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攻略图》 相关人物 [1]复社人物 明末各地士子为互相砥砺学问,研究八股制艺,成立了很多文社,其中应社、几社最为著名,最后统一成复社。 (1)应社不仅有砥砺学问的一面,也有参与朝堂的一面,其中元老名单如下: 1元帅 张溥,字天如,元帅党魁 张采,字丰章,次帅党魁 周镳,字仲驭,次帅元老 2大将 杨廷枢,字维斗,元老 杨彝,字子常,元老 顾梦麟,字麟士,元老 朱隗,字云子,元老 王启荣,字惠常,元老 周铨,字简臣,元老 周钟,字介生,元老 钱旃,字彦林,元老 吴昌时,字来之,元老 吴伟业,字骏公,准元老 (2)几社 大将:陈子龙,字卧子,天启六年松江生员,崇祯二年秀才,崇祯三年举人,崇祯十年进士 中将:夏允彝,宋徽舆,徐孚远 小将:彭宾,周立勋等 (3)复社书生,未注明一般是诸生 1中将 吴应箕,字次尾,贡生 顾杲,字子方 陈贞慧,字定生,副贡生 方以智,字密之,崇祯十三年进士 冒襄,字辟疆,副贡生 侯方域,字朝宗 黄宗羲,字太冲 郑元勋,字超宗 张明弼,字公亮 2小将 刘履丁,字渔仲,贡生 张维赤,字罗浮 张岱,字宗子 张自烈,字尔公 梅朗中,字朗三 左国楝,字硕人 沈士柱,字昆铜 方文,方以智堂叔 钱曾,字遵王 顾苓,字云美 冯班,字定远 [2]东林背景官绅 怀远侯常乔若,本名延龄。北都唯一没有投降或被杀的抗清勋贵 瞿式耜,字起田,号稼轩 史可法,字道邻 刘宗周,字念台 吕大器,字俨若 雷演祚,字介公 熊明遇,字良孺 徐石麒,字宝摩 冯元飙,字尔瞍 [3]非东林仕绅 诚意伯刘孔昭,南都唯一没降的勋贵,抗清失败,驾船不知所踪 周延儒,字玉绳 高弘图,字研文 姜日广,字居之 马士英,字瑶草 杨文骢,字龙友 孙临,方以智姐夫 金声,进士 黄淳耀,嘉定进士 朱统镟,王室子弟,阮大铖党羽 徐青君,中山公子 [4]投降的 1仕绅 钱谦益{东林巨子},字受之,号牧斋 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 洪承畴,字亨九 黄澍{东林系},字仲霖 陈名夏,字百史 王铎,字觉斯 龚鼎孳{复社},字孝升 驸马齐赞元 2弘光朝投降的贵族 忻城伯赵之龙,带头投降 魏国公徐允爵,守备南京 保国公张国弼{东林系} 隆平侯张拱日 临淮侯李祖述 怀宁侯孙维城 灵壁侯汤国祚 安远侯柳祚昌 永昌侯徐宏爵 定远侯邓文囿 成安伯郭祚永 项城伯常应俊 大兴伯邹存义 宁晋伯刘允极 南和伯方一元 东宁伯焦梦熊 安城伯张国才 洛中伯黄九鼎 第一章 穿越 应天府,六朝金粉之地,此处虎踞龙盘,地灵人杰,盛于江南,甲于海内。作为大明王朝开国建都的南京,应天府多的是公侯贵戚,到处是高楼广厦。 崇祯十二年端午后的某个黄昏,十里秦淮依旧像以往一般热闹,鳞次栉比的秦楼楚馆之间,随处可见的是摇着羽扇的书生、油头粉面的纨绔、挑着担子的货郎、挎着篮子高声唱卖逼汗草的裙屐少年……粉香脂腻的秦淮河上,那一只只悠悠荡荡的画舫灯船此时大多是轻歌曼舞、琴瑟笙箫,不知道有多少爱好风花雪月的风流才子正在与舫中的女子们诗情画意。 黄昏之中的秦淮河上驶来一只画舫,画舫雕栏画槛,珠帘幽幽。驾驶画舫的不是艄公,而是一大一小两名少女。 在前面的女子大约只有十三四岁,虽然年纪不大,长得却是娇俏可爱,惹人喜欢,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儿摇着船,道:“姐姐,那个徐青君真是太可恶了!你还是不要去吧。” 后面一名女子的年纪也不大,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只见她长着一张完美绝伦的鹅蛋脸,檀口琼鼻之上那既如桃花眼,又似丹凤眼的双眸天然润泽,犹如盈盈秋潭。再往上是两道稍直一点的柳叶秀眉,眉尖似颦非颦,令她的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韵致。 那做姐姐的少女叹息一声:“小敏,姐姐也知徐青君不是好人,可是不如此,如何还得清他那滚雪球般的高利贷?唉!” 原来,这两名女子是一对姐妹,因为半年前不幸家道中落,欠下了三十两高利贷,所以被迫沦陷风尘,希望尽早还清欠债。 明朝末年,户部岁入加上地方税收全年总计才两千多万两银子。背景是生活在隆庆年间的门庆兄,家财总计不过十万两,伙计韩道国买一所较上档次的平民住宅,也就花了五十两纹银。 一两年后大红大紫的陈圆圆唱一曲才五两银子。初出茅庐的这对姐妹此时又不是大红大紫,再加上她们卖艺不卖身,故而收入不多,根本还不清那驴打滚的高利贷。 在终极债主徐青君的授意下,次级债主常来爵说,只要做姐姐的肯让徐公子梳笼一下,余下的七十两高利贷就可以一笔勾销。 小女孩的眉毛已经皱成毛毛虫,她无奈的‘哦’了一声,只能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儿和姐姐摇着船,驶向她们并不愿意去的地方。 …… “啊吖!”忽然,那在前面的小女孩惊叫起来!她用手向左前方一指,“姐姐,你快看呐!” “小敏,怎么回事?”少女一听妹妹语气不对,一双秀目顺着妹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左前方不远处真有一人躺在水面上,那人头部浸在水中,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名溺水者。 “河里有人吖!”小女孩又叫了一声。 “啊!”少女的胆量似乎比妹妹更小,叫了一声之后定了定神,方又道:“唉!真是可怜啊!不知道是他杀、还是自寻短见?妹妹,我们要不要报官吧。” “不不,姐姐你看见他动了一下没有?”小女孩眼尖,水中之人微微一动便给她捕捉到了,“姐姐,他还活着!我们快过去救救他,兴许还来得及救活。” 听妹妹说那人还活着,少女也鼓起勇气,她转动橹桨,驾驶画舫向左前方而去。 画舫已经靠近浮在水中之人,那是个年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令人奇怪的是这少年所穿的衣服和别人很不一样,而且他的头发也只有三寸左右。 看到水中少年又动了一下,还处于惊恐、好奇中的姐妹终于壮着胆子把他拉出水面。 “姐姐,现在怎么办?”看着躺在甲板上的奇怪少年,小女孩没了主意。 少女看了一下甲板上的少年,又朝船舱里看了看,也没回应妹妹的问话就一声不吭的进入了船舱。 不一会儿,少女抱着一张凳子从船舱里面出来,她把凳子往甲板上一摆,道:“小敏,我们把他架到凳子上去。” 姐妹两人当下就手忙脚乱的把少年架在了凳子之上。 那位少女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救命的法子。唉,其实人工呼吸也是可以的,而且其实更实用一些。 肚子下被垫了一张凳子,岂能好受?一息尚存的少年一被架上凳子,就吃不住这令人痛苦的姿势,‘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 “哇,还有救!”小女孩欢呼雀跃道。 看着趴在凳子上的少年一连吐了几口水,这时大概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那少女方道:“嗯,救活了,小敏,我们再一起把他从凳子上放下来。” “好的。” …… 半昏迷之中的少年恢复了一点意识,他感觉到有人在边上说话,但因为实在虚弱,他的意识感觉其实是很模糊的,最初能听到的仅仅只是没有意义的声音而已。 “呃。”又过了一会,少年发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声音符号。 “哇,姐姐,我看他差不多快要苏醒了!” “嗯,让我再给他掐掐人中。” “好啊,姐姐我去拿条毛巾给他擦去一点水。” 被姐妹两折腾了一阵的少年终于苏醒过来,昏昏沉沉中的他缓缓睁开双眼,印入他眼帘是一张陌生而又绝美的脸盘。 ‘实在是太美了!’少年不由得暗中赞叹,‘啊!这眉眼,难道是仙女下凡?’ 少女停止了掐人中,檀口轻启道:“你醒了。” ‘醒了?’少年缓缓想起他之前不久是在脚手架上,然后不小心一脚踏空,之后好像是遇上了龙卷风,然后…就记不得了……眼前的少女极为美貌,唯一让他奇怪的是她竟然是一副古装打扮! “这是哪里?”少年终于开口,提出了疑问。 “你现在是在我和姐姐的画舫上,”眼前的少女没有开口,倒是听到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嗯,我和姐姐看到你在水中,然后就把你救了起来。” 很快,一个同样身着古装的小女孩出现在少年眼中,只见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十分娇俏可爱。好奇的朝少年看了又看,小女孩又道:“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水里?” “我叫萧越。”第一个问题萧越可以非常轻松的回答,至于第二个问题,萧越根本回答不上。 ; 第二章 重生还是穿越 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萧越茫然四顾,只见这条近百米宽的河流中还有更多的画舫,河流两岸都是一些古建筑,挑着担子的是货郎,挎着篮子的是小贩,骑着驴子的是书生……全都是古装打扮! ‘这绝对不像是剧组拍戏!’看着岸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萧越暗中惊呼!‘难道老子穿越到古代了?有这个可能么?嗯,空气确实十分新鲜……’ 少女又掀起帘子进入舱内,而小女孩则好奇宝宝般的瞧着萧越,歪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怀疑自己穿越了的萧越连忙低头向河中一看,只要河中看到的是另一张陌生的脸,那绝对是穿越了。 河中那张脸非常熟悉,就是萧越自己!只是…年纪看上去年轻了十岁左右! ‘难道是重生?不对,如果是重生,现在就是二十世纪末!’萧越甩了甩头,重新整理了思绪,‘首先一定是重生了,可能因为时空的交错,结果却重生到了古代世界。 没有金钱鼠尾,至少不是清朝,既然能和她们对话,那年代距离不会太远,或许…这个古代就是明朝……’ 少女又从船舱里面出来,她走到萧越身边,把一条毯子披在萧越身上:“这毯子披上,别凉着。” 话语依然冷淡,但听起来却温暖人心,萧越感激道:“二位姑娘搭救之恩,萧越感激不尽,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我们姐妹姓卞,我叫卞敏,姐姐叫卞赛。”还未等少女开口,小女孩抢先答道。 “两位姑娘相救之恩,萧越铭记在心,来日一定相报。只是不知以后如何寻到二位?” “我和姐姐就住在这秦淮河上。” ‘卞赛’‘秦淮河’等任何一个词语在单独存在的情况下毫无意义,但是如果把‘卞赛、卞敏、秦淮河’这几个有特殊关联的词串在一起,情况就不同了! 萧越很快明白,自己应该重生到明末了!从救了自己的卞赛姐妹的年纪看,现在大约在崇祯十一二年! 卞赛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十六岁时,因为家道中落,无奈带着妹妹沦落风尘。她不爱应客,唯有在朋友、知己之间的宴席上,小酌片刻之后,才会一展她的绝代风华! 酒垆寻卞玉京,花底出陈圆圆。崇祯十五年春,外戚田畹为固宠到江南选美女,卞赛就在名单之上,但因为不知所踪而逃过一劫。 见萧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女孩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儿朝萧越转了两圈,又道:“你是哪里人啊?” 哪里人?这怎么回答?是老实交代?还是编造谎言? “你先休息一下,有话等下再说。”站在船尾的卞赛扶起橹桨,把绳子套在橹上,又对小女孩道,“小敏快过来摇船。” “哦。”小女孩乖乖的走到卞赛跟前,抓住绳子,又和姐姐一起摇起船来。 黄昏即将过去,夜幕就要降临,秦淮河上微风徐徐,把卞氏姐妹的罗衫吹得衣袂飘飘。画舫在她们的驾驶下,就像一条小鱼儿畅游在秦淮河上。披着毯子的萧越此时成了一名观光游客,目不暇接的看着秦淮河的迷人风景…… 画舫一路朝东北方向而去,很快来到一处三岔河口。 这里是秦淮河与古清溪的交汇之处,东晋大书法家王献之为迎接爱妾桃叶,曾在此处赋下《桃叶歌》:“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或许是名人效应,从此这个渡口便叫桃叶渡! 卞敏回头看了看卞赛,轻声道:“姐姐,桃叶渡到了,我们要不要靠岸?” 卞赛怔了一下,静静站了一会之后,幽幽一叹,随即扳动橹划,驾着画舫向右前方的眉楼岸边靠去。 萧越觉得卞氏姐妹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心中不免称奇,便道:“两位姑娘是否有什么难事?若有难事,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萧公子,唉…”卞敏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画舫已经靠上岸边,卞赛放下橹桨,默默的看了看萧越,她牵强一笑:“只是一些世间寻常事情罢了,萧公子不必挂怀。” 卞赛不愿多说,萧越也不好再相问,被救起来之后,已经在画舫待了小半个时辰,此时船已靠岸,或许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入夜时分的桃叶渡正是一天最繁华的时候,河中鼓瑟笙箫,岸上车马相接。灯红酒绿中,才子书生呼朋唤友,纨绔子弟倾巢出动…… 初到大明,萧越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陌生和好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向卞氏姐妹告别一声,登上岸去。 崇祯年间的桃花渡口有两处人气最高的地方,一处是柳敬亭说书的长吟阁,另一处是当红名姬顾眉的眉楼。长吟阁确实是一幢阁楼,而眉楼却并非只是一座楼房,它是一个前后两进的大宅院,西边靠着秦淮河。 萧越身无分文,只能站在眉楼西墙之下,一边听着从墙内中传出的丝竹声声,一边看着从声旁经过的各色人等。 墙内一曲刚过,依稀只见眉楼北边来了一伙人,从他们的架势上来看,应该是应天府权贵的家丁,一个声音高叫道:“让开,让开,别挡中山公子的大驾!” 中山公子这名号有些威力,岸边那些货郎、小贩、纨绔、书生们纷纷加快了脚步,贴在墙边的萧越一看,除了还有一人也像他一样贴在墙边,许多人都赶到前方去了。 看来那人与众不同,萧越挪过去,问道:“敢问这位兄台,中山公子是为何人?” 那人也如其他人一样先看了看装束古怪的萧越,然后道了一声:“开国功臣徐达被封为魏国公,后来追封了中山王,那位中山公子名叫徐青君,正是如今守备南京的魏国公之弟,惹不起的。” “原来如此!多谢,小生萧越,尚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小生刘芳,幸会幸会。” 两人未说几句话,那群人便在一个是头戴瓦楞帽、身穿绸子衣服的高级家丁的带领下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 人群中间四个轿夫抬着的是一顶装饰豪华的轿子,轿子边上跟着一个穿着绸缎儒衫的书生,这书生脸上满是殷勤,那阿谀的声音从他嘴中出来:“公子,眉楼到了。” 轿内坐着一名三十余岁的华服男子,虽然塌着鼻子、垮着下巴,相貌不敢恭维,但因为有钱有势情场得意,使他错误的自认为是风流倜傥英俊小生一枚。 ; 第三章 羊羔利 这位塌鼻子、垮下巴的青年男子正是中山公子徐青君,轻轻摇了几下折扇,他挑开轿子右侧窗帘,伸出头对儒衫书生笑道:“来爵,那小娘子卞赛果真比顾眉还美貌三分?” “小的怎敢欺瞒公子?”儒衫书生常来爵谄笑着凑上去,“到时一定会让公子满意。” “哦?”徐青君咧着嘴、眯着笑眼,“那她现在到了没有?” “小的三日前已经跟她们说好了,约定今日初更时分,就在眉楼岸边等候,”常来爵朝秦淮河中张望了一会,“前面五十步外,那只画舫看上去有点像。” 徐青君伸长脖子朝秦淮河张了张:“来爵,若那卞赛小娘子能让本公子满意,少不了你那好处。” “多谢公子!”常来爵脸上谄媚之色更盛,“小的愿为公子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嗯,来爵,你是个人才,哦,快!快!” 催促一声后,徐青君又缩回轿中,从随身香里囊掏出一方香巾,先擦了擦他那脚盆脸,再用香巾裹着食指抠了抠两个鼻孔,最后把香巾往外一扔,又摇起了折扇来。 五十步大约八十米,也就是滑膛枪的有效射程,一个步兵跑起来只需十二秒,抬着轿子过去也只需半分钟。 “姐姐,常来爵那厮领着徐青君等人过来了。”看到一群人趾高气昂的朝画舫过来,卞敏带着哭腔道。 看着不断接近的那群人,卞赛双眸渐渐发红,捧着夺眶而出的泪眼夺步跑入船舱。 “姐姐!”呼了一声,卞敏慌忙跃上岸去,想抢在对方之前解开系在柳树上的缆绳,然后姐妹两一起摇船逃走。 卞敏正焦急的解缆,常来爵已在不远处发话了:“这不是卞敏姑娘么?快让你姐姐卞赛出迎,徐公子已经如约而至。” “常来爵,我姐姐今日身体不适,此事过几日再说。”手忙脚乱解着缆绳的卞敏回道。 走在最前的常来爵看卞敏像是要驾船离开,上前一把夺过缆绳,把脸一板:“三日前不是说好了么?你们姐妹岂能言而无信?” “常二爷所言极是,”头戴瓦楞帽身穿绸缎衣的高级家丁睁着瘪豆眼也厉声道,“我家主人乃金枝玉叶,岂是让人呼来换去的!” “贾忠、来爵,不要惊吓着人家,”轿子已经抬了过来,徐青君走出轿子,盯着卞敏看了又看,哗啦一下打开折扇,笑道:“你姐姐今日不舒服?” “是不舒服。”看着那张笑脸,卞敏有些害怕。 “放心,本公子不是强人所难之辈,既然你姐姐不舒服…”徐青君怪笑着朝卞敏看了又看,“由你来偿还也是一样的。” 常来爵一听徐青君改了主意,便笑着附和道:“卞敏,你今日吉星高照,被徐公子看上了!跟着徐公子,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你还多想什么?” 卞敏一听这家伙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顿时小脸吓得煞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萧越在画舫之时就发现:越来越接近桃花渡,卞赛姐妹的情绪就越来越低落,当时人家不想多说,所以也不好再问,此事就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问号。 萧越目前只认识卞赛姐妹和刘芳,上岸之后面对陌生的环境自然不会走多远。 权贵及其奴仆趾高气昂的丑陋面目全都看在萧越眼中,可萧越却一时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权贵从来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 直到卞敏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一哭泣,萧越终于不再犹豫,他决定从人群中站出来! 刚想要问问这帮家伙究竟为何弄哭卞敏,卞赛已经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妹妹,你快回船上来,让姐姐和他们说。” 卞赛一出来,萧越便先忍耐下来。 “真是国色天香!”徐青君那双盯着卞赛的眼睛再也不肯移开,过了一阵才道,“想必就是卞赛姑娘,本公子要上船与你一叙,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黏附上来,也不知有多少成功的经历,一向听惯奉承话的徐青君自认潇洒的摇着折扇,等待着与卞赛上船一叙。 “徐公子,我们欠的羊羔利一定会还上的。今日身体确实有恙,还望公子谅解。”卞赛所说的羊羔利这个名称源自于色目人,也就是高利贷。明朝从元朝继承了贪污,也继承了高利贷。 徐青君脸色一变,一连摇了好几下扇子。既然对方不吃这一套,那么只能来直接的了!“姑娘今日不方便,那不知可否方便把欠下的债给我还上?” 卞赛一听这话,只能屈辱的噙着眼泪,却又默不作声。 “姐姐,千万别答应!” 不待卞赛是否答应,从围观的人群中站出一个装束奇特的少年,从这少年的身材上看绝对不是倭寇,更不是什么洋杂毛。 只听少年朗声道:“你们一大群人欺负人家姐妹,还把人家小女孩弄哭了,是何道理?” 看了看奇装异服的少年,贾忠怒道:“你这人古里古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需要告诉你么?”萧越笑了笑,“本少爷就爱这副打扮,谁管得着?” 看着萧越和围观的人群,常来爵道:“她们姐妹欠债不还,却装起了可怜,大家可不要被骗了。” “她们果真欠债不还?不知那两位姑娘欠了多少银两?” “去年她们向我借了三十两,”常来爵算道,“连本带利,利上加利,一个季度翻一番,扣除中间还的五十两,还欠七十两。” 原来卞赛姐妹是家道中落欠下银两,常来爵那月月涨利息的驴打滚真的是黑!根本是不可能还得清的! “不就是欠了了七十两么?又不赖账,你们把人家逼哭,这是要赔偿的,让我来算算该赔多少?嗯,赔个百八十两差不多了。” “萧公子!”孤立无助的卞赛姐妹见萧越肯替她们出头,都不约而同的轻呼了一声。 “萧越见过二位姑娘。” 贾忠看着萧越,怒道:“你这厮,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位的话就难听了,小生不属狗,难道你是属耗子的?” 徐青君一开始还自持身份,但见卞赛姐妹和萧越是认识的,终于坐不住了!徐青君怒道,“混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莫非你来替她们还上这七十两纹银的欠债!” “好啊,妙极,妙极!”萧越正愁不能把卞氏姐妹的债揽过来,当下鼓掌道,“方才我落在秦淮河中,侥幸被她们姐妹所救,为报答一二,她们的债就算到我身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