《倚红颜》 第一章 师兄弟 开阔蜿蜒的浓荫官道上,一白,一黑两匹马儿相互驰骋,像是在竞赛一样。 马蹄踏过,哒,哒,溅起了滚滚沙尘。马背上一男一女,男的英姿魁梧。女的貌若鲜花,但是更加透射出一股侠义风采。 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将一个襁褓中的男婴小心的紧抱于怀。两匹汗血宝马并排而驰,男子女子相视一笑,显得含情脉脉。 女子无意瞅了一下男婴,蹙眉紧锁,心里不知想些什么。将披肩的长袍呵护住了男婴的半边脸。男子看到这一切后,也是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表情。 玉郎,我们真的要把孩子送到你的师门吗?女子凄婉的一语。对,男子寄予了肯定的回答。我们要快马加鞭,赶在天黑以前,到达少室山。知道了师兄。 驾,驾……一声接着一声的皮鞭声响起。马儿气喘吁吁,奔得更快了。 少室山山势陡峭挺拔,群峰相拥起伏,似剑指苍穹。 山路蛇身一样蜿蜒修长,狭窄的小道一面是俊俏直立的山壁,一面是深不见底的山间,使人胆战心寒。 通往少室山的山道,台阶九千级,少室山脚下,仰望少林寺,这座千年古刹,云雾缭绕,更本不见其轮廓,只是依稀的看见些许棱角。 两夫妇齐齐下马,急速登上少室山。这时已到了黄昏之时,而山脚下更显得昏暗。少林寺此时已是灯火通明,经文的诵读之声朗朗响起。罗汉堂内,武僧练武时的吼叫声也一并传了出来。 众武僧一扎一个稳。脚下的地面经过长时间的踩踏,凹陷了一大片。 主持接待了二人,主持禅房内,主持盘腿而息,木鱼在手中的木槌下沉闷的咣咣。他慈眉秀目,一副和蔼可亲的神情。 他的身后是一个硕大“禅”字。“禅”字两旁,一副对联,“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年轻的夫妇二人,坐落在方丈的左侧,室内一片寂寥。 “还希望大师大开方便之门。” 看到女子手中的婴儿,方丈智慧禅师,道:“佛门圣地本就是为天下黎民所开。 段施主,你想将这孩儿寄放于少林寺。” “是的,大师。” 段玉红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奸宦当道,耍弄权势。迫害忠良。至于边境又是连年征战,又赶制干旱之年。” 方丈插言:“是呀,颗粒无收,饥荒之年,饿殍遍野,灾民百万。” “如今真的是民不聊生了,百姓游离于饥饿的边缘,怎能保家卫国呢?趁此锲机,朝廷一面扩大征兵,一面发放救济粮,以缓解饥荒。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再加之奸贼从中作梗……”唉,段玉红又叹气说。 那女子也插言道:“现在朝廷正处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甚至有亡朝之危。而这孩儿的父母却英年早逝,留下了这苦命孩儿无依无靠。所以只能先寄放于少林寺。想来玉郎也是出身少林,只好投奔师门了。” 我佛慈悲,方丈默许的点了点头,悲叹,道:“一切就按段施主和裴女施主的请求做吧。” “南无阿弥陀佛。” 第二日天刚破晓,夫妇二人就离开了。那个男婴就此留在了少林寺。 一晃十年过去了,少林寺的禅院里两个小和尚在拿着扫帚比划,紧接着两个小家伙就打起来了,烟尘四滚。 本来执事长老是让他们来清扫一下禅院的,可他们倒好,禅院没扫多少,却较量了起来。 虽然他们的招式涣散,却是有模有型但是按他们的这个年纪,却是相当不错的,一招一式都显得那么挥洒自如。就是缺乏力道。 游龙摆尾,一个清瘦小和尚喊道。哈哈,另一个胖乎乎的和尚,笑着说:“那我就横扫千军。”两人在禅院中边玩边斗。 “住手。”一生凌厉的喊声刺破长空。 这人急匆匆的走到两人跟前将他们拉开,训道:“慧心,慧能你们两个小鬼又在胡闹,你们的作业做完了吗?竟敢在此挥棍舞棒?” 慧心,慧能连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再一看禅院,禅院非但没有干净而且越来越乱脏了。 啊,是虚化执事,快跑,慧心大喊一声。两人跑了。 “给我站住,你们两个小杂碎……” 一声吼叫从执事口中传出。只见执事拽起一把扫帚就追了上去。当初的男婴已经长成了一个身体浑圆的小和尚。 一日,方丈禅师正在大雄宝殿训道讲经,大雄宝殿殿门口有一副对联为:“灵鹫鹫灵灵鹫灵,真容容真真容真”。 大殿的像设可分为三部分:大殿正中是主尊佛像释迦牟尼,释迦摩尼两侧一大一小,是他的两个弟子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 大殿两侧是十八罗汉,正中佛坛背后是海岛观音像。 两个小家伙光吐吐的小脑袋一上一下伸了进来。彼此还教唆要小声点儿。 智慧方丈摇了摇头,心道:“真顽皮。”随后他又继续讲解经文了。大雄宝殿也瞬间诵读经文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两个小家伙终于逮到你们了。” 两个孩子身后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但是听到大殿里的诵经声,虚化执事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双手并起,一手提了一个小和尚朝大殿后方走去。 “嗨,嗨……”一群小武僧们一字排列,整齐有序。一拳一脚劲道十足的习武。 对于出家之人,习武,旨在强身健体,修身养性,而并未争抢斗武。你们要站有站姿,坐有坐姿。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和尚道。怎么又是你?他腆着肚子走到了慧心旁边有训斥说:“你这个嬉皮捣蛋鬼,昨晚功课后,去后山将灶房的水挑满。听见了没有?” 大和尚显的有些生气,因为他在教导众人习武,而慧心却在一边嬉笑玩乐,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 要严肃,严肃……他又反复的命令说。慧心一脸的不高兴。 慧能看到了慧心受罚,心里乐呵呵,禁不住扑哧一声,他笑出了声。 大和尚瞪了慧能一眼。哼道:“幸灾乐祸,不安好心,同罪,一起受罚。” 啊?慧能不服气的问。你这是在练武还是在跳舞?他训斥慧能。 “马步是许多武学的根基功夫各派的马步大同小异。” 站马步桩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练腿力,二是练内功。而要习得少林武功只有先扎好马步。因为这是基础。我再三强调,你听到哪里去了,马步冲拳都做不好……” 慧能要比一般的孩子要胖许多,所以扎马步他是一摇一晃,摇摇欲坠,下一秒也许就倒下的危险,尽管累的满头大汗,但是他还是继续的坚持着。 “修远师兄,首座来了。什么?”大和尚修远惊道,赶快练,要我知道谁敢偷懒,看我不惩他。“ 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年级四十左右的和尚,他一脸庄重,看起来十分严肃。 修远更加卖力了,大声道:站桩,就是聚气,聚气,是训练体力的一种。声音大的好像人听不到似的。 看到修远如此细心的教导传授,首座满意的点了点头,视察一番之后,他就离去了。 大和尚修远也许是因为过分的紧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舒了一口长气,好像经过了一次生死考验似的。 慧能,慧心则办了个鬼脸,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平。 这里证道院,证道院是修习佛法的地方。一个老和尚带慧能,慧心给他们介绍道。 穿过了一座红颜色的矮门,老和尚指了指前面那座院落,又道:“那是忏悔堂,是惩罚犯戒弟子关禁闭的地方。至于它旁边的紧挨着的是舍利院和达摩院。” 你们两个的职责就是每天鸡鸣之前,将达摩院和舍利院这两个院内的卫生清扫。天黑之前,将灶房的柴火劈完就行。这就是你们以后的作业。” 慧能慧心二人点头欣然答应。他们是从心眼里喜悦,原因就是:他们终于可以摆脱修远那厮的魔爪了。 慧心,慧能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是患难与共的两师兄弟,虽非亲兄弟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却很深厚。 慧心,自小聪慧乖巧,面像俊朗。论聪明,论样貌,论武学,慧能都比不上慧心。慧能,身强体胖,十足的一个小胖墩,为人憨厚诚恳,还有一点,就是贪吃,贪玩,贪睡。三贪。 也许由于慧能要比同龄的孩子要胖,他也比和他一般大的孩子要懒。要说慧能最怕什么事,就是起床,每次起床总是要慧心苦口婆心的推叫,他才慢悠悠的行动起来。 记得又一次,慧能偷懒,没有将当天的作业完成,被罚了紧闭,一天都没吃饭的他饥肠辘辘。 深夜,不出慧能所料,他的好兄弟慧心偷偷的把他专门留下来的两个馒头给慧能偷递了进来。 那一次,慧能哭的稀里哗啦,哭着说:“慧心,太好了,你真的太好了……” 十年有十年,二十多年后的现在,两人不再是十年前那样弱小;稚嫩了。 一个比一个长得结实。他们都长大了。 慧能哈哈哈,慧心仰天大笑,道:“慧能,每次比斗你都输我,你就我的手下败将。” 哈哈哈。又是一声朗笑。哼,慧能不服气的道:“输你,你想得太天真了,我只是让着你,不想和你较量。” 慧能又是语气一沉,道:“谁让我大你几岁呢?” 慧能虽然不算得上英俊,冷酷二字可以形容。通常见着生人是不苟言笑,一脸肃相,让人不敢接近,更难以接近。但是却是表象,起码慧心不这样认为。 也许是亲和力不够吧,慧能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此人有点儿“恶”。虽然慧能的脸面也是洁净的,但是整体看来,还是挺不错的。第一次见面的人肯定会躲着他,因为他太“冷”了,看起来凶神恶煞一般。 慧心经常戏称:他是缺心眼,因为慧能太过固执了,实属“一根筋”。慧心则灵巧多了,不过,却是和尚打扮。; 第二章 被逐下山 黑暗中不见一丝灯火,柴房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说声响,仔细一听,原来是一人的偷笑声。 时不时,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饱嗝。不一会儿,从里面传出了呼噜,打鼾声使得人站在老远都清晰可闻。 一阵吼闹声,沸沸扬扬。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快,快,快点……只见众和尚高举火把,跑步冲向了柴房。 领头的那个和尚正是修远。 只见他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那个半倒的木门。 众人一窝蜂的涌了进去,将狭小的柴房挤的水泄不通,不是摩肩就是接踵。 熊熊的火把将黑暗的柴房瞬间擦亮了。 满屋酒气,修远和尚幸灾乐祸一笑,心道:看你这会怎么给主持解释,上次让你蒙混过关了。 “慧能,这次,人赃并获。你就认栽吧”。 修远和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小声道:“是女儿红。” 这时,众师兄弟的疑惑的目光齐齐投向了他,他一时感觉浑身不自在,知道自己说露了嘴。 为了掩饰尴尬,他将火把伸向了一个窄小的旮旯角落里。 一个醉汉,对,就是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汉,他身上酒气熏天,横东倒西歪的躺在了那里。 明眼人一看就是慧能,他手边还有一个未喝完的只剩半丁点儿的酒壶。还有吃剩下的烧鸡半块。 慧能迷迷糊糊的胡乱呓语,乐呵呵的嘴角沾满了口水。 修远大声道:“哼,好你个慧能敢无视本寺戒律,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本寺律法,将他给我押去戒律院,让戒律院长老发落。” 几个拿棍武僧是扛或是背,又或是拉扯,才把慧能从柴房里背了出来。 在半路上,慧能大叫了起来,或许是意识到了事情败露了吧。耍起了酒疯,癫狂的程度差点把修远吓死。 见着了风,醉意更浓了些,慧能几下就把拉扯他的几个武僧甩到了一边,一顿狂揍。 他冲着修远摇摇晃晃的踉跄而去,看着慧能气冲冲的表情,修远大慌,平时他虽然可以说在寺中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但是,唯独这小子不给他面子,时常让他在众人出丑,所以,他两是死对头。 他想整慧能已经好久了,上一次,慧能也是偷酒吃,但是,方丈出面,他被却被轻饶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修远也要逮着这个天赐良机,就是要把他送去戒律院,将他逐出山门。这样一来,本寺四代弟子中,就是他最大了。 眼看,慧能就要扑上来揍他,他想跑,但是,好像两条腿现在不是他的了,颤颤巍巍的来回晃,不听使唤,还抽起了筋。 虽然修远比慧能大好几岁,但是慧能却要比他高一截。 “别,别,不要打我啊。”修远心惊肉跳的大喊。 慧能可听不进去这些,他一把就将修远拽了起来,使出了浑身气力,将他像是抛绣球一样扔了出去。结果是一声惨叫和痛哭声,盖过了廖若星辰的天际。 慧能微微睁眼,一丝耀眼的光芒刺激的眼眸难受,他眯起眼向四周扫视了一番,发现数十个武僧整齐的站着,在慧能看来,他们神情呆滞,身板僵硬,就像是个木桩。 慧能的前面是守律僧,持戒僧,以及他的死对头,还有几个师兄师伯,也都在。 他看了修远一眼,发现他的头上,胳膊上缠着绷带,他讶异,但是更想笑,因为修远的此时的模样实在滑稽,有点像小丑的味道。 而慧能本人被五花大绑,扎的像个粽子一样。慧能想动弹一番,但是只能是想条鱼一样摇头摆尾,站起来活动肯定是不行。 哈哈哈,慧能放声大笑,道:“各位师兄伯弟,这是作甚?” 守律僧道:“慧能,你知错吗?” 俺不就吃了几口酒吗?也不用这麽大张旗鼓的兴师问罪吧。慧能笑着道。 看到慧能毫不在意,将寺内戒律如视无物,持戒僧大怒,道:“你这懵生殊不知你已铸成大错,今天定要将你逐下山门去,以示正法,你将我少林当成什么地方。”对,师伯,师叔们,修远插话道:“慧能他屡次三番的破戒,应该严惩才对,昨晚他不但偷酒吃,还将我打伤了。”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修远可怜兮兮,当然这是他做给众人看的。修远见众人不再说话,又说:“师伯,师叔,慧能他肯定是上次下山在小镇化缘时,偷偷买的酒肉。 “想一下,若是镇上的人知道我少林出了这种败类,今后还有谁愿来少林捐香油钱,又有谁敢向我们少林弟子施斋。我们以后化缘都困难了,所以,这一切的一切缘起皆由他,都是他的错。” 修远指了一下躺在地上不动的慧能。 听了修远的一番慷慨陈词后,众和尚都一直点头赞叹,修远说的在理。修远也在众长老面前风光了一把,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那些站的直直的武僧,听了修远的言辞后,脸上也稍有变化,附有了一丝表情,那就是嗔怒,也许是慧能所作所为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了吧。 你放屁,慧能这下可真怒了,他折腾着试着站起来,骂道:“你这个挑拨是非的小人,说的可真好听,你就没有吃过酒嘛。” 持戒僧,道:“休要张狂,来啊,先打上二十禅杖再说。” 一顿禅杖下来,慧能消停了许多。守律僧小声的贴在持戒僧的耳边道:“师兄,你这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 不会,持戒僧反驳道:“我这是以暴制暴,合理。你看他,现在不是沉稳多了吗?软的不行咋就来硬的。” 守律僧一脸僵笑,他可知道,他这师兄可是个暴脾气。慧能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使得他全身直哆嗦。 “奶奶个熊,修远你这小人,莫在人前搬弄斧,莫在人后论是非,你他奶奶的都做了。” 众和尚一番商议后,守律僧道:“根据本寺律法,慧能行为恶劣,严重影响本寺清誉,佛门清净之地,因他而沾染浑浊之气,实在过分,经戒律院长老商议,慧能尘缘为了,就下山吧去吧。” 虽然守律僧未言明,但是众人都知道,慧能被驱逐下山了,以后不可再以少林弟子自居了,或者说是骗吃骗喝了。 修远心里偷笑着,心想:总算走了一个,我没后顾之忧了,至于那慧心虽然聪明,但是却和他没有切实的利益冲突,可以说他和慧心是:进水不犯河水,修远也没必要去得罪他。 我不走,我不走,少林是我家。慧能吼道,他一下就执拗起来了,在地上胡乱的滚来滚去。 慧心听知此事后,就急忙赶来,他一进门槛,就看见了在地上滚打的慧能,他立刻扑倒戒律院长老面前,跪求说:“师伯,师叔,求你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唉,慧心啊,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这慧能连续破戒,影响我寺清规,他世俗心太重了,就让他下山去吧,这也是对他好,慧心你要明白。” 慧心有些难过的道:“弟子明白,弟子受教了。” 慧能挣脱了众人的束缚,一路直奔到了智慧禅师的禅房,此时禅师正在打坐,听到慧能风尘仆仆的推开了房门,一脚垮了进来。 智慧禅师就睁开了眼睛,面容安详的道:“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 什么!慧能一愕,道:“方丈,你不懂,我是不想离开少林寺的。” 智慧禅师摇了摇头,和蔼的说:“慧能你好生顽劣,归根还是你尘缘未了,就入世去吧。” “可是方丈……” 看到智慧禅师摇了摇头,随后就闭起了双目。 慧能知道方丈是认真的,方丈也不能再庇护他了。 智慧禅师一直是慧能最崇敬的人,所以,他可以对任何人无礼粗鲁,甚至耍脾气,但是,在智慧禅师面前,他却一直是恭恭敬敬的,像是儿子在父亲面那般姿态,或许在慧能的心里早已把智慧方丈当做了父亲。 现在,慧能是心如刀绞,一想到他将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他就难过。 在这里,有可敬可爱的方丈,有他知心知底的伙伴,慧心。就这样离开,他真有些舍不得。 傍晚的时候,方丈把他叫进了禅房,交给了他一包东西,告诉他是他儿时之物,让他拿着一块翡翠玉佩去找段玉红。段玉红是谁?慧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是,据方丈所言,找到了段玉红,他就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了,这倒让慧能心动,父母啊,他自小到大就不曾见过。 他真的可以找到他的父母吗?这个思绪现在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爹,娘。是多麽亲切的字眼啊! 但是说句实话,少林寺内的和尚,就说慧心吧,他也是没见过他的爹娘,小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钻在被窝里偷哭,这一切慧能可都看在了眼里。 他想安慰慧心,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说,他本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直言直语是他的性格。 让他像一个娘门似的去哄人,慧能还真的是做不到,因为太肉麻了。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灰蒙蒙的夜色中,传来了一声鸡鸣。 慧心慧能二人并排而立,潮润的空气使人神清气爽,特别舒服。两人的感官在清冷的空气中都格外清晰。 慧能长笑了一声,掩饰住了离别时的伤怀。道:“慧心,你回吧,我就下山了走一遭,早晚要回来。” 慧心内心也是一番苦楚,他与慧能自小一起长大,完全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慧能,表面粗俗放荡不羁,但是内心却是细腻善良。可是下了山他直来直去的脾气可要改一改了,不然会吃亏的。 慧心叹了一口,道:“离别,总是那么撩人心怀,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似的那样不甘。” 哈,慧心,你小子又在悲天悯怀,小心抑郁成疾。 两人面面相觑,好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都用眼神给传递了。 两个大男人说什麽情啊,爱的实在滑稽,哈哈哈,两人仰天长笑,直至笑的喘不过气来了才停止。 望着慧能潇潇洒洒的下山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浓云迷雾中。 慧心心中坚定地默念道:“有一天,我也要下山的。”; 第三章 偷酒吃 晨曦初照,少室山下的小镇已经是热闹非凡,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慧能心中一丝惆怅。 自小到大,这二十年中,他来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座小镇了。 川流不息的车辆驶上了四通八达的行路,反思一想,他,慧能自己的路又在何方呢? 他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包裹,方丈交予他的玉佩和一个红色婴儿襁褓就在里面。 方丈的意思是让他去投靠那个叫段玉红的人。 可是,天大地大,慧能自己犹如茫茫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方丈也没告知他那姓段的在哪?若是漫无目的地寻找此人,何年何月方能寻见。 眼下,自己又无安身之所,一时间,他慌了。 虽然他外表冷漠,但是他的思想却是细腻的。知道为今之计就是“生存”。以前在少林衣食无愁,可以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现在着实令他头疼。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很合适。 尽管街市人声鼎沸,叫卖声,吵闹声不绝于耳。但是现在,他陷入了苦思。 路在何方?是困扰他的主要因素。 周围环境中的一切吵闹,仿似都与他绝缘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摸了一下光脑袋,怒目圆睁,生着闷气。 原本他就面向含威,现在,脸色再一凝,一脸肃相,让人更加难以逼视,再加之,他的不肯声,板着脸孔,让人看着就害怕,谁还敢接近他。 当然,慧能不英俊,但是也不丑陋,甚至脸面还有些白净。 过路的行人,无论大小爷们,或是婆娘姨子。凡是走过,都要撇来一眼,眼神或是害怕,或是谨慎,或是生疑…… 慧能可不知道这些,行人都看他,他都不好意思了。 觉得,没想到老子不下山,一下山就迷倒一大片,真是太有才了。 呵呵呵……随着开怀一笑,他刚才的烦忧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心情也无比畅快。 他现在关心的是,他要跟上那辆马车走。除了这个他不知道他还能给谁走? 他也想跟个人结伴而行,几次三番上去想和人搭讪,都不成。 看这情形,人都躲着他,好像是躲瘟神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 原来是自己判断失误啊,他内心一叹。竟然把自己当了回“大人”。 此时早已日上三竿,炎炎烈日,高悬当空。一切都在蒸腾中。 苦闷的天气之下,即使是躺着不动,人们也是燥热难耐,树上的知了,也和人们一样发出了痛苦的**。 慧能,不知什么时候躺在路边睡着了,等到他一觉醒来后,发现街市之上行人寥寥无几,集市早就散伙了。 剩下来的人也都相继收拾家当准备折返呢。 他感觉嘴角干燥,口渴难耐,喉咙隐隐有些瘙痒。 喝上一口酒,不,一口可不够,应该是一壶才对。那该多好啊。慧能想着。他掏出了一个碎银,想着他就要去买。 啊呀!他一拍脑门,惊道:“我咋把这茬子事儿忘了。” 他抹了一下脑袋,再看了一身自己的打扮着装,自己现在还是一副和尚打扮,胸前还挂有一串念珠。 怎可买酒?就买不成不说,还得让店家赶出门。本想找见衣裳换着,但是,他的所有衣裳,都是和尚穿的,换了也等于没换。 街市上的人影渐离渐少,但是慧能却是越来越渴,他想喝的不是水,而是酒。这种对酒的欲望像是千虫万蚁在啃咬自己一样,瘙痒难受。 酒家就在附近的一个拐角处,慧能站在了酒家的店门口,抬头伸长脖子向里面瞻望,酒客满屋,几乎是座无空席。 听到里面谈笑风,慧能就心痒痒。在客栈门口来回的徘徊,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就在慧能在此回过身之时,一个店小二模样的小伙,站在了他面前,小伙十七八岁的模样,他头上戴着一定小毡帽,肩上披着一条白色的抹布。 两人相互打量了一番,那店小二先开口笑着道:“大师是来化缘的吗?” 店小二并未恐惧慧能,也许是南来北往的人家多了吧,见多识广。 慧能尴尬一笑,道:“可以这麽说,能化点酒喝嘛。” “咦?”店小二疑惑道。大师要酒何用啊?还以为是他听错了。 啊,哈哈哈,慧能一摸光秃秃的后脑勺,憨笑了出来。 “那大师您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店小二也够爽快,说完话之后就朝客栈里面奔去。 慧能并未等那小二。而是一人独自走进了一个偏僻的过巷。 不为别的,只因他瞥见了给客栈送酒的木车而来,木车在道路上骨碌碌的滚动,使得慧能心中又是一阵骚动,这种煎熬,他受不了了,他也不想再受下去了。 他就偷偷的尾随其后,等到车夫和几个强壮的苦力将酒都储在了酒窖离去后,慧能才现身蹑手蹑脚的进了客栈的后门。 说来也怪,客栈的后坊除了慧能外空无一人,这给他的行事带来了诸多方便。 这是在做贼啊,虽然慧能内心的正义呼唤自己要坚守原则,但是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他所谓的那些原则早被忘得一干二净,他只想他要怎么喝酒,喝什么酒最好。 至于原则被打击的支离破碎。慧能就像一只熊闻到了蜂蜜一样那般激动不安。 慧能这次才算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贼心虚了,他满头大汗,心虚的厉害,大气也不敢出,真的是心惊胆战啊。 他偷偷摸摸的打开了窖门,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他人从而坏了自己的好事。 酒窖内酒香馥郁扑鼻,慧能未喝先醉,完全沉醉在了酒香中。 里面一团漆黑,他点燃了火烛。但是光线仍然很羸弱,奄奄一息。 借着微弱的光亮。慧能细细打量,几乎都能将酒壶看出花来。茅台酒,杏花酒,董酒…… 哈,还有他喜爱的女儿红。三下五除二,慧能手疾眼快,拿起酒罐就往自己的嘴里灌。 他尝了一口慧能道:“入口柔而不燥,淳馥幽郁,好酒,哈哈哈…… 一口气下去,他连喝掉了三大灌女儿红。 这时,慧能醉意深浓,他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似要摇摇欲倒。走起路来左一晃右一摇。 他使劲的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晰一些,但是好像不起作用。 他边打嗝,便吆喝,步履维艰的朝着窖门走去。 “嗯?不对。好像忘记什麽事情了?” 醉醺醺的慧能疑惑道。他从怀里逃出了一把银子放在了黑窖里的案板上,道:“爷爷我可是有原则的人。”随后,他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窖。 晚风习习,残月倾斜,黑暗来袭。 此时,小镇内早已是灯火通明,打更的老汉缓缓走着,边击锣,边大声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 一丝凉风惊醒了美梦之中的慧能,他睡眼迷离,头脑至今还有些发昏。他看了一下四周,漆黑如墨。 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烟花场所的门口。他摇了摇头,一脸晦气。看着涂脂抹粉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大街上拉拢来客。 慧能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表情,随后,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就往前面的旅店走去,虽然此时三更半夜了,幸好那客栈还未曾打烊,慧能准备今夜就下榻于此处。 至于白天发生的那件事,也就是盗酒一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甚至怀疑,究竟有没有这麽一件稀里糊度的事。或许根本没有,可能是他做梦梦见的吧。 哈哈哈,一想起,这是梦境,他就憨憨一笑。心道:“也对啊,俺可是坚守原则的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来呢?肯定是做梦。” 究竟有没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现在,慧能他只想尽快找个旅店渡过这漫漫长夜。 第二日,慧能又是同样路过那间客栈,那小伙计挡住了他,道:“大师啊,你怎麽昨天不等我你就走了呢?我还要给你油钱呢?” 说着那店小二就掏出了二粒铜板交到了慧能手里。慧能再三推脱,但是店伙计盛情难却,慧能也只好收下了。 听那店小二说:“他们一家子都信佛,尤其是他母亲大人每天吃斋念佛,更是敬佛的虔诚者。” 店小二说完这些后,又道:“大师您可不知,昨天我们客栈发生了一件怪事,令人匪夷所思。” 哦?慧能也是一疑,问:“什么事,会令人难以解惑呢?” 小二又接上慧能的话道:“昨天,我们客栈闹贼了,酒窖的酒被偷了,但是说来也怪,就是少了三灌,但是,酒窖里却凭空多出了六七十两银子,掌柜的可乐死了,他还对人说要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好事他就不开酒楼了。” 听到这话后,慧能彻底傻眼了,他就说,怎么昨天晚上去住店自己凭空少了许多银两。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慧能一下急了,摸了一下,心道:“这可咋办哩,身上只剩几文钱了。” 咋办?他一时急的直抓脑袋,来回跺脚。 大师,大师,你没事吧?店小二问道。慧能一愣,附和道:“没事。就是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些银子可是慧心给他辛辛苦凑合的,没想到一眨眼就没了。 慧能现在急得抓狂真想嚎啕大哭一番。 啊呀,可怜我那兄弟了……我咋对得住他呢?; 第四章 打劫 慧能换了件寻常百姓人家的粗布衣裳,看起来就像个苦行僧,就兴冲冲地离开了小镇。 条条道路都是以小镇为枢纽的,犹如长蛇绵延万里,四通八达的沿袭向远方。 慧能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向前艰难的挪移着脚步。下一站,他也不知道会到哪儿。 有马车时,他就跟着马车走;有人时,他就跟着人走,当然,他会把那人吓得够呛,这种做做,会使人毛骨悚然,让人以为是遇上打劫的了。 现在,他想的最多的不是找什么人,而是迫切的期望自己快点有个落脚地,而不是像个夜游神一样,或者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先转悠。 再加之,此时的他囊中羞涩,剩余的那几文钱早晨还买了馒头三个,可以说已经身无分文了。 唉?慧能叹道:“没钱很痛苦,挣钱更痛苦,总之,好痛苦。其实,没钱花是一件痛苦的事。” 哈,他为自己能说出这番大道理而洋洋得意了一番。 因为智慧禅师经常教导:大道至简,越是真理,它越精辟短小,这就叫精辟。 当然,这可不是智慧禅师的原话,慧能挑肥拣瘦,是按自己的想法来说的。 可以说,话从他从里出来,将智慧禅师想要表述的本意都给扭曲了。 因为穿梭在这条道上,大多都是生意人。 看见慧能长时间粘着他们,而且是他们行的快,行得慢,慧能的步伐忽快忽慢,几乎和他同步前行,不远不近。 当然,也不搭语,总是相距那么一段距离。 跟了这个人,就跟那辆车,被跟随者一路是担惊受怕,恐惧这个面无表情的人突然兽性大发,将他们一洗如空。甚至会让他们性命堪忧。 他给人们的第一感觉就是:此人绝对是恶魔,居心不良,动机不纯啊。 白痴,傻瓜……这些字眼都好像是在慧能脸上刻画着一般,人人好像都投来了鄙夷的眼光。毕竟是人都知道:居心叵测。这四个字。 虽然被尾随的人,怒火中烧,胆战心慌。但是,也不敢与慧能发飙,只是隔着老远地恶狠狠瞪慧能。 想让慧能知难而退,但是,这种威慑对与慧能却没用。谁让他入世尚短,不谙世事呢。 青山依旧在,绿水长流从。一眼望去,远方的大山波澜起伏,层层叠叠,像是丘陵,像巨龙的脊梁一样,曲线优美,强健有力。 远处大山的深处,显得深邃静幽。充满着神秘魅惑之感,甚至有一丝可怖。 高山,茂树是这里的一切。当然还有鸟兽虫鸣,也为清幽的深山而歌唱,使的大山不那么单调。 它,大山;山清水秀似仙境,雾霾飘浮;仿佛有灵气涌动。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座大山里有仙,有神吗?慧能想着。 山道,九曲十八弯,笔舞龙蛇,像条长长的丝带一样盘旋于此。虽然山势的崎岖险峻,但是,它的恶劣地势并未阻挡人们前进的步伐。 山高自有客行路,即使山势陡峭,但是在这条道上,仍然可以依稀见到人迹踪影。天色冷清肃穆,已有些阴沉之意。阡陌的羊肠小道两旁,浓荫覆盖。 嗖”的一声,一阵劲风,一声嚎叫。从树林里窜出了一头野猪。 野猪嗷哼,嗷哼的尖叫,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鼓鼓作响。相当的有气势。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盖世雄威在野猪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慧能神情一僵,双目微眯,细细的打量着这半路杀出的猪精。因为他还真没见过野猪有这样的,敢堵人。 莫非成精了不成。想来也在理。他有所不知,他所过这一片地带,人称:野猪林。 这里时常会有野猪莫名其妙的跑出来,挡在路中央。有甚至攻击过往行人。 所以,人们称这里的野猪为神经猪。 但凡是有经验的人经过此路时,都会自备刀刃或是棍棒,以免遭遇野猪来袭时,陷入手无举措的境地,严重者致残,丧命的,也是不乏其数。 所以这里又是一片隐患重重的险地。 由于诸多百姓接二连三向县衙投诉此事。境内县衙,已颁布了条令。 而且通令上再三强调说要在近期内,大肆捕猎守杀野猪也刻不容缓,以免给过往行人带来财产损失和人身伤亡。 野猪全身棕黄,獠牙上翘,来势汹汹,粗实的前蹄刨动着地面,看似就要扑上来。 哈,路遇野猪挡道,慧能一鬼笑。 又是一惑,道:“你要抢劫嘛?” 当然,这是无稽之谈。对方可是只猪啊。慧能也动起了心思,嘴角上扬,舌头不时的舔了舔嘴唇,像要享受什么美味似的。嗷,一声刺破长空的嚎叫,野猪踏蹄而来,蹬动有力,溅起了滚滚黄沙。 慧能可不甘示弱,同样是用尽气力,步履矫健,奔腾而去。 两者像是要已决生死。慧能硕大的拳头一击而出,重重的打在野猪的额前。 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瞬间就打破了空间的清幽。野猪浑身抽搐,口吐鲜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死了。 慧能拍了拍手,笑道:“正好没有下酒菜呢?还好有你。”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皮。 不摸不知道,这一摸肚皮。咕,咕,肚子叫了起来。 慧能没费多大工夫就将野猪开膛破肚,架在火上烤上了,不到一个时辰,烤猪就已经散发出了香喷喷阵阵的肉香,扑鼻的食物更加激起了他的食欲,涎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撕下了一个猪腿也不客气,就大口大口的啃咬着肉质鲜嫩的野猪肉,满嘴流油,满身的油气,甭提多自在了。酒足饭饱之后,他就舒服的躺了一阵。 日头西斜,已近黄昏时分,此时此刻,一声鸟鸣惊醒了睡得正酣的慧能。 哦呀,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觉得浑身说不出自在舒畅。睁眼一看,惊道:“都这个时辰了,得赶路了,不然,今夜可就惨了,要露宿荒郊啊。” 正当慧能迈出第一步时,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声响。 本能的,他急速侧身转过头去,犀利的目光像是一道霹雳的闪电,划过了长空,落在了他后方百米处的山道上。 慧能脸色一凝,眉头簇成了一个问号。 也不言语,这下,他彻底的转过身去了,讶异道:“打劫”。; 第五章 我不是大侠 远处山道上,一伙贼人,看似数量,起码有二三十号人众之多。 只见他们披头散发,衣着褴褛,浑身脏兮兮的,有点像古书上讲述的饿死鬼。但是却缺少了几分可怖。形貌各异,不用说。 总之,他们当中没一个长得有慧心好看,甚至有些难看。慧能想到。个个持棍拿刀,凶厉无比。 从枝繁叶茂的山坡上连滚带爬的扑了下来。 哈哈,慧能情不自主的扑哧一笑,不为别的,只因这些人着实让人看起来有些丧家之犬的味道。虽然隔得老远,但这伙人一举一动却清晰可见。他们不是冲着慧能来的,而是劫持住了一辆过往的装饰华丽的马车。说时迟那时快,一声萧萧马鸣,受惊的马儿前蹄蹬空,呈深度倾斜之势,马车在灰色大马的极度不安中也来回颠覆。好像要分道而驰一样。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驾车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哥,看似还是个年轻的车夫,他此刻吓得脸色苍白,手脚颤颤微微,整个身子直往车厢蜷缩,都快要哭出来了。 而马车内的人则发出了痛苦的**,还有就是胆怯的乞求。“交出财物贵什,就饶你们不死。”一个尖嘴猴腮的,身材矮小大的男子呵斥道。 此人叫王义。其实,以前,在他还未遇到他的大当家时,他的名字叫王二狗。遇上了他的大当家王莽,王二狗才有了名。 这名字是他的大当家王莽给取的,至于王义本人却很受用。这家伙让人一眼看去,坏相十足,粗陋的外貌和他满心的可恨心思一样让人厌恶。所有的匪寇都各怀心思,想着,马车里面究竟是哪家的闺女娘子,最好是大家闺秀,好让他们调戏一番…… 想着,里面是个达官贵人呢,还是个平家子弟…… 想着,马车里面的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一切的一切,都在众强盗的飘忽不定的眼神里闪现了出来。 或许,他们思想各异,浮想联翩,但是他们追求所一,即是:抢劫。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家伙,一个溜须拍马之辈。是个真正的坏家伙,只要是个人,都一清二楚。 随着这个人的话语声响起,这些贼匪也狐假虎威起来,变得更加嚣张跋扈了。三三两两的棍棒敲击着马车,声音愈演愈烈,棍棒的敲击声带动着人心颤动也更加急促了。 就在这样紧张,危机四伏的情形下,慧能出场了。 慧能一脸气愤,大步流星,飞似得跑。 “将里面的人给我拽出来。”这时,真正的匪寇头领,也就是匪首发话了。 他是一个身材高而瘦的人。 满脸络腮,并且脸上有一条深有长的刀疤,倾斜而下。 刀疤突兀,看起来活影活现,像是一条虫子硬生生的人为的给粘在了上面。 一想到,是虫子人就不寒而栗。原本就粗俗的相貌,现在再一破相,更显得尤为难看。匪首手执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挥来霍去的击打马车的车厢,看来他是等不及了,想速战速决,他们有备而来,可不想空手而归。 迫不及待的想一探究竟,车厢里面到底是什么?至于图财还是害命,那就是后话了。正当他的会朋狗友要动手时,一声虎啸狼嚎的怒声,吼声晴天霹雳,激烈战栗一道闪电般的传遍全身,众人从内心深处,由内而外的感到了丝丝寒意。 先前,众人的打闹取乐声沉寂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四周空间好像都在这一声巨喊中凝结了。众人寻声望去,看见慧能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后方,好像鬼魅一样。 他们目瞪口呆,心道:还有不怕死的往枪口上撞,这在一般寻常百姓来说,躲都来不及了,还要给人家往上送,这,分明是找死…… 这时,匪首身边的那个先前的矮小的盗匪凶巴巴的扫向慧能,看到慧能如此的壮实高大,他慌里慌张,顿时萌生了退意,可怜巴巴的将目光投向了大当家。 他是二当家王义,是阳武县人氏。这也是在匪寇们说笑打趣时,慧能是无意听见的。即使手下这样胆小怕事,老大也未曾言语,仍然静静地矗在那里。 从匪寇中,又传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道:“你是何人?敢坏我们老大的好事?” 说话这人虽然没有那王义刁钻投机,但是仔细看去,彻头彻尾的泼皮无赖。 泼皮无赖可比流寇怪盗好对付多了,只要狂打一顿,他保准乖乖听话,见风使舵是这种人的专长。 虽然慧能不多下山,表面看起来不谙世事,但是,他心里却清楚着哩,这还要感激方丈禅师对他的悉心教诲,当然他也聆听进去了不少。 可以说,方丈对他的恩情深似海,恐怕今生是无以报答了。慧心虽然各方面都比慧能出众,但是却不得不方长喜,而唯独慧能是个例外。哈哈哈,慧能仰天大笑,随后,怒火冲冲的骂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等竟然敢在此打家劫舍之事?那王法何在?我定要扫除尔等。”这句话,慧能说的慷慨激昂,正气凛然。 一番陈词后,慧能突然感到自己在这伙贼人面前,顿时变得高大了许多,就像是一个金甲战神一样,威武不凡,好似他就是正义的化身。 或许他在他自己想来,自己就是天神派来人间惩奸除恶的使者。 他感到自己霞光披身,浩然正气如汪洋大海一泄万里,他就是光明的化身,黑暗在他面前永远无所遁藏。 哈哈哈,听到慧能这番看似自不量力的言辞后,众人哄然大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人多势众不说,他们的大当家还是个练家子。虽然,慧能虎背熊腰,但是双拳怎抵四手,吃亏的可是慧能。一人道:“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又是一阵哄笑。 哼,慧能大怒,呵斥道:“舌头闪不了,要不就来比划比划,较量一二。” 这时,那个王义当着众人的面,冲慧能道:“废话少说,大当家,这臭和尚先砍了他再说。” 那王莽也是怒不可遏,命令的同时手臂挥向慧能,道:“给我砍死他。” 人群立刻一片哗然,数十个匪寇前呼后拥面,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来了个群殴。 慧能插话道:“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但是你等恶贯满盈,今天,我定不饶恕你等,即使是伤筋动骨。 这些匪寇在慧能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可以说完全是一帮乌合之众,形同散沙,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不过就是人多了点罢了。 慧能慧能拳脚并重,一拳就撂倒一个,一片痛哭求饶声。他无意中一拳打出,一股劲道之力,直劈山石,“砰”的一声,碎石开裂。 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那匪寇首领王莽看到后,也着实一惊,也许意识到自己不敌,已慢慢向后退去。 慧能岂容他就此轻易逃去,怒喝道:“哪里去”随后,慧能腾空一跃,一个翻转,就堵住了那那厮去路。慧能一把揪住了王莽的衣领,怒目而视,两只硕大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王莽。 大眼睛,粗眉毛。他原本就眼睛比常人大得多而且比常人明亮透彻,就像湖水,或者说更像新生婴儿的眼眸一样清纯,给人感觉很灵动。 现在又是竭力的往圆的睁。这一副模样,像极了祠堂里的钟馗,虽然是雕像,但两者神态几乎一模一样。“大侠饶命。”王莽求饶道。 “哼,饶命,我不是大侠,我是和尚。” 一拳就打到了王莽的脑袋,原本慧能以为这王莽有点能耐,毕竟他可是这二三十号人的老大,没想得到在他面前如此窝囊。 “让你胡作非为,让你欺软怕硬……”慧能边骂边打,王莽伤痕累累,满身是血,他苦苦哀求。但是慧能并善罢甘休,仍然拽着他不放。 慧能舒了一口闷气,看了看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的王莽,他拍拍手,心道:“不是怕吃官司,定要你小命。” 至于其他人鼻青脸肿的,全都躺在了地上哭爹喊娘,当然也有几个逃之夭夭的,还有几个浑水摸鱼的,就是假装受了伤,躺在地上胡乱哭喊。 虽然慧能知晓,但是也未在计较,因为他也累了,需要休息休息了。 那年轻的小哥,向慧能投来了感激地目光,他的胆子也因慧能大起来了。 见到慧能朝他这边走来,便有些局促不安。慧能走到马车跟前,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群人,拖着老嗓音,道:“小哥,没事了,你们安全了。”小哥喜极而泣,激动地哭了起来,他朝着马车里道:“我们没事了,出来吧,老爷。是壮士救了我们。”; 第六章 到底怎么了 夜已悄然降临。夜,黑色的幕布。将整片天地都笼罩在了其间。 两三点星辰似耀眼的闪闪明珠点缀其上,让黑夜的死寂不在那么可怕。甚至还带点儿情趣。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叫做黑色的情调。 会宁县,青砖绿瓦,高墙别院的百姓民宅,排列整齐,大小错落,像即将出征的士兵一样,个个精神抖擞,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了苍茫的暮色里。百姓人家的明火依稀的映射出了高大院墙。但是渐渐地,一个接一个的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光亮逐渐减少,消失,最后,只剩下黑暗了。子时已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天的辛勤耕耘,使得会宁县的百姓们大多都进入了梦乡。作息安排的井井有条。大街空巷早已人迹全无。 偶尔间,空巷中会传来一阵狗儿的吠吠打闹声,或是三两只狗儿相互追逐的撕咬。 除了这些,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黑夜使得一切的繁杂纷乱都沉稳了下来。 会宁县,一所高大的大宅内,看似是户大户人家。此时,宅内,灯火辉煌,可以说比过往的灯火都要多,甚至比过年热闹时节的灯火都多,都亮。 满宅风雨,闹的人心慌慌,宅内的丫鬟仆役,各个行色匆匆,紧张兮兮。府宅内的气氛压抑的使人几乎难以喘过起来。大呼小叫着什么事? 一切的所有,像麻绳一般,都乱作了一团,也许是精神过分紧张的缘由吧。人们的办事效率也随之下降了。 看似是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或许已经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这件事绝对要比天塌了还严重,为甚麽这样说? 因为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塌了,你一指戳破,另开劈一番天地,就成。这叫天上天,两个天。 两个天但是这里却是一个人所以人比天重要,说人就是天也不为过。因为人丢了。 宅内的大厅中,一个绿衣女子背靠在油光漆漆的木椅上,身旁的桌子上一盏未喝完的茶水,如今早已凉透,甚至有些冰意。 女子年芳二十,看她,神情有些呆滞,或者更加确切的说是神色不安。她目不转睛的直直的盯着茶具发愣,神情十分痛苦,美眸中噙满了泪花。 仔细打量这一女子。发现女子从头到脚美意十足,一丝一毫,无不透露出大家闺秀的那种气质,这种风范。 正可谓是:美,美的透彻,美得动人心魄。扰人心弦。 细看之下,女子明眸皓齿,身材纤柔,肌肤似弹指欲破,白里透红。发丝盘拢,香气逼人。 若是慧能在此,一定会夸女子肉色鲜美,就像是女儿红。因为他就是这麽夸人的。 虽然很是不合理。女子冰清玉骨中带点愁苦,秀美紧蹙,好像烦心事常积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只能用秀色可餐来形容了。 究竟,这是怎么了,这座府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而这女子,又是何家闺女?怎生得这般美若天仙?似九天仙子一般。 “小姐”。 这时,从门外风尘仆仆的跑进了一个丫鬟,换做平时,小姐肯定会数落她没规矩。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失窃案。那丫鬟急匆匆的小跑了进来,还未站定就迅速道:“家里从上到下都找遍了,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还没有找着。” “巧玲,继续给我找,继续找,继续……” 那美貌女子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好几倍道。最后情绪激动,哽咽着,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泻而下,止也止不住。 巧玲见着自家小姐如此的伤心欲绝,自己也不知不觉跟着抽泣起来了。 看着小姐悲伤落泪,巧玲也啜泣了起来,但是她可没有忘记小姐交代的差事。于是乎,她转身火急火燎的继续命令下人在寻觅。 找到了,找到了,随着这一声的响起,所有的丫鬟,仆役,还有管家都将目光投向了声源地,大门口。 听到院落中这个敏感的字眼后,那美貌女子将信将疑,可是,顿时就笑逐颜开,身体轻快的像只燕子一样,立马奔出了暖屋。 站在了院场中,与其他人一样也将目光深深地凝聚在了红木大门之上,但是老半天不见任何动静。 她瞬间大怒,心道:“这麽紧要关头,还有人拿来打趣,实在可恶。”正当女子心灰意冷时,咯吱一声,随后声音越来越来越大,搅拌在了一起,乱作了一团。高大的红木大门缓缓地被人推开了。 今夜,是个特别而特别的时刻,因此,一夜,大门一直是未上锁的。 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声和人一起奔了进来。只见那人连哭带跑,连跑带爬,踉跄着扑到了那女子的脚下,道:“大小姐……” 那人气喘吁吁,上句不打下句。词不达意的,断断续续的说了一段。一会儿说打劫,一会又说被劫,是被劫还是被救反正女子是没听清楚。那女子大惊失色,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因为今天整天她都心神不安,肯定会有什么不好的兆头。” 自早晨起,她就不见家父,心里惴惴不安。直至傍晚,还不见人影,她知道出事了,就派人四处寻觅,但是仍然杳无音讯。众人都急着听小哥下一句,抽泣声终于止住了。 那小哥道:“我们得救了。” 这时,大门外,传进了一阵清晰地马车轱辘声。 一个衣着光鲜的,六七旬的老头,和一个男子,或者说,是个昂首阔步的大和尚,老翁在他的搀扶下,胆战心慌的走了进来。走到了女子面前,“爽儿呀,我差点就,就…… 瞬间,父女两人相拥,老翁痛哭流涕,女子也是啜泣,满院子到处可以听到哭声。 女子热泪盈眶,嘴里喊着爹爹,我好担心,好怕。” 老翁涕泗横流,安慰道:“不哭了,不哭,我们是遭了匪祸了,若不是路遇壮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老父恐怕就再难见你一面了,就命丧黄泉路了。 一想到死亡,老汉哭的更加厉害了。 两个泪人像是生死离别一样痛苦。 好大一阵子,老翁遏制住了自己悲伤过度的情绪,瞅着旁边的慧能介绍道:“闺女啊,快来见过恩公。” 说着,拉着那美貌女子,走到了慧能身边,女子打量了一眼慧能,慧能给她的第一感觉是:“头脑简单欠思考,四肢发达缺锻炼,好像就是个呆瓜,傻里傻气的,很笨吧。”这和女子想象中的那种侠肝义胆,救人于危难之中的侠士相比,根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异甚大。 慧能刚进门时,就是一直将视线放在了美貌女子的身上,不为别的,那女子长得实在美若天仙,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自然唯美,真是好看极了。爱美之心恩皆有之,美好的东西人都喜欢,慧能也不例外,女子站在人群里面犹如鹤立鸡群,特别之中又魅人。 女子可以说实慧能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美最美的女子了。慧能心道:“此般貌美女子若是生在官宦之家,相必现在她也是贵嫔宠妃了吧。他,慧能又怎能高攀得起呢?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啊,谁又会知晓她若真成了那些妃子贵嫔命运会如何?毕竟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还是内宫呢? 美貌女子可不知这些,若是知道,她肯定说慧能多管闲事,当然,她也会驳回刚才她对他的一番定论。发现慧能直勾勾的眼神死死的瞅着自己,女子心道:“这个色中饿鬼,竟然明目张胆的调戏与我,实乃无理。” 若不是家父在此,她早就发作了。 两者各怀心思,即使这样,美貌女子还是很有礼貌的做了个揖,道:“家父承蒙恩公仗义相救,爽儿在此谢谢恩公。” 慧能一时不知如何解答?他是第一次和女施主答话。显得手无举措,只是傻笑了一下,这让美貌女子对她自己刚才的对她这“恩公”的评论更加深信不疑。一夜,就这样荒唐的结束了。; 第七章 原来大师不食素 老翁,也就是郑爽儿的老父,是因为家中无聊,所以才去了阳武县再记得好友家中串门,谁知半路遇劫。 这伙劫匪一直游离在阳武县和会宁县的交界处,使得人们经过此地总是提心吊胆。 虽然是匪寇横行,但是,官家并不出面喝止打压,而是放任不管,因为火没烧到他们头上。 不是官匪勾结惹的祸,当然,这伙星散的匪寇也没能耐勾结官家,消灭不了匪寇的真正原因是:这伙流寇居无定所,时常游离在两地的交界处,一会儿在会宁县,一会儿再阳武县。 两地的县衙都说匪寇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借口推脱。 曾经有人提倡两县衙合理铲歼匪患。毕竟这给两地的县内百姓是个不小的隐患。 但是,两官家竟然不约而同的否决了这个看来是珠联璧合的绝好建议。假借说:两地人员分配有异,资金周转不开。 后面的一句倒是说了句实话,因为实话中听。“资金周转不开”,打仗是需要金钱物资,但是,真的是缺乏吗?这官家的心思,作为平头百姓你我怎能理清楚。 理也罢,不理也罢,反正都过去了。这也许就叫官腔。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官家就是这个理。 所以,这伙匪盗才敢名目张胆,目无法纪,大白天的出来抢人。 回想起那天的危险情形,至今,小赵也是心有余悸,小赵,本名叫赵心,自小就在郑家收养,在此长大。 赵心聪明乖巧,甚得老爷喜,可以说他是郑员外看着长大的。 郑员外膝下无子,而且是独女,可以说女儿就是他的全部,甚至比性命还重要。 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自家的香火断在了他的手里,时常长吁短叹道:自己死后愧见列祖列宗,自己颜面何从啊? 至于郑家大小姐,郑爽儿也知道自己老夫的心思,痛恨自己为甚麽是个女儿身,不能提老夫排忧解难。据赵心对他家小姐所言,那天的情形,可以说是险象环生,箭在弦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若没有大和尚慧能这位绿林好汉出手相助,他们就不可能苟全性命从那里回来。 赵心直夸慧能和尚有多厉害,将那些以众欺寡的盗匪在慧能面前表现出来的狼狈模样扮演的栩栩如生。 将慧能如何痛揍拿伙人多势众的打家劫舍的贼患说的有声有色,犹如身临其境一般,仿佛自己就是慧能。 对自家小姐说这话时,赵心是怀着羡慕的口气和佩服的目光说出来的,说着说着,还不忘用手做一番比划,活灵活现。 讲的朗朗上口,一口气述说完后,赵心口干舌燥,把桌上的一杯凉茶,一口气灌进了喉咙。这才停息了下来。 哼,站在一旁的巧玲不服气的道:“赵心,他真有你说的那么英武不凡吗?我怎么看他呆头呆脑的,不就长得壮实了点,凶巴巴的,很严肃,还有点冷,给人的感觉就是脑子不好使,不灵光啊。” 随后巧玲又补充道:“他真有你说那么好吗?你什么时候学会阿谀奉承别人了。” “你可别不信?赵心语气强硬的道。慧能法师厉害着呢?这叫藏拙,叫大智若愚。你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懂滴。” “什么?你……赵心你个无赖。” 郑爽儿打断了两人的争论,道:“你们两别再争执了,有时间还不如多学习学习。” 慧能不知,他现在已被这赵心拱上天了,把慧能捧成了上天下地只有一个。 慧能若知道,他尽说好言,大吹特吹的奉承,肯定会羞愧难当,最终,落了个面红耳赤,不为别的,只因赵心他是在美女面前夸耀他而已。 唉,真是羞煞我也。似乎隐隐间听到了慧能的一丝叹息。 慧能不怕被赞,就怕在美女面前被赞,那他会不好意思的。慧能本无意与之同来,郑老汉亲切的拽着慧能的手生怕他溜走似的,道:“大师,一定要去府宅多住几日,不然,老夫我实在过意不去。” 郑员外好生相劝下,慧能知道了郑老汉是真心实意的相邀,也就不在忸怩作态了,欣然答应了郑员外的请求。 毕竟慧能现今还无落脚之地,他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在两人相互攀谈之后,慧能知道了老翁是会宁县人氏,名叫郑天一,出游返回时遇到了那伙劫匪。 也许是救了当家主人翁的缘由,郑宅内的大小仆役,或是主人都对慧能是礼待有加,生怕是失了作为东道主的身份一样。红木的八仙圆桌光鲜亮丽,桌子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做了一大堆。 据郑老翁介绍,这里的人都是他的本家的人。 今天天气正好,人的心情也是格外爽朗。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拿着杯皿,语重心长的道:“今天设宴款待不为别的,有两重含义:一来,为大伯平安归来而庆幸,二来,为慧能大师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气概而举杯。”“来,咱们干了……” 其他人也都在此人的呼唤下,拿起了手中的酒杯,附和着,干杯,为慧能英雄干杯…… 为英雄接风洗尘,今日不醉不归……开怀畅饮。 种种的言辞都从众人的嘴里妙语连珠的拱了出来,像爆竹炸裂那一瞬间一样,五光十色,使得慧能乐开了花,合不拢嘴。 好话谁都爱听,慧能也不例外。 当然,在老翁的指示下,他们都是以茶代酒的。 至于郑老翁,他则是和颜悦色,笑呵呵的看这慧能,喜爱之心不言而喻。好似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儿似的,或许他已经将会能看做是他的孩子了。 众人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老翁比平时的言语多了,笑意也多了。 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像是吃了蜜糖一样乐不可支。和蔼可亲的注视着众人。大厅之中众人说说笑笑,喜笑颜开,十分的热闹。 就在这样一片喧哗祥和的景气中,看到准备满桌子上的琳琅满目菜肴,种类不胜枚举。 如此多的菜肴,本应该高兴,可是慧能却是一脸沮丧,甚至有些痛苦之意。 筵席还未开始,只见慧能拿起筷子就在碟碗漂盆中,拨来弄去,饭菜被他搅得一塌糊涂。 菜肴不是豆腐脑,就是白菜羹,大蒜也有,还有他最不喜的大萝卜。清汤寡油。全是素食,一点儿荤腥都没有,一口酒咽肚,结果味道却是水。 失落之意甚重,酒杯一不小心在慧能出神之际,掉到了地上,碎了。 看到慧能这一番近乎无礼甚至神经失常的举动, 众人甚是不解,有的人还略带不悦,因为慧能将他们无视了,没有做到起码的尊重。 咦?慧能硕大的眼珠瞬间精光乍现,而且熠熠发亮。神情也为之一喜,像是回光返照似的。 他目不转睛的定住了一个道菜,芝麻烩青菜。 缓缓地,动作僵硬的将筷子下到了那道菜里,来回一搅,瞬间,他就夹住了一个拇指大小肉片。 哦,哦,哦。 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菜肴里有肉啊,也顿时对慧能刚才的失礼大为谅解。这时,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喝道:“仆役何在?” 仆役怯生生的道:“郑二爷。” 哼,那郑二爷语气强硬,甚至有些气愤,道:“厨房的厨师时怎么做饭的,不知道有贵客吗?不是说要素斋的嘛,这样的厨师不要也罢,明天就把那个厨子辞退吧。” “是,二爷。” “还有,把这道菜给我端下去喂狗,真是打扫了我等雅兴。”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看到一时尴尬的场面,这一刻,郑老翁插言道:“请勿见谅,老夫预备素斋之食,粗茶淡饭的,不成敬意,来,我们继续,继续。”老翁的话音刚落,一幕惊天地,泣鬼神的场景发生了,结果呢?众人面面相觑,嗔目结舌,形态各异,丝毫不敢在言语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众人惊呆了,比天塌下来还严重,还雷人。至于,郑老翁,他表情僵硬,脸不知不觉抽起了筋,结果吓得晕倒了。为甚麽会这样呢?因为慧能将那片肉明目张胆的送进了嘴中,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完了还不忘舔一舔嘴唇。 彻底把郑老翁吓愣了。他在晕倒的前一刹那,看了看慧能坚实的身板,心道:“难怪慧能大师长得这般身强体壮,原来,他不食素,不食素,怪哉,怪哉。” 哭喊声:随后,二叔,二爷爷……快请大夫,快……快。; 第八章 魅力 慧能可是无酒不欢,无肉不喜的那种类型,一顿不吃肉就浑身不自在。 会宁县郑家,日进斗金,是有名富裕之家,可以说就是本县的大户。 觊觎的郑家财富的人不在少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中虎视眈眈的,笑里藏刀的人不胜枚举。郑老翁那天只是由于过于激动,一时昏厥。 那天大夫也是被急匆匆的召唤过来,诊断一番后,道:“郑老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心血不顺才会出现此等情况,几日方可恢复健康。大夫纳闷,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是郑天一的主治医师,医术精湛的他可深知郑天一患有多年久治不愈的心肌病,现在竟然不治而愈了。”要知道这可是病理上的顽疾啊。所以,人们无不说:郑老翁因祸得福啊。 郑老翁喜不自胜,逢人就说,慧能是他的福星啊,是上天派下凡间拯救他的。 郑家大小姐却是对此事格外不满,有些恼意。 虽然最终有惊无险,可是这大小姐对慧能的这般大手大脚,搞得府宅鸡飞狗跳,毫无安宁之意。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慧能的到来发生了太多她不愿看到的事了。这使的她对慧能的成见甚深。看到老父对慧能像是对待自己眼珠子,肺叶子,命根子一般的喜爱,她自己醋意深浓,更加悔恨自己是女儿身。 郑爽儿更可气的是:慧能这厮,大摇大摆,无所顾忌。 “喧宾夺主啊,要知道这可是我郑双儿的家啊,搞得像他自己家一样,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人翁的的角色了。这还得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郑爽儿心中警戒自己道。还差点让自己老父丧命的举动倍感愤慨,她隐隐有驱逐慧能之意。因为慧能的到来使得原本安稳的家沸腾了,郑爽儿发现现在好像府中的下人还是她的本家叔伯兄弟好像都把慧能当做这家的一份子了。“实在可恶,这个集粗俗,莽撞,无礼……于一身的大和尚,还是个粗大嗓门,说话老是那么大声,像是害怕别人耳聋似的,太可恨了。”她的心中这样想,但是见到慧能时,她可不这样说,而是另一番套路。 她在园中漫步时,与慧能也见过几面,表现的都是彬彬有礼,一副大家闺秀的风采。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起码慧能他是这样认为的。至于慧能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一番平常举措,会给郑老翁带来如此不幸,即使此事以圆满告终,但是慧能仍然有些过意不去,若是郑老翁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难辞其咎了,一生都会不得安省的。慧能把自己犯戒被逐出师门的事一并告诉了郑老翁,慧能现在是以俗家弟子自居。 郑老翁神情和蔼,以父亲的一样慈爱的目光审视着他。 忽然,哈哈一乐,亲切的说:“原来如此,现在你已经还俗了,应该有个名字才对啊。慧能是你佛家的法号啊,可不能总是以此称呼吧?”慧能一摸脑袋,想了想道:“郑老翁言之有理,但是……” 还有什么但是不但是的,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郑笑风如何?和我随姓。” 这名字好,中听啊,哈哈哈,郑笑风扯着粗大的嗓门笑道。 “郑老翁,郑老翁,你叫个没完没了了,以后可要改口叫郑老爹了。“郑天一劝解说。“好,以后就称呼老翁郑老爹了。” 看到随了自己的心愿,郑天一也随同郑笑风天真的一笑置之了。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府宅从上到下无不知晓,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都传遍了本县。 郑天一可以说是本县出了名的大善人,十里八乡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大恩小惠。他是个老好人,好的有点烂。无风不起浪,消息以讹传讹,像是冬季的北风迅速席卷了整县。越传越离谱说郑天一收了义子,取名郑笑风。 但是,事实并非像谣言如此,郑天一只是为郑笑风取了一个名字而已。 人言可畏,最后为了遏制谣言的再次疯传,郑家人浪费口舌,出面解释了一番,这场风波才算消停下去。在郑笑风的潜意识里,他认为: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应该娇生惯养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郑家大小姐,郑爽儿却与众不同,接人待物落落大方,她,美观大方,知书达理,为人善良体贴。 根本不像书本上说的那样娇贵柔嫩。聪明机智不用说,而且又有一种女中豪杰的侠义味道。 虽然,这只是郑笑风瞎想一番,郑爽儿怎麽可能跟女侠扯上关系呢?慧能叹息道。无意中从下人口中得知,这郑家大小姐郑爽儿,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但是,自小不在家父身边,至于在什么地方郑笑风就无从知晓了,也不得而知了。 听说是在去年才回到她父亲身边的。 这些事,郑笑风也无意打听,毕竟打听人家私事绝非大丈夫所为。 郑笑风不敢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但起码要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这才是男儿的处世之道。 “大和尚,你在干什么呢?”这时,郑笑风身后传来了一个调皮的声音。 “我当时谁?原来是你。找我作甚?”郑笑风问道。 “还有,丫头,别叫我大和尚,我是有名字的。 “哦。”看到郑笑风一脸肃穆,巧玲答应道。 随后她又打趣道:“你怎么这麽木讷?高兴时喜笑颜开,不悦时紧绷着脸,像死了爹娘似的,好不识趣。”一语惊醒梦中人,哈,郑笑风不悦的反驳道:“其实,你不懂。我是个幽默搞笑的人,只是我通常不爱说笑,不是我不幽默,而是我幽默起来能笑死你,同样也能把你给笑死。" “啊弥陀佛,和尚我慈悲为怀,是不杀生的。” 说完,郑笑风转身就离去了,留下了巧玲一个在原地发愣,她被慧能,不,现在应该是叫郑笑风才对,他的一席话给懵住了,搞得哑口无言,最后“扑哧”笑了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郑笑风这厮能说出这番出人意料的大道理来。这几天,巧玲一直在借机接近郑笑风,动不动就出来找茬,这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屡次三番,搞得慧能怒火中烧,但又无从发泄。郑笑风完全不知道个所以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他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郑笑风越想越心惊肉跳。唉,他叹息道:“看来只能是委曲求全,舍身成仁了,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就牺牲一次吧。”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更快些吧,谁让她早恋呢?我就这样有魅力吗?不就长的高大神武了一些吗?看来,这,美女杀手我当之无愧啊,真是揪心。”郑笑风心想。 若是让丫鬟巧玲知晓郑笑风的龌龊之念,必会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胡思乱想的和尚剁成肉泥拿去喂狗,都在胡猜乱想些什么啊。人家我还未成年呢?; 第九章 小姐安好 转眼间,一月有余。这日,郑笑风又与往常一样出来在庭院,看看花容,闻闻草香。到庭院散步解闷,不然他会在安逸中死去。这一月多来,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无聊之极。 “是时候告辞了。”郑笑风心想。 当然,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使得他苦不堪言,就是他一直在想:“少女的芳心难道真的这么容易擒获吗?又要有一个失足少女泥足深陷了咋办呢?” 自那次以后,这巧玲几乎天天为难与他。想方设法和他接近,套近乎。小姐,你说咋办呢?巧玲试探的问道,甚至语气还有些气愤。 小姐,我看那大和尚是摆明了不想走了,蹬鼻子就上脸,他就是烂泥一贴上墙就剥不下来了,想赖在郑家吃白饭。”郑爽儿也是一脸颓废之色,面对这种不识好歹的郑笑风她也无计可施,这样的人死皮赖脸的人她是平生第一回。 她总结了一下郑笑风:他这种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傻卖愣,还是说不知道“察言观色”这四个字怎么写,直来直去的。 跟郑笑风这种人讲大道理纯粹是扯淡,对牛弹琴。其意甚明的一句话他非要歪曲非要给你歪解了才罢休。为了劝解郑笑风早日离去,郑爽儿煞费苦心,费尽了心机,但始终未能如愿。 巧玲在她的教唆下是软硬兼施,明里暗里的点拨,但是不知是慧能真笨还是装傻卖愣。一句也没听进去。最后,郑笑风的一番言辞彻底让巧玲和郑爽儿崩溃。 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午后,郑笑风在花园昂首阔步,来回游玩。 巧玲找到了郑笑风,本想继续开导一下郑笑风,好让他识趣,尽早离开郑家,但是还未等玲巧开口说话,郑笑风一脸庄重的仰天负手哀叹道:“你三番两头往来跑,这样迫不及待,你的来意我都知道了。”“啊?”巧玲异常讶异。 她心道:看来我的辛苦没白废,他开窍了,不再死板了,终于有回报了,小姐那边也可交差了。”正当巧玲内心偷笑时,一句雷音般的言语,就像是炸弹在她耳边轰鸣,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只听郑笑风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可是,你还小,这男女之事,你不懂。”就是这样一句话,把巧玲气得差点晕过去,以至于她再也不敢去找那挨千刀的了。 “小姐,那看着办吧,我是没辙了。”巧玲撒娇道。 郑爽儿哭笑不得,无奈的叹道:“若不是父亲大人对他百般呵护,我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算了,再等等看吧。” 风和日丽,正直春娇。阳春三月,正是踏青的好时候,本应该是男女恋人携手去郊游最为合适。 可是却非如此,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一同去郊外散心了,有点单调,有点不协调;在旁人觉得或许会有点不自在,甚至别扭。 但是郑笑风不这样想,他的本意是希望郑老爹身体尽早痊愈,郑老爹康复之时,就是他离别之际。 病由他起,凡事要有始有终。他必须等到老爹康复了才能走。 郊外,碧空如洗,花红柳绿,大自然最淳朴的气息使人陶醉。呼吸着新鲜清凉的空气,使得两人突然之间,神清气爽,精神焕发。郑笑风搀扶着佝偻着背的郑天一,慢悠悠的,小步向树林走去。他们谈笑风生,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头沉思。更多的,还是郑老爹讲述自己的故事,谈起了自己如何创立这份家业,以及他的身世凄苦等等。当然,他也谈到了郑爽儿一些事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已。他唉声叹气道:“上苍不公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愧对先辈,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再见……” 每每谈到此时郑天一总是老泪纵横,悲痛难奈。郑笑风说到这些敏感的话题时都一跳而过,担心挑起郑天一的伤心事,以免病情恶化。在郑笑风的挑逗下,郑天一意气风发,好像突然回到了数十年前自己生机活现,血气方刚的而立之年的时候。 看到老爹神采飞扬,满心欢喜,郑笑风也是洋洋得意。 自郑老爹那里得知,他,也就是郑天一,是个远近闻名的商人。 老年得女,其余的子女都早年夭折。可以说,这郑爽儿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子嗣。 唉,郑天一又是一声苦叹:人生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了。我占了两样。 呵呵,他苦笑了一声。可以说郑爽儿就是郑天一的天,就是郑天一的地。 也许是因为独女的关系,郑爽儿年芳二十左右了,还未出嫁,这换做通常人家像郑爽儿这麽大的姑娘早就有婆家了。 眉清目秀,英姿飒爽。只是无意中一眼,郑笑风如醍醐灌顶,脑海里不经意间就浮现了这些词儿,貌若潘安,美不胜收,这俏丽的人儿,我心尤怜啊……正当郑笑风跨进宅院高大的门槛的那一瞬间,一幅唯美的画卷向他展开了那,一个男子,不,是两个男子。都是女扮男装的,在宅院里昂首阔步,雄姿英发。世间竟然有这麽美得男子,郑笑风感叹道,虽然是个女子假扮,但是郑笑风也深刻意识到了这郑家小姐的才貌出众,不知月里的嫦娥有她好看吗?郑爽儿三千青丝用银白发带向后竖起,神采飞扬。白衣裹身,腰间一条银白腰带系与腰际,身轻如燕。一块软玉玉佩来回摇曳,跌跌撞撞。 纤纤素手,拿书于手,若有所思。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隐隐透露着智慧。那一刻,那一秒。郑笑风全然被陶醉了。心道:“书生就这样吗?文明,低调,有内涵。”郑笑风狠狠地品味了一把。这时,郑天一脸色铁青,霍然勃然大怒,呵斥道:“家门不幸啊,太不像话了,女孩子家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抛投露脸的,成何体统?让人家说三道四,有损清白。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郑爽儿见到父亲这般生气,倏忽张皇失措,心切的道:“爹爹息怒,勿要怪责爽儿,千错万错都是爽儿的错,爽儿以后不敢了,爽儿会谨记父亲大人的纯淳教诲的。”郑笑风也帮着劝了劝老翁,这一小插曲才揭过。 小姐安好,郑笑风惊讶的道。 郑笑风也未曾想到,他会在郑爽儿挨骂后的次日在与她相逢。 花园中已是百花胜芳,百鸟齐鸣的一番景象。不期而遇使得两人都有些惊讶。因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郑爽儿在花园漫步了。 今天竟然有幸在亭榭里会面,郑笑风沾沾自喜。 “巧玲也在啊?”郑笑风心花怒放的想。“眨眼睛,不停地眨眼睛,不左不右,不上不下,斜的。这是何意?” 主仆两一脸茫然,看到郑笑风不停地向他们眨眼睛,不知要示意什么?郑爽儿困惑不解。 “不对,不是向她眨眼,郑爽儿想,是在向巧玲眨眼。怎么把我无视了。这也算是眉目传情?她欲哭无泪。看到郑笑风越眨越快。”巧玲怒火冲冲,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所以她干脆转过身去,将视线转移在了亭榭下方的湖面上,不在瞅郑笑风了。 哈哈哈,女孩子嘛,害羞是正常的,哈哈哈,郑笑风又是阵大笑。郑笑风可不会眉目传情,他只是发现彼此相遇的气氛有些尴尬无味,向调节一下单调的氛围,所以才不停地眨眼。 这也是小时候他和慧心一起爱玩的游戏之一。游戏的规则就是:两人对视,看谁的眼珠转的够快,够活,再加上面部表情的变化把自己的对手逗笑。笑的那方就输了。 这个游戏看似简单,却难着呢?慧心每次都输。这可是郑笑风的拿手绝活。一般人可是无缘一睹的。至于他为甚麽直视巧玲,还不是看见巧玲见到自己时就一脸不悦。原本想乐一乐她,结果却是弄巧成拙了。 “小姐,你也有雅兴来此啊?”听到郑笑风这麽亲切的一语,郑爽儿笑着点头示意。“小姐,你看他……”巧玲再没有往下说。因为太恶心了。 郑爽儿也知道,也想速速离去,但是一想到人家可是家父的救命恩人,半吊子离开,显得无礼了。所以也是强忍着郑笑风。 巧玲又小声道:“他的口水越流越多了,他就这么爱流口水嘛,就不能收敛点吗?” 说的当然是郑笑风,郑笑风也难堪,他看到郑爽儿的姿容,不知不觉就这样了。他知道自己流口水了,但是就是刹不住,而且越流越多,几乎是淌着下来的。“十足的色狼,还是披着人皮的”,巧玲小声在小姐的耳边道。 巧玲终于忍不住了,斥道:“龌龊之思不干净。”“嗯?” 郑笑风讶然,问:“何为不干净?”“六根不净就是不干净。”巧玲见着自家小姐在这厮面前受辱,实在忍无可忍,就气愤的道。“哈,阿弥陀佛,和尚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清心寡欲的,哪来的龌龊之思,瞎掰,纯属一派胡言。”郑爽儿在一边听着两人斗嘴,但是却未出面制止,她可不管。呵呵,巧玲气的连蹦带跳,又道:“你可真像会宁县南边豁口那个卖猪肉的,一脸痞子相。”哦?是吗?这我倒无所谓。说完郑笑风礼貌的向郑爽儿欠了一下腰,就起身而去了。看到这一恶心的举动巧玲调皮的,或者说敌视的吐了吐娇舌,一脸不服气的。 看到郑笑风终于走远她才松了口气,长长的舒了一口压在胸前的闷气。这时,郑爽儿突然打破了沉寂,蹦出了一句话,轻声道:“此人笨的像头牛。”啊?巧玲惊讶的张着嘴巴。不对,他,恐怕没牛笨。; 第十章 求证 时间,它像流水一样哗哗哗,一去不复返。 郑笑风摸了一下脑袋,突然一愣,发现不知曾几何时他的头发长出来了,虽然很短,黑茬茬的,但是总比秃子强上那么一些。 他心中乐滋滋的,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美的不识其滋味了,想着,应该给自己找个帽子。记得,以前化缘,只去过小镇几次,觉得小镇就是个大地儿。但是,他走在会宁县的的阳光大道上,感觉就是截然相反,到处充满了新奇花样儿。会宁县,顾名思义,和以前那小镇相比大上不止数倍,繁华程度更不用一一道来。 自打鸡鸣会宁县周郊的商贾,小贩……就从四面八方一同涌入。一眼扫去,卖柴火的,杂耍玩意的,摆地摊的随处可见,千差万别。 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形色各异的,特点十足。是这里一道靓丽的景观。当然,吵架声有时也会夹杂在其中,甚至有买家卖家不和,而争吵,最后动武的也有。 结果就是一拍两散,各走各的,他们可不会将对方告到县衙去,因为毕竟都是小本经营,无论哪方败诉,都不合算。众人喜欢围观新奇事儿。 每逢出现这类荒唐事儿,过往行人,就会侧目而视,当个事不关己高高挂的旁观者,也就人常说的看客。不会去劝,也不告官。只是乐一乐,笑一笑,消遣一下无聊就够了。 那些绿林好汉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在这里行不通。不然,人会骂你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傻呗。官司,怕惹官司。平头百姓一个,敢招惹官家?更别说是戏弄了。即使吃了亏也不敢伸张。因为官家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的。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会宁县击鼓鸣怨的人寥寥无几,为甚麽会出现这类情况? 因为县太爷说了算,天高皇帝远,他是一县之主,就是这里的天。 他明文规定:凡是喊冤告状者一律需上缴二十两纹银的手续费,才能开堂受审。否则,一概不予受理。“这还了得”二十两?可以算得上寻常百姓家一年的细碎开销了。伤财费力不讨好,不告也罢。 通常,若是发生民事纠纷,肇事双方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不伸张。 除非是闹出了人命案子。不然,就过了,第二天还是像个没事人儿一样。 这就是这个会宁县的基本风气。“快打,怎么不动手?”郑笑风心道,若是他没准就真的动手了。 看到前方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在争吵这什么,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人道:“岂有此理,分明是你有错在先,你打碎了玉镯……你竟然敢不认账,你这狗娘养的……赔我玉镯” 他的一只手死拽着另一人的衣襟,另一只有力的拳头举得的老高,似要动手,看得人心惊胆慌。 另一人,也急了,怒道:“是你拿个赝品糊弄我,不小心摔了,反而怪我,放开我,不然我可动粗了。” 那卖主理亏,吃吃呜呜的道:“你胡说。” 那顾客一使劲便挣脱了店主,一眨眼溜进了人群,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店主在那里发呆生闷气。 这在郑笑风看来,只不过虚张声势了一番。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意味深长;耐人寻味。郑笑风心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来,我是真落伍了。” 郑笑风知道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这句话的真理了。 会宁县的这番民风郑笑风称作: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因为,他,也就是郑笑风只活了二十多岁。还有卖糖葫芦,捏泥人的行家,家家店面饰铺大肆张开,招徕过往来客。 酒馆,宾楼此时早已轰轰烈烈,一片喧嚣。街面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一副百废待新的盛况。 郑笑风大步在传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向前走去。他挤来拥去,因为人实在太多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的这番作为,可害苦了与他摩肩接踵的人儿。 郑笑风因为自小习武,身体比之普通人结实,这一撞,一挤不要紧,无可避免的会将那人碰个踉跄,甚至跌倒。所以,郑笑风穿梭在人群,人们是要移位的。 即使他刻意放缓脚步,往往也会有人撞了个大满怀。郑笑风则是心平气和。他给人的感觉,他确是像极了一堵铁壁。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这样形容也不为过。郑笑风自言自语,一路寻思。他要去求证一件事。 何事?就是关于昨天巧玲所言,他像一个人,城南一个杀猪的。 智慧禅师的原话他可未忘记,就是寻找段玉红,从而知晓自己的生世,如果上苍垂帘,说不定可以找到他的父母。 一想到父母,郑笑风心不由得一紧,像针扎的一样疼,鼻子酸酸的。以前,他是没有这种感觉的。自从从智慧禅师那里听说了这些后,郑笑风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那就是找寻双亲。 虽然这渴望对他来言有些奢侈。必究都二十余年了,天晓得,他的双亲还在不在世。记得那天晚上,智慧禅师言语模糊,句里行间对双亲是否健在,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示意郑笑风去找寻那个姓段的男子。想来这段某人也有四五十岁了吧。就是方丈的一番话语,重新唤起了沉睡在他心底的那一丝渴望,而且这种心理像是野火燎原一样,愈发不可扑灭。成了郑笑风心里永远解不开的一个结。他不知道除了找寻那段某人外,他还能作甚麽?说不定会重新回少林继续当他的和尚撞他的钟。一点蛛丝马迹,他也不会放过。即使希望渺如沧海一栗他也决不放弃,因为他坚信,只要他坚持,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郑笑风舒了一口浊气。心道:“可真难找,终于快到了。”极目瞭望,城南这个豁口,人丁却是稀少。就那麽数个摊铺,还零零散散的,店铺间彼此间还隔着老长一段距离。 也许是因为它地处县城边缘地带吧,才会显得如此凄凉贫寒。啊哈,原来真有一家腊肉店铺啊。郑笑风想到,他还以为是巧玲戏弄与他,没想到被她言中了,确实如此啊。肉店铺内,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在埋头剁肉,一心思都在他的肉上。 此人也正是店主。而他旁边的几个人,与他一样,长得人高马大,膀阔腰圆;举杠铃似的举起猪,“砰”的一声往地上一摔,几下功夫。那猪就不哼哼了。 论起屠宰的手艺,这店主可是方圆百十里闻名,那些一伙在杀猪的大汉,说白了是这店主的门徒,他们是来学手艺的。 感觉有人逼近,店主嗓门洪亮有力,低头问道:“客官需肉?肥的,瘦的,还是不肥不瘦。”那屠夫见对方不答语,咕哝了一声,好奇的将头抬起,一脸愕然,手里的大肉刀重重的摔在了案板上。 屠夫探寻的目光炯炯有神,浓眉大眼挣得滚圆。像,真像,郑笑风喃喃自语道。那屠夫看到这猝不及防的一幕, 木如呆鸡的冲郑笑风,道:“你不是我兄弟,我娘,她好像没多生。”郑笑风惊觉,浑身一颤。 “儿啊,我的儿啊,你回来……”一悲天悯人的悲泣声从后方传来,郑笑风动若狡兔,敏捷的闪电般的转过背去,整个时空在他的那一动下停止了。一个七旬老太,一颠一簸伤心欲绝的哭喊着走来。郑笑风脸色紧拧,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心不由得猛揪了一下。 ; 第十一章 幽会 郑笑风急转身的那一刹那,两行清泪一泄如注,像了决堤洪水欲流不止。他瞥见的是一个七旬老妪,哭喊着朝这边蹒跚而来。 只见老妇颤颤微微,身体失衡,一摇一晃,行走吃力,真可谓是步步惊心啊。使郑笑风着实捏了一把汗。这老妇不是别人,正是那屠夫之母。 郑笑风看到这位老母亲,情浓到伤心处,想到了自己的娘亲是否也和她一般老弱病残,是否尚在人间。 老妇的后面哭哭啼啼的小跑着跟着一个妇道人家。随后郑笑风才知晓,老太哭闹的缘由:婆媳不和。只因为一个猪仔离家出走了,而大打出手。 当然,儿媳在婆婆面前可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抽泣和流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浑然变成了一个泪人儿。 老妪吵得炸开了锅。在那屠夫面前可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妪口口声声道:此女目无尊长,无视家规;硬要男子休掉此妻,另寻妻室。 那屠夫老实巴交的,人如其名,王实。他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娘亲在找茬,但是也无可奈何,只是想木头一样的傻愣着。也不知道哄人。那老妇人一面用枯瘪的长了茧的粗手,厮打着儿子,一面斥道:“你这不孝子,你这孽子,我生你何用啊?让老娘受气,你按得什么心?”郑笑风一怔,心道:“真是个刁蛮任性的的婆婆。” 他又转念一想:我娘会是这样野蛮吗?一想到,他的娘亲假若也是这样无理取闹,郑笑风就心惊胆寒。一面是结发之妻,一面是授乳之母,他完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没办法,他朝着妻子,也就是那年轻妇人,大声粗吼了几句,当然,是骂人的话。听到丈夫的严厉的斥责,看到娘儿同气连枝,一个鼻孔出气。 那妇人哭的更厉害了,凄惨的道:“为何吾这般命苦……” 郑笑风上前好生劝解,口水都干了。这场风波才算偃旗息鼓了。王实也算是豪气逼人,爽快的没话说。为了答谢郑笑风,就邀请他去自家做客。 一个爱吃肉一个爱剁肉,两人相谈甚欢,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两人彼此想象的缘故吧,谈着谈着就忘了时间。眨眼间,就到了午后。后来,在闲聊之中,郑笑风从王实的嘴里才知晓了婆媳不和的真正因素。 就是这刘氏,也就是王实的妻子婚后三年未有生孕,没有生个一男半女的。婆婆怪责儿媳为给自家添丁,她原本就人丁不旺,渐渐地婆媳关系恶化了。但是,王实所言,他的内人已经有了身孕,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来得及告知老母,才出了这麽一茬子事。“呵呵,王实苦笑一声:让你看笑话了。” 哈哈哈,郑笑风的笑声盖过了王实,道:“此话听起来怎么这麽刺儿,来,在干一杯。” 在郑笑风的调解下,婆媳关系终于和解了,老妇在得知儿媳有喜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想要飘起来一样,乐的手忙脚乱,忘乎所以了。看到婆媳两化干戈为玉帛,关系也缓和了。郑笑风也就告辞了。阳光普照、绿草如荫,一派生机盎然之象。 放眼望去,丛林间枝繁叶茂,一席碧绿。郑笑风阔步在道路上,无精打采。本以为能有所获,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他边走,便沉思。心道:不知不觉在郑家已过了一月有余,正是恍然如梦啊…… 真如昨天往事,唉……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不想也罢。走在宽敞的行路上,无意中一眼撇去。 丛林间闪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倩影莲步轻移,身材婀娜多姿。看似是个良家闺女。只看背影就那么动人心弦,容姿肯定是毋庸置疑。郑笑风一时好奇心作祟,他不由自主的止步了。心道:这不是郑家大小姐吗? 作为一个良家女子,无事端端,跑到荒山野岭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神神秘秘的,要知道此处还是个泼皮流氓时而出没的穷乡僻壤。她来此有何贵干?难道就不怕心歹之人预谋不轨嘛。种种想法一涌脑门。哦……郑笑风心颤的长呼了一口气,道:“幸亏遇到本大爷,我就勉为其难为你护驾保航一次吧。” 难怪郑笑风第一眼看到背影好生熟悉,原来是熟人。当然,也不熟。郑笑风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伸出脑袋,圆目大睁,悄无声息的注视着。一副认真的小心翼翼的模样。 一眨眼的功夫,凭空多出了一个男子,男子生的面若冠玉,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男子见到郑爽儿后,一脸喜悦之情无以言表,郑爽儿也是礼貌的点头含笑,两人并肩而行。 啊!郑笑风恍然大悟,瞬时间仿佛头顶一股灵光涌现,道:“原来是她是私会情人啊,怪不得鬼鬼祟祟,像是作乐亏心事一般。” 他一想到【亏心事】不由得练热辣辣的,想到了那次他在小镇喝酒之事,他称此为“借酒喝”,因为他是付了钱的,所以不算偷。 由于相隔甚远,郑笑风只知道他们在言谈。但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听到的只有风声。“可恨啊!他一声哀叹,我咋没长一对顺风耳呢?” 他拼尽全力的聆听,但是,仍然只有风吹树叶时的飒飒飒。只是猜到男子不但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拥有一张利嘴,男子肯定谈吐文雅而又有礼貌还带点幽默。甚得女孩子的芳心与青睐。 他,不正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吗?看似装着也是个富家子弟。要不,这郑爽儿怎么会笑的如此合不拢嘴,前倾后仰,失了这大家闺秀的风范呢?清风拂面,撩起了那男子的一缕长发,一股凄凉,美人相伴,颇有点儿英雄末路的气魄。郑笑风感觉到。呸呸,我是谁啊?我可是郑笑风啊!我涨他人志气尚可,但莫灭了自己的威风。他轻声低语。抬眼搜索,看着丛林中的两人越走越远,郑笑风收回了直勾勾的眼眸,呵呵一笑,沉吟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戏”。他未敢停留,撩起衣襟一跃就跳下了杂草丛生的小丘,大步向回走去。 头不由微侧,眼睛也是向后一撇,他嘴角露出了一味莫名其妙的浅笑,意味深长。; 第十二章 风雨欲来 清晨,天空阴云密布,黑乌乌的一片,看似狂风骤雨,就要一倾而下。雨并没有和人们的假想同步,说来也奇怪,一阵诡异的狂风,歇斯底里的,像是受了惊得一头狂牛,糊碰乱撞一番,有些粗暴的席卷了乌云,就杳无踪迹了。 使得人们能重见天日,而天空中,也只剩下几朵白云飘摇了。 临近中午时,一眼望去,天空已经是万里无云了,娇阳似火,炽烤着万物,暖烘烘的,而且有点闷。 谁知,天有万象。到了下午,风云变幻,墨云如浪肆意翻滚,雷电交加,片刻间,风雨欲来,一场阴雨迫在眉睫。 就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如灌如浇,大雨滂沱,夹杂着一股阴寒之气,透露着丝丝凉意。 “真是一场迟到的雨啊”。人们无不发出这样一声感叹。咳咳……一个精致的油漆的桐木床上躺着一个熟睡了的老者,床幔已被高高撩起,一眼瞧去,老者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怎么会无缘无故淋雨呢?”郑爽儿忧郁的而又担心地问。 赵心愁眉苦脸,看了看躺在病榻上上的老爷,再瞅了一眼自家小姐。 他毕恭毕敬的道:“老爷,今天下午出去,出去到附近走了走,谁知,回来的晚了,就不小心淋着了雨。” 至于为什么出去?赵心没说,郑爽儿也未问。 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老父的病情能快点好起来。郑爽儿本家的叔伯兄弟站满了一屋,都心切心关注着郑天一。 郑笑风则被挤到了最后面角落里。也是心事重重的一副模样,心急如焚的他恨不得老爹能快点好起来,但是也知道干着急也是于事无补。 屋外面,仍然是大雨倾盆,还伴有电闪雷鸣。 雨声,风声,雷声把一屋子的人的心都给搅乱了。“大夫还没有来嘛?”这已经是郑爽儿第四次问了。情绪失控她忍无可忍,大声的问道。 “还没,没……”一个丫鬟还从未见过小姐发这麽大脾气,一时吓得头都不敢抬。这时,赵心看了一下窗外的大雨,插言道:“小姐,雨天路滑,而且还是半夜三更,于大夫应该在路上了,都怪这可恶的老天爷,这可真是一场霉雨啊,倒霉得很。”病床上的郑天一意识不清,“嘴里咿呀咿呀”的。胡言乱语的不知道说些什麽。有气无力的将手伸向了郑爽儿。 郑爽儿热泪盈眶,哽咽道:“好爹爹,你千万不要有什麽事,以前都是女不好,今后爽儿一定听您的话……“滴答滴答的,泪水哗啦啦打湿了一大片床褥。众人看到此伤情伤景,忽然之间,声泪俱下,不约而同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而且各个看起来都是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啊。 “真奇怪?”郑笑风心想。 握住老父的两只纤纤玉手更加用力了。仿佛要唤醒郑天一一样。 突然,从门口窜进了一个身披蓑的笠高大黑色身影。他浑身湿透,满身污泥,显得格外狼狈不堪。气喘吁吁的…… 众人向门口一股脑望去,原来是郑二爷冒雨前来了。众人皆都唏嘘一声。郑二爷,本名郑黎祥,在家排行老二,郑二爷是府里的丫鬟仆人对他的尊称。他与郑爽儿是堂兄妹,但是彼此间的关系却一般。 他在临县和人合伙谈生意才回来,刚一脚跨进家门,他就听仆人说,他大伯郑天一病了,传话让他过去。 于是乎,他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的赶来,一探究竟。 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的大伯,也就是郑天一床前,使劲的抓起被褥,神情痛苦,痉挛暴起,眼里噙满了泪花,一闪一闪的,但是仍旧没有流下来。他声音恳切温柔的道:“大伯,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放风筝,放风筝,可是小时候您教我的。” “大夫怎么说?”郑黎祥转身问。 见众人闭口不答,他怒气冲天,心急如焚。双手拽着一个本家的兄弟的肩膀拼命地前后摇晃的,以粗暴的口气继续问。说啊,快说。 那位本家兄弟敢怒不敢言,小声的怯生生的道:“大夫,还没来。” 啊呀,什么?他暴跳如雷,又一声近乎嘲讽的语气,道:“大夫未赶止,你们难道都是木偶嘛,矗在这儿,他就能来吗?还不去……” 够了,一声刺耳的娇喝打断了郑黎祥的言辞,郑爽儿一脸火气,道:“你在这儿大呼小叫什么,再吵我就将你轰出去,我是敬你为我的长兄我才未下逐客令。”郑黎祥被这出乎意料的喝声,逼得哑口无言,将要说的话硬生生的逼回了肚子。 随后,轻声对郑爽儿道:“我去接大夫。” 话音未落,他就又忙碌碌的消失在了雨幕中。 忽然一夜大风起,雨声渐渐变小,雨势也慢慢变缓。 雨过天晴的同时。夜也更加深沉了。这时,仆人通报,道:“于大夫来了。” 众人望眼欲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位于大夫,也就是上次给郑天一瞧病的那位中年男子。 一番诊断后,于大夫神情凝重,眉头紧拧成了一团,叹了一口气。 众人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是还是不敢确定,只是等着于大夫诉说诊断的结果如何?该抓什么药剂方可? 大家都齐刷刷的将目光瞥向了大夫,那大夫一脸无可奈何的道:“郑员外,患上了伤寒,而且由于他原本就体弱多病,再加之,大病初愈的员外又感伤寒,情况不容乐观,我先开几服药吧。“ 一连过了几日,郑天一病情未愈反而加重了,所有的医师竟然都束手无策了。 这一突然的打击,犹如当头一棒,原本就心力焦竭的郑霜儿猛然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什么,郑笑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怅然若失,分明老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不知不觉中已经泣下沾襟了。他一下呆愣当场,于心不忍的想到。那大夫神色颓废,说:“事已至此,那我就再开个药方,你们再去抓来。”郑笑风一把抓住了那大夫急切的道:“大夫,你再想想办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定会有办法的……”老大夫又是一摇头,道:“我已经尽力而为了,还是另请高明……”郑笑风耳际也是一片轰鸣,完全听不清楚周围人再说些什么。 众人将信将疑,不相信大夫所言,现在仍然在怀疑老大夫的话语是否确切?是否诊断有误? 小姐,老爷纷纷病倒,小姐也是一病不起。 府宅内群龙无首,一时间乱作一团,幸好郑黎祥主持了家务。; 第十三章 夜谈 时间,它像流水一样哗哗哗,一去不复返。 郑笑风摸了一下脑袋,突然一愣,发现不知曾几何时他的头发长出来了,虽然很短,黑茬茬的,但是总比秃子强上那么一些。 他心中乐滋滋的,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美的不识其滋味了,想着,应该给自己找个帽子。记得,以前化缘,只去过小镇几次,觉得小镇就是个大地儿。但是,他走在会宁县的的阳光大道上,感觉就是截然相反,到处充满了新奇花样儿。会宁县,顾名思义,和以前那小镇相比大上不止数倍,繁华程度更不用一一道来。 自打鸡鸣会宁县周郊的商贾,小贩……就从四面八方一同涌入。一眼扫去,卖柴火的,杂耍玩意的,摆地摊的随处可见,千差万别。 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形色各异的,特点十足。是这里一道靓丽的景观。当然,吵架声有时也会夹杂在其中,甚至有买家卖家不和,而争吵,最后动武的也有。 结果就是一拍两散,各走各的,他们可不会将对方告到县衙去,因为毕竟都是小本经营,无论哪方败诉,都不合算。众人喜欢围观新奇事儿。 每逢出现这类荒唐事儿,过往行人,就会侧目而视,当个事不关己高高挂的旁观者,也就人常说的看客。不会去劝,也不告官。只是乐一乐,笑一笑,消遣一下无聊就够了。 那些绿林好汉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在这里行不通。不然,人会骂你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傻呗。官司,怕惹官司。平头百姓一个,敢招惹官家?更别说是戏弄了。即使吃了亏也不敢伸张。因为官家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的。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会宁县击鼓鸣怨的人寥寥无几,为甚麽会出现这类情况? 因为县太爷说了算,天高皇帝远,他是一县之主,就是这里的天。 他明文规定:凡是喊冤告状者一律需上缴二十两纹银的手续费,才能开堂受审。否则,一概不予受理。“这还了得”二十两?可以算得上寻常百姓家一年的细碎开销了。伤财费力不讨好,不告也罢。 通常,若是发生民事纠纷,肇事双方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不伸张。 除非是闹出了人命案子。不然,就过了,第二天还是像个没事人儿一样。 这就是这个会宁县的基本风气。“快打,怎么不动手?”郑笑风心道,若是他没准就真的动手了。 看到前方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在争吵这什么,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人道:“岂有此理,分明是你有错在先,你打碎了玉镯……你竟然敢不认账,你这狗娘养的……赔我玉镯” 他的一只手死拽着另一人的衣襟,另一只有力的拳头举得的老高,似要动手,看得人心惊胆慌。 另一人,也急了,怒道:“是你拿个赝品糊弄我,不小心摔了,反而怪我,放开我,不然我可动粗了。” 那卖主理亏,吃吃呜呜的道:“你胡说。” 那顾客一使劲便挣脱了店主,一眨眼溜进了人群,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店主在那里发呆生闷气。 这在郑笑风看来,只不过虚张声势了一番。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意味深长;耐人寻味。郑笑风心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来,我是真落伍了。” 郑笑风知道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这句话的真理了。 会宁县的这番民风郑笑风称作: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因为,他,也就是郑笑风只活了二十多岁。还有卖糖葫芦,捏泥人的行家,家家店面饰铺大肆张开,招徕过往来客。 酒馆,宾楼此时早已轰轰烈烈,一片喧嚣。街面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一副百废待新的盛况。 郑笑风大步在传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向前走去。他挤来拥去,因为人实在太多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的这番作为,可害苦了与他摩肩接踵的人儿。 郑笑风因为自小习武,身体比之普通人结实,这一撞,一挤不要紧,无可避免的会将那人碰个踉跄,甚至跌倒。所以,郑笑风穿梭在人群,人们是要移位的。 即使他刻意放缓脚步,往往也会有人撞了个大满怀。郑笑风则是心平气和。他给人的感觉,他确是像极了一堵铁壁。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这样形容也不为过。郑笑风自言自语,一路寻思。他要去求证一件事。 何事?就是关于昨天巧玲所言,他像一个人,城南一个杀猪的。 智慧禅师的原话他可未忘记,就是寻找段玉红,从而知晓自己的生世,如果上苍垂帘,说不定可以找到他的父母。 一想到父母,郑笑风心不由得一紧,像针扎的一样疼,鼻子酸酸的。以前,他是没有这种感觉的。自从从智慧禅师那里听说了这些后,郑笑风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那就是找寻双亲。 虽然这渴望对他来言有些奢侈。必究都二十余年了,天晓得,他的双亲还在不在世。记得那天晚上,智慧禅师言语模糊,句里行间对双亲是否健在,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示意郑笑风去找寻那个姓段的男子。想来这段某人也有四五十岁了吧。就是方丈的一番话语,重新唤起了沉睡在他心底的那一丝渴望,而且这种心理像是野火燎原一样,愈发不可扑灭。成了郑笑风心里永远解不开的一个结。他不知道除了找寻那段某人外,他还能作甚麽?说不定会重新回少林继续当他的和尚撞他的钟。一点蛛丝马迹,他也不会放过。即使希望渺如沧海一栗他也决不放弃,因为他坚信,只要他坚持,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郑笑风舒了一口浊气。心道:“可真难找,终于快到了。”极目瞭望,城南这个豁口,人丁却是稀少。就那麽数个摊铺,还零零散散的,店铺间彼此间还隔着老长一段距离。 也许是因为它地处县城边缘地带吧,才会显得如此凄凉贫寒。啊哈,原来真有一家腊肉店铺啊。郑笑风想到,他还以为是巧玲戏弄与他,没想到被她言中了,确实如此啊。肉店铺内,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在埋头剁肉,一心思都在他的肉上。 此人也正是店主。而他旁边的几个人,与他一样,长得人高马大,膀阔腰圆;举杠铃似的举起猪,“砰”的一声往地上一摔,几下功夫。那猪就不哼哼了。 论起屠宰的手艺,这店主可是方圆百十里闻名,那些一伙在杀猪的大汉,说白了是这店主的门徒,他们是来学手艺的。 感觉有人逼近,店主嗓门洪亮有力,低头问道:“客官需肉?肥的,瘦的,还是不肥不瘦。”那屠夫见对方不答语,咕哝了一声,好奇的将头抬起,一脸愕然,手里的大肉刀重重的摔在了案板上。 屠夫探寻的目光炯炯有神,浓眉大眼挣得滚圆。像,真像,郑笑风喃喃自语道。那屠夫看到这猝不及防的一幕, 木如呆鸡的冲郑笑风,道:“你不是我兄弟,我娘,她好像没多生。”郑笑风惊觉,浑身一颤。 “儿啊,我的儿啊,你回来……”一悲天悯人的悲泣声从后方传来,郑笑风动若狡兔,敏捷的闪电般的转过背去,整个时空在他的那一动下停止了。一个七旬老太,一颠一簸伤心欲绝的哭喊着走来。郑笑风脸色紧拧,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心不由得猛揪了一下。; 第十四章 万万不可 次日,郑笑风从仆役那里打听到,郑大小姐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身体虚弱的她又一次不顾他人劝阻侍候在郑天一身边。一边流泪,一边祈祷。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眸现在变得红肿。郑笑风进去见到这样子,也是难受,心中哀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郑爽儿也是爱父心切啊。” 听说郑爽儿饭也顾不得吃,郑笑风扯着嗓门,有点笨拙的劝谏道:“小姐,是要吃饭的,不然,嗯。”一时间郑笑风也不知道要说有些什么,他不会安慰别人,尤其是女子,这方面,他嘴笨,说不好,更不好意思说。 接上未说完的话,郑笑风又道:“郑老爹看到你这样,他会哭的,你担心老父,谁都清楚。但也不能饿坏了自己……正郑老爹会心疼的,吃吃吧。”郑爽儿这几日,一直是心系老父,寝食难安。她用红肿的噙满泪花的双眼,感激的看了一下郑笑风。 郑屠就让丫鬟端来了一碗冰糖莲子粥,郑霜儿吃了起来…… 也许是饥不择食吧,她一连喝了数碗粥,并且也尝了几块糕点。这远远超出了她正常的食量。当郑笑风再次走进郑天一的屋子时,郑爽儿已经重新梳洗了一番,衣着换成了一件粉红色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看她用汤勺静悄悄的给老父喂药,郑笑风也就知趣的离开了。郑笑风也是无时无刻的关心着郑天一的病情。他今天已经一连串的进来了三次了。是夜,正当郑笑风徘徊不前,若有所思的瞎琢磨时,恩公,恩公,后面传来了一声声呼喊,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心眼活的赵心。他叫住了郑笑风,一口气小跑了过来,道:“郑大哥也是刚去老爷房里了吗?”是啊,郑笑风答道。唉,赵心长叹一口气,不平的道:“老爷对我不薄,如今他偶遇风寒,却卧床不起。无不让人感伤。”两人漫步在走廊里,两旁的灯光,是他们的身姿,影影绰绰,模糊不清。郑笑风插言道:“可不是嘛,我听说那大夫来时路上遇阻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呢?据那马夫说那天晚上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几个酗酒闹事的市井流氓,死缠烂打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所以这才耽搁了行程。”“怎么会这样呢?”郑笑风一脸疑惑。“说来也怪啊,那天晚上大雨滂沱。街道上应该空无一人才对?幸好最后,郑二爷及时赶到将那伙泼皮轰走,不然那会儿想必大夫还不一定能到。”“怪不得,怪不得大夫迟迟不来,原来半路还出了这麽岔子事。”郑笑风心道。 “这是人为呢?还是巧合?”郑笑风又是好奇的一问。唉,赵心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像苍蝇一般的声调的道:“后来,据郑二爷考证只是巧合,根本不是人为,郑家家大业大,人们都爱往这方面想,每发生一件事总是要和一些阴谋诡计沾上边的乱猜一通。” “那为甚麽大夫来之后对半路遇组这件事只字未提呢?” 哦!赵心清了清干涩的嗓门,接着又道:“不是不说,而是郑二爷不让说,郑二爷担心别人胡乱猜想,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毕竟嘴都长在别人身上,谣言四起,最终会闹的人心慌慌,互相猜忌,再说毕竟郑家树大招风,同室操戈,家无宁日可不好。暗中盘算的人不在少数。” 也对,郑笑风微微点头应和道,同时他又对着郑二爷心思缜密而折服,虽然他和这郑二爷只有两面之缘,但是还是很佩服人家的考虑周全。 郑老为何要大下午的,暮色四合时分出去呢? 赵心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郑笑风道:“还不是为了找你。”“找我?找我作甚麽?”他以为你不告而别了。听到这一句话,郑笑风犹如五雷轰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差点踉跄跌倒。 心中沉痛的道:“我不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真是难能辞旧啊,心中愧疚之感无语言表,福兮祸所伏,我,究竟是福星呢?还是黄祸呢?”看到郑笑风失落的深情,赵心好像看透了郑笑风的心事,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恩公不必自责,没有人会怪你。” 哦……“老爷醒了,老爷醒过来了……”这一声声,这一句句,犹如天外来音,美妙多彩,在大宅庭院里疯传。使得这个好消息几乎人尽皆知,人人都喜不自胜。 听到这一句话,郑笑风,激动的笑逐颜开,赵心则是哭天抹泪的大声抽泣起来。他俩纷纷转身向灯火辉煌的老爷屋室瞅去,异口同声道:“好了吗?”二人迈不开步子向郑天一卧房走去。 本来郑笑风与赵心二人商量好一同前往去看郑天一的,但是却被门外的下人制止了。说:“老爷此时谁也不见,并且被告知只有小姐一人陪伴与他。”郑天一的卧房内,光亮璀璨,室内暖洋洋的舒适。一切的陈设都显得古朴而又庄重,充满了书香之气。郑爽儿坐在榻边,温情脉脉的瞅着慈父。一只玉手紧紧地和老夫的手相握。郑天一,一直以来,神思恍惚,昏迷不醒。谁知,晚上他竟然苏醒了过来,意识也清醒了,不像昨天晚上一样支支吾吾,语无伦次。郑爽儿失魂落魄的,她可真是度日如年,提心吊胆,有点凄惨的笑道:“爹爹,你终于醒了,差点,差点……” 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珍珠一样晶莹剔透的泪珠哒哒的滚落了下来,她终于说不下去了,趴在了郑天一的身上支支吾吾的嚎啕大哭了起来,让郑天一也老泪纵横。 她也知道自己这般哭泣会影响父亲的病情,但是,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伤心难过的情绪。一会儿后,她终于停止了哭声。郑天一声音嘶哑着,说道:“我的乖女儿,都变成小花猫了,哭花了脸可就嫁不出去了。”呵呵,郑爽儿抿嘴一笑,道:“才不要嫁人呢!我永远也不离开爹爹。”“那可不行,你答应,我的乖孙儿可不答应。”郑天一反驳道。一晚上父女两都唠着家常,嘻嘻笑笑。东家长西家短的,评头论足。 唉,郑天一悲哀的叹了一口气,眼泪也从眼角流了出来,他道:“我已年过花甲,秉烛残年之躯,我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恐怕时日不多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唯独放心不下我的好女儿,上苍难道就不能让我了无牵挂的走吗?”“不会,不会的,爹爹,爹爹可是要长命百岁的。”郑爽儿抽泣的道。呵呵,郑天一脸色惨白的吓人,虚弱的道:“爹自小就体弱多病,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是心知肚明。”郑天一又道:“你二哥有来过吗?”嗯。他来了数回。“爽儿,假如你二哥他只是为敛财,你就放他一马,谁让他是我已逝二弟的儿呢?何况他自小就跟在我身边。他若是敢伤害本家之人,绝不纵容姑息。”郑天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坚韧决绝之色,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姜还是老的辣,他以为他做的那些事儿天衣无缝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知女莫若父,他虽然聪明狡猾,但是比起我女儿他却差远了。” “可惜啊,可惜,我女儿身怀大志,却是女儿之躯,悲兮……”郑爽儿也深知郑天一这话的含义,她秀拳紧握,像是要捏出血来似的,心中的不甘更甚一筹。“爽儿,你觉得郑笑风怎样”。郑天一突然问道。郑爽儿不假思索的道:“一般,而且……”“呵呵,而且什么?” “他很龌龊?” “爽儿,他虽然不是美男子,但也不难看嘛,就是有时太过冲动了。”“爹爹从商数十载,南闯北遇人无数眼光可独到呢。此人,看似狂莽,但却心思熟虑,胆识过人,是个憨厚可信之人,绝非那些自诩潇洒君子之人所比。 郑爽儿越听越迷糊,心道:父亲言外之音,这是话里有话,一个可怕的令她作呕的念头闪现在了脑际,父亲这是要将我许配给郑笑风这贼厮啊。“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有意中人了。” “女儿没有”。 “没有就好,爽儿,你没有发现他正气凛然,光明磊落,处处为人着想吗?假如……他亏不了你。” 明白了郑天一话语所指,她迅速的反驳道:“爹爹不可,我不答应,绝不……”。说着眼泪已哗啦啦的躺了下来。唉,郑天一痛心疾首的闭起了双目,轻声道:其实,其实我早已将他看成了半个儿啊。”郑爽儿伤心欲绝的同时大声哭道:“让我郑爽儿下嫁于他,绝不可以,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何谓喜欢?何谓不喜欢?若天底下都是喜欢才在一起,那要少多少痴情儿啊?” 等了一会儿,他又缓缓地睁开了半闭的双眼,语气低落得有些失望得道:“我是为你的幸福着想,你就不能让爹含笑九泉吗?” “爹,我做不到。” 唉,他又悲叹:“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爽儿,那你就出去吧。”这一声无情的言语更加使得郑爽儿心疼不止,她抽泣着,一步一步缓缓地向门口倒去,郑天一也心如刀绞重新闭上了双目,眼泪打湿棉枕。咯吱一声,门打开了,郑爽儿头也不回,一脚就跨出了门槛。 万万不可又是一日清早,当当当……一阵响亮的敲门之音。进来,郑笑风声色洪亮如钟的喊道。吱呀一声,赵心将虚掩着的门一推而进,看到郑笑风仍在床上打滚儿。 他急的道:“啊呀,我说恩公,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怎么?怎么还为穿衣整装呢?”原来是赵心兄弟,有何要紧的事?郑笑风一脸茫然,不假思索的道。唉,是老爷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趟。哦?郑笑风惊讶道:“那郑老的病情缓解了吗?” 听到郑笑风这番一问,赵心有气无力的答道:“恩公去了就知晓了,具体事宜我也不晓得。”好一会儿,郑笑风才梳洗着装完毕。有因必有果,今天,郑笑风出乎寻常的睡了一次懒觉,若不是赵心敲门之声惊醒了他,他恐怕现在仍然在床上。昨晚,他心事重重,整夜辗转反侧,为了郑天一的病情牵心挂肚,彻夜难眠。 一直折腾到三更半宿,临近寅时,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竟然疏忽大意,将木门也未及时反锁。现在,郑笑风只觉得头脑晕晕沉沉,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似的,倍感难受。没精打采的,一脸颓废。时不时的打呵欠,两只眼圈黑乎乎的,就像是挨了拳头。 头脑晕沉的他一摇一晃的朝前走着,也许是因为头脑不清行的缘由。 赵心对他再三叮嘱的万万不可刺激老爷的情绪,以免病情恶化的诸如此类的言语,他可是一句也没听进去。郑笑风总感到今天他精神萎靡,意识好似也变得有些昏昏噩噩起来,心不在焉的耷拉着脑袋,拖着大步子跟在赵心身后。赵心一口气讲了这麽多,可是郑笑风仍然不知其所云何事,说了等于没说。但是“万万不可刺激老爷……”这几个字像是拭之不去的精神烙印一样,深深地附在了他的脑际。而且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干嘛不直说,你直说不就完了嘛?非要拐个弯,抹个角你才乐意,真伤脑筋。三言两语就完了,你非要说上一大串还不止,真是欲罢不休啊,言简意赅你不懂吗?”郑笑风心中不耐烦地埋怨道。今天不知何缘故?听到赵心在他耳旁绵绵不止的低语声,感觉他的声音就像是苍蝇一样嗡嗡的,震耳发聩,扰的他就心烦意乱,不知所措。这时,赵心毫不使人察觉的悄然一回头,道:“恩公,听明白了吗?”郑笑风心中一愣怔,反转一想,憨笑一声,习惯性的一抹后脑勺,道:“明白了,我完全明白。”赵心看到郑笑风一脸自信,愉悦的道:“那就好,那就好……”还未等赵心说完,郑笑风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一把搭在赵心的肩上,小声道:“其实,你再说一遍行不?我忘了。”赵心也是一愣神,随后摇了一下头;一脸无可奈何的看了看郑笑风这表情,心道:不懂装懂。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接着又是好气的重说了一边,再三强调了一番。我听了,只是听了那么一点点儿而已,郑笑风心中仿似反驳道。又是郑天一的那间寝室,今天这里异乎寻常的安静,房间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偶尔丫鬟,仆役进来送递茶水,汤药。其他人员好似都被驱散了,踪影全无。 若换昨天,这里可是人满为患,进出都困难。更别说来去自如,在里面游荡了。赵心在郑双儿的示意下,也识趣的点头哈要出去了。室内空荡荡的,除了郑笑风,郑爽儿以及病重的老翁外,别无他人。阳光透过门窗投射进来,室内更显宽敞明亮。 闭门关窗,以避免郑天一再染风寒。 一时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郑老翁粗重深沉的喘息声,还略带嘶哑。看似呼吸都费劲。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郑爽儿坐在床榻旁,眼睛红通通的,看其情形也是刚哭过。她大概也是一宿未合眼吧!郑笑风心道。郑笑风与郑爽儿相视了一眼,只是转眼即逝的一撇。然后她就低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郑笑风悄无声息的轻步走到病榻前,眼前的一幕,惨不忍睹;使得郑笑风悲慨万分, 可以说,郑笑风这二十多年以来,长辈中对他好的除了智慧禅师外,就算郑天一了,虽然两人相识不过短短数月,但是却像是密朋好友一般,一见如故。 也许正如他所说,他早已把郑笑风当成半个儿子了吧。郑天一此时形容枯槁,两眼凹陷,好似完全失了生机,虚弱无力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万般心酸的郑笑风突然出声问道:“小姐,郑老找我……不知所谓何事?”刚一出口,郑爽儿就狠瞪了一眼郑笑风,郑笑风是恍然大悟,也意识到自己太过鲁莽了,现在老爹在休息,自己太过吵闹了。 以至于他将最后的几个字唯唯诺诺的小声吐了出来。正当郑笑风转身离去之时,笑风……断断续续的叫喊响起,气若游丝。郑天一缓缓地睁开了双目,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郑笑风。郑笑风也未做停留,赶止了床边,激动地打趣道:“老爹你可真是急煞我也,我还以为你就此一觉不醒了呢?做美梦了是吧?”呵呵,郑天一凄凉一笑,道:“你就爱闹腾,真是个活宝!”哈哈哈,郑笑风也是付之一笑。郑爽儿听到郑笑风这番无礼过激的言辞后,怒目而视,像是要将其千刀万剐了才罢休,如果她的凌厉的眼神能杀人于无形,郑笑风绝对死上千百回不止。郑笑风又语重心长的说:“老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郑笑风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仍然说了一些违心的话,他只想让郑天一高兴。唉,郑天一悲叹着:“老弱病残之躯,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了。” “老爹可是长寿之人啊,还巴望着老爹过七十大寿呢。” “人生如梦幻泡影啊,眨眼一挥间,我已过半百;想我郑某人,积德行善一生,老来却无儿送终啊……。” “其实,我早已将你看成半个儿子啊……”说着说着郑天一试图撑起身来。我知道,我知道……郑笑风制止,连忙答应着。郑爽儿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已不成个端庄的样子了。郑天一又嘱托道:“郑笑风,你可否答应我一事?”“一事?即使是十事,百事,郑笑风也答应。”他斩钉截铁的道。郑天一**着笑了笑,道:“郑笑风你贴近一些,我告诉你。”郑笑风将身体前倾,耳朵贴在郑天一的嘴畔,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瞬间,郑笑风浑身不觉一战栗,惊慌失措;快如闪电般的抽缩回了身际,一时间目瞪口呆,脸色铁青,一脸决绝的道:“万万使不得。”因为他只听到了四个字。这四个字犹如泰山压顶。不知赵心已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第十五章 四字重千斤 这一日,会宁县郑家不知是何缘由? 一夜之间发生了一番翻天覆地的新气象,整座宅院张灯结彩,仆役,丫鬟大都喜气洋洋,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到处盈溢欢天喜地的热烈气氛。 整个郑府今日是焕然一新,偌大的宅院内,人声鼎沸,嘻嘻笑笑的乐不可支。过往的行人一看去,郑家赤红大门上方,匾额之上两个硕大的“郑府”字眼上方,挂了一条喜庆的红色丝绸,一直延伸到了匾额的两端向下垂了下来。前听说郑家小姐要出嫁了,路过郑家大宅时走在街道上的行人看到宾客手执大红喜色的请柬大步走入郑家,都艳羡的瞅着郑宅,纷纷议论道。 这郑家小姐我有幸见过一面,一个穿着粗布烂衫的邋遢汉子道:“唉,那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一扭一扭的小蛮腰,还有那玲珑有致的翘翘臀……真是人间美味啊……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说着男子美美的舔舐了一下嘴唇,狠狠意淫了一番,而且还意犹未尽。众人听到这男子说他见过郑家小姐,都投来了好奇羡慕的目光,等着这男子继续往下说。 他又道:“这郑家小姐比那意来搂的庸脂俗粉的娘们强上不知千百倍,这新郎官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能娶到这般小娘子,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众人邪气凛然,哄然大笑的同时妒意深浓。又有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道:“可不是嘛,要不人家怎么会被冠以宁县第一美人的美赞呢?”我也有幸见过听说这郑家小姐,但是却不知为何要选择在她老父病重之时呢?听说还是个和尚,这算哪门子事哩?”“唉,书生灰心丧气,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寒窗苦读十年圣贤书竟不及一个和尚,苦了我那年迈的老娘了……看来今年又要名落孙山了,唉……”嘿嘿,一个瘦小黝黑的小子道:“我说柳树生【柳书生】,你在这儿瞎抱怨作甚?有本事金榜题名,荣归故里,我给你作马凳,那才叫扬眉吐气,光宗耀祖哩,一心只读你的圣贤书去吧,别整天怨这怪那,小心抑郁成疾。”唉,失魂落魄的书生又是一摇头一叹气,道:“时运不济啊。”随后就悄然退场了。 不一会儿,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无不评头论足;这显然,郑爽儿的婚事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予以消遣度日。 时至中午,围在郑家大门前的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沸沸扬扬不说,人头攒动,像是一条活着的长龙延伸了出去,将整个街市挤的水泻不通,交通受到了严重影响。也对啊,会宁县第一美人儿出阁,谁不想一睹这美娇娘的万千风采。 随着人声的到达高潮,但是,鼓乐齐鸣那一瞬间,所有的杂音争吵都被这喜庆悦耳的鼓乐钟磬所掩埋。噼里啪啦,大门前又燃放起了串起串的像红辣椒一样的红等等的鞭炮,一时间震耳欲聋,小孩儿兴高采烈的,无不将双耳用手捂住,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爆竹炸响的那一瞬间所绽放出来的光彩。郑宅内,此时早已是宾客如云,宾客中除了亲朋贵亲外,就是本县的一些乡绅,商贾……还有地方豪强以及稍有名望的官吏都在席列之内,众人今日都是绫罗绸缎,穿金戴银;尽显奢华。此时,早已座无虚席;都等着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新郎官,吉时已到,准备拜堂了。” 身后一个丫鬟向在庭院里瞎晃悠的郑笑风喊道。 “唉,知道了。”郑笑风随口应道。那丫鬟也是忍俊不禁的掩嘴偷笑着跑开了。郑笑风他现在是披红挂彩,满脸涂脂,尽显狼狈。愁眉不展喃喃自语。 大喜之日,本因意气风发才对,但是对于郑笑风却不然。 他现在是悔不当初,为何自己心软就答应了呢?郑笑风现在肠子都悔青了。都怪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了,摊上这麻子事儿,今后咋办哩?他心中盘算到。 要不一走了之,这个念头瞬间想火苗一样在他的心中冉冉跳动,无法熄灭。这个想法好似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一连沉思的出神。又是一阵叫喊:“及时到了,姑爷。”这时,是赵心在叫唤。郑笑风心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走了之也无妨。” 思想决定后,他也如释负重,缓了一口气,心中笑道:区区小事儿,看把俺愁的。哈哈哈,又是一脸憨笑扬长而去。时辰到,随着一声高亢的喊声。喜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宾客满堂的大堂内,随着这一声瞬间鸦雀无声,沉寂了下来。当众多宾客看到郑笑风的第一反应,都大失所望,齐刷刷的唏嘘了一声,唉……本以为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的小儿郎,没想到是个花和尚,不过还凑合,因为细看之下,他还真有那抹一点帅帅的感觉。郑笑风也知晓“唏嘘”的含义,小声嘀咕道:模样是爹娘给的,有种你别要啊,发甚牢骚哩。”郑天一则明显不悦。新娘在媒婆的搀扶下莲步轻盈的走了进来,虽然不见其姿容,凤冠霞帔的,靓丽无比,按照郑天一的话说,这是冲喜。新婚燕尔,郎情妾意这新娘肯定像初绽的桃花一样娇艳欲滴吧。众人想到。郑天一虚弱无力的缩坐在石榴红绒面座椅里,好似要将整个人都隐没在里面了。 他比昨天更加羸弱,但是却满脸欢喜,身体颤颤微微的,极其艰难的抬头望着大堂,脸色更是极其的惨白。他在临死前也要看到女儿出嫁啊,真是用心良苦啊。众人无不感伤的思索着。 他们又心道:“有此良妻夫复何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郑天一虚弱的对跪在他面前的两人说:“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郑笑风,你今后可要,可要照顾好爽儿,知道吗?”“知道了爹。”郑笑风心酸的说。郑笑风笨拙的将茶递给了郑天一……郑爽则是抽泣的浑身战栗,虽然红盖头遮住了他的面庞,但是旁人一眼就可观的。郑天一昨晚说的几个字不是别的,就是‘东床快婿’,这四个字,这再清楚不过的意思郑笑风即使是傻瓜也懂。 但是他却接受不了这个大山崩塌一般的猛然怪事。 最终在垂危老人的苦苦哀求下,他服软了,彻底的被老爹的这种爱女心切父爱深深打动,至于刚才想一走了之的打算也随风而去了。 即使不这样,假如郑爽儿真的有难,郑笑风也会奋不顾身前来,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随后就是大摆筵席,美酒佳肴,招待来客。夜已深沉,宾客想相继离去。“哐当”一声,门被无情的推开了。这是一间风格独特双层结构房间,并不像人们通常住的那般。 匠工别出心裁,将这间房子用精雕细琢的木栏分为两室,新颖别致,高雅明晰,室内宽敞明亮,主室内有一面附有百花斗艳神鸟图的精巧屏风。 新娘子就坐在屏风后面的软床之上。 “这就是闺房嘛。”郑笑风心道。好香,整间寝室充溢着扑鼻的体香。郑笑风此时已是醉意深浓,一步一摇的就走到了披着头盖的郑爽儿跟前,胡乱的瞎看了一通。忽然,一把就扯掉了她的红头盖,一副纯洁的处子容颜,秀发风帆般飘扬,但是却是泪流满面。原本就血气方刚的郑笑风再加上醉酒,更加面红耳赤了。“哈,我要去睡觉了。”他一脸无所谓的的说道。整日的奔波已让他身疲力乏了。说着他就拿了一卷铺盖独自睡在了另一室,呼噜渐起,他并未宽衣解带。不知过了多久,寝室的灯被熄灭了,想来也是郑爽儿的作为。 郑笑风缓缓睁开了眼,他其实并未熟睡,只是假装做作了一番,结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心中思绪紊乱,心道:洞房花烛夜,本饮食春宵一刻值千金,以后该如何处之呢?唉,也罢,睡去吧。”郑爽儿衣不解带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心事烦忧,回忆起了那也在父亲房中的一幕来,她那夜并未真正踏出父亲的房门,只是等待父亲改口而已,谁知她却先改口了。 那时,郑天一苦苦哀求道:“爽儿,我是为你着想,我是良苦用心,良苦用……”郑爽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神堡垒在亲情面前轰然崩塌,快速的扑到郑天一床边,哭喊着:“我答应,我答应,无论什么,我都答应爹。”而此时此刻,这一夜,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一夜。; 第十六章 阴霾 阴雨绵绵,所有的一切都被掩没在了冰凉透骨的细雨中,冷风也与之悲戚呼应,透露出肃穆悲壮的气息。郑天一的悄然离世给郑氏家族的人乃至整个会宁县的人的心灵上无形之中或多或少都披上一层阴霾。回忆当时,郑天一脸色惨白,神色痛苦,一眼看去就知道临终前遭受了病魔的摧残。 郑爽儿看到老父后,伤心欲绝,哭天喊地;晕厥了过去。使得周围都被感染了感动的纷纷落泪。父女相依为命的她,怎么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呢?只是在一瞬间,仆役就将他的冰凉僵硬的身体装殓进了棺材,他的一生已走到了尽头,回本溯源,尘埃落定后,就将转变为尘土。人们常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却是殊途同归,因为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死。死神面前,谁不怯懦?一切都将变得苍白无力。 但是,有始必亦有终,天地之变,寒暑风雨……率皆有法,万物也将会凋零。 “死者头枕一抔尘泥,是永远也听不到你的呼唤的;所以,人死不得复生,你就节哀吧。”郑笑风对着对面昏倒的郑爽儿,心中默默地道。他又对未来重新鼓起了十足的勇气,因为他还有未了的心愿。”毫无征兆,郑天一突如其来死亡犹如晴天霹雳,使得人们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唉,好人啊,希望郑大善人早登极乐……” “郑大员外老当益壮,好端端怎就平白无故的归西了呢?” “唉,驾鹤登天了,真是世事无常,造化有序啊……” 街道上观礼的人群中偶尔会听到从别样人嘴中说出这类的言辞来。众人披麻戴孝,一路哭送,送殡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前挺进。 以至于,乡里乡亲都来送行。接下来,就等着入殡下葬了。应郑天一所嘱:“身后事一切从简,至于披麻守孝三年的这种繁文俗套,就不用在乎了,原因是他无儿,再加之郑爽儿大婚不久,就免了吧。”黑色的墓穴幽深可怕,使得人不寒而栗。 “落殡”。年长的一人声颤的喊道,这一声像是鬼魅之音,使人毛骨悚然,更使人悲痛。 迅若疾风的划破了雨际,随着咧咧风声,滴滴雨声传入了人们的高竖的耳朵。 一切都被尘土所掩埋,一切都将化为尘土,踪影全无;回归飘渺,留下的只有凄凉。时至今日,郑笑风依然能想起郑天一临终托孤时的那一凄惨一幕。 可以说,最近的这段时间,郑笑风经历得这些事,不外乎有点离奇,莫名其妙,神鬼不知的他竟然已有家室了。在外人看来,成为郑天一的翁婿是何等荣耀,何等的幸运之事。 郑笑风却不然,他却不这般想,这显然让他束手束脚。他本性是个自由散漫惯得闲云野鹤之辈,被这突然来临的“幸事”,所羁绊。何况他何德何能受得起这郑家千金小姐的青睐呢? 再加之,他无功无名亦无钱什,甚至连最起码的谋生手段都稀罕,怎能安身立命,为人处世呢?自己这个赘婿恐怕今后要吃瘪了,受郑双儿的气他倒不说什么,因为郑老爹有恩与他。 但是如果看到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诋毁与他为赘婿,是个吃软饭的,郑笑风可就真的难以招架这样的流言蜚语,他可能真会一走了之。 因为他的自尊心极强。所以这几日,他是坐卧不安,心事重重。以前,郑老爹在世时,他可没这般困惑过,因为毕竟来者是客,他有朝一日会离去的。可如今倒好,会宁县郑家,这里成了他家。 以前苦于无安身之所,现在有落脚之处了他又愁眉苦脸起来。“这究竟是咋回事啊?又该怎么办哩?”郑笑风叹了一口气。他在郑家除了吃就是睡,总之是吃睡不愁。无事可做,他想要去做,但是丫鬟仆役又不让,整天游手好闲的瞎晃荡。郑天一离逝后不久,郑笑风就搬离了郑双儿的闺阁,独自一人居住在了书房里,下人们还以为新婚夫妇闹不和,但是也为不敢唠叨碎语什话。郑笑风想来,他们本就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是两个不该结为夫妻的夫妻,可谓是:天意弄人。之后的数十日,他可是在未曾见过郑爽儿。 郑爽儿的身心日渐慢慢的好转了,仅此一系列的精神摧残后,她突然成熟了起来,不在爱撒娇,坚强的能独当一面了。 听闻她在打理事物,也就是着手于他爹的一些生意上的来往,过多的他也不清楚。已是午夜时分,“小姐,你还在清点账单啊。”巧玲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啊,有什麽事吗?巧玲。”郑爽儿亲切的问。郑爽儿此时披着厚重的貂裘大氅,两眼疲惫,给人感觉极力想休息。 的确,她这一连数日,几乎天天如此,熬夜通明,就是为了将账单清点清楚。炉火熊熊燃烧,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声响,淡香弥漫了整座屋子。 户外的朔风令人寒栗。虽然此时已是到了寒冬时节,但是,屋子里炉火正旺,明晃晃,暖融融的。 与外界相比,一个是冰天雪地,一个是暖意温馨,并非浑然一体,恰恰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北风的呼啸声,铺天盖地而来,簌簌簌……只闻其声,就足以使人不寒而栗了。时间恍如昨日之时,一眨眼的功夫,就一年了,郑天一逝世一年,郑笑风来到郑家一年,也是他们婚后一年。“小姐,喝了它吧。”巧玲懂事的递过了一碗莲子粥。并且又急促的补充说:“小心烫嘴。” 郑爽儿紧缩在办事桌的后面的椅子里,一脸欣喜,咂咂嘴道:“我要开动了。”随后就端起莲子粥美味的咀嚼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 巧玲则一脸哀怨之气,嗔怒道:“小姐,你日夜操劳,废寝忘食的,何必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呢?万一生病了如何是好?都怪那个可恨的和尚,要是他早走了些就没有这麽多的事了,那个混蛋大和尚……”够了,巧玲,郑爽儿目露凶光,语气生硬的训斥道:“放肆,你这目无尊卑的丫头。” 听到郑爽儿这般不客气的骂道,巧玲瞬间泪若雨花,滴滴答答的淌个不停,抽泣了起来,伤心极了,心竟然撕心裂肺的疼。曾几何时,郑爽儿这样骂过她,而现在他却却为了一个郑笑风对她恶语相向。 以前虽然她是丫鬟,但是小姐可从当面叫过自己丫鬟,丫头的。 可恶的郑笑风,都怪他,她在心里将郑笑风咒骂的不是人了都。巧玲哭着喊道:“小姐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小姐了。” 看着巧玲伤心的哭泣,郑爽儿一时心软,紧紧地抱住了巧玲,解释道:“对不起,巧儿,都我不好,我刚才的话说重了,以后不会了。求求你,原谅我吧……”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的闺蜜。如今只剩下这样个人了,不能再失去了,至于她的本家兄弟,那恐怕……危难之际还可能落井下石。巧玲说的没错,郑爽儿也突然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自己的心态为何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是爱屋及乌吗?不对,自己也并不爱他。 “你以后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他都可以。”郑爽儿想着说道。巧玲一边擦拭眼角的泪花,一边道:“我看我还是叫他姑爷吧,也只能这样叫他了。” 郑爽儿,此时则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而北风,一如既往,歇斯底里。 第十七章 做事 郑宅自打郑天一逝世后就冷清异常,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是人气。一切照常,丫鬟,仆役步履匆匆,表情呆板;一致。 恰恰给郑笑风的感觉他们好像换上了一张生疏的面孔,一张不会言笑的脸,总是板着脸或是垂着脸,心事优优,就像是马脸一般。 郑笑风自言自语,漫步在阡陌的花园小道上,看了一眼道路两旁的枝繁叶茂的垂杨柳心想。堂妹夫,堂妹夫。一人从郑笑风前方迎面阔步而来。“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一句也是郑笑风从下人嘴里听来的,今天就借花献佛,将就一回,随口套用了过来。“我的好妹夫啊,你是在跟我玩躲猫猫吗?我几乎要将府邸觉底朝天了,我甚至都想掘地三尺啊!”郑黎祥拍打了一下郑笑风的臂膀,喜笑颜开的打趣道。哈哈哈,两人又是相视一乐。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作甚,意欲何为啊?”郑笑风大笑的同时心想。 虽然在这之前,他与他也攀谈过几次,但也并不熟络。 那几次,无非是些嘘寒问暖的言语,不过比起郑爽儿本家其他的兄弟叔伯他算是亲近的了。“二哥今日跑来有何贵干啊?莫非又想和我唠唠嗑?”郑笑风问道。妹夫啊,我听的下人碎语道,妹夫甚是闲得慌?不置可否真有此事?“郑黎祥一本正经的道。看似情形下他是有备而来的,郑笑风讶异,他是从何而知晓的。 于是就叹了一口气灰头土脸道:“唉,不瞒兄长,确实如此。”我也是刚刚听说:妹夫最近越来越精神萎靡不振了,所以想来看看。” 咦?他疑惑渐起,问道:“听闻你和爽儿分居了,可有此事?”郑笑风低眉垂目心里憋火,气不顺,脸色难看,心中愤愤骂道:明知故问,这都是什么年月的事了,没事儿找事是吧,纯粹找抽。郑笑风尴尬道:此言不差。“这可如何是好?”郑黎祥神经过敏般的往后一仰,双眼一动不动的瞅着郑笑风说。 “我大伯是指望你开枝散叶呢,这样他泉下有知也安心了。赶紧回房去睡,我这妹子真是太不像话了,我应该去数落数落她才对。” “二哥的好心笑风知道,不过,这个……” “还有什么这个那个的,若不是听下人闲聊,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你今天晚上别睡书房了,回屋里睡去。”听到这句话,郑笑风心里猛地“腾”了一下,心道:“我回的去嘛我。你好意思吗你。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房事。”郑黎祥若不是“自家人”,郑笑风早就翻脸走人了,哪里会听他在这瞎扯。唉,此言差矣,郑笑风反驳道:“这是情趣。”“情趣?是何情趣?有嘛情趣?”郑黎祥困惑不解,等着听下言。嗯嗯,郑笑风清了清嗓子,负手而立,一本正经的说:“兄长落伍了,我们是在玩情趣游戏。” 看郑黎祥一脸不懂得神情,郑笑风又解释道:“兄长有所不知,【小别胜新婚】,你应该听闻过,对吧。”看到郑黎祥点头,“啪”郑笑风双手一合,将两手瞬间拍在了一起,庄重的解释道:“就是这个理儿。夫妻双方若长时间在一起,犹如荤晕之物食的过剩会腻烦的,恩爱程度会大大折扣,距离产生美。”“真是这样吗?怎么以前没听过呀?” “可不是吗?所以才说兄长落伍啦,不知情趣为何物啊。”郑黎祥似懂非懂,思考道:“原来夫妻之间还有这番大道理,正可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妹夫的真知灼见让我受益匪浅啊,在下受教了。”“那么你们怎么分居一年?”郑黎祥语不惊人人不休。郑笑风脸色黑一阵白一阵,心里更是痒的难耐,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心道:“你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啊,能消停一下吗?”若是旁人他肯定会把它打的人仰马翻,咋这么啰里八嗦。看到郑笑风不言语了,“哈哈哈,要加紧,加紧……”郑黎祥打了个暗语道。“加紧什么?” “还有什麽开枝散叶呗。还有你的那情趣我是真正领略了。” 真是个胡搅蛮缠家伙,郑笑风内心想到。奥哟!郑黎祥一拍前额,又喋喋不休道:“光跟你闲谈了,正事忘了说了,看你游手好闲的,要不你去随便哪个店铺看看管管,你看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明天如何?”郑笑风瞬间精神焕发,就像绽开的玫瑰花合不拢。心道:这还算句人话。兴高采烈的道:“使得,使得。郑黎祥听到后也是一阵笑意。郑黎祥欲言又止,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嘴角露出了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意。当然郑笑风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发觉。黑色是黑夜的代表,它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暗淡的面纱。而这面纱下一切都诡异多变。 暗无天日的黑夜中,郑府大宅院的隔壁一处宅邸,一座卧室内,灯光闪亮,耀眼夺目。檐前檐后吹挂满了白色油质灯笼,随风飘摆不定。咦呀,啊呀……从屋里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若趴在门缝里窥视一番,里面双人大床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相拥相抱,像两个洪荒猛兽一样,打滚撕咬;恨不得把对方搓揉进自己的体内,互融;合二为一罢休。 两人酣畅淋漓,室内一片**秽像;不由得你不脸红耳赤,血脉高涨,蠢蠢欲动。 一番吞噬死缠之后,两人渐渐松开了彼此的拥抱,室内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下来。一美貌半身裸露的,脸上飞起红潮的女子伏在中年男子胸膛继续挑逗,道:“二爷,那个花和尚答应了吗?”当然,这里人说的是郑笑风。郑黎祥瞅了一眼他怀里这娇小媚人儿,缓了一口气道:“答应了。”“我就知道二爷做这事儿肯定是手到擒来,犹如天神相助。”“呵呵,就你最乖,最得吾心。” 说着,郑黎祥美美的又品尝了一下那娇艳欲滴的两瓣红唇,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而女子也是享受的送上了自己的娇唇,甜而不腻,柔而不燥。 一番滋味后,女子又道:“二爷,你现在可以说已经掌握了郑家所有的经贸往来,那些商贾也唯你命是从,这郑家万贯家财还不都属于二爷。”“事实远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郑爽儿这丫头也绝非泛泛之辈,可别小瞧了她。” 是的,自从郑天一死后,大多数商贾见风转舵,一边倒。投靠了他。所以一损皆损,一荣共荣; 但是还有许多常年受郑天一关照的老不死的见钱不颜开,不搭理与他。 所以他费尽心机想在生意场上算计这些人。 谁知,这郑爽儿新官上任屁股还没做热,就连放三把火,将他派遣到了后方管理仓库,尽管些芝麻绿豆的事儿。 还有就是郑家的财务管理,凡事出入一千两以上的无论大小事宜都要有收据,还得征得她意见,没有她点头首肯就不得擅自支出。以前郑天一在世时,大大小小的都是郑黎祥说了算。 即使支出数十万两白银也没听说要想郑天一交代的,关键是这郑家小姐不信任他,而且有疏远,排挤他的态势。二爷,那女子又花言巧语的说:“那以现在二爷的背后势力,将她扫地出门就行了吗?” “哈哈,扫地出门?亏你想得出来?即使我想,我也不敢,更加不会。”我只是想将郑家的财富一点点儿掏空。咦?女子疑惑的道:“难道二爷还对他们存有一丝感恩之念。”不是的,郑黎祥摇头否定,我害怕我的脑袋无缘无故会在床底下。“谁要杀你?郑天一……“ 话音未落,郑黎祥就一把拽住了女子的修长丝发,原本他就不悦,现在更是眼中充满了戾色,凶狠的道:“郑天一也是你叫的。”“二爷,二爷我错了。”疼痛使得女子面容扭曲,在女子的苦苦哀求下,郑黎祥才缓缓松手。他眼中一片迷茫,像傻了一样,十年前的一幕又重现眼前。 一个细雨如丝的秋夜傍晚一个不堪的,可恨的,更加令人难以忘怀的夜晚。若不是那天晚上……他也不会一错再错,骑虎难下了。二爷,二爷女子奋力呼喊,这才将郑黎祥从恍惚出神中唤醒。“久别胜新婚,情趣?亏你想的出来。”郑黎祥躺在床上想到今日郑笑风所言。一番甜言蜜语后,郑黎祥道:“今夜定要大战三百回合,若你不丢盔弃甲,决不罢休。” 女子欲拒还迎,一时间,意乱情迷,两人神魂颠倒;缠绵一夜。 ; 第十八章 醉酒 哐哐哐……一阵刺耳的敲门声响起。“进来”。 坐在椅子上的郑笑风朝半闭着的门瞅去并且道,声音干脆利落,响亮有力;投射出了男性粗狂豪迈的个性魅力。这时,一扇门被一只枯瘦粗糙的女人般大小的手缓缓推开,但这是一只男人的手,而且还是个老者;郑笑风断言。 屋内,刚一进门,就可看见门对面墙壁上悬挂的一副猛虎下山的水墨画,和一副对联:山清水秀似仙境,猛虎下山震八方。下方是一张长方形的乌黑漆亮的桌子,和数把椅子。郑笑风则正襟危坐在门左侧的书桌后面,他的身后就是书架,从古至今,诗书杂学,政治地理,神鬼志异一应俱全,一排排的书籍整齐的排列,鳞次栉比,井井有条。 整间屋子充满了书香意气。唯一不足的是:书架上,书籍上都披上了新装,一层污垢灰尘,也许是因为久经未扫吧。 不过桌子上却洁净油亮,清晰悦目;也叠放了几本书。 当然,郑笑风可没有翻阅过,好似从他住进来的那刻起,书就这样摆放,现在依然如此一成不变。 书架的后面就是卧床,床幔乱七八糟的下垂了下来。两旁是青铜制品的心知烛台。门“咯吱”被推开的那一刹那,伴随着一声苍老磁性的颤音一同传了进来:“姑爷,那我进来了。” 老者语气和蔼又可亲,彬彬有礼。生怕得罪了郑笑风。 听到是位老者,郑笑风连忙起身,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到老者跟前。 搀扶住他,感动的道:“刘翁,你怎亲自跑来了,让下人通知一声不就行了,真是折煞我也。”“呵呵,老朽生怕他们办事拖沓,所以亲自跑来通知一声,小姐,她答应了。”“真的?” 郑笑风张口结舌,激动地已是无以言表。 昨天,他把郑黎祥请他去看铺面的事转告给了郑爽儿,想请示一下。结果她不负所望,竟然答应了下来。 明说是看看店铺,督促一二,实则是去瞎晃悠。 郑笑风的能耐那郑爽儿好歹也了解一二,让他去打理生意绝对有亏无盈,不败个倾家荡产才怪。 所以,在听说这个是之后,郑爽儿也未多想就一口答应了,说道:“就让他去只坐着看吧,其他的一概不许。”而眼前,这个有六七旬左右的年迈老翁,就是郑家的管家刘伯。郑笑风搀着他歩履迟缓,一步步向椅子走去,感觉他的双手颤颤抖抖的。 不过身体还算健朗,可是一摇一晃的,像极了狂风骤雨的大海上的一叶风帆,摇摇欲道,吹之欲覆。 即使这样,刘翁还是拖动着年迈的身体,坐到了椅子上。也许是爱屋及乌,这刘管家抓住郑笑风的大手就不放,含情的瞅着他,道:“姑爷呀,你怎好让小姐独守空闺呢?”怎么又是这个问题?郑笑风心中想到,内心委屈道:“不是我让她独守空闺,是她她让我独守空房,搞错了,搞混淆了,真的错了……“ “这,让我情何以堪啊?我冤屈无人诉啊。”见老管家拽着吊事,郑笑风话锋一转,笑吟吟的道:“老翁年事已高,您本不应该再三奔波,以免劳累伤身。”哈哈哈,老管家有是一乐,眉开眼笑,道:“姑爷真是好心肠,老爷没有选错人啊,你真是个好翁婿。”郑笑风皮笑肉不笑,一脸尴尬。须臾之后,刘管家老气横秋,劝解道:“姑爷,老朽老眼昏花,能容许老夫多嘴一番吗?” 哎……郑笑风一口反驳道:“您这是哪里的话,在长辈面前,郑笑风只能是细听教诲,老管家有话不妨直说。”老管家想了一会儿道:“老爷待你不薄,你应好好对待小姐才是,怎打起冷战了?而且……”看了看郑笑风的脸色他没有再说下去。 哦,郑笑风答应道,与此同时他又心想道:咋越老越迷糊了,是不是人老了以后都爱唠叨了真是受不了他的一番苦口婆心。”看郑笑风毕恭毕敬聆听教诲,老翁欣喜,起劲了,又道:“古人云:‘当面教子背后教妻’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郑笑风点点头,不用解释,光从字面意思就能理解一二。哈哈哈,老管家又是一乐,道:“孺子可教也,这共结连理的夫妻彼此应该相敬如宾,亲近恩爱,即使一方有错,另一方也退让,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何况姑爷还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一时间,他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说了一大串……什么夫妻之道贵于谦和共睦……什么爱爱啊……郑笑风已是瞠目结舌,心道:佩服佩服,他咋这般能说,说的还头头是理,不累吗? 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街市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郑笑风像一个织布梭子一样快速的往来其间,在人群里穿来穿去。 “姑爷,姑爷等等我。”后面赵心一脸急切地呼喊着。此时,街市的热闹程度已经到了一天的最高潮,喧哗繁荣程度毋庸置疑。赵心边走边认真的介绍道:“姑爷,你看。” 他伸出一手指着前面的一条长街,说:“这条街上的左边所有的店铺都是郑家所有的财产,有酒楼,有丝绸庄,还有药材店,盐铺,粮食……都有所涉及。 不管是富人或是穷人都会来这条街上消费,这条百茂街也是本县最有名的一条贸易场所,许多商贾来往于此。 而最赚钱的营生老爷却没有经营,当然,他也不许家族人经营。那就是:赌场,风月场所……郑笑风心想:“是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还有就是逼良为娼的勾当。都是些恶营生。” 哎?郑笑风一脸疑惑,道:“那右边的不是郑家所有吗?”赵心看了一眼,道:“有几家是,其他的是一些零散商人的,大多是老爷在世时的朋友,郑家生意虽然是日渐强盛,但是却不能垄断,一家独大。这是买卖这一行的规矩。”“只听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想到这生意还有生意经?”郑笑风笑道。“是呀,姑爷;做生意就是囤积居奇;低价买入高价卖出,总体来说,就是“一本万利”。 “这个我明白”。 “以后姑爷学习的地方多着呢?可要虚心向老掌柜的请教啊,当然,也要纳谏才行。”“没想到你还知道的挺多的嘛。”郑笑风夸赞道。“我也只是懂个皮毛罢。哦,对了,姑爷,你今天要去的就是右边的那间当铺,老爷起家的时候就是做当铺生意的。”赵心用手指着对郑笑风说。 “我看见了,那我们就走吧。” 赵心交代了当铺老板几句重要的话后,就离开了。当铺内,五个伙计,两个掌柜的,一正一副,都是年纪一大把了,还有一个账簿先生。 听说少东家今天要来,他们今早就将店铺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通通打扫了一番,此时,已是一尘不染。郑笑风刚一进门,两个掌柜的就屁颠屁颠的跑来迎接,道:“少掌柜年轻有为,英武不凡……我等应视为楷模。” 大肆谬赞了一番,一唱一和的。虽然郑笑风知道这是一番阿谀奉承之词,但是身在其中仍将郑笑风乐的哈哈大笑。摆上了鲜果和糕点,搞得像是祭神一般。又是斟茶又是倒水,还派有专门的掌扇人。店铺里隔三差五就有客人,看着来回客人穿行的背影,坐在背椅里的郑笑风渐渐地神思恍惚;视线模糊,眼睛打盹儿。 睡意朦胧的他像一只打盹的公猫,时不时伸起手爪子向前驱赶着什么,大概是他睡梦中的蚊子吧。呼噜声渐起,当铺伙计,掌柜看在眼里,但也未敢多言语什么。生怕搅了郑笑风的好梦。 未时左右,郑笑风不由得浑身一哆嗦,从睡梦中被惊醒。 感觉身体麻木,再加之天干物燥的,他也口渴了。于是乎,他伸了个懒腰,刚要喝水,忽然眼睛一亮,瞅见门口一个挑酒卖的小哥一经而过。 他啧啧嘴,一眼贪馋的目光,心道:“酒瘾犯了。”想罢,郑笑风就踏步而出到酒家过酒瘾去了。 起先,他是小杯自斟自酌,其乐融融。 总觉得的不过瘾,就端起酒壶开怀畅饮了起来,他喝了多少壶,他没有数。 不只过了多久,郑笑风醉眼迷离,喝的是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往当铺走去。 他只感到自己昏头昏脑,不知方位几何?将最后的一壶酒都一饮而尽,喝了个底朝天。 当铺内的伙计发现后连忙出来搀扶,只听郑笑风脸色绯红,嘴里哼囔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我没醉……”掌柜的相劝道:“酒醉伤神又伤身啊,何必呢? 一觉醒来,已是月落乌啼。郑笑风只见自己只身睡在书房内,头脑一时疼得厉害,回想起今天下午的一幕,只记得自己喝了酒,掌柜的劝他,最后还吵起来了。糟了,郑笑风一声喊叫,像弹簧似得从床上跳起来。 回想起来,最后,自己好像把当铺给砸了。 他一脸僵硬,喃喃自语:“捅马蜂窝了,这要挨训了……” 第十九章 赴宴 自从那日醉酒以后,郑笑风可是度日如年,整天的心思不宁。吃,吃不着。睡,睡不下。 心想着:“这不合理啊?我招惹了那么大的祸事,怎么不见动静,那郑爽儿也未来责斥与他。” 他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闹了个惶惶不可终日。时隔数日,正当他大惑不解时,丫鬟巧玲跑来了,一脸嗔怒,道:“姑爷,瞧你做的好事?” 巧玲的说话的语气略有责备之意,弦外之音。郑笑风一想,呵呵一笑,一脸难堪,辩解道:“我这不是酒后乱性吗?”巧玲自从那一次自家小姐训斥后,对郑笑风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刁蛮任性处处为针对郑笑风,总之是彻底改观了。巧玲气呼呼的道:“姑爷啊,若是将生意交由你搭理,你恐怕……” 她的秀目中透射出一股含义甚明的光彩,夹杂着戏谑打趣的味道,耐人寻味。郑笑风知道巧玲丫头向来鬼灵精怪,聪明着呢,整治人的手段那是一撩接一撩。 但是,若说整别人他相信,若说整自己他还真不信。 为甚麽?因为他不怕被整,就怕没人敢整。他的手腕也辣着呢。呵呵,又是一声大笑,道:“巧玲不愧是巧玲,言之有理,郑某人信服了,还请巧玲多多美言。” 郑笑风知道她可是那这郑爽儿身边的红人啊,得罪她等于自掘坟墓,所以,只能是讨好一番。 再加之,郑笑风年纪比她要大好多,在他眼里可没把巧玲当个丫鬟,早就看成了妹子了。” “知道就好,亏你还是个汉子,都不及个妇道人家。”巧玲这里说的妇道人家自然指的是她家的小姐。 郑笑风也是一脸含羞,无地自容了。话入正题,郑笑风看了一眼站着的巧玲,淡淡一笑,讯问:“今天你怎么来了。”还不小姐让我来请你。”巧玲不愿的道。郑笑风神情一僵,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意识:要大祸临头了。客厅内,陈设华丽刺眼,与郑爽儿的闺房内的格调有天壤之别。 室内一切的陈设都像是新的一样,大到桌椅,装饰,小到茶皿,盆栽,都是那么的新鲜悦目。 在一番打听下,从下人的嘴里,郑笑风知道,原来这都是昨天在小姐的指示下重新布置的。 “难怪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郑笑风心想。 大堂正中,是一张精雕细琢的八仙桌。其上陈列了一盘糕点与一盘水果。 从门口踏入,两排丫鬟整齐地站在了两边。清风,巧玲喊来一个丫鬟,道:“你去请小姐,就说姑爷来了。” 接到命令后,那丫鬟急匆匆的就跑出了大堂。 郑笑风独自一个人坐在了桌旁,尝起了糕点。不一会儿,郑爽儿就步履轻盈的出现在了门口。 郑笑风看她走了进来,就不知不觉的直直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瞅着她。 她的一颦一笑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与此同时,她的身上流露出了妩媚,还有成熟。 只是听着她的轻盈的脚步声就那么美,可以说就是一种享受。越来越像个有夫之妇了。郑笑风心想,呸呸,我在瞎想作甚,真是恬不知耻。 他又把自己很骂了一顿。郑爽儿缓缓地转身,对两排丫鬟说:“你们退下吧。”是,丫鬟们齐齐点头示意道,随后就纷纷退了出去。随后她又吩咐巧玲关上了门,此时,室内只余他们三人。 郑爽儿嫣然一笑,也围坐在了桌边,看郑笑风低着头。就对巧玲道:“上菜吧。”丫鬟们你来我往,手捧着各式各样的菜肴,轮流把它们递了上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整整一桌。静,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当然,郑笑风的最响亮。 郑笑风如坐针毡,真想找个什么理由借机离开。他发现他与这样的氛围格格不入,在郑爽儿面前他畏首畏尾。 他也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胆小怕事之人,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在郑爽儿面前直不起腰板。 郑爽儿说东他不敢往西,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般;他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鬼东西作祟。此时,郑笑风已是窘的面红耳赤,羞得无以伦比。“这好端端的请吃什么饭啊?不会是什么鸿门宴罢?”郑笑风疑惑。他在她面前真的是俯首帖耳了。他们上次见面的时日距今已有一月左右了。 记得那天,郑笑风刚要出门,在路上却突然看见了郑爽儿迎面走来,他胆战心慌的最后找了个草丛藏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甚麽要躲避,好像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而看她的眼神也不敢直视,心虚的厉害,说话都带着颤音儿;以至于紧张的满头大汗。“酒真的那般好喝,那样醉人嘛?”郑爽儿含沙射影的问道。昂,是啊,不,不是的。”郑笑风含糊其辞自己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巧玲看见小姐和郑笑风两都不作声了。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她解围道:“小姐,你可不知道,那间当铺被砸了个稀巴烂,我是亲眼所见的。”呵呵呵,郑笑风一笑,唯唯诺诺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酒瘾发作了,我刹住,就……” “我们不提那事了。”郑爽儿打断了郑笑风的一番言辞。巧玲插言道:“小姐,姑爷这般作为恐怕惹人闲言碎语,所以应该戒酒。” “哦?是吗?”郑爽儿语气疑问着。“那是当然喽。”巧玲撒娇说。 主仆两你一言我一语,言笑嘻嘻,完全没有郑笑风插言的余地,他坐在那里束手无策,好似完全成了个多余人。郑笑风一听说要戒酒,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酒是万万戒不得的。他低声自我咕哝道。“我们用饭吧。最后,郑爽儿轻轻地低语了一声。郑笑风左盼右盼终于等来了这句话。他只想这顿饭早些结束,好速速离去。 他可在她面前出足了洋相,当然这也是郑爽儿第一次请吃饭。 郑爽儿支开了巧玲,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在慢悠悠的吃着。郑爽儿吃的有滋有味,而郑笑风却是在受着与生俱来的煎熬。相公,你,郑爽儿沉吟不决,很难为情的,可最终还是说出来了,道:“今晚你回来睡吧。” 当然说这话时,羞的满脸通红,但是还是故作镇定。噗,郑笑风一惊,差点喷饭,大声否决道:“万万不可,这怎么行……”郑笑风只顾低头吃着闷饭,迅速的刨动着筷子。 听到郑爽儿的那句话后他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所以只能是以吃饭来掩饰一下。郑爽儿恢复了神色,又一脸认真的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我还是懂的,既然,既然我爹已经将我许配给你了,那么……” 听到郑爽儿这般陈词,郑笑风心里忐忑不安,结果猛然一慌,不经意间,那双夹了菜的正要往嘴里送的筷子,在鼻子底下定了格,他将半截筷子插进了鼻孔。 郑爽儿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忍不住,掩着嘴偷笑了出来。郑笑风一时间脸红心跳,动作僵硬;情不自禁的憨笑了出来:“你看,是它跑偏了。”哼,郑爽儿前所未有的狠瞪了一眼,眼神中脉脉情意一闪而逝。不知是郑笑风眼花,还是……; 第二十章 心思 皎洁柔和的月光如水般清澈冰凉,像母性的光辉一样毫不吝啬的环抱着大地,万物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下倒影大同小异,都是影影绰绰,模糊一团。 微弱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映射了进来,室内的轮廓虽不清晰可见,但是大概的摆设还是可以一眼辨清的。 墙壁上的“猛虎下山图”纹丝不动,静静的横挂在了那里。书桌上依然是那几本书,床幔还是老样子,邋里邋遢。柔和的月光将郑笑风的整个身子都照亮了。 今晚不知什么缘由他总是睡不着,心情也变得格外躁动。 翻来覆去,将床压得咯咯吱吱,直响个不停。那天,郑爽儿说的一番话,在他耳畔久久回荡,挥之不去,犹如自己此时的怦怦心跳声一样。 那夜,他也并没有“应邀”而去。 因为自始至终他都觉得他与这郑爽儿只能是兄妹之情,这男欢女爱对他来说好像真的好陌生,他不知道该与她说些什么,说什么合适。 当然,以郑双儿的姿色是男人都会垂涎三尺,郑笑风他扪心自问,他也不例外,因为,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但是他感觉,甚至意识到他们两个名义夫妻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注定他们不可能成为郑天一心目中的完美结合。为此事,今夜,郑笑风整夜难眠。今日白天,雷雨过后,一弯五彩斑斓的彩虹出现在了远方的天际。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男女,先后出现在了这里。 唯一不同的,就是雷雨将一切都冲洗的更加新鲜娇艳了。 这样美丽动人的时刻,不正是青年男女秘密幽会的圣地嘛。 郑爽儿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郑笑风那天所见之人,那个潇洒公子。 他们两人面面相视,男子看了一眼郑爽儿,随即一脸的痛苦,道:“爽儿,你怎会做这般选择?”郑爽儿不露声色,默不作声的她只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没办法的办法,已经这样了……”男子显得愤愤不平,神情激动,险些暴怒。郑爽儿和前一次相比较,明显笑容减少了。 两人并排而立,边走边聊,看似相敬如宾。 两人并未驻足,同样是走进了那片树林,外人只能是望其项背,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刻钟,或许更长。两人都是各怀心事,没有目的的往前走着。突然,那男子对着树林左边大喝一声,道:“谁?究竟什么人竟敢在此窥视?”话音刚落,男子就横空一跃,落到了左边的树林旁,犀利的目光四下探寻,像是野兽在寻找猎物一样,但是却毫无所获,只能悻悻而归。 他察觉有人在偷窥于他们的攀谈,说的更确切一点儿,应该是跟踪。 从郑爽儿来到这里后不久,他就不经意间发现有人尾随郑爽儿到了这里。 他起先没有声张,但是谁知此人变本加厉,竟然都能跟他们来到这里,实在欺人太甚,所以他准比教训一番。树叶簌簌作响,偷窥这人心惊胆战的快速逃离了。 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踪无影。 此刻,丛林里只剩下郑爽儿和男子二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些恼意。此时,已是残月西斜之势,郑笑风紧闭双目,但是思绪紊乱的他丝毫是睡不着。 这几日,本就因为繁琐之事,闹得他心神不宁。 何况……每每想起今日白天他的所见,郑笑风就满心惆怅,失望之意甚重。 白天他恰巧又经过那片树林,结果就撞见了那一幕。 “为什么会这样巧,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非要让他又一次撞见。”郑笑风心中思忖想着。 他路过那片树林时,正好看见了郑爽儿急匆匆的出现在了那里,神情看似有些慌张。 他就偷窥了一阵,发现仍然是那个男子。虽然瞥见了这一幕,但是他并未多驻足,随后也就离去了。 “为什么你要说出那样的话?”郑笑风想着郑爽儿前些天一起吃饭时,她所说的那番话。 今夜,不只郑笑风一人难以入眠,郑黎祥也是如此,而且他还要比郑笑风心情糟糕。 原本他的疑心就异常的深重,而如今,又遇上了这么一措子事,重重的猜测和假设来回晃悠在他的脑海。他独自一人在烛光下苦苦寻思。回想起今天的那件事儿,他是心有余悸,至今仍能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郑笑风分居。”他想着。看来爽儿是真不喜欢他。“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门楣之事来。那么今天来的那个男子就是郑爽儿的相好吗?这对狗男女竟然在此秘密幽会。而这男的有是谁?”若是让其他的叔伯兄弟知道,那么我这妹子她还能继续主掌郑家的大小财务吗?他越想越兴奋,以至于深更半夜无心安睡。“爽儿啊,爽儿,你不顾贞洁,做出这般有伤风化之事,就别怪二哥我不顾亲情,不念旧恩了。”小声的说着说着,他竟然出声可鄙的笑了起来。 当然,他也暗暗庆幸,幸亏今天那个男子没有发现他,如若不然,后果肯定很难堪。 堂兄跟踪堂妹,这传出去,恐怕他就无法再郑家立足了。 谁让他不是郑世林的亲生儿子呢,他就是被郑世林捡来的弃子。 每次想到这些,他就咬牙切齿,痛恨万分。十年前那一丝丝细雨的秋夜,又好像重回眼前,恍若昨日发生的一般。 那一年的那一夜,他还未满二十岁。也许是巧合,他刚要路过郑天一的房子,就听见了里面传出了父亲郑世林和大伯郑天一的激烈的争吵声。 他满心好奇,心道:大伯和父亲想来关心融洽,关系要好,怎会这番争吵,究竟是为何事?”郑黎祥就停下脚步偷听了一会儿。郑世林冲着郑天一嚷道:“大哥,关键爽儿是女孩子,不可能让她整日抛投露脸吧,而且她也不在你身边啊,做生意,爽儿真不适合。” “那有什么关系。” “我不就是想让你将来把郑家的产业交予黎祥打理,你就对我大发雷霆。” 郑天一一脸决绝,并且脸色铁青,又道:“二弟啊,那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有什么苦心,还不是你的一己之私。” 你也不想一下。你我创下这份家室,来之不易,怎可拱手让与他人,这是行不通的,你就不必多说了二弟。” 郑世林气呼呼的道:“祥儿怎会是外人,他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就因为他是我捡来的吗。也用不着这般针对于他……”若仅仅是因为郑天一不会把郑家产业交给郑黎祥,那么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做了这么多错事。 因为当他得知自己并非郑家子弟之后就不知不觉的泥足深陷了,而且越陷越深,他要证明,即使,他不是郑家人,郑氏家业在他手里也能发扬光大。 现在他已经是不能回头了。 久存心底的许多秘密也就从此诞生了。 鸡鸣时分,郑笑风才睡意渐起,缓缓睡去了。 ; 第二十一章 一纸休书 今日的郑府与往日相比,安静了不少。因为全府上下不见郑笑风的身影。 人们猜测或许是姑爷出去办事了,但是时至酉时,太阳已经半没山尖了,眼看就要天黑了;仍然是不见他回来。 以至于这件事都惊动了郑爽儿。全府上下一涌而出,去找郑笑风了,结果将府内,府外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见。 今早上,天色灰蒙蒙的时候,郑笑风就匆匆整理好行囊,背起包裹,趁着夜色赶路了。他要离开,离开郑家了,在住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了。 虽然内心有点恋恋不舍,但是,想到他还有事情要做,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他不走更待何时? 一切琐碎之事他都安排好了,现在了无牵挂了,可以安心上路了。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会宁县,一股悲凉袭上心头。 心中叹道:一切都好像梦幻泡影一样,那般的扑朔迷离,真是空欢喜了一场。 一声憨笑之后,他就扬长而去了,剩下的只是飘忽不定的背影和不舍。 “小姐,你说姑爷会去哪儿呢?”巧玲站在郑爽儿身旁问道。 “话可说回来他在这里可是无亲无故的,莫非……”巧玲把她的后半段话未敢说出来,在一旁察言观色,等着郑爽儿解答。 郑爽儿,低头呷了一口茶,神色自若;道:“你是说他走了。” “是呀,我是这么觉得。” 巧玲乖巧的说着,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姑爷在郑家来说完全是个摆设吗?再何况你们还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走没有走也难说。 说这些话时,巧玲的语气好似有点好打不平的味道。 巧玲的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得直哆嗦。她可是壮着胆子才敢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的。 即使在以前,郑笑风还在的时候,她可从来不敢在郑爽儿面前说三到四,毕竟是他们夫妻两的事情,旁人不好插话。 于是乎,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家小姐的脸色,看是否会动怒。 出其意外的,郑爽儿听到后,只是唉声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没找着吗?” “是呀,小姐。“ 巧玲朝门外看去,又道:“看似天将快要昏暗了。” “那么书房找过了吗?”郑爽儿又是心平气和的问。 书房都找过好几遍了,都快要给拆了。巧玲焦急的道。 呵呵,郑爽儿轻声笑着说:“看把你急的,难不成你情窦初开了?” 听到这番挑逗的话,巧玲窘的脸面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她打闹道:“小姐啊,你怎么就爱拿我开涮,好不知趣,他可是你的相公啊。我是在为你着急啊。” “急什么急?他那么大的一个男人,还害怕丢了不成?“ 郑爽儿捧腹大笑,看似好像真是个没事人儿一样,道:“就你可真唠叨,比街拐角的那个媒婆还唠叨。” “我不理你了。”说着巧玲赌气扭头从室内跑了出去,也许她是实在羞愧难当了吧? 待巧玲出去后,郑爽儿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将身体完全靠在了椅子上,双眼微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娇嫩的嘴唇轻起,缓缓地道:“真的走了吗?”声音若有若无,小的可怜。” 书房的门大大的敞开着,犹如野兽的巨口一样。 虽然现在的天色已有点昏暗,但是,站在院子里,一眼瞧去,屋子的概况还是依稀可见的。 确实如巧玲所言:“快要给拆了”乱七八糟,乌漆墨黑的一团糟。 呵呵,郑爽儿莞尔一笑,道:“现在可好,剩下了敲门的功夫。” 自从郑笑风入住书房以来,郑爽儿还是头一次来这里的。 她缓缓地走了进去,桌子,椅子横七竖八,桌上的书本也是丢三落四的洒落一地。 还好,郑爽儿内心庆幸说:“书架上的书没有被弄乱。” 不然她会抓狂的。走到书架后面的床边,真是一塌糊涂,那叫一个乱啊!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住的。郑爽儿一边着手收拾,一边自言自语道。嗯?这是什么?正当她拿起枕头时,发现枕下有一张书信。 郑爽儿一脸嗔怪,小声道:“书信也不知道放在一个醒目显眼的地儿,尽爱往旮旯角落里放。” 她点亮室内的灯火,刚拿起那封书信,浑身就是一震,眼睛直直的瞅着前两个字;因为头两个字格外清晰—休书。 郑爽儿默默地读着:郑小姐鉴上……人生如戏,时日匆匆已有一年之余,过去的一幕幕,好似充满了神奇色彩。 让人难以捉摸,能娶上小姐这般奇女子实乃吾三生之幸,但是郑某深知自身才拙,与汝无缘……世事无常,郑老爹有恩于我。 本应为郑家效犬马之劳,但是,好事多磨,最终还是决定决然离去……故此一纸休书,自此与小姐连理之情一刀两断,随风而逝……我得离去也是情理之中。郑笑风上。 郑爽儿突然之间,莫名的内心一阵烦闷,好像是什么压住了心头,空荡荡的。 脑子也一片空白,若有所失,失望之意深浓,更加的感到寂寞孤独了。这间书房也好似随着人的心情变得冷冷清清了。 郑爽儿神色凝重的一股脑端坐在了椅子上,手里的那封休书,也脱落掉在了地上。 她的目光直视在了地上的那个小小纸片,随后捡了起来,将纸片付之一炬,神色阴晴不定。 最后伴随着一声怒喝,义愤填膺的道:“郑笑风,你好大的贼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容那么容易?我郑爽儿是谁?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说着说着就一掌拍向了桌子。“是谁?给我出来!”郑爽儿又是朝着门外一声大喊。 巧玲偷偷摸摸的凑门外一颗大树后面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在门外偷听时,端庄矜持小姐终于大发雷霆了,“真是口是心非。前一刻,还假装不在乎他,现在倒,露馅了。”巧玲内心偷笑到。 看到是巧玲走了进来后,郑爽儿的气消减了一大半,心想:“还好刚才把信烧了,不然多没面子啊”。 巧玲讥笑道:“小姐,姑爷闹气离家出走了看来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根本就不知道我家小姐的厉害啊!” “可不是吗?”郑爽儿呵呵一笑,紧接着又是一声:“巧玲,准备车马。”“作何?”巧玲困惑不解。 “行远路。” “何时?”“明日。”; 第二十二章 柳树生 天黑了,夜静了;望望天,昏暗难辨其方位,只有寥寥星辰,悬挂于上。 黑夜给了星辰耀眼夺目的机会,一闪一闪的,比平时更加自鸣得意了。 至于月亮,它今天不上班,休息了。 风似乎比前一夜更加凛冽刺骨了,强劲的寒流使得人身体直哆嗦。 望望路,远处,黑乎乎如碳;直通黑暗的尽头;与黑暗连成一片,或者说,混为一体,像是与深渊接轨一样。 倏忽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许就是深秋的夜。郑笑风独自一人走在这乡间野道,像是游魂鬼魅一样;身影飘渺,孤寂无援,孑然于一身。 突然,一丝希望之光,犹如一抹圣光,它闪现了,深深地映在了他的双目。前方出现了一户人家的通亮明火。 郑笑风庆幸之余,更加喜悦;心道: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竟然还有住户,这下,可以驱驱寒了。” 郑笑风走近,使劲的敲了敲门环,不多时,门咯吱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 啊,呀。一声惊破长空的吼叫,由于惊吓过度,那男子踉跄的倒下坐在了地上。 大声质问道:“哪里来的野人?”“野人”。 郑笑风不知其所以然…… 一番误会过后,郑笑风一脸诚恳的问道:“兄台贵姓?” 那男子给郑笑风的感觉是:长相普通,打扮扑通,充满了平庸的味道。 “在下柳树生。”那男子一本正经的说。 “哦,原来是柳兄台,我叫郑笑风,是……”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自报家门,转念一想,又道:“也是会宁县人氏,由于要赶远路,所以在贵榻借宿一宿。” “唉,这是哪里话?” 柳树生反驳说:“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谁都有个三灾九祸……” 柳树生将那些陈词滥调大说一通。 一眼扫去,这柳家给郑笑风的感觉就是贫困潦倒,家徒四壁啊!真的是到了‘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了。 只有三间砖瓦砌成的房屋,两间并排的坐北朝南,一间则是坐西朝东。其中一间,破败不堪,看似摇摇欲塌了。 还有就是一所茅草屋矗在院子东南的一个角落,里面饲有几只鸡鸭。 柳树生手挑着一只灯笼,在前面带路。 微弱的光线,晕晕乎乎,而灯笼在风中随风不停地摇曳着。 柳树生边走边道:“寒舍简陋,还请兄台多多海涵。” 哈哈哈,郑笑风大笑一声,道:“有个安身之所就行了,我一贯是天为被,地位铺的闲散之人。” 呵呵呵,柳树生听了后轻轻一笑。 他一把推开了门,结果灰尘扑鼻盖脸的落了他一身,瞬间惭愧的道:“久未住人,有些荒废了。” “无妨。”郑笑风截然道。点亮了火烛,屋内空无一物,只是堆放了些杂草。 但是酒味,烟味,还有陈年老醋,菜叶气味混杂在一起。 一切安排好后,柳树生就出去了。 郑笑风走到床前,发现到处是灰尘,还有就是这床和这屋一样,有塌陷的可能。咯吱一声,门又被推开了。 柳树生手里拿着一壶刚烫好的酒,走了进来,道:“天寒身冷,小弟我烫了壶酒为兄台去去寒。” 郑笑风听后大为感动,连连道谢。 以干柴粗叶为凳,两人在烛光下席地而坐,边饮边聊。 柳树生道:“小弟我不胜酒力,只能是以茶代酒,还请勿怪。” 说着他就举起了茶杯,郑笑风也不做强求,郑重举杯,还之敬意。 酒过三巡,柳树生是滴酒未沾,而郑笑风却将一壶酒下肚了。 咳咳,这时,从对面的那屋之中,传出了几声咳嗽之音,郑笑风心惑:“谁的声音?” 柳树生插言道:“那是老母,前些日子感染了伤寒,至今未愈。” 唉,郑某人可真是失礼,希望伯母早日康复。” “说来也无事,一两日就会好起来的。”柳树生安慰道。 郑笑风瞬间感到宽慰,又接着说:“兄台莫非是书生。” 只见柳树生既摇头又点头,这下把郑笑风搞糊涂了。 郑笑风又问:“莫非是举人”。 只见柳树生依然如此表情。 “是秀才。”柳树生解释道。说着看似满心欢喜。 “秀才和书生也没多大区别嘛。为啥非要斤斤计较呢?”郑笑风心中揣摩着。因为打从第一眼,郑笑风就发现这柳树生一举一动是显得格外“书生”。 让人感到柔弱可欺,动不动就之乎者也。满嘴的孔夫子。有点儿迂腐。“唉,真是时运不济啊。”柳树生唉声叹气说,一时间竟然发起牢骚了。 他道:“郑兄,也应该听说了吧?” “听什么?”郑笑风满脸狐疑的问着。 “就是那郑家大小姐啊。我们会宁县的第一美人儿出阁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柳树生叹道。 郑笑风一时愣怔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脱口道:“听说了,听说了。” 接着又听柳树生絮叨道:“想我柳树生苦读十年圣贤书,还不及一个和尚,枉为男儿之身,时也?命也?”郑笑风一脸困惑,心道:这郑爽儿与你有嘛关系,你吃甚醋?要吃也是我吃嘛。 想着想着,郑笑风一股心酸,他也不想不声不响的溜走,但是……总之是无可奈何。 郑笑风看到这个与他同病相怜之人,内心深处的那份柔软的一面闪现了出来。 安慰道:“柳兄何必杞人忧天呢?好男儿志在八方,我相信你一定会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 听到这些赞词,柳树生竟然抱起郑笑风失声痛哭了起来……随后就各自安歇了。 半夜,郑笑风冷的瑟瑟发抖,好几次都被冻醒了。原因无他,只因这房盖上竟然他奶奶的破了一个大洞,冷风毫不客气的一涌而进。这让他一夜无眠。 会宁县,郑家。 黑暗中,一双清澈的眼眸盯着床幔,一眨一眨的。 郑爽儿也在为今日的事忧心忡忡。转而郑爽儿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天,还有那一天。 她心里想着:“是不是事事都是这般的蹊跷。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三个人。是偶然,还是巧合呢?” 郑笑风在树林中跟踪偷窥她两次,她都知道,如果第一次是偶然,那么第二次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郑笑风一路跟随着郑爽儿而来的。 即使,他的大哥不说,这一切,她也一清二楚。她只是假装发觉而已,更没有一语道破而已。 “你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比谁都在乎。”郑爽儿喃喃自语道。 “这是所谓的孽缘吗?爹爹?” 鸡鸣时分,郑笑风朦朦胧胧的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的他缓缓睁开眼,其实他是被寒冷和声音吵醒的。 透过窗户,他看见了柳树生竟然披着棉袄竟然趴在窗前的书桌上,手执书本,挑灯夜读,如饥似渴的从头至尾诵读着书籍。而且窗外还这般天气。 只听叽里咕噜的,郑笑风也不知道他在念甚? 他又是一想,也对啊,距进京赶考之日也就是秋闱之期不远矣了,临时抱佛脚,也情有可原啊。随后,郑笑风就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 第二十三章 路上 第二天,郑笑风拜会了柳树生的母亲,她是一个面容憔悴,弓背勾腰的老妇人,为人也颇和善,一心想着望子成龙。 除此之外,他还找来了几个泥瓦匠,将几间破旧不堪的房子修复了一遍。母子两人感激涕零。 话又说回来,生子者其母育子者其母。 虽然柳树生是一介书生,但是他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 至于郑笑风未敢多留,一切妥当后就离去了。他回想起了今天中午与柳树生的谈话。 “郑大哥要何往?”柳树生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彻底让郑笑风蒙住了,“是啊。我是要去哪儿?”郑笑风内心深处徘徊道。 除了郑家算个落脚之地外,郑笑风真不知道该去哪儿?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柳树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郑笑风将自己无处可去的难言之隐告知与他后。 柳树生和其母也许是为了感恩,柳树生道:“郑兄莫急。若真无去处,我的一个姐夫家住阳武县,是个县衙的小师爷,你可以去找他……” 等一下,让我休书一封,你带着…… 当然,为怕郑笑风拒绝,柳树生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告诉郑笑风要他带点东西给他的这个姐夫。 在信中,他道明了郑笑风的难处以及对自己的帮助,言辞恳切的希望他这久未见面的姐夫给予郑笑风援手。 就这样郑笑风应柳树生之请,前往了阳武县。 遍地的枯枝烂叶,一时风起,就会四处飘散。 赶路许久,不远处的路边,出现了一所用茅草简简单单搭建起来的小木棚。 几张板凳,数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茶壶与茶杯。一个小酒铺应运而生。 旁边的一根木桩上悬挂着一帘旌旗随风飘曳,上面写着:“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八个字,格外耀眼夺目。 这里地处边界,零零散散的会有过往的赶路人,在此歇脚。 ‘这里大概就是会宁县和阳武县的交界处吧。’郑笑风心想道。 店家,一声洪亮的吼声,郑笑风便坐在了一张凳子上。周围有几桌是几个闲聊的人赶路人。 一目望去,估计不到六七人。 “唉,来喽!客官请问要点什么?”那及充当小二又当老板的小伙客气的询问。 “三斤卤牛肉,一斤吃,二斤带走,外加一壶好酒。”郑笑风说道。 随后他教给小二一个酒葫芦,又交代道:“另外再打一壶酒带走。” 不一会儿,韭菜就齐备了。 “哈,好劲纯的烈酒,”咕咚一声,酒刚下肚,郑笑风一语感叹。 “呵呵,客官好品味,我这酒名叫“回头客”,是独家秘制,别无它因,旨在我家世代都已酿酒为生,是从我爷爷那辈开始的……” 小二兼老板讲起来头头是道,滔滔不绝的引得所有的就可都探耳倾听。 “所以啊,我这虽然是本小利薄的买卖,但是却从不赊账,酒好就是最大的本钱,你说是不是,客官?”他反问一句郑笑风。 郑笑风附和说道:“言之有理。”随后就低头抿起酒了。 但是郑笑风心道:“伶牙俐齿,好一张利嘴,不过我喜欢,明明掺了水,还说好酒。” 郑笑风暗自偷笑,并未一语揭穿。 郑笑风之所以说是好精纯的美酒,是因为若这酒不掺假,肯定是好酒。 但是遗憾的是:无商不奸。这店家弄虚作假了。他在酒中掺水了,还在向来客宣传他这酒香醇馥郁。 正当酒客们尽情欢饮,谈笑风生之际。 远处的山道上传来了凌乱的节奏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听其音,断其量,少说也有七八匹马儿向这里来。 山道两边枯草横生,一把火准能烧个一干二净;与山道上的尘土近乎浑然一色;难辨真伪。 驾,驾…… 不一会儿,大山拐弯之角,果真的出现了七八个江湖儿女。看似都好像身怀绝技,来历不凡。 为首的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年芳二十左右。 虽是男儿白衣装束,但是她仍然给在坐酒客明艳不可方物的感觉。 樱桃小口,像含了蜜似的,娇艳欲滴。灵动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仿似会说话,可以看透人心一样。 即使秀发向后绾起,也掩饰不了她的“天生丽质,英姿飒爽。” 桃腮杏脸,肌肤白皙润滑。使人不由联想到了洛神赋中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两句来。 众人都惊讶不已,心道:‘在此荒山野道没想到会有这等国色天香的俏女子,实乃罕见之至啊!’ 此女子至今还不知道她成了众人的一道靓丽风景。 突然之间,酒客们的目光熠熠生辉,双眼里都能喷出火来。脖子像麋鹿一样,伸的老长。 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贴着女子身下蹬动有力的白驹快速移动的步伐,确切的说是跟着美貌女子的身影儿移动。 众人的眼睛直直的,一动也不动,好像害怕是掉了这千载难逢的美好一幕似的。 一脸呆像,浮想联翩的他们,此时心情激动的犹如黄河之水泛滥一般,汹涌澎湃;即使成灾也不要紧,蠢蠢欲动;就仿似千虫万蚁在啃咬一般,瘙痒难耐。 郑笑风向前只顾低头品酒。渐渐地,他感觉到众人的情绪异常,表情的僵硬。 就情不自禁的追随着众人的目光而去,看到了这一美貌女子。 随后,看到众人像饿狼想扑上去的表情。 郑笑风一叹气,小声的道:“何必呢?这样看难道不累吗?真是够为难的。” 那店家附和道:“可不是吗?真是不懂礼数,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男儿本色’嘛。” 郑笑风转念一想,“也对啊,都是些血气方刚的老少爷们,哈哈哈。” 啊?店家一声惊呼,两眼也变得僵直起来。 那伙驱马之人,也许赶急路,横冲直闯,所过之处,溅起了滚滚沙尘。 竟无视前方山道上的行人,就一冲而去,骇的行人四散逃开。 路边的酒客提心吊胆的,也为那些遭殃的行人捏了一把冷汗。 原以为这一小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也许是由于惊吓过度,道路中间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动也不动,害怕的哽咽着。 那驾马之人正是那美丽女子,看到一个小女孩挡在自己马前,她也瞬间惊慌失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蒙住了,为什么自己刚才没发现呢? 原来使她刚才在想娘亲跟她说的那番话,她一时冲动与气恼就索性离家出走了。 她现在悔恨自己心不在焉了;吓得头皮发麻;急的手心直冒汗,脚底直冒气。 勒住缰绳,想要马停下来,但是,马蹄意乱,为时已晚,马儿往前冲的趋势有增无减,越来越快了。所以根本就刹不住。 为了不伤害到小女孩,她内心下了个决定:要跃过小女孩的头顶。不然小女孩可就……因此她就加快了马鞭,要快速的跳跃过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选择恰当的位置,绝妙的时间跳过去。’ 眼看危险,迫在眉睫。 人们吓得都闭起了双目,不忍看到悲惨而又血腥的寒心一幕,毕竟她才小小年纪,却要丢掉性命,实乃不该啊。 人们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身影顿然出现在小女孩面前。 店家一看郑笑风的座位此时空空如也。这人正是郑笑风。 说时迟那时快,郑笑风看到这一幕后,轻功一跃,瞬间就挡在了小女孩前面,将她护住。 那美貌女子,这时全吓傻了,心中狠狠地骂道:“活受罪?又来一个该死的。” 这时女子已经缓缓的闭起了双目,悔恨泪水线一样的流了下来。 她将马儿放任不管了。因为郑笑风的身高,马根本就跃不过去。 再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得了。她的心疼痛的像是在淌血。 再看郑笑风,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乱了手脚。 马越来越近,两米,一米,半米…… 倏忽间,郑笑风怒嚎一声,荡遍山间的吼声,惊心动魄。 两只强有力的手分毫不差的拽住马缰,以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威,瞬间将狂奔的白马搬倒在地。 嘶嘶马鸣,白驹竭力挣扎,试图要摆脱。一气之下,郑笑风抡起铁拳在马身上,乱打一通,白驹渐渐地四肢抽搐,蹬动无力,牙齿都掉了好几个。气息奄奄的躺在了那里半死不活。 再一细看,郑笑风精疲力竭,浑身软的像泥巴,大汗淋漓,瘫坐在了地上。 小女孩,竟然被郑笑风的这番举措给逗笑了,咯咯咯的可爱的笑了起来。看到两人都平安无事众人纷纷涌上前来。 而那美貌女子被郑笑风这一动作,弄的人仰马翻,被甩在了三丈开外,掉进了臭水沟里,这泥沟是店小二倾倒污水用的。 那女子从那上来后,满身泥垢秽水,恶臭难闻。 看到自己心爱的千里骓被郑笑风活生生被打的半死。瞬间泪如泉涌,暴跳如雷;拿起长鞭,一边打向了郑笑风。 要知道这千里骓可是自己十三岁生日时,父亲大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陪伴自己好多年了,完全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了。 而今天却莫名其妙的这幅惨样了,怎能不让她心痛和暴怒。 “你这是何意?”郑笑风一把揪住了长鞭,问道。 “何意?你杀了我的爱马,我要将你活刮了。”女子胸脯一起一伏,满脸含泪的道。 心痛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哈,我当是何事?不就一匹马嘛,我赔一匹。” “怎么不够吗?那我赔你十匹。”说着说着郑笑风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银两。 只见女子额头微低,双手紧攥,像是要攥出血来一样。 看似战争一触即发,我要杀了你,说着女子就朝郑笑风打了去。 够了,郑笑风一声大吼,使得女子愣怔住了。 他又道:“你这般驾马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你还有理了不成?” 你,你。一时间,女子理屈词穷,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周围人也纷纷上来替郑笑风打抱不平。 “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就算了,毕竟……我们理亏在先。”站在女子旁边的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道。 而男子心中却想:‘看其身手也像是出生名门大派;凭借一股蛮劲就将师妹的千里驹给……’ 又想:‘不用说,他功力强劲,绝非等闲之辈;是个劲敌,若真动起手来,恐怕也难占上风,只是自讨苦吃罢了。’ 但是,女子的这口怨气实在难以下咽,冲着郑笑风的远去的背影,威胁道:“你给我小心点儿?别再让我见着你……” 那店家看到这番情景,笑咪嘻嘻的道“咦?客官,您今天可做了件大好事,所以,酒钱全免了,虽然小店概不赊账,但是凡事有例外,而您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也算是小的积德福吧。” 郑笑风也是怡悦,拿起包袱,拱手道:“那就承蒙款待了,后会有期。” 山道那边,只瞧见店家挥手告别,而郑笑风走的已无影无踪了。 ; 第二十四章 沈家有女初长成 几番打听,郑笑风来到了一所院落之外。 青砖砌成院墙破烂不堪,岁月的侵蚀使得门廊坑坑洼洼,早已逝去了颜色,就好像一个颓废了的老者,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郑笑风一脚踏上台阶,敲了敲了铁制门环,至于另一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不见了。 好久门才被“咯吱”一声拉开。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精神萎靡不振的中年男子,他的脸崩得紧紧的;三十左右的模样。 只见这男子眼神迷离失了光彩,就像是被泪水遮住了视线一样,朦朦胧胧。 郑笑风定睛一看,这男子着实生的一表人才,也算是个风流倜傥的人儿;但是却显得弱不禁风,或许是生活的愁苦所导致的。 他额前已有几缕杂乱的白发了。单薄的身子紧紧地依着木门,用那一双失神的甚至有些凹陷的眼睛打量着郑笑风。 “是沈柔文,沈主簿家吗?”郑笑风试探性的询问。 男子嗓音嘶哑的的艰难答道:“正是,请问有何贵干?” 郑笑风将一封书信和包裹交予了男子。 男子像是被电了一下一样,双肩一耸,歉意的道:“快快里面请,刚才好生怠慢,请勿见怪……” 男子一连说了数句赔罪的话语。陪笑着将郑笑风迎进了门。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柳树生的姐夫,沈柔文。 沈柔文虽为阳武县的主簿,但是他却始终穷困潦倒,这或许与他秉性正直的性格有关,坚决不收受贿赂。 这种廉洁奉公的品行使得地方老百姓对他爱戴有加。 他只靠那朝廷发放的可怜巴巴的官奉艰难度日。从他的灰布衣裳,和这院落就可看出一二。 沈柔文摊开信,观看良久;信中再三强调要为郑笑风某个差事,沈柔文虽贵为此县九品主簿,但是若让他以公谋私,知法犯法,他是宁死不屈的。 所以这还真是为难,他的内心的抵触情绪油然而起。但是这又是自己这大舅子亲自休书,看其言辞恳切之至,若是当面拒绝,岂不是落人闲话。 所以,沈柔文是左右为难,一时难以定夺。 看到沈柔文若有所思,郑笑风笑道:“怎不见嫂嫂?” 这一礼节性的一问,却是那沈柔文陡然愁眉苦脸,随后凄惨一叹,讳饰道:“她三年前已去也。” 听到这句话后,郑笑风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拱起手,连连道歉:“刚才小弟言语过激,实乃无意冒犯,有得罪之处……。” 沈柔文虚弱的摇了摇头,道:“无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正襟危坐了一会儿,咦?沈柔文一时讶异,问道:“想必兄弟赶路一天,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了,光说了话了,这可非待客之道啊!” 说着说着,他就朝门外喊了起来:“碧儿,碧儿……” 倏忽间,只见沈柔文脸色铁青,神色痛苦,痉挛骤起。 郑笑风一脸狐疑,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冒失了。 结果非然,沈柔文一脸尴尬,道:“看来鄙人是急糊涂了,小女至今还患着病呢。” 说这话时,沈柔文一脸无奈至极的表情。 郑笑风一眼就看出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齿;就关心的问:“恕在下唐突,可否带我一看。” 虽是大白天但是室内却有些昏暗阴沉,闷闷的,有点压抑。 不是别的缘由,是因为这门,和窗都被棉布遮的严严实实,透不过气来。 由于遮盖,里屋只是些微弱的光线,点点绰绰,一丝一缕,透射在了地上。 “为何这般做法。”看了看门窗,郑笑风转身问道。 “怎不请大夫?” 请了,但是,沈柔文一时语塞,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中,随后他又唉声叹气,道:“只因我囊中拮据,大夫的出诊费实在拖欠的够多了。” 其实不然,绝非沈柔文这般说法,只是那大夫黑心,出诊费高的吓人,已将他盘剥一空了。 如今他是身无分文,正准备卖掉这个破旧宅院;谁知郑笑风突然到访。 郑笑风怒道:“真是迂腐之极,没钱,难道不会去抢不会去偷啊。” 随后郑笑风不顾沈柔文的反对将所有遮挡物一改都给撕掉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嘴中还不断的呓语着。 “这是小女,碧君。”沈柔文介绍到。 室内的闷热使得她脸色潮红,但绝非健康之色。 也许是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比较消瘦。身材比同龄女孩要高许多。 郑笑风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道:“好烫。” 女孩浑身发烫,她痛苦的**着,看起来似乎很难受。白皙的胳膊已略显浮肿。 郑笑风怜爱之心大涨,这一幕,让他想起了郑天一在病床上的凄惨情景。 而沈柔文此时早已两眼含泪,作为父亲,爱女患病卧床自己却束手无策,实乃羞愧。 郑笑风急忙道:“我去找大夫,刻不容缓。”随后他就快速的夺门而出。 一番诊断后,“怎么样了?大夫?”郑笑风心急的问。 那老大夫一脸责备之意,道:“久病成疾啊,一拖再拖,怎么这会儿才治?” 在大夫的一顿责备后,沈柔文窘得是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都怪我不好。”沈柔文自责而又急切地道。 “那要紧吗?”郑笑风也连忙问。 随后老大夫看了看那可怜的小姑娘,话语一转,捋了捋胡须,说:“还好及时,不然,可就糟了,我开一个药方吧,你们待会儿去抓药。” 郑兄弟真是救人于危难啊,沈某拜谢了。 郑笑风一把就扶住了屈膝的沈柔文,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笑风消受不起。” 一天天过去了,沈家闺女也日渐康复,至于郑笑风也就在沈柔文的好生相劝下呆在了他家。 一方面,是由于柳树生在信中再三提及郑笑风此时无家可归,望予以安置。 再者,是因为郑笑风的出手相助,这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 当然,这完全是出于感恩。但是,给郑笑风谋个一差半职,却成了沈柔文心中的一个结,至今他心中没底。 与沈柔文相住的几日,郑笑风发现,他虽然个性耿直,但却有些书生的怯懦。 “时运不济让你笑话了”沈柔文自惭的道。 “哈哈哈,这是哪里的话,恰恰相反。”郑笑风严肃的道。 “沈大哥刚正不阿的秉性让小弟佩服,能结识大哥这样的有志之士,实乃笑风三生有幸。” 唉,沈柔文一叹气,道:“我捱了几年穷,本以为考取了功名就可以改善家境,没想到恰恰相反。闺女他娘三年前也身患顽疾,不治而终了。” “所以,大恩不言谢,郑笑风兄弟,不怕欠人钱,就怕欠人情;这份真挚情谊我沈柔文是欠下了……唉……” ; 第二十五章 手腕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郑笑风怒火中烧,气得直跺脚。 大声斥道:“岂有此理,竟然有这等恶事。” 因为他从沈碧君的嘴中探知先前那个黑心大夫大恶行径,所以他才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随后,只见郑笑风双眼一眯,若有所思,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一时间,他计上心来。他悄无声息的又缓缓坐了下来。 街市上,人来人往,人们看起来都是庸庸散散;没精打采的样子。 而一家药馆,则位于这闹市的正中,看起来已有些年代了。 一名男子一脚踏进了这医药铺内,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个小学徒给招呼上了。 药铺里,一股浓厚的药草香味,使人神清气爽。 铺子里一片繁忙,但却分工明确,抓药的负责抓药,诊治的负责看病,捣药的则负责捣药……收账的就去收账;井然有序。 一时间,说话声,捣药声,杯皿碰击声,一并传入了人耳。 “先生是来看病,那年轻学徒陪笑道。”郑笑风摇摇头,一声不吭。 那伙计又耐着性子询问道:“是来找大夫。” 只见郑笑风摇头又点头,那小学徒不明所以然。 学徒感觉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那针扎他的心一样,让学徒感到畏惧。 看到郑笑风这般不识趣,已有些怒意,于是就大声的问:“那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药铺中不管是学徒,杂役,还是病人都在自身好奇心的驱使下,将目光转向了这里,要看看这个奇怪的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郑笑风一古脑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直盯着那学徒,吓的学徒往后缩身。 学徒神色中充满了哀求和害怕,以为郑笑风要揍他,他这小身板可挨不住这家伙的“伺候”。 随后郑笑风又回坐在了椅子里,呷了一口茶,漱了漱口。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千两银票,雷厉风行的大声吼道:“我是来抓药的。” 这一声“狮子吼”,使得众人仿佛冷水罐身一般,浑身一战。 “一千两,竟然是一千两……” 金钱的诱惑力实在太强了,众人的眼睛青光直冒,全被吸引在了这一千两的上不能自拔,即使有意无意,也要偷偷扫上一眼。 那小学徒则是目瞪口呆,他在此当学徒以来还曾未见过那个看病的出手会如此阔绰,用一千两来买药。 赶忙又好言好语招呼上,“那请问客观要抓什么药啊?”学徒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语气更加和蔼了。 简直是真的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地步了。 “发烧了,你说该抓什么药?”郑笑风说完后又道:“我要你们掌柜的亲自来抓。 “好嘞!” 这学徒一脸兴奋,轻快地答道,并一口气直奔药店后门。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腆着大肚腩一摇一摆走了出来。 郑笑风的视线由下及上,他尖嘴猴腮,眼睛小的快要眯成了一条缝儿。 “面色白皙,看来你保养的很好啊。”郑笑风心道。 那掌柜的又是斟茶又是倒水,忙的不亦乐乎。这时,掌柜的殷情的说:“鄙人周虎,从医十余年……” 别再瞎扯了,郑笑风一语打断,道:“我是来抓药的,不是来听你训道的,人命关天,我说你抓。” 周虎一愣,随后又说:“对,人命关天,医者父母心啊。救死扶伤是我辈之职责啊。” “小吴抓药。” 慢着,郑笑风发了一声笑,语气婉转的阻止说,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你亲自为我抓药,为我捣药。” 虽有不愿,有钱能使磨推鬼,看到桌上白花花的银票,最终在利益的驱使下,周虎还是点头应诺了。 “龙胆一两一钱,千年人参一只,要完美无瑕。” 郑笑风翘起了二郎腿,闭起了眼睛,像是打起了盹儿;但是嘴里却没闲着:“仙茅二两一钱,要捣成砂砾一般之大。要用上好的牛皮纸抱起来。” “鹿茸五两三钱,不能缺斤少两啊。” “白芍要切成条状……” 众人皆困惑,这是哪门子买药啊,完全不合乎常理吗? 周虎自己抓药,自己捣药,切药,手忙脚乱的,完全失了方寸。 大汗淋漓,满口直出粗气。眼看就要累的趴在桌上了。 筋疲力尽的他憋火的道:“客观,你看都这么些药了,应该够了吧。” 郑笑风睁眼一看,地上,桌子上几乎全是打包好的药,竟然将狭小的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郑笑风摇摇头,笑着说道:“不够啊,我那侄女发烧发的厉害啊。” 随后,郑笑风又是一脸狠色,道:“怎么?是怕虚不慎补,还是怕我没钱啊?哼,老子有的是钱。” 他又从囊中掏出了三千两摔在了桌子上。 紧接一声:“继续吧。” 那周虎费力地又行动起来了,在他想来已经事已至此,就不担心挣不到钱了。他又是切药又是包裹。 “地椒切成块状,大黄我要丝状的。” “不是刚才要了吗?还要?”周虎愤怒的反击道。 “我还想要不行吗?”郑笑风神情慵懒的回答说。 “买这么些药,这不合乎常理呀?”那周虎问。 “放心吧?不会短你一分钱的。”郑笑风安慰道。 “哦,那山茶花,给我来十斤,我要冲茶喝……” “十斤!” “对呀,就是十斤。” “客观,你这生意我不做了。” “都到这份上了,不做怎行呢?” 见郑笑风没完没了的说道,周虎火冒三丈气的他脸色铁青,青筋暴起。 终于他忍无可忍将药刀狠狠地摔在了案板上。咒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你专门是来找茬儿,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哈哈哈,郑笑风大声一笑,道:“是有怎样,你这庸医害人不浅,今天定要好生教训你。” 说着就一个箭步跨上去,任他周虎在反抗也无济于事,一把拽住了周虎的衣领像扔小鸡一样将其扔了出去滚在了大街上。 众人则是骇的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四处逃窜,唯恐受其牵连。 一通乱砸,郑笑风将药店砸的是稀巴烂。 随后,他就拿起了银票走出了药店。却被满嘴是血的周虎拦住了。周虎似泼皮无赖一样,骂道:“我要去县衙告你。” 哈哈哈,郑笑风不怒反笑,道:“你这歹医,讹人钱财不说,还对病者袖手旁观;你去告吧。看你能耐我何?” 说完郑笑风就推开他消失在了人群中。 当然,郑笑风的“小金库”是从郑家预支的,他也在给郑爽儿的那封信里明文规定这钱将来是要还的。 ; 第二十六章 斗法 街市上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但是沈柔文整个身心却都沉浸在了无尽的喜悦之中,丝毫未被外界所干扰。 自言自语道:“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双手一拍,又口口声声说着:“天意,莫非真是天意。” 一时间,他喜不自胜,欢快的跳起来了;长时间以来,他还真伪像今天这般轻快过。 街市上路过的行人,纷纷好奇,心道:“沈主簿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莫非患了传说中的失心疯。” 因为他以往总是以庄重文雅的形象示人,而今天,他活像个“老顽童”。甚至有点傻兮兮的,人们都为沈主簿的健康而担忧。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为郑笑风找到了门路,县衙刚好空出个闲职。 就是那原先的李捕头走他乡了,不干了。 所以,今早一听说这事儿,沈柔文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将这件事告诉郑笑风。 沈柔文一阵惊觉,他注意到了周围人看向自己的奇怪眼神,或惊恐,或担忧…… 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竟这般轻浮粗鲁,一时尴尬,羞得满面潮红。 只见他快速的伸出一只手,像是怕见光似的;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的容颜,羞于见人。 惭愧的心道:“啊,真是斯文扫地,辱没了名声;实乃无言苟活于人世哉……” 就这样,他快步穿过了人群。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但是随后,他又想到一件事。 就是郑笑风当差这件事想要县太爷点头应允,还需这一个人首肯才行;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所以,此时,他不是回家告知郑笑风,而是折返前去这个人也就是本县的师爷文大海的府宅。 因为他和县太爷关系最密切。而沈柔文虽有功名在身,但却与县太爷甚不投缘,所以不得他喜。 丫鬟小心翼翼的将沈柔文迎进了大堂,刚一脚跨入门槛,一个男子就映入了沈柔文的双眸。此人就是师爷文大海。 两人年纪相仿,此人生的鸡小猴瘦,贼眉鼠眼不说,而且尖钻刻薄,甚惹人厌。 但是与县老爷却交情颇深,这也许就是臭味相投,县老爷对他可是爱不释手。 每每开堂受审,第一件事不是审问嫌犯,或是案情进展如何?而是夸赞一番师爷的“丰功伟绩”。这使得衙役们昏昏欲睡。 对此,县老爷却乐此不彼,至于师爷也就更加雄赳赳气昂昂了。然后他才开堂受审。这件事已经成了本县衙门的不可或缺的一个仪式了。 虽已至深秋,但是屋内在炉火的熊熊烈焰之下,暖孜孜的,至于文大海他一席华衣,一尘不染。 这与沈柔文的寒酸形成了鲜明对比,沈柔文在他面前凄凉恓惶。 文大海双腿交盘在座椅之中,整个身子尽可能地往座椅里挪动,在炉火的熏陶下,一副懒洋洋的表情,舒服极了。 他的旁边还一动不动的站立着一个侍女,面无表情,随时伺候。 看到走了进来,文大海爱理不理的将半闭的双眼竭力的睁大了点儿,说:“呦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沈主簿嘛?稀客呀。”挖苦之意甚重。 呵呵,沈柔文轻轻地笑道:“沈某前来讨扰了。” “那我就不下来了迎接您了。”文大海呷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又细声细语的回了一声。 也许是为了更舒适,说着他又朝座椅里挪了挪。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何要事相商。”文大海开门见山的问。 沈柔文思忖片刻,鼓了一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就是这捕快一职不知有……?” 沈柔文不知什么原因,将后半句话莫名其妙的梗在了喉咙,硬是没说出来。 猛然间,文大海小眼睛睁得滚圆,精光乍现,熠熠生辉。 就好像黄金满屋一样,让他眼前一亮,因为其他的东西还真吸引不起他的兴趣。 “哦?” 文大海在听到这句话后,一时间说话也铿锵有力,就好像是吃了一粒大力丸,神采焕发,不再是那么软绵绵的,病怏怏的了,完全变了一个人。 唉,子贵兄,沈柔文对着文大海言道:“我也不拐外抹角了,就是这个捕快之职你能否高抬贵手让与我一个兄弟。” “嘭”的一声。 文大海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神情义愤填膺,浑身抽搐。怒声骂道:“哼,柔文,我一贯敬你是朗朗君子,没想到你也甘愿与虎豺为伍,竟敢徇私枉法。” “没没……” “没……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竟然堕落如斯啊,还敢拉我下水,唉,真是世风日下,可悲呀可悲。” 沈柔文一时大骇,想到肯定是他误会了,着急的辩解道:“子贵兄曲解了,我真是一清二白啊!” 哈哈,文大海似笑非笑,近乎嘲弄的瞅着他:“还敢狡辩;赶紧说,到底贪了多少钱,莫要藏私啊,否则……” 他也不顾赤脚,就径直走向了沈柔文。 沈柔文完全吓懵了,额头上沁满了滴滴汗珠。 在文大海他这番激烈的不留余地的言辞下他是有口难言,有冤难伸,眼看就要缴械投降了。 “可是他真是没有啊。”沈柔文内心深处呼唤着。 “哈哈哈,莫怪,莫怪,看把你吓得。”文大海笑道。 这时,沈柔文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但是他早已汗浸布衫。 不大一会儿,文大海又阴一句阳一句问:“柔文兄,可是有功名在身啊,还食着朝廷俸禄;哪像我,官无一品;只会耍耍嘴皮子可不及你万分啊。 “哪里话,哪里话。”沈柔文谦卑道。 “理应是我有求于你才对。” 沈柔文也知道他的言外之语尽是讽刺,这些话像是风刃一样扎的他心疼。 早就深知此人尖酸薄情,他本不抱什么希冀;但是,他最终还是来了,来试试运气。谁知…… 看到沈柔文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眼儿来。 文大海淡然一笑道,一副悲天悯人:“我们应该公私分明,这是官家的事儿,非同儿戏,所以要秉公办理,一切就按原则办事吧;我也爱莫能助。” 随即又瞧了瞧沈柔文的脸色,一转身,一改口,又有点牵强的说:“虽然我也两袖清风,但是我会替你美言几句,成与不成,与我无关。” “两袖清风”这句话从文大海的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甚至沈柔文都有点憋火;这两人都彼此心知肚明,但是却心照不宣。 “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看待沈柔文沉吟不决,文大海有不耐烦的道:“放心,绝非有违道义之事,就是让你去作奸犯科,你也没胆儿。” 沈柔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等都是些小官吏应齐心协力辅佐大人方可……使得人民安居乐业啊。” 随后两人冠冕堂皇的又说了些客套话,沈柔文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十七章 捕快 清晨,沈柔文边走边悉心叮嘱,道:“郑老弟,你到了衙门可要恭恭敬敬的,莫要失了礼数,要知道,县衙可不比自家随心……” 一路上沈柔文训教了数遍,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规规矩矩。” “嗯,这我懂。”郑笑风应和着并连连点头。 穿过一个街巷,又到了另一个街巷。极目瞭望;县衙就坐落在这条大街的左侧。 此时,县衙赤红大门还紧闭着,因为还未到时间。 隐隐约约,但却依稀可辨;县衙大门的匾额上篆有“阳武县”三个隶书大字。 也许是霜降的缘由,这几个披霜大字更加显得威严庄重,气度不凡。好像无比纯洁神圣,而这里也宛如不可亵渎的圣堂了。 门前是两只威武不凡的大石狮子,栩栩如生。 两只硕大含怒的眼珠,使人不敢近视,好像活的一般,张牙舞爪的,雄霸一方像是撼天狮子下云端一般无二。 大门底下零零散散的聚集了数十个衙役,他们神色涣散,想入非非;像是苦役,但是更像是懒汉。 大清早的,只顾打哈哈,其余的一概不论。蹲着的,半躺的,伸懒腰的……动作各异。 其中有一个衙役最最可气,他把屁股撅的老高,郑笑风真想上去踹上两脚,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心想:“也许那个人是在做早操也说不定。”但又不像。 他们有的低头不语,出神的,忘我的陶醉在那一片茫然之中。只有少数几个衙役交头接耳,纷纷议论。感觉木如呆鸡,一盘散沙,好似各自为政, 郑笑风走近,一些闲言碎语不由自主的传入了他的耳际,无外乎就是这捕头的最佳人选。 你听说了吗?一个衙役贴在一人的肩上小声低语道,这捕头要换人了…… 郑笑风心中偷笑,道:“看来他们还并不知晓。” 郑笑风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众人并没有异常惊讶。 过了好大一会儿, “威……武……”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在地上敲得咣咣作响。 一时间县衙大堂里出现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压抑的氛围使得郑笑风感到格外的不舒适。 大堂坐北朝南,高耸威严;至于衙役们则是面目一新,站成两排;以另一种“铁面无私”的模样示人。 郑笑风瞅着大堂里宫阁上方所悬匾额“明镜高悬”,顿然感觉两眼打转,脑袋发沉,就好像被人侧头一击懵里懵懂的。 他独自一人站在了大堂正中,孤零零的四处打量。 至于沈柔文则坐在了墙角的一个摆有“文房四宝”的桌子前。 两侧是一副楹联,笔舞龙蛇,挥洒自如,像是符咒一样,郑笑风一时难以辨的,也就不去理会了。 大堂内正中的屏风上绘有山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 这与匾额上所提之字:“明镜高悬”,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就是要廉洁奉公。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官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的落座在官椅之上,文大海站在他左右,弓着腰,满脸堆笑看着堂下的郑笑风。 这县官留着八字小羊胡,给人印象最深的并非他的胡子而是他脸上的一块大志,顾名思义,他就是本县的县官尤大志。 看起来和地痞流氓无什两样,就是有点斯文。只瞧他板起脸而又严肃,年纪不大但是却满脸的寿斑。 两颗浑浊的眼珠也是了生气,也许是熬夜所致;耷拉着嘴唇,嘟囔了几句,发了几句牢骚。 嗯嗯,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看郑笑风。 于是乎,就郑重其事的道:“师爷……” 接着就不答语了,没有下文了。 只见文大海听话的将自己的耳朵凑了上去,叽里咕噜的,两人好像在商定什么“小秘密”。 不多时,他又接上了刚才的话题,慢条斯理的道:“师爷,鞠躬尽瘁,又为本县谋得一位有志之士。可谓居功至伟,令本县甚感宽慰啊。” 至于文大海则是默不作声,神色僵硬,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也是第一回见郑笑风,看到郑笑风这般“侠士”他有点畏惧了,不知这样做对不对。 “啪”的一声,县官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问:“堂下何人?” 郑笑风不知答与不答。 还好沈柔文给他使眼色。郑笑风拱手道:“小人郑笑风。” 郑笑风傲然屹立,浑身是胆,感觉自己飘飘然的感觉,神气十足;就像是腾云驾雾遨游神州一样。 当然,这些话都是昨晚沈柔文让他练习了的。为了准确无误,沈柔文还亲自上阵,与他演习了一番。 因为他担心以郑笑风的脾性会将此事搞砸。 哈哈哈,郑笑风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众人不知缘由,师爷和尤县官面面相觑,弄不清个所以然。 大胆,又是一声惊堂木,县官怒斥道:“竟敢公然藐视公堂,你置王法何在?又置本县律例为何物啊?” 沈柔文刚想替其解释,没想到文大海抢先一步,小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他自小在少林出家,患过羊癫疯,所以刚才失控了。” 哦?听到文大海的话后,尤县官也是为之一怔,怜惜的道:“可怜,可怜呐。” 说话还不忘记捋他的山羊胡。 郑笑风发笑,究其原因,是看到县官和师爷一唱一和,举手投足,还有其模样,实乃一对滑稽的孪生兄弟。 文大海的脸上不可察觉的闪现了些许怒意,思想渐渐地跑到了昨天。 “大人,您看。”文大海对在一旁斗蛐蛐的尤大志道。 尤大志瞥了一眼,道:“不就是一只鸟吗?” “哎,大人,您再仔细瞧瞧。”这一次,尤大志揩了揩睁大的眼睛,似乎要将鸟的五脏六腑都看穿。 又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就是在鸟笼里嘛。” 呵呵,文大海巴结的笑着:“大人有所不知,这鸟名曰:百灵。各种鸟叫的声音他几乎没有一样学不会。” 是嘛?尤大志一下起了兴趣,就接过了鸟笼仔细地上下打量着。 这时,尤大志一丝邪笑,问:“卿,可知何为无毛之鸟。” “无毛之鸟?这?小的未曾听说。”文大海笑曰。 啊,一似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传遍了府宅上下。 尤大志一把抓住了文大海的下体,疼得他面色惨白。 好久尤大志的手才缓缓的恋恋不舍得离去…… “现在可晓得?” “知晓了,知晓了。”文大海附和说。 尤大志道:“天高皇帝远,我就是山大王,任他鞭长莫及啊,哈哈哈。” “晓得,晓得了。”文大海陪笑道。 又是一语感叹:是啊,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啊…… 回到眼下,如果让郑笑风搞砸了,就太得不偿失了,要知道,他可是旁敲侧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的。 不然,自己的五十两白银不就白掏了嘛,那只鸟可花了自己五十两呢! 文大海看了看自己的下阴,至今,好似还隐隐作痛,想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郑笑风。 然后就看向了县老爷,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郑笑风则直视着坐在角落里的沈柔文,心道:“看来我这沈大哥充当的只是“刀笔吏”搞的是文书工作啊,完全就插不上话嘛。” “好吧,以后你就是本县的张捕头了。”尤县官眉开眼笑道。 大人,文大海插言:“是郑捕快。” 县官只顾点头,丝毫未听进半句,下一句,仍然是“张捕快”。 隔了一会儿,他又道:“根据章程,外县人氏是不得在本县任职的,这是前所未有的。不过,下不为例啊。” 随后他又补充了几句:“在其位就应谋其职,对于公职人员,本县一直秉执“宁缺毋滥”制之原则招贤纳士,你可要奉公守法,莫要徇私舞弊,更不可欲盖弥彰……” “退堂。” ; 第二十八章 捕快 2 暮色四合,天降大雪,冰封万里;冰冷透彻的夜空中,鹅毛般的大雪窸窸窣窣的随风飘落。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昏暗阴沉,或许只能依稀的感觉到,额前偶尔会有几片雪花消融,凉飕飕的,格外舒心惬意。 仿佛,人们无意之中呼出的一口热气,就能将其瞬间融化,归于虚无。 它是那样的洁白无瑕,又是那样的…… 它,千多万多的“梨花”以千奇百怪的姿态,悠悠然的落满了庭院,也落满了树梢……将苍白大地瞬间染成了白色,这圣洁之色。 这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雪将原本喧嚣繁华的阳武县冲洗的悄然无声。 一切都仿佛从悬浮状态落到了实处。人们的心也在这纷纷繁繁的雪花下洗礼的格外平静柔和。 灯光之外的大街,夜色极其浓重闪烁着点点灯火,朦胧之中行人熙来攘往。 被这窗外的遏厮底里呼啸的北风冻的瑟瑟发抖,但是看起表情却是另一种愉悦的心情。 几个衙役全都将冰冷的手交叉窜入另一只袖口。不时跺跺脚,嘘嘘气,以缓解冷意。 这几人是在这大街上巡逻,值夜班衙役。至于其他的衙役则都回家休息去了。 剩下的只有这两三个人。不时地,就会有一句不和谐之声:“真是活受罪啊,这么冷的天,还要出来奉命巡逻,太要命了。” “有什么法子呢?”一个接着道。 “现在可不比以前,现在的班头姓郑可不姓李了,所以呢,为了养家糊口,这差事,你还非干不可。” “哎,我说,你们两个瞎嚷嚷作何呢?其实我倒觉得这郑班头挺不赖的,你们看,他才来多久啊,就将这会宁县整治的井井有条,完全是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了,人家还是有一套的。” 是啊,第四个衙役凑着热闹又道:“可不是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就拿这“凤来楼”妓院来说,让他说关就给关了。 “还有就是赌坊的生意是日渐萧条啊。极大地改善了我们县的风气啊。治安也比以前好多了。” 第一个人斜着身子又不服输的道:“话虽如此,但是他也太严谨苛刻不近人情了吧,就这凤来楼的**,我听说她去“施黑”送礼,结果被臭骂了一通不说,还险些下狱。“ 至于那些乡以往的飞扬跋扈,嚣张无限绅老爷,欺压乡里的恶霸们则是在他莫大的淫威下,对他是俯首称臣,不敢吱气,装的像是孙子一样了。 虽然百姓对此乐此不彼,但是这郑班头劳心费力但又不讨好,何必呢?傻瓜才愿意这样。 第三人插言:“再说,他和文大海起了争执,把师爷揍了一顿,弄的师爷颜面扫地,功高盖主啊。他可是师爷举荐的。” “可不是吗?”一人接道。 总之郑笑风可是弄的“怨声载道”。我看他是呆不长了,树敌也太多了……而且,大志也对其颇为不满…… “大志”可是县官老爷的名号。谁敢当面直呼,这郑笑风却……他们私底下才敢这般直截了当的叫嚷。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深思,周围也静了下来。 唉,第二人叹了一口气,道:“非常人做非常事啊!” “诸公所议何事,可否道来听听?”几人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爽朗轻快地声音。 众人惊厥,快速转身,看到郑笑风身披一匹粗大厚实的棉袍凑他们身后赶来。 几人莫敢迟疑,纷纷走上前,询问道:“大冷天的,憨头怎回来?” “憨头”是个绰号。是众衙役给郑笑风起的。 众衙役见郑笑风面带“憨痴”之象。就随口叫上了。 郑笑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伸出双手,将众人身上的雪花一一拍落下来。 然后,亲和的说:“我不放心,所以就出来看看。” 听着这句话后,众人思绪蹁跹,但是更多的还是激动。 因为在交往的这段时日,他们感觉郑笑风毫无架子,为人随和爽快。 就像是江湖上,人们所言的草莽英雄,绿林好汉一般义薄云天。 走,郑笑风哈着热气,有大声道:“巡视完这回,我们去前面的酒家喝酒,我请客。” 众人一一婉言谢绝了,都说黑灯瞎火了,要急着回家看望妻儿老小,但是郑笑风的心意他们却是铭刻在心。 咯吱一声,郑笑风推开了那扇只有一只门环的大门。 一脚刚夸进来,沈碧君就小跑着快步赶来,边用雪白的小手拍打郑笑风面袍上的落雪,边心切道:“叔叔,您可回来了,爹爹都快急煞了。” 哦?郑笑风讶然一叹。 又神秘的道:“碧君,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沈碧君一脸茫然,蹙眉紧皱似要立刻猜透谜底,但是却是枉然,随后梦想落空的幽怨的语气道:“碧君不知,叔叔打何哑谜?” 哈哈哈,郑笑风放声大笑,笑意盎然的道:“你看”。 说着,郑笑风就将手里隐藏的的东西展现了出来。 本以为沈碧君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她只是无奈的撇撇嘴,好像不喜欢,郑笑风一脸尴尬的想到。 沈碧君似笑非笑的小声低语道:“叔叔,真是童真未泯,小孩子吃的东西,你拿它来搪塞我。” 郑笑风一时愣怔,道:“不合理啊,你也是小孩子嘛,理应爱吃冰糖葫芦才对,怎么不喜欢?” 郑笑风低语思考的同时,一颗山楂葫芦已送入嘴中,咀嚼了起来。 并且说道:“好吃,就是有点酸。” 沈碧君掩嘴一笑,道:“叔叔,可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听了这句话,郑笑风,又是哈哈哈,结果被呛着了。 倏忽,可以说是一眨眼之间,一只漂亮的翡翠玉簪出现在了郑笑风的掌心。 啊!一声欢呼雀跃的尖叫,“叔叔这是?” “对呀。”郑笑风答道。 几天前,郑笑风与沈碧君逛集市时,无意之中察觉沈碧君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这只玉簪上久久难以自拔。 郑笑风知道她喜欢,今天就去买下了它,虽然花了几百两银子,但是现在瞧来,是值了。 沈碧君,将玉簪拿在手里爱不离手,欢喜之情无以言说,蹦蹦跳跳的,一个爱煞人的小酒窝,一副天真的毫不做作的样子实乃诱惑。 喜怒一瞬,转眼间,沈碧君脸色凝重,阴云密布,将握住玉簪的玉手往开一摊,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受。” 随后她又补充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啊?郑笑风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站在原地畏首畏尾,他没想到第一次送侄女东西给拒绝了。其实他还是第一次送礼。 呵呵呵,沈碧君一双黑盈盈的眼睛像个小天使又是一笑,道:“骗你的,我的好叔叔。” 郑笑风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心道:“好险”。同时也在暗自庆幸。 叔叔,沈碧君又小声的道,可否给碧君戴上。她将玉簪递向郑笑风,郑笑风也没多想就接过玉簪,两人动作极其亲昵,差点肌肤可亲。 依稀间,沈碧君庄重道:“郑大哥,这算是定亲之物嘛。” 郑笑风一个踉跄,简直要喷饭。差点将玉簪摔在地上,小声的怒道:“叔叔永远是叔叔,这礼数不可废。” 随后,沈碧君也未在言语,就欢快的接过郑笑风手中的酒肉,道:“我去给爹爹与叔叔下酒,烧肉。” 接着,沈碧君高兴得又蹦又跳,像只小麻雀一样消失在了眼前。 ; 第二十九章 事端 一股麝香味儿弥漫了满屋,郑笑风与沈柔文皆都盘膝而坐;沈柔文则是一脸苦思,甚至有些愁苦之意。 “他是哪壶没开提那壶……” 郑笑风一边静静的低头饮着茶水,一边竖起耳朵,心平气和的聆听沈柔文的唠叨。 两人本是在聊天,无非就是闲扯古今中外,天地阴阳;但是说着说着,他们两人就讲话头嵌在了文大海身上。 沈柔文沉吟了片刻,又道:“郑兄弟,你说,你为何要这般得罪文师爷,这不该啊!” 郑笑风一哼,嘴一撇,解释道:“谁许他三天两头馈送钱银,甚至还敢威胁与我,实乃小人行径。” 唉,沈柔文截然一叹,说:“他对你是有囊括收揽之意,但是,你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就掌掴与他……” “还说,以后再见着他就折断他的腿,这下可把他吓惨了,结果,害怕的几天不敢出门。” “哈哈哈……”郑笑风大笑了:“我只是唬唬他而已,他还当真了。” “你这般惊世骇俗的举措,让我都替你捏把汗。要知道,万一文大海有个三长两短,咋办?” “那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吗?”郑笑风无所谓的道。 “你难道不知道他可是本县的师爷,是县老爷的幕僚啊……你得罪他不就是得罪尤大人嘛。”沈柔文担惊受怕的说。 “嗯,这我知道”。 “就在昨日,他脸青一块紫一块来向我哭丧,你让我何去何从……要不你去陪个理?” 听到沈柔文说这话郑笑风笑出了声。 文大海此时正在府宅内,气得直跺脚,徘徊不定。 他怒气冲冲的,气的咬牙切齿。 一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被打脸,被侮辱,他就恨不得将郑笑风抽筋扒皮。 他本来是去尤大志面前“参一本”。 没想到尤大志不但不理会还嘲弄了他一番,使得文大海脸面全无,就像是小丑一样被戏耍了一番。 至今,额头还有淤青未愈,隐隐作痛,于此相比,他的心更加难受,或者说更加羞辱,就好像是赤身裸体当街游行一样。 他仿佛看见了各种嘲弄,厌恶的……戏谑的眼神像利刺一样戳着他的自尊心。 或许现在就有人在背后谩骂耻笑他,他心想。 以前的他可是横着走的,到哪儿都像是活佛菩萨一般倍受礼遇,被人供的。而现在,恰恰相反。 他却要偷偷摸摸,疑神疑鬼的,走在大街上生怕人家认识自己而笑话。 “都怪可恶的郑笑风。”文大海怒不可遏的号叫一腔。 又将室内的物品乱甩一气,从而泄私愤,图报复。 郑笑风正在躬身擦拭毛靴。只见沈碧君抿着嘴,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他。 靠近了,靠近了,不经意间郑笑风就让一双玉琢般的小手,遮住了视线。 “猜猜我是谁”,一句银铃般的调皮话从身后传来。 哈哈,郑笑风一笑,佯装道:“莫非是隔壁他二婶子。” 哎呀,只听一声娇吟,道:“不对不对,再猜。” “哈哈,我知道了。想必是他二舅家的黄花大闺女。” 哼,沈碧君嘴一嘟,带点嗔怒,脸若桃花。压低声音:“真没有情趣,你装蒜装的很蹩脚,还耍赖。” 啊?郑笑风狐疑满腹,转过身来问:“你倒说说,我怎赖你?” “你完全没按套路出牌,不符合游戏规则。”沈碧君不满地说。 你就爱粘着我,郑笑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到郑笑风的这句话,沈碧君不怒反笑, 以楚楚动人的姿态自豪的道:“阳武县的英雄试问谁不喜欢?你说呢,郑大哥。” 这一声“郑大哥”叫的让郑笑风骨皮酥软,差点摊倒在地。更加的汗颜啊。 随后,他又苦口婆心的劝解道:“我尊你父亲为兄长,你不就是我侄女吗?”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吗?也不是我亲叔叔。沈碧君一语反问。美丽而聪慧的眼睛探寻的等待着郑笑风的回答。 这句话将郑笑风反击的哑口无言。心道:“也是啊,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沈碧君私下里是这样称呼郑笑风的,但是在沈柔文面前却不敢像这样在郑笑风面前撒娇,丝毫不越越雷池半步;而是显得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一帮衙役正在大街上漫步,前方人群中几个汉子勾肩搭背款款而来。 “哎呦,哥哥嘞。”一声呼喊。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又是一声:哥哥嘞。只见一个矮小汉子眉清目秀,边喊边朝这边挥手。 “哦?原来是许三儿兄弟。”郑笑风大声一笑道。 许三儿通常与市井赌徒为伍,极重义气,言辞风趣的许三儿甚讨人喜。而与之搭肩擦背的正是些赌徒。 “哎呦,我的哥哥嘞。”许三儿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叫道,“你怎会来这赌坊。莫不成是来看兄弟的。” 郑笑风还未搭话,站在一旁的王歪嘴走上前,冲着许三儿结结巴巴调侃道:“许三儿,难不成又输了个精光,这回可要“床前跪”受嫂嫂训了。” “闭上你的歪嘴。”许三儿一语打断。因为王歪嘴嘴长歪了,他最厌恶别人叫他歪嘴了,若换成别人唤他歪嘴他绝对跟谁急,但是许三儿是个例外。 一起的也起哄道:“要知道嫂嫂可是打能还手,骂能还口啊,妇唱夫随啊,你可甭瞒与我们。” “去,都一边凉快着去。” “此言非虚啊,许三儿可惧内啊……”周边的人也笑着附和的肯定道。 唉,许三儿嗟叹不已,随后款款一笑,道:“无事,就是手痒痒,过过瘾。” 拿着,郑笑风说着将一定纹银扔向了许三儿。许三儿张皇失措,连忙拒绝,道:“哥哥嘞,别介,别介……” 只见许三儿百般抗拒,不肯收受。 郑笑风道:“拿着吧,弟媳还要填肚子呢?” 许三儿一时半会儿吞吞吐吐的,感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感激之意无可言表。 郑笑风拍了拍许三儿的肩膀,安慰道:“以后可别再挥霍无度了,要知道你还有妻儿呢。” 许三儿点了点头。又道:“谢谢哥哥勒,我会戒赌的。”语气坚决,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这时,他身后的一个汉子追问道:“许三儿,你还欠我债呢?是要食言嘛”许三猛然一转身,接口说:“这是赌债,又不是借债,我不还了。” 背后那汉子被气得脸色铁青,好似一股怒火就要一泻而出。 哈哈,郑笑风笑了一声,说:“戒赌虽好,但是,一言为重百金轻莫要失了诚信。” 随即,将一定纹银抛给了大汉,那大汉连忙道:“好个郑捕头,谢了。”接着就洒脱识趣的转身走了,头也未回。 “走,我们去祥和斋喝酒”。郑笑风吆喝一声。 王歪嘴也起着哄,数个衙役齐齐上了祥和斋酒楼。 众人正喝的兴起,一个身材魁梧,臂膀健壮的汉子大踏步朝着众人围坐的酒桌的而来。遇见了个老熟人。 郑笑风酒劲未消,但还是起身相迎,并拱手说:“吴兄,请坐。” 并且指示送菜的堂倌继续上菜,那男子也施了一礼,婉言谢绝了。 借口说:昨夜通宵达旦寻欢,早已疲乏不堪了。随后就匆匆离去了。这人的到来使得众人雅兴全无,再加之他挥袖而去。 众人皆不服气,许三儿小声低语:“假惺惺,和文大海一丘之貉……实乃扫兴”。 此人就是郑笑风的竞争对手,吴三毛,家中略有薄资。如若无郑笑风这阳武县的捕头之职非他莫属。 但是,按他话所言,阳武县来了个“倒插户”使得自己无用武之地。他是打心底对郑笑风不满。; 第三十章 匪事 夜深人静之时,文大海在室内来回踱步,若有所思,又好像是在预谋着什么似的,紧紧张张,神神秘秘。恼羞成怒的他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 随后,他冷静了下来,沉吟了片刻。心道:“我能将你拱上去,同样,也能将你拽下来……“ 随后,对着仆役冷冰冰的道:“掌灯,备轿。” 一连数十天郑笑风忙的焦头烂额,无非是些“大小案件”,说白了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能私了,结果却非要闹到县衙上来不可。 阳武县的治安相对清明,这也许是由于郑笑风坐镇的缘故吧。 咚,咚,咚……堂鼓咚咚的被敲响。 官差衙役纷纷穿戴整齐,来到了大堂。 至于尤大志则是一声令下:“升堂。” 结果众衙役们又是“老调重弹”。 “是何人击响鸣冤鼓,喊冤告状啊?将其带上来。”尤大志又是高喝一声,显得正义凛然。 今天倒是意外,文大海并未在衙门,据称,他这几天抱病在身,说要疗养一段时日。 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枯瘦如柴的老汉,在衙役的搀扶下,蹒跚而来。他哭丧着脸,额头鲜血淋漓,看似好像破了一个口子。不停地往出渗血。 “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尤大志边说,便用一只手遮住了双眼。 他低着头,怜悯的向堂下众人摆了摆手,道:“医官何在?快给他瞧瞧。” 郑笑风已是惊讶不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这还像个父母官,看似不像个糊涂官嘛。” 其实不然,只因尤大志怕见血,一见血他就头晕恶心。所以他一见到血就浑身不自在。 他深信“血光之灾”。甚至连鸡也不敢杀。说他仁慈吗?不是。他不是个狠主儿,但也绝非善岔。 刚才这一举动,只是他下意识地一己之私。 抱扎好伤口的老汉一瘸一拐的就扑倒在大堂上。 老泪纵横,抽噎着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啊,我,我……” 尤大志将惊堂木用力一摔,盘问:“你到底怎的了?还有别鬼哭狼嚎的。有什么十大冤枉八大冤枉,你不妨一一说来,本知县洗耳恭听定为你做主。” “我家遭流寇洗劫了。”老汉悲痛的道。 县衙大门口人满为患,聚集了许多街坊邻居,莫不关切。 听到此事,他们都惊恐万状,生怕这“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都一时间,都来旁观视听。 尤大志沉吟不决,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充当他左右手的文师爷不在,顶他的鬼点子多,在尤大志眼中,他就是点子精。 而此时尤大志却是束手无策,完全陷于了被动。他将视线投在了堂下,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不停地捋着他的小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又隔了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老汉说:“你且将事件缘由详细禀来。”老汉将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述说了一遍。” 尤大志边点头边应和着:“这伙流寇怪盗常来本县滋事,但是,却行踪不定,即使想缉拿归案也无从做起啊。” 随后,他话音一转,瞅向了郑笑风,问:“郑捕头可有良法。” 郑笑风一叹,道:“良法现在没有,但是,这伙贼寇扰民之举实乃十恶不赦,大人应该将其绳之以法,一则为民除害二则一整纲纪。” 尤大志满脸沉思:“一石二鸟,是个两全其美之策?” “是啊,大人,这样做何乐而不为呢?”站在一旁的许三儿插言,从而以安民心,大人也可百世留名啊。 “哈哈,言之有理。”尤大志兴奋地喜形于色道。 “好,既然这样,那么,此事就全权交予郑捕头了,你就将凶犯缉拿归案,死活不论。” “好了,那老人家,你就找他吧。”尤大志指着郑笑风对老者道。 老人连连叩首又站起身又拽着郑笑风哭嚷了起来。 衙役们也上前安慰,刹那间,吵吵嚷嚷,乌烟瘴气,县衙乱成了一锅粥。 “肃静,你们拉拉扯扯成何体。”尤大志怒斥一声。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宣布道:“退堂”。 按照尤县令的指示,衙门内衙差,仆役,狱头,甚至伙夫都被集结在一起了。 总之,凡是能管事儿的都被叫到后堂与郑笑风议事,如何剿寇成了一件大事。 一时间,整个衙门,轰轰烈烈,想沸水一样炸开了锅。 一个狱卒说:“我们应该齐力围剿,将他们一网打尽。勿要放过一个,免的后患无穷。” 一人打断前者的话,问道:“那你怎样围剿,他们的巢穴在哪,你可知晓?”那人却顿时语塞,急出了一身冷汗。 接二连三,结果凡在场的每个人都各抒己见,并且各执一词,政见不一,众人愤愤不平,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 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也未讨个说法儿。只是平白无故的嘈闹了一番,使得有些人只因为未采纳自己的建议白生了一肚子火儿。 至于尤县令则是在自家的后花园内消遣着时日。 月黑风高夜,一列衙差在黑夜中悄然的迅速穿行。 急促的呼吸,以及沉重的步伐声打破了黑夜中原有的寂静。 刀剑金属的撞击声也一并传入人耳。 快到一户人家之时,衙役放缓了脚步,并且变作匍匐而进,小心翼翼,动作神速。就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士兵一样。 嘘……小声点儿,即使这样倍加留神,许三儿仍然害怕打草惊蛇。 郑笑风手势一挥,众人皆分散开来,将茅屋围成的院落四面包围的水泄不通,即使是苍蝇,它也难逃一死。 而茅屋上方还冒着缕缕炊烟,从窗户里透露出了些许火光,还有饭菜的香味儿,一并流出。看来是在生火做饭,众人猜想到。 憨头,王歪嘴一字一句的口吃道,完毕了吗。 嗯,看到郑笑风点头首肯,刹那间,众人一并站起,火把高举,四下通明,将大片的空间都点亮了。 许三儿知人善用,所结识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赌徒这下用上排场了。 在郑笑风的要求下,许三儿多番打听,才了解到今晚上那伙匪寇在此落脚。所以趁着天黑一路匆匆赶至,企图突袭,将其一举歼灭。 片刻之后,郑笑风看到木门紧缩,里面毫无人声,就阔步走上前来,大声斥道:“尔等立即出来束手投降,可免一死;否则格杀不论。” 好半天,茅屋内动静全无。 许三儿凑上来问:“要不。” 只见他将火把朝着茅屋一挥。郑笑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阻止道:“不可,万一伤着无辜怎办?” 许三儿原本是想将其一并火烧,将其逼出来。 许三儿又大声吼了起来,道:“你们恶贯满盈,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 结果里面仍然悄悄然,冷静异常,一声凌厉的嘶叫,将心情原本就紧张的众人着实吓了一跳,结果发现是只发情的野猫。 又等了片刻,众人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冲着茅屋叫嚷了起来。但是情况已久。 郑笑风转身问道:“许三儿,你的情报可靠吗?” “千真万确。” “好。”郑笑风道:“大家冲进去。” 结果在郑笑风的一声令下,众人,越墙的越墙,撞门的撞门……像极了一伙打家劫舍的。 半炷香的时间,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郑笑风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是许三儿……众人皆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因为里面空无一人,早已人走茶凉了。 郑笑风猜想,若真照许三所言,那么,这伙贼人早就闻风而逃了。 “看来有人通风报信。但是,是谁呢?”郑笑风百思不得其解。 ; 第三十一章 行动 月色朦胧,晚风习习。 黑暗中,一双眸子熠熠闪亮,洋溢着野性的光辉。 一个男子在这人影全无的街市中慢步而行。 这人正是郑笑风,黑夜掩盖了他的神色。 只见,低着头,咂着嘴,若有所想。 忽然,郑笑风浑身猛然一紧,感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阔肩上。 他转身一看,扑哧一笑,道:“怎这般吓人?” 呵呵,许三儿舒展了一下筋骨,舒服一叹,轻声笑道:“哥哥哟,我见哥哥一路沉思,碰巧就尾随了上来,不巧,吓着哥哥啦。” “不打紧”。 “此行就待明天了,告诉弟兄们小心点,多费点心儿。”郑笑风又道。 是啊,许三儿答应道:“不然,就会纵虎归山,又成隐患了。” “哎,正巧,走,去喝两盅。”郑笑风邀请道。 不,不了,哥哥哎……许三儿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动作机械的连忙摆手推辞。 接着又不好意思的说:“夫人有令,不敢沾矣。” 哈哈,郑笑风一下被惹的哈哈大笑,说:“早就有所耳闻你惧内,看来此番绝非不假。” “好啊,改过自新就好,就好。”郑笑风激动地拍了拍许三儿。 “那伙贼寇好生难对付,就看这次如何了。”许三儿说着。 郑笑风好像想到了什么,道:“勿要走漏了风声。” 嗯,许三儿诚恳的点了点头。 郑笑风嘿嘿一笑,道:“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关键是那通风报信的暗鬼,当然还要感谢你的那些帮闲们。” “帮闲”,就是许三儿的那些赌场上的狐朋狗友,是他们提供了线索。 虽然最终未果,但是却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使得他们近段时间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哥哥呀,我看我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他们会上钩吗?”许三儿又插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他们真正的贪财的话是会的。”郑笑风点头示意道。 又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办正事!” 随后两人肩并肩的一起消失在了寥无人迹的黑色街巷,朝着县衙大门赶去了。 距上回围剿贼寇,已过去一月有余,虽然最终空手而归,不但没有逮着一个,半个贼寇,而且还惊动了他们。 但是,起码在此以后那伙贼寇消停一段时日,并且行事也都会倍加谨慎小心,这无疑给缉捕带来了困难。 匪寇若一日不除,那么对寻常百姓的出行始终是个隐患。所以,缉捕归案是势在必行的,也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但是,对他们的行踪却是一无所知。所以在郑笑风剿匪失策后的第二天,就认为应该“引蛇出洞”。 所以拟定这一计划之时,郑笑风就去询问了尤大志的意向。 那会儿,尤大志,只道:“依计行事。” 至于对计谋本身则是只字未问,这个万全之策暂时只有许郑二人知道。 不过一会儿,这个计划又会多几个人知道了,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为确保万无一失郑笑风早已做了精心部署,根本不怕发生意外之举。 在行动的当天晚上,县衙大堂里,此时,一张桌子上围坐着一,二,三……总共六个人。 分别是:郑笑风,他的左边身侧是沈柔文,再者是许三儿,依次而下,王歪嘴,吴三毛,还有就是几天未曾谋面的文大海。 文大海动作唯唯诺诺,从商议开始至今总是低着头,没看郑笑风一眼。 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许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郑笑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和许三儿多日前商定的计策做了一番详解之后,几人齐齐点头,看似都好像心领神会。 唯独,文大海不为所动,仍然是那副无所事事,毫不在意的表情。 郑笑风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紧闭双眼,打盹儿,样子像是睡着了。不知是真是假。 郑笑风也未多理采,任他去…… 大堂的外面说说笑笑,早已人声鼎沸,所有的衙役们都集合完毕,随时整装待发。 郑笑风安排了各项事宜,衙差门只是啄米似得一个劲的点头。 最后,出发,郑笑风高喝一声,衙差们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 夜深人静,黑夜中,只听见几个人窃窃私语。 “老大,真的要洗劫明日过往的这一票吗?”一个人压低声音讯问。 “那还有假?”王莽贪婪一笑置之。 “富贵险中求,何况是这么一笔“富贵”,难道让他擦肩而去,最后追悔莫及嘛。 “可是,老大,这稳妥吗?”男子怀疑的道。 “放心吧,再说,干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找个地方隐姓埋名,隐居下来。” 对,说的太对了,王义拍马屁道。 “王义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先前那个男子斥骂道。 随后,他又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也太蹊跷了。” “哎,王莽呵呵劝解说:“你就别疑神疑鬼了,我都问了“那人”了,他都一言肯定,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就等着花银子吧。” “何况,这路商队非本地的,而是外地的,量这里的官差也不会管,更不敢管。” “或许吧,但是还是要小心。”那人又是一叹。 阳武县境内,有座巍峨耸立的大山,一条山道从大山腹部横穿而过,像是一斧力劈而成,这里可以说是一处天险要塞。 除了这条大山道之外,这里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小道虽然也身处大山,但却不险峻,大多数柴夫都走这条道儿。一来近,二来方便砍柴。 这里作为咽喉之地,直通外界。 憨头,一个小衙差贴着郑笑风和许三儿的耳朵边低语:“文师爷不见了。” 郑笑风点了点头,心道:“果不其然,原来真是你。” 许三儿气的直跺脚,怒斥道:“我就知道是这贼斯,竟然贼心不死,吃里扒外不说,还敢内外勾结,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 郑笑风默默地摇了摇头,只是含笑不语。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衙差跑来对低语了几句:“一切就绪。” 郑笑风呵呵呵一乐:“两路夹击,双管齐下,我就不信他不上钩。” 其实,郑笑风,许三儿再给文大海几个人说了关于计谋之后,他就暗地里派遣机灵能干的亲信将他们秘密监视了起来。 至于谁是内鬼郑笑风此时已经心知肚明。他只要跑去通风报信说,这是一个骗局,定能人赃并获。 天已破晓,乳白色的雾在山间起伏不定,像仙境一样飘渺虚幻,唯美至极。 一阵阵民谣,传了出来,在偌大的山间徘徊激荡,清脆而又响彻云霄。 辨其口音,是纯正的川腔发音,二者民谣也是响当当的川族民谣。 商队马车的轱辘滚滚而来,贼寇们顿时兴奋异常。 猛然之间,他们都从埋伏中一个个露出了真身,五十人左右。横在路边,挡住了这支商队的去路。 商队里顿时惊慌不已,个个吓得不知所措。 这时,那伙商队中,一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当去路,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等宵小之辈来此撒野?” 王莽粗鲁吼道:“老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财物,你们滚蛋。” “不可能。” “小的们,动手。”说时迟那时快,贼寇一拥而上,眼看,着手疯抢。 刹那间,定睛一看,只见那些商队的商贾突然之间神色一变,不知何缘故商贾手中多出了明晃晃的刀刃。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商贾就横刀竖剑的劈砍了过来。 不一会儿,一阵喊杀声。 众衙差从四面八方偷袭包抄而来。 一番争斗下来,匪寇失魂落魄,只见他们垂死挣扎,狼狈逃窜,急似漏网之鱼。 王莽也是骇然道:“这么厉害,肯定有埋伏,快撤。” 但是,回路早已被堵死,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死伤过半,一部分人只好束手就擒了。 那个王义也在反抗中被一刀毙命。 大获全胜不说,还生擒王莽,为民除了一毒瘤。 这一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之举可以说是相当出色。 在第一次缉捕未遂的次日,郑笑风就和许三儿合唱了这一出。 如果再贸然行事,也必定会前功尽弃,所以他们首先在商贾中散布谣言,说,不过几日,四川有一路巨富商队从此路过,然后又寻来了个川男子让其乔装成商贾模样,以假乱真。 商队中贵重物品不在少数,就这样这个谣言像风一样在阳武县疯传。 结果假作真时真亦假,短短数十日的时间,众人结果都信以为真了,连老百姓都行以为真,等着这对商队路过,一睹其风采呢。 当然,匪寇也会上心的,从而引其上钩。 这是其一,其二,他又在行事当晚,故意将此决定告诉其他几人,是为了找出那个幕后之人。 回到衙内,走进县老爷的会客室,郑笑风一把掀起桌帏,文大海竟然躲在桌帏底下。 打郑笑风一进门,就发现桌子底下藏有人。 带进来,郑笑风大声一喝,吴三毛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押了进来。 只见他满嘴是血,可是他并未胆怯,而是道:“没想到我棋差一招,你竟然那么阴险。” 哈哈,郑笑风一乐,道:“我只是阳奉阴违而已。” 在吴三毛又一次跑去通信的时候,被王歪嘴逮了一个正着。 至于文大海他是来禀报尤大志,贼匪和同谋都已经伏法了。 只是没有想到尤大志不在,郑笑风又正好进来,所以无处可去躲在了桌子下面。 “狼狈为奸的狗东西,将他给我押下去。”许三儿吼道。 哈哈,王歪嘴结巴的乐笑说:“老虎凳,给他试试。” ; 第三十一章 鞭炮齐鸣,锣鼓震天。 天大的喜事降落在了阳武县,至此阳武县“沸腾了”。 大街上,人们欢声笑语,载歌载舞;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庆贺。 今天不同于以往,今天是全县,也就是阳武县的“全县表彰大会”。 人群之中,许三儿笑盈盈的牵着一头戴大红花的瘸腿老牛一瘸一拐的在当街游行。 仔细一瞧,郑笑风胸配大红花,骑在老牛背上,春风满面;不停地想来此观礼的乡里乡亲拱手示意。 郑笑风觉得此事很滑稽。 寻常百姓家是无马可骑的,所以只能是骑头牛。 至于县衙也是无马可用,更舍不得,也不会花费那区区几两的银子去给郑笑风租匹马。 不然,尤大志可会心痛的。 至于郑笑风,则是一切随安,得过且过,四个字:我无所谓。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夹道相迎。 鼓掌声,高喝声,直冲云霄。 “班头”,王歪嘴冲郑笑风吼道:“今天的人好热闹啊。” “哈哈。是呀。挺不寻常的。”郑笑风弯腰应道。 至于其余的衙差则是负责在人群中“开路”。 父老乡亲极其亲切地吆喝郑笑风握手,郑笑风已是应接不暇,好像他是被神灵庇佑一样的天之骄子一样。 众人都要机上前来“摸一把”郑笑风好生痒痒,好生尴尬,但也只能是一撑到底,来个死撑。 “爹爹”,沈碧君一脸迷恋的盯着郑笑风轻声道:“郑大哥真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想……” 随后,沈碧君顿时满脸红晕,小心肝通通直跳,知道了说错话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沈柔文,只见他若无表情,这才感到放心。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沈柔文一语感慨,随后又将目光投入到了沸沸扬扬的闹市之中。 人群中,高喊:“郑捕头,壮士,阳武县的英雄,竟然还有人高喊笑捕头的…… 种种殷切的呼喊,使得郑笑风倍感亲切。 一时间,郑笑风成名了,一夜间变作了阳武县的“英雄”。 县衙大门口,此时,尤大志依旧候多时了,他今天穿的是一袭便服,显得十分合身。 不过,他还是腆着个大肚腩。 站在县衙台阶上,来回踱步。 须臾,他转身问衙差,“怎还未至?” 衙差赔笑道:“大人,应该是街市百姓的“热情”所致。” 尤大志臆测的点了点头。 另一个衙差也陪笑道:“大人就耐心等等吧,反正里里外外都打点好了。” 尤大志转念一想:“是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可不是掉链子的时候。” 随后,他就命人搬来了椅子,躺在了里面。 不一会儿,文大海屁颠屁颠的跑来了。不一会儿主仆两就聊得火热,一唱一和,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间,已至午后时分…… 今天,尤大志用尽气力,高声道:“是个喜日子……” “这伙会宁县流离失所的流寇常年绕乱我县治安,坏我法纪,纯属十恶不赦,是死有余辜……” “对,死有余辜……”文大海在底下嚷道。 只听,尤大志还说:“郑捕快足智多谋,可谓是栋梁之才。他不负众望将其一一缉拿,实乃功不可没,为本县立下大功。可谓万民之福!” 尤大志说话的调调十足,让人觉得恶心。 随后,他又当众诵读了会宁县寄来的恭贺信一份。 而这封信上:却说阳武县能亲自主动的将本县扰乱治安的贼伙,一网打尽,实在可喜可贺,是给两县百姓谋福。 信中大肆夸耀了一番,但是,却将所有的罪过,都嫁祸给了阳武县。 这封信中的暗含之意,就是:尤大志领导无方。想必此信绝非一般书生所写,不重不轻,刚好触动尤大志的痛处。 一时间,怒火中烧的他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使得拿着书信双手直哆嗦,自己竟然平白无故的当众出丑,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酒馆中沸沸扬扬,酒话连篇。 郑笑风与许三儿两人双双坐落在酒馆的正中,郑笑风将半杯酒咽肚,又斟酒一杯,咂咂嘴,细品慢尝起来。 与牛饮相比,他更喜欢品味。 他感觉自尝自饮,甚没意思。 许三儿则是只顾吃饭,他滴酒未沾。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岁模样的道士一脚跨入了酒家低矮门槛。 他身背青色宝剑,手执一缕佛尘;身穿一件破旧的失色道袍,脚下靴子掉了底,露出了脚趾头。 口中念了一句:”无量佛,善哉”,然后就佛尘一挥轻巧的走了进来。 坐在了郑笑风旁边的一张无人桌子上。他点了几个素菜,一壶酒。 许三儿斜着眼瞟了一会儿那道士,然后,轻蔑的,语气滑稽的道:“哥哥嘞,又来一个装逼的主儿,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看似就像个大侠范儿。” 随后,许三儿又是付之一笑。 郑笑风对他这兄弟直言直语可是没法儿,他深知,许三儿为人爽快,直言直语,根本不计后果如何? 郑笑风只是笑了笑,并无言语。 那道士则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许三儿,然后屏息凝视,神情专注地将目光积聚在了饭菜之上,动作轻巧,唯唯诺诺。 许三儿的无礼他也没多大在意,随后就动起了筷子。 许三儿瞧了一会儿,问:“敢问,道长师从何处啊?” 见那道士不搭理,许三儿顿时来气,斥道:“臭道,问你话呢?” 那道长也是个暴脾气,腾地一声那道士从的凳子上像是弹簧一样站了起来。 一脸敌意的道:“贫道有礼了,但你欺人太甚,看我暗弱可欺,是否?” 郑笑风急忙站起来赔礼道:“道长误会了,我这兄弟,郑笑风狠狠地瞪了一眼许三儿。 又怒说:“许三儿你这冒失鬼……” “他就这样,大大咧咧,毫不忌讳,还请道长恕罪,勿怪罪与他。” 看到郑笑风这般好言道歉,那道长虽然火气未消,但是也再没多追究,只是威胁的道:“你若敢在放肆,我就宰了你。” 就这样,他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嘿,许三儿也来气了,笑道:“我说,看你也长得文质彬彬怎言辞这般刻薄,好不受人待见,我念你是出家之人,所以礼让三分,别不识抬举。” 什么!那道长一怒,一掌劈下,桌子毫无悬念的被劈成了两半。 许三儿吓得一咯噔,心道:“我的乖乖个隆冬地呛冬,这么厉害!” 哈哈哈,许三儿非但没有大惊失色而且开怀大笑了起来,道:“原来道长真是个世外高人啊。” 说着,就屁股离凳站了起来:“久仰,久仰,我就说嘛,道长天资聪颖,绝非我这泛泛之辈可比,道长休怪鄙人粗俗,在下是想有意结识道长,所以刚才口出不逊,还请勿怪……不打不相交,来,道长这边请。” 郑笑风一时诧异,心道:“许三儿还有这等能耐。” 随后,他又冲掌柜的大喝:“这位道长的酒钱算我的。” 那道长信以为真,也就渐渐消气了。 “贫道清云,还未请两位尊姓大名?”清云道长问。 “在下郑笑风。” “我是许三儿。郑笑风的小弟。” 哈哈哈,三人相视一笑。 郑笑风又道:“五湖四海皆兄弟,今日有幸谋面何不痛饮一番,道长意下如何?” 清风点头会意道:“此言甚佳”。 好,许三儿桌子一拍,大笑道:“我许三儿也充一回大侠,今天,舍命陪君子,斗胆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说着,许三儿就举起一壶酒喝了起来。 随后,三人就“煮酒论英雄”了。 “道长这是何往啊?”郑笑风询问。 “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出家人游荡江湖,旨在传经布道。贫道以四海为家,适逢路过此地而已。”清风和善的回答。 哎,许三儿反驳道:“以道长之本领,完全可统率千军万马,外驱強虏,内安国邦,区区江湖岂是容身之所,何况,所谓的江湖中的大侠也未必就那么好。我觉得他们的个人英雄主义是大搞特搞,现在的江湖风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呵呵,清风道长轻声一笑,对许三儿能说出这番言辞心生佩服。 清风紧接着道:“许三儿兄弟,贫道甘拜下风,虽然言辞寥寥,但是却是一番至理名言啊。” 许三儿很是难为情,心道:“自己只是胡掰一番,其实什么名言,折煞我也。” 清风道长又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仗剑问江湖,快意泯恩仇,何不快哉?两位兄弟何不去闯一番业绩,而待于此?” 郑笑风与许三儿对视一眼,这?两人已是哑口无言,咳咳一笑,只是无奈的摆了摆头。 接着,清风又道:“看郑兄两臂有千斤之力,全身有万夫不当之勇,实乃真英雄是也!” 忽然,许三儿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哥哥嘞,道长,二位何不比较一番腕力,一来解闷,二来助兴,此不妙哉!” 郑笑风清风二人双双点头会意,皆同意此法。 双腕交错,一,二,三,开始。在许三儿的一声令下,比斗正式开始,两人势均力敌,皆不服输。 “好生厉害!”郑笑风感叹,心道:“道长内力竟然浑厚如斯,仅仅凭借内力就将我压制的不得反抗。” 一番角斗下来,以和为贵,是“平局”。 郑笑风心知,是道长谦让与他,其实郑笑风输了,郑笑风心存感激,对道长的为人也更加的佩服了。 至于清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虽然略胜一筹,但是更加吃惊,心想:“真是个陌路强人啊,竟凭蛮力就可强悍至此,真可谓是‘所向披靡啊’!” 也许是英雄惜英雄的缘故,两人也更加交好了。 日薄西山。 三人就此要分道扬镳,都万分不舍。 清风道长边走边向身后的许郑二人挥手告别,道:“后会有期,他日再会……” 许三儿也是高挥右手,大声道别:“再会之时,许三儿,定将大摆筵席和道长喝个乌漆麻黑!” 第三十二章 鞭炮齐鸣,锣鼓震天。 天大的喜事降落在了阳武县,至此阳武县“沸腾了”。 大街上,人们欢声笑语,载歌载舞;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庆贺。 今天不同于以往,今天是全县,也就是阳武县的“全县表彰大会”。 人群之中,许三儿笑盈盈的牵着一头戴大红花的瘸腿老牛一瘸一拐的在当街游行。 仔细一瞧,郑笑风胸配大红花,骑在老牛背上,春风满面;不停地想来此观礼的乡里乡亲拱手示意。 郑笑风觉得此事很滑稽。 寻常百姓家是无马可骑的,所以只能是骑头牛。 至于县衙也是无马可用,更舍不得,也不会花费那区区几两的银子去给郑笑风租匹马。 不然,尤大志可会心痛的。 至于郑笑风,则是一切随安,得过且过,四个字:我无所谓。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夹道相迎。 鼓掌声,高喝声,直冲云霄。 “班头”,王歪嘴冲郑笑风吼道:“今天的人好热闹啊。” “哈哈。是呀。挺不寻常的。”郑笑风弯腰应道。 至于其余的衙差则是负责在人群中“开路”。 父老乡亲极其亲切地吆喝郑笑风握手,郑笑风已是应接不暇,好像他是被神灵庇佑一样的天之骄子一样。 众人都要机上前来“摸一把”郑笑风好生痒痒,好生尴尬,但也只能是一撑到底,来个死撑。 “爹爹”,沈碧君一脸迷恋的盯着郑笑风轻声道:“郑大哥真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想……” 随后,沈碧君顿时满脸红晕,小心肝通通直跳,知道了说错话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沈柔文,只见他若无表情,这才感到放心。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沈柔文一语感慨,随后又将目光投入到了沸沸扬扬的闹市之中。 人群中,高喊:“郑捕头,壮士,阳武县的英雄,竟然还有人高喊笑捕头的…… 种种殷切的呼喊,使得郑笑风倍感亲切。 一时间,郑笑风成名了,一夜间变作了阳武县的“英雄”。 县衙大门口,此时,尤大志依旧候多时了,他今天穿的是一袭便服,显得十分合身。 不过,他还是腆着个大肚腩。 站在县衙台阶上,来回踱步。 须臾,他转身问衙差,“怎还未至?” 衙差赔笑道:“大人,应该是街市百姓的“热情”所致。” 尤大志臆测的点了点头。 另一个衙差也陪笑道:“大人就耐心等等吧,反正里里外外都打点好了。” 尤大志转念一想:“是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可不是掉链子的时候。” 随后,他就命人搬来了椅子,躺在了里面。 不一会儿,文大海屁颠屁颠的跑来了。不一会儿主仆两就聊得火热,一唱一和,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间,已至午后时分…… 今天,尤大志用尽气力,高声道:“是个喜日子……” “这伙会宁县流离失所的流寇常年绕乱我县治安,坏我法纪,纯属十恶不赦,是死有余辜……” “对,死有余辜……”文大海在底下嚷道。 只听,尤大志还说:“郑捕快足智多谋,可谓是栋梁之才。他不负众望将其一一缉拿,实乃功不可没,为本县立下大功。可谓万民之福!” 尤大志说话的调调十足,让人觉得恶心。 随后,他又当众诵读了会宁县寄来的恭贺信一份。 而这封信上:却说阳武县能亲自主动的将本县扰乱治安的贼伙,一网打尽,实在可喜可贺,是给两县百姓谋福。 信中大肆夸耀了一番,但是,却将所有的罪过,都嫁祸给了阳武县。 这封信中的暗含之意,就是:尤大志领导无方。想必此信绝非一般书生所写,不重不轻,刚好触动尤大志的痛处。 一时间,怒火中烧的他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使得拿着书信双手直哆嗦,自己竟然平白无故的当众出丑,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酒馆中沸沸扬扬,酒话连篇。 郑笑风与许三儿两人双双坐落在酒馆的正中,郑笑风将半杯酒咽肚,又斟酒一杯,咂咂嘴,细品慢尝起来。 与牛饮相比,他更喜欢品味。 他感觉自尝自饮,甚没意思。 许三儿则是只顾吃饭,他滴酒未沾。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岁模样的道士一脚跨入了酒家低矮门槛。 他身背青色宝剑,手执一缕佛尘;身穿一件破旧的失色道袍,脚下靴子掉了底,露出了脚趾头。 口中念了一句:”无量佛,善哉”,然后就佛尘一挥轻巧的走了进来。 坐在了郑笑风旁边的一张无人桌子上。他点了几个素菜,一壶酒。 许三儿斜着眼瞟了一会儿那道士,然后,轻蔑的,语气滑稽的道:“哥哥嘞,又来一个装逼的主儿,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看似就像个大侠范儿。” 随后,许三儿又是付之一笑。 郑笑风对他这兄弟直言直语可是没法儿,他深知,许三儿为人爽快,直言直语,根本不计后果如何? 郑笑风只是笑了笑,并无言语。 那道士则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许三儿,然后屏息凝视,神情专注地将目光积聚在了饭菜之上,动作轻巧,唯唯诺诺。 许三儿的无礼他也没多大在意,随后就动起了筷子。 许三儿瞧了一会儿,问:“敢问,道长师从何处啊?” 见那道士不搭理,许三儿顿时来气,斥道:“臭道,问你话呢?” 那道长也是个暴脾气,腾地一声那道士从的凳子上像是弹簧一样站了起来。 一脸敌意的道:“贫道有礼了,但你欺人太甚,看我暗弱可欺,是否?” 郑笑风急忙站起来赔礼道:“道长误会了,我这兄弟,郑笑风狠狠地瞪了一眼许三儿。 又怒说:“许三儿你这冒失鬼……” “他就这样,大大咧咧,毫不忌讳,还请道长恕罪,勿怪罪与他。” 看到郑笑风这般好言道歉,那道长虽然火气未消,但是也再没多追究,只是威胁的道:“你若敢在放肆,我就宰了你。” 就这样,他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嘿,许三儿也来气了,笑道:“我说,看你也长得文质彬彬怎言辞这般刻薄,好不受人待见,我念你是出家之人,所以礼让三分,别不识抬举。” 什么!那道长一怒,一掌劈下,桌子毫无悬念的被劈成了两半。 许三儿吓得一咯噔,心道:“我的乖乖个隆冬地呛冬,这么厉害!” 哈哈哈,许三儿非但没有大惊失色而且开怀大笑了起来,道:“原来道长真是个世外高人啊。” 说着,就屁股离凳站了起来:“久仰,久仰,我就说嘛,道长天资聪颖,绝非我这泛泛之辈可比,道长休怪鄙人粗俗,在下是想有意结识道长,所以刚才口出不逊,还请勿怪……不打不相交,来,道长这边请。” 郑笑风一时诧异,心道:“许三儿还有这等能耐。” 随后,他又冲掌柜的大喝:“这位道长的酒钱算我的。” 那道长信以为真,也就渐渐消气了。 “贫道清云,还未请两位尊姓大名?”清云道长问。 “在下郑笑风。” “我是许三儿。郑笑风的小弟。” 哈哈哈,三人相视一笑。 郑笑风又道:“五湖四海皆兄弟,今日有幸谋面何不痛饮一番,道长意下如何?” 清风点头会意道:“此言甚佳”。 好,许三儿桌子一拍,大笑道:“我许三儿也充一回大侠,今天,舍命陪君子,斗胆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说着,许三儿就举起一壶酒喝了起来。 随后,三人就“煮酒论英雄”了。 “道长这是何往啊?”郑笑风询问。 “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出家人游荡江湖,旨在传经布道。贫道以四海为家,适逢路过此地而已。”清风和善的回答。 哎,许三儿反驳道:“以道长之本领,完全可统率千军万马,外驱強虏,内安国邦,区区江湖岂是容身之所,何况,所谓的江湖中的大侠也未必就那么好。我觉得他们的个人英雄主义是大搞特搞,现在的江湖风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呵呵,清风道长轻声一笑,对许三儿能说出这番言辞心生佩服。 清风紧接着道:“许三儿兄弟,贫道甘拜下风,虽然言辞寥寥,但是却是一番至理名言啊。” 许三儿很是难为情,心道:“自己只是胡掰一番,其实什么名言,折煞我也。” 清风道长又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仗剑问江湖,快意泯恩仇,何不快哉?两位兄弟何不去闯一番业绩,而待于此?” 郑笑风与许三儿对视一眼,这?两人已是哑口无言,咳咳一笑,只是无奈的摆了摆头。 接着,清风又道:“看郑兄两臂有千斤之力,全身有万夫不当之勇,实乃真英雄是也!” 忽然,许三儿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哥哥嘞,道长,二位何不比较一番腕力,一来解闷,二来助兴,此不妙哉!” 郑笑风清风二人双双点头会意,皆同意此法。 双腕交错,一,二,三,开始。在许三儿的一声令下,比斗正式开始,两人势均力敌,皆不服输。 “好生厉害!”郑笑风感叹,心道:“道长内力竟然浑厚如斯,仅仅凭借内力就将我压制的不得反抗。” 一番角斗下来,以和为贵,是“平局”。 郑笑风心知,是道长谦让与他,其实郑笑风输了,郑笑风心存感激,对道长的为人也更加的佩服了。 至于清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虽然略胜一筹,但是更加吃惊,心想:“真是个陌路强人啊,竟凭蛮力就可强悍至此,真可谓是‘所向披靡啊’!” 也许是英雄惜英雄的缘故,两人也更加交好了。 日薄西山。 三人就此要分道扬镳,都万分不舍。 清风道长边走边向身后的许郑二人挥手告别,道:“后会有期,他日再会……” 许三儿也是高挥右手,大声道别:“再会之时,许三儿,定将大摆筵席和道长喝个乌漆麻黑!” 第三十三章 一霸 “大人,您可要三思而行啊。”文大海凑在尤大志的身边俯身轻轻地说道。说话的语气颇有威胁之意。 尤大海若有所思,但是更多的还是惊疑。一只捋着胡须的手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随后,他迫不及待的问:“真是这般?” 文大海肯定的点点头:“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唉,尤大志悲叹了一声,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是尤大志还是有所怀疑,再一次询问道:“是否真如公所言,这般严重。” 文大海又添油加醋的,呼喊:“大人啊,何止严重?是相当严重。大人如若不信,到时候,期限已至,大人只能是卷起铺盖,携带家眷“赶路”了。” 为了表明事态的严峻程度迫在眉睫,文大海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尤大志的那顶乌纱帽,目光中担忧神色甚重。 “大人,郑笑风他可是阻挡了您当官发财啊,何况本县的乡绅可要联名上州府检举你,告你以公谋私,对下属乱用职权,欺压乡里,置之不理……” “那该怎么办你呢?”尤大志急问。 “若不秉公办理,恐怕,恐怕难以服众啊。” “现在可是到了十万火急之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人明鉴。” 文大海的一席话顿时将尤大志吓得魂飞胆丧,心道:“文师爷,说的在理儿,若真让乡绅闹到州府去,那么自己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嘛!用不着为了一个郑笑风而损失自己的大好前程。” 想着,他的心里已有了最终答案。眉头紧皱,慢悠悠的道:“师爷啊,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也早就有此意。” 衙门之外,鸣冤鼓“咚咚”作响。 众人皆讶异,心想:‘今天可真早,大门一开就有人来鸣冤告状。’ 大堂之上,尤大志端坐其上,不时地只打哈哈。 文大海则是在他的身侧直挺挺的站着,像个守门神,那么的神情专注。 如果仔细观察,定会发现,今天很奇怪,衙门内,三班衙役,狱头,主簿……无一人缺席。 不一会儿,一个瘦高的男子被两个衙差带了上来。 那瘦高男子,他一见县老爷,就哭爹喊娘道:“大人啊,小的有苦难诉,有怨难生啊……” “肃静”。惊堂木被重重一摔,道:“单刀直入,被在拐弯抹角,磨磨唧唧了。” 随后,尤大志又道:“说,你姓甚名谁,又要状告何人?” 郑笑风仔细打量了一下让他眼熟的男子,忽然,他猛然一怔,瞬间恍然大悟,心道:“是他,原来是他,周虎,那个黑心医师。” 随后,郑笑风又是转念一想:‘他来干什么?莫非又是谁其辱了他。’ 越想越不对劲,郑笑风一双眼瞪的滚圆,喃喃细语:“难不成他是……” 郑笑风心里已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周虎哭丧道:“大人,我是状告本县的捕头郑笑风,他欺下瞒上,横行乡里,实乃我县一霸。” “状告郑捕头?”尤大志满脸狐疑的看向了郑笑风。 “是的,老爷,我要状告郑笑风。”说着,周虎手指向郑笑风。 “好一个大胆刁民。”尤大志一时间火冒三丈,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斥道:“你可知你状告之人他是何许人也?” 文大海心中暗笑,心想:“尤大志演起戏来可真是入木三分啊。” 至于府衙其他人也是一脸惘然,不明个所以然。 至于沈柔文则是一清二楚。心道:这下可真就糟了。他在暗暗为郑笑风担心。 周虎胆怯的道:“小民知道,他是我们阳武县的英雄,我与他无冤无仇,但是他却平白无故砸我药铺,毁我生意,小民是惧于他的淫威才迟迟不敢状告与他。” “大胆。”本官怎可听你一面之词。 随后,尤大志又看向郑笑风。“郑捕快,可有此事?” “大人,确有此事,但是事实绝非他所言。”郑笑风又将当天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诉说了一遍。 尤大志又将目光投向周虎,周虎立即矢口否认,道:“大人绝无此事,大人可要为小民做主…… 许三儿勃然大怒,骂道:“狗日的,竟敢诬陷,说,是谁指示你这般小人行径。” 周虎瞻前顾后,瞬间吓成一滩烂泥。眼看许三儿就要动手。 忽然,文师爷阻止道:“许三儿休得放肆,别目无法纪,难不成想屈打成招,这儿可是公堂,执法的地儿,休要胡闹。” 随后,他又低声对尤大志道:“大人,双方各执一词,很难判决孰真孰假?” 尤大志则是点头致意,表示同意师爷所说。 转眼间,文师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问道:“周虎,你可有人证?” 听到这句话,惊魂未定的周虎瞬间来了精神,爬起来道:“有,凡是那日在本店伙计,病人都亲眼目睹,方可作证。” “传人证。”尤大志喊道。 结果三四个人证都表明周虎所言属实,将矛头皆指向了郑笑风,郑笑风百口莫辩,只能黯然叹气。 “郑捕头,你可有异议?”尤大志胸脯一起一伏问道。 有,郑笑风朗声说:“他是咎由自取。” “若真是这样,按照本县律例,本应将你杖责四十,但是,你有过亦有功,就免了吧,但是……。” “大人,笑风明白。” “好,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哥哥嘞,许三儿轻声安慰道:“别介意,文大海就是个溜须拍马之辈,不必为他而伤身。”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要不,我去拾掇他一顿。” 哈哈,郑笑风一下被逗笑了,道:“别介,许三儿,我完全没在意,正想离去呢。” “哦?是这样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哼,许三儿一怒哼,道:“哥哥,文大海这贼厮,狗仗人势,他的小算盘打得精啊! “我无所谓的。”郑笑风平静的道。 “他和尤大志纯属蛇鼠一窝,一看他两就是逢场作戏,一唱一和的。早已稳操胜券要罢黜哥哥嘞。还秉公执法,我呸……”许三儿走了一路,发了一路牢骚。 是夜,窗外星火点点,虫鸣丝丝。 沈柔文唉声叹气的道:“郑兄弟,本来是想让你多呆些时日,没想到……唉,算了,不提也罢。” 他接着又说:“碧君,笔墨纸砚伺候。” 沈碧君双眼红红像哭过一样,将笔墨纸砚放下后,看了一下郑笑风,未言语,就悄然出去了。 沈柔文又道:“郑兄弟,我有一同窗好友,姑且修书一份,你可奔与他,念在同窗之义,我想他会给予你帮助的。” 言毕,沈柔文就笔舞龙蛇的挥洒了起来。 ; 第三十四章 离去 次日清晨,尤大志竟然出乎寻常的率领一班衙役,亲自来恭送郑笑风。 他道:“郑捕快,预备薄礼不成敬意,这些薄资可路上当做盘缠,以解燃眉之急。” 然后命人将方盘之中的百两纹银递于了郑笑风。 郑笑风本应不愿接受,但是在一伙好兄弟的劝解下,他坦然接受了,心道:“不受白不受,反正是来历不当的民脂民膏,怎能便宜了“他”。 郑笑风无意间瞧见了沈碧君那张“苦瓜脸”。 突然咧开嘴,笑道:“短暂的离别是为了今后更好的相聚,碧君侄女,我会回来看你的。”语气颇带玩味。 沈碧君那张脸刷的一下子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红艳艳的,羞的转过身去了。 沈碧君站在高岗上,孤零零的,像只讨人喜爱的兔子。 她双眼远眺一直目送着郑笑风远去的背影,小声低语:“你真的会回来吗?还是说,你是在逗我?” 天地间,昏黄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但是这里,不见牛羊马群,有的只是荒草萋萋,沙尘滚滚。 荒野之中,坟墓累累。北风长啸,像是鬼哭狼嚎一样肆虐无忌,令人遐想,但更令人胆寒。 在这人迹罕至,荒凉凄芜的一小片天地里,一个身披大皮袄的男人躬身向前顶着漫天飞尘艰难的漫步向前。 看他步履维艰,整个身体在风中摇摇晃晃,犹如垂杨柳,在天地面前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劲烈的狂风更大了,郑笑风也急忙将头上的破毡帽子压得跟低了,将整个面庞遮的严严实实。 而毡帽边上的一条赤红色的轻柔丝带,随风飘扬,忽高忽低。 它,赤红丝带,经不住烈风的诱惑,像少女曼舞低吟,瑟瑟作响,煞是诱人。 但是,这里的环境确实如此的恶劣,以至于,风沙声,丝带声,枯木摇晃的婆娑声……还有喘息声,这些听着刺耳的声响竟然构成一曲起伏波折的旋律,一并传入了郑笑风的耳畔。 郑笑风的心中却未被这些杂音所滋扰,他此时一心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荆州。或者给他个歇息地儿。 过往的事儿历历在目,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他脑海一闪而过,让他回味无穷,暗自惆怅感慨了一番。 他此时直感嘴唇发干,喉咙干涩,甚是**,被这厚袄裹着手脚,浑身极度难受。 他,一眼望去,前方依然是暗黄一片,沙尘激荡依旧…… 郑笑风原本是策马而行的,但是这里沟壑林立,再加之风沙实在太大,不便于骑马,所以,他只能是徒步而行。 只要走过这片荒地就行了……就能见着“绿”了。郑笑风内心盘算道。 他自带干粮,那些干粮在劲风的作用下,硬邦邦的,很难下咽,他饿了就吃些真正“干粮”。 行这么远的路,还有遇着这么艰苦恶劣的环境,郑笑风还是第一次。 经过一月的风雨兼程,郑笑风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荆州。 荆州在郑笑风瞧来,不过是地儿大了点儿,人多了点儿而已,再就是繁华了一点儿,其实与会宁县和阳武县本质上大相径庭。 大街上,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看到眼前一景,郑笑风心知,自己来对地儿了,这里可真是遍地黄金啊。 万语千言,交错在一起,声音大而模糊,像是雷音一样在大街小巷沸腾。 行人三三两两之间嬉笑攀谈,从表情看,则像是他们在互相独白。 偶尔,会出现几个三教九流的人出来寻衅滋事,而且粗言秽语,疯话不绝于耳。 之所以能听见这般不三不四的粗俗之音,无外乎,这些流氓痞子声音着实大的骇人,也许是故意的吧,好以威慑他人,是别人见着他们害怕,或者落荒而逃。 当然,挺得较为清晰的还有铁匠铺的打铁声。 咦?郑笑风惊讶,竟然还能听到此等犹如天籁之音的曲子,悠扬悦耳;郑笑风窃窃得意。 心道:“想必,这女子天生了一副“美喉”。不然,怎能吟出这般雅乐呢? 街头巷尾好像久盛不衰,永远是那么热热闹闹,行人络绎不绝。 一座府宅前,赤红色的大门紧挨着淡绿色的高门槛,紧闭不开,两旁的石狮威武雄壮的匍匐在高高的石阶之上,目视着四方。台阶表面洁净无瑕。 大门一侧几个小孩在玩耍嬉戏,郑笑风一瞧,原来,他们是在玩“掷石子”。 看到孩子玩的乐滋滋的,郑笑风也呵呵一乐,即拍脑门,又后脑勺。显得乐不可支,异常开心。 这时,郑笑风瞧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纪较小的男孩独自蹲在一节台阶上双手抱头,嘤嘤啜泣。 郑笑风走过去,蹲下身,打量了一下男孩,问道:“孩子,咋啦,怎不和大家一起玩。” 说着,郑笑风将目光撒向了那群孩子。 “孩子王”,那个年纪稍大的男孩说我是败家星,他们都嫌弃我,说我是“野孩子”,还骂我娘亲……” 话音未落,小男孩又伤心的哭起来了。滚滚而下的眼泪把他的衣襟都打湿了。 听着小男孩诉说,郑笑风内心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只感觉双眼湿润了,视线模模糊糊。 他抑制住了这失态情绪,勉强笑道:“有哥哥在,看谁敢欺负你。” 说着,郑笑风朝那伙孩子们招了招手,掏出了一大把准备自己打牙祭的糖果,分发到了众小孩手中,当然,这个哭泣的男孩分到的最多。 然后,郑笑风就叫他们一起去玩,果真,小男孩破涕为笑,很快的就融入了队伍之中。 看着孩子们欢呼雀跃,像个小精灵一样蹦来蹦去的消失在远处,郑笑风一时木然而立。 触景伤情,情由心生。挥泪骤转身,哈哈一笑,道:“何时,我变得多情起来了,真像个妇道人家。” 随后,大踏步又重新跨上了那清洁的大理石台阶。 郑笑风右手用力的敲了敲门,好大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 正当他转身欲走之际,大门“咯吱”一声,声音拉得好长,叫人不舒服。 这时,一个糟老头慢悠悠的将头探了出来,巡视一番,不见有人,正当他合门之际,郑笑风一手抵住了门,着实将老者吓了一跳,只见他面容失色,浑身打了个冷战。 “敢问相公找何人?”老者缓了一会儿低声问。 郑笑风礼貌的施了一礼:“我是郑笑凤,想求见贵府老爷。” “啊?什么?”之间老者一脸茫然。 他又将来由说了一遍。 谁知,老者不但年迈,而且耳背,只是“啊”?“啊”?直哼哼。 后来,郑笑风才知道这老者是这家的老管家。老官家看似得了哮喘,没有说几句就咳嗽不停,少气无力的定了定神。 费了好大的劲儿,郑笑风才将事情说清楚。并且将拜帖和书信呈上。 本来他是想亲自面呈这家老爷,也就是沈柔文的同窗好友,安鸿渐的。 但是,却听说安鸿渐此时不在家,数日后才可回来。所以,郑笑风也就大笑了这个念头。 心道:“看来只能是下次再登门拜访,若是他真有难处,那我就不做他的门客了。” 随后,郑笑风告别了老管家,就离开了安府,住在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 直至数日之后…… ; 第三十五章 拜访 这一日,风和日丽,大好天气,本应该是出外散心的好时日,但是郑笑风却不然,他独自一人闷在屋里,一手执书,细细品味,简直是到了“废寝忘食,爱不释手“的地步了。 就在郑笑风读得出神深思之际,虚掩着的房门被悄然敲响。 一声允许后,一个身披白色抹布的店家小二轻巧的走了进来,尾随他的还有一男子。 店小二客气的道:“客观,这位先生他找你。” 郑笑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男子。发现他全身上下从里至外,投射出一股巧干利落的劲儿。是个洒脱的人。 那男子未多说什么。只是声称他是来送信的。 郑笑风原本想留他于此,但男子却坚称有事,就为逗留。这份信的扉页,安鸿渐,三字相当耀眼,郑笑风已经知道了书信的出处了。 他急忙拆开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已经知道了大意,用余后的时间,梳洗了一番,准备去出门,应邀。 哈哈哈,安家大宅门前,一个三十对岁的男子,古铜色的脸,他负手傲然屹立,精神十足。 一身华丽的衣裳裹身,如虎添翼。更加显得大气正派,从他的举手投足能看出他不拘小节,这种世俗的繁文缛节在他面前好像就是过眼云烟,而他双眼无不透射出一股聪明自信的亮光,显得与众不同。 郑笑风已经冥冥才想到,此人十之八九就是他要投奔的人——安鸿渐。 而安鸿渐的左侧,府内丫鬟,仆役们正在布施,给穷苦乞丐施粥,二十来个乞丐不谋而合的站列成一排,循序渐进,缓缓地向施粥点走去……还未等郑笑风赶止,安鸿渐快步上前,拱手朗声笑道:“郑兄弟,我已经恭候多时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郑笑风甚是意外,也连忙学着他的样儿,“恶心”了一番。 随后,在在安鸿渐的盛邀下,郑笑风随着安鸿渐一道儿步入了这安家大宅,大宅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宽敞明亮。它并不像有的大宅那样闭塞压抑。 走在这花园小径上,郑笑风感觉就像是走在自己家里一样,是他隐隐感觉这好像是在郑宅,而非安府。 每到一处,都有新奇产生。使得他顿时心旷心怡,喜悦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乐中有乐。 安鸿渐瞧见郑笑风没有忸怩作态,张皇失措。一脸从容而自然的神色,而心感甚慰。 郑笑风也是费力的观察了这安鸿渐一番,觉得他虽是一介儒生但是身上却无腐朽之气,和半丁点的优柔寡断,通过眼神,一眼就能发现,此人果断刚毅,绝非沈如文,文大海之流所比拟的。 通过一轮交谈,郑笑风就更加肯定他的猜想不假,果真如此,他想的不差分毫,但也有所出处,也许是因为他祖上曾是商贾的原因吧,此人甚是圆滑,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好像将自己完全包裹在一个大包里,让人完全真正看透。 他虽然腰缠万贯,是个财大气粗之人,但是却酷爱读书,学识丰富,书香之气甚重,从他的优雅绚丽的言谈中就可体现,可以说,听安鸿渐说话是一种美不可言的享受。 再加之,他也绝非阿谀奉承之徒。起码与他此时的身份格格不入。此人为人精明,官场通达,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 郑笑风与之攀谈越久,越就感觉安鸿渐得追名逐利之心重中之重,前所未有,金钱也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即使万两黄金摆在眼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完全视金钱如粪土,他的慷慨挥霍,令郑笑风都心惊不已。 但是,权利的诱惑,对权力的渴望使得他却无半点招架之力,或许是因为他的祖上几代人都是商贾这末等行业吧。 虽然受祖上财富几代积累的萌荫,使得他下定决心“走仕途”这条不归路……或许,有朝一日,他真能成为权利滔天的大人,但愿他能梦想成真吧……他的这种欲望让郑笑风看不顺眼,甚至有些排斥。 唉……郑笑风叹道,算了,人各有志怎可强求?还是管好自己为妙。 安家大宅内,主座上,安鸿渐大方的坐于其上,敞开胸膛。 他,安鸿渐,正至中年而立,壮年之身,周身尽显雄姿之风,一副庄重老成的模样,着实让人佩服。 一个丫鬟正在给其受伤处小心翼翼的搽药膏。丫鬟的白嫩小手来回的涂抹,使得那篇淤青渐渐泛红…… 问其缘由,安鸿渐解释道:“前日习武,一不留神摔得……” 咦?郑笑风一时诧异,随口问道:“不曾随想,安兄还会武功,武学之道可谓是博大精深,永无止境啊!” 哎,安鸿渐发出一声惭愧之声,连忙摆手,道:“随便练练,强身健体而已,纯粹是花拳绣腿,纤夫之力而已。” 安兄过谦了。郑笑风一笑曰。 安鸿渐又急忙解释:“实乃如此,我到看是郑兄弟谬赞了。” 随后,他又付之一笑。安鸿渐再三询问了沈柔文的近况,对年轻时两人再同一书院读书时,沈柔文对他给予的帮助喋喋不休,最后,他又笑道:“听说他几次名落随山后,我不甚惋惜……可惜我乃商贾之身,不可取第。否则,定与沈兄共进退,随后他又说,他与沈柔文此后再无见面,不过时有书信往来…… 安鸿渐口口声声说:“和沈柔文相处的时间里是他始终难以忘怀的,沈柔文的好他更是没齿难忘。” 安鸿渐以礼款待了他,盛情款待;可以说,待人接客安鸿渐做的事面面俱到,热情备至,生怕怠慢了客人。 安鸿渐和蔼而又礼貌的说:“千里至此,想必郑兄苦不堪言啊,这几日,就在此多住几日,得以养足气力。” 郑笑风也不婉拒,坦然接受了。连番道谢,欣喜的道:“初来乍到,叨扰了。 呵呵,安鸿渐一摆手,笑道:“鄙人就喜结天下豪侠,无事。” 几日之后,安鸿渐在繁华的闹市之侧,为郑笑风亲自购置了一所大别院,并且将其家什布置齐全,无一或缺。 又是一日,这次是安鸿渐亲自到访,告知他,有个宴会想要邀他一并去赴宴,所以来征求一下郑笑风的意见。 见郑笑风犹豫不决,安鸿渐又道:“只是个友人所办,纯属娱乐性。” 这样说是为了让郑笑风安心。郑笑风好半天才答应与之同去,心中一笑,嘀咕一声:”不会是‘鸿门宴’。” 当然,这是郑笑风多心了。随后,两人相继踏上了装饰华丽的马车,去赴这个安鸿渐口中的这个所谓的晚宴了。 夜色朦胧,乌云遮月。华灯初上,一个街角处,马蹄的急促的达达声,连同马车的连绵不绝的“轱辘”,传了过来。 郑笑风撩起车帘,透过微小的缝隙向外瞧了瞧,众多的店铺也都相继打烊闭户了,屋内的余光散落在寥无人迹的街面上,偶尔出现两三个行人,低着头,走在敞亮大街,消失在四面八方。 当然还有摆夜摊的,无非就是买些吃食,热气滚滚。 馄饨,又热又好吃的馄饨……郑笑风正想着,就从马车刚驶过的地方,传来了一声“激烈”的吆喝声。 也许是因为街面太过冷清寂寥的缘故,马和车这混搭声越加清晰响亮。使得人的心猛揪着。 马车渐驶渐近,最后,又消失在了另一个街拐角…… 吁,吁……马车夫两手将马缰用力向后一拽,在他温和的呼唤下,马儿的脚步变缓了,最终,它停在了一处高大宏伟的别院外。 一只手撑起了马车华丽的帘,一个熟悉的面庞从里面探了出来,安鸿渐率先走了出来,他的神色永远是那么的自信,像是永不凋谢的花朵,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踩在了矮凳上,快速的跳了下来,身形灵活中透露着轻敲。 随后,他又冲着马车的帐篷吼了吼:“郑兄,下车吧,我们到了。” 这时,郑笑风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讶然,心道:“自己失态了。” 随后,他以一个优美的姿势,也下了马车。 第三十六章 斗酒 朱红色的府院大门外,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满地红光。 一名管事一见安鸿渐,就快步喜迎了上来,连连道:“安大官人,老爷允我在此等候您的到来,老爷说,您一定会来,我还不信,结果……真是稀客啊。” 那管事笑眯眯的,口若悬河,边走边唠叨。 郑笑风也是沾了安鸿渐的富光,受到了理应周道的款待。 安鸿渐则一挽长袖,笑称:“我一介布衣,怎敢薄樊大人的面儿,莫非是不想混了。” 哈哈哈,随后,那管事和安鸿渐相视一笑,满面红光的朝着宅门内侧走去。 郑笑风也紧随其后,和其他一众来客先后跨进了这府宅高院的高门槛。 郑笑风随着那管事一行穿过深深地走廊,鲜红的廊柱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两个排列有序,相互辉映的灯笼,亮堂堂的。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缕曙光。 郑笑风一伙,正是朝着曙光而去。 走廊两旁,芳草幽幽,虽然有灯火,闪烁摇曳,好不羞涩的映照,但是,仍然是黑黑乎乎的一片,显得条理不清。 走过,路过,他们迎面不多一会儿,就会走来一两个其他来客,或是记得手忙脚乱的丫鬟仆役。 可以说,今晚他们可忙坏了。因为要同时招呼接待招呼百人许。 郑笑风拦着了一个男仆问了一下明细。 从那男仆的口中,他得知,原来今天是这荆州刺史大人的寿辰,亲朋好友借来祝贺,所以要大摆筵席。 说完,那男仆又迈着急匆匆的步履,忙活去了。 郑笑风一拍脑额,想到:原来如此。 同时他又想到: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排场,看来这安鸿渐也不简单啊,竟然混得如此风生水起。还能结交此等“大人物”。 郑笑风未敢向安鸿渐或是那管事问及他心中所想,不为他因,只担心如若那般,自己会失了礼数。 更何况,他初来乍到,与那安某人,也并不熟,过深的交际就更谈不上了。 走廊迂回曲折,像是一条迷宫;又像是盘缩紧绕的大蛟。 他们一行,左一个拐,右一个弯的。 总之,好像是在绕圈圈,捉迷藏一样。 郑笑风想到:这宅院占地深广,犹如皇宫大院一般难以好找,确实应该配备专用马车才行。郑笑风边想边擦了擦额前沁出的汗滴。 好不容易,他们来到了目的地所在。 放眼望去,一目了然;今天的所有的到场来客都集会在了前厅的大堂中,而且,郑笑风发现今天这个晚宴,所有的来客非富即贵。 客厅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众人的目光全都积聚在了大厅中央,围绕着一个四十许的一个生有一双鹰眼的男子身上打转。 男子笑逐颜开,朝着周围人交头接耳,说说笑笑,好像有说不尽的笑话一样,逗得其他人合不拢嘴。 可是一瞬间,那男子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一样,向门口斜视而去。 众人好奇,全都瞅向了门口。门口只有郑笑风和安鸿渐,以及那个管事三人。 当然,这荆州刺史不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注目郑笑风。 众人此时都心领神会。安鸿渐急忙拱起手,快步的走上前,笑呵呵的请安道:“大人,恭喜恭喜。” 荆州刺史樊快见着安鸿渐像是见着了久未见面的亲人一样热情备至,亲切的握着他的手,道:“鸿渐啊,我可是久候多时了,还以为你不会赴约来。” 安鸿渐笑着解释道:“大人,对我不薄,犹如父兄,我怎可怠慢。” 樊快听到后,又是放声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连说三个“好”。 随后又道:“鸿渐可是来迟了,让我好生等待,要自罚三杯。” 说着,樊快就端起了一只盛满酒的酒盅递了过去。 安鸿渐也爽快,毫不吝啬的一饮而尽,连喝三杯。 会场又从刚才的鸦雀无声,转入了热闹,混乱了,笑声迭起。 安鸿渐趁着人群繁杂,将一个“红包”,交予了樊快手中。 并且道:“大人,预备薄利不成敬意。” 樊快连番拒绝,但是仍然拗不过安鸿渐的执拗,最后在安鸿渐的诸多甜言蜜语的唆使下不情愿的接纳了。 随后,安鸿渐又将郑笑风拽了上来,将他介绍给了樊快,樊快轻描淡写的打量了一下郑笑风后,冲他报以微笑。 接着,又再一次拉过安鸿渐,两人又开始热聊了,将郑笑风落在了旁边。 郑笑风对樊快观察了良久,这樊快绝对饱经世故,阅历广;或许还有点儿老奸巨猾。 这也是他在和樊快对视中,感觉到的。 今夜,宾客盈门,为寿辰预备了好些节目来助兴。 从别人的言谈中,郑笑风又得知,这樊快出生与书香门第,好挥文弄墨。 他挥动墨笔,浑身用力,游刃有余。 几个字在他的墨笔快速的游走下,一气呵成。这几个显得苍劲有力,栩栩如生。 郑笑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呵呵,樊快一笑,道:“‘大海无量’,鄙人献丑了。” 随后,一片叫好声和鼓掌声热烈的响了了起来,持续了很久。 然后,又是一群文人骚客们,纷纷献上了自己的“墨宝”。予以助兴。 人群中,往往有不怕死的,依稀的可听到几句细语:“这樊大人的寿诞不是前几个月刚过吗?怎么?” “嘘嘘”一人打断了这人的话头,又道:“听说是明年的寿辰提前过了,所以,今年就过两次了。” “哦!原来这样啊!”先前第一人也就在不言语了。 接下来一个节目,郑笑风很感兴趣,“斗酒”,因为这樊快也是个酒痴。 所以他先前早有声明,就是今晚“酒逢知己千杯少,要不醉不归”。 也许是因为他也嗜酒如命吧,才破例设立这个节目。 斗酒,小小酒盅,就不再适用了,所以该换大碗。 说来奇怪,郑笑风对这大人的酒量也倍感佩服。 会场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将他灌醉,至于和樊快斗酒的人现在都蔫了,摊到了在地上,犹如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要知道,樊快可是有千杯不醉的雅号,誓要喝遍天下无敌手。 “还有谁?”樊快满嘴酒气的问。 我来,郑笑风一声大喝。 安鸿渐也一脸惊讶。 只见郑笑风快步走到了就桌前,方方正正的坐下。 没有言语,两人你一碗,我一碗。 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酒壶,瓷碗与酒桌亲切的铿锵接触声,喝彩声。 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而酒壶也越堆越多。 再看看,郑笑风和樊快,郑笑风目光有神,毫无醉意,而樊快摇摇欲坠,眼神已有些浑浊迷离。 这时,安鸿渐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在征途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郑笑风脸色潮红,一步一踉跄,最后,瘫倒在了桌子底下。 樊快也有些不支,摇摇晃晃的,最后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了凳子上。 哈哈一乐,道:“老夫今天甚慰,好久没这么痛快畅饮过了。还有这小兄弟海量啊,竟能将我逼至此等地步。” 这次斗酒最终以樊快获胜而落下了帷幕。 马车在路上一波一颠地行驶,仰躺着的郑笑风倏然坐了起来,冲安鸿渐笑笑。 安鸿渐道:“郑小兄弟,你醒了。” 郑笑风一拍脑门,道:“他先前可喝了好多。我只是佯醉,顺水推舟了一下,否则胜之不武,给那刺史大人下台阶而已。” 哈哈,安鸿渐放声大笑了起来,郑笑风也是含笑不语,就这样返回在了途中。 夜深人静,人去楼空。 躺在床上的樊快,慢慢的睁开了眼,想到今夜和郑笑风的斗酒,嘴角含笑,不明深意。 最后,他喃喃自语:“好生了得!此人有用!” ; 第三十七章 督护使 躺在安乐椅中的樊快来回摇晃,一脸安详,十分的舒服惬意。 半眯着眼,用余光注视着安鸿渐,呵呵一乐,道“鸿渐啊,时光在流逝,岁月不饶人啊!一恍惚,我都年过半百,而你,也当值壮年之身了。” “是啊,大人,岁月匆匆,弹指一挥。”安鸿渐站在一旁又道:“前日,我向您禀告的事儿,还请大人定夺。” 听到安鸿渐的陈词,樊快并没有显得大惊小怪,他早已料知安鸿渐会再次想他乞求。 樊快他则是双眼一眯,满脸考量之意。手中还不时地把玩着两颗玉核桃。 安鸿渐见樊快迟疑不决,又道:“大人,目前正值用人之际,而郑笑风又是难能可贵得的人才。大人更应接纳为宜,将它纳入自己的门内呀。” 虽然安鸿渐这般说说。但是他的心里却另有一番套路,有他自己的心思,打的可是他自己的小算盘。 其实,他是想笼络人心,俘获郑笑风暗中为自己所用。这两人是各怀心思,各有打算,只是都不言明罢了。 樊快长吁了一口浊气,扫视了一下安鸿渐。 慢条斯理的道:“鸿渐,不是我不答应你的要求,而是,真的是一言难尽啊,并且,我隐隐感觉此人郑笑风对我的威胁。” “大人这您可就多虑了。” “谁能料定呢?日后会是我的心腹大患也难说,这几日我总感觉惶惶不可终日,你也知道,我一贯的作风是疑则勿任,任则勿疑。” 安鸿渐立马解释:“此言差矣,疑心生暗鬼,大人是太过谨慎了。再看郑笑风,他也绝非浅薄之辈,相信必能为您所用,到时,就会如虎添翼。” 安鸿渐千方百计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见他诸多的美言收获甚微,仍使樊快无动于衷,所以又不遗余力的鼓吹了一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安鸿渐刨根问底打听了郑笑风的底细,清楚之后,一一着实告知了樊刺史。 樊快两手扶膝,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道:“你的执意会害死人的。”听起语气颇有些怒意。 安鸿渐知道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一时心切,惹恼了他。 当然他也知道樊快脾气怪谲,神色通常是阴晴不定,是个翻脸无情的主儿。 于是乎,他话音变的轻柔缓慢了,不遗余力的道:“大人,此人绝对可信。” 唉,樊快一叹,我还是有些不安。我看这郑笑风秉性异常耿直,害怕他“冥顽不灵”,他,执拗张狂,一般人是难以驾驭而且可能反伤己,养虎为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安鸿渐心道:樊快并未优柔寡断之人。照他所说,十之八九郑笑风真是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一类人。 但是,他现在不管这些,挖空心思想要借助郑笑风上位,他可不喜屈居人下,然后…… 他瞅了一眼樊快,随后,心中一笑。好似远大的前景就在眼前,令他神往不已。 见到安鸿渐这般言辞恳切滔滔不绝的劝解,樊快模棱两可。 “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樊快有意无意的道。 但是,安鸿渐已经知道了答案,樊快首肯了。 他心道:“大人的心思真是不可揆度,姜还是老的辣啊!” 接着,樊快和安鸿渐一前一后,相继从后堂走了出来,见成效和他预期的效果大相径庭,顿感洋洋得意。 郑笑风连忙从座位上礼貌的站了起来,垂手鹄立,显得恭恭敬敬。 酒宴已准备妥当,三人围桌而坐,樊快以犀利的眼神注视着郑笑风,语气慎重,寓意深长的道:“郑笑风,你身手不凡肯为朝廷效力前途无可限量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这件事吧。” 随后,他又望了一眼安鸿渐,而安鸿渐则是笑而不语。 刺史又从容自若的道:“就是我要向朝廷上书,并且举荐你为我的贴身护卫,做荆州“护督使”一职,不知你可否意愿?” 郑笑风自惭形秽的同时,更加受宠若惊。 今日,他只是听闻安鸿渐说要为他谋个官职,以为只是个笑谈,没想到他是当真的。 郑笑风一时怔住了,但内心却沾沾自喜,心道:“我也要食官粮了。” 安鸿渐悄悄地拉了拉郑笑风的衣袖,郑笑风猛然回过神来,婉拒道:大人,我对这一窍不通,恐怕难以胜任啊!” 哎,安鸿渐一语打断,道:“此话怎能这般讲述,大人赏识器重于你,你莫要推三阻四,是怀疑大人的眼光嘛?” 安鸿渐所言绝非空乏之词,言辞轻重到位,寓意深明,话里有话;郑笑风岂是不明白。 简言之,郑笑风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品尝佳肴,酣饮醇醪。 一时间,说说闹闹,畅叙幽怀。 安鸿渐眼睛乌亮,直直瞅着郑笑风,喜不自胜。 郑笑风与安鸿渐交情愈深愈感到他追名逐利的势头有增无减,势利心太重了,甚至是到了贪得无厌的地步了。 至于他对樊快则是敬而远之,每逢樊快问一句他就或长或短回一句,其余的时间一概不言答,不是饮酒就是吃菜。 一弯苍白的新月悬际高空,郑笑风和安鸿渐两人在朦胧的月光下步行着往回走。 本来是要乘坐马车的,但是郑安二人都说要透透气,所以选择挑着灯笼徒步回家。 安鸿渐心中盘算:樊大人的可真是变幻无常,有一颗捉摸不透的心啊,前面还说这不行那不好的,没想到虚晃一招;怎么主意?说变就变了呢? 郑笑风则瞻前顾后的欣赏着荆州城的夜景。 安鸿渐一拍郑笑风的肩膀,道:“郑兄弟,百金易得知音难求啊!我可把你当做蓝颜知己啊,莫要让我失望,在者,身在官场,可要审时度势,切不可得意忘形,不然,是会摔跟头的。” 郑笑风点了点头,充满了感激。 安鸿渐虽然与樊快关系颇佳,但是只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再加之,安鸿渐出生商贾,并非官宦子弟,也无半点功名,有的只是家财万贯,但是他却倍感空虚,都三十而立了,为自己壮志难酬而苦悲。 所以,这次,他将赌注压在了郑笑风身上,要一搏到底,他要靠郑笑风上位。 随后,他又道:“郑兄弟莫要嫌弃我“摇尾乞怜”,趋炎附势乃人之常情,以后,你就懂了。” 郑笑风万万没有想到安鸿渐会说出这番自贬的话。 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安鸿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只是生不逢时更不逢世而已,有朝一日,它终将会大展宏图的,只是现如今他深陷泥淖不能自拔而已,金鳞岂非池中物,日后必成大器。 这是郑笑风对安鸿渐的一番评价。 郑笑风连忙安慰道:“实属妄谈,安兄怎可这般讲。你对我的恩义我郑笑风没齿难忘。” 安鸿渐听到这句话后,内心一股暖流涌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随后,两人在大街的分叉口告别了。 郑笑风此刻今时不同往日,摇身一变,他担任人起了荆州护督使一职。 一来是樊快身边的红人,二来又有荆州第一大财阀安鸿渐背后撑腰,可谓是顺风顺水,前途不可限量。 正因为如此,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都快要挤破郑笑风的门槛了。 所以这几日,郑笑风是“闭门谢客”。 就在昨日,樊快告知郑笑风要他去接手从毫州押解而来的朝廷重犯,恐防有失,樊快再三叮嘱郑笑风此事至关重要,不容失手,要他谨小慎微,以防半路遇劫,导致任务失败。 具体的明细樊快也并未多言。 但是郑笑风从安鸿渐的口中得知原来押解的重犯是毫州前太守李耀,他被检举说他在上任以来故意克扣赈灾粮饷,中饱私囊不说还与当地地方豪强暗中勾结,鱼肉百姓。 按他的话来说,李耀实属罪恶滔天,十恶不赦。 说这话时,安鸿渐显得愤愤不平,对这类人渣嗤之以鼻。 如今已是证据确凿,毋庸抵赖,要押解京师问罪。 并且,蔡恒蔡丞相还亲自修书与樊大人让他务必秉公处理妥当。而且,靠山王李无极随后也送来一份千里加急,信中也一再强调保全李耀人身安慰。 两大朝廷重臣,而且又是死对头双双要保李耀,不可不说,这李耀的分量举足轻重。 所以啊!安鸿渐笑道:“樊大人对这次十分的重视,若办砸了,那他的乌纱帽可能就会丢了是小,掉脑袋也未尝不可。” 他拍了一下郑笑风坚实的臂膀,又婉转道:“你从毫州接过任务后,再将其押往利州,再由利州知府命人押至京城由皇上发落。” “笑风明白。” 他又嘱咐:“途中定要小心看管,勿要让其有丝毫损伤,所以此次也是你的第一次任务艰巨而又险阻,所以啊……” “嗯,我懂。”郑笑风点了点头。 随后,安鸿渐又嘱咐道:“单枪匹马是成不了大事的,但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大人准备让你带上三十兵役,为了保密性和安全性考虑,必须绕过水路从陆路进发,因为一直向北并且水路又有水寇横行,此去大概也就十多日程,务必小心,避免纰漏……” 安鸿渐将要注意的地方毫无遗漏的向郑笑风道来。 就这样,就花费了大半时辰,郑笑风回家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 第三十八章 李耀 木制的囚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缓慢地行进着,并伴随着猛烈的颠簸声和兵役门疲乏的叹息声。 猛烈的颠簸将一切声响都给遮盖了。 也许是骄阳似火的缘由吧!炽热的艳阳当头落照,使得人们疲上加疲,懒懒散散的拖动着沉重的脚步,手里的兵器刀刃也变作了拄杖,像扶手一样,成了第三条腿。 人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浑身蒸腾着热气,像是刚刚出笼的馒头一样,热气缭绕,当然也少不了汗津津的体液味儿…… 就是在这般恶劣的天气之下,这囚徒还一副乐悠悠的模样,自由自在的吟唱着一首童谣,哼唱声欢乐轻快,好似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大难临头了。 咦?咦?众人纷纷疑惑不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老头。 心想:这重犯可真是不知人间之疾苦,唉,或许是他生在达官人家,自小都过惯了安逸的时日吧!即使赴死也不显得惊恐…… 囚车被腕粗的木桩围得严严实实,量囚犯本事再大也逃脱不出去,囚车之上一个年近五旬许的老者,蓬头垢面,满脸皱纹。让人看着显得有点狼狈,更有点凄惨。 但是,他的举动却与之相否。 眼神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毅,炯炯有神,好像是一把古代仙幻中的火炬一样晶莹透彻。 他的心也好似坚如磐石;丝毫不像樊快说的那样恶贯满盈,与之恰恰相反。 让郑笑风感觉,他,阶下之囚,是个正人君子的标榜。 看到老者羸弱潦倒的模样,郑笑风心中常常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更有一丝不忍,到底是怎么了?为何? 想到:年过半百,本应是以享天伦之时,却落至如此下场,或许……或许,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唉……一缕深长悲悯自心底抑郁而出…… 郑笑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路,全身上下并无多少武装,只是手执一把大砍刀,明晃晃,冷飕飕的。 使人心生悸动,不寒而栗。 他并未催促兵役,而是与他们谈古论今,开玩笑。 因为他不想以强压威慑众人,闹得怨声载道。 时不时,就会响起一片大笑,至于,那囚犯仍然是安安稳稳,在欢唱他的“童谣”。行之一处无人之地,一边是突起的山丘。 郑笑风高喝一声:“停下来,歇脚了。” 咕咚,咕咚,众人纷纷畅饮了起来。 郑笑风拿起一只酒囊,站在了囚车上,看了看老者,知道他此时已是干渴难耐,就将酒囊递到他的嘴巴。 二话没说,老囚徒仰着头就吃力的“咕哝咕哝”的喝了起来了。 喝酒的同时还用两只眼斜瞟着郑笑风,没有言语只是笑了笑。 郑笑风一路上或多或少也听说了关于他的事。 李耀,也就是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郑笑风途中不少闲言碎语传入了他的耳际。 听路人闲言,李耀为官清廉正直,平日待百姓犹如己出。他怎么会克扣赈灾粮饷呢?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呀! 看其人,好像也并不是像樊快,安鸿渐那般所言不堪。 郑笑风心中疑惑重重,但又不好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李耀开口了,他说道:“一路上多亏有你照顾,谢谢了。” 郑笑风忙谦恭道:“无事,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这一切,都是公事范畴之内,所以……” 郑笑风一时语塞,因为他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这个老者,或者钦犯。 在真相不白之前,既不能太过亲切,也不能太过冷淡。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最终还是要看结果如何?是善是恶?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何况,这只是他隐隐的感觉,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岂是他说了算的。 最后,郑笑风称呼他为李大人了。 呵呵,李耀又是一笑,随后又变得满脸坚毅,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可是不争强好胜,可以说,你是我见过的一个“特别的人”,总之,你与众不同。 恕我直言,看你一身正气,更有一股侠肝义胆的风采,实不该陷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官道啊,不适合你,终会石沉大海的。 哈哈,他又发出一阵笑声,道:“别介意,我这人就爱牢骚几句。” 郑笑风道:“没有什么不妥,我却觉得你说的相当有道理。” 随后郑笑风又问:“李大人,为何你会身陷囹圄呢?” 唉!李耀仰头叹了一声:“这官场中有些事是不可言状的,即使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所以说,事实并非如此,我相信公理自在人心,我朝天龙陛下定会予以我清白,再何况,朝廷中又有靠山王爷这等肱骨之臣。” 听了李耀这些话后,郑笑风对安鸿渐的另一番言语产生了些动摇,并且暗暗对李耀产生了一丝好感。 这种感觉,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郑笑风迎合说:“李大人,朝廷里的是是非非,绝非我一介武夫所能横加干预的,历来的是非大都是真相不白,稀里糊涂的,所以我也只能奉命行事。” 郑笑风停顿了一下:“不过,大人大可放心,我郑笑风一定保你一路平安,把你顺利交接给利州知府。其他的我就爱莫能助了,只能祈求你平安抵达京师了” 李耀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最后随口脱出:“大恩不言谢,若我真能沉冤得雪,定来谢你。” 郑笑风可没让他真来道谢,不过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郑笑风又融入进了那班兵役,说说笑笑…… 他看众人歇息的差不多了,又下令,启程了。 从接过任务的那刻起,说起来这一路上,还算太平,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希望,能一直太平下去吧。众人心中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期盼。 据附近的人说,前面不远处有所荒废已久的破庙。 众人打算就在那里仓促简单的度过一夜,而此时,看看天色,分外苍茫,已是旁晚时分了。 “赶快点,我们要尽早歇息。”郑笑风随口说到。 沉思了一下,他驻足又仰首看了看寂寥的夜幕,沉思片刻,好像想到了什么. 一耸肩,道:“管他的呢。” 话音未落,他一迈步向前去了,朝着破庙方向赶去了…… ; 第三十九章 押解 破庙的大门斜斜的横躺在地上,门梁之上黏满了蜘蛛网和灰尘,屋顶上也塌陷了一片。 整座庙宇看似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瞧着这幅惨景,这里应该荒芜好久了,即使有人路经此地也应该不敢入住借宿吧,因为随时或者说不经意间有被危房吞没的危险。 马匹带动着沉重的囚车隆隆赶来,此时,正值人困马乏。 郑笑风一推庙门,“啪”。 庙门随着郑笑风的推力快速的倒了下去,灰尘四射,接着一群蝙蝠嘶鸣着一涌而出。 经过一番周折,众人才安顿了下来。 夜半时分,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冷彻刺骨,使得众人浑身一哆嗦,打了个机灵。 众人的头脑都顷刻间变得清晰了,也精神了好多。 一缕白花花的影子从远在一边的树梢一掠而过。 众人的眼前飘飘然,白影一闪即逝,形同鬼魅,来去无影。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起先还未未加留心,还以为是他们眼花了。 转眼间,又发生了这样扑朔迷离的一幕景,兵役以为是自己眼花神迷,全都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想要彻底看清楚,探个究竟。 正在众人担惊困惑之际,郑笑风上前一步,大刀横立。 他大声叱道:“装神弄鬼,装鬼都不像,定要撕开你的真面目。” 刹那间,又听到了女子在悲伤的嘤嘤啜泣…… 众人寒毛直竖,瞬间惊恐不安,显得举足无措。毛孔比平时都张开好几倍,更加害怕了。 一个兵役战战兢兢的,支支吾吾的说:“撞鬼了,听闻这里闹鬼,还常死人。” 听到这句话后,其他的兵役都格外不安,大都想要溜之大吉。 郑笑风面不改色,怒形于色道:“休要蛊惑人心,世间哪来的鬼魅,这只不过是人们的妄想罢了。” 休要在提,当然,若谁敢临阵脱逃,就别怪我这手中长刃。 说着,砰的一声,郑笑风狠狠地将大刀杵在了地上。 兵役门立刻变得安稳了许多,看着冷冰冰的凶器,他们想走,双腿也不听使唤,总不能,被郑笑风当作做逃兵给杀了吧…… 但是在郑笑风的一声俱厉下,在加上丝丝凉意,众人的胆惧不知不觉被吹得荡然无存了,觉得即使天塌了也无妨,因为他们好像突然之间就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一切本应安静了,但是,十来个白衣裹身的身影,不见真容,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 倏忽间从左右两边的林子间飞快的飞窜了出来,身影轻飘,双双手执长剑,嘶叫一声;轻功一跃,从侧面向众人攻了过来,就像是小鸟一样,身形轻巧快捷如风。 众人猝不及防,队形显得有些凌乱。 而战斗局势一触即发,迫在眉睫了。 郑笑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粗大嗓门大吼一声,道:“大家莫慌,给我拿下…… 转瞬间,场面陷入了混乱,双方战作了一团。 刀光剑影,铿铿有力。拳来掌影,喊杀声惊天动地。 毫无疑问,这伙白衣夜行之人的目标是李耀。至于是要害他还是要救他,郑笑风就不知道了。 总之,他是要保证人犯安全。所以郑笑风是顾此失彼,当然,他也没想到这伙兵役会有这么不堪,还没几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死了几个郑笑风不知。 但是,他一眼扫去,已经有一个在跪地求饶了,甚至是失声痛苦了起来。 那知,那白衣人懒得给他致命一击,就一脚将那兵役踹了出去,飞出了三丈开外。 “真难缠。”郑笑风嘴里发了一句牢骚。 和他交手之人,武功不弱总是粘着他,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郑笑风惊讶不已,看其身形,玲珑有致,应该是个女儿家无错。竟然有这般好身手,将郑笑风逼到这般田地,还是个女儿家。 只见她斗转身形,长剑在空中猛然一挥,一道白晃晃的剑气霍然而出,直逼郑笑风。 郑笑风大骇,连忙加快脚步,快如迅风般的向后撤去。 余惊未消,那女子又是一道凛然剑光,咄咄逼人。 逼得郑笑风又不得不在此向后撤去,无还手之力。没想到对手如此棘手。还是个武林高手。 看来,武林江湖真的如清风道长所言:卧虎藏龙啊。 自己竟然无还手之力。若没有达到先天之境是不能促发剑气的,若强行运行轻则走火入魔,甚至有亡命之危。 而且看女子熟练程度就像是轻车熟路,也不像刚入先天。 郑笑风再怎么能行,还真为达到先天级别,差不止一两个级别。 之所以他能死撑下来,还是因为自小在少林寺强锻外家功的缘故。 郑笑风是忽上忽下的步步紧退,二女子则是穷追不舍。 不但如此,女子可是剑剑致命,招招险恶,每一击都直指要害部位,是想将郑笑风一击毙命,从心要置他于死地。 郑笑风前所未有的感到无力,下山以来自己还从未这般狼狈过。 他心道:弄不好,明年的今天可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一番争夺下来,大颗大颗的汗珠顺势而下,郑笑风此时全身已多处受伤。 看女子并未有收手之意,郑笑风深知,他并非此女敌手,若真在与之纠缠下去,自己可就真要丧命于此了。 他东闪西躲也不是长远之际,郑笑风无奈的看了一眼囚车之上的惊忧的李耀,又思忖道:“大不了我一逃而去,明哲保身为上,回去后再去“负荆请罪”。 至于李大人,只能说声对不住了,是郑笑风实力不济,不能包你周全,郑某人要食言了。” 双方对持了一会儿,场面也僵持了。 就在郑笑风思忖之际,那女子低于一声,道:“自寻死路”。 她手中长剑寒光闪闪,将其微侧,又挥向了郑笑风。疯狂劲头不见先前。 郑笑风叫苦不迭,心想:在这样下去自己可真是要落荒而逃,夹着尾巴做人啦。 女子手腕一转,白袖骤起,一掌击向了郑笑风胸膛,磅礴的劲力打在郑笑风身上发出了一声嘭的闷闷声。 郑笑风跌落在地,口吐一口血,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郑笑风火了,还从未有有这般对待过自己,他也下定决心要认真起来了,不然自己必死无疑。 场面已是进入了白炽化,郑笑风死战到底,脑袋也被恼怒冲的发昏。 两人从地上打到了树上,至于其他的人可以说是两败俱伤,主要原因还是郑笑风人多势众。 郑笑风感到分外庆幸,幸好只有这样一个强劲对手,若再来一个他可招架不住,还不被宰了炖汤喝才怪。 郑笑风手里的大砍刀挥来霍去,看似杂乱无章,其实都抵挡住了女子的诡异招式。他可是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但是,对旁人而言,郑笑风的做法就有点不地道了,他是躲躲藏藏,左一偷袭右一埋伏,不这样做,郑笑风可不是对手,所以只能这样不君子了。 “君茹,给我住手。”从囚车方向传来了一声严厉的斥责。 那女子忽然之间,犹如吃了颗定心丸,真个身行,愣愣的定在了那里,将目光投向了囚车那苍老的老人 。郑笑风第一个反应就是两人认识。 但是,“呲”的一长声,那女子的面罩,被郑笑风扯了下来,长发飘飘,仙子姿容。 身姿婀娜的她,清丽脱俗,像是九天仙子下凡尘一样,神圣无暇。白皙的肩膀也裸露在了空气中…… 女子,不,应该说是君茹并未像其他女子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而是…… 一巴掌,响亮而又干脆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郑笑风脸上,郑笑风愣怔的站在了原地,没有感到疼痛,有的只是心酸,此女的美颜让郑笑风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郑爽儿。 郑笑风恢复了意识,周围人在两人的息战下也相继停了下了。 不知何时,女子已遮盖了自身裸处,若不细瞧还真是难以分辨。 君茹,泪眼朦胧,快步的走到囚车边,紧紧地握住老人的手道:“我在宗门看到子君捎来的书信,说爹爹出事了,所以就……” 这时,从后面跑上去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生的白皙柔嫩,他嚎啕大哭了起来,喊“义父”。 唉,李耀长叹一声:“你们劫持朝廷重犯,犯了死罪,难不成,你们想要我李氏一族抄家灭族嘛,真是胡闹。” 不,爹爹,你是被奸人诬陷的,我们一定要救你。君茹悲伤地说道。 哼,你们是想把我气死异乡嘛,殊不知你们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已酿成大祸了。” 他又说:“不要再执迷不悟,我是清是浊,朝廷自有公道,用不着你们指手画脚,我相信皇上定会明察秋毫,若将我项上人头献上,而使皇上回心转意,那也在所不惜。” 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儿女,李耀又严厉地说:“你们在敢如此,我只有咬舌自尽了。” 说罢,他就做好了姿势……态度如此决绝。 爹爹……义父。一声哭喊。 好了你们去吧,李耀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且目视郑笑风,充满了乞求哀怜之色,郑笑风也明白它所表达,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兵役,大都无性命之忧,看来他们是手下留情了。 那么,郑笑风又想到:为什么女子偏偏对我要往死里整。 此时,天已破晓,不知何缘故? 竟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传来了一声鸡鸣…… 郑笑风背后,李君如等一行,长跪不起,目光悲伤地恭送着囚车而去直至消失。 希望不要再横生枝节了,郑笑风想到。 隐隐觉得,沿途之中,有人暗中跟随,郑笑风也不想多说,是谁?都不重要了,因为他马上就要交接任务了…… ; 第四十章 事端 郑笑风在荆州除了这安鸿渐算得上一个朋友外,几乎无一熟人。 所以,这几日他挺郁闷的,每天游手好闲。 还有一件事他实在是困忧;就是上次意外遇劫那件事,郑笑风是只字未提。 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是谁去通风报信,这件事居然被樊快知道了,他一时间勃然大怒,将郑笑风唤去软硬兼施,质问是否有此事? 若真有,他就要向朝廷举报,一来好做官,二来邀功请赏;可谓是好处多多。 但是郑笑风矢口否认,反复重申绝无此事,只是几个山野小毛贼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李耀同党。 樊快最终将那些兵役逐一招来,一一审了个遍,最终纸包住火,在严刑逼供下,那些兵役乖乖地都交代了当夜的情景。 当然,一切不利都直指郑笑风,但是,也有几个机灵的兵役,也生怕得罪郑笑风。 说当时郑笑风怎么拼命保其人犯安全,如何临危不惧,奋勇杀敌的,完全没有给敌人可乘之机。 樊快本来是想将郑笑风拿下问罪的,可是,最后在安鸿渐的三言两语的对整个事件的解剖下,他也就对郑笑风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也就得过且过了,郑笑风也是有惊无险。 那天,安鸿渐得知后,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他一打听,才知郑笑风已经被樊快捉拿入狱了。 安鸿渐一下慌了,郑笑风可是他的“前途”啊。 自己可是下了血本的,若真这样平白无故的,或者在安鸿渐看来时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嘛。 樊快大动干戈还不是因为邀功失利。 安鸿渐迅速分析了其中的利与弊,觉得就是此刻将郑笑风羁押,甚至移交朝廷,以同谋罪论处。 樊快也落不到好处,严重的话还会有损名节,比如说:办事不利,用人不当的罪名就要扣在樊快的头上。 安鸿渐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樊快。 他道:“大人,若真此番举措,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太莫不尝失了。” 樊快深思熟虑,再三考度,认为有理。 樊快也深知朝廷的水深着呢!没准儿,他参别人,别人异常不会背地里数落与他。 他直叹自己马虎大意了,险些酿成大祸。 恭维了安鸿渐一番,为了避免麻烦,郑笑风也就这样被无罪释放了。 “客观,二楼请。”喜来乐酒楼的店小二冲郑笑风笑眯眯的说道。 相继,郑笑风上了二楼。 他坐在了一处靠窗的位子上,角度甚佳,即可远眺,亦可近观;清风一吹,凉飕飕,倍感惬意舒心;当然还可以欣赏楼下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 郑笑风发现客栈内大多是些江湖儿女,议论的也无非是些武林上时近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儿,或者就是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讲的是津津有味,听者也是神情专注,分外着迷。 但是,这些对于郑笑风来言,却很陌生,致使他漠不关心,因为他不是武林人士,更不想融入其中,杀人越货,对于他不适合;他有他的路要走。 郑笑风耐着性子听了听,但是从头至尾他都搞不清楚人们口中的这个楚越是何人?又是何方神圣? 总之,不了解,还是不了解。听的也是一塌糊涂,好像就是故事,而这个故事与自己太过遥远了。 随后,就再也没有耐心在听了,周围声音也随之变作了嗡嗡的噪杂之声,吵闹声让他的耳朵背感不舒服,想要炸了一样,也许是由于心情不佳的缘故吧! 至于商贾寥寥无几,但也有那么几个,当然,也有那么几个看不顺眼的富家子弟,吆五喝六,仗着自家有几亩三分地儿在那耀武扬威,吹胡子瞪眼的。 郑笑风甚是讨厌,但是,却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体来说,客栈还算太平安逸。至于街角的平头百姓则无缘在此一聚,不为他因,除非你腰包鼓鼓。 郑笑风要了壶酒和一碟点心,就在那个角落中自斟自饮,想起这几日的事儿,借酒消愁。 他此时就像个梦游者一样,沉湎于梦幻中,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无意中一撇,眼角的余光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郑笑风也来了精神,将目光透过窗户,投在了街市人群里。 光天化日,竟然还会发生此等事。郑笑风想到。 竟然有人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而那女子悲伤的啜泣,分外无助。 路过之人大都愤愤不平,却敢怒不敢言。 路边的一拉二胡卖唱为生的模样清秀的小女子,被几个看样是地痞流氓的人拽来推去,相互调戏,淫笑不断。 旁边还有一个年迈的老者,看似是女孩的爷爷,两人大概是相依为命吧。 老泪纵横,苦苦哀求。但是这五六个家伙无动于衷,像是铁石心肠一般,更加的肆无忌惮,寻求乐趣。 忽然,就在一刹那,一个人影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一个白面书生,双拳紧攥,嘴唇气的浑身直哆嗦,凌厉的眼神像要将这几个恶人杀死。 白面书生伸出臂膀,指着他们粗俗的骂道:“青天白日,你,你们竟敢目无法纪。我要报官。” 哈哈,随后,那几人大笑了起来,他们看起来有恃无恐,全都以惊异眼神看着书生,像是看小丑表演一样,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啊,你去报关呀!一个长得瘦不溜秋的男子踏前一步,指责道,“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去呀,去……”这瘦男子不阻反到鼓舞让着书生去告状。 书生立马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他奶奶的,这时从这瘦男子旁边走出了一个刀疤男,凶神恶煞,二话没说,拽起书生就是一顿狠揍。 恶汉嘴里还不停的恶骂,道:“要你逞英雄,还想英雄救美;想得美……我让你救。” 眼见此等恶事,郑笑风本就一肚子憋气,正好,找着门路了。 住手,又是一声喝止声。那几个人都奇怪了,怎么今天爱管闲事的人儿这样多。 那几人一愣怔,傻笑一声,道:“又来个欠揍的。” 但是,当郑笑风穿过人群,正真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心扑腾一下,魂儿都冒烟了。 ; 第四十一章 差事 求收藏,求推荐 众人心中讶道:“好一个的不怕死的汉子。” 和郑笑风这人相比,他们中的硬汉也好像变瘦猴了,直不起腰了。他们被郑笑风不怒而威的气势给慑服了。 场面一时寂静。 众人都在拭目以待,看着郑笑风,想要见证一下接下来的结果如何?所以都围堵在那里不肯走了…… “你是何人?”那个男子壮着胆子站出来,恶狠狠的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骗闯进来。” 这时,那几个人也起哄了,纷纷出来扯着嗓门咒骂。 一个小子指着郑笑风的鼻梁呵斥道:“排队找死,等着下地府找阎罗嘛……” 郑笑风哼了一声,平心静气的道:“狗仗人势,究竟是谁给你们的狗胆儿?大喊大叫的,害怕别听不见吗?” 哈,瘦男子两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看了一下己方的人多势众,怒骂一声:“说出来吓破你的胆儿,我们是……” 那人语音未闭,郑笑风就上前一脚,那伙计在没看清楚郑笑风动作之前,就被踹飞了出去,过落在地上,眼角含泪,哼哼唧唧的痛苦**着。 其余几人见势不妙,但却并未产生退缩之意,相反,更加嚣张,目中无人起来。 他们的目光更是凌厉恶毒,能杀死人一样。 郑笑风不以为然,心道:“还有不怕欠揍的,奇哉!”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从前面窜出了十来个穿戴整齐的手著木棍的仆役,风风火火的杀气腾腾的跑来了。 哦?郑笑风转念一想:就说嘛,怎突然不见了那个稍稍壮实的汉子,原来他是回去搬救兵了。 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乍然一看,这人眼熟。 郑笑风认识,而且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正是郑笑风初来之时,与安鸿渐在樊府门前,并且还给他们带路的那个管事。虽然彼此见过一面,但是,那天他们彼此可未曾交际过。 那管事一眼瞧来,也认出了这人乃是郑笑风。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底。 知道郑笑风心中不快;只见管事双眼一眯,想要再一次仔细地打量郑笑风。 忽然一瞬间,他像是触了电一样,双目圆睁。 神情也陡然一变,挪动步伐,以极快的速度走向了郑笑风。 一把就拉起了郑笑风的手,一脸喜色。惊讶的道:“没想到今日能在茫茫大街上相遇督护使,实乃幸会,幸会啊!真是缘分不浅啊!” 见他抓着郑笑风得手眉开眼笑,乐得像个活神仙一样。 郑笑风一脸茫然,道:“何以见得?” 随后,在樊府管事的挑逗下也开怀发笑了起来。 两人站在大街上哈哈大笑,像是他乡遇故知一样。 惹得众人摸不着头绪,甚至,为那小女子和爷爷担惊受怕。 众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心道:“这下惨了,原来他们是一伙的,要狼狈为奸了,可怜啊,可怜那也孙女了,这下可惨了……” 笑声嘎止,那管事立马转过身来,冲着那帮府役吼道:“来呀。” 人们受惊的唏嘘一声,纷纷往后缩去。窃窃私语道:“这是要棍棒伺候了。” 除了那伙无赖,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吓得搂抱成团的爷爷和孙女两,凄凄可怜,众人皆不忍心目睹,而那书生躺在大街上,无力回天。 “给我将这班流痞往死里打。”那管事目露凶光,瞅着这几个地痞,还有那个报信的男子。 这伙欺软怕硬的地痞流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眼前这人是否真是他们所认识石敢当,石爷。 他竟然反戈相向,他们这么做还不是他小舅子的蛊惑。 一顿棍棒下去,通,通……而且棒棒都落在了实处。打的那伙贼人抱头鼠窜,浑身伤痕累累,接连向郑笑风哀泣求饶。 除此之外,那管事还当着众人破声骂道:“狗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督护使都不识的。” 言外之音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 那个瘦子匍匐到这管事的脚下,乞求说:“石爷是你的小舅子垂涎那小女子,可不怪我等啊!” 这一句话一说出,那石敢当更加气愤,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道:“好啊,这狗娘养的,为非作歹。我今天定要清理门户。” 说着,就叫人去喊他的小舅子。 不出所料,他的小舅子刚来,知道东窗事发,战战兢兢的,一副怯懦相。 他小舅子还未言辞,就被石敢当狠狠地掌掴,脸上掌痕累累,通红一片;拳脚相加痛打了一通。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至于那相依为命的爷爷和孙女石敢当亲自赔礼并且寄予了丰厚的抚恤金。那书生也是一样。 郑笑风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般逆转,他清楚地知道,虽然石敢当痛斥了他的小舅子,但是,他无形之中得罪了他,树立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虽然他无心与之产生过节,但是,人家咋想?他就不得而知了。 夜空漆黑如墨,飘着冷飕飕的毛毛雨;感到一丝冷意。 不知为何?郑笑风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在这暮色中夜行。 周遭冷清清的氛围是他的最爱。 不需要喧嚣,要的只是一个人悄悄的走,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通往何方?只是一路向前,向前,一直走下去。 因为,在步行的过程他可以思考很多东西。 此刻,他的脑海中任然萦绕着,安鸿渐要他办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办起来有点难,甚至参杂一定的危险性。 就是要他去调差一宗离奇古怪的案件。 民间传闻一件人体自燃的案例。而且接连发生了数起同类案件。 这件事让附近府衙焦头烂额,人们至今也道不明个所以然来。 结果,百姓以讹传讹,都谣言说是那人“白日飞升”了。都说是神仙显灵了。 当然,迷信不可信,但是这件事迅速的传遍了荆州,搞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以至于惊动了上层,也就是州府。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张,所以,樊快才派给他这么一件事,让他全权调差此事,并且要求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究竟是何缘由?郑笑风未临现场也不清楚,所以,他这几日为此事,分外苦恼。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一条小道消息声称,是有人蓄谋要造反,以迷信为借口道煽动蛊惑人心,从而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究竟孰真孰假。 郑笑风也是道听途说,辨不的真伪。 仰头,闭目凝神,他舒适的享受着此片刻的宁静清凉,不为别的,只因明朝他会更忙,无暇在享受这片刻的安逸了。 望了望,西边夜幕,那是,他明日启程之位。 就不知具体是明日何时了? ; 第四十二章 当下 二更 求收藏求推荐 千山一碧,一匹深灰色的良马在一步并两步的行进在这万山丛中,看起来悠然自得,甚是舒心。 马车上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的小哥在空中来回挥动着马鞭,有时不经意间就是一声,想要快马加鞭,让马跑得快一点儿。 这时,从车厢里面传出了一声:“小年,行慢点,不着急,山道不好走。” 听到这句善意的提醒后,小年扑哧一笑,向里面的人安慰道:“风哥,我虽年龄不大,但是论起这驶马的手艺活儿,不敢说无人能匹,但绝对响当当,您就放心吧,我的好大哥呀!” 随后,小年又补充道:“我这手艺可是从爹爹手里传过来的,子承父业,所以,郑哥你就睡你的安稳觉吧。” 哦!是吗?郑笑风疑问道,此后,他就不再言语了。并且长长的舒了一口闷气。 小年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后撇了撇车厢,接着,就是捧腹大笑,笑的左摇右晃,但是他的手里的活计可没落下,马车在笑声中更加急速了。 州下面是府郡,府郡下面是县。 安阳府郡,郑笑风首先是参见了张红郡守,并且带去了樊快的亲笔信和自己的委任书。 张红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不苟言笑,很严肃。平日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容,或者确切的说,他不会笑,而且为人像头蛮牛一样倔强正直。固执己见,为一件事,他能和你争论到底。 就这样一个老头和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魁梧男子——郑笑风,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郑笑风对他的耐性彻底折服了。 一切交代完毕后,张红命令郑笑风只负责从旁协助他办案。至于其他的郑笑风既不过问,也无权插手。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后,郑笑风就离开了府郡,准备回到客栈去,明日去暗中调差,此刻,即使是听张红说了事件的经过,并且他的一贯作风就是长吁短叹:莫名其妙,奇乎怪乎。给出的说法也是模棱两可,是也不是。 以至于郑笑风从他的话里找不到任何头绪。再何况他没有亲临现场,见过那究竟怎样的“白日飞升”或神或鬼的。 客栈本就是住行场所,人来人去在所难免。郑笑风住在了二楼的一所偏僻的角落雅间,清闲而又安静。若不细找,还真不知有这么一处地儿所在。 次日,郑笑风走在了大街上,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就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有算命卜卦的先生。走着走着,就可看见一个“先生”。 这也太多了吧?郑笑风心生感叹,一眼望去,街市上,几乎全都是风水先生。这一前所未见的景象令郑笑风傻眼了。不但如此,而且几乎爆满,百姓们全都一两条龙的排队算命测字。 郑笑风一拍脑额,一时陷入了苦恼。一打听,他才知道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几个月了。都是会因为这件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产生的连锁反应。许多算命师从各地都齐聚这里,造就了一番盛景。 导致的结果就是:算命师这个行业一夜间犹如春满大地。原本以为能随着时间黯淡下去,谁知……最终,愈演愈烈,影响了正常营生。 一个路边的本地人对郑笑风闲扯道。哦,看来这是迷信之风盛行啊!郑笑风呵呵应道。 郑笑风走到一个风水师面前,站在一旁;而风水师的周边还围着四五个急着算命卜卦的,总之将那风水师堵的不得进退。 桌子边竖着一面白色小旗子,写到:许半仙儿,算卦占卜,预知吉凶祸福。 那位留着一撮胡子的长者风水师,四旬许。 郑笑风目测一番后,面色白皙,慈眉善目,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语气亲柔,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人说的头头是道,有声有色。 他抓着一人的一只手,轻声道:“……富贵贫贱,此天命使然,但是,富者,若后天倒行逆施,就会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相反,贫者,若积德行善,也会成为富者,所以,天命不可违,违者,必丧。 哦,那男子好想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一样点了点头,就悻悻的离开了。 那位相面的相师边看手相边对另一个男子说:“男人手如绵,身边有闲钱;妇人手如姜,财谷满仓箱。你的手相甚佳,但是……“相师欲言又止。相师但说无妨。这男子也直快,就这样说道。 恕我直言,相师说:“就是付之东流……唯有不足之处的地方。 呵呵,男子一笑,取出了一锭银子,道:“大师继续,继续。”随后就消失在了杂乱的人群之中。 咦?郑笑风讶然,心道:是真有几分能耐?还是? 郑笑风好奇,想探求个明白,一步上前,说:“大师,我可否相一字。” 哦?那相师一看郑笑风,咧嘴笑了笑,伸出一只手,道:“请坐。” 郑笑风款款落座,目不转睛的盯着相师打量了一会儿,与此同时,相师也对郑笑风投来了善意的笑容。给郑笑风的感觉就像是一缕破窗而入的阳光瞬间温暖了整个身心,很舒服很惬意…… 接着,那相师又道:“请问,是何字?”只见郑笑风蘸着水在桌子上缓缓地写下一个字。 那相师身子前倾,眯眼一撇,会心一笑,好似心中已有定数一样。道:“惑”字,就不知壮士是测什么?是问前途,还是说吉凶祸福,或是问姻缘……” 哈哈!郑笑风又是习惯性的一拍脑门,严肃的道:“问当下。” 咦?这时轮到那相师吃惊,吃惊之余,他又说:“惑字嘛,一心不可二用,而你,却是这样。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所属,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现在走的却是岔路,难以抉择不说,最终,无功而为,甚至横生是非,惹来一身骚,是大凶之兆。” 哈哈,郑笑风大笑道:“若不深思,还真被你糊弄闷住了。管你是否信口开河,还是真如这般,我可不会被吓着。我可是要有未了之事要去做的。 嗯,相师笑着点了点头,道:“可否让老夫看你一手一看。” 郑笑风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手递了上去,一番打量,那相师又道:“果不其然,你面带憨实之象,但却夹杂着凶狠之气,实乃一颗煞星,就像一头深渊在的野兽。 本应成为傲视苍穹的雄鹰,但却沦为犬齿。 那相师又道:“并且你终身流离失所,居无定日,险阻重重可是总是有贵人相助,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 总而言之,顺其自然方可,一切各安天命,好自为之就行了。 听到这相师的一番无稽之谈,郑笑风是气不打一处来,好话人爱听,但是恶语相向,即使明智那人是为了你好,自身也感到极不爽。 郑笑风闷哼一声,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停顿了半会儿,郑笑风又接着问了一句:“不知先生对这“白日飞升”有何见解。” 老相师一捋胡须,两眼不经意间射出了两束惊异的目光,坦然自若的道:“属老夫才拙,不知。” 郑笑风以为他真不知,谁知,那老相师倏然又接上话头道:“异端邪说不可取。妖言惑众,扰乱治安罢了。” 呵呵,郑笑风笑着说:“先生竟能洞彻先机。”但是,郑笑风心中却道:异端邪说?说的对极了。你不也是吗?这个满嘴喷粪的老头。” 相师一乐,说:“只不过是个漂泊者尘世间的匆匆过客,肉体凡胎而已,怎能亏当。” 郑笑风缓缓地掏出了一些碎银,而那老相师则毫不吝啬的一揽入怀,冲着郑笑风笑道:“谋生而已。谁让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钱呢?” 郑笑风听到这话后,双眼挣得滚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 第四十二章 算命 二更 求收藏求推荐 千山一碧,一匹深灰色的良马在一步并两步的行进在这万山丛中,看起来悠然自得,甚是舒心。 马车上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的小哥在空中来回挥动着马鞭,有时不经意间就是一声,想要快马加鞭,让马跑得快一点儿。 这时,从车厢里面传出了一声:“小年,行慢点,不着急,山道不好走。” 听到这句善意的提醒后,小年扑哧一笑,向里面的人安慰道:“风哥,我虽年龄不大,但是论起这驶马的手艺活儿,不敢说无人能匹,但绝对响当当,您就放心吧,我的好大哥呀!” 随后,小年又补充道:“我这手艺可是从爹爹手里传过来的,子承父业,所以,郑哥你就睡你的安稳觉吧。” “哦!是吗?”郑笑风疑问道,此后,他就不再言语了。并且长长的舒了一口闷气。 小年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后瞥了瞥车厢,接着,就是捧腹大笑,笑的左摇右晃,但是他的手里的活计可没落下,马车在笑声中更加急速了。 州下面是府郡,府郡下面是县。 安阳府郡,郑笑风首先是参见了张红郡守,并且带去了樊快的亲笔信和自己的委任书。 张红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不苟言笑,很严肃。 平日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容,或者确切的说,他不会笑,而且为人像头蛮牛一样倔强正直。固执己见,为一件事,他能和你争论到底。 就这样一个老头和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郑笑风,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郑笑风对他的耐性彻底折服了。 一切交代完毕后,张红命令郑笑风只负责从旁协助他办案。至于其他的郑笑风既不过问,也无权插手。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后,郑笑风就离开了府郡,准备回到客栈去,明日去暗中调差。 此刻,即使是听张红说了事件的经过,并且他的一贯作风就是长吁短叹:莫名其妙,奇乎怪乎。给出的说法也是模棱两可,是也不是。 以至于郑笑风从他的话里找不到任何头绪。 再何况他没有亲临现场,见过那究竟怎样的“白日飞升”或神或鬼的。 客栈本就是住行场所,人来人去在所难免。 郑笑风住在了二楼的一所偏僻的角落雅间,清闲而又安静。 若不细找,还真不知有这么一处地儿所在。 次日,郑笑风走在了大街上,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就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有算命卜卦的先生。 走着走着,就可看见一个“先生”。 这也太多了吧?郑笑风心生感叹,一眼望去,街市上,几乎全都是风水先生 。这一前所未见的景象令郑笑风傻眼了。不但如此,而且几乎爆满,百姓们全都一两条龙的排队算命测字。 郑笑风一拍脑额,一时陷入了苦恼。 许多算命师从各地都齐聚这里,造就了一番盛景。 导致的结果就是:算命师这个行业一夜间犹如春满大地。 “原本以为能随着时间黯淡下去,谁知……最终,愈演愈烈,影响了正常营生。”一个路边的本地人对郑笑风闲扯道。 “哦,看来这是迷信之风盛行啊!”郑笑风呵呵应道。 郑笑风走到一个风水师面前,站在一旁;而风水师的周边还围着四五个急着算命卜卦的,总之将那风水师堵的不得进退。 桌子边竖着一面白色小旗子,写到:许半仙儿,算卦占卜,预知吉凶祸福。 那位留着一撮胡子的长者风水师,四旬许。 郑笑风目测一番后,面色白皙,慈眉善目,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语气亲柔,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人说的头头是道,有声有色。 他抓着一人的一只手,看了看,摸了一摸,轻声道:“……富贵贫贱,此天命使然,但是,富者,若后天倒行逆施,就会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相反,贫者,若积德行善,也会成为富者,所以,天命不可违,违者,必丧。“ 哦,那男子好想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一样点了点头,就悻悻的离开了。 那位相面的相师边看手相边对另一个男子说:“男人手如绵,身边有闲钱;妇人手如姜,财谷满仓箱。你的手相甚佳,但是……“相师欲言又止。 “相师但说无妨。“这男子也直快,就这样说道。 恕我直言,相师说:“就是付之东流……得之容易取之也容易,唯有不足之处的地方。 呵呵,男子一笑,取出了一锭银子,道:“大师继续,继续。”随后就消失在了杂乱的人群之中。 咦?郑笑风讶然,心道:是真有几分能耐?还是? 郑笑风好奇,想探求个明白,一步上前,说:“大师,我可否相一字。” 哦?那相师一看郑笑风,咧嘴笑了笑,伸出一只手,道:“请坐。” 郑笑风款款落座,目不转睛的盯着相师打量了一会儿,与此同时,相师也对郑笑风投来了善意的笑容。 给郑笑风的感觉就像是一缕破窗而入的阳光瞬间温暖了整个身心,很舒服很惬意…… 接着,那相师又道:“请问,是何字?” 只见郑笑风蘸着水在桌子上缓缓地写下一个字。 那相师身子前倾,眯眼一撇,会心一笑,好似心中已有定数一样。 他道:“惑”字,就不知壮士是测什么?是问前途,还是说吉凶祸福,或是问姻缘……” 哈哈!郑笑风又是习惯性的一拍脑门,严肃的道:“问当下行吗?” 咦?这时轮到那相师吃惊,吃惊之余,他又说:“惑字嘛,一心不可二用,而你,却是这样。 其实你心中早已有所属,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现在走的却是岔路,难以抉择不说,最终,无功而为,甚至横生是非,惹来一身骚,是大凶之兆。” 哈哈,郑笑风大笑道:“若不深思,还真被你糊弄闷住了。 管你是否信口开河,还是真如这般,我可不会被吓着。我可是要有未了之事要去做的。 嗯,相师笑着点了点头,道:“可否让老夫看你一手一看。” 郑笑风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手递了上去,一番打量,那相师又道:“果不其然,你面带憨实之象,但却夹杂着凶狠之气,实乃一颗煞星,就像一头深渊在的野兽。 本应成为傲视苍穹的雄鹰,但却沦为犬齿。 那相师又道:“并且你终身流离失所,居无定日,险阻重重可是总是有贵人相助,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 总而言之,顺其自然方可,一切各安天命,好自为之就行了。 听到这相师的一番无稽之谈,郑笑风是气不打一处来,好话人爱听,但是恶语相向,即使明智那人是为了你好,自身也感到极不爽。 郑笑风闷哼一声,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停顿了半会儿,郑笑风又接着问了一句:“不知先生对这“白日飞升”有何见解。” 老相师一捋胡须,两眼不经意间射出了两束惊异的目光,坦然自若的道:“属老夫才拙,不知。” 郑笑风以为他真不知,谁知,那老相师倏然又接上话头道:“异端邪说不可取。妖言惑众,扰乱治安罢了。” 呵呵,郑笑风笑着说:“先生竟能洞彻先机。” 但是,郑笑风心中却道:异端邪说?说的对极了。你不也是吗?这个满嘴喷粪的老头。” 相师一乐,说:“只不过是个漂泊者尘世间的匆匆过客,肉体凡胎而已,怎能亏当。” 郑笑风缓缓地掏出了一些碎银,而那老相师则毫不吝啬的一揽入怀,冲着郑笑风笑道:“谋生而已。 谁让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钱呢?” 郑笑风听到这话后,双眼挣得滚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第四十三章 调查 郑笑风今日又去访问那位吴大先生,也就是昨日那个算命先生,从昨天的交谈之中郑笑风知晓他名叫吴赟。 让郑笑风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横空不见了。 这让他百思得其解,甚至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和他联系在了一起,最后,他摇摇头否定了这一定论。 吴赟先生的不辞而别让郑笑风隐隐约约有点不舍,因为吴赟博古通今的志士,绝对是智囊中的智囊。 和这种人说话,其实是倍感舒心而且能从中受益匪浅。 先前,他以为这吴赟个是江湖骗子,但是最后他否定了这一点。 真可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郑笑风一语感叹。 已经来此数日之久了,对于事情还是了无头绪,这怎么交差呢?本来还有事情请教,现在没戏了。郑笑风站在昨日站着的那个位置苦苦哀叹。 他望了望街市上的其他算命先生,眉头一皱,就消失了。 快看呀!这时,人群中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随后人群中一阵骚动吵闹。 众人闻声向一方望去,并且神情庄重,十分恭敬低下了头。 郑笑风不明所以然,正纳闷怎么人们都向后看去了。他转身之际,就听到了一声锣鼓声,和吆喝声:“普度法师,路经此地,甚至芸芸众生之苦,特来派遣灵药……” 救苦救悲的法师啊,说着,众人让开了一条道,纷纷在路边双膝跪地,恭敬而又虔诚。 只有郑笑风一个人在中人群中孑孑站立,静静地看着这只仪仗队伍。 鹤立鸡群,更显得他的高大了。 跪在郑笑风身旁的一人见郑笑风不为所动,所有人都双膝跪地,以乞求法师施恩,赐予良药。 唯有郑笑风这个例外,所以没等郑笑风反应过来,他就被周身数个人强行拉到地上跪了下来,那些人硬说郑笑风:“不知天高地厚,法师面前怎敢放肆。“ 郑笑风被这群人的无理取闹弄的是也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郑笑风虽然跪着,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支由和尚组成的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诵经声响亮而悦耳,吹吹打打的,穿过了人群。 郑笑风看见那个由八抬的露天大轿,只见里面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和尚。 郑笑风竭力想要看清楚,但是却被大轿外边的一层薄莎遮住了视线,总是模模糊糊的。 但是他可以肯定,里面坐着一个和尚模样的人,至于他为什么这样想,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和尚是真是假。还是说他只是个江湖骗子。若是定要揭开它的真面目,郑笑风这样想。 随后,他才听人言,这位是普渡慈航大法师,他法力高强,救人于水火。而且悬壶济世普度众生,是个得道的高僧。 郑笑风听了这些后,心中已有了底了。 心中惊异的想到:发生了这般大事,那张红怎么会无动于衷呢?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 想着,郑笑风就心急如焚的赶往了张红府邸。他要问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大概是半年前吧,当时,有个大法师贲临了安阳府郡。“张红不以为然的说道。 面无表情,郑笑风也看不出他的喜怒。 郑笑风又问:“那大人为何不出面制止此妖言惑众之辈呢。还敢纵使,岂不铸成大错。” 哎,张红一语反驳道:“你言重了,事态没有那么严重,他向百姓免费派发灵丹妙药,而且听说药到病除。是善举啊,应该表彰才对。” 郑笑风一脸无奈,再加之这个老头本身顽固不化,他深知,即使,自己说破嘴皮子也很难让其改变已有的看法。 虽然可气,但是,郑笑风又是耐着性子,说:“大人,没想过这件离奇的”白日飞升“案,这也太蹊跷了,这伙“和尚”来之不久,就发生那件事。难不成会与这法师有关?让人不免怀疑。” 张红捏着小胡须,想了一会儿,然后坚决的道:“这我也想过,但是,那法师本尊我也见过,不像那种歹毒之人,再加之,他也没有理由这样做,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何况再过几日,他就要离去了。” 哦!郑笑风应道,又想:看来这张红与那法师交情甚好啊,一时半会儿,很难说动于他,只有拿出真凭实据了。 小隐于市大隐于野,竟然能将张红给糊弄过去,明目张胆,正是这样才不引人注目。若真像郑笑风假想的那样,那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背后的始作俑者又是谁?。 只是隐隐怀疑与这法师有关,但是仍不敢确定。 听人们说,这位法师是和安阳府郡的杨大官人一同到来的。杨大官人还亲自将城外的庙宇送于法师暂且落脚。 所以,现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郑笑风想要半夜潜入这杨府一探虚实。 半夜,打更声刚过,郑笑风就悄然跃上了杨府墙前的一颗大树。 白天趁着人多他到此来过两回,大概摸清了这里的地形。 而此时郑笑风所在的这棵树上,无论是隐蔽性,还是观察杨府的动静,都是一目了然的。这也是郑笑风再三考量,才选择在这里的。 郑笑风隐蔽在树上,偷偷的观察,只见偌大的一个府内灯火明亮,可却不见府中有人走往,哪怕是丫鬟,仆役也不见得一个。 不是说没有人,府内前一会儿走进了两个人。到了一间房间,像是要商讨什么事情一样,还伴随着说话声。 而现在两个人的身影仍投射在窗户纸上,只不过不在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相视而立。 郑笑风诧异,以至于他一等就是两个时辰。郑笑风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 所以,他一个凌空翻转,就悄然落到了府中的一片草地上。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的向着那所屋室去。 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位,他轻轻就捅破了地窗户纸,一只眼刚贴上去,入眼的一幕让他惊讶不已,痛呼:失策……看来……行动暴漏了。 顿然感到:真相好心里他越来越遥远了。随即,郑笑风就推门而入。 ; 第四十四章 跟踪 进去的两人已经死掉了。其中一人就是杨大官人。 “怎么可能?“郑笑风满腹狐疑。 他自从看到两人进门后,根本就没有看见再有什么人进出。 “是谁杀了他们两人?那凶手呢?“ 一个不好的念头袭上心头:不知是这两人的行踪暴露了还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总之,郑笑风感到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无形之中将自己陷入了险地。 己在明敌在暗,正所谓:暗箭难防。他现在更要处处小心才对。 他又想到了张红,这个顽固的老头究竟有何打算,卖什么葫芦。 这几日,张红好像没有什么举动,究竟是怎么了,也不关心过问此事。 桌上竟然还有两盏茶,他走过去,将手贴在桌子上的其中一盏茶杯上,还有余温。 看来凶手离去不久,郑笑风心想。 那他们又是如何脱身的呢?绝对有后门。郑笑风思考的同时仔细地打量着室内,室内的摆设整齐明亮。也看不出什么。 试着敲了敲墙体,本以为巨画后面有暗道,但是,四周墙体硬实,也不像有暗门。 正当郑笑风徘徊不前的时候,靠墙的一张桌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掀起了桌幔,看见桌子底下放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箱子,令人生疑。 好端端的干嘛将箱子不放在外边,而要放在此处。 打开箱子之后,郑笑风将一些杂乱衣物取出,敲了敲箱底,发现是空的。 没有费多少功夫他就打开了箱底,一条黝黑的暗道出现了,就不知通往何处?暗道虽然狭小,但却可以容纳一人进出自如。 郑笑风没有丝毫犹豫,一头就扎进了暗道。 霍的一声,一扇石门打开了。 一时间,灰尘铺天盖地,呛得郑笑风够惨。 并且一束强光自上而下,刺激的他眼睛生疼。一 番打量,郑笑风才知道自己在一口枯井中,看来是口废弃的井。 井不深,也许是用来储水用的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郑笑风才从竖井中出来。 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从枯井里出来之后,他才发现,他身在一个荒废已久的庄园内,而这庄园地处城郊之外。 一路下来,他来到了城郊外的寺庙,郑笑风走到庙门前,寺庙里人满为患,以至于将门口都占用了,看似好像是在施粥舍药。 而庙门外的人争着抢着要进去,你推我攘,互不相让。 幸好有几个和尚模样的人维持秩序,要求排队按序取药,才不乱了场子。 郑笑风跟着这支长长的求药队伍进入了庙内,和寺庙内的盘膝坐着许多前来取药的百姓一样,他也学这样子坐了下来,闭目凝神,打起坐来。 大概有百十来号人,当然还不算庙门外的挣得头破血流的那些。 他想看看,这寺庙究竟耍什么花样。 这时,他听到一声痛苦的喘息声,感到纳闷,郑笑风睁眼一看,才发现不知曾几何时,他身边一个病怏怏的妇人悄然落座,只见她面色苍白,虚弱无力。 应该是患病所致,郑笑风心道。 他开腔道:“老妇人,是有病魔缠身吧,为何不寻医诊治?却跑来这荒郊野地”。 呵呵,妇人咧开干涸的嘴笑笑,道:“看来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庙的法师拥有灵通,赐的灵丹妙药,可包治百病,还可起死回生,都救了好几个人了。” 咦?郑笑风生疑,又问:“此话怎讲。” 看来是你是初来呀!老妇又作声道。 嗯,是慕名而来。郑笑风简单的应了一声。 你看那里,老妇指给郑笑风看。郑笑风朝着老妇的指引方向瞅去。 庙堂高高的台阶上,站着三四个僧侣,神情庄重给人们热情施药。 郑笑风也按顺序领到了一个小药包。 他打开一看,是一种类似炭灰的灰色粉末状的东西。 郑笑风闻了闻,香气扑鼻,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就知郑笑风思索的刹那间,从庙堂里走出来了,一个和尚,是个和尚,是个大和尚,他就是普渡慈航了。 众人纷纷显示出了万分虔诚。 而他看起来也是菩萨心肠,一个个轻柔的抚摸众人,就像是在关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并且送去了自己的祝福。 看着这神僧神情自若,毫无做作的模样,郑笑风一是心中也没底。甚至怀疑,自己假设的是否合理。 但是随后这法师的一句话,让郑笑风的大掉下巴,他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啊,一起一落,想来,又要有一星坠落,新星升起……” 当然,郑笑风也亲眼目睹了人们口中的那个“白日飞升”。 即使是郑笑风也感到不可思议,摸不着头绪,甚至震惊,按常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慢慢的上升到半空中,而且还能在空中迈步行走,除非是武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普通人又怎么会…… 而且他们还说,若果继续服用神药,跟随慈航法师修行,就会得道飞升,成为神仙。百姓对这事乐此不彼,一心追捧。 郑笑风拿着这一小包药去了城内的一所药店。想让大夫看看是什么东西。 经过大夫大半天的观察,大夫也是一筹莫展,满头雾水。对郑笑风道:“先生,这是药不是药啊?” 啊?郑笑风一时也被问住了,急忙说道:“难不成不是药。” 只瞧大夫摇摇头,看似也不敢肯定。又说:“好像是药,但是,没见过如此药方啊,而且里面掺杂的一些物质我也不甚明白。” 说着,他指给郑笑风道:“比如,这白色的粉末,还有这细黑色的像黏胶一样的东西,以及这微红的东西,我从来就没见过。” 但是,大夫又补充说:“纵观其大致药方成分好像就是一副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白色粉末应该是产于波斯的罂粟,是能使人兴奋的一种植物,可入药,甚至使人产生幻想。 “而其他两种,应该是某种矿物质,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哦。郑笑风一脸沉思的道。 随后他就离开了药店,去了好几个药店,结果机遇的答案大致相同。 “他们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有是谁幕后操纵这一切。是单纯的江湖行骗嘛,还是说是蓄谋已久的……”郑笑风心中思忖道。 ; 第四十五章 真相不白 夜晚,寺庙的灯都亮了,白日的行人也纷纷离去,留下的只是些收拾会场的僧侣。 郑笑风悄悄地藏身于一棵大树身后,偷偷的观察着庙堂,看是否有何异常。 但是令郑笑风大感失望的是,观察了好一阵儿,也看不出有哪里不对。 僧侣们各忙各的,井然有序。 偶尔也能闲谈一两句,但却与本案毫无干系,都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当然,也能听到他们相互谈吐这些天所见的女子的美艳。 不管谈论什么?这些都与本案风马牛不相及。 看着最后两个僧人抬着水桶将要迈步走进去了,郑笑风感到无望,准备离去之际。 院子里的一个僧侣的一句话使得郑笑风立即留步了,并且积极的偷偷的跟随了上去。 只听那僧侣道:“这个新上任的方丈,放着好好地寺庙方丈不当,偏要下山说什么要普渡世人,真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嘘,另一个和尚四下看了看,并轻声的并有些胆怯的劝解道:“小点儿声,你忘记上次那个小和尚因为不留神说错了话被这新方丈给痛揍了……” “唉,是呀,真是想念我们的老方丈。”一个和尚道。 “就是。”一个看起来胆子大的和尚也叫嚷着。“就不知老方丈不知为何要禅让。” 郑笑风心中疑虑重重,反复想到:好端端的为何要禅让呢,那老方丈人呢?” 忽然,一系列的疑惑齐聚心头。 看来这一切的源头还要从这信任的方丈身上着手调查。 所有的僧侣都一一熄灯入睡了,只有那法师房内,灯火已久闪亮,整间房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郑笑风若无声息潜入了法师所居的那处院落。 并且逐渐接近房屋,落在了屋顶上,移开了一面瓦砾,向下窥去,只见那法师盘膝闭目静思,好像熟睡了一般。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法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四下一番打量,就熄灭了灯火。 走到了墙角一处,双手用力一推,墙角出现了一道暗门。 随后,他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 原来是密室,看来这里别有洞天啊,郑笑风踌躇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进去。 注意下定。他也进去了。 进去才知这是一偌大的密室,两边杵着火把,暖烘烘的,密室的另一头不知通往何处? “阿弥陀佛。”普渡慈航法师冲着一个黑衣人躬身说道。 哼,那黑衣人没给普渡慈航好脸色,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见这状,普渡慈航不怒反笑,又是同样的动作,道:“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够了,卸下假面具吧,让人恶心死了。”这时,从黑袍裹身的人嘴里发出一声怒斥,声音嘶哑,像是嗓子受过伤。 但是,郑笑风却知,不是这样的,这是那黑衣人有意为之,想要掩盖自己的音色。 呵呵呵,普渡慈航一声微笑,看起来有点猥琐,眼眸中更有有股邪邪的神色,一闪即逝。 和之前的和蔼可亲截然相反的一种神色,十分邪恶,令人厌恶。 只见他围着那个黑衣人转了一圈,想要尽力看清楚这黑袍人的真面目一样。 “是主上让你来的吧?”普度慈航向黑衣人问着。 “你以为呢?”听这口气,这黑衣人与普渡慈航之间有隙,关系也并不融洽。 “主上交代的事,已经大体办妥了。”普渡慈航若无其事的说道。 “什么事办妥了。”郑笑风琢磨着。 哼哼,是嘛?黑衣人讥讽道。 忽然,他双眼一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道:“你被跟踪了。” “什么?”普渡慈航分外吃惊,还未来得及向四周来回观察。 一个黑影就从一处突然袭来,运足掌力拍向了普渡慈航。 郑笑风的这一击,却被那黑衣人挡了下来。 “杀了他。”黑衣人命令道。 随后,黑衣人和普渡慈航都像是雄鹰冲天而降一般,扑向了郑笑风,郑笑风万般招架,知道这黑衣人功力不可小觑。 与之对掌,强大的力道将郑笑风生生逼回。 就在这时,暗室的门突然被掀开,披甲执锐的士兵像疾风一样,急速的奔了进来,人数众多。 再一看,是由张红领队的。 “糟糕。”普渡慈航一声惊呼。 那黑衣人见状,知道不敌,事迹败露,强取只是以卵击石。 冲普渡慈航命令道:“快撤。” 听见,这毫不客气的命令,普渡慈航不服气的怒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二敢命令我。” 黑衣人没有与之计较,而是朝着密室另一端一跃而去,想要夺门而逃。 轻功极其了得,使得郑笑风都自叹不如。 眼见普渡慈航也要遁走,郑笑风大喝一声:“那里去?”就快速将其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救我……”普渡慈航呼救说。 黑衣人转眼之际,毫无征兆的,一枚飞针笔直的射向了那和尚,还未等郑笑风反应,普渡慈航就倒地身亡了。 郑笑风拔出那只飞针,看了看,并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张红,小声道:“有毒。” 张红拿着飞针审视了半天,慢慢的低语道:“嫌犯已死,线索也断,我们上告朝廷吧。” 郑笑风知道这件事恐怕要有头无尾了。 忽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一样,将目光齐聚在了地上某处。 走近一看,才知是一块镀金令牌。 将其捡起掂量了一下,令牌上“雀卫”两个字格外醒眼。 “‘雀卫’,是什么?”郑笑风喃喃自语。 “而普渡慈航口中的主上又是什么人?” 看来案情好像才刚刚开始,并未结束。但是,调查的结果有始无终,却真是不尽人意。 张红走到郑笑风身边拿过金牌一看,神色凝重,道:“罪魁祸首意思,就结案吧。” 随后,他把令牌交给了郑笑风,扭头就走。 空荡荡的密室中就只剩下郑笑风一人在此徘徊。 他将令牌揣入了怀中。 望向了出口,想到,他应该去问问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张红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令牌的事。 几天后,大小僧侣也被相继遣散了。 这要从十天前说起,张红看了一眼郑笑风,说道:“听到有人报案,说是在田间耕作时发现了一具死尸。当时我就纳闷,这安阳府郡一向太平,怎么会好生生的闹出人命呢?最后经人辨认这具尸体不是旁人而是一座庙宇的老方丈。 “原来如此。”郑笑风道,再一想,他那天晚上听见两个小和尚口中的老禅师,恐怕就是死者吧。 张红停顿了一下,又道:“为了确认是否属实我就亲自取打探了一番,问了通常上山砍柴的樵夫才知,这老方丈已失踪数日了,庙里的大小和尚也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巧合的是,事件发生的时间正好与普渡慈航到来安阳军的时日相吻合。 “那天我问你时,你为何却是另一番作词?”郑笑风便问。 “这是抛石问路,需要有人站出来,所以“第一人”非你莫属。” 并且我是想让你在明我在暗,最终来个里应外合。 哦?郑笑风有点不甘的道:“我那天出来之后,你就派人跟踪我。” 张红老脸一红,尴尬的忽悠道:“差不多啦。” 郑笑风又说:“若你不说,我可至今被蒙在鼓里,完全充当了你的棋子了。” 同时又想:人不可貌相啊,姜还是老的辣呀。 “哪还有这块令牌呢?”说着,郑笑风就掏了出来。 “唉……”张红哀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恐怕来历不小啊。” ; 第四十六章 反目 求收藏求推荐 郑笑风次日就策马回程了。 “照你这么说,这伙来历不明的幕后势力是在造谣生事,动摇我大夏王朝的根基?”樊快思索了一会儿,问到郑笑风。 “嗯,是的大人。“郑笑风答道。 樊快想了一会儿,忧郁的叹气道:“肇事者逃之夭夭唯一的线索中断了,事已至此,它,岂不成了无头公案,查无可循了。“ 大人,但是……郑笑风欲言又止。也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站在一侧久未发言的安鸿渐插话道:“大人,我们何不对外就称是江湖术士诈骗,现已经将其全部镇压了呢,这样,大人也好交差啊。” 樊快,会心的笑道:“此言甚好,就找这样办吧。” 一株盆栽放置在向阳的地方,欣欣向荣…… 此至清晨时分,郑笑风刚刚从睡梦中归来,睡眼迷离的瞅了瞅眼前这棵盆栽,伸着懒腰,并且摇了摇头,欲使头脑清醒。 这几日,他可忙坏了,以至于昨晚他整理案件,熬夜至丑时才睡去。 此时,他的意识逐渐清晰了。 回想起了昨天在樊快门外看到的一件事。 他思索了起来,就是樊府管事石敢当在樊快的书房进言。 仔细听来,他是在向樊快指责郑笑风,并且说三道四,谗言献媚。 但是,樊快却不以为然,听之任之,最后,随便就将他打发了。 若是他人,谁敢在樊快面前这般从容。谁让这石管事是他的大舅子呢。樊快纳了他的妹子为妾。 郑笑风听到这些话后,他就知道,那件事不会就此作罢,这人也不会销声匿迹的,现在看来,自己身后是有小人啊。 即使知道这些,现在,他也别无他法了。 郑笑风洗漱完毕,就出门了。 “事情进展的如何?”樊快阴沉的问安鸿渐。 安鸿渐知其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一切皆按大人旨意,朝贡的物件一样不少。” 樊快听到后,喜不自胜,像是吃了蜂蜜似的合不拢嘴,他一拍安鸿渐,呵呵的道:“你办事我放心。到时候丞相褒奖,我定会美言的。“ “鸿渐谢大人栽培”。 他又看了看弓着背的安鸿渐,言辞肯定的道:“鸿渐啊,到时同朝为官与你共举“大业”说不定还要你提携我呢。” 安鸿渐当然明白樊快这弦外之音。 只见他单膝跪地,只是低头默默含笑,并且拱手恭敬的道:“谢谢大人了,小人定当全力辅佐大人,绝无二心。” 够了,够了樊快乐呵呵的道:“事无绝对,到时再说吧,不过亏你有这份心儿,我心领了。“ 安鸿渐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三年了。 这也要归咎于朝廷的法令,就是州府以上的官吏每三年可以向朝廷举荐一名有志之士入朝为官。 举荐的栋梁之才皆官居六品。 当然,对举荐之人的身世,门第……并无苛刻要求。 要不然安鸿渐他也不会蛰伏三年了。只因为他是商贾出生,身份卑微,无考取功名的资格。所一直只能是以此途径“跃龙门”了。 大夏太祖皇帝在争夺天下之际,被商贾暗害勒索过,所以在他建国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凡是商贾以及他们的子孙皆不得“取士”。 至此,这条禁令已经沿袭了数百年之久。往后也应该是一成不变了。所以,安鸿渐只有以“举荐”为名入士了。 否则,穷极一生也休想踏入官场半步。 此时,樊快的举荐书已经快马加鞭在去京的路上了,过不了半个月,任命书就下来了。 到那时,他可就真能以朝廷命官自居了。 安鸿渐的表面无多大变化,但是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骇,激动地的无以言表。 他真想跑出门去,大声的狂叫,以释放自己内心的那股渴望与冲动。但是,他遏制住了…… 暗笑的同时,他也想到:郑笑风真是不负所望,他的眼光没错,打他第一眼看见郑笑风就知道,郑笑风,绝非池中之物,只要给他机会他就能脱颖而出。 而他出色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并且还会再上数个台阶,总之,郑笑风是前途无可限量,给他多大的舞台,他就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再说,郑笑风非热衷权势之人,这正是安鸿渐想要的。 当然,这也与樊快的知人善用离不开。 看来樊快混迹官场半生也是有裨益的。 与他现在与郑笑风的交情,最终,郑笑风还是为我所用的,若真到了与樊快反目的地步,郑笑风也是个好帮手啊。 想着想着,安鸿渐失了神,差点笑出来,若不是樊快把他叫醒,他仍然会沉积在喜悦中。 郑笑风在大街上瞎逛游了几圈,看着来来往往的陌路之人,一时感慨,时间匆匆。 不知不觉他下山已有二年了。这二年的时间他经历了好多。 想到:不知方丈可好,还有慧心,以及沈柔文,碧君……赵心,巧玲……等等的面容,活生生的闪现在了脑海。 还有郑爽儿,这个本以为淡忘了的人,竟然,此时,不经意间都想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书籍的扉页也慢慢被打开了,一页又一页的呈现开来…… 一路下去,浑然不知郑笑风已经走至了樊府大院后门。 此时已月上枝头,站在远处就听到,樊府后门吵吵闹闹,步伐急促,还有督促之音:“快点,快点……小心点,不要命了吗?” 一时疑惑,郑笑风站在一棵树下偷瞥,樊府门停了数十辆马车,苦役们抬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并装上车。 苦役们来回奔波,出出进进,不断地从里面抬出箱子。 两个带头的负责看管和催促。还不断地大声的吆喝着。 郑笑风不明所以然,心道:“难不成反复遭了贼祸,竟然明目张胆的公开偷窃。” 但是细瞧之下,又不是,但是行为鬼鬼祟祟,这无不让人起疑。 郑笑风大声喝止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话至此人先到,郑笑风飞奔了过去,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大家看到生人面,一时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一个带头的道:“你是哪里来的狂人?竟敢在此闹事?知道这是那里吗?” 说着,他指了指樊府门梁上的匾额。 郑笑风一哼道:“正因为知之,才来制止,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哈哈,好大的气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领头的挖苦的笑道。 郑笑风为探明箱中之物,一脚踢翻了一只箱子,结果令人傻眼,金银珠宝“哐当”散落满地。 在场众人都慌了,一片骚动。那两个带头之人,大声喝止着。 看到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人们乱了阵脚,一个衣着脏乱的人冲出了人群,直奔地上的金银,疯狂的将其揣入怀中。 看到这般场景,其他人也动了起来,将目光锁定在了马车上的箱子中,他们蜂拥而至,不一会儿就将其一抢而空,地上零零碎碎的撒了些残余。 大胆贼寇,一声怒骂传来。 百十号兵役整装携锐突如其来,将一干人等围困其中。 樊快站在其中,气得暴跳如雷。 安鸿渐也在身旁垂着头,不出声。 眼神斜瞟向了郑笑风,一脸无奈,并叹气。 给我将这一帮天杀的匪寇拿下,谁若反抗,格杀勿论。 不费多大功夫,就将所有人众缉拿入狱了。 哼,樊快坐在椅子上,指着安鸿渐怒道:“安鸿渐,你不是说一切妥当吗?不是口口声声说此事保密,他人无知吗?你给我一个理由!” 大人,安鸿渐此时也是吓得脸色苍白,若不好,这樊快说不准会拿他开刀,他可知道这樊快狠起来,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角色。 安鸿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道:”大人,不应该无误,谁知半路杀出个郑笑风,不知是何缘由? “不知道缘由?若出了差错,我拿什么向丞相交代。” “此时,安鸿渐内心下了一个决定:弃车保帅。心道:牺牲一个总比惨死一双强。 “郑笑风,好一个郑笑风,本应念你是个人才想要栽培。谁知你不是好歹,我就让你死。”樊快恶语咒骂道。 安鸿渐脑子一转,立即阻止道:“大人不妥,此时郑笑风杀不得,杀了他只会让事态扩大,对大人声望不好,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听到这番求情的言辞,樊快更加恼怒了,一脚踹开了安鸿渐,骂道:“狗东西,还敢求情。” 安鸿渐急忙解释道:“大人,我是建议大人暗地里处决于他,而不是明目张胆的。” 继续说,樊快也冷静了下来,想进一步听下去…… 第四十七章 牢狱 牢狱中光线昏暗,而且潮湿,并散发着一股刺鼻强烈的霉味。 狱中的牢门被打开了,铁索的哐当之声使得郑笑风为之一惊。 他由侧躺着立马起身,看见是安鸿渐一个人有点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了。 进来后,安鸿渐未多言语。 但是,郑笑风看见,他的眼角里若隐若现的夹杂着些许泪花,是悲伤?还是喜悦?郑笑风就不得而知了。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郑笑风身旁,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声说道:“郑兄弟,这次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过幸免一死,是我无用。” 哎,郑笑风一语打断,果断的说:“万不能这般说辞,我深知安兄待我不薄。”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否定道。 “不管怎样,深陷这权利的泥淖不能自拔,我不懂。” 安鸿渐点了点头,道:“不是你不懂,而是你太直了。” 过了半天,安鸿渐把对郑笑风的判决发送培州服劳役的事告诉了他,看到郑笑风并没有多大的反常, 于是嘱咐道让郑笑风安心。 说这路上押解他的两个差官已让他买通,保准郑笑风不会受多大的“难”,足可以平安到达。 但是,郑笑风发现,安鸿渐再说这些话时,目光扑朔不定,更不敢直视他。 郑笑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没再继续答话。 安鸿渐,他也许是奸商,野心重,但他绝不愿意害命。这点,郑笑风打心底知道。 郑笑风呵呵一笑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鸿渐未有犹豫,道:“请说。” “权势真有那么重要吗?”郑笑风幽幽而道。 安鸿渐打了个机灵,但是却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安鸿渐笑了,而且晓得是那么灿烂还带有哭腔,道:“郑兄弟,这正应了你的一句口头禅:“人各有志,怎可强求?” 哈哈,郑笑风笑道:“我懂了,现在,你身在其中,将来,我希望你迷途知返。” 好,安鸿渐又是一拍郑笑风,道:“借你吉言。” 唉,郑笑风叹气问道:“李耀是否被冤枉的?” 听到这些话,安鸿渐沉默了一会儿,难为情得道:“朝廷的是非恩怨,岂非你我揣度,做好本分吧。” 郑笑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懊恼的道:“唉,天道不仁啊。” 安鸿渐听到的同时,心道:“郑笑风,实乃坦诚君子是也!但是,其心一狠,也只能不得已而求其次,将其扼杀了。” 不知为什么?一丝失落袭上了安鸿渐的心头,不过在强制的压制下,这种情绪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安鸿渐又说:“若不是这件事,你必将大器晚成,大好前程却被你葬送大海。” 哼,郑笑风一声冷笑,道:“这种前程不要也罢。” “唉,孤注一掷,不可救药。要知道这些珠宝可是樊大人为他的恩师,我大夏第一权臣蔡桓预备的寿礼。不得有半点差池。” 郑笑风抬起头,双眼直视他,问:“这件事你全都知道?” “嗯”。安鸿渐点了点头。“以你这本领,足可成为封疆大吏。” 郑笑风并没有因为听到这样的话而高兴,只是麻木的道:“哦?是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说着说着,就感觉到了话题格格不入,最终也就不欢而散了。安鸿渐也就悻悻离去了。 郑笑风仰望着狱室高窗上投射进来的缕缕夕阳的余晖,一时发自内心的感叹:“夕阳无限,却在黄昏……” 又想到:“世事无常啊,且变幻莫测。没想到次日得此时,自己会沦为阶下之囚。” 次日清晨,郑笑风穿着一身单薄的囚衣,就被押解上路了,押解他的是两个持棍的差役。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甚是滑稽。 其中一个,长的是贼眉鼠眼,一看就知其不是甚好玩意儿。 但是,对于郑笑风而言,此时,他根本不关心这些。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差役,人还算是地道。时不时就将食物和水递于郑笑风。 郑笑风也不客气,就都笑纳了。 至于这个瘦猴模样的“不是好玩意儿”的男子则是一不称心,就对郑笑风拳脚相加。 郑笑风忍一时风平浪静,根本就不计较,也许是因为整个人都麻木了吧。 沉重的铁制脚镣将郑笑风脚环都岑破了皮,鲜血淋漓。 木板枷与桎梏限制了他的自由,使得他走起路来十分的僵硬以及不方便。 郑笑风只能是拖着受伤的脚一步步前行。 那瘦猴有意无意的一掌推来时,郑笑风能踉跄的向前迈进好几步 。也许是为了赶路快点。推搡郑笑风倒成了这瘦猴的男子的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或者是一件趣事。 不知何时,那“瘦猴”,已经缩到了身后和那年龄大的男子走在了一块,嘀咕了起来。 “瘦猴”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小声的道:“是时候了吧,都快两日了。” 那年长的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拽住了瘦猴的手,劝道:“再等等吧,等等……” “还等什么!”瘦猴一下急了,大声的叫了起来。 听到吵声,郑笑风转过身向后看去。 嗯,嗯,那“瘦猴”故意清了清嗓子,怒骂道:“我说,你这厮又想挨拳了是吧?赶紧赶路!” 随后,两人又密谈了一会儿,“瘦猴”又道:“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然,我们全家老小可就……” 唉,那年长的男子发出了最后一声叹息。 正当郑笑风漫无目的的向前艰难的走着时,腿部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疼,两根棍棒齐齐的落到了郑笑风的腿弯处,迫使他跪倒在地。 眼见两根棍棒有一起打来,郑笑风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了这差役两人的攻击,困难的站起来,问道:“你们是何缘故?难不成樊快想杀人灭口不成。” 瘦猴急忙对那年纪稍大点的人说:“老大,多说不宜,先杀了他,再给安爷禀报。” “安爷,难道说是安鸿渐。”郑笑风一思索。 一番较量下来,那两个差役满地翻滚,被郑笑风揍的极惨,心道:“老虎不发威,你还真把我当病猫不成?” 他问清了事情的缘由:安鸿渐差他两在半路神不知鬼不觉的无论采取什么手段杀掉郑笑风,但是他们却采取了最笨的办法。 若追究起来,就说是半路遭劫了,囚犯被杀。 想来,安鸿渐也是被逼无奈,是樊快迫使他这样做的吧。郑笑风很是悲愤的想到。 他对这两个衙役也是既往不咎,现在,他只想尽快赶制培州,这样他就安全了。 那两人现在是对郑笑风惟命是从。 唉,瘦猴对着年长男子说:“头儿,你听说了嘛。” “什么?”男子疑惑问道。 “就是前多日发生的那件惨事啊。” “嗯,听说了。” 郑笑风笑了,没想到这哥两竟然会闲聊了起来。 “唉,这是作孽啊。就然将那卖艺为生的小闺女在大庭广众下给……还将他的爷爷活生生的害死了。” “最后,听说,那小闺女被卖到了一家妓院。据说是得罪了樊府的管事的大舅子……” “什么!”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 郑笑风瞬间全身上下的枷锁全部碎落在地。 他双眼赤红,筋肉隆起。像是受了巨大刺激的一头猛兽。 他慢慢的走到吓得瘫软在地的两人跟前,拽起一人的衣领,脸色铁青的问道:“那老汉与闺女是否常在悦来楼附近卖艺。” “是,是的……不要杀我们。”两个人都吓得瞠目结舌。 “自己把自己绑上。”郑笑风将绳子扔在地上说。 随后,郑笑风就快速转身朝着回路走去了…… ; 第四十八章 杀戮 求收藏,求推荐 哈哈哈,一所豪宅内传出了动人心弦的男女淫笑声,听其音,他们是在室内嬉戏打闹。 室内,一个男子双眼被丝帕遮蒙,满嘴坏笑,打趣道:“如花,如烟,看我不带动你两,惩罚你两。” 两个烟花女子掩嘴嘻嘻,一前一后,妩媚动人;全都撒娇的探问道:“公子,要如何惩罚法我两啊?” 哈哈,男子又是一声浪笑,邪笑道:“当然是,当然是就地正法!” 两女子晓得前瞻后仰,险些站不住脚了。 说着,男子就像猛虎扑食一般无二,来了个猛扑。 两女子动若狡兔,甚是机灵,灵活的躲避了这男子的进攻。 男子一招未得,又采取了言语攻势,对着其中一女子接近乞求的说:“我的姑奶奶勒,春晓一刻值千金,莫虚度了时日啊!” 嘻嘻,两烟花女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又说:“那公子再捉我们一次。” 这男子像是吃了振奋剂一样,瞬间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准备全力以赴,来个瓮中捉鳖。 “我来了。”男子底气十足的高喊一声。 哈哈哈,男子大笑两声,说:“我的美娇娘呐,终于让我逮着一个。” 咦?男子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对。 疑惑之际,他扯下了遮眼的丝巾。 瞬间大骇,他的一只手正抓着一个脸色铁青的男子的臂膀摇晃。 男子立即吓得后退,忙问道:“你是何人?” “何人?你可记得我否?”郑笑风咬牙切齿的问。 此时,那男子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面无血色,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连连点头,道:“是你。” 那男子再一看两女子,发现她们一动不动的横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郑笑风也将目光投在了两女子身上,道:“苦命的人儿!” 那你可认得卖艺的爷两?今天必取你狗头以祭老爹在天之灵。 郑笑风一声嘶吼把愣怔住的男子给惊醒了过来。 看着郑笑风手执大刀,大步向他走来,男子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后退,苦苦哀求:“大侠饶命,我有钱,我……” 还未等他说完,郑笑风手起刀落,啊,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一颗浑圆的脑袋滚落在地,颈项鲜血如喷,飞溅而出。 其中的一个女子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看到这番惨景,女子浑身颤抖,一脸傻气。 郑笑风缓缓地走到了那女子面前举起刀。 女子的目光紧盯着明晃晃的刀,看起急速的落下,最后闭上了眼睛。 郑笑风用刀柄打晕了女子。 郑笑风可不想滥杀无辜。 “石敢当的小舅子……杀了一个,还有……”郑笑风小声的说。 他心想到: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既然这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一念至此,郑笑风决心已定。 …… …… 他用桌幔擦拭了一下刀刃。拿起短刀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明亮如新,随后他就将刀揣入了怀中,朝门而去了。 郑笑风,你要干什么?石敢当惊恐的看着郑笑风。 此时,郑笑风像是捉小鸡一样,双手拎起石敢当,道:“剁你,你这狗仗人势的杂碎。 说着,就将刀插进了他的胸膛,鲜血直喷。 呀,啊…… 丫鬟们看到后,全都吓的娇容失色,跑出了屋。 “郑笑风,你这戴罪之身,没有王法了吗?真是反天了。石敢当痛苦的吐着血。 “哼,王法,在这里,在这地儿,我就是王法。”说着,郑笑风将刀更深入的刺下去了…… 漫漫黑夜,天色显得模糊阴沉。 鸳鸯楼,换做昨夜,那是灯光耀眼夺目,热闹更不用说。 而今夜,这里被樊快预定了,所以此时格外的清静。 楼内不用说,陈设华丽刺眼,但是,却被黑暗所没。 一层楼内,左右的两侧高高的油漆柱子间的那些挂着带流苏的漂亮垂饰的包厢里空无一人。 抬头看看顶楼,那个独树一帜的角楼内,此时却是有丝丝灯火,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让人一眼就能辨出,那里面有人。 因为说话的窸窣声,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 不出所料,里面正是樊快本人,还有安鸿渐作陪,其与几人及不得而知了。 阁楼内,人们吃喝玩乐。 “哈哈,大人酒量海涵。”安鸿渐喝了一杯,笑说:“属下甘拜下风。” 在座的其他几人也附和:“自愧不如”。 尽是些溜须拍马之词。 一番畅饮下来,樊快笑着道:“鸿渐啊,之前,我是有点过了,你可别忘心里去啊。” “大人,对我有提携之恩。怎会与大人计较。” 嗯,樊快点头一笑。 其他几人也是笑意深浓。 听说,李耀那家伙受到靠山王极力保荐,可是最终也未逃一死,要知道李耀可犯了弑君之罪,岂有不杀他之理?” 哦?安鸿渐一脸惊讶,问道:“大人,这?”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迷茫。 就在这时,樊快又说:“他是被厂子里的太监冤枉的,在座的我们谁不清楚?但是唯独圣上遮了眼呀,哈哈哈。” 话题由此展开,众人的兴趣都集聚在了这件事上。 “好了好了,樊快打断说,不要说这个了,这与我等可无甚干系,我们只要谨记为丞相办事就行了。” 其余几人也是点头应诺。 郑笑风听到这里,心如刀绞,心想:“李耀这样的肱骨之臣丧身于权利的角逐下而不值。” 同时,也想到:“看来,朝廷里的勾心斗角,是以流派共事,而且早已经是三分天下了。” 鸿渐啊,樊快品了口香茗,又道:“我知道,你对我这般处置郑笑风有怨,想必这郑笑风此时也魂归幽冥了吧。” 听了这话,安鸿渐心里猛地一等,立即辩解道:“怎么会呢?郑笑风他天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触犯了丞相,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嗯,你明白就好。”樊快笑着说。 郑笑风站在门外双拳紧握,气的咬牙切齿。 他轻飘飘推门进来以探寻的目光扫视着在座众人。 安鸿渐一心慌,手中的酒杯掉落在了地上,“哐当”一响。惊醒了众人。 “我是来讨杯酒喝的。”郑笑风语惊四座,几人都纷纷起身。 唯有樊快面不改色,道:“贵客迎门临鄙宅蓬荜生辉啊,来,请坐。” 说着,樊快就将手中之酒递给了郑笑风,郑笑风也为客气,一饮而尽。 与樊快对视一眼,手一松,酒杯脱手而落,“砰”的一声摔碎了。 室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感觉到郑笑风身上杀气腾腾,安鸿渐则将目光瞥向了别处。 其实,郑笑风这个不速之客的悄然到访,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樊快也不例外,他此刻悔不当初,没有派重兵保护。 郑笑风慢吞吞的落座,漫不经心的道:“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扑腾”一声,安鸿渐双腿一软没差点跪地…… 因为,他深知……郑笑风的为人。 ; 第四十九章 去而复返 听闻郑笑风这样说,所有人都破了胆儿。 樊快看似泰然自若,可是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总之,丝毫不敢相信此话的真伪性。要知道他可是朝廷命官,身居重任。杀他可是要诛灭三族的之极刑的。 “好大的贼胆,敢在此大放厥词。”其中一人怒骂一声。 “给我闭嘴,若再敢说,我就宰了你,再拿他看开刀。”郑笑风语气坚硬的说。说着瞅向了他旁边另一人。 安鸿渐则是脸色苍白,只见他慢慢的走近郑笑风,试探性的劝说道:“郑兄弟你怎么会去而复返,既然这样,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说。”郑笑风快人快语。 安鸿渐忙擦额头的汗,忙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就让不快烟消云散吧。” “还有呢?”郑笑风仍然是面不改色。 至于其他几个闲人则是呆立两旁,忍气吞声。 想走,但是理智告诉他们,现在走,只能是死得更快些。 看到郑笑风并未发怒,安鸿渐恭顺的又说:“其实,你这样偏执死板是不值得的,其实完全可以和解,那大人准保你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的罪名成立与否只是樊大人一句话的问题。” 并且将目光探向了樊快,樊快也口径一致点头允诺了。 郑笑风则是沉吟不决,一脸思索。 看到郑笑风又动摇之意,安鸿渐又趁热打铁,道:“好事多磨,我就当个和事老。来,我们一同为郑兄弟助兴。” “啪”的一声,郑笑风一掌击向了桌子,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并且骂道:“助个屁,你这草菅人命的贼人。” 郑笑风分外恼怒,他没想到安鸿渐也是樊快这一类人。 郑笑风,安鸿渐此时也壮着胆子,气道:“你可别不识抬举,要知道,你面前这人他是谁?他可是执掌我大夏王朝三十六州之一的兼州樊快,跺一跺脚整个荆州都要抖一抖。你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郑笑风冷笑一声,“卑鄙小人而已,纯属蛇鼠一窝。”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安鸿渐也是无奈一句。 “啪”。 郑笑风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安鸿渐的左脸上。 他生气道:“安鸿渐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郑笑风鼎立天下,即使沦为路边的草芥也不会与你们为伍。” 而我今天,他又说:“是专为取他狗头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看到郑笑风这般决绝的态度。安鸿渐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若樊快真有不测,他可就难能辞旧了。 靠门站的一人慢慢的想门外移去。本来就血气上涌的郑笑风,此时更加怒不可遏,短刀掷出,一声惨叫。 杀人了……一个人喊道。 杀一人是杀,杀十人也是杀。一些不相干的人也相继殒命。 “你这猪猡,要干什么?”樊快双手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道。 “要你死!“ “住手!”郑笑风与安鸿渐相继说道。 未等樊快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狠狠地插在了樊快的胸膛,鲜血拼命地往外直喷,飞溅安鸿渐一脸。 他只感觉暖烘烘,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反胃。 安鸿渐此时彻底傻了,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只是喃喃的道:“郑笑风你大祸临头了。” 只见郑笑风一转身,用刀指着安鸿渐,似有欲杀之意。 突然,刀柄脱离手心,自由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郑笑风慢悠悠的道:“你走吧,在我没有改注意之前。” 听到这句话,安鸿渐一喜,抬头小心的瞅了郑笑风一眼,问道:“你要何往?” “亡命天涯!”听到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安鸿渐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夺门而逃,跑出了鸳鸯楼。 站在远处的大街上,他仍心有余悸,回头极目眺望鸳鸯楼。 此时,大火冉冉升起,愈发强烈,一时不可熄灭,火势逐渐向东南蔓延,无穷无尽,一片火海。 他,安鸿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火是那么的红,那么的耀眼,像血一样…… 次日,兵役们大街小巷张贴附有人物画像的告示,大声的吼道:“朝廷通缉重犯,谋杀了荆州兼州大人一干人等,凡提供线索者,赏。凡抓获者,赏,死活不论。 官府对外宣称此命案正在调查中……至今没有任何根据。 有人来打问,安鸿渐或是装病或是闭口不言,深称,对于那晚之事他是一概不知。 虽然他与兼州大人交好,但是这件事他真是不知,只能是为兼州大人的不幸离世深感惋惜。 他始终知道,纸是始终包不住火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同时,或许还有他知。 风,依旧还没有过去。若是让人知道,那晚的事,而且郑笑风唯独没有杀他,这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他也就其罪难逃了。 幸好,他的任命书马上要下来了,他也可以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郑笑风策马而至,一眼望去,看到那两个差役仍然被捆的紧绷绷的,郑笑风赶马止前,不一会儿,逐个就将他们两个解了开。 那两人用胆怯的目光瞅着郑笑风,等他发落。只见郑笑风双手高举,作投降姿势。 “瘦猴”骂道:“你这厮昨夜去哪里了。” 郑笑风笑着看了一眼,道:“去看朋友了。” “看朋友?穿着囚衣去看朋友?”瘦猴不相信的想继续追问。 却被年长之人制止道:“别再问了,更不要声张,不然,你我……”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态。 瘦猴男子立马闭口不言了。 两人满心狐疑,不知道郑笑风是在胡说,还是吃错药了。逃跑了还要回来。 郑笑风心想:即使他们知道了也未必敢多言语半句,他们已经触犯了渎职之罪,按律应当车裂。 “捆的松点儿。”郑笑风说道。 郑笑风本是要一走了之的,但是转念一想,樊快诬陷自己流放一没批文,而没有榜贴,连最起码的手令也没有,只是凭借自己位高权重一句话。 知道自己发配到了培州通辽服劳役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不担心。 古人言: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 “瘦猴”一哼,道:“松点儿?你再跑了我们全家老小可得死啊!” 郑笑风一下被逗乐了,道:“好吧,随你们的便,不过前面的小镇上可要给我弄杯酒喝,我渴的要命。” “咦?我说,你想的到挺美……赶紧走。”“瘦猴”男子在郑笑风的后面猛推了一把…… ; 第五十章 狱 求推荐,喜收藏 呲,的一声,一股焦肉味刺鼻难闻。 一把滚烫火红铁烙毫不客气的贴在了郑笑风的额前,一个烙印深深地印在了郑笑风的额头,仔细一看,是个“囚”字。 这是所有的犯人共有的标记。 乱石岗,是长年累月山体风化所致,形状各异的巨石杂乱无章的堆成了一个个小山丘。 乱尘激扬,在乱石岗上集聚了上百个搬运石块的囚犯,两边都有重兵把守. 所以,平凡之人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但,对于那些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的绝世高手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私下里听说是要坚固城池之用。 犯人肩挑扁担,用竹篓不停地运送石块,刨的刨,装的装,运的运……井然有序,分工明确…… “起风了,记得加件衣裳。”这一句暖心窝的话让郑笑风格外感动。 他抬头瞅了眼前这个穿着破棉布衣的男子一眼,一脸笑意。 在郑笑风眼里此人不高并且瘦弱,但是,他却是他来这认识的第一个人。心里却对这个刚刚初识的男子心存好感。 男子也像郑笑风一样蹲下身来。 郑笑风说道:“初来,承蒙兄弟多番照顾,大恩不言谢。” 呵呵呵,这男子一笑挥挥手,不好意思的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谈照顾一说,要说照顾也是彼此互助而已,何况是在不见天日的“黑狱大牢里呢!” “是呀,冰离兄弟,没想到北方天气如此善变,就像人一样。”郑笑风默默地答道。 嗯?泣冰离不明所以然,郑笑风这是答非所问啊。 泣冰离摸了一下久未刮洗的胡子茬,一脸思索,点头应道:“也对呀。你说呢?我的“狱友”。 哈哈哈,郑笑风突然仰天长笑了起来。 望着夕阳西下时的那抹余晖,站在乱石岗上,他身旁的泣冰离也狂笑了起来。好似在发泄久积内心的苦楚。 “不要笑了……”一个卫兵凶神恶煞的吼道。 郑笑风带着手铐脚镣一步步走进了黑暗阴湿的牢狱过道。 动不动就能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令人发憷。 “这是要干嘛去?”郑笑风问道身边看押他的两个狱卒。 “干嘛去?”其中一个狱卒以一种接近嘲讽的口吻道:“好事呀,去了你就知道了。” 另一人则是表露出不明所以的又好象是不怀好意的笑。 拐过两个拐角,是一所审讯室。 “这好像也不是过道的尽头。”郑笑风想到。 一眼望去,过道仍然漆黑一片,他们一直往下走去,狱牢很深,很黑,到底有多深,他也不清楚。 终于,走到了一处狱室。 审讯室内,一个微胖的汉子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打着盹儿,睡眼朦胧,隔那么一两下,打个酣。 还有几个横七竖八的狱卒,也是此等模样。 不过,这个胖人看起来是这儿的管事的。 暖烘烘的盆火将这间狭小的审讯室烘的炽热。 郑笑风扫视了一眼这间房间,发现里面的“家当”齐全。 全部是用来审讯逼供所用的刑具,他做过捕快。 所以,对这些东西他一清二楚,也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哎,狱头,您醒醒,您快醒醒。”这时,郑笑风身边的一个狱卒催促道。 “干什么!”那在卧椅上胖男子不耐烦的喊道。 “你的活计来了。”另一个狱卒说道。 “活计?“那胖人厌恶的说了一声,半眯着眼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郑笑风。 随后,他扑哧一笑,活动了一下筋骨,站起来走到郑笑风脚下,抬头看向郑笑风,看见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男子。 他一脸不屑的言道:“好壮的一头牛,不知可不可以耕地?” 狱卒们都被逗笑了。 唯独郑笑风一脸镇定,丝毫不为这句挖苦言辞所动。看到郑笑风全身无畏的模样。 那胖狱卒转身之际投来一抹残忍的笑意,道:“贱骨头。我最喜欢贱骨头了,软蛋整治起来可不爽啊!” 郑笑风感觉有人拽他的衣袖,一看,他身旁的一个狱卒低语道:“聪明点,少受点儿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啪,啪。那胖头一拍双手,大声的吓厉道:“开工了,有新人来了。” 瞬间,郑笑风被几个狱卒用力拽住,确切的说,是往下摁住。 但是任他们如何折腾郑笑风就是不倒地。浑身一抖,那几个狱卒被甩向了一边,不得近身。 “干什么?想造反吗?“那胖狱头冲郑笑风骂道。 “干什么?“郑笑风反将一句:”我倒要问你是干什么?是要对我用酷刑吗?“ 胖狱头哼了一声,道:“看来你还不知,我来告诉你。就是执行狱令。” 具体地说就是:“新来之人都要经受鞭笞之刑,这是规矩,是新人的规矩。“ 那胖狱头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加重了很多,意在威慑。 “所以,我劝你乖乖地,免受皮肉之苦。“ 郑笑风反驳道:“我听说过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们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是谁定的规矩?” “谁的规矩?当然是我们典狱长亲自颁布的狱令。“说着,胖狱头食指指着郑笑风晃悠。 典狱长?郑笑风满眼疑惑。 “哈哈,对,就是。典狱长就是我们这儿的天,所以,你在天底下,怎能不低头?“胖狱头一拳打在了郑笑风的身上,愤恨的大声说道。 “如果,我不愿意呢?“郑笑风问。 “死路一条。“胖狱头语气决绝的道。 郑笑风深思了一会儿,双手高举,道:“来吧。” “将他给我绑起来。“胖狱头也是干脆,直接步入正题。 郑笑风被两条铁链横空架起,吊在了空中。 胖狱头围着郑笑风走了一圈,道:“你看这么多的刑具该用那件是好呢?” “随便。“郑笑风语气僵硬。 “好。好。嘴硬,就看你的骨头硬不硬了。把那个铁棒给我拿来。胖狱头指示手下。 胖狱头正要一棍落下,“住手”,一声制止声迫使胖狱头“手下留情”了。 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老头子。老头子人们习惯称他“刘老”。 “刘老”也渐代他的名和姓了。 胖狱头见到刘老到来后,赶紧上前迎接,道:“刘老,今天怎大驾光临了。” “我不来你又要折磨人了。“刘老没好脸色的说。 呵呵,胖狱头陪笑道:“怎么会,这人的押解函上明确是个窃贼。我正想教训教训他,好让他改过自新呢。” “王志,放了他。“刘老不留情面的命令说。 “什么?这怎么行?“一语反抗。 “好呀,是不是要我请自取请典狱长大人来,你才罢休。“一听到典狱长,王志脸色大变,赶紧的就命令手下将郑笑风放了。 随后,郑笑风也未敢停留,就跟着老头出去了。 待老头走后,王志狠狠地一拳击在了桌沿,气道:“老不死的,就知用典狱长压我,总有一天……” “看什么看?“他将视线投向了瞧他的那些狱卒,骂道:“都给我滚出去,出去……” 第五十一章 泣冰离 出去后,郑笑风才知,是泣冰离向这个老头求得情。 郑笑风疑惑不已,问道:“这个老者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泣冰离想了一下,道:“刘老本就是个普通的服役三十年狱卒,只因为他无意中救了典狱长一命,而典狱长也由于感恩认他为叔父,所以……” 泣冰离沉吟了一下,又道:“如何说呢?总之,这个刘老是难得的好人。那个王志是东狱头,主掌东面牢狱大小事务,毕竟,太大了,难以管理。” “难不成还有狱头?”郑笑风问道。 “嗯,正如你所说,还有西,南,北狱头。总共四个狱头分别共同执掌,说白了就是替典狱长分当压力。” 而管辖你的西狱头他不在,你未见着,说句实话,泣冰离贴近郑笑风的耳朵小声的低语着。 郑笑风这才知道,原来这东,西狱头向来不和,而且相互拆台。 幸好,泣冰离高兴的道:“你被分管到了我们这边,不然,你就惨了,除非你逃出去,不然……” 剩下的话泣冰离未说出口,但是郑笑风已经知道了此话的利害关系。 若是王志狠起来老娘都敢不认,所以,以后,你还是小心为妙,最好是躲着走,除非你能逃出去。 “王志虽然在外面不算个什么东西,但是,在这里,他可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 听了泣冰离的这番讲述,郑笑风对这所监牢中的具体情况也大致了解了。 和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等级制度也是相当的严明。 典狱长下来就是这四个狱头,依次往下,大大小小的管事的。 郑笑风来了这几天,也就只见过这个王志,其他的,泣冰离口中的那些人他是一人未见,也许是因为整天都充当劳役的缘由吧。 泣冰离从怀中掏出了些许碎银,在手中掂量了掂量,笑道:“希望这点家什可以摆平。” 随后,他就朝前走去了。 泣冰离在这所铜墙铁壁的牢狱里穿梭自如,原因就是他上下打通。 当然,还有就是它特殊的身份,名义上是囚犯,但是实际上…… “咦?泣冰离,你这是干什么?”王志问道。 “小意思,小意思,还望笑纳。”泣冰离手里托着那些碎银陪笑道。 “无功不受禄啊,我怎敢收呢?”王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道。 哎,泣冰离和气的反驳道:“话可不能这样说,狱头劳心费力这几日都瘦消了,所以,全当补补身子。”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王志非但没瘦,而且是越来越胖了,肚子里的油水也是越积越多。这点,泣冰离也知道。 听到这句话后,王志一垂目,用手摸了摸腆着的滚圆大肚子,若有所思道:“也对呀,这几日好像真是瘦了,还是你悉心,好,今晚我请客,你一定要捧场。” “好,好……”泣冰离满口答应着。 随后,王志又坐回了那张安乐椅中,语气一转,问道:“什么事?说罢,我全力以赴。” 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打泣冰离一进门,王志就知道他是直奔目的而来的。否则不会跑到他这里来。 呵呵,泣冰离一笑,小步移到王志跟前,弯着腰,诺诺的道:“狱头,就是关于前几天的事儿?” “什么事?”王志问道。 哼,王志气的一掌拍向了桌子,道:“你还敢说,我可溴大了。” 泣冰离委婉的说:“我知道狱头受委屈了,所特地前来赔罪,他是新人,不懂规矩呀,以后会懂得。您就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凭什么?我难道就这样好欺辱,任人宰割不成?” ”不,不,不。”泣冰离连忙打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狱头当然是得罪不得的,但是,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嘛?气多伤身,多不划算。” 再说郑笑风,泣冰离又道:“他毕竟初来乍到,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它一次吧。” 王志看了一眼泣冰离,知道他不能得罪,只能是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又说:“我不会招惹他,他可不要往枪口上撞。” 泣冰离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了,索性满口答应了下来。 当然,这件事郑笑风直至多年后的某一天才知道的。 牢房内,郑笑风与泣冰离盘膝而坐,说说笑笑,甚至互相调侃。 冰离,郑笑风笑道:“你胡子茬一大把着实像个乞丐。” 呵呵,泣冰离温和一笑,也反讥道:“我还未像你这般落魄,起码没想你一样裤裆都开了。” 郑笑风低头一看,果然,裤裆开了条口子。 郑笑风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泣冰离在郑笑风面前才显示出了本来面目,温文尔雅的,一脸和气。给人的印象就是“良好青年”。 开饭了,这时走来了一个狱卒喊道。 那狱卒将乘着饭食的木桶往地上一摔。 只听他喝道:“开饭了。” 然后,就用木勺往两只碗里舀,一看就知,桶,像是污水桶,饭,像是是残羹剩饭,而且伴有酸哄哄气味。 泣冰离看出了郑笑风的心思,道:“没事,住久了你就习惯了。” 郑笑风也只是付之一笑。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牢饭。” “你比我长一岁,我称你为兄长,如何?”泣冰离问道。 郑笑风不假思索就直截了当的答应了。 “你为何会待到此地?”郑笑风问道。 泣冰离忽然脸色大变一青一紫,好长时间默不作声,甚至表情有点痛苦。 看到这里郑笑风连忙辩解道,是兄长我愚拙了,不该此言。 泣冰离好像回过神来了一样,摆了摆手,道:“不打紧。其实大错已铸成,是不可避免的,我杀了人,而且是我深爱不已得人。” 郑笑风也产生了迷茫,等着听下言。 接着就听到:“那是在一个新婚不久雨夜,我杀了她,是我逼死了她。” 说着,泣冰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而下,最后换做淌了。 我误会她与人私通,而且是在我们新婚不久,认为她水性杨花,她不敢羞辱跳河自尽了。 其实,那男子是他的师兄,一直爱慕倩儿,可是她嫁给了我。她为我付出的太多了,以至于她的生命……” 突然泣冰离破涕为笑,道:我这个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本应一同随去的,但却苟活于人世,所以,我来这里了,是来赎罪了。” 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好好活着,不要为我难过。” ; 第五十二章 狱 一日复一日,转眼间,郑笑风在此已度过了一个月头。 “若兄长闲的无聊,大可出去走走。” 咦?郑笑风一时陷入了茫然,完全搞不懂泣冰离想要说什么。 泣冰离又道:“其实兄长对一些事不知情有可原,毕竟初来。” “什么事?” 郑笑风接着听到了下文:“兄长也发现了吧,就是半夜三更有人离奇失踪,并且有时会听到磨刀霍霍的声音吧。” 郑笑风点头应是,问:“是干什么的?”因为郑笑风一连几个夜晚都听到了。 泣冰离又说:“拉去砍头的。” “这怎么会?郑笑风反问道,神情有些诧异。”斩首不是午时执行吗?“ 泣冰离连连摇头,道:“准是那家达官子弟又犯法了,拉人去冒名顶替。” 哦,郑笑风一时心惊不已,他也当过差,没想到还有这等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他却无能为力。 看到郑笑风一脸沉思,泣冰离呵呵一笑道:“兄长,其实有些事要看开些,你也不必为此事而担忧,我上下早就打点好了,你大可安心。” 当然,郑笑风不是为自己而担忧,而是他这人正义感太强了,实在忍受不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发生。若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大可逃之夭夭,而他也有这本事。 郑笑风只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泣冰离朝郑笑风的位置移了移,凑近道:“如果兄长想出外面见见花花世界也未尝不可以?” 此话何解?郑笑风好奇的瞅着泣冰离,随口又道:“若能出去,你为何在这儿?” “我若这样想,我就不进来了。“泣冰离缓慢的道。 “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自由出入,虽然不能说是自由之身,但是一定的自由还是有的。其实,使点银两,按规定的时间回来就行。“ “比如,出去喝喝酒,小赌一下,寂寥的时候,赏个风景……“泣冰离一口气说了诸多的好处。 “我可要试试。“郑笑风也来了兴趣,抢言道。 “好吧,就这样定了。泣冰离一言定钉的说。 酒楼内,人满落有三教九流的人酗酒,也有形貌各异的商贾,吵吵嚷嚷,闹哄哄的一片。 为了不起眼,郑笑风将额前的用药贴遮盖了,看起来挺自然,引不起别人怀疑,自己可以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行走,丝毫不担心自己囚犯的身份被发现,以引来无妄之灾。 并且只要按规定的时间回去,大可神不知鬼不觉。 郑笑风感觉这样倒挺自在,真没想到,泣冰离还有这等能耐,这次,可多亏他了,不然自己可真要“不见天日”了。 酒馆外的一根木桩子边,一个小贩,说的具体点儿,是个卖杂货的小贩,正与另一人搂腰搭背的讨价还价。这幅场景将郑笑风深深地吸引住了。 也许是这个小贩像极了他的兄弟,许三儿吧,像他一样身材矮小,想他一样的年纪,像他一样能说能笑,但衣衫穿着打扮却截然相反。总而言之,几乎是一模一样。 时过境迁,见着门外这人,郑笑风生气了亲切之感,像是似曾相识一样。 郑笑风一转眼之际,门口,就多出了一个男人,穿着打扮明显要比这个小贩靓丽得多,人看起来也稳重些。 这人和那小贩搭讪了一会儿,由于太吵,郑笑风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他们的嘴唇在不停地动,这种感觉很怪异。 隔了一会儿,那中年男子就进来了。 小二招呼着坐在了郑笑风的对面不远处。并随手将一锭银子扔于小二。 他的那桌和郑笑风一样,都是一人独占一张桌子。 说起来,这人说话声一高一低,也算和气甚至有点慷慨。 他起先并未搭理郑笑风,目光也是直视窗外或门外融入到了外面世界。 也许是喜清静,他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看到郑笑风看他,男子露齿微笑,投来善意的眼神。 郑笑风也是如此,由于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郑笑风不便于外人闲交。 只能是这样了。但是出乎征途意料之外的事,这中年男子竟然拿起酒壶径自向郑笑风走来了。 只听这人问道:“眼见阁下与我同样,一人独饮,甚是寂寞。不知可否同桌。” 呵呵,郑笑风满脸含笑,伸出手,言行一致,作了个“请”的姿势。 中年男子衣襟一撩,大方的就落座了,并且将一杯真好的酒水递于郑笑风…… 中年男子道:“听兄台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郑笑风也不遮掩,坦率的说:“是的。” 那中年男子一笑,也许是因为自己猜中了吧,又道:“是来经商嘛?来这里的人大多是走南闯北的商贾。” “不是。“郑笑风摇摇头。 “那是来探亲?“男子又问。 郑笑风又道:“也不是。” “哦?“男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音,岔开话题,又道:“在下李阔,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哈哈,郑笑风笑说:“大名不敢当,姓郑,名笑风。” “原来是郑兄。“中年男子起身施礼道。 有一句话叫作:“在家仰父母,在外依亲朋,能结识郑兄这等豪杰,实乃我李某人三生有幸。” “久仰,久仰……”郑笑风也只能是笑着附和着,两人互相恭维。 酒过三巡,原来郑兄来自荆州,不瞒你说,我是荆州环县人氏,二十五离家,至今五六载了,着实有些想念…… 郑笑风专门为这中年男子讲述了些荆州的境况,也许是思乡心切,中年男子听得全神贯注,乐呵呵的。 郑笑风与这中年男子相谈甚欢,郑笑风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因为他才发现,他对面的这人是个幽默诙谐的家伙,时不时就会让你乐一下。 男子看了看日头,眉头一皱,小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狱中去了。” 郑笑风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时愣怔。心想:“他怎么会熟知我呢?” 只见那人率先起身,一脚已经迈出,解惑道:“你这副行头我以前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走到门口的时候,李阔又:“明天继续,看来你是和我志同道合的人。” 第五十二章 狱 2 一日复一日,转眼间,郑笑风在此已度过了一个月头。 “若兄长闲的无聊,大可出去走走。” 咦?郑笑风一时陷入了茫然,完全搞不懂泣冰离想要说什么。 泣冰离又道:“其实兄长对一些事不知情有可原,毕竟初来。” “什么事?” 郑笑风接着听到了下文:“兄长也发现了吧,就是半夜三更有人离奇失踪,并且有时会听到磨刀霍霍的声音吧。” 郑笑风点头应是,问:“是干什么的?”因为郑笑风一连几个夜晚都听到了这种奇怪的声音。 泣冰离解释说:“拉去砍头的。” “这怎么会?郑笑风反问道,神情有些诧异。”“斩首不是午时执行吗?” 泣冰离连连摇头,道:“准是哪家达官子弟又犯法了,拉人去冒名顶替的。” 哦,郑笑风一时心惊不已,他也当过差,没想到还有这等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他却无能为力。 看到郑笑风一脸沉思,泣冰离呵呵一笑道:“兄长,其实有些事要看开些,你也不必为此事而担忧,我上下早就打点好了,你大可安心。” 当然,郑笑风不是为自己而担忧,而是他这人正义感太强了,实在忍受不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发生。若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大可逃之夭夭,而他也有这本事。 郑笑风只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泣冰离朝郑笑风的位置移了移,凑近道:“如果兄长想出外面见见花花世界也未尝不可以?” 此话何解?郑笑风转忧为喜,好奇的瞅着泣冰离,随口又道:“若能出去,你为何在这儿?” “我若这样想,我就不进来了。“泣冰离缓慢的道。 “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自由出入,虽然不能说是自由之身,但是一定的自由还是有的。其实,使点银两,按规定的时间回来就行。”“比如,出去喝喝酒,小赌一下,寂寥的时候,赏个风景……”泣冰离一口气说了诸多的好处。 “那我可要试试。”郑笑风也来了兴趣,抢言道。 “好吧,就这样定了。”泣冰离一言定钉的说。 酒楼内,人满落座。有三教九流的人酗酒,也有形貌各异的商贾,吵吵嚷嚷,闹哄哄的一片。 为了不起眼,郑笑风将额前的用药贴遮盖了,看起来挺自然,引不起别人怀疑,自己可以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行走,丝毫不担心自己囚犯的身份被发现,以引来无妄之灾。 并且只要按规定的时间回去,大可神不知鬼不觉。 郑笑风感觉这样倒挺自在,真没想到,泣冰离还有这等能耐,这次,可多亏他了,不然自己可真要“不见天日”了。 酒馆外的一根木桩子边,一个小贩,说的具体点儿,是个卖杂货的小贩,正与另一人搂腰搭背的讨价还价。这幅场景将郑笑风深深地吸引住了。 也许是这个小贩像极了他的兄弟,许三儿吧,像他一样身材矮小,想他一样的年纪,像他一样能说能笑,但衣衫穿着打扮却截然相反。总而言之,几乎是一模一样。 时过境迁,见着门外这人,郑笑风生气了亲切之感,像是似曾相识一样。 郑笑风一转眼之际,门口,就多出了一个男人,穿着打扮明显要比这个小贩靓丽得多,人看起来也稳重些。 这人和那小贩搭讪了一会儿,由于太吵,郑笑风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他们的嘴唇在不停地动,这种感觉很怪异。 隔了一会儿,那中年男子就进来了。 小二招呼着坐在了郑笑风的对面不远处。并随手将一锭银子扔于小二。 他的那桌和郑笑风一样,都是一人独占一张桌子。 说起来,这人说话声一高一低,也算和气甚至有点慷慨。 他起先并未搭理郑笑风,目光也是直视窗外或门外融入到了外面世界。 也许是喜清静,他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看到郑笑风看他,男子露齿微笑,投来善意的眼神。 郑笑风也是如此,由于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郑笑风不便于外人闲交。 只能是这样了。但是出乎郑笑风意料之外的事,这中年男子竟然拿起酒壶径自向郑笑风走来了。 只听这人问道:“眼见阁下与我同样,一人独饮,甚是寂寞。不知可否同桌。” 呵呵,郑笑风满脸含笑,伸出手,言行一致,作了个“请”的姿势。 中年男子衣襟一撩,大方的就落座了,并且将一杯真好的酒水递于郑笑风…… 中年男子道:“听兄台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郑笑风也不遮掩,坦率的说:“是的。” 那中年男子一笑,也许是因为自己猜中了吧,又道:“是来经商嘛?来这里的人大多是走南闯北的商贾。” “不是。“郑笑风摇摇头。 “那是来探亲?“男子又问。 郑笑风又道:“也不是。” “哦?“男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音,岔开话题,又道:“在下李阔,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哈哈,郑笑风笑说:“大名不敢当,姓郑,名笑风。” “原来是郑兄。“中年男子起身施礼道。 有一句话叫作:“在家仰父母,在外依亲朋,能结识郑兄这等豪杰,实乃我李某人三生有幸。” “久仰,久仰……”郑笑风也只能是笑着附和着,两人互相恭维。 酒过三巡,原来郑兄来自荆州,不瞒你说,我是荆州环县人氏,二十五离家,至今五六载了,着实有些想念…… 郑笑风专门为这中年男子讲述了些荆州的境况,也许是思乡心切,中年男子听得全神贯注,乐呵呵的。 郑笑风与这中年男子相谈甚欢,郑笑风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因为他才发现,他对面的这人是个幽默诙谐的家伙,时不时就会让你乐一下。 男子看了看日头,眉头一皱,小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狱中去了。” 郑笑风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时愣怔。心想:“他怎么会熟知我呢?” 只见那人率先起身,一脚已经迈出,解惑道:“你这副行头我以前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走到门口的时候,李阔又:“明天继续,看来你是和我志同道合的人。” 第五十三章 大麦场 求推荐,喜收藏 这几日,郑笑风一有闲工夫就会溜出狱去与那李阔畅饮一番,渐渐地与之也熟悉了。 后来郑笑风才知道他是个看管犯人的狱头。 李阔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一本正经的对郑笑风道:“实不相瞒,虽然我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狱头,他人还是给几分薄面的。” 接着他又道:“看着你出来一趟也很废周折,我擅作主张给你谋得了个好差事,这样可就方便多了。” 这倒不假,郑笑风出来一趟要请示,回去后还要到专人跟前签到,甚是麻烦,稍有晚归就可能被通缉。 但是,郑笑风想来,对他这种小人物,或许人家是不会大动干戈的,只是扇扇风点点火,风声过去了,他们权当这人死掉了或者完全就没这人。这里面的囚犯过万又余,怎可面面俱到呢?这只是郑笑风的猜想而已。 他也隐隐感觉到这对面坐着之人可以帮他,最起码每天能减少繁重的劳役。 “那就有劳李狱头了。”郑笑风答谢着。 “既然,你已同意,那我们就走吧。”李阔咧嘴笑道。 郑笑风也未敢迟疑,就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了一处广阔无垠的大麦场,麦场之大,完全超乎了郑笑风的想像,使人一眼望不到尽头,周边用木桩栅栏全都隔了起来。 站在高出麦场许多的高丘之上,游目骋怀,黄灿灿的一片,此时,麦场上还有许多佃户正在打麦垛。 风儿起,麦香馥郁扑鼻。 说来也巧,在麦场上郑笑风遇到了前些日子与李阔会面搭讪的那个小个男子。 他名叫严术,是个以贩枣营生的小贩。与李阔有些交集。 “哈哈,“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此刻正值秋收之际,看来收成颇丰啊。“严术笑道。 可不是嘛,郑笑风上前一步插言说,又道:“兄弟想必也爱好诗书辞赋吧。” “唉,罢了,罢了,兄台谬赞了。”严术不好意思的一笑,解释道,儿时念过几天私塾而已,与李阔交来,完全说成目不识丁也不为过。 他直呼李阔姓名,李阔也未曾生气,看来他是没有架子。 严术瞅了一眼李阔,又道:“我为李阔打打下手,跑跑腿还行,也亏他不嫌弃我,还与我称兄道弟。“ 过了好久,李阔说道:“郑笑风,这个麦场以后归你看管,你看如何。” 郑笑风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忙问:“什么?” “我是说,你以后不用再去那里了,就在这吧,原先看管麦场的郑老头要回家了,你就代替他吧。” 看到郑笑风仍不放心,李阔嘴角含笑,又道:“放心吧,我只要上呈一份文书即可,就说麦场缺人,量他们不会为难我的,再说你也不是犯了什么大罪,逃跑了也无人问津。” “李大人抬爱郑笑风了。”郑笑风坦言。 “无事,你我本就是同乡”李阔快人快语:“你虽是戴罪之身,但是天高皇帝远,你不说我不言谁人知晓。” 嗯,郑笑风也点头觉得李阔的话有道理。 几月之后。 “郑笑风,”从郑笑风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喊,一个小哥,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手腕挎着一个竹篮小跑了上来。 现在已是深秋,男孩蓬头垢面,脏兮兮的,穿着破烂棉布袄,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吧,他的脸色苍白异常,浑身颤栗不止。 郑笑风一看,道:“原来是小智啊,有事?” 小智是郑笑风前些日子认识的一个苦命的孩儿,家中还有个年迈老父,只求吃个温饱饭。 “买个鸭梨吧。”小智几乎是哭着乞求着,只见他缓缓的揭开了篮子上的棉布,里面盛放着黄澄澄的鸭梨。 但是一想,此时已是深秋之时,大冷天的谁买这东西。 他肯定在这待了好久,一个也没卖出去吧。郑笑风有些酸楚的心想。 “来三个。”郑笑风道。 听到这话,小智乐不可支,立即说:“哎。” 郑笑风随手就扔给了他一锭银子,这锭银子足够他爷两吃一个月了。郑笑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因为,像小智这样的孩子在这里是屡见不鲜,他也无能为力。 小智眼巴巴的看着郑笑风,道:“我没零钱。” “没事,不用你找。”郑笑风劝说道。 小智手里攥着银子,眼里含泪,继续道:“谢谢你,郑笑风。” 郑笑风呼了一口热气,道:“天冷,赶紧回家去吧,莫让父亲等急了。” “嗯。”小智乖巧的点头应道。 待郑笑风走后,小智仍然站在那堵墙边,原地直跺脚驱逐寒意。 郑笑风回头一撇,一叹气就离去了。 顶着凛冽的寒风,郑笑风一路走来,大约行了五里地左右,他来找到了秸秆堆积成山的麦场。 麦场四周空旷无人,此时,北风呼啸,犹如山洪海啸,令人发憷,再加之,时至傍晚,就更加恐怖了。 走近一栋用木桩搭建的木房。郑笑风小心的推开了虚掩的半扇木门,另外半扇耷拉在了地上。 门,有点破旧,但是看起来用着还结实。 屋内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好像在忙活什么,哦,仔细一看,是在埋头整理东西。 不多时候,他已经将一个包裹跨在了腕际。 原来是在收拾行囊。郑笑风心想。 看到郑笑风后,老人也明白了,嗓音沙哑的问道:“是否是前来接管麦场的郑笑风。” “是的。” 两人唠了阵嗑,方知老人韩,人称韩老头儿,说他在这里一干就是十来年,如今离去,真有点舍不得。 但是落叶归根,他更想回家乡,想回家颐养天年。 韩老再三嘱咐郑笑风,麦场的大小事务,尤其是,冬天,天干物燥,要万分小心烛火,莫要将一年来的收成付之一炬。 最后,临走之际,将卖场的所有钥匙都交与他保管。 亲力亲为,带着郑笑风一一将麦场的所有储备房间都看了个遍。 郑笑风在韩老面前虚心请教,将各项事务也都牢记于心后,老人才决心离去。 郑笑风打量了一下木房,简单的床褥,一些零碎的杂物。 同时,他发现房子的一脚塌陷了一块,屋顶还破了一个漏洞,也许都是由于这几日连刮大风所致。 盆里的水在炭火的熊熊燃烧下,也沸腾了,发出嘶嘶之音。 屋外仍然狂风怒号,郑笑风来回转身扫视了一下全屋。 最终,他的目光积聚在了屋顶的那个漏洞,看到了天空。 好像,这间较大的木房根本阻挡不了屋外的酷寒,更驱不走他的寒意。 即使,炭火在燃烧…… 第五十四章 酒 躺在床铺上的郑笑风猛然哆嗦了一下,使得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了,说得更具体一些,他是被冻醒的。 看了看盆火,发现早已经成了一摊死灰。 难怪感到这般严寒,以至于…… 想到这里,郑笑风扑哧一笑,这个奇怪的大念头将自己都乐笑了。 扑的一声火苗一亮。 不一会儿,就死灰复燃了,盆火与以往一样,恢复了生机。 即使这样,他仍然感到冷彻透骨。 望望窗外的麦场,空无一人影,白茫茫的。 不知何时起,下起了大雪。 也许是在睡梦中吧。郑笑风心想。 雪花满天飞舞,簌簌而下,天地一片洁白,就像是午后的阳光,刺眼夺目,想睁眼都难,只能是半闭半睁。 麦场上的大大小小的秸秆堆,摇身一变,幻化作了一个个小雪丘。 屋顶上的那个破洞郑笑风也未来得及修补,破洞像是“天窗”一样,光线明亮,并伴有雪花纷纷而落,当然也少不了严寒…… 郑笑风取下墙角的酒壶,摇了摇,发现酒壶空空如也。 一声叹气,小声牢骚道:“本想喝个酒,解解寒,现在倒好。” 他跺了跺脚,前后一思量,就披上了黑色兽皮大衣,戴上了一顶斗笠,收拾好行头就出门了。 屋外大雪并未因为夜色降临而停息。 看看天色,也许是天阴的缘由,还未到傍晚,这天就隐隐黑了下来,灰蒙蒙的,格外死寂。 再看这雪势倒有加大的趋势。 路上的雪积了好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郑笑风肩挑一把长刀,长刀之上挑着一个酒壶。 行到一处荒无人烟之地,哈哈哈,突然,郑笑风神经质的狂笑了起来,也许是来了劲了吧,将戴着的斗笠和披着的长袍往出一扔,在这漫天的雪中耍起了长刀。 舞动长刀,儿时的一幕幕也像是走马灯一样,有喜亦有悲浮现在了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更长,郑笑风大汗淋漓时,才消失在了这夜色和大雪混杂的一幕景中,往五里开外的一个唯一的小酒铺赶去。 这酒家也是那郑老头告知他的,不然,他可真不知这荒郊野岭会有这个好去处。 远处的天空出现了寥寥薄烟,虽然在暮色下格外浅淡,但是,郑笑风晓得那是酒铺的缭绕的炊烟。 咯吱一声,一个小木门不推开了。 还未等郑笑风进门,店小二兼掌柜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就上前,抡起鸡毛掸子轻轻的击打着郑笑风身上的落雪。 并且嬉笑道:“客观稍等,我给你扫雪,免得受寒。” 呵呵,郑笑风一笑,道:“那就有劳店家了。” “这是哪的话哩?” 郑笑风仔细的环视了一下店内,几张蜗行脚桌子和椅子几张,另外,贴墙处还有一张独脚小圆桌。还有许多陶瓷器皿的摆设,井井有序,这要归功于老板娘的功劳了。 酒架上也少不了几灌上了岁数的陈年老窖。 老板娘在里屋,所以,郑笑风也未见得上一面,只知,里屋有女人声,一猜莫过于老板娘了。 好一片刻,郑笑风坐在凳子上边招招手边喊道:“店家,烫一壶白干,一斤酱牛肉。” 除了郑笑风外,这家小小的酒铺还有两三个客人,也许是天冷的缘故,他们全都没有交头接耳,而是独自慢饮,一声不吭的,十分安静。 一人私语道:“好大的雪呀,而且是今天的头一场雪……” 店家站在柜台上立即接言道:“客观,说的对极了,但是话又说回来,瑞雪兆丰年啊。”说着,他朝郑笑风也投来了会心的微笑。 另一人也接上了话弦,道:“这一代山岭每逢刮风下雨就出事故,现在倒好,连天大雪,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 “唉,可不是嘛,天无阴晴,这事儿还得老天爷做主。” 店家又轻松地说:“这能怨谁呢?只怪我这店本小利薄,不可住店,不然,遇着老天爷的喜怒无常时,我这也可暂落脚。”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道:“如果真这般,那店家可就发达了。” 这店家也有点难为情的嘻嘻一笑。众人笑说了一阵后,先后告别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同样的小酒馆,不同的时间,又来了一拨人轻飘飘的推门进来。 为数三人,同样身披斗篷。 这次,老板与老板娘一起热情好客的接待了这三个人,不为何由? 只因为这几人出手阔绰,给了他们一锭金子,是金子没错,店家为了确定,用牙使力的咬了咬,结果蹦的他牙疼。 待店家备好酒菜,这三个人进了里间,就是老板娘先前所呆的那间里屋。 有要事商谈,这几人就将店家夫妇二人支开来到了外间。 里屋光线绿幽幽的显得朦朦胧胧,此刻,就剩下那三人。 这三人中,其中一人,郑笑风认识。就是牢所中的王志。 另外二人,一个带着黑斗篷,遮住了模样,但是,可以看见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一把刺透王志心底利刃。 他,身体魁梧,身体几乎与桌宽同齐。 另一人看起来不苟言笑,微黑的脸庞,现在,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屏息凝视。 不停地敲桌击凳,当当的声音将王志弄的是心中发毛。 带斗篷的男子声音含威隐隐有威胁之意,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看着办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说着,那魁梧男子将桌上的一袋银两往王志眼前推了推,少说也有几百两。 王志一脸为难,微微蠕动的双唇哆嗦了一下,道:“大人呢,我只是个通辽的小官吏,您何必为难我呢。” 那男子压低了声音又说:“总之,事我已经交代清楚了,能否给安大人一份满意答卷就看你的了。” 王志陷入了寻思,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这时插话了。他的声音和脸相一样生硬,一点不友好。 嗓音沙哑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不识抬举,不就是杀个人吗,对你应该轻而易举。” 王志沉默了好一会儿,漫不经心的抓住了那袋银两,最终点了头。 哈哈,那魁梧男子笑了一声,客气道:“这薄酒招待不周,但还凑合,来我们干了这杯。” “谁?“皮肤黝黑的男子一声怒喊。 飞奔而去,一把将门拽了开。发现那夫妇二人正在贴耳偷听。 夫妇二人看到三个男人都满脸含煞的出来了,吓的面色苍白,店家忙道:“我不知道,也没听见。” 这时,男黑脸男子右手做了一个劈砍的姿势,但被带斗篷的男子阻止了,道:“不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五十五章 风雪山神庙 走在雪地中,王志神秘地对带斗篷的男子说:“我有一法,此事定保神鬼不知。” 在黑暗中,斗篷人眉头微皱,疑惑了一下,接着问:“有何妙法,速速说来。” 王志凑向男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好久。 这男子连番点头,喃喃道:“好主意,可以轻而易举杀掉此人而又不暴露身份,两全其美。 “是呀,大人。”王志讨好地又说,栽赃嫁祸不说,此事,若真这般火烧麦场,他葬身火海,定可万事大吉,人们只会以疏忽大意为由,而不会起疑。 那斗篷男子,嘿嘿一笑,“好手腕,这下你可逞心如意了,前途无量啊。” 皮肤黝黑的男子本来是沉默寡言的,但是,他见到两人在不停的私下嘀咕什么,就咕噜着骂了一声,他紧绷的脸,突然之间,更加紧绷了。 与此同时,昏暗中,出现了一个有时东倒西歪的,行走摇摇晃晃的重心不稳的身影。 郑笑风醉意朦胧,双颊灼热绯红,浑身发烫。 他今天特别高兴,可以说,是下山以来最为放纵的一次,因为拘束,他将自己用条条框框给扣了起来。 先前的他是被形势所逼,将自己从头到脚给伪装了起来。他的本性就是自由散漫中的狂傲不羁。 此时,暮色将至,他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 前面好像有座房子,他用力地搓了搓双眼,想要使模糊的双眼清明一点,一看再看,才心道:“没错,是座房子,是处废旧的山神庙。“ 他一时埋怨道:“人迹罕至之处,修座山神庙干甚?” 并且又看了看天,仍然是灰蒙蒙中夹杂着雪花。 他没有片刻停留,就朝着山神庙挪步而去,掩上了那扇破门。 不一会儿,只听里面传出了“扑通”一声,郑笑风倒地而睡。 四周万籁俱寂,更平添一股严寒。 庙中的神像面目狰狞,奇形怪状。像是被丑化了一样,完全与人们心中的神灵截然不同。 黑夜成了他们的外衣,使得他们更加可怖。 在这人影全无的高地处,稀稀落落走来了三人,三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 来到了山神庙门口,架起了篝火,席地而坐。 此时,大雪已停,但却刮起了说大不大的劲风。 郑笑风忽然被他们的言语声惊醒,内心一阵猛颤。 心中一声感叹:“何时门外来了生人,自己真是熟睡啊!” 他悄悄起立,将身子紧靠在了格子窗附近,注意细听。 呵呵,戴黑斗篷的男子道:“王志,这件事你做得干脆利落,功不可没,我一定如实禀告安大人。” 王志只是呵呵一笑,道:“还是两位高人抬爱有加,不然哪有我王志什么事。” “安大人?” 郑笑风不明其所言,而屋外一人也正是王志啊。 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郑笑风继续听,王志又道:“这郑笑风原本就与我有间隙,没想到他还得罪了安大人。” 这下扯到了郑笑风,郑笑风就更加郁闷了。 “你看,那熊熊大火之中,郑笑风必定无处藏身。”黑斗篷男子说道。 是的,王志也附和道:“现在郑笑风想必也死了,连同那大火化为灰烬了,尸骨无存呀。” 而那个黝黑男子仍然是不啃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郑笑风也向外望去,麦场方向燃起了滔天大火,将那边的天都染成了红色。 “啊。”一声惨叫,出其不意;掩其不备,黝黑的男子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刺入了王志的胸膛。 王志一脸不敢相信,痛苦而又吃力的道:“你们出尔反尔,我可帮你们杀了郑笑风,为什么?” 又是带斗篷的男子说话,他道:“安大人有令,知道此事的一个不留,以绝后患。”疼痛使得王志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是安鸿渐。”郑笑风愤怒异常,只感觉一股热浪直冲脑门,顺手拎起刀,一股劲猛然跃出了大门。 忽然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了黝黑男子两人的面前,他们一阵错愕,相视一眼。 时间也好像在这一视中瞬间停滞。 黝黑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郑笑风。”这一声犹如惊雷炸响传入了那两人的耳际。 黑斗篷之人急问道:“原来你没死,本以为能省些功夫,看来是不行了。” 黝黑男子哼道:“排队找死,等着下地府找阎罗喝茶嘛。” 郑笑风问:“你口中的安大人是不是安鸿渐?” “是,又如何。”一句凌厉的应答。 “还真是昔日故人,杀人灭口;看来真是走投无路了,本想悬崖勒马……”郑笑风感叹一句。 郑笑风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没说什么吗?” 说了,黝黑男子插言道:“两个字,该死。” 听到这句话,郑笑风顿然血气上涌,即使理智也战胜不了此时的冲动。 何况醉意未消,迷糊的眼睛瞬间精光四射,一股肃杀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发现郑笑风这般阵势,看似要来个鱼死网破,那两个人也拉开了阵势,一个后跃,向后退去了一丈开外。 郑笑风此时怒不可遏,二话没说,一把拎起了竖立在雪地上的长刀向那两人砍了过去。 短暂的交锋,为首的那个斗篷男子实力最强,若单打独斗郑笑风方可与他打个平手,谁也占不到便宜,但是,又有一个“黑男子”。 所以,郑笑风的潜在意识一比较,孰优孰劣瞬见分晓,郑笑风以一敌二,势弱。 不但如此,更甚者可能丧命。 渐渐地郑笑风的火气下去了,他可不想自乱阵脚,白白丧命。 此时的郑笑风像极了困兽犹斗,势要杀出重围。 黑斗篷男子大手向他的左前方一挥,呈弧形,喝道:“毕坤凝决。” 地上的雪像是被施了咒一样,想他的手中快速奔去,积聚在了手掌上方,呈螺旋状飞速旋转,似要从男人手中脱落而出。 并且有瑟瑟声,像是在撕扯一样。 随着雪花的集聚,这个雪球本应该越聚越大才是,但是,却越变越小。 一眼扫视而去,地上的雪几乎殆尽。看来他是将雪凝聚了,好奇特的功法,郑笑风完全不知道,也未听说过。 竟然将这么多的落雪凝结成鸡蛋大小,看来这个功法不容小觑。 嘭,的一声,雪球泛着隐隐白华,像是一个铁球一样不偏不倚的袭向了郑笑风。 说是铁球,恐怕比铁球要硬的多,也要快的多。 郑笑风也感到一时的窘迫,郑笑风可真是强接不下这招,因为太诡异了,而且这招蕴含巨大的力量,他的攻击是呈s形摇摆不定。 眼看后方光秃秃的一片,退不可退,避无可避,灵机一动,他潜入了山神庙。 一阵巨大的哄炸声,山神庙隆隆的倒塌声,片瓦不留。 哈哈,这刻,黑斗篷人笑着对身旁的黝黑男子道:“他必死无疑,这可是我的致命绝招,也是我早年行走江湖一番奇遇所得。” 哈哈,又是一阵狂笑,是从崩塌的山神庙传来,道:“致命绝招,也不过如此,天下武学出少林,你可知晓?” 说着,郑笑风飞奔而来,接着双脚一跺地,凌空一个筋斗,与之一对掌,站在了那两人的身后。 哼,黑斗篷的人,双眼一眯,心道:“好强的力量,若不是用内力护体,恐怕这只手要废了。” 他斜眼看看了右手,随后又对着郑笑风大声道:“纯粹是井底之蛙,少林只不过是一所弹丸之地,怎可与整个天下相较,不可否认,少林功法是博大精深,但是天下武学何止千万?少林也不过如此。它虽讲究刚柔并济,再说其功法也有其破绽可循,绝非上上选。” 接着那男子又道:“从一交手,我就探知你出生少林,果不其然,你若一直以少林武学自居,那么你的武学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永远也达不到武学巅峰,登峰造极也就更不用说了。” 哼,郑笑风想到他这般侮辱自己的师门,一脸怒气,道:“别以为会点旁门左道就能指手画脚。” “旁门左道?”黑斗篷男子讶异道:“是不是旁门左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站在一个武者的立场告知你这些,而并非对手,甚至死敌。” “知道一个武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武道精神。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这一点。而我刚才施展的正是江湖中传说的禁法,而我有幸学得了一招半势。你这将死之人也该满足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是时候解决了。” 说完,黑斗篷的男子与另一个人就行动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惊变 郑笑风知道此刻要进行一场殊死搏战,他的心不由得也“彭彭”的跳了起来。 “是恐惧嘛,不,应该不是,是热血沸腾。前所未有的他竟然对战斗有一种渴望。” 他想,自己并不是一个好斗争勇之人,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呢。 本想将红尘置之度外,但是,却是事与愿违……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斗篷之人,动若狡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到郑笑风身后,一个霹雳掌快速击下。 险象环生,被郑笑风巧妙地的避开了。 一击不成再来一击。 戴黑斗篷的男人的强烈猛攻,而且奇快无比。 使得他苦力招架,至于那黝黑男子虽然心切,但是却无插手的余地。只有郑笑风与这黑斗篷之人在战斗中斡旋。 郑笑风孤立无援,渐现劣势。 虽然功力与这黑斗篷之人旗鼓相当,但是,在这样下去他准会被拖垮的。郑笑风这样想到。 两人忽左忽右,你追我躲;好似在玩躲猫猫游戏,相互追逐了几里地之远,他们此时已经偏离了山神庙。 这时,戴黑斗篷的人又运起强劲内力,一掌拍出。 未中,使得乱尘激扬。 郑笑风由高而下轻轻的,缓缓地落到了一棵枯树上。 两人此时一高一低,隔空相望。都在彼此找寻对方的弱点。 就在郑笑风落定之际,黑斗篷男子忽然从腰间抽出了宝剑,一剑劈出。 剑气滚滚而又凌厉,厉害之极。 糟糕,郑笑风大叫一声,是先天之气,剑气。 剑气,也称之为先天之气。只有习武者的功力达到先天之境是方可驱动,若功力不够就不能驱使,或者强力驱使会走火入魔甚至生命垂危,因为强力驱使,是在以消耗生命力作为代价。 当然,每个人的先天之气都不一样,所以就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剑气。 颜色越深代表先天之气越浑厚,实力越强。 而这个人,他的剑气呈白色,说明他也是先天级别中最差档次的。 而之前,郑笑风遇到的那个李耀之女,李君如。 她的先天之气呈黄色,明显要比眼前这人厉害得多。 “要是她在就好了。”郑笑风突然想到了李君如。 先天之上还有后天之境,后天之上还有天人之境……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武学之路坎坎坷坷,预知大道,必先亲历。 天地奥义演变为了武学之道,深远悠长,所以,有些人穷极一生也难窥真谛,只能在先天以下徘徊。 即使是步如先天之境也是极其困难的。凡入列先天者亦有天资聪颖之才或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笑风身形一转,运起快步向旁边躲去退止数十米远。 夜空中形成了一道巨束的剑芒,快速劈了下来。以及黑斗篷男子的凶戾之色。 但是细看之下,剑芒劈向空中的时候,略有停动,虚晃了一会儿,之后,才快速劈下的,而并非一击直下。 郑笑风可没发现这一点,只是疲于招架,但是却被那个黝黑男子察觉了。 威力巨大,这使得郑笑风也骇然,回想到:原来当初李耀家的小姑娘未尽全力啊,不然,郑笑风不敢往下想了,毫无悬念,他准会死翘翘。 当然,郑笑风现在可无暇想这些,还是解决燃眉之急要紧。 这一险招郑笑风是避开了,但是在地上却留下了一条长达数十米犀利的黑渠。他的一缕长发被剑气斩断,也缓缓地飘落了下去…… 就在一刹那间,郑笑风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感觉到,他这一招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却实际效果欠佳,完全有华无实,似乎刚才只是虚晃一招,唬唬人而已。 而黑斗篷之人站在那里,目光顺着朝下倾斜的剑锋,像似在沉吟,一动不动,但是他是活生生的。 他刚才好像出剑不稳定,虽杀意十足,可是剑势涣散,根本就杀不了人。而且刚才的攻击也偏离了方向。郑笑风想到。 难道是,郑笑风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智慧禅师口中所说的伪先天之境。 对,郑笑风一语感叹:没错,他不顾自身实力,并且强力凝聚先天之气,导致内力供应不足,才出现了那时的一幕。而他的功力并没有达到先天之境。要知道先天之境是武者实力的分水岭,一跃先天之境才算跨入了武者的门槛了。他或许是想用这招一招击毙郑笑风,谁知中途出现了纰漏,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再看那黑斗篷之人,攻击的力量,速度远不及前,不过脸上却平添了一股被激怒的戾气。早已外强中干了。 黝黑男子好像看出了什么,也加进了激战的队伍,实现了真正的以一敌二,以众欺寡。 郑笑风凌空而起,一个飞腿踢掉了黑斗篷人头带的斗篷。 露出了他的真容。带黑斗篷的男子一摸额前,发现斗篷没有了。 双手立即抱住额头,神情激愤,紧张兮兮的,想疯了一样在地上寻找斗篷。 并且痛苦的狂叫着:斗篷,我的斗篷……这人面相尽是疤痕,脸面几乎大片毁容,是烫伤所致。 哈哈哈,郑笑风此时忽然大笑了起来,道:“原来你毁容了,怪不得你一斗篷遮容,不敢露真颜。“ “胡说。“黑斗篷男子大声的吼道。 “和你这样遮头露尾的人交手实在是有shishen份。” 郑笑风是为了彻底激怒他才这样说的,因为郑笑风知道这男子当时肯定是受了相当大的打击。 “你胡说,我不是。”男子辩解道。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就在男子沉吟犯楞之际,郑笑风乘其不意出其不备,一掌打向了男子的额头,男子口吐一口鲜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你胡说。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只能选择他死。“郑笑风心中一清二楚,迫于无奈,他也只能暗箭伤人——偷袭。非光明磊落之举,他也明白…… “啊“男子见是这样,惊慌失措,过了几招,知道自己不敌郑笑风,想逃之夭夭。 还未等他迈出一步,郑笑风大刀极力一挥,一颗头颅飞天而起,最终挂在了一枝树杈之上,而下半身摇摇晃晃极像一棵即将倒下的树。 郑笑风走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王志,看似也要死了。 王志也斜着眼瞅着郑笑风,中低语着:“郑笑风,郑……救我,救……” 郑笑风拎起长刀,悲叹一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一刀而下,鲜血迸涌,王志也含恨而终了。 随后,郑笑风站在茫茫夜色里,转身深情地望了望身后的大火熊熊的麦场最后一眼,又看了看脚下的干树枝,一脸迷茫…… 忽然,郑笑风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他好像是看到了希望。 随即,一脚迈过了尸体。 第五十七章 重生 他离开了麦场,临别前也未敢再见泣冰离,与那有酒水缘的李阔,害怕自己给他们带了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自己是朝廷要犯,那李阔给自己行方便之门原本就是死罪,现在自己又罪上加罪,知法犯法。 看着漫天大火在风的蛊惑下愈发强烈炽热。 郑笑风心道:“让一切,都随着风火燃烧殆尽吧。” 他走了,彻底的离开了。无人知晓他的去处,像一粒沙,经风一吹,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 从此,再无郑笑风这人了,人们只会认为他已死在了大火中了…… 而大火就是他的坟墓。 经过一番苦战后,郑笑风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功力也好像大胜从前,更上一层楼了。为此他嘻嘻了好长一段时间。 无意中,摸了摸额前,那个“囚”印记还在。 怎么办,他一思量,是削去呢?还是……注意拿定他就去了一间药店。 药店掌柜的是个接近七旬的长者,眼睛有点花,看起模样,大限之期也不远了。 老大夫颤颤巍巍的接待了郑笑风。 并未被他的身份所吓着,想他接待平常的患者一样,接待了郑笑风。 屋内只剩郑笑风与老大夫两人,所以,他就不假思索的说:“老大夫,可有办法治愈我这伤疤。” 说着,郑笑风有意无意指了指额前的那个“字”。 老大夫并没有急着回答郑笑风,而是借着微弱的灯火,进一步观看“伤疤”。 随后,佝偻着背,连连摇头,道:“恕老夫医术拙劣,还真无能为力。” 郑笑风正直情急之下,忙问:“老大夫,能否细言明说。”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我就如实相告了,你这‘伤疤’,并非一般烫伤,想要用一般医术治愈很难,达到完好无初的模样就更难了。” 老者又是长叹一声:“且不说治愈与否,若让人知道了,可是杀头大罪呀。” 郑笑风也知道老大夫很为难。 罢了罢了,老大夫又接着说:“看你行为规矩,也不想是邪恶之人,是受了‘委屈’吧,将死之人就在做回好事吧。” 老大夫说着说着竟然呵呵的笑出了声,笑声和他的眼神一样浑浊。又笑道:“这样的黑买卖我也不是没有做过,以前做过那么两三回,和你一样。” 郑笑风也是惊讶不已,连忙说:“谢谢您了。” 同时又心道:“自己找对人了”。 事先声明,老大夫一脸郑重,又说:“我不能让它痊愈,只能适当的采取些方法不让人发现,不能剥削,因为这样只会更明显,还会毁容。” “那有甚法?”郑笑风迫切地想知道。 我早年学过纹绘的手艺。老人家是说,郑笑风也理解了老大夫所指。他是想在这烙痕上纹身,从而能加以掩盖。 我看这痕像极像“胎印”模样,不如就将它绘成胎印吧,再加以完美的修饰就不会有人认出。 让它成为一个完美无瑕的胎记,让人一看,一眼就能辨出的胎记。而不会想到那事儿。 听了老大夫的一番陈述后,郑笑风也觉得此法可行,也是他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不然,明日一上街,他就会被当做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因为这字太明眼了,是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势必成为众矢之的的。不管如何现在总算有办法了,虽然办法有点拙劣,但是有总比无强。日后再想他法吧。 丛林内,忽然传来了一阵打斗以及女子的娇喝声。 敖雪,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怒斥道:“时至今日你还追着我不放,以为我冷言弃好欺负是吗?” 只见黑衣女子,婀娜多姿,让人浮想翩翩,人间尤物也尚如此,可望不可及。 每说一句话都使人感到骨酥筋软,魂不守舍。 哼,白衣女子也怒道:“妖女,你作恶多端,追你是为了替武林正道人士除害。” 白衣女子仙音妙妙,飘飘然,脱俗出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一对楚楚动人的灵动眼眸,更是我心犹怜,是却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白衣女子是应武林正道人士之邀前来助阵活禽这个她口中的妖女的。 两个女子可谓是各有千秋,都拥不可多让的容颜。 好呀,黑衣女子恼火了,赤怒道:“傲雪,别不知好歹,莫要认为我冷言弃怕你。你在胆敢这样纠缠不休,看我不刺花你的脸。” 黑衣女子句句都透露着挑衅的意味。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了。”傲雪一脸无所谓,甚至言语中带有一股耻笑的意味。正如她的名字一样高傲不羁。 说着,倩影就莲步轻移,裙带飘飘,黑衣女子也不甘示弱,一跃而去,紧身黑衣更加增添了她的干练。 看似身手,两女子在伯仲之间,很难说,谁强谁弱。 冷言弃眼疾手快,看她的招式凌厉诡异,变化多端,使人防不胜防,就在这样的危机情势之下,傲雪却对付起来却是游刃有余,毫不逊色。 激战许久,两个女子谁也没占到便宜,双方僵持不下,陷入了冷战,彼此仇视着。 “谁,鬼鬼祟祟的,给老娘滚出来。”黑衣女子向空中大喝道。 傲雪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集于一处,这时荆棘丛猛烈地摇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就是不见人影。 “是,阿猫阿狗吗?”待定。 黑衣女子等无可等,她原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下顿来火气。快如旋风般的朝荆棘丛一掌拍去。 忽然,啊的一声,“救命呀。” 从荆棘丛中猛然站起了一个满身柴草的男子, 脸黑黑的,头顶也被柴草堆积,乍看之下,像是一个未教化的野人。 看到是个人后,黑衣女子并未强力收掌,只是低语一声:“这蛮夷。” 黑衣女子用力不猛,郑笑风只是被弹开了,倒在了地上。 不用多言,还未等郑笑风回过神来,他就被女子擒住了。 女子的一只玉手毫不留情的卡主了郑笑风的颈项。 郑笑风自言自语道:“刁蛮之中带点泼辣,泼辣之中又有狠劲儿,我的最爱。” 这人正是郑笑风他正在荆棘丛内小憩谁知就听见外面有两个女子的打斗。一不留神被擒个正着了。 那女子看了眼前这男子,身形挺拔,甚是略显瘦弱,边厉声问道:“说,你受何人指示,来此偷窥。” 傲雪也站立不动了,没有动手。两个女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郑笑风的身上,等待郑笑风进一步回答。 我,我……郑笑风一嘴口吃的道:“俺娘让,让我,我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两女子见郑笑风是个近乎哑巴的口吃,放松了警惕,那黑衣女子又生气道:“现在我是你娘,快说,你来此作何?” “我……我砍柴。”郑笑风答道,仍然是口吃的表情,栩栩如生。 郑笑风心中感叹:自己的演戏天分真好。他可不想此时暴露身份,再说他可不是这两个美娇娘的对手。 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翘楚啊。 “砍柴?真不知你是装疯还是卖傻?”黑衣女子再一扫视郑笑风又说。 郑笑风也是一脸痴呆像,道:“姑,奶奶,姐姐,我真是砍柴的。” 姑奶奶,姐姐称呼两个女子,将那冷若冰雪的傲雪都逗笑了。 发现他真是樵夫的打扮。但是为了确定它的言行是否可信,黑衣女子又是一掌,这一掌比刚才那掌出力要重。 郑笑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就飞蹦了出去,口吐一口血,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纹丝不动了。 黑衣女子这下确信他不会武功了,若有武功他会本能的出于反抗,而刚才郑笑风没有。 好半天之久,发现郑笑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黑衣女子慌了神,他可不想滥杀无辜,连忙快步上前,俯下身子,摇了摇郑笑风,仍不见动静,黑衣女子一沉思,道:“不会是死了吧,我可没用力啊,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呀。” 就在黑衣女子沉思之际,当然她可没忘记身后的危险,傲雪。 不要背对着自己的敌人,但是她这样做了。不是黑衣女子无知,而是她有恃无恐,根本不怕被偷袭。 忽然,郑笑风,像鬼魅一样,悄然坐起。 这下轮到黑衣女子尖叫了,她吓得往后直退。并且怒骂了一声:“你这呆子,要吓死你你姑奶奶我嘛。” 郑笑风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淤血,粗声粗气的应道:“我,我也不想,我醒了就起来了。” 但是心中却是在咒骂这女子黑心啊,差点命丧她手。 “你叫什么名字?”这下傲雪问了。 “蛮阿牛,人们就这样叫我的。”郑笑风撒谎说。 白衣女子满腹狐疑,讷讷低语:“阿牛,蛮牛,有些人如其名。” 森林内传来了一阵吵杂声,白衣女子的同伙都陆续赶来。 黑衣女子眼见人家人多势众,拽起郑笑风直接抛向了白衣女子,轻功一跃,在空中返首道:“傲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我记着。” 随后就消失了。 郑笑风来了个投怀送抱,但是,却被白衣女子轻易避开了,” 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悲叹了一句:“我的命可真苦,倒贴都不行。” 第五十七章 强抢 郑笑风吃力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就在这时,一群人,应该是所谓的那些武林正道人士,持剑握刀,风尘仆仆的赶来救援。 各派人士好像都有,郑笑风一眼扫去,从而得知。 众人正要追击黑衣女子,这时,一声响亮浑厚的呼喊,道:“穷寇莫追,由她去吧。” 不一会儿,就从人群里走出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十足的翩翩公子。 轻装裹身的他,一柄青色短剑配于腰际,更显得威风凛凛。 虽然不晓得这傲雪是何等姿容,但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以及她那心高气傲的秉性。 她,也就是傲雪,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真可谓是郎才女貌,不可多得呀。 众人纷纷都投去了艳羡的目光,看到傲雪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婀娜多姿的柳腰,他们心情各异。 这时,一个三十岁年龄的长者,呵呵一笑,双手合十,称赞道:“二位可真是天仙配呀!若二位真的能百年好合,那可真是武林一大幸事呀!” “是呀,是呀”,众人也迎合着点头。 别人夸他,这男子当然高兴,何况是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 至于傲雪仍然是一脸冷霜,不笑也不怒,像是个冰雪美人一样,完全没有表情。 就是在前一会儿,傲雪是笑了,而且是为了郑笑风,想到这里,郑笑风还真有点儿沾沾自喜。 郑笑风看得出,在众人中,这年轻男子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非富即贵呀。 全部的人都为他马首是瞻。 后来,郑笑风才知道,这男子的真实身份,他是天下第一大堡连云堡的少堡主楚玉,而傲雪是传承百年之久的七录斋传人。 因为他的传人极少在世间行走,七录斋一直不被世人所知,每十年就会有一位七录斋的传人入世行走江湖,惩恶除奸,并且宣传教义,几乎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 而最近,七录斋这个话题又成为了江湖各派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为别的,七录斋的十年一期又到了。人们纷纷猜想这次七录斋的传人是谁,会如何惊艳呢? 所以,傲雪作为七录斋的传人,一入世,就被江湖各派追逐,像是众星捧月一样顶到了风头浪尖。 本想悄悄入世,谁知天不遂人意,暴露了身份,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甚至厌恶。她作为天之骄女,此时也颇感压力。 “傲雪,你是七录斋百年难得一遇的惊世之才,日后造化无可限量。这是七录斋斋主对她的批语。 她的武学传承于七录斋,可以说是七录斋现任斋主的亲传弟子,深不可测。 若放在江湖上不敢说无敌手,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就是这样的一个她,没想到行走江湖的第一天就有人来找茬,本以为擒住那人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追了好些日头,非但没让傲雪擒获,还吃了不少的亏。 更加另傲雪惊讶不已的是:此女子实力和她相当,甚至有压过的势头,这让傲雪很不服气,势要再与之较量,所以她才会穷追不舍。 只是听别人叫那黑衣女子妖女,她也就跟着叫了,好像是魔门的妖女冷言弃,是上次武林正邪大战后的余孽。 就是这个人泄露了她的行踪,以至于现在的傲雪焦头烂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是冷眼旁观了。而这个人就是之前与之交过手的黑衣女子。 傲雪眼前这人楚玉虽然同样未见傲雪真容,但是就光是傲雪身上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就让他魂不守舍了。 所以初见时,他就心生爱慕之情。 再说,连云堡与这七录斋也有不解之缘,七录斋和连云堡开派祖师是故交。 所以,两派时至今日都暗中交好,一损皆损一荣俱荣,这就算是江湖秘闻了。 傲雪看了一眼含情脉脉的楚玉,回想到了师傅也就是七录斋现任斋主的劝告。 斋主道:“七录斋与连云堡建交百年之久,交情根深蒂固,所以连云堡堡主楚雄再三来信说为了是两派能够更加紧密,他建议树立连带关系,就是结亲为盟,以适应风起云涌的江湖以及变幻莫测的未来。” 若她继承不了斋主之位,这个结亲的人选显而易见就会落在了她的头上,这是她的苦恼,自己的命运,爱情受制于人,她很不愿,但是又无能为力,也力不从心,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许将来自己会嫁给眼前这个人楚玉,或许是他的大哥楚悦,或许,两个都不嫁,总之,都是不定数。 这几日,楚玉一直纠缠着傲雪不放,听他父亲说有望与七录斋连亲时,他就更加按耐不住了,激动地无以言表。 楚玉凑上前,以关切的语气问道:“雪儿,你没有事吧?” 接着他又责备了一下自己:“都怪我,一时疏忽大意,让那魔女有机可乘,险些伤了你。” 听到楚玉将她称呼为“雪儿”傲雪蹙眉,但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冷冰冰的道:“谢谢,少堡主的好意,傲雪心领了。” 楚玉也察觉了傲雪的不悦,于是改言了,只听他和颜悦色的又道:“想必那妖女暂时不敢放肆了,傲姑娘大可放心。” 他可不想表现的太过积极让傲雪心生反感。 正当楚玉大献殷情之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问道:“请,请,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可否认,这正是郑笑风的粗大嗓音。 楚玉脸气得铁青,猛地一转身全场扫视,斥责道:“谁呀,谁吃了豹子胆了。” 一想到这声音破坏了他的浪漫氛围,楚玉就一股无名火。 当然这火是要发泄在郑笑风身上的。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楚玉瞥见了人群中,不,应该说是人缝里夹着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子,他被卡住了。 郑笑风本想在他们交谈之时,转身溜走,但是人多眼杂,他也走不了,甚至让人起疑。 所以,他就斗胆的,冒昧的问了一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尿憋,而且真的很尿憋,他都憋了好久了。 听到楚玉询问,郑笑风缓缓地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个上山砍柴的樵夫。” 郑笑风瞅向了傲雪。傲雪也点了点头。 楚玉,长呼了一口浊气,本以为要让郑笑风离去,但是,结果出人意料,楚玉对身旁一个中年男子道:“杜世兄,你家后院是不是缺个伙夫呀?” 那中年一时没回过神来,眼睛眨了又眨,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接上口说:“正是,什么都不缺,就缺伙夫。” 随即未等楚玉开口,这中年男子就居高临下的对郑笑风道:“你被应聘了。” “啊?应聘?”郑笑风回味着这句话。 “对,应聘。” 傲雪虽然看在眼里,却没有替郑笑风求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他带走。”楚玉命令道。 话音刚落,几个人就上前将郑笑风,驾在了肩膀上,扛着走。 “等,等一下,你们这不是强抢嘛。”郑笑风冤屈道。 “哼,强抢?抢的就是你,不识抬举,给我带走。”一个声音打断了郑笑风的声音。 一阵哄笑…… 临走之际,郑笑风不甘的向傲雪回眸一瞥,但傲雪却将目光投向了别处,丝毫不为所动…… ; 第五十八章 强抢 郑笑风吃力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就在这时,一群人,应该是所谓的那些武林正道人士,持剑握刀,风尘仆仆的赶来救援。 各派人士好像都有,郑笑风一眼扫去,从而得知。 众人正要追击黑衣女子,这时,一声响亮浑厚的呼喊,道:“穷寇莫追,由她去吧。” 不一会儿,就从人群里走出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十足的翩翩公子。 轻装裹身的他,一柄青色短剑配于腰际,更显得威风凛凛。 虽然不晓得这傲雪是何等姿容,但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以及她那心高气傲的秉性。 她,也就是傲雪,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真可谓是郎才女貌,不可多得呀。 众人纷纷都投去了艳羡的目光,看到傲雪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婀娜多姿的柳腰,他们心情各异。 这时,一个三十岁年龄的长者,呵呵一笑,双手合十,称赞道:“二位可真是天仙配呀!若二位真的能百年好合,那可真是武林一大幸事呀!” “是呀,是呀”,众人也迎合着点头。 别人夸他,这男子当然高兴,何况是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 至于傲雪仍然是一脸冷霜,不笑也不怒,像是个冰雪美人一样,完全没有表情。 就是在前一会儿,傲雪是笑了,而且是为了郑笑风,想到这里,郑笑风还真有点儿沾沾自喜。 郑笑风看得出,在众人中,这年轻男子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非富即贵呀。 全部的人都为他马首是瞻。 后来,郑笑风才知道,这男子的真实身份,他是天下第一大堡连云堡的少堡主楚玉,而傲雪是传承百年之久的七录斋传人。 因为他的传人极少在世间行走,七录斋一直不被世人所知,每十年就会有一位七录斋的传人入世行走江湖,惩恶除奸,并且宣传教义,几乎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 而最近,七录斋这个话题又成为了江湖各派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为别的,七录斋的十年一期又到了。人们纷纷猜想这次七录斋的传人是谁,会如何惊艳呢? 所以,傲雪作为七录斋的传人,一入世,就被江湖各派追逐,像是众星捧月一样顶到了风头浪尖。 本想悄悄入世,谁知天不遂人意,暴露了身份,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甚至厌恶。她作为天之骄女,此时也颇感压力。 “傲雪,你是七录斋百年难得一遇的惊世之才,日后造化无可限量。这是七录斋斋主对她的批语。 她的武学传承于七录斋,可以说是七录斋现任斋主的亲传弟子,深不可测。 若放在江湖上不敢说无敌手,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就是这样的一个她,没想到行走江湖的第一天就有人来找茬,本以为擒住那人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追了好些日头,非但没让傲雪擒获,还吃了不少的亏。 更加另傲雪惊讶不已的是:此女子实力和她相当,甚至有压过的势头,这让傲雪很不服气,势要再与之较量,所以她才会穷追不舍。 只是听别人叫那黑衣女子妖女,她也就跟着叫了,好像是魔门的妖女冷言弃,是上次武林正邪大战后的余孽。 就是这个人泄露了她的行踪,以至于现在的傲雪焦头烂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是冷眼旁观了。而这个人就是之前与之交过手的黑衣女子。 傲雪眼前这人楚玉虽然同样未见傲雪真容,但是就光是傲雪身上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就让他魂不守舍了。 所以初见时,他就心生爱慕之情。 再说,连云堡与这七录斋也有不解之缘,七录斋和连云堡开派祖师是故交。 所以,两派时至今日都暗中交好,一损皆损一荣俱荣,这就算是江湖秘闻了。 傲雪看了一眼含情脉脉的楚玉,回想到了师傅也就是七录斋现任斋主的劝告。 斋主道:“七录斋与连云堡建交百年之久,交情根深蒂固,所以连云堡堡主楚雄再三来信说为了是两派能够更加紧密,他建议树立连带关系,就是结亲为盟,以适应风起云涌的江湖以及变幻莫测的未来。” 若她继承不了斋主之位,这个结亲的人选显而易见就会落在了她的头上,这是她的苦恼,自己的命运,爱情受制于人,她很不愿,但是又无能为力,也力不从心,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许将来自己会嫁给眼前这个人楚玉,或许是他的大哥楚悦,或许,两个都不嫁,总之,都是不定数。 这几日,楚玉一直纠缠着傲雪不放,听他父亲说有望与七录斋连亲时,他就更加按耐不住了,激动地无以言表。 楚玉凑上前,以关切的语气问道:“雪儿,你没有事吧?” 接着他又责备了一下自己:“都怪我,一时疏忽大意,让那魔女有机可乘,险些伤了你。” 听到楚玉将她称呼为“雪儿”傲雪蹙眉,但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冷冰冰的道:“谢谢,少堡主的好意,傲雪心领了。” 楚玉也察觉了傲雪的不悦,于是改言了,只听他和颜悦色的又道:“想必那妖女暂时不敢放肆了,傲姑娘大可放心。” 他可不想表现的太过积极让傲雪心生反感。 正当楚玉大献殷情之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问道:“请,请,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可否认,这正是郑笑风的粗大嗓音。 楚玉脸气得铁青,猛地一转身全场扫视,斥责道:“谁呀,谁吃了豹子胆了。” 一想到这声音破坏了他的浪漫氛围,楚玉就一股无名火。 当然这火是要发泄在郑笑风身上的。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楚玉瞥见了人群中,不,应该说是人缝里夹着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子,他被卡住了。 郑笑风本想在他们交谈之时,转身溜走,但是人多眼杂,他也走不了,甚至让人起疑。 所以,他就斗胆的,冒昧的问了一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尿憋,而且真的很尿憋,他都憋了好久了。 听到楚玉询问,郑笑风缓缓地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个上山砍柴的樵夫。” 郑笑风瞅向了傲雪。傲雪也点了点头。 楚玉,长呼了一口浊气,本以为要让郑笑风离去,但是,结果出人意料,楚玉对身旁一个中年男子道:“杜世兄,你家后院是不是缺个伙夫呀?” 那中年一时没回过神来,眼睛眨了又眨,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接上口说:“正是,什么都不缺,就缺伙夫。” 随即未等楚玉开口,这中年男子就居高临下的对郑笑风道:“你被应聘了。” “啊?应聘?”郑笑风回味着这句话。 “对,应聘。” 傲雪虽然看在眼里,却没有替郑笑风求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他带走。”楚玉命令道。 话音刚落,几个人就上前将郑笑风,驾在了肩膀上,扛着走。 “等,等一下,你们这不是强抢嘛。”郑笑风冤屈道。 “哼,强抢?抢的就是你,不识抬举,给我带走。”一个声音打断了郑笑风的声音。 一阵哄笑…… 临走之际,郑笑风不甘的向傲雪回眸一瞥,但傲雪却将目光投向了别处,丝毫不为所动…… 第五十九章 火夫 哎,听说柴房最近来了个伙夫,两个穿着道袍的青年男子一前一后,边走边议论着。 听说还是被我们杜师叔高薪聘请的呢! “”什么?高薪?哪有这种事呀?另一个仆役诧异的问。 “千真万确,你可别真不信。”先前的仆役规劝说。 “哈哈,你是在逗我吧,一个下人,还需杜师叔亲自出面聘请,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岂不贻笑大方?” “我们无极宗在江湖中也算名门望派呀!杜师叔竟然会出面聘请一个烧柴的伙夫,还是亲自出面,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吧!” “不可思议?还真是有这样的事儿。” 随后两个一大一小的小道士穿过无极宗长长的走廊,绕过一个拐角,向着柴房方向走去了。 就是此时,这件事已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了,走江湖的,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使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江湖上,它也能泛起浪来,甚至掀起腥风血雨。 这就是江湖,所谓的是非之地。 天意弄人,真没想到,郑笑风还真做起了人家的伙夫。 坐在石阶上的他哀叹一声,这时,郑笑风哗然感觉眼前一暗,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亮。 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一个年近七旬的老翁,他粗布麻衣,满脸的沧桑。灰头土脸但却不失微笑。 笑呵呵的坐到郑笑风身边,一搓手拭去了粘在手上的泥巴。 他观察了郑笑风好久,知道他为什么而垂头丧气,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年轻人啊,这里有吃有住,还有伴,与世无争有什么不好。” 郑笑风从来的那天至今,这老头就总是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像苍蝇更像催命鬼的折磨他。 总感觉老头满身孩子气,活像个老顽童。 唉,郑笑风一叹,道:“老人家,你不懂我还有未了之事要做。” “未了之事?” 老头迫切的问道:“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呀?我来帮你报。” 哼嗤一笑,郑笑风嗤之以鼻。 但是老头却没有生气,只是道:“只要你留下来陪我,什么要求你尽管开。” 咦?郑笑风疑惑不解,心道:“这老头莫不是疯了,是寂寞所致嘛。” 只见郑笑风摆摆手,应声说:“老人家,我的事你帮不了,只有我自己能帮我自己。” 郑笑风可以说是孑然一身,即使浪迹天涯也未尝不可。 与此同时,郑笑风又想起了智慧方丈所嘱咐的,就是找寻段玉红这人,从而探知他的生父生母。 但是步入江湖这么久丝毫没有听到江湖中有这号人。 或许他根本就不属江湖。 老翁吹胡子瞪眼,像极了一个生了气的孩子,一股脑的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道:“反正是有人陪我了,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郑笑风不明老翁这句话的深意,心中暗笑,道:“我走不了,这怎么可能?腿可长在我身上。” 他困惑的看向老翁,但老翁早消失在了院子。 只听,从门外传来了他的口音:“阿牛,院子里的剩下的柴就交给你了。” 正当郑笑风沉思之际,那两个小道士缓缓走来了,他们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郑笑风,微皱眉头,若有所思。 随即,他们异口同声的道:“先生,我家杜师叔有请。” 两人礼貌有加,丝毫没把郑笑风当做下人看待。 “杜师叔?有请?”郑笑风纳闷。 心想:“我可是初来呀,人生地不熟,会是谁呢?” 同时,他的心头另一个念头又顿起:此地不可久留。他可不想卷入江湖的是是非非。 郑笑风再三向这两个宗内的小道士打探,但是他们也只用四个字作答:无可奉告。 其实连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这二老爷是何居心。 花园内,假山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步伐矫健的来回穿梭,一招一式都强劲有力,拳脚并用,看似有万斤之力。 踏地凌空数丈,腰身一个骤转,掌力击向了假山,假山被击的四分五裂。 长袖一挥,卷起阵阵劲风,形成了一道凌厉的风刃,直击水塘,“嘭”的一声,水花乱溅。 这一强势的一击,酣畅淋漓,只见那道人长呼痛快。 郑笑风走到荷叶繁茂的池塘边,刚好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叹道:“好内力,竟凭一掌就击碎了一座假山,绝非泛泛之辈。” 细看之下,此人正是那天捉他来的那个中年道士,也就是这两个小道童口中的杜师叔,杜淳。 那两个小道士将郑笑风带到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下意识的挽起了长袖,露出了两只粗大的双手,不紧不慢的道:“你叫蛮阿牛对吧?” “是,是的。”郑笑风又假装结巴道。 “昨天之事,实在是事出有因。逼不得已而为之。” “啊?“郑笑风一脸不知情的表情。 本想听这个“杜师叔”讲述下文,但是谁知他话语陡转,道:“既然来了,你就住下,正好缺个伙夫。” “你还真把我当你家的火夫啊?”郑笑风抱怨。 看到郑笑风一副输了钱的模样不情愿,杜淳背过身去,一副智者的模样,又提高声音,道:“你若想走随时可以,强人所难绝非我无量宗之所为,我宗好歹也是武林大宗,想走想留皆由你。” “干什么去?”杜淳突然大声喝止道。 “走呀。”郑笑风干脆的回答。 “哎,我说,这下杜淳猴急了,快步走到郑笑风跟前,拽着他的胳膊,命令道:“走哪?谁让走了。给我回来。” 郑笑风憋火,反驳说:“不是你刚才说的嘛。” 杜淳眨巴眨巴生有皱纹的眼睛,快语道:“有嘛,我有说过嘛,我忘了。” “这小人,出尔反尔,什么人哪?”郑笑风心中暗暗生气。 他曾几何时,受过这等冤屈,以往都是别人受郑笑风的气,现在反过来了。 唉,郑笑风心中哀怨一声:谁让让人家的拳头硬呢? 同时又想,这个无量宗看来也是个大派,为何要对那个连云堡俯首称臣呢?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个连云堡真有外界传的那么所向披靡嘛。 杜淳的心里却是这样想的:你想来就来,要走就走,我多没面子呀。何况?我答应人家了,那句世兄可不是白叫的…… ; 第六十章 无量宗 无量宗,位于无量山巅,正殿无量宫在主峰上,也是无量山的最高峰,高耸入云。 其余的诸峰也都零零落落的分散着大大小小的殿堂。 郑笑风所在的偏峰与诸峰相差数个峰落。 因此,在无量山上,随处可见串联在一起的铁索桥,以便通行。 放眼瞧去,尽是千沟万壑,深邃而又幽深,不禁后怕。 这正印证了一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 驻足遥望,无量山遍布铁索,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着,一层又一层,深不见底,但是细看之下,它,虽然凌乱,但是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并非真的杂乱无章。 一般人根本辨不清哪里出口,哪里入口。 除非有人带路,否则穷极一生休想离去。是天险之中的天险。 他现在想起了老翁所说的那些话了: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是呀!郑笑风发自身心的一语,是跑不掉了。 郑笑风和那个老伙夫同住那座不大不小的院落,同挤那座柴屋,虽然拥挤但是勉强还凑合。 只是郑笑风想要半夜翻身,却是困难,因为他和老伙计几乎是肉粘着肉,背靠着背,动弹不得。 是夜,一片宁静。 屋内,黑灯瞎火,老伙夫已经熟睡了过去。 老伙夫的打鼾声吵得郑笑风却是毫无睡意,再加之,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天气骤然转凉,一张薄棉被子被老头席卷一身,郑笑风下半身几乎是裸露在空气里。 虽然百般不愿,甚至恼意,但是他还是强忍着。 就在郑笑风叹气之余,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听其音,辨其方位。 是在屋顶,是屋顶的瓦砾声,虽然极其轻微,但是郑笑风还是捕捉到了足迹。 有一个人,在快步飞跃。当然不时在这座柴屋顶,而是在左边远处。 郑笑风的功力大增的同时,自己的耳目也变得比平时聪慧清晰数倍。 所以,一点轻微的动静都逃不离他的视野。 万分猜疑的同时,他也更加渴望只是错觉。 究竟是谁呢?半夜的不睡觉在屋檐上飞来奔去的,有什么目的呢?郑笑风一时疑心渐浓。 一个黑衣蒙面的夜行之人,看身段,是个男子。 他在屋顶飞檐走壁,只见他脚尖轻点,身法轻盈,一上一下,在周遭屋顶上一路穿梭。 郑笑风潜伏在一处高墙下,瞅了一眼,心道:“鬼鬼祟祟,绝非好事。” 再一想:“这无极宗处在高山之巅,难于上下,一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看来不是外敌,只能是内鬼了。” 郑笑风追随了一段时间,正要考虑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突然,一把利剑迎面刺来,剑指要害,是想夺命了。 郑笑风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若刚才再迟疑半步,恐怕就身首异处了。竟然被发现了。 那黑衣蒙面人见一剑未中,他就骤转身形,又朝原路逃遁了。 那里去,郑笑风惊骇的同时更加气愤,嘴里念念叨叨:“卑鄙小人。” 说着,就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上下下,在屋顶上穿梭了一段距离。 黑衣人见甩不掉郑笑风,随后,骂道:“还有更卑鄙的。” 话音未落,一枚五星镖出其不意的射出。 郑笑风一闪身,飞速的躲开了,等到他再回首时,那人已不知去向,四下打量,周围只剩下他一人。 他捡起了那飞镖,看了看,就是枚普普通通的五星飞镖,没有什么特别,既没有文字,也没有什么标记。 郑笑风沉思一会儿,将镖揣入了怀中,随后就离去了。 “起来啦,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啦,大老爷们还赖床,你休不休啊?”正在睡梦中的郑笑风被耳边一阵嘈嘈声惊醒。 他伸了个懒腰,继续抱着棉被睡着了。 哎,哎,我说,老头有啰嗦道:“我可要上家法了。” “要上就上吧。”郑笑风不耐烦的呓语道。 “嘭”的一声锣响在郑笑风耳边炸起。 他像弹簧一样呆呆的坐起,两眼发直,像被电击了一样。抬头瞪着老头。 老伙夫,呲牙嘿嘿一笑,想阴谋得逞了一样。 无聊之极,郑笑风说出这句话后,四脚朝天的躺下了。 哎,哎老伙夫吆喝道,这样也不行。没辙了。 随即,他一摸下巴,哈哈一笑,轻声打趣道:“好小子,想我,有我当年的风范,孺子可教也。” 接着他丢下手中铜锣就潇潇洒洒的扬长出去了。 这一日,郑笑风负责打扫庭院,偶然看到从门口走过数个说说笑笑的女道士,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立即甩下扫把,跑出门一看,那些姑娘已经走好远了。 他不是为了欣赏他们的容颜美貌的。 是为了证明一件事:为什么好端端的男道观会有女道士,这不合乎常理呀。 看到清一色穿着青色道袍的女子,他惊讶不已,百思不得其解,无极宗是个道门,理应只有道士才对,为何还有姑娘,这不是乱了套了嘛。 而且看起女子数量也不在少数。 看来这与他认知的江湖有所出处啊。郑笑风最后心想。 每每看到姑娘们从门口走过,他都要抬起来养养眼,久而久之成了习惯。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乐的女道姑们呵呵直笑,尤其是看到郑笑风这般憨厚模样。 又是几日。 “这是要干什么?这么热闹?”郑笑风走上前去挡住了一个道士问。 那道士扫视了一眼郑笑风的打扮,不明所以。 “我是烧火的。”郑笑风连忙解释道。 听到郑笑风的话,那道士也没多问,客气的道:“你孤陋寡闻,也难怪不知。三年一次的尚武大会要举行了,现在忙着进行筹备工作呢!” 说完后,那小道士就径直离开了,留下郑笑风一人在哪里发愣。 看着穿梭不息的人群,郑笑风纳闷的道:“尚武大会,什么尚武大会呀?” 小道士说了半天,郑笑风还是不清楚举行这个尚武大会要干嘛,是纯粹为了切磋嘛? 后来他才知道:尚武大会是无极宗开派祖师定下的规定,是选拔,也是历练。 门人弟子的比拼,一来可以弘扬武学精神,二来可以对门人弟子进行锻炼,培养人才,弘扬宗门,进而提高江湖中的地位。 这次尚武大会听说还特地邀请了一些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就不知是谁了? ; 第六十一章 纪青衣 尚武大会如期举行,各门各派都有应约者,还有少林的一概僧众也到场的了。 广场周边的大树下,集聚了许多的宗内弟子。 眨眼看去,有二三十之众。 男男女女的围城成了一圈,吵吵闹闹,看似好像在争论什么要紧的事。 郑笑风凑上前去,将脖子伸的老长,摇头晃脑的瞧着里面。 郑笑风虽然名义上是个伙夫。 但是,他可未把自己当伙夫,再说,杜淳也没强制他做这做那,他就相当于个可有可无的闲人,游手好闲不说,每天都闲散度日。 呵呵,我说,一个道士道:“三年一度的尚武大会又到了。” 另一人神情庄严,又接着道:“今年的尚武大会不比往年,其隆重程度空前绝后。” 一阵窃窃私语声,小声的议论像是蜜蜂嘶鸣一样成了嗡嗡音。 不一会儿,又有一人接茬道:“今年我们掌门可邀请了许多武林中德高望重呼风唤雨的人前来观礼呀,从而震慑江湖中的某些宵小之辈。” 哦,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乐道:“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就说,为什么偏偏今年会这般作为,原来事出有因啊。对这人的断言众人也确信不疑。 那个道士忽然好想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一捂嘴,喃喃道:“说漏嘴了。” 随后,他趁着乱哄,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退场了。 无极道宗虽然建派百年之久,拥有百年基业,在江湖之上也算得上是武林大派,但是多年以来,人才凋零,宗内门人一代不如一代,在江湖中岁以大派自居,但是正逐渐沦为二流门派,在江湖中的影响力也不复从前。 而刚才那人的真知灼见,可谓是一针见血,道出了个中缘由。 无极道宗一反常态邀请各派前来,是想重振雄威,要知道百年之前,无极道宗可是武林第一大派,威风八面。 而如今却落到如此惨境,怎不叫人痛心疾首。 “干什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一阵阵,一声声,响亮刻薄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唠唠叨叨,此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步履矫健的豁开人群走了过来。 “啊?是紀青衣师兄。”众人见到是他皆惊呼。 有几个眼尖脚快的一见势就趁乱溜掉了。听到不乐意的惊呼就知道青衣有多么不受欢迎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男子。他也是一缕青色道衣,发髻束起,而且整齐有序,十分干净。 这人看起来不苟言笑,即使周围人再吵在闹,他也不作声,好像置身事外,与世无争一样,总是沉默寡言。所有的话好像都被纪青衣替他说了。 这倒没什么,但是这个男子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冷酷的好像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似的。 郑笑风打心底里将青衣和这个冷男子擅作主张做了一番比较,觉得这两个人各有千秋,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若论相貌,说句真心话,青衣远胜于他身后这男子。 是极其俊俏的,但是却很多嘴,像个长舌妇一样。 啊,人群中瞬间一片哗然,传来了一声声女子的惊呼:“是李安师兄,好帅呀!他可是先天中界武者呀!好羡慕呀。” “竟然是先天中界!”郑笑风万分诧异。 并且他心道:“看他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比他还小。竟然都是先天中阶了。” 呆头呆脑的他,难道真的天资卓越不成吗?这让他情何以堪啊。纳闷的同时也心存不甘。 青衣嚷嚷了一阵儿,随口问着:“你们屯聚在这里闹哄哄的想要干什么。” 众人不敢言语只是一味的唏嘘。 忽然,纪青衣一眨眼,精光乍现,好像他那双丹凤眼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似的。 竭力的推开了一两个人,走到了一人跟前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眼前这人。 郑笑风心存不解,想着:“他看我干嘛,而且还敢直视。” 青衣目不转睛的瞧着郑笑风,好像在把玩一件器件一样,乐此不彼。 众人也都看向了郑笑风。 郑笑风被看得全身发毛,被当众“非礼”可不好呀!他心想到。 与此同时,他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自己,没什么不同,他和其他人一样青衣道袍,只不过衣服大了点而已。 忽然,紀青衣身体骤转,像是轻飘飘的幽灵一样把沉思中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郑笑风也不例外,甚至惊出了汗液。 人群中怨声载道,喋喋不休:“他还是那么爱吓人。” “你是谁?”青衣厉声问道郑笑风,语气强硬不可反驳。 “我是郑笑风。” “郑笑风?郑笑风是何许人也?怎么以前从见过你?”青衣又是得理不饶人的道。 “我是个伙夫,”就在山峰的那边的那所院落上。说着,郑笑风也不忘用手指着。 “哦?是吗?”即使这样青衣还是不信,仍然喋喋不休继续盘问。 “是的,是真的。”这时不知从人群中的哪个角落传出了肯定声。 又听到:“青衣师兄,他是杜师叔请来的。” “请来的?真有此事?”青衣一皱眉怀疑地问。 众人答道:“是的。” 纪青衣以为是谣传,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杜师叔竟然真的高价聘请了一个伙夫。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无极宗可真是颜面扫地呀。”青衣心中怒道。 他心知他这个杜师叔行事向来不计后果,但是这件事着实太过了,何况是在尚武大会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了这样的笑话,幸好掌门师伯闭关未出,不然可就要大发雷霆了。 哼,青衣出了一口闷气。心想:“这就是杜淳师叔这次下山的“成果”嘛,真的是出人意料。 他又再一次打量了一番郑笑风,眼中充满了厌恶之色。 还想再说下去时,李安伸出一手,制止道:“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干要紧事为准,走吧。” 说完,李安就率先离开了。 青衣看了一眼郑笑风,随后也是一甩长袖紧随而去了。 ; 第六十二章 插曲 document.write(''没有世间的纷扰,也没有世间的繁华,在这里短短数月,与世无争也别有一番滋味。 距无量宗的尚武大会的期限越来越近,所以,无量宗也越来越热闹. 除了本门弟子外,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也相继应约而至。 无量宗若大的广场上,早已人上人海,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 形形色色的奇人异士络绎往来,广场瞬间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小集市。 哈哈,忽然一阵朗笑,循声望去,两个人,他们一高一低,一老一小,竟然在人群中打得不可开交。 而且边打边叨叨,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哈哈,我说韩硕小子,你追了我这么久,就不累吗?”老头玩味的问道。 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相貌平庸,打扮普通,手指一把龙鳞剑,而且剑指老头。 只听年轻人火气冲冲的斥道:“老头,敢对我表妹不敬,快将朱钗还我,不然,要你死。” “呦呵。”老头嬉皮笑脸的道,随即拽出腰间撇着的酒葫芦,一葫芦闷酒下去了。 接着老头又道:“怎么?想欺我年老体衰不成,老夫可不怕你。” 韩硕一闷哼,道:“找死。” 话音刚止,韩硕就步履矫健的一个飞箭快步,朝老头拔剑刺去。 当然,他只是步步紧逼却未动杀机。 老头呵呵一笑,也来兴致,道:“好小子,还真来,那我可就倚老卖老喽。” 说完,随手就将酒葫芦扔向了五丈的高空,当酒葫芦落下时,他又自然而然的接住了。 围观的众人,皆叹:“老头功夫了得,在与韩硕对阵时还能这般从容自若。” 而且事实也说明,老头功夫十足的厉害,那韩硕在他面前犹如小孩子,纯粹是手无缚鸡之力,三下两下的被动受辱。 二人一前一后相互追逐打闹,以至于将原本纷乱的广场的搅得乌烟瘴气,乱上加乱了。 韩硕面红耳赤,眼中恨意乍现,滚滚的怒火好像已把他吞噬了,他情绪激愤的道:“快点给我,快将朱钗给我。”招式涣散,力道不足,完全失了方寸。 老头不为所动,继续嬉戏道:“不给,就不给,让小娘子亲自来要。” 众人听到后,一阵唏嘘和怒骂声:“为老不尊,老色鬼。” 韩硕气的暴跳如雷,浑身直哆嗦。 但是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在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正当他手足无措时,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女子一袭素装裹身,更加显示出了她的苗条之美,玲珑有致。 肌肤白里透红,弹指欲破。好像出生的婴儿一样娇嫩柔美。 她身材很高,比一般的男子还要高些。比之郑笑风还略高。 她,完全就是美貌与智慧的结合体,犹如神女出落人间。 而此时,一帮凡夫俗子围绕在她周围,面对众人赤裸裸的挑衅的眼神。 女子不屑一顾,泰然自若,只是大概扫视了一下周围,就已了然于胸。 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老头子的身上。 郑笑风感到在女子宠辱不惊的美貌下有一颗狠辣专断的心。 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是她们的特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种性格女子郑笑风以前还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其实更适合辅佐帝王的后宫平妃。 女子的出现立刻成了焦点,人们纷纷臆测,“她是谁”? 看到是这个女子后,老头两眼发光,想豺狼如饥似渴,直咽唾沫星,全身上下像是发痒痒似的动弹起来了。 众人见到后,立马对老头子嗤之以鼻,反感更深从前。 “老色鬼,老流氓”这样的骂人的鬼话在人群的各个角落中响起。 “朱钗拿来,饶你不死。”女子伸出纤纤素手,缓缓地,面无表情异常自信的讨要道。 女子不知她自认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响在众人耳边犹如大山轰然倒塌,惊心动魄。 敢用这样的,冷酷的,狂傲的口气说话,郑笑风咽了口唾沫,换做郑笑风,若和这老头儿交手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可想而知,女子能说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事,她的实力可见不一般。 呵呵,老头子接近猥琐的一笑,道:“大言不惭,小心吃亏。” 女子莞尔一笑,满脸无情地道:“手底下见真招,你这老鬼,我今天定要宰了你。” “呵呵,小娘子可真逗呀,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啦。”老头子疯癫的前仰后合的笑说,完全不当回事。 女子眉头轻起,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韩硕,向后挥了挥手,柳眉倒竖,看似有点不悦,语气冰冷的道:“给我退下。” “表妹,可是那老头很……” “退下“。女子又高喝了一声,不可抗拒。 是,韩硕点了一下头,不愿的答道。 “受死吧。“ 倏忽,那女子浑身气势斗转,冷冷冰冰,杀气腾腾,让人不敢逼视。 身法快如闪电,阴柔之中带有阳刚,凶猛异常,步步紧逼。 至于老头则像一叶扁舟一样迅速后退。 老头看起来也认真起来了,但是嘴还是一样不饶人,啰嗦道:“小娘子有两下子嘛。竟然把老头我逼到这般境地。” 只见他身形一转,在众人不经意间,一个翻身,越过女子的头顶,一掌拍出。 “轰。“一道劲风向迎面袭来。 但是,风势柔和,众人皆在这股“邪风”的作祟下向后仰去。 “好深厚的内力呀!“众人皆叹。 女子避开这招后,却是招招致命,步法与招式千变万化,狠中带毒,无声无息;完全是想将老头置于死地。 不只是老头有意让她还是什么原因,老头在女子的激烈的攻势下是节节而退,只守不攻。 两人的战斗使众人眼花缭乱,难分彼此。 女子一声娇喝,身形陡闪,踏地凌空急速而起,一掌打出,威风凛凛,磅礴的气势席卷了大半天空。 老头一个快箭步,一跃而上,“砰”,一对掌,两人全都被对方的内力弹开了。 哇,老头一看手掌,大惊失色,怒道:“有毒。” 随后,他大袖一挥,将这只手掩藏在了袖口中。 “怎么样,老不死的。“女子耻笑道。 老头装作镇定,款款说道:“不过尔尔,唉,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朱钗我先拿着,就权当定亲之物吧,你这脾性我甚喜,哈哈哈。” “想走,那有这么容易。“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一排齐刷刷细如牛毛的银白色银针悄然射去。 老头骇然失色,惊道:“摄魄夺命针,杀人不见血,真是蛇蝎心肠。” 随后,踏空而去,天空中响起了老头的雷声般的声音,道:“恕老夫无礼,改日定奉陪到底,娘子,老夫先撤了。” 那老头越过众人头顶消失在了人群中。 郑笑风心道:“最毒妇人心,要知道摄魄夺命针是暗器中的暗器,只因它最毒最狠,小至绣花针,杀人于无形。而且针上涂有特制的毒液,若老头中针,必死无疑。” 据传,中针者心智受损,起先神志不清,最终癫狂爆体而死。 摄魄夺命针不是消匿百年了嘛,怎么突然出现了,这种暗器是极难修成的。 即使修成也避免不了既能伤人也会伤己的危险,可谓是:一把双刃剑。 这个消息如一声炸雷平地起,众人心头凝结成了个问号。 那女子见老头逃之夭夭,杏眼圆睁,一脸不 第六十三章 是你 就当人群即将散场之时,一把利刃,确切的说是一柄长剑不知何时架在了郑笑风的肩头,几乎是贴在了颈项上,郑笑风此时背靠着那个持剑之人,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他也不敢擅自转身,毕竟刀枪无眼,害怕那人一不留神手滑一下,可就不好了。只能闻着阵阵馥郁的体香,随风吹来。 因此,他根本就知道背后袭击他的是谁? 心想:“他才来这无量宗寥寥数月,也未曾与人结怨。”这出人意料的一幕令他苦思,更令众人大跌眼镜,吃惊不小。 郑笑风吓得大气不敢出,但是,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也不是办法,郑笑风终于鼓起勇气,手挑剑尖,缓缓地,小心翼翼的向后转去。 一时间,郑笑风明目大睁,全身毛孔舒张,激动地同时更加胆颤,但是还是激动大于害怕。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熟人”。虽然不很熟,甚至有过节,但是总归是遇见了,就是缘分。 “是,是你,怎么会是你。”郑笑风一时口吃,脸也涨成猪肝色,呆呆的问。 “哼,为什么不会是我。”李君如一声娇喝。 她就是原毫州刺史李耀之女,在那一次押解李耀的路途中与郑笑风交过手的那个白衣女子,郑笑风没有想到在这里会与她相逢。 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但是对于李君如却截然相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刀剑无眼,小心走神”,郑笑风劝说道。 李君如美眸圆睁,又是再一次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郑笑风。 忽然,双眼冷凝,好像发现到了什么,手中之剑又是挥力指向郑笑风,道:“你怎会身着我道宗的青衣,有何目的,从实招来?否则定去你狗命。” 郑笑风吓得直往后缩,生怕这美娇娘一气之下断然挥剑,思路一转,连忙解释说:“我是你们杜淳师叔请上山烧火的。” “胡扯,杜师叔怎会做出这样荒唐之事?” “是的,师姐,他是师叔叫去柴房烧火的,我是亲眼见过的。”一个好心的道童帮忙道。 李君如转念一想,他的杜淳师叔从山下平白无故的就把一个人给捉上了山也不是不无可能,她深知她杜师叔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两件毫无关连的事他都能给平白无故的联系在一起,还有什么干不了的呢。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人会是眼前这人,曾经押解他父亲郑笑风。 最终让他父亲命丧断头台的刽子手,但是,在见郑笑风之后,她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将其活刮,以发泄心中那股怨气。 但是,她强忍住了心中那股悲痛,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他也只不过是别人的棋子而已,杀他有用吗?何况他又不是杀父的仇人,一阵阵凄惨的冷笑过后…… 在看到李君如的第一眼后,再想到他的父亲的死,郑笑风心中就充满了歉意。 “谁知你是不是在信口雌黄?走,给我去见杜师叔,快点。”说着,李君如指着前面的路命令着 。 众人睁大了双眼,无数的遐思袭上心头。纷纷猜测,这到底是什么缘由,竟然他们的师姐,无量宗第一美女,实力有先天之境的她会大庭广众之下用剑指着一个陌生男子。 “等。等等。”郑笑风迫切的回应道,“君如小姐想必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 “休得狡辩,见了杜师叔一切皆可水落石出。” 虽然李君如心中已有了确切答案,也相信郑笑风的话是真的,但是,她还是步步紧逼,得理不饶人为难郑笑风。 “是真的,绝无半点虚言。”郑笑风义正言辞的又道。 “强词夺理”,几乎是不假思索就从李君如的嘴里脱口而出。 “子茹,怎么回事?”这时一个男子步上前来。这男子正是李安,难得一见他开了金口。 “李师兄,原来你也在此。”李君如收剑的同时说着。 “发生什么事了?需这般大动干戈。”同时李安向郑笑风投来了质问的目光极为不友好。 郑笑风气从心起,不过却未敢之声,毕竟人在屋檐下。对此,他对这个男子心存不满。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刚才发现他想我一个熟人,结果不是。”李君如轻松自如的说,同时也忘不了面带笑容。 “哦”,李安将信将疑,面无表情。目光是重新扫视了一下郑笑风,想从郑笑风身上探索到信息,但是,劳无所获,一切都是徒然。 李安和李君如站在一起,看似郎才女貌,像极了一对情侣。李安对此也心猿意马,分外享受。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人群中又想起了这么一声,是那名叫青衣的男子也插入了进来。 “这个马屁精。”郑笑风心中骂道。 看到是这样一幅场景,青衣粲然一笑,道:“师姐,师兄两位都在啊。” 随后,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过,他解围道:“散了,都散了吧。没见过俊男靓女嘛。” 当然这不是说郑笑风。郑笑风也随着人流知趣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也许是因为有其他人吧,李君如欲言又止,最后在郑笑风的目视下随李安一并也离开了。 李君如原来是无量宗的入门弟子,而且是这代弟子中的翘楚,与无量宗另一位杰出青年,也就是李安并驾齐驱,都迈入了先天之境。 不由分说,他们深受掌门的器重,并且有意为之撮合,他们两人就是无量宗的金童玉女,人尽所知。 还有一件事,就是先前那场比斗中的老头,陆无秋。最后,郑笑风才听人说起,原来这个老头在少年时就在江湖中声名狼藉,尽干些寻花问柳的勾当,是个亦正亦邪的人而现在,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在江湖中横行无忌。 这件事发生不久后,谁知李君如又独自悄然找上了门。 这一次,她倒没有和郑笑风唇枪舌剑,假装心平气和的道:“虽然认识你,但我还是不知你的名字?” “我叫蛮阿牛。”郑笑风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真名为妙。 “蛮阿牛,你叫蛮阿牛”。李君如秀额紧蹙问,随口又补充说:“怎么会有这么个名字。” 郑笑风呵呵一笑避免她再次询问。 哼,李君如嗔怒一声,道:“你放着你的朝廷命官不做,跑来这意欲何为?难道朝廷想打我无量宗的主意。” 郑笑风连连摆手,插言:“你误会了,我已经卸甲归田了,不问世事了。” “呵呵”,李君如听到这话后掩嘴轻笑,她被郑笑风这样的说词给逗笑了。 “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若让我知道你图谋不轨,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记住了”。郑笑风可怜巴巴望着她,老老实实答道。 “还有”,李君如又是一声命令:“以后见人不要说认识我。” “为什么?”一声辩解。 “还敢顶嘴”。 “好吧,依你所言,逢人就说我不认识你。” 你……李君如欲言又止。心道:“好一个滑头,此无银三百两嘛。不愧是给官家当过差的。” ; 第六十四章 尚武大会 一座高而立的巨大主亭榭建在峭壁之上,像是直接插进石壁的一般,亭榭四面通风,视野极广。 它的两头是连接着长长的空中走廊,也是鬼斧神工般的插进去的,傍山而建不说,走廊每个几十米就有一个小亭榭链接,依次而下,蜿蜒曲折,上下起伏;一直通往了后山。 亭榭的正下方一个偌大的演练场。比斗就是要在这里举行。 观看比武的众人则是站在靠山的走廊上,至于那些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则是坐在那个亭榭中品茶“坐山观虎斗”。 亭榭之大,完全可以容纳数百人,但是像郑笑风这类身份卑微之人却是禁止入内的。 今日大清早,走廊上就聚满了人,有武林各派的弟子,当然,为数众多的还是无量宗的门人。 一眼望去,半山腰黑压压的一条长线,人们将空中走廊围得水泄不通,只能看见人头攒动。这等盛况数十年难得一见。 郑笑风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挪动。 好熟悉,郑笑风看到青衣背影忽然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清楚在哪里。 至于高高的亭榭内,被邀请的有名有脸的武林人都早已落座,就等比斗开始了。 郑笑风挤在吵吵闹闹的人群中,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向主亭榭探索而去。 这时,他才发现人们的视线都集聚在了一个戴白色斗篷,身着紧身白衣的女子身上。 郑笑风眼睛一亮,发现那女子正是他那天在林中所见,就是傲雪。 她身旁紧挨坐着的是连云堡的少堡主,楚玉。 至于楚玉可不是奔着尚武大会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是大献殷勤,但是好像他旁边的美女并不予以理睬,只是时不时答言一句。 “咦?”杜淳竟然也在那里。还坐在了主坐上。 看其嘻嘻哈哈的一般模样,郑笑风嘴一努,瘪瘪的道:“这个可恶的老家伙还是那一副丢二郎当的模样。” 至于落座的其他的什么人,郑笑风有的认识,有的不熟,马马虎虎而已。擂鼓急鸣,预示着比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演武场上,打来斗去,都是无量宗的弟子,所以没多大趣事,郑笑风就提早的离开了那里。 此时,天色已有些黯淡了。郑笑风走进了一个小巷,四面高墙林立,左右看似都是些房屋,但是却很少有人在这里居住。 “嗖,嗖。”数把飞镖一起从一座高墙上毫无征兆的飞射而来。 “好险。”郑笑风身体左右一闪,避开了。 “谁?”郑笑风大喝一声,这时,三个蒙面人从高墙上一跃而下,挡住了他的去路。郑笑风像是浏览一样,迅速的扫视了这几个人,发现从来没有见过。 哼,其中一人用沙哑的声音快速的道:“取你命的人。” 言语未闭,四个人就从四个方向形成包围之势急袭了过来。 郑笑风心惊肉跳,这几个人分明是想陷自己于死地,出招狠毒,手段残忍。郑笑风一拳轰出,庞大的内力将众人一哄而散。只见他们身法各异,身怀怀绝技。一个善使暗器,一个惯常用毒,一个武力高强。 郑笑风心急的同时,也更加迷惑了,他在这里可以说是无亲无故,无冤无仇,究竟是谁,要暗中加害自己。他到底得罪谁了? “难道……难道是他。”郑笑风灵机一动想到,随后他又立即摇了摇头,反驳了这一想法。 不可能是纪青衣,虽然发生了口角之争,也不必要我性命,他根本没有动机。郑笑风此时想破头髅也猜不到那幕后的推手是谁。 拳风掌影接连不断,使人眼花缭乱,三人夹道攻击,气势咄咄逼人。 换做以前郑笑风肯定是不敌,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郑笑风功力大增。面对仨人他是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三人打倒了。 “横扫千军”郑笑风吼道,声音如雷。那三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全都飞了出去,口吐了一口血,躺在了地上。 郑笑风正要上前去揭他们的“遮面布”。一阵白色粉末忽然从一人的袖口洒出,弥漫在了空中,一时视线模糊不清,趁此良机,那三人夺路而逃,一时不知去向了。当然郑笑风可未动杀心,不然那三人也逃不了。 “或许是那夜的黑衣人也说不定。”郑笑风走在回去的路上喃喃自语。 杜淳正在大厅与人攀谈,忽然,一个弟子步伐急匆匆的,慌里慌张的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杜淳惊呼的同时脸色大变。他行止异常的告别了几人就急忙离开了。 第二日,待所有的宾客离去后,嘭,嗡,忽然山顶的那缕宏吕大钟被敲响了。所有的门人弟子全都向顶峰迅速的集合。 “怎么了。”郑笑风挡住一人问。 那人神色慌张,口齿模糊的道:“发生大事了,死了人。” “哦。”郑笑风应了一声,也同时松开了拽那人的胳膊。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其他人议论:“要封山了,无量宗一概人等不得私自下山,违令者,杀。” “杜淳师弟。”一个年长的老道说道:“掌门至今闭关未出,现在封山看来也为时已晚了。” 杜淳点头的同时眉头微皱道:“本门秘籍太阴真经平白无故的丢失,而且还有两名弟子被杀了,事态如此严重必须封山彻查,并且严禁走漏消息。” 心想:太阴真经乃是武学奇学,若遗落江湖正邪两派必定掀起一番你挣我夺的腥风血雨。 师弟,老道又劝说:“太阴真经被置放在十分隐秘的那里,怎么会遭窃呢,看来是有人垂涎我宗秘籍已久,有预谋而为之的。” 杜淳赞同的点了点头。又道:“而且是里应外合,但是我相信时间仓促,他们肯定为走多远。” “但愿如此吧。”老道无奈的道,同时又说:“幸好太阴真经分为上下两卷,只被盗走了上卷,没有酿成不可挽救的损失。” “还是掌门师兄明智呀,事先就防患于未然,不然后果不可设想。”杜淳插言。 “封山吧,发现可疑之人一律拿下。”老道对站着的一名亲传弟子说。 并且接过杜淳手中的两枚飞镖,就是杀死两名弟子的暗器,喃喃自语:“五星镖。” ; 第六十五章 武林大会 一连封山数日,纠察也无果。 唉,此事事关重大,甚至危及到我宗命脉。 “要不先请示掌门再做定夺。”杜淳道。 年长的老道一语打断,说:“掌门正在突破瓶颈,可谓生死攸关,不可打扰他。更何况太阴真经是在我俩手中丢失,找回真经我两责无旁贷。” 听了这话,杜淳也只好点了头应诺了。 只是苦于派何人去秘密搜寻。两人陷入了苦恼。 此时,无量宗的两位长老级别的人物,杜淳和这个老道关旭子,深知太阴真经这时早已流入江湖了…… 找回失落真经已成当下要务。再说,即使得到真经不会口诀也不行啊,但是二人心中还是有点心颤。 突然,杜淳像是吃了炸弹似的跳了起来,眉头一皱而后一舒,道:“师兄,我做主,就让李安担此重任吧,他为人稳妥持重,又深谙世事,就让他去吧。” 那老道,一笑道:“师弟说到我心坎里去啦,我正有此意。” “他是你的弟子还要由你去嘱托,我就不便多言。”师弟道。 “那个叫蛮阿牛的,就是新上山的,你看怎么样。”老道问。 杜淳一时诧异不解,道:“师兄莫不是怀疑他盗取真经?” 只见师兄摇摇头:“不是”。 我看他眉宇清秀,看似呆傻憨厚,其实不然,而且周身上下投射出一股威严之象,非等闲之辈。 “是啊。”杜淳感慨,聪明难,糊涂更难,大智若愚难上难。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了。” 当然郑笑风可不知他们的算盘。直至最后他从李安口中得知。 是日,天降大雨。 只见一行三人,两男一女冒雨前行,直奔到了远方茅草搭建的一座凉亭里。 暂避急雨。 而这三人就是李安以及李君如还有郑笑风,就是如今的蛮阿牛。 至于他怎么会一起跟来,一时也说不清。 一来是杜淳利诱威逼,不得已跟随他俩。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李君如。 他答应过李耀,也就是李君如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他的唯一的女儿,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对于李耀的死,郑笑风始终难以摆脱自责,愧疚。 总是觉得是他间接害死她的父亲。他应该负间接责任。 若不是他的强行阻拦,李耀或许就不会死。 虽然李君如并未真的要责难与他。 但是,郑笑风知道,她伤悲,她是恨他。 但是,一个有理性的人都不会去杀他,因为李君如自始至终明白这与郑笑风无关,郑笑风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一个小卒子而已。 李君如要杀就杀那些害死他父亲的忤逆奸臣。 为了她,郑笑风才会随来。 他只听说是找遗失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也不好多问,因为问了人家也不会说的。 啊!郑笑风双眼睁得滚圆,眼珠都差点掉出来了。 极力伸着脖颈有些呆滞的直视着李君如的胸脯。 李君如感觉到了异样,气血上涌,脸一红。怒斥了一声“流氓”。 接着就是一巴掌。 郑笑风的脸上立即显现出了五个手印。 不为什么。只是由于下雨的缘由,李君如的衣衫都被浸湿了,胸脯更加显的突兀丰满了。 郑笑风本想提醒她一下,谁知他竟然呆住了。 李安也为郑笑风的所作所为尽显尴尬。 就在三人彼此别扭的时候,突然一阵喊杀声,由远及近。 透过朦朦胧胧的雨幕,一个身穿木盔甲的中年男子,格外醒目。 不为别的,只为他单独激战一群似匪似寇的伙众。 不一会儿,一伙人皆备其残忍宰杀。 郑笑风三人立即警觉,只听……李安忙说:“勿要生事,就当看不见,由他去吧。” 这时,只听中年男子大声怒骂:“混账东西,大爷的钱你也敢抢。” 喊声刚至,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就滚到了三人脚下。 这颗头颅就是刚刚跪地求饶的那厮的,没想到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已是身首异处了。 这样心狠手辣的杀人如麻的角色,就是郑笑风也是第一次见,一句话不对就要杀人,绝对算的上是混世魔王了。 打自刚见这人时,他们就感觉到这人身上杀气太重,造的杀孽太多了。 那人看了三人一眼,也不多大在意,看似也无多大杀意,径自走进了亭子的另一边避雨。 不一会儿,他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个馒头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丝毫不在乎郑笑风三人惊异的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爷吃饭,再看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抠出来就着吃。那人冷不防地发了已句狠话。 他们三人立马瞥过眼去,不在瞅他了。 转眼之间,那人竟从包袱里取出了三个馒头,虽然浸湿了,但是却很白的馒头,分别掷向了三人。示意他们吃。 李君如和李安面面相觑,雨声中只听见一声“谢谢”。再无下文了。 吃着馒头,看着雨幕中残骸断肢,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恶心又不觉得恶心。 李君如和李安全都是先天初期,而那男子少却不是什么阶位武者,可以说和郑笑风一样算是普通的武者,是有突入阶为武者的趋势,但是目前他还是一个普通武者。 可是若论实战,他却杀伐果断,杀意,江湖经验十足的一个家伙。 如果放手一搏,最多打个平手。不能伤其分毫不说,还有可能被其一击毙命。 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才是王道。毕竟江湖险恶。 雨停后,那人就急匆匆的赶路了。 看他去向,是到益州的方向。这和他们一行的目的地一样。也是本着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去的。 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和往届不同,据传是朝廷幕后策划的,目的是为了重新划分各大门派的地盘,解决武林争端,以确保武林长治久安,当然还要选举一派掌门做武林盟主,共御外敌。 待男子走后良久,李安道:“如果我没猜错刚才这男子就是快刀聂雄。” “聂雄?”他不是投靠朝廷了吗? “听说是的,刚才他那一把刀快又狠犀利辛辣。据说他想追求天下第一。” 李君如又道:“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天下第一又能怎样。为什么刚才不打杀与他?” 忍一时风平浪静,更何况我们有要事在身,不可延误,即使伤敌一万也自损三千,自古不变。” 郑笑风听到后若有所思。 第六十六章 舞林大会 2 求收藏 赶路半月有余,终于赶六月二十八日之前武林大会到达益州香城。 由于快马疾行,此时三人急需下榻歇息。 途中虽然经过一些市井,可是却未在小镇停留,本来是完全不必这样匆忙的,可是几人想赶上这届武林大会一睹盛况,风尘仆仆在所难免。 当然,李安有他自己的打算。 当他们到达香城,此时早已人满为患,无外乎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武林人士,因此,他们问了好几家客栈,尽已满客了。 “掌柜,真的再没有空闲的客房安榻了吗?”郑笑风重复问道。 那掌柜也满脸无奈,道:“客观真是没有了,你们若是再早来个一两日或许有,现在真是无空处了。” “你们也看见了”,他指着穿梭来往于客栈的人,道:“我们祥悦客栈可是这里最大的一家了,这几天不知什么缘由尽是些拿刀拿棒的,是不是要打仗了也未可知呀。” 掌柜有抱怨一声,非但如此,这几天我店门口的乞丐也是扎堆扎堆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李安心想:“看来连丐帮也来凑热闹了,想要分一杯羹。” 咦?掌柜的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思索,道:倒是有一间柴房空着,收拾一下还尚可入住,不知客官们是否愿意。”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住在柴房里了。 打量一下客店里的众人,昆峒,点仓……北斗派,华山,天山派,各行各派一应俱到,好像就唯独不见少林。 当然,李安他们是无量宗的弟子,可是却与武林大会无关。 此次大会无疑就是地域大小,利益的纠纷。是个江湖人一猜便知。 虽说是八大门派但是到场的只有六大门派,首先,少林没有来,地盘纠纷未涉及到他们,南剑派也没来。 至于说无量宗不来,是有原因的,无量宗它南下中原,西趋西域。 位于中原和西域交接之所,是西域门派还是中原门派至今没有定论。 若说是中原门派,那先今就不是八大门派而是九大门派了。所以此次盛会也没有出席。 用过晚饭后,几人想打探一番虚实,于是走出了柴房,来到了客栈里的前堂,到处扎堆坐着人,一派一个地儿,各自为阵,窃窃议论。 将客栈上上下下都围的难以行人了,总之是闹哄哄的一溜儿。 本来武林还算太平,只不过是为一些地盘小打小闹。 但是,最近数月,金蟾帮凭空而出,而且声势浩大,这个塞外新兴得江湖门派,明里暗里与八大门派斗争不断。据说金蟾帮的帮主武功极高,力压八大门派的掌门,见过他的面的只有死人。 就是为了这些原因,武林各派才聚在了一起,商量共讨之。 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次是朝廷出面举行的。 所以各大门派不敢缺席。 他们拿着刀剑叫嚣,不停地敲击着桌椅板凳,发出梆梆响声…… 忽然有一人,青年模样,华衣一身,灵身一跃,借着板凳跳上了一张方桌,一副居高临下之态。 人声瞬间嘎然而止,得了片刻安静的时候。 只听那中年男子道:“在下天山派乌庭云,家师是须眉祖师。” 众人哗然,将信将疑,嗡嗡议论的道:“是不是啊?真的假的?天山派的须眉祖师的徒弟。”但更多的是惊讶。 武林人士提及天山派会一笑尔尔,但是,若说到须眉,他可是二十年前和其他两人,南剑派的陆寒,以及少林的前任方丈普惠大师三人联手击败了当时号称天下第一的魔门第一人,叶知秋。 让西域魔门入主中原的野心也在那时破灭,迫使魔门丢车保帅撤回了西域。 即使现在,说起这三人武林人士也是大加钦佩。 只可惜普惠大师大战之后数月不到就重伤圆寂了。 也正是当年须眉祖师拼死一战,才使得武林得以太平。 天山派也因此声望大增,跻身于了八大门派之列。 虽然当时,叶知秋只输了三人一招,但是却被击成了重伤。 可是都转眼二十年了,他一日不死,武林就会浩劫重蹈。 二十年前,是他让整个武林血流成河,是他,让整个武林自相残杀。这颗毒瘤一日不除,八大门派就会人人自危。 时过二十年,魔门终是不忘染指中原,随时都想在侵入中原。 现在人们说起叶知秋可谓是谈虎色变。 要知道,当时他挑战武林中至今被公认的三大绝世高手时年仅二十一岁,这样的年纪,武学修为却极高,只能用天资卓绝来形容了。 一听是须眉祖师的徒儿,大家全都肃然起敬,注意他说些什么,欲以何为? 着大家都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乌庭云大声道:“诸位武林前辈,我特奉家师命前来有一件要紧事要通知大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将来的武林存亡。” “究竟是什么要事要麻烦须眉祖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问。看其着装,应是点仓派的没错。 “家师让我传达与诸位的就是这次武林大会是一场骗局,是朝廷设计的阴谋,要一举歼灭我武林人士。” “什么!” 众人听后,无不汗湿夹背。一时间慌了手脚。 看到现场一片混乱,乌庭云又道:“大家且听我说,如今之计就是我们应速速离去,不然朝廷的大军一来,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慢着”。一个沉重的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乌庭云的言辞。 是一个老者,他走出了人群,站在了乌庭云的对面,反击道:“小兄弟,你说你是须眉长老的弟子,有何凭证?再说你刚才说这次武林大会是阴谋,又有何证据?还是说你只是想造成武林混乱,制造朝廷与武林的矛盾。再者,我倒要问你一句,你是否是魔门派来的奸细,要想挑拨离间,意图魔宗染指我中原吗?你究竟居心何在?” 一时间,将所有的问题的矛头都直指到了乌庭云身上,使得他一秒钟成为了众矢之的。 郑笑风心想:“老人家不愧混迹江湖数十年啊,江湖经验老道啊。” 其他人也为老者犀利言辞佩服之至。 乌庭云眼见自己成了别人怀疑的对象,连忙说:“家师早已料到,这有家师亲笔书信一份,随身物件一样。” 随即,他当着众人的面展开了信,取出了一把小匕首。 “是如意刃”。众人唏嘘。 如意刃可是须眉长老的贴身之物。看来此人言是不假。 昆峒,点仓等派长老,看过信后,皆证实此信却乃须眉祖师的亲笔。 “乌庭云乌师兄,请问须眉长老是从何而知的。”在场的一人又问。 乌庭云摇摇头道:“具体事宜我也不清,因为时间仓促家师也未来得及细述,指教火速前来通告大家。” 众人忽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地,全都是半信半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不定,愣在了当场。 这时,李君如悄悄地问李安,道:“师兄,你怎么看?” 李安道:“此事非同小可,两面为难,若是乌庭云所述不实,若一走了之,这可是公然对抗朝廷,若属实,那可就是武林一场血妄之灾呀。” 哼,郑笑风一闷声,道:“一走便了,管他什么朝不朝廷,天地之大,岂无我容身之处?” 李君如瞟了一眼郑笑风,骂道:“武林之事,不是你所揣度的。” 唉,李安一叹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郑笑风一想,也对呀,我是孑然一身,但并不代表他人与我一样啊。 正在现场一片混乱时,“你就是乌庭云!” 来人一声暴喝,一阵冷笑,说着,人已经跃到大厅当中,目光直逼乌庭云。 “我就是,敢问尊下有何赐教?” 男子一脸不屑,十分的嚣张跋扈,大声道:“赐教?这可不敢。你就是以一己之力连杀山西四鬼的那个乌庭云?你可知道阜老四是我的结拜兄弟。” “在下不知,即使知道,我也要为武林除害,你想报仇随时可以。” “哼,假惺惺。我可没闲工夫。” 其实自打这男子一进入人们的视野,郑笑风,李安三人就认得他了。 这个男的就是他们在路上遇见的那个杀人眼也不眨一下的“狂魔”。 这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聂雄。”并且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聂雄,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武林败类,今天定要你横尸当场。”其中一人已经喊了出声。 聂雄瞧也没瞧那人,随手掏出了一块腰牌,腰牌上面明显烙有“九千岁“字样。 很明显,聂雄是以钦差的名义来的。 要知道,“九千岁”的话就是皇上的话。 聂雄他是奉旨办事的,谁干阻挠? 接着,一群锦衣卫便冲进了客栈。将武林一干人等围得严严实实。 聂雄一换严厉的口吻,轻声道:“我知道,武林同道对我有看法,要知道,皇命不可为,忠义自古两难全,杀我师傅梁义,着实出于无奈,不是我本意。再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顺应而为而已。” “你放屁,你这贼厮,休要霍乱视听。”一个头发花白之人义愤填膺的喊道。 只听那老者又道:“各位,趁着今天这个大好时机,我们杀了他,以除后患。” 聂雄一看众人蠢蠢欲动的阵势,知道关乎生死存亡,慌了一下,马上又掏出了那块令牌,哈哈一笑,呵斥:“圣旨不可违,莫说杀师傅,就是杀我亲爹亲娘我也照杀不误,谁要谋反就放马过来。” 说的如此轻巧仿佛他从来没有干过似的。 所有人都被他震慑下去了,不是说他手中的令牌,而是这一句无情无意的话,众人谁能想到世间会有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呸,武林中的人渣,三脚猫功夫还想当天下第一,称雄天下,真是痴人说梦。谩骂声一片。 是吗?谁要是再敢胡言半句我就杀谁。聂雄此时也不客气了。要知道,这是他早年立下的宏远,并且武林人人尽知。 杀人如切菜一样利索的聂雄说一是一,从不手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疯子。 看到现场安静下来了,他又道:“武林大会就等三天后九千岁到来后,如期举行。选出武林盟主,将各大门派集结起来,共御金蟾帮。 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去了吗?乌庭云问道。 不行,聂雄坚决道。三天内,谁都不许离开客栈一步,如若违背,就等于违抗圣命,杀。 你们再看看,一派乌烟瘴气,形如散沙不说,一个金蟾帮就吓破了胆。他说完就进入了客栈里间,只剩下了与他的一同来的锦衣卫。 ; 第六十六章 武林大会 2 求收藏 赶路半月有余,终于赶六月二十八日之前武林大会到达益州香城。 由于快马疾行,此时三人急需下榻歇息。 途中虽然经过一些市井,可是却未在小镇停留,本来是完全不必这样匆忙的,可是几人想赶上这届武林大会一睹盛况,风尘仆仆在所难免。 当然,李安有他自己的打算。 当他们到达香城,此时早已人满为患,无外乎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武林人士,因此,他们问了好几家客栈,尽已满客了。 “掌柜,真的再没有空闲的客房安榻了吗?”郑笑风重复问道。 那掌柜也满脸无奈,道:“客观真是没有了,你们若是再早来个一两日或许有,现在真是无空处了。” “你们也看见了”,他指着穿梭来往于客栈的人,道:“我们祥悦客栈可是这里最大的一家了,这几天不知什么缘由尽是些拿刀拿棒的,是不是要打仗了也未可知呀。” 掌柜有抱怨一声,非但如此,这几天我店门口的乞丐也是扎堆扎堆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李安心想:“看来连丐帮也来凑热闹了,想要分一杯羹。” 咦?掌柜的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思索,道:倒是有一间柴房空着,收拾一下还尚可入住,不知客官们是否愿意。”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住在柴房里了。 打量一下客店里的众人,昆峒,点仓……北斗派,华山,天山派,各行各派一应俱到,好像就唯独不见少林。 当然,李安他们是无量宗的弟子,可是却与武林大会无关。 此次大会无疑就是地域大小,利益的纠纷。是个江湖人一猜便知。 虽说是八大门派但是到场的只有六大门派,首先,少林没有来,地盘纠纷未涉及到他们,南剑派也没来。 至于说无量宗不来,是有原因的,无量宗它南下中原,西趋西域。 位于中原和西域交接之所,是西域门派还是中原门派至今没有定论。 若说是中原门派,那先今就不是八大门派而是九大门派了。所以此次盛会也没有出席。 用过晚饭后,几人想打探一番虚实,于是走出了柴房,来到了客栈里的前堂,到处扎堆坐着人,一派一个地儿,各自为阵,窃窃议论。 将客栈上上下下都围的难以行人了,总之是闹哄哄的一溜儿。 本来武林还算太平,只不过是为一些地盘小打小闹。 但是,最近数月,金蟾帮凭空而出,而且声势浩大,这个塞外新兴得江湖门派,明里暗里与八大门派斗争不断。据说金蟾帮的帮主武功极高,力压八大门派的掌门,见过他的面的只有死人。 就是为了这些原因,武林各派才聚在了一起,商量共讨之。 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次是朝廷出面举行的。 所以各大门派不敢缺席。 他们拿着刀剑叫嚣,不停地敲击着桌椅板凳,发出梆梆响声…… 忽然有一人,青年模样,华衣一身,灵身一跃,借着板凳跳上了一张方桌,一副居高临下之态。 人声瞬间嘎然而止,得了片刻安静的时候。 只听那中年男子道:“在下天山派乌庭云,家师是须眉祖师。” 众人哗然,将信将疑,嗡嗡议论的道:“是不是啊?真的假的?天山派的须眉祖师的徒弟。”但更多的是惊讶。 武林人士提及天山派会一笑尔尔,但是,若说到须眉,他可是二十年前和其他两人,南剑派的陆寒,以及少林的前任方丈普惠大师三人联手击败了当时号称天下第一的魔门第一人,叶知秋。 让西域魔门入主中原的野心也在那时破灭,迫使魔门丢车保帅撤回了西域。 即使现在,说起这三人武林人士也是大加钦佩。 只可惜普惠大师大战之后数月不到就重伤圆寂了。 也正是当年须眉祖师拼死一战,才使得武林得以太平。 天山派也因此声望大增,跻身于了八大门派之列。 虽然当时,叶知秋只输了三人一招,但是却被击成了重伤。 可是都转眼二十年了,他一日不死,武林就会浩劫重蹈。 二十年前,是他让整个武林血流成河,是他,让整个武林自相残杀。这颗毒瘤一日不除,八大门派就会人人自危。 时过二十年,魔门终是不忘染指中原,随时都想在侵入中原。 现在人们说起叶知秋可谓是谈虎色变。 要知道,当时他挑战武林中至今被公认的三大绝世高手时年仅二十一岁,这样的年纪,武学修为却极高,只能用天资卓绝来形容了。 一听是须眉祖师的徒儿,大家全都肃然起敬,注意他说些什么,欲以何为? 着大家都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乌庭云大声道:“诸位武林前辈,我特奉家师命前来有一件要紧事要通知大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将来的武林存亡。” “究竟是什么要事要麻烦须眉祖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问。看其着装,应是点仓派的没错。 “家师让我传达与诸位的就是这次武林大会是一场骗局,是朝廷设计的阴谋,要一举歼灭我武林人士。” “什么!” 众人听后,无不汗湿夹背。一时间慌了手脚。 看到现场一片混乱,乌庭云又道:“大家且听我说,如今之计就是我们应速速离去,不然朝廷的大军一来,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慢着”。一个沉重的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乌庭云的言辞。 是一个老者,他走出了人群,站在了乌庭云的对面,反击道:“小兄弟,你说你是须眉长老的弟子,有何凭证?再说你刚才说这次武林大会是阴谋,又有何证据?还是说你只是想造成武林混乱,制造朝廷与武林的矛盾。再者,我倒要问你一句,你是否是魔门派来的奸细,要想挑拨离间,意图魔宗染指我中原吗?你究竟居心何在?” 一时间,将所有的问题的矛头都直指到了乌庭云身上,使得他一秒钟成为了众矢之的。 郑笑风心想:“老人家不愧混迹江湖数十年啊,江湖经验老道啊。” 其他人也为老者犀利言辞佩服之至。 乌庭云眼见自己成了别人怀疑的对象,连忙说:“家师早已料到,这有家师亲笔书信一份,随身物件一样。” 随即,他当着众人的面展开了信,取出了一把小匕首。 “是如意刃”。众人唏嘘。 如意刃可是须眉长老的贴身之物。看来此人言是不假。 昆峒,点仓等派长老,看过信后,皆证实此信却乃须眉祖师的亲笔。 “乌庭云乌师兄,请问须眉长老是从何而知的。”在场的一人又问。 乌庭云摇摇头道:“具体事宜我也不清,因为时间仓促家师也未来得及细述,指教火速前来通告大家。” 众人忽然之间陷入了两难之地,全都是半信半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不定,愣在了当场。 这时,李君如悄悄地问李安,道:“师兄,你怎么看?” 李安道:“此事非同小可,两面为难,若是乌庭云所述不实,若一走了之,这可是公然对抗朝廷,若属实,那可就是武林一场血妄之灾呀。” 哼,郑笑风一闷声,道:“一走便了,管他什么朝不朝廷,天地之大,岂无我容身之处?” 李君如瞟了一眼郑笑风,骂道:“武林之事,不是你所揣度的。” 唉,李安一叹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郑笑风一想,也对呀,我是孑然一身,但并不代表他人与我一样啊。 正在现场一片混乱时,“你就是乌庭云!” 来人一声暴喝,一阵冷笑,说着,人已经跃到大厅当中,目光直逼乌庭云。 “我就是,敢问尊下有何赐教?” 男子一脸不屑,十分的嚣张跋扈,大声道:“赐教?这可不敢。你就是以一己之力连杀山西四鬼的那个乌庭云?你可知道阜老四是我的结拜兄弟。” “在下不知,即使知道,我也要为武林除害,你想报仇随时可以。” “哼,假惺惺。我可没闲工夫。” 其实自打这男子一进入人们的视野,郑笑风,李安三人就认得他了。 这个男的就是他们在路上遇见的那个杀人眼也不眨一下的“狂魔”。 这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聂雄。”并且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聂雄,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武林败类,今天定要你横尸当场。”其中一人已经喊了出声。 聂雄瞧也没瞧那人,随手掏出了一块腰牌,腰牌上面明显烙有“九千岁“字样。 很明显,聂雄是以钦差的名义来的。 要知道,“九千岁”的话就是皇上的话。 聂雄他是奉旨办事的,谁干阻挠? 接着,一群锦衣卫便冲进了客栈。将武林一干人等围得严严实实。 聂雄一换严厉的口吻,轻声道:“我知道,武林同道对我有看法,要知道,皇命不可为,忠义自古两难全,杀我师傅梁义,着实出于无奈,不是我本意。再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顺应而为而已。” “你放屁,你这贼厮,休要霍乱视听。”一个头发花白之人义愤填膺的喊道。 只听那老者又道:“各位,趁着今天这个大好时机,我们杀了他,以除后患。” 聂雄一看众人蠢蠢欲动的阵势,知道关乎生死存亡,慌了一下,马上又掏出了那块令牌,哈哈一笑,呵斥:“圣旨不可违,莫说杀师傅,就是杀我亲爹亲娘我也照杀不误,谁要谋反就放马过来。” 说的如此轻巧仿佛他从来没有干过似的。 所有人都被他震慑下去了,不是说他手中的令牌,而是这一句无情无意的话,众人谁能想到世间会有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呸,武林中的人渣,三脚猫功夫还想当天下第一,称雄天下,真是痴人说梦。谩骂声一片。 是吗?谁要是再敢胡言半句我就杀谁。聂雄此时也不客气了。要知道,这是他早年立下的宏远,并且武林人人尽知。 杀人如切菜一样利索的聂雄说一是一,从不手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疯子。 看到现场安静下来了,他又道:“武林大会就等三天后九千岁到来后,如期举行。选出武林盟主,将各大门派集结起来,共御金蟾帮。 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去了吗?乌庭云问道。 不行,聂雄坚决道。三天内,谁都不许离开客栈一步,如若违背,就等于违抗圣命,杀。 你们再看看,一派乌烟瘴气,形如散沙不说,一个金蟾帮就吓破了胆。他说完就进入了客栈里间,只剩下了与他的一同来的锦衣卫。 ; 第六十七章 乱斗 在聂雄走后,客栈内安静了片刻,各个门派,乃至每个人都若有所思,甚至各怀鬼胎。 点仓的吴书童第一个站了出来,道:“各位武林同僚,事至当下吴某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啊。” 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吴书童十之八九已经相信了乌庭云的话了。 武林中有赛诸葛著称的吴书童,胆大慎微是出了名的。 这时,站在他一侧的一位枯瘦老者,一脸不悦,轻声道:“我说书童呀,你这可就错了,朝廷这次联结武林人士是想共御外敌呀,我们可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全大局呀。”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吴书童的肩膀。 只见吴书童低头哈腰的连连说:“师叔说的有理,有理,是我太过小心了。” 乌庭云看到在场之人都相继散了,心想:“话已传到,是去是留就看各派自身了。” 郑笑风也回到了柴房,一骨碌躺在了床上,心里反复思索着今天那个乌庭云的话。 其实他心里也已经信了。只是没有说出来。再何况李安,李君如已经出去打探消息了。 郑笑风睡梦中模模糊糊的看见了有人打斗,随后听见了似有似无的打斗声,不知怎的,打了个机灵,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是做恶梦。一觉醒来,他发现,柴房内空荡荡的,仍然只有自己,猜到他们两人可能一夜未归。 现在都四更天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他意识到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在柴房里来回徘徊不定的郑笑风,两耳竖起来了。 因为他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跫音。 一个或是两个人的急促的脚步声,像是逃窜似的。 随后,屋外又传来了一群人大踏步的往外跑的声音。 这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走路。而是直接的往外冲了。 郑笑风知道发生事情了。一把拽开屋门,赶到大堂,只见五六个人已经快他一步跑步出了客栈,消失在了夜色中了。 他连忙查看了客栈周围,一楼竟然除了他自己空无一人,他又跑去二楼,只见门户顿开,也不见有任何人迹。 可见中午那些人都不见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难道,难道这些人全都被杀了。 那尸体呢? 刚才跑出门的这几个人又作何解释呢?难不成刚刚见的这几人是杀手? 这也不可能呀?这究竟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各种疑问接踵而来,李安李君如难道也遭毒手了?只见郑笑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变化不定。 随后,他又去找店掌柜以及小二。发现他们两人也早已被杀死良久,而且是一刀致命。 由于极其担心李君如的安危,郑笑风没有多想也快速的奔出了客栈。 他走到街道中心,鸦雀无声,也看不出有什么打斗痕迹。 各家各户,商铺,酒家……全都闭门锁户,沉浸在梦乡。偌大的街市他只身一人。 他左右来回打量仍然不见其他人。 索性,一跃跳到了屋顶,环顾四周。 倏忽,看见东南角,数千米的天空,火光冲天,由于隔得太远听不见声音。 “东南角”。 郑笑风想到,那不是城门所在的位置吗。一定出事了。 城门处,不出郑笑风所想,战火漫天,武林各派人士伤亡惨重。 原来,在昨天下午,乌庭云说出那番话后,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小算盘,而且不约而同,就是趁着夜深人静,杀掉守城的官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 朝廷举办这次武林至尊大会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香城,三面环山,既不能上,更下不来。只有城门可得出行。 朝廷是想来个瓮中捉鳖,活活的把他们困死。 就当他们到达城门时,聂雄却早在城楼上等他们了。 城楼下,数百铁骑排兵布阵,将城门把守的密不可言,让他们插翅难逃。 看着他们明晃晃亮铮铮的兵器就让人不寒而栗,再何况他们是身经百战的士兵。 哈哈哈……聂雄大笑道:“你们也号称绿林好汉,干起事怎么却像藏头露尾的鼠辈,白天不走,三更半夜却闹腾,要不要人睡觉了。” “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你不开城门,我们就先杀了你,再杀出一条血路,即使杀不了你我也要到九千岁赵怀跟前告你的状。”乌庭云满脸是血的道。 “杀出去,杀了聂雄……”喊杀声连成了一片。 “乌庭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九千岁会大老远的从京师跑来见你们这些不名一文的莽夫吗?说他会来只是个噱头而已。” “为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实话,只要你们交出自派的武功心法,我聂雄敞开城门让你们走,大家或许早有耳闻,九千岁赵怀醉心于武学,恨不能学尽天下武功。 集结你们就是想要获得武功秘籍而已。 “师兄,你听到了吗?“李君如娥眉一簇,凑近李安小声道。 李安点了点头,看来我宗的秘籍失窃与聂雄绝对脱不了关系。 “是呀,离开山门这些日子终于有了线索了。” 忽然,吴书童抬起头冲着聂雄喊道:“聂雄,你这是助纣为孽。” 我作孽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件,还有就是城外三里开外,已经驻扎了三千御林军,即使你们逃出去也难逃一死。 听到“三千御林军”大家都吃了一惊。 如今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只能往后退了。 聂雄好像察觉到了众人的企图,道:“不要试图逃回去,我已经下令但凡私藏包庇尔等者,株连三族。当然屠城也在所不惜。” “聂雄,你敢?你有王法吗?这样做,你也难逃一死。“ “哈哈哈……这又有什么不敢的,对外,对朝廷就宣称前朝欲孽勾结武林各派意欲复辟,动摇我大夏江山社稷。这不是很好的解释吗?说不定,我皇陛下还会褒奖将与我呢。“ “还有,就是九千岁赵公公示意将你们最好生擒,他还想从你们嘴里知道东西呢。所以,我会注意分寸的,给我放箭。“ 霎时,万千箭矢像是雨点一样急速密密集集向众人身上打来。 乌庭云迅速的朝吴书童身边靠近,紧张的说道:“吴兄,这样疲于招架,你我难以脱身,最终也难逃厄运呀。” ; 第六十八章 恶斗 “那依庭云兄的高见呢。” 乌庭云没有答话只是望了望站在城楼上的聂雄。 哈哈,吴书童一乐,我懂兄台的深意了。 掩护我,一言未尽,早已轻功一跃,身轻如燕般的如饿虎扑食的冲向了城楼上的聂雄。乌庭云也紧跟其后。 看到吴书童老鹰抓小鸡的朝自己一路扑来,聂雄瞬间脸色大变,大吼道:“快放箭,放箭。” 并且不断地往士兵身后跌跌跄跄的后退。 由于弓箭手不断的增多,箭花如雨。吴书童与乌庭云空中回旋撤了回来。 两人皆连声叹气,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这时,聂雄躲在人后,一摸额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可以说是被吓的。 这,让他顿时火大。 “想抓我聂雄,不可能。” “哈哈哈,一向威风凛凛的聂雄想不到现在会躲在人后说话了,当缩头乌龟了。”乌庭云乐滋滋的道。 众人也随即一阵嘲弄。 “哼,尔等只可逞口舌之快,有你们跪地求饶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死期还有多远。” 忽然,聂雄小声冲着他身边一个副将的耳边小声嘀咕。 那副将不耐烦的道:“我食的是皇粮,没有圣旨,我不敢擅自用兵。” 聂雄笑道:“张副将别忘了你是怎么对公公允诺的,你无所作为,回去后怎么给九千岁交代!” “唉!”张副将一声叹息,道:“对,赵怀是对我有提携知遇之恩,该还得也都还了,现在想来我从戎十五载,也是时候卸甲归田了。” 聂雄一脸怒色,威胁道:“你不下命令,我就杀了你。” 说着刀已经架在了副将的脖子上。” 那副将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意思,继续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口中的三千御林军在前不久已经被靠山王派人调走了,我也要回京问罪。” “什么?”聂雄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可是立马又回过神来了,心中反复思忖:“我怎么事先半点风声都不知晓呢?看来公公交代的事已经泡汤了。而我得保全己身要紧。” 想到此处,他冲张副将道:“事已至此,你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让你的手下给我准备快马,我得速速离去。” “都已经给你准备妥当了,我的下属会护送你安然出城的。” “那就告辞了。”聂雄也未敢再耽搁,随手下一同下了城楼。 吴书童众人看到城楼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卫兵没有冷箭,城楼下的铁骑也没有进攻的意向。 顿感诧异,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渐明,城楼上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的熄灭了。 忽然听的一长声“咯吱”响。高大厚实的城门居然打开了。 官兵们也陆续的出了城,沿着远方的官道一路向北而去了。 武林人士个个张口结舌,惊讶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加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紧张的一夜就这样结束了,黎明的到来使得一切都好像平息了下去。 第二天,一如往常,城内外百姓生活依旧,来往客商仍然络绎不绝。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好像昨夜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似的,但是对于武林在场人士却是惊心动魄的一宿,生死攸关的一刻…… 其实,昨夜郑笑风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城楼下,只是他站在远处采取了观望状态而已。 以及在聂雄要想武林各派索取武功秘籍时,他都一一听在了耳中…… 闹市依然是闹市,有卖柴火的小贩,行来去往的商贾。 乱哄哄的,吵吵嚷嚷的,卖包子嘞,狗皮膏药啊,包治百病的祖传秘方呦,一声声粗大的叫卖声一高一低。 行人一来一往看似乱,又好似乱中有序,很有规矩似的。 李安他们几人慢慢的挤过人群,对李君如说:“师妹,昨晚可真是虚惊一场啊。” “虚惊一场?还叫虚惊一场?”李君如不以为然的反问道,我们差一点儿就要送命了。全军覆没不说,给平白无辜的陪葬冤不冤哪? “呵呵呵,师妹说的是,说的极是呀。真没想到赵怀贼厮把持朝政祸害忠良不说,还把触角伸向了武林正道。” “对呀,师兄,掌门师伯也说过,赵怀这块毒瘤一日不除,贻害江湖不说,更会殃及天下。”并且看了看走在自己旁边的漫不经心的那位。 “郑笑风,郑笑风”李君如连续叫了两声,见他还是满脸沉吟,若有所思。 只见一气之下,她直接用剑鞘捣向了他。 啊呀!腰间一阵生疼,郑笑风才从思考中缓过神来,瞪了一眼李君如。 “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戳我呀?”郑笑风一脸无辜的反问着。 见她板着脸,不言也不语。 郑笑风笑开了嘴,他早就习惯了,打趣的抱怨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干的什么事儿呀?” 哈哈哈,李安忙伸出一只手解围道:“阿牛兄弟不要介意,勿怪,勿怪,君如师妹自小如此,如此。” “呵呵呵,”随后又是乐笑一声。 至今,他还不知道李君如和郑笑风早已认识了。 “事不宜迟,我们明早就动身吧。”李安郑重的道,他时刻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的师命。 “去哪里”?郑屠纳闷的有些不解的问。 “帝都”。 “师兄不可,此事应该尽早报知门内长老,从长计议,像个万全之策才行呀,否则会坏事的。”李君如沉稳的说。 李安沉默想了想,歉意的道:“君如,刚才是我太大意了,贸然舍身京师,非理智之举,那好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师门复命。” 肯定是与聂雄有关的事,之前郑笑风只是怀疑,如今已有七八分把握了。 天际一片乌云盖顶,乌云低垂,一压而下。眼看就要大雨倾盆了。 看着天色,三人急匆匆的进了一家客栈,简单的吃了点,就早早各自回房休息了。 夜间,果真雷雨交加,一整夜的雷响电闪,以及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清清凉意,使得郑笑风他一宿无眠,思绪翩迁…… ; 第六十九章 黑衣人 次日,天还未全亮,但是天已大晴,他们就起床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 各自牵着马一路走出了城门,来到了一棵红柳树旁边,郑笑风放慢了脚步,只见他一手拉着马缰绳,望着李安道:“安兄我们就此别过吧。” 李安一时纳闷,也有一丝不舍,道:“阿牛如何这般述说?” 在李安想来,郑笑风本应该一同和他回无量宗才是,毕竟他和杜淳师叔相识,要走也得通报一声他老人家才行呀,半途离去,怎么给师叔交代呢。” 实不相瞒,郑笑风解释道:“我本是少林俗家弟子,这次下山纯属寻生身父母,只是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这么长时间。” 李安没有想到郑笑风还有如此故事,就连李君如也满脸疑惑。 她又从头到脚探视了一番郑笑风,心想:“此人诡计多端,恐怕未必是真,不,一定是假,他是想摆脱我们,不知上哪逍遥快活去吧。” 随后,她用力拽住马鞍,一脚踩着马蹬,猛地骑在了马背上,头也未转一下,就远去了。 郑笑风和李安相视一眼,李安乐道:“阿牛也晓得我这师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 “没事的,我理解。” 但是,郑笑风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临别之际,一声“道别”都不愿对我说吗?” “安兄是否听闻过段玉红此人呢?” “段玉红,我一直身处宗门内,这人倒真未听说过,不过郑兄也休要气馁,只要知道“笑笑生”就行了。 “笑笑生”。郑笑风一头雾水,他要找的是段玉红,怎么却被扯到这“笑笑生”身上来了。 “呵呵”,李安笑道:“阿牛兄弟找到“笑笑生”就找到了段玉红。 郑笑风顿感迷惑。 李安又道:“江湖传问,这“笑笑生”全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即使他不知道,他也能打听出来,只要出的起重金,找到他就找到了要找的人了,不过此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行踪飘忽不定。” 郑笑风这才明白的点了点头。 李安接着又问:“那阿牛此去何往,是否有再见之时呢?” “我自小一直生活在少林,如今想去江南走一遭,只要有心我们即可相见。” “好,好一个有心即可相见,那么后会有期,保重”。李安赞叹道。 随后也调转马头,向李君如赶了去。 忽然,骑在颠簸的马背上李安回过头来,喊道:“听说“笑笑生,此时正在江南一带。” 说完,他就拐过了一座土丘,急速的向大道奔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郑笑风也急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赶去了。 黑夜,繁星似锦,大山黑苍苍没边没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给这天险绝地又平添了一份诡秘。 平静无波的运河,夹道其中,一艘偌大的客船顺流而下,轻舟也快不过如此,模糊的两岸深山之中时有猿啼虎啸,大山的静谧使得愈发惊心动魄。 船舱本就狭小,却容纳了好些人,有客商,有书生,有游侠浪人,也有普通百姓,妇女孩童…… 这些人大多是搭便船去苏杭一带的,他们掏了几文钱就上船了,换做平时省了好些银两。 可是,却将一个只能容纳数十人小仓塞得没有浪费哪怕一寸地,惜土如金。 从船舱的窗户望出去,两边重山像一缕没有尽头的黑带一闪而过,瞅着瞅着,两上下眼皮儿就打起架了,最终,昏昏睡去。 视线平稳的望向船头,船头两边,不,应该是船身前后四角才对,分别都悬有一个木盆大小的渔灯,使得的船艄的甲板上亮堂堂的。水面也波光粼粼的分外耀眼。 当然,也能看到甲板上来回巡逻的人,还有,就是他们个个手中拿着刀。 有点生活阅历的人,都知晓江南一带,但凡水路绝对在曹帮得势力管辖范围之内。 曹帮做的就是水路营生,走私盐,运粮,开赌场,以及贩卖人口……都是些见不得光的黑买卖。 不知行了多久,船速渐渐缓慢了下来,有经验的人凭感觉就能知道两岸重重的峭壁他们已经穿肠而过了,航行在了湖泊之上。 一切都显得平静异常,没有风,更没有人说话。 忽然,一个吓了人一跳的“噗通”。 然后,听到有人喊:“有人掉进水里啦。” 紧接着:“遇袭了,有埋伏……” 通,通,通…… 只见七八来个黑衣人从水里一冲而上,蹦到了船上,见人就杀。 曹帮的人乱作一团,船舱外短兵相交,喊杀声一片。 船舱里面人们都吓得浑身颤抖,大气不敢出,父母担心孩子喊出声来,紧紧的捂住了孩子的嘴吧。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曹帮的人马已经被杀的所剩无几了,看来这些黑衣人身手绝对是高手。 “你们是什么人,敢劫船,知道这是谁的船吗?”一个三十岁左右曹帮的头领威胁道。 只见一个站在中间的黑衣人肩上扛了一把一米左右的东瀛快刀,刀刃上还残留有鲜血。 他仰天大笑,亦正亦邪,语气冰冷的道:“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要劫船,快点交出那件东西,还有贡银。” 曹帮的几个首领皆脸色发白,大吃一惊,不想:“这件事竟然会外泄,怎么会,看来一定是出了奸细。” 其中一个曹帮头领小声的对同伴说:“来者不善,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今天我们拼了命也要保全这件东西。” “呵呵,快点交出来,你们几个老家伙交出东西,我可以饶你们一死。”另一个黑衣人双手交叉的说道。 “休想”。曹帮头领坚决的道 不识抬举,黑衣人邪气凌然的命令道:“动手,一个不留。” 随后,那黑衣人缓缓的坐在了栏杆上,静待着。 “忽然,哈哈哈……打架怎么能少得了我韦天笑,韦爵爷呢?” “音波功,竟然是魔教右使韦天笑”。黑衣人判断道。 他的笑声遍布整个天地间,粗旷而又威力巨大,使得地动山摇,使得鱼儿雀跃水面,直接死亡,使得乱舞。 人们纷纷堵住了双耳,以防被这魔音扰乱心神,其中已有人,意乱神迷,七窍流血,瞬间就暴体而亡了。 在场之人全都头晕目眩,神情恍惚。 这音波功对不懂武学的人却无害不大,因为没有内力,武功越高反而危害却越大。 不一会儿,笑声停止了。 透过朦胧雾霭一眼望向湖面,只见一快舟穿过雾气,急速行来。 船头直挺挺的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全身上下杀气腾腾,面无表情注视着客船。 “吃我一掌”。 不知何时,韦天笑已经一跃在空,速度猛而又快,一掌拍向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不慌不忙,腾空而上,向后退向了水面上避开了韦天笑的这一掌。 韦天笑虽然功力强悍,但是他却不惧,因为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为了主公他还可以再死一次。 “乓”。 湖面瞬间波动,水花四溅,竟然卷起了浪潮,船也摇曳不定,好久才慢慢平息下去。 “哈哈哈……不愧是魔教中人,韦爵爷,杀神领教了。” 随后杀神就消失在了水面上。 同时他又心道:“韦天笑功力强弱先不说,能将音波功练至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果真罕见。” 同时,又想到:“若不是先前受伤,真想和他大干一场。” “噗”。一口鲜血从杀神的嘴里喷了出来。 “哼,有意思,他是第二个让我受伤的人。”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那小船缓缓的划向了客船。 曹帮的人不知他是敌是友,正在纳闷。 “接着”。 只见从空中飞来了一份书信。 曹帮的头领接住了信,刚要发问,韦天笑已经不见了。 回音中荡起了:“将这封信交给你们帮主曹籁,要务必转达,他会知道怎么办的。” “交给帮主?” “难道帮主认识魔教人士”?头领心中疑惑。 经过这次以后不久,客船就到达了苏州。 可以说大家都是有惊无险。 ‘没想到曹帮的这艘船上竟然藏有贡银(贪污受贿的银子),看来这是要南下销赃洗钱了。’郑笑风内心反复思考道。 “嗯?也不对呀,假如船上匿有藏银。一路上,怎么会躲过官家的耳目呢?要知道,朝廷在水路可是设了重重关卡在搜检盘查。” 还是说,郑笑风震惊的自言自语:“朝廷有人做内应躲过了盘查,甚至这艘船根本就没有搜查过,可是谁能这般只手遮天呢。” “难道是他?”郑笑风默念道。 ; 第七十章 黑衣人 绝对是的,丞相蔡桓,只能是他了。 再一想,也对,据江湖传闻,曹帮数年前就投靠了蔡恒,有这么个大靠山撑腰,曹帮当然可以横行无忌了。 郑笑风不知,这批贡银牵扯了朝廷几位大员。 稍有闪失,身家性命不保,也不仅仅是蔡桓一人。 郑笑风又觉得:‘这伙黑衣人兴师动众不像是来劫财的,若是劫财那直接杀光所有人不就行了,干吗要费那么多话呢。’ 他也一字不差的听的很清楚,是为了夺取别的东西。但到底是要夺取什么东西呢?郑笑风百思不得其解。 黑衣人是何方神圣?西域魔教又为何会凭空出现援助曹帮,一切错综复杂,让人丝毫没有头绪。 走在富饶的大街上,郑笑风整个人却仍然沉浸在昨天那扑朔迷离的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若不是昨天那个魔教长使的出手相助,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能见识到两大高手对决,确实难能可贵。 可以说,那两个人的功力放眼江湖,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是阴险狡诈,一个霸气凛然,恐怕他们的实力已到了忘我之境了。 经过此次遇袭后,曹帮上上下下都加强了戒备。 曹帮内部,一所隐蔽的密室之中,灯火幽暗,幽静异常。 在这间压抑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密室之内,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纹丝不动的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闪烁不定的火苗,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此人正是曹帮的一代帮主——曹籁。 “帮主,我来了。” 不何时,密室中出现了一位神秘老者,只见老者欠了欠身打道。 听到声音后,曹籁转过了身,眼神上下看了一下那人,道:“乃翁,这件事你怎么看?” 呵呵,老者笑了一声,神情自若的回道:“容老夫我直言,此事绝非抢劫那么简单,可以断定是预谋已久了。” 曹籁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者又道:“听闻这次运送贡银的那个孙堂主回禀,劫船的人是个号称“杀神”的淫邪男子,并且武功不弱,远远在他之上。” “杀神”。曹籁满腹狐疑。 “是的。”老者应允着。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呢?” 老者插言:“难道是最近兴起势头很劲的那个金蟾帮,听说已经灭了几个中等门派了,一些小些帮派也已靠拢了。” “这也不无可能,不过,想打曹帮的主意,恐怕会死的更早些。” 同时,曹籁又想:“金蟾帮,金蟾帮的这个幕后推手究竟是谁?目的何在?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门派吗?还是另有图谋?” “帮主,恐怕这一切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一定是上头出了纰漏。” “不过话又说回来,西域魔教的这位尊神怎么也会大驾光临呢?难不成巧合。或是同样冲着这件宝物而来。但是怎么可能空手而回呢?这也说不过去呀?” “此事蹊跷太多了,无论如何善者不来,看似都是有备而来,不可大意呀,万不可坏了主上之大事。”曹籁道。 “帮主你看。”说着,老者就将那封信向了曹籁。 曹籁本想打开一看究竟,但是看见信封上的几个字,他就打消了启信的念头。 信封上篆写有四个小楷黑字:蔡桓亲启。 于是曹籁将信又交给了老者,一脸郑重,指示道:“务必十天之内送至主上。” “我会亲自走一趟。”老者嗓音沙哑的说。 “其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帮主放心,贡银已经安排妥当了,还有就是……”说着,老者从口袋里慢慢的掏出了一个砚台般大小的银灰色锦盒。 看到锦盒,曹籁两眼发亮,神情亦显得有些激动,急切的问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玉玲珑?” “是的。” 曹籁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怀里,好像要仔细呵护一般。打开锦盒的瞬间,一束刺眼得白光一泄而出,将整个昏暗封闭的密室瞬间擦亮。 “果真神奇呀!”看着光芒慢慢收敛的玉玲珑,曹籁一语感慨。 端详着粉雕玉琢般的玉玲珑,曹籁竟然情不自禁的狂笑了起来:“寻觅数十载,如今真可谓如愿以偿了,哈哈哈” 忽然,曹籁的笑声戛然而止,神情变了又变。 他又将玉玲珑拿在手里反复观察,不断揣摩。 反观玉玲珑洁白无暇,似人非人,像是天仙般的小人儿。小巧细腻,活灵活现,一股天地灵气围绕,就像是真实的一般。 突然,曹籁拿起玉玲珑一把拍在了桌子上,拍得粉碎。 帮主,你……老者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千辛万苦得来的玲珑竟然给…… “是假的。”曹籁转喜为悲道。 “玉玲珑,假的,这……这怎么可能?” 那老者神情震惊无比,甚至怀疑曹籁所言的真实性,要知道,为了得到这只玉玲珑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了多少冤魂,花了多少财力,现在曹籁突然说这是假的,怎能不让他生疑。 “到底怎么了?”老者想问明白。 只见曹籁在地上徘徊了一圈,耐心的解释着:“据传,玉玲珑本身晶莹剔透无假,但不是没有瑕疵,再者,玉玲珑可是能工巧匠利用地心之火切割而成,本应该摸起来表面没有纹横的才对,可绝非精心雕琢可糊弄。”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玉玲珑质地坚硬异常,堪称顽石,岂会一击就碎。用地心之火才能切开东西怎么会让我一拍就碎呢。” 曹籁坐在了椅子里款款而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玉玲珑,可是能造假到如此程度,看来也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神秘老者点头赞道:“帮主英明,我们差点又犯错。” “是呀,我们幸好发现尚早,没有送上去,不然,你我可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老者默默地点头:“还想给主上一个惊喜,看来又白忙活了。” “是呀。主上的寿辰也将近了。” “帮主放心。”那垂暮老者又道:“寻找玉玲珑的事就交给老夫吧。” “这样也妥当,乃翁你就多费神了。” 同时他又心想:“魔教的韦天笑真没有动玉玲珑的念头吗?还是事先就知道这只玉玲珑是假的呢?” 未时左右,那神秘老者才从密室出来。 ; 第七十章 玉玲珑 绝对是的,丞相蔡桓,只能是他了。 再一想,也对,据江湖传闻,曹帮数年前就投靠了蔡恒,有这么个大靠山撑腰,曹帮当然可以横行无忌了。 郑笑风不知,这批贡银牵扯了朝廷几位大员。 稍有闪失,身家性命不保,也不仅仅是蔡桓一人。 郑笑风又觉得:‘这伙黑衣人兴师动众不像是来劫财的,若是劫财那直接杀光所有人不就行了,干吗要费那么多话呢。’ 他也一字不差的听的很清楚,是为了夺取别的东西。但到底是要夺取什么东西呢?郑笑风百思不得其解。 黑衣人是何方神圣?西域魔教又为何会凭空出现援助曹帮,一切错综复杂,让人丝毫没有头绪。 走在富饶的大街上,郑笑风整个人却仍然沉浸在昨天那扑朔迷离的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若不是昨天那个魔教长使的出手相助,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能见识到两大高手对决,确实难能可贵。 可以说,那两个人的功力放眼江湖,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是阴险狡诈,一个霸气凛然,恐怕他们的实力已到了忘我之境了。 经过此次遇袭后,曹帮上上下下都加强了戒备。 曹帮内部,一所隐蔽的密室之中,灯火幽暗,幽静异常。 在这间压抑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密室之内,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纹丝不动的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闪烁不定的火苗,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此人正是曹帮的一代帮主——曹籁。 “帮主,我来了。” 不何时,密室中出现了一位神秘老者,只见老者欠了欠身打道。 听到声音后,曹籁转过了身,眼神上下看了一下那人,道:“乃翁,这件事你怎么看?” 呵呵,老者笑了一声,神情自若的回道:“容老夫我直言,此事绝非抢劫那么简单,可以断定是预谋已久了。” 曹籁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者又道:“听闻这次运送贡银的那个孙堂主回禀,劫船的人是个号称“杀神”的淫邪男子,并且武功不弱,远远在他之上。” “杀神”。曹籁满腹狐疑。 “是的。”老者应允着。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号人呢?” 老者插言:“难道是最近兴起势头很劲的那个金蟾帮,听说已经灭了几个中等门派了,一些小些帮派也已靠拢了。” “这也不无可能,不过,想打曹帮的主意,恐怕会死的更早些。” 同时,曹籁又想:“金蟾帮,金蟾帮的这个幕后推手究竟是谁?目的何在?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门派吗?还是另有图谋?” “帮主,恐怕这一切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一定是上头出了纰漏。” “不过话又说回来,西域魔教的这位尊神怎么也会大驾光临呢?难不成巧合。或是同样冲着这件宝物而来。但是怎么可能空手而回呢?这也说不过去呀?” “此事蹊跷太多了,无论如何善者不来,看似都是有备而来,不可大意呀,万不可坏了主上之大事。”曹籁道。 “帮主你看。”说着,老者就将那封信向了曹籁。 曹籁本想打开一看究竟,但是看见信封上的几个字,他就打消了启信的念头。 信封上篆写有四个小楷黑字:蔡桓亲启。 于是曹籁将信又交给了老者,一脸郑重,指示道:“务必十天之内送至主上。” “我会亲自走一趟。”老者嗓音沙哑的说。 “其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帮主放心,贡银已经安排妥当了,还有就是……”说着,老者从口袋里慢慢的掏出了一个砚台般大小的银灰色锦盒。 看到锦盒,曹籁两眼发亮,神情亦显得有些激动,急切的问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玉玲珑?” “是的。” 曹籁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怀里,好像要仔细呵护一般。打开锦盒的瞬间,一束刺眼得白光一泄而出,将整个昏暗封闭的密室瞬间擦亮。 “果真神奇呀!”看着光芒慢慢收敛的玉玲珑,曹籁一语感慨。 端详着粉雕玉琢般的玉玲珑,曹籁竟然情不自禁的狂笑了起来:“寻觅数十载,如今真可谓如愿以偿了,哈哈哈” 忽然,曹籁的笑声戛然而止,神情变了又变。 他又将玉玲珑拿在手里反复观察,不断揣摩。 反观玉玲珑洁白无暇,似人非人,像是天仙般的小人儿。小巧细腻,活灵活现,一股天地灵气围绕,就像是真实的一般。 突然,曹籁拿起玉玲珑一把拍在了桌子上,拍得粉碎。 帮主,你……老者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千辛万苦得来的玲珑竟然给…… “是假的。”曹籁转喜为悲道。 “玉玲珑,假的,这……这怎么可能?” 那老者神情震惊无比,甚至怀疑曹籁所言的真实性,要知道,为了得到这只玉玲珑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了多少冤魂,花了多少财力,现在曹籁突然说这是假的,怎能不让他生疑。 “到底怎么了?”老者想问明白。 只见曹籁在地上徘徊了一圈,耐心的解释着:“据传,玉玲珑本身晶莹剔透无假,但不是没有瑕疵,再者,玉玲珑可是能工巧匠利用地心之火切割而成,本应该摸起来表面没有纹横的才对,可绝非精心雕琢可糊弄。”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玉玲珑质地坚硬异常,堪称顽石,岂会一击就碎。用地心之火才能切开东西怎么会让我一拍就碎呢。” 曹籁坐在了椅子里款款而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玉玲珑,可是能造假到如此程度,看来也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神秘老者点头赞道:“帮主英明,我们差点又犯错。” “是呀,我们幸好发现尚早,没有送上去,不然,你我可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老者默默地点头:“还想给主上一个惊喜,看来又白忙活了。” “是呀。主上的寿辰也将近了。” “帮主放心。”那垂暮老者又道:“寻找玉玲珑的事就交给老夫吧。” “这样也妥当,乃翁你就多费神了。” 同时他又心想:“魔教的韦天笑真没有动玉玲珑的念头吗?还是事先就知道这只玉玲珑是假的呢?” 未时左右,那神秘老者才从密室出来。 第七十章 礼物 夜黑如墨,寒意袭人,周遭一切死寂的有些骇人。 穿过这片暗淡恐怖的密林,方圆百里,光秃秃的,大小高矮,皆是乱糟糟的坟茔。 在这乱葬岗之上,空无一人。 死人居住的地方,活人一般是不去的。 夜莺的啼叫,野狗的出现,或许能瞬间打破沉寂,但是,绝对吓你半死,因为,在这些地方,让人后怕不已的就是——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或许更长。 从前方的密林中,摇摇摆摆的走出了三十岁上下的一个人,他一步一晃的,似踏地不稳;前俯后仰朝着这乱葬岗的方向慢慢走来。 细看之下,只见他披头散发,但却仪表堂堂,胡须经久未刮,黑茬茬的。一只手拽着酒壶,边走边饮,还不时的说着让人听不懂的醉话儿。 那男子走至一座满是杂草的坟前,停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形,瞅着坟茔道:“静心,我来看你了。” 随后,男子满脸痛苦的又瞅了一眼这坟旁边紧挨着的一座小坟,“还有灵儿,爹来看你了。” 一口酒下肚,男子又痛心疾首的道:“静心,你在世,我没有好好陪过你一天,现在也没有常伴与你,当然,我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来,为夫敬你一杯。”说着,男子就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醉眼迷离的痴笑了一会儿:“静心,今天是你的生日,同样也是你的祭辰,为夫不才,带了你最爱吃的莲花糕。” 只见男子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个包裹,慢慢的打开…… 突然,男子的眼神变得清澈了许多,醉意全无。 因为,他看到了他妻子坟前早已摆上了些许纸钱果品。 之前,他太专注了,完全没有看到这些,更加没有想到有人会先一步祭奠他的妻儿。 那男子哈哈一笑,“好胆量,深更夜半竟敢只身一人乱闯乱葬岗,知道这里平白无故的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不知所踪吗?” “正因为知道,才会来。” 这时从坟后走出了一男子,这人正是郑笑风。 他拱手谦卑的道:“晚辈郑笑风拜见前辈。” “不必多礼?” “前辈,莫非就是天下无人不晓无人知号称知尽天下的“笑笑生”。晚生有礼了。 “郑笑风,我不认识。”男子眯起了双眼,又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还有,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干什么?” 郑笑风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前辈是否知道段玉红此人?我想寻得生身父母。” 只见男子先是一怔后又呵呵一笑:“知能怎样,不知又有何伤?” 看有希望,郑笑风又道:“若前辈知晓,还请前辈告知一二,笑风定当以重金全力报谢。” “哈哈,世间人都说我重金寡情,殊不知我是天底下最重情,最痴情的一个,小子,你问的这人我无可奉告,若想找到他,唯有靠自己。” 郑笑风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前辈……” “不要问了。”笑笑生一语决绝,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无能为力,你还是自己去找答案吧。” “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笑笑生反问道。 “前辈请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道上的朋友告诉我的。” “看来你这道上的朋友还真是神通广大呀!” 殊不知,为了找到这笑笑生,郑笑风费足了功夫,周番打听,才知道他的妻儿葬在此处。 心想:“都说他出现在了此地,而三月初九又是她妻儿的忌辰,他肯定会出现在这里的。” 为此,郑笑风在这里都久等了好多天了,这天才终于盼到这位行踪飘渺的江湖“怪人”。如若不然,他哪能找得到笑笑生呢? 随后,笑笑生又打量了一下他妻儿的坟茔,不忍的道:“竟然都衰破成这样了,去年的时候,枯蒿也没有这样多呀?” “小兄弟,告辞了,还有……” 笑笑生的话音未落,一声仰天长笑传来过来,声音狂放而又不羁;一个黑影自空中急速而来,喊道:“笑笑生哪里去,走也得等我把话问完了才行呀。” 那黑影风一般迅速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块高地上,左手背后右手抚胸,俯视着郑笑风和笑笑生。 笑笑生问“是你?” “不就是我吗?怎么,不欢迎吗?” “岂敢?岂敢?”笑笑生道。 原来这黑影正是那日镜湖之上以一人之力击退杀神救了曹帮一船性命的魔教长使韦天笑。 郑笑风意想不到除了自己找笑笑生之外还会有人,更没想到这人会是魔教中人。 “呵呵,原来是西域魔教的韦爵爷啊,有失远迎。”笑笑生笑着说道。 “哼,该说有失远迎的怕是我吧。”韦天笑一脸不悦,若非门人禀告,我还真不知你会来此。 “韦爵爷言重了。” “笑笑生,我只问你一件事,“玉玲珑在哪?”韦天笑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玉玲珑。”呵呵,天下人都在找它,江湖中人在找,朝廷中人也在找,没想到西域魔教也想打它的主意。” “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此至宝,试问谁不心动?”韦天笑道。 “是呀,取得它就得半个天下,武林算什么,朝廷又算什么?可惜鄙人真是不知?否则也不会在这儿了。” 韦天笑眼神中一抹厉色,道:“阁下,秘密太多会死人的,不过,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否则,你懂的。” 笑笑生则含笑不语点了点头。 “接着。”忽然韦天笑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抛向了笑笑生,道:“这就全当送你的“礼物”还有今天之事勿要吐露半字,不然,我的手段你清楚。” “明白,岂敢,岂敢……” 忽然,郑笑风感觉身上凉嗖嗖的,这时才意识到韦天笑的一双犀利异常的含有敌意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射向了他,并且杀意渐浓,势要杀他灭口。 郑笑风此时大惊失色,不由得一身冷汗,暗想:糟糕,和他交手,我必死无疑。”心中可谓是万分害怕。 正待韦天笑出手之时,“慢着。韦爵爷,这位小兄弟又与此事何干?何必滥杀无辜呢?再者,韦爵爷杀人无数,与这小辈有计较什么呢?” 听到笑笑生的这番话,韦天笑收敛了杀气,大笑道:“杀他,我怎会杀他,只是看他有没有胆量吓吓他而已。” “哈哈,那现在试过了,可以收手了。”笑笑生劝道。 “好,那就给你一个面子,告辞了。” “不送。”转眼之间,韦天笑就不见人影了。 郑笑风知道若不是笑笑生阻拦,此时他恐怕早已成为韦笑天的掌下冤魂了。 “谢谢前辈的救命之恩。”郑笑风感激的说。 “谢什么谢,要谢也是我谢你才对。” “告辞了,还有,别跟着我。不然,你真会有杀生之祸。” 这一点郑笑风不可否认,就拿刚才来说就足以说明了。 “前辈保重。” “谢谢你,谢谢你送给我妻儿的‘礼物’。”说完之后,也消失了。 郑笑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将视线转移到了坟前那堆祭品上,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 第六十一章 太阴真经 1 推荐收藏 “玉玲珑是何物,整个天下人都在找?”郑笑风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徘徊。 还有就是笑笑生,他明明知道段玉红为什么又不肯告诉呢?个中缘由?恐怕只有自己去找了。 那个可恶的杀人不眨眼的韦天笑,自己两次差点命丧他手,果真叫人可恨。 绵绵细雨,抛洒万里,临街的一个偌大的酒馆里今天却告别了往日的喧嚣,即使是二楼的雅座也是鸦雀无声,安静异常。 或许是因为下雨,今天的客人也少得离奇,零零散散的只坐了几桌客人,屈指可数。 店家一只手支着脑袋,看上去精神萎靡,确切说是昏昏欲睡了过去,即使客人进来了也还在打盹儿。 二楼雅座,靠近楼梯旁的位置坐了一桌,只有三个人,只顾低头抿酒。 中间位置两个人一座,小酌小饮。 也是半天不说话,偶尔说一两句,却很小声很小心。像是怕被别人听去了一样。 郑笑风正好靠近窗边一人独饮,也恰巧窗户是打开的,可以看见窗外。 木窗外,天空暗淡无光,仅是乌云,路面上的行人或是穿着蓑衣,或是打着五颜六色的油纸伞来往稀疏也不见的多少,好几个铺面已经关门,或即将打烊。 虽然还未到打烊的时辰,但是没有客官,也就早早歇下了。 渡头艄公大声的扯着嗓子吆喝着:停泊了。 使得好些小船儿都被迫泊了岸,一些稍大点的船只正行至河中央,水手们大都光着结实有力的膀子,笑呵呵的站在甲板上朝着岸边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手臂。 渔夫们还在卖着刚打上来的鱼。 烧饼小贩也收拾起了行当,折返,直至远去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雨雾中。 在这惟妙惟肖的天地一景中,好像融入了其中,是人,都醉了…… 忽然,一句轻微的话音,将郑笑风从这唯美安逸难得一见的画卷中引了会来。 郑笑风随声侧眼望去,原来是他左手边一个旮旯里传出来的。 两个男子,神色黯然。 看到郑笑风向他们那边看去,其中一名男子一脸谨慎,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郑笑风,手却连忙轻轻的搭在了放在桌边上的一把剑上,并且沿着剑柄缓缓往上移。 不一会儿,见郑笑风慢慢的转过身去,转移了视线。 那男子才收回了放在了剑上的手,放松了警惕。 继续和他对面的那人又重新攀谈了起来。 一看他们的着装,就知道是江湖中的人。 虽然他们声音可有可无,断断续续,但是因为离得不远,再加上郑笑风的侧耳细听, 他们两人的谈话几乎一句不露的都被听到了。 只听那边一人轻微的道:“最近不太平啊,都死了好多人了……金蟾帮的弟子几次三番来捣乱了抢我们的地盘不说,还杀了我们好些人啊……” “是呀,我也好怕,担心……”另一人细语道,说着还不忘左右周围打量一番。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要被掌门或是其他师兄弟知道你我就死定了。” 原来他们两个是想逃离师门,但是又怕同门师兄弟知道后追杀。郑笑风听到。 同时,他又想:是啊,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金蟾帮的到来,将原本安宁的江湖搅得翻天覆地,兴起了一股腥风血雨,走到那里都能看到各派豪斗的血腥场面。 就在三天前,听闻云翳派的掌门被金蟾帮暗算了,可是他却侥幸逃过了一命,但是云翳派却自此从江湖中消失了。 郑笑风又继续往下听,当真又听见了那两男子的悄悄对话。 那男子为了说话方便又更加凑近了他,道:“师兄,我听师傅的一个亲信偷偷告诉我,太阴真经几经周转,如今落到了师傅手中是吗?” 另一男子神情紧张,脸色阴晴不定,赶紧打断,道:“你想找死啊?难道不知道江湖为了这本秘籍死了多少人吗?金蟾帮煞费苦心又杀了多少人吗?” “师兄,我也只是好奇,无量宗的密宗武学,怎会流落江湖。师兄难道就没有动过想法”他师弟引诱的道。 “此话休要再提,小心走漏了风声,你我性命不保。” “无量宗,武功秘籍,太阴真经……这,怎么会呢?”郑笑风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无量宗作为堂堂大派竟然将本门镇派之宝—太阴真经遗失,岂不贻笑天下,为武林所不齿。 但是,听那两人的谈话,又不想作假,转念一想,回忆到当初无量宗尚武大会举行到一半突然封山,这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 恐怕这件事的真伪十之八九可信,还有就是李安,李君如的匆匆下山,或许旨意在此。 而如今,这太阴真经却遗落在了他们的门派。 ……只听到他的师弟不以为然的又嘱咐道:“师哥,你凡事就是过于胆小怕事了,这样如何能成就一方大事。” “不是我小心,是你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还有,他的师哥又道:“太阴真经只有上卷,而这上卷是在少掌门的手中。” “那下卷呢?”师弟疑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在别的门派手中也未可知。” “原来如此。”他的师弟低头沉吟道。 忽然,他的两眼崩射出两道精光,偷偷对他师哥说道:“即使是上卷若我们习得也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到时候建功立业何不风光?” “不可,万不能因为一时贪欲而白白送了身家性命,何况,还有掌门和少掌门。” “师傅,还有他那个宝贝儿子,怕也命不久矣了。”他的师弟无情的道。 “唉……”另一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师兄,如今,金蟾帮已经得知那本太阴真经在我门中,相信不多时侯就要对我门人下手,不然,你我也不会背离师门啊。” “是呀,何止是金蟾帮,凡是武林中人都虎视眈眈的觊觎这本武学,我派必将寡不敌众。” 他的师弟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小声低语道:“何况敌暗我明,我派即使有一位‘天人之境’的高手坐镇,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师兄悲叹而又惋惜道:“若不是少掌门一意孤行,将太阴真经占为己有,那也不至于如今骑虎难下啊,我派的灭顶之灾不远矣……” “师哥,可别犹豫了,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成全我两,相信师傅泉下有知也会瞑目的。” “师弟啊,这,这让我好生为难。” 殊不知,就算他的师弟不说不劝他,他也动过此念,只是,这事关重大,弄不好自己也搭进去,现在既然他的师弟也说了,他的这个想法又重新冒了出来。” “师弟,你是想乘着门中大乱,然后……” “师兄果然灵变。” “让我想想,好吗?” “师兄,机不可失,此千载难逢之际,可关系着你我二人的锦绣前程啊!” 男子思忖着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可清楚他这师弟刘继可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啊。” 。 ; 第六十二章 太阴真经2 前些天,听那两个男子说到最后郑笑风才得知原来他们出师于金刀门,正是金刀门的少主得了这半卷太阴真经。 更加重要的是,郑笑风从他们嘴里听到了金蟾帮可能在最近几天之内会有所行动。 而他们两个则一心想着再次回到金刀门后乘着混乱“浑水摸鱼”,来个顺手牵羊,把秘籍偷过来。 乌日西坠,黑夜不期而至,短短的时间内就将一切淹没了。 金刀门坐落在小竹峰的半山腰,此时,金刀门灯火光亮,但是这光亮中却透露出了些许不寻常,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或许就能把光亮熄灭。 可以说外面和房屋里面都是灯火通明。 金刀门或许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门内的很多人都疑神疑鬼,都意识到一场血光之灾迫在眉睫,全都害怕不已。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究竟金刀门发生了什么,想来,金刀门行走江湖也未得罪过什么人啊? 怎么会一夜间就会发生这地府翻天的变化呢,好想要大祸临头了一样。 听到金刀门的门主下令最近这几日要加强戒备,他们可是难以置信,金刀门可从来没有这样大刀阔斧的戒严过呀。 看到这幅场景,现在仍有人惴惴不安…… 此时,到处都能看见手持燃着火把的金刀门弟子在山门,庄园内来回巡视,彼此交接任务。 即使是蜿蜒曲回的狭长的山道也站满了手持大刀的人,放眼望去,有四五百人之多。 他们神情专注,四下遥望侦查。 即使是,容易藏人的树林里,也会隔三差五的有一两个人来搜索一番。 可以说是将整个金刀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守护的“万无一失”。 所有的上山要道通通封死了。 如今的金刀门可以说守卫森严,紧张异常。一只麻雀也休想飞上来。 一个师兄模样的人隐约的看到远处凉亭里有歇脚的弟子,还能听到他们打闹取笑的声音。 男子怒火冲冲,大声斥骂道:“混蛋,你们几个竟然敢偷懒”。 只见他一走进去就拳打脚上,吓的几个弟子唯唯诺诺。” 其中一个弟子抱怨道:“王师兄,我们几天未合眼,累极了,还有,你看我们守卫如此森严,即使有外敌那也绝对是逃不过我们的法眼” “是呀,就是有心怀叵测者,那也绝对是插翅难逃啊。”其余人附和着。 “够了,我是为你们好,担心你们在睡梦中被人取了脑袋。” 过了一会儿,男子的气消了,冲那几个人嚷嚷道:“你们两个去巡视一下前庄,一有动静就吹号角,别再偷懒,不然我就如实禀告掌门让他定夺。” “是,王师兄,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人异口同声的祈求道。 好了,他又一本正经的道:“你们两个和我去后山一趟。”不远处,隐匿在树丛中的郑笑风隐隐约约的听到。 ‘幸好,他是在他们戒严的前一天尾随着酒馆里那两人偷偷上山的,不然即使他有翅膀,恐怕也飞不上来呀。” 郑笑风架在树杈上遥望金刀门,只见所有的房子里的灯火全都亮着,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郑笑风从日落等到了月升,眼看马上就要到四更天了。 “难道那两个是兄弟的消息有误,还是说他们说了假话。”郑笑风心里辗转不安。 …… …… 五更天,已经五更天了。 突然,丛林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位意外来客,能听到丛林里树叶相互碰撞的簌簌声,而且还有就是若有若无的轻微的脚步声,若不仔细听,是更本听不到的。 听其音,就能知道这几人动若狡兔,身手敏捷,绝非泛泛之辈,实力绝对有后天之境了。 不一会儿,这几个不速之客却没有动静了,郑笑风清楚他们也驻足了,也在观察时机。 幸好相距的甚远,彼此都没有发现对方。 “着火了。”郑笑风哑然失色,着火的位置正好是后山。 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号音刺破了幽深的夜空。 “有刺客。” “有外敌”。 “有人被杀了”。 “金蟾帮杀上山了……” 各种话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传了出了。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往后山一拥而上,场面混乱,全是厮杀。 金蟾帮的弟子竟然会从布防最严密的后山发起了进攻,着实让人想不通。 喊杀声,惊恐声,铿锵声,大片的砖瓦房屋瞬间垮塌声,响彻天地,使人视听震撼,让人胆战心惊。 火光熊熊,越燃越旺,风助火势,大火顺着房屋朝着金刀门的山门方向烧了过来,滔天火光,把半个天空染成了血色,整个金刀门亦是血染流河。 金蟾帮的弟子前赴后继的从陡峭险峻的后山冲上来,一波又一波的连续不断,有的冲到半山处,就从狭长山道上掉进了深渊。 金刀门的弟子简直难以相信,金蟾帮的弟子难道都不怕死吗,竟然如此生猛,有的金刀门的弟子被直接就吓死了。 一夜的惊恐,一夜的火光,一夜的鬼哭狼嚎…… 看着远处金刀门的战斗惨烈,树林中的其他几位不速之客却泰然不动,仍是隔山观火,至今不打算行动,不知咋等什么。 郑笑风知道他们也是冲着这太阴真经来的,可是却不是金蟾帮中的人,否则早就动手了。 郑笑风眼睛一亮,看见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目光炯炯,目露寒光。 他的身影闪现在了金刀门的弟子在中。 他的旁边还有三位六旬上下的老者也跟着冲了出来。 郑笑风想到:“这中年男子莫非就是金刀门的门主。” 至于树林中毫无动静的那几位黑衣蒙面的匿藏者也瞬间闪电般的奔了过去。 一夜之间,原本气势宏伟的金刀门被付之一炬了。 “找到金刀门的门主金一刀了吗?”一个身披紫色外套的男子缓缓的问。 这男子一脸冷酷,明媚大眼,神采飞扬,肌肤洁白温润如玉,柔软似棉,弹指可破。可惜却是男儿身,绝非女儿郎。 “这,这……”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唯唯诺诺,像是不敢说话一样。 随后,他又猛地一转身纤纤玉指撩起了一缕长发,发火的问向跪在地上的那男子道:“什么?金刀门的门主金一刀消失无踪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浑身颤巍巍的说:“杨总史是属下无能,让他给跑了。” “无事?只要那半卷太阴真经在就行了。”男子忍住气道。 “太阴……太阴真经也不知所踪了。”那男子哭腔着道。模样更加的惊恐了。 “刘副堂主,我是信任你,才将此事交与你,你让我怎么给帮主交代,是用你的人头吗?”杨总史厉声道,眼光中露出了某种寒意。 “杨总史是属下该死,属下该死……”那男子边磕头边乞求道。 “呵呵……”杨总史一阵冷笑。“该死,你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掌就将跪在地上刘副堂主打的暴体而亡,天空中满是布衣碎屑。 看到如此骇人之景象,金蟾帮的上千名弟子无不诚惶诚恐,吓得不敢出声,跪得更低了,几乎是匍匐着。 所有人的嘴里都喊道:“杨总使,英明神武,奇功盖世,名震天下,万载留名……” 哈哈哈……杨玉大袖一挥乐此不彼。 浩荡之音声声不息,回响在天地山间。 不知过了多久,杨总史才缓过神来,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道:“左堂主,给你十日光景找出太阴真经,然后活捉这个金一刀以泄我心头之恨。” “是,总使,小人必当不负所托。” “知道就好,哼,真扫兴,又弄脏衣服了。”杨总使娇声的埋怨。 看了看脚下的厚积的燃烧殆尽的死灰,以及天空中袅袅的硝烟,他的表情中透出了一阵厌恶。 又厉声道:“不要凡事都等着我出手,那么还要你们有何用?” 左堂主愣愣的站着丝毫不敢吱声,担心说错话杨玉让他效仿了他的手下刘副堂主——尸骨无存。 ; 第六十四章 太阴真经3 静湖之上,微风徐徐,经过一番争斗下来,静湖的涟漪仍为平息,还有丝丝波动。 金一刀拖着受伤之躯,仇视着湖对岸那一高一低一胖三个黑衣人,而跟他一同前来的金刀门的两位长老,一位重伤倒地,神情痛苦,看似奄奄一息。 另一位金刀门老者则被黑衣人一掌偷袭毙命。 “还是,李老太大意了。”金一刀看了一眼死去良久的一名老者惋惜道。 如今,只剩他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 以一敌三,恐怕败多胜少。更何况迄今为止,那名微胖老者还未真正出手。 金一刀一脸无奈的望向了天空,又重新将目光集中到了湖对岸。 哈哈哈……金一刀朗声大笑,道:“你们追了我一夜,就为了一本残卷,可惜呀,即使你们杀了我,也找不到。” “金一刀,我劝你乖乖交出太阴真经,如今你已重伤,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何况太阴真经也并非你门中之物。”一个高个黑衣人款款而道。 另一位黑衣人也道:“交出真经,我们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金一刀丝毫不加理会,嗤笑道:“太阴真经怎会交与你这暗箭伤人的宵小之辈。” 微胖的黑衣人骂道:“不识时务,受死吧。” “裂天神掌”。 瞬间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惊雷,一个硕大的掌印出现在了半空中,急速压顶而下,威力巨大,似乎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要撕碎一切,使得巨浪汹涌不断吞噬。 哈哈哈……我当时谁?原来是江湖上臭名昭著消失十年的“三魔”,(剑魔,刀魔,血魔)真没想到会为了半卷太阴真经而重出江湖啊,还弄的这么的兴师动众。 “是又怎样。” 看到这一招被金一刀躲了过去,其中个头不高的黑衣人急不可耐的督促道:“看来我们只能动真格的了,迟则生变啊。” 另一名黑衣人也不安起来劝那微胖的老者,道:“大哥,不能再和他磨磨蹭蹭了,否则,我们行迹败露,仇家找上门,又会多生事端。” 微胖老者,思索了一下:“本来想留他一条小命,套出真经的下落,如今看来只能下死手了。” “二弟,三弟,速战速决。”微胖老者快速道。 “门主,你快走,我来对付他们。”金刀门那位长老对金一刀道。 “不必了,能和江湖上驰名已久的三魔过招这种机会怎能错过呢。” “门主……”老者苦苦哀求道。 “黄老,替我照看陵儿,快走,快。” 黄老拗扭不过,只能是含泪而去。 金一刀陷入了苦战,几番争斗下来,越显劣势。 “噗”。一口鲜血从金一刀的口中喷了出来,他重重的摔向了绿草如茵的湖岸边。 只见他一只手支撑起了身子,倔强的道:“落在你们手中,我只求痛快一死。” “有骨气,是条汉子,我会如你所愿的,最后问一遍真经在不在你手里?” “哈哈哈……”金一刀满口是血,面色苍白,神情狰狞的道:“在,可惜不能给你。” 随后又是一阵惨笑。 “我成全你,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活着。”微胖的老者发狠的说道。 只见他刚要动手,一个人就闪现在了他的前方。 “你是谁?”三人看着他们面前这个不翁不怒中年男子问。 “哼,我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人留下你们可以滚了。” “哈哈哈。”微胖老者血魔大笑,道:“无知小儿,看来你是活腻了,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 。” 又是一击“裂天神掌”。 明显这一击比方才的那一击强大,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血魔甚至有点沾沾自喜,要知道江湖中死在他的绝学下的人要有多少,其中更不乏江湖有名有望的人。 但是,让他大惊失色的是他根本伤他不着,反之,被其逼的步步后退,险些受伤。 “你是什么人?”这时,血魔质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蟾帮檀木堂堂主左佑之。” “金蟾帮堂主左佑之。”三人讶异了好一会儿。知道今天这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一会儿,看到金蟾帮的大批人马陆陆续续的赶来,三魔意识到不敌,更不想和这个江湖上的新起之秀金蟾帮产生过节。 左佑之则是有恃无恐。 “好个左佑之,我们后会有期,走。”说完,三魔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看到他们三人落荒而逃后,左佑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心想:“总算可以向总使交代了。” 左佑之瞥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动弹不得的金一刀,淡淡的询问道:“太阴真经在哪?” “我不清楚什么太阴真经,落于你手我无话可说。” 见金一刀对太阴真经只字不提,死活不开口,左佑之陷入了两难,若此时杀了他自己难以交差,可是又问不出真经的下落。这时,他身旁的一个谋士小声道:“堂主还是带回去慢慢审问吧,我就不信他不说。” 左佑之想了一下道:“就依你说的做吧。” “跪下,跪下……见了杨总使还不跪下。”金蟾帮的弟子押着金一刀呵斥道。 “罢了,罢了……”杨玉道:“他不跪就算了,且让他站着吧。” 随后,杨玉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他笑嘻嘻的问:“你就是金一刀?” 金一刀见他面前这人华服裹身,腰身纤柔,可以说异常的妖艳。 第一眼见时,还以为是一个娇容女子,殊不知是个娘炮。 “哼。”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屑的道:“你也想要太阴真经。” 呵呵呵……杨玉娇笑道:“我是想要一件东西,但不是什么太阴真经,太阴真经算什么东西,岂能入我法眼。就让那些人去争吧。” 金一刀甚感诧异:“不为太阴真经,那你为何灭我一派,你到底目的何在?” “其实我也不干什么,就是问你借一件东西,用完自会还你。” “什么东西?” 杨玉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显出了一副贪婪的神色,道:“听闻你金刀门世代祖传有一把金刀,威力无穷,我就想见识见识。” 金一刀听到之后,顿时脸色发白,内心剧烈震撼,紧张的反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不透风的墙。” 金一刀万万没有想到,金蟾帮夺取太阴真经只是个的幌子目的是要夺取他家的传世之宝血刃金刀。而金刀只有历代金刀门的门主知道。他怎么会知晓。 他甚至怀疑从太阴真经的出现,以至于最后落在他们手中都是金蟾帮幕后策划的的。 金刀门是因为太阴正经而被灭,绝不会有人想到是因为血刃金刀,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金刀还不引起轩然大波,声东击西,用心险恶啊。 此时的金一刀悔不当初,后悔没有制止他儿子的所作所为,以至于中了金蟾帮的圈套。 心想:“还是陵儿太贪心了,不然,也不会酿成如此祸害,不过幸好,他的后事全都安排了。” “你说出金刀在哪?我保你有受之不尽的荣华享之不尽的富贵,还有你那宝贝儿子。”又想:“若不是翻遍真个金刀门没有找见,他早就杀了眼前这个男子了。” “呸,休想。”金一刀恶狠狠的一口血吐出,喷了杨玉一脸。 杨玉竟然镇静自若,缓缓的声音由小变大,凶狠的道:“你今天休想从这门里走出一步,因为,你死定了。” “说与不说吗?”金一刀惨然一笑道。 “是的” “那还等什么,动手吧。”金一刀面无惧色的道。 “你去死吧。”说完就一掌拍下了。 ; 第七十一章 礼物 夜黑如墨,寒意袭人,周遭一切死寂的有些骇人。 穿过这片暗淡恐怖的密林,方圆百里,光秃秃的,大小高矮,皆是乱糟糟的坟茔。 在这乱葬岗之上,空无一人。 死人居住的地方,活人一般是不去的。 夜莺的啼叫,野狗的出现,或许能瞬间打破沉寂,但是,绝对吓你半死,因为,在这些地方,让人后怕不已的就是——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或许更长。 从前方的密林中,摇摇摆摆的走出了三十岁上下的一个人,他一步一晃的,似踏地不稳;前俯后仰朝着这乱葬岗的方向慢慢走来。 细看之下,只见他披头散发,但却仪表堂堂,胡须经久未刮,黑茬茬的。一只手拽着酒壶,边走边饮,还不时的说着让人听不懂的醉话儿。 那男子走至一座满是杂草的坟前,停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形,瞅着坟茔道:“静心,我来看你了。” 随后,男子满脸痛苦的又瞅了一眼这坟旁边紧挨着的一座小坟,“还有灵儿,爹来看你了。” 一口酒下肚,男子又痛心疾首的道:“静心,你在世,我没有好好陪过你一天,现在也没有常伴与你,当然,我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来,为夫敬你一杯。”说着,男子就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醉眼迷离的痴笑了一会儿:“静心,今天是你的生日,同样也是你的祭辰,为夫不才,带了你最爱吃的莲花糕。” 只见男子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个包裹,慢慢的打开…… 突然,男子的眼神变得清澈了许多,醉意全无。 因为,他看到了他妻子坟前早已摆上了些许纸钱果品。 之前,他太专注了,完全没有看到这些,更加没有想到有人会先一步祭奠他的妻儿。 那男子哈哈一笑,“好胆量,深更夜半竟敢只身一人乱闯乱葬岗,知道这里平白无故的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不知所踪吗?” “正因为知道,才会来。” 这时从坟后走出了一男子,这人正是郑笑风。 他拱手谦卑的道:“晚辈郑笑风拜见前辈。” “不必多礼?” “前辈,莫非就是天下无人不晓无人知号称知尽天下的“笑笑生”。晚生有礼了。 “郑笑风,我不认识。”男子眯起了双眼,又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还有,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干什么?” 郑笑风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前辈是否知道段玉红此人?我想寻得生身父母。” 只见男子先是一怔后又呵呵一笑:“知能怎样,不知又有何伤?” 看有希望,郑笑风又道:“若前辈知晓,还请前辈告知一二,笑风定当以重金全力报谢。” “哈哈,世间人都说我重金寡情,殊不知我是天底下最重情,最痴情的一个,小子,你问的这人我无可奉告,若想找到他,唯有靠自己。” 郑笑风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前辈……” “不要问了。”笑笑生一语决绝,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无能为力,你还是自己去找答案吧。” “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笑笑生反问道。 “前辈请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道上的朋友告诉我的。” “看来你这道上的朋友还真是神通广大呀!” 殊不知,为了找到这笑笑生,郑笑风费足了功夫,周番打听,才知道他的妻儿葬在此处。 心想:“都说他出现在了此地,而三月初九又是她妻儿的忌辰,他肯定会出现在这里的。” 为此,郑笑风在这里都久等了好多天了,这天才终于盼到这位行踪飘渺的江湖“怪人”。如若不然,他哪能找得到笑笑生呢? 随后,笑笑生又打量了一下他妻儿的坟茔,不忍的道:“竟然都衰破成这样了,去年的时候,枯蒿也没有这样多呀?” “小兄弟,告辞了,还有……” 笑笑生的话音未落,一声仰天长笑传来过来,声音狂放而又不羁;一个黑影自空中急速而来,喊道:“笑笑生哪里去,走也得等我把话问完了才行呀。” 那黑影风一般迅速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块高地上,左手背后右手抚胸,俯视着郑笑风和笑笑生。 笑笑生问“是你?” “不就是我吗?怎么,不欢迎吗?” “岂敢?岂敢?”笑笑生道。 原来这黑影正是那日镜湖之上以一人之力击退杀神救了曹帮一船性命的魔教长使韦天笑。 郑笑风意想不到除了自己找笑笑生之外还会有人,更没想到这人会是魔教中人。 “呵呵,原来是西域魔教的韦爵爷啊,有失远迎。”笑笑生笑着说道。 “哼,该说有失远迎的怕是我吧。”韦天笑一脸不悦,若非门人禀告,我还真不知你会来此。 “韦爵爷言重了。” “笑笑生,我只问你一件事,“玉玲珑在哪?”韦天笑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玉玲珑。”呵呵,天下人都在找它,江湖中人在找,朝廷中人也在找,没想到西域魔教也想打它的主意。” “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此至宝,试问谁不心动?”韦天笑道。 “是呀,取得它就得半个天下,武林算什么,朝廷又算什么?可惜鄙人真是不知?否则也不会在这儿了。” 韦天笑眼神中一抹厉色,道:“阁下,秘密太多会死人的,不过,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否则,你懂的。” 笑笑生则含笑不语点了点头。 “接着。”忽然韦天笑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抛向了笑笑生,道:“这就全当送你的“礼物”还有今天之事勿要吐露半字,不然,我的手段你清楚。” “明白,岂敢,岂敢……” 忽然,郑笑风感觉身上凉嗖嗖的,这时才意识到韦天笑的一双犀利异常的含有敌意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射向了他,并且杀意渐浓,势要杀他灭口。 郑笑风此时大惊失色,不由得一身冷汗,暗想:糟糕,和他交手,我必死无疑。”心中可谓是万分害怕。 正待韦天笑出手之时,“慢着。韦爵爷,这位小兄弟又与此事何干?何必滥杀无辜呢?再者,韦爵爷杀人无数,与这小辈有计较什么呢?” 听到笑笑生的这番话,韦天笑收敛了杀气,大笑道:“杀他,我怎会杀他,只是看他有没有胆量吓吓他而已。” “哈哈,那现在试过了,可以收手了。”笑笑生劝道。 “好,那就给你一个面子,告辞了。” “不送。”转眼之间,韦天笑就不见人影了。 郑笑风知道若不是笑笑生阻拦,此时他恐怕早已成为韦笑天的掌下冤魂了。 “谢谢前辈的救命之恩。”郑笑风感激的说。 “谢什么谢,要谢也是我谢你才对。” “告辞了,还有,别跟着我。不然,你真会有杀生之祸。” 这一点郑笑风不可否认,就拿刚才来说就足以说明了。 “前辈保重。” “谢谢你,谢谢你送给我妻儿的‘礼物’。”说完之后,也消失了。 郑笑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将视线转移到了坟前那堆祭品上,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第七十二章 太阴真经 1 推荐收藏 “玉玲珑是何物,整个天下人都在找?”郑笑风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徘徊。 还有就是笑笑生,他明明知道段玉红为什么又不肯告诉呢?个中缘由?恐怕只有自己去找了。 那个可恶的杀人不眨眼的韦天笑,自己两次差点命丧他手,果真叫人可恨。 绵绵细雨,抛洒万里,临街的一个偌大的酒馆里今天却告别了往日的喧嚣,即使是二楼的雅座也是鸦雀无声,安静异常。 或许是因为下雨,今天的客人也少得离奇,零零散散的只坐了几桌客人,屈指可数。 店家一只手支着脑袋,看上去精神萎靡,确切说是昏昏欲睡了过去,即使客人进来了也还在打盹儿。 二楼雅座,靠近楼梯旁的位置坐了一桌,只有三个人,只顾低头抿酒。 中间位置两个人一座,小酌小饮。 也是半天不说话,偶尔说一两句,却很小声很小心。像是怕被别人听去了一样。 郑笑风正好靠近窗边一人独饮,也恰巧窗户是打开的,可以看见窗外。 木窗外,天空暗淡无光,仅是乌云,路面上的行人或是穿着蓑衣,或是打着五颜六色的油纸伞来往稀疏也不见的多少,好几个铺面已经关门,或即将打烊。 虽然还未到打烊的时辰,但是没有客官,也就早早歇下了。 渡头艄公大声的扯着嗓子吆喝着:停泊了。 使得好些小船儿都被迫泊了岸,一些稍大点的船只正行至河中央,水手们大都光着结实有力的膀子,笑呵呵的站在甲板上朝着岸边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手臂。 渔夫们还在卖着刚打上来的鱼。 烧饼小贩也收拾起了行当,折返,直至远去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雨雾中。 在这惟妙惟肖的天地一景中,好像融入了其中,是人,都醉了…… 忽然,一句轻微的话音,将郑笑风从这唯美安逸难得一见的画卷中引了会来。 郑笑风随声侧眼望去,原来是他左手边一个旮旯里传出来的。 两个男子,神色黯然。 看到郑笑风向他们那边看去,其中一名男子一脸谨慎,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郑笑风,手却连忙轻轻的搭在了放在桌边上的一把剑上,并且沿着剑柄缓缓往上移。 不一会儿,见郑笑风慢慢的转过身去,转移了视线。 那男子才收回了放在了剑上的手,放松了警惕。 继续和他对面的那人又重新攀谈了起来。 一看他们的着装,就知道是江湖中的人。 虽然他们声音可有可无,断断续续,但是因为离得不远,再加上郑笑风的侧耳细听, 他们两人的谈话几乎一句不露的都被听到了。 只听那边一人轻微的道:“最近不太平啊,都死了好多人了……金蟾帮的弟子几次三番来捣乱了抢我们的地盘不说,还杀了我们好些人啊……” “是呀,我也好怕,担心……”另一人细语道,说着还不忘左右周围打量一番。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要被掌门或是其他师兄弟知道你我就死定了。” 原来他们两个是想逃离师门,但是又怕同门师兄弟知道后追杀。郑笑风听到。 同时,他又想:是啊,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金蟾帮的到来,将原本安宁的江湖搅得翻天覆地,兴起了一股腥风血雨,走到那里都能看到各派豪斗的血腥场面。 就在三天前,听闻云翳派的掌门被金蟾帮暗算了,可是他却侥幸逃过了一命,但是云翳派却自此从江湖中消失了。 郑笑风又继续往下听,当真又听见了那两男子的悄悄对话。 那男子为了说话方便又更加凑近了他,道:“师兄,我听师傅的一个亲信偷偷告诉我,太阴真经几经周转,如今落到了师傅手中是吗?” 另一男子神情紧张,脸色阴晴不定,赶紧打断,道:“你想找死啊?难道不知道江湖为了这本秘籍死了多少人吗?金蟾帮煞费苦心又杀了多少人吗?” “师兄,我也只是好奇,无量宗的密宗武学,怎会流落江湖。师兄难道就没有动过想法”他师弟引诱的道。 “此话休要再提,小心走漏了风声,你我性命不保。” “无量宗,武功秘籍,太阴真经……这,怎么会呢?”郑笑风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无量宗作为堂堂大派竟然将本门镇派之宝—太阴真经遗失,岂不贻笑天下,为武林所不齿。 但是,听那两人的谈话,又不想作假,转念一想,回忆到当初无量宗尚武大会举行到一半突然封山,这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 恐怕这件事的真伪十之八九可信,还有就是李安,李君如的匆匆下山,或许旨意在此。 而如今,这太阴真经却遗落在了他们的门派。 ……只听到他的师弟不以为然的又嘱咐道:“师哥,你凡事就是过于胆小怕事了,这样如何能成就一方大事。” “不是我小心,是你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还有,他的师哥又道:“太阴真经只有上卷,而这上卷是在少掌门的手中。” “那下卷呢?”师弟疑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在别的门派手中也未可知。” “原来如此。”他的师弟低头沉吟道。 忽然,他的两眼崩射出两道精光,偷偷对他师哥说道:“即使是上卷若我们习得也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到时候建功立业何不风光?” “不可,万不能因为一时贪欲而白白送了身家性命,何况,还有掌门和少掌门。” “师傅,还有他那个宝贝儿子,怕也命不久矣了。”他的师弟无情的道。 “唉……”另一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师兄,如今,金蟾帮已经得知那本太阴真经在我门中,相信不多时侯就要对我门人下手,不然,你我也不会背离师门啊。” “是呀,何止是金蟾帮,凡是武林中人都虎视眈眈的觊觎这本武学,我派必将寡不敌众。” 他的师弟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小声低语道:“何况敌暗我明,我派即使有一位‘天人之境’的高手坐镇,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师兄悲叹而又惋惜道:“若不是少掌门一意孤行,将太阴真经占为己有,那也不至于如今骑虎难下啊,我派的灭顶之灾不远矣……” “师哥,可别犹豫了,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成全我两,相信师傅泉下有知也会瞑目的。” “师弟啊,这,这让我好生为难。” 殊不知,就算他的师弟不说不劝他,他也动过此念,只是,这事关重大,弄不好自己也搭进去,现在既然他的师弟也说了,他的这个想法又重新冒了出来。” “师弟,你是想乘着门中大乱,然后……” “师兄果然灵变。” “让我想想,好吗?” “师兄,机不可失,此千载难逢之际,可关系着你我二人的锦绣前程啊!” 男子思忖着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可清楚他这师弟刘继可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啊。” 。 第七十三章章 太阴真经2 前些天,听那两个男子说到最后郑笑风才得知原来他们出师于金刀门,正是金刀门的少主得了这半卷太阴真经。 更加重要的是,郑笑风从他们嘴里听到了金蟾帮可能在最近几天之内会有所行动。 而他们两个则一心想着再次回到金刀门后乘着混乱“浑水摸鱼”,来个顺手牵羊,把秘籍偷过来。 乌日西坠,黑夜不期而至,短短的时间内就将一切淹没了。 金刀门坐落在小竹峰的半山腰,此时,金刀门灯火光亮,但是这光亮中却透露出了些许不寻常,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或许就能把光亮熄灭。 可以说外面和房屋里面都是灯火通明。 金刀门或许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门内的很多人都疑神疑鬼,都意识到一场血光之灾迫在眉睫,全都害怕不已。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究竟金刀门发生了什么,想来,金刀门行走江湖也未得罪过什么人啊? 怎么会一夜间就会发生这地府翻天的变化呢,好想要大祸临头了一样。 听到金刀门的门主下令最近这几日要加强戒备,他们可是难以置信,金刀门可从来没有这样大刀阔斧的戒严过呀。 看到这幅场景,现在仍有人惴惴不安…… 此时,到处都能看见手持燃着火把的金刀门弟子在山门,庄园内来回巡视,彼此交接任务。 即使是蜿蜒曲回的狭长的山道也站满了手持大刀的人,放眼望去,有四五百人之多。 他们神情专注,四下遥望侦查。 即使是,容易藏人的树林里,也会隔三差五的有一两个人来搜索一番。 可以说是将整个金刀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守护的“万无一失”。 所有的上山要道通通封死了。 如今的金刀门可以说守卫森严,紧张异常。一只麻雀也休想飞上来。 一个师兄模样的人隐约的看到远处凉亭里有歇脚的弟子,还能听到他们打闹取笑的声音。 男子怒火冲冲,大声斥骂道:“混蛋,你们几个竟然敢偷懒”。 只见他一走进去就拳打脚上,吓的几个弟子唯唯诺诺。” 其中一个弟子抱怨道:“王师兄,我们几天未合眼,累极了,还有,你看我们守卫如此森严,即使有外敌那也绝对是逃不过我们的法眼” “是呀,就是有心怀叵测者,那也绝对是插翅难逃啊。”其余人附和着。 “够了,我是为你们好,担心你们在睡梦中被人取了脑袋。” 过了一会儿,男子的气消了,冲那几个人嚷嚷道:“你们两个去巡视一下前庄,一有动静就吹号角,别再偷懒,不然我就如实禀告掌门让他定夺。” “是,王师兄,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人异口同声的祈求道。 好了,他又一本正经的道:“你们两个和我去后山一趟。”不远处,隐匿在树丛中的郑笑风隐隐约约的听到。 ‘幸好,他是在他们戒严的前一天尾随着酒馆里那两人偷偷上山的,不然即使他有翅膀,恐怕也飞不上来呀。” 郑笑风架在树杈上遥望金刀门,只见所有的房子里的灯火全都亮着,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郑笑风从日落等到了月升,眼看马上就要到四更天了。 “难道那两个是兄弟的消息有误,还是说他们说了假话。”郑笑风心里辗转不安。 …… …… 五更天,已经五更天了。 突然,丛林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位意外来客,能听到丛林里树叶相互碰撞的簌簌声,而且还有就是若有若无的轻微的脚步声,若不仔细听,是更本听不到的。 听其音,就能知道这几人动若狡兔,身手敏捷,绝非泛泛之辈,实力绝对有后天之境了。 不一会儿,这几个不速之客却没有动静了,郑笑风清楚他们也驻足了,也在观察时机。 幸好相距的甚远,彼此都没有发现对方。 “着火了。”郑笑风哑然失色,着火的位置正好是后山。 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号音刺破了幽深的夜空。 “有刺客。” “有外敌”。 “有人被杀了”。 “金蟾帮杀上山了……” 各种话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传了出了。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往后山一拥而上,场面混乱,全是厮杀。 金蟾帮的弟子竟然会从布防最严密的后山发起了进攻,着实让人想不通。 喊杀声,惊恐声,铿锵声,大片的砖瓦房屋瞬间垮塌声,响彻天地,使人视听震撼,让人胆战心惊。 火光熊熊,越燃越旺,风助火势,大火顺着房屋朝着金刀门的山门方向烧了过来,滔天火光,把半个天空染成了血色,整个金刀门亦是血染流河。 金蟾帮的弟子前赴后继的从陡峭险峻的后山冲上来,一波又一波的连续不断,有的冲到半山处,就从狭长山道上掉进了深渊。 金刀门的弟子简直难以相信,金蟾帮的弟子难道都不怕死吗,竟然如此生猛,有的金刀门的弟子被直接就吓死了。 一夜的惊恐,一夜的火光,一夜的鬼哭狼嚎…… 看着远处金刀门的战斗惨烈,树林中的其他几位不速之客却泰然不动,仍是隔山观火,至今不打算行动,不知咋等什么。 郑笑风知道他们也是冲着这太阴真经来的,可是却不是金蟾帮中的人,否则早就动手了。 郑笑风眼睛一亮,看见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目光炯炯,目露寒光。 他的身影闪现在了金刀门的弟子在中。 他的旁边还有三位六旬上下的老者也跟着冲了出来。 郑笑风想到:“这中年男子莫非就是金刀门的门主。” 至于树林中毫无动静的那几位黑衣蒙面的匿藏者也瞬间闪电般的奔了过去。 一夜之间,原本气势宏伟的金刀门被付之一炬了。 “找到金刀门的门主金一刀了吗?”一个身披紫色外套的男子缓缓的问。 这男子一脸冷酷,明媚大眼,神采飞扬,肌肤洁白温润如玉,柔软似棉,弹指可破。可惜却是男儿身,绝非女儿郎。 “这,这……”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唯唯诺诺,像是不敢说话一样。 随后,他又猛地一转身纤纤玉指撩起了一缕长发,发火的问向跪在地上的那男子道:“什么?金刀门的门主金一刀消失无踪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浑身颤巍巍的说:“杨总史是属下无能,让他给跑了。” “无事?只要那半卷太阴真经在就行了。”男子忍住气道。 “太阴……太阴真经也不知所踪了。”那男子哭腔着道。模样更加的惊恐了。 “刘副堂主,我是信任你,才将此事交与你,你让我怎么给帮主交代,是用你的人头吗?”杨总史厉声道,眼光中露出了某种寒意。 “杨总史是属下该死,属下该死……”那男子边磕头边乞求道。 “呵呵……”杨总史一阵冷笑。“该死,你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掌就将跪在地上刘副堂主打的暴体而亡,天空中满是布衣碎屑。 看到如此骇人之景象,金蟾帮的上千名弟子无不诚惶诚恐,吓得不敢出声,跪得更低了,几乎是匍匐着。 所有人的嘴里都喊道:“杨总使,英明神武,奇功盖世,名震天下,万载留名……” 哈哈哈……杨玉大袖一挥乐此不彼。 浩荡之音声声不息,回响在天地山间。 不知过了多久,杨总史才缓过神来,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道:“左堂主,给你十日光景找出太阴真经,然后活捉这个金一刀以泄我心头之恨。” “是,总使,小人必当不负所托。” “知道就好,哼,真扫兴,又弄脏衣服了。”杨总使娇声的埋怨。 看了看脚下的厚积的燃烧殆尽的死灰,以及天空中袅袅的硝烟,他的表情中透出了一阵厌恶。 又厉声道:“不要凡事都等着我出手,那么还要你们有何用?” 左堂主愣愣的站着丝毫不敢吱声,担心说错话杨玉让他效仿了他的手下刘副堂主——尸骨无存。 第七十四章章 太阴真经3 静湖之上,微风徐徐,经过一番争斗下来,静湖的涟漪仍为平息,还有丝丝波动。 金一刀拖着受伤之躯,仇视着湖对岸那一高一低一胖三个黑衣人,而跟他一同前来的金刀门的两位长老,一位重伤倒地,神情痛苦,看似奄奄一息。 另一位金刀门老者则被黑衣人一掌偷袭毙命。 “还是,李老太大意了。”金一刀看了一眼死去良久的一名老者惋惜道。 如今,只剩他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 以一敌三,恐怕败多胜少。更何况迄今为止,那名微胖老者还未真正出手。 金一刀一脸无奈的望向了天空,又重新将目光集中到了湖对岸。 哈哈哈……金一刀朗声大笑,道:“你们追了我一夜,就为了一本残卷,可惜呀,即使你们杀了我,也找不到。” “金一刀,我劝你乖乖交出太阴真经,如今你已重伤,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何况太阴真经也并非你门中之物。”一个高个黑衣人款款而道。 另一位黑衣人也道:“交出真经,我们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金一刀丝毫不加理会,嗤笑道:“太阴真经怎会交与你这暗箭伤人的宵小之辈。” 微胖的黑衣人骂道:“不识时务,受死吧。” “裂天神掌”。 瞬间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惊雷,一个硕大的掌印出现在了半空中,急速压顶而下,威力巨大,似乎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要撕碎一切,使得巨浪汹涌不断吞噬。 哈哈哈……我当时谁?原来是江湖上臭名昭著消失十年的“三魔”,(剑魔,刀魔,血魔)真没想到会为了半卷太阴真经而重出江湖啊,还弄的这么的兴师动众。 “是又怎样。” 看到这一招被金一刀躲了过去,其中个头不高的黑衣人急不可耐的督促道:“看来我们只能动真格的了,迟则生变啊。” 另一名黑衣人也不安起来劝那微胖的老者,道:“大哥,不能再和他磨磨蹭蹭了,否则,我们行迹败露,仇家找上门,又会多生事端。” 微胖老者,思索了一下:“本来想留他一条小命,套出真经的下落,如今看来只能下死手了。” “二弟,三弟,速战速决。”微胖老者快速道。 “门主,你快走,我来对付他们。”金刀门那位长老对金一刀道。 “不必了,能和江湖上驰名已久的三魔过招这种机会怎能错过呢。” “门主……”老者苦苦哀求道。 “黄老,替我照看陵儿,快走,快。” 黄老拗扭不过,只能是含泪而去。 金一刀陷入了苦战,几番争斗下来,越显劣势。 “噗”。一口鲜血从金一刀的口中喷了出来,他重重的摔向了绿草如茵的湖岸边。 只见他一只手支撑起了身子,倔强的道:“落在你们手中,我只求痛快一死。” “有骨气,是条汉子,我会如你所愿的,最后问一遍真经在不在你手里?” “哈哈哈……”金一刀满口是血,面色苍白,神情狰狞的道:“在,可惜不能给你。” 随后又是一阵惨笑。 “我成全你,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活着。”微胖的老者发狠的说道。 只见他刚要动手,一个人就闪现在了他的前方。 “你是谁?”三人看着他们面前这个不翁不怒中年男子问。 “哼,我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人留下你们可以滚了。” “哈哈哈。”微胖老者血魔大笑,道:“无知小儿,看来你是活腻了,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 。” 又是一击“裂天神掌”。 明显这一击比方才的那一击强大,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血魔甚至有点沾沾自喜,要知道江湖中死在他的绝学下的人要有多少,其中更不乏江湖有名有望的人。 但是,让他大惊失色的是他根本伤他不着,反之,被其逼的步步后退,险些受伤。 “你是什么人?”这时,血魔质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蟾帮檀木堂堂主左佑之。” “金蟾帮堂主左佑之。”三人讶异了好一会儿。知道今天这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一会儿,看到金蟾帮的大批人马陆陆续续的赶来,三魔意识到不敌,更不想和这个江湖上的新起之秀金蟾帮产生过节。 左佑之则是有恃无恐。 “好个左佑之,我们后会有期,走。”说完,三魔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看到他们三人落荒而逃后,左佑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心想:“总算可以向总使交代了。” 左佑之瞥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动弹不得的金一刀,淡淡的询问道:“太阴真经在哪?” “我不清楚什么太阴真经,落于你手我无话可说。” 见金一刀对太阴真经只字不提,死活不开口,左佑之陷入了两难,若此时杀了他自己难以交差,可是又问不出真经的下落。这时,他身旁的一个谋士小声道:“堂主还是带回去慢慢审问吧,我就不信他不说。” 左佑之想了一下道:“就依你说的做吧。” “跪下,跪下……见了杨总使还不跪下。”金蟾帮的弟子押着金一刀呵斥道。 “罢了,罢了……”杨玉道:“他不跪就算了,且让他站着吧。” 随后,杨玉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他笑嘻嘻的问:“你就是金一刀?” 金一刀见他面前这人华服裹身,腰身纤柔,可以说异常的妖艳。 第一眼见时,还以为是一个娇容女子,殊不知是个娘炮。 “哼。”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屑的道:“你也想要太阴真经。” 呵呵呵……杨玉娇笑道:“我是想要一件东西,但不是什么太阴真经,太阴真经算什么东西,岂能入我法眼。就让那些人去争吧。” 金一刀甚感诧异:“不为太阴真经,那你为何灭我一派,你到底目的何在?” “其实我也不干什么,就是问你借一件东西,用完自会还你。” “什么东西?” 杨玉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显出了一副贪婪的神色,道:“听闻你金刀门世代祖传有一把金刀,威力无穷,我就想见识见识。” 金一刀听到之后,顿时脸色发白,内心剧烈震撼,紧张的反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不透风的墙。” 金一刀万万没有想到,金蟾帮夺取太阴真经只是个的幌子目的是要夺取他家的传世之宝血刃金刀。而金刀只有历代金刀门的门主知道。他怎么会知晓。 他甚至怀疑从太阴真经的出现,以至于最后落在他们手中都是金蟾帮幕后策划的的。 金刀门是因为太阴正经而被灭,绝不会有人想到是因为血刃金刀,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金刀还不引起轩然大波,声东击西,用心险恶啊。 此时的金一刀悔不当初,后悔没有制止他儿子的所作所为,以至于中了金蟾帮的圈套。 心想:“还是陵儿太贪心了,不然,也不会酿成如此祸害,不过幸好,他的后事全都安排了。” “你说出金刀在哪?我保你有受之不尽的荣华享之不尽的富贵,还有你那宝贝儿子。”又想:“若不是翻遍真个金刀门没有找见,他早就杀了眼前这个男子了。” “呸,休想。”金一刀恶狠狠的一口血吐出,喷了杨玉一脸。 杨玉竟然镇静自若,缓缓的声音由小变大,凶狠的道:“你今天休想从这门里走出一步,因为,你死定了。” “说与不说吗?”金一刀惨然一笑道。 “是的” “那还等什么,动手吧。”金一刀面无惧色的道。 “你去死吧。”说完就一掌拍下了。 第七十五章 太阴真经4 日光透过树叶洒下了斑驳的光影。 一股匆匆的溪水哗啦啦的从山上顺势曲折盘桓的湍流而下,时缓时急,使得水花四溅,一直奔到了山脚下。 突然一个男子的倒影浮现在了水中,只见男子此时蓬头垢面,一脸狼狈,一身浅蓝色的劲装脏兮兮的,不过看起来像是个大家公子。 只见他将一把沾满血渍和污泥的利剑紧紧的握在手中,气喘吁吁的好像惊魂未定一样,又好像是怕什么似的。 他左右前后将树林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发现没有异常,才一屁股坐在了溪边像是筋疲力尽了,把剑放在了离手不远的被是冲刷的分外光滑的石头上。 他全身无力的挽起袖筒,迅速而又痛快的大口喝水,还有洗脸。 好一会儿,他才收拾妥当,重新站了起来,待要离去。 忽然,一声叫喊:“少掌门……” 又是一声:“少掌门……”同时,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了。 劲装男子一时警觉,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声音的来源,同时握紧了手中利剑,时刻提防着。 这时,两个男子一瘸一拐的相互扶持着蹒跚而来,很是吃力。而且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血淋淋的,将衣服染成了红色。 “少掌门,是我们。”这是一个男子表情痛苦的**道。 “张继,刘海,怎么回是你们两个?”男子惊异的问。 “少掌门,是我们两个。”另一个男子回道。 看到是他认识的两个人,男子放松了警惕,但是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又问:“其他人呢?我父亲呢?” 张继哭丧着一下扑跪到男子脚下,道:“其他人……其他人都死了,我们两个侥幸才逃拖,师傅他,他……” “我爹他怎么了?”男子紧张的急切的一把抓住了张继的臂膀问道。 “师傅他,他老人家被杀了。” 男子瞬间感到两眼一阵黑,头脑发晕,险些站不住,突然,他仰天大哭道:“爹……我一定让金蟾帮给你陪葬……” 一眨眼的功夫,他下意识的瞥见了张继嘴角浮现了一丝诡笑。 “不妙。”男子暗惊着。可是为时已晚,男子的腰间被刺了一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了男子的腰间,鲜血横流,滴满了岩石;。 此时,跪在地上的张继早已站起身闪到了一边,幸灾乐祸的道:“师兄啊,你不是向来谨慎多疑吗?怎么今天却大意了呢?” “吃里爬外的东西,你们没有受伤,还敢暗算我?”倒在地上的男子愤愤不平道骂道。 “我们都是皮外伤,胳膊上的伤还是师兄帮我砍得呢。”张继轻松的道 他又接着威胁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金陵,你识时务的话交出太阴真经,我们饶你不死,否则定让你不得好死……” 这时刘海插话,道:“交出真经,我们自会离去。” “不可能。” “师兄。”这时张继急道:“跟他废话什么,真经肯定在他身上,杀了他。” “慢着,找真经要紧。”刘海劝道。 张继大步走到了金陵的身边,在他的怀里左右摸了番,果然找出到太阴真经,他一脸欣悦,心想:“这就是人人想得到的太阴真经吗?难怪整个江湖都为它明争暗斗,神魂颠倒。” 只见太阴真经书页泛黄,破破烂烂的,可是字迹却清晰可辨。 “真经得到了吗?”刘海也一脸欢快的问。 刘海正要借过来查看一番,却被张继巧妙地躲开了,只见张继闪在了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刘海。 “张继,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独吞。”刘海质问道。 听到这话,张继也大胆了,道:“师兄,我说要和你一起盗取太阴真经,可没说过得来的真经归你啊。” “哈哈哈……起内讧了。”躺在地上的金陵笑道。 “闭嘴,待会儿再来取你狗命。”刘海厉声道。 “张继。”刘海又一声喝道:“你可想清楚,万不要做出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你觉得会吗?”张继不屑一顾的哈哈答道。 呵呵,刘海也轻笑道:“你要知道,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想找死还不容易吗?” “想要真经,我们就手底下见真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张继翻脸道。 “那我就送你去阎王那里做客。”刘海一转眼之间就抽出了别在他腰上的软剑,攻了过去,张继也不甘示弱,两人战作了一团,一心想取对方性命。 郑笑风在丛林里将这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他一路跟随这师兄弟二人来到此处,然后在看到他们的决裂,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他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几个回合下来,张继明显不敌,想要抽身逃去,但是却始终摆脱不了刘海。 刘海凌空一个侧转身,一掌就将张继打的吐血,倒在了地上。把剑直接架在了张继的颈项上。 张继此时胆战心惊,跪着连连乞求道:“师兄……师兄饶命,是我鬼迷心窍,看在同门之谊的份儿上,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经给你。” 说着他手颤巍巍的就把真经递给了刘海,刘海接过真经一看,是真经无假。道:“你让我怎么饶了你?” 张继哭喊着道:“师兄你就饶了我这条贱命吧,不要杀我啊……” “饶了你,我可不敢养一条毒蛇在身边,给我去死。”一把软剑直接就贯穿了张继的胸膛,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不甘的瞅着刘海倒了下去。 刘海看了一眼地上张继抽搐了几下就不动弹了,他又不忘再补上几剑,将张继彻底杀死,才能安心。 “哼,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早知道你没安好心。”刘海内心笑道。 随后,他又将目光集中在了不远处躺在青石上的金陵,笑了笑,一手拖着剑,另一只手拿着真经,缓缓的,一步一步的朝着哪个方向走去。 刘海边走边道:“少掌门,不,我应该叫你金陵师兄才对,以前你是高高在上,可是今天,你却要命丧我手,真是世事无常啊。” 金陵眼珠一动不动的瞅着刘海越来越近,但是却毫无办法,想要起身却只能让伤势加重,只能是干着急。 ; 第七十六章 太阴真经5 一个纤长的身影朝着刘海左手边快速的一闪而过,身轻如燕像阵风一样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圆石上。 后又急速的朝着森林方向逃逸。 刘海猛地一看左手,瞬间大怒,发现手里面看空空如也,手里的真经不见了。 “还我真经……”刘海暴喝一声讨要道,未敢迟疑立马追了上去。 郑笑风看了一眼躺在岩石上气息奄奄的金陵,看他胸脯起伏剧烈,想来是命不久矣,没有多想也就尾随着刘海跟了上去。 想看一下,究竟是谁又顺手牵羊的偷走了真经。 “快还我真经……”刘海边追边喊。 刘海紧追不舍,终于抢在了前面,挡住了那人的去路,只见刘海伸出一只手威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快点还我真经,别逼我动手。” “动手?就凭你,真是大言不惭。”那人发驳斥笑道。声音异常好听,似乎动人心魄。 只见这人头戴一顶灰色毡帽,明媚凤眼,眼眸清澈灵动的好像会说话似的。 红唇皓齿,好吃像是吃了蜜桃一般精致诱。小巧精致下巴令人遐想。 身材高挑,淡灰色着装,打扮分外朴素,让人看起来,像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模样的,又像个乞丐,又好像贵气十足非普通人。 举手投足,即使说话都给人以大家风范。 这个人给郑笑风一种错综复杂的甚至匪夷所思的感觉,试问: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如此的美男子,就是郑笑风他也心动了。 刘海也知道仅凭自己目前的武功胜他不过,又缓和的道:“仁兄,你抢我东西还有理了。” 只听那人冷冰冰的笑道:“抢你东西?这话恐怕就严重了。” “难道你手里攥着的真经不是我的吗?”刘海压着火气反问。 那人看了看手中的真经不以为然的说:“真经又不是你家的,何况有能者得之,你能从别人手中躲来,我同样也可以从你手里抢来啊。” “若不这样。”刘海思索良久,又说道:“真经我们两个合练,你看如何?” 那男子摸了一下下颌,想了一下道:“这个想法不错,真不错!可惜……” “可惜什么?”刘海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可惜我喜欢吃独食,不爱分享。” “你耍我。”刘海暴跳如雷,一股脑拿起剑就冲了上去。 两人就在树与树只间来回上下穿梭,你来我往急如闪电,猛如汹风一般打斗了起来。刀光剑影一隐一现,难分难舍。 “识相的话,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我取你狗命。”男子一边出招一边大喝。 见刘海不听劝,仍然死死纠缠,那人眼神中寒光乍现,全是杀意,一剑挥出,威力无穷,剑气像势如破竹,彷佛是脱缰之马袭了过来,强横的罡气比之前强过不止数倍。 可见这人的内力有多浑厚。 果然,刘海猝不及防,被男子的剑气震开了,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像火烧一样。 他知道,自己被剑气所震伤,内伤严重。 只见他强忍着没有吐血,一只手抚着胸膛,不甘的瞅着男子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姓吗?” 那男子也未隐瞒,随口就道:“易之花。” “好,爽快,君子报仇,我们来日方长。”刘海说完后一转身就跳进了树丛,消失了 “一枝花。” 听到是这样的名字,郑笑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好古怪的名字。 看着刘海消失无踪,“一枝花”才将真经放入怀中,随后又不忘摸了再摸,确定是否安置好。并且满意的笑了笑。 正当他得意万分的时候,一句异常小声谨慎的但是惹他生气的话音,使他警惕了起来。 “你好。” “一枝花”眉头一皱,几乎是挤在一块了,万分不悦,道:“是谁?赶紧出来。” 这时郑笑风才小心翼翼的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那人看到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问道:“你是谁?所为何来?” “你好。”郑笑风又是一声问好声,道:“我叫郑笑风,名字是郑老爹帮我取的。” “别废话,还有呢?”男子又问。 “还有就是……” 郑笑风说着就用手指了指那人的胸,谁知刚刚还好好的那个男子,转眼间就态度恶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骂道:“大胆,你个混账。” “怎么?不给吗?”郑笑风问。 “想要太阴真经先问问我手里的这把剑。”男子镇静的道。 “不,不。”郑笑风连忙打断,解释说:“我不要真经。” 男子这下愈加纳闷了,问:“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真经我是不要,我只是想向你借,然后还给无量宗。”郑笑风一口气说道。 “呵呵,那还不是一样,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的人我见多了。” “你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我只要真经,你必须给我。”郑笑风咄咄逼人的说。 “你……”男子觉得他对面的这个郑笑风就好似个无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呵斥道:“放肆,无赖……” “那你就是给了。” “住口。冠冕堂皇的家伙,你若再敢说“真经”二字。小心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男子气的肺都快炸了,恐吓道。 “当然,我也不想和你过手,我是担心你惹火上身。” “就算惹火上身,我也乐意,你管得着吗?”男子又道。 正当郑笑风想下一句话怎么说时,那男子脸色骤变,嘴角现出一抹狠色,杀心渐起。 猛然间佯攻了过来,一招不成,又是一个偷袭。 根本不容的郑笑风说的半句话,一心就想除掉郑笑风,最好是立马从他眼前消失,因为,一看见郑笑风男子就来气。 “慢着,且慢动手,先容我再说一句。”郑笑风苦苦哀求。 “你还敢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我得耳朵就废了,赶紧给我去死。” 男子根本就没有留情的意思。挥动利剑,使得郑笑风吃力招架。 郑笑风心中感叹:“这人好生厉害啊。该死的,我瞎掺和什么啊?”他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 先前,是郑笑风跟踪‘一枝花’,现在是“一枝花”想娶他性命,追着他跑。 小溪边,金陵依旧躺在那块岩石上不得移动,可是距离他几步开外,却出现了一个糟粕老头。 穿的有点破烂,一脸猥琐,甚至有些邪恶。 老头嘿嘿一笑,笑声有点幸灾乐祸,他看了一眼死去的张继,满脸鄙夷,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动作吃力的金陵走去。 “你是谁?”只见金陵紧张的问。 老头呵呵一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说完就用肩膀扛起了金陵。 金陵深知自己此时危在旦夕,他,这个老者或许能救自己,当然,肯定不会仅仅只救自己那么简单。 所以并没有反抗,任由老头扛起了自己。 若是郑笑风在此,一定会认得这老头就是当日在无量宗和毒门千金交战的那个龌龊的老头,不知心里会咋想? ; 第七十七章 太阴真经6 “住手,快住手……真经我不要了。”郑笑风拼命的喊着。 “真不要?”男子停住半信半疑的问 “千真万确。”看郑笑风一脸诚恳的说。 男子转念一想:“管他要不要,现在我必须即可离去,否则迟则生变,又会横生事端,反正真经已经到手了。” “立马给我消失,否则我让你小命不保。”男子冷冷的威胁道。 郑笑风哪敢狡辩,诺诺的答应了一声,就顺着一条狭长的林中小路隐没远去了。 男子看了一眼消失的郑笑风,长呼了一口气后立马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跃数丈迅速的行去了。 郑笑风其实没走多远就隐匿在了一个小山沟里了。 他知道硬抢真经他自己一定吃亏,甚至性命堪忧。 幸好机灵,所以,他就先给男子吃客定心丸,假意说:“真经自己不要了。” 让他先放松警惕。最后像跟踪刘海张继师兄弟一样,悄悄的跟随,再想办法通知无量宗弟子。 看到男子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了,郑笑风才放心,从深沟中跳了上来。快步的跟了上去。 当天晚上,那男子居然就找了一间客店像没事人一样住下了。 客店来往客源密集繁杂,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晚间,客店灯火通明,该点的灯都亮着,所以外面的大街上虽然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客店里却给人感觉像是白天一样。 客店也像比平常温暖了许多,至于酒客在这暖洋洋的室内也觉得分外惬意舒服。 郑笑风就住在二楼天字二号,至于那男子就比之先早一步打尖在了天字一号就在郑笑风的隔壁。 郑笑风透过半开着的留有极小的缝隙的木门,一只眼悄无声息的窥视着楼下的大堂,由于夜晚,大堂鸦雀无声,没有人大声说话。 坐了两桌客人,静静的浅酌慢饮,借着灯光能瞅见一行塞外的客商三四个人,大都脸红彤彤的,甚有醉意,懒洋洋的坐在板凳上蜷缩着身子喝着闷酒。 看起来他们都格外舒适。 还有就是在旁随时伺候的店小二,两只黑眼一动不动的像个石人一样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外的漆黑的大街。 所有的这一切景象都逃不出郑笑风的眼睛,全都尽收他的眼底,他之所以观察细微是不想遗漏了对那“一枝花”的监视。 这麽长的时间,男子自从上楼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即使吃饭也是店小二送上去的。 “扑。” 郑笑风取下了灯罩,一口气吹灭了燃烧的正旺的蜡烛。 随后又将灯罩给按上,一骨碌就躺在了床上,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大多数人都已酣然入睡。 正当他要合眼,一阵轻微的声音打扰了他,而且是从隔壁那男子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虽然声音极小,但是,郑笑风敢肯定,那绝对是打开窗户所发出的。 说时迟那时快,他立马跳下床,直奔窗户,一把拉开了自己的窗户向楼下街面眺望。 只见一个站着黑影,从黑影的背影郑笑风一眼就辨认出了这是那个“一枝花”绝对无假。 心想:“大半夜的他又要去干什么,有什么勾当?”郑笑风侧首又再看了一眼那“一枝花”的窗户。 此时,一扇敞开,一扇半掩。 不一会儿,那男子就消失在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 郑笑风来到了一处较大的府邸外后,就再也找不到那男子了。 他知道,男子恐怕躲在什么地方了,郑笑风观察四周,凭直觉,总感觉这里不太寻常,但又说不出是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 因为太寂静了,根本不像夜晚的安静,给他一种特别压抑,很难呼吸的感觉,就像是被谁虎视眈眈的从头看到了脚一般无二。 这时,从他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楚,利剑带着轻微的风声毫无征兆的向他背后刺来,郑笑风一阵胆寒。 惊慌之中一下闪躲,但是,迟了一步…… 猛然间,他感到一把剑刺在了自己的腰间,使得生疼不已,知道自己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 本以为那男子还会刺第二剑,但是,男子却没有再动手。 他恐吓道:“混账东西,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你那小伎俩也敢拿来献丑,江湖不是你想的那样单纯。” 郑笑风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他跟踪人家,其实那男子早就察觉了,自己还觉得很巧妙。 “那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郑笑风疼的问道。 “哼,就你这隼样,还陪我动手,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不然,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郑笑风脸色渐白,感到晕头转向的,很是虚弱。 他清楚自己是流血过多了,几乎将整个衣裳都染成了血色,感觉黏糊糊的。 “给我去死。” “一枝花”刚要动手。 只听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他心有不甘并且瞬间惊觉,隐藏了起来,发现有人朝郑笑风这边赶过来。 “该死。”男子咒骂道。 只见男子一把就拽起了郑笑风跳上了屋顶,趴在了上面。 郑笑风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硬是给憋了回去,出于无奈只好沉默了。 男子把剑紧贴着郑笑风的咽喉,邪恶的道:“你若敢吱声半句,我让你人头落地。“ 这下,郑笑风更加不敢说话了,他知道,这“一枝花”没开玩笑,因为他的脖颈已经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血了。 这时,郑笑风才发现原来这所住宅的四周都布满了官兵,里里外外隐藏了不下上百人。 郑笑风心想:“就说怎么这所宅邸会异常安静了,原来隐藏了这么些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枝花”纹丝不动的看向宅院,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宅院看不出和往常有什么两样。 仆役照常交换班巡逻,无一例外,至少从表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除了走廊亭榭里的灯笼还亮着之外,房屋寝室的全都黑着。 不过,唯独一盏灯还未息,那就是郑笑风正对面数十米左右的一处精致新建的二层小楼。 从窗户的倒影依稀可以分辨出坐在窗边的像是个女子彷佛在做针黹一类的东西。 细看之下却又不像,何况这么晚还未入睡又觉得不合常理。 至于“一枝花”却是冷静之中有一种智慧。 只是感触着四周的动静,又像是在等什么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也难以猜度。 ; 第七十八章 太阴真经8 就在郑笑风等人出神之际,一个黑影箭一般的如同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跃过宅院,一飞而上直冲新建小楼。 就在一刹那间,只听到了从角楼上传来了一股强劲有力的风声以及窗户拍打窗檐所发出的闷闷音。 众人不由自主的闻声一眼望去,只见门窗洞开,烛火骤灭。 角楼上一时陷入了黑暗。 太快了,速度太快了,众人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 下一刻,才意识到刚才确实是一条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他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口结舌,包括那个将领全都心惊不已。 “放箭,快放箭……”这时,一个官差才大喊道。 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的一个劲的一同射向了角楼,但是,此时却为时已晚,因为角楼早已人去楼空。 楼中先前的人也不知所踪了,想来,必是被不明人所掠。 “追。” ‘一枝花’一只手像拎沙包似的拽着郑笑风朝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就狂奔了上去。 就在刚才,身份不明的黑影露面时,郑笑风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暗器背影来说,这黑影是个中年男子无疑,且身材高挑清瘦。 由于天黑太模糊,以及这男子速度超快,来去不到几秒钟就消失了,可以说,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想而知,这不明人的功力有高深,恐怕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 就是这样,郑笑风想不明白,这个‘一枝花’还怎么敢去招惹这类煞神。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郑笑风可没敢发问,因为下身疼痛使得他战栗不已,已不容的他去思考了。 唯一想的就是赶快停下来,上下颠簸奔走使得他更加虚脱了,他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冰冷,手脚也愈发麻木僵硬。 只是机械的跟着男子快步速移方位,说的给明白点,他是被‘一枝花’拖着走的。 “一枝花”。郑笑风气喘吁吁的乞求道:“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住嘴。再敢啰嗦半句,我现在就剁了你。省得以后麻烦”。易之花,不容分说的呵斥道。 郑笑风此时欲哭无泪,自杀的心都有了。 可以说穷途末路,身为人质,最怕的就是被人撕票,他也不例外,只能是忍气吞声了。 天色微亮,一阵夜的煎熬让郑笑风精疲力竭,将这‘一枝花’挫骨扬灰的心他都有,但是想归想,他的武功确实比自己高,而且不止强一点半截的。 即使苦练四五载也未必是这易之花的对手。 恨恨的心想:“若今日不死,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忽然,易之花一把就将郑笑风推倒在地,更没有去扶他的意思,只是纹丝不动的挺挺的站立着,双眼直视他的正前方。 郑笑风这时才发觉,他们到了一片阔地之上,四周一切全都碧意盎然,不时有几只飞鸟嘶鸣划过天际。 郑笑风吃力的坐了起来,也顺着易之花的目光探寻而去,在他的不远方,尽是乱石堆积,六七丈左右的地方是一条十来米宽的溪流,一直绵延到了远方。 河水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到水底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奇形怪状的。 可是易之花目光的焦点却不是这些花花草草。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河对岸。 郑笑风也随之看了过去。 原来,河对岸的乱石上斜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估计是死了。 易之花整个人停顿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然后,他脚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子轻松地就到了河对岸。 当然,易之花也没忘记郑笑风。 他打量了良久,才真正可以肯定这人早已断气了。 翻过尸身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个穿女装的男子。 可以想到:绝对就是兵差假扮那家闺女的。 只见男子七窍流血,眼睛暴突,形貌扭曲可怖,痉挛陡起像是临死前经受了异常的折磨恐吓一样。 可以看出,死者是被人一掌从天灵盖打死的。 郑笑风本能的蹲下身摸了摸死者的身体,震惊不已,因为死者的全身经脉寸断,骨骼皆被震碎,可想凶手下手之狠,武学之高。绝非一般人做得到的。 易之花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见,他眉头紧皱,一会看看死者,一会儿又看看远山,像是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一样。 忽然,他像是被电击似的全身一震,立即道:“糟了,他还没走。” 这句话刚说完,只见一条身影就凭空而显,像魅影,来去无声。 对面无所察觉的多了一个人,郑笑风只觉得很不自在,因为尽是敌意,异常压抑,感觉时间一分一秒过的也太慢了。 只见突然冒出的这男子,年约五旬,又高又瘦的一袭黑裹身,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颗脑袋,而且还隐没黑帽下。 他的脸面惨白无色,像是刚从死人墓里爬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之他的指甲长的简直离谱,嘴唇像是中毒了一样黑中泛紫,一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几乎是眯成了一条缝。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在场的郑笑风和易之花像是一座的大山倾轧而下,倍感压力,不说黑袍人的功力多高,就这外貌,就着实骇人。 易之花看到后黑袍人后也格外慎重,但也没有丝毫且之色,从上看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反复观察,寻找哪怕一丝破绽。 眉头的阴云更加浓重了。三人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都彼此仇视提防着,战争几乎是一触即发。 要么黑袍人杀死一枝花,再杀死他,要么一枝花杀死黑袍人,再杀死他,或者他们两个旗鼓相当。 但是有一点郑笑风明白,就是无论这两个人谁胜谁败,自己都死定了,因为,他是三人里面最弱的。 可是,黑袍人只是一味的看着易之花,根本就没有将郑笑风放在眼中,瞧也没正眼瞧他一眼。 或许在黑袍人的眼里郑笑风确实是构不成威胁的,何况郑笑风还受了重伤,这就更能说明郑笑风可以略过不提了。 黑袍人缝儿一般大小的眼睛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郑笑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阴冷的道:“血,血的气味永远是那么好闻,我喜欢血的味道。” 话音一落,就扑向了易之花。 ; 第七十八章 太阴真经 易之花只感觉一阵劲风袭面而来,不由得他再去思考,随之而来的是还有阵阵杀意。 黑袍人几乎是招招致命,而且奇招不断,变化莫测,几乎是到了步步紧逼的地步。 郑笑风可以看出,易之花在黑袍人的攻势下,只是一味的闪躲,看起来招架吃力,但是又显得不慌不忙。 “膨”,的一声惊天巨响,易之花一掌打出,浩瀚蓬勃的内力使得山石具碎,尘土乱扬。 但是又一次被黑袍人一个侧翻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好像每次易之花快要伤到黑袍人的时候,他都能毫不费力的轻易巧妙的避开。 可想而知,两人的实力相差有多悬殊。 郑笑风也是捏了一把汗颜,焦急的心道:“两人的胜负都对他不利啊,最好是两败俱伤,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命。” 只见他们两人你追我赶,瞬间移位,彷佛生死只在一线。 剑势凶猛犹如洪荒蛮兽势不可挡,明晃晃的剑花闪烁不定,剑气纵横而又犀利狠辣,快如迅雷。 两人身法急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更加瞠目结舌,竟然能厉害如斯。 易之花手执清锋宝剑委婉的划过水面,一道惊鸿迅若疾风的划过水面,激起了数十丈的银白色水幕,几乎把整个溪流分成了两半,水花四溅。 即使是这样,黑袍人凌空一跃,仍然是不以为意,游刃有余,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他的身体像是缎带,又像是一条黑蛇,柔软异常,缠着易之花,忽上忽下,忽远忽近,动作敏捷,可以说易之花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 好多时候,黑袍人都好像是在戏弄易之花一样。 易之花看到自己的杀手锏屡屡失败,大怒,一声传遍山间的暴喝:“给我去死……”反手一见就刺了下去。 郑笑风看到,就在易之花刺下剑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竟然露出了满意会心的微笑,但是在郑笑风想来,更加像是奸计得逞的不怀好意的笑意。 “啪,啪,啪……” “怎么可能?”易之花大惊失色,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郑笑风更是吓得下巴差点都要掉地上了。心惊道:“这麽逆天啊!” 易之花将自己的清锋宝剑拿近一看,只剩下了剑柄,剑刃竟然被这鬼一样的男子一掌断击的粉碎啪啪的洒落在了地上。 黑袍人的内力有多么深厚,要知道这把清锋宝剑可是用千年寒冰铁打造的,能将这把剑用内力震碎的恐怕江湖上还没有几人。 易之花也意识到自己和他完全属于不同级别。 可以说完全就不敢相信眼下所发生的事。 黑袍人一连又换一掌,就将易之花拍到了岸边,带着碎石滚落到了数十米远的溪边。 此时,黑袍人也停下了身形,只见他大袖一挥,一步就跨到了易之花身前,不动神色的俯视着他。 “要杀就杀,悉听尊便。”随后他就将头扭向了一边,闭起了眼睛。 他嘴角一丝血痕,强忍着无事,但是郑笑风知晓,易之花恐怕伤的比他还重。 因为,比之先前,易之花的脸色此时惨白的可怕渗人,给人感觉是冰冷的,比黑袍人还要白上几分,额头冒着滴滴汗珠。 “杀你,不,我不杀你。”黑袍人有点惋惜的否定道。 同时,他又夸赞道:“功夫不赖啊!放眼如今江湖,你算是顶尖高手了。” “那你可就是绝顶高手了。”易之花艰难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遇到你,我只能说是天助我也,我大功将成。”黑袍人邪恶几乎贪婪的说道。 听到黑袍人方才的话术,易之花反而更加惊恐,气喘的道:“难道你想……” 还未等易之花开口,黑袍人就一把抓向了易之花的英俊面庞。扯下了一块像手帕一样的东西。 “易容术,竟然是易容术。”黑袍人看着手里的一张假面皮有点激动的道。 只见易之花闭口不答,故作镇定 郑笑风内心居然震惊,是震惊,而且异常震惊。 易之花居然变成了真的“一枝花”了,由男变女了。 郑笑风艰难的抿了口唾沫,感叹:易之花居然是个女子。 只见她容貌娇美,天仙也不及其三分,长长地秀发披肩,像极了美人出浴。 比之男子时更加的楚楚动人了,使人不由自主的想去呵护。但是,却让郑笑风胆寒。 “竟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易容术。”黑袍人又大笑道。 “是又怎样。”易之花怒气冲冲的反驳道。 黑袍人停止了笑声,沉思了一下,一脸严酷的道:“易容术,原来你就是江湖上比我还恶贯满盈的千面郎君啊。” “哼”易之花像是抱之必死决心一样恶狠狠的瞪了黑袍人一眼。 黑袍人又说:“让我万万没想到千面郎君竟然会是个女娃娃,更没想到的是千面郎君今日会栽在我手里。” “据传他可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换一千张脸,要知道这一千张脸面可是活生生的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 “哈哈哈……” “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想……”这时,易之花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惧色。 “不,不……采阴补阳我擅长,但是对于你却是太浪费了,要知道我采了你,你可就虚脱死了,对我也没多少用处。我可是有更好的选择。” 黑袍人一把就拉起了易之花,将她推向了郑笑风身边。 冲着易之花道:“你骨骼居然如此奇异,绝对是练武奇才啊,保不准若干年后,你就在我之上了,在这之前我要好好的利用利用你。” “这又与你何干?”易之花怒不可遏的斥道。 “当然与我有关,我正好需一对练功炉鼎,你们俩一男一女这对“金童玉女”不是刚好合适吗,到时候,我必定功力大增,哈哈。” 说着,他又不忘走过去摸了一下郑笑风的肩膀后,表情复杂,喃喃的低语:“差强人意,不过还算可以。” 郑笑风置身险地,唯一做的只能是充当哑巴,他可不敢随意发言,担心惹怒这老魔,后果不堪设想。 “你难不成就是西域魔教的鬼异邪君?”易之花试探性的发问。 “呵呵呵,亏你有点见识”。 郑笑风忐忑不安,心想:“俘虏自己当一次不够,还要再当第二次,这次换做易之花和他一起了。” 他深刻的意识到,被这个怪物捉去,要想脱身谈何容易,一想到做人家的练功炉鼎,他就担惊受怕。 若真成了炉鼎,那就相当于是活死人,其实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第七十八章 太阴真经7 就在郑笑风等人出神之际,一个黑影箭一般的如同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跃过宅院,一飞而上直冲新建小楼。 就在一刹那间,只听到了从角楼上传来了一股强劲有力的风声以及窗户拍打窗檐所发出的闷闷音。 众人不由自主的闻声一眼望去,只见门窗洞开,烛火骤灭。 角楼上一时陷入了黑暗。 太快了,速度太快了,众人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 下一刻,才意识到刚才确实是一条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他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口结舌,包括那个将领全都心惊不已。 “放箭,快放箭……”这时,一个官差才大喊道。 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的一个劲的一同射向了角楼,但是,此时却为时已晚,因为角楼早已人去楼空。 楼中先前的人也不知所踪了,想来,必是被不明人所掠。 “追。” ‘一枝花’一只手像拎沙包似的拽着郑笑风朝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就狂奔了上去。 就在刚才,身份不明的黑影露面时,郑笑风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暗器背影来说,这黑影是个中年男子无疑,且身材高挑清瘦。 由于天黑太模糊,以及这男子速度超快,来去不到几秒钟就消失了,可以说,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想而知,这不明人的功力有高深,恐怕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 就是这样,郑笑风想不明白,这个‘一枝花’还怎么敢去招惹这类煞神。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郑笑风可没敢发问,因为下身疼痛使得他战栗不已,已不容的他去思考了。 唯一想的就是赶快停下来,上下颠簸奔走使得他更加虚脱了,他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冰冷,手脚也愈发麻木僵硬。 只是机械的跟着男子快步速移方位,说的给明白点,他是被‘一枝花’拖着走的。 “一枝花”。郑笑风气喘吁吁的乞求道:“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住嘴。再敢啰嗦半句,我现在就剁了你。省得以后麻烦”。易之花,不容分说的呵斥道。 郑笑风此时欲哭无泪,自杀的心都有了。 可以说穷途末路,身为人质,最怕的就是被人撕票,他也不例外,只能是忍气吞声了。 天色微亮,一阵夜的煎熬让郑笑风精疲力竭,将这‘一枝花’挫骨扬灰的心他都有,但是想归想,他的武功确实比自己高,而且不止强一点半截的。 即使苦练四五载也未必是这易之花的对手。 恨恨的心想:“若今日不死,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忽然,易之花一把就将郑笑风推倒在地,更没有去扶他的意思,只是纹丝不动的挺挺的站立着,双眼直视他的正前方。 郑笑风这时才发觉,他们到了一片阔地之上,四周一切全都碧意盎然,不时有几只飞鸟嘶鸣划过天际。 郑笑风吃力的坐了起来,也顺着易之花的目光探寻而去,在他的不远方,尽是乱石堆积,六七丈左右的地方是一条十来米宽的溪流,一直绵延到了远方。 河水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到水底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奇形怪状的。 可是易之花目光的焦点却不是这些花花草草。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河对岸。 郑笑风也随之看了过去。 原来,河对岸的乱石上斜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估计是死了。 易之花整个人停顿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然后,他脚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子轻松地就到了河对岸。 当然,易之花也没忘记郑笑风。 他打量了良久,才真正可以肯定这人早已断气了。 翻过尸身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个穿女装的男子。 可以想到:绝对就是兵差假扮那家闺女的。 只见男子七窍流血,眼睛暴突,形貌扭曲可怖,痉挛陡起像是临死前经受了异常的折磨恐吓一样。 可以看出,死者是被人一掌从天灵盖打死的。 郑笑风本能的蹲下身摸了摸死者的身体,震惊不已,因为死者的全身经脉寸断,骨骼皆被震碎,可想凶手下手之狠,武学之高。绝非一般人做得到的。 易之花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见,他眉头紧皱,一会看看死者,一会儿又看看远山,像是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一样。 忽然,他像是被电击似的全身一震,立即道:“糟了,他还没走。” 这句话刚说完,只见一条身影就凭空而显,像魅影,来去无声。 对面无所察觉的多了一个人,郑笑风只觉得很不自在,因为尽是敌意,异常压抑,感觉时间一分一秒过的也太慢了。 只见突然冒出的这男子,年约五旬,又高又瘦的一袭黑裹身,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颗脑袋,而且还隐没黑帽下。 他的脸面惨白无色,像是刚从死人墓里爬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之他的指甲长的简直离谱,嘴唇像是中毒了一样黑中泛紫,一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几乎是眯成了一条缝。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在场的郑笑风和易之花像是一座的大山倾轧而下,倍感压力,不说黑袍人的功力多高,就这外貌,就着实骇人。 易之花看到后黑袍人后也格外慎重,但也没有丝毫且之色,从上看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反复观察,寻找哪怕一丝破绽。 眉头的阴云更加浓重了。三人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都彼此仇视提防着,战争几乎是一触即发。 要么黑袍人杀死一枝花,再杀死他,要么一枝花杀死黑袍人,再杀死他,或者他们两个旗鼓相当。 但是有一点郑笑风明白,就是无论这两个人谁胜谁败,自己都死定了,因为,他是三人里面最弱的。 可是,黑袍人只是一味的看着易之花,根本就没有将郑笑风放在眼中,瞧也没正眼瞧他一眼。 或许在黑袍人的眼里郑笑风确实是构不成威胁的,何况郑笑风还受了重伤,这就更能说明郑笑风可以略过不提了。 黑袍人缝儿一般大小的眼睛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郑笑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阴冷的道:“血,血的气味永远是那么好闻,我喜欢血的味道。” 话音一落,就扑向了易之花。 第七十九章 太阴真经8 易之花只感觉一阵劲风袭面而来,不由得他再去思考,随之而来的是还有阵阵杀意。 黑袍人几乎是招招致命,而且奇招不断,变化莫测,几乎是到了步步紧逼的地步。 郑笑风可以看出,易之花在黑袍人的攻势下,只是一味的闪躲,看起来招架吃力,但是又显得不慌不忙。 “膨”,的一声惊天巨响,易之花一掌打出,浩瀚蓬勃的内力使得山石具碎,尘土乱扬。 但是又一次被黑袍人一个侧翻轻而易举的躲过了。 好像每次易之花快要伤到黑袍人的时候,他都能毫不费力的轻易巧妙的避开。 可想而知,两人的实力相差有多悬殊。 郑笑风也是捏了一把汗颜,焦急的心道:“两人的胜负都对他不利啊,最好是两败俱伤,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命。” 只见他们两人你追我赶,瞬间移位,彷佛生死只在一线。 剑势凶猛犹如洪荒蛮兽势不可挡,明晃晃的剑花闪烁不定,剑气纵横而又犀利狠辣,快如迅雷。 两人身法急如闪电,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更加瞠目结舌,竟然能厉害如斯。 易之花手执清锋宝剑委婉的划过水面,一道惊鸿迅若疾风的划过水面,激起了数十丈的银白色水幕,几乎把整个溪流分成了两半,水花四溅。 即使是这样,黑袍人凌空一跃,仍然是不以为意,游刃有余,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他的身体像是缎带,又像是一条黑蛇,柔软异常,缠着易之花,忽上忽下,忽远忽近,动作敏捷,可以说易之花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 好多时候,黑袍人都好像是在戏弄易之花一样。 易之花看到自己的杀手锏屡屡失败,大怒,一声传遍山间的暴喝:“给我去死……”反手一见就刺了下去。 郑笑风看到,就在易之花刺下剑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竟然露出了满意会心的微笑,但是在郑笑风想来,更加像是奸计得逞的不怀好意的笑意。 “啪,啪,啪……” “怎么可能?”易之花大惊失色,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郑笑风更是吓得下巴差点都要掉地上了。心惊道:“这麽逆天啊!” 易之花将自己的清锋宝剑拿近一看,只剩下了剑柄,剑刃竟然被这鬼一样的男子一掌断击的粉碎啪啪的洒落在了地上。 黑袍人的内力有多么深厚,要知道这把清锋宝剑可是用千年寒冰铁打造的,能将这把剑用内力震碎的恐怕江湖上还没有几人。 易之花也意识到自己和他完全属于不同级别。 可以说完全就不敢相信眼下所发生的事。 黑袍人一连又换一掌,就将易之花拍到了岸边,带着碎石滚落到了数十米远的溪边。 此时,黑袍人也停下了身形,只见他大袖一挥,一步就跨到了易之花身前,不动神色的俯视着他。 “要杀就杀,悉听尊便。”随后他就将头扭向了一边,闭起了眼睛。 他嘴角一丝血痕,强忍着无事,但是郑笑风知晓,易之花恐怕伤的比他还重。 因为,比之先前,易之花的脸色此时惨白的可怕渗人,给人感觉是冰冷的,比黑袍人还要白上几分,额头冒着滴滴汗珠。 “杀你,不,我不杀你。”黑袍人有点惋惜的否定道。 同时,他又夸赞道:“功夫不赖啊!放眼如今江湖,你算是顶尖高手了。” “那你可就是绝顶高手了。”易之花艰难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遇到你,我只能说是天助我也,我大功将成。”黑袍人邪恶几乎贪婪的说道。 听到黑袍人方才的话术,易之花反而更加惊恐,气喘的道:“难道你想……” 还未等易之花开口,黑袍人就一把抓向了易之花的英俊面庞。扯下了一块像手帕一样的东西。 “易容术,竟然是易容术。”黑袍人看着手里的一张假面皮有点激动的道。 只见易之花闭口不答,故作镇定 郑笑风内心居然震惊,是震惊,而且异常震惊。 易之花居然变成了真的“一枝花”了,由男变女了。 郑笑风艰难的抿了口唾沫,感叹:易之花居然是个女子。 只见她容貌娇美,天仙也不及其三分,长长地秀发披肩,像极了美人出浴。 比之男子时更加的楚楚动人了,使人不由自主的想去呵护。但是,却让郑笑风胆寒。 “竟然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易容术。”黑袍人又大笑道。 “是又怎样。”易之花怒气冲冲的反驳道。 黑袍人停止了笑声,沉思了一下,一脸严酷的道:“易容术,原来你就是江湖上比我还恶贯满盈的千面郎君啊。” “哼”易之花像是抱之必死决心一样恶狠狠的瞪了黑袍人一眼。 黑袍人又说:“让我万万没想到千面郎君竟然会是个女娃娃,更没想到的是千面郎君今日会栽在我手里。” “据传他可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换一千张脸,要知道这一千张脸面可是活生生的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 “哈哈哈……” “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想……”这时,易之花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惧色。 “不,不……采阴补阳我擅长,但是对于你却是太浪费了,要知道我采了你,你可就虚脱死了,对我也没多少用处。我可是有更好的选择。” 黑袍人一把就拉起了易之花,将她推向了郑笑风身边。 冲着易之花道:“你骨骼居然如此奇异,绝对是练武奇才啊,保不准若干年后,你就在我之上了,在这之前我要好好的利用利用你。” “这又与你何干?”易之花怒不可遏的斥道。 “当然与我有关,我正好需一对练功炉鼎,你们俩一男一女这对“金童玉女”不是刚好合适吗,到时候,我必定功力大增,哈哈。” 说着,他又不忘走过去摸了一下郑笑风的肩膀后,表情复杂,喃喃的低语:“差强人意,不过还算可以。” 郑笑风置身险地,唯一做的只能是充当哑巴,他可不敢随意发言,担心惹怒这老魔,后果不堪设想。 “你难不成就是西域魔教的鬼异邪君?”易之花试探性的发问。 “呵呵呵,亏你有点见识”。 郑笑风忐忑不安,心想:“俘虏自己当一次不够,还要再当第二次,这次换做易之花和他一起了。” 他深刻的意识到,被这个怪物捉去,要想脱身谈何容易,一想到做人家的练功炉鼎,他就担惊受怕。 若真成了炉鼎,那就相当于是活死人,其实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第八十章 递肉 易之花怒容满面,道:“魔教始终是魔教,魔性难改。” “呵呵呵,哪又怎样?你不也作恶多端吗?” “魔头,与其受你凌辱,还不如立马杀了我。” “杀了你,可就暴殄天物了,还有你两可别耍花招。” 说着鬼异邪君就分别封住了易之花和郑笑风的大穴。并将他两绑在了一棵大树上。 随后,他看到郑笑风失血过多,易之花也受了严重的内伤,短时间也恢复不了。 于是,他灵机一动,眼睛一眯,好似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嘴角诡笑连连。 只见他找来了许多粗壮长短不一的树干,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竹筏。 看到竹筏后郑笑风和易之花心里若有所思。 夕阳西坠,在山间,溪流洒下了片片金黄,看似暮色渐近。 “吧嗒,吧嗒……”一走一顿相互磕碰的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清脆有序。 定睛一看,溪流边,一个女子拖着重重的木筏步履蹒跚艰难的前行,跨一步犹如千斤之重,所以,行动缓慢。 木筏上还托着一个横躺着的男子,这男子则显得异常宁静,当然这只是表面,其实他的内心也不好受。 女子香汗淋漓,气喘不断,看似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噼啪……”一条像蛇尾一样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摔了过来,重重的打在了女子身上 “快点走……” “啊……”一声疼痛的尖叫打破了山间的沉寂。 这三人正是郑笑风易之花他们,郑笑风躺在竹筏上,易之花则充当“车夫”。 当然,还有鬼异邪君,他走在最后面。 刚开始的时候,郑笑风还以为是要让他拽木筏,谁知,不但不让他拽木筏,还要让他躺在上面。 当然,郑笑风可不会认为,鬼异邪君会这么好心格外照顾自己,他是不想让自己这么快死罢了。 易之花猛地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鬼异邪君。 “哼,瞪什么瞪,再瞪,小心我抠了你的眼珠子。”鬼异邪君毫不客气的冷冷道。 “变态……” “变态?我就喜欢虐待像你一样如花似玉的女子,怜香惜玉可不是我的风格。” “无耻。” “伶牙俐齿,你若再敢顶撞本尊半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鬼异邪君着实被易之花气得不轻。 郑笑风睁开眼勉强的瞥了一眼,发现易之花,与之前的强势判若两人,完全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娇弱女子,蓬头垢面。 再看看她的肩膀露出了一片雪白,皮开肉绽,鲜血淋淋,惨兮兮的。” 郑笑风可没有半点同情之意,在他看来这女子和这鬼异邪君都可恶,全是一丘之貉。 看到易之花吃瘪,他心里乐滋滋的有点幸灾乐祸,又有些不安。 同时,又回忆道:“自己几次三番的遇险,先前的魔教韦天笑,如今的这个号称鬼异邪君的魔头,以及这个“千面郎君”,自己看来真是弱爆了。” 想着,郑笑风闭起了眼睛,满心的愁绪不断涌现。 易之花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只能是忍气吞声的重新上路了。 夜晚悄悄地降临了,山间的的寒意也越来越明显。 三人围坐在一团篝火旁,各有所思。 郑笑风和易之花坐在了一起,而鬼异邪君坐在了他们对面,一小口小一口慢悠悠的撕咬着刚烤熟兔肉,满嘴是油,津津有味。 吃完后,郑笑风又将一小半兔肉给递了给了她。 反观一枝花她一脸肃静,双手抱膝,静静地瞅着闪烁跳跃的火苗,看不出喜怒哀乐,更加看不出害怕。 鬼异邪君道:“丫头,不管你怎样鬼灵精怪,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又厉声对郑笑风道“小子,还有,你也一样,别以为递了个兔肉,我就能饶了你,你若敢耍小聪明,我就一掌打死你。” 听到这话,郑笑风喉咙几乎打结,不停地咽口水。 他可知道,这老魔没跟他说笑,他若有什么不轨,身首异处的绝对是他。 等到老魔打坐睡着后,或许根本就没有睡着。 郑笑风才有意无意的朝着易之花挨近了一点。 意识到郑笑风看自己,易之花一气之下将头侧向了另一边。 “你真是那个江湖中恶名昭著“千面郎君”?”郑笑风轻声细语的问。 易之花没有理会他,往另一边挪了挪。 “呵呵”。郑笑风不由自主的笑了,心想:“是要保持距离吗,整得好像是我要吃你豆腐一样。” 郑笑风又问了一遍。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她生硬的道。 “你……”郑笑风一时,哑口无言。 “还有,不该问的少问。” “其实,你别误会,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说着郑笑风斜瞥了一眼打坐的鬼异邪君。 “知道就好。” 过了一会儿,郑笑风感觉两人不再像之前一样针锋相对了,易之花的袒露的白嫩的肩膀,眼睛发亮,困难的咽了咽口水。 这时,他才发现刚才自己太过莽撞,很是失礼,因为,她的脸色一青一白,变幻不定。 他连忙把一块兔肉道:“你不饿吗?” 料想不到,却被她一掌打落。 “不可理喻。”他随口道。 “混账……”易之花发怒道。 “啪……”的一声。 郑笑风幸好反应灵敏,大手手抓住了易之花的小手。 不然,她的小手绝对会打在郑笑风的脸上。 郑笑风用力捏着她的手,脸色铁青,生气的道:“你打我脸,你敢打我脸?” “是又怎样,你这贱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看到易之花这样冷血无情,郑笑风一下子气冲天灵盖,未加思索正要扑上去。 “够了,想死吗?”一声制止声传了过来。 郑笑风看了看鬼异邪君,迫于无奈,只得妥协。 虽然易之花是女流之辈,但是他却对她恨意更浓了,她的存在是他的耻辱。从来还没有人会让郑笑风有这样的感觉。 就这样,郑笑风是一夜没有合眼,他是气的睡不着,一心想着怎样报复她。 可恶,可恨,这个该死的易之花,等着机会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 第八十一章 隐密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互不理睬,一直没有说过话。 他们几人走着走着,突然易之花停住脚步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鬼异邪君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淡淡的道:“你无需知道。” “难道是去你们魔门圣地,魔高峰。”易之花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难怪,郑笑风总感觉他们一直往西走呢,这老魔原来是要去魔高峰。” 老魔阴险的笑了笑,道:“快点走。别等我改变了主意,把你给采了。” 易之花,迫于老魔的淫威,只好怪怪的往前走。 郑笑风的伤势经过这几天,差不多已经痊愈了。 虽然如此,他也很难逃脱,老魔的功力可以说高深莫测,想从他手底下逃脱可以说几率微乎其微。 想着,他又情不自禁的瞅了瞅易之花。 皓月当空,似玉盘,圣洁而又清凉,淡淡的芒辉一倾而下,触及山间角落,给所有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华衣。 感觉河流,树林,山脉……隐隐绰绰,全都万籁俱寂,不清不楚。 郑笑风坐在火堆傍边用一根干树枝不停地拨弄着柴火,还不忘及时往里添加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的正旺。 当然,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之声。 鬼异邪君站在山丘之上,负手而立,黑袍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只见他神情凝重的望着皎洁的满月竟然发出了一声哀叹,看他背影像极了一个弄文舞墨满怀经纶的诗人。感觉他心事重重。 第二日,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不大,大大小小,就是二十余户人家,庄户之间却很紧凑。 因此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即使是做买卖的也是三三两两,很少,异常冷清。 也许是因为这里太靠近野外了吧。反正这个小镇很隐蔽。 他们走进了一所清静的小客店,一进门,鬼异邪君开口就道:“一间房。” “真的是一间房吗?不是有三个人吗?”掌柜诧异的道。 “就一间。”鬼异邪君为了不让人看见他的面孔,将脑袋直接隐没在了黑帽下。 掌柜的看到诡秘的黑袍人如此怪异,又看了看郑笑风和易之花,嘴不由得瘪了瘪,不情愿的说:“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随后,掌柜的又道:“请上二楼。” 他一边往二楼走,一边介绍道:“诸位客官,小店鄙陋,若有招待不周,请见谅。” 他一直将郑笑风几人带到了二楼右手最里间。 临走时,他又及时嘱咐道:“如有所需,唤一声就行了。” “哐啷。”一连串声响。只见鬼异邪君推门而入,一条铁锁链被他扔在了地上。 “你想干什么?”易之花反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伎俩,把你们绑在一块我就安心了。” 看到易之花满是不屑的神色,他又道:“放心,这可是我特制的铁锁,你们跑不了。”随后,一阵邪笑。 郑笑风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当啷’直响的铁链:“自己现在和易之花是拴在同一条铁链上,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这下想逃就更难了,再加之,他们被老魔封住了功力。” 郑笑风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而危险逼近,让他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随后,鬼异邪君就不声不响坐在床上闭目打坐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已晚,朦胧的月光穿过窗户映射了进来,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他们。 一切无常后,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很奇怪。他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睁开眼睛,将室内观察倾听一番,好像是担心他们跑了似的。 反反复复不下四五次,很是谨慎。 突然,鬼异邪君猛地双眼一睁,金光乍现。 毫不犹豫,快速的窜出了窗外,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易之花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其实她从闭上眼睛那刻起,一直没有睡着,心中总是盘算着怎样才能逃脱。 她慢慢的直起身,发现鬼异邪君确实不在了,但是又觉得不可思议,心想:深更夜半,他为何悄然离去,难不成又是……还是说又在玩什么诡计?” 想到这里,她不觉得打了个激灵。 这时,郑笑风也睁开了眼,两人彼此对视了一下,竟然不谋而合。 “走。”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声。 迎着月色,他们一路狂奔。 “快藏起来……”易之花眼疾手快,她一把就将郑笑风拉到了一边。 这时,他才发现,在他们不远处的树林中,两个人立在树梢,树枝被风吹的一摇一摆,他们也随着来回摇晃,两人相视互不言不语,百步之内,彼此对峙着。 仔细一看,其中一人就是鬼异邪君。另一人和他的年龄相仿,由于天黑,他的模样也不甚清楚。 难怪他会出去?郑笑风屏息凝视的想到:原来是躲避仇敌呀。 也许那人未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可是鬼异邪君却斜瞟了一眼下方,只是不言语。 那两人沉默良久,来历不清的男人道:“别来无恙,鬼异邪君,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呵呵,鬼异邪君笑道:“楚原,这句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说了七遍了。” “连云堡堡主楚原。”易之花自言自语。 “楚什么?”郑笑风一时没有听清楚。 哈哈哈,楚原癫狂的笑道:“换做以前。我可真不敢这等大言不惭。但是换做此时,换做今夜……” 说着,他又不忘望望空中这轮圆月。 鬼异邪君脸色瞬间大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只怕今夜的功力不足五成吧,你说,我有没有杀你的可能啊。”楚原反问道。 “什么,五成功力,怎么可能?”郑笑风和易之花两人皆无比震惊,难怪,他今日一反常态啊。 “我的秘密竟然被你知道了。但是,别高兴的太早了。”鬼异邪君心中一惊问道。 “我只恨知道的太晚了。” “这个隐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就怀疑是谁告诉你的?” “哼,等我报完仇你下地府去问吧。” “楚原,是你自己亲手杀死自己师妹的,为何硬要栽在我身上。”鬼异邪君反问。 “呸,若不是你们狼狈通奸,我怎会杀她。” 哈哈,鬼异邪君笑道:“那要怪也只能怪她不守妇道,勾引我,哈哈哈。” “去死。”楚原一声狂暴怒吼,掌风凛冽,一掌就拍了过去。 眼见,易之花两人肃然离去,鬼异邪君却无暇顾及,只能暗自憋火。 (由于惯惯吉工作调动,不能按时更新了,很是抱歉。但是,无论签约与否,倚红颜会完本的,当然,谢谢pn的支持,还有大家。等工作定下来再继续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