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界问道》 第一章 百官奏折 齐国襄州地界,这里地处边境,时常的战乱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常受战乱之苦。可是齐国官场黑暗,政治腐败,贪官奸臣横行朝纲。为此襄州刺史张宗宪,没少上书朝纲,可是却纷纷折回。无济于事。 这一天,襄州的夜晚,长空孤月,格外安静,清冷的夜风吹抚在静谧的襄州上空,倾诉着荒芜死寂之意。 然而襄州张府却灯火通明,颇有一丝杂乱之声。 张宗宪在此夜晚,设宴府中,邀请同门云集,为的就是上书朝廷一事。来来往往参加宴会皆是襄州内的大小官员。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张宗宪举杯高声道:“如今朝廷贪官奸臣横行,襄州边界又战事不止,百姓民不聊生,为此张某上书朝纲,可是却无济于事,朝廷不予理睬。身为襄州刺史,张某只好请各位同僚一起上书,共写这百官奏折,狠狠的参上一本。” 说罢,张宗宪伸手一挥,下人呈上一张大纸。张宗宪随后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驻笔过后,往下传去。 这时一个官员叹息道:“如今朝纲败坏,我襄州人民苦不堪言,可是在下为官甚微,心有余而力不足!有此机会,下官定要好好奏上一折!”说罢,那个官员走了过去,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见状,张宗宪拍手叫好道:“各位的心情。张某都能理解,唉,壮志难酬,理想破灭,大家都怀才不遇,空有一番抱负,却又无从以身报国。” 就在大厅百官齐写奏折之时,屏风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站在那里,少年正是张宗宪的儿子,名为张继,张继面相普通,却也眉清目秀,双眼明亮的看着大厅内,不知在思索什么。只见张继服饰颇为简朴,头发被一青色的丝带束发而起,倒垂在脑后。 良久之后,众人百官提笔过后,皆一一离去,张宗宪看着百官奏折,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颇有一丝担忧。不知这百官奏折呈上去之后,朝廷的人会不会审理?若是再被折回,张宗宪就真的无计于施!又担忧百官奏折恼怒了皇上,万一连累家人,又该如何是好! 这时张继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担忧的张宗宪。随后轻声问道:“父亲,百官奏折,是你的心愿,召集官员写下的,其中包含了你毕生的心血,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父亲将奏折呈上去,想必会引起皇上的重视。” 张宗宪看到张继走了过来。一改脸上的担忧之意,和蔼一笑。“继儿,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忧了,好好的读书,完成先生交给你的作业,将来进京高中状元,深得皇上信任,再一改朝纲的昏暗。” 张继闻言,俯身苦涩道:“孩儿不才,高中状元之事,孩儿从未敢想。” “继儿,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先下去吧,已是深夜,赶紧去休息吧,大人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担忧。”张宗宪随后摆手道,看着手中的百官奏折,陷入了沉思。 张继见状,只好退下,不敢多做打扰。 襄州张府,刺史张宗宪。为人正义凛然,是一个清廉的官员,在襄州深受百姓爱戴,而且张宗宪却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才华横溢,文韬武略都颇有涉足。最为重要的是张宗宪为官清廉,衣物服饰都很是简朴,饮食枯茶淡饭。从不穿金戴银,从不贪图那荣华富贵。 张继。张宗宪唯一的儿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年纪尚小却也才华横溢,年仅十五便能成吟诗作赋。在其父亲的教导和熏陶下,自幼明白国家社稷动荡不安,朝廷官场昏暗,贪官奸臣横行霸道。也为其父亲担忧不止。为人也刚正不阿,心境清明,一心为其父愁然。 踏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内布局很是简单,一简朴的张书桌,一把座椅。 破旧的书桌上一盏枯灯轻轻摇晃,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映在旁边的书卷上。清冷的夜风徐徐吹来,吹得枯灯摇曳,书卷簌簌翻起。沙沙的纸张声作响,张继只好起身来到书桌前,抬手将书卷合上,把一个墨砚压在了上面。 紧了紧衣物,张继却没有丝毫睡意。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夜空,没有一点星光,只有一轮孤月,孤零零的悬挂在夜空。想起之前父亲云集的百官奏折,张继不由得心中很是担忧。 看着长空孤月的夜晚,张继心中一阵悲切的凄凉。幽幽念道。 “长空孤月当头照,” “昨夜同僚云集语。” “推杯换盏凉酒寒,” “百官奏折笑成谈。” “清风轻抚枯灯曳,” “映怜书卷簌簌响。” “心忧家父愁难眠,” “但愿启奏圣垂颜。” 悲戚之声凄凉响起,张继年纪尚轻的脸蛋上,却涌出阵阵与其不符的惆然之意。轻轻叹息一声,张继只好脱下衣服,愁眠昏然睡去。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蒙蒙,阴沉沉。好似今天太阳将不现天日。突然门外一阵杂乱之声作响,张继睁开惺忪的睡眼,披上衣服,便匆匆的赶了出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张继刚刚推开门时,庭院之中官兵横行,家丁丫鬟在四处的逃窜,慌乱之下,张继还未看清状况,几个手持长矛的官兵,已经来到张继的面前。冷厉锋利的长矛贴在张继的颈部,张继还未惊问来者何人。 其中一个领头的官兵沉声问道:“你是张宗宪的儿子,张继?” 张继闻言点头道:“正是。” 这时官兵喝声道:“抓起来!张宗宪不知死活,呈上百官奏折,其中不少言语,辱骂圣上昏庸无能,诽谤朝纲败坏**,更狂言官场昏暗奸臣横行!如此行为,激恼了文武百官启奏,圣上传下圣旨,贬去张宗宪刺史一职,诛连其九族!” 张继听罢,惊声喝道:“不可能,不可能,奏折昨夜刚刚写完,今日还未呈上去,为何圣上的圣旨却已经传了过来!” 那两个官兵,随后押着张继就走。其中带头的说道:“这是圣上的旨意,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带走!” 张继却大惊的失声喝道:“不可能,奏折呈到圣上那里,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也需要半月之久!为何,为何,为何昨夜刚刚写好的奏折,今日还未呈上去,圣上却已知晓此事?” “无需多言,圣上已下令,诛连九族,你有再多的不解,等到了阴曹地府,向阎王爷问明吧!”说罢,三名官兵,押着张继穿过庭院,走向大门处! 刚刚穿过大厅,张继就看到整个府内的人,全被压扣在了这里,为首的正是张继的父亲和母亲!跪绑在那里,背后还插着一个斩首令!不少人哭作一团。 唯独张宗宪跪在那里,不卑不昂的抬首挺胸,泪眼纵横的看着天空,长声喊道:“圣上啊!微臣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国家社稷,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微臣死不足惜,不过微臣希望圣上能够认清事理,不再听信奸臣所言。为天下苍生着想。微臣死又何妨!” 这时,旁边穿着红衣的刽子手,早已开始摩拳擦掌,举起一碗酒,喝了一口,随后吐洒在宽厚的刀背上,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依然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张继无奈的挣扎,想要挣脱背后两个官兵的扣押,可是,年少的他,岂能挣脱两名官兵的大手。只能无奈的哭喊着。“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奏折是昨夜刚写的,为何今日圣上就已经知晓了此事!” 可是张宗宪,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依然抬头看着苍天,哭诉着自己的忠心! 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大刀,在灰蒙的天空下泛起冰冷的寒芒,随后猛然的落下! 人头落地,炙热的鲜血喷洒在张继惊恐的脸上,张继见状,失声般的张着嘴巴,无力的往下倒去。喃喃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二章 离别襄州 “为什么?为什么?”张继突然惊醒而起,剧烈的喘息着,随后看了一眼自己,尚还在床上躺着,张继长长出了口浊气,暗自心惊道:“还好,还好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张继双手按压着脑袋,片刻之后,突然想起那封奏折!那封奏折一定要拦下来!张继急忙起身,慌乱之中连忙披起衣服。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丝杂乱之声。张继的心咯噔沉了下去,衣服尚未穿好,张继便急忙推开房门欲往庭院赶去。 刚刚推开房门,张继下一刻情不自禁的便眯起眼眸,因为清晨的太阳早已升起,颇为刺眼的照射而来,张继下意识的便捂着双眼,片刻的适应之后,急忙跑向大厅。 这时一个端着水盆的丫鬟,看到张继衣衫絮乱,头发也乱成一片,急忙喊道:“少爷,等梳洗完毕,再去老爷那里。” “等一下,你放到我房间内,我自己便会梳洗!”说罢,张继头也不回的沿着走廊跑去。昨夜的噩梦,是那般的真实,张继回想一下,便觉得毛骨悚然,拼命的往大厅跑去。 终于,气喘吁吁的张继跑到了大厅内,可是并未看到父亲的身影。在大厅打扫的佣人,见张继神情慌张,衣衫絮乱,惊声担忧道:“少爷你怎么了?” 这时张继环顾四周,还未为看到父亲的身影,急忙问道:“我父亲,现在身在何处?” 那佣人闻言,见张继这般模样,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回少爷,老爷去吩咐人,呈奏折进京去了。”张继一直以来生性温和,待人很好,佣人们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一向处事不惊的张继,现在如此的慌乱,佣人也是颇为担忧的跟在张继身后。 张继不再多言,转身往大门口跑去,与此同时,那个佣人也急忙的跟在张继身后! 刚刚跑到大门,张继还未来得及喝止。张宗宪已经将奏折递给了一名官兵,只见那官兵连连点头,随后跨上高头大马,手中皮鞭一扬,快马加鞭之下,匆匆离去。 “父亲,等一下,孩儿有一事相求!”张继刚刚喊出声,可是快马早已远去。 张宗宪闻言,回头看向张继,只见张继这般模样便出来见人,颇有一丝不悦。“继儿,你这是何意?这般模样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成了笑话!我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的!” 闻言,张继身后的佣人,急忙俯身为张继开脱道:“老爷,少爷说有急事找您。” “哦,继儿所为何事?”张宗宪这也理解了,平常张继很是乖巧,基本上从未像现在这样,思索之下,张宗宪也并未过多的责怪。 张继急忙的喘息道:“父亲那个奏折,不能呈上去啊!真的不可以!” 张宗宪闻声,浓眉一皱,问道:“为何?” 张继仍然喘息不止,缓慢的说道:“昨夜孩儿做了个噩梦。梦见我们张家因为那份奏折,被圣上诛连九族,全家满门抄斩!” 闻言,张宗宪双眸一怒,开口训斥道:“荒谬!我张宗宪一身行的磊落,坐得端正,所奏之言,都句句发自肺腑!更有百官亲笔签押,有何惧怕!” 张继一时语塞,脸色愁容涌现。“父亲,可是孩儿所梦,是那般的真实,孩儿这才慌乱之中,尚未梳洗,便急忙前来禀报父亲!孩儿所梦,真的是诛连九族!梦中之境,宛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孩儿不敢轻视啊!” 这时,张宗宪显然正在气头上,大袖一挥,训斥道:“下去,梳洗一番,好好的斟酌之后来,再来大厅见我,正人君子,才不会被一噩梦缠身,你好好的思索一番。”说罢,张宗宪拂袖而去。 张继被训斥一番,不禁心生不服,还未向前一步,准备反驳。 这时佣人急忙拉住了张继,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少爷,小奴知道你也是为了老爷好,可是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而且这民间尚有传闻,这梦啊,都是相反的。少爷先去梳洗一番,你这般模样若是被他人瞧见,将来谁家的千金嫁与你啊!”说罢,佣人拉着气鼓鼓的张继,便匆匆走进了张府。 梳洗中,张继却一直都心神不宁,压抑着心中的万千情绪。急忙跑向了大厅。 这个时候,张宗宪已经在大厅内准备好早饭,清粥小菜。与佣人吃的是同样的饭菜,故此府内的很多佣人都是自愿来到张府内,更多的还都是张宗宪收留的,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所以张宗宪在襄州清廉的美名,为世间百姓所传颂,甚至已经有了民谣。 《父母官》 “襄州刺史张宗宪,” “为人清廉父母官。” “清粥小菜粗茶淡,” “视爱百姓如家眷。” “爱子张继自幼明,” “欲要胜父张宗宪。” 襄州的平民百姓,长到八旬老翁,少到巷边孩童,皆会念这首《父母官》。不难看去张宗宪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可是如今奸臣当道,朝纲昏暗,饶是他一个小小的襄州刺史,远远改变不了的。 张继来到饭桌上,张宗宪不慢不急的吃着清粥,尚未理会张继。 见状,张继缓缓坐下,尚未动筷,而是满脸愁容的开口道:“父亲大人,孩儿真的梦见那些场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宛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张继说罢,咬着嘴巴,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继儿,寝不言,食不语。”张宗宪闻言,开口之后,张继知趣的闭上嘴巴。只好拿起筷子吃着小菜。可是却没有丝毫的食欲可言,忧心忡忡。 片刻之后,张宗宪吃罢第一碗,随后再次盛上满满的一碗清粥。张继颇为不解,因为父亲早上从来不吃第二碗,张继有些迟疑的投去目光。 张宗宪将那碗清粥放在小桌上,随后冲张继突然说道:“继儿你看,我作个比喻。” 闻言,张继点着脑袋,仔细的看向那碗小粥。 张宗宪轻轻一声叹息,随后说道:“现在的朝廷好比这一碗清粥,里面浑浊不清,鱼龙混杂。而我则是这一个小小的豆芽。”说罢,张宗宪握起筷子,夹起一个小豆芽。“继儿你看,面对这一碗如同汪洋大海的清粥,作为豆芽的我是何等的渺小。” 张继很不理解,看向自己的父亲,摇头道:“孩儿愚钝,不知何意?” 张宗宪立即摆手,示意闭嘴。随后缓缓说道:“当这颗渺小的豆芽奋不顾身的投入这碗清粥的时候,就会泛起一层油污,可是对于这碗清粥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清粥还是一如既往的浑浊。可是当我再投进去一颗豆芽,二颗!三颗?” 随后张宗宪夹起豆芽就将其投入到那碗清粥内。片刻而已,原本那碗浑浊的清粥,上面却漂起一层明亮金黄色的油光!张继这才明白那么一点点。 紧接着,张宗宪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自己宠爱的儿子。轻声道:“或许父亲我就是那第一颗豆芽,或许父亲一个人会石沉大海,或许会被世人遗忘。可是自父亲之后,将会有无数的人投入其中,直到将朝廷的腐败之状改变!” “可是!”闻言,张继刚要开口反驳。 这时张宗宪立即摆手道:“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记住为父说的话,无论什么事情,总是需要有一个人身先士卒!为他人点亮一片天空,为他人升起那渺小的希望。做什么事情,首先要有决心!决心是最为重要的。就好比为父,明知道改变不了,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为了什么?为了襄州的百姓,更为了自己的信念。我无怨无悔!” 张继双眼戳着泪花,看着父亲,聪明的他自然也猜到了结果。 张宗宪随后起身来到张继面前,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语重声长道:“以后为人处事也是一样,为了自己的信念,更为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决心,当然了。为人作风也是不可忽视的!记住我张家的男人,走在世间,要行的磊落,坐得端正。无论做什么事都要问心无愧!” 张继闻言,起身看向父亲,认真道:“为何这样说?父亲你要走吗?” 张宗宪轻轻的将双手,放在自己爱子瘦弱的肩膀上。眼眸涌上一层哀伤,轻言道:“继儿,为父已经为你准备好马车,等下吃过饭,收拾一下行李,就立即上路吧,为父已经写好书信,你前去苏州找一户方员外,名为方青云。他是为父的至交好友,你先去苏州住一段时间吧!” “不!我不去。”张继闻言,心中一惊立即反驳道。 张宗宪随后朗声一笑,轻言道:“继儿,一直以来我对你管教颇为严厉,一直都是以命令你的口气。这次为父不再命令你,为父求你,求你听为父一句。先去苏州吧,那里是江南水乡,景色也颇为不错,就当去游山玩水吧!等奏折呈上去,看看圣上什么态度。” 张继双眸戳着泪水,随后点着脑袋,回答道:“好,孩儿谨记父亲所言。” 张宗宪随后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纸信,交付于张继手中。“这上面有方青云的地址,找到方青云之后,你将书信交予他就是,多的不必你担忧。” “嗯。孩儿知晓。”张继接过那封书信,随后放在衣袖之中。 张宗宪见张继倒也没有过激的反驳,随后坦然道:“为父在奏折之中,对圣上颇有微词,不知是福是祸。可是希望圣上可以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希望圣上认清事理。不过为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等下将家里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发放于府内的佣人,将他们全部散去,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此时的张继早已眼泪簌簌,不过双眼透露着坚定之意,并未哭出声来。 大厅的屏风后面,张继的母亲收拾好了衣服,随后抱着瘦弱的张继一阵痛哭,在一旁安慰着一些临行的话语。 张宗宪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经潸然泪下。随后衣袖轻抚之下,对旁边的老管家说道:“去将府内的众人都喊过来,等下将银两分领。你们都走吧!” 谁知老管家双眼坚定,不慢不急的说道:“老爷,我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难道老爷还认为我一个糟老头子怕死?” “罢了罢了。”张宗宪随后转身擦泪,走到了屏风后面。 片刻后,张宗宪一行人送张继来到了大门外。踏上马车之后。 张宗宪见儿子就要离去,急忙叮嘱道:“记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问心无愧!还要有持之以恒的决心!” 而张继的母亲则是在一旁哭泣的叮嘱着。小心坏人,夜里别着凉之类的话。 张继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年少稚气未脱的小脸微微一笑。摆手道:“父亲,额娘,孩儿还会回来的。不必太过伤心。” 马儿一声嘶鸣,在车夫的催赶下,踏起蹄子,踢踢踏踏之声响起,马车轻微的摇晃之下,张继只好拉下布帘,黯然的坐在马车中,独自抹着眼泪。 无声泪,蚀人心。 第三章 路经仙来 离别张府之后。坐在轻微摇晃的马车上,难免有些好奇外面的景色。随后轻轻拉开布帘,看着大街上稀稀疏疏的行人,张继见状一阵黯然,原本襄州也是个富有之地,在父亲的领导下,百姓们安居乐业,人民倒也富饶一方。可是自从张继记事以来,襄州就一直处在战乱之中。 时常的战乱纷扰,使得襄州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头,现在除了几个叫喊着卖馒头的小摊,再无其他。 就在这时一群衣衫简陋的孩童,沿着街道一阵嬉戏,口中还不停的念道。 “襄州刺史张宗宪,” “为人清廉父母官。” “清粥小菜粗茶淡,” “视爱百姓如家眷。” “爱子张继自幼明,” “欲要胜父张宗宪。” 那些孩童大多与他年龄相差无几,可是却整天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反观自己,张继也不经有些庆幸,自幼从来没有为饮食住宿担忧过,而且在父亲的教导下,张继甚至还熟读四书五经,对为人处事方面也有很多的了解,自问与那些平凡的孩童不一样。 可是张继看着那些孩童,仍然一阵心塞,轻言道:“自己也不过是生在一个好人家。” 随后听着童谣,张继靠在布帘边,微风轻拂之下,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时间轻轻的流逝,马车走的并不是很快,平缓而沉稳,就这般,转眼时值中午。在车夫的叫喊下,张继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张继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跳下马车,这才发现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上行人并不多,可是却比起襄州,这条大街上就显的比襄州还有繁华。毕竟这只是一个小镇,而襄州则是一个州。其中差距不言而喻。 下了马车,在车夫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客栈,张继抬眼看去,不经一声轻笑。“仙来客栈?呵呵,世上那里有神仙,取这般名称,颇为浮沉絮乱,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张继身后走来三名身着白衣的行人,在男子的前方,为首的是一席白衣胜雪的女子,那名女子一声冷哼道:“无知宵小,未曾见到仙人,不过是你见识浅薄而已。” 张继闻言,循声望去,整个人愣住在那里。只见那名女子,三千长发披肩垂下,一身白衣胜雪,青丝上束了条玉色发带,俏脸上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艳丽。不过俏丽的脸蛋却寒意十足,张继不过是看了一眼,随后立即垂头拉手,不敢直视。 女子见状一声轻哼,带着身后的两名男子,踏步走进了客栈内。这时张继才反应了过来,随后跟在那女子后面,颇有不服的反驳道:“刚才姐姐说在下未曾见到仙人,见识浅薄。那敢问这位姐姐你遇到过仙人?” 那名娇美的女子闻言,并未理会张继,而是衣袖轻抚之下,坐在一旁的桌子边。随后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继,略微好奇的问道:“你这小童,刚才见你胡言乱语,现在又跟在我身后做何?” 张继还未来的及说话,女子身后的那两名白衣男子,双眸一寒,盯住了张继。其中一人直接喝声道:“小孩子,去一边玩,莫要打扰我家小姐休息用餐!” 可是女子玉手轻抬下,那名男子很知趣的闭嘴,一声不响的站在一旁。 这时张继才缓缓说道:“家父曾教导于我,不懂就要问,还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小童不过是第一次出远门,颇为好奇这大千世界而已。并未有什么恶意。”张继不再以在下自称,而是自称小童。 闻言那个女子嘴角轻轻一笑,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女子立即恢复以往的冷淡,随后说道:“你这小童倒也是有趣,看你衣物服饰可以看出,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也并非出生寒苦,想必是家教甚好,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这位姐姐见笑了,小童略读过一些四书五经,不过子不教,父之过。这一切还都是家父教导有功。”张继轻轻抱拳俯身,礼貌的看向那名娇美的女子。 那名女子见一个小童这般有趣,索性也耐下心,轻言道:“你这小童倒也机灵,刚才还自称在下,现在改口又自称小童。为人处事颇有一套啊。” 张继随后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这全是家父教导有方,小童不过是一时的好奇,才敢上前询问。” 那名女子见张继这般有趣,说起话来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随后解释道:“这个小镇,名为仙来镇,据说千年前这个小镇便存在于此。那时这个小镇染上一场瘟疫,众人都死的死,病的病,后来出现一位脚踏祥云的道人,只见那道人伸手抓来一片乌云,随后黑风大作,下起了大雨。然而一场大雨过后,镇上的瘟疫突然全好了。为了感谢那个老神仙,这个小镇的人才起名为‘仙来镇’。” 张继听得神乎其后,一个劲的点着脑袋。喃喃道:“真有此事?” 那女子随后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这时张继接着问道:“那敢问姐姐有没有见过仙人。” 闻言,那名女子掩面轻轻一笑,玉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着,看着张继一脸好奇的模样,随后问道:“小童,你叫什么名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然后我再告诉你答案。” 张继没有丝毫的迟疑,开口道:“小童张继,襄州人士,正在赶往江南苏州。” 那名女子见张继一本正经的模样,轻轻一笑,随后说道:“我不过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必要说那么多。” 张继闻言轻轻一笑,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问道:“那敢问姐姐,何时回答小童的问题?” 女子见状,随后抬手轻轻扶起额前的发丝,抬起螓首,看着张继,红唇微启道:“我自然见过仙人了,而且张继小童,你也不必惊讶,你也遇见过仙人。” 张继看着笑面如花的女子,很不解的问道:“小童生来愚钝,不知姐姐所说何意。” 女子闻言,轻笑遮面,再无之前的冷淡之意,随后刚欲开口解释。 这时车夫已经打理好了饭菜,喊道:“少爷过来吃饭吧。” 张继原本还是孩子心性,也并未多想,随后跑去吃饭了。倒是那女子颇有一丝不悦,随后冲张继喊道:“姐姐我也是去苏州的,有缘的话,我们在苏州见吧。” 正在抱着饭碗的张继,回头看向那名女子,一个劲的点着脑袋,由于嘴巴里塞着饭菜,只能点头示意。 这时。那名女子转眼恢复以往的冷淡。坐在桌子边,等待着饭菜颇为无聊。随后冲身后那两名男子开口说道:“你们两也坐下吧,吃点饭菜,好赶路。” 闻言,那两名白衣男子相视对看一眼,随后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等待着饭菜。其中一人犹豫了片刻,才斗胆问道:“少主,我们吃过饭还是回宗派吧,,,真的要去苏州吗?” 女子闻言秀眉微蹙,颇为不悦的轻声喝道:“我说去苏州,就去苏州,什么时候我做决定,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闻言,那名男子一脸恐慌之色,随后低头解释道:“弟子不敢,不过少主我们在外面游历了这么久。也该回宗派了。” 那名女子眉头一皱,指着那名男子开口训斥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你们不许称我为少主!” 那名男子立即改口道:“知道了,小姐。” “这还差不多,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说罢,女子不再理会那两名男子,螓首轻抬,美眸看向远处正在吃饭的张继,嘴角微微上扬。 张继吃的很快,由于还要赶路,张继吃完之后,转身看向刚才的那个女子。抬眼看去,她们三人才刚刚动筷。 张继见状,随后走了过去,抱拳一笑道:“这位姐姐,小童先行告辞一步。小童在苏州等着姐姐。” 女子见状冰脸瞬间融化,随后点头道:“可以,张继小童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张继闻言一愣,随后正声道:“家父教导过,不粘赌,不闻酒,不与小人同为伍。” 见张继一个劲的摇头,模样煞是好笑,女子顿时心情大好,颇为兴奋的解释道:“张继小童你不要误会,不是赌,我们比一下,比谁先到苏州。” 张继想了一下,随后轻轻一笑。“那估计小童我赢定了。”说罢,张继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姐姐,小童我就先走了。” 女子见张继急忙离去,嘴角轻轻一笑,颇感有趣。而旁边两个吃饭的男子,不敢过问,只是老实的吃着自己碗中的饭。 张继走后,女子看到身边的两个人如同呆瓜一样,无奈的摇头,喃喃道:“还是那个小童有兴趣一些。” 张继坐上了马车,随后吩咐车夫走快一点。毕竟和别人比试嘛,孩子的心性毕露无遗。这时张继想起那名女子所说的话。“我自然见过仙人,而且张继小童,你也不必惊讶,你也遇见过仙人。”张继反复的斟酌,也猜不透究竟是何意。 无奈的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张继,几时也未见过仙人啊!” 第四章 姑苏城外 在张继的催促下,车夫只好快马扬鞭急速赶路,惊得古老的官道两旁一阵尘烟四起。行人纷纷避让不已。张继拉来布帘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刚才那个貌似仙女的姐姐。好像要和自己比试,谁先到达苏州。可是张继心存兴奋,自己赶路的时候,那位姐姐还在就餐,看来胜负已成定局。张继难免有些开心。随后在马车中悠悠念道。 “梦游古镇仙来栈,” “偶遇伊人胜仙女。” “客问仙从何处来,” “笑答遇仙客不知。” “欲要比试姑苏城,” “快马扬鞭胜负明!” 然而古道上一个马车在飞驰,一个少年懵懂稚嫩的嗓音悠悠唱起。可是少年却不知在马车的上空。三道白影在上面跟着。为首的正是刚才在仙来客栈遇到的那名女子。只见那名女子脚下踏着一绫红纱,在空中随风而动,身后还跟着那两名似木头一般的男子。 若是张继看到这一幕,估计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女子来到马车的上空,刻意减慢了速度。却听到张继在马车中高声吟唱。听闻过后,那名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年,还真的有些能耐。不过说的话还很中听,拿我比作仙女,小小年龄就已经开始放荡不羁!竟然还胆敢定胜负?那我就让你输的彻底一些。”说罢,女子踏着脚下红绫,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远处。 若是张继听到女子的这般话语,估计又该颇有微词了,可惜的是张继根本听不到。 这时车夫朗声一笑,随即问道:“少爷,刚才你与那名女子做赌约了?” 张继闻言,连连解释道:“此言差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比试。”张继还真的担心万一父亲听到了,岂不是完蛋了。 那车夫倒也察觉到张继的忧虑,随后朗声说道:“少爷你有所不知。这男子汉大丈夫的,走人世之间,难免会有男欢女爱的,实属正常,我不会向老爷说的。” 闻言,张继一阵摇头,正声道:“我不过还是个孩童,还尚未成年,那些男欢女爱的,离我甚远,甚远。” 哈哈哈,闻声那车夫哈哈一笑。“少爷虽说年龄尚小,可是心智却如此沉稳,一般青年想必也比不了我家少爷的。” “莫要高看于我,我不过是一个初入世尘的毛头小子,不足挂齿。”张继却很是谦虚,谦虚的张继都觉得自己有点虚伪。 这时车夫话语一转,随后说道:“少爷你有所不知,我听一些老人说,这世间真的存在一些神仙,能够吞云吐雾,造化乾坤,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还可以点石成金。化千里良田顷刻成沙。凝万里长河瞬间结冰!” 闻言,张继一阵吃惊,如同好奇的孩子一般,急忙问道:“确有此事?当真有神仙存在于这尘世间?”说罢,张继很是向往的想象着这一切。 “哈哈,少爷是不是有点不相信吧?”那车夫随后悠悠说道:“其实我也不相信,我好歹也活了半辈子了。不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神仙之类的,想必定是老人家哄小孩玩的。” 张继点着头,可是却陷入了神往之中。“若是能够真的遇到神仙就好了!” 车夫闻言一阵哈哈大笑。玩笑道:“依我看,少年天资聪慧,才华横溢,想必以后肯定能够遇到神仙。至于我,哈哈,一介车夫,却也不求什么神仙之类的,只求家中的妻儿老小一切平安即可。” 张继缓过神来,随后安慰道:“没事的,父亲的奏折肯定能够改变襄州的灾难!” “但愿吧。”车夫微微一声叹息,随后扬起马鞭。“驾!驾!” 马车在古道上飞驰而去,只留下阵阵飞起的烟尘,惊起古道旁的青草一阵波澜。待尘埃落定,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翌日,傍晚时分。 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苏州城的郊区。 “少爷,我们快到苏州了。”车夫看远处繁华的城镇,开心的喊道。 张继闻言,立即拉开布帘探着脑袋往外看去,轻声道来。“都说江南烟雨令人痴缠,流连忘返。更有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的美称。真的好想去一看究竟,细细的观赏一番。” 车夫则是朗声道:“别的我不知道,就是听说苏州繁华漂亮。而且美丽的女子很多。” 张继看向远处的苏州城,这时路边有不少牧童骑着黄牛,在温暖灿烂的夕阳下,缓缓的归家而去。更有很多牧童皆吹起了竖笛。人影闪动的古道间,还有不少书生背着竹篓,一脸向往的赶往苏州城内。 一时之间,竖笛声,宛若萦萦绕耳间,平静徐徐待心田。 张继听的颇为入迷,随后兴奋道:“早就听闻,姑苏城外的牧笛声是一绝。不知使得多少游子诗人,在这美妙的笛声中,吟唱出多少为世人传咏的千古佳句。如今亲自听闻一番,果真令人神往。” 车夫闻言,随即连忙问道:“少爷,你又要作诗了?” 张继听闻车夫这般惊讶,轻轻一笑。“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不过是有些感慨苏州的美景。” 车夫却朗声一笑道:“我不会写字,要不然少爷吟唱的每一首,我都要一一记录下来。” “莫要言重。有时候不过是有感而发。与一些才华横溢的诗人相比之下,我的不过是小儿嚼词罢了。”张继为自己喃喃开脱。 然而就在这时,夕阳下的傍晚,姑苏城外牧笛声不断,可是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随后远处细雨朦胧之中,泛起一阵阵轻烟薄雾。远远的看向灯火通明的苏州城,在这烟雨之中不知道有多么的美丽,宛如仙境一般。点点灯光透过朦胧的烟雨,映入张继的眼帘。 张继见状,连忙从包裹中取出自己的竖笛,双手指间轻扣音孔,伴随着牧童的竖笛声,张继双眸微微闭起,与远处的笛声一起合奏,谱写这姑苏城外景。 张继如痴如醉,一曲过后,随即放下了竖笛。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江南烟雨的痴缠之景。不经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细雨薄雾灯朦胧,” “牧童竖笛曲委婉。” “客至姑苏驻步痴,” “不知仙女身何处?” 车夫闻声,也跟着摇头晃脑,鹦鹉学舌跟着念。 张继起身,站起马车上,振臂高呼道:“苏州,我张继来了!” 张继的这番动作,吓得车夫一阵心惊,连忙哀求道:“少爷,你还是回马车里面坐着吧!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张继却没有听进去。依然站在马车上,看着前面即将入夜的苏州美景。 张继的动作自然引来不少人的瞩目观看。更多人的也是如同张继一样,振臂高呼,丝毫没有在意细雨轻烟落在肩上,淋湿了绸缎。 然而就在此时,张继身后一个豪华富贵的红色马车缓缓的经过。马车后面还跟着四名带刀的侍卫。 车夫见状连忙减慢速度。微微的晃动下,张继脚下颇为不稳,只好双手抱在马车的檐顶上,脸色有些慌张,形象狼狈至极。 然而这时,那个豪华富贵马车窗户边的红帘轻轻拉开,张继不由的好奇的看向马车内。红帘轻轻的拉开,张继便看到一双明亮的美眸,只见少女年龄不大。 双眸似水,清明中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之意,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芊芊轻轻拨动着红帘,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好似能拧成水来。一身白色纱衣,如同白雪一般。 少女如仙子一般,螓首微微的探出,也是颇为好奇的看向张继。随即秀眉微蹙,不过一息而已,那芊芊十指便收回,随后红帘滑落。 张继却惊的一脸呆像。原本以为在客栈遇到的那个女子已是仙女。可是面前的这个少女更为让张继惊艳。 短暂的痴迷之后,张继随后注视着那辆马车缓缓的经过,然后消失在朦胧的烟雨之中。张继惊叹道:“看其年龄,与我相差无几,却生的如此俏艳,令人神往不已啊!” 这时车夫则不解的问道:“什么令少爷,这般神往?” 张继闻言,随后坐下来,看着远处朦胧的马车。喃喃道:“没什么。” 然而富贵马车中的那名少女,端坐在其中,回味着刚才张继吟唱的那几句。反复斟酌其中,“不知仙女身何处?”这一句。颇有一丝不解。 第五章 初入红尘 几经辗转之后,在车夫的带领下,终于进入了苏州城内。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张继不经感慨道:“几时我襄州城内能有这般繁华?” 闻言车夫一愣,连忙说道:“少爷有所不知,当年襄州在老爷的带领下,繁华之景一点不比着苏州差,可惜的是这近十几年内,襄州边境战乱不止,土匪流寇肆意妄为,所以才这般萧条。” 细雨朦胧中,张继随后撑起了一把油纸伞,踏步跟在车夫后面,穿梭在人流之间。“可惜襄州的繁华自我出生以来,便逐渐的萧条,百姓流离失所,众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虽说我也听父亲说过,襄州当时的昌盛,可是我还从未亲眼所见。” 车夫掂着脚尖,看着远处的街道,随后说道:“等下我们还要走水路。少爷,等到了方员外家,我还要赶回襄州,回府上复命,少爷自己一个人在苏州可要当心啊,别着了恶人的道。” 张继闻言,轻声一笑道:“我知晓,会处处留意的。” 由于苏州水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石桥拱立。马车自然是显的无用。在车夫的带领下,张继踏上了小船。沿着小河,沿着繁华的街道往前轻轻飘去。河道两旁枫树向远方蔓延,旁边停靠着许多外出捕鱼的渔船,纷纷点起渔火,停靠在这河道边。船内不时传去几句欢声笑语,不难听出渔民生活的幸福美满。 河道两旁的枫树下,细雨轻烟伞迷蒙,不少人纷纷撑起油纸伞,沿着岸边往前走去。当然了,更有一些书生游子,束发脑后,油纸伞背在身后却也不撑开,脸带笑意,踏步走在这细雨轻烟的夜色中,任由细雨落在肩头,染湿了披肩三千青丝。 河道上,许多端坐在船头的抚琴女子,娓娓叙说着内心中那委婉的情意,那般温柔纯明。街道上,阁楼宫宇之中,传来悠悠悦耳的轻缓曲调,萦绕在众游人耳间,却回荡在诗人的心田。放眼看去,烟雨朦胧之中,隐隐约约的园林之景,映入张继的眼帘。看的张继雾中赏花,流连忘返。 张继看到如此美景,随后轻缓说道:“苏州的刺绣,沉静的创造,苏州的菜肴,香味的喜悦,苏州的抚琴,是种不设防的温柔。苏州的街道。梦幻般的繁华,却又不失宁静。犹如处子一般,静静待君临。” 就在张继感慨之时,船儿荡荡悠悠的沿着河道飘去,张继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船上,船头端坐着一名白衣女子,女子抚琴弄耳,在细雨轻烟中隐约透露着朦胧的美感,张继尚未看到面容,却早已沦陷在那朦胧之中的美。 小船轻轻的靠近,张继看清那名女子的面目,惊呆的小嘴巴张了起来,只见船内还端坐着两名白衣男子,而那个在轻烟细雨中抚琴弄耳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张继在仙来镇所遇的那名女子。 张继呆的说不出话,因为明明是张继先行赶路的,而且一路是快马扬鞭,没有一丝的停歇,可是这女子怎么先行出现在这里,见那女子端坐在船头抚琴,轻笑的看向张继。张继不由的一阵茫然,因为远远的张继便一直听着这琴声,循声才找到抚琴之人,看来那名女子是早已来到的苏州之内! 见张继惊呆的模样,颇为滑稽。那名女子莞尔一笑,手中抚琴却未停止,轻声念道。 “静人不才抚朱琴,” “静躺随舟姑苏城。” “静候小童曲三首,” “静终不见客踪影。” 张继惊呆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之后,才惊讶的问道:“这位姐姐,何时到的苏州城?看姐姐这般模样,好似早已抚琴几首曲?” 那名女子纤手未曾停止,始终抚琴弄耳。看着好奇的张继,不由的心情一阵大好。“我也并未来到多时,不过是三首曲毕罢了。” “敢问姐姐,你是如何来的?”张继迟疑问出自己的好奇。 只见那女子轻轻一笑。“难道说,小童不愿意服输吗?” 张继闻言,立即解释道:“姐姐曲解小童之意,小童就是诧异,明明是我先行上路的,一路上更是快马加鞭,不敢做丝毫的停留,这才急忙在日落之时赶到了苏州城。可是姐姐那时尚未用餐,明明在小童之后的,小童实在是不理解。” 那女子看到张继这般好奇的模样。随后轻声道:“至于过程你就不必过问,总之姐姐我可比你先到苏州城。” 张继闻言,坦然承认道:“是是是,小童输了,心甘口服。”虽说,张继认输了,可是却始终猜不透,为什么这名女子,怎么会提前出现在苏州? 这时车夫见状,也是颇为惊讶的小声说道:“少爷,这一路上,我们是连夜赶过来的,根本没有丝毫的停歇,虽说马车赶不上快马,可是我们提前了好久。” 张继也是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别人比我们先到苏州。事实就摆在眼前啊,我的确是输了。” 闻言,车夫连忙愧疚道:“是小的不好,害的少爷第一次与她人做赌约,便输了。” 张继听闻,一个劲的摇头道:“此事不怪你,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输一次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输的坦荡有何不可?” 这时女子自然听闻到。张继和车夫之间的对话,随后开口道:“姐姐我在这里。抚琴弄耳了这么久,小童你一个后到之人,难道不表示一下吗?”说罢,明亮的眼眸。好奇的盯着张继。 回过神来,张继抱拳一笑,随后从包裹中取出之前的竖笛。“小童之前在家中,学过一点木笛之艺,献丑了,”说罢,张继将竖笛放在两片薄唇之间,十指轻轻扣在音孔之处,面带微笑的跟着那名女子的琴声,轻缓的合奏。 见张继取出竖笛,女子更为惊讶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还懂得乐器之类?” “让姐姐见笑了。”张继轻声说罢,随后紧跟着女子轻缓的琴声合调,在这如画如卷的轻烟细雨中,两人站在朦胧的薄雾中,沿着小河,两只船儿静静的靠在一起。缓缓的往前漂流而去。 然而那名女子纤手抚琴未停,红唇微启,言论不止道:“这八孔竖笛,入门容易。吹奏轻松,但其演奏技巧却非常丰富。学习者必须在名师指导下,通过循序渐进的练习才能演奏熟练,方能入耳。” 吹奏中的张继,却占住了嘴巴,面露苦笑的看着女子。 女子见状轻轻一笑,宛如银铃一般。随即说道:“因为这竖笛只有八个孔,所以竖笛在吹奏时,很注重距离之间的关系调离。指法极为复杂不便,实在未曾想到,你一个小小少年,竟然会吹奏竖笛。先不说你吹奏的如何,单凭你能跟着我的琴声合调也不难看出,你对音乐也颇有造诣。” 这时张继放下竖笛,看着那名称赞他的女子。随后正声道:“我对竖笛,不过是略懂皮毛,远远不足,那姑苏城外牧童的笛声萦萦绕耳。”说罢,张继再次吹起竖笛,悠悠之声在河道中随风而去。引来不少人,驻步附耳细细听赏,不少人情不自禁的撑起油纸伞,走在青苔石道上,跟着河流中的船儿往前走去。 一曲过后,张继立即问道:“刚问姐姐所弹何曲,曲调如此轻缓入耳,好似一位仙女刚刚下凡一般,对一些新奇的事物,掩饰不住自心的喜悦,轻缓向世人倾诉着内心的开心之意。可是此曲小童尚未听聆过?” 闻声,那名女子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此曲刚才我即兴而弹的,世间并不存在的曲调。” 张继则是称赞道:“姐姐好才华,小童佩服。这琴艺可是古人流传下来的,其名曰:面圆法天,底方象地,龙池八寸通八风,凤池四寸合四气。琴长三尺六寸,象三百六十日。广六寸,象六合。前广後狭,象尊也。上圆下方,法天地也。五弦象五行,大弦为君,小弦为臣,文武加二弦,以合君臣之恩。” 听得张继长篇大论之后,那女子轻轻笑道:“你个小童懂得确实不少。这琴始作于五弦之琴,以具宫商角徽羽为五音,历经九代至文王,复增起加二弦,曰少宫,少商。” 张继闻声也不甘示弱,随后说道:“这琴和笛、萧等其他乐器一样,隔墙也能欣赏其乐声,单从‘琴’字来看,这‘琴’字从‘今’,强调的便是重侧于当面演奏,指其演奏的隆重性、郑重性而言,它是为宾客演奏用的高级乐器,宾客在聆听琴时,必须正襟危坐,用心听赏。” “你这滑头小子。”那女子闻言,轻轻一笑。温怒道:“我在此弹琴又不是为了你,你在一旁何必正襟危坐。说的好似我为你而弹。” 张继听闻那名女子这般说道,嘴角一扬,随后问:“那敢问姐姐等候他人?” “这倒也没有,罢了罢了。就当便宜的你这个小子。”女子一时语塞,随后连忙为自己开解道,暗自摇头,轻声说道:“这个小子很是滑头!” 张继小手抱拳一笑,随后俯身冲女子行礼道:“多谢谢姐姐的美妙琴音。小童很是感动。” “油嘴滑舌。”女子闻言看着张继,无奈的摇头。 伫立在船头之上,张继随后想起刚才所演奏的曲子,尚未取名。随后连忙问道:“敢问姐姐,准备将此曲取以何名?” 那女子闻言,稍微一愣,随后反问到张继。“小童我看你聪明伶俐,不如你取名如何?” 张继闻言,睁着清秀的双眸看向那女子。随后点头道:“好吧,姐姐赏脸。那我就想一下。” 而女子在张继的注视下,竟然颇为羞涩的低下螓首,不做所措的抚过耳尖的发丝。 张继毕竟孩子心性,尚未注意到,而是在斟酌取名之事,缓缓说道:“姐姐所弹的琴声,轻缓喜悦,其中还带有着初入世尘的兴奋之情,好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自己的心上人倾诉着甜蜜的心声。而且其中曲调轻快,有如一丝清沥甘爽之意,好似在夏天喝到一杯糖水一般。” 随后张继双眸一凝,颇为兴奋的看着女子说道:“不如就叫《初入红尘》吧!” 女子闻言一愣,抬起螓首,美眸恍惚的看着年纪尚小的张继。 第六章 初到方府 女子有些慌张的整理自己失神的窘态,随后心口不一的答道:“好好,不错。” 可是张继却看出女子的失神和敷衍的回答,随后有些黯然的问道:“敢问姐姐,是否不中意小童的取名?” 女子恢复以往的平淡之意,随后点头微笑道:“没有没有,就叫《初入红尘》。很好听的。” 张继闻言轻轻一笑。“多谢姐姐夸奖,敢问姐姐前来苏州,身为何事?” 那女子闻言,淡雅一笑。“游山玩水,闲云野鹤一般,不知道走了多远。” 张继颇为好奇的问道:“姐姐那里人士?” 女子一时语塞,片刻之后,开口道:“从京城来的,听闻江南烟雨令人痴缠,这才前来游玩的。” “哦,好雅兴啊,我虽然也是以游山玩水的名义来苏州,可是其中的苦涩……”说到这,张继一阵黯然,想起父亲的奏折,张继不经有些惆怅。 女子见原来高声谈笑的张继,突然间一阵失落。随后略微关切的问道:“张继,你怎么了?”不知不觉中,女子对张继的称呼,也转为直呼姓名,而不是戏谑的称张继为小童。 然而就在此时,小船轻轻的抵在岸边上,轻微的摇晃下,张继仓皇之中回过神来,险些跌落在水中。见张继险些跌落,女子的神情也为浮现出关心之意,欲言又止。 这时车夫急忙扶住张继。“少爷,我们到了。可以上岸了。”车夫见张继和那女子很是谈的来,一直都未敢打扰。 张继这才站稳身形对女子说道:“姐姐,我们就此别过吧,多谢一路上姐姐的琴声相伴。” 女子有些失落,好似不想让张继离开。随后有些哀伤的回答道:“张继,有缘分的话,我们自然还会相见的。” 张继站在岸边挥手道:“再见!” 随后小舟轻轻的远离,透过细雨薄雾,张继只看到一个隐约的白色倩影端坐在船头,片刻之后逐渐的消失在薄雾荡漾的水面,只留下一个微弱的灯火。张继这才停止了挥手,转身跟着车夫往前走去。 踏上青苔石阶,张继深深吸了一口气,贪婪的吸取细雨轻烟中清新的空气,随后撑起油纸伞,背着行囊,跟在车夫后面,沿着岸边往远处延伸的枫树,往前走去。在朦胧的灯火中,一个少年撑着纸伞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朦胧的夜幕中。 在车夫的带领下,走过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穿过一座座古朴的石桥,途经几处花天酒地的红粉藏阁。 终于在穿过一小小巷之后,来到了一条人迹稍微稀松的大街上,远远的张继就看到一处府邸,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坐阵八方,在大门前还站着四个看门的家丁,只是一眼,张继便觉得如此之豪富大气! 这时车夫俯身道:“少爷,小的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趁着天色还未入夜,小的还赶得及出城。” 张继闻言,点头道:“好吧,路上小心点。” 车夫随后点头道:“少爷也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小的来接少爷回府。”说罢,车夫颇为不舍的扭头,走进了小巷子中。 见车夫走掉,张继从衣袖之中拿出父亲交付的书信。随后踏步走了过去。刚刚走到两座石狮前,张继抬头看去,上面的匾额上,提笔两个金碧辉煌的大字“方府。” 踏步走向大门,果不其然,一个家丁拦住了张继,见张继衣服虽然简朴却也不失温文尔雅之味,面相普通却也不失眉清目秀之色。虽说年龄尚还是个少年,眉宇间露出的淡然之气,却令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你是何人?来方府作甚?”那个家丁的态度倒也不是很高傲,平静的看着张继。 见状,张继轻轻俯身,然后将手中的书信呈上,轻言道:“这是家父亲笔写的书信,让我交付于方员外。” 只见看家丁颇为迟疑,却也伸手接过书信,随后冲张继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速速传递给老爷。” 张继微微点头道:“有劳了。” 片刻之后,张继便听到庭院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面色和蔼的中年男子,身着锦衣华裳,头戴一顶玉色员外帽,双手拿着厚厚的书信,长袖一阵摆动下,神色有些慌张,急忙走出了大门。 张继颇为迟疑的看着中年男子手中的书信,好像没有那么厚啊! 中年男子看着站立在门口的张继,立即上前拉住张继的双手,颇为亲切激动的问道:“贤侄快快进屋,十几年未见,不知贤侄是否还记得方叔父啊?” 张继看着面前和蔼的中年男子,想必他就是父亲的至交好友,方青云。张继随即微笑回答道:“侄儿不才,小时候的记忆颇为模糊,尚未记得方叔父,还望方叔父莫要生气。” 方青云看着彬彬有礼的张继,心情大好急忙拉着张继进屋。“贤侄那个时候尚小,没事,没事。一路想必很是劳累,快快进屋吧,吃顿热饭,洗洗一路风尘。” 就这般,张继被方青云拉着走进了大门,惊得府内的家丁一阵诧异,方青云向来行事成熟稳重,即使是接见达官贵人也是客气的抱拳而已,家丁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方青云如此失态,竟然拉着那个少年进府,可见那个少年并非常人! “贤侄有所不知,我与你的父亲张宗宪是至交好友,方叔现在我能有拥有这百万豪宅,全都是托了你父亲的洪福。由于宗宪为官襄州,长达十年未有来往,可是宗宪的大恩大德,方青云可是一直铭记在心。这次宗宪将贤侄托付于我,我定要好好招待。”就这般,被方青云拉着,一路上,张继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上一辈的过往。 张继礼貌道:“家父遇到一些难事,所以才千里迢迢的让我来苏州拜访方叔父,多有打扰了。” 方青云闻言,亲切道:“贤侄真的与宗宪很像,总是客客气气的,没关系,来到方叔家就如同到了自家,何谈什么打扰,那样的话就实在太过见外,当心方叔我生气哦。” 张继轻轻一笑。“方叔父待客如亲,侄儿真是受宠若惊啊。” 方青云闻言,颇有一丝不悦。“来到了方叔家中,莫要咬文嚼字,就当作是自家人。” 一路上,方青云拉着张继来到了大厅上,看到如此宽敞豪华的大厅,张继不由的一阵惊叹。 就在这时,大厅的屏风内,两个与张继年龄差不多的孩童趴在屏风后面,好奇的打量着张继。 张继见那两个孩童,锦衣华裳,皮肤白皙,其中一个女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张继,而另一个少年看起来比张继还要大上些许,浓眉轻轻皱起,一双眼眸颇为冰冷的看着张继。张继只好冲那两个孩子微微一笑,只见那个女童甜甜一笑,回复着张继,而那个少年则是轻甩衣袖,转身离去。 看到这,张继心中一阵苦笑道:“想必,以后的日子并不会那么太平。” 来到了大厅之上,方青云示意道:“贤侄请坐。”随后起身为张继沏茶。 张继见状,急忙走了过去,为难的阻止道:“方叔父,你坐下,贤侄来为你沏茶。” 可是方青云硬要张继坐好,无奈张继只好老实的坐在椅子上。随后方青云端着茶水递给了张继。“贤侄喝点茶水,缓缓劳累的身体。” 张继礼貌一笑,接过茶水。 这时方青云朗声喝道:“富管家,快点去催催灶房,速速做点好菜,好酒。” 声音刚落,一个老翁站在大厅前,俯身道:“是,老爷。” 大厅内,张继和方青云一阵闲聊过后。就见一群丫鬟端着菜肴便走了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妇女带着那两个孩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方青云连忙为张继介绍道:“贤侄,这位是你方婶婶,这位是方叔的犬子方凌霄,这位是小女方筱儿” 方青云随即指着张继介绍道:“夫人,这位就是襄州刺史张宗宪的爱子,张继侄儿。” 张继闻言立即起身点头道:“方婶婶好,方公子好,方小姐好。” 那位中年妇女见状,微微一笑回复道:“贤侄好。” 方筱儿甜甜一笑,点着小脑袋。“张继哥哥好。” 这时方凌霄也微微点头,平淡一句道:“好。” 方青云见状一拍脑袋,随后问道:“贤侄今年多大了?” 闻言,张继回答道:“侄儿年仅十五。” 听闻之后,方青云话语变得颇为严厉道:“凌霄,这位贤侄,你应该叫弟弟的。” 谁曾料想方凌霄一声冷哼,看都未看张继一眼。 方青云颇为恼怒道:“你个逆子,年龄都已经十七岁了,却整天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你看看张继,看看贤侄年仅十五就这般知书达理,深名礼节之仪!再看看你,整天舞刀弄剑妄想什么剑仙,什么神仙之类的。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不务正业!” 这时方夫人急忙为自己的儿子开脱道:“老爷,凌霄现在年纪尚小,难免有些不切实际的梦。就由着他吧,等过几年他明了事理,你再说教也不迟啊。” 张继听闻神仙之类的,顿时一阵摇头晃脑,怎么?难道世间真的有神仙? 然而张继摇头的模样却被方青云看在眼中,随即更加严厉的冲方凌霄喝道:“你看看,贤侄对你的那些妄想,都失望的摇头。再不用功读书,明天不要进这个家门!还有今天的晚饭不许你吃!回屋好好的反省一番。” 张继闻言,急忙摆手道:“方叔,凌霄哥不要误会,我刚才摇头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方凌霄却双眸泛着泪花,狠狠的瞪了张继一眼,转身离桌而去。方筱儿那个小丫头,则在一旁吐了吐舌头。 方夫人急忙的要去追回方凌霄,这时方青云一声怒喝道:“不要理他!夫人难道你还想这般的宠着他!” 闻言,方夫人一阵无奈,只好坐在桌子上,毕竟张继是客,这点礼节方夫人还是知晓的。而且张继的父亲是襄州的刺史张宗宪,官威不敢惹啊! 这时张继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颇为愧疚的说道:“方叔父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真的没有说凌霄哥什么。” 方青云却叹息一声,随后和蔼一笑。“若是我家凌霄,能有贤侄一般明白事理就好了。” 张继闻言尴尬一笑。“方叔父见笑的。” 然而这时,方夫人却瞥了一眼张继,没有一丝好印象! 第七章 借船老翁 餐桌上只有方青云问上几句,张继随后则答上几句。 方夫人和方筱儿,在一旁安静的吃着饭,饭桌上颇为显得死气沉沉。让张继如坐针毡的是方筱儿那个鬼丫头,洁白如莲藕的小手抱着碗,胖乎乎的五指握着筷子往嘴巴里扒着饭,可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直盯着张继。害得张继尚未吃饱,便匆匆逃离了饭桌。 在富管家的带领下,张继便在西厢房住下。刚刚迈进房间内,就颇为惊叹,这应该书房,不应该是招待客人的房间。 这时富管家也看出张继的迟疑,随即解释道:“张公子有所不知,这正是老爷的书房,老爷刻意安排的,让张公子在这里住下。因为老爷说,以前和张宗宪张大人,一起进京赶考时。老爷生性颇为洒脱不羁,而张大人却一路上以书为伴,以画取乐,以诗愁眠。所以老爷才让我安排你在这间书房歇息。” 张继闻言,连连点头颇为喜悦的回答:“替我谢过方叔父。” 富管家随即俯身道:“老爷提前说过,不用谢。” 见状,张继微微一愣,随后却也释然了,想必方叔以前没少和父亲在一起待过。 “张公子,热水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隔壁的房间内。”说罢,富管家随后便离开。 张继见富管家走后,连忙跑到书柜边,翻看着一些书本,颇为兴奋,这么多的书,够他读上一年了!张继随即抽出一本书籍。书名写道《春宽梦窄》。翻开之后,便津津有味的品读。 片刻之后,张继这才想起来,洗澡水还在那里放着。张继一拍脑袋,暗道自己没记性,随后将书籍放在书桌上。拿起自己的包裹,走向隔壁洗澡去了。 张继将门关上,并未从里面锁紧。然而这时庭院的草丛中,一双明亮的眼眸隐藏在其中,却早已盯上了张继。 试了试水温,刚刚合适。张继想也没想将衣物脱下,放在一旁的屏风上,包裹也随便挂在上面。 钻进了浴桶之中,那叫一个舒畅,张继不由得一声轻哼。还未好好的享受,张继就听到门外的走廊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走路声,张继顿时提起了警惕,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然而细微的走路声,到了门口便停了下来,张继下一刻心跳加速,好奇的看着房门,大气不敢喘一声。 然而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一道白色的小影子从门口咻然窜了进来,吓的张继在水中一阵乱扑腾,还未定睛看去,只见那个白色的小影子直奔张继扑来。 吓的张继还以为见鬼了!然而那个小白影抱起屏风上的衣物,还有张继的包裹,咻然之下窜了出去。 这时张继定睛看清,那白色的小影子,正是方青云的小女,方筱儿。 确定不是鬼,张继松了口气,刚才的确吓的不轻。可是随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还有包裹,全被方筱儿那个鬼丫头拿跑了!张继惊呼道:“她拿我衣服干什么?” 张继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随后一脸无奈,摇着头,缩着脑袋整个人潜入了水底。 随后张继露出脑袋,看着被打开的房门,一脸苦涩,嘴巴张了张。“救命”二字没有喊出口。 张继随后酝酿了半天才想到,应该喊。“来人,帮一下。”小声的试了几句,可是看着打开的房门,实在喊不出来。 随后无奈间,再次缩到了水底。张继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方筱儿要拿我的衣服。始终搞不懂。 这时,在方凌霄的房间内,方凌霄和方筱儿在桌子上,翻弄着张继的衣服。翻了半天,也未找到一个好玩的东西。一个竖笛,还有笔墨纸砚,一些碎银两,就剩下一堆破衣服了。 方凌霄一边翻弄,一边自言自语道:“让你看不起我,让你在饭桌上挤兑我,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方筱儿拿起竖笛,好奇的把玩一下,随后放在小猫嘴边,吹了几口气,也没有一丝声音。 就在兄妹俩颇为无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踢开,方筱儿反应最快,下一刻就把竖笛放进了衣袖中,这时方青云果然看到桌子上正是张继的衣物,被翻得乱糟糟的。 方青云气的火冒三丈,踏步向前,伸出大手,给了方凌霄一个响亮的耳光,怒喝道:“这些东西是谁偷的!” 闻声,方筱儿吓的低着脑袋。这时方凌霄毫不示弱的看向方青云。反驳道:“是我一个人干的,不过不是偷的,请你稍微注意一下言辞。” 方青云被这一番话气的不轻,颤抖着身躯,指着倔强的方凌霄骂道:“实属畜生!你这种行为和偷有什么两样?还敢冲我说教?让我注意言辞?这是一个晚辈该说的话?” 方凌霄嘴角轻轻一扬,脸庞微微肿起,没有丝毫胆怯。“你一个做父亲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整天开口逆子,闭口畜生。有你这样教育人的吗?子不教,父之过!其中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我不过是有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也总比一些伪君子好!” “你!你!你!”方青云气的说不出话来,长长吸了口长气,然后稳住身形怒喝道:“扣除一个月的银子,罚明天一天不许吃饭!”说罢,方青云抱起张继的衣物,转身离去。 这时方夫人端着为方凌霄准备的晚饭,才姗姗来迟,看着父子俩有闹了矛盾。连忙上前开解。 谁曾料到方青云双眸涌出怒火,看着夫人端来的饭菜,伸手打翻,怒声道:“明天一天,不许那个逆子吃饭!否则我休了你这个包庇成性的夫人!” 方夫人也是吓的大气不敢喘,低着头,这时走到房门的方青云突然回头,方筱儿正抬起脑袋偷偷的观看,可是看到方青云的怒脸。刚刚抬起小脑袋便下的低了下来。 “筱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明天弟子规抄写一百遍,明日日落时交付给我!”方青云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方筱儿闻言,皱起了小脸,可是也不敢说话。 方凌霄这才捂着红肿的脸,看着门外远去的方青云一阵愤怒! 随后,方青云亲自将衣物送给了张继。一个劲的抱歉道:“方叔管教不严,侄儿见笑了。” 张继见方青云将衣物送了回来,连忙说道:“谢谢方叔,孩子嘛,调皮一点没关系的。”可是张继并未知道。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 将衣物送给了张继,方青云随后关上了房门。 长长出了口气,张继也没有洗澡的心思,随后匆匆的穿起衣物,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将衣物整理一下。张继突然发现,竖笛不见了,随后也并未当成事,一个木笛而已,值不几个钱。 整理好衣物之后,张继拿起书桌上的那本名为春宽梦窄的书。在枯灯摇曳的情况下,趴在书桌上细细品读。 良久之后,已是入夜。 眼眶一阵酸涩,张继合上书本,却没有一丝睡意,想必是这几天一直都在赶路,兴奋之下,竟然睡意全无。 随后张继起身披起一件灰衣,将烛光吹灭。推开房门出去走走,散散心境。 走在府内,还有不少忙碌的佣人,见到张继,皆俯身礼貌的喊道:“张公子好。”害的张继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的,因为在自己的府内,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由于之前进门的时候,一直都被方青云拉着,所以张继也并未细看府内,这时仔细的观赏之下,张继不经竖起大拇指,方府果然是家大业大,后院内是佣人住宿的地方,左右两边的厢房是方青云一家人居住之地。大厅正前方有一座占地颇大的花园,假山流水做的很是漂亮如画一般。 张继穿过花园中的一个小木桥。踏步出向大门。 这时那四个看门的家丁,一见来人是张继,纷纷俯身道:“张公子好” 张继微微点头,踏步走出了大门,突然张继想起也不知道大门几时关闭,随后回头问道:“请问这府内几时关门?” 家丁闻言,立即回答道:“方府内从不关门,我们兄弟四人在此守夜。” “哦。”张继闻言,轻轻点头,踏步走向寥寥无人的大街上。穿过之前来的那条小巷,现在已是入夜时分,即使是沿着河道的两条街,现在也人迹罕见,路上稀松的只有两三行人,还有几个烂醉如泥的酒鬼。 张继再次来到了岸边,这时河边一个老翁,正戴着斗笠,将小船一一拉回,固定在岸边。 张继见状连忙轻声问道:“老伯,稍等作停留。” 闻声那个戴着斗笠的老翁,缓缓的抬头,看向岸上一个颇为少年的孩子。不解的问道:“现在不渡人了,我老头子也要歇息片刻了。” 张继立即解释道:“老伯,我这里有些银两,我想租你一条小船,沿着这小河往前处看看夜景。”说罢,张继从衣袖中掏出一颗银两。 这时老翁看了眼张继,不慢不急的说道:“不行,不行,我要歇息了。” 张继很不解,这白赚的钱怎么不要啊,张继立即问道:“老伯我再多付你一倍的银两,我借你的小舟。好不好?” 老翁闻言一愣,一屁股坐在船檐上,脱下斗笠,昏暗浑浊的双眸看了张继一眼,挠了挠双鬓的白发,从笠衣中掏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 在张继的期待下,老翁缓缓摇头道:“不行,不行。” 张继颇为无奈,只好细言细语的说:“老伯,我只是租你的船,并不是要你与我一起,我自己就可以划船。” 张继说的很清楚,一字一顿,生怕老翁听不清似的。 可是老翁依然摇头。“不行就是不行,老头子我要休息了。” 张继见状,只好俯身行礼道:“老伯,小童敢问一句,这是为何?为何不将船只租与我。” 老翁看着张继一脸认真的模样,放下酒葫芦,伸出枯老的手掌抹了抹嘴角的酒水,缓声道:“你想知道为什么?” 张继立即点头,态度很是诚恳。 老翁随后戴上斗笠,朗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这个小娃娃明白,金钱不是万能的,金钱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张继闻言,豁然开朗,嘴角一笑,随后开心的喊道:“老伯伯,我借您的小船一用,好不好?” 老翁见状哈哈一笑,连忙称道:“好一个聪慧的小童,我老翁在这里划了一辈子的船,这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是个不喜财物之人,你只需要好言相待,我的船什么时候都可以借于你。” 张继态度很是诚恳的对那老翁行上一礼。“多谢老伯教诲,又让小童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不错,不错,倒是个很知礼节的小童。”老翁称赞之后,抬起枯老的手掌,指向一旁的小船道:“小童,那个船只你随便用吧,记住用过之后,上岸了,一定要把它固定稳了,才能走啊! “嗯嗯,多谢了。”说罢,张继踏过几条小船,来到了最外边的那只船儿,将绳子解开。张继撑起竹竿,船儿在平静的河道上缓缓向前。很快消失在烟雨中。 这时老翁喝声道:“无论你怎么走,记住,沿着河道边的枫树,都可以回来的。” “哦。多谢了。”闻言,张继高声回应了一句。 第八章 琢玉朽木 撑起小船,张继沿着河道开始往前漂流而去,河道两旁的枫树在细雨朦胧的烟雨中,一一从张继身边,井然有序的向后退去。岸边的枫树下,还有三两只停靠的船儿点起微弱的渔火,在江枫下沿着河边依次排开,张继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心中颇有惊讶,不过更多的是在细细品味这如此别样般的夜景。 抬头看去,上弦月颇为冷清的挂在迷蒙的夜空中,周围不过点点稀松的星光伴随着那轮月牙。在长空中显得凄凄凉凉。 岸边的江枫上,三两只寒鸦,分零的挂在岸边的枫树上,不时传来声声令人心中悲切的鸣啼。张继不由得心中一阵惆然,撑起小船颇为加速的往远处划去。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的一座高山上,阵阵的敲钟声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久久方才散去。听闻的张继颇为好奇,现在已经时值深夜了,为什么还会有敲钟的声音,按捺着一丝好奇的兴奋,张继撑着小船,如同一片浮萍般,静静的躺在河中央。 片刻之后,远处寂寥的钟鸣声音已经消失不见,张继抬头看着远处的朦胧的黑夜,伫立在船头,站了许久,看着远处河面上烟雾迷蒙,张继随后缓缓撑起竹竿,接着继续前行而去。 轻舟静静的躺在烟雾弥漫的水面上,张继好似仙人从雾中来一般。远处亮起一个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好似被风吹动,又好似那个微弱的灯光在薄雾中行走一般。原本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可是张继却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加快速度,撑起小船,想要一看究竟。 终于,烟雨迷蒙的河面上,一座古老的拱桥横跨在河面之上,将两岸连接在了一起,那个微弱的灯光正是从那座拱桥上传来,张继放慢了速度,好奇之下缓缓撑着小船,然而那个微弱的灯光在走到桥上时,却也停住了身形。 张继的小船很轻缓,很轻缓,慢慢的靠近那座拱桥,烟幕弥漫的黑夜中,张继终于看到桥上的那个所谓的灯光。 只见一身白纱如雪的少女,轻轻倚靠在石桥的护栏上,芊芊十指轻轻的握在一根竹竿上,竹竿的末端挂在一个圆形的灯笼,其外层是透明的红纱,里面的烛火忽暗忽明,好似随时都要熄灭一般,红纱灯笼下悬挂着一个紫色的吊穗,在徐徐夜风中冉冉飘动,好似那少女絮乱的心。 那少女背对着张继,轻轻抬起螓首,看着长空中的一轮上弦月,未做叹息,未做轻语,没有丝毫动作,可是却如同堕入凡间的仙子,孤独寂寥之意不需多言。清风徐徐吹拂少女的披肩青丝,在烟雨迷蒙的黑夜宛如精灵。 张继放下手中的竹竿,荡漾起一阵水花,却惊动那仙子愁眠的心弦。只见那少女倚靠在护栏上,缓缓转过身,秀眉微微轻蹙,看向了张继。 一双清眸似水般,带着淡淡的冷意,似乎能看透一切。三千青丝结鬟盘在螓首,一只翡翠玉簪轻轻插在上面,玉簪下的流珠在风中轻轻摇摇曳曳。留下三千青丝柔顺的披在娇弱的肩头,肌肤胜雪,吹弹可破。红唇轻启。却未说出一个音节。 张继猛然想起这个少女正是之前在姑苏城外,那个马车上芊芊十指拉红帘的少女?定了下心神,张继连忙捡起落在水面的竹竿,有些紧张的握在手心。 那少女看了一眼张继,随后转过身,不再理会张继。 张继心中涌出阵阵好奇,随即撑起竹竿,小船缓缓的飘动而去,来到了拱桥下。张继有些紧张,咽了下唾液。随后尽量轻声问道:“现在已是深夜,敢问姑娘孤身一人,独自在此做何?”虽说张继觉得自己很是淡然,可是却不知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丝的颤音。 然而那个貌若仙子的少女,背对着张继,嘴角却微微扬起,自然听到张继话语中的颤音。随后转过盈盈一握的纤腰,双眸如清水一般,看向张继。红唇微启道:“现在已是深夜,敢问姑娘孤身一人,独自在此处做何?” 那少女的声音如同水滴在晶莹的玉石上一般,很纯净,没有丝毫感情,甚至很是生涩,可却在张继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张继以为那位少女在嘲笑反问他多管闲事。 张继暗自想着,看这个少女生的这般漂亮,却为何生性这般冷淡。 随后张继只好点头回答道:“在下孤夜一人难以愁眠,随即便出来走走。” 那个女子稍微的迟疑之后才说道:“在下孤夜一人难以愁眠,随即便出来走走。” 张继原本还想结识一位好友,可是见少女鹦鹉学舌,好似在讽刺他一般,张继也不再客气,开口问道:“你为何学我说话,难道是在嘲笑我吗?” 那少女,闻言缓缓低下了螓首,似乎有些伤心,冰冷的俏丽上满是黯然之意。没有稍作停留,也没有回答张继的问题,转身提着灯笼,飘然走下石桥离去。 张继突然有种犯错的感觉,可是也不知道错在何处,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离去,张继随后看到那个红色的灯笼上写着一个“沈”字。忽明忽暗的烛光在红纱的包裹下,仍然好似随时就会熄灭一般。 少女走后,张继轻轻的出了口长气,扭头看向路边,却看到一个黑衣少年,行色匆匆,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张继见状并未想多。握起手中的竹竿,随后返回。 到了方府,躺在大床上,张继仍然没有丝毫的睡意,想起那个学舌的少女,张继居然感觉很愧疚一般。随后暗自说道:“苏州怪人也不少。”片刻之后,迷迷糊糊中,张继便沉睡而去。 翌日。 张继起的很早,毕竟在别人家中,张继可不想懒床,然后被别人抓住一个话柄,说三道四。穿好衣物,梳洗完毕之后,张继就连忙赶去大厅去给方青云请安。 果不其然,方青云就在大厅中坐着。桌子上也摆了满丰富的饭菜。见张继走进了大厅。方青云微笑的招呼着。 张继踏步走到方青云面前,微微俯身道:“给方叔父请个早安。” 方青云闻言,心中一阵喜悦道:“贤侄不必多礼,要知道,我家的那个逆子已经五年之久,没有过来向我请过安!唉,家丑啊,家丑啊。” 见方青云一会儿喜悦,一会儿优的。张继开口徐徐道来。“只要凌霄哥,心中在乎方叔父就行了,一切徒有虚名的言行,也抵不过患难的相扶持。” 方青云一阵眉开眼笑,看着张继很欣慰的说道:“若是我儿凌霄能有侄儿一半乖巧,方叔我宁愿折寿十年啊。” 闻言,张继连连摆手道:“方叔父莫要这样说,侄儿身上的缺点也很多,不过方叔父还未发现罢了。而且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个性,都有着自己的特点,也都有着自己的长处。方叔父千万莫要拿自己的孩子与他人作比较,这样只是一种互相不信任的行为。” 这时一旁的富管家听闻张继话语带着教导之意,颇有一丝不悦。 然而未曾料到的是,方青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连连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嗯嗯。侄儿所言极是,看来我也要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说到这,方青云突然话语一转,悲戚道:“其实我也知晓,自己有时候对凌霄打骂,确实有点过份,我也知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当我一看到那个小子,唯世不恭的表情,我就忍不住要去揍他!说真的,打过、骂过之后,我也是挺后悔的。可是我总不能拉下脸面去向他道歉?”说到这,方青云话语一厉。“那个小子还从未向我承认过错误,我做长辈的难道向他先承认?” 张继闻言一阵苦笑,摇头不语。 这时,方青云一本正经的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必须要对他严厉处置!” 张继摇头轻笑过后,开口说道:“我自然明白方叔父的用心。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话说的没错,粗糙之玉尚未精雕细琢,想必是没有人去理会。只有精雕细琢之后,光艳照人之下才会遭人哄抢!” 说罢,张继起身来到方青云面前,指着方青云衣物上那块翡翠色的玉石吊坠说道:“臂如这块美玉,它并非盛酒水之器物,你偏要将它雕琢成器物来盛酒水,岂不是大材小用,糟蹋了这块玉石?” 张继随后踏步走到酒桌边,端起一个玉杯,嘴角一笑轻轻说道:“然而这块玉杯,它的价值本来就是一块盛酒水的器物,而你却偏要将它雕琢成金银首饰!敢问方叔父这可能吗?” 方青云一阵诧异不已,而一旁的富管家听的心中也是一阵称好! 诧异之后,方青云连连点头道:“侄儿说的对,看来始终还是叔叔我见识浅薄。” 张继连连摆手道:“方叔父别这样,侄儿不过是就事论事,未曾敢对方叔父不敬!” 方青云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接着说道:“贤侄不要介意,你接着说。” 张继见状,微微一笑,起身对方青俯身一拜,随后说道:“既然方叔父都这样说了,那侄儿就直言了!方才说到,玉的价值和雕琢。这些不过是可以扭正的错误,昨日刚来之时,便听闻凌霄哥好像一心求拜神仙门。而方叔父却一直逼凌霄哥读书弄墨。可是方叔父年轻之时,富管家也有提过,说方叔父年轻之时也是个洒脱不羁之人?” 闻言,方青云点了点头。 张继接着说道:“当时方叔父是不是也无心用于书卷之上?那时的方叔父想必也没少和方爷爷闹别捏吧?” 方青云连连点头,惆然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也是一心痴于求仙,没少和父亲顶嘴。整天我们父子俩见面如同仇敌一般!” 张继微微一笑。“方叔父能体会到凌霄哥现在的无奈吗?” 闻声,方青云眼眸中一阵灰蒙,脑海中浮现出年轻的自己,和一些陈年往事。 张继见方青云这般模样,随后趁热打铁的说道:“当才说的是,玉不琢不成器,现在侄儿也说一个,朽木不可雕也?非也,非也。一块朽木?在普通人眼中,它就是用来烧菜煮饭,一块好木?在普通人眼中,它顶多用来置办一些家具。而一块朽木,在大师眼中,它可以成为一个精美的礼盒,盛装着金银首饰,受人们喜爱。而一块好木。在大师眼中,它可以成为一个艺术品,受富贵高雅之人哄抢收藏,甚至名流传千古!” 方青云闻言之后,一阵黯然道:“叔叔明白了,叔叔就是那普通之人,无论是好木,还是朽木,在叔叔手中都难成大器!” 张继连连摆手,解释道:“侄儿出言过激,望方叔莫要见怪。” 方青云却起身,正色道:“贤侄,受方叔一拜。一直以来都是方叔愚钝误人,多谢贤侄苦口开解。” 张继见状,连忙惊声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您这是折侄儿的寿啊!” 方青云见张继这般有礼,又如此聪慧,年纪轻轻却洞悉世间道理,爽朗笑道:“不愧是一代清官张宗宪的爱子,果然非同一般啊!贤侄啊,若非我与你父亲结拜为兄弟,我真的很想与你来个忘年之交!” 张继苦笑连连,双眸看向方青云,认真诚恳的说道:“刚才方叔父说过,以长辈之份难以屈膝向晚辈认错。可是方叔父尚不知晓,家父曾经哀求过我!”说到这,张继双眸戳起泪光。 方青云闻言,身躯一愣惊声道:“真有此事?” 张继连连点头之下。 方青云见状,感慨喃喃道:“想必也只有宗宪兄能够做到,小弟实在佩服啊,佩服啊!” 第九章 琉璃雪珠 就在张继和方青云两人高声阔谈之时,原本走到屏风处的方筱儿,突然驻步在一旁悄悄的听着,探着小脑袋可爱至极。 听闻到张继将她的老爹爹训斥一番,而且还在为方凌霄说着好话。方筱儿突然感觉张继这个人还不错,随后撒欢似的跑了出去,一路直奔方凌霄的房间,由于方青云昨天惩罚方凌霄一天不准吃饭,所以现在也没有人敢去喊方凌霄。 然而别人不敢,并不代表方筱儿不敢,方筱儿抬起小脚跑的很快,一路小跑,直接推开方凌霄的房门,开口喊道:“哥哥,哥哥,刚才张继在大厅内,将爹爹训斥了一番,咱们快去看看吧,没想到张继那个人还挺不错的,很厉害的,连爹爹都敢说教!” 可是方筱儿推开房门,却没有看到方凌霄的人影,方筱儿话语一顿,随后好奇的环顾四周,问道:“哥哥。人到那里去了?” 方筱儿随后将房间内,找了个遍,甚至连床底下都探着小脑袋不放过。可是未曾看到一个人影,方筱儿嘟着嘴巴。无奈的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茶水还未喝到嘴巴中,方筱儿脑袋一偏,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纸。 方筱儿连水都未喝,小手立即将纸张拿了过来。轻轻吐念道:“孩儿不孝,若孩儿能够活着回来,必定成功。若孩儿一去不复返,请爹娘莫要惦记,就当没有孩儿。——方凌霄。” 方筱儿念完之后,咻然目若呆鸡一般。随后一声大叫。“爹,娘不好了!哥哥离家出走了!” 然而大厅内,张继还在与方青云交谈。虽说脸上很多喜悦,可是自己却也心知肚明,一顿早餐而已,就只有方青云出面,而方夫人和方凌霄都未出面,其中的下马威,不言而喻啊。 “其实方叔父可以改变自己的态度,去认可凌霄哥。”张继接着为方青云开解道:“虽说我也不信这世上有神仙,可是每个人年轻时都有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就好比方叔父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痴心于求仙,那时的你,也是急切的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就如同现在的凌霄哥,你去认可他,支持他,等时间久了,他求不到真仙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便明白了事理。” 方青云闻言连连点头道:“侄儿所言极是,那我就试着去包容他,让他自己顿悟吧。不过贤侄的才智和对着世事的洞察之力。叔叔我真心的佩服!” 张继又听到方青云的夸奖之言。顿时身上一直在起鸡皮疙瘩。随后张继解释道:“方叔父也不用大惊小怪,这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方青云心情很是舒畅,连忙招呼道:“贤侄吃饭吃饭,你看看,这大清早的我就一直在这唠唠叨叨的,菜都快凉了!” “没关系。”张继不再去过问之前的话题,吃着美味菜肴。张继突然想起昨天的那名少女,随后问道:“方叔父,我昨天夜中出去游玩,碰到一个奇怪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生的很是漂亮,可是却待人冷淡,昨天一直学舌嘲笑于我。弄得我好生奇怪。” 方青云闻言,立即和蔼的看着张继说道:“贤侄不要在叫我方叔父了,很是见外,就叫我叔叔吧!” 张继本想打听一下那个少女,可是突然被方青云扯开了话题,随后也就不再过问的。 然而喝着蜜粥的方青云,突然一愣,抬起双目盯着张继问道:“侄儿,你说的那个少女是不是一身白纱衣似雪,很是漂亮?你说她与你说话了?” 张继见方青云神情有点不对,随后还是点头道:“正是。” “是不是沈府的人?”方青云颇为激动的说着。 张继随即想起昨夜灯笼上写的“沈”字,点头道:“是的,昨夜见那少女所提的灯笼,上面便提笔一个‘沈’字。想必就是沈府的人。” 方青云随后一脸叹息道:“贤侄你有所不知啊,那名少女,正是沈府的千金,沈璃雪。她父亲就是当朝宰相,沈道功。在齐国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沈璃雪年仅十五便被誉为苏州第一美女。可惜啊,可惜啊。” 张继闻言,也是颇为惊叹。不解道:“有什么好可惜的?生在大富大贵人家,而且还是苏州第一美女,能有什么可惜的?” 方青云却放下碗筷为张继详解道:“可惜的是,沈璃雪还有五年的寿命!” 听到方青云这般说道。张继惊的张着嘴巴,问道:“敢问叔叔,为什么?” 方青云随即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天空,似乎在回忆着一些陈年往事。随后缓缓说道:“十五年前,十一月二十五日的冬天。” 张继闻言,心中很是惊讶,暗道:“我也是那一天出生的!” 那一天。沈道功在大厅焦急的等待时,为爱妻担忧着。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一不小心便碰倒桌子上的一个琉璃球,然而那琉璃球仿佛有灵性一般,在地上滚落,沈道功见状便俯身去拾取,可是那个琉璃球依然往远处滚落,直到滚进雪堆才停止下来。然而沈道功刚刚捡起琉璃球的时候。这时丫鬟就传来呼声道:“生了,生了。” 而沈道功握着手中的琉璃球便急忙跑了过去。可是刚走进房间的时候,便传来噩耗,沈夫人死于失血过多。沈道功一时之间悲痛交加,幸得安慰他的是,孩子平安无事。沈道功这时握起手中的琉璃球。看着窗外的落雪,爱妻又刚刚离去,沈道功便为孩子取名沈璃雪。沈道功只剩下沈璃雪这一个亲人,所以对爱女疼爱有加,视如掌上明珠。后来沈道功便将那个琉璃雪珠送于沈璃雪当做贴身护符。 可是沈璃雪年幼多病,体质较弱。沈道功一直带着沈璃雪求神拜佛,寻找世外高人。有一次在一个道观中,沈道功遇到一个道人,道人为沈璃雪卜得一卦,卦象说沈璃雪活不过二十有许!然而道人的话却激怒了沈道功,一气之下便下令烧了那道观。 后来沈道功一直在朝为官,处理政要大事,很少回到苏州内。而只有沈璃雪一人,在那沈府内。虽说衣食无忧,却也孤苦伶仃,如同孤儿一般。由于一直待着沈府,沈璃雪逐渐的与世隔绝,渐渐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对外人而言,都传言称她为哑巴,可是我有时候和达官贵人一起来往,倒也知道些内幕。沈璃雪并非哑巴,而是不知道该与何人倾诉。就算是沈道功有时候回到苏州,试图想与女儿说上半句话,也很是艰难,可是最终沈璃雪彻彻底底的自闭。已经好几年了,没有人听过沈璃雪说过一句话。 一席长话讲完,方青云一阵叹息道:“可惜啊。有时候生在达官贵人家中,也未必会幸福,未必会开心啊!” 然而张继却陷入在深深的自责之中!原来昨日她学我说话,并非嘲笑于我,而是想试图于我沟通。原来昨日在姑苏城外,她刚刚回城,想必是出去寻找治病之法。原来她夜晚独自一人依靠在石桥上,看着孤月。不过是在静静等待生命的流逝。 五年之后?我张继若是知晓自己五年后便会死去,我张继会准备如何面对着短短的五年?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幼没有父母关心疼爱的女孩子。我竟然昨天还咄咄逼人的反问她! 张继想到这里,心中充满了愧疚。再无半点食欲。回想起昨天那双明亮如清水的眼眸,孤独冷清的烛光,还有鹦鹉学舌时话语的生涩。张继一个劲的埋怨着自己。 这时方青云叮嘱道:“侄儿啊,以后要远离她,因为她周围一直都有四位御前高手在一旁护驾!” 闻言张继想起昨天姑苏城外刚遇之时,马车后面的确跟了四个带刀侍卫。点点头,张继却丝毫未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方筱儿一阵惊呼大叫的跑了过来。“不好了爹爹,不好了,哥哥他离家出走了!” 张继听闻到方筱儿的叫喊声,微微皱眉。 方青云惊得起身往门外走去。方筱儿刚好拿着纸张跑了进来。看到爹爹就站在门前,方筱儿立即伸出小手递到方青云面前,小脸上气喘吁吁道:“哥哥,他离家出走了!” 方青云接过大纸,看了一眼,身躯剧烈的抖动,气的叫骂道:“逆子啊!逆子!大逆不道啊!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要回来!”说罢,方青云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张继突然想起昨夜,好像在岸边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黑衣少年,难道那个黑衣少年便是方凌霄! 张继踏步也走了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刚才还在骂大逆不道的方青云,现在却急忙召集家丁,派人纷纷去寻找方凌霄的下落。张继看到这一幕,暗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虽说方青云一对方凌霄家教很严厉,而且一直逼迫方凌霄去念书。可是出了事情,最为担心的莫过于方青云。 这时方夫人也听闻到消息,急忙赶了过啦,看着那张纸之后,哭晕了过去。 原本还有点幸灾乐祸,不知所以然的方筱儿,看着家中乱作一团。随后抹着眼泪,也大声的哭了起来。 张继见状,只好向前劝解,哄着方筱儿。以免方青云心中更加的添堵。 第十章 双笔齐下 乱作一团的方府,家丁们皆听令出去寻找方凌霄。片刻时间之后,只有方青云还留在家中,无力的端坐在大厅上,原本和蔼的面容,现在却苍老的许多。方夫人直接哭晕了过去,被佣人扶回到房间。 方筱儿不知所措的站在张继身后,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原本以为离家出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方筱儿甚至还有点羡慕哥哥,可是看到爹爹这般模样。母亲也晕倒了过去,家丁们又全部急忙匆匆的跑了出去。方筱儿一时之间也老实了下来。 张继见状,看向大厅内失神的方青云,暗自摇头随后踏步离去,因为此时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弥补方青云那沉重的心情。 来到走廊,张继踏步走向西边的厢房,这时方筱儿却紧紧的跟在后面。张继听闻到动静,随后扭头看向那个古灵精怪的方筱儿。“筱儿妹妹,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张继突然驻步,方筱儿急忙停住脚步,险些撞倒了上去。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张继。小嘴巴张了张。“对不起哦,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是筱儿的不对。” 张继闻言,看着虽然是在道歉,可是筱儿小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没关系,可是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方筱儿闻声,小脸一阵黯然道:“哥哥走了,现在筱儿只能跟着张继哥哥。” 张继无奈的看着筱儿,认真道:“凌霄哥还会回来的,筱儿不必担心,也不用跟着我。” “张继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哥哥他脾气很倔的,他这一走,想必回来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他能拜仙成功,不然他一辈子也不会回来的。”方筱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好似很了解凌霄的个性。 张继微微皱眉。有点难以相信。“应该不会的,外面的世界很复杂的,说不定凌霄哥出去吃点苦头,自己就会回来的。” 方筱儿闻言,一个劲的摇着脑袋,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张继哥你所不知,我和哥哥都是见过仙人的!” 听见方筱儿这样说道,张继也随即俯身,小声问道:“真的?你见过仙人了?”张继一脸好奇的看着方筱儿,见方筱儿不像是在说谎,要知道童言无忌,有时候小孩子说的话,往往最为真实。 见张继似乎有点相信,方筱儿连忙说道:“就在远处的那个寒山寺上,前几年我们一家人去那里拜佛上香。我和哥哥一时贪玩,便偷偷溜到了后山。我和哥哥亲眼看到一个面相英俊的白衣男子,脚下踩着飞剑,直冲云霄,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张继听的神乎其乎,连连点头问道:“真的?” 方筱儿见状,伸出莲藕般洁白的小手臂,拍了拍胸脯,认真道:“我骗你干什么,从那之后,哥哥便整天吵着、嚷着要当剑仙,整天舞刀弄剑的,可是父亲却非常的反对。而且我们说的话,别人都不相信,就连母亲也责怪我和哥哥胡言乱语。”说到这,方筱儿有些不悦的鼓着嘴巴。 看到方筱儿一脸不悦,张继连忙微微一笑道:“我相信筱儿,而且我相信凌霄哥会回来的。” 方筱儿闻言,甜甜一笑,拉着张继的手,开心的摇晃道:“我那以后就跟着张继哥哥了。” 张继被一个小丫头摇晃的也是颇为喜悦,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点头道:“好好,筱儿以后就跟着我。”在张继看来,小孩子哄一哄就好了,便答应了方筱儿。 “真的?”方筱儿想确认一下。 “真的!”张继点头道。 “那拉钩吧,我怕你反悔。”说罢,方筱儿便伸出了小拇指。 张继见状,无奈的一笑,心道:“小孩子就是这般天真。”可是张继却忘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 没有多做考虑,张继便伸出了小拇指。勾在方筱儿的小手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方筱儿开心的摇晃着张继的手。 仪式确定之后,方筱儿拉着张继便往她的闺房跑去。 张继急忙问道:“筱儿干什么,这么着急?” 后来………. 张继只恨自己心地善良,遭人算计啊~! 原来方筱儿一个劲的巴结张继,是因为方筱儿的一百遍弟子规,尚未动笔。所以这才千辛万苦的将张继拴住。没有办法,张继只好和方筱儿一起开始动笔。抄写那一百遍的弟子规。 “张继哥哥,你六十遍,筱儿四十遍,好不好?”看到方筱儿天真无害的目光,张继一时语塞,只好点头道:“好吧。” 原本就已时值中午。两人开始磨墨动笔。 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张继和方筱儿两个人趴在书桌上。拼命的抄写着弟子规。由于方筱儿总是很调皮,非要拿起毛笔在张继脸色点上一下。最终张继还是拗不她,只好任由方筱儿在他脸上画着点。 时间过的很轻缓,两人忙到晌午时,才写了不到一半。可是身上却沾满了墨水,面对嬉闹不止的方筱儿,张继颇显无力。 好在佣人前来招呼吃午饭。张继这才逃过方筱儿的魔掌,匆匆的洗理过后。两人便来到了大厅上。 由于,方凌霄的离家出走,现在的方府很少能看到佣人,大厅上也不见方青云的身影。饭菜早已准备好了,不过只有张继和方筱儿两人。 吃着饭菜,方筱儿担忧的问道:“张继哥,我们两个人,好像也抄写不完啊。” 张继听闻,住筷,看着古灵精怪的方筱儿,认真道:“下午,你别捣乱,我自己一个人便能全部抄写。” 方筱儿闻言,摇着脑袋,撇起了小嘴。“不信,筱儿才不信了,我们两人中午才抄写了不到一半,你一人下午能全部抄写完?” “信不信由你,赶紧吃饭,吃过饭你自然就会知晓。”张继轻轻一笑,随后埋头吃饭。 方筱儿有丝不屑的撇着小猫嘴。 中午饭过后。 张继在方筱儿的拉扯下,再次来到方筱儿的闺房。 张继轻轻挽起衣袖,握起小手摩拳擦掌。吩咐道:“筱儿,磨墨,准备好纸张。” 听闻张继的安排,方筱儿好奇的眨着大眼睛,随后立即铺上一张纸,然后在一旁磨墨。 张继见状,开口道:“铺好两张纸,拿来两支毛笔。” 这时方筱儿也明白了过去,张着小猫嘴,惊叹道:“你要两只手一起写?” “莫要多问,准备即可!”张继淡淡一句,却威慑住了方筱儿,不在迟疑,方筱儿在书桌上,铺上两张纸,随后递来两支笔。 张继将衣袖挽好之后,握起两只毛笔,左右各一支,刚欲动笔的时候,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方筱儿,正色道:“记住,我书写的时候,千万不要捣乱,否则我会走火入魔,气血攻心而亡!” 闻言,方筱儿小脸吓的煞白,乖巧的点着脑袋道:“一定,一定,筱儿一定听话。” 张继嘴角微微上扬,其实说的这般骇人,不过是为的威慑一下方筱儿这个鬼丫头,万一她接着捣乱,岂不是很烦人,而且书写之人,最在乎宁静的环境,最忌讳别人打扰。 见方筱儿此时的模样,张继也便放下心来,随后两只手,一起动笔,左右开弓!一行接着一行,飞速的书写。动作形如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看得方筱儿一阵惊讶,目若呆鸡。 方筱儿抄写的时候,还要写一句,看一句,因为年幼的她,尚不能全部记下。而弟子规对于张继来说,早已滚瓜烂熟,熟记于心。 “筱儿,把墨递过来。”正在惊讶中的方筱儿,一个激灵,随即将刚刚磨好的砚台递了过去。张继双手握笔,粘了下墨水,轻轻擦拭在砚台上。随即转身在纸张上再次飞速动笔。方筱儿却看得吞了口唾液,见张继脸色凝重,她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张继,然后走火入魔,吐血身亡,有时候孩子的想法就是很纯真! “筱儿,再准备两张纸。”张继尚未写完,便吩咐了下去。方筱儿闻声,立即在桌子的另一旁铺好的纸张。 “筱儿,墨水不够了,赶紧磨墨。”张继接着吩咐着。而方筱儿一直忙的手舞足蹈,甚至比张继还要辛苦。 时间过了很轻缓。在张继双笔齐下,左右开弓的飞速下。一百遍弟子规全部抄写完毕,而下午不过才过去一半! 张继收起毛笔,轻轻的出了口长气。转身握起毛笔,冲方筱儿两团粉嘟嘟的脸蛋点上一笔。随后徐徐说道:“大功告成。” 方筱儿惊的往后退。“为什么要在我脸上,点上一笔?” 张继想都未想,信口开河道:“这个是因为我收功的时候,功力会外泄,与其浪费掉。倒不如将功力传授于你。” 方筱儿吸了吸小鼻子,随后往张继身上靠了靠,认真的说道:“张继哥哥,再多点我几笔,多传授我一点功力吧!” 张继压抑着内心的笑意,看着天真的方筱儿,正色道:“筱儿有所不知,每次收功之后,只有那么一点外泄的,所以……还是等下次吧。” “哦”方筱儿闻言,有些沮丧的低着脑袋。随后看着抄写好的弟子规,方筱儿看着张继认真道:“张继哥哥,你好厉害啊,比哥哥还要厉害!” 刚才张继双笔齐下,一心二用,的确惊住了方筱儿。 “哪有的事情,都是一些雕虫小技。只要筱儿用功去练,也是可以的。”张继闻言,轻轻一笑,再骗小孩的话,那就是误导了。 这时方筱儿转身跑到了床头边,将张继的竖笛拿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这个笛子是张继哥的,筱儿不应该拿走的。” 张继见状,轻轻一笑,接过自己的竖笛,随后摸了摸方筱儿的脑袋,柔声道:“没关系的,一个木笛而已,值不几个钱。只要筱儿懂得承认错误,就是最令人欣慰的行为。” “真的?”闻言,方筱儿有些开心的看着张继,俏皮的睫毛扑扑的眨了眨,煞是可爱。 “当然了,拾金不昧的才是好孩子。”张继称赞着方筱儿。 然而方筱儿颇为失落。“不是捡的,是我偷的。” 张继见状只好开解道:“偷是在别人看不见,不知道的情况下才叫作偷,昨夜筱儿在我眼前将东西拿走,那叫做拿!” 方筱儿听闻,秀峨眉微蹙。不解道:“可是昨天爹爹,说我和哥哥是偷的,而且还打了哥哥一巴掌!然后今天哥哥便离家出走了!” 张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其中还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张继不过以为方青云只惩罚了方筱儿。原来方凌霄才是主谋。 第十一章 朽木难雕 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后,张继陷入了沉思,原来这一切还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回想起来,还真是这般,昨夜刚到,便闹得方青云家人不和,今日方凌霄又离家出走。张继突然埋怨起了自己。 然而方筱儿毕竟孩子心性,短暂的失落过后,便好奇的问道:“张继哥哥,这木笛你可会吹奏啊?” 张继缓过神来,看着好奇的方筱儿,点头道:“当然会了。” “那张继哥哥,快吹一个,筱儿想听听。”方筱儿闻言,开心的喊道。 张继环顾一下四周,摇头道:“不行不行。吹奏木笛,并不是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的!” 方筱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啊?” 张继随后轻声解释道:“这木笛,需要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一个景色美丽的地方。在那种情况下吹奏起来,才最为悦耳。在房间内,四面环壁,很影响着悦耳的丝竹之声。” “那为什么,别人就可以在屋内弹琴,击鼓,吹奏木笛呐?”方筱儿也颇为好奇,而且和张继在一起,也并未觉得约束,所以就好像一个不懂就要问的孩子。 张继耐心的解释道:“筱儿说的没错。那是因为琴、鼓、筝、笙。这一类乐器是作为迎接宾客,表示主人的热情和隆重性,当然木笛也可以。不过,这些只是达官贵人对乐器的理解。然而真正喜爱乐器之人。她会在皎月下,轻乘小舟泛漂江面,端坐船头抚琴弄耳。他会在烟雨之中,伫立舟前丝竹绕耳。” 说罢,方筱儿眨着可爱的大眼睛,一阵恍惚,随后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样。 张继深深吸了口长气,缓缓解释道:“就是每个人对乐器的认识和理解都不一样。我不喜欢在房间里面吹奏。就好比那姑苏城外的牧童,若是平白无故的拉他过来与你吹奏,你觉的可能吗?” 方筱儿还是一个劲的摇着脑袋。 张继随即一脸无奈道:“是需要看心情的,就如同郊外的牧笛声。只有在美景之下,才能吹奏出悦耳的笛声。而不是随随便便的在一个地方,就能吹奏的出。” 方筱儿闻言,恍然大悟一般,拉着张继就走。“张继哥哥,我们出去玩吧,去苏州城外玩一下。” 还好张继闲来无事,便任由方筱儿拉出了方府。穿过那条小巷之后,便来到了河岸边。刚好凑巧的是,昨夜的斗笠老翁正准备撑船。 这时方筱儿连忙喊道:“老伯伯等一下,等一下筱儿。” 闻言,那斗笠老翁缓缓的抬头看向了方筱儿。随后开口朗声笑道:“筱儿小姐,有何事啊?” “我要乘船,出城。”方筱儿拉着张继走到了木板上,踏上老翁靠过来的小船。 斗笠老翁这才看到昨夜的张继,见两人手拉手,老翁下意识的问道:“筱儿小姐,这个少年是你何人?” 方筱儿有些得意的说道:“是我父亲至交好友襄州刺史张宗宪的爱子张继哥哥。” 斗笠老翁皱起干枯的老脸笑了笑。“筱儿小姐念慢点,老头子我老了,双耳不灵光呀。” “我才不信呐。老伯伯最喜欢骗人了。”说罢,方筱儿小脸一声冷哼,扭向了一边。 老翁哈哈一笑,随后看向了张继,略微点头道:“不错,原来是一代清官张宗宪的儿子。虽说聪慧过人,机智灵敏,不过与常人一样,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被世间的红尘蒙蔽了双眼。” 张继颇为吃惊的问道:“老伯伯认识家父?” 那老翁闻声一笑。“这齐国人,谁人不识清官张宗宪?不过老朽曾经也渡过几次张宗宪。但是,那时你爹,可比你更明了事理,洞悉这尘世间的纷扰。” 张继闻言没有一丝不悦,而是自豪道:“那是当然,我岂能与家父相比!” 斗笠老翁却一个劲的摇头,颇为失望道:“不成器的小子,安于现状,不知进取,朽木难雕也!” 在辩论上,张继虽说年纪尚小,可是很少遇到敌手,听闻老翁这般说道。张继不悦的反驳道:“何以见得,小童是块朽木?何以认为,小童安于现状,固步自封?” 斗笠老翁听闻张继话语之中,情绪较为激烈,没有理会他。而是喃喃道:“朽木难雕也啊!” 见老翁不在理会自己,张继也知趣的没有过问,心情却颇为不爽。这时一旁的方筱儿也看出来,张继吃亏。随后冲老翁喝道:“你怎么就认为张继哥哥。是块朽木?” 老翁听闻,看着方筱儿,干枯的老脸微微一笑。“筱儿小姐,老头子我在此渡人无数,阅历丰富,一眼便能看出此人以后的作为!” 方筱儿轻轻一声冷声,扬着娇小的下巴,不屑的问道:“那你,说说我以后有何作为?” 老翁看到原本乖巧的方筱儿如此袒护张继,撑起手中的竹竿,缓缓道:“筱儿小姐,是一条金玉隐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后的命运洪福齐天,造化乾坤,直飞云霄入仙界。” 闻言之后,方筱儿颇为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再次问道:“老伯伯,你再看看张继哥哥,看清楚一点哦!” 斗笠老翁,看都未看,撑起竹竿道:“朽木不可雕也!” 方筱儿气的刚要开口与老翁争执,张继见状,立马拉住了方筱儿。开解道:“筱儿别和老人家斗嘴。或许我就是一块朽木。” 方筱儿却摇头道:“我不信,张继哥哥这么厉害,连爹爹都敢说教,还能双手一起握笔书写。而且,而且还会吹奏木笛,筱儿就是不信。” 见方筱儿这般在意自己,张继微微一笑。柔声道:“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因为别人说的一句话,就妄自菲薄?就真正的安于现状?固步自封?” 老翁听到这里,才微微点头,看着张继说道:“不错,是一块颇有慧根的朽木。” 张继心情也早已平复了下来,淡然道:“老伯伯所言极是,小童我虚心领教。” 老翁撑着竹竿,微微摇头道:“明天三更之时,你去寒山寺走一遭。” 张继闻言,很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半夜去那里?” “去与不去,在乎你自己决定。”说罢老翁走到了船头,撑起竹竿,开始加快速度,往姑苏城外漂去。 方筱儿则一本正经的对张继说道:“千万别去,老伯伯虽然摆渡载人不收钱,可是在本地是出了名的怪人,怪脾气。经常戏耍他人。” 张继闻言,点头道:“知道了,我不去便是。” 虽说答应了方筱儿不去,可张继心中也打起了鼓,那个老翁究竟是何意? 稍作思索间,方筱儿伸出莲藕般洁白的小手,轻轻放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不止。 片刻之后小船微微轻晃,停靠在了岸边,斗笠老翁喊道:“筱儿小姐,到城外了。” 两人下船之后,张继在方筱儿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马车租售的地方,方筱儿还未走到,这时租售的牌子下,一个看门的伙计便率先跑了过来,俯身问道:“方小姐,是不是要出门游玩呀?” 方筱儿在外人面前,并非任性吵闹,而是颇有大家闺秀之韵,轻轻点头,说道:“还是那一辆马车。” 那个伙计闻言,点头道:“好嘞,小的这就去准备。”说罢,伙计急忙跑到马棚里。 片刻之后那伙计牵来一辆红色的马车,然而这时一个领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忙走了出来,在方筱儿面前俯身道:“小姐,天色已晚,现在出城岂不是很危险!” “没事的,日落之下,我便会回来。”方筱儿轻轻挥手,那个中年男子,知意般的退了下去。 坐在马车上,原本还有车夫伴行,可是张继本身就会驾车,于是便辞去了车夫。 方筱儿却也坐在外面。小脚轻轻的踢来踢去。轻声失落道:“以前都是与哥哥一起的,现在哥哥走了。”说到这,方筱儿话语一转,开心道:“不过上天又给了我一个张继哥哥。嘻嘻。” 此时天色已经将要昏暗,夕阳西去几时回。 晚风迎面吹来,轻抚耳畔絮乱的青丝。张继不想去讨论方凌霄,而是好奇的问道:“筱儿,刚才见你要马车,好像没有付银两啊。” 方筱儿闻言,扭头奇怪的看着张继,张开小嘴说道:“苏州很多的产业都是我们方府的,刚才那个马棚就是方府的资产。” 张继轻声笑起,缓声道:“一时大意,忘记了方府的家大业大。” 这时得意的扬起小脸,正声道:“苏州一半的产业,都是我方家啊!” 虽说知道方府家大业大,拥有百万豪宅,是大富大贵之家,可是听到方筱儿说,苏州一半的产业都是方家的。张继仍然惊讶不已。 见张继在失神中,方筱儿伸出小手摇晃着张继,期待的问道:“张继哥哥,快点吹奏木笛吧,筱儿很想听。” 然而就在这时,夕阳的美景之下,不少牧童骑着黄牛开始归家,也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牧笛声。在方筱儿的摇晃下,张继连连示弱道:“好,好。我这就吹奏。” 见张继取出竖笛,方筱儿很乖巧的端坐在一边,两只纤细洁白如莲藕的手臂,轻轻按在马车的案板之上,抬起脑袋看着张继,踢起了小脚。 张继轻轻吸了口气,随后将竖笛放在薄唇之间,八根手指轻轻按压着音孔上,大拇指托起木笛。张继缓缓闭上眼眸,脑海中闪现出昨日那名船头抚琴的女子。 随即张继气沉丹田,然后如同释放心中压抑的情绪一般,圆润的丝竹之音,在空旷的郊区悠悠扬扬响起,轻快的曲调带着难以按捺的喜悦,轻缓入耳的音色,在夕阳下的姑苏城外萦绕缠耳在郊区中。 张继的笛声一响,随即在空旷的郊区传去,突然远处隐约的牧笛声戛然而止,因为那吹笛之人,在侧耳细听着轻快的快乐之曲,古道旁两三个骑牛的牧童,颇为惊讶的往张继这般看来。 然而张继沉浸在昨天的细雨迷蒙中,那女子船头端坐,泛漂在河面之上的画面。 张继吹奏起那轻快喜悦的曲调,不过片刻,周围的牧童皆纷纷取下背后的牧笛。稍作整理之后,皆轻轻吹奏而起,悠扬圆润的音色响起,周围的牧童也跟着轻轻合奏。 一时之间姑苏城外,那轻快喜悦的曲调响应成一片,不绝于耳。 古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皆迟疑的驻步,细细聆听着轻缓喜悦的曲调。 方筱儿小脸上满是向往之意,靠在张继身上,轻轻闭上美眸,小巧的琼鼻轻轻哼唱,跟着张继的笛声合奏。 一曲过后,笛声缓缓停止,张继嘴角微微一笑。 这时几个好奇的牧童骑着黄牛赶了上来,颇为期待的问道:“公子小哥,敢问你刚才吹奏的是何曲目?” 方筱儿也抬着美眸看着张继,问道:“是啊,张继哥哥,这是什么曲子?” 张继回头看向一旁骑黄牛的牧童,微笑道:“此曲名为《初入红尘》。” 第十二章 何为信念 “张继哥哥。我也想学吹奏木笛,你教我好不好?”方筱儿看着张继手中的竖笛,很是兴奋的说着。 张继也并未多想,连连点头道:“可以,木笛入门简单,可是要吹奏出华丽悦耳的曲子,那可是需要下工夫的!” 方筱儿小脸上很是认真,看着张继的双眸很是坚定,点着小脑袋。“筱儿一定好好学,将来必定要超过张继哥哥。” 张继听闻,轻轻笑道:“我也是略懂皮毛,只要筱儿稍微的用功一定,假以时日超越我还不是易如反掌啊。” 说罢,张继将竖笛递到方筱儿面前。教导道:“双手轻轻托起笛身。除了大拇指,其余的八根手指,轻轻的按在笛身上面的音孔。轻轻吸一口气,放到嘴巴里。对对就是这样。” “筱儿,不是吃进嘴巴里,放在双唇边,轻轻的抵压着。” “哎哎,筱儿嘴巴不要鼓得那么大,轻轻的用力就可以了。” “筱儿,你的手指太短了,有的音孔还碰不到唉。” 夕阳下,马车缓缓的往前驶去,张继和方筱儿坐在马车上,张继不时的教导着方筱儿,然方筱儿却很是乖巧的听着话。 “是不是筱儿太笨了。”几经吹奏下,方筱儿连一个简单的音谱都未吹奏,难免有些失落。 张继轻轻一笑,细心的讲解道:“这吹奏木笛,最重要的三个要素。就是气、指、舌。气是木笛所使用的气,吸入时的气适中即可,如你吹的音调很强硬,就需要注意你的嘴巴不要鼓的那么圆。”说罢,张继伸手,戳了戳方筱儿高高鼓起的嘴巴。 然后,张继接着说道:“指,就是在换音孔的时候,一定要流畅,不能过快,也不能太慢,否则所吹奏的曲调很容易脱节。”听闻张继的话语,方筱儿动了动胖乎乎的小手指。 张继见状轻轻一笑。“还有个最为重要的就是舌,舌头的位置和动作与其力度都是很重要的。要注意运气的自然协调。然而还有比舌头更为重要的就是………!” 闻言,方筱儿伸出丁香小舌,在粉嫩的双唇间轻轻滑动,很是俏皮的问道:“还有什么比舌头还要重要啊?” 张继见状无奈的摇头道:“比舌头更重要的是耳朵!” 方筱儿一愣,好奇的问道:“吹奏木笛又不需要耳朵。” 张继扑哧一笑,看着天真的方筱儿认真道:“吹奏木笛是不需要耳朵,可是耳朵专注聆听出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满意了,聆听者也满意了。这才是你为什么,要用气、指、舌,这三样东西来吹奏去曲子,也是你为什么学竖笛的本身意义。” “哦~~!”方筱儿恍然大悟的张着小嘴巴:“我明白了,我学木笛就是为了吹给张继哥哥听。” “嗯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吹奏木笛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取悦他人,为别人带来快乐。这才是吹奏木笛的意义。”随即夕阳西下,轻烟薄雾再次笼罩在姑苏城外。两人坐在马车上,缓缓的朝城内走去。 傍晚,日落之前。 张继便带着方筱儿回到了方府。然而方府的众多佣人还未回来。想必还在外面寻找方凌霄的下落。 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张继和方筱儿两人。 方青云和方夫人,两个人在房间内争吵的颇为厉害。 “如果不是张继的到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方夫人在坐在床头悲切的哭诉着,将这一切的一切都埋怨在张继身上。 方青云闻言,走到窗前,双手背后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空中淡淡的上弦月。“这事情不能怪侄儿。宗宪现在含冤而死,张继现在无依无靠,而且宗宪将张继托付于我,我肯定是要好生对他!。要怪都怪你!你成天包庇、纵容那个逆子,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你这个做母亲的心满意足了?” 方夫人闻言,一声冷哼。停止了啜泣,不屑的说道:“张继现在就如同丧家之犬,若不是我们收留下,他现在早就死了!” “闭嘴!奸臣当道,朝廷中有人假传圣旨,将宗宪满门抄斩,若不是宗宪府内的一个孩童顶替张继,你以为朝廷的那些奸臣会放过他?还有此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张继!也不要在外面乱说!他若是听到半点风声,或则被外人听见,我们方家也会殃及池鱼!”方青云身躯剧烈的抖动,这几天不仅失去了至交好友,自己的儿子也离家出走。方青云也是愁容满目,心中压抑着万千之苦! 方夫人这才想起来,若是外人知道张继并未真死,而是在自己府内,那岂不是欺君、包庇之罪! 方夫人话语颤抖道:“不行,必须要将张继赶出去,他就是个扫把星,从他出生的那一年,襄州边境就燃起了战火,一直都现在都未停息!他不过昨天刚刚来到府内,就发生这种事情!不行,一定要把他赶出去!” 方青云愤怒之下,转身给了方夫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怒喝道:“你个妇人之见,最为无知,当初若不是宗宪他出手相救,那时的我早就死在了土匪手中,而且我们能够在苏州置办这么大的家业,全部都是宗宪出面带动的。现在宗宪遇难,将唯一的爱子交付于我,我方青云岂能做不义之事?” 方夫人咬着牙齿愤怒的骂着。“他若是在襄州老实的待在,死在那里。就不会来到我府内,凌霄也不会离家出走!” “你说什么?”方青云愤怒的扯起方夫人的头发,喝声道:“这是方府,我说的算,而且张继就算是不来,那个逆子离家出走也是迟早的事情!那个逆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根本不是我方青云的儿子!” 头发被扯起,方夫人放声痛哭了起来。“可是凌霄身上没有一文钱,他出去了怎么办?外面坏人那么多人,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能吃饱饭吗,他能睡好觉吗。万一遇到了贼人那该怎么办?万一被人贩卖去,这一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凌霄。” 方青云失神般的一愣松开大手,老泪纵横在愁容之上,喃喃道:“凌霄儿啊。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与我作对!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没有父子之缘?”说罢,方青云大手一甩,关门离去。 而坐在床头的方夫人,却心生恨意!张继!若是我儿出事,我定饶不了你! 张继吃过晚饭,方筱儿还一直缠着他。无奈之下,张继把竖笛送给了方筱儿。并布下作业,让她回去练习,明天还要做检查。这不,方筱儿急忙的接过竖笛,老老实实的回房间了。 张继无聊的看了会书,便推门走到庭院外散散步。 然而张继刚刚走进长廊,便看到不远处,方青云站在走廊下,抬头看着空中的孤月,眼角不时的滑落两行清泪。 张继轻轻念道:“想必是思念爱子吧。”说到这,想起了父亲,轻轻一阵叹息。别人都羡慕达官贵人的荣华富贵,羡慕皇亲国戚的权力横行。 可是富贵家人中的孩子,方凌霄家产万贯,只要稍加学习经营之道,便能一生无忧。可是他却一心想到外面,一心想执剑走天涯,厌倦了这高墙宫宇。却不知还有多少穷苦的孩子,他们不过是只想吃顿饱饭,与父母一起合家欢乐。 转眼看那高官家中的孩子,沈璃雪生的美艳动人,父亲又是当朝宰相。可是她却封锁自闭十余年。只想能够找个人说句话,只想拥有父母的疼爱,只想能够多活几年而已! 张继一声轻叹道:“这美丽的苏州也不过如此。”讥讽过后,苦笑道:“不是苏州也不过如此,而是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处处充满了悲欢离合,处处都是互不满足。为什么人不可以知足而乐?” 世界确实如此,浮沉虚利求一生,到头来还不如那个车夫,只求妻儿老小皆平安。 “宫楼高阁宇锁人心,” “篱笆矮短墙温情意。” “孤月缺难圆众流离,” “未然乱襄州思双鬓。” “烟雨醉苏州念娇儿,” “叔父继儿愁月牵心。” 张继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孤夜,高声吟念道。一首过后,望月一声叹息。 走廊一旁的方青云自然听到张继刚才所念之句,伸出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踏步走了过去。 见张继一脸惆然,方青云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张继实情。就在张继昨夜刚到苏州时,快马加鞭就有人传来了消息,说道:“襄州刺史张宗宪被圣上下旨,满门抄斩,没有一个活口!” 而方青云则是赴好友宴会,听官场之人所说:“张宗宪的百官奏折在半路就被拦截下来,而且还拟定了假圣旨前去抄家,可见这背后操纵之人,权势滔天!然而当朝之中能有这个大的权力,也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丞相沈道功,另一个就是大将军厉勇兼。” 得知消息的方青云,虽说心中悲痛,却也未露出马脚,早上还在苦中作乐,与张继谈论许久。然而爱子有离家出走。对方青云来说,无疑将他心中的悲痛全部宣泄而出! 方青云轻轻一笑,缓步来到张继面前。开口称赞道:“侄儿所言极是啊。方叔心中也是思绪万千,献丑一番!”随后方青云指着空中的上弦月悠悠念道。 “心系思念牵明月,为叔贤侄愁难眠。” “担忧娇儿露何处,烟雨美州徒虚名。” “心系挂牵双鬓白,不知远乡战事息。” “阴晴圆月古难全,流离失所处处难。 “竹棚短桩围庭院,简陋温情始笑然。” “天下百姓羡豪宅,不知琼楼锁人心!” 闻言过后,张继惊呆的看向方青云,失声道:“叔叔真是好生厉害!侄儿始料未然啊!竟然将侄儿的诗句剖析的这般透彻,从尾句到首句反过来之后,还能对仗的如此之工整,侄儿实在的佩服啊!”一直以来,张继以为方青云是个浅薄之人,虽坐拥百万豪宅,可是在张继看来是也是一个贪恋世事浮沉之人,实在未曾想到方青云也这般有才华。 方青云不知为何,每次和张继聊天,都会有一种莫名的舒畅,总是觉得张继很是乖巧懂事。 方青云朗声一笑,心中再无半点惆然之意。“侄儿有所不知,虽说我年轻之时与宗宪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是放荡不羁,无所事事。虽说被家父逼着入京赶考,可是一路上走的很是洒脱。自从遇到宗宪之后,我的人生便发生巨大的变化。后来在宗宪的扶持之下,我便在苏州安了家,开始做生意。然而这几年来坐拥豪宅,家缠万贯,倒也不在如以前贪图玩乐。也开始诵读一些枯燥之文,写一些无聊字画。” 张继闻声轻轻一笑道:“侄儿这才明白,之前叔叔是刻意安排侄儿在书房歇息的。” 方青云随意的坐在栏杆上,整理了一下衣物。“这个是必然的,张宗宪的儿子,如果没有书相伴的话。在我方府中,那就是我罪过。” “叔叔所言过重。”张继见状也随意的坐在栏杆上。 方青云一阵叹息之后,开始讲着成年往事。“当年你父亲高中状元,原本可以留在京城为官,圣上也很是赏识他,可是他却执意要回来襄州,只为做一个小小的刺史,只为了一改家乡的面貌,只为的他自己的信念!……………………………………..” 张继暗自问道:“那就是父亲的信念吗。而我的信念将来会是什么?” 第十三章 张继璃雪 孤月寂夜,愁难眠。 张继听闻了许多关于父亲的往事,也了解方青云的改变。也明白了一生浮梦,不过华裳锦衣,不过王权贵族,不过平凡简单,不过悲切惆然,不过知足常乐,不过举杯独醉,不过仗剑高歌,不过隐居山水,不过一纸浮梦,不过为了自己执着的信念。 苏州虽美,寂寞深院锁人心;苏州虽繁,终究夜幕始降然;苏州虽富,难比平淡知足乐;苏州虽然烟雨朦胧令人痴缠留恋往还,却也令人黯然落泪。 张继抱着侥幸的态度,披着外套,与方青云客套之后,便踏步走出了方府。穿过那条小巷,张继再次来到了河岸边,斗笠老翁还在小船上固定着缆绳,将周围的船只聚集在一起。 张继连忙小跑了过来,颇为气喘道:“老伯伯,你的船再借我一用。” 斗笠老翁抬头看向张继,枯老的脸颊皱起,笑道:“没事,去吧。别搞丢了就行。” 张继颇为着急的踏过几只小船,来到了最外围的那个船只,没有细看,张继撑起竹竿便匆匆离去。然而张继并未发现,周围的所以船只都绑在了一起,唯独那一个船只没有绑上,可是颇为焦急的张继并未在意这细微的一点。 撑起竹竿,张继划行的很快,在烟雨迷蒙的河面上急速前行,焦急中,便来到了那个石桥下。 抬眼看去,张继不经黯然失落,没有看到昨夜那微弱的烛光,也未看到白纱胜雪的少女,只有一轮上弦月在夜空中孤寂的悬挂。张继颇为愧疚,昨天误解了沈璃雪,张继很想亲口道个歉,可是却未曾看到少女的身影。 片刻之后,张继失落的握起竹竿,刚欲离去之时,远处的那座寺庙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敲钟声,咚…..咚…..咚…… 张继听闻之后,放下手中的竹竿,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伫立在船头张继往远处迷蒙的黑夜中看去。片刻之后,果然!果然!那个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轻轻晃动。张继嘴角微微上扬,暗自说道:“看来是我来早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从迷蒙的烟雨中走来,随后越来越亮,然后那个烛光跨上了石桥。张继这才看清楚,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的少女,沈璃雪。 沈璃雪芊芊十指轻轻的握着竹竿,挑起前面的红纱灯笼,仔细的看着桥上的台阶,缓慢的踏上去。走到石桥中央,沈璃雪并未去查看四周,而是轻轻的倚靠在围栏上,抬起螓首,双眸似水般的看着夜空中的那轮上弦月,眼眸中划过无限的哀伤。并未发现在迷蒙的河面上,还有另外一人,在注视着她。 张继捡起水面上的竹竿,轻轻撑起,小船缓缓前行,激起一阵水花涟漪。却惊动了石桥上的少女,只见那少女微蹙秀眉,扭头看向迷蒙的河面,张继正撑着小船缓缓行驶而去。 见张继缓缓的划船行驶而来,少女也轻轻站起,盈盈一握的小腰,离开了围栏,颇为好奇的看向张继。 借助微弱的烛光,张继不难看清少女的衣物服饰,只见一袭浅紫色晕纱留仙裙罩身,对襟边刻丝着牡丹,胸前彩绣莲,华贵的罗裙裙摆,边上弹墨彼岸花。 将三千绸缎般的青丝挽成一个美人髻,一对牡丹衔珠七水晶宝瓒点缀在两旁,金**烧蓝白玉绢花落在中间、粉色的裙摆摇曳着美丽的光华,装扮稍显艳丽,但又不失高贵一双似水的眼眸,樱唇微启,倾国倾城的绝色脸上,未施粉黛。 远远望去像坠落人间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张继看的有些痴迷,昨夜白纱胜雪如仙子,今夜浅紫罗裙胜仙女! 被一个少年这般盯着,沈璃雪微微温怒,随后转身,芊芊十指提起红纱灯笼,盈盈一握的纤腰欲要离去。 张继见状连忙喊道:“沈小姐,请留步。”张继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话语中仍然有一丝激动的颤音。 沈璃雪闻声,驻步站在石桥上,抬起乖巧的螓首,一双似水的眼眸看向了张继。 张继一时之间颇为尴尬,不知该如何说起,随后略露憨像的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沈小姐,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小生昨天刚到苏州城,并不知情,还望沈小姐原谅小生。”张继稍微酝酿了一会,称在下的话,两人年龄尚小,称小童的话,两人年纪一般,就连生日也是同一天。张继开口便称作自己为小生,礼貌倒也不失客气。 沈璃雪红唇微启,生涩的说道:“没…关…系…”三个简单的音节,从红唇中吐出格外的令人心生怜爱。 片刻之后,两人在细雨迷蒙的黑夜中相视对望,在烟雨中,一人在桥上,一人在船上。水儿轻轻的荡漾,周围瞬间只有水流的轻缓声,似乎在为两人吟唱。 张继斟酌一番,才说道:“沈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就陪小生说说话?”张继根本不敢乱说,每一句,每一字都是经过慎重的考虑才说出的。 沈璃雪微微点头,张继却松了一口气,生怕沈璃雪提着灯笼就走,而且据方青云所言,沈璃雪的身边一直都有四个带刀侍卫守护,所在沈璃雪若真的离去,他也无法阻拦。 张继思索之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沈小姐,小生名为张继,襄州人士,昨夜刚到苏州,记得昨天傍晚我们好像在姑苏城外也偶然一遇。” 沈璃雪闻声,微微的点头,两人的确在马车上相视一眼,虽然张继的形象极为狼狈。 张继见沈璃雪一直在点头,心跳暮然加速,不知道沈璃雪是喜是怒,只好干声笑道:“沈小姐,敢问你脚下的那座石桥,名称是何?” 沈璃雪闻言,张了张嘴巴,好似在犹豫,又好似在努力,良久之后,生涩甜美的声音响起。“月…..落。” 张继闻声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迷蒙的夜空,看着空中的那轮上弦月,点头道:“月落桥,好名字。与夜空中的弯月一样,都是拱形。” 沈璃雪第一次听到,竟然还有人称赞一个桥的名字好。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红唇微启,粉嫩的嘴角微扬如同冰雪初融一般。 张继不经看的有些呆迷,暗自问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笑倾城,所谓的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 见张继这般肆无忌惮的着自己,沈璃雪笑意停顿,下一刻小脸冷若寒冰一般,暗自温怒,提起红纱灯笼,转身就要走。 张继暗自责备自己,心智不够坚定,吓到了美人!见微弱的烛光即将远去,张继一声长叹,恨不得打上自己一巴掌,原本是来道歉了,结果却一副居心叵测的模样,窥视她人容貌,简直是丢人丢到苏州!若是父亲知道,还不又要责备自己丢张家的人? 张继伫立在船头,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上弦月,在迷蒙的霜雾间若隐若现。 悠悠开口念道: “霜掸枫叶,掸落一地过往。” “迷云遮月,遮住五载时光。” “我撑船儿,泛河涟漪迷茫,” “你挑烛儿,不知何为方向。” 悠悠念罢,张继抬头看着夜空的孤月。稚嫩的嗓音在迷蒙的烟雨中,久久才缓缓散去。惊动不少苦读的书生,推窗看着迷蒙的河面,细细聆听这两人的惆怅。 沈璃雪驻步,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迷蒙的石道小路,泪水却早已布满精致的俏脸。五年来,她从未在白天出过家门,关在房间内独自一人孤独而过。 只有每当夜幕降临,远处寒山寺传来阵阵钟声,她才披上衣衫,提起红纱灯笼,孤身一人来到这月落桥上,看着夜空的孤月。倾诉着无声的悲伤。 原本她以为,这世间只有她一人才会这般辗转难眠。原本她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心声。原本她以为,她就会度过剩下那孤苦的五载时光。 轻轻抬起衣袖,沈璃雪擦干了两行清泪,转身提起灯笼,来到了石桥上。 张继再次看到那微弱的烛光,随后颇为激动的说道:“沈小姐,刚才小生太过失态,真的很抱歉。” 然而那双似水的眼眸,略微红肿着,那双红唇紧抿着。突然沈璃雪莞尔一笑,双眸弯的如同月牙一般,小嘴巴微微上扬,张继虽说看的痴醉,却也很快的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 张继稳了稳心境,随后像往常一样的说道:“沈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小生一起念。”张继终于不在拘谨,淡然的面对着沈璃雪。 沈璃雪闻言轻轻点头。 张继微微一笑,双眼温柔的看着那双似水的眼眸,开口轻轻念道:“轻挑竹,残烛晃,人迷茫。” 沈璃雪尝试的张着嘴巴,跟着念着。“轻…..挑…..竹,残…..烛…..晃,人…..迷…..茫。”生涩结巴的念完之后,沈璃雪呵气如兰般的松了口气。 看的这里,张继心中颇为高兴,只要敢于去念,敢于打破自闭,敢于面对他人,这就是非常大的进步了!张继更是很体贴的念出三个字一组,为得就是好念一些。 张继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虽然说很生涩,略微激动,却也是很不错表现。”张继用的很巧妙,并不是他人的献媚一般的夸大其词,而是先称不错,在稍微责备生涩、紧张。即夸了沈璃雪,又指出沈璃雪的误区。 沈璃雪微微咬着嘴巴,点着螓首,似乎有一丝害羞。 张继接着念道:“露水凉,小船晃,人惆怅。” 沈璃雪也是跟着生涩的念着。 然后张继更是朗读起了弟子规,而沈璃雪站在月落桥上,如同孩童一般跟着张继念读。俏丽的脸蛋上,始终挂着微笑。 第一次她觉得原来读书也是这么快乐的事情,第一次她觉得有人能够体会到她的心声,第一次她笑了这么久。 第十四章 筱儿赠笛 不知不觉中,两人相识一笑,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沈璃雪抬起螓首看了看夜色,随后略微失落的生涩说道:“我要回去了。” 张继也颇为不舍的点头道:“那小生也告辞了,沈小姐路上小心一点。”说罢,张继握起竹竿,缓缓的撑起小船。 沈璃雪点了点头,轻轻抬起灯笼,借助微弱的烛光,看着脚下的台阶,缓缓的往下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张继刚要撑起竹竿离开时,突然一滴雨水低落在他脸上,张继迟疑的抬起头看着夜空,只见一团乌云迅速飘来,雨点一滴一滴的落下,张继见状,立即撑起竹竿,将小船往岸边靠去。 然而沈璃雪还正在缓缓的下着台阶,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沈璃雪好奇的抬起螓首,然而这个时候,倾盆大雨迎面砸来,远处迷蒙的河面上吹来一股强劲的风。 张继连忙喊道:“沈小姐,快来船上避雨。”就在张继叫喊的时候,小船已经停靠在了河岸边。然而这个时候,大雨已经倾盆而下,沈璃雪急忙的走下石阶,提着灯笼,罗裙轻摆之下,小跑来到小船边。 张继急忙一只脚踏在岸上,一只脚固定着小船,接应着沈璃雪。轻轻拉住那瘦弱无骨的小手,张继没有来得及享受,沈璃雪没有来得及羞涩,在这大雨之中,急忙踏上了小船。 张继也急忙钻进了小船中,沈璃雪这才发现,自己的小手仍还被张继握在手中,俏丽一阵红晕,急忙挣扎的抽回自己的手。 张继这才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这天公作美,大雨来的颇急!” 沈璃雪自己听出张继话语中的轻佻之意,略微温怒道:“美你个头。”张继闻言,嘿嘿一笑。 可是沈璃雪刚才在大雨之中,仍然是淋湿衣衫,湿糯的发丝粘在小脸上,红唇一阵苍白,沈璃雪捂着嘴巴,轻轻咳了几声。张继这才想起来沈璃雪原本体质较弱,恶病缠身。想必刚才淋雨,着凉了!张继连忙解开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沈璃雪瑟瑟发抖的香肩上。 原本发抖的沈璃雪娇躯一震,一股暖意袭来,随后倒也温暖的许多。低着脑袋声音细微若蚊道:“谢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河面上四个黑影戴着斗笠,手中拿着雨伞,还抱着一件华丽的大衣,脚尖轻轻踏在河面,跳跃间四人同时落在了小船上,惊的船儿一阵晃悠,害的沈璃雪脚下一空,往张继身边倒去。 张继见状连忙伸手抱住那芊芊一握的柳腰。随后感觉到沈璃雪那又怒又羞的目光。张继不知所以然,突然松手,惊得沈璃雪一阵惊呼。然而张继又再次抱住,生怕沈璃雪摔倒。 咻然一声,长刀出鞘,另外两名带着斗笠的侍卫,毫不犹豫的抽取长刀。 沈璃雪见状,尚还在张继怀中,立即伸出玉手,温怒道:“快将我扶起来!” “哦哦哦。”张继连忙将沈璃雪扶起,沈璃雪稍微整理了下衣物,接那侍卫递来的大衣,随后开口道:“你们先下去。” 闻声,另外两人收回长刀,四人脚尖轻踏在河面之上,飞速跃到了岸边,惊的张继暗道:“好功夫!” 可是四人突然的离去,导致小船又是一阵摇晃,害的沈璃雪脚下不稳,还好张继扶的及时,要不然这娇弱的沈璃雪真的要摔一跤。 沈璃雪连忙从张继怀中挣脱,脸色微红的低着头,脱下张继的外衣,伸手递了过去。然后披上自己的大衣。 张继披上自己的衣物,将沈璃雪的红纱灯笼捡了起来。从船舱里面找出两块石硝,将蜡烛再次点燃。 沈璃雪接过灯笼,两人坐在一起。看着河面淅沥沥的大雨,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中,除了大雨拍打水面的声音,就再无其它,微弱的烛光在红纱中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人倒映在船舱的顶棚。 看着河面淅沥沥的大雨,拍着河面泛起阵阵水泡。张继微微一笑。悠悠念道: “辞别落月欲离去,” “君亦不舍天作美。” “忽起寒风乌遮月,” “倾盆落雨淅沥沥。” “欲留佳人小船晃,” “共坐赏雨絮泡破。” 闻言,沈璃雪嘴角微微一笑,开口颇为生涩的说道: “自古苏州六月天,” “欲比娃娃似娇脸。” “君不知晓始料及,” “莫喻娃娃作天公。” “待雨停歇汝离去, “君撑丝竹泛河中。” “额…………..”张继闻言,一阵语塞,他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说的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见张继一脸的窘态,沈璃雪掩面轻笑,湿糯的发丝仍然粘在白皙的脸蛋上,那双似水的眼眸充满了喜悦,惹人怜爱的模样,看的张继又惊又呆。 片刻之后,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沈璃雪见雨停歇了,便抬起灯笼欲要离去,在张继的轻扶下,沈璃雪踏上了岸边,于此同时,黑夜中四个戴着斗笠的侍卫,撑起油纸伞已经来到沈璃雪的身边。 张继微微一笑,摆手道:“再见。” 沈璃雪微微点头,芊芊十指抬着灯笼,在四个侍卫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张继虽然有些不舍,随后低头去找竹竿,这才一愣,不知何时,在那大雨中,那只竹竿早已漂流不见踪影。 张继一脸无奈的看着细雨朦胧的河面,嘴角却微微一笑。 翌日。 清晨张继起的比较早,尚未梳洗完毕,门外就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张继颇为吃惊的问道:“谁?” 这时门外才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方筱儿开心的喊道:“是我啊,筱儿。” 张继闻声前去开门,自从上次洗澡,被方筱儿强行硬闯了一次,张继就特别的长记性,门是一定要锁好的。 “干什么呐?筱儿这么早就起床了?”张继头发尚未梳理好,还有些絮乱。方筱儿见状,小嘴巴一撇。“丑死了,张继哥哥,筱儿来为你梳头发好不好?” 张继颇为拘谨道:“不必了,我自己也会梳理的。” 闻声,方筱儿掩面一笑,大眼睛看着张继认真的说道:“张继哥哥好歹也是襄州刺史的少爷,可是头发,还有衣物都太过朴素。”说到这,方筱儿一个劲的摇着脑袋,打量着张继。 被一个小丫头,这般说道,张继也颇为不好意的回道:“衣物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在乎那些徒有虚名的外表?” 没想到的是,方筱儿却突然拉起张继,走进了房间,边走边说道:“张继哥哥很博学,说的没错,可是张继哥哥,我们现在年纪尚小,不好好的修饰一番,等以后长大了就后悔莫及啊,虽说这些都不重要,可是女孩子都喜欢仪表堂堂,**倜傥的少爷公子。男孩子嘛,都喜欢举止优雅,吐谈如兰,静若处子的小姐千金。” 听闻方筱儿这般说道,张继突然想起昨夜美若仙子的沈璃雪。想起自己的模样的确有点穷酸。 方筱儿将张继拉到梳妆台便,让张继坐下,面对着那面铜镜。“这些都是筱儿听母亲说的嘛,没有一个千金小姐,会去喜欢一个穷酸的秀才书生。也没有一个仪表堂堂的少爷公子,会喜欢一个佣人丫鬟。若是有的话,那也是极为少见的。就好比母亲所说的,那才是真爱。可惜目前为止,筱儿还未见到一对这样的。” 张继苦涩一笑,暗道:“大家闺秀就是不一般,从小就开始接受这等教育,这种高贵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无以瓦解。” 然而方筱儿突然改口道:“人不可不修饰,物不可不精琢。就算是穷人也好,达官贵人也好,最重要的是要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张继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些筱儿不必担心,我自己也清楚。” 方筱儿却正声道:“你看你的头发,整天就知道梳理之后,找个布带绑束在上面,没有一点创意,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穷酸的书生。” “额…”张继闻言一阵无语。 方筱儿伸出小手抓了抓张继的头发,不满的说道:“看好了,我为你绑几个好看点的发型。” 说罢,方筱儿胖乎乎的小手拿出梳子,轻轻梳理着张继的头发,小嘴巴喃喃自语道:“你看啊,将双鬓的发丝留下一抹。还有额前两边的也要留下一抹,然而将头发刚刚的竖起,用发带绑住,然后在背后留下一点,披在后面。你看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就出来了。” 听闻着方筱儿嘟囔的话语,张继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道:“的确不一样。” 然而方筱儿接着梳理,念道:“将披肩的头发全部竖起,高高的扎在头上,用一个发箍将头发固定,再插上一个玉簪,额前留下些许的头发,轻轻往一个方向梳去,你看一个飘逸的侠客就诞生了。这可是哥哥最喜欢的头饰。” 张继看了看,连连点头,随后问道:“筱儿,你这么早就来,不是只为了帮我梳头吧?” 方筱儿闻言,嘿嘿一笑,跳到一边,从背后拿出一个翡翠的玉笛,透明一般的笛身,看的张继心生羡慕,在玉笛的尾端,还有一个红色的吊穗,看起来好不漂亮。 方筱儿递到张继面前甜甜一笑。“张继哥哥,这是筱儿的玉笛,不过筱儿不会吹奏,一直都未使用。这是昨天夜刚找出来的,今天我就来送给你。” 张继闻言,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筱儿,这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要的。” 方筱儿闻言,眨着可爱的大眼睛,正声道:“为什么啊,张继哥送给我一支,我送给你一支。刚刚好啊。” “不是,不是,筱儿你要明白,我的是根木笛,你这是根玉笛。太过贵重了。”张继连忙解释着这其中的缘由。 方筱儿却不以为然道:“张继哥哥的那支木笛,在我眼中比金笛还要珍贵!快点了,张继哥哥你就收下吧。” 见状,方筱儿都这般说道,再不收下的话,岂不是驳了别人的情意,张继也就不再推辞,接过那根翡翠透明的玉笛。看着方筱儿开心的小脸,点头道:“谢谢,筱儿了。” 方筱儿嘻嘻一笑,随后从衣袖中拿出张继送的那根木笛,晃了晃说道:“昨天夜里,我没少练习张继哥哥留下的功课,现在我就吹奏一下了?” 闻言,张继连连点头。 随后,略微生涩的笛声响起。 第十五章 曲落人散 就这般,一天的时间,教导方筱儿吹奏笛艺,温言安慰着方青云。 张继期盼的夜幕终于降临。捧着书卷,借着枯灯伴读。 时值深夜,张继披上了外衣,匆匆走出方府,穿过那个小巷。来到了河岸边。 斗笠老翁见到张继,颇有一丝不悦的问道:“张继小童,我竹竿呐?” 张继尴尬一笑,语气委婉道:“老伯伯昨夜下起了大雨,仓促之间,将竹竿丢失,望老伯伯莫要生气。” “你这小儿,丢三落四,今夜当心别把船儿搞丢了就行。”老翁细语温怒之后,伸出枯老的大手指向那个小舟。“夜晚行船,切记当心安危。” 张继俯身点头道:“多谢老伯伯担忧。”说罢,撑起一个崭新的竹竿,缓缓的往前方漂去。迷蒙的河面上,张继看向远处的黑夜。已经来到了月落桥下,可是还未见到沈璃雪那妙曼的身影。 片刻之后,远处的山顶传来打钟的声音,听闻间张继嘴角微微上扬。果不其然,随后一个微弱摇曳的烛光,从远处的黑夜中忽隐忽现的来到了石桥前。 沈璃雪芊芊十指握着竹竿,挑起红纱灯笼,借助微弱的烛光,看到石桥下,河面上的那个小船儿,樱唇微微上扬,沈璃雪突然心情大好,罗衫裙摆走的轻快,沈璃雪并未走上石桥,而是直接来到了岸边。 张继见状,双手撑起竹竿将小船轻轻靠向岸边,抬起头看向那双似水的眼眸,轻声道:“沈小姐,若不介意,不如到小船上一叙吧。” 沈璃雪轻轻一笑,如寒冰初融一般,螓首微点道:“正有此意。”虽说甜美的嗓音有些生涩,可是也不再拘谨。 罗裙轻抬,裙摆之下露出一只小巧的红鞋,上面绣着片片梅花。沈璃雪轻轻踏到了小船之上,轻微的摇晃下,沈璃雪手中还提着灯笼,难免有些控制不好平衡。张继见状连忙上前,伸手握住那瘦弱无骨的玉臂,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扶在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沈璃雪娇躯微微一颤,也并未反抗,而是双腮微红,霞飞双颊,在张继的扶持下,走进了船舱内。 张继将沈璃雪扶进船舱之后,伸手道:“将灯笼给我吧,我好挂在一旁。”张继微微一笑,不再以小姐相称。 沈璃雪点头,将灯笼递给了张继。 接过灯笼,张继握在光滑的竹竿上面,竹竿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温热,如梅花一般的清香,张继连忙定了定神智,暗道自己失神,随即将灯笼挂在了船舱上的柳钉上。 借助微弱的竹竿下,张继和沈璃雪两人坐在了一起,两人之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张继轻轻咳了一声,随后从衣袖之中取出来那支翡翠的玉笛,轻声道:“不如,我来吹奏一曲?” 闻声,沈璃雪抬起那双似水的眼眸,颇为好奇的看向张继,红唇微启道:“你会吹奏玉笛?”甜美的声音生涩中带着惊奇。 张继回头看向一旁的沈璃雪,点头道:“是啊,家父曾教我一点皮毛。” 沈璃雪掩面一笑,芊芊玉手伸进衣袖中,掏出一支小巧的金丝竹笛。轻声道:“我也会。” 张继见状,颇为惊讶道:“你也会啊?” 见张继一脸惊讶,沈璃雪秀眉微微蹙起,轻声道:“江南丝竹美名传天下,长至八十岁老翁,少到郊区牧童,何人不会这竹笛?而且江南丝竹,笛子的演奏注重气息的运用,高音悠扬清远,低音含蓄婉转,音色醇厚圆润,常用的有打音、倚音、赠音、震音、颤音等技巧润饰这优美的旋律!我正是这苏州人士,当然会吹奏这丝竹之声。” 张继惊得小脸一阵诧异,随后说道:“是小生见怪了,见识浅薄了而已。”张继一直以来生在襄州,长在张府,然而张府内的佣人都一一称赞他。故此他好比井底之蛙,以为天下之人皆不过如此,始料未及的是,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好像是一位丝竹高手。 张继这才一拍脑袋喃喃自语道:“人家可是当朝丞相沈道功的千金,知晓这丝竹一点也不怪,是我太高看了自己!” 沈璃雪芊芊十指握着金丝竹笛,似水的眼眸带着好奇,看着喃喃自语的张继问道:“你刚才说道什么?” 张继回过神,微微一笑,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不过是略懂皮毛,若是吹奏的不好听,还望沈小姐多多包涵。” 沈璃雪莞尔一笑,看着有些拘谨的张继。红唇微启道:“其实演奏的好与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发自内心的为别人吹奏,别人也欣然接受你的笛声,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张继突然发现在沈璃雪面前,自己好似真的如同小生一般,见沈璃雪说的头头是道,张继暗叹可惜,不仅生的漂亮,而且才华横溢,可惜的是还有五年的寿命。想到这张继难免一阵黯然。 沈璃雪见张继好似一阵失落,小声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的不对?” 张继闻声,回过神,嘴角上扬道:“没,没,你说的很对,刚才是我恍惚失神,抱歉啊。”说罢,张继握起那翡翠的玉笛,双手托起,放在两片薄唇之间。想起身旁的沈璃雪凄惨的命运,看向周围的烟雨朦胧凄厉的夜景。张继有感而发轻轻吹奏而起,发泄着内心的压抑之意。 笛声响起,悠扬中夹杂着凄凉,凄凉中带着含蓄的惆然,惆然中不难听少年内心的愤然无力之情。凄厉的笛声在宁静的河面上,伴随着夜风飘向远方。 河道两旁,深夜伴灯苦读的书生,突然听闻到着凄厉的笛声,推开寒窗,细细的聆听随后喃喃道:“是何事让奏笛之人这般无力惆然?” 听闻着张继这凄厉的笛声,沈璃雪微微低下了脑袋,似水的双眸中,蒙上一层雾气。沈璃雪轻声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世,也知道我命运。是啊,每当远处的寒山寺传来钟声时,我就轻声的问着自己,我还活着吗?然后披起衣物,便来到着月落桥,当看着那天上都孤月时,我就轻声的问着自己,我还能看几次?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来到这世上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般迷茫的走过二十载?还是为了看一看这沿途的风景?还是为了某一个人的出现?” 张继闻声,闭上了眼眸,笛声依旧悠扬凄厉。两行清泪顺着稚气未脱的脸颊滑落而下。 曲落之后,张继抬起头,睁开红润的眼眸,看着夜空中朦胧的上弦月。 沈璃雪轻轻抬起衣袖擦拭着眼泪,轻声问道:“这首曲子,你准备取什么名字?” 张继低头看着那双似水的眼眸,轻声道:“就叫《曲落人终散》吧。” 沈璃雪看着张继两行清泪的脸颊,颇为吃惊的问道:“你为何落泪?” 轻轻呼了一口气。张继布满泪花的小脸微微一笑。“不知道,为她人而落吧。” “她人是何人?”沈璃雪心中一阵暖流四溢,虽说知道张继的意思,可是小嘴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出声。 张继嘴角上扬,看着沈璃雪湿润的眼眸,轻声道:“那个人就是你。” 沈璃雪那冰封的心儿瞬间融化,芊芊十指有些颤抖,红润的眼眸再次凝聚出气雾,沈璃雪轻轻吸了吸小琼鼻。随后淡然道:“那个,那个,刚才你所吹奏的笛声有些地方不够完美,很多都借调强加而上的,节奏明显有些脱落。” 张继见沈璃雪情绪好似有些激动,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世间有完美之物吗?有完美之人吗?或许有时候不完美的,那正是你所追求的完美。因为那是你一心所得,一心所庇护的。不完美的,才是最美!” 沈璃雪闻声,低下了脑袋,小声的反驳道:“刚才为什么要取名《曲落人终散》?” 张继见沈璃雪一心想扯开话题,随后收敛了一下内心的情绪。轻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相忘于江湖吧。” 沈璃雪双眸中戳起泪花,抬起螓首,那般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心怜。小声啜泣道:“你要走吗?” 张继见状,轻轻抬手擦拭着沈璃雪眼中的泪花,轻声道:“不是我要走,是我怕你一去不复返。” 沈璃雪没有丝毫的躲避之意,小脸上传来阵阵的温暖,抹去那泪水的冰冷。沈璃雪整理了一下情绪,芊芊十指抬起手中的金丝竹笛,轻声道:“我也为你吹奏一曲吧。” 金丝竹笛轻轻的抵在那两片娇嫩的红唇,沈璃雪调整一下气息,随后婉转含蓄的笛声响起,包涵着少女那委婉的情意,和对人世间不舍的留恋。 远处的书生,再次听到笛声,其中的委婉和含蓄的情意不难听出,那位书生点着脑袋,细细的聆听,随后喃喃道:“这究竟是何人?刚才的那悠扬凄凉的笛声想必是男士所奏,而这婉转含蓄的笛声中包含着少女的情意,难道说是两个人在着黑夜中互相倾诉着情怀?” 黑夜朦胧的河面上,婉转的笛声伴着夜风绕耳,刚才悠扬凄凉,现在婉转含蓄。虽说已是半夜,惊醒了很多人,可是人们却毫无半句怨言,而是细细聆听着这其中的不为人知,这的凄惨之事。 一曲过后,张继悠悠问道:“这曲子,你准备取名为何?” 沈璃雪放下那金丝竹笛,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就叫做《再续前世缘》。” 张继闻声,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之意,看着柔弱的沈璃雪问道:“非要来生再续前缘?今生就不能在一起吗?” 沈璃雪愧疚的地下脑袋,拒绝道:“那样的话,只会徒增悲伤!” 张继还未来得及反驳。沈璃雪站起身形,拿下那柳钉上的灯笼,轻声道:“我要走了,天色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沈璃雪抬起红纱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张继还未想去追,这时四名带刀侍卫突然鬼魅一般的堵在张继面前。张继无奈的抬起手,指着沈璃雪远处的放下,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未喊出声。 片刻之后,周围归于安静,笛声已落,书生也关上了窗户,捧起书卷,坐在枯灯旁边细细的苦读。周围原本被笛声惊醒的人们,也逐渐吹灭了烛光,小声的嘀咕之中,便一一睡去。 张继失神落魄一般,踏上了小船,无力的躺在船头,抬头看着夜黑中的上弦月,耳边听着河边枫树上的寒鸦声,远处再次传来阵阵的打钟声。张继明白,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告白便以失败告终。虽说两人不过是用笛声倾诉而已,可是两人都是聪慧之辈,其中的意思自然都知晓。 张继无力的叹了口气。握起竹竿,轻轻的撑了下小船,随后闭上了眼睛,任由着小船在河中没有方向的飘动。就这般张继躺在船头任由,寒霜落在脸庞也丝毫不在意。冷清的夜风吹来,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昨天的那个老翁说过,今天夜里三更去寒山寺走一遭。 随后一声轻叹道:“胡言乱语吧!”张继现在实在没有丝毫的心情,去往城外的寒山寺。躺在小船上。任由小船带着他漂泊。 第十六章 三更流星 清晨,张继睁开惺忪的眼眸,抬起有些沉重的脑袋,刚欲起身,突然发现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大衣,略微吃惊的捡在手中,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笑。那件大衣正是沈璃雪的。 此时时间尚早,路上没有太多行人,张继仔细的看着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飘到了岸边,那个斗笠老翁正坐在一旁吃着热腾腾的包子。见张继醒来,枯老的脸颊笑了笑,看着张继问道:“昨夜为何不去寒山寺。” 张继将大衣搭在手臂上,淡然说道:“老伯伯,为什么要去寒山寺?” 没想到,那斗笠老翁转头扭向一边。吃着手中热腾腾的包子,喃喃自语道:“爱去不去。” 张继轻轻一笑,抱起大衣,踏上了岸边,回头冲老翁喊道:“老伯伯谢谢你的船儿,小童先回府了。” 张继穿过那条小巷回到了方府内,来到自己房间,将大衣放在一旁,稍微的洗漱一番,便赶往了大厅内。 此时方青云正在饭桌上等待着张继,方筱儿见张沐到大厅,嘴角甜甜一笑。 张继还未坐下,方青云便和蔼一笑道:“侄儿啊,等下吃过早饭,叔叔要出一趟远门,谈一些生意,可能需要十多天,再此时间内,你帮我看好筱儿,别让她到处惹是生非。” 方筱儿闻声,吐了吐小舌头,开心道:“筱儿很听话的,对不对啊张继哥哥?” 张继连连点头,随后问道:“叔叔,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侄儿祝叔叔一路顺风。” 方青云嘴角一阵苦涩,点头道:“多谢侄儿吉言。”说罢,方青云便急忙吃饭,因为他根本不是去谈生意。而是去襄州张府,为张宗宪收尸,处理后事!可是方青云不想让张继知晓,只好不在作谈,怕露出马脚,引起张继的怀疑。 然而此时,方筱儿刚好和张继在谈论木笛之事,倒也让方青云松了口气。 早饭过后,富管家早已准备好了马车,张继和方筱儿送走了方青云之后。方筱儿便兴冲冲地拉着张继往房间内跑去。为张继吹奏木笛,看看合不合格。 一天的时间,就这般在方筱儿的吵闹之下,匆匆而过。 到了夜晚时,张继抱起沈璃雪的大衣,便匆匆向老翁借过船只。撑起竹竿朝迷蒙的河面划去。 钟声尚未响起,张继便来到了那个月落桥下,可是令他吃惊的是沈璃雪竟然早早的便站在那里。见张继撑船而来,沈璃雪轻轻抬起灯笼便往桥下走去。 张继见状虽说有些吃惊,却也将船儿靠向了岸边。沈璃雪今天一袭白衣胜雪,似水般的眼眸看向张继没有丝毫焦距,张继颇为惊讶,却也不敢过问。 沈璃雪来到了小船上,将灯笼挂在柳钉上,随后坐在了船舱中,张继有些不知所以然,见气氛怪怪的,也并未多问,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 就这般不知小船儿自己漂流了多久,两个人始终没有半句言语。就在张继准备说话的时候,沈璃雪突然伸出食指,轻轻搁置在张继的薄唇间,张继见状很知趣的点头。然而沈璃雪竟然走出了船舱,来到了船头间,随后竟然躺在了上面。 徐徐夜风吹来,张继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之后,张继将手中的大衣物归原主,披在了沈璃雪身上,转身张继也轻轻的躺在船头,两人就这般靠在一起,看着天空的那轮孤月。就这般静静的,除了微弱的水流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沈璃雪突然轻声道:“张继,明天我给你答复好不好。” 张继闻言,沉默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颇为兴奋的回答。“好,好。”扭头看向躺在一旁的沈璃雪,那似水的眼眸正柔情的盯着他,红唇微微上扬,轻声道:“我五年之后,便会离去,希望你慎重的考虑。” 张继眼眸中流露着坚定,刚欲开口。沈璃雪伸出食指轻轻堵在张继的薄唇前,轻声道:“今晚你就听我说,你只做一名聆听者,好不好。” 张继连忙点头,没有半点言语。 沈璃雪随后扭头看着黑夜迷蒙上面的孤月,轻声说道:“为什么,月儿总会在一个月的开头是一个细细的月牙,随着一天天的过去,月牙逐渐的变大,好似一个婴儿一般,一天天的长大,到了十五的时候,月儿变的胖乎乎的,好似一个大孩子一般。可是呐,十五过后,月儿将再次消瘦,由一个胖乎乎的孩子,一天天的瘦小,等到了月末之时,便细细的又遇到原来月牙的模样。” 张继只是点头,看着空中的夜儿细细的聆听着沈璃雪的话语。 这时沈璃雪轻声说道:“这农谚中还有月出月落这个说法,初一生,初二长,初三初四闹嚷嚷。初一月不见,初二一条大二小三,天黑月一竿。大二小三见月牙,二十七八月一霎。初三初四娥眉月。初八、二十三,月出月落半夜天。十五没有十六圆,十七夜里少半边。十五六,两头露。十七八,黄昏摸瞎。十八九,坐着守。二十正正,月出一更。二十二三,月出半夜天。二十四五,傍明月出。二十四五月黑头,月亮出来就使牛。二十七八,月亮出来一霎。二十八九,光明出来扭一扭。” 甜美中略带生涩的嗓音在张继耳边轻轻吟起。张继细细的聆听,不知道沈璃雪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沈璃雪念完之后,嘴角轻轻一笑,扭头看向张继,美眸中无声泪凄然而下,然而张继却未看见,而是抬头看着空中的孤月。 “张继,这月儿尚能轮回不止,这雨水也是一般,花儿凋谢,来年也能傲然绽放,这落叶归根,来年也能发芽重生,可是人呐?人若是撒手而去,还能回来吗?”沈璃雪凄凉的声音在张继耳边旋盘不止。 张继扭头看向那双泪水迷蒙的眼眸,就好似看到薄雾弥漫的苏州城,是那么的美,是那么的凄凉。张继还未想开口,沈璃雪的食指就轻轻堵在他的嘴巴。张继轻轻出了口长气,伸手握住了那瘦弱无骨的芊芊玉手。 沈璃雪并未反抗,而是轻声接着说道:“我母亲在生下我的那一刻,便撒手人寰,那一走便是永远,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母亲。父亲为了国家奔波在外,只有我一人独自在家,原本以为这样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可是远远不止!小时候我就体弱多病,为此没少四处求医,曾经遇到一个道士说我活不到二十有许,那时我还不懂,无所谓。可是长大了之后,就连御医也说我活不过二十。” 沈璃雪咬着嘴巴,随后轻轻一叹。“无所谓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人世间,死了也无妨,就这般,别的孩子数星星,而我每天夜晚过来数着月儿,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原本以为我此生就这般度过,可是没想到的是,就在那天傍晚马车上一个少年,振臂高吟诗歌,撑船漂到月落。虽说不过相识不过几日,我也知道了,原来并不是只有我孤身一人,才会在深夜难眠。我却突然对生命无限的渴望,我好想与那个少年共赴白首,相濡以沫。” 不知不觉中,张继早已两行清泪,看着那双似水的眼眸,认真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沈璃雪没有回答,张继也没有作问。两人就这般手拉着手,躺在船头,看着夜空中的孤月,耳边不时传来寒鸦的啼鸣。 好久之后,船儿轻微的晃动,好像抵到了什么东西,抬眼一看,原来是漂到了岸边。沈璃雪缓缓起身,披起那件大衣,踏步上岸,提着灯笼回头看着起身的张继,起身道:“我明天会给予你一个答复,早点回去吧,不要再孤身一人睡在船上。” 张继点着头,这时那四个带刀侍卫,不知何时早已出现在沈璃雪身边,微微俯身。 沈璃雪走远后,张继轻轻的一声叹息,随后想起沈璃雪说过,明天才给予答复,张继突然嘴角微微上扬,孩子的心性毕露无遗。 突然远处传来了打钟声,抬头看着城外那座寺庙亮着微弱的烛光,张继心情颇为不错,想起老翁的话,喃喃自语道:“那我就去那寒山寺走一遭吧!”说罢,张继撑起了船儿,往城外的方向漂去。 出了苏州城,由于马棚早已关门休息,张继只好步行前往。终于在气喘兮兮之下,张继终于爬上那座高山,来到了寺院的大门前,抬头看着上面颇为陈旧的匾额,寒山寺三个大字写在上面。 张继踏步走了过去,令他比较惊讶的是现在三更半夜的,为什么寺院不关门呐?就在迟疑和不解中,张继走了进去。刚好此时,阁楼上一个打更的和尚,摇着横木撞在那口大钟上。咚!咚!咚! 第一次张继这么近距离的听着钟声,难免有些震撼的抬头看去。钟声过后,那个和尚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这时张继急忙喊道:“喂喂,高僧留步,小童有事相求!” 那个打钟的和尚听闻到张继的声音,低头看向了过来,只见寺院内来了个小童,颇为好奇的走了过来,俯身双手合十道:“小施主,这么晚了,不在家休息,来到这寺庙做何?” 张继更为好奇的问道:“山下那苏州城内,有一位摆渡的老翁,他叫我三更天来这寒山寺走一遭。” 那个和尚闻言,露出明白的表情,随后说道:“小施主,现在才不过二更天,你还是等一下吧。” 张继闻声,连忙问道:“小童我不是问现在几更天,而是好奇,那老翁为何叫我来到此处?” 只见那和尚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个老翁叫你来,其中肯定有他的意思。而你真的前来,那么这其中就是你的意思。贫僧修为浅薄,尚不能参透。” 张继一阵无奈,随后也跟着双手合十道:“小童多有打扰,多有打扰,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贫僧若是明白其中的意思,自然就会为小施主讲解,可惜贫僧无能为力,只好先行告退了!”说罢,那个和尚便匆匆离去。 张继思索一番,最终决定等上一会。坐在石阶上,捂着小脸,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就在张继刚刚进入梦想的时候,突然打钟声响起。突兀的钟声将张继惊醒,无力的打了个哈欠,看着阁楼上的那个和尚走了下来。 张继连忙上前问道:“敢问高僧,现在已是三更天,也未曾见得老翁他人,究竟是何意思啊?” 那和尚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贫僧真的不清楚,小施主还是再等待一番吧。”说罢,那个打钟的和尚转身离去。 张继无力的抬起小脸,看着朦胧的夜空,嘀咕道:“就知道,那个老翁是骗我的,早知道就不来了。”就在张继乏力欲要离开之时,突然夜空中一个亮闪闪的流星从天而落。张继有些兴奋的喃喃道:“有流星啊!” 然而下一刻,那耀眼的流星在张继的眼帘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张继这才发现原来流星落下的方向,就是这个寒山寺! 张继暗骂道:“那个老翁竟然是让我来送死的?!”说罢,撒开双腿,心惊的往寺院外跑去! 刚刚跑出寺院,那颗耀眼的流星就砸在张继面前,与其说是砸,倒不是说是落在张继面前。那颗流星缓缓的漂浮在空中,并未落下,在张继面前轻轻飘动。 张继奇怪的看着这颗天外之物,好奇的走了过去,只见那颗流星通体透明,呈水滴形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与张继个头差不多大小。张继有些激动的喘息着,缓缓走了过去,见那颗流星并没有敌意,而是好似很漂亮一般。张继缓缓伸出手掌摸在了上面。 手掌刚刚碰在上面,那颗流星好似有吸力一般,猛然将张继的小手吸附到了上面。张继想收回手中,可是却丝毫抽离不掉。就在张继骇然的时候,一股股的冰冷的气息,从张继的手掌往体内急速钻去。张继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可是也并未发现身体有何不适,只是觉得体内清清凉凉的。 片刻之后,那颗与他差不多大的流星,就这般突然消失在他面前。张继惊骇的摸着身体,有些担忧,不过却未发现身体有任何的异样。 就在张继迟疑时,咚!咚!咚!的钟声突然响起。 张继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刚才的场景,不过是一个梦!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时打钟的和尚从阁楼上下来,冲张继微微一笑。“小施主,刚好三更天。” 张继有些呆滞的一笑,随后头也不回的赶紧跑走了。 第十七章 卖于贼人 匆匆回到了方府内,已经是四更天,想起之前那奇怪的梦,张继一阵摇头晃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是三更天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啊,只不过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没有多想,回到房间想歇息一会罢了。 清晨,张继醒来,穿起衣物,便急忙跑到了河岸边,那个老翁刚好在小船上坐着,吃着热腾腾的包子。 张继急忙问道:“老伯伯,你为何骗我啊,我昨天去了寒山寺,也坐到了三更天,可是未曾发现一丝异样!” 那个斗笠老翁闻言,随后打了个哈欠,有些乏力的回答道:“朽木难雕也!” 一脸无奈,若不是老翁成天借船给他,真的好想与他争论一番!无奈下,只好穿过小巷回到了方府。梳洗过后,张继颇为乏力的走向大厅。 抬眼看去,只有方筱儿一个人坐在那里。张继不经有些无语。自从他来到方府之后,除了与那方夫人见过一次面。就再也没有在一起进餐。 走了过去,张继坐下,抬头问道:“筱儿,为什么不见方婶一起过来用餐?” 闻声,方筱儿抬起小脑袋,有些失落的回答:“自从哥哥离家出走之后,母亲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筱儿也没办法。” 张继一阵点头,随后老实的吃着早餐。 在筱儿的吵闹下,一直到旁晚,这才抽出点时间,走出了方府,无聊的漫步在大街上。沿着河岸边的枫树,张继往前走去,看着即将入夜的苏州。扭头看向了河面上,只见一个花船从远处飘来,船上面挂满了灯笼花饰。见状张继不禁脑前一亮。 夜晚时分,张继提着两个红灯笼,来到了河岸边,斗笠老翁正在将船儿固定在一起,听闻到脚步声,老翁抬头看去,昏暗的眼眸颇为吃惊的看向张继,问道:“张继小童,这不是逢年过节的,你提着两个灯笼干嘛?若是一个,我老头子也能理解,可是提着两个灯笼,这比盲人打灯笼,还要令人好笑。” 张继却轻笑不语,来到小船上,将灯笼挂在船舱的柳钉两处。略微开心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时老翁呵呵一笑,看着张继说道:“这灯笼可是你自己挂上的,千万别找我老头子要装饰费。” 张继点头笑道:“老伯伯瞧你说的,不会的!”说罢,撑起船儿便飘向远方。 老早的时间,便来到了月落桥下,见时间未到,张继提起一盏油灯,趴在船头上,抽出一把小刻刀,在上面轻轻刻道: “落花雨,你飘摇的美丽。” “花香氤,把往日情勾起。” “我愿意,化浮萍躺湖心。” “只陪你,泛岁月的涟漪。” 刻完之后,张继在一旁,轻轻的刻着自己的名字,可惜的继字不过刚刚刻好一半,面前一黑,一个麻袋罩在张继面前,还未来的急挣扎,颈部一痛,便晕了过去。 随后几个黑影人扛着昏迷的张继,匆匆的离开了小船,来到了河岸上,转身几人融入漆黑的小巷中消失不见。 打钟声响起,沈璃雪提着灯笼,一路上,小脸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因为沈璃雪决定了,就算是生命不过五年,自己也要无怨无悔。就算最后先人一步,也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嘴角轻轻的上扬,沈璃雪轻声道:“张继,你无声无息涌入我心。” 片刻之后,沈璃雪一袭白纱胜雪,甚至还略施粉黛,来到了月落桥上,心头一惊,环顾四周之下,并未看到张继的身影,只看到河中央一个小船在那里漂浮着,船上面还挂着两个红灯笼,在船头上还有一盏微弱的油灯。 沈璃雪小脸有些凝重,抬起灯笼,急忙走下了石桥,来都了岸边,看着河中间的小船,颇为焦急。随后沈璃雪只好轻轻唤道:“御前侍卫何在?” 话语不过刚落,四个带刀侍卫,从四处不同的方向,乘风而来,随身落在沈璃雪面前,俯身抱拳道:“在!” 沈璃雪焦急的指向河中的小船,吩咐道:“快快将那小船撑到岸边!” 闻言,其中一人,踏步飞出,踏着水面,起落间跳到了小船上,双手握起竹竿,轻轻的拍打在水面,船儿飞快的靠在了岸边。沈璃雪提着灯笼,连忙踏上了小船,可是未看到张继的身影。 就在沈璃雪颇为着急之时,侍卫轻声喊道:“小姐你看,这里留下的有首诗,还有一把刻刀。” 沈璃雪急忙走到了船头,看着船上刚刚刻好的句子,还有未被风吹走的木屑。当沈璃雪看到张继二字,然而继字只刻到一半。手中的灯笼失力滑落,掉在了船头,瞬间红纱被烛光烧毁,在船头上化作一团火焰。 侍卫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沈璃雪咬着嘴巴,美眸中戳着泪水,站在船头上,看着眼前的河面,喃喃道:“难道张继掉到河水之中?” 这时侍卫抱拳回答道:“似乎不太可能,敢孤夜一人来此处行船,想必也熟知水性,而且从这船上的痕迹看来,好像并不是跌落在水中。” “那是怎么回事?现在已是深夜,他不在这处等我,他能去何处,而且有什么事情比得了这剩下的半笔即成的字?”沈璃雪啜泣的说着,眼泪早已簌簌而下。 这时带刀侍卫晓枫也不知该怎么办,随后浓眉一挑,抱拳道:“小姐,请你速速上岸,我们哥几个好做查探!” 闻言,沈璃雪点头踏上了岸边,四处张望,希望可以看到张继的身影,美目中流露着担忧之意。 然而岸上的三名侍卫,其中两人飞步跃向小船,只留下一人照看着沈璃雪。 良久之后,其中一名侍卫突然发现船舱的柳钉上挂着一缕麻丝,那个名侍卫喝道:“哥几个来看看,这是什么?” 闻言,另外两人立即赶了过去,其中那个浓眉侍卫晓枫将麻丝握在手中,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失声道:“好像是人贩子!” “大哥。不会吧,张继好似住在方府,是方青云的亲戚,人贩子一般只掠抢一些贫困家的孩子,而且还是只挑身强力壮的,张继那般瘦小,要他何用?”旁边的两名侍卫,很不理解的分析。 这时浓眉侍卫,踏步飞到岸边,俯身抱拳道:“小姐,有线索了,好像是城里猖狂已久的人贩子!” “什么???”沈璃雪闻言,身躯一晃,有些头晕的捂着螓首,吓得那浓眉侍卫晓枫大气不敢喘。可是也不敢上去扶持。 沈璃雪随后怯声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是人贩子?” 浓眉侍卫晓枫闻言,伸手递上那一缕麻丝,回答道:“小姐有所不知,最近苏州城内人贩子有些猖狂,几次夜晚我兄弟几人都发现他们城内作案!” 沈璃雪秀眉微蹙,很不解的训斥道:“那你们为何不将他们擒下,交与官府!” 那晓枫闻言俯身,正色道:“当我们从御前侍卫中选拔出来,保护小姐的时候,其他的事情老爷交代过,不必多管,而且人贩子理应由衙门来处理!” 沈璃雪闻言,剧烈的喘息着,连忙说着。“赶紧去通知衙门,寻找张继!无论如何都要将张继找回来!”说罢,沈璃雪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继头部一阵沉重,颈部传来一阵酸痛,睁开双眼,四处一片黑暗,挣扎一下,才发现竟然被别人装在麻袋中。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张继听闻立即老实下来,静静的听着动静,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个。 “夫人,张继已经抓住了,真的要将他卖掉吗?这样做,老爷若是知道的话,岂不是…”富管家的声音响起,吓得张继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立刻冷静下来,仔细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这时方夫人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不相信。“真的将张继抓了回来?” 这时旁边一个壮汉的声音响起。“这位夫人,你究竟还卖不卖啊!” 方夫人一声冷哼,轻声说道:“我要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个兔崽子!自从他来到我府内,害的我与老爷不和,凌霄又离家出走,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星。自己家内的人死全了,他倒好,在这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老爷竟然还要去襄州为他父母收尸?真是不肖子孙!” 张继闻言,立即挣扎道:“不可能,方叔父,明明是去做生意了,而且方婶你为何要将我装进这布袋子中?” 方夫人听闻是张继的声音,顿时尖叫道:“好啊,我的乖侄儿,竟然醒着呐?!这样的话,婶婶不疼爱你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说罢,方夫人再无礼节可言,冲到麻袋前,抬起脚就是一通乱踢,不时的骂道:“你这个丧门星,你以为你父亲的奏折能够呈上去?你不过刚刚离开襄州,你家就被满门抄斩!也就是在你刚到方府之前。消息才急忙快马加鞭的传来!你还真以为,在我家住上半月,便能回去?妄想!刚到府内,便将凌霄气走,害我们夫妻不合!这些帐我要一一的和你算明!” 张继承受着方夫人的怒火,蜷在麻袋中哭成一团,“不可能,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方夫人也骂累了,也踹累了。在富管家的劝阻下,这才停下了脚步。 这时那个壮汉沉声说道:“夫人,若是将货物踢坏了,我可是要减价格的!” 方夫人一声讪笑,轻哼道:“踢坏了好说,大不了便宜一点卖,你说多少钱!” 那个壮汉,喃喃道:“你这个夫人,看你衣物服饰也不像穷苦之人,为何还卖自家的侄儿。不过刚才你踢的那么狠。现在不过五两纹银!” 方夫人闻言,顿时破骂道:“你这贼人,莫要见机压榨,之前说好的十两纹银,现在为何价格减半!” 那个壮汉憨声一笑,缓缓道:“我们只是偷孩子,卖孩子,可是这花钱买孩子,还真是头一回!” 见壮汉如此奸猾,方夫人随后说道:“好好,五两就五两,不过你这贼人可要答应我,将他卖的远远的,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回到苏州!” 壮汉掏出银两递给了方夫人,随后点头笑道:“那是必然,被我们卖出手的货物,官府可不曾找回一人!” 接过银两,方夫人握在手中,走到张继面前,踹了几脚,随后厉声道:“你这个丧家犬不过才值五两纹银!丢不丢人!这些银两我要好好收藏,我可怜的凌霄儿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 说到这,方夫人盈盈抹泪,哭了起来,随后冲衣袖中掏出一袋碎银,砸在张继身上,轻蔑一笑。“侄儿,我这里还有三十两银子,婶婶送与你,侄儿你就留着赎身用吧!”说罢,朗声一笑,走出了房间。 富管家一声无奈,可是夫人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听! 这时那壮汉一声贼笑,捡起地上的三十两碎银,摇头道:“这有钱人家真是搞不懂,五两卖的,又丢下了三十两,真是钱多的作孽啊!” 然而张继却心知肚明,那是最狠毒的讽刺!嘲笑自己还不如银两! 第十八章 璃雪之怒 周围的一些归于安静,张继抹着眼泪,想起方夫人刚才说的那番话,喃喃自语道:“父亲、母亲难道都已经惨遭毒手了?” 张继突然想起,那天方青云去门口迎接他的时候,手中好像握着厚厚的一叠书信,而且脸上也颇为慌张。而且之前方青云说他出门谈生意的时候,好像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想到这,张继抱头无力的痛哭道:“父亲,孩儿不孝,孩儿没能为你办理后事,孩儿没能为你送终!是孩子不孝!” 这时,那个壮汉正在吃着鸡腿,听到张继的哭泣时,顿时不爽了,抬脚踢了踢张继,破口骂道:“干嘛呐,干嘛呐,哭丧呐?闭嘴,再不闭嘴,老子活剐了你!反正钱也赚到手了!” 张继闻言,立即平复下心情,暗自安慰道:“落入贼人之手,此时要冷静处理。” 随后张继隔着麻袋问道:“这位大哥,既然你银两赚到手了,不如你放了我,我再给你之前两倍的银两!” 壮汉闻言,憨声道:“是啊,你这小娃娃,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说罢,那名壮汉开始喃喃的算着其中的利弊。 张继闻声,见有门道,随后乘热打铁道:“对啊,大哥你放了我,我在给你之前两倍的价格,你看好不好?” “好好好,小娃娃你说的对!”说罢那个壮汉踏步走了过来。 听闻到走近的脚步声,张继心中一喜,果不其然,这其中有门路。 可是未曾料到的,头部猛然一痛,张继的脑袋隔着麻袋被大汉踩碾在脚下。 壮汉咬牙切齿道:“你还真当我是个傻大个?我若将你放了,你跑去报官,前来捉拿我?”说罢,壮汉抬腿一脚踢在张继的头部,骂道:“老子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家伙!” 张继脑中嗡嗡作响,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墙上,口鼻中鲜血不止,后脑勺也涓涓流出鲜血,随后便昏迷了过去。 壮汉吃过鸡腿,随后扛起麻袋,来到庭院中,扔在一个堆满麻袋的马车上,驾起马车便匆匆赶向城门。这时只见苏州城里乱成一片,不少衙役在大街小巷跑来跑去,甚至城门外的屯兵竟然也一对对的在大街上巡逻。 壮汉驾着马车一路上有惊无险,来到城门前,守夜的官兵懒散的抱着长枪,拉耸着脑袋打着盹。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众官兵一愣,随后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家伙,扛着长枪走了过来。问道:“干什么干什么?” 这时壮汉,连忙走下马车,俯身间掏出一两纹银小声道:“兵哥,现在生意不好做,通融一下吧。” 那个兵头头,打了个哈欠,走到车子后面,用枪柄捣了捣装着张继的麻袋,随后小声的说道:“搞到货了?” 壮汉连连点头。 兵头头扛着长枪一声讪笑。“不是哥哥我不通融你,现在城内戒严………….”兵头头的话还未说完,壮汉立刻掏出二两纹银道:“兵哥哥,快点通融一下了,等下就误了交货的时间!” 兵头头接过银两,满意的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壮汉驾车走出了城门,开口骂道:“什么玩意,竟然长一倍的价格!”说罢,快马加鞭飞驰而去。 片刻之后,浓眉侍卫晓枫飞檐走壁下,来到了城门前。众兵见状,连忙竖起长枪指向浓眉侍卫。喝声道:“来者何人?” 这时浓眉侍卫晓枫,掏出一枚腰牌,兵头头见状,连忙惊恐下跪道:“小的,见过御前侍卫大人,刚才天色昏暗,小的未能看清!” 浓眉侍卫晓枫,随后问道:“刚才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人?” 兵头头听闻之下,腿肚子一软,随后小声道:“小的,尚未看到可疑之人。” 只见那浓眉侍卫晓枫,厉声喝道:“真的没有吗?小姐的朋友在城内,被贼人拐走,如今苏州刺史大人正跪在沈府内,你若是有所欺瞒,将死无葬生之地!” 那个兵头头闻言,吓的趴在了地上,哭拜道:“是小的贪心,刚才一个马车拉着货物刚刚从此次经过!” 浓眉侍卫晓枫闻声,心中一怒,长刀出鞘斩去那兵头头的项上人头。尸体倒在地上,两枚纹银从衣袖中滑落出来。 沈府内,原本最为幽静的深宅大院内,现在却是灯光通明,里面的侍卫进进出出,报告着消息。沈璃雪颓然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身边站着三名侍卫。 而苏州刺史和一群小官,正跪拜在大厅内。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这时晓枫,大步踏入大厅,来到沈璃雪面前,俯身递上两枚银子,轻声道:“小姐,刚才人贩子已经贿赂了守城的官兵,现在人贩子早已出城。” 沈璃雪起身握起那两枚纹银,愤然砸在刺史的脸色,娇声喝叱道:“你还敢狡辩?你就是这般管理苏州的?苏州一直以来是世人向往游赏之地,现如今却出现这种惨剧,我问你该如何回答!” 这时刺史跪趴在地,颤抖道:“小姐,下官真的不知情啊,此事与下官没有任何关系,这不过是守城的官兵钱迷心窍而已!” 身为刺史竟然这般推卸责任,沈璃雪气不过,跌坐在椅子上,指着跪在地上的刺史喝声道:“御前侍卫何在?” 这时浓眉侍卫,俯身道:“在!” “拖出去斩了!”沈璃雪咬着银牙,恶狠狠的说道。 只见那刺史一愣,随即反驳道:“小姐,我尊重你,那是因为你贵为丞相沈大人之女,你若是想斩下官的头颅,没有圣上下令,你斩不得我!而且不过是方青云的亲戚走失,此事与我何关?” 晓枫也是微微皱眉,轻声问道:“小姐,这个恐怕不妥吧!” “斩了他,斩了他!斩了他!”沈璃雪双手捂着耳朵,失声的喊着,悲切的哭泣着。 晓枫见状,心中一横,抬头看向三位兄弟,点了点头。 随后那三人拖着跪在地上的苏州刺史,便拉了出去!这时那刺史才反应过来。“你这妖女,还真敢斩我?我可是贵为朝廷命官!妖女你也活不了多久!不过五年而已,你最终也会命赴黄泉!…….” 这时晓枫,听到刺史竟然骂沈璃雪为妖女!一怒之下,抽出长刀便甩了出去,正中那刺史喉咙,堵住他的那番话语! 沈璃雪却早已盈盈落泪,哭作一团。 这时晓枫俯身抱拳道:“小姐莫要伤心,我这就快马加鞭一定将张公子追回!”说罢,晓枫踏步走出去大厅。 对于侍卫晓枫来说,看待沈璃雪如同女儿一般,因为自从沈璃雪出生以来,他便负责沈璃雪的安全,而且也是整天最为贴近沈璃雪的人。刚才听到刺史这般骂沈璃雪,晓枫无疑勃然大怒! 晓枫自然知道沈璃雪不过还有五年的光景,见整天郁郁寡欢的沈璃雪终于碰到心爱之人,而且终于流露出会心的笑容。说真的,对于守护沈璃雪十五年的晓枫来说,他也感到由衷的欣慰。出了这档子事情,看到沈璃雪再次落泪,晓枫这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追回张继! 跨上快马之后,晓枫便飞驰而去。 沈璃雪孤身一人来到了落月桥边,看着那孤零零的船儿独自停在岸边。沈璃雪踏步走了上去,撑起船儿离开了岸边,沈璃雪随后孤身一人躺在那船头,娇躯轻轻蜷成一团,在寂静无人的河面上放声痛哭。在黑夜中任由小船跟着河水漂流。 第二天,苏州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沈璃雪一怒之下斩了苏州刺史。是因为刺史贪污公款,与人贩子为伍,贩卖儿童从中牟利!就这般,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然而方府内第二天也被查了个底朝天,方夫人和富管家也是吓的不轻,实在没想到张继刚到苏州便结识了沈璃雪。不过还好,两人并未露出马脚。倒是方筱儿哭作一团,握着张继送的竖笛,独自一人关在房间内。 沈府内。 沈璃雪坐到大厅上,看着桌子上张继的衣物,一宿未睡的沈璃雪不经盈盈落泪。这些东西都是从方府内搜查出来的。 翻看着张继的衣物,沈璃雪从里面翻出一张书信,翻读之下,沈璃雪惊骇道:“张继竟然是张宗宪的儿子!可是听消息传过来,张宗宪一家不是已经全家抄斩了吗?” 思索一番,聪明伶俐的沈璃雪也猜出了其中的缘由,不经轻声道:“怪不得张继与常人不一般,原来是张宗宪的儿子。”想到这里,沈璃雪不经抹起了眼泪。“张继你究竟在那?” 第十九章 孰是孰非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麻袋中张继早已饿的昏死过去,就在浑身无力的时候,麻袋轻微的作响,终于看到一光芒,可是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张开干枯的薄唇,轻声道:“水,水,水……” 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光亮出砸了进来,随后光亮再次消失。伸手摸了摸,原来是泡过水的馒头,递到嘴巴,轻轻吸允了一下,是那么的甘甜。张继顿时啜泣的哭了起来,他再也承受不了这非人的待遇。 听到麻袋里面传来盈盈的哭声,咬着鸡腿的壮汉,气的顿时恼怒之下踹了一脚!恶骂道:“真是个遭瘟该死的!因为你,老子一路上跑的过来,之前那袋三十两碎银,竟然在颠簸之中搞丢失!真是个扫把星!晦气!” 张继被踹了一脚,连忙止住了哭声,咬着沾满泪水的馒头,身躯颤抖不止,缓缓的嚼吃着馒头,难以咽下,也要吃!因为他不能在这个地方死掉! 这时壮汉才小声的嘟囔道:“我管你吃,给你麻袋住,若是卖不到好价钱,老子活剐了你!” 马车再次缓缓的上路,似乎路面有些崎岖。这是张继唯一的感觉。片刻之后,还未将馒头吃完,整个麻袋便被壮汉抗了起来,随后麻袋打开,张继看着微弱的光芒,这才发现已是傍晚时分。 张继从麻袋爬了出来,扶起旁边的一颗小树,颤颤巍巍站起了身形。环顾四周之下,一阵无奈,荒郊野外下,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时壮汉看着一脸血污的张继,浑身还散发着阵阵恶臭,那壮汉用手捂着鼻子一阵摇头,喝声道:“快点把衣服脱光!” 张继颇为惊骇的抬头,无力的看向那名壮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壮汉见张继没有丝毫反应,上去就是一脚,将张继踹到在地,狠狠的一脚下去,踩在张继的胳膊上,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随后是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在山谷之中!张继痛的额头冒起一层冷汗,瘦弱的身躯颤抖不已。小声道:“我脱,我脱。” 随后仅仅用着左手,张继艰难的脱着衣物,右手臂早已弯成令人恐怖的模样,诡异的弯曲下,壮汉也看的一阵毛骨悚然! “啊!!!!!!”张继失声痛哭的跪倒在地上,无力的哀嚎着,可是在右臂诡异的弯曲下,衣服更本脱不下来,卡在了胳膊上,钻心般的刺痛! 随后一个翡翠的玉笛从左臂的袖筒中滑落而出,掉在地上,见状还未来的及去捡,壮汉上前一脚将张继踢开。双眼放光的捡起那玉笛,轻声骂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身上藏的还有东西!” 张继倒在地上,原本弯曲的手臂,被折压在身体下,随后一声凄厉的痛苦之声在山谷中响起,下一刻便痛昏了过去,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模样,耳边响起父亲曾经的教导。“要有坚定的决心和信念,这点痛苦之下,难道说我张家男儿就要屈服?” 张继猛然惊醒,双眸露出坚定之意,牙齿咬到出血,用仅剩下的左手,把自己翻了过来,随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那名壮汉将玉笛收起,然而蹲在张继身边摸着衣物,从衣袖中掏出几块铜板,就再无其它。 “那个玉笛…...是筱儿…….送给我的……..你不能拿走!”张继干枯的双唇间传出微弱的声音,微弱到那壮汉根本听不见。 随后那壮汉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喝起一口小酒,很是悠然的说道:“等把你卖了,我就讨个漂亮媳妇,哈哈哈哈!” 张继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原本痛疼的右臂,现在也失去了知觉,麻木的感觉涌上手臂。倒也好受一些,没有之前那般剧痛,躺在那里不知命运会是怎样。 这时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张继听闻,心中一喜。以为有救了,可是那个壮汉突然起身连忙笑脸迎了上去。看到这一幕张继紧咬着嘴巴,绝望的闭上双眼。 “你们可算到了,我还以为我来晚了!”那个壮汉俯身迎上远处的马车,只见远处三辆封闭严实的铁皮马车缓缓走了过来。 为首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略微瘦小的男子,问道:“你还有货?” 壮汉闻言,连忙点头道:“有有,你来看看,估个价钱。”在这边,在这边。说罢,走向一旁的草丛。 这时那个瘦小的男子跟着壮汉走进了草丛,看着满头血污,蓬头垢面瘦小的张继,而且手臂还弯曲成了那般模样!瘦小的男子砸了砸嘴巴,一阵摇头,“最高价五两银子!” “什么!”壮汉闻言一声惊讶,连忙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只有五两银子?” 那瘦小的男子,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白手帕捂着鼻子,走到半死的张继身边,伸手掂起张继那扭曲的胳膊,摇头道:“你看看,这手臂都成这般模样了,他以后能做什么?而且你看他这般瘦弱,是干力气活的人吗?” 原本失去知觉的胳膊,被那个男子提起,短时一阵刺心般的痛疼,张继无力的哀嚎着。 这时壮汉则是连忙求道:“以前最低也值个三十两啊,现在为什么才五两啊?” 瘦小的男子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不屑道:“如今襄州刺史被斩,襄州乱作一团,随便进去便能抓到人,货源并不是那么的紧缺。” 壮汉小声的哀求道:“大哥,就多少加点吧!” 这时瘦小男子伸出四根手指,轻声道:“四两!你若再多嘴,就三两!” 没办法,那壮汉随后咬牙道:“好好好,四两四两。” 瘦小的男子轻声喊道:“来人啊,收货!” 张继无奈之下,嘴角苦涩一笑,暗道:“现如今只值四两银子?”哈哈哈哈哈,轻声笑起。 那壮汉看着被抬着的张继,一阵破骂道:“真是丧门星!买你的时候就花了五两,疏通官员,这两天的住宿钱,一共加起来,竟然还是个亏本的买卖!而且还搞丢了三十两!” 可张继已经被人抬走。这时那个瘦小的男子,连忙招呼道:“赶紧把他的手臂接过来,那般模样看的我都心发寒。” 吃痛之下,张继紧咬牙关,没有能力反抗,倒不如老实的承受,不知不觉中张继性子也磨练的更有韧性!接好之后,胡乱的绑在肩头固定了起来,这时张继稍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为张继接好胳膊之后,那个佣人跑到瘦小的男子面前轻声喊道:“掌柜的,那个小子现在悬着呐,再不给些吃的和水,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瘦小的男子闻言,点头道:“给他点食物,然后在关在马车里,毕竟四两纹银买来的,还是有价值的。” “好勒。”佣人答复着,随后跑去为张继准备食物。 这时那个掌柜的冲壮汉说道:“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这样,你不用心,你不仔细,你的货物就是如此的廉价,甚至没有人要。” 说罢,不顾壮汉言语。掌柜的喝声道:“好勒,伙计们我们上路吧,这次货源不缺了,足够我们销售一段时间了。” 马车轻缓的上路,张继坐在上面啃食着干粮,随后喝点水,片刻之后稍稍有了丝力气,想起刚才那个掌柜的话语,张继觉得此人应该还可以沟通。 随后开口问道:“掌柜的,你做这般昧良心的生意,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坐在第一辆马车上,那掌柜的闻言,朗声笑道:“你这少年,第一眼看你的时候,便觉得你挺不一般,看来还真的有点胆量,一般孩子只知道哭哭哭,要么就是很安静的哭哭哭。你倒有胆量,是第一个,敢这般问我的货物!” 张继听闻之后,轻轻一笑,随后说道:“天底下,有那么多的生意都可以谋生,你又为何这般丧尽天良?” 那掌柜的长笑之后,才缓缓说道:“天底下,还有太多的奸臣作威作福,还有太多的官兵强抢民女,还有太多的土匪流寇霸山为王,那么多的人倘若都遭天谴的话,那么天底下岂不是没人了?你这个小娃,说我丧尽天良?我第一没有杀人,第二没有强抢掠夺,第三我是花钱将你们买下的,懂吗?比起那些贪官和恶人来说,我觉得我反而是个大善人!” 张继依然轻笑道:“章冕堂皇之词也能说的如此之好听,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小娃娃,我告诉你,刚才我若不将你买下,或许现在你早已死在那荒郊野外,你尚未报恩,反而骂你恩人丧尽天良?”说到这,那掌柜的轻声叹息道:“恩将仇报的小人也不过如此!” 一时之间,张继被说的哑口无言,的确如此,现在吃着别人的食物,喝着别人的水,反而却在这里骂着别人!张继突然抽泣起来,泪水一滴滴的滑落。 那掌柜的闻声之后,轻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与众不同,原来也不过如此,最终还是哭哭啼啼,唉………..无用之人!” 张继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那掌柜的接着说道:“小娃娃,你也别怨天忧人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你足够强大的话,挥刀将我们全部斩杀,我也没有不怨言,可是你没有那个能力,就别逞口舌之利!” 张继哭啼过后,轻声喃喃道:“可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们还都是孩子,都是有家人的,他们的父母应该都很担心他们,你这样做…….” 张继的话语刚未说完,就被那掌柜的打断道:“只有小孩子才分对错!对于大人而言,只为了生存!大人们绝对不会说你不对,你是错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 张继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再说了你有家人吗?”那个掌柜突然问道。片刻之后张继再次落泪哭泣。 掌柜闻声,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随后张继便被佣人关进了马车中。 马车中,拥挤而坐着众多孩童,他们不哭不闹,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下一刻的命运,看着张继进来也没有丝毫惊讶之意。 张继找个地方靠坐在那里。喃喃道:“面对这个孰是孰非的世尘,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 第二十章 一屋不平 在轻微的摇晃下,马车缓缓上路,在马车中的顶部挂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借助微弱的灯光,张继靠在一旁,左手轻轻抱住被绑好的右臂,难免不忍疼痛之意,不时发出轻微的**,随后抬起眼眸打量着周围的人。 马车中挤满了和他差不多大孩子,男童居多,女童居少,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张继。颇为好奇的都盯着张继绑满绷带的胳膊。相视一眼过后,众孩童皆靠拢在一起,就这般昏然睡去。 张继也闭上眼眸,独自一人靠在一旁,轻微的喘息着,随着马车的摇晃,也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过久,马车的门突然打开,强烈的光芒照射进来,张继不经眯着眼眸,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随后好像有东西丢进来一样,车门再次关上,一切归于黑暗,周围的孩子突然一阵哄抢,乱作一团,借助微弱的油灯,张继才逐渐看清,原来都在抢食馒头。 不过片刻之后,马车内又归于安静,众人皆靠在一旁吃着馒头,可是等张继反应过来的时候,馒头早已哄抢而尽。无奈下,腹中饥饿难耐,却只能看着别人吃,喉咙不断的蠕动下,张继只好咽下口水,闭着眼睛,靠在一边,尽量的不去看,不去听。 脑海中却浮现出在张府内的日子,在方府住过的段日子。回想起那天夜晚明明是在等沈璃雪,结果,结果却被自己的婶婶以五两纹银的价格,卖到这个鬼地方!张继轻微的喘息着,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天。 突然想起那个掌柜说的话,襄州刺史被斩,襄州的货源很多!张继不经轻声笑起,父亲被奸人所害,自己却落得这般模样,成为别人的货物!还不足四两纹银,这就是所谓的世界?张继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在簌簌作响的马车内,颇显怪异,众孩童皆有些胆怯的看向张继。 就在张继有些癫狂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你饿吗?我可以给你一半。” 闻声,张继略微喘息着,睁开眼眸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子,脸上满是污垢,肌肤枯黄,小小的身体骨瘦如柴一般,可是双眼却那般的明亮,伸出小手将一个馒头掰开,递在张继面前。 张继轻轻的喘着气,看着那半块焦黑的馒头,随后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接过那馒头一阵狂啃之后,张继咬着嘴巴里面的馒头,再次啜泣的哭出了声。 那个小女孩见状,微微挪身坐到张继身边,小声的说道:“不用吃这么急,我这里还有一半,你要是很饿的话,我可以给你吃。”虽然小女孩这样说着,可是明亮的眼眸却始终盯着小手中的半块馒头,不禁咽下口水。 张继听闻,啜泣几声,平复下心情之后说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若是以后重见天日,这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那小女孩一阵黯然,声音细微若蚊,“我没有名字。不过从我记事起,我一直都在襄州。” 张继轻微的点头说道:“你若是不介意的啊,我为你取名好不好。” “好啊。”女孩颇为兴奋的点头。 张继咬着馒头,想了想,轻声道:“就叫伊雪吧。” 女孩闻言,开心道:“好啊,就叫伊雪。” 张继松松了口气,咬着馒头,却想起了沈璃雪。 这时女孩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去那里,可是掌柜的人还不错,给我们馒头吃,而且不打我们的,与其在襄州饿死,还不如跟着掌柜的,毕竟还是有馒头吃的!” 张继一阵无奈,暗自问道:“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一个贩卖儿童的人,竟然却是一个善人,相比之下,那些达官贵人却猪狗不如!” 见张继不再说话,伊雪便靠在一旁,轻轻睡去,手中还握着那半块馒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张继闻声睁开眼眸,仔细的听着。随后一丝光芒照射进来,接着馒头扔进来之后,车门再次重重的关上。张继随后迅速起身,伸出左手,去抢着馒头。 一阵剧痛,张继的左手在慌乱之后又被别人踩了一脚,不过还好,最终还是抢回来一个馒头。右臂也被别人撞了一下,强忍着痛疼,张继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然而伊雪也成功的抢回一个馒头。 两人靠坐在一起,相视一笑,伊雪将手中的馒头递到张继面前晃了晃,小声道:“加起今天的一个馒头,我有一块半了!” 张继也拿出自己的馒头,轻声道:“我也抢到一个。” 就在张继刚要动嘴的时候,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一声那最为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正是吞口水,张继循声看去,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小男孩,可能由于动作稍慢吧,没能抢到,只好看着别人吃,自己无力的咽着口水。 张继看来看自己手中的馒头,无奈道:“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过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我们弱小的群体应该懂的相互扶持。”说罢,张继掰开自己的馒头,递给对面孩童。那个孩子见状,接过馒头便是一阵狂啃,显然瘦弱的他想必也是经常抢不到馒头! 这时伊雪将自己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了另外一个没能抢到馒头的孩童。 张继眼眸一凝,轻声说道:“人之初,性本善!可惜的是这乱世之中,改变我们人性的却是这个世界!” 轻微的叹息之后,张继正声道:“大家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下一次我们合理的分配馒头,而不是哄抢,大家本应该相互照顾,相互扶持,共度难关!” 俗话说,强打出头鸟,这句话一直都是不变的真理!一个略微高大的少年喝声道:“凭什么?自己没有本事,抢不到馒头,怨不得他人!”随着少年的声音,还有不少能抢到馒头的孩童也随之附和道:“是啊,凭什么?自己没有能耐,饿死了关我何事!” 闻言之后,张继粗重的喘息着,想起父亲那天早上说的话语,还有那碗清粥,那颗豆芽,还有父亲说的那一番话语。张继暗自说道:“无论什么事情,终究需要第一个人去改变,尽管石沉大海,无能为力!我也要一试,我今天也要去做那颗豆芽!” 下定决心之后,张继一声怒吼,起身踹向那个高大的少年!一脚将他踹在地,还未待少年起身时,张继连忙狂踹而去,片刻之后,那个少年哭声嚷道:“别打了,我听你的好不好,我听从你的便是。” 然而此时的张继如同一头野兽,双眸中怒火暴涨,没有丝毫停歇之意。 伊雪见状,连忙拉了拉张继,怯声道:“别打了,大家都是可怜人。” 听闻之后,张继才缓缓的退了回来。粗重的喘息中,张继缓缓扬起冷傲的下颚,咬牙问道:“还有何人不服!?” 众人皆一阵面面相觑,随后一个劲的摇头。张继退坐到自己的位置,双眸中的怒火逐渐的平息,可是一股威慑力却从眼眸中迸射而出,冷冽的眼神扫视下,周围的孩童皆一一低下了脑袋。 伊雪咬着嘴巴,小声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张继淡然道:“张继。” 伊雪点着脑袋小声说道:“和张宗宪大人儿子的名字一样?” 张继闻声点头问道:“你认识张宗宪?” 伊雪嘴角微微上扬,小声说道:“我是襄州人士,我当然认识张大人了,他好几次在外面施粥,我见过几次面。原本以为张大人可以改变襄州的模样。可是前不久张府全家被满门抄斩,张宗宪的儿子,张继也没能幸免。从那之后原本混乱的襄州,现在更加苦不堪言,土匪流寇直接到城内抢掠小孩。” 张继闻言,不在悲伤,好似听的是他人之事,只是在一旁点头。 伊雪这时嘿嘿一笑,轻声道:“我非常仰慕张继的,听说他年仅十五,却才华横溢,能吟诗作赋,忧国忧民,而且啊,襄州的民谣中都传颂张继,以后肯定能一改襄州的战乱和萧条之景!”说到这,伊雪随即黯然道:“可惜的是我还未见到张继,他便被满门抄斩!” 张继闻声轻笑道:“张继已经死了,张宗宪也死了,早已不复存在了!” “不!张宗宪父子没有死!他们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伊雪咬着嘴巴,倔强的看着张继。 张继苦涩一笑,随后抬起左手握拳,轻轻打在马车的铁壁上,正色道:“大家听到了吗?下次谁人若胆敢哄抢!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众孩童看向张继皆一一点头。随着马车的轻微摇晃下,张继缓缓睡去,轻微的颠簸下,睁开了双眸,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不由心中舒畅了起来。因为众多的孩童皆轻轻的围绕在张继身边熟睡,只有之前那几个高大的少年,被孤立在一旁! 张继嘴角轻轻上扬,抬头看着摇晃的油灯,暗自问道:“父亲,你说的没错,无论什么事情,总是要有人身先士卒!孩儿明白了!” 看着周围向他靠拢的孩童,张继眼中潸然落泪,不过却未哭出声。 再次的昏睡过后。开门声咔擦作响,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随后一袋子馒头被扔了进来。铁门再次关上,然而众人刚要哄抢的时候,张继起身,左手捶打在铁壁上,正声喝道:“我看谁敢抢!” 一阵威严怒耳而过,众人皆停滞下来,随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张继眉头缓缓皱起,踏步走到馒头前,提起布袋,一一分给大家!果不其然,一人一个不多不少! 这时张继轻声说道:“有时候并不是我们自己身处绝境,而是我们自己把自己逼向绝境。” 最后一个馒头握在手中,随后掰开,将另一半递给一个很是瘦弱的男孩,众人见状,却没人敢多嘴! 然而之前的那个少年,看着手中的馒头,抬起看向张继,眼眸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起身抱拳道:“敢问阁下姓甚名何?” 张继回头微微一笑,轻声道:“在下张继!” 那个高大的少年,抱拳正色道:“在下葛栗!之前是我不对,仗着自己年纪稍大,欺压他人,我葛栗再次郑重的向各位道歉!若有出头之日,必十倍奉还今日作下的罪行!” 说罢,葛栗起身将自己的馒头掰开,递给张继一半,俯身道:“多谢张继兄,教诲之恩。” 张继闻声微微一笑,接过那半块馒头,轻声道:“不是我教诲了你,是你自己顿悟,是你解救的你自己!” 葛栗闻声随后半跪在地上,正声道:“是在下见识浅薄!” 张继随后坐会自己的位置,轻声道:“早有古言道: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一心不正,何以聚人心!” 葛栗闻言,喃喃自语道:“一屋不平。”说罢,头颅缓缓的抬起,眼眸中不再是以前持强凌弱轻蔑的目光,而是一股坚定之意凝聚在眼眸!开口坚定道:“何以平天下!” 第二十一章 黄沙石窟 马车外面。那个瘦小的掌柜,听闻到佣人的呼喊,于是跳下马车,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条白色的手帕,轻轻捂着鼻尖。小声喝道:“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佣人急忙跑了过去,俯身道:“掌柜的,自从这小子进去之后,这辆马车里面的孩子好似都认他做了头目,每当开饭的时候他们也不争不抢了,统一由那个小子来分配!” 闻言,那个掌柜的看向身后的三辆马车,果不其然,后面的两辆内仍然还有哄抢之声,马车也在轻微的晃动,唯独张继待在的那辆马车,里面很是安静,也不吵,也不晃。 掌柜的用白色手帕捂着鼻尖,轻声说道:“嗬!这小子还真的有点能耐啊,之前还真的小看了他。不过只凭借口舌之利,驯服了几个孩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那个掌柜的将手帕收回,喝声道:“走喽!上路,还有三天的路程,伙计们卖点力气!” “好勒。”众伙计齐声回应道,随后马蹄嗒嗒声作响,马车摇晃着前行。 三日之后。 在一处荒漠之中,三辆铁皮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张继睁着惺忪的双眸看着门外的情况,不经眉头轻皱,只见外面一望无垠的黄色沙漠,不时还有阵阵飞沙吹过,掀起一阵飞沙走石,带来炙热的气息拂过。 “快点下车,快点!磨蹭什么!”佣人说罢,抽出手中的长刀,敲在马车上,铛铛作响,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随后全部看向了张继。 张继见状,正色道:“我先下,你们跟在后面,要多加小心。” 说罢,张继缓缓起身,走到车门前,抬头看了眼骄阳,重见天日之下,仍然眯起了眼睛,随后跳下了马车,有些仓促,尚未站稳险些跌在沙地上,随后伊雪同样适应着刺眼的阳光,抬起小手捂着眼睛,踏步跳下了马车。 张继抬头看向马车后的场景,难免有些惊骇,只见远处的一个沙堆前有一块石碑,在沙石常年侵蚀下而陈旧枯黄,上面刻着四个大字“黄沙石窟。”广阔的天空万里无云,只有炙热的太阳在烘烤着大漠。 在碑文的后面,则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小镇。远远的便听到一丝杂乱之声。而那个所谓的掌柜,正用手帕捂着鼻尖,缓步走向那个黄沙小镇! “走啊!”佣人轻轻推了一下张继。见状,张继只好踏步跟上那个掌柜的。伊雪下车后,见张继走远,也踏步跟了过去。 满脸的血污也早已凝结成血痂,几丝干枯絮乱的头发还凝结在脸上,张继左手抬起自己的右臂,急忙赶到那个掌柜的身边问道:“你要将我们卖到何处?”炙热的风沙吹来脸上,张继不经低头眯眼。 掌柜的捂着鼻子,低头看向一旁的张继,轻声道:“我给你们这些孤儿找一处好的庇护罢了。” 张继却眉头一皱,反驳道:“我看你也不过是为了牟利!说的倒是章冕堂皇!” 掌柜的闻声,轻轻一笑。“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你个小娃娃岂不是明知故问。” 这时掌柜的已经来到了小镇内,这时不少头部裹着黑纱的人,开始点头问好道:“呦,掌柜的回来了!想必弄到不少货物吧?” “那是必然,那是必然!”掌柜的点头笑道。 来到一处大门前。掌柜的突然驻步,回头看向张继,小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你这小童与他人大不相同。” 闻言,张继迟疑的看向那个瘦小的掌柜。 这时掌柜的轻声说道:“我的确是为了牟利赚钱,尽管遭人唾骂,不过这是我的一种生存方式。我并不觉得我的生活方式昧良心。不过小子我告诉你,当你踏进这个大门时,它有可能便会决定你的一生!” 张继奇怪的看着那个男子,颇为不解,参不透这个掌柜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开口问道:“为什么?” 掌柜的小声说道:“当你被富贵人家买走的时候,就算为奴,你也将衣食无忧。当你被江湖人士买走的时候,收做徒弟,你将横刀执剑走天涯!当然你若倒霉的话,被一些大户人家买走,种田耕作,一辈子劳累一点,却也不用遭受饥饿之苦。当然了你若是被一些心肠歹毒之人买走,说不定对你虐待成性,生不如死。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有时候会有仙人来此收徒,若是你能被仙人看中!你将前途无量,甚至长生不老也是很有可能的!”说到这,掌柜的声音压的特别小。 张继身躯一震,喃喃道:“这世间真的有仙人?”从襄州,到苏州,来到这里也是一样,总是能听到仙人二字! 掌柜的见张继似乎有些不相信,小声说道:“我行走江湖这般多年,仙人自然见过!好了,小娃娃,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罢,掌柜的踏步走进了大门内。 张继没有多想,紧跟着踏步走了进去,刚走进大门内,不经一声轻叹,只见偌大的房间里,摆满了铁笼中,零星散散的几个瘦弱的孩童关在里面,脖子上拴着一条铁链,孩童们都不吵不闹,安静的坐在里面,有的睁着凄凉害怕的眼睛,有得则是好奇的看着新一批的货物。有的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更多的是躺在笼子中睡觉。 在佣人的带领下,张继来到一个潮湿的铁笼前,上面有号码牌写着三十八号。佣人打开铁笼喝声道:“进去吧!“ 无奈下,张继只好走进铁笼中,那佣人拿出一条铁链便套在张继的脖子上,随后关上沉重的铁门,并在号码牌上写道:“三十八号,二十两纹银!” 张继听闻之后,一阵苦笑,暗道:“难道说套上了根铁链,便直接翻了几倍的价格?” 随后三辆马车的孩童皆一一隔离开,关在笼子内,并一一的编上号码,写上价格。张继随后才发现,周围所有人的价格都在三十两之上,只有他一人才二十两! 就在张继不解的时候,看向旁边一个铁笼中关着一个少年,此人蓬头垢面,目光较为凶残,脾气应该比较暴躁,那个少年躺在铁笼中,嘴角咬着一枚竹签,悠然的正盯着张继。 张继看向那个少年的号码牌,上面写道:“二十两!”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有人和他一样的价格! 见张继好似有点放松的神情,那少年开口沉声道:“三十八号,你刚才为何有一丝放松之意?” 张继嘴角轻轻一笑。“你我是同道之人!有缘!有缘!” 这时那个少年咬着竹签,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价格一样?” 张继轻轻点头,看着那个悠然的少年,有些好奇,看少年这般模样倒好像过的很洒脱一般。 那个少年吐下嘴角的竹签,伸手指着牌子,嘴角一扬,轻声道:“三十八号,你听仔细了。你之所以才值二十两纹银,是因为你身材瘦小,而且胳膊还那般模样,和废材差不多!而我值二十两,是因为没有人敢买我,所以价格一直往下降。” “哦?”张继多少也明白了些许,想必眼前的少年生性刚烈暴躁,没有人愿意买。 那少年,伸出手,轻轻扭动着自己的下巴,随后悠然说道:“虽然你我的价格一样,可是实质上差距很大!你是废的没人要,才值那些银两。而我则是强的没人敢要,所以才值这些银两!” 张继嘴角轻轻一笑,缓声叹息道:“你我不过都是阶下之囚,沦为他人买卖的货物,无论强与弱!本质上也都一样!” 那个少年闻声,吸起了嘴巴,嘶~~~~~随后盯着张继,沉声说道:“那是因为小爷我不想走,小爷我在这有吃有喝的,为什么要走?再说了,小爷想走的话,就凭这些玩意还想拦住我?” 张继轻笑不语,摇头一阵无奈。 然而那个少年见张继这般不屑,随后起身,伸手两只大手握在铁笼上,轻轻往两边拉扯之下,只见那两根铁栏杆,在他手中转眼变形! 张继看的颇为惊讶,见那少年面不改色,随即又将铁栏杆拉回原来的模样! 此时那少年,捡起地上的竹签,随后咬在嘴巴中,靠在铁笼边,悠哉悠哉的看着吃惊的张继,轻蔑一笑。“看到了吧,小爷想走的话,谁能拦得了我?” 张继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逃走?” “为什么要逃走?外面正处战乱,说不定刚出去就被充军了,你当小爷我傻了。”那少年闻声,白了张继一眼,悠然说道:“这里有吃的有睡的,招待周全,小爷我才不走呢!” 张继暗叹道:“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这般模样?” 那少年闻声,起身伸手指着张继,正色道:“你问的对!不是这个世界怎么会这般模样,是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般模样,只不过你这只井底之蛙见识浅薄罢了!” 张继连连点头,不在理会那少年,转身看向一旁的伊雪。 伊雪刚好是三十九号,就在张继身旁,而那个葛栗是四十号,在伊雪的旁边。 张继摇了摇脖子上的铁笼,看着伊雪那双明亮的眼眸,轻声问道:“感觉还好吧?” 伊雪提了提脖子上的铁链,嘴角微微一笑。“还好啦,比这更为艰辛的日子我都经历过,这并不算什么!” 张继这时抬眼看到伊雪的牌子上,上面居然是六十两!“伊雪,你的价格也蛮高的呀。” 伊雪闻言,苦笑一笑,小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 就在这时,那个瘦小的掌柜,站在远处的高台上,高声喝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以后的命运就把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好自为之吧!” 说罢,掌柜的走下高台,小声的吩咐道:“准备清理一下,明天我们开市。” “好嘞,掌柜的。”几个伙计齐声应道。 苏州城内,晓枫一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回到沈府内,就前来向沈璃雪汇报。 晓枫浓眉一挑,俯身道:“小姐,我一路追查之下,追到襄州边境,便赶了回来。小的办事不利,没能将张公子追回!” 沈璃雪轻轻一声叹息,轻轻抬起玉手,转身落泪而去,似水的双眸早已红肿,令人怜爱,心疼不已。 而晓枫眉头一阵紧锁,颇为无奈的退下!原本以为沈璃雪的心结刚才解开,可是没想到,如今却越来越紧! 第二十二章 夜风无情 方青云在襄州,处理完张府的丧事,便匆匆的赶往苏州,一路上颇为惆怅难过,想到至交好友现在却惨遭奸人诡计,命赴黄泉!方青云不经无奈,可惜他不是官场之人,有再多的金钱又有何用? 无奈下仰头长叹道: “曲终弦断人散尽,” “繁华落尽终成空。” “缘灭宴散人无畏,” “世俗无**无奈!” 一曲作罢,方青云拉开布帘看着马车外,薄雾迷蒙的苏州城,轻声叹道:“人世间美丽的景色固然很多,可是人世间悲惨之事也决然不少!” 刚刚来到城门前,方青云颇为惊讶的看着戒严的城门。不解的问道:“我不过刚刚离去几日,为何苏州却这般戒严?”下一刻,方青云便担心起张继,连忙吩咐车夫。“快去查探一下,究竟是何情况!” 车夫点头称道,然后下了马车跑了过去,看到城墙上贴着一张画像,上面画的正是张继的模样!车夫诧异之下,连忙跑到马车边,失声道:“老爷不好了!张公子失踪了,现在官府正在寻找张公子的下落!” “什么?”方青云闻言,犹如晴空劈一般,惊声喝道:“此话当真?贤侄失踪不见了?” 车夫连忙回答。“不会看错的!上面画的就是张公子的模样!” 方青云神色慌张道:“快快,快点过城门!不要再等了!” “是,老爷!”车夫扬起马鞭,直接冲了进去。 众人听闻身后马儿嘶鸣,皆吓的往路边躲去,而守城的官兵却长枪一亮,指向了马车! 这时方青云拉开布帘,高声喝道:“何人敢拦我方某!” 众官兵见来人是方青云,皆一一退到旁边,任由马车飞驰而入苏州城。 方青云心急如焚,没有丝毫停歇的往府内赶去。 回到府内,方青云在大门外就开始嚷嚷道:“来人啊!来人啊!” 顷刻之间,周围的家丁闻声赶来,皆慌慌张张的俯身跟在方青云身后,大气不敢喘一个。 这时方夫人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富管家见方青云回来了,老脸顿时变色了,这几日他可是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担忧着张继。 方青云瞪着方夫人,怒喝道:“张继侄儿在那里,他在哪里?” 方夫人一声轻笑,出言讥讽道:“凌霄丢失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你这般模样。” 方青云闻言,也猜到了一点缘由,胸口气的起伏不止,抬手指着方夫人的脸,骂道:“张继究竟去哪里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凌霄去哪里?”方夫人嘶声的吼道:“凌霄他是你的儿子,他失踪的时候,我也没看到你这般模样。张继他不过是一个朝廷的重犯,若是外人知道张继是张宗宪的儿子,恐怕我们方府最后,也好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时周围的佣人,闻声皆一阵惊讶不止!方青云见状,勃然大怒之下,向前便给了方夫人一巴掌。“你这泼妇,在此胡言乱语什么!” 挨了一巴掌,这几天压抑的方夫人也终于爆发了,捂着脸嘶声道:“你刚才不是问你的贤侄去哪里了?其实是我把你的好侄儿卖了,哈哈哈!” “你说什么?”方青云不经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还好老管家及时将方青云扶起。 “哈哈,你的好侄儿,不过才值五两纹银的价钱,这就是用你侄儿换来的钱!”方夫人说罢,从衣袖中掏出一袋银两砸向方青云。 方青云见到地上散落的五两纹银,不经盈盈落泪。扶着大厅的房门,声音颤抖道:“富管家,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休了这个泼妇!” 富管家闻言一愣,随后苦口婆心道:“老爷请你三思啊!” 方青云却气的浑身发颤,一字一顿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还不快去!”富管家无奈之下,只好下去准备笔墨纸砚。 方夫人却癫狂一声长笑。“凌霄出事的时候…..” 话还未说完,方青云再次一巴掌打了过去,食指点着方夫人厉声道:“我方青云没有那样的儿子,也没有你这样的妻子!滚,给我滚!” 方夫人闻言,一声狂笑,随后匆匆跑出了方府,宛如疯子一般。 方筱儿早已眼泪簌簌,站在大厅前,看着跑走的母亲,不知道该作何选择。“爹,为什么要赶娘亲走啊?” 方青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捡着地上的碎银,老泪纵横道:“宗宪兄,张继侄儿,我方青云对不起你们啊!”说罢,方青云砰然一声,一头扎在地上,鲜血涓涓流下。佣人们见状,连忙手忙脚乱的把方青云抬起。 这时方青云还不忘指着地上散落的银两,轻声道:“银两不要丢失,那将是我一辈子的罪孽!” 方筱儿握起手中的木笛,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她已经不小了,刚才的对话她自然听的很明了。是她的娘亲将张继卖掉了!可是方筱儿小小的脑袋中根本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张继卖掉! 片刻之后,方府死气沉沉一般,佣人们皆不敢大声说话,要么安静的做着杂活,要么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门。 夜晚时分。 方青云头部也包扎完毕,在大厅内摆上一个火盆,将那袋银两供奉在桌子上,方青云跪在火盆前,烧着黄纸,喃喃自语道:“宗宪,我对不起你,你把张继交付于我,我方青云由衷的高兴,因为你还记得我这位老友,当我看到你的书信时,我便下定了决心,要不顾一些的对张继好,疼爱张继。可是,可是出了这档子事,我就算是死了,也无法安心啊!” 说到这,方青云潸然泪下,抽泣道:“不过张继那孩子,真的很听话,很是聪慧,我是真心的拿他当亲生的儿子一样来看待。打心底喜欢他。原本以为可以幸福的相处生活,可是未曾料到的是我那夫人却心如蛇蝎,反倒害了侄儿。”说罢,方青云磕了一个响头。 方筱儿也跪在一旁,不时的啜泣着,看着方青云磕头,阻止道:“爹爹,你不要磕了,再磕的话,头又要破了!” 方青云随后倒上几杯小酒,轻轻一笑。举起酒杯道:“我知道你能喝酒,却不喜酒,这一杯就当我赔个不是吧。”说罢,便将酒水倒进了火盆之中,呲呲声作响,火燃的更旺。 随后方青云刚要再次磕头的时候,方筱儿连忙拉住了他,咬着嘴巴很是认真的说:“爹爹,你就不要磕了,筱儿代你磕。”说罢,方筱儿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的磕了起来。下一刻洁白的额头上擦破了皮,流露着淡淡血丝。 “张伯伯,筱儿希望你能够在天上好好的保佑张继哥哥,保佑他平安无事,保佑他早点归来,筱儿就算是磕一百个响头也愿意!” 见方筱儿一个劲的磕头,方青云也是心疼不已,随后拉着了方筱儿。安慰道:“筱儿,不磕了,你的心声,你张伯伯会听见的,他会保佑张继的,毕竟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方筱儿咬着嘴巴,不顾脑袋上的伤势,随后看向方青云。“爹爹,你说张继哥哥会回来吗?” 方青云溺爱般的摸着方筱儿的脑袋,轻声一笑,认真道:“当然啊,张继肯定会回来的!” “既然张继哥哥会回来,那爹爹也不要在伤心了,好不好?”方筱儿略微安慰的说着。 方青云闻言,心中一暖,轻轻抱着筱儿,轻声道:“数筱儿最懂事了,这么小就知道安慰爹,爹真的很开心。” “其实哥哥和娘亲也都是有自己的苦处,真的也不能全怨他们!”方筱儿这时连忙为方夫人还有方凌霄开解着。 方青云点头轻声道:“若是他们能知错回来,爹一定既往不咎!”可是现方青云也知道,他现在已经妻离子散,而且还背负着不义之名! 方筱儿大眼睛中泛着雾气,喃喃道:“张继,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苏州城内,月落桥下,一扁小舟,白纱倩影。 沈璃雪提着灯笼,漫步走来石桥上,她没有哀怨忧人的看着夜空中的孤月,也没有轻轻倚靠在石栏吹着夜风。而是不时的走上走下,希望能够看到远处的河面上能过漂来那只小船。 可是钟声已经敲了许多遍,夜风颇急,吹动白纱衣簌簌作响,青丝在夜空中絮乱的飞舞,好比此时沈璃雪絮乱的心情。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迷蒙的河面上,那只小船突然出现,轻轻荡漾在河面,往这边漂来。沈璃雪见状莞尔一笑,撑起红纱灯笼连忙走下石桥,来到河岸边,等候着那船儿的到来。 晓枫撑着船儿,漂的很慢,撑着岸边,看着满脸笑意的沈璃雪,晓枫于心不忍的走出小船,踏步飞到岸边,随后俯身道:“小姐,船儿已经撑来。” 沈璃雪看到来人是晓枫,下一刻笑脸停滞,随后逐渐的转为冰冷,看到小船时,逐渐的转为凄凉悲伤。随后沈璃雪抬起小脚,轻轻踏在小船上,撑起竹竿,将船儿撑到河中间的时候,便将竹竿丢弃在一旁。 坐在船头,沈璃雪伸出芊芊十指拂过上面雕刻的诗句,还有那个尚未完成的名字。沈璃雪不禁凄然落泪,小手捂着嘴巴无力的抽泣着,在黑夜中,在迷蒙中,在那河面中的小船上。盈盈哭泣之声传来,在黑夜中婉转凄凉,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无助。 晓枫四人站在岸边的黑暗中,几人看着河面上荡漾的小船,听闻着那盈盈哭泣之声,饶是他们几个大男人,也不经潸然落泪,在一旁偷偷的擦拭着眼泪。 因为这么多天的每一个夜晚,沈璃雪都会这样做,让他们将小船撑来,然而她再独自一人睡着上面,这一睡便是一夜,一睡便是一夜! 沈璃雪摸着船头的小字,好似在感受张继留下的温度。片刻之后沈璃雪拿出那把小刻刀,轻轻在一旁刻道: “落花雨,你飘摇在天地。” “晚风起,吹皱芳华太无情。” “我愿意,化流沙躺湖堤,” “只陪你,恭候春夏的轮替。” 随后在一旁刻道:“沈璃雪。”不过在却留下最后一个雪字,迟迟没有落下。 沈璃雪轻声喃喃道:“我希望在我这短短五年的时间内,你能回来与我共同刻完这剩下一字!”说罢,泪水在那一霎间,飞逝而下。夜风太过无情,吹动白纱胜雪一般在空中摇曳,沈璃雪随后蜷在成一团,无力的抱着自己,躺在那冰冷的船头上。眼泪簌簌不止。 第二十三章 无名少年 黄沙窟中。张继等人被关在铁笼之中,摇晃赶路了许多天,众人都早已睡去,张继却难以入睡,抬头看着墙壁上那微弱的枯灯,想起现在早已出了齐国之境,远在这北上荒漠之中。 轻轻一声叹息,靠在笼子边,缓缓闭上眼眸,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只要有个良好的身体,这才是活下去的关键所在,张继自我安慰着,想赶紧睡去。 就在这时,张继刚刚闭上双眸,准备刚要睡去的时候,突然背后被人点了一下,回头看去原来是之前那个咬着竹签的少年。 “你有何事?”张继迟疑的看向那个少年。 此时那个少年嘿嘿一笑,将脖子上的铁链轻轻拧开,好似拧面条一般,那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拉开张继的铁笼,踏步走了进来。 张继小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这时那少年伸出食指,轻轻嘘道:“小声点。”张继见状连连点头。 那少年不知从哪里竟然掏出一个酒壶,坐在张继旁边,轻轻喝了一口。 张继吃惊的看着那少年。“你从哪里来的酒?” “从哪里来的,这重要吗?”那少年随手将酒壶递给了张继说:“能喝到口中才是真理。” 张继见状连忙摆手道:“家父教导过,不沾赌,不闻酒,不与小人同为伍。” 那少年闻言,轻轻一笑。“你的意思,好像在说我是小人?” 张继微微一笑,解释道:“莫要误会,我真的不喝酒。” “切!”那少年随后也没有强迫张继,自己喝了一口,随后说道:“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不用。”闻言,张继立即摇头。 那少年颇为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张继轻声说道:“虽然你力大无比,可是面对那一望无垠的沙漠,若是没有干粮储水的话,难以坚持一日,而且我身体这般状况,别说一日了,半日都坚持不到。” “呵呵呵,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看得出来,你并非无脑之辈。”那少年不知在称赞张继,还是在嘲笑张继。 张继摇头道:“我也明白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心甘情愿被困在此地,就算你力大无穷,或许你武艺过人,不过面对着茫茫无际的沙漠,你也不过是浅滩中的游龙,平川中的猛虎,毫无用武之地!” 呵呵呵呵,那少年轻笑不语。张继颇为不解的摇头,随后闭目养神。 这时那少年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继睁开双眸,看着那少年说道:“张继。” 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连连点头道:“这名字当真不错,张继,两字中便带六才,不错,不错,的确不过,这六才可以带你逢凶化吉,一展宏图!” 闻言,张继轻微撇了下嘴巴,颇为不屑道:“难道说……你还是算命先生,仅凭我的名字便能算出我的一生?什么六才不六才的,我看你还是早早的睡去,明日尚不知命运如何!” 那少年却正声说道:“原本以为你聪慧伶俐,现在看来,却也是个六个废材罢了!” 张继突然一愣,想起苏州内的那个老翁,那个老翁也曾经说过他是块废材,朽木难雕!张继随后试探性的问道:“何来的六才?” 少年一笑,轻声道:“你也是够笨的!先说张字吧,弓长张,长字,上下便有两才。再说继字把,纟乚米,一个米字上下左右便带四才!你算算是不是有六才?” 张继也是聪慧之人,片刻斟酌后,吃惊的看向少年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喝了口小酒,嘿嘿一笑,“一个爱喝酒的小人而已。” 张继自然听出这其中的嘲笑之意,咬了咬嘴巴,“刚才是我出言不对,还望见谅。” 那少年,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小事罢了,咱们还是分析一下你的名字吧。” 听闻张继连连点头。 这时少年捡过一只竹签,轻轻在地上写出张继二字,不过写的颇为偏大。张继则仔细的看着。少年用竹签指了指张字,轻声道:“你看啊,这张字,首先二才便被弓字挡在前面,而且弓字曲折蜿蜒,你前半生将过的很是艰苦,度过了前半生,你便会遇到你的二才,从那之后才会逐渐的好转。” 张继听闻连连点头,颇为有些入迷。 少年话语一顿,随后说道:“遇到二才之后,你将面临的纟字,首先纟字可不如弓字曲折蜿蜒,而是面临许多岔路要走,若是稍有不慎,未能悬岩勒马,你将无法回头!纟字之后,将有一个乚字,这将是一座你无法逾越的大山,若是能跨过去的话,你将迎来你的后四才!米字四通八达,你即可坐阵其中,君临天下,号令八方,无人敢违!” 张继心中一厉,想起被抓走的那个夜晚,自己刚好刻完纟字,乚字尚未动手,便被人掠去!难道说我一生还走不到那所谓的乚字? 张继缓过神,轻声问道:“乚字,将是一座什么山?” 少年闻声,砸了砸嘴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继,训斥道:“之前见你很是聪慧,能言善辩的,现在却又这般笨拙!朽木难雕啊!我口中的大山不过是作个比喻,那将是你无法度过的劫数!!!” 张继听闻之后,吸了口气,正声道:“我以后的路,我自己走,我才不会因为他人的几句话便扰乱自己的心智,那样的话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 少年见状轻轻一笑,单手背后,掏出一本书,随后递给了张继,“没事的时候你可以看看,希望能够帮你一把。” 张继吃惊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年轻轻挑了下眉头,轻声道:“仙人,你信不信。“ 张继闻言,立刻摇头道:“不信!”语气斩钉截铁一般干脆。 “信不信由你,我回去睡觉了。”说罢,那少年转身就走。 张继这时说道:“既然你是仙人,为何你不出手相救这些人?而且你自己不也困在这里?如果我不叫张继,我叫张伟,张晨。你该如何辩解?” 那少年,抬手轻铁笼拉回原来的模样,随后将铁链揉在脖子上,躺在睡在了那里,嘴巴还咬着那根竹签。“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一个人都不过是这世上所有人、人生中的过客而已。每一个人的人生,不过是这尘世间的过客而已。那是他们自己的命运,是他们自己的路,我为何要去篡改他人之命?岂不是有违天理?。” 张继陷入了沉思,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片刻之后,那少年才轻声道:“无名而已,人生本是一张白纸,如何的描绘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或许你描绘的有声有色,或许你描绘的轰轰烈烈,或许你描绘的低沉颓然,或许你描绘的可歌可泣。可是等最终化成一捧黄土的时候,一切皆空白。” 良久之后张继才轻声道:“我不相信你是仙人,但是你所教诲的意义,我深受领教,多谢了。”然而那个无名少年却鼾声大响,已经睡去。 张继这才捡起地上的那本绿皮书,借助微弱的灯光,看到上面的三个大字《凝气决》。抱着好奇的心态翻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凝气决第一层,“以冥心息念,和气自至,呼吸如法,咽之不饥,百毛孔开,入息不拥滞,常取六阳时食生气,气力日增…………………….” 颇为好奇中,便匆匆读完第一层,随后往后面翻看,令张继诧异的是,后面上没有一个字体,全部都是空皮白纸,虽说很是好奇,张继也并未询问,而是将那本书放进了胸前。 张继随后靠在铁笼上,想要睡去,可是自幼过目不忘的他,刚才看的第一层他早就熟记在心。刚刚闭上双眼,便看到一个个的大字从他眼前飘过,张继不禁跟着在心底默念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张继一夜未睡,就这般在心底默念着所谓的凝气决。 清晨,天还未亮时,张继赫然睁开眼眸,有一丝懊恼,暗道:“原本想好好的休息一番,可是结果看了那凝气决之后,就再也没有丝毫睡意!”张继暗自恼悔不已。 轻轻吐了口气,张继尝试着想要睡去之时,这才注意到,自己根本没有一丝疲倦之意,而且腹中也并不饥饿,缓缓动了下右手臂,这才发现也并不是那般疼痛。张继只觉得浑身有力,没有一丝疲惫之意,而且脑中清明,双眼没有丝毫干涩,根本不像是一夜未睡之人。 张继这才惊叹的看向一旁鼾声大作的无名少年,暗自问道:“他,真的就是仙人?”就在此时,那少年一个转身,摆出一个大字的睡相,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见状一个劲的摇头,随后在扭头闭上眼眸,心中默默念着刚才的口诀。果不其然张继觉得身体越来越舒畅,脑中也越来越清明。 就这般,趁着天还未亮,张继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 第二十四章 嗟来之食 门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还有疲倦的哈欠声,开锁的声音簌簌作响,“快点,等下赶紧整理一下,今天要开始兜销这批货物,若是有半点耽搁,当心掌柜的怪罪下来,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张继听的很清楚,想必等下天亮了,就该有人来购买他们。睁开双眼,看着推开的大门,带起一阵灰尘,那两个佣人解开头上的黑纱,抖了抖黑纱上的沙尘,絮絮叨叨的开始清理房间内的杂物。 天色微微作亮,墙壁上窄小的窗户,也越来越亮,不一会便有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借助那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四处飘动的尘埃,是那般的清晰,张继轻声说道:“现在的处境还不如那点点的尘埃自由。” 轻微的铁链声,张继听闻扭头看向一旁的伊雪。 伊雪打了个哈欠,小手拍了拍嘴巴,显然奔波了很多天,昨夜伊雪睡得还算不错,睁着惺忪的大眼睛看着大门外的那两个佣人,随后扭头看向了张继,小脸上颇为担忧。小声问着:“张继,等下怎么办啊?” 虽说张继和伊雪不过才相识几天,可是从小孤身一人的伊雪,不知不觉的便将张继视为了依靠,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字,还是张继取得。虽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会写,可是伊雪已经很开心了。 “我也无能为力,还是顺其自然吧。”张继也没办法,他不如那个无名少年力大无穷,也不如葛栗高大威猛,看着即将亮起的天空,张继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难道说真的要卖给别人为奴? 这时,一旁的葛栗,也早已醒来,趴在铁笼边,双眸平静的看着那两个佣人。“如果今天我们三人若被别人买走,也不必担忧,人生本亦如此,这是我们的命罢了。若是以后我们能够再次相遇,我葛某必定与你二人生死相交!” “看看吧,说不定我们三人运气不错,被同一个人买走,也是很有可能的。”说完,张继也默默的在心中祈祷,若是能够被同一人买走,遇到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就是怕被别人一一买走,那样的话,以后能相遇的机会可谓是渺茫。 佣人们已经打理好了高台,这时外面的天空也早已亮起,大街上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叫卖的声音,不过这里“名正言顺”的贩卖着孩童,却无人问津,这个小镇上的人,早已习惯这门生意,毕竟小镇上最大的经济来源,还是从他们这些孩童什么换取来的。 这时佣人开始拎着一袋馒头,沿着铁笼子,挨个依次的发放馒头。原本安静的大厅内,这一刻突然铁链声作响,无论是老成员,还是昨天刚来的新成员,皆一一趴在铁笼前,伸着脏兮兮的手臂,哀求的喊道:“馒头,馒头,馒头……..” 看到这不禁闭上了眼眸,之前张继刻意的询问过,这群孩童大多都是来自襄州,饱受战乱的地区,他们早已家破人亡,流落在街头,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甚至很多人都是自愿上的马车。有时候,张继真的不知道那个掌柜做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有时候张继真的不知道自己所认知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一个硬邦邦的馒头扔进张继的铁笼中,张继看了一样,没有丝毫的食欲,而且他默念一夜那个凝气决,腹中并未觉饥饿,捡起那块馒头,递给一旁伊雪。 伊雪睁着明亮的眼眸,蜡黄的小脸上充满不解,问道:“你不吃吗?” “不用。”张继嘴角一笑,轻声道:“还并未觉得饥饿。给你吃吧。” 伊雪则是皱起了眉头,开解道:“我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没有食欲,可是不吃东西的话,你该如何坚持下去,你该如何活下去。” 见伊雪一脸认真的模样,着实在为自己担忧,张继随后晃了晃绑着绷带的右手,得意的说道:“你看看,我手臂已经恢复的差不错了,而且我真的不饿,不差这一个馒头,还是给你吃吧。”说罢,张继再次递了递馒头。 伊雪看了看张继,也为并未发现张继有半点疲劳之意,反而很是精神,犹豫之后,伊雪伸手接过馒头,放在一块小布里面,包裹了起来。“竟然你不吃,那我就先替你保管着吧。” 张继点了点头,随后靠在铁笼上,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的那个无名少年,刚好一个馒头迎面砸来,砸在那个少年的脸上,原本正在熟睡的少年,突然惊醒,大叫道:“哪里来贼人,竟敢伤本尊!”突兀的叫声倒把扔馒头的佣人吓了一跳,大厅中铁笼中的孩童,皆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小兔崽子,赶紧吃你的馒头,整天神神叨叨的,都白养你三个月了,还未将你卖出去,真是晦气。”那佣人,定过神来,骂了几句,随后衣袖一甩,便离去了。 这时少年看着地上的馒头,眼前一亮,急忙捡起馒头,乐呵道:“终于有馒头了!快饿死我了。”说罢,少年一阵狼吞虎咽。 张继看着那奇怪的少年,昨夜他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是胡言乱语,还是有所根据。可是说的话又句句在理,张继不敌,也只好保持沉默,见少年一阵狼吞虎咽的啃着馒头,张继随后转身靠在了铁笼上。 馒头发放之后,佣人们又开始提着一桶桶的清水,为众人分配着水源,毕竟这时在沙漠中,水对人来说最为重要。一个沾满水苔的木勺子伸到铁笼中,倒在一个满是豁口的瓷碗,张继看着那碗水,也不禁咽下了口水,随后端起来喝了几口,轻微的喘息着。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到头。 一切打理妥当之后,那些佣人竟然搬来几张小桌子,端放在走廊中央,上面铺着华丽的红案面,几丝吊穗倒垂在下面。随后佣人端来一盘盘的水果,还有美酒,一时之间张继颇为不解,这究竟是哪一出? 铁笼一些早已待在这里的孩童,则是见怪不怪的躺在笼子里,倒是昨天新来的孩童,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果,咽了咽口水,可惜被铁链拴着,无力的伸着手臂,可惜根本够不到,双眸中露出无限的渴望。 “等下就有好戏看了。”背后传来那无名少年悠然的声音,张继回头看去,无名少年早已吃完了馒头,靠在铁笼边,嘴巴里咬着一根竹签,再次恢复昨天那优哉游哉的模样。 “他们这是做何?”张继颇为不解的着走道中的红桌子,上面摆放着点心、水果、还有美酒。饶是张继也一头雾水,难道说只是为了让他们眼馋? 那无名少年,咬着竹签,嘶~嘶的吸着嘴巴,挑了挑眉头。“等下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张继心中充满了疑问,扭头看向大厅内忙来忙去的佣人。 就在一切打理妥当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几个富贵之家的妇人,头上裹着黑纱,走了进来,在其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取下黑纱,那几个妇人随后递给身后的手下,踏步走进了大厅内。 这时佣人们,急忙向前招呼道:“几位夫人,您们请看看昨日刚刚到的新货,若是有喜欢的不如就买一个回家吧。” “听说了,我自有分寸。”其中一个带头的红衣贵妇,随手扔出一两碎银,那个佣人见状立马接在手中,献媚道:“多谢夫人,打赏,多谢夫人打赏,夫人你们前去看看货物吧,若是有看中的,便通报小的一声,小的立马为您办理。” 那个佣人得到了打赏,立即退到了一边,忙着自己的事情。 张继看着大门处的那三名挥金如土的贵妇,一阵摇头,想必这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若是被她们买去,不知道下场如何。看她们虽说有钱,却生性这般纸醉金迷,心中暗道,千万不能被她们买去! 就在张继斟酌的时候,早已待在这里有些时日的孩童,则轰然而起,趴在铁笼边,伸着手臂,眼中露出哀求凄惨的目光喊道:“夫人,买我吧,夫人买我吧!我力气很大,身强体健!” 还有不少女童喊道:“夫人买我吧,我会唱歌,我会刺绣!” ……………………. ……………………… 张继愕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见那几名妇人端起桌子上的点心和水果,指着铁笼中孩子喊道:“学声狗叫,给我听听,本夫人听的舒畅,便赏你几个吃。” 然而那贵妇的话语还未落下,周围不少孩童皆一一学着狗叫,一时之间大厅内狗叫之声不绝于耳!只有张继和昨天刚刚来的孩子们,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搞不懂状况。 无名少年咬着竹签,声音含糊不清,“看到了吧,这就是好戏!” 张继见到此情此景,双眸中暮然涌出一阵怒火,瘦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抖。这些孩童大多都是来自襄州,都是父亲的子民,看到如此情景,张继胸膛中涌出无限怒火! 然而,一旁的贵妇却哈哈笑起。将手中的点心扔到铁笼中,高声道:“好好,夫人我很开心,大家学的都很卖力,这些都是赏赐与你们的。” 这时昨天刚刚来到这里的孩童,皆面面相觑,看着别人吃着点心,还有水果之类的,那诱人的香味,那馋人的模样,皆不禁咽了咽口水。 下一刻,那贵妇举着手中的盘子,高声道:“接下来,大家学猫叫,本夫人若是听的开心,赏赐的更多。” 那贵妇的话语不过刚落,张继一声怒喝道:“大家不许叫,士可杀不可辱,她们这般的侮辱我们,毫无尊严可言!” 然而张继的话语下一刻便埋没在众人的叫声中,显的那般苍白无力,甚至连昨天新来的孩童也跟着叫。只要叫几声便有东西吃,为何不叫?众人的想法也不过如此。 张继的话语也不由自主的小了下来,弱了下来,直到闭上嘴巴,双眸中泛起一层愤怒的雾水,张继单手握在铁杆上,咬牙切齿的看着走道中,铁笼外的那几名贵妇。 刚才张继喊出去的话语,虽说不过片刻,可是妇人们,仍是听到些许。那红衣贵妇端着一盘点心,走到张继的铁笼前,见张继这般瘦小,而且胳膊还绑着绷带,那贵妇看了看张继的价格,随后一声讥笑。 “你这小儿,现在落到这般田地了,还如此不知进取,刚才是你高声喊的,士可杀不可辱?可是你知道卧薪藏胆这个典故吗?黄毛小儿,难成大气!” 那贵妇说罢之后,见张继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随后丢下几块点心,扔在张继的铁笼中。“见你倒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夫人我开心,暂且赏你一块!” 然而,张继愤怒的看着那一脸得意的红衣贵妇,松开紧握铁杆的大手,捡起铁笼中的点心,便狠狠的砸向那名妇人,愤然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滚!” 啊~!贵妇一声尖叫,双手不知所措的捂着沾满点心的脸,脚下不稳,失声尖叫的倒在了地上。 这时佣人们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便匆匆赶来。 “你这个遭瘟该死的短命奴才!老娘我今天要你的命!”那贵妇连忙站起,双手擦着脸上黏糊的糕点,愤怒的看向张继,而她带来下人,也急忙赶了过来。 第二十五章 蜕变孵化 几名佣人急忙跑了过来,看那贵妇这般模样,神色立即紧张了起来,仓促的询问。“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贵妇气的怒火攻心,指着铁笼中的张继,破口骂道:“杀了那个小崽子!” 贵妇亲自带来的手下,闻言没有丝毫犹豫,抽出腰间的长刀,便走向张继! 伊雪看着这种情况,焦急的冲张继喊道:“张继,小心啊!” 见状,张继也不禁心中一寒,往后退了退,看到那明晃晃的长刀,还是孩童的张继,心中也起了怯意,原本哄乱的大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气氛瞬间紧张了下来,那两人缓缓走来的脚步声,好似踩在张继心中一般沉重。 那无名少年咬着竹签,小声的嘀咕着。“我倒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这时那几个佣人急忙向那贵妇求情。可是那贵妇却一字不听,指着张继不停的破骂着。 镪~!的一声,长刀轻易砍掉了铁锁,那两名手下拉开铁笼,俯身便要钻进去,张继吓得靠在最角落,暗道:“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死不可怕,他尚未跪拜已去的父母,尚未听到沈璃雪的回答,尚未将奸臣除去,尚未为父母报仇! “我,不甘心啊!”咬牙切齿之下,张继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伊雪见到这种情况,无力的趴在铁笼边缘,欲哭无泪,瘦弱的她又能做什么呢?葛栗也是双眸通红,握拳看着即将惨死刀下的张继。 一旁的那无名少年,眼眸划过一丝厉色,伸手轻轻将嘴巴里的竹签夹在双指间。 “住手!!!”远处传来掌柜的高声一喝,众人皆迟疑的看向门口。 瘦小的掌柜,单手握着白色手帕,轻轻捂着鼻尖,踏步走了进去。 那贵妇见状,是掌柜的来了,可是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不屑的瞥了一眼。“怎么,掌柜的还不舍得这个小儿?” “夫人,您一大早的就来这儿,想必是为了寻乐子的吧?”那掌柜的俯身,冲那贵妇礼貌的抱拳。 那贵妇一声冷哼。“那是当然,我自然是来寻乐子的。” 掌柜的用手帕轻轻捂着鼻尖,轻声问道:“既然夫人是来寻乐子的,为何要动刀杀人呢?” 听闻,那贵妇不由得恼怒道:“老娘我赏赐他点心吃,结果这个小奴才,竟然拿点心砸我!你看看,你看看我脸上的污垢,若是老娘不杀了他,岂不是太纵容他一个死奴才了!” 掌柜的听闻,随后将白色手帕放进衣袖之中,拿出一个本书卷,随后翻开,片刻之后皱眉道:“想杀他可以,不过夫人,要先将他买下才行,还未签订协定,便舞弄刀剑的,我这小地方可折腾不起!” 那贵妇闻言,想都没想,喝声道:“买就买,你一个小掌柜的,难道还以为老娘我买不起?” 掌柜的轻轻咳了一声,看着手中的书卷念道:“三十八号,体质,瘦小偏弱。性格,颇为暴躁焦急。而且还断了一臂,最为重要的是身上还有恶疾缠身,在这里价格不过二十两纹银。” 那贵妇颇为吃惊,看向铁笼上的牌子,上面果然写着二十两纹银。对于她们这些富贵之人,来此玩乐,就是为了一显阔气,自然是买的东西价格越贵越好,若是买了个这般垃圾低廉的货色,倘若他人听晓,还不要被别人笑话死?想到这,贵妇心里有些迟疑。 “来人啊,带夫人去签字画押!”掌柜的高声一喝,一个佣人闻言,立马跑了过来。掌柜的见那贵妇有些迟疑,轻轻一笑,随后趁热打铁道:“这个毛头小子,我原本以为卖不去,没想到这才第一天便有人要买,实在没想到啊,这种货色竟然还有人要。倒是便宜了我这小买卖。” 那贵妇则是一阵犹豫,脸色阴晴不定,尚在斟酌。 “你这小奴,我让你带夫人去签字画押,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掌柜的一声温怒,看着那小奴喝道,那小奴连忙走到贵妇面前轻声道:“夫人请与小的一起去立个字据。” 然而贵妇却不知该如何决定。 掌柜的倒也知道见好就收,随后小声道:“夫人,你买下这个小儿,要杀要剐那是您的事情,不过这尚还在我的小店内,我这可是正经生意,见不得血的。当然了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何须与一个小儿扛上?若是动了杀孽,这传出去了,想必对夫人的名声也不好。不如夫人就暂且放了那个小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看意下如何?” 那贵妇轻轻抬起下巴,瞥了张继一眼,语气虽说温和了许多,可却也带着恨意。“我可以不杀他,不过他也休想就此罢休!” 掌柜的多年察言观色,自然明白那贵妇的意思,轻轻咳了一声,吩咐道:“伙计们,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为夫人出出气!” “好勒。”那两名伙计,抄起木棍,俯身进去铁笼中,将张继一阵暴打。 那贵妇这才一声冷哼,却也消了气,喝道:“我们走。”那铁笼中的两个持刀的手下,随后点头走去了铁笼,跟着那几位贵妇便离去。 见贵妇离去,那瘦小的掌柜,再次从衣袖中将手帕掏出,捂在鼻尖,抬手道:“好了,好了,可以了。”闻声,那两个伙计停止了殴打,却也轻轻出了口气。 张继躺在那里,浑身不住的颤抖,双眸没有一丝感情,看着那个掌柜,“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救我,总之我张继再次谢过了。” “你莫要误会,我不过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的店内,不然我管你死活。”说罢,那掌柜用手帕捂着鼻子,踏步离去。 这时,那两个伙计将铁笼锁上,看着张继嘟囔道:“你这小娃,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掌柜的及时出现,你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为何就是不知进取?” 张继躺在地上,身躯颤抖着,捂着嘴巴咳出了鲜血,小声说道:“难道任由他们侮辱就是进取?难道学狗叫就是知好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些道理我也懂得一点,你这小娃钻牛角尖,也怪不得他人!”伙计一阵摇头,锁上了铁笼,转身离去。 张继忍着身上的剧痛,不知不觉中他又学会了许多,一个少年开始认清自己,也认清这世间的本质,原本那双纯净幽怨的双眸涌上一层阴冷之意。 伊雪双眸中戳着眼泪,看着躺在那里的张继,关切的问道:“张继没事吧,我们现在太过弱小,就是那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张继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吧。” 葛栗也是小声问道:“张继还能挺的住吧?” 张继微弱的喘息着,点了点头,在心底不由自主的念起昨夜的凝气决,心也静了下来,气也平了下来。 这时,那靠在铁笼边的无名少年,咬着竹签,含糊不清的说着。“吃一堑长一智,吸取点教训也并不为过。”说罢,轻轻一笑,好似觉的张继很有趣的意思。 经过一个小小的插曲,随后陆陆续续的客人也多了起来,有达官贵人,有背负长剑的侠客,也有不少土豪地主,甚至还有一些将军。 张继则是默念着凝气决,心中却思索着这阵子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理顺一遍,张继暗自告诫道:“做事要谨慎,一定要再三的斟酌,不能再意气用事,更不能做出无脑的行为。我已经不是张府的少爷,也不是方府的贤侄,我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沫!想要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我必须要坚韧,要忍让,要坚定,要有决心!” 一个懵懂少年的蜕变就从此开始,一个始终衣食无忧的少爷就此破壳孵化。 张继在心中默默的宣誓着,心也变的无比平静,好似一面宁静的湖水。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骚动,还有伊雪那胆怯的声音。张继随后睁开双眸,抬头看去。 只见在伊雪的铁笼旁边,站着三名红衣女子,是那般艳丽漂亮,好似从天上下来的仙女。三人看着伊雪,眼中露出一丝激动甚至有些狂热,不过张继年纪尚小,却没有发觉。 “三位女侠,你们确定要买这三十九号?”那伙计,手上握着书卷,可是双眼却始终盯着那三名女子,眼中流露出**之意。 其中带头的那名女子点头道:“确定,快快准备便是。”女子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冰冷,那个伙计闻言转身小跑离去。 那女子微微俯身,看着铁笼中的伊雪,声音却很是柔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雪。”咬了咬嘴巴,伊雪糯声说着,虽说面前的三名女子很是艳丽,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坏人,可是第一次被人买走,以后的命运也不知如何,伊雪仍然很是害怕。 女子似乎看出伊雪有些胆怯,随后微微一笑。“伊雪是吧,这名字真好听。伊雪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都并非恶人,而且姐姐以后会保护你的。”说罢,那女子从桌子上递来一个苹果,送到伊雪手中。 伊雪胆怯的接过苹果,随后抬起脑袋,双眸中流露出哀求之意,“姐姐,你能不能将他也一起买下。”说罢,伊雪指向刚刚坐起来的张继。 三位女子沿着伊雪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满脸血痂而且蓬头垢面的张继,手臂也断了一只。随后那三位女子相视之后,发出银铃般的轻笑,摇头道:“伊雪妹妹,倘若他是一个女孩子,或许我可以买下她,可是他是一个男孩子,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伊雪闻声,一阵黯然之意流露在小脸上,随后哀求道:“我求求你了姐姐,只要你能将他买下,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那三名女子见伊雪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三人相视一眼,皆无奈的摇头。而伊雪的心也瞬间跌落在低谷。 张继再次,咬牙切齿的坐正,看着伊雪那祈求的模样,心中也是升起一阵暖流。“伊雪,你不用管我,你放心的走吧,想必这三位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听闻到张继的声音,伊雪美眸中戳着泪花,转身爬到张继的铁笼前,将手中的苹果递了过去,“张继,我就要走了,这个苹果还是留给你吃吧。” 张继嘴角苦涩一笑,随后忍着痛楚,缓缓爬了过去,接过那苹果,点头道:“谢谢。” 伊雪咬着嘴巴,声音啜泣道:“你现在就吃,我要看着你吃,不然说不定,你又给了别人。” 张继没有犹豫,递在嘴边,深深咬了一口,随后微微一笑。“我吃了,你可以放心了吧,要记住,一定要活下去!” 这时那个伙计拿着一张纸跑了过来,女子签字之后,掏出银两之后,那伙计连忙为伊雪开铁笼,随后祝贺道:“小姑娘,好福气啊。”说罢,打开伊雪脖子上的铁链。 伊雪缓缓的走出铁笼,明亮的眼眸终于压抑不住泪水,小手抹着眼泪痛哭着。 这时,一旁的葛栗轻声道:“一路保重!” 见四人消失在大门口,离别时,伊雪一直扭着头看着张继,直到消失在刺眼的光线下。心中万般沉重,张继默默的保佑道:“忆雪,保重。一定要活下去。” “黄沙石窟尘埃定,” “忍辱负重苦难言。” “沙飞风追飘万里,” “忆雪情断月落桥。 第二十六章 青剑宗派 买我,买我,买我吧!!一天之中,这样的话不绝于耳,昨天刚来的那些孩童,学的倒也很快,跟着大声的叫喊,讨好着别人,为了能够讨点水果点心吃。张继躺在铁笼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有了那个凝气决,不然的话,估计岂不是烦死。当然张继很清楚,这也是他们的生存方式,怪不得他人,也怪不了他们自己,怪只怪这个世界而已。 夜幕终于降临,客人也逐渐稀少,佣人伙计们开始清理铁笼,还有那桌子上烂坏的水果,偶然高兴了,还扔几个给他们。 最后伙计们发放一下馒头,为他们换上清水之后,便关上大门。 周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张继依然在心中默念着凝气决,身体上的伤势也好了大半,不经暗叹这凝气决确实神奇,却也为鸡肋,因为只有第一层,后面的全是白纸,没有一个黑字,虽说张继很是好奇,好几次都想问问身后那无名少年,可是又怕那少年一不爽,再讨要回去。 总而言之,张继也不过认为,这所谓的凝气决是一门修心养性的心法,类似于世尘间的武功秘籍,虽说只有第一层,不过知道好处的张继,却也视为不错的宝贝。 夜晚中,张继在不停的默念着那第一层的凝气决,身体也觉得无比的轻松,神智也无比的清明,不停的暗道:“好东西,好东西。” 就这般,一夜眨眼间的过去,然而张继却有些犹意未尽,睁开双眸坐了起来,看了看身后那个鼾声作响的少年,张继随后喃喃自语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还是谢谢。”因为一夜的时间下来,张继不仅伤势全好,而且右臂也恢复了许多,想必今日一过,便可以将绷带解开。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轻微的哈欠声,大门推开,那几个伙计佣人,开始属于他们的工作。 中午时分,葛栗被一个将军买走。临行前葛栗抱拳喝声道:“张兄,葛某先行一步了!若是以后还有相见之时,我定许你一座江山!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 原本颇为失落的离别,在葛栗的喝声下,倒也显得洒脱许多。张继没有太多话要说,而且轻声回应道:“一心不正,何以聚人心!” 豪情万丈的告别之后,葛栗再道珍重,转身离去。 这时,一旁的无名少年,咬着竹签,悠然道:“都要走了,我也可以走喽。” “何以见得?我们两个价格最低,按理说来何人敢要?”张继这两天也算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了,价格越高的越是遭人哄抢,而价格越低的则无人问津,而且更为最要的是,整个大厅里面只有张继和那个无名少年,两人的价格最低,结果下来,没有一个人询问,甚至看都未看一眼。不过倒也好,落一个清净。 “顺其自然吧。”无名少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优哉游哉的躺在那里。 然而少年的话语刚落,门前走进来两个白衣男子,两人气势不凡,刚一进门,便挑起眉头将大厅内扫视了一圈。 随后两人点道:“十二号,三十二号,三十六号,还有三十八号!伙计们,这四个我们全部要下!” 张继听到有自己的号牌,循声看先门口的那两位男子,两人并未踏进大厅,站在高台上随口念出的。 “得了,恭喜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那无名少年,抱拳冲张继一笑。 张继尚在愕然中,抬头看着那两名男子,正在猜测两人是做什么的,而且一下子要了四个人,张继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伙计却已经再开锁了,随后将张继脖子上的铁笼打开,微微一笑。“走吧,走了狗屎运了。” 张继颇为迟疑的走了出去,回头看了看铁笼中悠然的少年,张继还未开口,那少年连连摆手道:“走吧,走吧,别嘚瑟了,小爷想走的话,谁都拦不住。” 张继见状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抱拳。随后走向那两名男子。另外三名被挑中的孩童也是相互看了一眼,便跟着那两名男子走了出去。 张继很知趣的不再多嘴,也不多问,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以前的话,估计张继早就该问头问尾的。那三名孩子也是不敢多问,很知趣的跟在后面。 这时那两名男子开始谈论起来。 “子俊师兄,宗派总让我们做这种苦差事,整天跑来跑去的,连个修炼的时间都没有,我们何时才能筑基,迈向金丹大道啊!”其中一名稍矮的男子话语中很是抱怨。 而那个颇为英俊高大的男子,双手背在身后,淡然道:“子荣师弟,莫要心急,我们修道之人最忌讳心急气躁,那样有损心境。等机缘造化到了,我们自然便会步步高升。” 张继在心中默念道:“师兄?筑基?金丹?大道?”心中升起了万千疑问,却也没有多嘴过问。 听着两人谈话,张继倒也分析出两人的心性,子俊城府颇深,比较淡然,可是这类人最为危险,因为他若是记恨于你,你将防不胜防。而子荣较为急性子,易怒,而且不懂得伪装,是个敢恨敢怒的爽快人。当然这一切还只是张继内心的猜测。 跟着子荣子俊两人走出了黄沙窟,张继回头看着那个被风沙侵蚀的石碑,一阵恍惚下,感觉这几天宛如梦境一般,一切都不可信,却有那般真实! 这时,子俊子荣两人突然停住脚步,张继四人见状也立即停了下来。 “深呼吸!”子俊回头,浓眉微微皱起,看着张继四人。 张继尚在疑惑的时候,身边的那三个孩童,已经做起了深呼吸。张继也不示弱,立即深深吸了口气。 下一刻张继眼前一晃,身体微微悬空,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就已经响起刺耳的风声。睁开眼睛张继却已经出现在万丈高空之后,下面的黄沙窟小镇犹如一个小黑点。 接下来就是四个孩子异口同声的惊呼声,啊~~~~~~~~~~~~~~~~~~~~! 张继大声的叫着,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剧烈的喘息着,张继率先恢复了过来,停止了尖叫,这才发现他们四人,被那子俊和子荣夹在双臂下,而子俊和子俊脚下则踩着一把长剑,在空中迅速掠过,往远方激射而去。 子荣怀中的那两个孩童仍在尖叫,子荣一声怒喝。“别叫了,再叫的话,当心我把你们两个丢下去。”果然,那两个孩童也停止了尖叫,却战战兢兢的抱着子荣的衣物,气的子荣脸色紫一阵,青一阵。 子俊夹着张继和另外一个孩童,没有言语,脚下长剑骤放光芒,带着三人向远方飞去。 张继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才恍然大悟。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张继瞬间回想起那天在仙来客栈遇到的那名女子。那女子想必也是仙人,要不然怎么可能突兀般的出现在苏州内。现在回想起来,张继又惊又喜,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子俊和子荣便减慢了速度,放眼看去早已不见沙漠,而是延绵万里的群山,落在一处山脚下。张继尚未站稳身形,便抬头往上看去,山腰上建满了小屋,若隐若现的还能看几个走动的人影。 “跟着走吧,不要乱问,不要乱弄,更不要乱跑,等下会有人安排你们的住处和一切事务。”子俊淡淡几句,说罢,双手背后的抬脚往山上走去,不知何时子俊身后却背负着一把长剑,一袭白衣飘飘。 张继看着子俊的背影,一阵恍惚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 子荣这时嘿嘿一笑,颇为不好意思的喊道:“师兄,要不我先回去,就麻烦你了。” 闻声,子俊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子荣,微微点头。随后子荣踏着飞剑在空中一个回旋便飞向远方。 “跟我来。”子俊淡淡一句,说罢,踏步走了上去。 张继有些激动,心中臆想着,难道说神仙要收我为徒?教授我神仙法术?想到这心中很是舒畅,张继踏步跟了过去。 来到了山腰上,张继轻轻的喘息着,毕竟从山脚没有丝毫停歇的跑上来的,因为子俊走在这山路上,好似脚踏平地一般,走的很是轻快,倒是苦了张继几人,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 一路上,张继看到很多青年在忙着做工,衣衫简朴可是眉目中皆透露着灵气,看起来就与众不同,而张继的年纪在其中反而显的比较小。 没有在意这些,张继急忙跟了过去,一路上,有的少年在院子中劈材,有的在打水,有的正背着草料沿着古朴的石阶往上走去。张继看的颇为痴迷,很是期待的跟了上去。 走过山腰,一处大院子中,里面的人匆匆忙忙的很多,都各司其职,各忙着各的。子俊不过刚刚走到门前,这时一个肥胖的白衣男子从院子中跑了出来,这一飞奔而来,气势好不霸道,张继都能感受到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那肥胖的白衣胖子,虽说也是一身白衣可是在他身上穿着,却丝毫没有潇洒之意,反而显的很是笨拙,那胖子跑到子俊面前,大手不停的在肚腩上擦拭着,原本洁白的衣物出现一丝明亮的油污,而那胖子嘴巴上还是油腻腻的,想必在吃什么好东西。“子俊师兄,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好为你烧几个好菜尝尝。”说罢,那胖子咧着一笑。 子俊微微点头道:“子健师弟的好意,师兄心领了,我来这不是为了吃饭的,之前宗派内说你这灵兽棚还缺少四个帮手,为此我刚刚从外面找来这四人,你等下将他们安排一番即可。” “哦哦哦,知道,师兄要不要吃点饭再走?刚从外面回来,想必很是劳累吧。”子健一个劲的擦拭着大手,转眼洁白的衣物早已满是油污脏痕,看的张继微微皱眉。 而那子俊淡然一句。“不用了,这是上面交下来的差事,我应该做的。”说罢,子俊转身离去。张继颇为好奇的回头看着远去的子俊。 这时,那个子健胖子咳了一声,声音极为粗厚,双手背后,走在张继四人面前。“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听仔细了,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们可以叫我老大,也可以叫我子健师叔,总之叫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叫我胖子!” 张继很想笑,却也憋在了心中,看的出来这个所谓的子健师叔,为人更加的随和。 “这个嘛,你们现在估计心里都很好奇什么仙人之类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并非什么仙人。我吧,就是青剑派中管理这后山灵兽棚的老大,以后你们就跟着我混了。”子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后大手一挥,衣服上的油污瞬间消失,转眼间闪亮崭新。 张继看的颇为惊讶,想必那就是仙法吧,随后问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那子健随后移动着肥胖的身躯走出了大院,“跟我来吧。” 张继几人并未多问,转身跟了上去。 虽说子健身体肥胖,可是走去山路来却丝毫不含糊,轻快灵动,没有一丝疲惫之意,倒是苦了张继几人。 来到山顶上,四处坐落着几处庭院和木板小屋,不过这里的人要少上很多。庭院中的少年看着张继几人,也是见怪不怪,接着干着手中的杂活。 跟着子健,张继四人来到庭院后面的一处山洞旁边,山洞前还站着两名身着白衣的弟子,在此看守,往上看去,山洞的上面有三个大字“灵兽棚。”见子健走了进去,张继也连忙跟上走进了山洞。 进入了山洞之后,是一处宽敞的空地,四周的山壁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洞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里面还不时的传出几声嘶吼和低喘之后,听起来令人心中微微发寒,在山洞的顶部挂着一盏巨大的油灯,点亮着山洞中的每一处角落,在油灯下面放着一个小桌,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本书卷。 而小桌子旁边,则有几个比张继年龄要大上很多的少年,他们在那里切着碎草,好像在准备饲料。 子健走了进去,拍手喝道:“好了,大家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我有几句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凶残萌兽 闻声,那些少年皆一一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站成一排。 “宗派再次为我们找来四个天资不凡了少年,下一刻,我们就来见证一下,这四位少年究竟有何不同。”这时子健双手轻轻放在肚腩上,轻微的拍打着,话语中满是笑话之意。 张继则是看向山洞周围的黑洞上,里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不时传来几声低吼还有喘息声,好像有什么野兽在里面。 然而子健的话语将张继的好奇心拉了回来。 “谁先进去?谁若是能够进入那一个山洞,然而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那么他以后将要在这山顶的灵兽棚中做事!也就有着高人一等的地位!”子健挪动着肥胖的身体,扭头嘿嘿一笑,看向张继四人。 这时与张继一同前来的孩童,一个颇为高大强壮,他举手道:“我先来!”那个孩童则是抱着坚定的信念,若是能够成功的话,想必在这后山的灵兽棚中将有一席之地! “好样的!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子健高声喝道,摆手鼓起了掌,倒也为那孩童壮了壮胆量。子健随后走到一处洞口前,伸手指道:“进去吧。” 那个孩童在子健的鼓舞下,倒也颇有气势,雄赳赳的踏步走去。 张继则是看向对面的那四个少年,一个虎背熊腰,一个有些机灵好奇,一个淡然从容,单手背后,最后一个有些木讷呆滞。突然那几个少年看着那孩童迈步进山洞时,皆一一咽了下口水,好似很紧张的模样。而张继也是心中一厉,扭头看向那个山洞,在张继仔细的观察下,发现了一丝不对。因为这周围许多的洞口前都有零碎散落的草料,还有杂乱的脚印,唯独那个洞口前很是整洁,没有稀碎的草料,也没有脚印。 张继下一刻心悬了起来,难道说里面有什么猛兽不成? 果不其然,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随后传来一阵阵的救命声,还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张继听闻眉头一阵紧皱,心瞬间紧张了起来,暗道:“究竟是何物!” 随后几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之后,那个孩童满脸是血,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背后还有几道抓痕,这般模样便被扔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已经昏死而去。对面的那几个少年皆一一松了口气,细微的动作张继也有所发觉。 那个子健,晃了晃满是横肉的大脸,吩咐道:“不行,抬下去了吧,医治之后安排他在下面的厨房做事。” 那几个少年闻声走出两人,随后过去将那个孩童抬了下去。这时子健轻轻咳了一声,看着张继三人,扯开嘴巴一笑。“还有谁要进去试一试?” 然而剩下两个孩童的脸色与张继的差不多,皆苍白如纸,不时的颤抖。 见张继三人没有回答,子健颇为失望的摇着大脑袋。“既然没有人敢试,那你们都下去吧。” 这时张继刚要搏一把,可是还未开口,旁边的一个孩童一声怒吼,握着拳头便冲了进去,看架势估计是拼了!而对面那剩下的两个少年皆一阵微微摇头。子健则是露出一丝兴奋之意。 不过随后几声惨烈的尖叫和无奈的呼救,随后也同般模样的被扔了出来,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见状,张继原本想要一试的念头也瞬间打消,这简直就是去送死啊!而旁边的那个孩童则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子健此时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走了过来,颇为失望的看着张继几人。“没想到四个人,连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听着子健的话语,看着地上哭泣的那个孩童,张继下一刻心中燃起一阵狂热,不试试,怎么才能知道结果? “我!来!”就在子健挪着肥胖的身体要离开时,张继站了出来, “不错,不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胆识我欣赏,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你能平安无事的走出来,我便留你在这灵兽棚中做事,在这里每天只需晚上来喂食打扫即可,每天将会有许多闲暇的时间!”子健拍着大手,很看中张继的胆识,要知道前面可是有了两个很好的例子,既然还敢向前的话,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张继轻轻呼吸着,努力平复着心境,随后踏步走了过去。而那几个少年的视线也跟着张继的脚步移去。 看着面前的洞口,里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张继尽量放轻脚步,尽量定气凝神,缓缓的踏步走进了洞口。 站立在洞内,张继不禁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微弱光亮的来源,因为在洞口的内壁两旁挂着两个油灯。回过头来,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内部,借助那微弱的灯光,愕然间,看到一双幽蓝幽蓝的瞳孔!吓的张继倒吸了口冷气! 然而那双幽蓝色的眼眸正在打量着自己,还不时的眨上一下,可是没有嘶吼声,也没有低喘声,周围很安静,如此诡异的安静下,身上的毛孔都在不断的舒张,只有张继那粗重的呼吸声在喘息。 见对面没有动静,张继随后想了想,抱拳俯身道:“虽然不知道阁下是何……..”迟疑之后张继不敢问何物,而是改口说道:“虽不知道阁下是何人,不过能否出来一见?” 片刻之后,抬头看着那双幽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不停的晃动。张继的心下一刻也被悬了起来。随后紧张道:“能否出来一见?” 突然那个幽蓝色的双眸朝这边扑来,没有丝毫的迟疑,张继连连后退!不过眼前一黑,好似有什么东西趴在他脸上一般,毛茸茸的格外的难受,而且捂得很严实,看不到一丝光线。扑通一声,脚下不稳,倒在了地上,张继这才急忙伸手去握脸上那团毛茸茸的东西。 然而外面的子健见张继进去了这么久,可是没有丝毫动静传出来,那肥胖的大脸上露出深深的疑惑。而那几个少年,其中那个虎背熊腰最为高大的少年问道:“子健师叔,会不会被它吃掉了?” “再等等。”子健随后摆手,那个头高大的少年立即低头闭嘴。 山洞内的张继这才看清楚,这双幽蓝色瞳孔的主人,竟然是一个松鼠大小的毛茸茸生物,浑身一片脏兮兮,看起来像松鼠,可是脑袋上顶着两个比兔子还要长的耳朵,说它是兔子吧,却又很是瘦小,不过刚刚可以将张继的脸完全遮住。 然而那个小家伙正伸着舌头舔舐着张继的脸庞,好像在示好,那双幽蓝色的眼眸闪着智慧的光芒,眨呀眨呀,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伸手将它举起,张继轻声问道:“刚才两个人都是你扔出去的?” 令张继吃惊的是,手中那个毛茸茸的家伙竟然点着脑袋,好似能听懂张继所说的话。 “不管怎么说,多谢没有对我出手,我先走了。”张继连忙站起身,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耳朵,轻轻将它放在地上。 见张继好像要走,那个小家伙立即咬住张继的衣角,轻轻往后拉扯,似乎不想让张继走,蓝色的瞳孔看着张继满是不舍之意,喉咙中还发出果…果…果的叫声。 张继随后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轻声道:“我还在参加测试,等以后有时间再来找你玩好不好?” 而那个小家伙,竟然松开张继的衣角,在一旁兴奋的叫着果..果..果。 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张继也有些不舍,轻轻说道:“有时间再来陪你,我先走了。”说罢,张继拍打着衣物上的灰尘,走出了山洞。 子健挪着肥胖的身躯,正往洞口走来,他心中也挺担忧的,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一丝动静,难道说那个孩童真的遇险了。旁边的那几个少年也是颇为担忧,跟在子健的后面轻步走了过来。 就当他们想走近山洞查看一番时,张继拍打着衣物上的灰尘,从山洞走了出来。 子健诧异的扯起嘴巴,看着安然无恙的张继,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张继连连点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了出来,而一旁的那几个少年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张继。 这时子健哈哈哈一笑,拍打着张继的肩膀,兴奋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就在这山顶的灵兽棚做事了。” “张继。”开口说着,张继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心情也不错,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家伙为什么没有攻击他,但是顺利的通过测试,留在这山顶,倒也是一件不错的差事。 “阿牛啊,带着张继去你们的住处,换身衣物,教教他这里的规矩,从明天开始,张继就是你们其中的一员,以后你们要相互帮助,好好的照顾这灵兽棚中的灵兽,工作卖力的话,可是有奖赏的哦。”子健说完之后,大手轻轻拍着肚腩,挪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山洞。 那个虎背熊腰高大的少年,年龄看起来比张继也要大上许多,踏步走到张继面前,面带微笑,开口声音憨厚道:“俺叫壮牛,你可以叫俺阿牛,以后俺们就是一个团体了,欢迎加入。” “我叫张继,见过阿牛哥,以后还要全凭阿牛哥照顾。”张继微微一笑,看着面前憨厚老实的壮牛。 “张继是吧,跟着我来,我去帮你领衣物,安排你住宿的地方。”壮牛冲张继嘿嘿一笑,拍着张继的肩膀两人走出了灵兽棚。 来到前面的一个庭院前,壮牛站在那里喝声道:“大家都停下手中的事情,今天俺们这又来了一个新成员,以后你们都要多多照顾,不许欺负弱小。”众人闻声投过来目光,看了张继一眼,随后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务。 听到壮牛这样说着,张继也是苦涩一笑,自己这般模样的确是够弱小的,手上还打着绷带,脸上还满是血污,这几天的劳累转折下,张继又消瘦的许多,看起来弱不禁风,还不够壮牛一脚踹的,令张继感到欣慰的是,壮牛为人憨厚,倒也不是一个为利自私的小人。 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小屋房子门口,张继跟着壮牛便走进了房屋里面。房屋内有五个床位依次排开,在五个床位的对面都配放着一个小桌子,有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水果甜点之类的,有的桌子上则放了几本书卷,有的则放着几个半成品的风筝,上面散落着几个竹签和浆糊,还有几把小刻刀和小工具。 壮牛指着靠门口的那个床位说道:“俺的床在这,第二个没人睡,你就睡着俺的旁边吧!第三个床位睡的是宁凯,那个家伙好吃零食,废话很多,第四个床位睡的是宁书,他认识几个大字,整天咬文嚼字,神神叨叨的好让你麻烦,第五个床位是宁觉,那小子整天喜欢捣鼓一些小玩意,生性好玩,什么纸风筝和小木弓他都会做。” “哦哦。”张继连连点头,听着壮牛的介绍。 “俺是这个小屋的队长,也是灵兽棚喂食清扫的管理者。”壮牛嘿嘿一笑,抬手挠着自己的大脑瓜,略显不好意思。“不过你不用叫俺队长,叫俺阿牛就行了,你在这稍等一下,我去为你领取几件衣物,登记一下姓名,就叫宁继吧。” “有劳阿牛哥了。”微微点头,见壮牛走后,张继稍微将自己的床位整理一番,随后坐在了床头打量着新环境。轻轻念道:“宁继?难道说名字也要改?” 第二十八章 三宁四宝 就在张继刚刚躺在床上的时候,门外传来几阵颇为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几个少年的谈话声。 “听说刚才那个叫张继的小子,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做事了。”一个少年脸上表情比较丰富,说话间带着夸张的肢体动作。 “我自然知道,刚才我也在一旁。”另一个少年,单手背在身后,喜怒不形于色,看起来较为淡然,有丝书卷之气。而他们旁边另外一个少年,则是木讷的瞪着大眼睛,听着两人说话,没有言语。 隐隐约约中,张继也听到了几句,想必就是另外的三位室友吧,坐起身,张继从容的看着门口。 这时率先走进来一个少年,嘴巴中还在喋喋不休的。“刚才那个张继,竟然安然无恙的从那个洞穴走了出来,,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刚进屋就看到张继坐在房间内,身躯也突然停滞。 “诸位好,我叫张继,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张继坦然一笑,看着刚刚进屋的少年,还未进屋就听见他喋喋不休,张继也猜到了大半,想必他就是那个比较话唠的宁凯。 这时,宁凯也反应了过来,嘿嘿一笑,踏步迈进了房间,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便扔了过来。“我叫宁凯,刚才说的话,并不有意冒犯。” “无妨无妨,我也不过是运气好上一点而已。”张继接过苹果,微微抱拳一笑。 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单手背后的走了进来,微微点头。“我叫宁书,多多关照。” “嗯嗯,我叫张继。” 宁书踏步走到自己的床前,摊起自己桌子上的纸张,随后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纸张上轻轻书写。 这时一个稍微木讷的少年,踏步走了进来,瞪着大眼睛看了一眼张继,开口道:“我…我叫宁觉,我不会说话,若是有说的不对,还请见谅。”说罢,宁觉走到自己的床头边,开始捣弄着桌子上的小工具。 张继还未来得及给宁觉打招呼,这时宁凯指着一旁的写字的宁书,就开口兴奋的说道:“他叫宁书,自以为认识几个大字,竟然扬言要写书,非要把进入宗派的事情一个个的记下来,整日空闲时间,便拿着毛笔在上面写来写去的。你看着四周挂的书画,都是他画的,不过我实在看不出上面画的是个什么玩意!其实他就是一个书呆子。” 宁凯最后大大咧咧的指着最里面的宁觉,嘿嘿一笑。“宁觉就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整天捣鼓着小玩意,精通糊风筝,做一下小巧的机关。” 说罢,宁凯将自己的小桌子轻轻一拉,只听几声机关齿轮转动之声,原本一个小桌子四周突然弹出四把椅子,而且桌子四周也变大的许多。张继看的颇为诧异、新奇。 “不错吧,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一只呆头鹅。”宁凯随后将桌子收回,嘴巴却未停止。 张继听闻着与壮牛不一样的介绍,心中也是好笑不已,暗自摇头。 随后,宁凯剥开一个香蕉咬在嘴巴中,悠然的指着壮牛的床位说:“阿牛是我们的大哥,对我们很是照顾,懂的也不少,深受健胖子的喜爱。不过阿牛最讨厌别人骂他笨,骂他无脑。若是想惹恼他,你就骂他呆头牛,我保证他一个大耳光子呼过来,揍得你七荤八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壮牛浑厚的嗓音。“是谁在那里说俺的坏话,当心俺一巴掌拍死他!”壮牛抱着几件衣物走了进来,瞪着喋喋不休的宁凯喝道:“你这小子,嘴巴再碎一点,俺便撕烂你的嘴。” 张继却闻言轻笑不语,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壮牛将衣物放在张继的桌子上,踏步走到宁凯的桌子旁边,拿起几个水果塞进嘴巴里。“你若是再说俺坏话,当心俺把你的东西全都吃掉。” 宁凯见状嘿嘿一笑,摆着大手,笑道:“阿牛,我的水果可以给你吃,不过以后我再谈论你的话,你就不能插嘴了哦。” “你!”壮牛怒目一瞪,一时语塞。 “莫要聒噪!他人尚还在房间内,莫要聒噪。”这时一旁书写的宁书,出了口长气,颇为不爽的看向喋喋不休的宁凯。 宁凯见状扭头看来一旁宁书,刚欲开口时,宁书握起手中的毛笔猛然一甩,墨汁全都甩在了宁凯脸上。 “好哇,书呆子,又用墨水甩我,有本事咱们舌战三百回合。”宁凯连忙伸手在脸上擦拭,然后站在床上,猛然跳向宁书的床位,随后一阵“大战”即将开始! 壮牛见状嘿嘿一笑,踏步冲了上去,喝声道:“把宁凯这小子剥光了之后,俺们把他扔出去!” 随后房间内一阵鸡飞狗跳。张继看的颇为无奈,却大笑连连,看着这四个活宝,心情也莫名的舒畅起来。 杂乱的嬉笑中,突然传来宁觉那木讷的微弱声音,话语中充满了胆怯之意。“你….你们碰到我的机关了!” 众人的打闹突然戛然而止,几人面面相觑之后,张继也颇为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后周围响起齿轮咔擦的转动声,咔擦之声就是从他们五人的床下传来,皱眉之下,张继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五人下一刻,齐声惊呼,被弹到了天上去! 夜晚中,良久之后。蟋蟀在草丛中簌簌作响,庭院门外还有三两个少年经过的脚步声。 张继五人忍痛吃过晚饭,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位,抬头就看到了漫天繁星,因为他们的房顶不翼而飞了! 这时宁凯躺在床上捂着鼻子**道:“宁觉啊,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床下改造机关,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飞到天上去了。”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房间内能改的都该了,只剩下….床还没改,嘿嘿嘿。”宁觉躺在床上木讷的说着,瞪着大眼睛看着天空的星光。 “你改点别的好不好,为什么总是喜欢改我的床?”宁凯皱起了苦瓜脸,起身看向里角的宁觉。 “还有俺的,宁觉啊,下次千万别改床了!明天又要修屋顶了。”壮牛也是有些哀求的说着。 宁觉木讷一声。“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莫要聒噪,寝不言食不语。”这时传来宁书那淡然的声音。 张继虽说刚才摔了也挺痛的,可是心中却升起一阵暖流,毕竟能够结识这些好友,比起之前在黄沙窟,不知道要好上多好倍。随后,默默的在心中念起那凝气决,一夜间便这般匆匆而逝。 翌日,天色作亮。 在壮牛的喝喊下,众人皆一一起床,准备修理房顶,大家都去找木材和工具。 张继看着右臂上的绷带,轻微动了动手指,感觉并未大碍,便将绷带解开。这几天在凝气决的作用下,张继的胳膊现在已经恢复了过来,虽说仍然有些麻木,不过也可以做一些简单了动作,跟在壮牛几人身后,帮着小忙。 众人拾柴火焰高,加上他们四人修理房顶好像早已轻车熟路的样子,想必之前没少修理这房顶。想起这四个性格迥异的人,竟然能有成为好友,也算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修理好屋顶,五人一起去饭堂吃过饭。宁凯、宁书和宁觉几人便匆匆离去。只剩下壮牛带着张继介绍这灵兽棚的规矩。 “俺们现在是在青剑派的后山上做事,每个月有三两纹银的工钱,待遇也不错,至少健胖子对俺们很好。俺们是在后山的山顶上做事,照顾宗派里面的灵兽,每日只是晚上去喂食清理片刻,一天内也算是比较清闲,比起山腰下的那些家伙,俺们倒也轻松了很多。山腰下的那些家伙,整天就是劈材、挑水,做着许许多多的杂物。”壮牛一路讲解,带着张继来到庭院后面的那个山洞,门口依然有两个白衣弟子在那里看守。 “健胖子就是子健师叔吗?”张继想起昨日的那个肥胖的子健,而昨日宁凯似乎也提到什么健胖子。 “嘘!!!”壮牛脸色颇为紧张的示意张继闭嘴。“子健师叔最恨别人喊他胖子,暗地中可以喊,可是明着千万别被他人听见了!子健师叔在宗派地位颇低,而且资质不足,这辈子也没有希望筑基,所以才被安排在这后山,管理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总之他就是这后山的土皇帝,整日在山腰处的一处大宅子中吃喝玩乐,日子倒也不错。” “哦~!原来是在这后山作威作福啊。”张继这才明白,为何昨日刚刚见到子健的时候,他满嘴油光,手上也满是油腻。 壮牛却立即反驳道:“其实子健师叔也并不是作威作福,他人的确还不错,对俺们也颇为照顾。” “那敢问阿牛哥,这青剑派,究竟是何门何派?”张继心中一直都很好奇,这个青剑派究竟是何来历,仅仅一个灵兽棚便用一个山头来建立! “青剑派是一个修仙问道的门派,里面的仙人本事可大呐!点石成金,吞云吐雾,抬手生火,弹指结冰,还可以御剑飞行,遨游在这九天之上,而且啊,他们的寿命都是很长的,听说若能筑基成功,便拥有三百年的寿命!实在是令人向往不已啊。若是俺能够得到门派中的一些长老和高人的赏识!教授俺一些小小的仙术法决就好了!”壮牛一脸向往的看着一望无垠的蓝天,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为什么,我们不去拜师求艺?”张继也抬起脑袋,看着蓝天,想起昨日的子俊和子荣,御剑飞在着蓝天之中,实在令人羡慕不已。 想到这,壮牛一脸沮丧,小声道:“俺们不过是这后山中的一个做事小童,根本没有资格到前山行走,更别说拜师学艺了!” 见壮牛一脸黯然,张继想了想,随后问道:“那么,青剑派有多大?” 这时壮牛左右环顾看了一下,随后摆手道:“张继,你跟俺来。” 张继连连点头,跟着壮牛走了过去。 贴着陡峭的崖壁,两人缓缓的来到山顶的另一面。 壮牛抬手指着远处几座耸立在薄雾白云里面的山头。“张继,你看那里便是青剑派,俺们所在的后山不过是青剑派的一个小小的部门,小到宗派里面的高人丝毫不在意!” 张继抬头看去,下一刻,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一幕令他久久惊骇不已。只见远处几个山头,耸立在白云之中,若隐若现,而阁楼宫宇沿着山顶往下建立而起,消失在大雾之中,站在山顶上,只能看到山头和山腰处的阁楼大殿,山脚处的阁楼则隐匿在浓浓的大雾之后,旁边的几个山头悬崖,还有几个瀑布飞流而下,远处的红日正在缓缓升起,照射而来似火的光芒,在瀑布激扬的水珠下,折射出一道美丽的彩虹,将两座山头连接在了一起。 而山头之间还有几道长虹飞来飞出,虹光一敛,显出几个脚踏飞剑的白衣弟子。张继压抑着内心中的震撼。这简直就是仙境!从来不相信有神仙的张继,这才在惊骇之中将那个想法抹去,世间之大,果真无奇不有,一直以来都是他见识浅薄了而已! 壮牛见张继这般呆滞的模样,嘿嘿一笑。“俺当初看到这个景色时,一屁股吓的坐在地上,好久俺才回过神。可是俺们只能在这后山打打杂,领点银两。” 张继往前踏了几步,心中感慨万分,不由开口高声喝道: “琼楼玉宇耸云间,” “薄雾迷蒙坐危山。” “红日朝阳霞似火,” “晶珠碧水虹相连。” “懵懂孩童不知仙,” “尚明真仙隐世间!” 一首作罢,张继振臂高呼,诗词之声久久在这仙境般的山岗中久久散去! 这时壮牛一把捂住张继的嘴巴,小声道:“俺们要小心啊!若是惊怒了高人,俺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然而张继的诗词早已在山谷之中回荡不已,远处那几名御剑的弟子,也纷纷投来目光,看着这后山的山顶。 而在远处山头的一座阁楼中,一名白衣女子,突然推开窗户仔细的听着,这即将散去的诗词。随后失望的关上窗户,暗自怨道:“这是幻觉吧,可是那声音真的好似张继小童!” 第二十九章 取名果果 就在这时,张继身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宁书急忙跑了过去,一只手拿着笔,另一只手握着纸张,诧异的看着张继。“刚才那首诗词是你吟唱的?” 张继闻声,点了点头。“是啊。” 宁书一愣,随后抱拳微微俯身一礼,语气谦逊道:“之前不知道张兄竟然有如此才华,所以稍有怠慢,还望张兄莫要见怪。” 轻轻一笑,自然看出这个宁书是一个非常喜爱书墨之人,可是张继早已将他们四人当成了好友,轻声道:“不必在意,宁书你还是叫我张继吧,我年纪尚小,称呼我为张兄,我可承受不起啊。” 宁书却将书卷一摊,放在手掌上,谦逊道:“张继,刚才你念的那几句,能不能在为我重复一遍,我想抄录下来。一直以来,我看着远处那美丽的景色,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词穷墨尽之后,也未能用诗词诠释出来,如今你刚刚来到这里,出口成章之下,便将我心中压抑已久的那份心情宣泄而出,实在是令宁书我敬佩啊!” 壮牛这时小声说道:“哎呦,这几个家伙整天好像神经病一般,一个碎碎叨叨,一个目若呆鸡,这个是神神颠颠。” 张继却能理解宁书对知识的那般求贤若渴,随后徐徐为他念着。而宁书在一旁动笔飞快的写着。 “提名呢?”抄录之后,宁书微微一笑看着张继。 “额…”张继一时语塞,还真的未曾想到取名,见宁书双眸中的那份渴望之意,张继随后小声说道:“就叫《遇真仙》吧。” 原本张继随意的一句话,可是在宁书听来,却兴奋的只拍大腿,嚷嚷道:“好啊!好一个遇真仙。”提上名字之后,宁书接着写道:“《遇真仙》作者:张继。”随后悠悠朗诵起。 张继却轻笑不语,第一次被别人这般夸奖。这时壮牛小声的俯在张继耳边说道:“俺们的这些朋友,都不正常,你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早就已经适应了!每个人都着自己的性格,每个人都是相同命运的落难孤儿,可是我们却更像一个大家庭,其乐融融。”张继开心的说着,好久了,好久他的心情都未这般舒畅。 宁书念完之后,单手背后冲张继温尔一笑。“张继我还有点事情,先行一步,有时间你我再一次谈论这山川美景,同赏那皓然明月。” “张继我一定奉陪。”张继微微俯身,礼貌一笑。随后宁书抱书卷便匆匆离去。 “神神颠颠的三个家伙,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唉~~。”那壮牛见到宁书走后,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虽说壮牛话语中有丝温怒,可是也是善意的温怒,想必他们四人也是患难见真情的好友。张继随后问道:“阿牛哥,你是如何与他们几人相遇的?” 闻言,壮牛看向张继,缓缓说道:“俺待在这里有五年了。也是个乱世孤儿,刚到这里时俺也很害怕,头一年便试图十二次逃跑!可却全以失败告终,最后便老老实实的待了下来,第二年便遇到了宁凯和宁书,他们都是孤儿,名字也是俺取得,因为按着这里的辈分算起,我们是宁字辈的,一般人也叫俺宁牛,不过实在是太难听了。后来便遇到了最呆头呆脑的宁觉,俺见他很是笨拙,希望他能够有所觉悟,便取了宁觉。而且俺在门派的卷宗上,报你的名字时,报的是宁继。话说回来,俺们四人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久,不是同一个地方,来自五湖四海可却亲如手足。” 令张继愕然的是逃了十二次都未逃走?“阿牛哥,难道进入这里,就不能出去了吗?” “俺当初是想逃,可是后来知道关于仙人的事情,俺便留了下来,想学一学仙法。而且这里活的也很自在潇洒啊,也没有逃出去的必要,而且你也逃不出去,无论你跑多远,健胖子踏着飞剑便能轻易的将你抓回。”听壮牛这么一说,张继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幅极为滑稽的画面,一个大胖子踩着飞剑,在天空中摇摇晃晃的飞翔。想到这张继便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壮牛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张继蹲在地上哈哈大笑,不禁摇头道:“张继,俺们一起到灵兽棚看看吧,为你讲解一下里面的规矩。” 张继很快便也恢复了过来,跟着壮牛走进了昨日去过一次的灵兽棚。走进山洞,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桌子孤零零的摆放在中央,旁边放着几把铡刀,还有几个木桶和一堆绿油油的青草。 和壮牛待了这么久,张继也不再见外,开口问道:“喂养的都是一些什么灵兽?” “三十二匹踏云马,二十一只风魔狼,十条青丝蟒,还有几十条褐蝎子。在灵兽棚的外面还有散养有六只御风鸟。还有一只凶猛的怪物!”听到有狼有蝎子还有蟒蛇,张继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似乎看出张继的心理变化,壮牛呵呵一笑,拍了拍张继的肩膀,声音憨厚道:“没事的,昨天你能从那个洞口轻易的进出,其它的灵兽自然不在话下。”壮牛抬手指向张继昨晚测试的那个洞口。 “可是阿牛哥,那个小东西并没有什么危险啊,而且很可爱的样子。”张继很不解的看着壮牛。 壮牛却脸色一厉,正色道:“你是不知道,这里最为凶猛的就是那个小怪物!那小家伙力气可大了,而且极为凶残,就连健胖子也不敢轻易走进那个洞穴!” “可是那个小家伙什么来历?”张继昨天也亲眼看到那两个孩童的惨状,虽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躲过一劫,但是张继还是蛮庆幸的。 闻声,壮牛想了想,随后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就是记得一年前的一个夜晚,下着大雨,它跑到健胖子的住处,偷吃东西,被健胖子发现,反而把健胖子给咬伤,后来在健胖子的追赶下,它就跑进了那个洞穴里面。从那之后再未出来过,而且它很挑食的,一般情况不吃草料的,只吃肉,我也是偶尔的为它准备一点肉,而且听健胖子说,那个小怪物修为还不低,不会那么容易饿死的。” 张继却迟疑的看着大厅中央那绿油油的青草,惊讶道:“这些什么风魔狼和还有青丝蛇都吃草?” 壮牛嘿嘿一笑,“其实俺之前也很好奇的,不过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草,这些是健胖子培育而出的灵草,专门给灵兽们食用!” 张继听闻下,连连点头,随后跟着壮牛一个个的参观了洞穴,说真的张继又是大开眼界。那所谓的踏云马通体洁白如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四肢的关节处长着四个小小的翅膀,而且马背上还长着宽有一米的洁白翅膀。 “这些踏云马,可是会飞的,一般宗派内一些高层人物远出,或者参加典礼的时候,便会骑着这马儿,好不潇洒有气势!”壮牛则在一旁为张继讲解着。 看到风魔狼时,张继仍然很吃惊,实在没想到一头狼竟然如同黄牛一般高大!还好有壮牛相陪,不然张继早就吓得一声惊呼逃走去了。 壮牛这时说道:“风魔狼生性凶残好斗,在这里是宗派灵兽中最为强横的存在,有必要的时候也会参加战斗的。” 尽量静下心境,看着那一双双绿芒盯着自己,而且与张继对视着,却给人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就好似面前的不是狼,而是一个个的人,每一双绿眼中虽说凶残冰冷,却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虽说风魔狼生性残暴好斗,破坏力也最为惊人,不过也是非常忠心的灵兽,若你好生待它,它也会好生的待你。有时候它们还知道抓几只老鼠,兔子的小动物献给你。”这时,壮牛走了过去,轻轻摸在几只巨狼的头部,然而那几只风魔狼居然露出一种很享受的表情。 张继有些不解的问道:“是不是,每过一段时间,还要放它们出去走走?” “是啊,是啊,每一个月放一次,那也就是我们一个月中最忙的一次。”壮牛说着,走出了洞穴,带着张继来到了下一处。 看到那几条水桶粗的青色蟒蛇,张继不禁打了个寒颤,片刻之后便来到那大如磨盘的蝎子洞穴,密密麻麻的黑漆漆的样子,吓的张继下意识的要离远一点。 “这些蝎子一般都是用来入药的,而蟒蛇取它们的毒液,也是用来入药,或则用来做**。”在壮牛的讲解下,终于来到了那个无人问津的洞口。这时壮牛嘿嘿一笑。“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那壮牛哥在此等候我一下,我进去片刻就出来。”见壮牛一脸惊恐的表情,张继倒未曾害怕。 “好,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健胖子不在这里,当心连人救治的都没有。”在壮牛的叮嘱下,张继已经走了进去。 刚刚进去,还未走出几步,一道幽蓝色的光窜到张继面前,再次将张继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脸上一阵异样的蠕动,那个小家伙再次伸出舌头舔在张继脸上。费了一阵功夫,张继才将这个小家伙拿了下来,定了定双眼,看着面前耳朵竖起的小萌物。“我等下还要走,不能陪你玩的太久。” 听到张继的话语,那个小家伙顿时一脸失落,随后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也垂了下来,拉耸在脑袋上,遮住自己那幽蓝色的大眼睛。小嘴巴不时的叫着。“果…果…果”有些哀怨之意。 随后张继将它丢了下来,看着它瘦小的模样,而且原本白色茸毛,现在也脏兮兮的,看起来很是可怜。张继也颇为不舍的说道:“等晚上,我再来。” 果不其然,那个小家伙,下一刻拉耸的耳朵瞬间竖起,直愣愣的站起在脑门上,幽蓝色的大眼睛中流露着喜悦,又是蹦又是跳的,还兴奋的叫着:“果…果..果” 想了片刻张继沉吟道:“嗯~~叫你果果好啦。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哦。”微微一笑,摸了摸果果的脑袋,踏步走了出去。 第三十章 了解甚多 见张继走出了山洞,壮牛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连忙向前问道:“张继你没事吧,也不知为何,这个怪物竟然不伤害于你,挺是让俺好奇的。” 想起刚才果果那可爱的模样,张继问道:“那个小家伙一直都无人照料吗?” “不是没人照料,而是它太过凶残,脾气很暴躁的,俺们四兄弟,之前可没少被它抓伤,然后直接被扔出来!”现在说起,壮牛脸色仍然有一丝惊恐之意。 张继则是在脑补,一个松鼠大小的果果拎着壮牛扔出来的场景。 “后来久了,时间长了,我经常送它点鸡腿香肉之类了,它才逐渐的平歇下来,至少俺们进去清理卫生和换油灯时,它也不再伤俺们了,可是依然不好惹。”壮牛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张继走出了灵兽棚。 “那它是什么灵兽?”张继这才想起来,壮牛一直叫它怪物,难道说它没有名字? 壮牛随意的说着。“不知道,我们一般都叫它怪物,听子健师叔说,他好像也不清楚它是什么灵兽,总之灵兽的种类很多的,叫不上名的也很多,而且那个怪物自从进入了灵兽棚就再未出来过,子健师叔也并未将此事上告宗派。相反每次有新人来的时候,子健师叔便用它作为试炼,结果,到现在为止,只有你一个人完好无损的走出来。”由于走出了灵兽棚,壮牛不敢直呼健胖子,只好改口子健师叔,因为在灵兽棚看守的还有两名白衣弟子。 “阿牛哥,这些白衣人的地位是不是高一些?”张继也看出壮牛的忌惮之意,小声的问道。 壮牛却加快步伐带着张继走了老远才小声说道:“张继,你要记住,在这里白衣人千万不能惹,因为他们都是子字辈以上的人,也就是俺们的师叔,俺们不过是在这里打杂的小伙计,无论做什么,还是说什么,看到白衣人就要小心点。” “嗯嗯,多谢提醒。”张继连连点头,却也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事情。回头看了一眼山洞上的几个大字,灵兽棚。张继随后好奇的问道:“阿牛哥,明明是在山洞里面,为什么叫灵兽棚?” “这个呀,俺在这的时候,根本没有山洞,那个时候灵兽都居住在草棚中,条件比较简陋,后来在子健师叔的带领下,便凿出这个山洞,所以取名还是灵兽棚,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了,是很难以改变的。而且青剑派注重的是剑修,而不是灵兽,所以对于俺们也不是特别的照顾。而有的门派则是以灵兽为主体,才会大批的饲养灵兽。”壮牛不仅回答了张继的问题,又说了一大推东西。 “别的门派?”张继不仅感慨,一直以来,的确是他见的太少,遇的太少。“看来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壮牛闻言点头道:“那可不是,俺们有时候也能听到一点点的事情。听说俺们所在的这个门派属于晋武国,地处中间,南边是晋元国,西边是晋升,东边是晋鼎,北边是晋邦。也俗称南晋,西晋,东晋,北晋,我们这里则是中晋!” 张继颇为惊叹道:“那么齐国在那里?”听了这么多的国家都是那从未听过的地方。 壮牛一愣,憨厚的声音颇为无奈道:“俺不知道,俺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齐国。” “这么可能啊?这里离齐国究竟有多远?”张继神情有些紧张,双眸注视着壮牛问道。 壮牛见张继这般激动,随后一个劲的摇头,“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齐国。” 张继突然想起了那个黄沙窟,随后焦急问道:“沙漠!沙漠在那个方向?” 壮牛实在不敢怠慢,见张继这般焦急,他想了想,抬手指着南方,“好像听人说过,沙漠在南边的方向。” 张继立刻开始在心中估算现在自己在什么位置。当初他是在沙漠的边缘,后来子俊和子荣带着他直接横穿了沙漠,也就是说,加上之前在马车上,紧赶慢赶的将近十天的路程,而且御剑飞行的速度尚不知多快,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可是张继大约估算了一下,心也是立即沉了下来。 “张继你没事吧?”壮牛小声的问着,实在不知张继这突然的紧张,又突然的失落。 “没事,阿牛哥,我没事的。”张继恢复了过来,微微一笑,示意壮牛不要担心。 “是不是想回家看看?”壮牛就算再愚笨,也猜出张继的想法。“想回家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能要正在的拜入青剑派,成为正是弟子,而且当你穿上那身白衣的时候。你就会更加的出入自由,想回一趟家乡,还不是一顿饭半盏茶的功夫啊。” 听着壮牛的话语,张继一愣,是啊,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便能查出陷害父亲的真凶,为父亲报仇雪恨,而且仙法秘术的说不定还能治好沈璃雪的怪病,想到这里,张继双眸一厉,沉声道:“我要拜入青剑派!” “张继好样的,俺支持你,到时候你拜入青剑派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兄弟四人。”壮牛见张继这般有气势,很开心的抱着张继的肩膀,两人走在一起。 “那是当然!现在已经不是兄弟四人了,而是兄弟五人了!若是我们其中能够有一人得道高升,千万千万的要记住其余的四位!”张继义不容辞的措辞,让壮牛更为开心。 “对了,阿牛哥,仙人们之间还有等级分别吗?”张继问出了一个最为重要为问题。 壮牛听闻,脸上立马浮现出向往的表情,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那是当然,我现在知道的只有几个而已,凝气筑基,金丹大道。” “凝气?”张继心中突然激动了起来,想起自己的那本凝气决!难道说那个无名少年真的是仙人?张继不经倒吸了一口凉气,搞不懂为什么他一个仙人,却甘愿待在那种地方。 然而壮牛却没有注意到张继的诧异,而且接着说道:“这个凝气期,在门派中便是子字辈,筑基期在门派里是承字辈,结丹期也就是金丹期,在门派里是定字辈。至于上面的俺就不知道了,而且金丹期的仙人,在门派就是长老师父那个级别的人。至于掌门,那俺就不知道了。俺们不过是一个宁字辈的小杂工,而且辈分全都是按实力排比的,如果你实力是凝气期,那么就该叫你子继、承继,定继了。” 然而张继却沉浸在自己的震撼中,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那本书,张继这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可是里面只有第一层,后面全是空白纸,让人搞不懂啊! “张继,你听到了?还有什么不理解的?俺都可以给你讲。”壮牛轻轻晃了晃张继,不知道张继在想什么。 “哦哦。阿牛哥,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毕竟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以后的路还很,长!”张继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之意,决心更是不容置疑,虽然只有第一层,可是也要将它练的滚瓜烂熟! 壮牛朗声一笑,“虽然俺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是俺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对,阿牛哥说的对,莫欺少年穷!”张继也是开怀大笑,两人之间的友情不知不觉中又增加的许多。 “好了,宁继,俺还是叫你宁继好一些,比较上口。”壮牛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拍张继的肩膀说道:“这一天的时间还早的很,俺先去练拳了,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去俺们的小院找俺的。” “阿牛哥还练功夫?”张继颇为好奇。 “是啊,每天比较空闲,而且子健师叔对俺还不错,教了我一点手脚功夫,总之十个你也近不了俺的身。”壮牛说的一点没错,以他那高大的个头,在加上练过一点,面对弱不禁风的张继,还不是一拳一个。 “我自然不敌阿牛哥了,呵呵。”张继微微一笑,并未有所异议。 “那俺走了。”说罢,壮牛嘿嘿一笑,也露上一手,脚尖轻点,如同在路上漂浮一般,走的很快。 张继微微笑起,随后看了看四周,又看看了远处灵兽棚看守的弟子。转身往山顶走去,贴着陡峭的山壁,再次来到山的另一面。看了一眼远处几座山头上雄伟的宫宇,一声感慨后,起身钻进了树林中,找了个颇为隐秘的地方。想了想,随后有模有样的盘膝而坐,开始在心底默念凝气决,知道它的重要性之后,张继决定要好好的修炼它。 果不其然,在盘坐姿势下,张继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怪异奇特的气体在里面乱窜。心中暮然开心,定气凝神后,开始慢慢的扑捉着那丝很是细微的气体,整个心神全部都跟着那丝气体在身躯中游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第一次张继这般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 然而就在张继刚刚定气凝神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敲打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敲钉子,张继猛然睁开眼眸,起身顺着方向走了过去。 “宁觉?你怎么在这里?”张继刚走不远,便看到大树下宁觉趴在一堆木材里面,周围放满了工具,大多都是做木工用的。 闻声,宁觉木讷的回头,看向张继嘿嘿一笑。“哦….宁继啊,你也在这里啊?” 张继点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之前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宁觉等呆呆的大眼睛,木讷道:“我早就来了,在你和阿牛哥之前,就在这里了。而且…..刚才宁书也来了,好像找你抄录那个什么句子。” 张继轻轻松了一口气,若是别人的话,还真怕对方起什么歹心。还好,还好。 第三十一章 连珠弓弩 “宁觉你在这里做什么?”张继有些不明白,难道说刚才自己修炼的时候也被他看到了? 宁觉却眨了眨呆滞的大眼睛,随后放下手中的锤子,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歇息道:“我….在做一个很好玩的东西。” “什么东西?”张继不禁摇头,看来的确如壮牛和宁凯两人所说的,宁觉的确脑子有点不够灵光,有点傻乎乎的,可是令人惊叹的是,一个傻乎乎的人能够做出那么精细的机关?难道说天然呆也能做出超过天才的东西?之前的那个机关木桌的确让张继大开眼界。 “这个。”说罢宁觉递上来一张图纸,宁觉对他人根本没有戒备心,而且昨天和张继也刚认识,在同一个房间也睡过,所以对张继,宁觉已经拿做好朋友来看待。 颇为好奇的接过那张图纸,张继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宁觉这是你自己画的?太厉害了吧!” “嗯嗯是啊,是….我画的,不过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我已经做了一个多月,还未能做出来,连个基本的模型都未拼凑出。”宁觉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赞扬,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因为一直以来宁凯几人都反对他做什么机关术,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所以宁觉才灰溜溜的跑到山的另一面,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做着自己的研究。 张继仍然在看着手中的图纸,实在是令人惊骇,上面画着一个机械巨鸟的模型,每一个齿轮,每一个零件都画的如此详细,张继放下手中的图纸,看向宁觉旁边的那一堆木材,看了半天也未看出一点巨鸟的模样。“宁觉你拼凑的好像和图纸上的不一样啊。” 宁觉木讷的楞了楞,嘿嘿一笑,呆呆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零件而已,真正的模型在那里。”说罢,宁觉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堆草丛。 在宁觉的带领下,拔开了那堆草丛,原来里面还隐藏着一个山洞。宁觉点燃一支火把,在前面带路,张继则是好奇的跟在后面。 当宁觉将山洞的油灯一个个点燃的时候,张继抬头看向山洞中央的一个巨型机械巨鸟,仍然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惊,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踏步跑了过去。 抬手指着,那个三米多高,翅膀伸展开有六米多长的机械巨鸟,张继结巴道:“这…这是….你一个人做的?” 宁觉嘿嘿一声,得意道:“那是当然,等我做好了,我就可以飞上天了,羡慕死宁凯那个唠叨嘴。” 张继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中的震惊,迟疑道:“这真的可以飞上天?” “哦….我计算过,没问题的话,应该可以的。”宁觉有些没底气的拉耸着脑袋。 张继则是摸了摸鼻子,轻声道:“宁觉啊,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算是你做好了,这巨鸟这么大,山洞口那么小,你也运不出去啊!” 天然呆的宁觉突然一愣,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山洞口,又比划了一个巨鸟,随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是啊!我…..我把这给忘了。”说罢,宁觉焦急的在山洞里面走来走去,很是苦恼的模样,嘴巴里还不时的喃喃道:“是啊,运不出去,也是没用的啊。” 张继突然一阵愧疚,看着这般失落的宁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觉的宁觉傻乎乎的,真是傻的够可爱。 “对啊,怎么办,就算是做好了,也运不出去啊。”说罢,宁觉焦急的蹲在地上,随后啜泣了起来,很是难过的样子。“这里面还有许多的铁板都是我花钱买的,如果困在这里的话,岂不是……”说到这,宁觉险些哭出了声。 张继也在焦急的想着办法,看宁觉这般模样,他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多嘴。慌乱之中,张继想起外面的那个零件,脑中一亮,开口道:“宁觉,这巨鸟可以拆吧?只要把零件拆掉,一个个的搬出去不就好了?” 蹲在地上焦急的宁觉,缓缓抬起了脑袋,随后大眼睛转了转,破涕为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把零件拆掉一个个的运出去不就可以了?嘿嘿…宁继还是你聪明。” 见这个方法可行,张继也是松了口气,看着这般呆萌的宁觉开心了,张继也微微一笑。 宁继随后起身跑到一堆木材工具旁边,急忙的翻找着什么,张继见状踏步走了过去,不知宁觉在翻找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找到了!”宁觉嘿嘿一笑,从工具中翻出一个小巧的长方形木盒,有点呈拱形。 “这是什么?”张继也颇为好奇的看着那个小巧的木盒。 宁觉很是得意的说道:“这是我做的一个连环弓弩,比较小巧,很方便携带,只需要将它绑在手臂上就行了。” 张继则是惊奇的看着那个小木盒。“怎么用的?” 宁觉随后拉起张继的右臂,将拱形的小木盒绑在张继的手臂上,然而轻轻握了一下木盒两侧的地方,只听咔擦一声,从木盒的两侧弹出两个八字形的木条,随后齿轮的声音轻轻响起,转眼一个小巧的八字弓弩出现在张继的胳膊上,随后咔擦一声,一根半指长,尖锐的铁箭弹出,紧紧的绷在弓弩上蓄势待发,尖头亮起一层寒芒,惊的张继目若呆鸡。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宁觉抬起张继的胳膊,对向旁边的山壁上,轻轻按了下弓弩尾部的按钮,咻然一声破空声响起,胳膊猛然一抖,强劲的后座力震动下,伤势并未全好的胳膊剧烈一痛,疼的张继呲牙咧嘴。 不过砰的一声!不远处的山壁上炸起一阵灰尘。随后八字弓弩轻微的咔擦一声,再次绷出一个半指长的铁箭,蓄势待发的出现在弓弩上。 “那个,那个就是这个小东西造成的?”张继指着山壁上一个碗口大的巨坑,咽了下口水,略微紧张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宁觉。 宁觉嘿嘿一笑,木讷道:“厉害吧!这个弓弩别人都不知道,我不敢告诉阿牛哥还有宁凯他们,怕他们骂我,不过这个连环弩我送给你了。这里面最多只能填装五枚铁箭,而且是半自动的,根本不用手动填装,速度很快的!” 张继倒吸了口凉气,看着有些天然呆的宁觉,诧异的说着:“宁觉,你真是个天才!真厉害,我真的很佩服!” “真的吗?我也是天才了!”听闻张继的夸奖,宁觉兴奋的振臂高呼,很是开心的模样,一直以来他都不被别人认可,而且壮牛几人都非常反对他,说他做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打打拳来的实在。张继开口便夸他天才,他自然很是开心。 “可是,宁觉啊,这个东西怎么收回啊?”张继晃了晃手臂上的八字弩,有些好奇的研究着。 宁觉回过神来,看着张继嘿嘿一笑,伸手将两旁弹出的木条按回木盒的两侧,随后一声齿轮声咔擦作响,转眼那根蓄势待发的小铁箭收回进木盒中,下一刻又恢复原来的模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木条而已。 “宁觉,这连环弩叫什么名字?”张继仔细的查看下,木盒的上方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觉”字。 “名字?我想想啊。”说罢,宁觉开始在一旁小声的嘀咕,随后高声道:“就叫‘连珠弩’怎么样?” 看到宁觉那天然呆开心的表情,张继心情还是大好,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就叫连珠弩,很好听的名字。” 这时兴奋的宁觉,随后又在工具中翻出一个小小的长布条,上面包裹着明晃晃的半指长的铁箭。“宁继,我这里…..只剩下二十枚了,你省着点用,有时间我在为你多打磨一点。” “谢谢了,不用那么多,这东西一般情况也用不上。”张继接过那包布条,随后放进了衣袖中。而那连珠弩很是小巧,张继直接将它绑在了衣袖里面,而且宁觉做的很仔细,拱形的木盒很适合绑在手臂上,在衣袖的掩盖下,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宁觉,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和他们说哦,万一阿牛哥知道了,肯定又要责骂我了。”宁觉随后冲张继小声的叮嘱着,木讷的模样说不出的呆萌。 “好好,那是当然,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过我刚才也想了一下你的机械巨鸟,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做法有点不对。”得到宁觉的好处,张继肯定也不会忘记他的。 “哦~~?”宁觉一愣,木讷的看着张继。 张继斟酌一番,随后缓缓说道:“宁觉,你应该先做一个小巧点的模型,这样不仅省时省力,还省材料。等你将小模型做出来之后,你还可以试飞一下,如果模型可以飞的话,那你就再投入心思再出建造一个大的!我说的对不对?” 宁觉闻言,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现在零件这么大,拆拆装装的很是麻烦。如果先做一个小一点的话,估计也就轻松很多了!” 张继微微一笑,看着宁觉木讷的模样,也很想帮助他一下。随后问道:“宁觉,你的图纸呐?拿出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其中的利弊。” “好好……好啊!”宁觉一听闻张继要帮他,很是开心的从衣袖中掏出那张图纸。 然后两个人开始在一起琢磨里面需要改进的地方。 第三十二章 凝气成功 商量之后,宁觉开始自信满满的操手做起小模型,的确如此,就算是呆呆的宁觉也感觉这样是行的通,小模型能够做出来的话,再根据小模型上面的零件,将它放大,组装起来,不就大功告成了? 张继则在一旁盘膝而坐,在心底默读着那凝气决的第一层,由于机关方面上的事情,张继也帮不了太多的忙,最多是站在旁观的角度,指出一些不必要的错误而已,真的放手操作的话,还真的不如宁觉一个人做的更流畅。 心神融为一体,用心的扑捉着体内那丝微弱的气体,若不是用心神认真感受的话,那丝气体小的几乎微乎其微,不过却也给了张继很大的动力,就这般,跟着那丝气体,在体内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不觉中那丝气体竟然变大的许多,好似有一根麻丝那般大小,这种察觉下,让张继不知道有多开心,不知那丝气体在体内游走了多少圈之后,突然那丝气体如同发疯了一般,原本规规矩矩的在体内顺时针游走,突然一停,疯狂的逆时针游走。惊的张继心中一阵诧异,脑门上也泛起一层冷汗,突然张继心中想到一个说法,难道说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就这般,那丝原本平静的气体,现在却如同疯子一般在体内乱窜,张继不敢打扰它,也不敢停下来,而是乖乖的顺从着它。 良久之后,突然那丝气体,直接冲向张继的上丹田督脉之处,头部一阵刺痛,还未反应过来,气体沿着督脉直接冲向中丹田,胸部的膻中穴处,一路上那丝气体,纵横披靡,势如破竹一般的冲向下丹田的任脉关元穴。 进入丹田内,那丝疯狂的气体,突然停滞,开始柔和的在丹田处形成一个透明的圆形,缓缓的旋转着。张继猛然睁开双眸,大口大口的吐着气息,头部的刺痛逐渐的消失,连忙端坐平稳,开始凝气定神,片刻之后,透过心神隐约发现下丹田之处有一个小小圆形的气体,那圆形的气体正在丹田之处缓缓柔和的漂浮旋转,散发出阵阵的温和之力。 张继强压着心中的震惊,而是急忙掏出怀中的那本凝气决,有些紧张的翻开,手指颤抖轻轻翻到第一层的尾页,随后怀着一份激动的心情,颤颤巍巍的将第一层的尾页翻开,双眸一凝急忙看去。 下一刻张继脸上,流露出喜悦之情。只见原本空白的纸张,上面出现三个大字“第二层”饶是这普普通通的三个大字,却让张继看到了希望,看到自己的信念。 张继这才明白,原来第一层没有突破,根本就看不到第二层的口诀!随后往后翻出,果然第二层的末页之后,后面仍然是一片空白,可是,正是那空白的纸张,现在却给了张继莫大向前的动力。 随后翻到第二层那里,张继细细的默读着:“人有三丹田,上丹田督脉泥丸脑,赤帝子卿,字元先;中丹田心膻中处,真人光坚,字子丹;下丹田任脉处婴儿谷玄,字元阳子,气精门也………………………… 张继仔细的看过之后,牢记在脑中,随后将凝气决这个好宝贝放进了怀中。在心底默默的念起第二层的口诀。下一刻的奇异之状,让张继再次开心不已,因为修炼第二层的时候,从外面吸收进来的气体在体内循坏一周后,便依次的涌入丹田之中,一丝一毫的壮大丹田中那柔和透明的小气团。 “宁觉,我们去吃饭吧,时间已经中午了。”这时远处收拾好工具的宁觉开口喊着。 闻声,张继连忙起身,冲宁觉微微一笑。然后两人走出了山洞,用一些树枝和枯草做好掩盖之后,才匆匆的离去。 回到那个小木屋中,正在书写的宁书,抬头看到了张继,谦逊的点头,充满了书卷之气,开口道:“宁继你和宁觉,你两个人待了一个中午?” “是啊。”张继今天心情很开心,如同一个捡着宝贝的孩子一般。 “宁继啊,宁觉笨了一点,有时候做错什么事情了,你可要好好的教教他。”壮牛一身大汗的站在自己的床位那里,端着一个木盆,在那里清洗着身上的臭汗。 宁觉刚回来,就木讷的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边,轻轻打开机关,咔擦几声齿轮转动作响后,原本一个小桌子,现在分成两半,从里面缓缓升起一个平台,上面摆满琳琅满目的小工具。 壮牛和宁书倒也见怪不怪的,张继仍然还是有些诧异的投过去目光。 “宁凯在那里?怎么没有看到他。”眼看着时间都快到中午了,房间内只有他们四人,张继这才想起来那个碎碎叨叨的宁凯。 “他啊……..”壮牛将手巾拧干,擦着脸,含糊不清道:“应该是在山腰那里,骗别人的零食水果吧!真受不了他。” 张继颇为诧异的点着头。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凯有些焦急的跑了回来。喊着:“宁觉,宁觉,你的风筝呐?借给我一用。”说罢,跑到宁觉的桌子旁边,拿起上面的风筝便跑走了。 就在张继不知所以然的时候。 壮牛无奈的摇头道:“肯定又是拿宁觉的风筝,去换取别人的零食。唉…真是个贪吃鬼。” “还好宁觉会做风筝,不然的话,那个唠叨鬼连零食吃的都没有。”宁书轻微的叹息着,对宁书颇为不满。 张继自然也能看的出来,宁凯一直都好像和宁书有点小小的针锋相对,不过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打闹而已,根本伤不了他们的和气。 壮牛梳洗过后,喝声道:“走吧,俺们先去吃饭吧,不用管那个家伙。” 四人来到饭堂的时候,里面挤挤攘攘之下,人还真的不少,都是一群少年孩儿,三五成群的围在桌子边吃饭。 张继几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壮牛和宁觉埋头吃饭。而宁书则是客气的和张继谈论一些历史典故,几人相处的倒也很和谐。 这时宁凯急忙的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就开始胡吃海塞。 “唠叨鬼,想去换别人的东西,你自己做风筝啊,别总是欺负宁觉。”宁书见状,看都宁凯这般肆意的模样,不爽了。 宁凯顿时双眼一瞪,嘴巴里还嚼着饭菜,便嘟囔的嚷道:“我换回来的那些零食和水果,你没有吃啊,说什么风凉话呐!”由于宁凯嘴巴里还塞着饭菜,说话间全部喷在宁书的脸上,还有不少米粒菜叶直接落在了饭桌上。 张继一脸无奈,随后夹过来一个鸡腿,找一个小纸轻轻的包裹着。 “聒噪!”虽说在和宁凯斗嘴,可是宁书仍然保持着处事不惊的模样,轻轻抬手将脸上的饭菜擦掉。 但是,宁凯好似得理不饶人一般,依然嘴巴没有一个把风的,话语如同连珠一般,喋喋不休的打击着宁书。 张继心中一阵苦笑,这两人一见面,好似都要吵闹一番。 随后,宁凯的声音嘎然而止,张继包裹着鸡腿,抬头看去,宁书夹起一片菜叶直接甩在宁凯脸上。 宁凯一愣,随后伸手抹去菜叶,嚷嚷道:“看来你又想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啊!”说罢,夹起菜叶便往宁书脸上扔去。接下来两人在饭桌上抢着夹菜,筷子拧作一团。 壮牛见状,深深吸了口气,喝声道:“安静的吃一顿饭,好不好?” 话语刚落。咔擦一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齿轮转动的声音。这时宁觉那木讷的声音响起。“你….你们碰到我的…的机关了。” 宁凯和宁书两人突然停滞,楞了下来。壮牛也是一脸惊恐的模样。 张继心中一惊,刚刚裹好鸡腿,急忙起身往后退去。 可是已经晚了。砰的一声,饭桌突然展开,将众人弹到了一旁,跌坐在地上,桌子上的饭菜也全都散落在空中,随后下起了一阵米粒叶菜雨。 “得了,等下俺们又要清理饭堂,修理饭桌了!”壮牛喃喃的声音响起,张继五人无一幸免,皆淋了一头的饭汤。 这么大的动静响起,然而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投来诧异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安静的吃着饭,若无其事的模样很是淡然,因为这一切他们也早已习惯了! 张继擦了擦满脸的菜叶,喃喃的张了张嘴巴,随后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这才发现他们几人的“恐怖”之处! 早上刚修的屋顶,现在又要修桌子,真不知道晚上还要修什么。 第三十三章 赛过神仙 呼~呼~呼~ 饭堂的人皆一一离去,在大厅中央那里,壮牛、张继、宁凯、宁书、宁觉。他们依次排开,躺在清洗干净的地板上,五人轻轻的喘息。 正午的阳光比较稍微毒烈,照射在五人脸上,有种灼热的感觉,张继几人皆不禁眯起了双眼,抬起手掌稍微的遮挡,因为根本没有力气去挪动身体了。刚才他们五人不仅把桌子修理好,还被罚将饭堂清理干净。后来张继才知道,原来饭堂的卫生打扫,基本上就已经被他们四人承包了,可是现如今又加入了一个。 “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叨你们。”壮牛剧烈的喘息着,憨厚的声音带着温怒,可却也夹杂着善意的责备,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友情,即使是生气却也没有一丝脾气。 “这件事都怪宁书,是他先动手的。”宁凯立即开始推卸责任,张口闭嘴间将黑锅扔给了宁书。“亏他整天还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是一直都是用嘴巴在讲道理的。” 黑锅扔给了宁书,宁书自然不乐意了,开口从容的反驳道:“我说教你,难道不对吗?整天让宁觉为你做风筝,做木笛,做一些小玩意,结果全被你拿去换东西了。我这不过是打抱不平而已,你若是自己动手去做,我绝对不多言一字。” 宁凯白眼一翻,随后开口就来,“其实都怪宁觉,若不是他别改造什么机关,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宁觉一愣,躺在那里,木讷的转过身,看着宁凯,一副无辜的天然呆模样,害的宁凯连忙看向一旁,不敢直视。 “额~”宁凯话语一顿,随后开口就来道:“其实怨阿牛哥!”说罢,将黑锅扔给了壮牛。 “俺?俺怎么了?难道让俺把你们一个个的教训一顿,你们才会长点记性?若不是有宁觉的机关,俺估计你们现在还在那里争斗不止!”壮牛说罢,嘿嘿的朗声笑了起来,对于宁凯三人,他是说也说累了,管也管累了。 张继听闻几人的谈论,跟着壮牛的笑声,大笑了起来。随后五个人皆用手臂遮着阳光,躺在一起大笑不已。 张继抬手轻轻抚摸着那稍微毒烈,而又刺眼的阳光,嘴角扬起会心的笑容。 开口轻轻念道: “青剑宗派立危山,盛也凭天,衰也凭天。” “灵兽小棚居后山,累也由天,苦也由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纸卷宁书呆宁觉,淡也坦然,呆也坦然。” “老大壮牛叨宁凯,骂也温暖,夸也温暖。”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就在张继吟唱的时候,宁书早已准备好了纸张,就在一旁飞速的抄写,随后问道:“提什么名?” 张继闻言嘿嘿一笑,就叫做《赛神仙》吧! 随后五人开始吟唱而起,几人躺在那里,开心的吟唱着,其中还伴随着宁觉那木讷脱节的声音,还不时的跳过几句,才能跟上节奏。 张继五人一一起身,走出饭堂的大厅,口中的吟唱却未停止。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随后伴随着几人的哄笑之声而远去。 “没想到啊,宁继居然还能吟诗作赋,比宁书那个呆书生强上太多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可不可教教我,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宁凯喋喋不休的话语如同连环炮珠一般,在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聒噪,莫要言语,我岂能比得了宁继?我自认才识浅薄。”宁书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样,单手背手,流露出一丝书卷之气。 这时宁觉那木讷的声音传来。“那个什么东西,好….好难记。” 接着是众人哄笑的声音。 片刻之后,众人开始午睡,就连唠唠叨叨的宁凯也躺在床上老实了下来。 张继不禁暗道:“这后山的生活的确很是悠闲。”其实张继并不知山腰的下的人,可是要劳累上很多,虽说不如他们山顶上的清闲,却也能吃个饱饭,有个栖息之地。 摸了摸怀中那还有些温热的鸡腿,张继起床往山洞中跑去,见到把守的那名弟子,张继微微点头,可是那两家伙,好似有点自视甚高,看都未看张继一眼。 然而正中张继下怀,畅通无阻之下,跑到了那个小洞口旁边,踏步走进去,果不其然,眼前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张继眼前一黑,脸再次被那个小家伙巴结的严严实实,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把小家伙从脸上取了下来。 那个小家伙正伸着舌头舔着张继的脸蛋,酥酥麻麻逗的张继一阵轻笑,看着那双聪慧的蓝眼睛,正声道:“果果,不要动,老实一点的话,就有好吃的。” 果果听闻之后,毛茸茸的长耳朵猛然竖起,嘟着小猫嘴叫道:“果…果…果” 将果果轻轻的放在地上,张继蹲下身子,嘴角微微笑起,见小家伙这般听话,张继微微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听话才是好孩子。” 说罢,张继开始伸手往怀中掏去,刚刚摸到鸡腿的时候,一旁的果果突然皱了皱小鼻子,闻到一股香味,果果眼前一亮,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咻然的扑向张继的怀中。 张继胸口一阵沉闷,实在没想到果果的力气这么大,直接被果果撞倒在地,还未坐起身,果果早已钻到张继的怀中,小瓜子已经摸到了那个鸡腿。 突然怀中钻进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而且还在不停的蠕动,顿时瘙痒之意下,张继躺在地上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伸手想要把它拽出来,可是那个小家伙,竟然已经钻到张继的背后,沿着背后从颈部爬出来,站在张继的肩膀上,两只耳朵高高的竖起,大声叫道:“果…果….果…” 张继这才恢复过来,剧烈的喘息着,坐起身,伸手将果果握在手中,随后指着兴奋的果果,开口责备道:“下次不许再往怀里钻了,不然了话,我就不给你送鸡腿!” 果然,原本异常兴奋的果果,低下了小脑袋,原本高高竖起的耳朵也暮然拉耸了下来,举着两个小爪子用耳朵捂着双眼,却露出一丝缝隙,闪烁着狡黠的蓝光。 看着果果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张继也是于心不忍,可是必须要沉住气,随后正声道:“千万别再往怀中钻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张继伸手在身上摸了摸,这才发现鸡腿已经不见了! 就在张继诧异鸡腿不见的时候,也偷偷的瞄向一旁的果果。 然而那小家伙突然咧嘴一笑。惊的张继目若呆鸡,这家伙竟然还会笑? 果果随后张开小嘴巴,举起爪子从嘴巴里掏出一张纸,那纸就是张继用来包裹鸡腿的。 张继连忙将纸扔走,沉声问道:“纸是不可以吃的!骨头呢?” 果果见张继比较生气,随后嘟起嘴巴,扑哧一声,将一根油亮的鸡骨头吐了出来,然后立即举起小爪子捂着毛茸茸的长耳朵,遮着眼睛,偷偷的看着张继。 饶是这般,张继再也憋不住了,哈哈笑出了声,大笑中解释道:“这纸张,还有骨头都是不可以吃的!记住了吧?记住的话,你就点点头。” 果果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那可爱的模样,张继实在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然而果果见张继一开心,顿时得寸进尺了,沿着张继的胳膊飞快的爬到肩头,伸着舌头舔着张继的脸庞,哄闹不止。 看到果果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张继眼前一亮,随后小声道:“果果,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来。”说罢,张继将果果放下,踏步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张继端着一木盆的温水,肩头上还搭着一条毛巾。 来到洞内,轻轻将木盆放下,张继指着木盆冲果果轻声道:“过来吧,洗一洗,看你身上快脏死了!” 然而果果却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往山洞后面靠去。似乎很不情愿的模样,吃透了果果的性格,张继也不再惧怕它,踏步走了过去。 果果却贴在墙壁上,用大耳朵捂着眼睛,好像很害怕的模样,看到这般情景,张继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壮牛他们这么的害怕它?难道说是一物降一物,这小家伙就怕我? 张继也不再犹豫,伸手将果果抱起,走到了木盆边。然而这时果果突然小爪子握着拉着张继的衣袖,轻轻的摇晃,小脸上露出祈求的表情,就连那幽蓝色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一丝怯意。“果….果….果” 张继小声的安慰道:“没事的,水又不深,而且我还在旁边。” 可是果果依然露出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张继微微摇头下,轻轻将果果放入了木盆之中,然而果果也幽怨的拉耸着长耳朵。 随后,一阵剧烈的挣扎,惊起的水花,将张继的衣袖都打湿了不少。 片刻之后。 果果,优哉游哉的靠在木盆边,小爪子轻轻的放在盆檐上,大耳朵拉耸在脑后,露出一脸享受至极的表情。而张继在一旁为果果做着清洗。“好家伙,刚才还一个劲的不干,现在倒好,这般享受,就差端菜上酒了!” 然而果果,却缓缓的转身,趴在木盆檐上,将背部露出来,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示意张继为它清洗。 张继不禁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因为不知为何这盆水越洗越热,可是张继也知道,肯定是这小家伙搞得鬼!抬手在果果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发泄着心中的不爽,因为这家伙身上实在是太脏了! 然而果果却嘟起小嘴,伸着小舌头,轻轻的喃喃道:“果…果…”很享受张继的清洗。 终于,许久之后,才清洗完毕。将水倒了之后,张继整理着毛巾,然而这时候,果果兴奋的站在木盆中又跳又蹦的,小样的很是滑稽。 还未来得及为它擦水,果果却浑身上下扑扑腾腾的一阵抖动下,将水珠全部都甩在张继脸上。无奈下张继伸手盖下毛巾,捏着它的两只大耳朵,为它擦拭着全身。 “好了,大功告成!”擦干之后,张继颇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小萌物,只见果果一身毛茸茸的毛发胜雪一般洁白,毛茸茸的大耳朵惬意的拉耸在脑后,站在木盆中裹着毛巾很是漂亮。 “这才像个灵兽样,我要走了,你自己玩吧。”说罢,张继捡起木盆,便要离去。 然而果果却突然不舍的叫着,蓝色的眼睛中充满了不舍之意。原本惬意的耳朵,现在也拉耸的垂在脑袋前。 “等晚上吧。我再来。”张继微微一笑,也颇为不舍的走出山洞。 ; 第三十四章 小试剑术 告别了果果之后,踏步回到那个小庭院之中,刚刚走进庭院就听到一阵舞剑的喝叱声,张继心头微微一惊,立即向前一看究竟。 令张继诧异的是,宁凯和宁书竟然在庭院中舞起了铁剑,只见两人双剑相撞之下,激起一阵剧烈的火花,随后两人纷纷退回,各自站的远远的,而一旁的宁觉穿着实在是太过滑稽,头上插着一朵粉色的小花,身上披着一件女儿衣,睁着木讷的眼睛,蹲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宁书喊道:“壮士,快来救救小女子呀~~小女子不要这样啊~!” 看到宁觉那副“令人怜爱”“娇弱可欺”的模样,张继扑哧一声,连忙捂着了嘴巴,看这几个活宝究竟在做什么。 庭院的中间端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两杯茶水,而壮牛则是头上系着一个毛巾,一副店小二的打扮,手上还提着一壶茶,在一旁脸色焦急慌张的看着两人。 “敢问这家店还营业吗?”然而宁书却单手持剑,一只手背在身后,头上戴着一个斗笠,遮住上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紧抿的薄唇,寒气逼人。说罢,踏步走了进去,好似面前真有个门槛一样。 “这位侠士,小店暂不营业,还望侠士多多包涵!”壮牛站在桌子边,脸色慌张的回道。 而宁书却踏步走到桌子前,轻轻弹了下衣角,随即坐在桌子前。沉声道:“小二不必惊慌,在下只是讨杯水喝,停留片刻便走。” 宁觉则是充分发挥弱女子的形象,娇娇啜泣道:“这位壮士,快点救救小女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来生为壮士做牛做马小女子也心甘情愿。” 壮牛正在为宁书倒着茶水,而一旁的宁凯头上绑着一个红色的布带,还沾上一抹小胡子,脸上点着几个大痣,满脸横肉的走了过来,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咧着嘴巴,开口怒气冲天的问道:“老子我百人斩,在此喝一杯茶水,和小姑娘调**,难道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想要多管闲事?” “聒噪,在下玉面书生,不过也想喝一杯茶水,并无他意,不过刚才见阁下对这位姑娘动手动脚,不过稍作阻拦!”宁书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吐字间满是书卷之气。 而宁觉则是蹲坐在一旁,无力的啜泣着,壮牛一副惊恐的模样,装的也有模有样,倒是一旁的张继捂着肚子轻笑不已。 “哈哈,你所谓的稍作阻拦,就是刀剑相向?”宁凯抬起一条腿踩在板凳上,露出不可一世的轻狂之意。 宁书抬手轻轻举起那本茶水,抿上一口,悠然道:“鄙人不才,自知逞不了口舌之利。”说罢,放下茶水,抬起压了压斗笠,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扬。 而宁凯一挑浓眉,拍案而起,怒喝道:“玉面书生,不要以为你戴个斗笠,品上一口茶水,装腔作势之下,就以为你是个大侠了,我百人斩可不怕你!”怒喝之后,抄起手中的长剑,脚下用力点在板凳上,手中长剑泛起一阵寒芒,直奔宁书刺去,来势颇为迅猛难破。 然而宁书抬手握成剑指,轻轻抵在剑身,横在胸前。剑尖刺到剑身上,激起一阵火花四溅,而壮牛则是惊呼的抱头鼠窜,宁觉也是掩面尖叫不已。在庭院门口的张继早已笑作一团,看着眼前的四个活宝。 “尔等真的要与我玉面书生作对?”宁书话语颇为冷冽,剑指轻轻弹在剑身上,惊起一阵“气浪”,将宁凯手中的长剑弹开,而宁凯则是装作一副受了内伤的模样,倒在一旁,单手捂着胸膛装作求饶的模样:“大笑饶命,小的不敢了!” 这时宁觉好不妖娆般的走到宁书面前,双手轻轻的放置在胸前行上一礼。“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愿意以身相许。” 宁书则一声冷哼,轻轻甩了一下衣摆,隐匿在斗笠下的薄唇微微上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不用行此大礼,也不必以身相许。相许的话,也可以,就嫁给他吧!”说罢,宁书嘿嘿一笑,指向了宁凯。 宁凯脸色一黑,不悦的起身,拍打着身上了灰尘,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凭什么每次都让宁书当侠客,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当反派啊!”宁凯一边嘟囔,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捡起地上的长剑,一脸不悦。 壮牛将头上的毛巾一扯,甩在桌子上,惊起一阵灰尘,很不满的坐在那里,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那俺每次还都当小二呢,每次俺连个台词都没有。” “我…我还是男扮女装呢。”宁觉睁着大大的眼眸,随后将身上的女儿衣扯掉,将头上的那朵小花也扔到了一边,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 宁书无奈的摊了摊手掌,将斗笠摘下。“那我也没办法,也只有我的气质最像侠客了。” “不玩了,不玩了。”宁凯一个劲的摆着手,将脸上的大胡子撕掉,痛的呲牙咧嘴。 “宁凯,宁觉,你们手中的剑从哪里弄的?”张继这时踏步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长剑仔细端详,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剑是健胖子给的,虽说我们在这里是个小杂工,不过健胖子那人还不错,给了我们两把长剑,还教了我们几招简单的剑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身为青剑派的人,不会使剑,岂不让外人笑话!而且我的剑术最为厉害,阿牛哥练的是拳脚功夫,也不错,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我们之间数宁觉最笨,剑不会使,功夫也不会练,整天都知道捣鼓他的小玩意,做什么机关之类的,很是烦人。还有宁书整天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剑术其实比我要差很多,刚才只不过是角色扮演而已,并不是真的,而且真的比剑术的话,宁书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可是名传万里的百人斩!”听着宁凯那滔滔不绝的话语,张继算是体会到叨唠嘴的强大! 张继咽了下口水,小声道:“宁凯我知道了,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谁说的,谁说我剑术不如你?”坐在一旁的宁书眉头一挑,不悦的看着喋喋不休的的宁凯。 “本来就不如我,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比试比试!”宁凯说罢,抢过张继手中的长剑,脚下用力,单手持剑,退到了一旁。 “聒噪,你以为我怕你啊!”宁书毫不示弱的提起长剑,脚尖轻点在椅子上,飞身一跃,直接扑向远处的宁凯。 张继见两人好像要真的比试,而且气氛也突然变的比较紧张。有些慌张的看向正在喝水的壮牛。“阿牛哥,他们两人没事吧?” “没事,都是家常便饭了,他们两人剑术都差不多,谁也伤不了谁,不用管他们!跟俺坐在这里好好的看着。”壮牛说罢,抬脚一踢一个椅子在地上拖着长长的痕迹,停在张继的身后。 张继这才发现,原来各位都是深藏不露啊!想一想倒也是,他们四人是距离子健最近的人,想必子健没事的时候,肯定也会教他们几招,看他们几人的气势,估计一般江湖小混混,还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继起了兴致,坐在椅子上,看看所谓的剑术究竟如何。宁觉也搬了椅子,坐在张继身边,有些木讷的看向远处的宁凯宁觉两人。 “在下玉面书生,请阁下赐教。”宁书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样,单手持剑,另一手则背在身后,嘴角微微长扬,满是书卷之气。 “不嫌恶心,还玉面书生,小心吧,那我就刺教了!”宁凯先出言打击,随后抬起手中长剑,脚下发力,惊起一层轻微的灰尘,平剑向前直出为刺,臂与剑身成一直线,剑刃朝左右平剑突刺! 宁书淡然的面容涌出一丝凝重,双眸一寒,单手依然背后,身体微微侧避,剑刃贴着衣领凌厉而过,削断几缕发丝。 张继心中一紧,有些为宁书担忧。而宁书依然很平静,手中长剑立剑而起,剑身撞击在一起,由下而上为撩,力达剑身前部,正撩出剑前臂外旋,手心朝上,贴身弧形撩出,两把长剑摩擦起一阵激烈的火花,剑锋直扫贴近宁凯的颈部。 宁凯也不甘示弱,手中长剑一抬,举过头顶,横向上为架,将那凌厉的长剑不慢不急的抬过头顶!脚尖轻踏地面发力,突然专攻为守,往后退去。 见此机会,宁书眉头一拧,单手背后,手中的长剑点剑而去,力达剑尖,欺身而上直逼往后退去的宁凯。 “呼!!”张继看的连连吸着冷气,见到这般惊险的比试,突然心中冒出学剑术的想法! 眼见自己处于劣势,宁凯可不服气,一声怒喝道:“崩剑式!”左手握起剑尖,将长剑紧紧的绷起,绷成一道圆弧。随后猛然一松,手中长剑剧烈的晃动着,折射出一阵令人目眩的剑光。 宁书不禁眯起了双眸,手腕一松,力断剑尖,原本来势汹涌的点剑,突然停滞,然而却成了宁凯有机可乘的机会。 “坦腹刺!”宁凯见状,一声大喝,手中长剑放低,剑刃朝上下,如同一条蓄机已久的毒蛇一般,迅猛出剑,刺向宁书的小腹! 宁书眼眸一凝,收会点剑之势,颇为惊险的横挡在腹部,无奈下宁书不敢托大,背在身后的大手连忙伸出,用力的抵在剑头。 铛的一声,撞起一阵火花四溅,剑尖刺在宁书的剑身上,用力颇大!下一刻剑身急剧弯曲,仍然撞在宁书的腹部! “逆鳞击!”宁书,身躯灵活一扯,抵在剑头的大手再次淡然的背在身后,而宁凯的长剑则刺在宁书的剑身上,摩擦起一阵刺耳的声音。宁凯宁书两人几乎快站在了一次。然而宁凯一刺落空,可是宁书抽剑而回,右手松开手中的长剑,原本背在身后的大手转身逆转而起,换之左手握剑! 下一刻,宁书的长剑毫不客气的放在宁凯的颈部,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你输了,宁凯服不服?”宁书微微一笑,气质依然从容淡定。 “是嘛?”宁凯的话语则是充满了疑问。 宁书只觉的脖子微微发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宁凯左手上的匕首,却早已搁放在宁书的颈部。两人毫不示弱,打了个平手! 宁书手中长剑一晃,颇为不悦的说道:“还出暗剑?伤人?” “能赢就行!我比较注重于结果!”宁凯则是一脸轻佻。 “你!”宁书微微动怒,很是不爽。 这时壮牛开口喝道:“好了,点到为止!别伤了俺们的和气!” 第三十五章 初学剑术 “阿牛,宁凯他耍赖,明明是我赢得!”宁书挺生气的,原本淡然的书卷之气荡然无存,一副气的牙痒痒的表情,的确按到比赛来说的话,宁书剑术上更胜宁凯一筹,可是却不知宁凯何时竟然掏出一把匕首扭转了局势,虽说两人暂时不知谁胜谁负,可是这口气憋在心里,宁书也很不好受。 “宁书你说的没错,明明是你赢了,你赢的不过是比赛,若是你与他人拼命之时,刚才你也的确是死了!你的剑术是不错,可是你总是自视甚高,总是想光明磊落,可是真正的胜利并不是取胜的方式,而是最终的结果!”宁凯也毫不示弱的反驳,妙语连珠之下,气的宁书脸色一阵铁青。 “好了!都别讲了,宁书说的没错,宁凯说的也有道理,俺也不得不承认宁书在剑术上更胜宁凯一筹,可是并不代表在生死相搏上,宁书就能必胜宁凯。最重要的还是如宁凯所说的,最终的结果才是最为重要。”壮牛这时喝声为他们两人开解。“宁书你也不要生气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胜也好,败也罢。这么长的时间,你和宁凯没少比试,可是每一次你们都是半斤对八两,你伤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还未真正的出现力压对面的情况。” “哼!宁凯不过会耍一点小手段罢了,若是真正的比试,他定胜不了我!”宁书仍然很难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说罢,提着长剑,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水。 宁凯也走了过来,语气比较轻佻。“有时候小手段,能够置人于死地就行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卑鄙之举!”宁书衣袖一甩很是不悦,毕竟刚才一直以来都是他占据上风。 “俺也说不好了,气死俺了!”壮牛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拉过茶壶倒了杯水,缓缓口渴,不再去理会宁书和宁凯! 张继这时搬起椅子坐了过来,见他们兄弟几人好似有些不合,斟酌一番后,才开口道:“其实宁书和宁凯的剑术都不错,宁书注重的是使剑的高雅之气,剑术光明磊落,一身的浩然正气,确实令人仰慕不已。不过宁凯虽说没有宁书的剑术凌厉漂亮,可是宁凯取胜的关键,也不是不容轻视的!倘若你们两人行走在江湖之上,我敢确信,宁凯会存活下来,而宁书则会凶多吉少!” 听闻张继在一旁说道,宁书也逐渐的平静下心境,回味着张继说的话。宁凯也在一旁思索其中的道理。 “其实吧,我认为大家更重要的是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而不是一场比赛下来,就出言打击,辩论不止!而是应该学习自己的不足之处。宁书应该学会耍点心机,变得圆滑一点,而宁凯则是应该好好的练习剑术,争取在招式上压过对方!” 听到张继的一席话语,宁书和宁凯都陷入了沉思。 “好!俺赞成宁继说的话,刚才俺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壮牛听闻张继的一席话,顿时拍桌叫好。惊的宁觉一愣,木讷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众人说话。 “宁继,你说的这些,的确有道理,我以后一定要改进一下,好好的研究研究宁凯的招式!令他无处下手。”宁书终于恢复以往的淡然之气,微微一笑,吐字间满是书卷之气。 而宁凯一直都是无所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因为他知道,宁书就是生气的话,也不过是一会儿,下一刻众人还都是亲如手足的好朋友。 “是啊,我们更多的是要相互扶持。只有这样我们以后才会走的更远。”张继缓了口气,见宁书不再争辩,心中也舒畅了许多。 “其实我们呢,练的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空会一些招式和剑术,可是没有凝气的基础,只不过是拿着一把剑随便的比划而已。与真正的剑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宁凯从桌子的夹层拿出一堆零食水果,分给张继几人。刚才的话语也充满了失落之意,因为没有凝气的基础,根本无法发出剑术的本身威力,之前的比试虽说也算惊险,那只是在招式上比高下。若是将前山的凝气期的小弟子,随便拉来几人比试一下,宁凯和宁书两人他们根本走不了一招半式! 张继听闻到凝气二字,再次肯定了自己怀中那本凝气决的重要性! 宁书也是一声轻叹,坦然道:“宁凯说的没错,刚才不过是比试招式,华而不实,与普通人过招还差不多,可是与一些真正的弟子过招的话,更本抵不过别人一剑之威!可惜啊,我们只不过是一枕黄粱梦,无聊的时候过一下剑仙瘾!” 就连壮牛此时也是颇为无奈的低下头,他们不过是后山中做事的小杂工,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回想起刚才那搞笑的场景,张继也一阵黯然下来,之前他们几人扮演的那些角色,不过是为了圆一下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梦。想到这,张继很想把自己的凝气决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番,斟酌之后,还是掐灭了这个想法,怕那本凝气决别再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好暂时的放在心底。 “宁凯,宁书,你们教一下我剑术好不好?”张继只好扯开话题,不想看到众人失落的模样,而且张继也想学一点剑术,以后不仅可以防身,说不定借助凝气决还能更上一层楼,踏上更好的层面。等到了那个时候,在教授他们凝气决也不迟。 “可以,可以。我来教你。”宁书闻言立即兴奋的回答。 宁凯无所谓的吃着东西,含糊不清道:“就让宁书教吧,我承认他的剑术比我好一些,而且跟着我学的话,估计都是一些坑人的坏点子。以免误导了宁继。” 张继自然听出宁凯心中小小的愤懑之意,轻声一笑。“我都要学,因为取胜的办法才是最为关键!” “你们两个教教宁继吧,俺去练会拳法,等到了旁晚,俺们还要去给灵兽喂食。”壮牛说罢,起身走到一旁,对着木桩练起了拳法。而宁觉则是看了看众人,随后木讷的转身离去,想必是去灵兽棚后面的山顶琢磨他的机关鸟吧。 就这般,宁书教导的全是浩然磊落的剑术招式,直逼他人攻势,寻到对手的破绽,达到瓦解对手才罢休,而宁凯教的却有些卑鄙,比如藏上一把匕首,随时准备好暗地中捅上别人一刀,比如专攻他人下三路,直逼对手裆部! 一晚上的时间,在宁书和宁凯两人的拌嘴之下度过,张继也学会了不少,不过两只手臂却酸痛难忍,浑身疲惫的没有一丝力气,实在没想到,那柄普通的长剑竟然有那么重,而且挥舞起来更为沉重,几次险些从手中跌落。还好并未出丑,因为体内的那个小小的圆形气体一直在缓解张继的疲倦之意,才坚持了这么久。 “呼~呼~。宁继实在没想到,你竟然坚持了这么久,看来人不可貌相啊,见你这般瘦弱,剑却挥舞的不错啊!”张继三人坐在椅子上喘息不已,宁凯在一旁赞扬着张继。“记得我以前刚摸到长剑的时间,楞是用了半天的力气也挥舞不了几下,没想到你握起长剑竟然和我们练习了一个下午!厉害!” 宁书喝了口茶水,缓了缓口渴之意,点头称道:“宁凯说的没错,我原本以为你肯定会累的休息几次,实在没想到竟然跟我们一直练了一下午!的确让人惊讶。” “没什么,耐力好一点而已。”张继喘息着,趴在桌子上,累的喘着大气,他心知肚明,若不是有凝气决的维持,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不知不觉中才了解到这凝气决的重要性!可是现在这才第二层,后面还有那么多的空白页,真不知道练到最顶层会有什么奇效,只是想一下,就有种按耐不住的激动。 这时,壮牛颈部搭着一条毛巾,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踏步走了过来,坐在桌子旁,倒了杯茶水。“休息一下,等会俺们就要去给灵兽喂食,宁继你先在一旁看着,学习一下,随便帮点忙。”说罢,壮牛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茶水。 “好的,我会好好学的。”张继趴在桌子上,话语有些微弱,不过体力正在飞速恢复过来,虽说双臂仍然很酸痛,却也缓解了不少。体内有许许多多的气体在体内循环的转来转去,最后融入丹田中那透明的气体小球,融合之后,再次有许多的气体从小球内散出来,围绕着体内经脉循环不止。 远处传来小跑的脚步声,宁觉有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今….今天没迟到吧,可以去喂食灵兽了。”每天都了旁晚这个时候,宁觉就会放下手中的小机关,来到庭院回合。 壮牛起身将毛巾放在桌子上,拍着手掌招呼道:“好了,好了。抓紧时间,俺们要去喂食灵兽了。错过时间的话,健胖子又要骂俺们了。走吧!” 闻声,张继也急忙起身,抬着灌了铅水一般的双腿,跟在他们身后。 第三十六章 御风青翎 几经折腾之下,终于将踏云马,风魔狼,青丝蟒,褐蝎子全部喂食之后,张继很难相信狼和蟒蛇会吃青草吗?可是当看到灵兽们一阵哄抢的时候,张继不惊砸了砸嘴巴,暗自摇头。 壮牛看到张继惊讶的表情,嘿嘿一笑,走了过来。“其实这种灵草,俺们人也可以吃,而且味道很不错的,强身健体,可不是一般的野草!而且是健胖子用不少药物培育出来的,很珍贵的,还特意叮嘱俺们少吃一点,哈哈哈。”说罢,憨厚的壮牛直接握起一捧油亮亮的灵草,送到了嘴巴中,一阵嚼食吃了下去。 张继颇为迟疑的抓起一把,放在鼻尖闻了闻,的确如此,好香啊!实在难以相信这是草的味道!抱着侥幸的态度吃了一口,随后便冲憨笑的壮牛竖起了大拇指。“阿牛哥,的确啊,这灵草真的很好吃,好香啊!有种甜甜的味道。” “嘿嘿,俺没说错吧,不过你还是少吃一点,不然的话,消化不良可就别怪俺啊。”壮牛说完之后,提起竹篮去为灵兽喂食。 而一旁的宁觉和宁凯两人在那里用铡刀碾碎着灵草,宁觉的嘴角上还沾着几个草叶,而宁凯则是不时的吃上一口。宁书提着竹篮忙着不停的跑来跑去。 张继突然想起那个果果,随后抓起一捧灵草,跑向那个洞口。刚刚迈进山洞,果不其然一道雪白色的影子一晃,下一刻将张继的脸全部巴结的严严实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个黏人的小果果扯下来。 “果…果…果…”小家伙兴奋的叫着,舔着张继的脸颊,幽蓝色的眼眸突然瞄向张继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烈的挣扎,果果直接扑进张继的怀中,在里面翻找着,它以为里面还有鸡腿。可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张继还未来得及将它掏出来,下一刻果果拉耸着长耳朵自己便走了出来。见果果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张继递过手中的灵草,果果伸出小爪子拿过几根,塞进嘴巴里,嚼了几下,突然好似吃到很苦的东西一般,小脸皱成了一团,幽蓝的眼眸满是哀怨之意,下一刻,噗~噗~噗~果果将嘴巴中的草叶全部都吐在张继的脸上。伸着小舌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小爪子还不时的指着自己的小舌头。“果…果….果…”颇为急促的叫着。 “怎么?你不喜欢吃这灵草?别的灵兽都可以吃,你就不行吗?隔壁的风魔狼都吃的津津有味,你就不可以吃嘛?”无奈的将脸上的草叶一一清理掉,看着面前的果果伸着舌头,大眼睛很抱怨的瞪着自己,张继依然接着训斥着果果。“难道说非要吃鸡腿?” 这时果果立即兴奋的点着小脑袋,原本拉耸的耳朵也瞬间竖了起来。 “不行!没有那么多的鸡腿给你吃!这灵草明明很好吃的,有点甜甜的,而且还特别香。”然而张继说话的时候,果果的小脸却有些愤怒,蓝色的眼眸很生气的看着张继,随后咻然的扑了上去,毛茸茸的身体紧紧的扣在张继脸上,不时的“咬”上两口! “好好好,等下晚饭的时候,我在给你鸡腿好不好。”张继只好缴械投降,刚刚说罢,果果这才放过张继,跳到张继的手中,小脸上露出贼贼的坏笑,那双蓝色的眼眸说不出的狡猾! 张继连忙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口水,无奈的看着手中的小家伙,随后轻声道:“我先走了,等下做完了事情,我再给你送鸡腿好不好?” 闻言,果果原本竖起的长耳朵再次拉耸了下来,有些不舍的点着小脑袋。 外面的壮牛几人正在忙碌的喂食灵兽,张继不敢耽搁得太久,连忙跑出去帮忙。 刚刚走到宁凯身边,搬着草料。宁凯脸色有些诧异的盯着张继。 张继一愣,不解的看着宁凯,随后还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迟疑的问道:“宁凯你看什么?” 宁凯微微皱眉,指着张继的脸好奇的问道:“你脸上怎么回事啊?上面怎么有几个红色的印记啊,刚才我记的还没有啊!” 印记?张继下一刻就想到刚才的果果,轻声一笑。“没事,没事,刚才碰到了山壁,磕着了。” “哦!”宁凯应了一句,嘟嘟囔囔的低头干着手中的事情。 张继则是松了口气,若是说是被果果那个小家伙“咬”的,估计宁凯肯定不会相信,想到这张继也不经抱怨道:“那个小家伙!真是拿它没办法!” 最后将山洞的灵兽全部逐一喂过之后,张继众人来到了山洞外。这时那六只御风鸟归巢而来,看着面前的青色的大鸟,暮然想起之前宁觉做的那个机械巨鸟,与之相比,原来宁觉做的那个巨鸟,就是根据这御风鸟的模样建造的。 张继微微一笑,看向一旁木讷的宁觉。而宁觉也察觉到张继的目光,随后嘿嘿一笑,有些腼腆的挠了挠脑袋 “这六只御风鸟,俺们可要细心的照料啊,这些御风鸟可是少主和一些长老出门游玩时驾驭的坐骑,据说可是连续两天两夜赶路,而且速度奇快。最重要的是,灵兽棚只有这六只御风鸟,很是稀少!”壮牛抱着竹篮,在一旁讲解着。 张继也抬头细细看去,只见那御风鸟,淡青色的羽芒好似绸缎一般光辉,脑袋上顶起一个高高的青色羽翎,在晚风中徐徐吹动,尖尖的长嘴和强壮的巨爪证明它也有很强悍的战斗能力,而且那双青色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且还带着冷冽之意,六只御风鸟齐刷刷的都在盯着张继。想必在仔细的端详这一个新来的家伙。 张继被六双眼睛,十二只青色的眼眸瞪的心中发寒,有些尴尬的咧嘴一笑,点着脑袋。 随后那六只御风鸟一一移开视线,抬起那冷傲的头颅,青色的羽翎在微风中漂浮,那优雅的气质,看起来好不惊人的漂亮!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是人都有奇怪。而那六只御风鸟中,其间一个身躯略微娇小的御风鸟瞪着好奇的青色眼眸,打量着张继,一副好奇的模样如同孩童一般。 “这只御风鸟名字叫做靑翎,是少主的专用坐骑,也是俺们不等怠慢的灵兽!”壮牛走向前,指着那个娇小的御风鸟冲张继说着,随后将竹篮放在那里,供那六只御风鸟进食。 “少主,就是这青剑派的下一任掌门人吧!”张继点着头,看着那只娇小的御风鸟。若有所思的在脑补少主的模样,随后一个络腮胡的大汉背着一把巨剑,骑着这娇小的靑翎,出现在张继脑海中哈哈哈哈大笑! 张继猛然甩了下脑袋,很是同情的看着那只名为靑翎的御风鸟。 终于,将一切事物整理完毕,张继几人便来到了饭堂,将自己的那份鸡腿用纸张包裹好,放在怀中,等下好准备送给那个等着他的小果果。 今天的这顿饭吃的比较安静,不吵不闹,平静的结束。 吃过饭,壮牛几人一起回去。 张继却立即跑向了那个山洞,刚刚迈进,仍然还是躲不过果果的砸脸一击,再次眼前一黑,又被那个小家伙死死的扣在脸上。 “别闹,别闹,坐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不然鸡腿你就别想吃到!”张继没有将鸡腿放在怀中,而是紧紧的攥在手中,必须要好好的**这个果果,不能再仍由它乱来! 果不其然,果果主动的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小爪子合十,虔诚的瞪着蓝色的眼眸看着张继。 无奈的摇头下,张继实在不忍心看到果果这般模样,随后便松开了手掌。然而果果咻然冲了过去,张开大嘴巴一口便将那个鸡腿整个的吞进去! 张继看的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的嘴巴竟然可以张的那么大! “纸纸纸!快把纸吐出来!纸不可以吃的。”张继急忙伸手出掰果果的嘴巴。 随后果果噗嗤一声,将纸张吐了出来,露出一副开心的表情,叫着:“果…果..果” “还有鸡骨头!”张继依然不依不饶的掰着果果的小嘴巴,直到果果将鸡骨头吐了出来,这才放过它。 张继随后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果果,认真说道:“纸和鸡骨头都是不可以吃的,而且下一次不能整个吞进去,万一卡住了这么办!小心吃个鸡腿,连小命都搞丢了!” 也不知道果果有没有听懂张继的话语,总有无论张继说什么,它就是一个劲的点着脑袋,兴奋的在张继面前,蹦来跳去的。 “对了,果果,你为什么不走出山洞?出去玩玩啊?”张继突然想起来,之前壮牛说过,这个小家伙自从进了这个山洞就再也未出去过。而且壮牛他们几人很是害怕它,一个劲的叫它怪物。 而蹦蹦跳跳的果果突然一愣,随后走到张继面前,幽蓝色的双眸狡黠的骨碌一转,好像在做着思考,随后果果一个劲的点着脑袋。 张继一声无奈。“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好了!我要走了。”说罢张继起身就要走。 这时果果突然向前拉住张继的衣摆,瞪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样子不想让张继离去。 见状,张继只好蹲下来,伸手摸了摸那两只长长的大耳朵,轻声道:“我要回去睡觉的啊,外面天色这么晚了,你也好好的休息吧。” 闻言,果果无奈的点着脑袋,松开了小爪子。 张继微微一笑,看着失落的果果,开口道:“明天再来找你吧!” 第三十七章 五人求情 回到了小木屋里面,壮牛早已睡去,鼾声阵阵作响。宁凯则是坐在床头吃着桌子上的点心,见张继回来了,含糊道:“宁继,干嘛去了?” “人有三急,不言而喻。”张继随意说着,躺在自己的床位上。 然而正在吃着东西的宁凯听闻三急二字,脑海中出现张继有三急的模样,嘴巴还塞着许多点心,顿时没能忍住,扑哧一声,嘴巴中的食物,全部都喷在了宁书身上! 原本正在专心书写的宁书,遭受到突然其来的碎点心,上面还沾满了口水!纸张上,墨砚上全部都是碎碎的糕点。“宁凯!我和你势不两立!”说罢,宁书手上的毛笔一甩,墨水直奔宁凯的嘴巴飞去。 角落里,正在捣鼓小鸟模型的宁觉,木讷的抬起脑袋,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又低下了脑袋,接着专心致志。 下一刻,宁凯和宁书再次开始了三百回合的大战。张继心里一凉,按着这种节奏发展下去,接下来,岂不是又要飞上屋顶! 张继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忙起身,往门外跑去。 然而就在这时,咔擦一声,齿轮声转动下传来宁觉那弱弱的声音。“你…你们碰到我的机关了。” 张继及时的跑到了门外,砰的一声!正在熟睡的壮牛一声惊呼,除了张继,无一幸免,壮牛四人又再次飞到了空中! 片刻之后。 “俺迟早要被你们害死,俺怎么就这么倒霉!”壮牛拖着发青的大腿,一跛一拐的走进那没有房顶的房间。 “都怪你!”宁凯又开始扔黑锅。 “聒噪!”宁书捂着微肿的脸颊,走进了房间。宁觉则是拉耸着脑袋,没有言语。 张继真的很想笑,强忍着内心的笑意,走进了房间。 “别吵了!安心睡觉吧,明天起早点,又要修房顶了。”果然,在壮牛的怒吼下,宁凯和宁书都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众人皆一一睡去,张继睁眼看了看夜空中星光,一阵无奈的苦笑,还好这几天天气不错,若是下雨的话,岂不是连个地方睡的都没有! 就这般,张继闭上了眼眸,在心底默念起凝气决的第二层,随后周围空气中的气体好似都在往张继体内钻去,在体内循环一周天之后,便全部以丹田中的那个圆形的气体为中心,缓缓的凝聚再一次,温和的气体在身体中缓解着这一天的疲惫,张继这才发现,自从有了这凝气决之后,他根本就没有睡过觉,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疲劳之意。 时间缓缓的流逝,已是入夜。张继运起那第二层的口诀,在迷糊之中思索着最近两天的事情。突然脸庞传来阵阵温热的气息,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舔舐着自己。 张继猛然睁开双眼,看着面前一个雪白色的小球,定睛看去,看到一双贼溜溜的蓝色眼眸。“果果!”张继有些诧异的小声道。 “果..果…果。”然而果果见张继醒来,很是兴奋的叫了起来! 壮牛几人猛然惊醒,起身坐在床头第一眼便看到了果果,壮牛倒显的冷静一些,指着果果,脸色惊恐的问道:“宁继,它,它怎么在我们的房间内。” 这时宁凯也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张继床上的果果,顿时倒吸了口冷气,急忙的起身,慌乱之下,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结巴的问道:“这个小怪物怎么在这里啊,它要干什么!” 宁书也急忙起身,看到不远处的果果,下一刻抽出床上的长剑,颤颤巍巍的指着果果,原本淡然的宁书,也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快…快…宁凯快到我身后!” 最为木讷的宁觉也起身,看向了果果,看了一眼,随后扑通一声,倒在床上,裹在了被子里面。 张继见状一脸无语,这才意识到,壮牛等人是多么的害怕果果! 然而果果也看到充满敌意的宁书,幽蓝色的眼眸下一刻泛起了冷芒,呲牙般的盯着宁书,露出一副警惕的模样,身上雪白的绒毛突然膨炸竖起,如同一个小刺球。 “宁继,你快点过来,当心那个小怪物伤到你了,一直以来它都在山洞内啊,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宁书抬起长剑,指着果果,护着身后的宁凯。 “别别别,你们千万别误会!果果它很好的,只要你别对它有恶意,它不会伤害你的。”说罢,张继拽起果果的那两个竖起的大耳朵,将果果抱在了怀中。果然片刻之后,果果在张继怀中拱了拱小脑袋,很舒服的叫着:“果~果~” “果果,你怎么跑出来了?”张继看着怀着可爱的小家伙,轻声问道。 “哦~吓死俺了,俺还以为它要出来伤人,原来这个小家伙比较喜欢宁继,怪不得之前试炼的时候也未曾伤害宁继。”壮牛松了口气,随后倒在床上微微的喘息着,刚才那一会儿,壮牛早已惊的汗如雨下,因为当初果果的实力他亲眼见过,子健都拿它没有一点办法,甚至还受了一点小伤! 宁凯也反应了过来,砸了砸嘴巴,坐在床上,看着张继怀中的小果果做了个鬼脸。然而果果也毫不示弱的回复他,小嘴巴一呲牙。倒把宁凯吓的腿发软。 宁书松了口气,将长剑收回,看着果果问道:“宁继,果果这个名字是你为它取的?” “嗯嗯,是的,它只会叫果果果果,所以我就为它取名果果,还不错吧。”张继摸着怀中的果果,颇为开心的说着。 宁觉也露出两只木讷的眼睛,在被子里面偷偷的打量着张继怀中的那个小怪物。 “很好听,总算是有人能够驯服它了。”宁书也很快的恢复以为的淡然,冲果果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庭院内一阵哄乱,张继几人闻声急忙起床跑了出去。 子健肥胖的身体踏在飞剑上,漂浮在庭院中,看着壮牛几人开口问道:“宁牛,你们没事吧,刚才那个小怪物跑了出来,你看到没?”在子健的身后还有两个白衣弟子,正是之前看守灵兽棚的那两人,不过现在他们却鼻青脸肿,白净的衣衫也撕的稀碎,模样狼狈不堪。 “子健师叔,它在宁继的怀中。”壮牛不敢欺骗,只好实话实说。 闻声,果果从张继怀起爬了出来,站在肩头上,抬着小爪子不甘示弱的冲着子健众人,果…果…果的叫着,好似有些不悦。 那两名狼狈不堪的白衣弟子看到了果果,顿时吓的脚下飞剑一阵乱颤,极为谨慎小声的说道:“子健师兄,你要为我们出气啊!就是那个小东西把我们兄弟俩抓成这般模样,逃出了灵兽棚!师兄你可要将那小家伙给宰了!” “嗯?”子健大脸上的肥肉微微一颤,陷入了沉思,其实不是他不想宰了果果,而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还不是果果的对手,所在思考两全其美的办法。 闻言那两个家伙出谋划策的要对付果果,张继心中一沉,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不敢肆意妄为,只好轻声委婉的问道:“子健师叔,要不这样,以后果果就交给我管理,它若是再出手伤人的话,我张继心甘情愿受罚!绝无半句怨言!” “嗯~”子健微微的点头,有些认可张继说的话。 可是那两名白衣弟子却不依不饶的哀求道:“子健师兄,你看看师弟们都落得这般模样,简直是奇耻大辱。必须要狠狠的惩罚那个小东西,不然你实在难以在众师弟面前立威啊!” 张继闻言,不经心中恼恨那两个自视甚高的家伙,若你们真的有实力的话,也不会被派到这后山看守灵兽棚,想必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子健脸上比较坦然,可是心中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师弟,一边是斗不过的果果。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暂时沉默不语,思索能够解决的办法。 “子健师叔,您要相信我,之前试炼的时候,我不也是安然无恙的完成您交代的事情,而是果果它听服我的,只要你宽宏大量放了果果这一次,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再也不会发生!”张继语气有些急促,他真的很担心果果,生怕子健一发怒将果果斩杀,可是张继并不了解实情,以子健的实力根本不是果果的对手! “宁继,你刚才喊它什么?果果?”子健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继,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确实如此,只有张继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而且现在看着果果被张继抱在怀中,子健也再次的确定,看来张继对管理这灵兽方面颇有一套,而且张继在子健心中的印象都颇为不错,张继还是子健亲自安排在山顶做事的。 张继抱起怀中的果果,认真点头道:“是的,其实果果很听话的,并不别人所说的凶残暴戾,而是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我真的恳求子健师叔能够放过果果,我张继再次感激不尽!”看着飞剑上子健,依然面无表情,张继没有犹豫,衣摆一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恳求道:“求子健师叔宽宏大量放过果果这一次!” 子健颇为吃惊,实在没想到张继竟然为了一个认识还不到两天的灵兽下跪,有些迟疑的皱起那团胖脸。 这时子健身后的那两名白衣弟子,看到子健有些迟疑,立即煽风点火道:“不行啊,师兄,你可想清楚啊,不能再如此纵容那个小家伙了!迟早有一天这个灵兽棚非要被那个怪物搅得天翻地覆!” 张继跪在地上,听到那两名弟子的恶语向告!胸口剧烈起伏,暗自记下那两个家伙的模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笔账暂时记下!果果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睁着蓝色的眼眸有些悲戚的看着张继,耳朵也拉耸了下来,小声道:“果~果~” 壮牛也是一阵愤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喝声道:“子健师叔,我阿牛从未求过您,只求您暂且放了果果一次。” 宁凯见状双眸泛红,随后毫不犹豫的跪下。宁书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甩动衣袖,随后跪了下去,抬起那冷冽的眼眸看向空中的子健。宁觉微微一愣,有些木讷,不过他没有犹豫,下一刻也是扑通跪在地上! “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宁书嘴角微微一扯,苦涩笑道。 第三十八章 恍然大悟 见张继五人全部跪下,而且壮牛在这几年内照顾灵兽有方,宗派的长老甚至还夸赞过他子健,所以于情于理,壮牛的哀求之意他不得不斟酌一番,更何况张继刚才说过,保证那个小家伙不在伤人,若是在伤人的话,他就心甘情愿受罚! 想了这么多,子健砸了砸嘴巴,随后点头道:“好吧,宁牛你们几人快快起来,只要你们能够看好那个果果是吧,只要你们能够保证果果不再伤人,师叔我就暂且放过果果一次,这次的事情就既往不咎吧!”其实子健也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是果果的对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吃亏不说,惊动宗派里面的师叔长老们,估计他后山的土皇帝也是坐到头了,而且见张继话语诚恳,倒也不像是敷衍之语。 “子健师兄!我们怎么办啊?”那两名狼狈不堪的白衣弟子,一声啜泣抹着眼泪,看着子健,没办法只好使用苦肉计。 未曾料到的是,见两人哭哭啼啼,子健不由一阵大怒训斥道:“平时不好好修炼,实力不足,被一个小家伙欺负成这般模样,还有脸在此哭泣?实在是在丢我们青剑派后山灵兽棚的脸!明天灵兽棚的打扫和喂食,你们两人负责!宁牛五人放假一天!” 闻声,那两名白衣弟子连忙哀求道:“子健师兄我错了!求你了,我们不想打扫灵兽棚。” 可是此时的子健却变的非常坚决,肥脸微微一晃,开口喝道:“两天!” “师兄!求你了!”那两个家伙仍然死性不改的哀求着子健。 “三天!倘若再有半个不字,就罚你们一个月!”就连张继也未曾想到子健这个时候竟然这般爷们! “之前你们的职责就是看守灵兽棚,结果里面的灵兽跑出来,你们两人尚未拦住已是大错,竟然还想陷害果果,怂恿我出手,这又是一个大错!我只罚你们三天,已是够看重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情分,若是这件事情捅到宗派那里,就连我也难辞其咎!” 果不其然,那两个倒霉蛋不敢言语,真的担心被罚了一个月! 子健这时看向张继等人,开口颇为温和道:“都起来吧,宁继倒是个正义之人,尚能为灵兽这般求情,实属重情之人。还有宁牛几人都不错,为了兄弟挺身而出。这次就放你们三天假,好好的玩上一番。” “多谢子健师叔好意。”张继几人闻言皆心中一喜,实在没想到局势扭转的也太快了。其实归根结底来说,全部都是果果的功劳,子健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果果,之前刚遇到果果的时候,自己还在果果手中吃亏,所以为了不丢人,也为了安逸的过好土皇帝的日子,子健只能这样处理。 子健带着那两个狼狈的倒霉蛋走了之后。张继抱着怀中的果果松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它的小脸蛋很是抱怨的温怒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壮牛也松了口气,看了看张继怀中的果果露着鬼灵精怪的蓝眼睛,憨声一笑。“小果果为俺们带来三天的假期!不错不错。” “走吧,赶紧睡觉吧,三更半夜的净是耽搁别人休息。”宁凯起身拍了拍嘴巴,打了个哈欠。 张继抱着果果,看着他们几人心中一阵温暖,随后有些结巴的开口说道:“刚才,多谢你们挺身而出,否则凭我一个新人,真的很难撼动子健师叔。以后还要多靠你们照顾。” 宁书微微一笑,轻轻拍抚这衣物上的灰尘,淡然一笑,拍了拍张继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我们是兄弟!” “嗯…兄弟!”宁觉也在后面木讷的点着头,咧嘴嘿嘿一笑。 张继闻声,深深吸了口气,心中莫名的触动,话语颤抖连连的说道:“嗯嗯,我们是兄弟。” “好啦,睡觉了!”宁凯喝了一声,拉耸着眼皮倒在床上,而壮牛这时却已经鼾声四起。张继抱着果果也躺在了床上,轻轻拂过着怀中果果的长耳朵,柔声道:“早点睡吧。” 然而果果咧着小嘴巴,咻然钻进张继的怀中,拱了拱衣服,趴在张继的胸膛上很快熟睡了过去。 一阵无奈的苦笑,伸手隔着衣服轻轻摸摸果果,暗道:“不知是福是祸。”随后运起第二层的口诀,张继沉浸在其中。 翌日。 大家都起的很早。因为要先修理房顶。见壮牛几人轻车熟路的架势,张继嘴角一笑,暗道:“不知道他们修理了多少次。” 由于昨天的事情,加上果果本来就是惹人怜爱,大家都不在惧怕它,而且它也忙前忙后的递着钉子,锤子之类的。在众人的肩膀上跳来跳去的,不一会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还是如往日一般,宁凯跑到山腰处,哄骗着其他人的零食水果,宁书独自一人在房间内写写画画。壮牛则是勤奋的练拳。张继和呆呆的宁觉在灵兽棚后面的山顶上,空闲是帮着宁觉出谋划策,大多的时间则是勤奋的修炼第二层的凝气决。 然而果果跑来跑去的,不知道从哪里摘来几颗红色的果子,看起来鲜艳欲滴很是可口的模样。见果果伸着小爪子递着红色的果子。张继没有多想,接过来便放进嘴巴里咬上一口。 还真别说,顿时一股清香之味在嘴巴里蔓延而开,张继吃惊的看着手中的果实,有些惊讶,这究竟是什么果实,就在这时体内一股澎湃的气体凝聚在一起,顺着经脉游走,随后那澎湃的气体涌入丹田之内。 张继这才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果实,没有太多的犹豫,连忙将剩下的一半吃掉,结果体内涌起一阵阵澎湃的气体往丹田内聚集。倒吸一口凉气,即使张继再笨也猜出来,这应该是有助于修炼的灵果。 微微一笑,张继看着果果轻声道:“把另外的几颗给我好不好。”说到这,伸出手掌,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找一个小家伙要东西吃。果不其然,果果将怀中的红色果子抱的紧紧的,大眼睛很不情愿的看着张继。 咳…咳…张继轻轻咳一声,随后缓声缓解道:“果果,中午的鸡腿留给你吃,你把这红色的果实给我好不好?” 一听到鸡腿二字,果果立即兴奋的叫了起来,随后将怀中的果子全部都扔给了张继,扭头一溜烟的跑走了。 张继连忙喝声道:“果果,千万别伤到他人!”可是白色的身影跳动间,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见果果走后,张继连忙将果子捡起来,擦拭一下,一个个的吃进了嘴巴中。 随后体内澎湃的气体远远不断的涌向丹田之中,张继这才暗道:“果真是个好东西!” 就在张继暗自庆幸的时候,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在后山突兀的响起,抬起头好奇的看去,只见昨天的那只靑翎御风鸟直飞云霄,上面隐约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那种朦胧的美感,张继下一刻想起在苏州城内,那个与他抚琴弄耳的女子,刹那间有些恍惚。可是靑翎翅膀挥动之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张继心中一厉,立即起身跑回了灵兽棚那里,然而子健和一群白衣弟子才缓缓散去,好似刚才在恭送什么人一般。刚好壮牛也在一旁,张继踏步跑了过去,好奇的问道:“阿牛哥,刚才走的那个人是谁?” 壮牛脸色一寒,拉着张继躲到了一旁,小声道:“宁继,小声点,刚才那个人就是青剑派的少主!人长的可漂亮了!。” “是不是一身白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起来很冰冷?”张继轻压着心中的震撼,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啊,就是一身白衣,而且很冰冷的,吓的俺都不敢直视,少主今天好像出门,去什么机关城,好像有要事,走的比较匆忙。”壮牛有些奇怪的看着张继,随后小声问道:“宁继你怎么了?” “没什么。”张继有些恍惚失神的摇头,随后踏步走开。回到之前的地方,张继席地而坐,思索着前前后后的联系。当初在仙来镇曾遇那名白衣女子,在那里立下赌约。可是后来那女子莫名奇怪的先我一步到苏州。若是仙人快我一步,也并不惊讶。 而且还有她所说的那句话,你不必惊讶,你遇到过仙人!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了我,她就是仙人!张继一阵暗自恼怒,恼恨自己愚笨至极,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其中的缘由。 张继呼吸有些急促,突然发现一个极为重要之事!当初那女子带着两名白衣男子,而那两名白衣男子的衣物服饰和子健还有子俊、子荣的都一模一样! “难道说,当初的那名女子,就是青剑派的少主!”张继暗自安慰道,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吧!想到这,张继也无心修炼,踏步站在山崖边,看向远处连绵的山峰,上面耸立的阁楼宫宇。 “姐姐,你真的就在其中吗?” 一天下来,张继都心神不宁,回到房间便躺在了床上,果果则是抢宁凯的东西吃,气的宁凯敢怒不敢言。 而宁觉则是炫耀着自己新发明的小玩意。将一个半指长的竹竿递到宁书面前。“宁书,你….你看我新研究的东西。” 正在写字的宁书,看着面前的小竹竿,皱起眉头,疑惑道:“什么东西?” 见宁书好奇的模样,宁觉有些兴奋的解释道:“这是信号弹,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发信号的。” “你脑子进水了!能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啊,吃饱了撑得!”宁凯抢不过果果,只好将心中的怒火撒在宁觉身上。 “哦~”宁觉木讷的回答,有些失落的低着脑袋。 而宁书则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那个小竹竿,仔细的端详之后问道:“怎么用的?” “嘿嘿,就是..把上面的引线点燃之后,高高的举起,就可以了,和炮竹一个原理。”宁觉嘿嘿一笑,看着宁书点着头。对于宁觉来说,别人的认可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谢谢宁觉,我先收下了。”宁书微微点头,将那个所谓的信号弹放进衣袖中。 第三十九章 一叶知秋 第二天。 青剑派的一处小山中,一个灰衣老者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眼前的药园!“这都是谁干的!”放眼看去一处偌大的药园里面一片狼藉!好似被野猪拱过一般!仙树上红色的灵果也寥寥无几,灰衣老者颓然般的跌坐在地上,原本还想准备待灵果成熟之时,炼制出几枚筑基丹和一些凝气丹,可是看到这般情景饶是他一个金丹大道的修道之人也承受不住打击。这些灵果可是准备成熟之时,在年底将丹药炼制出来,好提升一下宗派的实力! 可是,可是,可是,看到这般情景,灰衣老者气的金丹都快破碎! 不过片刻而已,这个消息便传遍的整个青剑派,就连张继所待的后山也不例外! 青剑派最为高耸的一处山头,一座高达三十米的巨门耸立在山顶,上面提笔三个金碧辉煌的大字“青剑派” 在石门的下面,两个看守的弟子小声嘀咕了起来。 “听说青定炼长老的灵药园起了鼠患!把里面的灵草仙果全部都糟蹋殆尽,青定炼长老气的这几天卧床不起!啧啧啧….”一个小弟子在小声的嘀咕着。 “那可不是,真的很难想象金丹期修士竟然还能气病。”另外一个小弟子闻言也是唏嘘不已,很难相信。 “不能这样说,应该是心结吧,你想一想,如果你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突然被别人糟蹋了,你是什么心情!而且那些灵果,据听说是青定炼长老培育了三十年才成熟的,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你我说不定也能分到一颗!可惜啊,可惜啊。”那个小弟子仍然小声嘀咕着。 “你女儿才被别人糟蹋了!”另外一个弟子闻声,立即出言反驳。 然而就在此时靑翎挥舞着翅膀从远处飞了过来。那两个看门的小弟子见状,很知趣的闭嘴,站的直挺挺。 靑翎缓缓落在青剑派的石门前,青默然缓步从御风鸟宽厚的翅膀走了下来,俏丽依然冷若寒冰,开口间周围的温度也陡然下降。“把靑翎送回灵兽棚。”说罢,青默然踏步走进了石门中,这青默然不是别人,正是张继在仙来镇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是,少主。”其中一个弟子闻言点头。 灵兽棚这边,张继有事没事的就在山洞口走来走出,希望可以碰到那所谓的少主。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啼鸣声响起,张继心中一紧,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弟子御剑而来,后面跟着那只靑翎鸟儿,可是鸟儿背后却空无一人。张继的心不禁跌落到了低谷。 那弟子踏着飞剑缓缓的漂浮在空中,冲张继喝声道:“你是个灵兽棚的小童?” 张继连连点头。 “靑翎我已送回,你做一下记录。”说罢,那弟子脚下的飞剑灵动一声微颤,转眼飞向远方。而靑翎鸟儿在空中盘旋之后,双翅一展,飞向了远方。因为御风鸟是散养,所以张继也不用做别的,走进山洞之中,在一本书卷上写下归还时间即可。 轻轻的叹息,张继暗道:“没有缘分吗?” 这时在一旁疯玩的果果,撒欢似的跑了过来,手中还抱着红色的果子。张继见状吓的腿都发软,将果果手中的果子抢下,训斥道:“果果,你究竟还有多少?”什么长老药园被毁的事情,张继自然也有所听闻,而且张继敢肯定这些果子,就是那个药园的!虽说还不知道果果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这种大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张继就是一百条小命也不够折腾的。 见张继气冲冲的模样,果果拉耸着脑袋,抬起小爪子指向灵兽棚山顶的后方,随后迈着小步子走了过去,在果果的带领下,张继来到一堆树枝前。 “果…果…果”小爪子一抬,果果指着那堆树叶叫了起来。 迟疑中,张继将树叶移开,下一刻吓的差点昏了过去,只见树枝下一个大坑,下面满满的全是红色的果子,被一层透明的灵气包裹,宛如灵酝仙果! 张继呼吸急促之下,立即将树枝掩盖在上面,随后指着果果正声道:“以后这些东西不能够随便的拿出去,否则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张继伸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随后舌头一伸,做着比喻。 果果却不以为然般睁着蓝色的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张继。 “知道了吗?”张继仍然板着脸,怒视着委屈的小果果。 闻言,果果一个劲的点点头,随后伸出小爪子拉着张继的衣摆,好似在祈求原谅。张继一声无奈,虽说这些果子对自己的修炼很有帮助,可是这些东西也足以要了张继和果果的小命。 “好啦,只要果果以后别随便的拿出去就可以。没事的。”张继只好柔声道,将果果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大耳朵。 而果果也是比较兴奋的竖起耳朵,一溜烟的顺着张继的手臂爬到肩膀上,趴在张继的脸庞上,吧唧,吧唧的亲上几口,逗的张继轻笑不已,拿古灵精怪的小果果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张继和果果打闹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琴声!张继猛然坐起,踏步跑到山崖边,看着远处的群山连绵,上面阁楼宫宇耸立,然而在众山中间一处最为高的山峰,那隐约的琴声正是从那座山峰上悠悠传来。 听到琴声原本一点不足为奇,可是那琴声的曲调正是张继当初取名的《初入红尘》!看着远处的那座耸立的山峰,张继一阵黯然,心中却也激动。激动的是可以确定当初的那名女子就在这青剑派之中,黯然的是别人是高高在上的少主!两人之间甚至连再次相遇的机会都没有。 似乎察觉到张继的黯然之意,果果抓着张继的衣服爬了上来,站在张继肩头,探着小脑袋同样的注视着远方。 微风轻轻吹过,吹落一片绿色的树叶,随着悠悠的清风在空中翻滚,在远处的夕阳折射下,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辉,随后飘向深不见底的山涧。 “一叶知秋?”张继喃喃自语道,看着那一片仍是绿色的落叶。随后喃喃道:“树叶已经开始凋零,想必秋天也不远了。” “一叶知秋清风起,” “孤崖落日叶忧绿。” “但祈相遇别时欢,” “愿奏朱琴曲一首。” “了却红尘初遇景,” “你我本隔两重山。” 一曲作罢之后。一个少年站在山崖处看着远处的风景,肩头上还站着一个雪白色毛茸茸的小肉球,两只长长的耳朵被清风吹的拉耸在脑后,少年也同样一般,披肩的束发在清风下扬起三千青丝。耳边听着那隐约断断续续的琴声,心中暮然凄凉。 而远处的阁楼之中,青默然弹过朱琴过后,伸手掏出一个手帕,轻轻擦拭着琴身,细细的抹去微点般的灰尘,随后拿起一张红毯,盖在上面。 微微的叹息后,青默然开口冷声道:“小翠,你进来一下。” 这时房门微微推开,一个丫鬟低头俯身微微行礼。“少主,有何吩咐。” “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莫要让他人来打扰我!”青默然说罢之后,不舍的看了一眼,那盖上红毯的朱琴,转身走到一间密室中,衣袖轻轻一挥,石门缓慢沉重的合上。 而那丫鬟则是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后山的悬崖边。 远处断续的琴声突然消失,张继的心也更加的沉重,刚才的琴声中,张继也听出了一丝难言的惆然之意。原本此曲刚作出来之时,是那般的轻快入耳,原本喜悦轻快的曲调现在却也被阵阵惆怅所牵绊,原本倾诉的喜悦开心之情,现在却暗藏着难以言表的苦涩。 张继深深吸了口气,转起离去。 来到木屋内,张继气喘吁吁地站在宁觉桌前,惊的宁觉木讷的看向张继,大眼睛中充满的不解。“宁继,你…你怎么了?” “宁觉,能不能为我做一个木笛?”张继胸口剧烈的起伏,语气说的很是急促。看着有些木讷的宁觉,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可以啊,明天晚上给你好不好?”宁觉没有迟疑,点了点着脑袋,虽说不知道张继为什么这般紧张,可是宁觉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喜欢过问太多的事情,宁觉也没有心思去过问。说罢,低头专心致志的做着机械鸟的小模型。 “宁觉,多谢了。”张继随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微微的喘息着,脑中却全是那女子的身影。而果果则是盯向宁凯桌子上的点心和水果,跑了过去,一个劲的胡吃海塞。 “哦。”宁觉嗯了一声,没有言语。 “哎对了,宁觉,阿牛哥和宁凯他们人去那里了?”张继看到果果狂吃宁凯的东西时,才发现屋内只有宁觉他一个人。 “他…他们放风筝去了,我们不是有三天的空闲时间嘛,晚上也没事做,所以他们三人都去放风筝了。”宁觉依然埋头捣鼓着桌子上的东西。 闻言,张继也没有修炼的心情,思索之后,倒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出去走走,散散心。 “走,果果,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张继起身喊了声果果。 正在狂吃点心的果果,有些不情愿,看着张继走出了房门,这才急忙往嘴巴中硬塞了一个圆溜溜的苹果,挺着大肚子跑了出去。 第四十章 忙趁晚风放纸鸢,果果嬉笑乘风去 刚刚踏步走出庭院,便看到山脚下有几个风筝在那里飘浮,耳边一阵劲风传来,果果已经站在张继的肩膀上,同样睁着幽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山脚下面的风筝,随后抬起小爪子指着远处的风筝兴奋叫着:“果…果…果” “走吧。”嘴角微微一扬,张继踏步沿着石阶小道往山下走去,而果果则是兴奋的跳下来,沿着一旁的丛林跳来跳去,不过始终都在张继周围,不敢走远。 经过山腰时,看着远处几个偌大的庭院,里面很多小童都在忙的热火朝天,相比起来山顶上面的日子,的确是很清闲,抬眼看去,在庭院的后面还有一个颇有气势的阁楼,可以看到几个白衣弟子的身影,想必那里就是健胖子的地盘吧。没有太多的留步细看,踏步往山下跑去,自从凝气决练到第二层以后,张继也发现身体变化很大,比以前更加的有力气,而且耐力也越来越好。 虽说当初来的时候,是上山,现在是下山,可是张继仍然感觉到,身体内的气体为他带来很多好处,精力也比以前更加旺盛,而且食量也变大的很多。 不过一会儿,张继便来到了山脚下,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壮牛和宁凯、宁书三人正在那里握着手中的线团轻轻扯着空中的风筝。果果也从树头上跳了下来,站在张继的肩头,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起,小脸上充满了兴奋之意,蓝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宁继,你也来了啊。刚好俺多带了一个风筝。”壮牛扭头看到了张继,嘿嘿一笑,抬手指向地上的一个风筝。 “快来啊,宁继我们四人比一下,看谁放的最高!”闻声,宁凯也看到了张继,立即兴奋的喊着,之前他们三人,正在比谁放的最高,结果每次都是自己夺冠,见张继来了,宁凯顿时来了兴致。 “我没有放过风筝,倒也可以一试。”微微一笑,张继伸手去捡地上的风筝,而果果也跳了下来,率先拿过线轴,兴奋的在手中摇晃着,不知道该怎么玩。 “其实也蛮简单的,今天晚上风向不错,挺稳定的,很适合放风筝,宁继你快点吧,之前宁凯那小子一直放的比我们还高,实在让人气不过。”闻声,张继看向了宁书,他依然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就连放风筝也是单手背后,满是书卷之气。 “好好,我试试。”虽说张继没有放过风筝,可是没吃过猪肉,毕竟也见过猪跑,在襄州的时候,没少看到许多放学归来的孩童,趁着空闲的时候放风筝。 “果…果….果。”果果摇晃着小爪中的线轴,冲张继叫喊着,好似在问这么玩的,说罢,还抬起小爪子指着空中的那三个风筝,在一旁兴奋的乱跳。 “别急,我先想一下。”张继握起线的前端,留出大概有个五米多吧。轻轻往后倒退,将手中的风筝拉起,由于傍晚的风向比较稳定,就算是新手,只要别太笨拙都可以放飞。借助风向,张继稍微加快脚步,手中的线慢慢的松开,果不其然,风筝在晚风下很快便升入了高空,不过和壮牛几人的相比,还是太低了。 然而线轴还在果果拿着,见风筝飞了起来,可是全都是由张继操控,果果虽说拿着线轴,可是却没有帮上一点忙,顿时,小果果可不乐意,冲着张继有些焦急的叫着。 见果果手舞足蹈的,张继自然明白它的心思,将手中的的线一松。晚风挺急挺大的,张继刚刚松手,可是拿着线轴的果果却不知所以然,手中的线轴飞快的旋转,转眼而已,风筝直飞云霄! “啧啧啧,宁继果然厉害,千万别放的太急,今天的风比较大,放急了,线很容易扯断的!”壮牛抬着头,看着直飞云霄的风筝喃喃自语,可是并未发现放风筝的是果果。 看到自己手中的风筝直入云霄,很快就超过了壮牛和宁书,果果顿时小嘴巴一咧,嘿嘿的笑了起来。张继也抬头看着高空的风筝,有些吃惊,没想到歪打正着的果果,放的还挺不错。 就在张继刚要赞扬果果的时候,突然果果的小白影出现在眼帘中,瞳孔猛缩之下,心中一惊,这才发现果果扯着线,直接被风筝带飞。“不好!果果太轻了,风筝直接把它带走了!” 壮牛几人也看到了果果,扯着风筝飞上了天空!皆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可是高空中的果果却不以为然,在上面兴奋的叫着,好似很开心。 张继满脸愁容。“果果,快点松开风筝,我接着你!”说罢,撒开腿,跟着果果飞走的方向跑了过去! 转眼而已,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若不仔细的话,还根本看不到果果!壮牛几人也是一惊,放下手中的线轴,跟着张继跑了出去。 “果果,别玩了!快点下来!危险!”在众人的呼喊下,果果早已飞的不见踪影,而张继更是一马当先的往密林中跑去,看着高空中的那个黑点,紧张之下根本没有在意脚下的山路,也没有在意跑到了什么地方。 “宁继!前面危险,出了后山,丛林中有很多凶猛的灵兽,先回来!”壮牛见张继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心中也暮然一紧,看着远处茂密的丛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后山附近倒也不怕,那里人毕竟还很多,而且山腰上还有子健等人,一般灵兽都没那个胆敢来。可是出了后山,那可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丛林中很多凶猛的灵兽,就连子健也无法驯服,更多的连子健都不是对手! “宁凯,你回去通知子健师叔,我和阿牛一起追宁继。”宁书眉头微微皱起,看着远处的丛林,立即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不行,我们一起。多一个人多一个胆,而且其中的危险别以为我不知道!就连健胖子都不敢随意乱闯!”宁凯则是立即拒绝,不顾宁书分说,踏步跑了进去,跟上张继的脚步。 “走吧,追上宁继,人多力量大!等下天就要黑了,都一起,千万不要分散!”壮牛说罢,看了宁书一眼,踏步追了上去。 宁书一声轻叹,大袖一甩,踏步跟了上去,刚未走几步,突然想起之前宁觉送的那个信号弹!宁书这才露出兴奋的表情,有些慌张的将那个半指长的竹竿拿了出来。看着那个小竹竿,祈祷着:“宁觉啊宁觉,这次就看你啦!”说罢,将引线点燃,高高的举向空中,随后一声刺耳的竹笛声响起,一道红色的火焰直飞云霄,砰的一声,炸出一团耀眼的烟火。 张继回头看了一眼,并未在意,现在他最担忧的是果果的安危,那个捣蛋鬼一点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令人心急如焚! 宁凯和壮牛也微微一愣,回头看向空中的烟火。 “看来,宁觉做的那些小东西,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宁凯微微一笑,希望宁觉可以看到信号。 “快点吧!跟上宁继,等下天黑了,就更麻烦了!”壮牛看着远处的张继,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急忙跟了过去。 然而山头正在木屋中的宁觉听到一声爆炸声,好奇的看向窗外,刚好看到那团烟火,急忙跑到庭院门前,看向烟火发射的位置,宁觉那木讷的脸瞬间惊恐起来,没有迟疑,转身跑向木屋内,取出宁书和宁凯的那两把长剑,背在身上。 按了一下床边的机关,一阵齿轮的转动声响起,宁觉的床有些缓慢的分开,里面放满了工具和一些小玩意。取出两把十字弩,还有一个箭盒,急忙往山下跑去! 眼中的黑点越来越小,张继心中也越来越焦急。跑了这么久,实在撑不住了,只好停下来靠在大树上,微微的喘息着。 这时壮牛和宁凯、宁书也赶了过来。 “希望宁觉知道找健胖子,若是他冒冒失失的也跑了过来,估计…..我们真的凶多吉少!”宁书微微的喘息着,毕竟他没少练剑,这点消耗他还是承受的了,他只是担心呆头呆脑的宁觉能不能想到去找子健。 “是啊,若是健胖子出手的话,踏着飞剑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果果。可是我真的害怕宁觉那个家伙……脑子不够用啊!”宁凯同样担心宁觉自己一个人跑了过来。 “果果!”看着即将要黑下来的天色,张继双手做着喇叭形状大声的喊着,可是空荡的山林中,除了果果二字在回荡,还有远处惊起的一群飞鸟啼鸣! “宁继,别喊了,俺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都小声一点!”壮牛有些愤怒的冲张继喝叱道,毕竟在这深山中,有太多的灵兽出没,若是倒霉碰上几只生性残暴点的。仅凭他们几人很难抵御! “可是果果还不见踪迹啊!”张继无力的靠着大树,语气急促,很是担忧果果的安危。 宁书见状,踏步向前解释道:“宁继,你先不要担心果果,因为灵兽比我们人更加机敏,若是刚才有危险的话,它早就跳了下来,可是迟迟的跟着风筝往上飞,只能说它并不害怕,而且它肯定有应付的办法,而且果果的实力很恐怖的,之前子健都拿它没办法。你就不必担心了。” “真的?”张继这才缓过神来,这几天和果果在一起,果果总是老老实实的,顶多有些调皮,而且也并未亲眼看到果果伤人,在心底,张继下意识的把果果划分为很弱很弱的存在。可是并不知道果果之前的事情。 “真的,俺之前和你说过啊,果果一年前来的时候和子健大战了一场,而且子健拿果果没有一点办法,反而受了点轻伤!俺可是亲眼看到的,后来果果直接跑进了灵兽棚里的那个山洞中,一直没有出来,时间长了,子健也不再理会。”壮牛脸上露出担忧之意,看着即将下山的红日,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俺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等下天黑了,许多灵兽出来觅食的话,俺们可就惨了!” ; 第四十一章身陷困境鬣狗群,宁书负伤从容静 听闻壮牛的一番言语,张继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即将入夜的天空问道:“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折回去?” “目前为之,我们只有先回去,等等看,灵兽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可是在这密林之中,我们稍不慎只会成为灵兽的晚餐!还是先退回去吧,相信果果,它那般任性贪玩,想必它也并不惧怕,要不然在这弱肉强食的灵兽界,它也不会成长这么久!”宁书皱起眉头,看着远处落下的夕阳,只好出言安慰张继。 “好吧,我们先回去吧。”闻言,张继也不再冲动,就相信果果一次,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连累了壮牛几人,而且面对这片茂密的丛林,根本不知道里面潜伏着多么大的危险。 “走?恐怕俺们遇上麻烦了!”壮牛蹲下身子,盯着脚下的一堆白色不明物体。 “怎么了?”宁书闻言,踏步走了过来,俯身看着那堆白色物体。随后脸色一阵惊恐。“坏了!我们进入鬣狗的活动区域!” “鬣狗?”张继听到宁书那吃惊的声音,急忙跑了过来,宁凯也走了过来,看着脚下的那堆白色物体。 “是鬣狗,这堆白色的物体就是它们的粪便!由于鬣狗的咬合力非常惊人,可是轻易的咬碎动物的骨头,将其消化后粪便就会成白色骨质状,这些白色的痕迹,正是它们做的记号!”宁书脸上一阵焦急,急促道:“若是一两只鬣狗倒不用害怕!可是鬣狗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的觅食!有时多达五十只!也不足为奇!” “这边也有!”宁凯一声惊喝,抬手指着远处的草丛中。“我们赶紧走吧,鬣狗生性凶残!耐力超群,若是被它们盯上!我们真的很难逃脱,虽然鬣狗并不是灵兽,只是野兽而已,可是面对几十只鬣狗,我们也无法应对!” “俺们赶紧走吧!”壮牛脸色非常凝重,说罢,急忙踏步往回走。 沉浸在震撼中的张继还未缓过神,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簌簌之声,心中一寒,张继扭头看向一旁的草丛,急忙喝道:“阿牛哥回来!危险!” 话语刚落,草丛中几道褐色身影窜出,直接扑向壮牛!壮牛的反应也颇为迅速,大手紧握,猛然出拳打了过去,将那几道褐色的影子打退!只听到几声哀嚎声,那两道身影落在地上一阵挣扎,竟无力站起,可见壮牛那两拳也是下足了力气! 张继这才看清那两道褐色的影子,只见是一种外形与狼相似,棕褐色的毛发上还有许多不规则的黑褐色斑点。想必那就是鬣狗吧! “还好只有两只,俺们快走吧!”壮牛并未在意张继刚才惊呼,因为张继离壮牛比较远,可是壮牛都未听到动静。张继却出言惊呼小心,然而细心的宁书发现了这一点,有些迟疑的看了张继一眼。也不会想到张继是凝气期的修为,察觉能力自然异于常人。 可是众人还未踏出一步,只见远处的草丛中露出许多绿色的寒芒,在既将黑下的夜幕中闪烁着,而且越聚越多! “完了,完了!”宁凯心慌意乱的拍着脑袋,看着周围绿晃晃凶残的眼眸,无奈的直摇头! “别紧张!我们都冷静一点,往后退退,靠在一起,千万别一惊一乍的,鬣狗一般不会轻易进攻,它们很聪明,会慢慢的将猎物磨练的没有一丝力气才下手!而且它们的耐力很惊人,若是被它们盯上,那简直就是不死不休!”宁书虽说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却也从容的指挥着众人,为大家安慰紧张的心情。 “俺站前面,谁都别想过来!”壮牛一声怒喝,踏步站在张继几人的前面。双拳紧握之下咯咯作响! “宁凯,我们没有武器,不能硬拼!找根木棒,保护好宁继!”宁书起身捡起一根树枝,握着在手,力达树枝尖部,轻微的摇晃之下,宁书缓缓单手背在身后,淡然的抬起树枝指向远处那群野兽! 宁凯见状,脚下用力踢起一根树枝,伸手握在手中,眉头一皱,同仇敌忾的指向那一双双绿芒!“宁继,你站在我们身后,小心点!”说罢,宁凯和宁书一左一右的站在张继身边,而壮牛则是站在张继面前,身体绷得紧紧的,双拳紧握下,双眸凝重的看着周围的鬣狗。 “我们应该庆幸,只不过才三十只!可以抵抗一会儿,等待宁觉的救援吧,希望他能把健胖子喊过来。”宁凯紧张的喘息着,双眼紧紧的盯着远处。 张继看到壮牛三人站在自己身前,心中暮然一颤,升起一阵暖流。没有丝毫犹豫,挽起右臂上的衣袖,齿轮声咔咔作响展开连珠弩!一枚半指长的铁箭随后紧紧的绷在上面,左手抬起右臂,手指轻轻的放在开关上,蓄势待发指向远处的鬣狗!“我这里的铁箭只有五枚,只能暂时的撑一会!” “这是….宁觉那个呆头鹅做的?”宁凯看着那般小巧炫酷的连珠弩,惊呆的张着嘴巴! “是啊,其实宁觉他很厉害的,虽说有点呆呆的,可是对这些机关之术很有造诣,而且他一直在秘密的建造一只机械巨鸟!”张继连连点头,想起宁觉送的那二十枚铁箭,不由得一阵懊恼!若是将那二十枚铁箭都带上了,面对这些鬣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全部收拾掉!可是平日中没什么事,张继也不会走着坐着都要带上那些铁箭吧。 “好吧,我以后不再打击宁觉了,顺便求他也为我做一个,这弓弩叫什么名字,这般小巧炫酷啊!”宁凯嘿嘿一笑,倒也缓解着紧张的气氛。 “连珠弩!而且威力巨大,很轻易的就能将山壁打开一个碗大的坑!不过我这里只有五枚,还是危急之时再用吧!”张继想起之前在山洞中试射的那一发,的确威力无比,若是近距离的伤人,岂不是直接将人的胸口炸开! “好啦!都安静一点,不能惊动了鬣狗!”宁书一声轻喝,张继和宁凯都闭上嘴巴,警惕的与周围的鬣狗对持! 然而那群鬣狗很是聪明,从四周慢慢的拢靠,将张继几人围住,一步步的往前走去,缩小包围的距离! 站在最前面的壮牛不禁咽了下口水,就在那一瞬间,一只鬣狗按耐不住之下,四肢猛然蓄力跳向壮牛,张开巨口扑来!壮牛一声怒喝,出拳极快,带起一阵劲风直接砸向那只鬣狗的脑袋,砰···炸开一阵血雾,那只鬣狗哀嚎一声飞了出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刻,周围的鬣狗一瞬间全部都扑了上来!恶斗一触即发! “宁继,保护好你自己,注意你的身后!”宁书眉头一拧,手中用力,力达树枝的尖端,刺向扑来的鬣狗。 闻声,张继立即转身,半蹲在地上,双手托起连珠弩,蓄势待发的与身后那窥伺时机的鬣狗对持,稍有不慎他只有动用连珠弩! “畜生们!有俺壮牛在,你们都别想进来半步!”壮牛一声怒喝,怒不可遏的挥动拳头,阵阵拳风下,一时受挫的鬣狗竟然难以突破。虽说在缠斗之中壮牛身上也受了一点轻伤,可是对于皮糙肉厚的壮牛来说,这些都是可以承受的! 反看宁凯和宁书,他们两人的形式很不乐观,由于手中的武器只是树枝,难以造成伤害,几经颤抖下,手臂上都涓涓流血。然而蹲在他们中间的张继倒是轻松一些,紧紧的握着手臂上的连珠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张继不会出手!只有五枚而已,这些可都是救命用的! “啊!”宁书一声惊呼,一只鬣狗死死的咬在他的手臂上,凶残的绿色瞳孔中泛着丝丝冷芒,宁书只好握拳砸向鬣狗,可是作用却并不是很大。 见状,如此危急之下,张继连忙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对准那只鬣狗,“宁书别乱动!”说罢,扣动扳机,咻然一声劲风响起,一道寒芒直接贯穿那只鬣狗的头颅,力道极为恐怖的打在地上,炸起一个大坑! 突然一声巨响,周围的鬣狗匆匆退了下去,停止了攻击,可是在周围不时的转来转去,依然窥伺时机,随时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宁书你没事吧!”张继连忙捂住宁书的手臂,心急如焚的看着涓涓不止的鲜血,不知道该怎么做。 宁书捡起一个小树枝紧紧的咬在嘴巴中,轻声道:“还没事,只是流血了而已。帮我包扎一下!”原本书卷之气的脸上泛起一层细汗,宁书的情况并不客观! 连忙将衣袖扯烂,扯出一根布带,轻轻的缠绕在宁书的手臂上,隔着破烂的衣袖,血肉模糊之中,张继心中一紧!看到悚然的白骨,急忙将伤口缠上,张继还未开口,宁书抬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张继不要说话! 见状,张继咬了咬牙,双眸中满是无奈之意,只好点头。 “没事吧,宁书!”壮牛依然做好恶斗的架势,头也未回的问道。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张继咬了咬牙齿,将手臂包好之后,看着宁书那坚定的双眸,眼角不经戳起了泪花,宁书的用意张继自然清楚!如此情急之情,不能乱了分寸! “没事就好,俺就可以放心的和这些畜生斗了!”壮牛松了口气,双目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鬣狗,警惕的提防。 “哈哈,宁书,你可别拖后腿啊!比试上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这实战上,你可别输哦!”宁凯坚守的自己的一方,轻轻笑起。 宁书吐下嘴巴中的树枝,微微喘息道:“不过是划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不过恨只恨这手中没有长剑,你我毫无用武之地啊!” 第四十二章呆萌宁觉来救援,灵巧机关弓弩威 张继吸了口冷气,平复着心情,睁了睁眼睛,试图将泪水拭去,随后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警惕的打量周围! 刚才那一会儿的缠斗下,倒也打压了那群鬣狗的气焰,虽说斩杀了数十只,不过看向远处那明晃晃的绿芒,相比之下,鬣狗竟然越聚越多!而且靠近的鬣狗喉咙中呜咽不止,四肢微曲的俯在地上,缓缓的移动着脚步,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宁继,有没有带石硝,想办法点起一堆火,野兽一般都怕火焰,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宁书不顾额头上直冒的冷汗,镇定从容的指挥着张继。 闻言,张继连忙将脚下的枯枝聚集在一起。见张继突然蹲下,顿时惊的不少鬣狗往后退了退,壮牛也是眉头一跳,警惕的与其对持! 没法办,枯枝难以点燃,张继只好将外衣脱下,这才生起一堆火焰。果不其然,在火堆噼里啪啦的作响下,周围的鬣狗一阵焦急的呜咽,往后退了退,可是却始终不舍的盯着面前的猎物!而且鬣狗越聚越多,转眼下,又有三十多只! “这些畜生怎么这么多啊!”宁凯咬牙切齿的骂道:“难道说非要吃了我们才行?” “鬣狗的耐力惊人,无论是追捕猎物,还是围攻猎物,都是非常的有耐心,直到将你磨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再下狠手!最为重要的是,鬣狗是群居动物,实在是太多了!”宁书微微的喘息着,缓缓的坐了下来,靠在火堆边恢复体力! 一旁的丛林边缘。 背着两把长剑的宁觉,手中还握着两把十字弩,抬头看着远处升起一阵烟雾,天然呆的他有些迟疑,看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踏步。可是突然草丛中窜出几条鬣狗直奔他扑来,然而这时呆滞的他,反应却丝毫不慢,木讷的眼眸猛然一凝,抬起手中的十字弩连连射出两枚长箭,将鬣狗死死的钉在地上。 呼~~~就在宁觉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草丛一阵簌簌作响,随后十几双幽绿的眼眸在里面晃动!宁觉呆滞一声惊叫:“鬼啊!救命啊!”随后抬头看着远处的烟雾,大步狂奔过去。后面还紧跟一群鬣狗,穷追不舍! 火堆慢慢的熄灭,而周围的鬣狗也再次靠拢而来,越靠越近,张继几人的心也缓缓提了上来! “看来今天,难逃此劫了!”张继紧张的咽了下口唾液,双眸有些绝望,同时抱怨自己实力不足,不禁憧憬着能够有子健那般能力,踏着飞剑,就能轻易的将这些野兽一一斩杀。 “就算是要吃俺,俺壮牛也要累掉它几颗牙!”壮牛握起双拳,相互的碰撞一下,猛然一跺脚,怒吼道:“畜生来你牛爷爷这里!” 在壮牛这般惊人的气场下,鬣狗们竟然吓的往后退了退!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哄乱之声,还能隐约听到宁觉不时的尖叫:“鬼啊,鬼啊!” 宁凯喜出望外的看向远处的密林,大声喊道:“呆头鹅,在这边!”兴奋之下宁凯放松了警惕,可是却给了鬣狗可乘的机会!一时间,周围的鬣狗轰然涌上! 壮牛双目泛红,握拳砸了过去,来一只,砸回一只!宁凯心中一紧,舞起手中的树枝逼退欲要扑来的鬣狗!宁书脸色一阵苍白无力,手臂上的血仍然不止,可是却未有一丝的**,张继则是警惕的注意宁书这边的动静,若有不对,他会率先动用连珠弩! 狂奔中的宁觉借助朦胧的夜色看到了张继几人,顿时脚下生风飞奔,原本惊恐的面容露出一丝木讷,速度又快了几分,累的身后那群鬣狗唏嘘不已的呜咽。 宁觉远远的便抬起双手的十字弩,对准围攻张继几人的那群鬣狗一阵狂射,数十发长箭射出,倒也杀出一条血路。宁觉虽说有些天然呆,可是动作丝毫不慢,将两把十字弩挎在腰间,双手交叉的拔出背后的两把长剑,踏在一块石头上,脚下猛然用力飞了过去! “宁凯、宁书接着长剑!“宁觉开口喊着,双手用力甩出长剑,脚尖落地,来了个懒驴打滚,在地上翻滚的同时,抽出腰间的箭盒,取出十只长箭,瞬间搭在了十字弩上,起身间双手握起十字弩,左右开弓之下再次杀了进去,奔向了张继几人。 “宁觉好威武!”宁凯有些吃惊的看到前来的宁觉,而且身后还追着数十只鬣狗,一声惊呼下,脚尖用力轻点,起身接过飞来的长剑,握在手中,左手握成剑指轻轻拂过剑身,嘴角微微上扬,一声冷笑道:“今天就让这些畜生尝尝我百人斩的厉害!” 宁书接过长剑握在左手中,受伤的右手臂微微背后,倒也是松了口气! “哈哈,宁觉你小子倒也是有一手啊!实在让俺惊讶啊。”壮牛看到雪中送炭的宁觉,也是兴奋的一声大笑,直接踏步飞奔了出去,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在那群溃散的鬣狗身上。 “看我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我今天要血洗鬣狗群!”宁凯一声喝叱,脚下轻踏飞奔而去,刺、点、劈、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招式花样用尽,尽情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宁书虽说手臂伤势严重,可是宁书一直习惯单手用剑,即使是左手持剑,剑术依然如旧,轻快敏捷的收割,潇洒飘逸之下挥剑,剑如清风一般,可是总能掀起一阵阵血雾,丝毫不比宁凯弱! 壮牛伸出大手,只见擒住两个倒霉鬼,用力的撞在一起,脑浆皆稀烂落下! 然而最大放光彩的还是宁觉,在宁觉的左右开弓之下,飞箭势如潮水一般收割着那群鬣狗,所到之处皆一堆血水。发现身后所谓的“鬼”竟然是鬣狗,宁觉这才愤怒的报仇雪恨,刚才若是知道是鬣狗的话,他也不会吓成那般模样。 很快在宁觉的带动下,鬣狗群转眼溃不成军,皆一一逃窜。张继心中也暮然舒畅,瞄了半天,按捺不住着热血的场景,随后再次射出一发,咻然一声,手臂一阵猛颤,承受着强劲的后冲力,那只鬣狗还未跑走,便一声哀嚎,炸成一团血雾,见状张继仍然唏嘘不已,这连珠弩的威力可真够猛的! 宁凯将最后一只鬣狗狠狠的插在地上,握起长剑一阵搅翻后,才收回长剑。“我让你想吃我,吃啊!” 宁书依然潇洒飘逸的挥动最后一剑,手臂仍然从容的背在身后,脸色淡定从容,微微的喘息着。 宁觉也收回手中的十字弩,转身冲众人嘿嘿一笑。“我…没来晚吧?” “怎么不去找那个健胖子啊!呆瓜!”宁凯仍然有些不满的训斥道。 “哦…我忘了,看到信号后一时匆忙。”宁觉随后大眼睛中透露着失落,木讷的低下脑袋。 “好啦,宁觉今天表现的很出色,不要再责怪他了。”宁书语气有些微弱的为宁觉说话,手臂上传来阵阵剧痛,额头青筋暴露,想必宁书在咬紧牙关的强忍着痛苦。 壮牛也颇为不悦的看着宁凯。“是啊。若不是宁觉的信号弹,还有宁觉今天这出色的机关术,俺们早就凶多吉少了!” “哎呦,开玩笑了。”宁凯嘿嘿一笑,踏步向前走到宁凯面前,抱着宁觉的肩膀认真道:“多谢了呆头鹅。不过宁继手上的那个连珠弩很小巧,而且威力还这么猛,宁觉有时间为我做一个好不好?” “好好,可以的。”宁觉想都没想,连忙答应着,一直以来最看不起机关术的就是宁凯,而今天宁凯竟然找他做连珠弩,宁觉是打心底兴奋,随后开心的解释道:“其实啊….我手中这个两把十字弩的威力,还抵不上宁继手上的连珠弩!可惜的那个连珠弩一次只能装五枚铁箭。而这两把十字弩一次可以装上十枚,两把加起来就是二十枚了。再数量上就占了很多的优势。”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要那个连珠弩,携带很方便。”宁凯却一心相中张继手中的那个小巧的连珠弩。 “好好,我…有时间会做的。”宁觉开心的点头,随后木讷一笑看向宁书,问道:“宁书,我也为你做一个,好不好?” 话语刚落,宁书突然跌倒在地上,惊的宁觉失声惊呼跑了过去。“宁书,你没事吧?” 张继也急忙跑了过来,看到失血过多的宁书,眼眸一阵灰蒙,开口解释道:“其实之前宁书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一直都在硬撑着,就是怕你们担心,乱了分寸。之前我为宁书包扎的时候,伤口都….都露着白骨!”说着说着,张继情不自禁的哽咽起来。 壮牛和宁凯也是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俯身趴在宁书身边查看伤势。 “书呆子!你可不要死啊!你还没有当上玉面书生,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看着昏迷的宁书额头冒起豆大的冷汗,宁凯嗓子一阵哽咽,差点哭了出来。 宁觉见状,顿时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宁书,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都给俺起开!”壮牛双眸赤红,推开宁凯和宁觉,背起昏迷的宁书,刚欲踏步之时。 突然草丛中,窜出一只黑色巨虎,体型之大丝毫不比灵兽棚的风魔狼小!如同一头黄牛一般,瞪着铜铃大的绿色眼眸泛着冷芒,盯着张继几人,拦住了去路! “黑!心!虎!”壮牛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拦路的黑虎,面如土色,一字一顿道:“还好这只是一个幼崽!” 宁凯则是提起手中的长剑,踏步迎了上去,双眸闪过一丝冷冰,丝毫不惧怕面前的黑虎,怒不可遏的吼道:“天王老子来了,为了宁书,老子也要宰了他!” 说罢,一声怒喝,踏步提起长剑飞奔而上! 第四十三章局势失控宁凯怒,巧用珠弩展实力 “宁凯不要冲动!”宁书昏迷过去,大局失去指挥,而宁凯一怒之下理智全失,张继无奈的喝声阻拦,可是宁凯却丝毫不听,提起长剑便冲了上去! 而那只黑心虎丝毫没有将宁凯放在眼中,四肢调节之下微微俯身,随后强壮的四肢猛然蹬地而起,惊起一阵泥土翻滚,势不可挡的扑了过去,两只巨掌迎面砸向宁凯。 见势不对,宁凯只好横剑抬起,高高的举过头顶,然而黑心虎直接扑上,将长剑压的弯成半圆状!宁凯双手一震发麻,体内气血翻涌之下,被黑心虎一个虎扑直接击退而回,砸在一旁的大树上,震落了几片凋零的树叶,宁凯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在长剑插在那里,粗重的喘息下,双臂涓涓流出鲜血,可见那只黑心虎实力之强,而且这还仅仅是一个幼崽,若是成年巨虎的话,宁凯早已死在了虎口中! “宁凯不要冲动,我们想办法,不能仅凭一己之力!”张继颇为焦急的扶住宁凯,只见他的双手震裂开几道血痕。 宁凯缓缓起身,提剑欲要再次冲上去。“我来拖住这只黑心虎,你们想办法从别处绕回去!一定要将宁书安然送回去!” “宁凯!!”张继无奈的拉出宁凯的手臂,这种情况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宁凯,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人不管的,要走的话,一起走,要死的话,一起死!” “快点放开我,这只是一只幼崽!说不定附近还有成年的黑心虎,若是再来一只成年的黑心虎,我们一个都别想走!”宁凯挣脱张继的阻拦,踏步提剑欲要以死相搏! 就在这时,宁书微弱的声音响起,“宁凯…你这个唠叨嘴,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大侠,听….宁继的话,我…我…我相信宁继的能力!”宁书那断断续续虚弱的声音,却拉住了冲动不已的宁凯。 “好吧!我就听你一句。”吸了口气,宁凯平复着冲动的心情,提起长剑站在一旁。 张继松了口气,随后脑中飞速的思索,急忙说道:“阿牛哥将宁书放到后面,宁觉的十字弩一定要打准一些,瞄准黑心虎的头部,在一旁协助,我们三人站在前面守住宁书!” “明白!”宁觉不再木讷,双眸中凝聚出坚定的之意,手中的十字弩咔擦一声,长箭绷紧蓄势待发的瞄向远处窥伺时机的黑心虎。 壮牛抬脚猛然踏在地上,双拳紧握之下咯咯作响,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着远处的黑心虎。宁凯不再冲动,握起长剑踏步站在壮牛身边。张继捡起宁书的长剑,同样踏步向前,三人站在外面。而宁觉一边照看宁书,双手抬起十字弩始终如一的对准远处的黑心虎! “情势危急!宁书又身受重伤需要治疗,我们不能再这样拖下去!宁觉在一旁掩护,阿牛、宁凯我们三人攻上去,死也要将这只巨虎斩杀!”张继握起手中的长剑,双眸中迸射而出两道寒芒,阴冷刺骨一般。一声喝道:“杀!” 壮牛双拳相撞之下,踏步率先冲了上去,宁凯见状同仇敌忾,提起长剑,不顾手上涓流而下的鲜血,脚尖起来,飞身而上。 那只黑心虎见三人冲上来没有丝毫畏惧之意,昂首一声虎啸,在密林中炸开一阵气浪,四肢猛然用力,绿色的眼眸凶残毕露! “阿牛哥正面交锋!牵制住巨虎的行动!宁凯直攻下三路,不能让它有喘息的机会!”张继踏步奔向那只黑心虎,喝声道:“宁觉找准机会,对角射击,瞄准巨虎的头部!让它瞎了双眼,看它还怎么与我们斗!” “明白!”宁觉抬起十字弩,调整好角度,率先射出势如潮水般的飞箭,直逼黑心虎的头部! “让这只老虎看看俺老牛的厉害!”壮牛双眸泛红之下,紧紧盯着那只巨黑的两点绿芒,双手猛然托出,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接住那黑虎的两只巨掌!一声怒喝:“蛮牛角力,坚如磐石!” 令张继吃惊不已的是,壮牛凭借一己之力竟然接住那只巨黑的双掌!然而壮牛下一刻扑哧一声,喉咙中喷出一口浓血,两臂上的衣袖猛然炸的稀碎,点点血液从手臂的毛孔中流出,转眼而已双臂被鲜血染红,可是双腿紧紧踏在地上没有丝毫晃动,果真坚如磐石! 壮牛低吼一声,不顾双臂沉重的伤势,掌心内翻相对,五指卡在黑心虎的巨掌上,将其钳住,往上抬起,脑袋后背,以免被虎口咬伤! “宁凯攻黑心虎的腹部!”见状,张继连忙喝道,踏步跃起,双手握起长剑,自上而下刺向巨虎的头部! 宁凯身体下伏,直接滑入黑心虎的腹部,抬起长剑,手臂用力直达剑尖,刺向黑心虎的腹部,欲要拉开一道血痕!可是长剑刺在上面仿佛刺在了铁板之上,根本刺不进分毫,只斩下了几根虎毛而已! 张继握起长剑刺在巨虎的头部中央,可是铛的一声!长剑剧烈的颤抖下,双臂一阵发麻,根本奈何不了那头黑心虎! “不行!普通兵器根本伤不了它,它可是灵兽,并不是野兽!”宁凯惊声喝道,连忙从黑心虎的下身翻滚而出。 “怎么办!”张继同样心急如焚,一击未果,根本伤不到这只巨虎!腹部是动物的要害,连那里都无法刺伤,还怎么与这只黑心虎相搏! “俺撑不住了!”壮牛双臂一阵剧烈震痛,再次喷出口鲜血,被黑心虎一掌拍飞,跌落在一旁。壮牛连忙起身,双臂无力的下垂,阵阵的刺痛酸麻之下,竟然抬不起来! “宁凯先退回来,不要恋战,从长计议!”张继看着扑面而来的巨虎,急忙往后退去,抬起右臂上的连珠弩,没有犹豫再次射出一枚,刺耳的咻然之声作响,正中黑心虎的眉头!砰的一声!好似撞在了铁板之上,而那只巨虎终于吃痛往后退了退,可是却昂首一声怒吼,双眸盯着张继手中的那个小东西,有些不敢上去,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睿智,好似一个人正在做着思考。 张继看到那双充满智慧的绿色凶眸,不禁咽了下口水,这根本不是与灵兽在战斗,这明明就是在和一个狡猾的人对持!黑心虎抬起巨掌轻轻在不远处走来走去,双眸中时刻盯着张继几人,而且很忌惮的看向张继手臂上的那个连珠弩! 果不其然,张继终于明白原本处于上风的黑心虎,为什么不在进攻,因为一丝鲜血正从黑心虎的眉心涓涓流下!见状张继连忙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时刻对准那只巨虎,并开口喝道:“你若胆敢再次向前的话!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然而那只黑心虎惊的立即俯身,好似在躲闪,双掌不停的抓在地上,挠出一个小土坑,可是张着巨口低吼,没有丝毫想要离去的意思。 见这只黑心虎这般奸猾,张继不禁懊恼自己为何不多带点铁箭!之前救宁书用了一枚,而且赶鬣狗的时候,他忍不住又用了一枚,那一枚简直就是浪费!刚才又用了一枚,虽说伤了黑心虎,可是只剩下两枚!根本还是无法将其斩杀!若是能够将那二十枚全部带上,面对这黑心虎,根本不用惧怕! 可是现在的筹码只剩下这两枚铁箭,若是没有使用妥当,今天他们真的必死无疑! “宁觉你别停啊!继续消耗它!”无奈的冲宁觉喝道。暂时张继根本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要将心中的焦急之意发泄给了宁觉。 “不…不是啊,我的长箭都用完了。而且这十字弩的威力不足,根本伤不到它啊!”宁觉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无奈的地下脑袋。 宁凯握起长剑指向那只黑心虎,急忙喊道:“还是我来拖住它,你们能走一个是一个!” “不行!”张继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拒绝。托起手中的连珠弩,警惕万分与那只黑心虎对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迟早都要死在这里!”宁凯双眸赤红的冲张继吼着,在他看来,牺牲自我,只要他们能够逃脱,他也无怨无悔! 壮牛踏步走了过来,甩了甩手臂上的鲜血,逐渐也恢复了知觉,有些无奈失落的抬起头。“如果俺能够成为仙人,能够迈步进入凝气期,收拾这一只黑心虎的幼崽,根本不在话下,可惜啊,实力不足。” 听到凝气期这三个字,张继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迈进凝气期的第二层可是也没有太多的特殊能力啊!想到这,张继暗自调动体内的气体,只见体内的真气全部一阵狂涌,随后凝聚在手臂上的连珠弩上,转眼而已,原本那木色的连珠弩突然泛起一阵耀眼的白光,有些轻微的颤鸣,看到如此异样,张继心中一喜,难道说可以将体内的那些气体融附在连珠弩上,进而增加威力?! 宁凯和壮牛皆吃惊的看向张继的手臂,目若呆鸡一般惊声喝道:“宁继你是仙人?你是凝气期的人?” 张继嘴角一丝苦笑,只好坦然的回答道:“算是吧,才第二层而已!” 然而壮牛和宁凯却惊骇不已,连忙俯身低头道:“见过子继师叔!” 第四十四章两败俱伤杀黑虎,果果威武青翎舞 张继急声解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之间还称什么辈分,还是先把这只黑心虎解决了吧!” 壮牛却一本正经的看着张继。“在青剑派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很严格的规定,只要别人比你的实力高,你就要称作师兄,师叔!” 就在三人失去警惕的时候,那时窥伺时机已久的黑心虎,猛然扑了过来! 宁凯双眸一凝,提剑迎上,不过下一刻就被巨虎一掌拍了回来,倒在地上喷口而出一阵血雾。颤颤巍巍的握着长剑,艰难的起身。 张继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抬起手中的连珠弩犹豫了片刻还是未能射出,只剩下两枚了,不能射了毫无意义,喉咙蠕动的瞬间,脑中一亮,对了!喉咙,喉咙是动物身上最柔软的部位,想必灵兽也不例外。 “宁书,阿牛,想办法攻击黑心虎的喉咙,其他部位无法伤它,我们就刺它的喉咙!我就不相信,它的喉咙还能如铁板一样坚硬!”张继想到这里,急忙喊道:“胜败在此一举!我们不留余地攻击它的喉咙!” “好!”宁凯猛然吸上一口气,踏步扑去,手中长剑直逼那只黑心虎的喉咙。果然似乎察觉到张继几人的意思,黑心虎俯身趴在地上,张开巨口直接咬向迎面扑去的宁凯! “不要!”张继见状,心中一阵骇然,实在没想到这只黑心虎太过狡猾,竟然直接趴在地上,将喉咙压在地上! 壮牛看到扑上去的宁凯,眼疾手快之下,急忙拉住了宁凯!张继不在迟疑,再次射出一枚铁箭,直奔黑虎的面门而去,只见一道白色的残影在黑夜中掠过,好似一道流星一般,加持着气体的铁箭速度更快上了几分,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再次撞在那只黑心虎的眉心!一团白色的气浪炸开,黑心虎吃痛之下,无奈的闭上眼睛,咬合住巨口。 宁凯的手里离那咬合的巨口不过半指而已,及时的被壮牛拉住,手中的长剑一颤,被那只黑心虎咬的稀烂,如同面团一般的吐了出来。下一刻黑心虎双眸暴怒露出凶残之意,失去理智的黑心虎张开巨口咬了过来,直逼宁凯和壮牛两人! 见状,壮牛心中一紧,扯着宁凯的衣物用力往后一甩,不经潸然泪下。“没有俺做不到的事情,宁凯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如此危急之下,壮牛没有想太多,拉起宁凯肩头甩了出去。 “阿牛!”宁凯双眸暴怒,嘶声竭力的喊着,从虎口中惊险逃过,被壮牛扔到了后面! “蛮牛角力,坚如磐石!”壮牛转身开口怒喝一声,抬脚猛然踏地,惊起层灰尘翻滚,抬起双臂,再次迎向那只巨虎! 然而一道身影猛然出现在壮牛身前,替壮牛挡住那血盆大口。 “我让你死心不改!”张继双眸迸射出两道寒芒,盯着那只黑心虎凶残毕露的绿色眼眸,从那两双绿眸中,张继看到一道更为冷冰的眼神,那个眼神正是他自己。 抬起右臂直接插入黑心虎的巨口之中,巨口猛然咬合!一阵咯嘣声响起,手臂上顿时鲜血汹涌不止。张继却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去死吧!” 那只巨虎很是聪明,如此近距离的对上那两道寒芒,黑心虎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张开巨口欲要吐出张继的手臂。 可是…..“晚了!”张继一声说罢,砰的一声,黑心虎的巨口炸出一阵血雾,铤而走险之下,才想到这种下下策,将最后的一枚铁箭直接贴在巨虎的喉咙射出,饶是黑心虎现在头部也是血肉模糊,露着悚然白骨,随后庞大的黑色的身躯猛然倒地,那双凶残毕露的绿色眼眸也随之黯淡。 呼~呼~张继颓然的跌落在地上,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手臂上的伤口也极为恐怖,血肉翻滚之下,白骨也悚然露出!连忙调动丹田内的气体,在体内环绕缓解着伤势、疲劳之意。 宁觉连忙跑了过来,看着张继的手臂一阵眉头紧皱,撕下衣袖,为张继做着简单的包扎。那只黑心虎的尸体还躺在张继身边,头部烂成一团,死的不能再死。 壮牛也猛然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宁凯本是强弩之末。又被壮牛甩了出去,摔的七荤八素的躺在地上调整着气息。 宁觉做着善后工作,将张继几人拉在了一起,众人躺在一起喘息着。 随后。张继突然朗声大笑,而壮牛和宁凯也相视一笑,在密林中回荡,传递着胜利的喜悦。 “其实俺们配合起来,真的很厉害啊!”壮牛抬起手臂放在疲惫的脸上遮住眼眸,嘿嘿一笑。 “那可不是,斗过鬣狗群,斩杀黑心虎,就算是健胖子出手,也要累的满头大汗。”宁凯身上伤势不重,可是却耗尽了所以力气,躺成一个大字形状。 “走吧。”张继缓缓起身,咬着牙齿,看着自己的手臂,苦涩一笑,刚刚痊愈的手臂,现在又伤成这样,看来需要好好的静养几天。 “那..那是什么?”宁觉双眸呆滞的看着远处,话语中打着哆嗦。张继闻言抬头看去,心中一紧,跌入无尽的低谷! 只见原本的密林之后,一个小丘般大的黑色巨虎踏着沉重的脚掌走了过来,双眸看着地上那个死去的黑心虎幼崽,顿时昂首一声凄厉的长啸。四肢猛然一蹬,从远处直接跳了过来,落在地上,大地都为之一颤! 宁凯抬头看了一眼,顿时绝望道:“完了,完了,我们捅了黑虎窝,这应该是那只幼崽的父母,看样子是来寻仇的!”说罢,宁凯随后躺在地上,“我们真的完蛋了,之前杀一个小黑心虎就累成这般模样,现在又来了成年黑心虎!这果真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啊。” 张继看了看手上的连珠弩,铁箭早已用完,眼中也是一丝无奈划过,根本没有一丝胜算可言! 那只小山丘般大的黑心虎舔了舔地上血肉模糊的幼崽,接着绿色的凶眸看向张继几人,张开巨口,喉咙中呜咽不已,欲要扑来,势要将他们全部撕碎! 壮牛见状,拼尽一丝力气连忙起身,急促喝道:“你们快走吧,能走一个是一个!” “还能走掉吗?”张继一声苦笑,话语中满是无奈。 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天空中一声 清脆的啼鸣响起,只见那个靑翎鸟挥舞着翅膀在空中盘旋,脑袋上那顶青色的羽翎高傲的在夜风中飘动。 张继心中一喜,下一刻便想到了那个女子。可是一道白色的小影子从靑翎背上跳了下来,令人惊骇的不已的是,竟然是果果!张继又惊又喜,当然还有点淡淡的失落之意。 果果冲天而降,小爪子握拳砸在地上,惊起一阵灰尘翻滚,以果果为中心,地面往四处龟裂而去,张继几人只觉得大地一颤,足以可见果果那一拳的威力!抬起幽蓝色的大眼睛,如今里面充满的怒意,站在张继面前,看着那只巨大的黑心虎,弱小的它就好似一个白点一样。 然而令人惊骇的是,那只黑心虎居然呜咽一声,有丝惧怕的往后退了退,好似一副害怕果果的模样。 然而果果呲牙咧嘴的扑向了上去,伸出小爪子揪起那只黑心虎的胡须,扯着黑心虎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将那只巨虎提了起来,黑心虎仓皇失措的四肢离地,双眸惊恐的如同小猫一般被果果抡了起来,果果兴奋的叫着,原地打转,那是左三圈,右三圈….随后猛然将那只巨虎甩了出去,小山丘般的身躯砸在密林中,不知折断了多好树木,在地上拖着长长的痕迹,才停止下来。 就在众人还在惊骇的时候,那只黑心虎扭头看了一眼张继几人,眼神停留在张继身上片刻,踏步一跃灰溜溜的跑走了。 张继这才明白,为什么壮牛几人还有子健,这么惧怕果果,看到这般场景,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然而果果很惬意的拍了拍手爪子,蓝色兴奋的大眼睛扭头看向了张继,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跳在张继的肩头,吧唧,吧唧的亲了起来。 呼~众人皆松了口气,张继抱着果果,看着那双无辜可爱的蓝色瞳孔,不知道果果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果果这时指着张继受伤的手臂,原本竖起的耳朵随即拉耸了下来,小爪子指着张继的胳膊焦急的叫着:“果….果….果。” 揉了揉果果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微微一笑,温怒道:“果果,下次别再乱跑了,否则我就再也不领你出来了!” 闻言,果果一个劲的点着脑袋,小脸上满是愧疚之意。 “我说的对吧,果果根本不害怕,所处才会乱跑的,你看那么大的一只黑心虎被果果揍成什么样。”宁凯有些抱怨的看着张继,虽说嘴上抱怨,可是双眼却担忧的看着张继那受伤的胳膊。 这时,果果将小爪子塞进嘴巴里,冲天上的靑翎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闻声,靑翎缓缓落地,青色高傲的眼眸看着张继几人,很不情愿的俯身蹲下,伸开翅膀。 果果拉着张继的衣摆便走了上去。 壮牛背起昏迷的宁书,有些犹豫,不过想起情况危急的宁书,踏步走了上去。 “走喽,借果果的福气,终于可以飞上天了。”宁凯嘿嘿一笑,拉着有些胆怯的宁觉踏步走上靑翎那宽阔的背部。 第四十五章众人刻苦勤修炼,凝气小成难求剑 翌日。 张继手臂帮着绷带,宁书的手臂上也绑着绷带,两人的伤势在子健的救治下,都已经恢复了差不过了。子健没有太多的惊讶,也没有过多的询问,毕竟是张继几人是跟着果果和靑翎回来的,有果果和靑翎在,任凭这附近几个山头的灵兽折腾也伤不到他们。 而张继拥有凝气期的实力,也被大家当做了秘密,虽说上报给子健的话,肯定待遇要好上很多,可是张继根本舍不得壮牛几人,更不想丢下这些患难与共的兄弟,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而宁凯一大清早的就是围着宁觉转来转去的,原本一直被他视为鸡肋的机关术,现在在他眼中却是很威武的存在,甚至帮着宁觉做一些小东西,看样子也很想学一点机关术。 壮牛老早的就跑去出练拳了,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壮牛也自知实力不足,下定决心好好好的练拳,锻炼自身的体能。 至于小果果,躺在宁凯的桌子上,吃着东西。令张继好奇的是,难道说果果的小肚子是一个无底洞?竟然可以吃那么多的东西,转眼而已,宁凯的存货都被果果一扫而光,可是宁凯不再阻拦,而是跟在宁觉身后跑来跑去的,丝毫不在乎那些零食。 昨日宁觉的机关术真可谓为大放光彩,很是得意的教着宁凯做十字弩。终于得到众人的认可,宁觉感到无比的开心,下定决心要好好的钻研机关术,研究出更好的东西。 日子就这般的悄然而逝。 张继的剑术也学的有模有样,至少不会像上次对抗黑心虎那般无处下手。每天空闲的时候,五人都会跑到灵兽棚后面的山顶研究机关术,一起帮助宁觉组建那个机械鸟。可怜的小果果则是在一旁把风,不过并没有亏待它,睡在一堆零食上,说不尽的享受。 后来张继也不再遮遮掩掩,将凝气决也拿了出来,给壮牛几人修炼。可是让壮牛几人高兴了几宿没有睡好。 后来一段时间之后,壮牛和宁觉有些颓然,因为他们两人体内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所谓的气体。不过宁凯和宁书却喜出望外,因为他们两人成功的凝聚成一丝气体,直接迈进了第二层。 既然如此,知道自己没那个福气,壮牛和宁凯低沉了几天之后,在张继几人的劝解下,倒也恢复了过来,壮牛接着刻苦练拳,而宁觉则是刻苦的钻研机关术。 后来张继才知道,壮牛所使用的“蛮牛角力,坚如磐石”是子健传授的练体之术,可是还未入门,所以实力才那般不济。 张继则是成功的迈入凝气期的第八层,就迫不得已的翻看。在心法的后面,居然还多有几张,上面记载着一些小法术,激动不已之下,张继连忙翻读不已。 只见上面写道:“举火之术,凝冰之术,奔雷之术,还有御风之术。”看到这些,张继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后面的末尾还有两个大大的黑字上面写道:“神识。”诧异之下,张继连忙解读,后来才知晓,类似于一种御物之术。 第一步,凝气定神,心平气和,化神为眼,坐阵中央,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跟着上面的心法,张继没有多想,立即开始寻找体内的神识,凝气定神之下闭上了双眼,随后周围的一切场景却出现在张继的脑海中。把风的果果躺在零食旁边,挺着圆溜溜的大肚皮熟睡了过去。而不远处的壮牛几人在一起热火朝天的组装这机械鸟,搬着一些零件,隐约之中甚至还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张继猛然睁开双眸,激动的看着手中的凝气决。 第二步,化神为力,隔空御物,宛若真仙,有何不能。 看到这,张继有些迟疑不决,真的可以隔空御物?只凭借这所谓的神识?不在多想,抬眼看向远处果果身边的那堆零食,张继轻轻松了口气,双眸一凝看着一个苹果,神识满布而上,将那个苹果包裹,张继内心中有些紧张的喊道:“起来,起来,飞起来!” 下一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会心的笑容,只见那个苹果摇摇晃晃的漂浮而且,离地有三尺多高,张继第一次使用神识御物,难免有些激动生涩,可是看到一个小小的苹果飞了起来,仍然由衷的开心。 而飞起的苹果惊醒了果果,瞪着蓝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飞在空中的苹果,果果吸了吸小鼻子,猛然跳上去,张开小嘴巴,将整个苹果全部吞进了嘴巴里,警惕的打量着周围,估计是在找作祟之人。 看到果果这般好奇警惕的模样,张继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闻声扭头,果果看向张继,咕咚一声,将苹果吃进了肚子里,一阵兴奋的往张继这般跑来。盘坐中的张继看着跑来的果果,伸出了双手想要接住它。 可是果果突然停了下来,瞪着幽蓝色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张继,不知道在做什么。就在张继诧异的时候,突然身体一阵微微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将张继托起,转眼离地一尺多高。 惊骇的看向果果,张继这才明白原来果果也会操控神识,竟然将他直接托了起来,不过片刻而已,果果就累的拉耸着耳朵,大口大口的踹息着,好像很费体力一般,不过小脸上却咧嘴一笑,好似很得意的模样。 就在张继轻笑时,果果却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张继,又指了指自己,果…果…果的叫着。 闻声,自然明白果果的意思,张继随后调动神识,包裹在果果身上,凝气定神之下,果果轻飘飘的飞到了空中,兴奋的挥舞着小爪子,好似在空中划水一般,模样很是可爱滑稽。 将果果抱在怀中,张继看向了那几个法术,随后伸出手指默念口诀,果然五指间升起一团小小的火焰,将手掌摊开,随后一个馒头大的火球出现在张继手心。 看了看凝冰之术,口诀默念之下,果不其然五指间凝聚出来五条尖锐的冰锥。张继抱着尝试的神态,神识附在上面,按着心里的想法,果然五条冰锥的形状开始改变,凝聚再一次变成了一个冰苹果。果果见状连忙张着嘴巴就去咬,张继急忙收回口诀,害的果果咬空,扭头抱怨的看向张继。 “那是变出来的,不可以吃的。”见果果那般幽怨的眼神,张继柔声的解释着。抬起手掌一个小型的旋风出现。心中一横,将体内的气体往手掌猛然传送,果不其然,那小旋风突然变大。张继脱手甩出,只见一阵飓风旋起往远处飞去。飓风飞去的方向是壮牛几人那里。连忙收回口诀,而那飓风也逐渐的减弱消失。 不过产生的余劲,仍然将壮牛等人吹的睁不开双眼。 “怎么了?宁继,刚才那阵怪风你看到没?”壮牛几人连忙跑了过来,不知所然的看着张继,只见天空晴朗之下,微风轻拂,根本没有多大风力啊。 张继微微一笑,没有丝毫隐瞒,抬手之中,一会儿冰,一会儿火,一会儿风,看的壮牛几人垂涎不已啊,露出很羡慕的表情。 “我刚刚进入第八层,现在可以隔空御物了。”张继微微一笑,抬手指向宁觉手中的一个锤子,在宁觉的惊骇之下,锤子脱手而出,飞到了张继手中。 “这么厉害啊!宁继,你试试可不可以御剑飞行!”宁凯张着嘴巴,连忙提议。 张继突然想起子俊、子荣、子健等人,看他们御剑飞行的模样真的很是潇洒,听闻宁凯的建议,张继也砰然激动,若是能够御剑飞行,岂不是和子健一个等级?想到这张继跃跃欲试的问道:“剑在那里?” 自从上次遇到危机后,宁凯和宁书都将长剑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备。宁书连忙抽出背后的长剑,一向淡然的他,现在也很激动的看着张继,虽说他现在才第二层,可是总有一天也会像子健一样,御剑遨游天际,不过现在的张继就好比小白鼠一样,先做着实验再说。 张继食指指向宁书手中的长剑,果不其然,长剑微微的颤鸣之下漂浮在了空中。众人一脸崇拜的看着张继,内心中充满了兴奋。 将长剑控制在脚下漂浮。张继尝试下的站了上去,可是长剑一沉,直接被踩了脚下,看到如此情况,心中一阵失落。壮牛几人也是一阵唏嘘,“看来不行啊!” “为什么?”说到青剑派,张继懂的根本不如壮牛几人。 “估计普通的长剑不能载人,空有隔空御物的本领,却无法载人飞行。”宁书恢复以往的从容,淡然道:“必须需要一把灵剑才能载人飞行。之前健胖子大袖一挥,便能将长剑变出来,踏在上面就可以飞行。而且大袖一挥,长剑转眼消失不见,足以证明,他们所用的长剑并非凡物!” 听到这,张继一阵黯然,小声嘀咕道:“上哪里找一个可以飞的灵剑啊!” 第四十六章时间轻缓如流水,善意谎言暖人心 “办法倒是有,不过….”宁书话语一顿,有些迟疑的看向张继,不再言语。 张继无奈一声,问道:“真的只有上报给子健,得到宗派的认可,才会有资格分配灵剑?” “那可不是。”宁凯嘿嘿一笑,有些轻佻的冲张继喊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可就要喊你子继师叔了。哈哈哈。” 闻言,壮牛顿时不乐意了,憨声骂道:“宁凯你脑子进水了?你和宁书现在不也迈入了凝气期,可怜俺和宁觉了,俺们两个,看来要一辈子待在这灵兽棚。”说罢,宁觉也是一脸黯然的往壮牛身边站了站。 “也是啊,现在我应该叫做子凯。宁书叫做子书。顶多叫子继师弟,嘿嘿。”宁凯依然嘴上没有把风的,说的话语,句句刺在壮牛和宁觉的心上。 “不会的,就算我进入了青剑派,我们依然还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何谈什么辈分之说,实在是太过迂腐,有损我们之间的情意。”张继立即摇头道,这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们五人已经连在了一起,是患难与共的兄弟!“阿牛哥,之前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们其中有一人得道高升,就千万不能忘记其余的几位兄弟。我张继也是一样,决然不会忘了你们。” “得了吧,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搞不好还是待在后山折腾,比如健胖子不也是因为资质不足,才留在这后山中,而且还有那看守灵兽棚的两名弟子,看起来白衣穿的很俊俏,不一定有你我几人自由。”宁凯的一番话语,将其中的利与弊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闻宁凯说的话,张继也是一阵犹豫不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宁书轻轻一声叹息,随后缓缓说道:“宁继这件事情,看你自己怎么决定。是去找健胖子拜进青剑派,还是接着在灵兽棚待着?” 张继陷入了沉思之中,看着面前的几个好兄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依俺的看法,不如你试一试,说不定宁继天资聪慧,被宗派里面的长老看中,那以后的地位还不是步步高升啊!”壮牛双臂抱肩,很豪气的冲张继说道:“健胖子之前不是说过吗,什么富贵险中求。” 人世间尚是弱肉强食,想必这仙人的世界,竞争更为激烈,人世间尚有许多奸诈小人算计他人,想必这青剑派也是一般。再三斟酌之下,张继下定了决心,开口道:“还是等待时机吧,等把凝气决全部练完之后,再说此事吧,若是没有绝对强的实力,进去了青剑派肯定也沦为他人的垫脚石。再说了,我真的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你们。” 其实让张继举棋不定的是因为之前遇到的那个女子,她是这青剑派的少主,那地位可是相当尊贵,自己一个毛头小子出现在青剑派内,若是与她相遇,张继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而且张继也不想抱大腿,那样的话岂不是吃软饭。再说了,那个所谓的少主看到自己这般低微存在,说不定还会嗤之以鼻。左右的思索之下,张继还是决定暂时不去趟那个浑水。 宁凯见状,气氛有些不对,拍了拍大手喊道:“都别苦恼了,我们赶紧去做机械鸟吧,等完工了,我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飞在着青天之上,何须依靠他人!” “对,宁凯说的对,俺们也能飞上天。”壮牛闻言,也是连连称赞着,这段时间以来,众人废寝忘食的修炼,努力的来研究那个机械巨鸟。就是为了一飞云霄,那样的话也就向他人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只有天资不凡的人才能遨游天际,他们这些草根也能飞向云海之巅! 见众人转身就去忙着组装巨鸟,张继连忙开口道:“等等,我还有一招没有施展!” 闻声,大家扭头看向了张继。 张继嘿嘿一笑,之前还有一招奔雷之术尚未尝试,随后调动体内的气体涌向手掌,脱手打出,“奔雷术!”抬手之间,一道手指般粗壮的雷电凭空而降,炸在地上,炸出一个碗口大的小坑。 宁凯嗤之以鼻般的砸着嘴巴,颇为不屑道:“得了吧,还不如连珠弩的努力大!”说罢,宁凯挽起衣袖,机械齿轮声咔擦一声,一个小巧的十字弩组装而成,抬手朝地上打出一发,砰的一声,炸出一个土坑,威力丝毫不比张继打出的那道雷的威力! 张继轻轻一笑,之前的那道奔雷术,他并未使出全力,不过自己知道就好,也没有多言,踏步跟着上,几人一起琢磨着机械鸟的制作。 自从上次险境逃脱之后,宁书和宁凯都拥有一把连珠弩,以作不时之需,而且在宁觉的改造下,连珠弩一次可以装上八枚铁箭,威力也增强了许多!可是壮牛却没有要什么连珠弩,看着那般小巧的东西,他懒的拘泥使用。 即将完工的机械巨鸟面前,张继五人抬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在众人的提议下,宁觉只好将机械鸟放大了许多,原型依旧是按着御风鸟的模样。现在足有五米多高,双翅伸展的话达到十二米之宽,在腹部也改造出两个座位。原本机械鸟只是供一人驾驶。 后来在宁凯的叨唠下,宁觉只好装上两把巨大的十字弩,威力足足是连珠弩的数十倍,上面携带的铁箭足有长枪一般粗大!用宁书的一句话来说,“宁凯是准备抢劫啊!”原本一个载人的飞天工具,硬生生的改造成了拥有着恐怖破坏力的机关兽! 最后宁凯还觉得威力不足,加上一把悬挂的十字弩,这才安顿下来,可是不过几天之后,又将青丝蟒和褐蝎子的毒液涂抹在上面,看的宁书和宁觉心中寒颤不已! 不知道宁凯又想的什么法,从健胖子那里骗来了一瓶解药,专门解青丝蟒和褐蝎子的毒,虽说青丝蟒和褐蝎子的毒对修士来说并不能及时丧命,可是中了此毒的人,若不及时运功抵御的话,也足以制人于死地!吓的张继几人好几天都未敢靠近不时阴笑的宁凯。 果果窝藏的那些红色灵果,在张继几人当做零食的狂吃之下,很快也就销赃灭迹。宁凯和宁书两人的实力也是在飞速了提升。 半年后。时间轻缓如流水一般,很轻,很缓。 雪花飘起,时至年关,白雪皑皑的后山上也开始张灯结彩之欢欢乐乐,准备欢度羊年。 机械巨鸟也早已组装而成,一直以来都没有试飞的机会。 张继的实力卡在了第十层已经有数月之久,而宁凯书和宁书则停步在第八层,由于红色灵果早已吃完,他们的修炼速度也大大减慢。而且快要过年了,后山上也随之忙碌了起来,不过山顶上的张继五人,仍然每天过的都很悠闲。 离过年还有七天的时间,这一天的中午,张继五人来到了灵兽棚的山顶上,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私人场所,没有人过问,整天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玩耍。 只见白雪皑皑的树林中,张继、宁凯、宁书、宁觉几人站成一排。壮牛踏在咯吱咯吱的雪地上,肩头还站着一个小果果。 “听俺的口令,每个人最多只有五次机会!谁如果脱颖而出,谁将拥有试飞机械巨鸟的机会!”壮牛一声怒喝下,张继四人闻声连忙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铁箭蓄势待发的绷在上面。瞄向远处树枝上挂着的苹果,在寒风的吹拂下摇晃不止。 半年的时间,张继几人没有事情的时候,便会来到这里,比试箭法看谁射的最准!长时间的磨练下,张继早已对连珠弩操纵自如,也适应了那强劲的后冲力。 “其实….其实我不用比试的,没有我在上面操纵,你们根本飞不起来的!”宁觉有些不情愿的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瞄向远处的苹果。 张继倒也无所谓,试不试飞都不在意,主要是因为宁凯和宁书,他们两人非要争取那第二个名额,因为机械鸟上只能乘坐两人!所以宁凯和宁书已经为了此事争了好几天,毕竟这具有历史意义的壮举,两人都不想退让,无奈之下,只好比试一番。 “我先说好了,我不比试,我就是来充个人数。”张继瞄准远处的苹果,开口说道。 “好了!都别讲话了,听俺的口号!”壮牛站在一旁,全权当起了裁判,由于他不使用连珠弩,所以每次众人比试的时候,他会被拉来当裁判。果果站在壮牛的肩膀上,有些兴奋的看着张继,这半年来的时间,果果整整胖了一圈,现在就是一个萌萌的雪白大肉球,两只耳朵高高的竖起。 “好,开始!”壮牛一声令下。 张继双眸一凝,连续射击下,五枚全中,远处的五个苹果全部破碎!半年来的时间张继的箭法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一般,三秒之内,五枚铁箭全部射出,现在里面只剩下三枚。 宁凯也是全中,有些兴奋的欢呼着。而宁书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漏掉了两个!果果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取下那两个苹果,一口一个,转眼塞进了肚子里。 然而张继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嘴角微微一笑看向了宁书。 “噢耶,书呆子,书念多了可不好啊!”宁凯兴奋的叫着,有些得意的看着宁书。 “额,宁继不参与的话,那么就只有宁凯和宁觉一起准备试飞吧!”壮牛随后做出了决定,一直以来他这个裁判做的很公正。 “走吧,我来讲解一下简单的操控。”宁觉收起连珠弩踏步走在前面,说实在的,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宁觉,这可是他从小的梦想,一直都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遨游在这蓝天之上。 宁凯嘲讽过宁书之后,跟着宁觉走了过去。 张继则是冲一直淡然的宁书微微一笑,刚才比试的时候,张继听的很清楚,宁书只射出了三发,而他的连珠弩中绝对还剩下五枚! 宁书也是微微一笑,轻声道:“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鼓舞他人。”说罢,宁书低头看了看连珠弩剩下的那五枚铁箭,随后抬起头看着欢呼雀跃的宁凯,嘴角微微上扬。 张继看着远处的几人,轻声道:“或许,父亲也这样骗过我,只是为了让我自信而已。当然这种事谁都会经历,只不过有时候你并不知晓罢了,人生本亦如此。” 第四十七章取名青机护目镜,惊险起飞游天际 张继五人踏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来到了那个机械鸟前,巨鸟庞大的身躯涂成了淡青色,因为是按着御风鸟的原型建造,故此颜色当然也要一样。 将积雪扫落之后,宁觉掏出一个古怪的东西,好似一个长长的布条,在那里摆弄着。宁凯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有些兴奋的问道:“宁觉啊,这是什么东西?你刚做出来的?”看着那两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东西,宁凯的双同样盯的亮眼放光! “哪有啊!这是保护眼睛用的,等下飞在空中,万一风太大了,吹的眼睛睁不开,岂不是很难受。”说罢,宁觉将那布条系在了脑后,透过晶石状的镜片冲宁凯眨了眨眼睛。“这个可是我用水晶磨了好久,才磨出来的,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哦,宁觉你想的可真周到啊,连保护眼睛的东西都做好了。真聪明啊。”宁凯搓着大手,拍着宁觉的马屁,随后有些拘谨的问道:“宁觉啊,我作为你的助手,有没有这个东西?” 宁觉木讷一笑,随后瞪着大眼睛,笑声戛然而止,认真道:“没有!” “哦。”宁凯顿时一阵沮丧,可是也不敢说宁觉什么,自从上次宁觉的机关术大放光彩之后,宁凯就一直更在宁觉的屁股后面转,再也不敢对宁觉说三道四,无论宁觉想要做什么,他都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现在俨然成为宁觉最为得力的助手,目前为止…….精通糊风筝。 然而因此连蒙带骗的换取他人的零食。所以才把果果养的这般肥胖。 “嘿嘿,骗你的啦,当然有啊,我们每个人都有的!”长时间和宁凯搞在一起,逐渐的宁觉也开始学会戏弄别人,慢慢的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好的一点没学到,学的全是一些歪门邪道。 说罢,宁觉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那个所谓保护眼睛的东西。随后发放给张继几人,就连果果都有一个。随后宁觉冲张继问道:“这个东西,宁继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竟然是保护眼睛的,那就叫作护目镜吧!”张继未曾多想,开口就来。 闻言,宁觉连连点头,随后说道:“就叫护目镜吧!” “什么啊,刚才我也想到了。”宁凯有些不悦的在一旁嘟囔,一直以来,宁觉发明的东西,都会找张继取名,理都不理他。 果果戴上了护目镜,伸出小爪子摸了摸透明的镜片,小嘴巴嘟起,往上呵了口气,顿时镜片上一片模糊,害的果果看不清路,一脑袋撞在了大树上,痛的呲牙咧嘴。 张继也颇为好奇的戴上去,绑在了脑后,感觉没什么特别之处,随后放进了衣袖中。 宁凯戴上护目镜之后,跟着宁觉踏步爬上了机械鸟,坐在了操控十字弩的位置上。 “唉对了,这机械鸟也取个名字吧!”宁觉坐好之后,才发现一直都叫它机械鸟,尚未取名。 这时宁凯连忙打岔道:“我来取,我来取。” 张继还未想好,随后看着宁凯,轻轻一笑:“好吧,就让宁凯来取。” 闻言,宁觉则是一脸无奈。 宁凯却兴奋的绞尽脑汁,片刻后才喝声道:“就叫做,宁凯飞天号!” “难听死了,俺都觉得难听,还不如叫壮牛飞天号!”宁凯的话语刚刚落下,一直沉默不语的壮牛都忍耐不住,想要吐槽几句。 “叫机关兽吧!”张继略微沉吟的随后说道。 “不错,不错!”宁觉一个劲的点头。 “什么啊!”宁凯则是很不悦的喝声道:“只要张继说什么,你就知道说不错,不错。” “反正比你取的好听一些!”宁觉木讷的扭头看向宁凯,说出来的话语,却极为打击人。 “依我说,机关兽是它的统称,不如就取名为青机鸟吧。”一直未说话的宁书,微微点头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向众人提议。 “嗯~宁书取的更好听。”闻言,宁觉一个劲的点头,嘿嘿一笑,振臂高声道:“就叫作青机鸟!!!” “小心点!”壮牛微微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提起正在迷糊看不清路的果果扔了上去。“就让果果陪同吧,出了事情,果果应该可以解决。” 宁凯伸手接住了果果,伸手将镜片上的气雾擦掉,果果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小爪子塞进嘴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下一刻,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啼鸣声,靑翎挥舞着翅膀,在空中盘旋翩翩起舞。 张继连连点头道:“小心点啊!” 果果抬起小爪子指着天空,兴奋的叫着:“果…果…果。”好似在嚷嚷着要起飞。 “没问题的,有靑翎在一旁,就算是出事了,也无大碍。”宁书看到靑翎在也附近的时候,悬着的心瞬间也放了下来。 宁凯闻言,一脸不悦的喊道:“书呆子说点好听的好不好,不要因为输了,而心存嫉妒啊!” “好啦,坐稳了!”宁觉深深吸了口气,拉动机关,高声喝道:“起飞!“ 咔嚓一声巨响,齿轮声转动不已,青机鸟巨大的身躯猛然一颤,翅膀展伸到极限,缓慢沉重的迈出一步,扬起一阵雪花飞舞。“加速了!宁凯坐稳了!”宁觉随后再次叮嘱一声。机关全部拉下,青机鸟展开着巨大的翅膀,迈出大步向密林中冲了出来,惊起一阵鸟儿啼鸣。直接往悬崖边冲去。 “啊~~”看到越来越来近的悬崖,宁凯突然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这起飞的方式也太过惊险了,直接往悬崖那里冲去,急忙问道:“宁觉有没有什么安全措施啊?” “没关系,就算是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我们也摔不死,放心吧!”宁觉双眸流露出兴奋之意,看着越来越近的悬崖,驾驶着青机鸟飞奔而去,周围的树木被硬生生的撞倒一大片,可见机械鸟之坚固。 张继几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这么庞大的东西居然还可以跑的这么快,而这所向披靡的气势实在是无人能挡啊,硬生生的撞出一条跑道出来。 青机鸟双腿猛然用力一跳,跃向了空中,顿时一阵寒风扑来,带着阵阵雪花飞舞,还好宁觉和宁凯两人戴的有护目镜,不然的话可要吃苦头了! 张继几人看到跃向空中的青机鸟心瞬间也是提了上去,因为下面可是万丈悬崖,虽说机械鸟他们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而且那用个小模型已经试飞了很多次,基本上可以说的上万无一失,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毕竟这也是第一次尝试。 果不其然青机鸟在空中没有丝毫停滞,下一刻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往下跌落而去! “宁凯!宁觉!”张继、壮牛几人看到这里皆心中一沉,仓皇失措间往悬崖跑去。 然而悬崖下则传来宁凯和宁觉的惊呼声,“啊~~~不带这么玩的!”其中还夹杂着果果那无所畏惧的尖叫,好似很爽的感觉。 “宁觉怎么回事,这样掉下去会死的!”宁凯吓的小心脏都跳了出来,看着逐渐放大的悬崖底,吓的直哆嗦,然而果果却站在十字弩上很开心刺激的叫着:“果..果..果” 张继急忙趴在悬崖边往下看去,可是迎面扑来的寒风和雪花迷糊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楚。连忙戴上刚才的护目镜,张继这才看清楚,可是青机鸟带着宁凯和宁觉依然往下掉去,看起来凶多吉少啊! 然而宁觉却很淡然的说道:“别担心,玩个刺激点的!” 看着不断放大的地面,宁凯实在不想和它有亲密接触,吓的抱着宁觉直哆嗦。 就在青机鸟俯冲快要撞到地面的时候,宁觉双眼露出一丝兴奋之意,猛然拉动面前的两个拉杆,高声开始道:“这才是真正的起飞!”齿轮声咔擦作响,青机鸟原本伸开的翅膀猛然用力一扇,贴着地面转眼间拉了上来,直奔山顶飞去。 看到青机鸟飞了上来,顿时松了口气,趴在悬崖边的张继倒也松了口气,壮牛和宁书也是虚惊一场。 青机鸟挥舞着翅膀直入云霄,迅速的从悬崖边掠过,站在悬崖边的张继等人被那强力的劲风惊的不禁脚下一阵蹒跚后退。 “我终于做到了!”这时高空中传来宁觉那兴奋不已的叫声。宁凯也大呼,“好爽啊!” 靑翎看着空中那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不相信那么笨拙的东西竟然也能飞上天空,随后挥舞着翅膀一阵清脆的啼鸣响起,极快的追了上去。好奇的围着青机鸟转着圈。 然而在靑翎的啼鸣下,远处的山头上也传来几声清脆的啼鸣,只见那另外五只御风鸟也挥舞着翅膀急忙赶了过来,颇为好奇的围观青机鸟,估计都在想,这个光秃秃没有毛的家伙是怎么飞上天空的! 果果站在十字弩上从靑翎等鸟,果…果…果兴奋的叫着不停,好像在对话一般。 张继和宁书相视一笑,露出会心的笑容。壮牛抬着头看着高空中的青机鸟,有些后悔的喃喃道:“早知道,俺也要飞一下!” “没关系,以后的机会很多,大家都可以飞。”张继抬头看向远处的青机鸟,正被一群御风鸟簇拥,在天空中遨游,心中暮然开心。宁觉就算没有修炼凝气决的资格,可是天然呆的他却先人一步,凭借自己的智慧飞到了空中。而自己虽说凝气决已经练到了第十层,可是却未能翱翔在这广阔青天之中。 第四十八章子健慌张误理解,承德怒后深思虑 青机鸟带着六只御风鸟遨游在这后山的蓝天之上,自然引来许多做事小童的注目观看,皆纷纷指指点点的看着那个领头的机械巨鸟,不知是何物! 听闻动静的子健,嘴巴上还塞着鸡腿,便匆匆的跑了出来,抬头看着空中的机械巨鸟,顿时惊的张口结舌,鸡腿也掉了下来,失声道:“机关城的家伙怎么来这里?难道说来挑衅的,可是年关将至,各门各派都在忙着过年,那群神神叨叨的家伙不好好的过年,来这里干什么!” 子健没有多想,急忙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符咒,抬手打向了远处,转眼符咒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此事必须要上报宗派!”在子健看来,深存误解,看到空中追逐的御风鸟,他错认为御风鸟在与那个机械巨鸟缠斗!所以没有多想,便通知了门派。 然而正在高空中遨游的宁觉和宁凯并没有注意到,依然兴奋的翱翔在青天上!子健看了看,没有立即向前查看,因为他怕自己实力不济,去了也是自讨苦吃,还不如等宗派来人再下定夺。 不过片刻而已,三道青色长虹从远处激射而来,虹光一敛,一个白衣中年大汉,身上背负一把颇大的剑鞘,在其身后跟着两名白衣男子,那两名男子正是子荣和子俊。 “子健有何急事?这般匆忙之下使用了警戒符咒?”那大汉脚踏在巨剑之上,漂浮在子健面前,低头沉声喝道。 子健连忙俯身行礼道:“见过青承德师叔,见过子荣、子俊师兄!”那中年大汉名为青承德,在青剑派筑基初期的实力,辈分排在承字辈,是这后山的直接管理者。一般子健遇到什么事情,便会第一向青承德汇报。 行礼过后,子健抬手指向高空中的那个机械巨鸟,神情颇为紧张的问道:“承德师叔你请看,那空中的机关兽是不是机关城的人?我一时不敢阻拦,怕引起两派的争端异议!”别看子健五大三粗的,空有一身肥肉,可是却胆小怕事,在这后山中一直逍遥自在,从未遇到过什么大事,第一次看到来历不明的机关兽,害怕那是肯定的。 青承德闻言,抬头看向天空,在御风鸟的中间果然夹杂着一个奇怪之物,脸色也颇为迟疑的轻声道:“不是机关城的人,他们一派最近比较安静,和我派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最近年关将至,各宗各派都在忙着过年。更何况机关城内的机关兽没有这般奇怪之物。想必不是机关城的人!” 仔细的看去,青承德突然发现在机械巨鸟的腹部居然还有两个少年,而且机械巨鸟上面携带的是十字弩,与机关城的机关兽相比之下有着很大的差距。 就在青承德迟疑的时候,子健小声问道:“要不我们去查看一下?看看究竟是何情况。” 闻言,青承德点头道:“也好!”毕竟他是筑基期的修士,还并不曾惧怕这一个小小的机关兽,说罢,衣袖轻拂一下,脚下的大剑光芒一亮,化作一道青色长虹追上了宁凯和宁觉。子俊和子荣见状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子健看到青承德飞了过去,也没有迟疑,伸手召出飞剑,跟了上去,毕竟有一个筑基期的师叔在,而且这尚在青剑派的后山之中,他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宁觉和宁凯正在兴奋的时候,突然三道青色长虹出现在他面前,吓的他们两人心中一紧,立即放慢了速度。 而三道青虹一敛,三个白衣人现身。青承德话语颇为客气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我青剑派内?”然而子俊和子荣看到了上面两人,竟然是宁凯和宁觉,皆一阵诧异,脸上阴晴不定,可是看了一眼身前的青承德,不敢言语。 然而子荣却冲宁凯和宁觉挤着眼神,示意他们两人小心一点。 宁凯有些惊骇的看着子俊和子荣,但是看到青承德这个大汉的时候,宁凯也很清楚这个家伙肯定比子俊和子荣的地位要高,下一刻,宁凯大脑飞速的旋转,想着应对的话语。宁觉一脸木讷的看着面前三人,下意识的看向三人脚下的飞剑,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这时子健也急忙赶来,看到上面两人竟然是宁凯和宁觉,顿时失声道:“宁凯?宁觉?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尚未反应过来的子健,那肥胖的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子健,你认识这两人?”青承德扭头看向子健,话语中有些责备之意。 子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生怕惹怒了青承德。 “我是宁凯,他是宁觉,我们是在灵兽棚做事的小童。我们也是青剑派的人。”宁凯反应了过来,尽量捡重点的说。 “你说你们也是青剑派的?”青承德脸上有丝迟疑,原本客气的话语也突然一转为怒。“那这个机关兽是从何而来?难道你们两人被机关城的人收买了?” “机关城?”宁觉喃喃念道,随后急忙问:“那里是不是专门做机关术的?” 子荣闻言摇头,无奈的竖起食指,示意宁觉不要多嘴!聪明的宁凯自然领会子荣的意思,踢了踢宁觉,示意他闭嘴。 “你这两个小童,我问你们的问题还未回答,竟然敢反问我!”青承德一声怒喝,在宁凯和宁觉耳边那声音如同滚雷一般,阵阵嗡鸣,惊的宁凯和宁觉一阵头痛不已。 子健连忙解释道:“师叔息怒,师叔息怒,这两个小童正是师侄这灵兽棚的人,一直未曾出过山门,还望师叔明察!” 说罢,子健冲宁凯和宁觉一阵怒喝道:“你们两人还不快实话实说!若是胆敢欺骗承德师叔,你们两人这个年就别想过了!”子健将承德师叔四字刻意说的很重。 宁凯自然领会子健的意思,脑中一亮,吃惊看向面前那个发怒的白衣大汉!子健都要叫他师叔,那他岂不是我们的师祖?!想到这里,宁凯这才明白过来,面前的这个大汉就算出手将他和宁觉杀了,想必宗派里也不会有人为他们伸冤。 “那个,那个师祖好!我们并不是机关城的人,这个青机鸟是我们自己做的,今天第一次试飞。”宁凯知道这个大汉的来历,说话间,身体不住的颤抖,尽量显的可怜一点,若是面前的这个大汉一怒之下,手中长剑一挥,一百个小命都不够搭的。 青承德则是更加恼怒,抬手指向宁凯,喝声道:“机关术如此复杂难懂,岂能是你们几个小儿就能轻易制造出来的?放眼看去,我青剑派也无人能制造。你休要在此信口开河!” 子健这才想起来,他一直都知道宁觉喜欢做点小玩意,什么小机关的,可是他并未放在心上,一直以来只是认为小孩子做着玩的,可是突兀间飞出来一只这般庞大的机关兽,饶是知情的他,也有些不相信! “师祖,我等小儿,怎么敢骗你啊!”说罢,宁凯挽起衣袖,咔嚓声作响之下,原本一个小小的木盒,突然如同变戏法一般,伸展组装成一个小巧的连珠弩。 见状,青承德心中微微诧异,有丝动摇,突然想到若是将这两个小儿推荐给宗派,那么宗派将会拥有一支庞大的机关兽队伍。无疑将大大提升青剑派的实力和在修仙界的地位! 就在青承德迟疑的时候,子健连忙俯身解释道:“承德师叔,宁凯说的句句属实,我以前也知道他们会做一些小机关,可是一直都未放在心上,实在没想到几年之后,他们几人居然能够做出一只机关兽!” “此话当真?”青承德颇为犹豫的打量着宁凯和宁觉。 “当真!自从他们两人进入灵兽棚的时候,在我的看管下,从未有人下过山,而是一直待在后山中,师叔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后山一一询问那些小童。”子健有些紧张的为宁凯和宁觉开解,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宁觉和宁凯做事都很认真,从未出过差错,子健真心不想看到两人出事。 “师叔,子健师弟说的,我也相信!”这时一旁的子荣忍不住,也为宁凯和宁觉求情着。 子俊微微一叹,子荣都求情了,他无奈之下,只好抱拳道:“师叔,你想一下,若是将这两个小儿收入宗派内。假以时日打造出一支机关兽队伍。想必也会大大提升我青剑派的实力。也向别门别派证明了,并不是只有机关城才能做出机关兽!” 闻言,青承德连连点头,轻声道:“子俊说的,之前我也考虑过,的确是个可行之法。若是能够将他们收入宗派内,用来制造机关兽,想必以后和其他门派争夺的时候,也会大占优势!” 宁凯见状,嘴角微微笑,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之情,听青承德的话语说来,好像是件好事,能够进入青剑派,可是宁凯和宁觉梦寐以求的! 思索之后,青承德话语变得柔和了许多,开口问道:“你两人叫什么?愿不愿意跟我去见长老,为宗派效力?” “可以啊,可以啊!”宁凯闻言激动的喊出声,实在没想到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了。连忙回答道:“我叫宁凯,他叫宁觉!” “好吧,先跟我走一趟。”青承德闻言连连点头。 “师祖,宁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先回去通知一声我的兄弟好不好,难免他们会担忧。”宁凯抱拳,有些胆怯的小声求道。 “好吧,快一点!”青承德连连点头,脑中一直在想关于机关兽的事情。 子健见状,连忙俯身道:“承德师叔,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说罢,子健踏着飞剑,跟着青机鸟飞往后山。 第四十九章一人得道众升天,初遇长老青定剑 张继和壮牛等人,早就看到空中发生了争端,可是他们只能无奈的看着,默默的为宁凯和宁觉祈祷。 见青机鸟俯冲而下,子健还在后面跟着。张继的心瞬间提了上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机鸟并未落下,盘旋在空中,掀起巨大的劲风,宁凯低头冲张继几人喊道:“不用担心,等下我和宁觉要去宗派走一遭,不用担心,应该是好事,宁觉的机关兽被一个师祖看中,可能要被收为宗派收为入门弟子。” 张继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露出会心的笑容。 “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注意礼节,千万不能没大没小。”宁书依然从容淡定,单手背手,嘴角微微上扬。 壮牛重重出了口长气,高声喊道:“保重啊,得到了赏识,千万不能忘了俺们!” “那是当然!我自然知道,不管以后如何,我们都是至死不渝的好兄弟。”宁凯心中依然兴奋不已,随后将果果扔了下来。“果果就先不去了,接着。” 张继伸手接住果果,气的果果一阵乱蹦,抬起小爪指着宁凯一声破骂:“果..果..果”逗的众人轻笑不已。 “走啦,我们还会回来的!”宁觉微微一笑,驾驭着青机鸟转眼飞向高空。 这时子健收回飞剑,落在地上,看着壮牛,颇为兴奋道:“阿牛啊,若是宁凯和宁觉得到长老们的赏识,估计以后他们的地位将会步步高升啊!”子健对壮牛等人的态度,不知不自觉好了上许多。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必就是这个道理吧。 “俺们能够走到今天,也全是仰仗子健师叔,若不是子健师叔对我们照顾入微,想必俺们现在早已饿死在乱世之中。”壮牛微微一笑,倒也客套了几句,打心底来说,壮牛一直都挺害怕子健的。 子健闻言,连连摆手,语气极为和蔼道:“还叫我师叔?叫我子健就行了。以后若是有好处,别忘了我这个胖师叔就行了。” “那俺可不敢啊!”壮牛见子健这般和蔼可亲,吓的有点不知所以然。 然而宁书倒不客气,开口说道:“子健师兄,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还是要仰仗子健师兄的提拔。” 闻言,子健哈哈大笑了起来,走到宁书面前拍了拍宁书的肩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句话千古不变,虽说师兄我资质不足,门派中也无人提拔,若是宁凯和宁觉在门派中能够打出一片天地,说真的,我也想沾沾光。”一直以来子健待在这后山中,虽说是一个土皇帝,整天过的很潇洒,可是有机会的话,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谁人不想得道成仙? 不过片刻而已,子健就已经开始和张继等人称兄道弟。甚至还摆下酒宴,硬要好好的款待一下张继等人。 张继不禁感慨,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这般模样!没有实力的将被踩在脚下,而有实力的人,后面则簇拥着一群媚上欺下的人。当然张继并不觉得反感,因为这正是人性。最起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般模样。 穿过青剑派那巨大的石门,在众弟子惊骇的目光下,青承德三人带着宁凯和宁觉飞了出去,青机鸟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划过,惊的不少白衣弟子皆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窃窃私语。 而宁凯和宁觉则惊叹的看着周围的山峰,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阁楼宫宇,不禁感叹这青剑派之大。他们在后山待了四年之久,这不过才第一次前来。看到这般美丽的仙境,仍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之意。 “青剑派。我宁凯来了!”宁凯振臂一声高呼,惊的不少人注目观看。 “机关城的人怎么来我派中?”不过弟子在一旁小声的议论着。 然而见识颇广的弟子则反驳道:“他们不是机关城的人,机关城根本没有这种类型的机关兽。而且从他们两人的衣物服饰看来,好像也是我派中人。” 终于在经过群山后,来到一处最为高耸的山峰。山顶上有一处巨大的阁楼宫宇,大殿上有一块通体玉色的匾额,上面提笔四个金色大字“浩然剑气”闪耀着阵阵金光,刺眼夺目。 然而在大殿的两旁,两处通体玉色的门柱上,左右还有一副金色大字对联。“剑指群雄问鼎天下,大道争锋无可匹敌!”加上匾额上的“浩然剑气。“远远看去,便给人一种藐视群雄,无敌天下的气势。 三道青虹一敛,青承德和子俊子荣显出身形。宁觉见状也连忙停下青机鸟,跟着宁凯跳了下来,而大殿前两名看守的弟子,皆好奇的看着那个青机鸟,不过片刻,便恢复以往的平淡。 “这只机关兽,暂且放在这里,你们两人跟我前来。”青承德衣袖轻甩之下,脚下的飞剑在空中盘旋之后,咻然自动回鞘,背负在身后,那潇洒的模样。羡慕的宁觉都快流出了口气,在宁凯的拉动下,宁觉这才反应过来,踏步跨过大殿的门槛,跟了上去。 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宁凯和宁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呆的看着如此奢华的大殿,目若呆鸡一般,低头看着乳白色透明的地板,自己的模样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上面,是那般的清晰,如同镜子一般。 大殿的两旁放着一排漂浮在空中的石桌,就连小石凳也离地半尺多高,令宁凯和宁书新奇不已。而在大殿的中央,一个蒲团上打坐着一个老者,那位老翁霜鬓白发,一身白衣披在身上,静如老松一般,颇有一丝神仙高人之味。 这时青承德踏着小步走了过去,俯身毕恭毕敬轻声道:“见过定剑长老,师侄有要事禀告!敢问师父身在何处?” “今天轮到老夫坐阵大殿,其余的几位师兄弟尚在洞府打坐。”青定剑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眼青承德,顺势扫了一下宁凯和宁觉,随后颇为不满道:“怎么了?难道说还有什么事情,老夫我处理不了?” “师侄不敢,师侄不敢!”闻言,青承德吓的不轻,连忙开口解释。 青定剑随后闭上了双眼,轻声道:“是不是又找来两个资质不错的孩童?不过你也知道老夫我从不收徒,绝不听他人推荐!” 青定剑,修为结丹初期,在青剑派任剑阁长老一职,为人古怪刁钻,喜欢戏弄他人,是个唠叨之人,不过青定剑此人剑法超群,饶是对上一般结丹中期修士,他也有一战之力。而且此人不喜收徒,目前座下还没有一个徒儿。可能今天轮到他来坐阵大殿,害的青承德碰了一鼻子灰,可是也不敢言语。生怕惹怒了青定剑。 宁凯见状,唏嘘不已。“好家伙,师祖的师叔,那岂不是师祖祖。这个老头子的辈分还真够长的!” 然而正在闭目养神的青定剑猛然睁开双眸,迸射出两道精光直逼宁凯的双眼射去!宁凯吓的连忙低头,可是突然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就连眼睛也无法移开,闭也闭不上,只能无奈的与那个青定剑对视! 一旁的宁觉吓的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看着这般景象吓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青定剑这次移开目光,有些斟酌的思考着:“嗯不错,资质实属不错,居然凝气第八层了。倒也可以入我青剑派,不过在老夫眼中还是不行,老夫我看的可不是资质,老夫我更看中人品!” 青承德有些诧异的看向宁凯,实在没想到在后山中,他居然凝气练到了第八层。可是青承德不知道的整个青剑派的红灵果却被张继五人当做零食吃了! 宁凯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敢怒不敢言,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个老头子,在干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宁觉则是担忧的扶住宁书,有些紧张的问道:“宁凯你没事吧。” 说罢,宁觉有些警惕的看向远处蒲团上的老头,不知道刚才他在搞什么鬼。然而宁觉刚刚看向青定剑,随后,青定剑双眼迸射出精光再次袭来。顿时,宁觉全身也是一般,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的与青定剑对视。 “啧啧啧…..可惜啊,今生与大道无缘。”青定剑有些惋惜的摇头,随后冲一旁的青承德喝声道:“带着这两个小童,找别人吧,老夫不收徒!” 青承德一阵无奈,从头到尾,他还没来及说什么,一直都是青定剑在一旁,不顾他人的自言自语。可是青承德也不敢说什么,随后,小声道:“定剑师叔,承德所来并不是为了收徒之事,而是…..” “什么事情?不是为了收徒之事,还能做什么?拿老夫我开涮啊!”一听闻并不是为了收徒之事,顿时青定剑吹胡子瞪眼的就要骂青承德!“别以为你是大师兄的徒弟,就可以为所欲为,一大把年纪了,还卡在筑基初期,丢不丢人啊!有这会儿时间,不好好的修炼,来大殿带两个孩子过来,就是为了耍老夫玩啊?” 见青定剑絮絮叨叨的,宁凯不禁小声嘀咕道:“比我还啰嗦。” 青定剑的耳朵是何等的敏锐,之前宁凯的小声嘀咕全被他听在耳中,横眉竖眼的瞪着宁凯喝声道:“小子,刚才骂我老头子,现在又嫌我啰嗦,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 第五十章 五派争锋青剑落,宁凯无赖拜师难 宁凯被青定剑一声怒喝吓得不轻,实在未曾想到自己这般小声说话,那个老头子居然还能听到? 青承德见状一脸苦涩,无奈道:“师叔,你给承德一个说话的机会可好。” “罢了,罢了,你说吧。”青定剑大袖一甩,随后闭上了眼眸。的确如此,自己有些多嘴。 “这两个孩童可大不一般,他们能够制造出机关兽,我想若是能够将其收入我派,打造出一支机关兽队伍,想必能够大增我派实力!”青承德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大脸通红不已,有些踌躇的看着闭目养神的青定剑。 闻言,青定剑猛然睁开双眸,看向宁凯和宁觉,迟疑道:“你们是机关城的小崽子?” “师叔,他们是我派后山做事的小杂工。”青承德如实回答。 青定剑诧异的看向宁凯和宁书,脸色阴晴不定。“当真?你们能够自己做出机关兽?”别人不知晓机关兽的威力,可是青定剑却了解甚多,没少在机关兽手中吃亏。 “其实是宁觉做出来的,我就是一个小助手,嘿嘿,小助手。”宁凯怕万一这个古怪的老子,要测试的话,他也做不出什么东西,倒不如撇干净一些。 “既然没你什么事,你就不要多嘴!”青定剑吹胡子瞪眼的冲多嘴的宁凯喝道。闻言宁凯砸了砸舌头,闭上了嘴巴。 “那么,你叫宁觉?”青定剑抬眼看向了有些木讷的宁觉。有点怀疑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小子可以做出机关兽? “是啊…我叫宁觉。”宁觉瞪着大眼睛看着青定剑,不知道这老头的地位有多高,在门派是什么样的存在。 青定剑迟疑片刻后才缓缓问道:“宁觉是吧,你的机关兽在那?” “在外面。”说罢,宁觉急忙跑了出去。 随后将青机鸟的翅膀收拢,驾驶青机鸟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每一步踩下,地板都一阵颤抖,就连青定剑所坐的蒲团也微微颤动。 青定剑抬头看了过去,顿时惊讶的起身,踏步走了过去,看着巨大的青机鸟,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当真是你们自己做的?” 踏着沉重而蹒跚的步伐,青机鸟走了过去。 宁觉随后停下青机鸟,跳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小伙子不错啊,是个天才,这机关之术环环相扣,其中复杂多变。除了机关城那些家伙钻研门派留下的机关之法,才能制做出来。若不是因为机关兽的存在,机关城难以在五派之中稳居第一长久不衰!”青定剑看着青机鸟一个劲的点头,斟酌半天才开口道:“不过此事太过重要,老夫也难以定夺,要上禀掌门才行!” 青承德一阵唏嘘不已,这才明白机关兽的重要性。就连宁凯也吃惊不已,不过在意的却是青剑派的实力,诧异道:“难道说青剑派还不是五派第一?” 闻言,青定剑眉头一横,瞪了宁凯一眼。“你这小儿岂能了解修道界的残酷相争!我派走的是天地融合,人剑合一,循序渐进的道路,一生修道讲究的就是浩然正气。而其他门派,比如黑虎崖那个魔道,吸食他人精元来提高自己的修为,手法残忍无比,其实力稳居五派第二!” “乖乖类,那咱们青剑派究竟实力排第几啊?是不是排第三?”宁凯听闻之后寒蝉若惊,一个劲的摇头。 “哼!”青定剑一声冷哼,大袖一甩,恢复以往的从容之态,缓声道:“第三也轮不到我们青剑派。目前为止排第三是白鹤峰的那群小女子,她们以琴音丝竹之术,幻听虚境,伤人在无形之间,实力稳居第三!” “那第四名该轮到咱们青剑派了吧?”宁凯一个劲的撇嘴巴,一直憧憬青剑派居然实力这般不济。 似乎也察觉到宁凯在灭自己青剑派的威风,回头瞪了宁凯一眼,宁凯倒也不再害怕,回视青定剑一眼,低头伸了伸舌头。 “第四是双仪门的小道士,仅仅仰仗他们老祖留下来符箓之术,实力稳居第四!” “什么啊,不会吧,我们青剑派垫底啊?”宁凯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定剑,皱着眉头,“那岂不是要被别人打压到死啊!” “是啊,近百年来,法器仙术发展自迅猛,我们剑术已经没落了。不仅练剑辛苦,还要勤于修炼,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提升自身实力!”青定剑一声轻叹,抬头看向了青机鸟。“毕竟我们青剑派曾经可是五派之首,想当初,一道号令传下,何门何派谁敢不从!就算是在五晋几大国内也是名声显赫。看门外的对联没有?那可是当年老祖亲手写下来的。剑指群雄问鼎天下,大道争锋无可匹敌。最后四字浩然剑气,更是我们学剑的本意所在!” “哦,可是实力不行了,现在还是个垫底的啊!”宁凯想也没想张口就来。 青承德闻言,一声喝叱看向了宁凯。“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如此我青剑派也无人敢欺!” “的确如此,是无人敢欺?若是不是默然答应了机关城少主的婚事!那我们青剑派就真的要从五派中除名了!”青定剑双眸蒙上一层昏暗,悲戚道:“可惜委屈了默然。” 说到这,青定剑话语一转凌厉,喝叱道:“还无人敢欺吗?想我一个千古名派,结果现在的命运全要靠一个女子来挽救!说出去丢不丢人啊!还自称无人敢欺吗?无人敢欺吗?” 青承德被骂的满脸通红,可是却羞愧难当,低头垂手任由青定剑一阵好骂。 “默然是谁啊?”宁凯小声的问道,见青定剑情绪这般不稳,估计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派的少主,也就是掌门的女儿。”青定剑也没有多想便说了出来,一声轻叹之后幽幽道:“半年前,定炼的药园又遭遇鼠患,导致我派今年的丹药又要付水东流,正是天灾人祸其降,难道天意难违,非要灭我青剑派?” 闻言,宁凯一脸愧疚的低下脑袋,想起之前果果偷的那些红色果子,应该就是那个药园里的。 “承德!下令传各位长老前来定夺,派人通知掌门,想必掌门近日已经出关,机关兽此事非比寻常。将关系到我派的生死存亡!我们几位长老也不能私自下决定。”青定剑吩咐下去之后,抬头看着面前的青机鸟,双目中流露出一丝狂热之芒。 青承德走后,宁凯见状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连忙跪在青定剑面前,扯着嗓子喝道:“恳求师祖祖收我为徒!” 原本正在细心琢磨青机鸟构造的青定剑,被宁凯的一声大喊吓了一跳,扯起眉头怒喝道:“老夫我不收徒弟!而且我也不是你的什么师祖祖!” 然而宁凯眼睛骨碌一转,扑通一声抱住青定剑的大腿,抹着“眼泪”哀求道:“恳求师祖祖收我为徒!传授徒儿剑法,让徒儿带着青剑派走向五派第一,迈向世界巅峰!” “你可小儿,莫要信口雌黄,老夫可不吃这一套,不收徒,就是不收徒!”青定剑甩了甩腿上的宁凯,甩了几次都未甩掉,难免有些愤怒。“再不松手的话,当心我一掌劈了你!” “哎呦,不好了,不好了,师父要虐杀他的徒儿了!”宁凯扯着嗓子一阵乱叫,气的青定剑老脸一阵紫青,在宁凯不要脸的拉扯下,青定剑的衣物都被宁凯弄的乱糟糟的,原本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现在却被宁凯折腾的好似一个疯癫的老人。 “师父,你可要想清楚啊,你现在没有一个徒弟,如果哪天你驾鹤西去了,你的衣钵将由谁来传承?谁来为你送终?谁为你清明扫墓,谁为你传宗接代?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徒儿不能不尽孝道啊!”宁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想到什么说什么。 青定剑气的喘息着,深深吸了口长气,强压的心中的怒意,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字一顿道:“给!我!松!开!” “是,师父!徒儿听令。”宁凯嘿嘿一笑,松开了手臂。 就在此时,青剑派的四处山头,闪起数十道青色长虹,皆以“浩然剑气”大殿为中心聚集! 在一处山头上,一座红色阁楼,与其对应的石门上提出四个大字,“默然回首。”在石门的后面是一处宽阔的庭院,里面种满了花草,不过却只有几棵寒梅树散落,枝头上几朵寒梅仍傲然斗雪点缀其中,山头上有一处溪流湍急而下,刚好将庭院左右横穿,在溪流的上面还架着一个拱形的小木桥,将庭院连接在一起。这般如花美眷的地方正是青默然的住处。 刚刚出关的青默然,看着窗外的状况,秀眉微蹙,喃喃轻语道:“宗派又出什么事情了吗?各位长老这般匆忙的汇合?” 没有多想,青默然衣袖轻挥,一道红色长绫脱袖而出,抬脚飞升而上,轻轻踏在上面,飘然而去。 第五十一章召集长老议青机,宁凯不服欲比试 “师父,什么时候传授徒儿剑法,随便先给几把灵剑好不好?徒儿可不是贪心之人,几把灵剑也就足够了。”宁凯嘿嘿一笑,站在青定剑的身后拍着马屁。 “没有!再说了老夫我不收徒弟!”青定剑眉头一挑,双手背后,扭头就走,想远离这般无赖的宁凯,现如今这两个小子尚不知价值如何,所以青定剑才会如此纵容宁凯,若是在以前,早就一巴掌拍死过去了! 宁觉眼睛一转,也知道机关兽的重要性,所以倒也没什么好畏惧的,再次扑通跪倒在青定剑身边,伸手抱住青定剑的大腿,哀求道:“师父,您老人家就随便赏赐两把灵剑吧。徒儿我在后山整天受他人欺侮,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难道师父就忍心看徒儿受他人欺负?” “唉嗨!你这个小子是拽着胡子,玩上脸了是吧!”青定剑肺都快要气炸了,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趴在大腿上的宁凯,刚才刚刚整理的衣物,再次被宁觉拉的衣衫不整,好一副狼狈。 宁凯闻言,盈盈“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将鼻涕全部都蹭在青定剑的衣服上,就是死不松手。 宁觉在一旁看的唏嘘不已,瞪着呆呆的大眼睛,看着这般夸张的宁凯。好歹这也是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两人这般拉扯实在是极为不搭。简直是在煞风景! 就在此时十几道青虹依次激射而入,飞进了大殿内,青虹一敛,三个白衣老者带头踏步走了过来。在三位老者的身后在跟着数十名白衣男女弟子,皆是年轻一辈,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比一个更加貌美。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老者刚刚显出身形,便扯着嗓子嚷嚷道:“没想到啊,定剑师弟竟然还有龙阳之好啊,不过这倒无伤大雅,谁人都有一些小癖好,可是公然和一个小小孩童就在这大殿之上拉拉扯扯,岂不是伤风败俗!” 听到这番话语,那群白衣男女弟子皆一阵轻笑不止,看着青定剑这般模样,也是觉得很新奇。在年轻一辈中,弟子们最怕的就是青定剑,因为他没有一个徒弟,但是经常戏弄他人。可是看到青定剑却被宁凯搞着这般模样,倒也令人啼笑不已。 “嘿,青定林,想打架是吧,刚见面就碎碎叨叨,好让人心烦!”青定剑毫不示弱的横眉冲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定林骂道:“老夫可不像你,只收女弟子,搞得好似金屋藏娇一般,在宗派内更是有伤风化!” 说罢,青定剑皱着眉头看着大腿上的宁凯,喝声道:“小子,还不下来吗?” “哦哦。”闻言,宁凯看着突然出现一大堆的人,也很知趣的松开青定剑,起身看向三位老者身后的年轻女子。 听闻到青定剑这般口无遮拦的胡诌诌,青定林身后的一群女弟子,皆气的面红耳赤,一个个咬着银牙,直跺脚,恨不得开口要好骂青定剑一顿。可是碍于青定剑辈分颇长,她们也只能憋屈着一肚子委屈! 这时青定林身后走出一名妙龄少女,年龄与宁凯差不多,面容却十分秀美,抬起冰清玉洁的脸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愤怒,撅着嘴巴冲青定剑埋怨道:“定剑师叔,可莫要胡说,我们都爱戴师父如父亲一般,定剑师叔这般胡言乱语,在门派中倒也无妨,若是传入他人耳目,流言蜚语之下,我们青剑派都将颜面尽失。就算是不是真的,倘若一传十,十传百的被别门别派的知晓,也会笑话我们青剑派!” “娇馨师侄,这可怨不得我,是你师父开口辱骂我在先,我不过是回礼罢了!”青定剑眉头一挑,一副丝毫无所谓的表情。 然而一旁的宁凯,目若呆鸡的看着那个名为娇馨的女孩子,不知不自觉口水都流了出来,扯了扯青定剑的衣袖,喃喃道:“师父那个女孩子叫什么?” “她啊,青娇馨,定林最疼爱的小弟子,视如掌上明珠一般。”听闻宁凯的话语,青定剑一时恍惚,口无遮拦的张嘴就说了出来,也没有在意宁凯喊他为师父。 “师父?”听闻宁凯喊青定剑为师父,大厅内那数十名男女弟子皆吃惊的小声议论道:“定剑师叔竟然收徒弟了?” 而青娇馨被宁凯肆无忌惮的盯着看,顿时小脸一红,娇叱一声,跺起小脚,莲步生风下退在青定林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打量着宁凯。 青定林则是失神看向了宁凯。“定剑,你终于收徒弟了?还是你真的有龙阳之好,看上了这个小子?” “青定林,你再提龙阳之好,这四个字,小心我和你势不两立!”青定剑听到龙阳之好时,顿时气的要炸毛,提着身边的宁凯丢到了一边,大袖一甩,“而且他也不是我徒弟,我从不收徒弟!” 宁凯被甩了七荤八素,刚好被青定剑扔到了青娇馨的脚下,宁凯看着面前的小脚,随后缓缓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罗裙闪动下飘来阵阵芳香,下意识的擦了擦口水,喃喃道:“师父,谢谢你的好意,弟子感激不尽啊!” “啊~!这小贼欺负我!”青娇馨吓的一声娇叱,抬起小脚,毫无留情的踹了过去。 宁凯顿时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喃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这句话我终于明白。” “要死了,要死了!”青娇馨惊恐万状,抬起小脚,举止失措下又踹了几下! 青定林见状,急忙安慰道:“娇馨莫慌,莫慌。”说罢,大袖一拂,宁凯再次飞到青定剑的脚下。“管好你的徒儿,再这般对我弟子无礼,当心我废了他!” “我说了他不是我徒弟!”青定剑恼怒之下,一声怒吼过后,震的大殿都微微颤抖。 可是吼声刚过,宁凯擦着脸上的灰尘,捂着刚才被青娇馨踹破的鼻子,站在青定剑身后,不知所然的厚脸问道:“师父,有没有什么止血的仙术啊,你看徒儿的鼻子,再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你这小儿,再喊老夫我一句师父试试!”青定剑猛然出手,擒住宁凯的脖子,力道加重下,宁凯下一刻憋的满脸通红。连连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贫嘴,不喊师父了。” 闻言,青定剑这才松开大手,丢下了宁凯,宁觉连忙跑了过去,颇为关切的问道:“宁凯,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想拜个师父,可真难啊!”宁凯连连几声咳嗽,有些无奈的喘息着。 这时,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衣老者走了出来,双眸中迸射出威慑之芒,开口沉声道:“定剑,定林都别吵了,吵了几百年,脾气就是一点不改!”这位白衣老者,名为青定森,实力结丹后期,是青定剑,青定林,青定炼三人的大师兄,也是四大长老之首,大长老,除了掌门,就数他权力最大! “是,定森师兄。”青定林闻言,微微俯身点头。然而青定剑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一旁的青定炼正是掌管药园的那个长老,头戴一顶灰色布帽,一身灰衣。众长老之中数他最为简朴,一心打理药园,炼制丹药。实力结丹中期,在其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灰衣的弟子。衣物服饰均为朴素。 青定炼正在打量面前的青机鸟,开口问道:“刚才通报的弟子说我派中有人可以制造出机关兽?是不是这一个啊?” “定炼师兄,正是这两个小童制作出的。”青定剑恢复以往的淡然,抬起衣袖指向一旁的宁凯和宁觉。 此时,众人皆将目光投向面前的青机鸟,随后小声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能够制造出机关兽,实属不易,不过上面携带的武器却是十字弩。”青定炼缓缓的摇头,颇为失望,“可是十字弩,难以与机关城内的机关兽相提并论!”青定炼颇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术,机关术也有些了解,一语指出青机鸟的弊端。一心沉浸在炼丹的他,也是想竭尽全力的提升宗派的实力。原本以为机关兽可以一改宗派长久衰退之状,可是看到眼前的青机鸟,实力太过弱小!不禁失望摇头。 闻言的宁凯,顿时有些不悦,开口反驳道:“回各位师祖祖的话,这青机鸟只不过是我们第一个试验品,不足之处当然很多,不过这些都是可以修改的。可是并不代表十字弩的威力弱小,也不能仅凭一个青机鸟,便将我们视为鸡肋!” “呵呵,小童,能够制造出机关兽,也足以证明你天资不凡,的确有些能耐,可是这十字弩,比他人争斗时,实在发挥不出来威力,想要用弓弩在对抗修士的法器灵宝,实在有些微不足道!”青定炼说的句句属实,先夸奖了宁凯,随后又毫不留情打击一番。 听到青定炼的这番评价,最为难过的莫过于宁觉,有些沮丧的低下脑袋。 宁凯吸了口气,顿了顿,随后说道:“首先我先说明,这青机鸟不是我制造出来的,而是我旁边的宁觉制造出来的!而且一味的贬低弓弩的威力,这一点小童我很不服!” “有何不服!”浓眉大眼的青定林踏步走去,散去阵阵强大的修为,威慑之下,宁凯身上犹如千万斤般沉重。可是宁凯没有丝毫怯意,双眸涌现出坚定之意,咬牙切齿道:“不服,我们可以比试一下!” “比试?哼…”青定剑一声冷哼,双眸一凝看向身边的宁凯,“不要以为做出一只机关兽,就夜郎自大,便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之前你信口开河,老夫我就不与你计较,可是这比试,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出了危险后果你可要自己承担。” 见宁凯很有自信,而且眼神也十分坚定,此时青定炼改口道:“既然这个小童这般有信心,不如就比试一下吧!也好看看他究竟几斤几两!” ; 第五十二章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我,宁凯愿意承担后果!生死各由天命!可以吧。”青定林将威压收回,宁凯顿时轻松了很多,双眸中的坚定之意,没有丝毫动摇。 宁觉有些担忧的拉了拉宁凯,小声道:“宁凯,你不要冲动,既然几位长老看不上我们的青机鸟,那我们就回去吧,回到灵兽棚做我们的小杂工,不要做什么比试!” 察觉到宁觉有丝胆怯,宁凯回头微微一笑,双眸坚定的看着宁觉,认真道:“还记的健胖子说的那句话吗?” “额…富贵险中求!”宁觉迟疑了片刻,才缓口说着,天然呆的他也知道生死各由天命的意思。“可是,如果你失败了,岂不是就要死去?”说到这,宁觉不禁有些哽咽,木讷的双眸中戳起了泪光。 “瞧你说的,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的机关术?”宁凯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双目中坚定之意不减,但宁凯心中也是打起了小九九,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都相信!”宁觉连连点头,擦了擦眼泪,咧开嘴巴,木讷一笑。 然而四位长老脸色皆一阵阴晴不定,片刻后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大长老。 青定森犹豫后,看向宁凯沉吟道:“小娃娃,你可当真?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若是磕着碰着,甚至失手将会有性命之忧,倘若到了那时刻,你可别怪我们几个老头子,欺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轻轻拍了拍宁觉的肩膀,宁凯衣袖轻甩,踏步走了过去,“那是当然,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青定剑眼皮一挑,打量着面前颇有气势的宁凯,心中突然有一丝担忧。挺不情愿看到宁凯出事,暗自决定,若是遇到危险,便出手将他救下,顺便收做徒弟,那样的话就算是几位师兄弟也不敢针对他!想到这,青定剑眯起双眸,嘴角微微一笑,心中已经将宁凯收为了徒弟,而且之前在宁凯死皮赖脸的缠闹下,青定剑的心中不禁有丝松懈,还真想收个好徒儿,好传授衣钵。整天热热闹闹的倒也不错,省的修炼时枯燥无味。 青定炼双手背后,看到宁凯没有丝毫惧意,暗自想到,这小童不错,单凭这无畏的精神,也可以破例收为弟子,传授一些炼丹之术,暂且保他性命之忧。 青娇馨则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宁凯的神情也大不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青定林却一声冷哼,小声讥讽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死有余辜!”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可不要后悔。”青定森抬头看向身后的一群弟子,高声问道:“有谁敢上前试试这小儿的实力!” 闻言,三位长老带来的亲传弟子,皆小声的商量着,更多的男弟子脸上则是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都抱着侥幸的心态,若是能够在四位长老面前大展身手,不仅可以得到长老们的青睐,甚至可以提高自己在师妹心中的形象。可是犹豫了半天,又担心出手欺负一个后山的小童,就算是赢了,想必也不光彩。甚至搞不好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造成负面影响。 宁凯则是轻笑不语的看着对面衣物服饰整洁的众弟子,虽说有高人指导,或许也学了不少剑决!不过众人却只会议论纷纷,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向前一步? “难道说,泱泱大派,连一个敢应战的人都没有?我也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原本排名第一的青剑派,现在却衰落到垫底!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无用之人所造成的!” “你这小儿,莫要猖狂,我青剑派,还轮不到你一个后山的小童评价!”青定林闻言,瞪起双眸,颇为恼怒的盯着宁凯,心中却起了杀机,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这些不是我评价的,是我师傅说的。”说罢,宁凯将青定剑也拉进了浑水中。 青定剑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迟疑道:“是啊,是我说的!一个个的把自己的徒弟都捂成了宝贝,不经历修仙界真正的残酷生存法则,难以磨练出真正的强者!” “雏鹰虽小,志在九霄!”宁凯高声喝道,颇有气势。半年来在张继和宁书的熏陶下,宁凯也学会一两句豪言壮语。 听闻这番话语,青定剑得意的点着头,暗自下了决心,这个徒弟收定了! “徒儿们,谁敢应战,去灭灭那个小儿的威风!给他来一个下马威!”青定林气不过,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弟子,暗道:“非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去!我去!”在宁凯的激励下,不少男弟子皆憋屈了一肚子火,一时间全都举手嚷道,也不管宁凯是何实力,总之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我来!”清脆的声音响起,青娇馨踏着莲步走了出来,忽闪忽闪的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纤手持着一把娇小通体玉白色长剑,散发着冷冽的寒芒。 宁凯一时语塞,随后嚷嚷道:“姑奶奶!我们可是生死相斗,你就别来搅合了!” “你说什么!”青娇馨听闻宁凯这般看不起她,而且还出言喊她姑奶奶,小脸瞬间挂不住了,莲步生风下,抬起长剑,平剑,剑刃朝左右,刺向了宁凯。 这时宁凯连忙喊道:“等下,等下!”可是青娇馨却恼羞成怒,踏步出剑,便刺了过来。 无奈下,宁凯连忙冲青定剑喊道:“师父,随便给把灵剑使使吧!” 青定剑闻言,大袖一挥,一把青色长剑在空中激灵一颤,刹那间飞向了宁凯。 宁凯看着面前漂浮的青色长剑,双眸流露出一丝惊喜,伸手握在略微冰冷的剑柄上。手腕猛然一转,运起体内的凝气决,气体瞬间涌向手掌,传输进长剑内,剑身刹那间闪起一层淡淡白芒,冷冽之光闪耀夺目。 “什么!这小子凝气第八层了?”青定林惊声喝道:“娇馨别坏了规矩,你凝气才第六层,不要冲动!” 宁凯实力一展之下,大厅中不少弟子皆一声哗然,原本以为他只会机关之术,实在没想到在后山那种灵气缺乏的地方,他竟然修炼到凝气期第八层! 青定炼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山羊胡,有些得意的看着宁凯,青定森也颇为吃惊,不过并没有像他人那般哗然取宠。 青定剑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之前他亲自检查过宁凯的根基和身体状况,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青娇馨没有太多顾忌,手中玉白色的长剑已经刺来。 轻轻抬起手中青色长剑,宁凯冲娇怒的青娇馨微微一笑,轻描淡写之下挡在了胸前,玉色长剑刺在青色长剑的剑身上,摩擦出刺耳的杂音。“娇馨姑娘,可不要心急呀。在下尚未准备好,你就这般仓促刺了过来,实在让在下受宠若惊。” “崩剑!”宁凯高声一喝,左手曲掌握成剑指,在剑身上轻轻一点,炸开一层惊人的气浪。青娇馨手臂一阵巨颤,连人带剑被弹了回去! 青娇馨这才诧异的回过神,没想到宁凯一个后山打杂的小童,实力竟然比她还要强。不经一阵羞怒,莲步踏去出,再次持剑攻了上来。 “娇馨姑娘,年轻小小,火气倒是挺大的啊。”宁凯不慢不急的接招,双脚一步未移,便用剑术将青娇馨的攻势一一瓦解。 将青娇馨轻轻弹开,宁凯脚步依然未动,随后学起了宁书,单手轻轻背在身后,从容淡定的说道:“娇馨姑娘空有一身实力,不过全部加持在了愤怒中,而且剑术实在是烂的可以。”要知道,在后山这几年,有事没事的时候,在宁书那个强敌磨练下,宁凯的基础剑术当然是练的炉火纯青,而青娇馨不过刚刚入派,青定林疼爱有加,根本没有刻苦的练剑。而且凝气不过第六层,败在宁凯手中,丝毫不亏。 青娇馨再次倒飞而回,跌在了地上,纤手中的长剑掉落在一旁,抬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下一刻积起一层气雾,眼眸中戳起了泪花,显然恼怒之下哭了起来。 “额…”宁凯一时语塞,看着嘤嘤哭泣的青娇馨,不知道该怎么办,仓促之下,终于乱了脚步。跑了过去,轻声关切的将青娇馨扶起,“没事吧,没有伤到吧?”面对青娇馨的泪水,宁凯也颇为愧疚,嘟囔道:“不就是一场比试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会输的啊。” 青娇馨起身后,将宁凯推到了一边,抽泣道:“我恨你!”说罢,捡起地上那玉白色的长剑,退了回去。随后,一群男弟子簇拥了过来,问寒问暖的关心着青娇馨。 宁凯轻轻一声无奈,随后抬头看向青定森,“大长老,胜负已定,请你三思再下定夺!” 青定剑则是得意的点着头,很看中宁凯。在刚才的比试中,宁凯一步未移,便轻描淡写的将青娇馨击退两次,可见其基础剑术没少苦练。 青定炼也是微微点头,没想到后山中还会有此奇才。 然而,青定林则是关切的问着哭泣的青娇馨,安慰着她。看向宁凯,双眸不经涌出怒火! 第五十三章定林恼羞起杀心,再次显威连珠弩 青定森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正在迟疑中,由于青娇馨的搅局,导致宁凯赢的这般轻松。 “怎么?几位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老,难道还想食言?”宁凯眉头轻轻皱起,颇为不爽的看向青定森,毕竟自己有理在先,而且大殿上这么多人,宁凯也不再畏畏缩缩,索性搏一把! 就在此时,青定炼抬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小童你的确是赢了,不过也是你深藏不露,巧取致胜。更何况娇馨原本实力不如你,而且我等老朽还都未曾见识到机关兽的威力,也未曾见识机关术的不同之处。”说到这,青定炼颇为尴尬的再次咳声道:“不是老夫为难,而是你要展示出机关术的威力,我们才能下决定。” “确实如此。定炼师兄所言极是,宁凯你不要以为赢了一个小女孩,就可以证明机关术的威力!”青定剑闻言,也是连连点头,虽说宁凯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没有看到机关术的威力,青定剑也着实有点心痒痒。 “既然几位师弟都这样说了,宁凯小童,你意下如何?”青定森也是找个台阶就下,扭头看向宁凯,不过话语温和了许多,就连目光也和蔼了许多。 “哼!小童你知道真正的机关兽,威力有多大吗?”此时,青定林站了出来,看着宁凯很不悦的说道:“真正的机关兽,是用阵法铭刻,来作为驱动,而且机关兽还有等级排比。有些高级的机关兽,甚至拥有灵智,只需神识操控便可,如此机关城才能在这几百年内稳居五派第一。你们所研制出的机关兽,还要靠人力来操控,虽说不知道你们是用何物来作为驱动,不过此物难登大台面,只是不过是两个小儿做出来玩具而已,依然一文不值!” 宁凯无奈的摇头苦笑,看来还未正式的进入青剑派,就已经先得罪了一个长老! “神识操控?难道说动用神识就不是人力?呵呵。”宁凯毫不示弱的出言讥讽。 “你!你!你!”青定林气的牙痒痒,指着话语极为轻佻的宁凯,抬手打出一掌,破口骂道:“休要在此与老夫饶舌,去死吧!” 结丹期的高人突然一掌,出手就是杀机! “定林,你是何意?想要杀我徒儿?”饶是青定剑等人也没有来的及反应!还未来得及出手,那一掌已经拍向宁凯的面门。 宁凯尚在惊骇之中,然而青定剑和青定炼固然想出手阻拦,可是也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突然一团青色气体出现在宁凯面前,转眼间凝成一堵青色墙壁。青定林的一掌打在上面,如同打在了水面一样,只是荡起一层涟漪,便没有丝毫动静,下一刻青定林倒飞而出,手臂不禁一阵发麻刺痛! 就在众人尚在惊骇之中。 大殿内响起一个沉稳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一座雄伟的大山一般,令人高不可攀! “定林,你好歹也是我派四大长老之一,对一位凝气期的小辈出手,是何居意?”声音悠然响起,久久方才散去。 “掌门?”青定剑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看来,掌门出关了?”青定炼微微点头,神情颇为开心。 青定林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站在一旁,随后俯身道:“回掌门,定林知错了!” 可是大殿内,那所谓掌门的声音,良久之后,再也未曾响起过。宁凯有些好奇的四处环望,也为曾看到掌门本尊的身影。 就在此时,大殿外一条红色长绫飘然欲仙般的飞进了大殿内,青默然俏丽上冰冷无比,轻轻走下红绫,衣袖轻抬下,红绫转眼间飞入衣袖,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青定剑等人皆微微俯身道:“见过少主。” “各位长老好,你们商议即可,默然在一旁观看便是。”刚才大殿内掌门的声音,青默然自然听的很清,随后缓口道来:“爹爹,我知道你就在周围,既然不出来相见,默然也无所谓,自从和机关城的少主订下婚事之后,默然可以感觉到,爹爹一直都在刻意躲着默然,不过为了宗派的命运,牺牲小我,默然也无怨无悔。” “唉….”一声长叹突兀的在大殿响起,随即是挥之不去的回音,久久才缓缓落下,其中的黯然之意,任谁也能听的出,就连木讷的宁觉,也砸了砸嘴巴。 青定剑等人,则是老脸上一阵无光,皆一一垂头丧气。如今的青剑宗派除了他们几个老家伙是结丹期,连一个小辈都未结丹成功。这般情况已经持续了数几十年之久!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这不还未走到那一步,有何好叹息的!”宁凯见气氛不对,嘟囔的小声嘀咕着。可是话语一出,在众人皆静的大殿内,却也非常响亮。 “咳…咳…咳。”青定森毕竟是大长老,遇到这种情况,就是他主持大局的时候,随口看向宁凯,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比试继续,不过,我先点明,点到为止。不用死拼!” 闻言,一旁的宁觉倒是轻轻为宁凯松了口气。 青定林此时不再言语,因为掌门就在周围,他也不敢造次,其身后的女弟子也都不敢向前,唯唯是诺的站在其身后。唯独青娇馨的目光一直盯着宁凯。不时的撇撇小嘴,鄙视两句。 “徒儿们,你们谁愿上前一试?”青定森回头看向身后的弟子。 这时青承德抱拳俯身恭敬道:“回师父的话,凝气期的师兄弟都在阁中修炼,大殿中的这些师兄弟全都在凝气期之上!” “哦?”青定森闻言,扭头看向青定林身后的弟子,高声问道:“你们中可否有凝气期的弟子愿意应战?” 青定林连忙回答道:“师兄,除了娇馨,其它的弟子实力皆在凝气期之上。” 青定森闻言,扭头看向青定炼身后的几个灰衣弟子。 这时宁凯抬手指向青承德,开口道:“就让那位师叔与小童切磋一番,可好?” “我?”五大三粗的青承德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大脸,颇为惊讶的看向宁凯。 “宁凯小童,你可不要太多高抬自己,承德可是筑基期的修为,而且凝气期难以抵抗筑基期,还是为你找个实力差不多的吧!”青定森闻言,一个劲的摇头,因为掌门就在附近,岂能做出欺负小辈之举。 “不用了!就让我与承德师叔,较量一番!”宁凯高声一喝,抬起右手臂,只听一声咔擦的齿轮声作响,宁凯展开连珠弩,便射出一枚铁箭,只见一道白色的残影,如同流星一般,拖着白色长尾,射向青定森身后的青承德。 咻然一声作响,刺耳之声在大殿内格外撩人心弦!几位长老皆心里一厉,凝目看向宁凯手中的连珠弩,颇为好奇那究竟是何物。 “好!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等气势我喜欢!”青承德双眸一凝,看向迎面射来的白色残影,抽出背后长剑,电光火石之间,将铁箭挡下! 砰然一声,炸响!青承德虎口一阵发麻,在铁箭强劲的力道下,手中的剑身依然撞在了胸口,不禁连连后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失声道:“这就是所谓的机关术?”说罢,没有丝毫迟疑,踏步持剑,跃身飞向远处的宁凯,一声怒喝:“一念电转!” 只见青承德手持长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虹,视如闪电一般,刺向宁凯! 一念电转,顾名思义,念头刚动的那一霎,就会迸发出如同闪电般的速度,也是青剑派中剑诀的第一式,也是最为重要的根基所在。招招式式,任何强大,瞬息万变的法术,剑诀,皆由最为基本的招式,繁衍而出。虽说只是第一式,若是使用在高人手中,也能破敌千军万马。 青承德见宁凯射出的铁箭,竟然如此之强劲,下一刻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连珠弩在宁觉不停的改造下,不仅威力大增,可同时容纳八枚铁箭,最为重要的是,已经改造成瞬发之速。可以在一刹那间将八枚同时射出。 见迎面一道青虹势如闪电一般袭来,宁凯连忙打出两枚。随后握起手中的青色长剑,横在胸前迎面去接青承德口中的“一念电转”这一招。 青承德心中一惊,化作青虹的他身形一顿,险些避过一枚铁箭,可是另一枚却毫无留情的炸在他的胸口上!可是一念电转一用,便没有回头之说,强忍着剧痛,那势如闪电的一剑仍刺了过去。 铛锵一声,两剑相撞之下,炸起一层气浪,实力悬殊过大,宁凯不禁倒飞而出,却也咬牙切齿般的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屏住呼吸的那一瞬间,再次射出两枚,随之身体跌落在地上,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咻然之声再次响起,两道白色残影在青承德的双眸中不断放大。 没有丝毫犹豫,青承德放弃追击倒飞而出的宁凯,而是抬起手中长剑,去格挡那两道白色残影,一声沉喝道:“二气皆通!” 二气皆通,顾名思义,体内真气与手中长剑,联系在一起,相容相接相和,也是剑术的第二层,瞬息幻术,以气凝剑,可用来杀敌,也可作为防御。 两把真气所凝的长剑,出现在青承德胸前,虽说有些模糊,却也有模有样,可见第二式,“二气皆通”青承德并未小成。 然而两把模糊由真气所凝的长剑,还未现身片刻,便已被那两道白色残影一一瓦解,以势如破竹之势,再次撞向青承德的胸口! 青定森见此情况颇为危急,大袖一甩,便将那两枚白色残影卷入袖中。随后握在手中细细端详。“这就是机关术的威力?” 第五十四章大获全胜慑众人,喜开一阁名青机 众人尚在惊骇之中。 青承德身躯一晃,猛然半跪在地上,手中的长剑也脱手滑落,跌在地上响起清脆的铛铛之声。 然而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息之间,能够看的清楚的,也只有四位长老,当然了还有隐匿在暗处的掌门。青默然看的隐隐约约,未能全部看清。 “承德怎么了?”青定森踏步闪现而出,来到半跪的青承德面前,只见青承德大脸上涌出一团黑气。胸前有一处碗大的豁口,里面的内脏尚能看的一清二楚! “中毒了,好像是后山青丝蟒和褐蝎子的毒液。不过这些毒,并不会暂时致命,对修为颇高之人,便不足畏惧。”青定炼见状一语指出其症状,随后踏步走了过来,掏出一枚丹药,递给了伤势惨重的青承德。“服下此药便能解毒。老夫也算是大开眼界,实在未曾想到,机关术竟如此之霸道!刚才若不是定森师兄及时出手相救,想必现在的承德早已被那两枚铁箭爆体而亡。而这小童却是狠毒之人,竟然还在铁箭上抹了毒,如此心机,老夫也暗道一声佩服啊!” 然而,青定炼的一番话语,在大殿内无疑是掀起一阵轩然大波!青娇馨,小脸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修为颇低的她并未看清来龙去脉,可是筑基初期的青承德倒地不知死活,而一旁的宁凯不过吐了口鲜血,而且这个时候,已经爬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青娇馨看向宁凯,顿时心中升起一阵凉意,有些怕怕的。 而宁凯,抹了抹嘴上的鲜血,开口道:“无毒不丈夫!”说话间,脸上涌出无比得意的神情。一旁的宁觉也嘿嘿的一笑。 “好徒儿,你没事吧。”青定剑此时却是无比欢喜,见宁凯以凝气期对抗筑基期的青承德,竟然险些将其斩杀!想到这,青定剑看向宁凯的眼神越来越激动,甚至有些狂热,这正是上天赐给他的徒儿啊。 然而一旁的弟子,男男女女的看向宁凯的眼神也变得极为惶恐,有些暗自庆幸刚才还好不是自己上去比试,搞不好小命都丢了。 服过解药的青承德,稳了稳身形,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一旁的宁凯,嘴角一丝苦笑。“宁凯师弟,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见谅。我青承德输的心服口服!” “嘿嘿,不好意思啊,铁箭上的毒我早就涂抹了,而且我也没想到会有比试的,还望承德师兄不要往心里去。”宁凯话语倒也谦逊,不过却也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辈分拉了上来。虽说青承德败了,称他一句师弟也不无伤大雅,在修炼界就是这般,只要有实力你就是前辈! “来人,把承德扶下去,好好的休养一番!”青定森随后高声喊道,派人把青承德扶下去。 “各位长老,要不要试一试小童的青机鸟?”宁凯得意一笑,抬手指向一旁的青机鸟。 青定林压抑着内心的震撼,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青机鸟。尤其是看到上面携带的两把巨型**,上面绷着二十多枚如同长枪一般大小的铁箭,饶是青定林,也不经心中一凉! “不用了,不用了。”闻言,青定森连忙摆手,他可不想再看到门内的弟子有任何的伤亡。随后沉吟问道:“这个机关兽,你们取名为青机鸟?” “嗯嗯,是的。”沉浸在喜悦的宁觉连忙点头。 这时,青定森才注意到宁觉,随后轻声问道:“这青机鸟,还有宁凯手臂上的弓弩,全部都是你做的?” “是啊,是啊,这青机鸟只是我的一个机关兽,而且青机鸟的本身还有很多缺陷的,还是需要改进的。我以后还想做一些更多的机关兽,比如一些猛虎,蟒蛇,还有巨蟹,以便应对各种各样的地形,最近正在画草图。”宁觉兴奋的介绍着,将心中的梦想全部都说了出来。 青定炼微微抚摸着山羊胡,沉吟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倘若真的能够打造出一支机关兽队伍,想必可以一改我派衰退之状,不过事关重大,还是请掌门定夺吧!” 说罢,青定炼俯身抱拳,朝大殿的中央虚空一拜。周围的弟子皆一一闭嘴,整个大殿瞬间安静的了下来,皆一一俯身。就连青默然也微微欠身行礼。 片刻之后。 那悠然浩瀚之声再次响起,徘徊在大殿的每一处角落,回荡不已。 “如今我派有四阁一殿。其中四阁分别为青森阁,青炼阁,青剑阁,青林阁。一殿是“浩然剑气”大殿!不过现在就此再成立一阁。名为青机阁,首席长老,宁觉,次席长老宁凯。成立青机阁此事将由定森处理!” 闻言,青定剑立即开口恳求道:“回掌门,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讲!” “呵呵,老夫一生没有一个徒儿,现在想收宁凯那小子为徒,还望掌门批准。”青定剑微微俯身行礼。 宁凯闻言,顿时一愣,立即嚷嚷道:“我不干,我不干,我要当长老!”宁凯气的肺都要炸掉,“好家伙,刚才我还什么玩意不是的时候,苦苦的求那个老头子拜师,他都不理我,现在我踏步青云了,他竟然想把我拉下万丈深渊!我才不干呢!” 闻言,青定剑眉头一竖,吹胡子瞪眼的冲宁凯喝声道:“刚才不知道,是那个小儿苦苦哀求我,现在老夫我心情好了,就要收你为徒怎么着了!”青定剑的话语中,蛮不讲理,气的宁凯一个劲的直跺脚。 随后,掌门的声音悠悠响起:“之前你苦苦哀求定剑收你为徒,我也有所耳目。可是你尚不曾知晓,当今世上也只你有敢那么拉扯定剑,若是放在他人身上,定剑早就刀剑相向。见你与定剑之间颇有缘分,你也莫要推辞了。” “好,吧。”宁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可以也无能无力,毕竟在掌门面前还是收敛一点好。 这时青定炼有些苦涩一笑,轻声道:“刚才我还在想,事后收那小子为徒,不过掌门都发话了,老夫我也别无他言。” 宁凯一脸无奈,哭丧着脸。“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抢手了?” 然而青定剑却微微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先下手。 就在众人没有异议,皆大欢喜的时候。 一直未说话的青默然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冰冷,“爹爹,这般仓促就封一个小童为长老,而且还另开一阁,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 良久之后,掌门的声音才传来,话语中有些叹息之意。“放手一搏吧!我也不想看到青剑派就此衰落,从五大派中除名,在我手中败落!” “是。”闻言,青默然微微点头,转身抬起衣袖,召出红色长绫,飞身踏上,转眼离去。 “这个少主,好大的架子啊!”宁凯有些不悦的嘟囔着。 “都散了吧。”随后掌门的声音就此消失在大殿之中。 青定森抬头看向了宁觉,微微一笑,抱拳道:“祝贺定觉师弟!喜开一阁!” 尚不知所以然的宁觉,木讷的摇头道:“还是叫我宁觉吧,定觉不好听的。” “哈哈。”闻言后,青定森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传令下去,我派今日喜开一阁,名为青机阁,首席长老宁觉。为了祝贺这个好日子,全派摆宴,普天同庆!” 然而宁凯一脸不情愿的被青定剑拖走了。 “我不干!我就不干!”宁凯一个劲的就是不跟青定剑走。 无奈下,青定剑只好想着点子,随后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宁凯,小声道:“之前你不是想要灵剑吗?我可以给你。” 闻言,宁凯脸色一喜,随后连忙装作冷淡的模样。抬手伸出三根手指,高高的扬起下巴。“我现在要三把灵剑,你有吗?你有吗?” 青定剑砸了砸嘴巴,大袖一甩,只见一阵五光十色,随后激灵一下,数十把灵剑出现在宁凯身边旋转,“别说三把了,三十把,你师父我也有!”吹了吹小胡子,青定剑无比得意。 果不其然,宁凯看着面前五光十色各式各样的灵剑,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巴,扑通抱住了青定剑了大腿,一个劲的喊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驾鹤西去啊,徒儿我好传承你的衣钵。” “徒儿别急,待为师掐指算算。”青定剑眼皮一翻,开始掐指默算着。 而宁凯则是一脸憧憬的看着自己的未来,心道:“等这个老家伙死了,那他的宝物岂不全都要被我收入囊中?” “哎呀,徒儿,为师还有三百多年的寿元,看样子,徒儿要等上一阵子了。”青定剑随后嘿嘿一笑,像一个小老头一般戏耍自己的孙儿。 “什么!”宁凯只感觉到当头一棒,喃喃道:“三百多年?你属王八的?” 青定剑老脸嬉戏的看着宁凯,正色道:“为师属王八的话,那你属什么?小王八?” 宁觉则是有些呆呆的,被几个弟子俯身行礼,带走了。 然而宁凯还在和青定剑对骂。最后青定剑实在是受不了宁凯那絮絮叨叨的嘴巴,只好施法将其嘴巴封上,这才得以清净片刻。 ; 第五十五章望天悲切思家眷,青翎闻曲载默然 灵兽棚山顶的另一面,被白雪全然覆盖。放眼看去远处连绵的群山都尚在银装素裹之中,倒也美的凄然。 抬头看着空中并不刺眼的太阳,冬天的阳光很温暖,很柔软,轻轻的照射在脸上没有丝毫难受之意,轻轻叹息一声,缓缓闭上双眸,张继薄唇微微触碰下,喃喃道:“要过年了。爹,娘,你们还好吗?在天上的日子是不是很清闲,住着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们?………..爹,娘,你们有没有…想孩儿?”说到这里,喉咙暮然哽咽。张开吐出一阵长长的气雾,胸口剧烈的起伏下,两行清泪尚未留下,就已被风消逝在空中。 “璃雪,你,还好吗?”张继双眸紧闭下,努力的回想半年前在苏州城内,在那上弦月下,月落桥上,一个孤单娇弱的白色身影。“还有四年,璃雪你放心吧,我会回去的,我会静静听你的答复。” 说罢,张继脸容失神,跌坐在雪地之中,抱头痛哭,强忍着哭声,可是却总是盈盈啜泣,就算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就算胸口憋的起伏不止,也止不住那凄凉的抽泣之意。 无奈之下,索性咬着手掌,即使溢出鲜血也止不住心中的悲惋之情。 雪地中,一个少年躺在那里,蜷成一团瘦弱的身躯不止的抽泣,隐约的盈盈哭泣之声传来,在无人的山顶惆然之意难解。 果果抱着一个苹果兴冲冲的从远处跑了过来,结果幽蓝色的大眼中突然看到张继曲卷在远处抽泣不止。果果身形一愣,小爪子环抱的苹果也猛然掉落,砸在雪地上咯吱一声。 原本兴奋竖起的长耳朵也随即缓缓拉耸在额前,遮住了幽蓝色眼眸,伸出小爪子无力的指向张继,小嘴巴轻微喃喃:“果…果…果”蓝色的眼眸涌出一层凄凉气雾,下一刻积满了雾气,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拉耸着长耳朵垂头丧气的走了过去。 耳边传来轻微的咯吱声,张继连忙擦擦脸上的泪水,缓缓出了口气,平缓着絮乱的心情。 好奇的回头看去,只见果果伸着小爪子正在用大耳朵抹着眼泪,哭的梨花带雨走到自己身边。 原本平静下来的张继突然看到果果哭的更加凄凉,没能忍住,伸手抱起果果,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尽情发泄内心中思念亲人的悲伤之情。 片刻之后,周围归于平静,可是却不时的传来一声抽泣。 张继抱着果果躺在雪地中,就这般果果紧紧的贴着张继的胸口,不时的抽泣一阵,原本幽蓝的大眼睛也哭的红肿。一小点黑鼻子不时呼出阵阵热气,时不时的拱拱脑袋,往张继的怀中钻去。 伸手轻轻抚摸着果果毛茸茸的耳朵,张继轻声问道:“果果,你是不是也想你的爹娘了?” 闻言,果果一个劲的点着脑袋,不时的啜泣一声,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们?为什么要待在这个地方?”张继突然起了好奇心,果果的来历不明,就连子健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灵兽,只知道果果力大无比,不好惹。 一阵黯然之意涌上小脸,果果一个劲的摇着头,好似很不情愿,又好似无能为力。 “怎么了?果果,是不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张继见果果一个劲的摇头,随后轻声问道。 然而果果突然抬头看向了天空,抬起小爪子指向那一望无际的青天,轻微的啜泣声响起,幽蓝色的眼眸随即泪绝不已。转身扑进张继怀中,无力的抽泣着,好像心中承载了万般痛苦和无奈。 张继连忙将果果紧紧的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果果的长耳朵,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去想他们便是,他们在上面会过的很好,说不定他们还会想起我们呢。”在张继看来,他以为果果的父母肯定也遭遇不测,远离人世。 却不知天外有天。 良久之后,果果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好似的孩子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就抛在了脑后,抱起之前的那个苹果,开始撒欢的在雪地中打滚。不是还传来几声嬉笑之声。 张继也是淡然一笑,取出宁觉为他做的竹笛,轻轻放在薄唇之间,微微吸了口气,随之八指在音孔之间灵动跳跃,一阵悠扬的笛声在山顶响起,随着寒风,伴随着雪花,在这暖冬的红日下久久方才散去。 一曲《初入红尘》吹奏而起,轻缓喜悦的笛声悠扬传递在一座座山头间,圆润的笛音响起不过片刻,便将那只靑翎鸟儿引了过来,靑翎在空中一阵盘旋,青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兴奋之意,看着张继的眼神很是激动,好似认得此曲。 然而张继并未在意,微微一笑,接着将此曲吹奏完。果果起身跳到张继的肩头伸出小爪子,便将竹笛抢了过来,有些好奇的晃了晃,随后放在嘴巴上吹了吹,可是未有一丝声响,颇为无奈的将竹笛插进张继怀中,果果抬爪放在嘴巴中,顿时一声嘹亮的口哨响起,吵的张继微微皱眉。 此时,靑翎在空中不住的盘旋飞来飞去,有些焦急的啼鸣。 张继起身抱起果果,踏步走到旁边的一颗大树前,随后靠在上面,伸手放在头顶,比划了一下,随后定睛一看,张继颇为兴奋的冲果果说道:“果果你看,我又长高了许多!”说罢,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小刻刀,在大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见状,果果也起身跳下,靠在大树根下抬起爪子比划了一下,随后连忙扭头看去,结果没有丝毫变化,有些失落的拉耸着脑袋。 张继看到这般可爱的果果,不禁轻声一笑,打趣道:“你呀你呀,目前为止都在横着长,看你都圆的跟球似的,看来不能任由你胡吃海塞大快朵颐了!以后要注意节食!” 果果却一副很不爽的模样,踏步走到张继脚下,将张继推到大树边。就在张继诧异的时候,果果起身跳在头顶,然后靠在大树上,伸出小爪子重新做下一个深深的记号,这才得意的拍着小爪子扬起毛茸茸的小脸蛋。 “站在我的头顶,这不算,这不算。”张继无奈的摇头,伸手握住果果竖起的长耳朵,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眉头一皱,责备道:“臭死了!走,洗澡去。”果果顺势爬到张继头顶,抱着发箍,抬起小爪子指向远方,兴奋的叫着:“果果果” 就在此时,焦急的靑翎猛然俯冲而下,惊的张继一个闪身躲在了一边,有些警惕的看向靑翎。“怎么了?” 然而靑翎却伸出长喙咬住张继的衣袖,好似不想让张继离去。 张继颇为吃惊的看着靑翎:“有事吗?” 这时果果冲靑翎叫着:“果…果…果” 而靑翎也随后回应着几声啼鸣。好似在作交谈。 果果大眼睛骨碌一转,跳在张继肩头将竹笛取了出来,放在嘴巴一个劲的冲张继摇头晃脑。 见状,张继也暮然明白了过来,接过竹笛,看向双眸流露焦急之意的靑翎,指着竹笛,“你的意思,还让我吹奏《初入红尘》?” 闻言,靑翎连忙点头,有些兴奋的看着张继。 轻轻一笑,张继也没有太过在意,轻声道:“好吧,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就再吹奏一次便是了。” 而靑翎连连点头,随后挥起翅膀飞入了空中,盘旋在张继头顶,有些兴奋的啼鸣。 张继则稍作整理,随后将竹笛放在薄唇之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指间在音孔灵动跳跃下,那首轻缓喜悦的曲调再次悠扬响起,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久久方才散去,伴随着寒风飘向远方。 然而靑翎一声啼鸣过后,挥舞着翅膀急速飞向远方。 张继见状一阵奇怪,随后便放下了竹笛,看着远处的靑翎,不知道它在搞什么鬼,既然想听,为何又突然离去。 然而笛声刚落,靑翎突然转身俯冲扑了回来,有些恼怒的一声啼鸣,吓的张继连忙接着吹奏起竹笛。倒把果果逗的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靑翎在空中盘旋之后,确定张继还在吹奏,随后挥起翅膀往远处疾驰而去。 见靑翎走后,张继没有停顿,而是接着吹奏,心中却诧异不已,暗道:“这靑翎鸟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听我吹笛子。可是想听的话,却又匆匆离去?”不管这些,张继还是决定要一首吹罢再说! 靑翎挥舞翅膀,急速向青剑派的山头飞出。一路上众弟子皆微微诧异,可是也并未阻拦,因为靑翎是青默然的坐骑,他们也不敢多管闲事。 就这般,一路上靑翎颇有一丝匆忙之意。 刚刚离开大殿的青默然踩在红绫上,还未回到自己的山口,便看到远处的靑翎,颇为吃惊之下,停住了身形,红唇微启喃喃道:“靑翎?” 看到青默然的身影就在前方,靑翎不禁猛然扇动翅膀,速度骤然间又快了几分。匆忙来到青默然面前,抬口便是一声啼鸣,双眸中流露出一丝兴奋。 青默然则诧异的开口问道:“怎么了靑翎,遇到什么事情了?”说话间,抬起纤手轻轻抚摸着靑翎额头上的那顶淡青色羽翎。 靑翎却伸出翅膀,伸展到青默然脚下,示意让她上去。 “究竟怎么了?”迟疑间,青默然衣袖轻甩收回红色长绫,踏步踩在靑翎宽阔的背部。刚刚上去,靑翎便一声清脆的啼鸣,猛然扇动翅膀,速度比来时更要快上几分! 青默然虽说不知为何,却也耐心的由于靑翎驮着她匆匆离去。 片刻后,隐约的笛声入耳,青默然心中暮然一紧,失声道:“这,这,这不就是《初入红尘》的曲调吗?” 闻言,靑翎得意的回头看向青默然,随后兴奋的鸣叫不已。 “难道,难道说,张继来到我派中?”青默然酥胸一阵剧烈的颤抖,双眸有些急切的看向远方,期待能看到半年前那苏州城内,一个少年抚笛的身影。 第五十六章苦寻故人心儿切,仓促之下四处躲 悠扬的笛声在耳畔越来越近,青默然站在靑翎宽阔的背部,探着螓首,颇为焦急的望向远方,双眸中闪烁着激动之意。心儿更是如小鹿般乱撞。 原本正在吹奏曲儿的张继,突然看到远处急速飞来的靑翎,隐约中看到一个颇为熟悉,朦胧间的白衣倩影。 薄唇暮然一顿,张继脑中飞快旋转之下,这才明白,想必靑翎待在那位姐姐身边,经常可以听到这首曲目。故以刚才听见吹奏才那般仓促之状。 可是张继不知为何,心中一紧,抱起身边不知所以然的果果,将竹笛塞进怀中,急忙往山下奔去。下意识中,张继懦弱的选择躲避,他不知相见,该如何来面对。 果果在张继怀中,被抱的很紧,扭了半天,才露出一双大眼睛,颇为不解的抬起小脑袋,嘟起嘴巴有些抱怨的叫着。 可是慌张之中的张继,并没有在意果果的感受,没有丝毫犹豫,踏步往山下奔去。 耳畔的曲儿戛然而止,青默然身躯微微一颤,凝目看向远处的山峰,只见一个灰衣少年,有些慌张的往山下奔去。青默然很不理解,因为曲儿尚未吹奏完,便突然停止,这对弄琴抚笛之人,颇为大忌。难道说他在躲避我? “翎儿快上一些。”青默然红唇微启,轻声唤道。 靑翎一阵焦急的啼鸣响起,急忙挥动翅膀,速度更是快上几分,俯身冲向后山的顶峰,缓缓落地下,巨大翅膀形成的飓风,掀起一阵雪花飞扬,青默然急忙走下,踏在雪地上,沿着小路莲步生风下,急忙跑了过去。此时的她就好似一个凡尘女子一般,忘记了飞行,忘记了神识,忘记自己的身份。 微微的喘息下,原本冰冷的俏脸,一阵喜儿,一阵忧儿。踏着小脚,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青默然抬手轻轻提起白色罗裙,将衣摆提起,迈着急促的小步追了过去,皓齿轻轻咬着朱唇,吸了吸有些微红的琼鼻,急忙追上。 张继抱着果果,跑的飞快,转眼之间,直接冲回了木屋中。猛然将门甩上,缓缓的靠在门边轻微的踹息着,心儿也是暮然加速。 正在抠脚的壮牛,被突如其来的摔门声吓了一跳。抱着一条毛乎乎的大腿看着张继,双目惊讶道:“宁继你干什么?” 原本正在翻读着书卷的宁书,也是猛然一惊,急忙起身走到张继身边,关切的问道:“宁继,何事竟让你这般慌张?” 张继急促的喘气着,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嘴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壮牛见状,不敢马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双拳紧握,有些焦急的喝声道:“是不是,宁凯和宁觉出事了?不行,俺决定不允许!” “没有没有,总之你们别出声就好了!”见张继脸色这般凝重,壮牛和宁书也会意的点头,随后摄手摄脚下,几人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果果一脸好奇,随后硬是在吵闹之下,才挤进去,露着两只长长的耳朵,一对幽蓝色的眼眸狡黠的看着远处,可是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随后有些失望的看向张继,抱怨的嚷嚷着。 就在这时,庭院门前,一袭白衣的青默然,芊芊十指轻提裙摆,冷艳的俏脸上满是焦虑之意,双眸打量四周,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楚楚可怜。 青默然的突然驾到,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不过片刻,子健摇晃着肥胖的身躯,一阵小跑的赶了过来,在其身后还跟着几个白衣弟子,其中还有之前恶言相告果果的那两名弟子。 “少主,少主,少主,您这般匆忙的来到后山,是为了何事啊?”气喘吁吁的子健跑到青默然身边,低着硕大的脑袋,毕恭毕敬的问着。 然而青默然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踏着莲步,急忙走向了远方。而子健则是带着一大票惶诚惶恐的弟子,急忙跟在身后,皆一个个的提着小心肝,不知道行色匆忙的青默然有何要事。 庭院处的青默然走后,子健等人也跟着离去,不少做工的少年皆面面相觑,不知在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做起手中的事情,即使出什么大事了,他们也管不了,也不想多问,安心做好分内的事便是。 可是青默然这般焦急的神色,却把子健吓的不轻,第一刻便想起刚刚离去的宁凯和宁觉,难道说他们两人在门派里面闯祸了?就算是闯祸了,也由不得青默然来审问啊,理应由青承德来处理,或者其他管事的师叔。 见青默然这般急促,分寸全乱,和以往那个冰冷淡然的少主,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子健顿时脑袋上冒起了冷汗,俯身担忧的问道:“那…个,少主,究竟是何事啊,您倒是说句话啊,小的好知道为什么。” 这时青默然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转身看向子健,焦急的问道:“你是这灵兽棚的管理者?” 闻言,子健心中一沉,暗道:“看来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回少主的话,小的名子健,正是这后山灵兽棚的管事者!”子健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原本胆小怕事的他,现在的话语更加细弱,还不时的颤抖。 “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张继的少年,他相貌普通,身材较为瘦弱,随身带有一只木笛。”青默然双眸有丝激动的看着子健,等待着他的回答。 子健则是头脑风暴了一下,想了半天,也未想出来个所以然,随后急忙从衣袖中掏出一本书卷,双手颤颤巍巍的翻阅着,飞快的查看。 青默然俏丽上则是一阵喜悦之情浮现,有些期待的看向那本书卷。 子健一阵好找之后,随后脸色一阵无奈道:“那个,回少主,没有那个人。” 闻言,青默然一阵阵失望,皓齿轻轻咬着嘴巴,伸出玉手,轻声道:“我自己翻找一下。” 子健呈上书卷,连忙退了下来,随后吩咐下去,“传令下去,寻找一个名叫张继的少年!”见状,那些弟子皆匆匆离去,赶紧去寻找一个名为张继的少年。 子健则是在心底暗骂,那个叫张继的家伙究竟是谁啊!一时慌乱的子健,忘记半年前张继来的时候,曾自报过姓名,可是在壮牛的改名下,宗卷上所填写的名字便是宁继,而且长时间内,大家都喊张继为宁继,很多人都早已忘记张继这个姓名。 这时,听闻到声音的壮牛,小声的嘀咕道:“张继?俺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谁叫张继啊。奇怪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坏事,竟然让少主一阵好找,估计看样子,找到了还不活吞了!” 宁书则扭头看向了张继,从容冷静的他,下一刻就想起半年前,张继初来时,就曾提到过自己叫作张继,后来由于壮牛喊宁凯,宁书的喊习惯了,便将张继的名字擅自做主改去。壮牛憨厚老实脑袋转的慢点,可是一向聪明宁书,想起刚才张继那般惊慌失措,也猜到了大半!青默然所找的人,正是张继,也就是宁继。 “宁继?”宁书语气格外不同的问道,甚至有些疑问和责备,双眸中闪过不一样的光芒。 闻声,壮牛也看向了张继,下一刻,失声道:“宁继,之前你不是叫张继的吗?而且刚才你那么紧张,是不是你招惹的少主了?” “不是,不是!”有些胆怯的看向壮牛和宁凯,毕竟被两个人同时盯着,张继不禁悻悻一笑。 “那为什么青剑派的少主,这般焦急的找你,俺实在是不明白。”壮牛摇了摇大脑袋,老实巴交的说道:“不过,你的事,就是俺的事,就算是青剑派的掌门来了,俺们也不会让你受欺负的!”说罢,握紧了双拳。 “确实如此,宁继,你要如实说来,我们才能做决定。”宁书有些担忧的看着张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半年前,在山下有过两面之缘。”张继苦笑着,微微摇头。 “两面之缘?为何只见过两次面,她就这般神色匆匆的寻找你?”宁书浓眉头皱起,陷入了沉思。难道说张继之前轻薄了少主,现在事情露出了马脚,东窗事发,被别人寻仇上门? “有点不好说,真的只是见过两次面。没有别的。”张继无奈的解释着。随后轻轻瞥了一眼窗外,只见青默然还在那里翻阅着宗卷,嘴角一阵抽搐,脸色犹豫不定。 “只见过两次,为什么少主,这般急切寻你,而你又为何这般紧张的躲避?”宁书一阵沉吟,随后缓声道:“是不是,你轻薄了少主?” “轻薄?”张继一愣,抬头看向一脸深沉的宁书,急忙解释道:“我哪有那个胆子啊,而且她贵为青剑派的少主,想必修为不低吧,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闻言,壮牛嘴巴一扯,憨声笑道:“有贼心?” 宁书也是轻轻一笑,看着张继一阵摇头。瞬间气氛变的有丝不对。 “贼心也没有!”张继轻轻咳了一声,尴尬一笑,心中叫苦连连。 第五十七章冒充真言道实情,无奈真言伤人心 闻言,宁书也是轻轻咳嗽几声,眼中划过一丝不解,“那你为何这般躲藏,好似贼人一般,做事心虚?” “是啊,俺也搞不懂,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宁觉你为何这般躲藏,跟小偷差不多。 张继心中一厉,这才恍然大悟,暗自问道:“是啊,我究竟怎么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何这般躲藏?君子不就是应该坦然面对?” 失神间,张继靠在墙上,轻微的喘息着,“没…没事,只不过其中有些难言之隐,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时刻。”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可不要欺骗于我!”宁书连连点头,相信张继所说的话。 “那是当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自己觉得地位卑微,修为浅薄,若是相见,恐怕会难以启齿。”张继说罢,微微叹息一声,自己修为浅薄,在这青剑派一文不值,相见只会自讨没趣。 宁书轻轻掸了下衣袖,轻声缓缓道来。“想必,也是男女之情吧。”张继说的很是委婉,可是宁书却也猜出了大半。 张继突然脸色一红,急忙解释道:“哪有,哪有,我年纪尚小,而且她人是高高在上的少主。” “既然她人痴痴寻你,你又为何这般躲藏?男女之情,自古以来便是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宁书轻轻一笑,倒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想必少主急忙寻找你,也是为了想见你一面,而且看她这般匆忙焦虑,估计对你也多少有些难以言表的情愫。” 听了宁书一席话,壮牛砸了砸嘴巴,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宁书,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俺们的少主喜欢宁继?” “啊,不不不,你们误会了,真的误会了!”闻言,张继一脸愕然,急忙摆手连连否认,这一点,张继他想都不敢想。 “差不多一个意思。”宁书恢复以往的从容淡定。抬头看向窗外的青默然,嘴角微微扬起。 青默然一一仔细将宗卷上的姓名全部翻读,查找之下根本没有张继二字,无奈的将宗卷合上,抬头看向天空,缓缓闭上双眸,俏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刚才所看的名字在脑海中飞速一一闪过。 片刻之后,青默然猛然睁开美眸,急忙将宗卷翻开,看到宁继二字! “宁继这人是谁?”青默然突然开口,冷冽的话语倒将一旁的子健吓的不清。连连回答道:“宁继这个人,身材瘦弱,而且相貌普通,记得是半年前进的后山,在灵兽棚做事,一直以来煞是用心,做事很是努力,从未出过差错。”说罢,子健暗自咽了下口水,抬头惶恐的看着青默然,“难道说,宁继那小子闯祸了?” “你能不能,将他找来?”青默然闻言,有丝激动,身材瘦弱,相貌普通,的确很与张继相似,难道说张继进入此派,便改名为宁继? “能,能!”子健连忙点头,随后喝声道:“快快派人,把宁继找来。”念到宁继二字时,子健那肥胖的大脸愕然一愣,随后想起半年前,好像曾问道宁继叫什么名字,而他所答不就正是张继二字? “少主,小的想起来了,宁继就是您口中所说的张继,当年刚入后山时,他亲口说过自己叫着张继,而且那时他处境很悲惨,蓬头垢面,手臂也断了一只,不过后来伤势突然恢复,我也没有太多的在意。半年前他资料写入宗卷时,便按着辈分排来,改为宁继。”子健急促的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青默然,随后有些瑟瑟发抖,定了下絮乱的气息,“不过小的,斗胆一问,宁继是不是闯什么祸端了?倘若真有此事,我定饶不了他!” 闻言,青默然心中一阵刺痛,轻声喃喃道:“蓬头垢面?胳膊也断了一只?这半年来你究竟是怎么过的?远在万里之遥的苏州,为何会出现在我派中?” 见青默然没有回答,子健一阵惶恐,下一刻心再次提了起来,暗道:“宁继一直待在后山啊,怎么会突然惹到少主了,若是少主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住你啊。”虽说子健之前因为宁凯和宁觉的关系,开始和张继几人称兄道弟,可是树倒猢狲散,遇到这种大事,他也只好撇的一干二净。 “不是,他是我的一个故人。”青默然轻轻吸了口气,逐渐恢复以往的冷淡从容,不再像刚才那般模样,好似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子。 闻言,子健倒是松了口气,硕大的脸庞也平静了下来,暗道:“只要没事便好,可是宁继一直待在后山,怎么会与少主相结识?”尽管子健一肚子疑问,却也不敢多嘴。只好静观其变。 这时,一名白衣弟子已经跑到张继等人的木屋前,见房门紧闭,微微皱眉下,白衣弟子轻声喊道:“宁继在里面吗?少主有请!” 然而,张继却一阵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办。焦急的看向宁书,急促哀求道:“宁书,你替代我出去一下吧。” “这哪能,万万不可,先不说少主寻的是你,我不知好歹的冒名顶替,若是被戳穿了,岂不是…..”宁书闻言,一阵摇头,随即看向张继,认真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况且美人痴寻于你,你就莫要推辞!”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张继无奈的抱头,缓缓蹲在了地上,黯然缓声,“这样相见,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宁书,我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吧!” 宁书一阵苦笑不已,不知该作何抉择。“你啊,自尊心,可真够强的。好吧,我就代你走一遭吧!” 就在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壮牛,突然大步向前,开门走了出来,喝声道:“俺去。”随后浩浩荡荡的踏步走了出去。 张继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可是壮牛已经走了出去,看着被打开的房门,不禁连连后退,颇为惶恐的看着外面,生怕青默然的身形会出现在那里。 “喂,宁牛,少主找的是宁继,你出来做什么?”那白衣弟子见壮牛气势汹涌走了出来,很不理解的看着他。 “宁继生病了,就由我来代替宁继去见少主吧。”壮牛喝声说罢,踏步走向庭院外的青默然。那名白衣弟子,没有多言,而是跟在后面。 壮牛不过刚刚走到庭院中央,青默然便抬起螓首看去,随后秀眉微蹙之下,颇为失落道:“他是张继?”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踏步走来,气势好不霸道。 子健见状,则是有些不悦,可是碍于宁觉和宁凯,他也只好轻声问道:“少主要见的是宁继,宁牛你出来做何?” 闻言,青默然心中一喜,可是冷艳的脸蛋却没有丝毫表情,稳定下心神的青默然,不再如之前那般慌张,那般惆然。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少主。 壮牛气势汹汹的走到青默然面前,随后咽了下口水,心中仍然很紧张,抱拳俯身高声道:“宁继今天不舒服,生病了,不想见她人。”然而,壮牛机智了一次,他刻意将她人二字念的语气颇重。 生病?既然生病了,为何刚才还在山顶抚笛?青默然自然心知肚明,红唇微启下,冷若寒冰的话语吐出,“不想见她人?可是她人究竟是谁。” 壮牛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回答。“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此时愚钝的子健这才意识到,张继和自己的少主好像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心中不禁一阵冰凉,一直以来自己身边就有一个大腿可抱,然而他却浑然不知,不禁暗骂自己有眼无珠。 “即使他,不想见她人,但是,我想见他!”一声娇叱如同滚雷一般在后山炸起,惊得不少弟子一脸惊恐,皆大气不敢喘,筑基后期的实力施展出来,青默然周围的温度也陡然下降,缓缓闭上美眸,随后一道极为令人震骇的神识扫出,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将不远处的木屋裹腹其中,随之里面的状况之情,皆出现在青默然脑海中。 张继心中一阵骇然,只觉到一阵庞大的神识,好似一只大手一般,温柔的在他脸上拂过,随后散去。 青默然用神识看到了张继,完好无损的模样,不经心中一阵喜悦,却又一阵怅然,转身之中,衣袖轻甩,一道红色长绫飞射而出,转眼将青默然那娇弱的身躯包裹在其中,下一刻直入云霄,飞离而去,片刻后才留下一句话,“我已见得他人,心满意足。”清脆悦耳的话音久久方才散去,可是其中孤寂怅然之意,一直充斥在张继心头。 张继出了口长气,失神般,跌坐在地上,怀中的竹笛也应声掉落在地上,惊起细微尘埃飘动,缓缓滚向了门槛,在暖日的冬阳下,轻微摇晃不止。 宁书见张继这般怅然,不禁一阵摇头,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青天,那远处的红色影子,“其实,你不应该这般自负,自尊心太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自尊心强?”张继闻言,一声轻佻自嘲,抬头看向了宁书。 “待人礼遇,好友相伴,为人处事,这些方面,说实在的,宁继,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过我所说的自尊心,可不是泛指那些种种,而是一个情字。”宁书微微一笑,俯身伸手递在张继面前。“起来吧,自古情关最为难。” ; 第五十八章婉拒赴宴苦难言,谁懂联姻事事悲 微微一笑,张继握住宁书的大手,站了来。“那有什么女儿情长啊,这样说岂不是太过矫情了。”可是张继心中却不解,青默然的那句话,心满意足,究竟是何意思? “随你怎么认为,总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必这句话你比我还要清楚,刚才你的种种迹象,我可是都看在眼中,若是你们之间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也不会这般惊慌失措,就连见上一面也不敢,岂不是让人啼笑不已。”宁书在一旁为张继分析,可是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印在张继心底。 回想起刚才青默然离去时,留下的那一句话,我已见得他人,心满意足。张继不禁暗自抱怨道:“为何,为何我会这般惊慌失措。” 就在这时,壮牛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一屁股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哎呀,吓死俺了,吓死俺了。” “谢谢了,壮牛哥。”张继只好恭敬的冲壮牛道了句谢意。 “下次千万别这样了,无论如何你迟早都要面对的啊,下次俺可不帮了!”壮牛的确吓得不轻,生怕惹怒了青默然,怪罪下来的话,岂不是完蛋了。 此时,庭院外的子健吓得也不轻,见青默然走后,连忙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看向不远的处的小木屋。子健暗自嘟囔道:“实在没想到宁继居然和少主还有一腿,不过只要把关系搞好了,我也能步步青云了,走上人生巅峰。”想罢,子健刚欲踏步走去,好去巴结巴结一下张继。 然而,天空突然两道白芒激射而来,子健尚在诧异的时候,虹光一敛,子俊和子荣踏在飞剑,缓缓落下,“今日我派新开一阁,名为青机阁,宁觉担任首席长老,并且大长老下令,喜开新阁,故,今日全派摆宴庆祝。” 闻言,子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难道说,宁觉直接被封为了长老?而且另开青机阁?” “确实如此。”见子俊点头,子健差一点晕了过去,一直以来宁觉在后山老实巴交的,而且有点呆呆的,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因为一只机关兽,直接被封为长老!子健喜悦的在心中回想着,之前自己好像没有怎么针对宁觉,好像待他还不错,若是宁觉给自己穿小鞋,他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 这时子荣朗声一笑,“不仅宁觉被封为长老,而且宁凯战胜了承德师叔,现在被定剑长老收为了徒弟!真让人好生羡慕啊。” “什么!两位师兄,我没有听错吧?”子健暗自咽了下口水,实在不敢想象宁凯是如何打败青承德。 “当然了,实在没想到宁凯在这后山之中,凝气居然练到了第八层,而且不仅硬抗下承德师叔一击,反用机关术将其打成重伤,若是不是大长老及时出手,想必承德师叔还将有性命之忧!”子荣也是一脸不容置信的模样,随后有些向往的抬头,“而且还被定剑长老,收为弟子,定剑长老,一生到现在,可是第一次收徒的啊!” “我们前来还有一事,奉宁觉长老的命令,请宁牛等人,到青机阁赴宴。”子俊随后看向仍处在震惊中的子健,开口说道:“子健,快去将宁牛等人请来。” “好好,师弟明白了。”说罢,子健急忙跑向小木屋,俯身毕恭毕敬的敲门,“宁牛,宁书,宁继,你两三人出来一下。”话语中说出不起的轻缓。 壮牛没有多想,起身去开门,见子健俯身站在门前,姿态低下,有些不解的问道:“子健师叔,你这是做什么?” 子健一脸苦涩,俯身抱拳道:“宁牛啊,你们再叫我师叔,岂不是折我的寿啊!叫我子健就好啦。” 张继和宁书两人相视一眼,皆不明白子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宁牛啊,刚才传来消息说,宁觉的机关兽被掌门看中,另开一阁,名为青机阁,而且还被封为了首席长老,那可是和宗派里面的四位长老平起平坐。宁凯则利用机关术战胜了承德师叔,被定剑长老收为了关门弟子。这不,宁觉长老下令,来请各位到青机阁赴宴。”子健短短的几句话,却把张继等人震撼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 “你是说,宁觉他成功了?”张继喜出望外的看向子健,宁书也是随后一笑,心中很是开心。 “是啊,宁觉直接被封为长老!地位在宗派里面,只比掌门低。”子健说罢,仍有些怀疑,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都在梦境里啊,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壮牛这才激动的问道:“俺们的宁觉终于有出息了,宁凯也是好样的!” “各位先去吧,以后千万别忘了我就行,多多照顾一下。”子健依然俯身,嘿嘿一笑,毕恭毕敬的模样。 壮牛没有多想,踏步走出了房门。 张继这时突然说道:“你们去吧,我…我还是先不去的好。” 闻言,壮牛第一个不乐意。“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宁继你可千万别再矫情啊。” “是啊,宁觉和宁凯这般为我们长脸,你不去的话,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就连宁书也颇为不悦。 “真的,我还是先不去的好。不然这样,子健师叔代我去,随便把果果也带上。”张继说罢,将果果递给了宁书。 原本处在兴奋中的果果,闻言张继不去,顿时小脸一阵黯然,有些不开心的冲张继叫着。 宁书眉头微微皱起,自然是猜到张继的心中所想,恐怕是不想在宴会上见到青默然。微微点头下,宁书拉住刚要开口的壮牛,“我们还是让宁继一人好好的待会儿吧。” “可是!”壮牛高声极为不满,看到宁书的眼神,也只好点头。 最为开心的莫过于子健,连忙冲张继俯身感谢道:“多谢宁继成全!”自从子健进入青剑派以来,由于资质平庸,便一直呆在后山,得此机会,他自然要努力争取。 “不用谢,我等几个天再去也不迟。”张继苦涩一笑,跟着众人走去了庭院。 “好吧,我会向宁凯和宁觉说清楚的。”宁书微微点头。 见众人欢天喜地的离去,张继由衷的为宁凯和宁觉开心。 随后回到木屋,张继躺在床上,突然难得的清静,可是心中却一阵阵的失落。 青默然回到房间内,看着窗外不禁轻叹一声,哀怨道:“为何你不愿见我,不过,既然不想见我,我也不勉强,想必你也有你的苦衷吧。” 回想起半年前的那首《遇真仙》的阵阵诗词声,青默然一声苦笑,“实在没想到你在我派中,也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到这,青默然有些暗自责备道:“想必这半年来,在后山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可是我当初明明听到诗词声,却没有留意,竟然真的是你。不过…你远在万里之遥的苏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派中?” 说到这,青默然回头看向房间内的那个朱琴,被一张红毯掩盖,上面落满了灰尘。脑海中却浮现半年前在苏州城内的情景。 青默然踏步走到朱琴前,将红毯掀起,伸出五指,轻轻在琴弦上触碰,发出几声毫无章法的音节。然而琴音却把青默然拉回到半年前,好似自己正坐在小船上,轻轻抚琴一般,没有多想,有点情不自禁的坐下,十指放在琴弦上,灵动的拨弄间,清脆的琴声响起,随后是那首轻缓喜悦的曲调。 闻到琴音之声,青翎在窗外盘旋飞舞,啼鸣不已。 一曲作罢,青默然起身,缓步走到窗边,看着青翎轻声道:“青翎多谢你了,不过他不想见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悲切之声响起,青默然有些黯然的低下螓首,青翎一声啼鸣过后,挥舞着翅膀飞向远方。 “三年一过,便是婚期将至,难道真的要嫁给机关城的少主?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青默然缓声说罢,俏脸上却早已两行清泪。“若不答应婚约,我青剑派就要在五大派中除名,难道说仅靠联姻就能扭转青剑派衰落的局势?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苟然残喘而已。”可是青默然也不想看到父亲为了宗派而整日焦虑,也只能没有任何抱怨,答应了这桩婚事,可是张继的突然出现,无疑是一块小石子掉进原本平静的海面,随之泛起一层微弱的涟漪,但是涟漪正在扩散,逐渐变大,如同海啸一般,在青默然原本死去的心中,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突然她青默然不想就这般终结此生,不想成为宗派之间联姻的牺牲品。可是他人却又视而不见,不禁逐渐将那尚未成形的海啸淡化直到消逝。 原本一个宗派的存亡,一个朝代的覆灭,这不过是天意罢了。气数将尽下的挣扎不过是在多喘息一时半刻,仍然阻止不了衰落的局面。没有谁可以永世长存,没有一个朝代可以昌盛万载千秋。 将一个宗派,数万人的生命,全部都压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着实令人啼笑不已。 然而远在后山的张继却躺在床上,浑然不知。 第五十九章 曲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 暖冬的夕阳去的很快,转眼间天地间笼罩在黑暗之中,青剑派的几处山头张灯结彩下,热闹非凡,不少弟子皆踏着飞剑在山峰之间穿梭,传递着兴奋的喜悦,毕竟新开一阁,这种大事,已经几百年没有发生过。 宁觉的大名不过半天的时间,整个门派便津津乐道,令人最为新奇的是宁觉,一个资质不足的小童,尚不能修炼,但却直接提拔到长老之位。后来打听之后,原来居然拥有制造机关兽的才能,众人这才纷纷理解。 然而宁凯也是名震宗派内外,以凝气期的实力,居然击败了筑基期的青承德,得知其消息的弟子,皆一一寒蝉若惊。最为惊骇的还莫过于青娇馨,起初自己还藐视他,甚至大大出手,想灭灭他的气焰,可是未曾想到,不仅轻易被其击败。他居然还险些斩杀了青承德,此事惊的芳心至今久久不能平静。 宗派内外热热闹闹,可是青默然所在的山头却格外的冷清,抬头看着孤月露出尖角,拨开云端,散落出冷清之色,透过窗台印射在地板。看着孤月,青默然缓缓低头眺望向远方的后山,那里正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转身衣袖轻挥之间,身后的那台朱琴出现在青默然身前,抬起纤手轻轻拨动一根琴弦,暮然间凄厉之声,伴随着夜风,久久方才散去。 衣袖中飞出红色长绫,青默然带着朱琴飘然飞出,直奔后山化作一道红色长虹,激射而去。 张继一个人无聊之间,站在山崖边,抬头看向远处热闹的山头,陷入了沉思之中。想起刚才青默然那般紧张寻找自己的神情,张继不禁一阵黯然,暗自问道:“我那样做对吗?“ 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中,张继一阵愕然,想都没有想,转身往山下狂奔而去。 青默然神识尚未散去,并未看到张继的身影,而是带着朱琴落在了山崖处,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张继则是一股脑的跑回小屋里,将门关上靠在那里,轻微的喘息着:“这究竟是为何,是我胆小吗?” 就在这时,山顶上突然传来女子吟唱的歌声,伴随着凄厉的琴音在黑夜中悠扬回荡。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听闻这凄厉的琴声伴随着那怅然的歌声,张继失神下,脸色不禁一阵黯然,心中暮然刺痛,情不自禁的踏步走出了木屋,听着那歌声走向了山顶,被那歌声所牵引。 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杉。 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 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 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云雨。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踏步走了上去,心中无比凄凉。远处一个白衣女子正端坐白雪之中,面前一个朱琴漂浮,芊芊十指在上面灵动拂弄,凄厉的琴声徐徐道出。 然而张继就在一旁站着,嘴角扬起一阵苦涩之意。伴随着那凄婉的歌声,想起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沈璃雪,不知她现在过的怎样。然而青默然却心系在张继身上。 无奈,尘世间就是这般,总是充满了无力的悲伤。很多事情就是这般无奈,她心系于他,而他,却心系于她。 红唇轻轻闭上,十指也轻轻离开琴弦,凄厉的琴声方才逐渐散去。微微侧目看向了张继,随后好似没有看见般的转过螓首。 张继尴尬一笑,轻声问道:“最近还好吗?”想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青默然闻言,嘴角轻轻上扬,话语却格外的冷厉,就好似在仙来镇初遇时的那般冷淡。 “刚才那个首诗歌,是何曲目,为何这般悲伤。”张继并不知道青默然身上背负的使命,自然不懂那无力的悲戚之意。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尚未满十六岁的少年。 青默然轻轻拨动一下琴弦,空洞的颤音凄厉响起,伴随着无奈的冰冷之声,“这重要吗?” “难道姐姐,你有心事缠身?”眉头微微皱起,张继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世间,何人没有心事?”青默然轻轻一笑,不知是在嘲笑世人,还是在嘲笑于自己。 闻言,张继心中也涌起一阵悲戚之意,喃喃道:“是啊,这尘世间,何人才是真正的洒脱,何人才是真正的看破红尘?想必每一个人都有所牵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无力,却又不想放手的事情。” “无力抵抗,是不是就只能顺从,随波逐流?”青默然突然问道,不知是在问张继,还是在问自己,亦或者是在问那天上的孤月儿。 “面对无力之事,我想…..”张继说到这里一阵迟疑,片刻后才缓缓说起:“或许很多人选择的只要顺从。因为除了这样,才可以过的安顿一些,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世间很多事,很多人,大多都在随波逐流,除了这般,他又能做什么?”不知张继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他人,回想起这半年的日子,自己难道不是在随波逐流吗? 面对父亲的噩耗,他能做什么?面对即将逝去的沈璃雪,他能做什么?面对被人贩卖,面对被人买去,面对蜗居在这里,寄人篱下。他又能做什么? 不过是这尘世间一粒尘埃一般,随波逐流。最后百年过后,化作一捧黄土。世人又有谁知道他的存在?谁知道他。谁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叫作张继,知道那个叫作张继的人来过吗? “我不过是这后山,灵兽棚内,一个做事的小杂工。面对自己的命运,我又能做什么?”张继不禁双拳紧握,发泄着这半年来的愤懑之情。 青默然一声轻笑,抬起衣袖轻轻掩面,抬起螓首看向长空上的一轮孤月。“难道说,我贵为青剑派的少主,就不用随波逐流?就不从顺从所有凡尘琐事?就可以肆意妄为?” “不是吗?你是青剑派的少主,将来整个青剑派还不是听你号令,你又有何担忧,你又有何事不能解决,你难道还要顺从这世间?你们可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张继有些愤怒的吼出,在他认为,父亲的事情,还有自己的事情,对于青剑派来说实在微不足道。“难道说,你还不满足吗?这附近数十几座山头,不都是你们的!” 说罢,张继又暗自恨自己,实力卑微,弱小无比,不过是一个蝼蚁。 青默然却啼笑不已,十指放在琴弦上拨动一阵杂乱无律的音符,“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此故作清高?还是认为我真是无所事事,还是以为我可以身为青剑派的少主,我就可以按着我自己的想法来?” 张继怒吼过去,也逐渐的平息下来,轻声问道:“不是吗?之前你游山玩水,闲云野鹤时,身后不也跟着两个唯唯是诺的弟子,你可是青剑派的少主,还能有何事令你担忧,令你怅然?我呢?我家人被奸人所害时,满门抄斩!那时的我能做什么?我面对即将逝去的心爱之人,我能做什么?面对被人贩卖之时的命运我又能做什么?” 青默然心中微微一沉,实在没想到张继近半年来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听闻到心爱之人时,青默然的心莫名一痛,无奈的抬头看向夜空,端坐在雪地中,任由寒风凄凉划在脸庞。 “你的手臂,还好吧?”青默然想起子健之前的话,扭头看向了张继。这才注意到张继的摸样,不禁心中一阵诧异,轻声道:“长高了许多。可还是一个孩子。” “多谢夸奖。我的手臂早已恢复,不必你担忧。”不知为何,张继此时好似吃了枪药一般,张口闭嘴间,满是浓浓的火药味,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琴声,还是那令人悲戚的歌词。还是因为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 “你说的没错,我可是青剑派的少主,张口闭口间便可以掌控他人的生死。的确,我之前游玩的时候,没人可以管的了我,没人敢说教于我,我想干嘛就干嘛。也不必担心家人的生死,也没有所谓的心爱之人,更不会被贼人贩卖。这一切都因为什么?因为我是青剑派的少主,万人之上的少主,即使一个国家的全部力量加起来,也抵不过我们青剑派的入门弟子。反观之下,我是什么样的存在。的确如你所说,又有什么事情可以约束于我?”青默然声音很轻,很轻,没有一丝怒意,也没有一丝感情,好似在说故事一般轻松。 然而张继心中微微一沉,暗自问道:“难道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令她无法抵抗?”听到那般淡然清脆的嗓音,张继的心情也逐渐平缓下来。 “可是,自我从苏州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少主,也不再是一个任性游玩的女孩,我…”说到这,青默然掩面一笑,“说这些有用吗?这重要吗?” 额~我在这里小小的说一句,《莫失莫忘》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听完之后颇有感触,所以温语在此啰嗦一句,有时间可以听一下,啦啦啦~ 第六十章 相离莫相忘,孑影无灯伴 “我,我刚才有点失态,还望见谅。”张继自然也听出青默然心中的苦衷,虽说不知具体何事,想必也是令人疲乏意倦,既然别人不愿多说,张继也没有想要过问的意思。 “我也一样,有些失态。”青默然轻轻一笑,红唇抿起,好似若无其事一般。 张继重重的出了口气,随后踏步走近了一点,盘膝而坐,抬起双眸看着那双美目,两人恍惚中对视一眼,不过一刹那的对视,可是两人心跳皆一阵加速,气氛瞬间变起味来。 “还是那句话,世间,何人没有哀愁,这自古,明月尚还阴晴圆缺,花儿虽生的美艳,不还是一样凋零化作红土。你我也不要为此这般怅然。之前我说的有些不对,未曾想到姐姐也心有所烦。”张继平复下心情,开始有些拘谨起来。 青默然轻轻一笑,红唇微启道:“张继,你不必叫我姐姐。太过拘谨。” 闻言,张继嘴角苦涩上扬,“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姓名,说来惭愧啊。” “青默然,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默然吧。”说罢,青默然再次凝目看向张继,两人的眼神刚刚相撞,随之,立刻各自移开。 “好好,就叫默然。”张继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变的很微妙,很奇怪,有一种难言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诞生。然而张继并不知道,早在苏州城内,两人合奏一曲之后。 就在张继为曲儿取名时,青默然抬眸想看的那一眼,便早已产生这种难言的感情,可是张继那时太过懵懂无知,根本没有察觉到那时双眸中暗藏的情愫。不过现在的张继仍然还是一个少年,虽说多少知道一点,可是却又朦胧不解,只能用尴尬的笑容来淡化。 却不知,就在那时,两人相别之后,青默然心中始终挂牵着张继,暗自将那丝情愫埋在心中,等待着它生根发芽,可是游玩回来之后,这才知道宗派内的情势,更令她天旋地转的是,竟然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为连枝。 此事的冲击下,无疑将那尚未发芽的种子扼杀在摇篮中,可是就在青默然准备面对这无奈的宿命时。张继的突然出现,再次唤醒心中的那颗种子,终于露出一个小小的嫩芽。 可是面对着尚是懵懂少年的张继,她空有一心的情意,也难以言表。难道说那颗嫩芽要再次枯萎。 抬起眼眸看向那双清澈的眼眸,青默然心中一阵刺痛,面对着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她又能做些什么。而且刚才听张继的话中,还得知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青默然的心中无疑更为沉重,那个所谓的心爱之人又是谁?真的好羡慕她。 张继看着面前的美眸,其中流露着悲戚的凄婉之情,那种悲切之意,是用话语难以言表的,最好的表达方式也莫过于那凄婉的双眸。 心中猛然一颤,张继不再移开视线,而且失神恍惚的与青默然对视。突然那双美眸中泛起一阵泪花,借助清冷的月光,张继从那双美眸中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自己! 当初,张继斩杀黑心虎的时候,与它也曾这般相近的对视过,张继也从黑心虎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可是与其极为不同的是,黑心虎眼中的自己不过是填饱肚子的食物。而青默然眼中的自己却牵绊着凄婉的悲戚之情,浓浓的哀愁将自己包裹在那双美眸中。 张继失神了,傻了。看着青默然眼中的自己,心中却涌出一种怅然之味。埋藏在青默然心中已久的委婉之情,此时正在张继的心中蔓延,蔓延,蔓延。布满他的整个心扉,阵阵的窒息感传来,令他呼吸急促! 青默然那凄婉美眸依然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却想起自己身上的使命,还有那桩无奈的婚事,还有自己要独自去面对的宿命。不禁美眸中戳起了泪花。 然而,张继却从那双凄婉美眸中看到一个女子的无奈,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阵的刺痛,眉头紧皱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张继心中说不出的痛,不是为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那痛楚在心中蔓延,蔓延,蔓延,通彻整片心扉! 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从那双凄婉的美眸中划出,流淌在白皙的俏脸上,却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张继心上。随着泪水的滑动,张继的心中也在裂开着伤口。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红唇微启下,青默然啜泣的唱出声,不顾那泪水的滑落,红唇太过无情,任由那滴泪从嘴角缓缓的流淌在娇小的玉颚,也不做丝毫阻拦。 啪! 轻微的一声清响,那滴泪水落在张继的手背上,手掌轻微一动,张继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青默然已经坐在他的面前。又或者说,不知何时自己坐在青默然的面前。 两人就这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手掌上的那滴泪水,正在逐渐消逝,好似落在了火炭上一样蒸发,又好似被张继的手掌吸收的一般,然而张继却不知情,双眸看着青默然那戳着泪花的美眸,根本移不开半点视线。 啪 又是一声轻微清响,又是一滴泪水落在张继的手掌上,随后转眼被手掌吸收,融化。 “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衫。”啜泣娇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凄婉响起,张继的心下一刻被抽的空荡荡。一阵无名的刺痛,就好比一根根的长针扎在心上,是那般的悲痛,莫名的窒息感。 红唇微启下,再次响起委婉悲戚之声,“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张继手掌上被泪水浸湿着,双眼依然看到那凄凉的美眸。下一刻张继只见到不断放大的黑色瞳孔,在那绝美凄婉的黑色瞳孔中,他看到了自己。 薄唇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味,一双略微冰冷的红唇贴在了张继的双唇边,青默然轻微的喘息着,带来一阵呵气如兰花般的香味,弥漫在张继的口中,清香之味直达胸口,侵入那刺痛的心扉中,缓解着阵阵的难过。 张继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睛,只见眼前的那双凄婉布满泪花的美眸缓缓闭上,张继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感受着嘴唇上的香软柔唇,只好学青默然缓缓闭上眼眸。 良久之后,青默然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面前比自己小很多的张继,嘴角微微一笑,双眸不再那般凄婉,泪花也早已不见,只见红唇微启间,轻轻吐道:“刚才的那首歌儿,叫作《莫失莫忘》这首歌曲流传了千年之久,其中的表达的是对心爱之人的思念,还有对梦赴虚境的悲切之境。” 闻言,张继缓缓的睁开双眸,只见青默然在刚才远的位置端坐,那朱琴仍然微微的漂浮在空中。 张继突然有些恍惚,暗自问道:“刚才的是梦境吗?”思索间,缓缓动了动薄唇,然而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和香味。张继不禁脸色一红,低下了脑袋。 青默然见状,红唇微微一笑,可是嘴角的苦涩又有谁可以理解。 随后,张继缓缓的抬头看向青默然的脸儿,只见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泪痕,更有几丝青丝湿糯的粘在上面,随着夜风拂动。 这才心中一阵愕然,原来之前的都是真的。心儿也砰然跳动,回想起之前青默然苦寻自己时的焦急之情,张继这才明白过来,着其中浓浓的爱意。 青默然抬起芊芊十指放在琴弦上,惊起一阵清脆的琴音。“能不能与我合奏一曲《莫失莫忘》?” “哦?好好。”闻言,张继一愣,随后连忙点头,从怀中掏出那根竹笛,八指灵动间端放在音孔上,顿口吸气,做好了准备。 芊芊十指轻轻拨动,随后那凄凉婉转的曲调响起,张继也连忙合奏,圆润悠扬的笛声响起,与那琴声相汇柔和在一起。 随后青默然红唇微启,开始吟唱那悲戚的诗词。 良久之后,一曲作罢。 青默然缓缓起身,衣袖轻抬间,一条红绫飞出,将青默然娇弱的身躯包裹在其中,随后缓缓的升空,飞向远方。 “张继,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我,相离莫相忘。”青默然离去了,只留下一声怅然。 握住笛儿,张继急忙起身,抬头看向远去的青默然,双手合拢在嘴前,嘶声竭力的弯曲着身子喊道:“我,张继不会忘记的!” 说罢,猛然跪在了雪地中,喃喃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这般哀愁,可是你为什么不与我说。” “为什么不与我说!”张继跪在地上,仰首冲天空的孤月高声喊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你又为何叮嘱我不要忘记你!你是要去远方,还是有什么事情。” 回过神的张继,明白了青默然那委婉的情意,爱意的种子撒在心田,明白了之前的一切! 回味着薄唇上的余温,喃喃自语道:“默然,为什么?为什么?这是爱吗?我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我又能做什么?接受你的爱?还是……” 然而,远在黑暗中的青默然,身形猛然一愣。缓缓转身看向布满白雪的山崖上,一个少年无力的跪在那里。喃喃自语道:“青默然,青默然,你注定要默然一生。” “张继,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情意。”说罢,飞身离去,不留下一丝眷恋。 第六十一章 我!就是你 青默然走后。 张继独自一人跪在雪地中,良久之后才缓缓的起身,虽说他年纪尚小,还只是一个初入红尘的少年,可是青默然那委婉的情意他也心知肚明,不知为何,心中总是莫名的刺痛,有种被抽空的感觉。 那柔软的一吻,现在还有淡淡余温,清香残留在薄唇上,还有那滴滴凄凉的泪水,是那般冰冷的跌落在手背。下意识的抬起手背,张继仔细的注视,好像在寻找那泪水存在过的痕迹。 突然,手背上亮起点点白光,一粒粒的如同小白点。正在凝集在一起,张继看的颇为新奇,有些入迷般的看着,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多,凝聚在手背上,骤然亮起的光芒,点亮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手背微微一震颤抖,不受控制的往上抬起,白色的光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闪耀夺目,照亮了整个山顶。随着不断上抬的手臂,张继双脚微微腾空,跟随着手背上的白光居然缓缓升空。 离地三尺多高时,才逐渐停下,好奇的看着手背上的白色光点,张继漂浮在空中喃喃道:“这是默然的泪水吗?” 然而白色光点却越来越亮,手背一阵颤动,白色光点好似有生命力一般的在手背中剧烈的挣扎,可是张继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好奇的盯着手掌。 终于白光缓缓的挣脱张继的手掌,一个个的依次飞向天空,排列有序的组成一个椭圆形,直到手掌上的白色光点全部挣脱,张继的身体跌落下来,摔在了雪地上,不顾身体的疼痛,连忙抬起头向上看去,睁大着眼睛,不敢漏掉一点画面。 白色光点正在一一排列,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的凝聚在一起,组成一个椭圆形,不对,并不是椭圆形,那白色光点还在排列,还在不断的移动。然而闪耀的白色光芒却点亮整片山头,张继抬起头,目若呆鸡一般的看着,惊呆的说不出一句话。 下一刻,心中一阵诧异,因为那些白色光点缓缓的形成一个水滴状,正在逐渐的凝聚出晶莹剔透的外形,好似水晶一般,闪耀夺目。 “这,这不就是那天夜晚从天而降的流星吗?”张继不禁咽了下口水,喃喃自语道:“可是,那只是一个梦啊!并不是真实的啊!”心中剧烈的颤动,突然想起之前梦见全家被满门抄斩,最后不也全部成为了真实,虽然自己逃过一劫。 然而寒山寺的那个梦,难道也是真的?难道说这颗流星一直都存在我的身体内? 就在张继诧异的时候,那颗晶莹剔透的白色流星,呈水滴状,缓缓的落了下来,漂浮在张继面前。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不敢向前,也不敢伸手抚摸,张继有些紧张的站在那里,连动也不敢动。然而那颗白色的流星晶石突然出现几道裂痕,照耀出炫目刺眼的白光,张继不禁抬手遮住眼睛,眯起双眸,透过指缝,看着面前的流星。 流星的外壳正在飞快破裂,崩落的片片晶莹碎片折射出令人心寒的白色。一个白衣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有种说不尽的邪魅,闪耀夺目的白光正在逐渐减弱,张继凝目看去,这才看清那个白衣少年的脸庞,双眸,鼻子。 “你是谁!”张继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那个白衣少年竟然与他长的一模一样!可是张继心中很清楚,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那邪恶的嘴角,还有那双不可一世貌似的眼眸,还有那高高扬起的下颚,冷厉的神情。 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我是你啊!”白衣少年嘴角一扬,与张继长的一模一样,身高也是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不可能!”张继有些瑟瑟发抖,胸口剧烈的起伏下,掩饰不住的惊恐之意。没有多想,抬手间将连珠弩展开,上面的铁箭蓄势待发的指向那个白衣人。 白衣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咧开极为森然的缝隙,露出洁白的牙齿,那邪恶的笑意,张继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明亮冷漠的眼眸中,猛然一缩,看向张继。 “你是个懦弱的人,但,我不是!” “你究竟是谁!再不说清楚,当心的我杀了你!”张继嘶声竭力的喊着,双眸流露出惊恐之状,双臂颤抖不止,有些癫疯,毕竟看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任谁都会这般摸样,更何况张继心里很清楚,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杀人?你杀过人吗?”白衣少年,闻言哈哈一笑,伸手按在额头上,仰天长笑不止,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阴森诡异。 “你究竟是谁!!!”张继精神有点发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左手放在按钮上,随时做好发射的准备。 “我说过,我是你,我是你内心深处的你。你我是同一个人。”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扬,白衣少年抬起冷傲的下颚,双眸蔑视的看着张继。 缓缓张口吐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懦弱,青默然苦苦痴寻于你,你却跟脓包没什么两样的躲在房间内,居然还让别人去替代你,你不觉的可笑吗?” “你是怎么知道了,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摸样,在此妖言惑众!”一声怒吼过后,张继没有犹豫,将满腔的怒火和恐惧,全部发泄在连珠弩上,连续瞬间将八枚铁箭射出,咻然的破空声作响,由于太过急促,即使是八枚,却只听到一声而已。 可是八枚铁箭全部从白衣少年身上穿过,如同清烟一般,白衣少年消逝在黑夜中,八枚铁箭却将远处的树木炸成一片。 一阵皱褶过后,白色光点再次凝聚出那个白衣少年。 又是那个邪魅森然的笑意,张继不禁连连后退,可是却撞在了一处山壁上! 没有丝毫退路,后头看去,不知何时一个陡峭的山壁出现在身后,然而站在悬崖边的白衣少年,接着开口说道:“哼,窝囊废一个!青默然刚才表明自己的情意,你在做什么?如同一个呆瓜一样。” “你究竟是谁!”张继双手抓着头发,猛然跪在雪地上,突然疯子一样,身躯颤抖不已。 “她是青剑派的少主,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你又为何这般出言逼我!” “所以说你就是一个窝囊废!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废物!”白衣少年突然抬手指向张继,一股可怕的力量凝聚在周围,开口间周围的山头一阵剧烈的颤动,面前的悬崖正在逐渐的崩塌,龟裂的痕迹一直蔓延到脚下。 张继扯着头发,身躯颤抖间,突兀一声冷笑,自嘲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废物,只能寄人篱下,苟延残喘在这后山中,面对寻来的青默然,我也只能躲藏,不敢面对。是啊,你说的没错。” 闻言,那白衣少年嘴角缓缓上扬,邪魅的笑意再次泛起在嘴角,踏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张继,伸出白色大手,递在张继面前,阴森的笑声响起。“既然这样,不如我来帮你,何人敢阻拦,我就帮你杀了他,何人敢有半句不从,我!就帮你杀了他!你看怎么样?” 面前的悬崖正在逐渐的崩塌,转眼间,已经崩裂到张继的脚下,抬起看向那个所谓的自己,双眸中一阵犹豫,双臂抱着头颅,随后失神的摇头,喃喃道:“你究竟是谁?” 而那白衣少年,声音突然温和起来,轻声道:“我是你啊,只要你接受我,我就带你去杀人,杀任何不从之人!” 张继猛然出了口长气,抬手将白衣少年的大手打开,没有丝毫犹豫,张口怒吼道:“滚!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是我,你只是一个魔物,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白衣少年看看这自己手臂被张继打开,双眸闪过一丝冷冽,嘴角微微上扬,咧起一道缝隙,将手掌再次缓缓的递到张继面前,话语也是一样温和。 “你这般无能,不如就让我帮你一把,毕竟我,也,是,你!” 悬崖还在不断的崩塌,耳边传来阵阵的落石声,和山壁崩裂的声音,张继双臂抱着头颅,往后面靠了靠,可是后面是一堵陡峭的山壁,他根本无路可去。可是双眸中仍然坚定不移。“你不是我,你不是我,你不是我!”蜷成一团,喃喃自语。 “真的吗?你确定要这样做?”见状,白衣少年缓缓的收回手掌,垂了下去。 嘴角的笑意,逐渐变的僵硬,随之泛起一阵冷意。双眸中涌出一团火焰,“既然这样,窝囊废,那你就去死吧!” 话语刚落,周围的崩塌碎石之声,猛然大作,张继所曲蜷的唯一一块岩石,也瞬间崩塌,伴随着落石,一声惊呼,掉下了万丈悬崖,抬头看着空中的白衣少年,那冷冽的眼眸没有丝毫感情,缓缓将双手背在身后,就这般冷漠的看着张继掉下去。 无奈的伸出手,嘴巴张了张,还是未能把“救我”二字喊出来。 落石间,灰尘滚滚,张继无奈的惊呼下,急速的往下跌去,耳边传来阵阵的寒风刺耳,怀中的竹笛也抖落出来,想伸手去抓,可是却力不从心。 扑通一声,张继掉在了水潭中,咕噜噜的喝了几口水,还未来的及挣扎,便沉了下去。“我要死了吗?” ; 第六十二章 似梦非梦 窒息感阵阵传来,喉咙,鼻孔中被水浸湿,堵住。一只手臂仍然往上抬着,嘴巴张了张,还是未能喊出“救我”二字。 然而你,水面一阵涟漪,白衣少年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水中,不过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大脸,可是那邪魅森然的嘴角却微微上扬,没有丝毫改变,那双孤傲的寒眸看向不断往水底跌落的张继,冷漠之声响起,“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我便可以救你,救青默然,救沈璃雪,还可以为我们的父亲报仇,当然只要你号令一出,天下无人敢不应!只要你开口对我说,愿意接受我的存在!” 闻言,张继的脑海中一阵模糊,张开嘴巴,咕噜噜的冒出一窜气泡。声音在水中,组不成一个音节。“妄……想。” “不知进取!”那张大脸涌上无尽的愤怒,转眼水面一阵涟漪下,那张脸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阵阵窒息感袭来,张继沉重的闭上双眸,身躯仍在不断的往下沉去,不知道这水潭究竟有多深,好似无底洞一般。 就这样往下沉了许久,仿佛万年之久! “宁继?宁继?宁继?”耳边传来熟悉而微弱的声音,当然还有水流哗啦啦的声音,闭着眼眸的张继,猛然转过头,扑捉那熟悉的声音,由远传来,越来越近,猛然睁开双眸,突然清新的而寒冷的空气入口,张继急忙喘息着,呼吸着这难得的空气,凝目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山顶的悬岩边,仍然跪在雪地中,青默然也早已离去。 张继有些呆滞的回味之前的另一个自己,有些不解的喃喃道:“刚才那一切只是一个梦境吗?还有之前在寒山寺梦的那个流星,那个梦也是真的?还有在襄州时,那第一个梦…..难道是这一切的源头?”山顶的风比较急,比较冷冽,突然吹来一阵寒风,张继不禁打个冷颤,有些恍惚的回过神。 这时,宁凯脚踏飞剑,出现在夜空中,开口冲发愣的张继喊道:“喂,宁继,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去赴宴,而是躲在这山顶睡觉吧!” 闻言,张继这才真正的回过神,急忙抬头看向空中御剑飞行的宁凯,没有丝毫惊讶,而是问道:“宁凯,刚才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啊?” “额?”宁凯一时发怵,迟疑的看向张继,片刻后才问道:“宁继你没事吧,是不是夜里风大着凉了?” “不是,宁凯,我是认真的,刚才你来的时候,确定没有看到别人?” 见张继的脸色极为凝重,宁凯缓缓落下,离地半尺高时,才跳了下来,伸手召回那把灵剑,抬眼环顾了四周,“没有啊,宁继你没事吧!” 张继轻微的喘息着,缓缓站起身,脸色极为凝重的看向宁凯,沉声道:“刚才我看到一个白衣人,他与我长的一摸一样,可是神态却极为不符,心智也大大的不同,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可是却长的与我一样,知晓我所有的事情!” 宁凯脸上露出一丝难言之隐,随后抬手在张继的脑门摸了摸,喃喃自语道:“额,没有着凉啊。” 有些不耐的将宁凯的手打掉,张继轻叹一声,双眸露出无奈的焦虑,看着宁凯,认真道:“我是认真的,宁凯你别再儿戏,我真的刚才看到一个白衣人,长的与我一模一样,还扬言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真的?”宁凯猛然撇嘴,脸色露出一丝惊恐之色,环顾四周后,有些怯意的问道:“难道说,有鬼?” “宁凯!”闻言,张继一阵无奈,不知自己改如何来表达之情那身临其境的感觉。 宁凯见状,却嘿嘿一笑,抬手间,一把青色长剑飞到张继面前,“宁继,这把剑,我先送给你,一直以来,你都想要一把灵剑,今天如偿以愿了吧。” 张继低下脑袋,心思全放在之前的梦境中,思索这前前后后的蹊跷之处,根本没有去看那把青色长剑。 “走吧,宁继,快一点,宴会都已经开始了,若不是咱们是铁哥们,我才不来找你呢,快点试试这把灵剑,感受一下御剑飞行的感觉吧!”宁凯嘿嘿一笑,“真的很爽的!” 闻言,张继缓缓低头,散去神识,将空中的灵剑召了回来,低头间,突然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连珠弩居然在展开着,而且里面的八枚铁箭也不翼而飞! 心神剧烈一震,张继抬手喝声道:“等等!”随后,急忙查看手臂上的连珠弩。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宁凯也发现张继的状况有些不对,踏步走了过来,急忙问道:“宁继,你真的不舒服吗?” “宁凯,你先别说话,让我想一想。”张继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间,宁凯立即闭上的嘴巴,眼眸中满是关切之意,心也沉了下去,见一直比较沉着的张继,现在这般惊慌,他不敢托大。 这时,张继沉思道:“刚才,我与那个白衣人,有过战斗,将八枚铁箭全部射出!”说罢,张继扭头看向一旁的树林,果不其然,那里的树木倒成一片,满地的残枝败叶,树林炸开了锅,满地狼藉。 宁凯也抬头看了过去,不禁心中一沉,“宁继,刚才真的有人来过?” “嗯!那白衣人,与我一模一样,不然我也不会惊恐之下,将八枚铁箭全部射出!”张继连连点头,闻言中,宁凯愕然道:“是啊,即使遇到猛兽,或者他人,你也不至于将八枚铁箭全部朝一个方向射去啊!” “言之有理,可是那时的场景又好似梦境一般,直到你来喊我时,我才挣脱醒来!”张继缓缓出了口长气,如释重负一般,躺在了雪地上,脑海中思索刚才的情景,说它是梦境吧,可是却那般的真实,而且青默然走后,那白衣人就突兀的出现,张继根本不知自己何时进去的梦境,一切是那么的诡异! “我来时,才将你喊醒?”宁凯一阵迟疑,缓声问道:“那你之前,在梦中是什么样的处境?” 张继轻声一笑,“掉进了水里,而且那水潭很深,很深,好似无底洞一般,不知掉了多久,直到你过来喊我,我才猛然惊醒。” “说真的,我还真的不信,可是连珠弩的八枚铁箭不翼而飞,突兀的出现在一旁的残枝中,这令人匪夷所思啊!”宁凯眉头拧成一团,看着躺在地上的张继,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我也不信!”张继嘴角扬起苦涩之意,“可是我也不会凭白无故的将连珠弩的铁箭全部射出吧!” “是啊,我也从未试过将连珠弩瞬间射出。可是,可是你说看到一个与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宁凯一阵摇头,无奈道:“听你说的好玄乎,可是这不太可能吧!” 张继叹息之下,将手臂上的连珠弩收起,轻声道:“是啊,我也不太相信,可一切都是那般的真实,我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该不会真的遇到鬼了吧!”宁凯说到这,扯起大嘴巴,背后的汗毛冷飕飕的竖起,下意识的抬头环顾四周。寂静的夜晚下,黑漆漆的树林中,越看越令人害怕。 张继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起身整理着衣服,“但愿吧,希望不要缠着我。” “走吧,先别想太多,这件事,等明天我带你去问问的师父吧,看那个老头子怎么说的。宁继,你还是先看看这把灵剑吧,可是我从老头子那里,压榨来的。”宁凯说着说着,便恢复以往的模样,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好好好,不过宁凯,我先要恭喜你一句,恭喜你拜得高师。”张继微微一笑,抬手将不远处的青色长剑召回,伸手轻轻的抚摸在上面,剑身冰冷彻骨,散发着阵阵寒气。 听到张继的恭喜之词,宁凯的脸也瞬间拉了下来,抱怨道:“宁继,其实你并不知道,本来我应该被封为长老的,可是我师父那个老头子,却出面阻拦,非要认为做徒弟,气的我好不愤怒,可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还有此事?哈哈,这样只能说你师父喜欢你,看中你是一个人才,才收你为徒弟的。”张继闻言,轻轻一笑,实在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你是不知道,若真是这样,我也无法可说,也不抱怨,可是之前我还没有被封为长老的时候,那个老头子理都不理我,我甚至跪着求他收我为徒,可是他连正眼看我都没有。待我被封为长老时,突然出面阻拦,我真的怀疑他对我居心莫测!”说到这,宁凯脸上露出一丝怯意,喃喃道:“该不会那老头子真的有龙阳之好?”想到这,宁凯打了个寒颤。 “真的?”张继颇为惊讶,听闻这么有趣的事情,也将之前的不悦抛在了脑后。 “那可不是,他一生为止,也就今天刚收了我这一个徒弟,说真的,挺担忧的。”宁凯点头,开始琢磨着。 第六十三章 青霜剑 不去理会宁凯的抱怨,张继伸手摸着青色长剑,指尖在上面轻轻弹着,发出几声清脆之音。“这把剑有名字吗?” “额….我想想。”宁凯沉吟片刻,才想起,“好像叫什么,青霜剑。听那个老头子说这把剑还没有主人,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使用过。” “哦。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它的第一个主人?”张继有些惊奇的看着青霜剑,手掌温柔的在上面抚摸。 “而且,老头子还说,这把剑可塑性很强,只要你用心的对它,磨练它,它也会像我们修士一样提升实力。”宁凯说罢,抬手将另一把青色长剑召回,只见那边青色长剑外形要小上许多,虽说都是青色长剑,可是外观却极为不同。“我的这把剑则是次品,是青霜的半成品。不过威力却也不错。” 张继这才明白,原来宁凯把最好的灵剑送给自己。连忙摆手道:“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万一你师父怪罪下来,岂不是不好开脱?” “哎呀,瞧你说的,那个老头子不敢说道我的,惹着我的话,我就尥蹶子不干了。而且啊,老头子的灵剑很多。”说罢,宁凯嘿嘿一笑,伸手拍在腰间的一个小袋子上,随后宁凯面前一阵五光十色,只见数十把灵剑飞了出来,漂浮在空中,闪烁着炫目的光彩。 看着面前各式各样的长剑,五颜六色下有长有短,有细有粗,张继不禁一阵惊呆,“你师父看样子,对你特别好啊!” “那可不是,在他面前我根本不怕他!至于你手中的那把青霜剑,你还是收下吧,我这里随便拿出一把,都比你青霜剑要好上几倍!”宁凯说的很是轻松,可是却心知肚明,因为青定剑将青霜剑交给他的时候,特意嘱咐过,那把剑是用丹火淬炼了十年之久才铸造而成,一直都保留着,想送给自己的徒儿。更为重要的是青霜剑可塑性很强,而且还可以培育出剑灵,可谓是前途无限。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吧。”张继闻言之后,散去神识将青霜剑包裹在其中,剑身微微颤鸣,在张继的控制下,直飞云霄,随后猛然俯身下冲,抓住时机,踏步一跃,跳到了青霜剑上,剑身微微一沉,下一刻缓缓升空,将张继托起。 见状,张继得意一笑,终于踏上了飞剑! 宁凯却突然想起青定剑之前叮嘱的话,随后开口冲张继喊道:“宁继,让这飞剑认主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神识烙印,另一个是滴血认主。你将自己的血液滴在上面,以后这把剑就是你的了。别人抢也抢不走,除非你死了!” “那神识烙印不行吗?”张继有些好奇的问道。 “神识烙印不够坚固,万一被他人夺取,滴上了鲜血,你就等着哭吧。”宁凯嘿嘿一笑,抬手随便召来一把飞剑,踏步踩了上去,调动体内的真气,脚下的飞剑散发出微弱的青芒,追上了张继。 闻言,张继也连连点头,伸出食指咬了下去,将血液滴在了青霜剑上,随后一丝丝的血迹蔓延在青色的剑身,不过片刻青霜剑一阵颤鸣不已,血丝逐渐消失淡化,然而张继心中微微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一般。 宁凯追了上来,见张继那般表情,随后解释道:“刚开始就是这样,就好像,在你的心中为它留了个位置一样,证明它就属于你了。而且滴血之后,不用储物袋,你也可以将飞剑收回体内,就好似青霜剑在你滴血的那一刻,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不离不弃。” “在心底留个位置?”张继闻言,喃喃自语,想起刚才的青默然,不禁心中微微刺痛,“难道说,我心中也为她留了位置?” “那是当然,在你的心中有了它的位置,你就可以任意的支配它,而不是用神识,用你的心去操控它。”宁凯见张继很是上路,连连点头。 然而,张继却暗自问道:“留位置简单,住进来实在是难!” “等过几天,我让老头子为你打造一个剑鞘,以便携带。”宁凯有些得意的冲张继说着。 “既然可以收进身体内,为什么还要剑鞘?”张继有些不理解,“难道收进身体内,不是更加方便?” 宁凯微微皱眉,不慢不急的解释着:“毕竟它还是身外之物,有个剑鞘好一点,不仅是它的归宿。背在身上也颇为气势,咱们可是青剑派的人,不佩戴剑,岂不是太不像话了!” “身外之物?”张继闻言一阵黯然,“何尝不是啊,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能够留在心中的想必也只有苦涩的回忆。” “唉,什么意思啊?”宁凯有些不解的看向张继。 “没什么。瞎说的。”就这般,在宁凯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介绍下,张继又懂了不少,明白了许多。 御剑飞行的片刻之后,张继也有些适应了,不再拘谨,伸开双手,感受着透过指尖的夜风,心中一阵舒畅,虽然御剑飞行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足挂齿,可是对于张继这个初入尘世的少年,仍然是很大的骄傲,特别有成就感。 在宁凯的带领下,一路上遇到不少白衣弟子,不过当他们看到了宁凯,皆一一退到一边,似乎有些胆怯,这些弟子大多都是凝气期,听闻宁凯险些斩杀了筑基期的青承德,宁凯的名声在这些小弟子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张继也察觉到这一点,暗叹道:“无论在什么地方,强者始终都受人膜拜!” 来到一处山头,将青霜剑收回,只见一个激灵,青霜剑拖着长虹钻进衣袖中消失不见,张继则是有些好奇的摸了摸手背,定下心神,发现心中一个小巧的青霜剑出现在那里。 “宁继跟我来,看看宁觉的青机阁!真的很霸气!”宁凯兴奋的踏步走向远处的大殿。 张继也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大的通体玉色匾额挂在那里,上面提笔三个金色大字,青机阁。“没想到,宗派的速度很快啊,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将匾额提了上去。” “那是当然,宗派里面空闲的阁楼大殿很多,只需提上一个匾额就行,以后再招弟子也不急。”宁凯嘿嘿一笑,开口有些羡慕之意。“实在没想到,宁觉那呆呆的小子,转眼间就成为了长老,以后多收入弟子,也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啊!” 远远的看去,便能看到大殿中聚集了很多人,人声鼎沸下热闹非凡。张继跟着宁凯刚刚踏步走进大殿,首先一个白色的小影子便扑了过来。没有多想,伸手抱去,将果果抱在了怀中。 “不过刚刚离开半日,果果就这般想你,真令人羡慕啊。”宁书那淡然的声音传来,张继抬头看去,只见宁书等人皆一席白衣,看起来气势非凡,好不潇洒的踏步走了过来。 “俺还以为你真的不来呢,这可是大好的日子,此生难得啊。”壮牛那憨厚的声音响起,张继只好微笑回礼。 宁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冲张继嘿嘿一笑,“能来就好,能来就好。”而在宁觉身后,子健则恭敬的跟着,想必是抱上了大腿。 “来得有点晚,大家见谅。”张继微微俯身,抱拳一笑。 “你们找个位置坐吧,等下我还要和几位长老坐在一起,暂且失陪了。”宁觉嘿嘿一笑,也学会了一些礼仪之道。 张继抱着果果,跟着宁书走到一旁,看到那漂浮在空中的石桌,石椅,感觉挺新奇的。 这时宁觉走上了高台,与四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坐了一起。 随后,青定森作为大长老自然要站出来主持全局。只见青定森抬起大手,示意安静,不过片刻大殿内一片安静,可是宁凯却依然冲张继说个不停,为张继介绍着那几个长老。 “那个站起来挥手的是大长老,人还不错,挺公正,很有威严。名为青定森。而一旁的那个戴着灰帽,身穿灰衣服饰朴素的老头,为人也不错,就是喜欢说实话,毫不留情,总是一针见血,起初很看不好青机鸟,不过后来却也改变了看法,名为青定炼,一听名字就知道不一般吧,定炼长老喜欢炼丹药,铸灵器,很厉害的。” 青定森眯起眼眸看向宁凯,然而宁凯却丝毫不给面子,对视了一眼,依然喋喋不休。 无奈下,青定森不再理会宁凯,而是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今日我派,喜开青机阁,我派上下皆普天同庆,可喜可贺,故摆下酒宴,盛情难拒之下,今日大家无需拘谨,随意畅饮不醉不归!” 在青定森的喝声中,高台下的弟子皆高呼不止,“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然而青定森再次抬手时,众弟子皆很快平静了下来。“今日,我们也祝贺青定觉长老开阁大喜!” “恭喜定觉长老,贺喜定觉长老。”这时下面掀起一层呐喊,如此巨大的声势下,宁觉也起身走到高台边,抬手有些木讷的说道:“我虽然侥幸之下,被封为长老,可是大家都不必客气。以后我还需要大家的照顾,就让我们一起为了门派效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想到,宁觉还挺会说道的,并不是以往那般呆滞。”张继看着高台上的宁觉,会心一笑。 但是,身边的宁凯突然开口道:“你可能还不知道,私底下宁书没少教他,就这么几句话,愣是背了一下午。” 闻言,张继轻笑不语。 这时宁凯抬手指向高台上的另外两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宁继你看到那个浓眉大眼的老头没,他啊,一直都看我不爽,起初还想杀我,还好掌门及时出手,要不然我现在小命早没了。名叫青定林。而最后一个老头就是我师父了,看起来比较淡然从容,其实背地里就是一个啰嗦鬼,比我还能说道。” 听闻着宁凯的介绍,张继刹那间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半年前,好似听到宁凯之前介绍宁书他人几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现在的介绍却截然不同,当初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可是现在介绍的却是青剑派的核心人员!不过半年而已,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第六十四章 说漏嘴 “为什么没有看到掌门?”抬头看向大殿上的高台,那里除了四个老者还有宁觉,就再无他人,张继有些好奇,青剑派的掌门究竟是何方神圣。 “掌门啊?我也没有看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起初根本没有显出真身,一直隐匿在一旁,只能听到他说话,看不到本尊,看来掌门肯定实力不一般,高深莫测啊。”宁凯也突然想起,根本没有看到掌门本身。 闻言,轻轻的点头,张继环顾四周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看到青默然。” “嘿嘿,宁继你的事情我都听宁书说了,实在没想到,你小子可不简单啊,竟然先和少主勾搭上了。”宁凯听到张继刚才所言,扭头意味深长的模样。 “没有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听别人乱说。”张继心中一沉,想起之前那个温热的吻。神情有丝恍惚。 “好啦,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事何非。”说罢,宁凯端起一杯酒,递给了张继。 “我不喝酒的。”见状,张继委婉的拒绝。 宁凯嘴角微微上扬,嘿嘿一笑,“我知道,我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而且宗派的上好灵酒,有助于修炼的灵酒,而且是甜的,一点也不苦辣。” “真的?”张继有些好奇,伸手接过那杯酒,通体玉色的小酒杯,里面是晶莹琉璃般透明的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顿时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甘甜清爽,直入喉咙清新之气蔓延在肺腑间,不过片刻,张继脸色一凝,皱起了嘴巴,突然喉咙一阵灼热感烧来,好似有一团火焰在胸口间燃烧一般。 “宁凯…你骗我的啊!” 张继实在未此想到,这晶莹如露珠的灵酒,闻起来清香,喝起来也入口即溶,可是后劲也未免太过强烈了。 坐在对面的宁书,从容一笑,抬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宁凯说的话,你也相信?” 张继有些苦不堪言,实在未想到这酒太过猛烈,随即将酒杯放下,开口道:“你们喝吧,我还是以茶代酒。” “真没意思。”宁凯闻言,看到张继将酒杯放下,有些不悦的喃喃自语。 这时果果则跳到了桌子上,拉过一只烤鸡,就开始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之下,张继几人还未吃到几口菜肴,全部都被果果自己塞进了小肚猫中,撑的好似一个圆球一般,趴在张继的肩头消化着食物。 宴会结束后,众人一一离去,宁觉送完了几位长老之后,便匆匆跑了过来,嘿嘿一笑,问道:“大家吃饱了没?” “俺没有。”壮牛毫不客气的开口,抬手指向肚皮圆圆的果果,抱怨道:“一大桌子菜,全被果果吃光了,害的俺现在肚子,还咕咕叫。” 这时一旁点头哈腰的子健,俯身笑脸询问道:“定觉长老,要不我去吩咐一下灶房,做点好酒好菜?” 宁觉现在封为长老,张继等人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可以,子健吩咐下去,不过还是叫我宁觉吧,定觉感觉很绕口。”木讷的宁觉嘿嘿一笑,连连点头。 “是,宁觉长老,我这就吩咐下去。”子健毕恭毕敬的退下。若是能入率先进去青机阁,成为重要人员,想必以后的日子也是步步青云,筑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子健走后,张继冲宁觉行了大礼,微笑道:“见过宁觉长老。” 壮牛几人闻言,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有外人,我们依然还是好兄弟,还是叫我宁觉吧,长老二字实在是不敢恭维啊,”宁觉嘿嘿一笑,在宁书半日的教导下,学会了不少措辞。 “是啊,是啊。我们依然还是好兄弟!一辈子不离不弃!”在宁凯的招呼下,张继几人再次围着桌子坐成一团,“既然别人都走了,那我们兄弟几个再好好的庆祝一番。” “实在未曾想到,青机鸟不过早上刚刚试飞,没想到晚上时,却已经发生这般巨大的变化,有种置身于梦境,不敢相信啊。”张继有些感慨,的确如此,没想到不过一日,他们几人的地位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只是后山的小杂工,现在也有了立足之地。起初高高在上,看起来的遥不可及的子健,现在却马首是瞻的围着他们几人听候吩咐。在以前认为地位甚高的白衣弟子,现在却唯唯是诺,在他们几人面前抬不起头。 “其实啊,这也是有原因啊。”宁凯突然有些怅然,随即说道:“也就是今天我才知道,现在的青剑派看起来实力雄厚,高不可攀,可是在这附近的五派之中,却日益衰落,很有可能将从五派中除名!” “何出此言?”张继听到宁凯所说,有些诧异,宁书眉头一拧也颇为不解。 “其实是这样的。听我师父说,晋武国内大大小小的门派,修仙世家。实力最为强大的有五个宗派。第一是大名鼎鼎的机关城,第二是什么魔修黑虎崖,第三是全派皆女子的白鹤峰,第四是一群小道士的双仪门。而第五才轮到我们青剑派!”宁凯说到这里,话语中也充满了担忧。“现在青剑派实力逐渐衰落,剑修不再被修仙界重视。当初鼎盛一时的青剑派,现在却沦为垫底之派。很有可能就将被其他鼎盛的新门派挤下五大派的排名。” 闻言,张继微微点头,想起之前那般悲戚的青默然,这才明白了一点,黯然道:“实在没想到,这仙人的世界也是争斗激烈啊!” 宁书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那可不是!我还听师傅匆匆提过,好像晋武国领头的五大派,都有着实力范围和自己管辖的区域。所以各门各派才会竞争的如此激烈,如见青剑派逐渐衰落,面对着无法拯救的局面,所处掌门才会孤掷一注,这才剑走偏锋下成立了青机阁,为得就是利用宁觉所制造出的青机鸟,好提升宗派的实力,巩固宗派的地位!” 听闻宁凯的一席话语,张继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宁觉的机缘造化就是这般来的。也了解作为青剑派少主的苦楚。张继有些懊恼,之前他出言颇为过激,和青默然可谓是争锋相对,现在明白了过来,心里如同灌了冷水一般凄凉。 “正因为如此!我们兄弟几人要努力的奋斗,毕竟掌门待我们不薄,如此看重我们。我们也理应为宗派出一份力!我们要刻苦钻研机关术,以便提升宗派的实力!”宁书拳头紧握,轻轻的捶打在桌子上,脸色涌出坚定不移的神情。 “俺赞成宁书说的。”壮牛连连点头,握拳捶在桌子上,动静过大下,惊醒正在熟睡的果果,瞪着双大眼睛,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着张继几人,随后打了个小哈欠,趴在张继肩头,接着迷迷糊糊的睡去。 “是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掌门孤掷一注,将我一个无名小辈,直接封为了长老。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失望的!”宁觉拳头一握,在众人的鼓舞下,也是涌起满腔热血,准备大干一场。 “来吧!就让我们年轻一辈,来振兴青剑派吧,为了青剑派的未来,也为了我们的未来!加油吧!”张继抬手伸到众人面前,措辞下令众人充满了斗志。 “这是必然!”宁书起身,淡然的抬起手掌放了上去。 “加俺一个!”壮牛憨厚的声音响起,起身将手掌叠放了上去。 刚刚睡过去的果果一个激灵,再次被壮牛吵醒,嘟着小猫嘴,很不悦的看着壮牛,幽蓝色的大眼眸中充满了抱怨。 “我肯定也是少不了的!”宁凯嘿嘿一笑,起身将手掌放了过去。 宁书有些木讷的看着众人,随后一个激灵,立即起身,抬手放了上去,高声喝道:“还有我!” 果果见状,顿时困意全无,沿着张继的胳膊跑了过去,随后伸出小爪子也放了上去,小脸上满是兴奋的喜悦之情,果…果…果的叫个不停,不知道具体想表达什么意思。 张继几人相视一笑,壮志凌云般的将交叠在一起的手掌抬了起来,五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其中还伴随着果果那兴奋的欢呼声。 几人慷慨激昂的约定过后,宁凯坐了下来,开口悠然说道:“其实,青剑派的情势并不是太差,因为我们的少主与机关城的少主定下了婚约,将来成为联姻,想必青剑派在五派之首机关城的庇护下,也不用太多担忧!不过咱们的少主好像很不愿意!和自己的亲爹掌门好像有一些小争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难道你不知道吗?”闻言,宁书没有太多惊讶,而是打击了一下宁凯。 然而张继身躯一震,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身躯剧烈的颤动,失声急促的问道:“宁凯,你说什么?” “额..”见张继这般激动,宁凯脑瓜子一转,突然想起宁书和壮牛说的话,心中微微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宁书在桌子下踢了踢宁凯,有些不悦的看着宁凯。壮牛也是虎躯一震,抬头看向颤抖不已的张继,张了张嘴巴,还是未能说出半句言语。 “额,,,就是我们的少主与机关城的少主定下婚约,不过没事,我听师父说了,是三年之后的。”宁凯说罢,看着张继逐渐凝重的脸色,有些尴尬一笑。 宁书则是出了口长气,扭头看向宁凯,双眸中满是责备之意。 宁凯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摊了摊手掌,无奈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宁继都会知道的啊!” ; 第六十五章 失控 心中剧烈的颤抖,一阵阵窒息感传来,痛如刀绞一般,张继终于明白刚才那凄凉的眼眸,那凄婉的歌声,还有那委婉悲戚的琴声。还有那冰冷温热的吻。 莫失莫忘。 张继终于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双拳紧握,咯咯作响,双眸泛红,凝聚着气雾。 “宁继,你没事吧。” 宁凯咬了咬双唇,有些抱怨自己的嘴巴没有个把风,“可是,宁继,咱们也别想了,机关城的实力是我们撼动不了啊。而且这是门派与门派之间的联姻。与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何况,虽说我们现在跟着宁觉水涨船高,可是对于五大派之首的机关城,我们还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咱们还是做好眼前的事便好。” 越这般说道,张继心中就越痛,仰天一阵狂笑,“哈哈哈,张继你就是个窝囊废!!!” 果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原本高高竖起的耳朵也逐渐拉耸了下来,撇着小嘴巴,瞪着无奈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张继。 想起之前那个白衣少年,张继这才明白过来,那个人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窝囊废,就是个废物。青默然那般表露自己的心意,我却不做声,青默然心中压抑这么多的痛苦,我却浑然不知。 无奈的抬起头,张继闭上的双眸,他怕泪水会忍不住的留下,喉咙不断的蠕动下情绪极为不稳。 “你没能安慰她人,反而出言相对,你未能保护她人,反而四处躲藏,张继,你就是个混蛋!” “咎由自取也不过如此!”张继双手捶打着石桌,仰首无力的嘶吼。 宁凯,宁书等人皆寒蝉若惊,看着情绪失控的张继,都不知该作何言语。 “宁继,宁凯说的过于令人伤神,可是句句属实,你不要太多愤怒,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有坐以待毙。”宁书一声轻叹,酝酿了半天,才出口劝解。 “宁继,我嘴巴没个把风的,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需要面对的,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 宁凯实在没想到张继的反应这般激烈,有些踌躇的看着张继小声说着。 “青默然的住处在哪里?”张继猛然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宁觉,双眸中迸射出的寒意,令人噤若寒蝉。 “宁继,你不要冲动!”宁书见状,拍案而起,一向淡定从容的他,现在却怒视着张继。 张继没有丝毫犹豫,心随念动下,青霜剑咻然而出,握在手中,指向了宁书。 宁凯见状,心中一紧,起身将张继推到一边,抵在大殿的柱子上,伸手拉住张继的衣袖,怒喝道。 “我送给你青霜剑,不是让你对朋友刀剑相向!你要明白此时此刻为什么握剑?握剑时你问心无愧吗?” 然而此时失去理智的张继,如同暴怒的野兽一般,抬手一掌打在宁凯胸口,手中青霜剑猛然一挥,宁凯倒飞而去,倒在了地上,胸口被青霜剑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 原本宁凯之前与青承德比试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现在不仅挨了一掌,还被刺了一剑,体内气血一阵翻涌下,不禁吐了口鲜血。 “宁继,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不道你现在做什么?朝兄弟挥剑?有本事你去找机关城的麻烦,别在这里耍威风!” 齿轮的咔嚓声作响,宁书手臂上的连珠弩应声展开,一枚铁箭紧紧绷在上面,蓄势待发的指向张继。 “青默然的住处在那?”张继此时早已不顾一切,嘴角邪魅的笑起,双眸中闪烁着不可一世的轻狂,抬起长剑毫不示弱的指向宁书,两人紧张的对持下,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壮牛见到此景,急的手忙脚乱,一向最为沉稳的张继和最为从容冷静的宁书,可是现在却一怒之下,刀剑相向。 壮牛此时情急之下一声怒喝:“都住手!刚才俺们说的那些话,刚刚立下的豪言壮志,难道还不如一个屁?这才多长时间啊,兄弟之间就已经反目成仇了?” 在壮牛的一声怒喝下,张继这才回过神,邪魅笑起的嘴角缓缓僵住,那轻狂的双眸也逐渐转为冷静,手中的青霜剑暮然跌落,掉在了地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宁凯对不起,刚才,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那个样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宁凯在宁觉的扶持下,坐起身子,捂着涓涓流血的伤口,嘴角苦涩一笑,吐了口血液,有些艰难的说着:“宁继,你之前说的那个人,我看到了,他的确就是你自己!” 张继失神一样,呆了,傻了。愣愣的半跪在那里,双眼呆滞的看着地面。 宁书吸了口冷气,抬起头,闭上了双眸,随后将连珠弩收起,急忙走到宁凯面前,脸色一阵焦急,“还不快去找人过来医治!” “哦哦,”壮牛闻言,脸色一阵惊恐,踏步跑了出去。 “宁继,刚才我也有不对,太过冲动了。” 宁书平息下刚才激动的心情,缓了口气,扭头看向一旁抱头痛哭的张继。“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想看到你这般模样!” “可是我出手伤了宁凯,我对不起他!”张继无力的撕扯着头发,脸上流露出极为纠结痛苦之情。 宁凯轻轻咳了一声,不顾口中吐出的鲜血,嘴角微微上扬,微弱的冲张继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宁继,这就是你的承受能力?刚才的事我不怪你,是人都有三分怒。只要你能明白今天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受这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当然明白。”闻言,张继缓缓起身,抹了抹眼帘上的泪水,努力的吸气,想平复下心情,止住那啜泣声。 宁凯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臂,指向大殿门,开口道:“青默然的住处,在大殿左侧的那一座山头,你去吧。不要留下遗憾。” “宁凯,我真的对不住你,真的!”张继闻言,看向躺在宁觉怀中的宁凯,鲜血流满一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内心的歉意。 “刚才,我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挥剑。但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我真正的意思。” “先去吧,我没事,还死不了。”宁凯扯嘴一笑,原本洁白的牙齿,现在上面沾满了血迹。那一笑可谓是用尽所有的力气。 张继没有多想,踏步跑出了大殿,飞身跃起,地上的青霜剑猛然一颤,下一刻出现在脚下,化作一道青虹飞向左侧的山头,直奔青默然所在的宫宇阁楼。 就在这时,听闻消息的青定剑,急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定睛看着受伤的宁凯,眉头一竖,嚷嚷道:“是谁敢伤我的徒儿?” 说话间,踏出走了过来,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取出一枚丹药送入宁凯口中。 “是谁啊,是谁啊?”青定剑有些恼怒,刚收的徒儿还不到一天,就伤成这幅摸样,他做师父的当然要出来出头了,找回面子啊。 吞下丹药,宁凯猛然松了口气,脸色逐渐的好转过来,抬头看着火急火燎的青定剑,心中微微一暖,第一次还能有外人这般对自己好,宁凯心中升起阵阵暖流,这才小声道:“老头子,还不快帮我的胸口止血,叨唠什么啊,刚才我们比试的时候,没想到灵剑太过锋利,不小心伤到了。” “我的好徒儿啊,吃饱撑的啊,比什么剑啊!”青定剑虽说在责备宁凯,却也急忙抬手,涌起一层青色气体,包裹在宁凯的伤口上,不过片刻,伤口就开始肉眼可见般的愈合。 “这么厉害?”饶是一向淡定从容的宁书,看到伤口正在飞速愈合,吃惊连连。 青定剑却眉头一挑,嘟囔道:“我这可是用真元之力疗伤,若是不是我徒儿受伤了,我才不会使用真元之力,这可是有损修为的。” 闻言,宁凯轻轻一笑,看着面前这个小老头,“那就多谢师父了。” “谢个屁。下次你要死要活,我也不会再救你了!”青定剑显然还在气头上,可是那双眸中的关切之意,却逃不掉宁凯的双眼,心中由衷的温暖。 张继踏着飞剑,一路上急速御剑飞来。收下飞剑,落在一个石门前。上面提笔四个大字,“默然回首”。 在石门的两旁还站着两名白衣弟子,石门的后面是一处宽阔的庭院,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山头上有一处溪流湍急而下,刚好左右将庭院横穿,分为两半。在上面还架着一个拱形的小木桥。 见来人衣服简朴,好像是后山之人,石门前的两名弟子踏步走出,阻拦道:“你是何人,来到少主这里作何?” 张继收回青霜剑,心也静了下来。微微俯身抱拳道:“在下,张继,还请两位通报一声少主。” 抬头看去,张继身躯一愣,这才发现,守门的两位弟子,正是半年前,在仙来镇跟随青默然的那两位弟子! “张继是何人?”然而那两名弟子眉头一皱,很显然不想买帐。 无奈下,张继只好将衣袖拉开,连珠弩不过刚刚展开,那两名弟子脸色陡然一变,俯身抱拳道。 “原来是宁觉长老的朋友,我们有所耳闻,可是少主回来的时候说过不想见任何人!恕我们无能为力。” 第六十六章 不服 心急如焚下,张继急忙恳请道:“麻烦两位前去通报一下,就说是张继前来拜访!” 闻言,那两个弟子也很为难,两人相视一眼,随后轻轻摇头。 此时其中个头较高的一名白衣男子,双眸紧紧的盯着张继,片刻后才失声叫道:“是你,你就是半年前,在仙来镇与我们相遇的那个孩童?” 张继不禁一声无奈,急忙说道:“正是在下,麻烦两位就说是张继前来,想必少主会出来一见的。” “不是我们不去通报,而是少主回来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谁都不可以进来,尤其是张继更不能进来!”那两名弟子皆无奈的摇头。 听闻下,张继心头一沉,苦涩之意在心中飞快的蔓延。失落般低下了脑袋。 突然,张继猛然抬头,双眸迸射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寒芒,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也不管里面有没有铁箭,开口威胁道:“既然如此,只要两位让开,我自己进去便是!” 看到连珠弩指了过来,那两个弟子皆寒蝉若惊,吓的直咽口水,连连摆手道:“你可千万别乱来啊,这是少主吩咐下来的,我们兄弟俩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千万不要多作为难!” 由于宁凯一战成名,而连珠弩的威力更为传的神乎奇乎,看到能够险些斩杀筑基高手的连珠弩指向自己,他们兄弟俩可是吓的腿肚子发软。 “那你们还不快让开!我自己进去便是!”张继双眸泛着冷芒,声音极为低沉。 “进来?可以!” 这时庭院中走来了一个小丫鬟。手中握着一枚令牌,有些得意的走了过来。 “你们两人不要阻拦了,就让他进来,只要他有实力,有胆量就行!” 闻言,张继心中一喜,俯身朝那丫鬟一笑,“多谢姑娘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说罢,张继踏步迈进了石门中。 “且慢!” 那丫鬟急忙喝道,有些不满的瞪起灵气的眼眸,看着张继。 “进去可以,不过我家少主可是有条件的,只要你能徒步走到阁楼下,少主自然会见你,不过若是你走不到,就不要来纠缠于少主,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 抬眼看向几十丈远的距离,张继微微一笑,“这还不是轻而易举。” “眼高手低的家伙!” 那丫鬟抬手祭出握在手中的腰牌,双手泛起一层青色,随即掐诀之下,腰牌化作一道白芒飞到庭院的上空,微微漂浮,散发出一阵阵强烈的威压。 “这是少主铭刻的禁制,上面散发的威压是少主现在的实力。只要你能抗住威压,徒步走到阁楼前,也就能够证明你的实力不低于少主,你自然也就有资格能够见到少主。” 闻言,张继抬头看向庭院上空中的那枚令牌,神识尚未散出,便能感受到一阵无比强大的威压,心中一沉,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青默然是什么实力,可是仅仅是她铭刻的禁制,便有如此强大的威压,想必实力绝不低于自己! “怎么了,害怕了?我告诉你!没有实力就别异想天开,就别再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也别来纠缠少主!” 那小丫鬟说话间,满是针对之意,然而这些话语,全部都是青默然自己吩咐下去的。 张继没有和那个丫鬟多嘴,踏步往前走去,可是刚刚迈出一步,那令牌突然光芒一闪,一道白色的光圈从令牌上散去,扩散在庭院中,如同一道圆形的光晕一般。 光晕撞在张继身上,顿时脚下不稳,连连退后了好几步,险些退出了石门,足以可见那力道之狠! 见状,那丫鬟却掩嘴一笑,可是话语却极为打击人。 “就凭你的实力,还想去见少主,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不认清自己的实力,自己的能力!” 说罢,那个丫鬟,踏步走了过去,走到庭院的小桥前,转身又走了回来,那轻描淡写的模样,无疑是在张继脸上狠狠打了几巴掌。 定了定心神,心情逐渐的平息下来,随后踏步走了过去。可是还未走到光晕的范围,只见那令牌再次闪烁,随后一道逐渐扩大的光晕再次袭来。见状,张继稍作准备,调动体内的气体,这才稳住了身躯,没有想到第一次那样被弹了回来。 “这还像点样子,不过这才是第一步而已。你与少主之间的差距,仍然是天壤之别!” 小丫鬟一声冷哼,看着刚刚迈出一步的张继,心中也打起了小九九,因为她很清楚,青默然根本不想见张继! “我,会走过去!” 张继微微咬牙,接连踏步进去,随后那道光晕再次袭来,胸口剧烈一痛,未能稳住体内翻涌的气血,直奔喉咙涌起,嘴角流出一滴血丝,硬生生的把口腔中的鲜血咽了下去! 就好似,之前青默然独自一人咽下堵在口中的万千思念和无奈! 接连踏出几步,张继的肩头突然如负千斤一般,双腿忍不住的颤动,咬牙切齿下,这才挪动了一小步,可是却耗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再也忍不住那翻滚的气血,身躯一弓,喷出一口鲜血,实在承受不住肩头千斤般的重量,猛然倒地,一头扎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一旁的小丫鬟微微闭起眼眸,有丝不忍,握了握手中的另一个小木牌。无奈的摇头,她心知肚明,这那里是青默然铭刻的令牌啊,这可是掌门亲手铭刻的令牌,上面的威压那可是如同与掌门一样的实力。她能够安然无恙的走来走去,不过是因为她手中还有另一枚令牌,所以才能行动自如。 然而青默然这样做,无疑是真的不想见张继! 石门外的两名弟子看到这里皆面面相觑,有点难以置信,就那个小小的木牌,就能伤人? 在一旁的青机阁中, 宁凯恢复的差不多,立即起身,拉着青定剑,便往青默然的住处飞出。宁书也能自己御剑,可是壮牛和宁觉两人资质不行,尚不能修炼凝气决,见状,青定剑大袖一挥,一阵青色光芒将壮牛和宁觉包裹,轻轻托在空中,带着两人直奔这边飞来。 刚刚回到大殿的子健,看到众人匆忙的离去,地上还有一滩血迹,没有多问,御剑急忙跟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张继,彻彻底底的起不来,仅存的一丝力气全部用完,他现在就如同一具死尸一般,身上还压负着万千重量,心中苦涩道:“这还只是默然的实力威压,尚不知各位长老的实力如何,也不知掌门的实力如何,更不知道那机关城的实力怎么样。可是现在自己却倒在了这里,连青默然这一关都过去,我又有什么实力去改变那三年后的婚约,我又能做什么?我真的就是一个窝囊废?” “啊~!” 张继双拳紧握,抬起头颅,仰天一声怒吼,体内丹田中那虚幻透明的小球正在散发出阵阵温和之力,缓解全身疲惫,恢复一丝丝极为微弱的力气。 双拳捶在地上,张继咬牙切齿的撑起身躯,胸口剧烈的起伏,双腿不住的打颤,口中的血液流成一道道血色的黏液,粘在地上。 “我,张继,不服!” 一声怒喝喊出,缓缓站起身躯,在那强大的威压下,身躯仍然半弓着,颤抖不止的双腿仍在不停的打颤,微微曲弓。抬起沾满鲜血的下巴,张继微微的喘息着,就这般保持着半弓的姿势,缓缓踏出一小步,那道白色的光晕再次无情的袭来,如同涟漪的水面一般扩散着阵阵皱痕。 可是现在的张继完全就是那涟漪中的草沫一般,那小小的涟漪对他来说就是惊涛骇浪,随时就有可能被颠覆! 胸口一阵沉重,再次吐出一口献血,张继双腿不稳,一只腿猛然半跪在了地上,惊起阵阵轻微的灰尘扬起。那只半跪的腿仍在颤抖的坚持,缓缓的抬起,再次离开了地面。 “我,张继,不服!”再次喊出一声,踏步走出一小步,那道无情的白色光晕再次袭来,原本保持着半弓姿势的张继,眼前一黑,一头扎在了地上。 看到此景,吓的丫鬟抬手捂住了双眼。然而石门外的两名弟子看到这里也是于心不忍,小声嘟囔道:“没想到,这小小的少年,心智却这般坚定!” 宁凯和宁书几人匆忙赶了过来,看到庭院中的张继,不知什么情况,御剑就要落下。 见状,青定剑眉头一竖,大袖一挥,宁凯和宁书身体一愣,皆一一被青定剑召了回来。 “不要插手,这是少主的事情,而且那令牌上的禁制是掌门亲手铭刻的,你我都不要插手!” “可是,老头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继这个模样,站在一边袖手旁边!”宁凯有些不服,落在石门外,踏步走了进去。可是下一刻就被弹了出来! “别胡闹!我都说了,不要插手!这是少主的意思。而且若是张继他实力不行,也怪不得他人,那是他自己的命运,休要插手他人,管好自己就行。”见青定剑神情有些凝重,宁凯也很知趣的闭嘴。 倒是了解颇多的宁书看到此景,微微皱眉,“既然是掌门亲手铭刻的禁制,用来这般阻挠宁继,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还是少主根本就不想见宁继!” “你是我徒儿的朋友?倒也是个聪慧之人,正是因为如此,足以表明少主不想见他,你们若是再插手的话,岂不是在和少主作对?”青定剑抬头看向了宁书,双眸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 第六十七章 接受 “那也要先把宁继救回来啊!” 宁凯不忍心看着张继承受那威压之苦! “等下吧,先看看少主什么态度。”青定剑微微摇头,不是他不想帮张继,因为这是青默然和张继他们两人的事情,不到情况危急之时,他断然不会出手相救。 宁凯和宁书皆一阵无奈的叹息,果果的两只大耳朵也拉耸了下来,两只幽蓝色的眼眸充满了悲戚,小嘴巴无力的嘟囔一声,拉耸着脑袋走到了一边。 然而原本昏过去的张继,双手轻微一动,睁开惺忪的眼眸,咳了一声。 宁凯见状有些激动的喊道:“宁继,站起来,加油,不能输在这里!” 一向淡然从容的宁书脸色一阵激动,双拳不禁紧握,冲张继喊道:“加油!” 果果那原本拉耸下来的耳朵也猛然竖起,探着脑袋,小爪子趴在石门前,嘟着小嘴巴叫着:“果…果…果。” 青定剑原本微眯的眼眸,骤然射出一道精光,暗自点头道:“不错,是个有毅力的小子!能够在掌门的威压下走到那里,实属不易!” 醒过来的张继,仍然承受不住身体上万千重的威压,无奈下,只好伸出双臂,往前缓缓的爬去,一丝一毫的往前爬去,不顾灰尘,也不顾地上洒满的鲜血,就这样,双眼迸射出坚定之意,往前爬,爬,爬! “我…..张继。”话语微弱无比,细弱蚊声,咧开满是鲜血的嘴巴,张继抬起头颅,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孤月,咬牙切齿般,嘶声竭力的喊道:“不服!!!!” 可是,那庭院上空的令牌再次闪烁出一道白色光晕,如同一阵气浪一般炸开,张继浑身上下炸出一团血雾,双臂也失去了力气,瘫软的放置在地上,脑袋重重的扎在地上,贴在冰凉的地上,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地面,微弱的呼吸下,吹动起一层细微的尘埃。 再也站不起来,再也爬不动。 就在不远处的阁楼上,青默然站在窗户边,早已泣不成声,掩面痛哭下她也无能为力,与其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纠缠下去,还不如就此了结。 宁凯和宁书几人皆无奈的低下头,一声声的叹息在心底响起。 在青定剑几人的围观下,自然而然的引来不少人前来观看,原本宴会刚刚结束,现在却又聚集起一堆人,皆脚下踏着飞剑,离得远远的看着这里的情况。 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也纷纷前来,看着面前的一切,以他们几人的心智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凡看到张继倒地不起,皆摇头惋惜不已,不是看不起张继,而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以张继现在的修为,想走到那个令牌下,就是在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 宁凯见状,实在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踏步走到石门前,抬起手掌冲远处的青默然喊去。“为什么这样。既然两人都相互喜欢,玩什么这一套!” 在宁凯的喝声下,周围不少围观的弟子,立即掀起一阵哗然之声,皆小声的议论着,实在未想到青默然什么时候和张继认识的。 青定剑有些暗自怒火,大袖一挥,将宁凯拉了回来,再次施展法术,将宁凯的嘴巴给封上,无奈下宁凯气的乱蹦,却也说不出一句话。 天空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如同无情的泪水一般,滴在张继身上,滴在失去神情的脸上,就好比青默然那几滴无声泪,滴滴冰冷刺骨。 躺在血泊之下,张继动了动手指,可是浑身上下早已不听指挥,身上还压负着万千的重量,根本动不得分毫。 “难道,我张继连这点距离都走不过去?哈哈哈,果真是个窝囊废!一无是处,不知进取,朽木不可雕!” 然而,就在此时,张继身下的血泊中,正在逐渐的凝聚,在雨水的稀释下,变的淡薄。借助倒影,在血泊中看到自己的模样,那个狼狈不堪,嘴巴布满血丝的人,是我? 可是,倒影突然咧嘴一笑,嘴角邪魅的上扬,原本灰暗无神的眼眸涌出不可一世的轻狂,那倒影正是张继之前遇到的白衣人,就是那个口口声声,称自己就是张继的白衣人! “窝囊废,只要你接受我,我便可以带你血洗青剑派,血洗机关城,谁都不能阻拦你,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和你的默然在一起,你看怎么样?” 那个家伙就如同鬼魅一般,总是在迷惑张继的心智。这一次又抛出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真的?”张继声音极为弱小,咳了几声才缓缓问道:“能帮我走到那个阁楼前吗?” 闻言,血泊中的那张人脸露出激动的神情,急忙说道:“只要你全心全意的接受我,不能有一丝的反抗,别说是走到那座阁楼前,就算是颠覆整个青剑派,也是轻而易举,只要你接受你自己!” 呵呵,张继悲戚一笑,看着那滩血液中的自己,双眸中却露出坚定不已的毅力,“你根本就不是我,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魔物!” “就算我是魔物,我也是你,我也是你心中的邪念!总之我就是你!”那血影哈哈哈一笑,随后那张极为诡异的人脸消失不见,转眼间,血泊中凝集成一只血色大手,缓缓的伸出,递到张继身边,轻声道:“来吧,让你自己来帮你自己!” “我只想走到阁楼前,我只想走到阁楼前,我只想走到阁楼前。” 张继在口中不断的重复,心中却一阵颤抖不已,缓缓抬起手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接受那只血手! “快点吧,让你我结合在一起!你将不再是窝囊废,也不再是废材,你将是这个世界的新一任的主人!” 那个声音,有些激动,有些迫不及待,血手也在微微颤抖,等待着张继缓缓伸去的手掌。 “我不是窝囊废,我不是窝囊废!我要杀掉所有不顺从我的人,我要掌控这个世界,我要将这个世界踩在脚下,我要挽救沈璃雪,我要为父亲报仇,我要将青默然据为己有!哈哈哈哈哈!” 张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邪魅,原本灰暗无神的双眸,涌出一阵寒意和不可一世的轻狂,双眸中逐渐亮起一道寒芒。 “我要接受我自己!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要你接受我,也都等于接受你自己,这何尝不是两全其美之举!只要你握住我的手,一切就此改变!”那声音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癫狂! 手掌缓缓的伸过去,就要握住那只血色的大手,张继此时脸色极为诡异,咧起嘴巴笑的极为邪魅,双眸中看着自己缓缓伸去的大手,咬牙切齿道:“我要将青默然,据为己有!哈哈哈哈!” “那是什么东西!”青定剑眼眸一凝,涌出惊恐之色,抬手指着那只血手。 青定森,青定炼,青定林,踏步飞到青定剑身边,脸色皆阴晴不定。 “尚不知是何物!”青定森双眸凝重,看向那只血手,不敢妄下结论。 “难道说是心魔?”青定林踌躇一番,才开口说道。 青定炼摸了摸山羊胡,微微摇头,否认道:“不是。” “来吧!让世人颤抖吧!” 张继伸手握上那只血手,一阵巨大的血色气浪炸开,上空的令牌应声炸的稀碎。身上万千般的重量瞬间消失。嘴角嘿嘿一笑。宛如恶魔一般。 “我,就是,你!” 第六十八章 约定 血色气浪猛然爆炸,将青剑派的数个山头笼罩其中,然而那层血色气浪仍在往远处蔓延而去。 张继双眸中迸射出一道寒芒,抬起孤傲的下巴,嘴角邪魅的扬起,缓缓起身间,所散发惊人的气势,令青定剑几位长老内心震撼不已! “青默然是我的,谁也别想夺去!” 张继仰首朝天一阵怒吼,双拳握起,一头青丝无风自动,身躯往后弓去,惊人的气势下,天空中的乌云在随之散去,只留下长空孤月。 然而,一声凄厉的琴声响起,伴随着委婉难言的歌声悠扬在宁静的夜空中,“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张继身躯猛然一震,握起了双拳也缓缓松开,无风自动的发丝也随之垂下,披在肩头。邪魅的嘴角也微微僵住,两只寒眸也逐渐的冷静下来,转而恢复以往淡然的神情。 “不!不!张继,你不要后悔!你这个窝囊废!” 脑海中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喊声,随之转为平静,张继失神一愣,抬头看着阁楼上微弱的灯光,下一刻,心神传来一阵疲乏之意,双眸转而灰暗无神,承受不住身躯的重量,半跪在地上,却始终抬头看向那栋阁楼。 耳边传来那凄婉的歌声,双眸泛起一阵泪光,张继仰天长叹,发泄着心中无奈的愤懑,“为什么!” 片刻后,琴声缓缓散去,凄婉的歌声也逐渐落下。阁楼中传来青默然那淡然无奈的轻声悲叹。 “人生不可能事事圆满,有些事还是永远的埋藏在心中吧,你,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半跪在地上的张继,抬手指向那阁楼,悲戚的喊道。 “这是我自己的命运,你也有你自己的宿命,本来就不曾纠缠在一起,又何必徒增悲伤!”青 默然那凄凉的嗓音传来,想必也泣不成声。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吻我!” 无奈的喊着,回想起之前两人凝目对视,还有那个冰冷的余吻,明白过来的张继,决然不会袖手旁观,更会亲眼看着心爱之人嫁于他人! 良久之后,阁楼没有声音传来,然而周围的弟子却一阵哗然不止,没想到两人之间发展到这种地步。 “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青默然的话语充满了推卸之意,随后缓缓说道:“你走吧,你我从此不要在相见,就当做是一枕黄粱梦,我的宿命是嫁给机关城的少主,而不是你这个卑微的小杂工。” 闻言,张继单手捂着额头一阵癫狂大笑,“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我无能,是个窝囊废,没有能力改变眼前的现状,没有能力与机关城相抗,最终也只能随波逐流?” “的确如此。” 简短的四个字,如同滚雷一般,在张继心中炸开蔓延。不是青默然这般绝情,而是句句属实。 缓缓站起身,张继挺直身板,坚定不移的眼神看向那栋阁楼,一字一顿道:“我,张继决然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他人!机关城?三年后我定让机关城退下婚约!我张继说到做到!” 闻言,青默然心中一阵颤抖,那句话好似一双温热的大手,抚摸在心中逐渐枯萎的嫩芽,一阵阵暖流传来,青默然喃喃自语道:“我是你,心爱的女人。” 就在众人惊骇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浩然之声,悠扬回荡在众人耳边。 “张继,既然你心念坚定,我身为默然的父亲,就与你定下约定!三年后,你倘若有能力令机关城退婚,我亲自将默然许配与你。若是做不到,我劝你还是不要口出狂言,老老实实的待在青剑派,我保你衣食无忧。” 闻言,几位长老皆俯身抱拳,恭敬道:“见过掌门。” 周围的弟子,也一同俯身,异口同声道:“弟子,见过掌门!” 张继想也没想,抬手指向空中,双眸坚定不移,开口高声喊道:“好,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我张继三年后,再回来!我决然不会亲眼看到默然嫁于他人!” “倘若你无能无力,三年后未能改变这一切,你莫要多有怨言,于情于理也是你能力不足,怨不得他人!” 浩然之声传来,久久方才散去。 “那就,三年之后再见吧!” 张继嘴角微微上扬,放下手掌,转身缓步离去。 宁凯和宁书几人,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将张继扶出石门。 就在此时,阁楼中传来青默然那凄婉之声,“张郎,莫失莫忘!” “默然。你等着我。” 闻言,张继嘴角微微苦涩上扬,想一笑而过,却僵硬下来。 张继召出青霜剑,踏步欲要离去,却被宁凯几人拉下。 “宁继,等过完年再走吧,还剩下七天,与我们一同过完这个年也不迟啊!” 宁凯一把,拉住张继,有些哀求之意。 张继不顾身上的伤势,轻轻挣脱宁凯,转身还是要走。 宁书见状,眉头一拧,踏步向前,开口阻拦道:“宁继,你现在身受重伤,又能去那里,听我们一句劝,等过完年再走也不迟,急也急不得,这一时半会儿啊!” “是啊,俺们还没有在一起过年呢,好歹也相识了大半年,你就先留下吧。” 壮牛憨厚的声音响起,双眼圆楞楞的泛红,喉咙中哽咽不已,踏步向前拉着了张继。 宁觉咬了咬嘴巴,也走了过去,拉住了张继,木讷的抬起眼眸。“留下吧。” 宁书,宁凯,见状也走了过去,拉住张继的衣袖,嘴角微微一笑,双眸露出真挚的挽留之意。 这时果果一跳而起,再次扣在张继脸上,抱着张继吧唧吧唧的亲上几口。 “好好好。”张继实在难拒众人的挽留,只要答应了下来。 “走吧,先回去。” 在宁凯的怂恿下,众人将张继拉回了青机阁之中。 众人随之散去,可是张继的名声,却在青剑派中迅速传播,如雷贯耳一般响彻在中众弟子耳边。那可是与少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好像还接过吻,更为惊骇的是,居然与掌门立下约定,三年后要让机关城退去婚约!好大的口气! 就这般,众人茶余饭后皆议论纷纷,将张继的名声传的神乎奇乎。 在定森阁中,青定森,青定炼,青定林,青定剑四人各自坐在蒲团上,口中商议之事,却也是张继。 “刚才那只血手,究竟是何物!” 青定剑出了口长气,无奈的摇头,猜不透那只诡异的血手从何而来。 “定剑师弟,不要太过苦恼,这世间你我尚不知道的事物,太多太多!”摸了摸山羊胡,青定炼颇为淡然的说着。可是心中却也一阵苦恼,猜不透那只血手究竟是何物。 青定林浓眉一竖,喝声道:“以我看,肯定是魔物!想必宁继那小子定是被魔物缠身!” 大长老青定森脸色阴晴不定,四人当中,数他修为最高,见识最广,可是他也吃不透,那只血手究竟是何物。 “刚才那惊人的气势,各位师兄弟也都感受同身吧。实力之强,不在你我之下!” 青定剑眼眸微微眯起,在猜测张继究竟是何人。 青定炼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实力之强,不在你我之下。而且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点,宁继那小子,似乎在与那只血手挣扎,好像对那只血手很是排斥!” “言之有理,刚才我也发现一些端倪。宁继的确在做着挣扎。”青定森也赞同青定炼的说话,阴晴不定的老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可是那只血手是何物,我等实在未曾见过。” “不如传宁继那小子前来,你我四人好好查探一番。” 青定剑眉头一竖,随后吩咐了下去。 而青定森四人皆点头赞同。 刚才的那只血手,在一些小弟子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世间上许多法术都是需要精血催动,看到那只血手并未太过惊讶。可是在四位长老看来,却是令人骇然! 不过片刻,刚刚回到青机阁的张继,还未坐下休息。就被人传去定森阁。 虽说有些不解,张继也没有推辞,跟着来人,御剑飞往定森阁。 抬头看着大殿上的匾额,张继没有犹豫,踏步走了进去。然而大门突然关上,惊的心头一沉,可是也并未惧怕,自己与掌门有约定在身,想必这四位长老也不会肆意胡来, 还未稳住脚步,四道精光激射而来,张继有些骇然,面对四位长老的同时注视下,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好似自己全身**的站在那里。稳了稳心神,张继从容的面对。 “咦?”几乎是同时,那四位长老同时一声迟疑。 就在张继摸不到头脑时。 青定剑率先开口,“体内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其它怪异的气体,不过这小子的资质太差,太差,就是一块朽木!难雕,难雕。” “的确如此,这等资质居然可以练到凝气第十层,实属怪异。”青定炼也是同样的话语,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药园中的红灵果都被张继几人,糟蹋的一干二净。 听闻这几个老家伙,张口闭嘴间都在挖苦自己,张继有些温怒,话语毫不客气的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不相信的之前的约定。还是你们几人奉掌门的命令,故意在此想要说服我,使我离开默然?” 第六十九章 梦境 “荒谬,你这信口雌黄的小儿,莫要以为和掌门定下约定,你就真的可以扭转局面!少主的婚事定下,掌门也无能为力!你这小儿不过是在哗众取宠而已!不用我们出言评击,以你的朽木般的资质,想必筑基难成,更别说扭转现在的局面!” 青定林知晓张继与宁凯和宁觉关系不错,之前青定林出手想斩杀宁凯未果,对于张继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所以话语之间颇为狠毒。 “你!” 张继闻言心中一怒,刚欲开口辩解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在苏州城时,遇到的那个摆渡老翁,他当初就一个劲的说自己朽木难雕,还指引自己半夜去寒山寺,而且还有那个奇怪的流星梦! 想到这,张继身躯一震,这才回味起来,那个流星所化的白衣人,肯定和那个摆渡老翁有关系!不然张继根本不会三更半夜去什么寒山寺,也不会做梦遇流星。自然不会三番两次的出现那个白衣人。 虽说那白衣人与自己长了一模一样,可是张继心知肚明,那个家伙彻彻底底的就是一个魔物,无论是那邪魅的笑容,还是那不可一世的双眸,张继自己很清楚,那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且张继只有一个!何来二人之说! 现在回想起来,张继心中一阵冰凉,刚才自己险些着了那白衣人的道,还好默然的琴声及时响起,不然后果,想也不敢想!微微喘息之下,脑海飞速的旋转,在思索这其中的联系。 老翁、流星、半夜、寒山寺、还有这几个扑朔迷离的梦境,甚至那晚敲钟的和尚。还有在黄沙石窟的那个算命的无名少年,赠送的凝气决,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越是这般思索下去,张继呼吸越为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只觉得脑中一阵阵的刺痛。不禁皱起眉头,双手捂着脑袋。 青定剑见状,有些诧异的问道:“宁继小友,你没事吧?” 突然一愣,张继恢复了过来,可是脑门上却惊起一层细汗。话语有些急促,“没没事。” “敢问,为何称我为朽木?” 张继不得不重视那个摆渡老翁说的话。 “哈哈,看在你是我徒儿朋友的面子上,老夫我就是细细为你道来。” 青定剑大笑过后,清了清嗓子。 “这个修道,并不是凡夫俗子皆可修炼,必须要有其灵根,也就是所谓的资质。所谓灵根离不开五行八卦,阴阳虚实。大致有金灵根,木灵根,水灵根,火灵根,土灵根,风灵根,雷灵根,当然千万年的繁衍之下,修道之人,灵根也越来越多,比较暗灵根,光灵根等一些罕见之物,不过皆逃不离五行之中。” “刚才说你资质差,是因为你体内虽说只有一道木灵根,可是太过薄弱,难成大器,就算你侥幸筑基,也难成金丹大道!所以你就是一块朽木难雕也!难能大器啊。而我的徒儿就不一样了,宁凯体内有两道灵根,一道火,一道水,勤加修炼的话,超过老夫我也是指日可待啊!” 闻言,张继有些失落,却也回之礼貌一笑。 “多谢长老解释,我明白了,不过以后的路还很长,一切都是未知数。” 青定剑微微一笑,眯起眼眸打量着张继,点头道:“说的没错,我修道之人,机缘巧合也是必不可少的。最为重要的是修身养性才能循环渐进。有志者,事竟成!” “哼,志气再高,也抵不过自己那平庸的资质。” 可是,一旁的青定林依然没什么好语气。 闻言,张继也不予理睬,随后微微俯身,冲青定剑抱拳说道:“长老,我之前在凡尘间,曾遇到一位摆渡老翁,他也曾这般说过,说我是块朽木,难雕也!” “哦?真有此事?” 一直尚未开口的青定炼这时起了兴致,随后问道:“既然这般说道你,想必那位摆渡老翁定也是位修道之人,宁继小友,不妨与我说说,他曾对你说过什么?” 抬头看向一旁的灰衣灰帽的老者,在宁凯的介绍下,张继对他印象不错,因为自己吃了别人的红灵果,难免心中有些愧疚,随后微微一笑。“摆渡老翁待我还不错,起初将小船儿借与我。后来老翁突然对我说,等三更半夜之时,让我去附近的寺庙中走一遭。” 四位长老听到这,皆起了兴致,等待张继的下文。 “后来,我那天有些俗事缠身,心情极为不悦,便没有去那个所谓的寺庙。第二天老翁曾问过我,有没有去,我只好回答,没有去。然而那老翁也不惊讶,随口说道,爱去不去。我也没有多想,便转身离去。” “后来呢?”青定炼有些好奇下面的事情,双眸微微睁开,打量着张继。 说话间,张继不禁想起了沈璃雪,脸色一阵黯然,随后踏脚走了几步,才缓缓说道:“后来,第二日夜晚,我闲来无事,便匆匆赶往那个寺庙,等到三更天时,突然夜空中一个流星砸落而来,目标正是我所在的寺庙,仓促之下,我只好逃离而去,可是刚刚跑到寺门,那颗流星却已经落下,然而流星并没有砸落,而起轻轻漂浮在我面前,与我当时的体型相差无几。后来我见那颗晶莹的流星并没有什么危险,便伸手摸了一摸,可是未曾想到,手掌被吸附在上面,紧接着一阵阵冰凉的气息顺着我的手臂涌入体内,惊骇之下,抽不开手掌,只好任其吸附,后来那颗流星就这般消失在我眼前。” “然而就在我查看手掌之时,突然耳边传来打更的声音,我猛然惊醒,这才发现之前的那颗流星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后来我询问撞钟的和尚,才得知,此时刚好三更天!” “哦?”四位长老脸色皆一阵阴晴不定,暗自喃喃自语,“这能够引人入梦的高人,好像在五国之内,没有此人。论到入梦,也只有白鹤峰小女子的琴笛之音才能引人入梦!可是那只是虚幻之境。” “然而一切还远远不止这些!”张继话语一顿,随后接着说道。 “所见的流星只是一个梦,我一时仓促下,便急忙回去,第二日早上,我便匆匆去问那个老翁,可是老翁不予回答,而是自言自言道,朽木难雕!后来,我并未将那个梦放在心上,因为那时的我还不信这世上有仙人!再后来,一波三折之下,便进了后山,在灵兽棚中做起了小杂工。半年的时间转眼过去,直到刚才,我独自一人在山顶时,突然手臂凝聚成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点,随后白色光点一一挣脱我的手臂,飞入空中,再次组成那颗白色晶莹的流星。就在我诧异之时,白色流星突然破裂!从里面走出一个白衣少年,然而那个白衣少年居然与我一模一样!” 说到这,张继胸口剧烈起伏,话语也变的急促! “我失神慌乱之下,将连珠弩内的八枚铁箭全部射出!可是那白衣人却如同气雾一般,转眼再次凝聚在一起,而且他还一直扬言称自己便是我,我亦是他!他与我面容一样,可是我能感受到,他根本就不是我,而且我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何来第二个我之说!后来,我惹怒了他,便跌入了悬崖之中!” 四位长老听的正在入迷时分。 张继话语一转。 “跌入悬崖之后,在宁凯的呼喊下,我再次醒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还有那个白衣少年,只不过是一个梦!可那梦境太过真实,我此时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而且,足于证明的是,我手臂上的连珠弩,里面的铁箭全部不翼而飞,出现在一旁的树林中,反而炸倒一地残枝败叶!” 说罢,张继缓缓出了口浊气,现在想起仍然惊魂未定。 闻言,青定炼眉头皱起,凝目看先张继,话语中带着审问的口气,“之前在默然的庭院中,那只血手又是何物!” 凌厉的目光扫来,张继仓促间低下脑袋,回答道:“那只血手,就是他!” 张继心中一沉,抬头看向青定炼几人,诧异道:“你说什么?你们能够看到那只血手?” 心中一阵骇然,实在未曾想到那一切都是真的,就连那只血手众人也都亲眼所见,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说他是自己!张继决然不会相信! 青定剑沉吟后,才问道:“我们传你前来,就是为了那只血手!” “所言极是,宁继小友,那个怪人有没有对你说过一些话语?”青定炼摸了摸山羊胡,定目凝眉看向张继。 闻言,张继一阵愕然,回想起那白衣人,还有那血手所说的话语,皆是一些极为胆大的豪言壮语,犹豫之下,连连摇头,“没有说太多,只是骂我为窝囊废,废物一个!” 张继实在不敢将那白衣人的话语如实说来,只好暂且放在心中,当作自己的秘密。若是将那些胡言乱语说出,必然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定森这时脸色一阵阴晴不定,随后抬手招呼道:“宁继小友,你过来一下。将手掌递与我!” 第七十章 青仲衍 张继不敢怠慢,只好踏步走了过去,不过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可是面对大长老青定森的注视下,无奈,伸出手掌。 青定森伸开枯老的手掌,犹如枯木,握住张继的小手,随之一股强大的气体往张继身体内涌去,沿着经脉毫不客气的在体内游走,一路下来纵横披靡,张继只觉到体内的气体被纷纷撞开,毫无抵抗之力。 脸色一阵愕然,双眸一阵惊慌,想抽离手掌,可是却被青定森死死的攥在手心。片刻之后,青定森松开手掌,这才急忙收回手掌,连连退后几步,有些胆怯的看向青定森。大口喘息下,体内的真气方才缓缓的凝聚成形。 刚才那几息之间,张继这才明白面前几个老者,实力果真令人不敢恭维,毕竟青定剑四人是青剑派的顶梁柱,地位显赫下,实力自然弱不。 青定森脸色仍然阴晴不定,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体内并无异样,也没有一丝不对之处。反而资质平庸无比,令人捉摸不透!” “刚才师兄弟四人皆一同查探也为看出异样之状,可是那只血手究竟来自何处!” 青定剑脸色有些焦虑,搞不明白那只诡异的血手究竟是何物。 “宁继小友,你先下去吧,没什么事了。” 迟疑中,青定森微微摇头,摆手示意张继下去。 “可是,这里面的蹊跷,难道几位长老也不知其中的缘由?” 张继有些焦急,没能搞清楚,想起那个白衣人,心中便一阵惊恐。对于未知的事物,张继也恐惧不已。 青定炼见张继不解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敷衍道:“现在可以断定的是,之前你所遇的那个老翁,决然是个隐士高人。虽说暂且不知他为何叫你半夜去寺庙。可也未对你造成伤害,相反,那个高人可能在指点你。送你一场造化,也不足为奇。” “造化?” 张继喃喃自语,随后微微俯身抱拳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行告退。” 见张继欲要离去,青定剑急忙喝声道:“宁继小子,三年之约。可不要当作一时冲动所言。” “那是当然!” 双眸中一阵坚定之意凝聚,嘴角微扬。“我,张继,断然不会亲眼看到默然嫁于他人!” 张继说罢,推门离去。 就在这时,几位长老皆一同起身,低头俯身之状,好似在恭迎什么人。 然而,大殿中,一阵青烟突然涌去,随后凝聚成一个青衣人,一头黑发披肩散落,身后背负着一把巨大剑匣,通体玉色,翠绿透明。上面雕刻着丝丝花纹,蔓延在剑匣上,泛起阵阵青光,气势好不惊人心魄! 青衣人缓缓转身,两道剑眉竖起,双眸犹如星光,面色唇红齿白,皮肤宛如孩童一般白皙,双眉间与青默然那般冷漠之情,颇为相似,不必多想,此人真是青剑派的掌门,也就是青默然的父亲,青仲衍。 “见过掌门!” 青定剑四人,异口同声,以示尊敬之意。 “不必行礼!” 青仲衍衣袖微微一甩,转之双手背后,一副淡然之气,双唇微微轻碰。 青定炼行礼过后,便盘膝坐下,再次打坐在蒲团上,直言不讳道:“想必掌门亲自现身,定是为了宁继小友而来。” 青仲衍嘴角微微一扬,点头道:“定炼始终话语间一针见血,确实没错,我就是为了宁继而来。” “敢问掌门,刚才的那只血手究竟是何物?” 青定剑的性子有些急,见掌门现身,想必知道那只血手为何物。 青定森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倒是青定林瞪起浓眉大眼,有些好奇的看着掌门。 “我也不知。” 青仲衍微微摇头,沉吟之后,“不过,我敢断定,刚才宁继所言的那位摆渡老翁,实力决然在我之上,三番两次将他人引入梦境之中,方能做的滴水不漏,想必实力必然比我还要高上一层!故此,我才与宁继定下三年之约。” “实力比掌门还要高?” 青定剑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目前我们修道界,实力比掌门更上一层的也不过寥寥数十人!难道,宁继那小子就给碰上了?” 青仲衍点头称道:“这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刚才那只血手突兀出现在众目睽睽,我感应了半天,都未能察觉到一丝异样,说来惭愧啊!来无影去无踪,一切都好似虚幻,可是却如此真实!” 闻言,青定剑四人一阵唏嘘不已。 “当然,这还只是我的假设,说来说去,也只能无奈自己修为不行,道行太浅了!” 说罢,青仲衍抬头看着大殿外的孤月,一声轻叹,“无奈苦了默然,若不是我等老朽无能,我定然不会让默然受这等委屈!如今新开青机阁,也实属无奈之举,只是希望,那几个小童真的可以组建成机关兽队伍,为此拉近与其他门派差距。与宁继定下三年之约,只是希望能够将其背后的高人引出,若能请其搭手相助,也能挽救青剑派衰落的命运。若是宁继是那高人之徒,将青默然许配与他,何尝不是一件美事,更何况他们两人本来就两情相悦,然而我却棒打鸳鸯。” “掌门英明!” 青定剑闻言,连连点头,暗叹青仲衍思维缜密! 若是张继听到这般话语,估计该颇有微词了,他断然不会想到,自己,早已经被他人计算其中,虽说并无恶意。可是那种被算计的感觉想必也不好受。 倒也不必惊讶,若非没有那般缜密的思维才能,如何当上这青剑派的掌门! 回到青机阁。 张继独自一人站在阁楼前,抬头看向空中的月儿,心中一阵凄凉,张口长叹间,呼出一阵气雾凝聚。 七日之后,除夕夜晚。 青剑派各个大小山头,皆张灯结彩,喜度新年。 令张继未曾想到的是,呆呆的宁觉不仅会机关术,竟然还会做衣服,亲手为果果做了一件小巧的红色棉衣,上面依然,绣着一个小小的绵羊图案,不过可把果果给美坏了。整天穿着衣服,昂首挺胸的在青机阁大殿前走来走去,好似在向众人炫耀,但是青机阁刚刚成立,人员稀少,炫耀了半天,也没有几个人看见。 最后,门派只好从各阁中抽出一些弟子,来填补青机阁的空缺。 无奈下,宁凯非要自己一个个的挑选。最后有以下众人,子健,子俊,子荣,皆被收入青机阁,还将承字辈的青承德也招入其中,任命为宁觉的护法,然而青承德身板挺大的,可是却不敢有一个不字。毕竟是宁凯的手下败将,也别无他言。 野心勃勃的宁凯,居然还想把青娇馨也招入青机阁,无奈青定林老脸一黑,没有丝毫犹豫,开口拒绝。 倒是气的青娇馨几天没好好修炼,一,选谁不好,为什么偏偏选她,二,居然是宁凯自己一个人的意思。三,还是宁凯一个人的意思。就冲这三点,青娇馨那是决口否认! 而且,宁凯总是有事没事的去定林阁溜达,每当看到宁凯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时,青娇馨气的花枝乱颤,恨不得给上一剑。可是宁凯被青定剑收为徒弟,而且力挫青承德。在青定剑的护短下,宁凯可谓是作威作福,整日没事了,就与女弟子调**。闲着无聊,便去诈骗一些仙果灵丹过来,在青剑派不过几日,便臭名远扬。无奈打也打不过,打的过的,也不敢出手。 俨然成为一个混世魔王! 时不时的带着果果,去糟蹋一下青定炼的药园,偷点什么灵果,气的青定炼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时不时的带着果果,去青定林的阁内,看看女弟子,讲讲逗人乐的笑话,然而在果果极为可爱的卖萌下,还不时的揩油。 唯独青娇馨对此视而不见,可是看到毛茸茸可爱的果果时,少女的心也柔软了下来。 至于青定剑的阁内,空无一人,因为青定剑只有他一个弟子。刚好清静的定剑阁却成了宁凯和果果分赃的好地方。 唯独面对大长老青定森,宁凯也只好老老实实的绕道走,毕竟留点面子,出什么事情了,想必青定森也会出来帮忙开脱几句,毕竟人不能全部得罪,可这是为人处事必懂的。 宁书则是整日浸泡在藏书阁中,可谓是大开眼界,一连几日都未踏出藏书阁半步。后来在宁凯的推荐下,青定剑见宁书资质丝毫不比宁凯差,而且小试剑术下,宁书那浩然潇洒的剑势正合青定剑的口味,喜大普奔下又收了个徒儿。 可惜壮牛没有修炼的资质,有些颓然,不过宁凯几人当然不会亏待他,为他寻来炼体之术,据说若能练到大成,也能与结丹期的修士一战!乐的壮牛几天没有合拢嘴。 宁觉这几天则是把自己锁在房间内,刻苦研究机关术,不知会做出什么新玩意。 倒是张继有些颓然,整日不是修炼,就是站在窗台看向远处青默然的那栋阁楼。 而宁凯自然不会忘记,当初那恶言相告果果的两人,现在被罚清理灵兽棚,可谓是敢怒不敢言,还要一个劲的拍着马屁。就这般,宁凯这才稍稍解气。 傍晚。除夕夜。 祝大家,羊年大吉,新年快乐之声不绝于耳。欢欢喜喜之下,众人喜度春节。 翌日,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大年初一。 清晨,曦阳刚刚爬上山头。 张继也没什么还收拾的,背上宁凯赠送的玄铁剑鞘,将青霜剑放入其中。 青机阁的大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其中青定剑也在里面。 “宁继小子,千万要记住灵剑是养出来的,切勿心生魔念,若是这般,想必这青霜剑也会沦为魔物!” 青定剑看着自己淬炼十多年的青霜剑,难免有些心疼,原本是送给自己徒儿的厚礼,可是转眼宁凯便把剑送给了张继,甚至都滴血认主了! “多谢教诲,我定会谨记于心。我定会好好的待青霜,人在剑在,剑断人亡!” 自从知晓这把青霜剑的珍贵之处,张继心中升起阵阵暖流,想起宁凯宁书几人,心中颇为不舍。 可是自己要履行当初的约定。能够磨练自己成为强者,也只有踏步进入弱肉强食,那残酷无比的修仙界! 也为了青默然,还有那个吻,那几滴冰冷的泪。 这些都是张继欠她的! 第七十一章 难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离开 心中一横,张继御剑急速离去。心中悲痛万分,曾经初遇果果的场景,历历在目。 一口吞下鸡腿,瞪着无辜的眼神眼眸。 抱着红灵果,撒欢似跑了过来。 站在肩头,抱着自己的脸颊,吧唧,吧唧亲上几口。 抱在怀中,抚摸它那毛茸茸的大耳朵。 张继不禁潸然泪下,刚才砸出的几个雪球,无疑如同尖刀刺在自己心中一般,吸了口长气,青芒一闪,看着青默然所在的阁楼,心中一沉,平复下心情,缓缓落下。 踏在石阶上,看着那座青色石门,默然回首,四个大字刻在上面,清晨还有些许薄雾笼罩,朦胧间石门后的阁楼显的模糊不清,遥不可及。见状抬了抬手掌,那透过指尖的薄雾淡淡流逝,心中一阵凄凉。 守门的那两名弟子,见张继前来,有些诧异,却没有过问,依然站的直挺挺。 长长出了口浊气,张继轻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眸,喃喃自语道:“默然,莫失莫忘。” 咬了咬薄唇,压抑着内心的沉重,缓缓念道。 “御剑凌霄乘风欲上云端,瑶宫紫砂漫。” “青丝弄长笑问何处仙山,梦断玉笛寒。” “暮沉西山醉听风云轻叹,青鸾水流长。” “蓦然回首却见天河变幻,尘世情缘乱。” 一曲作罢,张继睁开双眸,戳起了泪花,声音嘶哑道:“前尘不共彩云飞,谁言别后终无悔!” 再次闭上眼眸,将泪水禁锢在眼帘,不忍让它留下。心随念动,背后青霜剑咻然出鞘,贴在地上,掀起一层雪花飞舞,横穿在张继脚下,缓缓将其托起。 “默然,三年后,等我!” 说罢,脚下青霜剑激灵一颤,响起微弱的颤鸣声,带着张继直入云霄,只留下一道青色长虹。 薄雾朦胧的阁楼中。 青默然缓步走在窗前,抬起凄婉的美眸看着那远去的青虹,两行清泪,早已无声落下,轻轻抬起玉臂,白色薄如蝉翼的衣袖滑落,露出芊芊五指,凝脂白皙。五指灵动一婉,在其身后那台朱琴微微颤动,缓缓飘来。 朱琴停在窗台前,漂浮在青默然面前。芊芊十指缓缓放在琴弦上,凝脂白皙的手指尚未拨动。可是一滴冰冷的泪水却率先滴落,击在琴弦上,被分为两瓣,在曦阳的照射下,折射出如同水晶碎片一般冰冷寒芒。荡起一声颤音,响彻在阁楼瑶宫之中。 青默然微微侧目看着琴弦,红唇微启下,声音糯泣沙哑。 “食指未动,泪拨弦。” “人儿未动,心凄然。” “清筱绮梦,即逝去,” “无奈仙人,乱情缘。” 七日前的一幕幕皆在脑海中,接应不暇的闪烁。 那一声声的,“我,张继,不服!”无时无刻在敲打着青默然那柔弱的心扉。 那一句,“她是我心爱的女人!”为青默然鼓起莫大的勇气,浇灌着那内心中即将枯萎的嫩芽。 张继坚持踏步向前的场景仍在脑海中盘旋,还有不慎倒地,仍坚持往前爬去,鲜血染湿地面,被雨水无情的冲刷,俨然击不退张继坚定的意志! “张郎,一路好走,若三年后,你我无缘,我也别无他言,只能怨造物弄人。但我已是你的女人。无缘与你携手共牵,只好自刎谢绝人世。但我决然不会嫁于他人!” 说罢,冰冷精致的俏脸早已布满泪水,一滴滴的泪,滴在琴弦上,拨动着伊人那脆弱的心扉,倾诉着伊人那难言的情愫。 “默然,为你再独奏一首!” 芊芊十指,猛然压在琴弦上,止住泪水无情的拨弄,红唇微启,轻轻呼出一口如兰的清香。下一刻,十指灵动拨在琴弦,委婉凄凉的琴声再次响起。 还是那一首,《莫失莫忘》 不过片刻,循声而来的青翎,在窗外挥舞着青色翅膀,盘旋不止,时不时仰首,长喙张起,发出声声悲戚的啼鸣,分担着青默然悲惋的情意。 耳边传来阵阵琴音,还有青翎悲戚的啼鸣,张继身躯一震,脚下光芒一减,速度陡然慢了下来,双手背后,无奈的闭上双眸,暗道:“造物弄人!” 随后脚下青霜清脆一声颤鸣,张继没有回头,只想急忙离开这伤心之地,不再受其牵绊。 片刻之后,琴声隐约断断续续传来,恍惚间,来到了后山灵兽棚这里。突然张继嘴角微微一扬,脑海中,将这半年来的片段,依次展现。 被子俊子荣买来,初遇肥胖的子健,喜欢拍打着大肚腩,为人胆小,一惊一乍,却待人不错,并未自私自利,针对他人。 初在灵兽棚的大厅时,第一次与壮牛,宁凯,宁书,宁觉见面。结识这半年相互扶持的好伙伴,回想起令人啼笑的一幕幕,被宁觉改造的机关,不知害惨了他们多少次! 虎背熊腰的壮牛总是大哥摸样,为人憨厚老实,处处维护他们几人,虽然偶尔也会抱怨几句。 叨唠嘴,宁凯,总是喜欢耍点鬼点子,诈欺他人的零食。可是却和淡然从容,具有书卷之气的宁书水火不相容,可是打闹下总能体现出真挚的友谊。 想起呆头呆脑的宁觉,张继不禁笑出了声,一句句无辜的话语,“你…你们碰到我的机关了。” 现在回想起这句话,张继仍然有些心惊。可也正是呆呆的宁觉能够制造出青机鸟,带众人步步青云。 最后,想起了果果,张继笑起的嘴角逐渐凝固,直到僵硬,最后缓缓的落下。轻轻一声叹息,“但愿,果果在青剑派要好好的。” 踏步落下,心随念动。青霜剑如同听话的孩子,在空中一阵宛转咻然回鞘,插入那玄铁剑鞘内。 踏出一步,踩在白雪上,咯吱咯吱作响。看着这曾是他们五人乐园的山顶,现在也清寂寥寥,没有一人,一声长叹,扒开那堆树枝,走进宁觉存放机关工具的山洞,现在里面却空空如也,早已被宁觉差人搬走。 背后吹来阵阵潮湿的寒风,张继抬头间,不经意的看向山壁上一个碗大的坑,嘴角微微一扬,那是当初,初识连珠弩的威力,所打出的凹坑。可是现在坑还留下,人却已经不再其中。只就下难以割舍的回忆。 没有过多的怅然,张继踏步来到了灵兽棚内,那两名白衣弟子,正是当初恶言相告果果之人。 眉头微微一皱,逐渐展露出不悦。 那两名弟子,抬眼看到张继走了过来,虽说张继衣物还是以往简朴的灰衣,可是听说张继和少主之间的传闻,还有与掌门的亲口约定。更为重要的是宁凯之前来过一次,带着子健,把他们好骂一顿,并别将灵兽棚全权交给他们两人打扫! 然而现在张继的突然出现,无疑是吓的他们小心肝乱蹦,急忙俯身上前,毕恭毕敬道:“宁继前辈,这是来作何,小的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见谅。” 见张继双眉不悦,而且背后还有一把青霜剑,着实吓的他们两人不清,仓促之下,不知该如何称呼,只要喊出前辈,拍拍马屁。 闻言,张继只是看了一眼,便不予理睬,踏步走进了山洞,就好似当初张继向他们打招呼一般,他们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看都未看张继一眼。现在张继低眉看他们一眼,已是不错不错的态度! 将大大小小的数个洞穴依次转了一遍,张继随后提起地上的竹篮,抓起里面的草料,为这些灵兽喂食,想必以后断然不会再有机会,倒不如做一个离别。 如今看到水桶粗的青丝蟒和磨盘大的褐蝎子已经不再惧怕。伸手在风魔狼的脑袋上摸了摸,微微一笑。再去踏云马的洞穴,那些骏气十足,通体洁白如玉的踏云马,依然雄姿昂昂,背后洁白如羽翼的翅膀收拢在两侧,一阵嘶鸣的昂首看着张继。 片刻之后,张继拍了拍手掌,走了出去。 那两名弟子见状,连忙俯身喝道:“恭送前辈。” 衣袖轻轻一甩,张继踏步离去,不予理睬,来到昔日的庭院,还有那座简朴的小木屋,现在却房门紧闭,在宁凯的下令下,暂时将他们的庭院还有木屋全部封锁,任何人不得踏入。 张继只是隔着庭院,了了看了一眼。 张继的身影突然出现,自然招来不少别处庭院的少年郎,不过匆匆看了几眼,小声的议论着,手中的事物仍然未停下。 回之淡淡一笑,来时的细语,和走时的议论,俨然格外不同,不做停留,张继踏步走下那道石阶砌成的山路。往下看去,蜿蜒盘旋,直入丛林,消失在薄雾之中。深呼吸一下,双臂展开,往下不留余力的跑去。 将当初上山的疲倦和乏力,现在再依次回敬给这条蜿蜒的石阶小路! “我!张继会回来的!” 一声豪言,响彻在清晨的后山之中! ; 第七十三章 真我 半日后。 与后山相隔几处山头,这里已经出了青剑派的范围,可是还在青剑派所管辖的区域内。站在一棵大树上,张继将宁凯送的存物袋从怀中取出,白色的精致小袋,上面还绣着一把青色小剑,放在手掌中细细的端详,随后散开神识,探入其中,一股脑的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取出。 接着在树干上依次摆列开。 一个灰色小袋,还有几瓶丹药。一块玉简,还有宁觉送的斗笠和那双黑色靴子。还有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和几张黄色的符箓。当然还有一堆的点心,水果之类。想必是宁凯放进去的。 率先,张继将那几个白色小瓶丹药拿来,上面写道精元丹,拔开瓶塞,里面有数十颗圆润褐色的丹药,凑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浓郁清香之气传来,还有阵阵药香味,想必这是疗伤用的。 没有多想,张继抬手将其收入存物袋,再次拿来一个白色小瓶,上面写着凝气丹,扒开瓶塞,定目看去,里面只有寥寥五颗白色丹药,可是却散发着更为浓烈的灵韵之味,不用多想,这定是有助于修炼的丹药。 紧接着,拿过最后一个白色小瓶,上面光溜溜的没有一字,可是张继心中也猜了大半,拨开瓶塞闻了闻,果不其然,这正是青丝蟒和褐蝎子的解药。因为在宁凯的怂恿下,连珠弩的铁箭上,早已涂满了**。以便与人争斗时,好出奇制胜。 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布条,上面插满了半指长的黑色铁箭,粗略的数了一下,还有二十余枚。没有多想,抬手抽出八枚。将手臂上的连珠弩展开,依次填充进去,随后将连珠弩收回,衣袖拉着,张继这才松了口气。 几天来,一直都郁郁寡欢,并未有在意连珠弩内早已空空如也,看到解药,这才想起。急忙将连珠弩填满,这才暗自放松下来,现在身处群山荒野中,碰到几只野兽倒也不惧,若是不慎遇到几只凶残的灵兽,比如上次的黑心虎。情急之下的话,才发现连珠弩没有铁箭,岂不是自讨没趣。 将几个小瓶全部收入储物袋。张继抬手捡起那几张黄色符箓,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如同鬼画符一般,隐约下,可也能认出是“勒令”二字。数了一下,大概有五张,不过相同的外形下,张继也未能看出有何不同,随即便全部一股脑的收入储物袋。 接着,张继抬手将那本蓝色书籍拿来,未曾在意那个白色玉简。 蓝皮书上写道四个大字,“道界侍书”四个大大的黑字,瞬间激起张继的兴趣,急忙翻看,查阅几张,不禁有些黯然,原来这所为的道界侍书,并不是张继心中所想的法术秘籍,而是一本资料参考书,上面讲述一些修道界的历史来源,等级排分,还有许多灵兽的介绍资料,粗略的看了几眼,便发现黑心虎三字。 张继起了兴致,将黑心虎的资料全然看完,这才发现,黑心虎不过是最低阶的灵兽,实力还不如筑基期的修士。暗自摇头,想起之前斩杀的那只黑心虎幼崽,一阵唏嘘不已。 那天他们五人合力,可是拼的弹尽粮绝,很是艰辛才合力斩杀。现在看起来,还只是低阶灵兽的幼崽就那般凶猛,若是遇上中阶,高阶岂不是立即扑街! 唏嘘过后,引张继比较瞩目的是修道界的等级排分。最低期是定神凝气,也是就是张继现在的实力凝气期。往上是凝气筑基,金丹大道,破丹元婴,化婴成神。而且每一期还分前中后,最后还有一个瓶颈颠覆。就在品读的津津有味之时,后面的突然没有记载,让张继有些暗道没趣。 随后,张继在心中推测一番,青承德是筑基期的,那几位长老是结丹期,那想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门应该是元婴期。 突然间便想起了青默然,还不知她修为如何,可是自己连她铭刻的令牌威压都未冲破。最后还是借助那个白衣人的能力,才将其击散! “自己的实力,尚比不过默然,看来以后要勤加修炼!” 暗暗下了决心,张继双眸一寒。想起那个诡异的白衣少年,如今现在心儿还是惊恐不已。不知那白衣少年究竟是谁!虽说他拥有与自己相差无几的面容,可是张继死也不会承认,那个人就是自己!摇了摇脑袋,暂且将其抛之脑后。 再次翻看,便看到一张残缺的地图,将其展开抚顺,看着古朴模糊的字迹,断续的读着:“晋元国,晋鼎国,晋邦国,晋升国,最后才看中央三个小字,晋武国。” 念完之后,张继抬手指着中间那个指甲盖大的地方喃喃道:“听阿牛哥曾说过,我们地处晋武国。可是这个太小了吧!” 先不说四处的南晋,西晋,北晋,东晋。仅仅是将五国加在一起,还不足掌心大!轻轻出了口浊气,张继抬头看些万里无云的青天,喃喃道:“你,究竟有多大,你,究竟有多高!” 怅然过后,张继开始在地图上寻找齐国二字,可是愣是看了半天,眼睛都有些酸涩还是未找到齐国二字。无奈下,闭上眼睛,缓解一些酸涩,很不理解,怎么会没有齐国的标记! 叹息间,张继将蓝皮书合上,随之就要收入储物袋中,就在此时,看到道界侍书几个大字时,这才懊恼的按揉着酸涩的眼眶,喃喃道:“这是修仙界的资料和地图,我岂能找到齐国那个弹丸之地!” 将道界侍书收入储物袋,张继这才释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烟雨朦胧的苏州城,在纵横交错的河道上,有一个古朴的石桥,名月落,还有一个凄婉迷蒙的白衣倩影,轻挑灯烛,倚靠桥栏。心中一阵黯然,甩了甩脑袋。 睁开双眸,握了握拳头,双眸中涌出坚定意志,沉声道:“张继,我要你现在摒弃一切杂念,先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你才能有资格去保护你心爱的人!不然你将再次被他人踩在脚下!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我也不想!嘿嘿!” 就在此时,突然在树干的末端,出现一道道白色的气雾,张继双眸一凝,咔擦声作响,手臂上的连珠弩应声展开,一枚铁箭紧绷其上,蓄势待发。 双眸微侧,借助眼角的余光,张继看到一个白色的虚影正在凝集,随后那个令他恐惧的白衣少年再次出现! 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身材,头发,简直像的逼真!可是那双微微上扬的薄唇,却极为诡异如斯!那一对明亮的星眸闪烁着不可一世的狂热之色! “又是你这魔物,实在未曾想到,你居然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现身,真是胆大妄为!” 张继话语毫不客气,可是手臂轻轻放下,将连珠弩收了回来。 “我就是你,我怕什么?” 白衣少年依然嘴角邪魅扬起,话语间无疑轻狂无比!可是见张继神情自若的将连珠弩收起,白衣少年双眉微微一皱,脸色有丝动容之色。颇为迟疑的问道:“你不怕我?” 闻言,正中张继下怀,昂首哈哈一笑,心中也暗自称赞自己赌对了!将连珠弩收起,轻轻掸了掸衣袖上细微的灰尘,淡然道:“你刚才说你是我,那我为什么要惧怕我自己,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此言一出,张继心中如释重负,这才明白这个家伙果然就是自己的心魔,暂且不知他从何而来,聪明的张继明白过来,现在也不必惧怕他!毕竟自己怕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果不其然,那白衣少年原本就虚幻的身影开始皱褶,随后慢慢淡化,只见白衣少年脸色一阵惶恐,抬手指向张继,嘴角咧起气急破败的骂道:“窝囊废,迟早有一天,你会亲自找我的,你会亲自求….我!” 话语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寒风吹散在空中。 张继瞥了一眼,果然那个白衣少年消散在空中,气急之声,也随之在寒风中落下。 轻轻张了张薄唇,开口间,吐道:“聒噪!” 终于,张继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一般,这个家伙果然就是自己心中繁衍出的心魔。只要坦然面对,问心无愧,何以惧怕! 张继这才回想起之前的情景。陷入了沉思。 “当初我是看到默然前来寻我的时候,才慌了心智,乱了脚步,原本平静的心境,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我不敢相见,我自卑,我懦弱,我躲在木屋中彷徨!甚至让他人代我出去相见!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心智有所松动,才让这个心魔钻了空子!” 轻轻出了口气,张继接着整理之前的事情。 “后来,默然在山顶抚琴清唱一曲《莫失莫忘》,无疑是将我松懈的心境,再次打开一个豁口!在与默然争锋相对的辩论时,我总在躲避,总是自嘲自己无能,只能随波逐渐,任由命运的河流带我前行!然而默然的那个吻,还有那几滴冰冷的泪水。却再次使我的心理防线全然崩溃!才让那心魔钻了空子,凝聚出身形!” 沉思过后,张继双眸一凝,抬头看向苍天,抬手喝道:“既然你就是我,那你就给我老实的待着!莫要再次出来装神弄鬼!” 第七十四章 一念电转 将其抛之脑后,不去多想。 张继将那双黑色靴子拿了过来,仔细的端详查找一番,这才在鞋帮的内侧,发现两个微微鼓起的痕迹。没有太多的迟疑,将靴子换上,踩在粗壮的树干上,轻轻跳了一下,不禁眉头微皱,除了发现靴子比较沉重,也未能发现不同之处。 随后,张继俯身按了那两个突出微鼓的痕迹,咔嚓一声,只见那两处微鼓的地方凹下,靴底微微变厚了许多,可是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更没有所谓强劲的弹跳能力,抱着侥幸的态度,轻轻跺下脚。 砰!的一声,张继一声惊呼,整个人被弹到了天上,只留下那粗壮的树干在原地微微颤动,抖落不少积雪落下。 “好东西!” 弹到空中,张继这才喜悦的叫道,低头看着那脚下的靴子,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劲的弹跳能力?刚才他只不过是微微跺了下右脚,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从靴子下传来,自身还未用力,便被弹到了天上。 强劲的力道过后,张继身形一翻,在空中转身调整好角度,下一刻落在一旁的树干上,还未站稳身形,仓促间张继连忙低头向看看究竟是何原理。 斟酌一番后,决定再试一下。 这次张继长了记性,将靴子上的绷带缠上,绑的紧紧,随后定了定心神,双脚猛然用力一跺。 砰!这次双脚下同时传来强劲的力道,令张继始料未及,再一次被弹入了高空,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弹的要更加高上许多!就在砰然那一瞬间,张继低头看去,眼疾之下,这才发现,靴子厚厚的底层是可以分开的,在弹飞的一瞬间,双层再次收起,紧紧的扣在一起。 就在张继窃喜的时候,再次落下,可是从高空中落下时,产生的力道颇大,刚刚落下而已,就再次被弹飞,下一刻,张继有些慌张了,这怎么还没完没了啦! 落下,弹起。 落下,弹起。 树梢间,远远看去,一个奇怪的人影,一声惊呼跳了起来,随后落下,可是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呼,再次跳起,随后落下,紧接着跳起。 转眼间不用张继自己用力,就已经跳到了远方。突然想起自己的储物袋还有那个玉简和一堆点心水果都在树干。而自己却控制不住,越跳越远,心中有些焦急,万一被其它动物或者别人捡走了,岂不是一场闹剧? 无奈下,张继下意识的喊道:“青霜!” 心随念动下,背后青霜剑咻然出鞘,泛起青色光芒,围着张继一个盘旋,下一刻将张继轻轻托起,站在飞剑上,终于停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俯身将靴子底部内侧的两处凹处一按,咔嚓一声,凹处再次微微突出,厚实的靴底缓缓缩回原来的样子,这才停了下来。 “呼~东西很不错,就是需要练习一下力道,还要能控制好角度方向,万一与人争斗时,没玩没了的跳个不停,岂不是一场笑话!” 张继松了口气,抬起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想起刚才自己那般模样,突然一声啼笑,有种怪怪的异样。 没多想,御剑飞向之前的那颗大树,还未到达,便听到一阵杂乱之声,还有怪异的叫声,张继心中一沉,暗道:“是何物?”随即加快一丝速度,这才看到树干那里的场景,只见一群小猴子,接二连三的跳到树干上,乱作一团的哄抢着点心水果,其中更有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居然拿起张继储物袋,呲牙咧嘴的撕咬,可是储物袋的材质并不是一个小猴子就能咬烂的,急的那只小猴子一阵抓耳挠腮。 张继见状,急忙喝道:“不要乱拿!” 可是距离稍远,那群猴子仍在哄抢着点心。但是其中有一个好奇的大猴子,居然伸手将张继的斗笠戴在头上,好奇的扯着隔层,弹下一帘黑纱,令那猴子欢喜不已的咬着黑纱,接着抬手不停的在斗笠里乱摸。 “不要乱动啊!” 张继心中一沉,想起斗笠中还有七十二枚牛毛钢针,而且每一根上,可都有是剧毒的!万一那只不知死活的猴子碰到机关一次,将会瞬间射出二十四枚沾满剧毒的钢针。周围的小猴子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想什么,来什么。咻咻咻几声作响,斗笠猛然一震,吓的那只大猴子惊魂未定,结果周围正在抢食的猴子,都不例外,全身上皆扎上几枚钢针,下一刻,哀嚎响成一片,而那只大猴子见小弟们全部哀嚎的跌落下去,抬手扔掉斗笠,几个闪动间跳走了。 张继有些无奈,斗笠自己一次未用,却已经被猴子浪费了一次,暗自责备自己疏忽大意!御剑落下,踏步走到那只摔在地上的小猴子,捡起旁边的白色储物袋。无奈的摇头,从里面取出解药。 周围不少中毒的猴子,抵抗力太过薄弱,毕竟只是一些普通野兽,那里能抵御青丝蟒和褐蝎子两种灵兽的毒液! 几息间而已,小猴面如土色,躺在那里一阵抽搐,见状,张继也是于心不忍,只好取出解药,喂上一颗,那只小猴子这才逐渐的恢复过来。 然而猴子都是灵长类,果不其然,其它几只中毒的猴子,皆伸着手掌,冲张继一阵乱叫,无奈下,张继只好为它们解毒,毕竟也是一个生命,而且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没能看好自己的物品。 不过片刻,一场闹剧结束之后。 张继带上斗笠,将储物袋放在怀中,这才注意到树干上的那个玉简,踏步借助两旁的树干,飞身跃上,看到上面一片狼藉,点心水果早已被猴子吞食殆尽!无奈的摇头下,暗道倒霉,倒霉。 还未俯身去捡玉简,突然发现之前那个灰色的小布袋,他一直都未查探。略微疑惑的拿在手中,这才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布袋而已。将灰色布袋解开,下一刻眼眸微微一凝,有些迟疑的拿出一块糕点大的白色小石块,呈六边形对角形状,看起来雕刻的规规矩矩,棱角分明,可谓是没少下功夫。将白色石块放在手心,张继可以感觉到一阵阵温和的灵力,想必这就是宁凯所说的灵石,没有太过细看,便系上小袋子,收入了储物袋。 这时,张继才注意到那个方形的白色玉简,有巴掌大小,上面刻有道道花痕纹理,还有三个精雕细琢的小字,“青剑诀。” 嘴角微微扬起,一时疏忽大意的把宁凯送的剑诀给忘记了!张继有种捶胸顿足的感觉,还好那几个猴子没有拿去,万一被拿走了,面对着偌大的森林,只有欲哭无泪的份。 可是张继一愣,将方形的白色玉简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有看到第四个字。无奈下,一屁股坐在树干上,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只有青剑诀那三个字,结果什么都没有了,岂不是鸡肋? 半响后。 把玩着方形玉简,有些焦急,这究竟该如何学剑诀啊!无奈的喘了口气,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玉简,没有注意到就在大树下的草丛中,一双绿色的寒芒早已盯了他。随后那绿色眼眸缓缓退去,消失在草丛中,可是失神琢磨着玉简的张继却浑然不知。 脑前一亮,这才想起来如此珍贵的剑诀,岂能是如同凡物一般,张继这才想起来,肯定要用神识查看,没有丝毫犹豫,散开神识,将玉简包裹在其中,神识探入,下一刻,无数的大字浮现在脑海中。 果然,此物不能以常理度至,心中一喜,张继放进全身心神,便沉浸在玉简其中,将脑海中的大字依次牢记在心中,过目不忘的他,将里面的口诀全部记在脑海中。 片刻之后,才粗略的发现一共有六式,第一式便是“一念电转”第二式“二气皆通”第三式“三才朝元”第四式“四方萧肃”第五式“五灵归宗”第六式“六道之合!” 看完之后,张继轻声打趣道:“啧啧啧,不愧是青剑派的剑诀,排比之下就气势非凡,不知使用起来,是不是真的有如此气势?” 突然想起,宁凯之前说过,这些都前半部。想到这,张继难免有些腹诽,轻声道:“难道还有七八九十?” 可是张继并不知晓,青承德筑基的实力不过才练习到第三式,与宁凯比试的时候,第二式尚还较为生涩,第三式还未使出,便被宁凯的连珠弩击败! 对于张继还只是后山杂工的身份便拥有青剑诀的前半部,若是被青承德知晓,还不气的当场吐血身亡!他好歹是青定森的弟子,不过才学了三式,而张继呢?尚还是凝气期就拥有六式!若是传出去,定然招来不少散修之辈前来哄抢! 然而张继却颇为微词,腹诽连连,不知所云! “好吧,那就来练练这第一式,一念电转,看看威力究竟如何!” 说罢,张继将刚才第一式的口诀在心中默念起,“心随念动,剑随心。气定凝神,贯全身。气贯长虹,破石惊,一念电转,瞬息变。电光火石,一念间!” 默念之后,张继只觉得丹田内原本平静温和的小白球突然猛然的转动,散发起阵阵真气,涌入双臂之中,霎时间,双臂泛起一层耀眼的白芒,心中一沉,根本停不下来,只好大声一喝:“青霜出鞘,一念电转!” 张继也不知怎么回事,握住青霜剑,冰冷的青色剑身闪耀起耀眼青芒,急速向远方刺去,速度之快,只好眯起眼眸,耳边传来呼啸之声,横空刺去!前方的大树皆被张继这没头没脑的一刺,拦腰截断!拖出一道长长碰撞折断的痕迹。 第七十五章 前后被堵 一念电转过后,张继仓促间落在一个大树上,单手扶着树干,这才回头看去,下一刻的场景,令他目若呆鸡,只见自己一念间,便窜行了几丈之远,身后一排大树整齐的拦腰削断,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半响后。 张继才连连点头,咽了下口水,诧异的沉声道:“厉害!” 抬手仔细端详着青霜剑,这才细看青霜的外形模样,只见青霜长约四尺,宽约三寸分二,伸出手掌横在剑身上,还不能横跨其上,青色的剑身略微冰冷刺骨,微微颤鸣不已,似乎在回应张继的抚摸,剑身中部微弓,那里便是剑脊,从中部平缓而下,直达双刃寒锋。 青霜剑的造型比较普通,剑身直到剑锋那里才缓缓窄小。个头在百剑类当中属于中等偏大。与巨剑相比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可是与一些普通佩剑相比,却要宽大长上许多! “常言道,三尺青锋。青霜你却四尺之长有余,三寸分二之宽,想必也是大个头。” 张继嘴角微微一扬,这可是青定剑淬炼十余年的宝剑,一直以来都未曾试锋芒!想到这,那天他挥剑刺伤宁凯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心中一紧,张继咬了咬嘴巴,脸色满是愧疚,喃喃自语道:“放心吧,青霜,我是不会让你指向朋友的!” 伸手拂过微鼓的剑脊,张继有些兴奋的说道:“青霜,就让我们来试试这第二式,二气皆通。” 说罢,脑海中浮现去第二式的口诀,张继默念道:“相容,相接,相合。以气凝剑,瞬息幻术,心融,心和,心念。可召来御敌,可挥去杀敌。全凭心剑相合,二气皆通,人剑不分。” 念完之后,张继打起十二分精神,可不想像刚才那样,被突如其来的第一式,吓得惊心动魄。 可是念过之后,也并未有何异样,随后体内真气顺着手臂依次涌起青霜剑中,令其青芒大作,耀眼夺目。张继的心念也与青霜联系在了一起,随之缓缓松开手掌,青霜漂浮在空中,在张继心念的指挥下,如同游鱼般,围绕在身旁。 “这二气皆通着实有些鸡肋,我早已与青霜滴血奠定心念想通,任由我指挥,可是这二气皆通也是将人与剑联系在一起,可是都一样。也无什么奇特之处!” 张继腹诽连连,暗道着第二式不如第一式来的猛烈,好似有些失落。 就在此时,突然在体内的真气大量涌出,凝聚在空中,转眼,两把与青霜外形相似的长剑凝聚而出,外形与青霜相比之下朦胧模糊,显的简单粗糙。 不待张继回神,两只白色气剑,激灵一颤,掉头追上了青霜,一左一右,好似左右护法一般,伴随在青霜剑左右。 见状,张继也算是明白口诀中的意思。暗道:“看来是我理解浅薄了!”伸手召回青霜,然而那两把模糊的白色气剑,仍不慢不急的伴随在青霜左右,缓缓横向旋转。 张继没有多想,便止住体内涌出的真气。而那两把白色模糊的气剑,也随之消散在空中。 “不错,不错。” 连连点头下,颇为兴奋的张继,接着默念起脑海中的第三式口诀,念罢之后,一阵寒风吹来,拂动斗笠边缘垂下的面纱,接着周围没有一丝异样。张继抬头有些愣愣的看了一眼。随后再次默念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随后,张继也想明白了过来,实力不行,真气不足,根本无法催动!这才悻悻一笑,暗道:“能够习得这两式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太过得意忘行。” 沉思一番,将刚才的两式在心中推衍一遍,随后定下结论。 “一念电转一出,想必停不下来,没有收后可言。二气皆通类似于幻术,可攻可守,比较轻盈灵动。” 连连点头下,张继暗道:“不错,不错。” 就在此时,心中一沉,双眸骤闪精光,没有多想,踏步飞跃到另一颗大树上,果不其然,前脚刚走,下一刻,刚才所站立的树干被一只黑色巨虎扑断!木屑散落间,凝目看去,暗道:“黑心虎?” 黑心虎一击未果,只好无奈的落地,如同一座小山丘般巨大的体型砸在地上,掀起积雪飞扬不止。 巨虎抬头绿色的眼眸盯着张继,凶残之色毕露无遗。咧起獠牙巨口,俯身低吼不已。 张继正在诧异,是谁突然袭击,定睛看去,与那双凶目对视下,迟疑道:“是上次被果果扔走的黑心虎?” 转瞬间,也明白了过来,原来是黑心虎寻仇而来,自己当初斩杀它的幼崽,想必它怀恨在心,一直都在寻找自己吧!可是仅凭它一己之力,你也伤不了我分毫! 因为灵兽的嗅觉五感,皆比人要机敏许多。现在自己的实力在它之上,它居然还在寻来。难道!它是有备而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张继推测下,背后的汗毛也嗖嗖竖起,顿时起了身冷汗,没有多想,几乎是尚在推测时,就欲踏步离去,可是背后一声呼啸响起,未待张继离去,一只黑心虎窥视时机已久,如同毒蛇一样突然袭来! 果然,背后一阵沉重之力传来,一只黑虎,巨掌拍在张继背后的玄铁剑鞘,直接一个虎扑压来!无奈,张继被突如其来的黑心虎从树干上砸了下来。 而,树下的那只黑心虎早已张开巨口扑来,见势是想一口将张继吞下! 下有巨口,上有猛虎。 刹那间,张继在思索应对之法,眼看就要落入虎口,情急万分之下,额头瞬间布满了细汗,脑中灵光一闪,双眸涌出一股坚定之意,沉声道:“二气皆通!” 就在落入虎口时的前一刻,两把白色气剑凝聚而出,在心念的操纵之下,呈二字状,率先撑在虎口之中!张继在此时没有丝毫的怠慢,抬起青霜剑,剑脊敲在靴子内侧的两处微突之处,咔嚓一声响起,心中也缓了缓紧张之情。 右腿深入虎口时,单脚踩在那两把气剑上,脚下传来强劲的力道,向上弹去,张继连忙双手握剑,剑尖向上,反冲而出!剑锋刺在身后巨虎的下颚,强劲的冲击力下,将黑心虎那偌大的身躯,撞了个倒立,在空中翻滚! 就在此时。 跃身而起,左脚欺身而上,踏在黑心虎倒翻的肚皮上,咔嚓一声传来,在机关靴的作用下,强劲的冲击力再次传来,借助脚下强劲的力道,直接冲出树梢,跃出丛林,而脚下的巨虎身躯在空中无力的扭动,四肢摆动之下,砸向大树下的另一只巨虎! 而树下的那只黑心虎,巨口猛然咬合,口中的两把气剑随之破碎消散,还未反应过来,接着眼前一黑,被自己的同伴砸得好一阵七荤八素! 干脆利索的躲过两只黑心的前后夹击,张继见状笑颜逐开,暗道:“跟我斗!还嫩点。” 随后轻声道:“青霜。” 手中的青霜剑猛然一颤,在空中一个回旋,出现在张继脚下,将其轻轻托起,漂浮在树梢之上的空中。俯身将靴子上的机关按下。抬头看向下面的两只黑心虎,一声轻笑:“不愧名为黑心虎,睚眦必报!居然学会了偷袭和围堵!还真够心黑。又何必大费周章?” 章,字刚落,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张继脸色一阵惊恐,身躯猛然一颤,随后炸开冰冷刺骨的寒意,噗嗤~!体内气血翻滚下,吐了口鲜血,脚下的青霜剑光芒也随之一暗,无力的跌落下来,张继也是一样,从空中摔了下来。 砸下来的刹那,张继回头看去,只见一只体型稍小的黑心虎,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居然四肢抱在大树上,抬头张嘴间,吐射而来的一个黑色冰球! 然而,正是那黑色冰球砸在失去防范的张继背后,一时疏忽,遭受重创,体力还开始严重不支,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心中更是暗自骂道:“太过大意了! 不能怪张继一时得意失态。而是同时被两只黑心虎围攻,在张继看来已经是很令人吃惊,实在没有想到还有第三只。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三只居然还会吐冰球!实在令人骇然不止! 刚刚落在地上,不顾背后的伤势,急忙一个翻滚,随之,没有丝毫犹豫,拉开衣袖,展开连珠弩,半指长的铁箭紧接其后的绷上,蓄势待发之下,张继抬手射出两枚,咻然一声刺耳响起,两支铁箭,拖着白色长虹,在真气的加持下,速度骤然猛增,皆射在两只黑心虎的面门! 半年来,没少和宁凯宁书,比试弓弩,这点准星感觉,张继还是有的! 砰然一声,炸响! 即使是皮糙肉厚的黑心虎,此时也脑顶开花,血液涓涓流下,也暂时阻挡它们的脚步。 趁此机会,张继抬手伸出,落在地上的青霜剑光芒一闪,飞了过来。握起青霜剑,没丝毫迟疑,趁此机会,能杀一只是一只! 如今身陷困境,被三只黑心虎围堵,而且尚不知背后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有多厉害,张继不敢托大,下一刻,便是起了杀心! 握起青霜剑,双眸一寒,低声喝道:“一念电转!” ; 第七十六章 中计 青色光芒大作。右臂与青霜形成一道直线,脚尖猛然踏地,掀起积雪飞扬,电光火石之间,张继与青霜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虹,以势不可挡之威,刺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黑心虎。 而那只黑心虎,居然没有畏惧之色,张开血盆大口,迎面而来,与青霜撞在一起。可是一念电转之威加上青霜剑的锋利,而且张继更是全力一击,没有丝毫余地可留! 青霜剑全然刺在黑心虎的巨口之中,双臂皆深入虎口,强劲的冲力下,黑心虎难以阻挡,而且口中被青霜深入喉咙,巨口也难以咬合。 庞大的身躯竟被瘦弱的张继,撞在地上,往后拖行,在雪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方才停下! 嗷呜一声悲惨的嚎叫。 黑心虎那两只幽绿的凶眸随之暗淡,砰然一声,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然而张继却不敢迟疑,连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刚刚抽出沾满血迹的青霜,另一只黑心虎早已扑来! 急忙抬起手中青霜,左手按在剑脊上,斜横在胸前,果不其然,旁边的那只黑心虎反应倒也不慢,双掌并在一起,如同攻城圆木一般,势如破竹的撞来! 不过还好,张继及时横起青霜剑,刚好挡住那两只巨大的虎掌。可是虎扑的巨力难以顶住,下盘吃力间,跨开步伐,呈弓字状往后倒飞而去,脚尖抵在雪地上,硬是滑行了几丈开外,方才停下!在雪地拖出一道长长的脚印,还未站稳身形,手臂传来阵阵酸麻,双手也是一样刺痛,体内气血狂涌,直冲喉咙涌去,噗嗤!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无奈体力不支,倒飞在远处,俯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双眸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黑心虎,实在难以想象它的双掌之力,居然如此沉重,一切到超出心中的预算! 而那只击退张继的黑心虎,扭头看向身边,见自己的同伴已经丧命,绿色残眸出一抹哀伤,用脑袋抵了抵死去的同伴,随后抬起硕大的头颅看向一旁的张继,双眸中哀伤逐渐转为无尽的愤怒! 张继心中暮然一凉,突然觉得有丝愧疚,可是具体也答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就好似面前的黑心虎也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哀伤!突然觉得面前的黑心虎与自己有些相似。 恍惚的一瞬间,可是那只黑心虎却体会不到张继的想法,粗壮的四肢扣在地上,掀起雪花飞扬,迎面向这边奔来,庞大的身躯飞奔而来,地面的积雪皆为之颤抖,可见黑心虎心中是何等的愤怒! 黑心虎两只绿眼凶光一闪,张开巨口迎面扑来一阵腥臭的恶风! 失神间,巨口已经扑来,张继一声轻佻自嘲,“人是人,虎是虎,我若不杀你,你就会吞食我,没有什么同情可言!” 不顾身上的伤势,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拼了!双腿微微下曲,蓄势以待,就在巨口咬来之前,猛然跳起,越过巨虎的头顶,双臂高高举起青霜剑,下足了力气,往黑心虎的脑袋刺去!鲜血瞬间喷洒在脸上,微微闭上眼眸,只留下一丝缝隙,双眸迸射出蚀骨寒芒!张继一声低吼,拖起青霜剑,从黑心虎的头部,直接割到尾部! 踏步跃下虎背,张继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因为在身后还有一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根本不敢托大! 也就在刚刚跳下虎背而已,一道冰冷的气息贴着脑门凌厉飞过,割伤了额头,那颗黑色冰球砸在一旁的大树上,转眼而已,粗壮的树躯上布满一层晶莹的寒冰,散发阵阵肉眼可见的冷气。 而身边那只重创的黑心虎,一声哀嚎,背后一片血肉模糊,伤口往外倒翻,露着森然白骨!伤势越重,反而更加激怒它,黑心虎不顾一切,回头咬向张继! 匆忙间,再次挡住咬来的虎口,还是抵不住那强大的冲击力,脚尖死死的抵在身后,擦在雪地上,仍势不可减的撞在身后的大树上! 就在黑心虎不依不饶的扑来时,张继情急之下,只好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本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斩杀巨虎,可是看样子再不用连珠弩,等下就会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以挂掉! 咻然一声,尖锐刺耳,一道白芒,拖着长长的尾巴,再次正中黑心虎面门,炸开一层血雾。 吃痛下,黑心虎摇了摇硕大的脑袋,随后更加愤怒,两只绿眼凶光一闪,再次扑来! 就在张继准备将其射杀的时候,远处一声低沉的虎啸响起,声音不大,甚至还不及一般野兽大声。可是低沉的虎啸一响,欲要扑来的黑心虎身躯一愣,停住了脚步,随即回头,呲牙一声低喘,似乎很不满的做着回应!可也停了下来。 就在张继搞不明白的时候,远处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抱在大树上,几个跳跃间,来到张继几丈开外的距离,瞪起铜铃大的眼眸,两只绿眼扫视过来。 令张继比较吃惊的是,虽然面前的这是巨虎个头要小上许多,却十分灵敏,居然可以爬树,能够任意的在大树间跳来跳去,足以可见其实力不简单,还会吐黑色冰球!抬眼与那两只绿眼相对,凶残中流露着智慧的目光。 靠在大树上的张继,可不管它有没有智慧,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便指向它,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决然让它脑门开花,死无葬身之地!毕竟连珠弩的威力,张继还是很有信心的。虽说被两只巨虎盯着,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可也有恃无恐! 会吐冰球的巨虎抬起绿眼,看了看张继手臂上的连珠弩,也露出深深的忌惮之意,并没有向前!可是另外一只巨虎很不满的抬头冲其低吼,好似在抱怨它,为何不结束了张继! 然而那只会吐冰球黑心虎抬起头颅扫视一眼,昂首挺胸下如同威风凛凛的王者,而那只被其扫视的巨虎喉咙一声呜咽,低下了脑袋。可见会吐冰球的黑心虎地位比较高! 就在张继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只被连珠弩射中的黑心虎,突然身躯一晃,摇了摇硕大的脑袋,四肢无力,轰然倒地,脸色极为痛苦! 张继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铁箭上可是沾满剧毒,想必毒性发作,饶是巨大的黑心虎还抵不住剧毒,无力的趴在地上,沉重的喘息着。 心中一喜,张继暗道:“剧毒发作它无力迎战,想必只剩下一只,即使会吐冰球,也能轻易的将其斩杀!并无大碍!”想到这,紧张的心情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然而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绿眼凶眸一转,似乎在做着思考,随即竟然抬起了巨掌,伸向了出来。 见状,陷入了沉思,张继在灵兽棚,好说歹说也待了半年之久,会一些驯兽之法,也熟知许多灵兽的习性。自然明白黑心虎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讨要解药。想到这,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黑心虎,只见它也低下头颅,似乎在示弱。 心中一软,毕竟和灵兽打过交道,也悉心喂养了半年,见眼前的巨虎示弱,心中不忍,斟酌了半天,这才放下警惕的姿态,随后取出储物袋,嘴巴小声的嘀咕道:“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只要你不冲我出手,我也可以给你解药。” 说罢,张继掏出一枚解药,夹在双指间,抬头看向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高声喝道:“既然你示弱不想打了,我解药也可以给你,不过,你们千万不可以言而无信,若是欺骗与我,那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虽说放下警惕,可是张继心中仍有丝防范,连珠弩没有收回,以作不备之举。 看到张继手中的解药,会吐冰球的黑心虎,连连点头,两只绿眼也柔和了许多,喉咙轻微的呜咽,似乎在做着回答。 “之前出手斩杀你们的幼崽,也是出于求生,还有刚才又杀了你们的伙伴,可也是无奈之举。不过你示弱求解药,见你也是只聪明的灵兽,我就姑且与你们妥协。我给你们解药,你们也别再纠缠我。就这样吧。” 连连点头下,张继也蛮同情的,失去亲人之痛,他也深有感触,思索一番,心也软了下来,不如和颜把欢,救它的同伴一命,两不相欠,倒也两全其美。 闻言,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也连连点头,同意张继所言。 整理了下衣物,张继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信心十足,毕竟在灵兽棚待了半年,了解驯兽之法,只要你对它好,它自然会对你好,就连冷血的青丝蟒也懂得这一点,所以心智尚还稚嫩的张继倒也没有太多顾虑,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想必黑心虎也自然明白这一点。 抬手将解药扔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突然两只绿眼凶光一闪,后肢猛然用力一蹬,张嘴把解药吞入口中!落地间掀起一层积雪飞舞。 张继心中一紧,有些诧异的喃喃道:“你为何吞下解药,那是救你同伴用的!” 天真的张继尚不知,黑心虎,黑心虎,心若不黑,岂能被称为黑心虎? 那只黑心虎吞下丹药之后,缓缓抬起硕大的头颅,嘴巴微张,肉眼可见的黑色气体正在往口中汇集凝聚在一起。转眼一个黑色冰球,再次凝聚在虎口之中! 第七十七章 万物皆有情 见状,心中一沉,张继不禁怒骂道:“可恶!” 脚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急忙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那激射而来的黑色冰球。砰然一声,身旁的大树被瞬间冰封,冒着丝丝冷气。 “竟然用同伴的性命换取解药,然后自己吞食,就可不用顾忌后顾之忧,好与我缠斗!好深的心机啊!” 咬牙切齿下,双眸涌出一阵怒火燃烧,实在未曾想到黑心虎为了复仇,居然如此不惜一切!甚至不去理会同伴的生死! 怒骂中,张继连连在地上翻滚,闪躲着激射而来的冰球,之前背后若不是有玄铁剑鞘抵挡一下,估计早在第一个冰球的冰封下,他就已经一命呜呼! 心中惊恼不已,居然被一个畜生算计,险些着了它的道! 翻滚间,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咻然刺耳之声响起,两道白色寒芒急速射去,见状,黑心虎也反应极快,张口吐出一道冰球,可是面对强劲的铁箭下,也丝毫抵挡不了,冰球应声破碎,铁箭仍势不可挡的射去。 就在张继信心满满的时候。 接下来的一幕,令人骇然不止! 就在黑心虎无法抵御的时候,它居然张口咬向那两枚铁箭,原本以为铁箭会在其口中炸出一阵血雾,可是黑色冰冷的气体瞬间凝聚,将那两枚铁箭冰封在了口中,随之吐下包裹着铁箭的冰球,黑心虎双眸一阵绿芒骤闪,低下硕大的脑袋,挪移着脚步,看了眼张继手臂上的连珠弩,眼中露出深深地忌惮之意,一时间也不敢向前! 实在没想到这只体型较弱的黑心虎不仅阴险奸猾,居然能够如此聪明的应对连珠弩,张继瞬间,呼吸急促了起来,跟随着黑心虎的脚步,缓缓的挪移着,围着那中毒倒地的黑心虎,一人一兽,转着圈,展开气氛紧张的对持! 见眼前的黑心虎能够轻易破解连珠弩,张继并没有头脑一热,将剩余的铁箭全部射出,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其对持,愁眉不展下,脑中在飞快的想着对策! 刚才射出两枚,与之前两只黑心虎恶斗时,射出了三枚,现在里面只剩下三枚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填充铁箭的机会,只要这三枚铁箭没能利用妥当,稍有不慎的话,今日将葬送虎口! 若是用一念电转的话,张继查看一下身体情况,一阵无奈,刚才试练招式用了两次,加上争斗时也用了两次,现在体内的真气根本不够施展一念电转!看来只有拖延时间,等待真气恢复了! 突然张继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若是御剑逃离的话,会有几层几率?估算一下,心中一阵苦涩,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连五层都没有!若是不慎被冰球打中的话,那就真的结束了! 而且张继心中突然有些不服,暗道:“为什么总想到去逃?就不能斩杀了它吗!” 想到这,心中一横,孩子般的倔脾气上来,看着面前的黑心虎,与其绿色的凶芒对视,张继很不服,压制着瞬间涌上胸膛的怒意,开口喝道:“来啊!有种你就来吧!” 喝声中,张继抬起手中的连珠弩,心无旁骛的朝黑心虎射出一枚,现在只剩下两枚没有射出!然而张继突然喝道:“青霜!” 跌落在一旁的青霜剑,拖着青色长虹,深陷在积雪中,在积雪的掩盖下,飞向张继脚下。 黑心虎两只绿色的眼睛一转,瞥了眼地上蠕动的痕迹,好似长蛇在雪地中,雪地中的青霜剑却没有引走它的注意力,就在铁箭迎面飞来的时候,巨口一张,瞬间将铁箭冰封在口中,吐下冰球时,抬头看向张继。 然而此时的张继刚好踏在青霜剑,调动体内真气,正欲升空逃离。 然而看到此景,黑心虎一声怒吼,急忙吐出一道冰球,下一刻,四肢猛然用力蹬在地面,不顾一切的跟着冰球扑了过来。 见张继想要逃走,黑心虎终于按耐不住对持,用尽全力扑来,势要拦下逃走的张继。 见状,张继嘴角一丝沉笑,暗道:“你还以为我真的想逃?” 黑色冰球夹携着无比刺骨寒冷的气息迎面砸来,没有丝毫闪躲,挺起胸膛硬生生的抗下,由于难以抵挡冰球强劲的冲击力,脚下青霜一阵乱颤,张继被冰球砸了下来,瞬间胸口一阵冰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五脏之内凉飕飕的冷气在里面乱窜。 可是一切并没有结束,眼前一黑,跟随冰球袭来的还有那只黑心虎,抬起头看着遮天蔽日的黑心虎,张继双眼流露出坚定不移的信念,心中一横,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与上次斩杀幼崽一样,手臂深入虎口之中,接连射出最后两枚。嘴角扬起一丝沉笑。 “去死吧!” 砰! 刺耳声还未响起,就被砰然一声,血肉的撕裂声所掩盖,黑心虎两只绿眼闪过一丝惊恐之色,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口中的黑色冷气尚未凝聚出来,便被两枚铁箭撕开一片豁口,血肉模糊之下,两枚铁箭从黑心虎的后脑勺依次飞出,失去力道的铁箭仍不依不饶的钉在远处的树干上! 顿时,一大口的鲜血从巨虎口中涌出,淋了张继全身血迹!随后轰然倒地,在地上抽搐不止,原本凶残毕露的两只绿眼现在也蒙上一层灰暗,仍歹毒的盯着张继。 呼~出了口长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继的胸膛正在飞速结冰,体内的凉气也越来越猖狂,转眼间,呼吸的气息都带着阵阵寒气,不敢多做犹豫,急忙从储物袋中取出那瓶精元丹,倒出一颗塞进嘴巴里,盘膝而坐,调整体内的气息。 片刻后,体内的凉气逐渐被炼化,真气也恢复了不少,张继这才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那只黑心虎,居然还在地上挣扎的爬着。 见状难免有点怒火攻心,抬起脚猛踹了几下,这才发泄尽气愤。 随后站在一旁,张继嘴巴一扯,粗略整理了一下刚才的战斗,自言自语道:“我好心好意的将解药给你,救治你的同伴,一心想化干戈为玉帛,可是你居然这般忘恩负义,不顾情义下此狠手。虽然我杀了你的同伴,那也实属于是无奈之举,也只是为了生存!你倒好,居然心机如此沉重,将我算计其中,骗走解药,只为与我死战到底?” “无可救药!” 说罢,张继抬脚又踢了过去,实在是越想越气愤,“刚才你以为我想逃是吗?哈哈,我只能说,你究竟还是个灵兽,即使拥有灵智,也别以为,我就会任你算计!虽然刚才我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最终还是将你制服!” 吃痛下,那只巨虎仍然挣扎着在地上爬动。 见状张继有些诧异,因为黑心虎不是往他这边爬,而是爬向一边中毒的同伴! 想死在一起?张继没有多想,伸手召来青霜剑,踏在上面,刚要走的时候,突然有点好奇,索性站在飞剑上,看看奄奄一息的黑心虎究竟为何挣扎。 黑心虎此时的气息极为微弱,硕大的脑袋上也开了个大洞,鲜血涓流不止,随时就有丧命的可能,但是仍在坚持的往前爬去。 就在张继诧异的时候,终于那只身负重伤的黑心虎爬了过去,靠近在自己的同伴身边,微微张开嘴巴,吐出一个黑黑的东西,滚落在雪地上,在白雪中,显得极为刺眼。 见状,张继心中猛然一颤,指着那黑色的东西,诧异道:“解药?!” 实在未曾想到的是,原来那只黑心虎居然没有吞下解药,而是一直藏在下颚处!等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还不忘同伴,拼命的挣扎,只为将解药送到同伴身边。 中毒的黑心虎也情况极为危急。躺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居然伸着舌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竭尽全力的推着解药,无奈下,舌头有限,根本推不倒。 最后一声哀伤的呜咽,铜铃大的绿色双眼中流淌下一滴豆粒大的眼泪,贴着黑色绒毛滑落在雪地上。 看到这里,张继身躯一阵颤抖,心中如同灌了冷水一般冰凉!未曾想到,黑心虎居然,居然也如此重情义! 黑心虎在性命垂危下,那无力的哀伤呜咽声,回荡在耳畔,张继刹那间想起自己的亲人,离别襄州时,父母的不舍。眼眶中戳起了泪花,在不停的打转。 抬起头,闭上眼眸,将眼泪拭去,心中一软,无奈的叹息道:“张继,张继,万物皆有情,希望你这样做,不是在养虎为患!” 说罢,张继于心不忍,终究狠不下心来,走在雪地上,咯吱作响下,踏步走到解药前,俯身捡起那枚解药,送到那只中毒的黑心虎口中。“我这样做对吗?” 原本费尽力气的缠斗,几次险些丢了性命。可是现在自己却放虎归山,去救治那恨不得吞食自己的猛虎! 但是见到这种哀伤的场景,张继实在忍不下心。 低头间,双眸涌上阵阵哀伤和挣扎之意。张继看向了那只送药的黑心虎,然而气数将尽的它,居然嘴角微微咧起,绿色的寒眸中不再只有凶残之色,流淌下几滴感激的泪水。 硕大的头颅无力的拉耸下来,随后缓缓闭上那两只绿色眼眸。 片刻后,周围归于平静,鬼使神差之下,张继居然有些匆忙的将自己珍贵的精元丹取出一枚,送入那个将要断气的黑心虎口中。随后盘膝而坐,抬手调动体内的真气,按在黑心虎透亮的后脑勺上,为其做着微不足道的治疗。 止住鲜血之后,张继脱下外衣,将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见两只巨虎逐渐的醒来,没有犹豫,召来青霜剑,御剑离去。 可是心中却杂乱无比,不知道刚才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 然而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抬着硕大的头颅,绿色的眼睛中出现张继御剑离去的身影,眼眸中闪过异样之色。 而急忙离去的张继却浑然不知。 当然,今日一战,让一个懵懂的少年,再次明白许多道理,虎毒不食子,万物皆有情! 怀揣着一份絮乱的心情,少年开始属于他的历练。 第七十八章 藏身 在一座无名大山那里。 张继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心中莫名的沮丧,或许是因为那只黑心虎,或许是因为离开了青剑派,总是惆怅万分。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黑心虎恶性难改,好不容易将其打成重伤,自己因此也几次险些丢了性命,却总不知道为何,在看到奄奄一息的黑心虎,在危机将要死去时,还不忘将口中的丹药吐给自己的同伴。那一幕好似晴天霹雳,劈在张继的脑海中,一种难言的情绪充斥在胸膛。 坐在一棵大树下,整理着衣物,将斗笠上的血迹擦干净,随后将连珠弩展开,取出怀中的布条,依次抽出一枚铁箭,随后填充进连珠弩中。尚还在荒山野岭中,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凶残的野兽,倒霉的话遇上高级点的灵兽,自己若没有准备妥当,到时候捉襟见肘,那才叫麻烦! 自己身处在一个真真正正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是有一点疏忽,未能防患于未然,那将会成为灵兽们的晚餐!抬头看了下眼即将落山的红日。张继难免眉目间逐渐露出阵阵愁容,不知这丛林中的夜晚,究竟隐藏着多少危险! 眉头紧锁间,低下头,将布条中的铁箭抽出,随后填入连珠弩中。八枚全部填充完毕,将连珠弩收起,一个小巧的拱形木盒出现在手臂上,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觉字,伸手抚摸在上面,嘴角轻轻一笑。 暗自叹道:“就是这个小小的东西,已经救过自己好几次命!上一次遇到黑心虎幼崽时,也是全凭它,今天几次险脱虎口也全靠它,当然还有脚上的机关靴!” 说罢,低头再次仔细的打量脚上的黑色靴子。片刻后,一阵摇头,话语中有些轻佻之意,“实在没想到,呆呆的宁觉,研制出来东西,却很是有用!” 轻笑之下,胸口背后传来阵阵刺痛,张继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解胸口的沉痛,虽说服下了精元丹,伤势也在逐渐的好转,可总是需要一定的过程,回想起刚才与三只黑心虎斗智斗勇的时候,张继心知肚明,几次他都险中脱救,与那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恶斗时,他也已经是轻弩之末,若不是自己巧用险计,硬撑下来,恐怕早已丧命虎口。 然而他成功战胜的原因,与身上的机关术都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之前背后的玄铁剑鞘,也为他挡住巨虎的偷袭,和那个冰球!当然张继也很清楚,自己有好几次的失神大意导致他险象环生!暗自告诫自己,下次战斗时千万不能分心,也暗自佩服那三只计划完美的黑心虎,还好自己身怀机关术,若是他人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再多想,张继整理好一切,俯身按下靴子上的机关,趁着天色尚早,夕阳还未下山,赶紧练习一下控制靴子的力道和角度,以备不时之需! “呜呼!” 张继猛然一跃,轻松的跳过枝头,耳边寒风呼啸,踏步在树干上跳来跳去,练习控制角度和方向。顺便找一下藏身之处,在这丛林中,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扑棱,一声作响,只留下树干在原地摇晃,树干上的积雪随风散落。张继在丛林间飞速掠过,如同灵巧的猴子一般,在树干跳来跳去,不过片刻而已,靴子也驾驭的越来越稳,可以在空中任意的调整角度,迎着风向,飞跃的更快!此时张继很有信心,若是再次遇到那三只黑心虎,决然不会像刚才那样狼狈! 可是良久之后,在这群山连绵的丛林中,张继也未曾找到一处好的藏身地。 途中发现了几个山洞,可是见里面黑漆漆的,黑咕隆咚下,连进去的念头都没有,转身就走掉,若是无脑的进去,碰到几条巨蟒,或者几个大蝎子,岂不是自讨没趣,索性之下,连神识都为散出,张继便头也不会的离去。 期间遇到几颗大树洞,结果还未进去,就窜出几头雷霆熊,吓的张继没有与其缠斗,急忙离去。单凭那巨大的个头,张继就心中发寒,而且那几只黑熊的实力也不低,万一也都会吐几个冰球火球的,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实力,就算是能够将其斩杀,想必也会身负重伤,只要暂时避其锋芒,等自己有实力,伤势恢复了,适应这丛林的生活后,再来找它们算账也不迟! 树林中一个灰色的身影急速穿梭,随后停在一个大树上,张继抬头看向远处即将落下的红日,心中突然一阵焦虑不安,眼看天都要黑了,自己还未找好藏身之处,而一但到了夜晚,无论是野兽,还是灵兽,都会出来觅食,那个期间也就正是丛林最为热闹的时候,张继可不想去趟浑水。 沿着东方,不知道飞速跑了多远,站在大树上,转眼天都要黑了,张继心情也更加的焦急,还未找到一处藏身的地方,就在忧虑的时候,一阵晚风吹来,刺骨般的冰冷,腰间的竹笛突然滑落,跌落在一颗巨大的岩石上,随后滚落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石子上。 见状,张继有些抱怨的喃喃道:“竹笛啊,竹笛啊,没看我正烦呢,为我省点心儿好不好!” 说罢,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下面有一处空旷的地方,方圆十几丈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有大如小山丘的,也有小如磨盘的石块。 没有多想,张继俯身将靴子的机关按下,随后跳了下来,踏步走到木笛旁边,捡起木笛擦拭干净,随后插回腰间,刚欲离开之时,抬眼扫视了下周围,突然脑前一亮,有一个好主意浮现在脑海中。 心动不如行动,张继看着面前一块巨大的岩石,没有多想,抽去背后的青霜剑,贴着岩石的边缘挖了起来,由于青霜锋利无比,随后不一会儿,贴着岩石,张继斜着往里面挖了个大坑,只留下自己可以随意钻入的洞口! 令张继有些吃惊的是,这岩石深入地面,根基牢牢的深陷在泥土里,无奈下,只好挥舞青霜将其削去,若是青定剑看到张继用青霜来挖地,铲石,估计还不心疼的直滴血,那可是他淬炼十年的宝剑啊! 可是浑然不知的张继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暗道:“这青霜可真够锋利的,想想也是,之前宁凯和宁书的长剑伤不到黑心虎分毫,而青霜却可以轻易的刺入虎头,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 不知不觉中,张继也没有在意到,自己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喜欢上了自言自语。 挖好洞穴之后,张继捡来一堆枯枝,伸手弹出一个小火球,将里面潮湿的地面烘烤一遍,这才捡来一堆柔弱些的枯枝和草沫铺在里面。 大功告成后,拍了怕手掌,抬头环顾下四周,几十丈内全部都是一些碎石,再无其他,张继所在的位置,刚还好在大树的边缘。 左挑右选之下,推起一块比较小的岩石,张继使出全身力气,这才将小块岩石推到了洞口处,站在岩石上看了看即将降临的夜幕,随后盘膝坐了片刻,听到不远处的丛林中,传来阵阵的吼声,饿狼的长啸声,还有群鸟惊飞的啼鸣,想必黑夜刚到,丛林就要开始热闹了。 没有多想,张继起身,走到两块岩石的夹缝间,跳入了洞口内,随后抬手撑起那小块的岩石,咬牙蓄力之下,缓缓移到洞口上,随后松手,岩石沉重的落下,将洞口封的严严实实。 盘坐在岩石的腹内,张继抬手升起一道火焰,点亮黑漆漆的洞穴,不过里面被烘烤过,余温未散还很温暖。 暗自点头,有些得意的躺在柔软的枯枝草沫上,将斗笠取下枕在头下,倒也怡然自乐,很是舒服。 突然想起储物袋中那几十块白色的小灵石,取出之后,果然在黑夜中,这几十块小灵石凝聚在一起,散发出的白色光芒,倒也照亮了小小的洞穴。 “看来,这所谓的灵石,也并非没用。” 轻轻一笑,取出残留的一些点心和水果,先填饱肚子再说。 看着残留的这些点心,张继就想起那几只调皮的猴子,若不是它们偷吃糟蹋了不少,宁凯准备的足够自己吃上还几天,可是现在只剩下几块,估计明天自己还要想办法找吃的! 吃饱之后,也休息了片刻,张继连忙起身,盘膝而坐,双眸闭上,还是修炼停步在第十层的凝气决。 第七十九章 灌木丛 不过半响而已。 岩石上面周围,则传来阵阵野兽嘶叫声,还有不少骨头撕裂的咯嘣声。 耳边传来隐约小兽的哀嚎,修炼中的张继,暗自心惊,还好自己找了个好住处,不然今夜估计都熬不到头,仅仅只是乱石周围就这般凄惨,若是在丛林中,岂不是更加危险! 一整夜就这般心惊度过,良久之后才逐渐转为平静,随后停歇。 日上三竿后,张继这才推开岩石,一缕阳光刺眼而来,不禁微微眯上双眼,伸手遮住眼帘,皱起眉头,没想到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轻声说道,沿着缝隙爬了出来,抬眼看了看四周,枝头上的积雪俨然融化了不少,想必几日不过,积雪将悄然而逝。 爬上岩石,踏步站在上面,伸了个懒腰,大吼一声,“额~~~~!”重重出了口气,呼吸着清新的灵韵之气,暗自心中舒畅无比。 懒腰过后,戴上斗笠,轻轻掸了下衣物上的灰尘,踏步跃出,翻滚间将靴子上的机关打开,双脚落在树干上,下一刻强劲的力道传来,“哦呼~”一声惊呼,耳边传来呼啸风声,在树丛间,张继的身影急速掠过。 接下来去那?张继看着茫茫无际的丛林,往远处蔓延的群山,突然有些迷茫,现在张继所去的方向刚好与青剑派的方向相反,原本打算御剑飞行,可是思索了片刻,既然是出来磨练自己,那就要有历练的模样,踩着飞剑匆匆而过,岂不是毫无意义! 不过片刻,在丛林中穿梭的张继有点略感乏力,只好将靴子上的机关按下,坐在一棵大树杆上,躺在那里轻微的喘息着,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向了不远处。 那是什么?张继心中有些疑惑,随即坐起身子,看向远处茂密的树丛,在树丛的底部,长满了灌木丛,足有三米多高,蜿蜒曲折的小树枝,将树一大片的树林全部包裹在里面,远远的看去,密不透风,类似于灵兽的巢穴一般。 看到这里,张继心中满满的全是好奇心,虽说之前没少钻山洞,钻树洞,遇到很多凶神恶煞般的灵兽,结果吓的仓促而逃,可是看到眼前一大片的树林被灌木丛所包裹,饶是张继也想一看究竟,在灌木丛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想到这,没有太多迟疑,起身落下,双手按在地上,警惕的环顾四周,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时候,这才缓缓的起身,踏步踩在枯枝上,咔嚓作响,心中也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有些踌躇的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犹豫不决下,张继有些迟疑,之前的山洞和树洞没有这纵横交错,蜿蜒的灌木,自然来去比较轻松,可是看着茂密繁杂的灌木,心想万一被藤蔓缠住,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暗自摇头,只好退了回来。 可是张继也不想走,好奇心反而越来越重,突然想起神识也可以查探,对了!就先用神识吧,暗自窃喜下,定目凝神下,神识散出扫向远处的灌木丛。 结果令张继很失望,自己的修为太低,所能查探的范围实在有限!不过刚刚到达灌木丛而已,里面的情景仍然还是看不到! 轻轻出了口气,只好踏步走近一点,神识漫布在四周,仔细查看里面的情况,接近时,张继伸手将衣袖挽起,咔嚓一声,连珠弩展开后,这才警惕的缓步走去,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不简单! 就这般小心翼翼的靠近灌木丛,可是已经走到了边缘,神识所查探的位置,除了蜿蜒纠缠在一起的灌木,和一些盘旋在上面的小蛇,以及一些昆虫之类的小虫子,再无其他。 但是张继很清楚,是因为自己神识查看的范围不够,并没有达到灌木丛的中央地带。 想到这种情况,神识都已经达到最大极限,也未曾看到一丝异样,张继只好收回神识,将连珠弩收起,转身离去,再三的斟酌后,还是决定离去。 因为灌木丛所蔓延的区域实在太过巨大,尚不知里面有何凶险,目前最好的决定,还是暂时离去。千万不能因为好奇心,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多想,将靴子上的机关打开,踏步跃在树杆上,向远方赶去。可是一路上,张继心中始终都惦记着刚才的那片灌木丛,心不在焉下,想起之前壮牛几人闲暇时讲的一些修仙界的故事,比如一个平凡的少年,一次偶遇吃下了仙果,从此改变一生的运命,修仙路上步步青云,称为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再比如遇到捡到什么好宝贝或者什么仙器之类的东西,从此叱咤风云,为霸一方。 想了许多之后,怦然心动下,张继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甩出脑后,暗道:“世间上那有这等好事,就算有也轮不到我啊!” 随之,将此抛之脑后,在树林间飞跃,转眼消失在密林中。 不过,半响之后。 在茂密的灌木丛边缘,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灌木丛有些犹豫,最后好似做出了决定,将斗笠摘下,收进储物袋,踏步走进了灌木丛。 那个少年不是他人,正是折回来的张继。心里斗争了半天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回来进入灌木丛走一趟! 自从张继离开之后,心中一直在挣扎,没能进里面一探究竟,对于他来说,就好比一个事情没有做完一样,心里面始终有些过不去。然而更多的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才折了回来。 灌木丛太过茂密,足有三米多高,带着斗笠根本进不去,只好将其收回,在此之前,张继更为谨慎的将四肢的衣物全部用布套缠绕包裹,不露出一丝衣衫拉耸在外面。 怕的就是遇到危险时,万一衣物缠在了灌木丛中,岂不是欲哭无泪,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张继甚至编制一个简单的草帽,扣在脑袋上,露出一对明亮的眼眸。 原本斜背在身后的青霜剑,也被张继竖起在背后,怕的就是碰到灌木,以免绊倒在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在灌木丛中,靴子自然是没有丝毫作用,所以不得不这般谨慎! 将连珠弩展开后,上面的铁箭蓄势待发,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张继这才踏步走进灌木丛中。 抬手将面前蜿蜒曲折的小树枝分开,轻轻将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分开,视线开阔之下,踏着小步,张继双眸仍然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就这样,张继不知道前行了多久,回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略微显眼的痕迹,两旁的灌木很明显的往左右分开,那个痕迹真是自己经过的路线。 看了一眼,扭过头来,伸手分开前方的密叶,接着往前走去。 再此期间,每走了一段距离,张继便会散开神识,查看四周的情况,可是几经这般折腾下来,也有些体力不足,体内的真气也在逐渐的稀薄渐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没有考虑到休息二字,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分开挡在面前的树枝,走了过去。 途中遇到不少毒蛇,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小昆虫,也没有丝毫迟疑,青霜出手,一一斩杀!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神识的扫视下,张继看到不远处就有一片空地,怀揣着一丝激动的心情,分开灌木丛的双手也不知觉的快上许多。 在树枝密叶的遮挡下,隐约之间,张继看到远处的空地,带着草帽,抬手扒开面前的枝蔓,急忙走了过去。 ; 第八十章 相斗 调整着气息,张继俯身来到了边缘处,隐藏在密叶下,露出两只眼睛,仔细的打量面前的一处空地,地势较为平坦,上面铺着一层小石子,其范围之大,与他之前所待的那处乱石堆差不多,足有方圆几十丈。 凝目看向空地的中心,张继双眸一愣,下一刻,嘴巴张了起来,只见在空地的中央,有三棵通体绿色璀璨的果树,呈品字状摆开,被一层白色的气体所包裹,看起来仙蕴十足,在绿色的树干和闪着绿油光亮的密叶间,有数十颗红色果实。 粗略的看了一眼。心中一阵窃喜,这果实他张继认识,正是半年前果果偷来的红色果子!这可以有助于修炼的好东西,想到这心中砰然激动。 之前果果偷来的红灵果很多,可是都太过偏小,自然可以看出尚未成熟,而且在他们五人的分食下,就连壮牛和宁觉都吃了不少,所到达地目的就是为了销赃灭迹。 后来知晓此果子的好处,张继气的捶胸顿足,然而壮牛和宁觉却得意了老半天。 不过,再次看到面前那灵韵的红色果子,在绿叶和白色灵气的缭绕包裹中,更为令人动心。 而且看起来似乎已经成熟,虽说没有果果偷来的多,但是能够全部据为己有,想必自己的实力也会大增! 大约估摸之下,一棵树上有数十颗,三棵树上加起来,岂不是有三十多颗,倘若能够全部吃下,不说别的,至少可以突破凝气决的第十层! 一时之间,喜上眉梢的张继,起身就欲跑出灌木丛,双眸露出一丝狂热,没有考虑太多,毕竟如此大的**下,饶是谁也会喜大普奔。 然而就在张继刚要踏步跑出去时,突然一只巨大的黑影从对面的灌木丛跳去,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俯下身躯,抬眼看去,暗道:“黑心虎!” 突然出现的黑心虎,并不是之前与张继缠斗的黑心虎,看样子,黑心虎在这片丛林中群体很多,不然的话,走到那,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藏在灌木丛中的张继,有些耐不住性子,因为那只黑心虎,正踏步走向那三棵绿色仙树,两只绿色的眼睛露出一丝狂热,抬头嗅了嗅上面红灵果的味道,张开巨口就要吃下。 看到这,张继实在忍不住了,心中滴血一般,那可是有助于修为的果子,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眼看着黑心虎就要捷足先登,张继实在难以忍耐,虽说面前的一只黑心虎也是成年期的,身体健硕,庞大无比。 但是张继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将其斩杀! 毕竟在此之前,可是曾与三只黑心虎恶斗,而且其中还有一只会吐冰球,被三只黑心虎包围尚能战胜,面对这区区一只,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向远处那只正要大快朵颐的黑心虎,张继抬起手上的连珠弩,就要给它一发! 仅仅一只而已,并不惧怕! 就在这时,黑心虎欲要吃下红灵果,张继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欲要射出铁箭。可是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啼鸣,心中一紧,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灰色巨鸟出现在上空盘旋,随之俯身急速冲下! 而一旁的黑心虎,此时的反应与张继差不多,身躯猛然俯在地上,抬起硕大的头颅,两只绿色的眼睛猛然睁起,闪过一丝寒芒,咧起巨口冲那只灰色巨鸟示威! 此时,张继这才反应回来,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出手,要不然那就是鹬蚌相争,巨鸟得利了!心儿砰砰的跳着,正在暗自责备自己,刚才太过冲动,还好那只灰色巨鸟来的及时,否则今天甭想平安离开! 灰色巨鸟猛然落地,掀起一阵巨大的灰层,这只灰色巨鸟与灵兽棚的御风鸟个头只大不小,额头上也有一根灰色的羽翎迎风飞舞,看起来好不气势!巨爪好似钳子一般,扣在地面,蓄势待发,而且那两只灰色的眼眸,看起来更为凶戾!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心虎,双翅展开,长喙紧闭,如利剑般做着战斗准备。 而那只黑心虎似乎有些怯意,只看气势上便不敌灰色巨鸟,可是黑心虎的心死不改,那可是出了名的,之前张继不也曾深深地领会到黑心虎那死不放弃的意志。 虽说生性狡猾,残忍无比,面对实力不敌的情况,黑心虎仍然选择正面相对,没有丝毫的退意,甚至扭头暼了一眼那三颗果树,单凭神情,便知道难以舍弃这些红灵果。 一旁的张继,见巨虎与巨鸟对持之下,手心不知觉的起了汗水,心中也颇为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鹿死谁手,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希望那只黑心虎可以赢,因为黑心虎的战斗思路,张继现在可谓是很熟悉,应对起来肯定要简单许多,不会像之前那样手忙脚乱。 可是面前那只灰色巨鸟,尚不知它实力如何,也不知它有何保命的法子,说不定也会吐几个冰球,或者有更厉害的手段,所以张继心中还是蛮希望黑心虎赢,那样的法,自己再出手,三下五除二将黑心虎拿下,至于那三棵树上的果实,将全部纳入自己口袋中,想到这,张继甚至有些洋洋得意起来,暗道:“看来今天要渔翁得利了!” 就在张继暗自窃喜的时候,灰色巨鸟突然出击,扣在地面的巨爪猛然松开,双翅扇动下,掀起一阵强烈的劲风,贴着地面,闪电般的扑向黑心虎!长喙紧合之下,如长剑一般,刺去! 原本警惕十足,四肢微曲的黑心虎见对手先下手为强,倒也没有冲动,而是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灰鸟的长喙,十分谨慎的模样,令张继无法挑剔出不足之处!看来这些灵兽都不容小觑。 一击未果,灰鸟颇为恼怒,啼鸣过后,低空一个辗转,急速折了回来,再次扑向那只巨虎。 然而,黑心虎一直在做着闪躲。看样子不想正面交锋,在寻找时机。张继躲在一旁,暗自为那只巨虎加油! 灰鸟再次失手,不禁有些恼羞,随之灰色的眼眸划过一丝厉色,似乎在做着思考,盘旋之后,再次俯身扑来,锋利的长喙刺破空气,夹携着势不可挡之力,看样子是全力一击。 看到这,张继的心也瞬间悬了起来,暗道:“快躲!” 黑心虎的反应依然不慢,颇为惊险的躲过,可是下一刻,令张继骇然的是,灰鸟那看似全力一击,实则却是虚假的掩护,灰鸟没有刺中,也没有立即飞走,而是突然滑落,转之,身躯一侧,暗藏在腹下的两只巨爪猛然抓向黑心虎! 无奈,黑心虎两只绿色的眼睛露出惊恐之状,刚刚闪躲完的它,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迎面那两只巨爪已经扑来,直逼的它没有丝毫退路,只好抬起两只巨掌迎了上去。 下一刻,黑心虎只好与灰鸟缠斗在一起,惊起一阵灰尘翻滚。 看到此景,张继暗自称赞道:“那只灰鸟不简单,之前的看似全力一击的长喙,不过是在做着掩护,只是为了逼出巨虎全力闪躲,没有丝毫余地,随后,贴身近战,与其恶斗一团!这等机智的战斗思维,令人骇然啊!” 转而,凝目看向远处。 只见黑心虎三番两次欲要咬向灰鸟的颈部,想直取要害,争取一击必杀,了结灰鸟的生命。 可是灰鸟的实力,智慧也不容小视,每当巨虎张口咬来时,便扇动翅膀护在颈部,长喙却不依不饶的琢向黑心虎。 不过片刻而已,黑心虎吃痛退到一边,背部露出一道道深深地血痕,正是被灰鸟的钢爪所挠,还有几处碗大的窟窿,血流不止。 而灰鸟在翅膀的保护下,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转眼黑心虎处于下风。 抬起巨掌,缓缓的在周围挪移,背后的血液如柱下流,黑心虎仍然在坚持,不顾惨重的伤势,抬起硕大的头颅,两只绿色凶眸,死死的盯着灰色巨鸟,估计在想着对付的办法。 然而,灰鸟也在缓缓的移动着脚步,双翅展开,抬起长喙,如同大公鸡一般,处于上风的灰鸟也并未有乘胜追击,见黑心虎背上血流不止,看样子是在拖延时间,毕竟它拉开了优势,能拖一会儿,那么它的优势就越大,对于充满智慧的它,自然知晓这最简单的道理。 可是,黑心虎似乎察觉到这一点,颇为焦虑的围着灰鸟打转,巨口张来,露出锋利的獠牙,喉咙中呜咽不已,在不停的寻找时机,身躯微微俯下,四肢微曲,只要有一丝希望,看样子黑心虎也不会放弃那三棵果树。 黑心虎的心思,张继刚才看它们争斗了许久,自然也明白。只要黑心虎能够咬住灰鸟的喉咙,以巨虎的咬合能力,死死的不松开,便可以轻松的扭转局面,可是机智的灰鸟,岂能让它得逞! 若非灰鸟不聪明,刚才也不会一直用双翅护在颈部,想必也知晓黑心虎的企图。 就这般,一鸟一虎展开紧张的对持,只要稍有不慎,都将断送性命! 张继则是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瞄准了那只灰色巨鸟,心中却一阵踌躇,犹豫不决下,不知道,该不该帮帮那只黑心虎,按着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黑心虎必败无疑,可是那只灰鸟却没有太大损伤,甚至没有流出一滴血液,实力悬殊太大,而且从一开始,灰鸟都占上风! 食指轻轻的敲着扳机上,张继犹豫不定,生怕一步错步步错,万一那只黑心虎还藏有杀手锏,那可怎么办!因为明显处于劣势,黑心虎仍然没有丝毫退缩,只能说它认为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就在此时,黑心虎的巨口周围,几缕黑色冰冷的气息在凝集,随之口中一个黑色的冰球转眼凝聚而出。 见状,张继暗道:“果然,这只黑心虎,也会吐冰球,看来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第八十一章 没想到 看着这里,张继随之放下了连珠弩,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是我多虑了,好戏不过刚刚上演而已!” 见这只黑心虎也会吐冰球,张继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有些自嘲,从一开始,那只黑心虎就没有丝毫的退意,定然是有所依仗,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黑心虎巨口中含着冰球,虎视眈眈的死盯着那只灰鸟。 见状,灰鸟的两只寒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之意,更为谨慎的提防着巨虎,一时之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然而,那只黑心虎口中的冰球仍在凝聚,已经过了几息有余,始终没能射出,就连一旁的张继也看的心生疑惑,很不解,难道是想等灰鸟失神时出手,可是现在灰鸟的状态更为小心谨慎,等灰鸟大意,岂不是天方夜谭。 张继暗自摇头猜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倒不如观看下去,看看这只黑心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的确如此,黑心虎口中的冰球,威慑住了那只灰鸟,可是灰鸟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按理说来,黑心虎根本没有丝毫机会可趁。 冰球始终含在巨口中,巨虎踏着脚步,四肢微曲,缓缓的缩短与灰鸟的距离。 见状,灰鸟只好往后退了退。 而张继这个时候有些不耐,不知道黑心虎口中的冰球它究竟想含多久! 就在此时,黑心虎后肢微微调整,下一刻,它动了,动了!张继急忙凝目看去,在思索黑心虎的战斗思维,推测黑心虎将会把冰球射向那里!毕竟含了这么久,想必也是蓄谋已久。 然而令张继愕然的是,黑心虎就这样含着冰球扑了过去,令人始料未及。 不知那只黑心虎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说离的越近,威力就越大? 见黑心虎突然扑了过来,灰鸟有些仓促的往后退去,抬起长喙如同利剑一样,势如闪电,直逼迎面扑来的黑心虎。 原本以为黑心虎会不顾一切的跳跃过去,下一刻,令张继仍为吃惊,本以为黑心虎想殊死一搏,可是黑心虎扑去的身躯剧烈翻滚,以最大的角度将身躯转为背部朝下,腹部紧贴着那锋利如剑的长喙,冰球脱口而出,空闲的巨口张开到极限,仍不依不饶的咬向灰鸟的颈部。 张继此时最为在意的是那只冰球,不知冰球会攻击什么部位,没有过多在意刚才黑心虎那华丽的空中翻滚。 黑心虎倒翻间,腹部贴在长喙上,巨口蓄力咬去,而灰鸟双眸中一阵惊恐万分,扇动翅膀,欲要升空离去,躲开黑心虎的巨口。 张继在一旁,紧盯着那只冰球的运行轨迹! 可是冰球飞射的位置偏下,贴着灰鸟的腹部急速擦过,张继实在搞不明白,难道是黑心虎计算失误,导致冰球飞射的位置偏离,眼看冰球贴着灰鸟那巨大的脯部划过。 下一刻,回过神的张继这才惊的直拍大腿,暗道:“妙哉,妙哉!” 只见那只冰球所攻击的并不是灰鸟的身体腹部,而是灰鸟的两只巨爪!砰然一声,酝酿已久的冰球炸开,转眼将灰鸟的两只巨爪冰封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冰坨。 机智的灰鸟也明白黑心虎的意思,扇动翅膀想升空离去,可黑心虎的巨口已经咬在其颈部,强壮的双掌抱在灰鸟的颈部,巨口钳在上面,庞大的躯体欺身而上,饶是扇动翅膀的灰鸟想离开,却也带不动巨虎那庞大的身躯,更何况双爪也被冰封,翅膀未能收展自如,定然难以起飞。 这些并不足以妙哉,令张继称妙的是,灰鸟的双爪被冰封成一坨冰块,现在就连基本的站立能力也没有,面对欺身而上的巨虎,只能悲哀一声啼鸣,砰然倒地,砸起满地尘埃飞扬! 看到这般精彩的战斗,咂舌之间,也暗自佩服黑心虎聪明,刚才那只冰球,张继就是死,也想不到会砸在灰鸟的双爪,更会不想到这一连串的反应。 若是自己是黑心虎,在面对灰鸟的时候,也不会考虑这般周全,足以可见黑心虎是个用计高手,想起之前那三只黑心虎围堵自己的计谋,张继现在回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还蛮硬的。 这一刻,黑心虎俨然已经将灰鸟制服。张继也抬起手上的连珠弩,准备给它来个出其不意,让它明白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是下一刻,张继不禁咧起嘴巴,狠狠倒吸了口冷气! 不知是何原因,黑心虎那巨大的身躯突然倒飞而去,在地上拖行砸来,转眼砸在张继面前,而不远处的灰鸟,双爪猛然蓄力往两旁一扯,冰块碎成一片,挣脱后的灰鸟,抬起翅膀升空而起,两只巨大的翅膀,突然并和在一起,随后,凭空竟然出现一个小型的灰色风刃,呈半弧状,足有半丈之宽!翅膀猛然展开,风刃随之急速射来。 然而黑心虎还未挣扎的站起,便吃上那道风刃,下一刻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拖起长长的痕迹,一直砸进张继所藏的灌木丛,才逐渐的停下来。 见状,张继心里一紧,没有丝毫迟疑,起身跃进一旁的灌木丛中,立即趴在地上,抬手将头顶的灌木丛拉拢一下,试图做着掩藏,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张继尚不知原因为何,俯身趴在地上,抬起眼眸看去,不依不偏的刚好与不远处黑心虎的双眸相对。 黑心虎此时的眼眸中再无凶悍之意,而是流露着祈求,似乎在寻求张继的帮助,可是张继除了咧嘴无奈的苦笑,实在不敢向前,因为那只灰色巨鸟的实力太过强悍。 刚才的情况已是定局,黑心虎已经赢了,可结果实在强差人意,令人始料未及! 如今奄奄一息的黑心虎,腹部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正在涓涓流血,从那伤口的弧形看来,张继敢断定那正是刚才灰鸟所发的风刃。 黑心虎的皮糙肉厚,张继可是一清二楚,目前除了青霜剑可以伤它,也只剩下连珠弩,而且连珠弩的威力很强,可是对付巨虎,仍然不足立即致命,实在太过于捉襟见肘。但是灰色巨鸟一个风刃而已,黑心虎就已经伤成这幅摸样,故此张继决定,暂时不能出手! 黑心虎两只绿色的眼睛划过一丝无奈和绝望,喉咙发出低沉的呜咽,冲张继哀求不已,面对死亡,它现在也是一样,露出生物的本性,那就是恐惧! 远处走来的灰鸟,听到到黑心虎那哀声的呜咽,灰色的眼眸中凶芒毕露,抬起长喙,打量张继所在的位置,随后踏起巨爪走了过来。 就在张继无奈的注视那黑心虎时,突然间,一道灰色身影急速袭来,随之带来强劲的飓风,张继尚未反应过来,黑心虎就突兀的消失在他面前! 头顶传来黑心虎惊恐的哀嚎,张继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那只灰色巨鸟正在急速往上飞去,如同钢钳一样的巨爪,死死的扣住那只惶恐的黑心虎,仍在不断的往上攀升,转眼而已,只剩下一个黑点! 就在张继有些迟疑的时候,皱眉间,暗道:“灰鸟杀了黑心虎,难道带着战利品归巢而去?” 突然那个小黑点急速放大,张继见状,急忙往后退去,隐匿在密叶。 随后,砰然一声巨响,黑心虎砸在灌木丛里,也就是刚才张继所趴的位置。 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张继抬眼看去,只见一阵灰层滚滚,在逐渐散去的灰雾中,看到一个巨坑,周围的泥土炸出一片,翻滚上来,而黑心虎那硕大的身躯摔在里面,脑浆血红的东西崩了一地,腹部塌陷,死得不能再死! 暗自心惊间,上空传来一声啼鸣,吓得张继立即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生怕被那个煞星巨鸟给发现了! 可是张继并不知道,自己的踪迹早已被那只灰色巨鸟发现,然而灰鸟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落在地上,收拢了翅膀,踏步间,走到被白色灵气所包裹的三棵果树前,抬起锋利而尖锐的长喙,摘下一颗鲜红欲滴的红色果实,吞进了腹中。 看到这,张继心中难免有些不舍,那些红色果子的好处,他可是心知肚明,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灰鸟在那里吞食。 片刻后,张继又微微松了口气,因为那只灰鸟不过只吃了一颗,对剩下的红色果子,似乎没有动嘴的意思。 透过密叶的遮挡,隐约中,看到灰鸟的颈部正在涓涓流血,鲜血顺着颈部的灰色羽毛滑落在地上,没有一滴粘在上面,可见那羽毛光滑如蜡。 而灰鸟吃罢红灵果后,踏起巨爪走了过来,像胜利者一般昂首挺胸。 眼看灰鸟走了过来,张继的小心肝下一刻被提了上来,眯起双眼,注视那只灰色巨鸟的双眼,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样。 可是张继却没有注意到,灰色巨鸟瞳孔调节间的时候,一缕余光扫视过来,始终如一的在注视他! 尚不知情的张继,为了以防不测,还是把手臂上的连珠弩抬起,手心中刹那间捏满了汗水,屏住呼吸,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绝不含糊! 接下来的一幕,令张继倒也猛然放松了许多,那只灰色巨鸟,伸出长喙,刺在黑心虎的尸体上,将其拖走! “原来是在打理自己的战利品,准备进食。” 看到这,张继在心中嘟囔着:“原本以为黑心虎必胜无疑,可是现在却成为一只鸟儿的腹下食,令人难以置信啊!” 当然,那是一只巨型的鸟儿! 抬头看向那只灰色巨鸟,张继在心中估摸着,有几层的把握可以将其斩杀,转眼间,想起刚才那只黑心虎腹部的伤口,从那个伤口的形状,可以看出,是被灰鸟的风刃所伤,而且之前那风刃的速度很多,比黑心虎的冰球不知要快上多少!若是自己挨上一下,估计,下场可是立即分尸腰斩! 风刃的锋利程度,可以轻易将黑心虎的身躯划开,张继可不会傻到与黑心虎比皮厚。 斟酌之后。 最终的决定还是离开的为好,灰色巨鸟现在只是颈部受了点小伤,别的身体部位,看起来并无大碍,若是与其争斗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没办法,原本还想渔翁得利,现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好祈求道:“等灰鸟走后,再来摘果子也不迟。” 就在准备要走的时候,张继扭头看了一眼那只灰色巨鸟。 只见,灰鸟的长喙刺在黑心虎的尸体,在地上拖行,随后,走到那三棵果树的后面,而在三棵果树隐约的遮挡下,张继不禁一阵苦笑连连,本想等灰鸟走后,再来偷偷的将果子摘走。 可是张继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空地的另一边,也就是三棵果树的后面,另一处的灌木丛内,正是那只灰色巨鸟的巢穴! 第八十二章 险逃 原本张继还想这般打算,等那只凶神恶煞的灰色巨鸟走后,再下手偷灵果!可是现在心中顿时一阵冰凉。 从刚才看到仙果树之前,到黑心虎与灰鸟缠斗,一直到现在,张继都未在意周围的地形,心思始终被刚才的战斗牵着走。 现在看到灰色巨鸟的巢穴就在这里,张继这才回过神,原来这是别人的老窝,想必那三棵仙果树也是灰鸟的私有物品,故此刚才那个不长眼的黑心虎闯了进来,所以才会被灰鸟一顿好打!然而灰鸟刚才只吃了一颗,也能很好的证明,属于自己的东西,需要细细的品尝。 想起刚才黑心虎那恐惧的眼神,张继不禁打了个哆嗦,看来还是走为上策,不能在逗留了,硬拼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断送了小命,那岂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张继准备溜走的时候,突然那只灰鸟抬起巨爪,从三棵仙果树迂回了过来。 见状,张继立即趴下,躲在密叶中,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而灰鸟挪动着脚步,好像在散步一样,从三棵果树那里转了回来,而且离张继的方向越来越近,可是脑袋始终抬起打量着果树,而脑袋另一侧的灰色眼眸却盯着张继所在的位置。 仅仅对上一只灰色眼眸,张继不禁咽了下口水,暗道:“难道说,它发现了我?可是看它的模样,好似在打量果树啊。” 就在张继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灰鸟双翅扇动,一道灰色风刃呼啸而来,方向正是他所在的位置! “不好,暴露了!” 张继心中一阵诧异,也惊骇那只灰鸟掩饰的太过完美,本以为它是在打量果树,实际上,早已在准备致命一击! 没有丝毫迟疑,张继急忙翻滚到一旁,而风刃贴着他刚才所趴的位置,急速斩来,如同一把镰刀,割草一般,掀扬起草沫断枝飞洒,将原本稠密的灌木丛,斩开一道半丈多宽的道路! 一声啼鸣过后,灰鸟扇动翅膀,冲张继这边扑了过来! 仓促之间,看向刚才被风刃斩开的道路,暗道:“好机会!” 风刃产生的余劲仍在,将刚才斩落的草沫掀起,密叶断枝散落间,张继翻身滚到半尺多宽的小路,身上也沾满了草沫木屑,没有太多的在意,俯身按开靴子上的机关,踏步跳跃而去,本以为靴子在灌木丛中无法使用,可是灰鸟却弄巧成拙下,为张继开辟了一条道路。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张继急忙一个跳动间,往灌木丛的外围跳去,他可不敢御剑飞行,在空中的话,没有任何掩体,想从灰鸟的巨爪中逃离,岂不是天方夜谭,可不敢那样做,而是借助靴子的弹跳力,飞跃而去,在丛林间也以便躲藏! 踏在一颗树杆上,张继不过前脚刚走,下一刻,风刃袭来,将树干斩的稀碎,枯枝崩落间,张继的双眉紧拧在一起,脸色较为凝重,急忙往远处飞身跃去,没有停顿,也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都不敢回头看! 不知道在树丛间跳动了多久,耳边的啼鸣也越来越远,心中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再次跃在一颗树杆上,随即起身落下,靠在大树上,张继有些急促的喘息着,回头警惕的看去,没有发现灰鸟的身影,这才出了口长气。 “好险啊!”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张继颓然乏力般的靠在树上坐了下来。 脑中却在飞速的转动,思索,那只灰色巨鸟是何时发现自己的踪迹?从刚才灰鸟将黑心虎的尸体拖回巢穴,到灰鸟故作掩饰在果树前迂回,再到它若无其事的打量果树,到猛然出手一击。 直到风刃袭来的那一刻,张继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可是灰鸟定然在此之前便已发现自己的行踪,要不然不会掩饰的连自己也未发现! “可是,究竟在何时,它发现了我?” 张继抬手按在太阳穴上,有些焦急的思考!脑海中将刚才的一幕幕细细回想,猛然抬头,惊声道:“对了,肯定是黑心虎向我求救的时候!”张继这才回味过来,之前黑心虎冲自己呜咽的时候,想必灰鸟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行踪,那时没有出手,也只能说,它想把黑心虎拖回巢穴,确保自己的食物安全,随后在故作一计出手! 心中一阵冰冷,唏嘘不已下,张继缓声安慰道:“这丛林中太过凶险!没想到一只灰鸟就能有如此战斗思维!逻辑感令人咂舌!” 自我安慰过后,张继这才想起黑心虎之前与灰鸟的恶斗。那只黑心虎在空中华丽的转身,翻身咬住巨鸟的颈部,其动作流畅无法挑剔,以及将那只冰球运用的无懈可击,还有那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原本以为可以制服那只灰色巨鸟。 可是最后差强人意的结局,令张继深感吃惊,怪只怪,那只灰鸟的实力太过强大,智取的黑心虎也没有丝毫办法! 纵观刚才的决斗,张继自问也学习了不少,首先黑心虎将冰球利用的无语伦伦,以及在空中转身躲过灰鸟的长喙。 还有灰鸟故作掩饰,冲自己突然出手,那般机智,张继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整理过后,轻轻出了口长气,心情也逐渐的平稳下来,抬头看向原本灌木丛的方向,在那里可是有三棵灵韵十足的红果树,无奈有一只凶神恶煞的灰色巨鸟在那里看守 “估计那些果子,自己是没有口福了!” 想到这,张继再次坐在地上,靠在大树上,难免有些小失落。 突然想起还不知道那只灰色巨鸟的来历,以及名称习性!张继将那个精致小巧的白色储物袋拿出,取出里面的“道界侍书”急忙翻开,在灵兽篇中,查找那只灰色巨鸟的资料。 片刻后。 “找到了!” 张继脸色一喜,随后细细的品读。 “喙风鸟,低阶灵兽,外形与御风鸟相差无几,不过体积要比御风鸟大上些许,浑身呈灰色羽毛,眼睛也为灰色。生性孤傲残忍,喜欢独来独往,一般栖息在红灵果树周围,只要能够发现喙风鸟便能找到红灵果树,反之,只要周围有红灵果树,便能看到喙风鸟的身影。一般低阶的喙风鸟皆会发射风刃,锋利无比,速度之快,放眼在低阶灵兽中,也属佼佼者!” 念完之后,张继小声嘟囔道:“何尝不是!黑心虎的冰球也没有那般威力啊!原来是碰到棘手的灵兽。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放弃那三棵红灵果树,张继断然不会轻易送之它兽。硬拼的话,估计也拼不过,进退两难下,陷入了沉思。 随后翻动“道界侍书” 翻到灵草篇,张继找到红灵果树的记载,“红灵果树,较为普通多见,可以在药园培育。是凝气丹和筑基丹必不可少的原料。” 看到这,张继心中有些好奇,翻到丹药篇,查询筑基丹的资料。 “筑基丹,凝气达到十四层至十五层前后,均可使用,作用提升筑基成功的几率,不过因人而异,天才资质聪慧之人,既然不用筑基丹,也能轻易筑基,资质平庸者,服用之后,筑基倒也无碍。资质低下者,纵然使用,几率也极为渺茫!” 看完之后,张继有些腹诽连连,暗道:“什么玩意啊,我还就偏不信了!” 随之,张继将不爽的心情抛在脑后,将自己储物袋中的凝气丹,以及精元丹的资料作用全部看了遍,这才明白其中的作用。 凝气丹正是他现在的实力,所使用的丹药,有助提升修为,而精元丹则是用于恢复体力,治疗伤势。 最后,张继将灵兽篇的内容,细细翻读一番。这才有些犹意未尽的合上“道界侍书”脑海中在思索如何对付那只凶神恶煞的喙风鸟。 第八十三章 雷霆熊 再三的思索之后,张继气的捶胸顿足,也未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万般无奈下,只好匆匆折了回去,迂回了一大圈,这才回到乱石堆处。途中经过那片灌木丛时,仍不舍的看了几眼,想想里面那三颗红灵果树,心疼万分。也只能就此作罢。 躺在那个巨大的岩石上,张继睡着那里闭目养神,脑中还思索应对之法。抬手将连珠弩展开,摸了摸上面蓄势待发的铁箭,“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说近在眼前的好东西,就这样让给那只臭鸟!” 时至中午,张继躺在岩石上,还是未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咕咕的声音作响之后,张继伸手摸了摸肚子,嘴角苦涩一笑:“想的肚子都饿了!” 说罢,神识探进储物袋中,令他无奈的是,里面的点心早已在昨夜吃完,想起那几只臭猴子,气的牙直痒,不仅把斗笠的机关用了一次,还把食物糟蹋了一大半。 起身坐在岩石上,张继只好把储物袋放进怀中,看着周围茂密的丛林,站起身躯,暗道:“先填饱肚子,再来想应对那只臭鸟的办法。” 将靴子上的机关打开,双脚一跺,飞身跃向一旁的树干上,几个闪动间,消失在丛林之中。 树丛间一个人影闪动不止,随后停留在一颗大树杆上,张继眯起双眸,看着大树下的一个小白兔,抬起手上的连珠弩瞄向那只正在啃着枯枝叶的兔子,刚要射杀的时候,这才想到铁箭上涂满了**,万一自己也中毒了,岂不是自讨没趣,虽然有解药,张继也不想干这种蠢事。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而大树下的一只小白兔啃食枯叶的时候,还不忘把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很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见状,张继暗道:“一个小兔子都能这般谨慎,啧啧啧。自己还是要时刻准备着,万一为了填饱肚子,把自己搞中毒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随后将连珠弩轻轻收起,看着大树下的小白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半天后,眼前小白兔就要吃饱离去,张继急的满头大汗,一时之间也未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几次冲动下,恨不得抄起背后的青霜下去给它一剑,冷静过后,没有那般冲动,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追的上兔子。 张继无奈的暗自责备,“难道说是因为那只臭鸟,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害我连一只小兔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抓捕!”大感郁闷的张继,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给了喙风鸟。 脑前一亮,张继嘴角微微上扬,想起自己练习的凝冰之术,随后抬手默念口诀,点点透明冰冷的气雾凝聚在掌心,按着心中的念想,转眼一个锋利的冰锥出现在手心,暗自调整了下呼吸,瞄准那只小白兔,脱手将冰锥打出,果不其然,小白兔还未搞清楚为什么,就被冰锥钉在地上,一命呜呼。 暗自窃喜下,张继踏步跃下树杆,嘴角嘿嘿一笑,暗道:“我可是运用连珠弩的高手,这点准心还是有的!” 走到那个倒霉兔身边,俯身将冰锥拔掉,抽出青霜剑,开始清理工作。 觉得冰锥的威力还不错,心情较为舒畅,清洗的时候,不禁轻轻唱道:“小白兔白又白,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不知不觉中张继也逐渐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架起一堆火焰,张继开始烤乳兔的工作。不过片刻而已,香味四溢下,轻轻舔了舔嘴巴,将烤好的乳兔放在鼻尖,嗅了嗅,舒畅道:“好香啊!” 下一刻,张继心中一厉,双眸微微眯起,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因为在密林中,一个庞大的褐色身躯,如同小山丘一般,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褐色的眼眸凶芒毕露,死死的盯着张继,以及他手中香味四溢的烤乳兔。 张继猛然起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见一只身躯庞大无比的褐色巨熊,从不远处缓步走了过来!脑中飞快的运转,这才想起来,面前的巨熊就是这周围树洞所居住的雷霆熊!刚才“道界侍书”上,张继也了解到一点,雷霆熊生性残暴,皮糙肉厚丝毫不低于黑心虎,由于其身躯庞大无比,只是前肢的熊掌,就成造成无以伦比的破坏力,一般来说,这威猛的雷霆熊,就连黑心虎也不敢轻易招惹!敬而远之。 看到面前的雷霆熊,张继也明白了过来,应该是出来觅食,闻着烤兔的香味找了过来,可是张继心中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面前的雷霆熊实力怎样,万一会发几道闪电,那可就不好对付了!单凭那庞大的身躯,就令人生畏! 轻轻咽了下口水,张继将烤兔收进储物袋中,看来不将这只巨熊收拾掉,是无法吃烤兔了! 雷霆熊踏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见刚才香味四溢的烤兔,竟然被面前的小人给藏了起来,不禁一阵恼怒,抬起硕大的头颅冲张继一吼,下一刻四肢在地上拍打,来势汹涌扑了过来!整片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脚下一阵颤动,张继有些紧张,却也没有慌乱,俯身将靴子上的机关迅速打开,做好不时之备,抬起手上的青霜剑,打算正面迎敌,张继也挺想试试,自己单独面对一只巨熊,有没有将其斩杀的能力! 雷霆熊迎面扑来,就在接近张继的时候,突然站起上身,仅用后肢着地,抬起巨大的熊掌,夹携着势不可挡的劲风,直逼面门砸来! 对于巨熊的攻击方式,张继之前在灵兽棚时,也翻读了一些典籍,倒也了解一些,巨熊在面对人类还是其它动物的时候,第一时间内,便会攻击面门,一直将猎物的头部碾压到稀碎,才会住手!看样子,同类的雷霆熊也是采取一样的方式! 确定雷霆熊的攻击方式,张继也不在迟疑,抬起青霜剑,喝声道:“二气皆通!”青霜剑横在面前,与此同时,两把模样颇为模糊的白色气剑,应声凝聚而成,三把长剑横在胸前,来承受那是巨熊的攻击,想一试究竟,看看这只雷霆熊的实力究竟如何! 砰然一声,两只巨大无比的熊掌迎面砸来,那两把刚刚凝聚出来的白色气剑,没有抵挡住片刻,随之断裂成一片片的碎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张继心中一冷,没想到这雷霆熊的实力太过凶悍,直接将他的“二气皆通”一式打断,现在想闪躲,已经不太现实,毕竟张继实在太过大意,妄想与巨熊硬拼! 巨掌仍不依不饶的拍来,锵的一声,青霜剑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熊掌砸在青霜剑上,张继根本扛不住那强大的劲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砸在一旁的大树上。 体内气血翻腾不止,张继强行压住上涌而来的血液,心中暗道:“自己太过大意,与雷霆熊比试力气,岂不是自讨没趣!”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急忙俯下身子,险些躲过雷霆熊那势如破竹的一掌! 滚落在一旁,抬头看去,只见刚才他所靠的大树,现在上面出现一个巨大的爪坑,令张继吃惊的是,在那棵大树的凹痕上,竟然还冒起了黑烟。诧异的看向身边的雷霆熊,只见其两只巨掌上,有数道银色电弧在上面跳跃,一直蔓延到巨熊的腹部。 “果然,果然,这只雷霆熊也不简单啊!” 张继愕然失神之后,连忙翻滚到一旁,惊险的躲过迎面砸来的巨掌。 这样下去可不行,几经闪躲下,张继有些吃不消了,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心中也焦虑了起来,雷霆熊仗着身躯强壮无比,根本没有任何顾忌,看着面前闪躲的小人,在不停的追捕,拍打!任凭面前的小人怎样翻腾,估计也翻不出多大的浪! 第八十四章 绝境 一味的闪躲,根本不是长久之计,不过几息后,张继有些焦急,若是一个不留心,挨上一掌,估计不死也残!几经闪躲之下,也粗略估摸出雷霆熊的攻击方式,看起来面前的巨熊,一直仰仗身躯庞大,力大无穷,并不是善用计谋的灵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与你戏耍一番!” 张继嘴角浮现出一丝沉笑。 翻滚间躲过雷霆熊的一掌,踏步一跺脚,借助靴子强劲的力道,身躯猛然升空,直奔巨熊宽阔的背部跃起,高高将青霜剑举过头顶,双眸坚定无比,猛然刺在雷霆熊的背部,铛的一声巨响,感觉好似刺在铁板上一样! 一击未果,张继没有逗留,踏在巨熊的背部,脚下强劲的力道传来,直接跃上一旁的大树,伸手拉在树枝上,双脚抵在大树上,呈四十五度角,接下来,双脚再次用力踩在树杆上,举起青霜剑,再次刺在雷霆熊的背后!随之,一击过后,不在逗留,转眼跳向另一棵大树,拉在树枝上,双腿微曲下,有些得意的看着下面恼怒的雷霆熊! 果然,雷霆熊虽然力大无比,黑心虎都不敢与其交战,难以抵抗它的巨掌,可是张继两次跳跃间,在巨熊宽阔的背部留下两处伤口,正在涓涓流血!纵然感觉刺在了铁板上,青霜剑的锋利仍然不容小觑,还是较为轻易的将其刺伤。 挂在树上上,抬起青霜剑指向地面吃痛愤怒的巨熊,拉开优势和距离的张继倒也不再紧张,轻松的看着在地上,急的打转的雷霆熊,嘴角一笑,双脚一跺,再次跃在巨熊的背部,刺上一剑,借助靴子的弹跳力,踩在其背部,转眼跳向另一棵大树。 接连吃痛受伤的雷霆熊,昂首看着在四周跳来跳去的小人,心中大感愤怒,几处伤口对于它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可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仍然令它怒吼不已!即使恼怒的直打转,也摸不到张继的身影。 停顿下,张继有些得意的冲雷霆熊喊道:“你空有一身蛮力,现在看来动作却极为笨拙,凭你的速度,是根本伤不到我的!” 闻言,那只雷霆熊好似听懂张继的嘲讽,昂首一声怒吼,发泄着内心的愤怒,褐色凶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灵智的光芒,怒不可遏的双掌在地上乱扒,翻起一层新鲜的泥土,如今的雷霆熊看起来恼怒不已,好似狂怒的野兽,失去了理智,但是张继却不知道,雷霆熊其实已经计上心头,而是在焦急的等待,张继下一轮的攻击! 不知情的张继,心中仍有些洋洋得意,双脚猛然踩在树杆,再次冲了过去!就在青霜剑刚要刺在背部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让张继又长了记性! 只见原本恼怒之下打转的雷霆熊,突然起身跳起,双掌拍合间,张开巨口,见势是想把张继拦截扑下!实在难以想象那般庞大的身躯,竟然也能跃起! 心中大惊,张继暗道不好,急忙喝道:“二气皆通!”随后,两把白色气剑,突兀般的出现在张继脚下,借助那两把所凝聚的长剑,用力一踩,如同踏板一样,张继闪身跳走!心中却一阵骇然,差点就又死翘翘了! 不过前脚刚刚跳走,后脚,那两把白色气剑,之间被雷霆熊的巨口咬了个稀碎! 拉在树枝,双腿微曲在树杆上,大树猛然一颤,想必是巨熊落地造成的晃动,张继回头看向刚刚落在地面的雷霆熊,暗道:“果然,就算是笨拙的巨熊,也知道使用计谋,刚才看起来它恼羞成怒,不过是在准备下一次的拦截!” 惊险的熊掌下脱身,一时之间,挂在树上的张继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刚才那一幕,再次上演!连续用了两次,二气皆通,体内的真气也在飞速流逝,他不敢再戏耍,生怕遇到不测。 然而,地面上的雷霆熊急的直转圈,虽说刚才它跳的很高,眼看面前的小人在大树上,它也自知距离太远,根本够不着。 就在张继准备离去,不在与其缠斗的时候,突然那只雷霆熊昂首冲张继一声咆哮怒吼!双掌上流动的银色电弧突然光芒大涨!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张继脑中一片空白,脸色同样苍白如纸!握住树枝的手掌一松,跌落了下来,心中却悔恨不已,听到咆哮的声音,这才想起,刚才从“道界侍书”上,了解到,雷霆熊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绰号,雷霆咆哮!现在张继可算是明白这个绰号的来历! 刚才那一声震耳的咆哮,他可是没有丝毫防备,全部从双耳贯入脑海中,短暂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好似被雷电击中一样,软绵绵的,直接从树上一头栽了下来。 这时,雷霆熊却兴奋的一声吼叫,抬起四肢,地动山摇一般,冲张继跑了过来! 一头栽在地上,张继整个人倒立贴在树上,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浑身无力,惺忪的睁开双眼,顿时张继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为滑稽的画面,只见刚才的雷霆熊居然倒立着冲自己跑了过来,大地都在跟着颤抖。 脑海中仍然一阵阵刺痛,头顶上也热乎乎的,好似有什么液体在流淌,抬起双眼往上看了看,张继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头栽到地上,现在还处于倒立的姿势,下一刻,心中如同灌了冰水一样冰凉无比,雷霆熊正在急速飞奔而来,若是脑袋挨上一掌,估计连渣都没有了! 心中极为惊恐万分,伸手想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可是张继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连珠弩都抬不起来!耳边嗡鸣依然还在,脑海中的刺痛正在逐渐减缓。此时张继心中很明白,再不阻止那只雷霆熊,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可是,可是他真的没有一丝力气!看着倒立跑来的雷霆熊,双眸蒙上一层绝望之意,鼻尖喘息着阵阵热气,可是身体仍然没有力气,心中苦涩全然是不甘啊!只有能够将连珠弩射出,就能争取暂时的喘息,只要脑海中的嗡鸣过后,张继仍然还是有信心可以斩杀这头雷霆熊! 手臂缓慢而沉重的抬起,左手在沿着胳膊摸去,希望可以及时的摸到扳机! 然而,雷霆熊的巨掌已经抬起,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张继整个人处在阴暗之中,或许再也出不来! 就在绝望无比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冰球砸来,砰的一声,将雷霆熊击退的几步,随之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大树后面跳跃而来! 心中一喜,随之张继再次陷入绝望的深渊,黑色冰球,岂不是黑心虎! ; 第八十五章 黑虎相救 看到一只黑色身影挡在前面,张继急忙想到了黑心虎,无奈下动了动身体,侧身双腿倒在了地上,这才调整出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耳边的嗡鸣也逐渐散去,脑海中那阵阵雷鸣也减弱许多,身体刚刚恢复力气,便靠趟在大树上。 如今又来了一个黑心虎,无疑是雪上加霜,虽说黑心虎歪打正着,救了自己一命,可也是为了抢夺猎物而来。倒不如趁着虎熊相斗,就此逃走! 就在张继盘算着逃离时,这才抬眼看向那只黑心虎,下一刻,张继有些诧异的失声道:“是它!” 与雷霆熊缠斗的巨虎,正是之前那只会吐冰球的黑心虎,此时它身上仍缠有张继为它包扎的衣物! “难道说黑心虎是前来报恩的?还是一直在身后尾随,等候时机?可是为了报仇,也不必现在出手啊,完全可以等雷霆熊将我斩杀!” 就在这一会儿,张继推测着前因后果,脑海中飞速旋转,暗道:“还是黑心虎想要亲手杀我?以报深仇大恨!” 就在此时,张继仍在盘算推测的时候,砰然一声,黑心虎倒飞了回来,跌在张继面前,掀起一层泥土,散落张继一身。 张继心中一惊,急忙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瞄向面前的黑心虎,以备不测! 黑心虎刚刚砸了过来,身躯上还闪动着银色电弧,看起来完全不敌那只雷霆熊!之前黑心虎本就身受重伤,现在与巨熊交手,无疑是在自讨苦吃。 可是黑心虎抬起两只绿色眼睛,巨口粗壮的喘息,吹动地上草沫飞扬,看了张继一眼,随后急忙起身,扭头看向远处的雷霆熊,喉咙中呜咽不已,踏步将张继挡在了身后。 看到如此情景,张继有些摸不透,不知这只黑心虎竟然是在做什么,难道真的是出手救我?就在张继不知所云,猜不透的时候,黑心虎一声怒吼,迎面扑向了雷霆熊! “真的前来救我?”张继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也是踌躇难解。 不过片刻而已,黑心虎那能抵得住雷霆熊的攻势,再次被摔了回来,健硕的身躯上,也添了几道血痕,伤口处焦黑闪动着电弧! 颤动着四肢,黑心虎艰难的起身,微曲的着身躯,仍挡在张继身前!看样子是誓死要守护张继! 此时而已,那只雷霆熊颇为愤怒,本以为可以将张继碾死,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黑心虎,阻止了它,定然令它很为气恼,看着面前的黑心虎,褐色的凶眸骤闪,踏步扑来,抬起流动着电弧的巨掌,势不可挡般的砸来! 见状,张继心中一横,急忙起身跑到黑心虎身旁,并肩其站,抬起手上的连珠弩,没有丝毫迟疑,连续射出两枚! 咻然一声作响,两道白色长虹激射而去,拖着两道流星般的尾巴,直接射向雷霆熊的巨掌!倒也缓解那势不可挡,迎面砸来的熊掌! “快跳开!” 张继跃身跳走的同时,扭头冲黑心虎喝声喊道。黑心虎闻言,反应倒也不慢,趁着雷霆熊身躯一顿的时候,踏步跃向一旁,砸落在一处的枯枝上。 两人惊险的躲过一击,张继跃身的同时,刚好滚落在一旁的低洼处,里面还有沉淀的污水,浑身上下皆通体湿透!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那只雷霆熊,身处低洼水坑的张继,刚好看到在巨熊的腹部下,电弧流动中,形成一个圆形的涡流,缓缓的旋转! 见状,张继心中一亮,“难道说,雷霆熊的弱点就是它腹部下的电弧涡流?” 雷霆熊并没有直接将张继列为攻击目标,而是转身奔向那只黑心虎!不知是因为张继滚落在低洼处,还是黑心虎惹怒了那头巨熊。 总之张继没有迟疑,起身冲黑心虎喊道:“快点躲开,不要与它硬拼,拉开距离!” 闻言,黑心虎倒也机敏,急忙跳向一旁,听从张继的指挥! “牵着它的注意力,我来对付它!”张继抬起青霜剑,默念道:“一念电转!” 长剑与臂形成一道直线,刹那间,化作一道青虹,直逼巨熊激射而去! 然而雷霆熊始终在追捕黑心虎,根本无心应遐张继。转而将巨大的屁股,暴露在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继也不顾什么卑鄙之说的推辞,也没有余地停下,一念电转的威势下,狠狠的刺在雷霆熊的屁股上,强劲的冲力下,饶是雷霆熊那庞大的身躯,也被张继用青霜剑,刺的往前拖行了几尺之远!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雷霆熊昂首吃痛长啸,也不顾面前的黑心虎,急忙扭转庞大的身躯,巨口撕咬而来! 见状,张继急忙丢下尚还插在雷霆熊屁股上的青霜,捂着耳朵,双脚用力一踏,飞身跃起,颇为惊险的从熊口脱逃! 见此时机,黑心虎扑了过去,张开巨口咬在雷霆熊的颈部,死不松口! 张继刚刚落下,双手按在地面,见此好机会,左手放在连珠弩上,双眸寒芒骤闪,踏步跑了过去,双膝着地,在地上拖起一道长长的痕迹,滑进雷霆熊的腹下,抬连珠弩,对准那电弧所形成的漩涡,接连射出三枚! 噼里啪啦之声大作,回荡在张继耳边,雷霆熊终于失去了挣扎之意,颈部还被黑心虎死死的钳住,砰然一声,四肢跪倒在地上! 见状,张继急忙翻身滚落在一旁,不过刚刚从雷霆熊的身躯下滚出,轰的一声,雷霆熊那庞大身躯砸落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扬起! 张继重重出了口长气,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抬臂放在眼帘上,倒也拼尽了全力,片刻后,双膝传来阵阵刺痛,也不去理会,想必刚才双膝着地擦伤,并无大碍! 耳边传来低喘之声,张继心中一凉,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那只黑心虎!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起身,往后退了退,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指向身旁的那只黑心虎,胸口仍在不停了起伏。 此时的张继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决定,杀了它,有点于心不忍,之前还曾放它一命,为它救治。就在刚才黑心虎还救他一命。张继可不并觉得它是来救自己的,可是也找不出杀它的理由! 就在张继两难的时候,伤痕累累的黑心虎,抬起巨掌指向了张继,那两只绿色的寒眸中,闪耀着不一样的光芒。脑袋上仍然缠着之前为它包裹伤口的衣服。 无奈下,犹豫不决之后,缓缓将连珠弩收起,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衣服,还是因为那对不一样的寒眸。 而且,如今黑心虎的伤势极为惨重,几道露骨的伤痕上面,焦黑翻滚,血肉模糊,然而上面还在冒着黑气,不时间还有几道轻微的电弧闪动,躺在那里,无力的呜咽着。 “唉!” 见状,张继实在狠不下心,刚才黑心虎两次起身挡在他面前的场景,历历在目,单凭那两次无所畏惧,坚定的意志,就令张继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有点暖暖的。 没有多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精元丹,送进黑心虎的巨口中,随后盘膝而坐,运起体内仅存的真气,为它做着简单的治疗。 第八十六章 苦恼 半响后,张继也吞下一枚精元丹,治疗着身体上的伤势,恢复体内的真气。 力气恢复的差不多,突然腹中传来咕噜的叫声,张继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中午过半,还未有吃上一点食物,饶是有凝气决,也饥饿难耐,而且刚才与雷霆熊缠斗,可谓是筋疲力尽啊! 急忙将储物袋中的烤兔取出,放在鼻尖嗅了嗅,露出幸福的笑容,如释重负一般,咬上一口,下一刻张继咧起嘴巴,倒吸了口凉气,因为头顶传来撕裂般的刺痛,血液顺着脑门留了下来。 张继这才想起来,之前从大树上一头栽了下来,头早就摔破了,刚才战斗的时候,血痂早已凝固,可是由于嘴巴张的过大,导致头部受到牵扯,伤口再次裂开,疼痛难忍啊,抱着头部,张继痛的呲牙咧嘴,心中大为郁闷倒霉啊! 暗道倒霉的时候,头顶传来阵阵温热的蠕动,惊骇之下,张继急忙退到一边,定睛看去,原来是黑心虎在舔舐自己的伤口,可是慌乱下,张继却误认为,这只黑心虎图谋不轨,急忙将手臂上的连珠弩展开,铁箭蓄势待发,瞄向那只黑心虎。 见状,黑心虎喉咙中一阵呜咽,好似有些委屈的看着张继。随后黑心虎伸出舌头,舔舐在头顶的伤口上,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也很快止住了流血。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黑心虎是想为自己疗伤,不过张继却连连摆手,有些急促的说道:“不了,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虽说不知为何,黑心虎的舌头可以止血,而且效果还很不错的样子,可是张继却深感忌惮,万一被它咬上一口,岂不知连头都没有了! 胡乱的扯下衣物,将伤口包扎之后,张继啃着烤兔,离黑心虎远远的,生怕它突然下黑手! 黑心虎老远便闻到了香味,摇了摇硕大的脑袋,撑起虚弱的身躯缓步走向了张继。 看到黑心虎走了过来,张继下一刻警惕了起来,急忙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警告道:“不要过来,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闻言,黑心虎停了脚步,抬起头颅盯着张继手中的烤兔,竟然咽了下口水。 “哦,原来也是肚子饿了啊。” 见到黑心虎也咽了下口水,张继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来吧,分给你一点。” 说罢,扯下一个兔腿,留给自己下,将剩下的,全部扔给了黑心虎。 随后,张继咬着兔腿,转身离去,可是耳朵却直直的竖起,时刻注意身后的动静。 回头看去,果不其然,那只黑心虎居然跟在自己身后,令张继心中有些怕怕的。 猛然转身,张继指着那只黑心虎,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跟我!” 说话间,轻轻的往后退去,而黑心虎口中咬着那只烤兔,抬起头颅,双眸有些迟疑的看着张继,耳朵轻轻的扇动间,不知道明不明白张继的意思。 往后退了几步,张继转身间,踏步飞跃到树干上,几个闪动间,消失在丛林间。 只留下那只黑心虎站在原地,看着张继离去的身影,不知道它那硕大的脑袋中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黑心虎将口中的烤兔整只吞下,随后看着张继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张继也没有去想那三棵红灵果树,自知没有能力,倒不如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待时机吧。 回到乱石堆处,张继再次钻进那个小巢穴内,将岩石托起,拉了过来,堵住了小小的出口之后,躺在里面略微的喘息着,随后将兔腿吃完之后,便盘膝而坐,运起凝气决,恢复着体力,脑中在思索着应对之策,实在不想就此放弃那三棵红灵果树! 目前为止,所有不利的局面,只能说自己实力不行!张继深知这一点,出了口浊气之后,在思索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转之,再次想到那三棵红灵果树,然而,想着这里,张继有些懊恼的躺下,也无心于修炼。 没有红灵果的灵力,仅靠自己这龟速的修炼,凝气期何时才能迈进第十一层啊!没有实力,又怎么去与那只臭鸟抵抗! 伸手在绑着绷带的脑门上拍了拍,心中全是无奈!暗道:“自己该不会连一只喙风鸟都无法对付?” 除了责备自己无能,暂时张继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直接离去,实在舍不得那三棵红灵果树。先不说仅仅吞食红灵果,就可以提升修为,而且红灵果还可以凝练成所谓的筑基丹!只要筑基丹可以凝练出来,想必自己还是能够迈进筑基期! 现在想起来,这一切,好似环环相扣一样,缺一不可! 拍得脑门阵阵吃痛,张继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就在张继万般无奈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宁凯送的那瓶凝气丹,随后,急忙下,将凝气丹取出来。 端详着手中通体玉白色浑圆的小瓶子,张继看了片刻,随即将“道界侍书”取出来,查询凝气丹的作用。 片刻之后,张继心中暗自窃喜,自己朝思暮想的红灵果,不就正是面前的凝气丹?要知道,凝气丹的主要材料便是红灵果。而且炼制成品的凝气丹,也大大增加其红灵果的灵气,可以说的上,不是红灵果,却比红灵果还要珍贵! 对正处于凝气期的他,服用效果更为显著! 没有多想,张继将瓶塞拔掉,看着瓶内寥寥五枚丹药,圆润的躺在里面,散发着阵阵灵韵之味,眉头微微舒展,不知是喜是忧。 吞下一枚之后,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庞大的灵力好似河流一般广阔,在体内四处流窜,随之流入丹田内,一丝丝的壮大那透明的白色小球。 心中一喜,张继不慌不急的将丹药所散发的灵力一一吸收,炼化。本小如黄豆般大的白色小球,终于有了变化,直接膨胀到小拇指盖那么大,这才停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体内丹药所散发的灵力,也瞬间消失殆尽,被白色小球吸收融化。 将体内的气息和杂乱的灵力调整,吸收之后,张继这才睁开眼眸,急忙将怀中的凝气决掏出,翻看里面的内容,果然终于迈进了第十一层! 将口诀记下来之后,张继翻看着后面寥寥数张的空白页,数了一下,不过还有五页,“难道说,凝气决只有十二层?” 想起之前查询筑基丹的资料时,上面明明记载的是在第十四层和十五层的时候,便可以使用筑基丹! 可是现在,只剩下寥寥五张空白页,张继可不认为,这五张白纸,便能将剩下的四层全部记下! “难道说,这还只是一个残卷?”张继喃喃自语,在心中猜测着。 ; 第八十七章 寻竹笛 将诸多事务抛在脑后,不再多想,张继将堵在洞穴口的岩石推开,一丝光亮照进来,不禁微微眯起了双眼,沿着岩石缝,爬了出来。 刚刚迈进第十一层的张继,心中有些沾沾自喜,没有想到数月之久没有突破的第十层,在一枚凝气丹的帮助下,就这般轻松的突破。 刚才他也算了一下,还剩下四枚凝气丹,难道说一枚就可以突破一层?那样的话,还剩下四枚,是不是就可以冲击到第十五层。 想到这,难得喜上眉梢,倘若能够迈进第十五层,再搞到一枚筑基丹,岂不是就可以筑基成功了? 暗自窃喜下,张继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利用剩下的四枚,他并没有急着全部服用,而是先把第十一层的根基巩固一下,等自己实在无法突破的时候,在使用,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就这样,心中在仔细的盘算,张继顺着岩石缝爬了出来,随意的打量一下四周,心中咯噔一声,吓的不轻,因为之前的那只黑心虎,居然就卧在岩石旁边,突兀的出现在那里,可把张继吓的魂都丢了!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就指向了黑心虎,仓促间,连珠弩也未展开! 恍惚的片刻后,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把连珠弩展开,指着岩石下的盘卧的黑心虎。脑海中却在急速旋转,思索这只黑心虎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听闻到动静,黑心虎两只圆圆的耳朵轻轻拍打一下,似乎有些惬意的抬起大脑袋,两只绿色的眼睛,对上张继的连珠弩,随之有些害怕的低下头颅,趴在地上,喉咙中呜咽不已,好像在示好。两只巨掌在地上挠着,在一旁做着玩耍? 见状,张继迟疑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将连珠弩收起,放下防备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岩石上,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连珠弩,刚才与雷霆熊相战的时候,用了五枚,将里面填充完毕后,掏出剩下的铁箭,数了数,还仅仅剩下八枚,也就是说,将连珠弩里面的铁箭用完之后,他将失去唯一的杀手锏! 这时,张继不禁咧起嘴巴,吸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轻声嘟囔。 “这才离开不过两天,结果全是靠连珠弩救的命,还好有连珠弩,不然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 当然,若没有宁觉送的机关靴,早在之前与三只黑心虎战斗的时候,或许他已经没命了! 要知道,这丛林间的凶险之处,一般筑基修士也不敢轻易涉足,除非三五成群的结队进入,寻找灵药仙草,探寻禁地。要么就是宗派内派出一队弟子,方敢进入这灵兽所居住的地方。 张继他一个小小的凝气期修为,可以斗巨虎,杀雷熊,在丛林中安然无恙过了两天,这样的能力,可以说的上是,在同辈的凝气期中无人能比! 当然张继似乎还有些不满的嘟囔,的确如此,若不是仰仗机关术,或许他早就已经成为灵兽的晚餐! 将连珠弩整理完毕后,衣袖轻轻拉下,随后双臂放在身后撑起身体,抬头看着远处的夕阳,砸了砸嘴巴,自言自语道:“又过了一天,不知道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 自言自语的嘟囔中,看着即将落下的红日,有些怅然,有些感慨,眼睛不时的瞥了瞥岩石下的黑心虎,时刻观察它的动静,毕竟一只巨虎在身边,心里不起防范,那才是傻瓜! 黑心虎缓缓抬起硕大的头颅,两只耳朵轻轻的拍打,绿色的眼睛同样看着远方,沿着张继的视线,看向西方的落日,还不时的张了张嘴巴,好似在打着哈欠,看起来很惬意的模样。 张继见黑心虎很安静,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心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能够将这只黑心虎收为自己的灵兽,帮助自己作战,那么在这丛林中,岂不是快哉!而且这只大老虎一直在跟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跟随我? 想到这,张继嘴角一扯,嘿嘿笑了起来,扭头看向那只黑心虎,听闻到笑声的黑心虎,也同样扭头看了过来,铜铃大的绿色眼眸,闪着幽绿的寒芒,在即将落下的夜幕,格外的令人心寒。 张继打了个冷颤,有些僵硬的将脑袋转了过来,抬头看着远处的红霞,自言自语道:“听子健之前说过,低阶灵兽中,黑心虎最难收服驯化,而且性情残忍,冷酷。除了黑虎崖的人有秘术可以驯化,纵然别人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收服,要不然也不会称你们为黑心虎!” 说罢,张继再次扭头看了眼黑心虎。而黑心虎闻言,张了张大嘴巴,冲张继摇着脑袋,不知道是在否认,还是在抖虱子。 轻轻一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 随后,张继抬头看着远处的夕阳,旁边还蹲着一只大老虎。 出了口浊气,张继一时兴起,自言自语道:“今天心情不错,不管我们是敌是友,我为你吹奏一曲,可好?” 说罢,张继坐正身躯,伸手往腰间摸了摸,这才发现竹笛不见了! “咦?” 迟疑一声后,张继急忙在腰间一阵乱摸。还是未能发现竹笛,“不见了!” 惊讶一声,脑中在思索,竹笛是何时搞丢的。 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逝,突然脑中一亮,想起刚才一雷霆熊相搏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滚落在一处低洼水坑,想到这里,张继抬手,拍了拍脑袋,懊恼道:“糟了,刚才战斗时,不小心搞丢了!” 一旁的黑心虎却大嘴巴一扯,竟然笑了起来,有些嘲笑的看着张继。 见,张继脸色一沉,扭头看着黑心虎,有些不满的问道:“搞丢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可是黑心虎一声呜咽,摇着硕大的脑袋,有苦难言啊,它又不会说话。 嘿嘿~ 张继轻声一笑,将靴子上的机关打开,冲黑心虎说道:“不是怪你啦,走,我们去找一找竹笛。” 随后,双脚在岩石上一跺,飞身跃到丛林间,往刚才战斗的地方,赶了过去。黑心虎见张继离去,也是一个激灵,起身跟着张继跑进了密林中。 片刻后,在距离刚才战斗的地方,还有几十丈的位置,张继看着远处蜿蜒交织在一起的树枝,没有多想,踏步跃了过去,在大树间,灵巧的如同猿猴。 这时,身后传来黑心虎低喘的呜咽声,张继急忙驻步,有些迟疑的看着大树下的黑心虎,不知道它为什么低吼。 然而黑心虎,那两只绿色的眼睛,闪烁着焦急之意,在原地徘徊,似乎不想上前。 见状,张继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原地打转的黑心虎,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有事?” 黑心虎见张继跳了下来,三两步走到张继身边,张开嘴巴咬了过来。 看到此景,心中难免有些担忧,一瞬间而已,将连珠弩展开,瞄向了黑心虎,做着警惕的防范。 可是黑心虎衔住张继的衣物,往后扯了扯,抬起两只焦虑的眼睛,不想让张继向前。 “怎么了?” 张继放下了防备,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一会儿时间内,心中对这只巨虎的防范,也越来越低,好似在询问自己的好朋友一样。 黑心虎的喉咙中呜咽不已,围着张继打转,随后抬起硕大的脑袋,将张继往后推了推。转之抬起头颅,两只耳朵直直竖起,时刻注意着前方的动静。 此时张继也瞬间明白了过来,立即俯身躲在黑心虎的身躯下,抬头看着远处的密林,声音低沉的问道:“你是说,前面有危险?” 黑心虎也急忙俯下身躯,趴在张继身边,喉咙中不时的呜咽,警惕的打量着远方。 ; 第八十八章 陷阱 “我明白!小心点便是!” 灵兽们的嗅觉,视力和对危险的感知,可比人类要高上许多,在灵兽棚待了半年多,这点最基本的常识,张继还是知道,回应了黑心虎一句,急忙闪躲到一旁,靠在大树上,露出两只微微眯起的眼睛,打量着前方。 而黑心虎也挪动着庞大的身躯,跟在张继身后,露出一只硕大的脑袋,搁放在张继头顶,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绿眼睛,也学着张继,模样极为滑稽的躲在大树后,可是黑心虎的身躯过于庞大,那棵大树不过能遮住黑心虎的前半身,大屁股和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还暴露在外面! 细细的打量一番,同仇敌忾的张继,并没有在意此时与黑心虎,靠的如此之近,随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心虎,这才回味起来,刚才一时疏忽大意,将后背全然暴露给了黑心虎。 心中一惊,急忙闪躲到另一颗大树边,而黑心虎见状,抬起虎掌也要过来,张继抬起双手小声道:“你,不要过来,好好的待着那里,我自己去便是,你的目标太大了,容易暴露!” 张继可不敢让黑心虎再次躲在自己身后,万一从背后捅刀子,岂不是…… 闻言,黑心虎有些不情愿的俯下身躯,脑袋抬得高高的,两只绿色的眼睛一转,时刻看着不远处的密林。 看到黑心虎躲在大树下,只能藏着一只大脑袋,却极为一副极为警惕的模样,张继感到莫名的喜感,轻轻一笑,蹲下身子,在大树之间闪躲,偷偷摸了过去。 “究竟有何东西?竟然吓的黑心虎,都不敢向前!” 心中打起了鼓,张继也有些紧张,看了看前方没什么异样,而且就在半丈处有一个半人高的草丛! 张继没有犹豫,一个打滚间,躲进了草丛中,趴伏在地上,就这样爬了过去。草丛中簌簌作响后。终于来到了边缘。 伸手将面前的草丛分开,露出一个小缝隙,眯起眼眸,扫视过去。 面前正是刚才遭遇雷霆熊的地上,仔细的看了一遍,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鬼影,什么都没有,只有刚才杂乱的痕迹,周围的大树上,树皮还在翻滚露出焦黑的树干,冒着轻微的黑烟,将周围再次打量一遍,看看四周有些黑洞洞的密林间,并未发现一丝异样。 张继索性还把神识散出,扫视一遍,结果还是未能发现有危险之物,不禁小声嘟囔道:“为何,刚才那只黑心虎神经兮兮的!” 就在张继嘟囔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下方,一个比较平缓的土包下面,正是之前的低洼处,而在低洼处,竹笛就在浅浅的污水上漂浮着,周围堆积满了腐烂的枯枝和草沫。 眼前一亮,看到自己的竹笛,张继心中一喜,没有多想,从草丛间起身,沿着平缓的土包三两步跑了下去,将竹笛捡起,甩了甩水渍,随后将沾上面的草沫擦掉,插在了腰间。 就在刚要离去的时候,张继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刚才审视周围的时候,漏掉一个致命的错误! 因为雷霆熊那庞大的尸首不翼而飞了!暗道自己太过大意,竟然忘记雷霆熊的尸体!这样的话,只能说,在此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不!其它灵兽!而且是能够轻易将雷霆熊拖走的灵兽! 想着到,张继背后的汗毛,猛然炸开,嗖嗖的冒着冷气!究竟是什么东西! 下一刻,张继没有丝毫的迟疑,急忙跺脚欲要离去,可是蹦了一下,没有丝毫动静,低头看去,这才看见自己陷在了水洼处,根本没有着脚点,供他发力! 刹那间,张继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没有多想,急忙踏步,往土包上跑去。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刺耳的雷鸣咆哮声!脑海中轰鸣不已,好似一道极为强横的奔雷在脑中炸开一样,一片空白,不能多做思考,身躯也全部虚软,半跪在水洼处,脸色苍白如纸。 大地猛然颤抖,水洼中的浅水也在激荡不已,水珠微微跳起,如同在鼓面上跳动,足以可见,那咆哮之声的强悍。 抬起惺忪的眼眸,沉重的眼皮拉耸着,看向四周,只见数十头壮硕的雷霆熊,从四面八方涌来,呈包围之势,将张继困在的水洼处,双掌上流动着银色电弧,一直蔓延着腹部,好不威武霸道。 那数十头雷霆熊,再次昂首齐声咆哮而来,声势之大,宛如海啸一般,那宛如实质的音波,在张继的脑海中冲击!下一刻,张继还未能来的及捂住耳朵,结果,口鼻耳,皆涓涓流出鲜血! 然而这远远尚未停下,就在数十头雷霆熊昂首齐声咆哮的时候,在它们正前方,一道道银色闪电,霹雳般的袭来,数十道闪电呈包围之状夹击而来,势如破竹一般,不要说是张继现在的修为,就是那皮糙肉厚的黑心虎,挨上这数十道闪电,想必也会化为灰烬! 此时的张继四肢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数十道闪电,呈包围之势,夹击而来,做不出任何的闪躲动作! “怎么办!” 张继心中悔恨无比,由于自己犯下的错误,再次把自己逼入了绝境!耳边咆哮不止,脑海刺痛空白,遏制住身体,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动作行为。 “青霜!” 张继小声的念道,将心神以及体内的真气全部寄托在青霜剑上,心中默念,“一念电转!” 张继将仅存的真气全部加持在青霜剑上,希望借助一念电转,直冲云霄。可以救自己一命,与此同时背后的青霜微微颤鸣,青色之光大作,刚欲带着张继离去。 然而一只体积最为巨大的雷霆熊,见状踏步走了出来,抬起巨口,一道小树般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所击落的位置,正是张继所在的水洼处! 这头巨熊不仅前肢布满银色电弧,就连粗壮的后肢也闪耀着电弧,与其腹部的电弧漩涡连接在一起,想必定是那群雷霆熊的首脑! 那道宛如小树般粗大的闪电,不偏不倚,刚好击中张继,原本青色光芒大作的青霜剑,也被雷击变的黯淡下来,与张继的心神失去联系!一念电转尚未使用出来,也随之被打断。 张继此时的情况很不好,天灵盖被雷电击中,轰顶之痛下,浑身失去知觉,就连脑海中,那原本刺痛的空白感,也逐渐消失,转而昏死过去。 但是那剩余的数十道闪电,却不依不饶的夹击而来,来势之疾,誓要撕破一切,眼见张继就要化为灰烬的时候。 一道黑色身影,从土包上飞跃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张开巨口,衔住张继,急忙往一旁跳走,可是就在跳走的一瞬间,几道雷电,仍然飞击而来,在黑心虎背上炸开几处碗大的伤口。 黑心虎双眼猛然睁大,喉咙呜咽不已,显然那几道雷电,炸的它不轻。不过它此时巨口衔着张继,飞跃到一只雷霆熊的背上,借助当作踏板,急忙跃进了丛林中! 而那只四肢布满雷电的雷霆熊,看着这般场景,顿时昂首一声怒吼,褐色的双眸迸射出两道火焰,可谓是怒火攻心,踏起巨掌,猛然一声落地,急忙追了过去。 其他数十只雷霆熊见状,皆一一咆哮怒吼,跟着自己的老大追了过去。 下一刻,整片大地都在地动山摇,可想而知,数十头身躯庞大如同山丘的雷霆熊,在密林中一起狂奔的场景! 黑心虎则是匆忙的在丛林中飞奔。连头也不敢回,飞速向远方奔去! 那十几头雷霆熊极为霸道强横,并肩排狂奔追去,将树木撞倒了一大片,所到之处残木断枝,以摧枯拉朽之势,硬生生的将密林撞开一道宽阔的道路。 周围的几处山头上,皆惊奇一阵鸟儿惊飞啼鸣,在四处盘旋,一些小兽则瑟瑟发抖的躲在巢穴内,吓的不敢露头,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黑心虎巨口中衔着失去知觉的张继,仍在密林中不断的飞奔,可是它原本伤势就极为惨重,今天又新伤加旧伤,狂奔之下,也力不从心。背后数十头雷霆熊仍在穷追不舍。这样下去的话,它心中也很清楚,终究会惨死在巨熊掌下! 黑心虎此时很好发挥自己的聪明,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茂密的大树,仍在不断的轰然倒地,树枝的断裂声音不绝于耳,脑中灵机一动,原本直线奔跑的它,急忙往右方飞奔而去,四肢陡然用力,加速搏上了一把! 很聪明,黑心虎用尽所有力气,从右方,迂回了过来,成功的绕在雷霆熊的身后,抬起硕大的脑袋,看着远处仍在不停折断的树木,不知它在作何感想,嘴巴中还衔着昏迷不醒的张继。 背后原本尚未愈合的爪印,现在上面又添了三个碗大的血窟窿,焦黑的伤口上,还在冒着黑烟,刚才全力躲过一劫,黑心虎也用尽了所有力气,踏着有些一瘸一拐的四肢,衔着昏迷的张继,消失在夜幕的密林中。 此时,夕阳已经就要落下,那橘黄色的红霞上,还有一群鸟儿啼鸣归巢而去,为大地拉下黑暗的帷幕。 密林间,一双铜铃大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晃动不已,动作极为缓慢,随之一个庞大的黑心虎,嘴巴中还衔着一个小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巨虎还不时的抬起硕大的脑袋,竖起耳朵,环顾四周,做着仔细的侦查,随后确定安全之后,才踏步往前走去。 一处不知名的山头,在一个低洼处,有一大片几尺多高的枯草丛,黑心虎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将嘴巴中的小人放下,伸出鼻子嗅了嗅,确定还有气息,随后咬断一大片枯草,将小人掩盖在下面。 接着黑心虎,走出了草丛,围绕在四周,嗅来嗅去,确定没有其他灵兽的标记,没有危险的时候,这才洒下尿液。 踏步远去,留下一条扫来扫去的尾巴,消失在夜幕的密林中。 第八十九章 血系灵印 不知过了多久。草丛间簌簌作响,随后一只黑心虎闪动起两只绿色的眼睛,巨口中拖着一只死翘翘的山猪,走进了草丛内,探着鼻子闻了闻掩盖在枯草下的小人,见气息还在,黑心虎疲倦的卧下,张开巨口开始撕扯山猪,准备进食,恢复一下体力。 进食过后,黑心虎还特意留下一大半,放在一边,估计是为张继留的。接着,黑心虎伸出舌头,在背部的伤口上舔舐,不一会儿,血痂凝上,恢复能力倒也不错。 夜风吹来,草丛间簌簌作响,星空浩瀚的夜空上,一轮圆月挂在上面,在众星的簇拥下,衬托出皓月的凄美孤独。 在此期间,不少小兽和一些凶狠的灵兽,经过草丛边缘时,嗅了嗅边缘的小草堆后,浑身一个激灵,抬起警惕的小脑袋,打量着草丛,随后抬起四肢,急忙逃散而去,不敢靠近,岂不知里面的猛虎也已是强弩之末,倘若来个十几只鬣狗,想必也会令它头疼不已。 夜间的温度陡然下降,昏迷中的张继,由于凝气决没有运转起,丹田内的小白色球也极为缓慢的旋转,身体的状况又极为不乐观,浑身上下皆满是烫伤,原本头顶就已经破了,现在整个脑袋上的头发炸开膨胀起来,看起来头显得很大,而且脸色漆黑无比。 张继今天不过就吃了一个兔腿,一直都有凝气决帮他撑着,可是现在昏死过去,凝气决也无法运行,体内的机能也随之停滞,体温正在急速下降,不过片刻便冰冷无比,好似一个冰块一样。 黑心虎也及时的发现这种情况,俯身卧在张继旁边,将张继拉到自己怀中,不时的伸出舌头,舔着张继身体上的伤口,为他取暖,不过片刻之后,张继黑漆漆的脸蛋,也被黑心虎舔的干干净净,热乎乎的,上面细微的伤痕正在飞速愈合,令人比较诧异的是,黑心虎的舌头居然还有如此奇效。 一夜间,周围不时传来小兽的哀嚎,还有许多灵兽的低喘和争夺的怒吼声,黑心虎两只耳朵始终如一的竖起,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卧在草丛中,一夜就这样安然无恙的度过。 到了中午时分,仍然有些刺骨的寒风吹来,草丛迎风而动,好似涟漪的水面,簌簌作响间,一个硕大的头颅抬起,竖起两只耳朵,露出两只铜铃大的绿色眼睛,打量着四周,随之,发现没什么异样,便再次埋进了草丛中。 一夜到中午,周围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黑心虎便会抬起头颅,警惕的侦查一番。 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温暖。 张继微微皱眉,眼皮很沉重,根本睁不开来,只觉得身边有一个很烘热的火炉,总之靠在一旁很舒服,无暇多想,也无力翻身,迷糊中的张继伸手抱了抱软绵绵的毛发,往黑心虎怀中靠了靠,随后,逐渐再次昏沉的睡去。 一直到了傍晚,鸟儿再次归巢而来,在远处的红霞中飞翔,欲要将夜幕拉下。 张继这时才逐渐的转醒,身躯烤的烘热,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旁边的火炉究竟是什么,有些迟疑的摸了摸,抬起头,凝目看去,下一刻,心中骇然无比,自己居然趴在黑心虎的怀中,而且还抱着它睡觉! 急忙欲要起身,张继想挣脱黑心虎的四肢,无奈的是,身体极为乏力,脑海中一阵刺痛,头顶也是一样,伤口撕裂开来,耳朵也在嗡嗡作响,根本没有丝毫力气挣脱,只能昂起头颅,尽量往后靠去。 这番动作下,黑心虎自然听到了动静,低下硕大的脑袋,在张继身上蹭了蹭,以示好意。 “起开!” 张继无力的低喝,身上的汗毛孔炸开,尚未搞清楚状况的张继,害怕那是必然的。 闻言,黑心虎抬起巨掌,张继急忙爬了出去,忍住身上的疼痛,咬牙切齿的滚落在一旁,抬起手上的连珠弩,仓促间展开,指向黑心虎。 见状,黑心虎喉咙一声呜咽,探着脑袋,在张继身上舔舐着。 迟疑片刻后,躺在草堆上,张继也明白了过来,一声苦笑,将连珠弩收起,看了看周围的枯草,轻声道:“谢谢!” 张继自然搞清楚了这一切,想必昨日那个黑影正是黑心虎,而现在这个草丛中,应该就是黑心虎所找的藏身之处。 黑心虎却起身走到一旁,将草丛中的山猪拖了出来,扔到张继身边。然后趴在地上,抬起脑袋看着张继。 “还为我留了食物?” 张继看着面前的山猪,嘴角微微上扬,取出青霜剑,割下一块,将枯草聚集在一起,抬手打出一道火球,将山猪肉烤的里外透熟,香味四溢,这才动口进食。 闻到香味,黑心虎嗅了嗅鼻子,张了张嘴巴看着张继,咽了下口水。 嘿嘿一笑,割下一块扔给了黑心虎,“好歹我们也同生共死了两次,而且你都救了我,总而言之,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想了片刻,张继咬着烤肉,有些断续的措辞说道。 黑心虎却不知所云吃着烤肉,以它的巨口,再大的山猪也不过三两口吃完,那囫囵吞枣的模样,逗的张继轻笑不已。 恢复了力气之后,张继也不再提防黑心虎,它若是想报仇,想对自己下手,定然也不会等到今天,更不会三番两次的舍身相救,也不会为自己寻来食物,在这里守候多时,而且还为自己取暖! 放下了提防后,张继索性盘膝而坐,运起体内的凝气决,随之一股股的暖流在体内流淌,缓解着伤势,恢复着体力。 见张继闭上眼眸修炼,黑心虎无聊之下,抬起脑袋看了看四周,摇了摇硕大的头颅,踏着巨掌走出了草丛。 眉头微微皱起,修炼中的张继自然察觉到黑心虎的离去,突然心中有些失落,可是现在自己身体状态,连踏出一步都难,更别说阻拦黑心虎的离去,怅然过后,没有多想,急忙抓紧时间运起凝气决。 要知道,等下夜幕降临,再不能回到乱石堆,在这黑夜之中,灵兽横行的丛林,想必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难以立足! 时间匆匆流逝,张继睁开了眼眸,起身看着周围的一片草丛,天色早已灰暗下来,寒鸦阵阵啼鸣下,心中不寒而栗,耳边传来嘶吼声,更是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张继,此地不宜久留。 抬脚走了几步,浑身上下仍然刺痛无比,无奈的咬紧牙关,分开面前的草丛走了出去,还未走出草丛,便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看来不行!” 张继驻步停留,抬头看着夜空,思索着应对之法,御剑飞行,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必是不可行,利用机关靴,更是天方夜谭! “难道说,今夜又要有性命之忧?” 无奈下,一声轻叹,抬头看着长空孤月,双手背在身后,脸色一阵凄然。 既然无法走出此地,那就做好一切防护准备,检查了下连珠弩,随后也将斗笠取出,戴在头顶,以防不时之需。 就在这时,远处黑夜中一个庞大的身躯走了出来,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张继的心也再次悬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那只黑心虎。 隐约中,庞大的身躯展露出来,硕大的脑袋上,还缠有张继为它包扎的衣物,黑心虎口中拖着一只山猪,又回到了草丛中。 看到之前的黑心虎,居然又折了回来,张继心中难免有些喜上眉梢,嘴角轻轻一笑,开口喊道:“小黑!” 喊罢,张继也不知道,是如何想出来的。 听闻张继的呼喊,黑心虎两只耳朵一竖,幽绿的眼眸露出一丝兴奋,口中衔着山猪踏步跑了过来,在张继身上轻轻蹭了蹭,却把张继撞的往后几步蹒跚连连。 张继却心中一喜,伸手在黑心虎的脑袋上摸了摸,喜悦道:“叫你小黑好不好。” 黑心虎呜咽一声,好似很舒服的模样,将口中的山猪放下,昂首挺胸的看着张继,脑袋上泛起黑色光芒。 张继手中一颤,看着黑心虎额头上的“王”字痕纹,突然上面亮起点点黑色光粒,随之漂浮在黑心虎的额顶,凝聚成阴阳木鱼之图,首尾相连旋转不已,黑色光粒拖着长长尾巴,仍在不断的凝聚,随之形成一道六边形,与那阴阳木鱼图重合在一起,组成一个绚丽的黑色图案。 张继看的出神,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图案究竟是何物!大概有巴掌大小一样,伸手摸在上面,直接穿透,好似虚幻的一样,但那略微冰冷气体却如此真实。 “这究竟是什么?” 张继有搞不懂,随后也不顾那张奇怪的图案,急忙取出“道界侍书”这才查询到资料,恍然大悟间,迟疑的看向黑心虎,诧异道:“你想认我做主人?!” 刚才在“道界侍书”上,张继很清楚的了解到,那六边形的阴阳木鱼图,名为“血系灵印”。是一种灵兽特有的认主灵印,只要将鲜血滴上,便可用心念来指挥灵兽。一般来说,只有灵兽自愿才会激发,不过灵兽一般野性难服,能够与其平安相处,就已是不易,而驯服圈养的灵兽一般也不会主动认主。按理说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好事降临在张继头上,却让他不得不,再三斟酌一番。心想,“若是能够驱使这只黑心虎,想必以后在这丛林中,遇到危险什么,也就多了一个保命的筹码,而且黑心虎本是野生灵兽,对这丛林的生活早就适应如常,也会大大增加自己的生存能力!” 思索之后,张继看着黑心虎那两只绿色的大眼睛,认真道:“小黑,你可要想清楚,跟着我这个修为卑微的修士,你可不要后悔。” 闻言,昂首挺胸的黑心虎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硕大的脑袋,同意张继所说的话语。 第九十章 小道士 “好吧,既然你自己心甘情愿的,那我就不再推辞了。” 踌躇一番后,张继也没有再多的犹豫,毕竟那个“血系灵印”黑心虎一直都在维持着,这番心意,总不能视之不理吧,况且是别人心甘情愿的认你做主人! 刚才张继查询了“道界侍书”上面写的很清楚,只要一旦签订了“血系灵印”那么这一辈子不离不弃,除非主人陨落死去,不然的话,谁都无法改变这个“血系灵印。” 当然,灵兽是自愿签订,那么灵兽也可以自己毁约,不过“道界侍书”上曾有记载,但凡灵兽自愿签订,就没有一例毁约的事件,皆忠心耿耿,侍奉自己的主人。 总体来说,自己也不会吃亏,反而多了个打手,暗自窃喜下,张继将食指咬破,伸手将一滴鲜血,滴在那个黑色的“血系灵印。”原本虚幻透明,不可触摸的灵印,却如同实物一样,接受了那滴血液。 随之,血液刚刚滴在上面,就好似滴在了水面,在灵印上泛起一阵涟漪,化作万千条细小的血系,将灵印染成了血红色,极为耀眼夺目。 张继正看得吃惊,然而原本黑色灵印,转眼变成了血红色,上面漫布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尚未来的及思考,那个血色灵印,突然飞向自己的手掌,随后耀眼夺目的红色光芒一敛,血色灵印,突兀般的消失不见。 张继只觉得手掌微微颤动,下意识的将手掌翻开,然而在掌心中央,一个缩小版的血色灵印,在掌心微微转动,随后逐渐暗淡下来,消失隐匿在了手掌中。周围的红色光芒,也随之暗淡下来。 “这就可以了?” 张继有些迟疑的嘟囔着,扭头看向蹲在一旁的黑心虎,定目看去,只见黑心虎宽大的额头上,原本只有一个“王”字痕纹,不过现在上面多了一个黑色的“血系灵印”在黑心虎的额头微微旋转,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很难分清,就如同刚刚长上去了一样。 黑心虎抬头在张继瘦弱的身躯上,蹭了蹭,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张继的脸蛋,逗的张继轻轻一笑,心中却想起了果果,暗道:“不知道,那个捣蛋鬼,在青剑派过的好不好。” 轻轻甩了甩脑袋,将一些诸多不快的想法抛之脑后,伸手在黑心虎的大脑袋上摸了摸。原本蹲在地上的黑心虎突然站起,张继与黑心虎站的如今之近,这才发现黑心虎的个头可真够高的,自己不足它的大腿。 “小黑,你怎么不和你的同伴一起生活,为什么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想起之前小黑和其它两只黑心虎围堵自己的时候,张继明明记得很清楚,它还有一个同伴的。 可是小黑低下硕大的脑袋,瞪着铜铃大的绿色眼睛,片刻后便移开了视线,张了张嘴巴,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张继伸手在为小黑捋顺着黑色毛发,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们灵兽都很聪明,可以听懂我说的话,不过你想要说话,那就要多等几年。”说罢,张继急忙翻开“道界侍书”在上面查找了片刻,随后沉吟道:“小黑你听好了,一般高阶灵兽刚刚筑基就可以说话,诺!有的聪慧的,甚至刚刚出生就可以说话!” 看到这,张继眉头挑了挑,暗道:“不是吧,如果真有这样的灵兽,岂不是灵兽中的天才!” 急忙往后翻读,张继有些惊讶的念道:“无论是低阶灵兽,还是高阶灵兽,只要炼出金丹便可化作人形!而且,而且,而且化作人形的灵兽,居然还有自己的王国和管辖的地盘,还拥有属于自己的社会体系!” 暗自咂舌中,张继的脑中在恶补,化作人形的灵兽,究竟是什么模样,而且它们也拥有自己的领域和类似于人类的生活体系! 接下来,张继没有顾及现在的处境,而且抬手升起一道火焰,在津津有味的品读,“道界侍书!” 良久之后,张继躺在草丛里,嘴角咬着一根枯草,嘟囔道:“这世界可真够大的啊!原来灵兽们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啊。” 说罢,张继转身看向卧在身边的黑心虎问道:“小黑呀,你有没有见过,会化作人形的灵兽,或者你的同类?” 小黑却抬了抬大脑袋,看了眼张继,随后再次卧在下,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是低阶灵兽,根本见不到那些灵兽中的高手是吧?”张继嘿嘿一笑,意寓深长的看着小黑。 可是,小黑抬起脑袋抵了抵张继,随后大嘴巴张起,很不悦的将一旁死去的山猪拖了过来,抬起巨掌指了指,冲张继喉咙呜咽不止。 “好好好,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张继自然明白小黑的意思,随后将周围的枯草靠拢过来,捡来几根干枯的树枝,抬手打出一道火焰,把山猪夹在火堆上面,开始了准备工作。 由于和黑心虎签下了“血系灵印”张继心中再无提防之意,一边烤着山猪,一边嘟嘟囔囔的和小黑对话,不过只是张继在自言自语。而小黑卧在一旁,双眼始终盯着兹兹冒油的山猪,不时的动动耳朵,很是惬意的模样。 直到香味四溢,一人一兽,才开始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之下,很快将山猪吃进了肚子。 站起身,张继看了看四周,抬头看着小黑,“走吧,这个地方不安全,带我去乱石处,我现在伤势太重,不能行动,还是你驮着我吧。” 闻言,小黑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躯,张继见状嘿嘿一笑,“就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跨步坐到小黑的背部,张继抬手指向远处黑漆漆的密林,随后想了片刻,才结巴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那里?” 昏迷的时候,是小黑带他来的这里,张继自然不知道来时的路。 小黑低吼一声,踏步飞奔而去,钻进了密林中。 张继没有言语,心中也明白,小黑肯定记得来时的路,只管抓住两只大耳朵,坐稳了再说。 还未刚刚走进密林,突然背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张继扭头看去,只见刚才所待的位置,火光滔天,着起了大火! 见状,张继脑中一转,有些懊恼的说道:“哎呀,刚才忘记把火堆熄灭了!” 听闻到动静,小黑也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过去,随后踏步走了回去。 张继没有多想,坐在背上,和小黑又折了回来。 一只庞大的黑心虎,背上还驮着一个小人,若是被其他修士看到,估计该大呼!“黑虎崖的人!” 张继和小黑,一人一兽,目若呆鸡的看着面前迅猛的火势,夜风比较急,火势很快的蔓延开来,转眼间,整片枯草丛,化作一片火海,汹涌的火苗上空,翻起滚滚狼烟。 轻轻拍了拍虎背,张继咽了下口水,“小黑,我们走吧,下次我一定记住把火熄灭!” 小黑抬着头颅,看着面前的大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扭头一跃,消失在了密林中! 离开的许久,张继回头看去,仍然可以看到后方滔天的火势,染红了半片天。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担心,嘟囔道:“该不会,把整片森林也给点了吧?” 怀揣着好像做了坏事的心情,趴在小黑背部,飞奔而去。 许久之后,张继只看到眼前的树木在眼帘中依次划过,抬头看着远方,问道:“小黑,还有多远啊!” 小黑没有言语,也不会言语,只管自顾自的飞奔而去! 然而张继刚才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 就在张继与小黑离去许久之时。 那片化作火海的草丛边缘,出现了一个小道士,年纪看起来的二十出头,比张继自然是要大上许多。 小道士头顶一个蓝色道帽,上面画着阴阳木鱼,一个小巧的阴阳图案在上面闪着微微白芒,一身蓝色整洁的道袍穿在身上,像极了江湖中人的算命先生,背后还绑着一把桃木剑。 不过与其不搭的是,那略显青涩稚嫩的脸庞,按理说来一身白衣披在身上,倒也是一个俊俏的美男子。 不过在修士的眼中看来,却是另一种理解。 因为,在小道士的身边,背着一个黄色阴阳袋,鼓鼓的好像里面塞满了东西,袋子上同样有着一个阴阳图,跨在胸前的绷带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符箓,其中黄色居多,水蓝色居少,土褐色只有寥寥数张,不过引人注目的是最靠颈部的那一张银白色符箓,上面泛起淡淡银白色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道家有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母,常无,欲观其妙,常有,欲观其徼。” 小道士开口便是道家之语,碎碎叨叨之后,方才低吟道:“万物皆有灵,不过却又是无形,纵然无形,方有其命,不知是何人纵下大火,还好小道发现及时,岂能袖手旁观,不然,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生灵,化作灰烬啊!” 感慨过后,小道士,抬手中,从背带上取下居少的水蓝色符箓,投手而去,飞到滔天火焰的最上面,蓝色光芒大作,原本繁星点点的夜空,下起淅沥沥的小雨。 不过,却只有火海这么大的范围。小雨突然大作,来势颇为汹涌,浇在大火上,呲呲作响。片刻之后,大火逐渐减弱,随后转为熄灭。 而那张水蓝色的符箓也化作一阵轻烟,消散在空中。 “小道我今天,不知又救下多少生灵!” 小道士嘴角嘿嘿一笑,见大火熄灭后,方才踏步离去。 ; 第九十一章 求救符箓 尚不知情况的张继,在小黑的背驮下,很快便回到了那处乱石堆。 顺着岩石缝,张继爬了进去,抬手拉了拉岩石,可是双臂乏力吃痛,岩石也丝毫未动,没想到,那只雷霆熊的一道惊雷,居然有如此威力,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身体状况,还是不曾有太大的好转,估计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是难以恢复。 无奈下,苦涩一笑,看向岩石上的小黑,喊道:“小黑,帮我推一下石头!” 闻言,小黑踏步跃到了岩石下,抬起巨掌便将岩石推了过去,封住了洞口。 “对了,小黑怎么办?” 张继突然想起小黑还在外面,心中有些担忧,不过片刻,张继自嘲一声,“以它的本领,肯定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担心它的安危,实在是有点多虑。” 盘膝而坐,张继急忙运起凝气决,开始潜心修炼。 而小黑抬起硕大的头颅,瞪着两双绿色眼眸,看了看周围,随后跳到一块岩石上,抬头看着远处逐渐消失的漫天火光,不知在作何思考。踏起巨掌,从岩石上蹦了下来,围着乱石堆不停的嗅来嗅去,在边缘的小石堆上洒下尿液,这才安心的卧在张继所待的岩石旁边,蜷成一团,耳朵轻微的拍打,时刻做着警惕的姿态。 就在张继尚不知情的时候。 出现在火海边的小道士,竟然好像有目的性的走向张继所在的位置,不过,听他嘴巴里面还在念叨来,念叨去,又好似庭院散步一样,在树丛中行走。 身穿蓝色道袍的小道士很是悠闲,摇头晃脑,在密林间大摇大摆,嘴巴里絮絮叨叨,一点没有丝毫担忧可言,不过若有常人看到,估计须得大吃一惊。 小道士之所以这样大摇大摆,孤身一人行走在这密林中,那是因为在离他身躯半尺左右的距离,有三团拳头大的火焰,围着小道士身边不停的旋转,散发着阵阵温和之力,不仅点亮前行的夜路,还驱赶了不少野兽,就连不少凶狠的灵兽看到那三团火焰,闻了闻气味,便匆匆离去,好似不想招惹这个奇怪的家伙。 这也正是小道士有恃无恐的仰仗。 摇头晃脑下,小道士轻声念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有时候坏事,不一定就是坏事,好事也不一定全是好事,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坏事也可能引出好的结果,总之吧,因果循环,万事不得两全。早些年便发现灌木丛有三棵红灵果树,如今新年已过,又添上几日,想必红灵果也该成熟,就是这荒山野岭之中,颇为穷凶险恶,有可能一不小心便要命赴黄泉,啧啧啧,得不偿失啊,还好小道有这三颗“雄黄火珠”倒也不曾惧怕,只要小心行事,不足畏惧!” 嘟嘟囔囔间,小道士刚好经过张继所在的乱石处,不过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张继所藏的岩石下。 “咦,一只黑心虎?奇怪,黑心虎怎么跑到这里了,这里是喙风鸟和雷霆熊势力的交界处,它一只黑心虎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堆乱石处?” 小道士好奇的看着小黑,小嘴巴碎碎叨叨的,大呼有些奇怪。 然而耳朵灵敏的小黑,自然也发现了小道士,两只绿色大眼睛寒芒骤然,凶光毕露,警惕的打量着突兀出现的小道士,喉咙中呜咽不已,四肢微微曲俯,做好战斗准备,只要有任何不对,它将率先出手。 可是小黑双眼一凝,看着那三颗围着小道士漂浮的奇怪火球,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下意识的抬起巨掌,往后退了退,对那三只火珠很是忌惮! 小道士见状,连连摆手,冲十分警惕的小黑轻声道:“莫慌,莫慌,小道我只是途经此地,这就离去!” 虽说小道士一肚子疑问,不过也没有在意,转眼围着乱石堆,兜了个大圈子,这才匆忙远去。 小黑也没有主动出手,先不说为了自己的主人着想,就是小道士身边的三颗火珠,它都有些忌惮,所以别人离去,它也没有多管,只当是个路人甲。 小道士所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那片灌木丛的方向,若是张继看到,估计该有些抓狂,着急上火了,可是任凭张继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干瞪眼,不过还好张继并不知情,躲在岩石下面恢复着身体伤势。 小道士抬头踮起脚尖,看了看远处的方向,接着小声嘟囔道:“唉,无奈那三棵红灵果树,有一只凶神恶煞的喙风鸟,几次进入险些丢了小命儿,当初一起前来的师兄弟,也只有我一人独活,现在想起来还仍心有余悸,不过小道这一次来,不仅要痛宰了你,为当初的师兄弟报仇,还要将红灵果,全部摘去! 嘟囔过后,小道士接着扭头看了看后方,一双明亮的眼眸很是纯净,俊俏的面儿带着微笑。 “岂不知,如今的师兄们万般排挤与我,竟然让小道我独自一人,前来这里查探消息,若不是因为门派内下的命令,你们以为我会前来此地?哼!现如今红灵果快要到手,回到门派那定是重赏,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派我一人来,岂不是有心害我,若是他人估计早就命丧虎口,成为灵兽的晚餐。但凡你们如何猜忌,估计也没有想到,小道我带有“雄黄火珠”纵然孤身一人在这个凶险之地,也能自保无忧!” 说罢,小道士抬手放在从胸前的背带上,至上而下的抚摸,顺着颈部的那个银白色符箓,一直摸到最下面的黄色符箓,随后抽出一张,放在手心,做着沉思状,看了半天,又再次挂在背带上。 片刻之后,小道士嘟囔道:“既然几位师兄想让小道我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好让你们放下一切猜忌,等你们与喙风恶鸟相斗之时,小道我再渔翁得利,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小道士连连点头,喜上眉梢,连连说道:“妙,妙,实在是妙哉!不是小道我心肠歹毒,而是你们拜高踩低,时常挤兑于我!怪不得小道我略施小计了! 小道士嘴角微微一扬,利索的抬手,从背带的最下面,抽出一张小巧的黄色符箓,轻声道:“这张救命符,一直带在身上,可是现在何人可以相信?何人可以交心?原本救命的符箓,现在在我这里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说罢,小道士,抬手将那小巧的救命符箓打出,只见黄色符箓在密林间,如同一个黄色小蛇一样,哧溜而已,消失不见。 ; 第九十二章 韶璇 将求救的符箓打出之后,小道士便爬上一颗大树,坐在树杆上盘膝打坐,身边那三颗名为“雄黄火珠”的火球,仍在小道士周围旋转不已,正是因为那三颗“雄黄火珠”小道士才能安然无恙,在这漆黑的密林中平安度过。 打坐期间,小道士还不时睁开明亮的眼眸,双眸的深处流露出一丝期待之情,若是不细看的话,他人断然不会发现。 可是随着睁眼,闭眼的次数,小道士双眸中的期待之情,逐渐的减淡,减淡,转而是失望之情,最后睁开眼眸时却是冰冷无情,从那之后,小道士就再也不曾睁开双眼,一直闭目养神,潜心打坐,可是心中却凄然万分,不过二十出头的他,突然想大哭一场,一种被人遗弃的无用感涌上心头,浓浓的好似乌云压顶,挥之不去。 然而,早在些许时分,也就是小道士,刚刚打出求救符箓之后,不久的时间,在相隔好几座山头的另一端,一处空地那里。 五名身穿蓝色道袍,带着蓝色道帽的人出现在那里,服饰与之前的小道士相差无几。 不过,他们正在围着一个大大的火堆取暖,不时还传来几声朗笑,很是惬意舒适的模样,在五人周围,估摸有几步之大的范围外,漂浮着数十张黄色符箓,每一张符箓上,都如同鬼画符一般,不难辨出,上面所写二字,正是“勒令”。 数十张黄色符箓,形成一个大大保护圈,散发出阵阵黄色光芒,围绕着五人旋转不已,只是从气势上,使然丛林中的野兽与灵兽,只是看了五人一眼,便匆匆离去,不敢招惹。 就在五人小声谈话的时候,一道黄色光芒好似小蛇一般,激射而来,直奔五人所在的方向飞去,突然,一只芊芊玉手伸出,圆润的五指在快速掐诀,随后那道黄色光芒,便停在了那只纤手上,五指轻轻一握,将黄色光芒捏回了原形,不是它物,正是之前那个小道士,所打出的求救符箓。 芊芊玉手的主人,抬手另一只如玉般的小手,将符箓摊开,放在手心,端详之后,有些担忧的说道:“各位师兄,不好了,韶华师兄遇到了危险,这是韶华兄师发出的求救符箓!” 说话的女孩年龄不大,却也比张继看起来要大上几年,此女面容很是秀美,一顶蓝色的道帽上插着一个玉色小簪,还有几颗乳白色圆润的小摇珠,伴随着此女说话,不停的摇来摇去,为她添上一丝俏皮之意。 额前的齐眉乌黑的秀发修剪的很整齐,在下面是一双略显担忧的美眸,不时的转动间,流动着点点星光,一看此女便知十分灵性。在微微皱起的小琼鼻下,贝齿轻轻咬着粉唇,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饶是平淡无奇的蓝色道袍,还有刻板的道帽,不过偏小的道袍在此女穿来却格外的灵气十足,盈盈一握的小腰间,挂着一个红色小袋,在小袋的底部,还缀有一颗鹅卵石大的青玉,微微泛起一层青光,说话举措间,令人我见犹怜,娇弱可欺。 “我看看!” 一名年长的蓝袍道士闻言,眉头一皱,流露着不言而喻的威严之意,将手下的木色罗盘放下,伸出大手。 听闻后,此女没有多想,抬手将黄色符箓递了过去,脸色却比较担忧,急促道:“韶华师兄遇到了危险,我们快去救救他吧!” 说罢,此女起身眺望远方,垫脚的那一刻,腰间的红色小袋轻轻晃动,点缀在下面的那块青玉也跟着摇曳,螓首微微抬起,玉簪上的流珠,也轻摆不已,不过此女比较担忧之前的那个小道士。 此女并不知道,另外的三个年轻气盛的小道士,双眸皆露出一丝狂热,紧紧的盯着那盈盈一握的小玉腰,脸色流露出一丝**之情,而这一切全被那个年长的道士看在眼中,轻轻咳了一声,怒视那三个小道士一眼,他们这才羞愧的低下脑袋。 可是此女仍然垫脚看着远方,美眸中流露着浓浓的担忧之意。 “韶璇!不要惊慌,坐下!韶华,现在距离我们很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里!” 年长道士,开口之间,话语带着命令,却也不容置疑,好似他所言,就正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韶彪师兄,你之前派韶华师兄出去探路时,韶璇我很不理解,明明已是落日时分,派他孤身一人前去探路,岂不是去送死!” 虽说嘴巴上很是不满,不过韶璇还是秀眉微蹙,不悦的坐下。 这时旁边三个年轻气盛的小道士中,一个看起来颇为俊美的小道士,抬起小眼睛看着温怒的韶璇,声音很是轻柔。 “韶璇师妹,估计还不知情吧,之前派韶华一人出去探路,其实是我们师兄弟几人商量过的,而韶华师弟也没有推辞,自己自愿前去探路,怪不得我们。” 这个小眼睛,颇为俊美的小道士,名为韶宇,比较在意容貌穿着,唯独他没有戴道帽,而是一个银色发箍,束发在头顶,三千青丝披在肩头,看起来好不潇洒。 当然韶宇,也是**之人,虽说在门派中是一个道貌伟岸的好师哥,可出了门派之后,那两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可是一直都盯在韶璇身上。 “韶宇师兄,我不信!”闻言,韶璇有些沮丧的低下脑袋,并没有在意韶宇那猥琐的小眼睛。 这时,另一个声音较为憨厚的小道士,有些不好意的看了一眼韶璇,随后结巴的说道:“韶璇师妹,其….其实,真的只是……韶华他自己愿意去的。我们不过是提议,也并没有强求他。韶璇师妹,你…..你可不要误会啊!” 此人名为韶成,为人比较憨厚,面相普通之极,一紧张,便会结巴,当然越紧张就越结巴,虽说对韶璇想入非非,可也是有贼心,没那个贼胆。 而这时,最后一个身材较为瘦弱的小道士,开口间有些刻薄说道:“其实,韶璇,你入门的时间比较短,有些事情,你还不是很清楚,记得三年前吧,韶华与他的师兄弟,奉门派的命令,前来此处寻找一些灵药仙草,虽说也得到了好消息,就在距离这不远的地方,在一处灌木丛中就有三棵红灵果树。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只有韶华一个人逃了出来,其他的弟子皆无一生还。要知道,在那批弟子中,数他的实力最低,其他修为高的弟子没有逃出,他居然独自生还,难免令人有些不可信,后来在门派中便有知**透露,听说是韶华当时卖友求荣,出卖同门师兄弟的性命,这才侥幸活命,如今我们派他独自去探路,也算是为之前死去的师兄弟报仇雪恨!” 这个身材瘦小,说话有些刻薄的小道士,名为韶勇,虽说名字中带有勇字,不过胆量却是最小的,为人谨慎,心思较多,难以提防。 每当看到韶璇时,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亲芳泽的香艳场景,比较龌龊。实力在五人中排第二,仅次于那个名为韶彪的年长道士。 “当然!他要是能够再次侥幸的活下来,那一切都既往不咎了!” 这时摆弄着罗盘的韶彪,抬头看了看周围数十道黄色符箓,扫视之后,见其都没有异样,便随后将罗盘放在了地上。 “可是这些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啊,我入门派也有几年的,时常只看到他一个独来独往,没有人过问,也没有师叔愿意将他收入台下。其实,我觉得你们都误会了韶华师兄!” 韶璇每当想起那个孤零零的身影时,心中涌起一阵凄凉之意,难以言表。可是自己去关切询问他的时候,他却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想到这,韶璇不禁咬起了嘴巴,有些气恼。 第九十三章 并不知情 闻言,韶宇原本小小的眼睛,轻轻眯起,一声不屑的冷哼。 “韶璇师妹,那只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在门派中,他人都是这样说的,你总不能不信众人所言,而凭借自己的感觉,来对一个人做决定?而且师妹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亲口去问问他!你看他怎么回答的!” 听到韶宇的一番言语,韶璇低下脑袋,喃喃回答道:“问过了,他没有言语,理都未曾理我。” “你看吧,他那叫做什么,心里有鬼!”韶宇撇了撇嘴巴,很不屑。 “可是,韶华现在遇到了危险,我们还是要去救他啊,毕竟他向我们发送了求救符箓!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吧!” 说罢,韶璇起身踏步就要离去,可是却不知,原本口口声声的韶华师兄,现在却直称其为韶华,却不知,自己内心的松动。 “坐下!” 一声威严过后,韶彪眉头微微挑起,甚至连头都为扭过去,仅是喝声却叫住了韶璇。 “可是…..!” 韶璇还未开口言语,就被韶彪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这子无须有之说,之前我们火符台原本就没有韶华的名额!而台主将他编入我们的队伍,不过是拿他当做带路人,只是充个人数,他的死活,想必台主和其它师兄弟都不会有人过问,而且之前,是他自愿前去探路,我们也并未强行逼他!” 韶璇咬了咬嘴巴,刚想辩驳时,韶勇不慢不急的插了一句。 “韶彪师兄说的对,师妹若是还不明白,我可以将我们行动的名单,递给你看看。” 说罢,韶勇从怀中掏出一张蓝皮信封,抬手递给了韶璇。 见状,韶璇抬起玉手,接了过来,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出发时,台主下的命令,也就是我们全员的名单,以及一些完成的任务。” 韶勇看向不解的韶璇,微微点头,开口解释着。 韶璇没有太多迟疑,伸出两根手指,将信纸夹了出来,芊芊十指展开信纸,秀眉微蹙,看着上面的内容,前面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后面的人员名单上,只有韶彪他们五人的名字,根本没韶华二字! “这是为什么?怎么没有韶华的名字。” 韶璇红唇微微张起,有些惊讶的失声问道。 “还不明白吗?在火符台台主的眼中,根本没有韶华那个微不足道的人,也就是说,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死与我们门派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而且韶璇你想一下,等我们完成任务时,回去复命,还要多一个无用的人来领赏,岂不是要从我们的头上扣出?” 韶勇嘿嘿一笑,话语间说不尽的尖酸刻薄,可是说的也是句句属实。 闻言,韶璇心中一颤,感觉天在旋,地在转,心中暗道:“门派中的传言都是真的?他真的只是一个卖友求荣的人?真的只是为了自己活命,而出卖了同门师弟?” 却不知,刚才还称之为韶华,现在转口成了他! “好了!现在夜色很深了,就算我们赶了过去,想必看到的也是他惨遭灵兽吞食的一幕,倒不如好好的养精蓄锐,早日将灌木丛中的红灵果全部摘下,完成台主的任务,好回去复命!” 年长的韶彪,伸出粗壮的食指,在木色罗盘上猛然拉动,哗啦啦之声作响,罗盘上的一个夹层,正在飞速转动,而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数十张黄色符箓光芒大作,随后化作一根根粗壮的土柱,砰然落地,将他们保护其中。 韶彪随手将那个求救符箓扔进了火堆中,转眼化为了灰烬。 看着化为灰烬的求救符箓,韶璇蜷成一团,随后抱着双腿,低下了螓首,呆呆的看着那堆篝火。 就在这时,韶勇挪动脚步,靠在老实巴交的韶成身边,抬起手臂撞了撞他,嘴角一笑,“韶成,你的符箓袋,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你…干…什么啊?” 闻言,韶成抬头看向满脸笑意的韶勇,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哎呀,没什么。就是看看你还有多少符箓,我好打点一下,做下统计。” 见韶勇一脸认真的模样,韶成犹豫的了一下,随后将符箓袋取下,递给了韶勇。 “韶勇你,快…快点啊。” 心中满是苦涩之意的韶璇,抬头看了一眼他们,随后额头抵在膝盖上,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就这样度过。 天色不过微微作亮,盘坐在大树上的韶华睁开双眸,抬头看了眼远处。不禁轻叹一声。 “小道我在此等了一夜,果然无人回应,看来那张求救符箓,果真只是一个摆设。” 韶华站起身体,挺直了胸膛,缓缓低下头颅,嘴角微微扬起,暗道:“既然你们这般无情,就别怪我不顾同门之情,无义了!” 说罢,韶华爬下了大树,踏步走向远方,消失在薄雾微起的密林中,可是那嘟嘟囔囔的声音,接着传来。 “倘若我真的遇到危险,估计也早已丧命。既然已是死人,又何必在乎这些道义之说。我所信奉的道家老祖,你要弟子我,如何相信这张冕堂皇的道义之词?我苦等了一夜,原本还带有一丝期待,可是未来一人相救,就算是死了,想必也没有个收尸的,可怜,可怜,可怜啊!” 絮絮叨叨的声音随之远去,不留下一丝牵绊。 对此毫不知情的张继仍在潜心修炼,恢复着伤势,一直到了日上三竿,张继这才有力气将岩石推开。 刚刚顺着岩石缝爬了出来,还未来得及打量四周,一道黑色影子扑了过来,直接把张继按在了岩石上,随后就是温热的舌头舔舐在脸上。 嘴角轻轻一笑,张继身躯一阵乱滚,开口抱怨道:“好了。好了。小黑别闹了,很痒的。” 闻言,小黑便抬起了巨掌,松开了张继,从岩石上跳了下去。 整理了一下衣衫,张继抬眼看了过去,只见小黑拖这一只山猪走了过来,“额,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抬手指着死翘翘的山猪,张继有些愕然的看着小黑,打量一番后,话语有些揶揄的问道:“小黑你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自己烤着吃呀。” 小黑自然听懂张继所说的意思,张了张大嘴巴,随后吐出一个冰球,砸到一旁的岩石上,溅起一层冰屑飞扬。 “嘿嘿,” 张继嘴角一扬,抬手间凝聚出一个火球来,看着小黑,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你的冰球威力不错,还能把人冰封,不过,不过,你就是不会生火。” 小黑顿时有些不悦了,自己是冰属性灵兽,当然不会吐火了,可是它也不能说话,表示自己的不满,只是抬起头颅,张开嘴巴,冲张继吐了几口冰冷的气息,冷的张继直哆嗦。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不取笑你了。” 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其中还带有阵阵腥臭味,想必是小黑的口臭,张继可抵不住那种味道,急忙吩咐的说着:“赶紧去找一点树枝来,我们好烤山猪呀。” 话语不过刚落,小黑咻然起身,一个越步消失在了密林中,不过片刻巨口咬着树枝便跑了回来。 称赞一句,张继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饭,当然还有一个食量比果果还要大的小黑。这可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 第九十四章 踌躇难决 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密林中,那位名叫韶华的小道士,嘟嘟囔囔的赶路,抬手将身边的三颗“雄黄火珠”收回,握在手心时,原本燃烧的火焰消失,显出三颗乌黄色的小圆珠,闪着一丝深沉的亮光,随后被韶华放进了黄色布袋中。 低下脑袋,抬手扶了扶道帽,踏步走在密林中间,小声嘟囔道:“天亮了,就不用多此一举,毕竟这“雄黄火珠”也用不几次了,能省则省,保命时在用吧。” 说罢,韶华接着往前走去,不过片刻,便来到了那片灌木丛,小道士韶华,站在灌木丛的边缘,抬头看着三米多高,蜿蜒纠缠在一起的灌木密叶,心中一阵黯然,喃喃自语道。 “当初就是在这里,几位师兄弟,见我年幼瘦弱,拼尽全力护送我逃离,几年来师弟我愧对于你们,每夜皆被噩梦缠身,我忘不掉当初逃离之景,忘不了那只可恶的喙风鸟,忘不了师兄弟被恶鸟啄食,尸骨无存!” 深深吸了口气,韶华整理了一下道袍,随后便跪在了地上,双眼戳起了泪光。 “如今韶华又来的此地,一是为了祭拜当年待我如亲的师兄弟,二是为了斩杀那里喙风恶鸟!为几位师兄弟报仇雪恨!” 说罢,韶华五体投地,在灌木丛的边缘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缓缓起身,“希望几位师兄弟的在天之灵,可以助师弟韶华一臂之力,保佑韶华亲手斩杀喙风鸟!” 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韶华踏步躲进一旁的密林中,藏了起来。却不知一双幽绿的眼眸,早已盯上了他! 一道黑色身影急忙往回跑去。 张继目前正在往灌木丛的方向赶去,距离尚远,由于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不能使用机关靴,只好徒步赶往,去查探一番什么情况,毕竟张继是打心底,将那三棵红灵果树视为已有! 见原本在前方探路的小黑,突然匆忙跑了回来。 见状停下了脚步,抬手摸着小黑的大脑袋问道:“小黑,怎么了?这般匆忙?” 小黑却围着张继有些焦急的转着圈,随后张开巨口,咬住衣袖,就把张继往后拉去。 一连几步,张继被小黑拖行了几丈远,心中一阵疑惑,张继也明白了过来,立即俯身蹲下,抬头看着不远处,隐约藏在密林中的灌木,心中警惕了起来,低声问道:“小黑,前面有危险是吗?” 上次在没有遇到雷霆熊之前,小黑也是这样的情况,不敢向前。张继上次吃了一记惨痛的教训,自然心有余悸,看到小黑焦急的模样,也猜出了大概,想必前面危险重重! 小黑却立起身躯,学着人类站立走路,在张继面前晃晃悠悠的。 却把张继搞得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小黑,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是不是前面有危险?” 闻言,小黑摇了摇硕大的脑袋,再次立起身躯,用后腿走路,模样极为滑稽,不过张继却没有心情去笑它,而是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东西,吓的小黑这般模样,有点神经质。 “究竟怎么回事啊?” 张继嘴角一丝苦笑,眯起眼眸看着面前的小黑,不知道它站立走路,是何意思。 听到张继不解的话语,小黑张了张嘴巴,喉咙一阵焦急的低喘,抬起脑袋把张继低到了一边,就在张继不知所云的时候,小黑用巨掌在地上挠呀挠。 泥土翻滚飞扬间,张继更加的好奇,俯身看着在挠地的小黑,嘴巴里喃喃自语道:“小黑,是不是有危险啊,你挠地干什么?” 不过小黑没有理会张继,而是一个劲的在挠着地面。片刻后,小黑张开巨口把张继衔了过来,放在自己的位置。 还未站稳,张继便低头看向地面,打量着小黑挠起的泥土,眉头微微皱起,张继看着地上一个奇怪的形状,双眸眯起,踌躇一番后,这才失声道:“小黑,你是说前面有人?!” 以张继的聪慧,自然看懂地面的一个土坑,沿着形状看来,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扭头看向小黑,只见小黑点着硕大的脑袋,示意正确。 下一刻,张继背后的汗毛炸气,嗖嗖的直灌冷风,急忙起身,整理着衣服,踏步往反方向走去,也就是他的临时居处,乱石堆。 “不行,不行,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对付一下灵兽还差不过,若是遇到别人,那可就不好办了,先不说他人实力如何,而且与别人相斗,我还从来没有试过!搞不好,就是你死我亡!” 对于还没有杀过人的张继来说,没有多做思考,便选择离去,暂避锋芒。 虽然张继自问这半年来,在宁凯宁书的教授磨练下,剑术早已炉火纯青,一点不比宁凯宁书弱。 可是之前的小打小闹,是朋友间的比试切磋,倘若真的生死相搏,张继尚还没有做过思考,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而现在身处这荒山野岭,若是与他人碰面,一语不合,便是大打出手,张继可没有想过应付的办法。 就好比他之前对付小黑的时候,不也是没有下狠手,还有那几只小猴子,倘若是其他修士,估计早就一怒之下全部斩杀!但是张继他却没有那样做,反而一一为小猴子解毒,因为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 张继心中揣测难安,踏步折回,往自己的乱石堆走去,小黑则不吵不闹,安静的跟着张继后面。 片刻之后,张继便回到了乱石堆,坐在岩石上,双眼看着前方,单手托着下巴,做着沉思状,心中在做着剧烈斗争,乱作一团。 “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群山密林中?和我一样出来历练?还是另有图谋?” 张继单手托着下巴,嘴巴中喃喃自语,在思索,为何会有人突兀般的出现在这人迹罕见的密林中! 就在张继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心中一颤,下一刻,便扯起了嘴巴,脸上满是懊恼之意,苦涩道:“明白了,一定是冲那三棵红灵果树来的!树大招风啊!” 苦恼之后,张继的内心开始动摇。 之前一个喙风鸟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尚不知深浅的外人,可是但凡想到红灵果,要落入他人之手,或者被喙风鸟吞噬殆尽,张继心中一百的不情愿。那可是他提升实力,迈入筑基期,最必不可少东西,那将关系到他的一生。 张继突然站起身体,双手背后,抬头看着远处,站在岩石上一番踌躇难决,眉宇间逐渐拧在一起,心中思索难安。 第九十五章 出手 “不行!红灵果是我的!小黑我们走,前去查探什么情况,随机应变,万一他也打着红灵果的注意,那我们……就杀了他!” 嘴角微微上扬,一丝沉笑,挂在张继脸上,抬头看着灌木丛的方向,张继下定了决心,顺势而为,只要有丝毫不对,刀剑相向又如何!想要在这弱肉强食的修道界活下去,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闻言,小黑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呜咽一声,昨夜小黑就已经遇到了韶华,对他身上的“雄黄火珠”比较忌惮,听闻张继要去找那个小道士的麻烦,小黑有些心有余悸。 听到一声低沉的呜咽,张继低头看向了小黑,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难道那个人的实力很强?” 小黑却呜咽不已,低下硕大的脑袋,微微摇头,铜铃大的绿色眼眸,充满了委屈之意。 张继却沉吟一声,目光在小黑的身上扫视一番,随后脑前一亮,这才说道:“我忘了,你我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是不是不想战斗?,不过没关系,我这里还有精元丹,你我现在吞下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说罢,张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色小瓶,倒出两枚浑圆散发着香味的丹药,抬手扔给了小黑,自己也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小黑张口接住了精元丹,不过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张继并没有看到,而且将靴子上的机关打开,踏步飞跃而去。 小黑急忙起身,看着张继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砸了砸大嘴巴,急忙跟了过去。 树丛间,张继如同灵巧的猿猴,在大树之间任意穿梭,不过片刻就虚喘连连,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幸亏体内的精元丹,正在不停的发挥药效,恢复着体力,不过片刻的赶路,虽说很累,身体上的伤口仍然有些痛苦,但是张继也忍了过来,逐渐的持续下来,张继觉得身体并不是那么乏力,伤口也并不是那么疼痛。 “或许这是适应了吧?” 张继心中有些吃惊,却也暗自窃喜,自我安慰道:“越是这样,更应该好好的磨练自己,突破自己的极限!受点小伤算什么!当初,宁凯凝气第八层,仅靠连珠弩,便险些击杀了筑基期的青承德!如今我有青霜剑,还有连珠弩,而且还有一个杀手锏,小黑!任谁也想不到,我可以指挥小黑协助战斗,就算是遇筑基期的修士,我也要一战之力,何来的惧怕!” 在树丛间来回的穿梭,张继可谓是自信心膨胀,恨不得立即遇到小黑所见的修士,好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但是张继并不知道,当初宁凯对战青承德的时候,那只是比试而已,而且青承德太过大意轻敌,所以才让宁凯钻了空子。可是在这丛林荒野中,但凡两人相遇,绝对是警惕万分,招招拼命! 在距离灌木丛还有十几丈远,张继双眸微微眯起,无声无息的落下,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探着脑袋,打量着前方,片刻后,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这才蹲在地上,翻滚间,躲在另一颗大树下,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过去。 小黑也是一样,跟在张继身后,趴在地上小心的往前爬去。 眉头微微皱起,张继此时已经很接近灌木边缘,躲在一颗大树下,扫视周围片刻,也未能发现一丝异样,不禁心头有些疑惑,“难道说,小黑看错了?” 就在张继迟疑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在他后面的位置,一个大树上,一个蓝色人影站在茂密的树枝间,单手放在大树的躯干上,好奇的打量下面的一个少年,蓝色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小道士韶华。 韶华双眼微微眯起,看着树下距离他几丈远,时刻警惕的张继,还有旁边,同样警惕的黑心虎,心中嘟囔道:“黑虎崖?,黑虎崖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青剑派与我双仪门所管辖的地方,为何黑虎崖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奇怪,奇怪。” 韶华接着打量尚不知情的张继,双眼中流动出一层白色气体,缓缓化圆。 只见张继现在的模样比较狼狈,衣物一片漆黑,而且还有烧烂的地方,处处露着大洞,头发也乱作成一个蜂窝,脑袋上也绑着一个绷带,当然这一切,都是拜那群雷霆熊所赐。 韶华并不知道,树下的少年怎么落成这般模样,而是在思索要不要出手。 “凝气第十一层,不足畏惧,倒是那只黑心虎,比较麻烦。” 眉头微微皱起,看到张继身边的一把大剑,韶华心中有些迟疑的暗道:“黑虎崖的人怎么用剑?这里面定有蹊跷之处!不过,既然是黑虎崖的小魔道,人人得而诛之!那就不要怪小道我无情了!” 说罢,韶华眯起的眼眸,闪过凌然杀机,抬手放在胸前的背带上,沿着颈部那银色的符箓,往下飞快摸去,随之手指一顿,夹出一枚黄色符箓,双手掐诀中,那张黄色符箓,凭空漂浮在双手上,闪起微微黄芒,转而化作一道火球,便向尚不知情的张继打去! 小黑反应最为机敏,率先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一声怒吼,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巨口,一个冰球吐了过去! 尚在警惕中的张继,被小黑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的不轻,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道火球迎面砸来,不过却被小黑的冰球回击撞去,砰然一声,冰火相撞,炸开一层炙热而冰冷的气息,刺眼的光芒骤然闪起,张继双眸不禁眯起,借助余光,看到远处的大树上有一道蓝色身影,心中一紧瞬间提了上来。 下一刻,张继打开鞋子上的机关,飞跃而上,抽出背后青霜,率先攻了过去。 心中却有些自责。“居然先被他人发现!太过大意,大意啊!” 面对突然扑来的张继,韶华心中一寒,很是诧异,为何面前,这小小少年,弹跳力这么惊人,居然一跃而上,提起长剑就砍了过来,着实令韶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有迟疑,双手掐诀,往上抬起,胸前绷带上的黄色符箓嗖嗖出去三张,漂浮在其手上,微微停滞。 “去!” 韶华抬手,指向扑来的张继,只见那三张黄色符箓,猛然一颤,一次性化作三道火球,往迎面而来的张继砸去! 突然,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未飞跃到韶华身边的张继,眼眸精光一闪,暗道不能硬拼,也暗自佩服对手的反应之快,只好默念,“二气皆通!” 两把白色气剑随之凝聚而出,张继竖起青霜剑与凝聚而成的两把白色气剑交叉重叠在一起,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眸,涌现出有生以来最为冷冽之芒,那就是杀机! 砰!砰!砰! 三声过后,张继不敌火球爆炸所产生的巨力,单脚向后,双腿弓起,硬生生的在地上擦出几丈远的痕迹,方才逐渐停下,凝聚成的那两把白色气剑,也早已应声而碎。 青霜往后一甩,惊起地面草沫飞扬。 此时的张继心中没有惊骇,也没有愕然,更没有吃惊和迟疑,而是杀意盎然!双唇紧抿之下,冰冷无比,身躯刚刚稳下,急忙踏步飞跃而上,张继并没有直接冲向对手,而是在大树间飞跃闪动,借助靴子强有力的机动能力,就如同上次对付那只雷霆熊一样,找准了时机在出手! 然而,此时的韶华,心中却比较愕然,见面前的少年出手居然用剑,而且还是青剑派的剑诀,刹那间,吃不透,面前的少年是不是黑虎崖的人。 可是就在韶华迟疑的时候,张继如同捕食窥视时机的猛虎一般,提起青霜剑,双脚在树上猛然一跺,下一刻扑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相斗 韶华心中一惊,本想开口询问事情的缘由,可是张继已经扑了过来,见那气势,便知面前的少年,没有留任何余地,出手就是全力! 不再迟疑,韶华心想,先把面前的凶恶少年制服了,再好好询问,抬手喝道:“御风符,化石符,巨力符,众符箓听令!” 只见韶华胸前,背带上所悬挂的符箓,突然飞出三张,散发着微微光芒灵性十足,围绕在其身边周围旋转。 “少年,见你使剑,那我就陪你玩玩剑术。” 韶华话语比较轻佻,嘴角一扬,抽出背后的那把木剑,扫视一眼身边,那三张颜色不一的符箓,喝声道:“众符箓,起!” 突然三张符箓激灵一颤,一张飞往韶华的脚踝处,一张飞往他所持的木剑,直接缠绕而上,好似活物一样暴涨伸展,转眼把木剑包裹的严严实实,下一刻,被符箓包裹的木剑,居然瞬间变色,一把石剑凭空而出,可外形还是之前的木剑。 与此同时,第三张符箓,缠绕在韶华持剑的手臂处,转眼缠绕到肘部方才停下,与其一样的是,脚踝处的符箓也是同样,缠绕在上面,散发着微微灵光。 一切准备就绪,却不过是瞬间而已,韶华脚下轻轻一踏,身躯很是轻盈,飞身跃上,其力道丝毫不弱于张继所穿的机关靴。 韶华刚刚离去,青霜剑就已经斩了过来,木屑翻滚间,张继脚下踩在树杆上,下一刻,直逼追去,挥起青霜斩向飞入空中的韶华。 青霜与石剑相撞在一起,张继双眼眯起,两道寒芒迸射而出,满目杀机,与其对视。 韶华眼神较为平淡,似乎有些毫不在意,可是虎口传来阵阵颤抖,令他颇为心惊,自己的手臂上已经加持的巨力符,竟然还能被面前的少年撼动! 举起石剑,拨开青霜剑,下一刻猛然斩下,铛的一声巨响,双剑相撞在一起,炸开一层热浪。 “给我下去!” 韶华双眸一寒,不得不提起精神,小心应对! 双臂骤然吃痛,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张继暗道:“不好,伤势在身,力不从心!” 被石剑迎头一击,张继抵不过那巨力,还有石剑的重量,身体跌落而下,双臂仍然微微颤动,可见刚才一击力道惊人! 双脚刚刚落地,掀起一层草沫,借助靴子的弹跳力,急忙跳向了一边。张继可不敢停留,因为头顶传来劲风,想必那个蓝袍道士已经攻来! 刚刚踏步往后退去,足足拉开了几丈之远,单手持剑,抬头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那蓝袍道士一击未果之后,踏步轻跃而来,身体的轻盈程度,以及那惊人的弹跳力,丝毫不比自己差! 张继心中吃惊连连,自己可以跳的这么远,那是因为有机关靴的协助力,而面前的蓝袍道士,竟然也可以跳这么远,着实令张继愕然,抬眼看向蓝袍道士的脚下,眼眸微微眯起,看到其脚踝处缠绕的一张黄色符箓,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因为有符箓之术的加持能力,所以他才能如此快的追上我。” 张继心中明白了过来,脑中飞速的旋转,在思索应对之法。石剑迎面砸来,不得不踏步跳走,暂避锋芒。 “既然如此,我想那符箓之术,肯定也是时间限制,那就拖一下!”飞速往后跃去,张继不敢恋战,只好暂时与那个蓝袍道士拉开距离。 砰然一声,石剑迎面砸来,所到之处,皆以摧枯拉朽之势崩塌,急忙闪躲间,周围的树木倒成一片,树枝枯叶崩落间,张继身形略显狼狈四处躲藏,暂时忍耐。 “小鬼,刚才看你来势汹汹,怎么现在却四处躲藏,难倒怕了小道我?”韶华嘴角轻扬,喝声道:“小鬼你师承何处啊,这般闪躲,岂不是丢师门的脸?” 闻言,张继脑海中,刹那间回想起在青剑派的那段时光,不禁牙齿一咬,低声喝道:“一念电转!” 手臂与青霜形成一道直线,转眼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在树枝枯叶崩落间急速刺了出来!来势难以抵抗! 韶华颇为惊讶,看到激射而来青色长虹势如闪电,诧异的问道:“你是青剑派的人?” 虽说惊讶失声,不过韶华的反应丝毫不慢,抬起手上的石剑,便格挡在胸前,硬接那一念电转! 铛!一声巨响,石剑上传来巨大强劲之力,韶华重心不稳,脚下蹒跚往后急忙退去,硬生生的被张继撞了几丈开外,方才停下。 然而张继欺身而上,低声道:“点剑!” 一念电转之势刚刚落下,张继平剑刺去,原本汹涌巨力,突然转为停滞,化作雨点般陡急,密不透风一般。 韶华眉头猛挑,挥起手中石剑,仓促间,挡下那势如雨点密集的点剑之势,脚下轻点,身躯十分轻盈的往后退去。 心中却有些理不清头绪。 “这小鬼看起剑术凌厉,并不是一天两天便可练成,而且还会青剑派的招牌剑诀,一念电转使得倒也不错,按理说来就是青剑派的入门弟子。但是居然和一只黑心虎待在一起,让小道我费解啊,费解啊。” “黑心虎!” 韶华这才想起来,旁边一直,可还有一只窥视时机的黑心虎!心中突然焦急起来,想要暂时拉开距离,可是张继点剑之术来势汹汹,在其密不通风的点剑之下,难以逃脱,而且张继出手便是杀机,没有为自己留下余地,见自己处于上风,定然不会就此罢手。 果然不出韶华心中所料,小黑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昨夜的那三个会飞的火球在韶华身边围绕,的确威慑住了小黑,不过现在没有看到那所谓火球,倒也不再惧怕,抓准机会的小黑,势如闪电,从韶华的后背扑来! 脑后传来阵阵劲风,还夹杂着腥臭之味,韶华心中一紧,不用回头便知道是刚才的那只黑心虎,可是正面的少年依然不依不饶,点剑之势下,他根本难以脱身,身后又扑来一只猛虎。 饶是刚才有些无所谓的韶华,现在也焦虑的起来,额门上也冒起一层冷汗,在思索应对之法,惊人凌厉的剑势下,带来阵阵劲风,吹动颈部的那张银色符箓,韶华心中有些犹豫难决。 “此时还不是用它的时候,不能在这里就浪费掉!” 仓促之间,韶华最终没有使用颈部的银色符箓,而是丢下手中石剑,急忙抬手掐诀,随后急声喝道:“土盾符箓,给我,落!” 韶华胸前的背带上,数量居少的褐色符箓,突然飞出两张,一前一后,将自己夹在中间,就在“落”字刚刚念起时,那两道褐色符箓光芒大作,刹那间一阵精光暴涨,转眼而已,两堵透明的褐色土墙凭空出现,轰然落在地上。 青霜剑刺在上面,就再也难进分毫,张继体内气血翻涌,状态很不好,牙齿一咬,只要往后退去,再思应对之法,“小黑,先退回来!” 小黑一脑袋撞在了土墙头,喉咙中呜咽一声,听到张继的声音,吃痛之下,只好往后面退了退,不过似乎有些恼怒,看着凭空出现的褐色土墙,连连吐射出两个冰球,这才消消火。 张继退到了一边,刚才用功比较湍急,原本受伤的身体,现在终于坚持不住,强行的忍耐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抬手将血迹擦掉。 抬头看着面前实力强悍的蓝袍道士,心中在盘算着,要不要使用连珠弩! 韶华不敢大意,双手依然掐诀,维持着那两堵褐色土墙,扫视间看到张继嘴角溢出鲜血,韶华嘟嘟囔囔的问道。 “原来小鬼你一直伤势缠身,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你,用受伤的身体,凭借第十一层的凝气修为,居然把我逼得捉襟见肘,倒也不易,确实不易啊!” 闻言,张继心中有些发凉,暗道:“这家伙居然可以看透我的实力,想必实力定然在我之上,不行,不行,必须要把他杀了,否则我难逃一死!” 眉头紧皱间,张继心中一横,双眸迸射出两道寒芒,盯向蓝袍道士,下定决心,要把此人除掉!不然的话,不仅自己有性命之忧,而且红灵果也会被他夺去! 下意识,张继抬起左手,便放在右臂的连珠弩上,眯起眼睛打量一下,此时与蓝袍道士的位置,心中大约估摸一下。 如今他有两堵土墙,我贸然使用连珠弩,估计也难以伤他,倘若连珠弩的威力惊到了他,他定然会起戒备之心,到了那时候,更不容易得手!现在连珠弩是我的杀手锏,只要做到出其不意,定能将他拿下!” 斟酌之后,见蓝袍道士的视线,已经看向自己的右臂,张继在衣袖上掸了掸,假装只是在弹灰尘,以免引起蓝袍道士的疑心。 看到这里,韶华嘴角却是一笑,他以为张继手臂受伤,估计也不想再多缠斗,下一刻,韶华心中却起了和解的念头,开口问道:“少年,不如你我暂且……..” 韶华的话语刚说到一半。 张继眼眸一寒,嘴角似动未动,看不出是何表情,双脚猛然一跺,借助强劲的力道,直接跃上了土墙,提起青霜剑,便刺了下去! ; 第九十七章 和解 “莫要动手!莫要动手!” 双手尚在掐诀中的韶华,抬头看到张继,提剑便刺了过来,话语急促间,只好作罢,脚尖一点,身体微侧,从两堵夹在一起的墙缝中,轻盈跃出。 随后召来地上的石剑,踏步轻轻一跳,跃到一颗大树上,方才站稳脚步,抬手指向张继,还未开口说话解释,张继提着青霜剑,再次追了上来! 而一旁蓄势已久的小黑,看到土墙突然消失,而那个蓝袍道士踏步跃走。张开巨口一声低吼,四肢猛然一蹬,飞身跃到树上,抬起嘴巴,黑色冰冷的气息,正在迅速凝气,做好随时吐出的准备! 张继此时没有理会韶华的言语,要知道刚才若不是机敏的小黑提前发现,估计自己现在,早就惨死在火球之下!更何况面前的臭道士,有可能是冲着红灵果来的,只凭这个理由,张继也要将其斩杀! 韶华觉得此事,不一定非要拼个你死我话,他虽然有信心可以击杀面前的少年,但也不想就此用了自己的杀手锏,反而觉得此事,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合作一下,倒也不错。 石剑横在胸前,挡住来势汹涌的青霜,韶华眼神颇为焦虑的对上张继那对杀意盎然的目光,急促解释道:“少年,你我坐下来,好好的交谈一下可好,不用以死相搏!” “不用!我不用与一个想要杀我之人,坐下来和谈!” 张继忍着体内翻滚的血气,以及身体尚未恢复的伤势,咬牙切齿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过却激起张继隐藏在心底的残暴血性。 “不用和解,杀了你便可!” 嘴角邪魅的扬起,张继并不知道,此时他的笑意是那般冰冷森然。 韶华看着那森然的笑意,还有那双充满杀机的寒眸,饶是他比张继实力高上许多,此时心中居然有丝恐惧般的松动! “你莫要误会!之前我看到你与黑心虎为伴,我便把你当成黑虎崖的魔道之士!” 两人相撞之后,皆连连反方向,倒飞而去。 “无需多言聒耳!” 张继踩着一颗大树,机关靴发力之下,再次扑了过去。 韶华不过刚刚落下树杆上,定睛看去,青色长剑已经刺了过来,脚尖轻点,身体轻盈的往后飞出,手中的石剑,再次与青霜撞在一起!双臂传来刺痛,韶华心中哗然,暗道。 “不好,符箓之术的力量正在减弱!而这个少年居然扛着受伤的身体,越战越勇!” 韶华再次往后退去,所跳的距离,也有些力不从心,脚下的御风符也在黯然闪烁!手臂上,石剑上的符箓皆暗淡失色。 见状,张继心中斗志昂扬,暗自窃喜道:“果然如此,此人所跳的距离也在缩短,石剑上的力道也在减弱。想必他的符箓之术,也坚持不了多时!” 险险的跳开,又惊险的躲过一道冰球,韶华有些吃力,余光扫视一下,看到一旁的小黑,居然也在树林间,抱着大树跳来跳去,随时准备出击! “不行!这样下去,就算自己将少年斩杀了,自己也会身受重伤,而且旁边还有一只黑心虎!” 韶华踏步在大树间穿梭,不时的挥起石剑与张继撞在一起,逐渐的持久下去,很显然,韶华已经跌入下风,看着没有丝毫疲倦,而且弹跳力依然不减的张继,心中有些懊恼。 “这少年没有符箓的加持,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为何每次飞跃的距离丝毫不减,还是他天生就有这般能力?” 韶华心中惊奇连连,每次跳开的距离也越来越小,几次险些跌落下去!回头反观身后的少年,仍见他每次的弹跳力距离都特别惊人!韶华自然不会明白张继脚下所穿靴子,那可是宁觉研究出来的机关靴!世上仅此一双! 树丛间,两道人影在急速穿梭,不时的还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而在两人身后,还有一只抱着大树,跳来跳去的黑心虎! “这位少年,你我根本不用已死相拼!请听小道一句。好不好!” 再次相撞在一起,韶华脸色有些苍白,话语也变的急促起来。 可是张继刚刚倒飞而回,踏步踩在大树上,下一刻,不言不语,提起青霜,就扑了过去。 两人再次相撞在一起,韶华不敌张继挥砍的力道,脚下的符箓也黯然失色,化作一张废纸,从脚踝处落了下来。 韶华脚下失力,身躯猛然一重,再也没有能力跳开,无奈的跌落下来,摔在地上一阵翻滚。 见状,好机会! 张继抬手将连珠弩展开,瞄向地面的韶华,就欲发射,将其斩杀! 不过下一刻,张继心中一颤,食指一顿,未能扣动扳机。 张继看向蓝袍道士,只见其手中夹着一张银色符箓,刹那间,天空变的阴沉起来,周围的乌云正在逐渐凝聚在一起,黑压压的在头顶挥之不去,隐约中乌云里面闪着阵阵雷光,传来阵阵轰鸣之声,好似有洪水猛兽在乌云中低喘! 这时张继想起,之前雷霆熊所发的那道奔雷!心有余悸之下,有些踌躇的看向地面的蓝袍道士,迟疑之后,还是未能射出。 “请听小道一句劝解!小道之前突然出手,纵然有万般不对,还望少年见谅,起初我只是误以为你是黑虎崖的人,所以有些唐突大打出手。不过后来,小道见你所使用的剑诀,以及这凌厉的剑术,都实属青剑派的正宗剑法,这才一直退让。” 韶华单手夹着银色符箓,上面还跳闪着丝丝银色电弧,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压抑起来,气势好不惊人! “倘若少年你就此罢手,你我坐下细细畅谈,解开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化干戈为玉帛,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况且,真要以死相搏,小道我可不怕你!” 见状,张继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将连珠弩收起,提起青霜剑,居高临下的指向韶华,嘴角微微抽搐,问道:“倘若,我青剑派的人,你会怎么应对?” 闻言,韶华微微一笑,没有多想,抬手将双指间的银色符箓收回,挂在了颈部,抬头看向树杆上张继。 “我双仪门与青剑派,一直以来便颇有渊源,两派相互扶持,那可是友立关系,小道自然便会视小兄弟为朋友,何来什么应对之言。岂不是大伤和气?” “真的?原来你是双仪门的人,我初入青剑派,对这修仙界的门派关系尚不清楚。至于我的那只黑心虎,不过是我的灵兽小黑。” 张继听闻韶华的一番话语,心中也有些动摇,不过警惕却未放下,手中青霜依然与臂成一道直线! 然而此时,头顶的乌云也逐渐散去,流动的雷光也消失不见,转眼遮天蔽日的黑云消失,张继心中的提防之意也逐渐的放下。 第九十八章 易韶华 见面前的少年不在凶巴巴的,韶华大呼一声。 “累死小道了,刚才小兄弟那凌厉的剑术,那势如闪电的剑诀,可是逼我小道我好苦啊。对了,小道名为易韶华,姓氏辈分都是门派给的,小道我韶字辈,凝气小修。不过小道我的“易”字是“日”“勿”。而不是双仪门的“仪”。小道自改的寓意,便是每日匆匆不易,切勿韶华回首!” 嘟嘟喃喃的说罢,易韶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盘膝而坐,开始恢复刚才耗损的真气。 见状,张继眉头微微一皱,看到易韶华这般轻松随意,便也放下了提防之心,抬手将青霜插回剑鞘,嘴角微微触动,开口间没有丝毫感情,“张继,在青剑派,宁字辈,同样也是凝气小修。” “不对吧,凝气期的修为,在青剑派好像是子字辈啊?” 易韶华闻言,眉头一挑,有些不解的嘟囔道:“我记得子俊和子荣不也是凝气期的,按理说你应该是子字辈呀。” 张继闻言,双眸微微眯起,踏步落了下来,看向打坐的易韶华问道:“你认识子俊和子荣?” 易韶华嘿嘿一笑,随后有些沮丧的说道:“自然认识,交情不深,却也是个见面朋友。因为他们两人资质不行,没有被门派重点培养,整日在外跑腿,处理一些杂乱之事。小道我也是一样,在门派若有若无,有时出去买点什么东西之类的。便会遇到子俊和子荣,我们三个跑腿的,相见了几次,便交了见面朋友。” 听闻这番话语后,张继不禁有些黯然,脑海中回想起在黄沙窟的一幕幕,以及初被子俊子荣买走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好似梦境一般,让人难以追忆。那无名少年,葛栗,还有伊雪。 雪……张继嘴角一阵抽搐,急忙轻轻摇头,将一些不必要的往事挥之脑后,这才顿了顿身形,开口说道:“我确信你所说的话语,不过,你为何冲我突然出手?” 说罢,眼眸一寒,抬头定目,看向了易韶华。 “小道我之前不是解释过吗,之前我见你与黑心虎在一起,而且你身上脏兮兮的,一副贼人模样,便错认为你是黑虎崖的人,所以才贸然出手。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刚才你已经把我累的精疲力竭,我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 “贼人?” 张继有些诧异的低声问道,若是因为臭名昭著的黑虎崖,他倒也无所谓,可是为何,在易韶华的口中就成了贼人? 见张继一脸不解的模样,易韶华咧嘴一笑,伸手在黄色小袋子掏出一面镜子,便扔给了张继。 接过镜子,张继眉头微微一皱,单手举起,定目看去,下一刻,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炸开的怪人,而且脑袋上还绑着绷带。不过,因为小黑经常舔舐脸颊的缘故,所以张继不难认出,上面一个清秀的少年,正是自己。 “这般模样与贼人相差无几啊。” 张继抬手把镜子扔了回去,摊起双手,看着满是窟窿的衣袖,有些似笑非笑的皱起嘴角。 这时,小黑踏着巨掌走了过来,低着硕大的头颅,两只绿色眼睛很警惕的看向易韶华,喉咙也在不时的呜咽,站在张继身旁,威风凛凛。 易韶华眉头一挑,有些吃惊的看着小黑,脸色极为不解,说话间有些仓促。 “可是,这只黑心虎是怎么回事?它为何听从你的命令?就是因为这只黑心虎,我才误解,以为你是黑虎崖的魔道中人,所以才对你出手!” 张继自然明白易韶华的不解,伸手摸在小黑的下颚,轻声道:“它叫小黑,之前我们也有过过节,阴差阳错之下,我救了它一命,而小黑从那之后,一直跟在我身后,并且三番两次的救下我,于是它激发了“血系灵印”自动认我为主。然而我也没有推辞,便签订了血印。” 闻言,易韶华嘴角一扯,摇头晃脑道:“不信,不信,小道我不信。常言道,黑心虎,黑心虎,心若不黑,也不会被称之为黑心虎,虽说黑心虎属于低阶灵兽,较为常见,不过倘若黑心虎踏入凝气期,以后的实力可以说是不可估量!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黑心虎除了黑虎崖的魔道,别人难以收服,就算是一些结丹期的高人,他们面对黑心虎也无法收服,除了将其斩杀,别无他法!至于黑虎崖的魔道,他们只有使用的血祭之术,才可以驱使黑心虎,其手法残忍无比!” “血祭之术与血系灵印有何不同?为何说其手法残忍无比?” 张继双眸微微眯起,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他刚入修仙界不过半年,而且还全然待在后山的灵兽棚,所以对修仙界,可以说是一片懵懂不知。半年前还是一个青涩文秀的张府少爷,现在却截然不同,刚才还在依依不饶欲要杀人,不禁感叹,造物弄人也不过如此。 然而,易韶华却感受到张继的心里变化,点着脑袋,为张继解释道:“这个血祭之术极为残忍,在黑心虎尚为幼崽时,便抓回去抽血祭炼,将自己的血液换入幼崽体内,长时间的祭炼下,成年后的黑心虎便会对祭炼者忠心耿耿,侍奉为真主,誓死守护在祭炼者身边。想要将宁死不屈,心黑如蛇蝎的猛虎屈服,也只有那种办法!” “抽血祭炼,果然黑虎崖的残忍无情,名不虚传!” 沉吟片刻,张继摸着小黑的下颚,轻轻松了口气,轻声道:“小黑,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我也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不过,小道我还是不相信,这偌大的黑心虎,居然主动认你为主人?说真的,小道我宁愿相信你有秘术,也不相信是它主动认你为主人!”易韶华依然不相信张继所说的一切。 闻言,张继鼻子轻轻动了动,发出一丝轻哼,没有言语,抬起左手,手掌摊开之后,只见一个巴掌大,血红色阴阳木鱼,首尾相连而出,缓缓的旋转,随之一个六边图形对角出现,将其重叠在一起,便组成了“血系灵印” 易韶华见状,顿时,“嚯!嚯!嚯!”的张开嘴巴,有些举止失措的小跑过来,看着张继手掌上的血印,嘟囔道:“真的是血系灵印啊!” 吃惊间,急忙扭头看向一旁的小黑,只见小黑的额头上,浮现出一个黑色灵印,不过只是颜色上不同罢了,形状上几乎一模一样,相差无几。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易韶华可谓是嘟嘟囔囔,很不理解,可是“血系灵印”就在自己面前,他也不得不信。 张继嘴角微微一动,见易韶华这般苦恼,开口缓缓道来。 “实不相瞒,我曾是青剑派的后山中,灵兽棚的小杂工,整日与灵兽打交道,朝夕相处之下,自问还是懂得一些驱兽之术,明了灵兽的一些习性生活!” 其实张继根本不懂得什么驱兽之法,顶多是了解一些生活习性,谈到对灵兽的了解,张继还根本不如壮牛几人,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是打消易韶华的猜忌,毕竟尚不知是敌是友,只好尽量把话说圆。 “哦,原来如此,小道我终于明白,煞是费解啊!” 易韶华这才明白过来,嘟囔道:“不早说,原来张兄弟你之前是专职于喂养灵兽。唉,不对啊,为什么你会有青剑派正宗的剑诀,而且你的灵剑看起来,也不是凡物啊,凭你一个喂养灵兽的小童,怎么能拥有剑诀,还有你背后的那把青色灵剑?” 手掌握起,血系灵印转眼消失不见,张继面无表情,转身踏步走去,“一些琐事!” 见张继踏步离去,易韶华跟在后面,心中在盘算着,随后问道:“小道明白,你是不是在门派中发生了争执,被驱赶了出来?” “算是吧。” 张继平淡一句,驻步停留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了,小道我呢,与你差不多,在门派中地位卑微,没人会管我的死活,被人遗弃的滋味很难受,我也很清楚。” 易韶华却在心中盘算,如果可以和张继一起联手,想必对付韶彪几人和那只喙风鸟也会多上几分胜率。 “哦?” 张继嘴角微微抽搐,眼眸微微眯起,沉思问道:“你是不是冲红灵果来的?” “你知道红灵果?” 易韶华有些诧异,不过这才想起,突兀的一个人,出现在这密林中,倒也明白过来,想必也是为了那三棵红灵果树。 “当然知道,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张继心中一紧,果然,此人也是为了红灵果树,下一刻低吟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打红灵果的注意,若是这样,你我免不了还是一场死战!” 易韶华也突然驻步,站在张继身后,抬眼看着张继,脸色有点阴晴不定,随后抬起手掌,语气较为坚定。 “话说的没错,我也是冲红灵果来的。” 闻言,张继抽出青霜剑,提在手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那你我就再战一场!” 轻轻动了动手臂上的连珠弩,这一刻,张继心中杀机再起! ; 第九十九章 原因 “且慢,且慢!听小道我一言。” 易韶华有些无奈,怎么面前的少年,说动手就要动手,翻了翻白眼,瞥了一下张继,伸开手掌,说道。 “你我合作,取下红灵果之后,我们,五五分!张兄弟你看,意下如何?” 转身间,张继回头看向易韶华那摊开的五指,眉头逐渐拧在一起,咻然抬起青霜,指向易韶华,双唇微微张开,话语极为冰冷,吐道:“不行!” “得了,得了,小道我服你了。” 易韶华只好笑容可掬的扯嘴说道:“那我们四六分好不好?” 说罢,收起大拇指,易韶华抬起四个手指,冲张继商量着。 张继眉头一挑,长剑依然指着易韶华。 “还不如将你杀了!不用如此麻烦,也不用所谓的五五,四六!” “啧啧!” 易韶华轻轻摇头,拍了拍手掌,寓意促长的看着张继,摇头不已。 “恐怕你将我斩杀,估计也不过鸡飞蛋打,最后也是一无所获,说不定还会搭上性命!” 闻言,张继手腕一转,青霜剑折射出一道寒芒,夺目的寒芒照来,易韶华不禁眯起了眼眸。 “什么意思?” 青霜微微颤鸣,张继的心中也升起了迟疑之意。 见张继有些迟疑,易韶华将木剑背起,双手背后,在一旁踱步,悠然道。 “想必张兄弟尚不知情,就在距离我们几个山头远的位置,还有一群人,窥视那三棵红灵果树!然而他们五人的实力皆在我之上!若你将我杀了,也难以抵抗那五人,最后的结果岂不是一样,况且,你我以死相搏,你未定能赢我!” “还有人?!” 张继愕然失声,心中大呼头痛,面前的一个小道士就这般棘手,而且就在不远处,居然还有五人实力均在他之上的人! “我为何相信你!” 嘴角微微抽搐下,张继心中升起了狐疑,青霜依然抬起,剑尖寒芒依然不减,对易韶华所说的话语,心生猜忌。 如今的状况,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步错,步步错! “出家人不打妄语?小道我为何骗你?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这就离去便是,红灵果全部给你,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将红灵果纳入囊中!” 易韶华眉头一挑,俊俏的脸上微微一笑,转身就欲离去。 “小道我离开了,不过是几颗红灵果而已,何须搭上性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张兄弟,你我后会有期了!” 闻言,张继双眸流动一丝疑惑,不知该不该信,此人所说的话,倘若真的还有一群高手,窥视那三棵红灵果树,那么他真的就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果,付之东流,被别人收入囊中。 踏步走在枯枝上,咔嚓作响,易韶华微微侧目,小步子走的很是轻缓,为得就是张继改变主意。 “且慢!我不知该如何相信你!” 张继一声低喊,迟疑之后,将青霜收回剑鞘,嘴角微微触动,心中却杂乱无比,见易韶华胸有成竹的模样,张继只好开口答应。 听闻到张继的言语,易韶华嘴角一扯,转身走了回来,一对剑眉舒展开来,轻声道。 “实不相瞒,那窥视红灵果的五人,正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不过他们想一心置我于死地,昨夜派我独自一人,前来这里探路,为得就是借助着凶险的丛林将我除掉,不过小道我自有妙计,倒也不曾畏惧凶险的丛林,反而将计就计,散发出我遇险的消息,估计他们几人,也早已认为我惨死在灵兽手下!” “既然是同门师兄弟,为何还要置你于死地?你所说的话语中,纰漏百出,让我如何相信于你?” 张继微微摇头,对易韶华所言,充耳不闻! “张兄弟,之前我不是说过嘛,你我是同道中人,遭遇都大同小异,相差无几。我在门派中处处被人挤兑,受人打击,身上背负着卖友求荣的骂名,每日恍惚度过,不知为何而活。然而这次门派,派我们六人出来摘回红灵果,名义上是出于任务,可是我很清楚,我自己不过是个带路的,如今已经到了这里,他们又不忍亲自下手,便让我独自离去,说的好听是探路,难听一点就是置我于死地,将我无情的丢在着深山之中。昨夜我发出一道求救符,结果我苦苦等了一夜,也未能看到他们几人身影,倘若我真的遇到危险,恐怕连个收尸的也没有!” 张继眼眸微微眯起,看着易韶华那空洞失神的目光,如此黯然之意,并不是轻易伪装而出的,反而是发自内心的悲切! 吸了口气,易韶华抬头看着青天,接着回忆过往,徐徐道来:“想必张兄弟听的云里雾里,尚不是很清明,不过小道可以长话短说,解释一下这其中的缘由。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人,奉命出山寻找灵果仙草,于是,我们几人不辞辛苦的寻到此处,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刚好就在前面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三棵红灵果树,数量居为不少,尚未成熟,不过倘若全部摘回,用以药剂催熟,倒也可以用来炼制丹药。当然发现红灵果的我们很是开心,喜大若奔之下,便失去了警惕,要知道将那些红灵果,全部带回宗派内,定然少不了重赏!也就是我们翻身之时!就在失去警惕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只喙风鸟,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后来,我实力最为薄弱瘦小,在几位师兄弟的全力护送下,侥幸活了下来!不过几位师兄,被喙风鸟啄食的场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若不是他们,也没有我易韶华今日!” 讲到这里,易韶华咬牙切齿,双眸通红,压抑着满腔怒火! “后来,我侥幸回到了宗派,然而却遭来同门师弟的白眼!因为我实力最为低下,但仅我一人存活下来,他们难免有些质疑,当然!我心中很明白,在他们看来,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哄而散,各自为战,也不会只留最弱的我存活下来!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师兄弟几人情同手足,谁都不愿独自离去,无奈喙风鸟实力太强,我们难以抵抗!我也很清楚,几位师兄若是全力逃离,也不会全部死去!但是他们携手相抗喙风鸟,为得就是我!就是为了救我这个拖油瓶!就是因为我这个窝囊废师弟,而全部搭上性命!” 张继心中一阵强烈的触动,想起与壮牛宁凯几人,一起面对鬣狗群,一起面对黑心虎的时候,不也是一样,谁都不愿离去,谁都不愿背弃兄弟,苟延残喘! “每日匆匆不易,切勿韶华回首!” 张继抬头,同样注视着青天,低声道:“易韶华,我明白其中的寓意了!” 抬起衣袖,擦掉眼中尚未逝去的泪水,易韶华喉咙也重上许多,甚至有些呜咽,身躯颤抖着。 “是啊,易韶华,易韶华!门派中我的传闻越来越多,他们搬弄是非,出言相击,以至于我臭名远扬,一个小小的凝气修士,居然被整个门派的人所了解,不过却是他们茶余饭后,用来打发时间,一个经久不衰的话柄!以至于,我现在为止还进不了四台门下!火符台,水符台,雷符台,风符台,没有一个台主愿意收为我弟子,终日被人唾弃!流离在门派内,浑浑噩噩度日。如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一定要手刃喙风鸟!为当初的各位师兄弟报仇雪恨!为了就是,韶华回首后徒留遗憾!” “这样说来,你已经有了对策?” 微微皱眉,张继开口问道,心中的提防之意,也逐渐的缓和,因为那真情实感绝对发自内心,张继也放下了疑虑。 “确实如此!不过今日,想必与我一起前来的五人便会寻到这里,待他们与喙风鸟相争时,你我埋伏在一旁,坐收渔利,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举?” 易韶华很快便也恢复过来,轻轻一笑。 “不过,喙风鸟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它!否则难以泄愤!” “我看不一定吧!” 喙风鸟的实力,张继之前可是亲眼所见,对上十分狡猾的黑心虎,仍然游刃有余,不过是受了点轻伤,而喙风鸟所发的风刃,更为令人头疼,挨上一下,无疑是身首异处! “为何?小道不解。” 易韶华闻言,迟疑的看向张继。 “万一你的几位同门不敌喙风鸟,惨败而归,没有伤到喙风鸟丝毫,你我不也是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继的确挺担心这一点,因为人力相与灵兽相抗,实属不易,喙风鸟有利爪,强横的身躯,锋利的长喙,而修士呢,不过几张符箓,或者几把长剑,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对手! “这一点张兄弟不必担心,喙风鸟虽说是低阶灵兽中的佼佼者,可是同时遭遇五人围攻,也会力不从心,当然我不指望他们五人可以将其击杀,只要能够狠狠的消耗一下喙风鸟,你我便可轻松取胜,再收渔翁之利。” 易韶华可谓是信心满满,之前原本还担心一个人无法完成,如今又多了张继这个强劲的帮手,岂不是又多上几分获胜的几率,基本上是有恃无恐。 “顺势而为吧!” 张继微微点头,心中却盘算着,万一最后喙风鸟被击杀,面前的易韶华突然在背后捅刀子,那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张继脸色阴晴不定,心中踌躇万分。不是他多虑,而是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然而张继并不知道易韶华为人正直,并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张兄弟,你我准备一下可好?” 易韶华抬手摘下蓝色道帽,吹了吹上面的灰层,竖起食指轻轻转动,抬眼看着周围的地形,不知在思索什么好法子。 第一百章 合作 两人一虎,在密林中,围绕着一大片灌木丛转了好几圈。 其时间内,张继和易韶华两人交谈甚欢,倒也算个见面朋友。 “张兄弟,刚才与你交手时,着实令小道钦佩万分啊!没有借助符箓和其它身法秘术,便能一跃上树,倘若你是筑基期的修士,小道也不见怪,不过你实力尚才凝气第十一层,便能有如此弹跳力,令人匪夷所思啊!” 说话间,易韶华把弄着手中的道帽,神情极为惬意悠然。 “你也是一样,身法轻盈,力道惊人,化木剑为石剑,弹跳力丝毫不低于我!” 张继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比较好奇,为何易韶华能够知晓自己的实力? “我的那些能力,不过是因为一张御风符,一张化石符,一张巨力符,若不是那三张符箓,想必之前根本不敌张兄弟你啊!” 易韶华很坦诚,实话实说,并没有提防张继,因为他一直都很有信心可以轻易制服张继。 “刚才你我交手时,我也有所发现,是因为符箓之术。不过,你为何能够一语道出,我的实力修为?是不是还有什么秘术?” 张继还是比较忌惮,不知为何,眉头不禁紧锁。 “嗯?” 闻言,易韶华有些好奇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张继,喃喃道:“为何?你不会窥探之术?” 张继见状,脸色有些阴晴不定,顿了顿嘴巴,被易韶华盯的有些尴尬,“窥探之术?在下愚钝,见识浅薄,不解!” 易韶华眉头一挑,看着张继,感觉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随后嘟嘟囔囔的解释着。 “这个窥探之术,很简单啊,是入门必学的基础法术,只要是凝气期的弟子皆会学习到。” 张继不禁一丝苦笑,想起自己的身份,好像根本就没拜进青剑派,连个记名弟子都不算!唯独宁凯送的青剑决,还有无名少年送的凝气决,别的法术他可是浑然不知,基本上是一个初入修仙界的小白。 “这个,其实我进入青剑派的时间很短,短短数月,便下山历练。对一些基础法术尚未学习了解。” “哦哦,小道明白了,我这有本基础法术,里面有窥探术和藏匿术。不妨就赠与张兄弟吧。” 易韶华没有多想,从黄色布袋中,取出一本蓝皮小书,抬手扔给了张继。 接在手中,张继定目看去,只见蓝皮书,边沿破旧泛黄,书角下倒卷,可见没少被人翻看,上面还有几点灰色污渍,可见此书倒也普通之极,并不是什么重要秘诀。 不过张继却心中一喜,能够窥探别人实力的法术,与人交手时,知彼知己,倒也不错,想一下就欣喜若狂。 伸手翻开破旧的蓝色封皮,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张继凝目看去,下一刻不禁微微皱眉,暗道:“这是一本手抄?” 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字体,有的字早已模糊不清,墨迹也印成一片,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错别字。对于喜爱弄墨的张继来说,实在过于刺眼,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易韶华看到张继皱眉的模样,心中也猜到一半,抬手抓了抓脑袋。 “这本是我自己抄录的,那时较为年幼,书写上自然有些生涩。” “没事,好意张继我心领了。” 张继眉头舒展开来,没有流露对字体的不悦,而且细细默读口诀,片刻后,眼眸流动一丝,白色光芒,在黑色瞳孔中,形成两个白色小圈,光芒大作之下,抬头看向了易韶华,只见易韶华的丹田处,有一个透明的白色小球,微微旋转,好似能看透身体一样,小球的形状大小上,比张继丹田内的小白球,可要大上许多! “你是凝气期第十四层?” 张继心中有些惊骇,之前自己居然猛打猛撞的,把一个修为比自己高出三层的易韶华,追的满树林逃窜,当然最后还是忌惮他的银色符箓,张继这才松手。 “的确如此,小道修为尚略胜张兄弟一筹,不过,你再仔细看看。” 闻言,张继抬眼看去,只见原本可以看到的小球,突然消失不见,就如同没有出现一样,平淡无奇。 “怎么回事?” “刚才我使用了隐匿术,将体内收敛的真气全部平息,可以躲过神识扫视,还能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过面对高人时,就算使用这基础隐匿术,将无处遁形,无法隐藏,不过面对同一期修为的实力,只要别出纰漏,一般均不会被发现。” 将蓝色道帽戴上后,易韶华扶了扶,随后扭头看向灌木丛的反向,双眸中流动着复杂之色。 张继并没有在意到,而是往后翻看而去,将隐匿术的口诀,也全然记下,以备不时之需。 易韶华看了一眼丛林之后,便盘膝而坐,将身边的黄色背袋取下,开始清点自己的符箓,做着战前准备。 张继将蓝色小书抬手递了过去。 “多谢了。” 嘴角微微上扬,发自内心的感谢,别小看这两个简单的法术,对于现在的张继,仍然是雪中送炭,再好不过了,不仅可以查看他人的修为,还能隐匿自己。 易韶华抬头,看向微笑的张继,嘴巴一张,嘟囔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年纪小小,便这么严肃,若不是知道你是青剑派的弟子,你还挺像我双仪门,那些刻板的小道士。” 接过蓝皮小书,易韶华有些迟疑问道:“怎么,你全部记下了?” 闻言,张继轻轻一笑。 “我自幼爱读书写字,过目不忘,看过一遍便是,毕竟这是你的东西,我岂能讨要?” “你这话,小道我可就不爱听。” 易韶华将蓝皮小书收起,嘟嘟囔囔的清点符箓。 介于易韶华赠送的两个小法术,张继也不再提防此人,便敞开心胸问道:“为何?” 易韶华依然低头摆弄符箓,嘟嘟囔囔道:“你说为何,你已经把口诀全部记下,将无用的小书还于我,还说岂能讨要?早就被你记在了脑海中!” “哈哈哈。” 张继朗声一笑,心情也舒畅了许多,随之也盘膝而坐,恢复着伤势。 “张继,你多大了?” “年仅十六。” “哦~小道我二十有一。” 闻言,张继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眸。 “啧啧啧。整整大了你五岁,英雄出少年,这句话自古不假,小我五岁,还身负伤势,居然提起一把长剑,把我追的没有一丝脾气。” 易韶华清点完符箓后,不禁砸了砸嘴巴,看向张继,双眸中有些好奇。 “话不能这么讲,之前若非你一直退让,没有动用真正实力。其实胜负很难说!” 说到这张继嘴角微微扬起,因为他的仰仗是连珠弩,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张继想杀了易韶华,也足有八层把握! “那是当然,胜负真的很难说。” 易韶华在颈部的银色符箓上摸了摸。同样信心满满!随即看向张继认真道:“不如这样,待事成之后,你我再比试一下如何?” 张继没有多想,微微点头。 “可以,正有此意!” “既然现在尚还空闲,小道我讲一下那五人的实力。” 易韶华眉头皱起,缓声道:“他们五人之中,最为年长的师兄,名为韶彪,实力非凡,凝气期的顶层,第十五层,只要此行成功的话,回到门派中,定将当作重点培养,想必筑基也是轻而易举。此人手中有一个“御符罗盘”可以同时操控十二张符箓,切记,小心此人!实力排第二的是韶勇,别听名字很勇敢,其实此人最为胆小,却也谨慎,心思比较多,难以提防,为人尖酸刻薄。其后就是韶成与韶宇,韶宇此人眼睛细小,相貌颇为俊俏,喜欢打扮,实力比我弱点。韶成此人吧比较憨厚老实,面相普通,实力一般。最后一个实力最弱的是韶璇,一个女修。” 闻言,张继睁开双眸,看向易韶华,开口问道:“你在他们当中,实力如何?” 易韶华微微一愣,随后便缓声道:“实力最强的韶彪,第二是韶勇,他修为同样十四层,不过此人难防,虽说修为与我一样,不过我们倘若以死相搏,我还是有信心可以赢的。韶宇和韶成,两人修为略低,凝气十三层。韶璇吧,,,,,,她实力最弱,凝气十二层。以我自己看来,我的实力与韶勇并驱!” 然而,张继却听出,易韶华在说到韶璇的时候,明显话语有些迟疑,便开口就问:“等下交战的时候,用不用关照一下韶璇?” 果然,易韶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未能答复。 见状,张继嘴角微微一扬,问道:“韶璇那个女子与你是何关系?” “没没,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她那个人比较好奇了点,整天没事便来烦我,问的全是一些没用的废话!” 易韶华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俏皮的笑脸,整日问他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除误会,洗脱骂名。 微微摇头下,易韶华心中一软,改口道:“张兄弟,等下我们还是以喙风鸟和红灵果为目标吧,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还是,最好不要伤他们!” 闻言,张继微微点头,沉吟道:“可以,我会遵循的,不过若是他们有恶意,你我还是不能手下留情,心生软意!” 张继自己明白易韶华的内心苦处,毕竟是同门师弟,虽说被抛弃了,遭尽了白眼,怨解。 不过从易韶华的心软,张继也看出了,此人定是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 “那就好!” 易韶华微微点头,嘴角一笑,抬手伸出四个手指。 “既然这样,喙风鸟交给我,红灵果你我,四六分!” “好,依你!” 张继没有多想,也没有贪心,毕竟靠他一人之力,也难以斗的过喙风鸟! 第一百零一章 青剑派的衰落 “小黑,你前去查探一下情况,若是看到他人,小心谨慎点,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盘坐许久的张继,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起身看着远处密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陷入了沉思。 闻声,盘坐在一旁的小黑,一个激灵跃起,几个闪动间,消失在密林中。 踱步在远处,张继暗察体内伤势,不禁微微皱眉,如今伤势并未全部恢复,再与他人交手,实在有点没把握,而且那五人不知是敌是友,况且还有一只凶残的喙风鸟! 此时,易韶华也起身看向远方。 “不错,在这密林中,能够有一个黑心虎,这么得力的帮手,岂不是如虎添翼!” 易韶华不禁有些羡慕,若是自己也能有一只黑心虎,作为灵兽,岂不是锦上添花,多了一道杀手锏。 “张兄弟,我这里有一道精元符,你先拿着,待交手时使用,可以助你短暂恢复伤势!以免力不从心!” 易韶华从背带上,取下一张黄色符箓,递给了张继。 微微皱眉间,张继接过了那张黄色符箓,放在手中端详片刻,眼眸中一闪,突然想起,自己的储物袋中,也有几张符箓,是临行时,宁凯相送的。不知那几个符箓是做何用的。 “这符箓的使用方法很简单,只要你将其握在手心,向里面传送真气便可!” 易韶华的突然开口,打断正在沉思中的张继。 “明白了,多谢!” 张继微微一愣,将符箓放进了怀中,抬头看着远处,突然有些担忧小黑的安危,暗自责备自己,让小黑独自去查探。 易韶华眉头一挑,看到张继脸色担忧,心中也明白了过来,开口道:“张兄弟不用担忧,黑心虎狡猾机敏,不会遇到危险,而且就算是与韶彪几人相遇,韶彪想必也不会贸然出手,毕竟在这丛林之中,他们也不想招惹麻烦,只要小黑不与他们动手,他们也不会自讨没趣!” 张继沉思之中,开口扯开了话题。 “晋武国内的五大派,排名第四的双仪门果然不一般,仅仅只是符箓之术,便能稳居在我青剑派之上,与韶华兄交手之后,倒也明白,的确名不虚传。” 易韶华微微一愣,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从刚遇到张继的时候,张继一直针锋相对,甚至想杀自己,而且冷淡无常,看起来极为暴戾,如今突然称自己为兄长,易韶华心中说不出的惆然。 在双仪门中,基本上没有人理他,更没有人与他称兄道弟,每日除了他自己嘟嘟囔囔,倒也只有韶璇比较在意他。 没能听到回答,张继侧目看向了易韶华,眼眸中一阵迟疑。 感受到张继的目光,易韶华剑眉抬起,笑容可掬道:“其实我所使用的一些符箓之术,皆是一些皮毛,没有迈入筑基期,根本达不到入门,更别说何时小成了!而且我们双仪门,以符、咒、诀、阵、四大功法为主体,其中阵最为重要,符靠咒牵引,咒靠诀相连,然而诀,建立在符箓的基础上,符咒诀三者合为一起,便能驱使最为重要的“阵”。目前为止,韶彪几人合力借助“御符罗盘”应该可以催发“木隶五楷阵” “木隶五楷阵,是什么法术?” 听闻到名字后,张继眉头紧锁,双眸中闪过复杂之色,心里在猜测究竟有何神通! “木隶五楷阵,以韶彪五人的实力,需要一同合力驱使,少一不可,至于威力,不容小觑啊!以控为主,以攻为辅,防御为佐,倘若他们五人齐心协力对我们施展,那么我们将毫无还手之力,死无葬身之地!”易韶华说到这,知情的他,脸色也流露出一丝惶恐。 “双仪门的小弟子尚能如此,还有未能谋面的白鹤峰,还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虎崖,还有那不可逾越的大山,机关城!我青剑派,位置何在!” 张继说罢,嘴角一阵抽搐,心中好似如有轩然大波的海啸袭来,双眸阴沉无比!若不是机关城强横霸道,默然也不会被迫答应婚约,为何造物弄人! “是啊,机关城仰仗无与伦比,繁杂相扣,巧夺天工的机关兽!黑虎崖的实力,一直与机关城不分伯仲,不过由于魔道残忍无情,臭名昭著,被修仙界所有人针对,但是其实力仍久不衰,由于魔修之辈冷酷无情,所以被修仙界排名其二。而白鹤峰,虽说只是女流之辈,但是实力丝毫不弱,丝竹绕耳,抚琴燃香,幻听之术,令人防不胜防,他人也决然不敢轻易招惹!至于我们双仪门,卖弄小术罢了,不足挂齿。青剑派目前衰落之状,较为难盛,不过青剑派当初可是五派之首,剑诀之道,浩然正气,任由实力衰退,他人也十分钦佩仰慕,因为青剑派的弟子,皆为正人君子,除邪卫道,美名传四海,令世人赞扬传颂千年之久。” 易韶华嘟嘟囔囔说了一大篇,张继在一旁听的入迷点头,能够清楚的了解修仙界的如今状况,才能走的更为长远。 沉吟之后,张继眉头轻皱,开口问道:“韶华兄能不够多讲一些,我对这修仙界,了解太过浅薄,还望韶华兄指点一二,好让小弟我一饱耳福。” 张继的左一句韶华兄,右一句韶华兄,可把易韶华听的翩翩不知所以然。 急忙说道:“好好好!” “敢问,我青剑派为何衰落至此?竟陷入除名之困境!” 说罢,张继抬头看向了青天,双眸阴晴不定,流露出一丝凄然之色。 “据我所知,听修仙界的一些传闻中,曾提到,千年前有一支突起异军,号称黑魔大军,实力极为强横,其门下弟子百万之多!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导致修仙界生灵涂炭,满目苍凉。” “黑魔军以纵横披靡之势,试图吞并周围五晋之国,然而五国之修,却败的如此决堤的洪水,瞬间瓦解,黑魔大军势如破竹,不过短短数月,五晋大国皆燃起狼烟战火。就在众修士绝望之际,以为修仙界从此将改变,沦为魔修界时,突然原本一向讲究循序渐进,顺天修道的青剑派高举旗帜,带领残余绝望的众修士,展开殊死反击!这一战便是百年之久,最终黑魔大军,不敌众心所向的千万众修,开始溃散败退,一直打压到残余势力四处逃窜,方才为战争拉下帷幕。可是黑魔军残余的势力,便集合在一起,改名为黑虎崖!千年来低调行事,处处小心,其势力急速翻滚壮大,就如同一只受伤的猛虎,安静的修养伤势,却始终虎视眈眈整个修仙界!只要待它壮大,想必又是一场浩劫!” “不过,黑虎崖近百年行动比较频繁,越来越过猖狂!还好并无大碍,在修仙界众修的处处打压下,始终獠牙未能长出,尚不成气候,可实力仍然让人望而生畏。而青剑派自那之后一落千丈,各方大大小小的门派。如同雨后竹笋一般涌出,为满目苍夷的修仙界,点缀起重新昂然的生机。比如一直是小门小派的机关城和白鹤峰,他们反而飞出迅速成长,千年间的安定,为他们奠定了基础。而我们双仪门的来历,当年是从青剑派分裂出的一派,如今却也傲足于青剑派,难道说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易韶华微微轻叹,随后看向张继。 “张兄弟,我之前说过青剑派与双仪门颇有渊源,也就是来自于此。所以我见你会使青剑派的剑诀时,便一直退让三分。” “原来如此。” 张继不禁心中怅然万分,长长出了口浊气,方才开口。想起储物袋的那几张符箓,也明白了过来,为何青剑派也会有此物! “那是当然,倘若张兄弟与我交手时,使用的是黑虎崖的“黑牙诼”我也不会一直退让!出手定是杀机!” 易韶华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皓齿。 “不打不相识,这也是缘分使然。” 张继同样回之淡然一笑。 ; 第一百零二章 暴露? 然而,在远处的一座山头那里,茂密的丛林间,几个蓝色人影,脚步较为平缓,速度却并不慢,不时还能听见几句谈论声。 “韶彪师兄,听韶华那小子说,红灵果树旁,还有一只看守的喙风鸟,不知实力如何,也不知,我们能否可以将其制服。” 韶勇眯着双眼,看着远处的丛林,做着思考。 “这我知晓,有红灵果树在,肯定就有喙风鸟,那是它的栖息之地,韶华所言,应该是真的。不过,不必担忧,我们一行五人,难道,还害怕它一只小小的喙风鸟?” 韶彪同样看着远方,大步走在前面,年长的大脸上,较为深沉,没有太多的顾忌。 韶宇打了个哈欠,捋顺额前青丝,没有丝毫担心之意,细小的眼睛不时打量一旁的韶璇,双唇一碰。 说道:“韶彪师兄说的对,我们一行五人,而且还有御符罗盘在,面对一只小小的喙风鸟,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其斩杀,不必多虑。” 韶成一脸憨厚,点着大脑袋,听着几人谈话,双眸不时的,打量着默不出声的韶璇,只是看上一眼,便匆匆慌张的移开目光,形态像极了亏心小贼。 韶璇却没有在意几人谈话,迈着小步,在一旁紧跟着,心中繁杂难决,还在为易韶华的事情而苦恼,她不相信易韶华是那种人,可是面对众人的评语,她也不得不信,然而易韶华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心中除了惋惜,便是不解。 “听韶华那个小子说过,好像就在前方的一个灌木丛中,我们快点去查探一下,尽快完成台主交予的任务,以免夜长梦多。” 心机较重的韶勇,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思索什么计策! “不用你多嘴!听从我的便是!” 韶彪的语气,颇为责备,最为年长的他,自然不想听到别人,在自己面前出谋划策,故作聪明。 闻言,韶勇脸色一阵无光,敢怒不敢言,只好老实的跟在后面。却不知在草丛中,一双绿色的眼眸,早已盯上了他们! 就在几人匆匆赶路的时候,突然带头的韶彪,身躯一震,驻步站在了那里,扭头看向一旁的草丛,微微皱眉。 突如其来的驻步,韶勇几人反应,倒也快,抬手,便摸在身上的小布袋,警惕的看向草丛,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草丛簌簌作响,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突然跳出,几个闪动间,便消失在密林中,只留下几根飞扬,缓缓落地的枯草。 “停手!” 一声低喝,韶彪抬手了手掌,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不要招惹麻烦,不过是一个黑心虎,我们人多势众,谅它也不敢轻易动手,不足畏惧!” 听闻到命令,韶勇几人,轻轻松了口气,韶璇也是一样,小嘴巴微微嘟起,呵了口小气,暗道虚惊一场。 “赶路便是!我们的目的是红灵果,而不是黑心虎!” 韶彪眉头逐渐舒展,迈步向前走去。 韶勇几人一一放下手掌,踏步跟了上去。 山头的另一边,在密林中,一道黑色身影,飞速奔跑,所去的方向正是张继和易韶华,所待的灌木丛边缘。 张继依旧驻步,眺望着远方,双眸中,逐渐流露着担忧之意,长时间未能看到小黑归来的身影,转而,担忧之意,越来越浓,小黑不过才陪伴他几日,却三番两次的救下他,其中的恩情,不言而喻,于情于理,张继也不忍见它出事。 “张兄弟,我之前说过,小黑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忧。” 易韶华眉头微微一挑,在一旁安慰着张继。 闻言,张继嘴角微微抽搐,心情繁杂多忧。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中,在密林间几个跳跃间,飞奔而来。 见状,张继微微一笑,心中也松了口气,踏步迎了上去。 “你看,小道不曾骗你吧,黑心虎聪明的很,担忧简直是多虑,派它是探查,也决然不会引起他们察觉!” 见小黑匆匆归来,易韶华眉头一拧,抬目看向小黑来时的方向,心中阴沉了下来,暗道:“他们就快要来了!” “有没有查探到什么情况?” 张继伸手摸在小黑的下颚,开口询问道。 闻言,小黑点了点,硕大的头颅,示意确定。 “多谢了!” 张继转身看向易韶华,沉声道:“想必,他们快要来了!我们还是藏起来,做好准备!” “我知道。” 易韶华脸色,比较复杂,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却并未多讲,跟着张继钻进了灌木丛。 分开面前,蜿蜒纠缠的密叶,张继与易韶华,一同钻了进去,蹲在灌木丛边缘的密枝中,两人皆隐匿气息,静静等待时机便是。 良久之后,两人没有丝毫言语,十分警惕的看着密林。 就在张继颇为焦虑的时候,突然密林中,几道蓝色身影出现,身影晃动在树丛间,粗略的数一下,果然刚好五人! 片刻后,五道人影越来越近,转眼,便已经来到灌木丛的外围。 张继凝目看去,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看到带头的是一位年长道士,脸色较为沉稳,想必他就是实力最强的韶彪,而在其身后,跟着一位眯起眼眸的道士,此人双眼无时无刻,流露着阴谋之味,神情极为谨慎,张继自然清楚,此人定是胆小心细的韶勇。 而在一旁,还有一个未戴道帽的男子,双眼细小,头顶上一个银色发箍,额前还留出一丝发髻,长相颇为俊美,想必此人,定是易韶华口中的韶宇。 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相普通,较为憨厚老实的小道士,想必他就是韶成。 打量之后,张继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较小的身躯上,只见此少女,头戴小巧蓝色道帽,额前齐眉的乌发,修剪的很整齐,大大的眼眸中,看上去,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因为此女低头,张继也未能看清,不过见严肃规刻,古板的蓝色道袍,穿在她身上,居然俏皮可爱,娇弱可欺,倒也令张继眉头,微微一挑,大感惊艳,暗道:“她,应该就是韶璇吧。” 五人刚刚来到灌木丛的外围,韶彪便抬手,驻步看着面前的灌木丛,抬头将四周打量一遍,沉着的眼眸,微微闪着警惕之芒,随后一股神识扫视而来,范围刚刚覆盖到,张继所在的位置,便不能向前。 突然,觉得有一张大网压在身上,张继不禁用力屏住呼吸,趴在灌木丛中纹丝不动。 暗道:“这个韶彪的修为,的确要比我高上很多,神识所探的范围,比我要多出十丈之远!看来此人比较棘手。“ 然而韶彪的目光,突然转向张继与易韶华,所在的位置,脸色阴晴不定,陷入了深思,随之,缓缓踏步走了过来,双眸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张继所在的位置! “怎么了?被发现了?” 张继一阵愕然,低声问道。 易韶华心中也是一紧,不清楚怎么回事,颇为焦虑的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来,我们藏的很好,气息也全部隐匿,他修为尚未筑基,根本没道理,会被发现啊!” 可是韶彪,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在一起,已经踏步走了过来,踩在枯枝上咔嚓作响,双眸未曾有移开的意思,始终盯着张继所在的灌木丛。 “要不要改变一下计划,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张继咬了咬牙齿,心中极为焦急,这种情况,他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会被韶彪发现,难道他有什么查探的秘术,还是自己隐藏的不够好?若是与他们五人交手,想一下,便头皮发麻,那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 第一百零三章 摘果? 韶彪这种警惕的举动,无疑是告诉韶勇几人,附近有危险! 韶勇,韶宇几人没有多想,抬手从背带上,抽出一张符箓,目光皆不约而同的,盯向张继所在的位置,同样踏着小步子,十分警觉的往张继这边,靠拢了过来! 见状,等下就要被包围了!张继心中一横,抬手握住青霜的剑柄,暗道:“只要有任何不对,那就率先出手!能逃则逃!” “张继,别冲动!再等一下。” 易韶华抬手,按住张继的肩膀,轻轻摇头,脑门上还是汗如雨下,心急如焚,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便暴露了行踪! 就在万般焦急,无奈的时候,易韶华眼神一瞟,看到了趴在一旁的小黑,这才懊恼的一拍脑袋。 “我明白了,小黑没有隐匿气息,估计韶彪发现了小黑,所以才这般警惕万分!快点让小黑出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不行!” 张继想都没想,开口拒绝道:“我不能让小黑去冒险!我宁愿硬闯出去!” 说罢,抬头双眸,目光逐渐的阴沉,杀机盎然! “张继,听我的没有错,你让小黑往右侧跑去,他们绝对不会追击,他们的任务就是红灵果,至于别的麻烦,他们根本不会招惹,听我的准没错!” 易韶华抬起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语气急促无奈。 “若是被他们,率先发现我们的存在,不仅喙风鸟无法击杀,就连红灵果也要付之东流!你可要想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对一只,莫不相识的黑心虎下杀手!” 嘴角微微抽搐,张继的心中,如同被人捏在手中一样,阵阵窒息,随后牙齿一咬。 “小黑,你从右侧跑出去,记住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 闻声,小黑起身一跃,冲韶彪五人低吼一声,踏步飞奔而去! 突如其来的一道黑影窜出来,倒把韶彪几人,惊的心中一跳,韶彪没有太多惊讶,眉头一皱看向黑影暗道:“黑心虎?” 而一直悬着小心肝的韶宇,双手一颤,抬手打出一道符箓,转眼化成一道火球,直奔小黑飞去! 然而韶宇仓皇失措间的一击,准心不是很好,并没有打中。 而小黑则遵循张继的命令,跃出来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头也未回。 “韶宇,干什么!我有说命令了吗?” 一个火球突兀爆炸,惊的四处鸟儿啼鸣哄散,韶彪扭头怒视韶宇,出言极为严厉。 “若是惊动了喙风鸟,让它早有防备,我们还如何出奇制胜!” 韶宇有些爱理不理的眉头一挑,不悦道:“我以为是冲我们来的,我不过是在正当防卫!” “你!你!你!” 韶彪气的连续吐出三个字,脸色铁青一片,一声冷哼。 “我告诉你,我们若不齐心协力,将是一盘散沙,还谈何斩杀喙风鸟!说不定命丧黄泉,也大有可能!” 就在韶宇出言辩驳之时,韶勇眉头紧皱,站了出来,细心的他刚才发现一个蹊跷之处。 随后开解道:“韶宇少说两句,刚才我发现有些不对!那只黑心虎居然两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这里面难道说有什么联系?” “当真?” 韶彪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没有理会韶宇,心中陷入了沉思,轻声道:“刚才我未能看清,若是真如韶勇所言,同时出现两次,这其中的确有些奇怪。” 就在韶彪一筹莫展的时候,韶宇细细的眼眸随之看向一旁,双臂抱肩,语气较为轻佻。 “这有何奇怪的,我们肯定闯进黑心虎的领地,它自然一直尾随我们,对我们抱以警惕的态度,时刻观察我们的行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而已!” “很正常?这里可是喙风鸟的地盘,它一只黑心虎,在这里转悠,是何居意?” 韶勇一声轻哼,胆小的他,心中却暗起提防之意,眼眸不时打量周围,十分警惕! “大家听我一句,韶勇师兄所言,我们不得不听,小心一点便是。” 见众人还未见到喙风鸟,便已经起了内讧,韶璇皓齿轻咬嘴巴,美眸中流露着无奈,看着几人,小声的开解道。 “大惊小怪,看在韶璇师妹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们争辩。” 韶宇甩了甩额前发髻,往后退了一步,站到韶璇的身边,面带微笑,轻声道:“韶璇师妹,等会儿站在师哥身后,我保护你便是。” 闻言,韶璇不情愿的轻轻往后,微挪莲步,小脑袋一缩,极为俏皮动人。 “多谢韶宇师兄。” 一旁的韶勇看到韶宇,突然靠近韶璇,不禁翻了个白眼,腹诽连连,“仗着自己长俊俏,什么德行!令人作呕!” “好了,大家打起警惕,我们一起进灌木丛,一探究竟便是!” 韶彪轻声喝道,抬手取出两张符箓,左右双手,各夹一张,踏步迈向灌木丛,在前方开路。 其中最为警惕的莫过于韶勇,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直打转,不时扫视周围。 隐匿在暗处的张继,自然注意到那个韶勇,从刚才几人的对话中,不难看出,此人心思缜密,从小黑的两次出现,险些推测出一些端倪,还好韶宇在一旁打岔,不然他们有所察觉,岂不是功亏一篑!暗自将此人记在心中,要小心提防! “好险,等下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吧!” 易韶华也是松了口气,跟着张继,小心翼翼摸了过去,尾随在韶彪五人身后! 穿过灌木丛,韶彪几人倒也打开一条道路,将灌木丛硬生生的走出一条半人宽的小路。 抬眼看着面前一处空地,而灌木丛则呈环形包围,果然在空地中央,有三棵通体翠绿色的果树,在白色灵气的环绕包裹中,上面点缀着几十颗鲜艳欲滴的红灵果! “果然有红灵果,看来不虚此行,只要能够摘回,便能立上一功!” 看到眼前,那三棵被灵气包裹的红灵果树,一向沉稳的韶彪,此时大脸上,流露出欣喜若狂之色,踏步走了过去,没有在意其周围环境!却不知就在果树的后面,猛禽喙风鸟的巢穴正在那里! 韶勇尽管警惕万分,可是看到眼前,三棵灵韵十足的果树,同样喜大普奔,踏步急促的走到韶彪身旁。 有些吃惊道:“赚了赚了,只要将这些红灵果全部摘回,台主定会赏赐一颗筑基丹,你我皆可共赴筑基大道啊!” 韶宇同样吃惊不已。 “看来韶华那小子的情报是真的!” 韶璇轻轻掩嘴,明亮的美眸,同样闪烁着震撼。 “小心,当心那只喙风鸟!” 韶彪尚未被喜悦冲昏头脑,眉头一拧,警惕的打量四周。 众人匆匆跑到红灵果树下,皆抬头看着树上的红色果实,脸色欣喜无比。 “你们看!喙风鸟的窝巢!” 然而警惕的韶勇率先发现,就在三棵果树的后面,一处灌木丛中,有堆积的树干,粗壮无比,如同獠牙一样,错乱杂章的堆放在一起,不难看出是一个拱形的窝巢,就在窝巢的周围,散落一地的森然白骨,兽类居多,人形头骨却也不少,足见喙风鸟残忍无比! 韶彪抬眼看去,果然,一个由树干枯枝,组建而成的巨型巢穴,不过却没有发现喙风鸟的身影,心中一喜,便急忙喝道:“我们的运气很好,喙风鸟不在巢穴内,想必出去觅食去了,真是天助我也!快快,立即把红灵果摘下,以免它归巢而来,免得又是一场厮杀!” 见状,张继心中大呼不好,实在没想到,他们几人运气太好了,居然没有碰到那个煞星,喙风鸟,突然心中有些焦虑,若是被他们收入囊中,岂不是有去无回! “不行,我不能袖手旁观!” 要知道,张继可是打了好几天的注意,因此还险些丧命,他可不想就这样被别人摘走! “张兄弟,你怎么这般心急,等一下便是!” 易韶华见张继有些冲动,立即拉住了张继,心中却嘟囔着,这小子,心智太过青涩,总是很情绪化! 可是易韶华并不知道,张继对红灵果的狂热! ; 第一百零四章 双臂通符 就在韶彪五人,刚欲动手摘采时,几人头顶,响起一声凄厉的啼鸣,其中的怒意,不言而喻! 听闻到啼鸣声,张继倒也瞬间平静下来,抬头在密枝的缝隙间,隐约看到一个庞大,灰色的身影,从头顶经过。 易韶华拍了拍张继的肩膀,轻声道:“究竟是喙风鸟凶猛无比,还是他们五人技胜一筹,张兄弟好好的观看便是。” “不好!喙风鸟回来了!大家散开,不能站在一起!” 那凄厉的啼鸣,无疑是在韶彪心中,掀起轰然大波,急忙开口喝道,抬手取出一张符箓,黄光大作之下,那道符箓化作一道黄芒,激射在其脚踝处,随后身躯轻盈一跃,轻而易举的跳向后方。 五人反应很快,丝毫不拖拉,韶彪的话语不过刚落,五人如同炸锅一般,跳向四面八方,就在那一跃的瞬间而已,他们每人都御起三张符箓,围在其身边,漂浮旋转不止,灵性十足,宛如活物。 “记住,拉开距离,切记不能将喙风鸟,引向红灵果树,以免战斗时,失误毁了红灵果!” 韶彪指挥众人散开,就是怕毁了红灵果。 喙风鸟在空中一个盘旋,灰色眼眸暴戾十足,看着下面的五人,心中难免恼怒不已,昂首一声愤怒的啼鸣,收拢起翅膀,便是一个俯冲而下,长喙如同利剑一般,夹携着阵阵破风声! 俗话说,柿子还挑软的捏,喙风鸟也不傻,发现韶璇的实力最弱,计上心头,倒不如先杀一人,以示警告,好提示他人,自己不是好惹的! 第一个目标,便对准了娇弱的韶璇。 易韶华自然看出喙风鸟的想法,心中一阵担忧,瞳孔猛缩之下,咬紧牙关! “啊~” 跳离众人的韶璇,刚刚抬头,便看到空中的喙风鸟,从天而降,俯冲而来,诧异的一声娇喝后,仓促的抬起玉手,急忙掐诀,不过瞬间,俏脸上布满细汗。 娇声喝道:“众符听令,去!” 原本环绕在娇躯,周围的三张符箓,突然激灵一动,瞬间排列在一起,转眼化为三团火球。 就在“去”字,刚落的时候,三道炙热无比的火球,飞空撞向俯冲而来的喙风鸟! 一直关注韶璇的易韶华,看到此景,心中咯噔一声,不禁握拳打在地上,无奈的低声喝道:“笨蛋!火球能有什么用!现在只有“土盾符”可以救你!真是笨死了!” 见易韶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张继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却也明白易韶华的担忧之意。 不过张继抬头看向喙风鸟,有些诧异,为何这只喙风鸟几天未见,好像长胖的很多,体积更加健硕!迟疑中没有过多去思考,仔细的观看战斗。 果不其然,三只火球撞向喙风鸟,炸开一阵刺眼的火光,然而喙风鸟不过羽毛上多了几处黑点,依然来势不减! 韶彪此时心中无比焦急,暗道自己指挥失误,本想散开,拉开距离与其缠斗,可是未曾想到喙风鸟,出手就是杀机,挑准实力最弱的韶璇下手! 没有丝毫迟疑,韶彪此时踏步飞奔而去,还好之前加持了“御风符”身体极为轻盈,速度其快无比! 飞身跃向韶璇的时候,急忙念道:“仙界内外,惟道惟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临临临!” 口诀刚念的时候,韶彪的双臂,突然金色光芒大作,衣袖应声炸开,然而其两只手臂上,缠满了黄色符箓,随之那些黄色符箓,突然活物一般迅速蠕动,如同长蛇一般蔓延缠绕,转眼将手臂全然包裹,金芒大作之下,双臂好似镀金一样,耀眼无比。 不过细眼看去,仍然可以看出,是那缠绕的黄色符箓,所发出的金光!上面潦草之极的字迹,隐约可以认出,正是“勒令”二字。 说时迟,那时快!韶彪拼尽全力之下,及时赶到韶璇面前,抬起两只金色双臂,硬生生的把喙风鸟的长喙,握住在手中! 轰然一声,强劲的力道传来,韶彪的手臂居然传来,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咯咯声,极为刺耳!双腿猛然一颤,大脚深深陷进泥土中,掀起周围地面的草沫翻滚不已,尘烟四起! 足以可见喙风鸟,那一击的力道之强横! 牙齿一咬,韶彪那沉稳的大脸,现在却极为扭曲,急忙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忙啊!” 韶勇几人闻言,连忙打出身边的符箓,一时之间火光四起,喙风鸟庞大的身躯上,炸开阵阵火球。 突遭集火,饶是喙风鸟也一时吃痛不已,可是想抽开长喙,却欲罢不能,未曾想到面前的道士,竟然力气如此之大,将它死死的钳在那里! 张继看到此景,唏嘘不已,眉头一跳,诧异道:“居然用双手与喙风鸟角力,不过看起来,比壮牛当初使用的蛮牛角力,坚如磐石,要厉害的多!” “那是当然,韶华实力非凡,修为凝气期的顶层,而且他主修于双臂,双臂通符,就是硬抗硬,蛮打蛮上就是他的作战方式!若不是因为有符箓的加持力,他根本无法与喙风鸟比角力!” 易韶华一直只是听说,韶彪实力强悍,第一次见他出手,果然没有低估他的预算。 “看来喙风鸟要处于下风了!” 张继嘴角微微抽搐,凝目仔细观看,心中还是比较惊讶,这符箓之术,果然是千变万化,着实厉害! “那可不一定,早在几年前,我就与喙风鸟交过手,它狡猾的很,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亮出它的杀手锏!” 易韶华却不这么认为,眼眸也逐渐阴沉下来。 听到杀手锏时,张继想起喙风鸟,大战黑心虎的时候,所发的气刃,虽说形状较小,威力却的确惊人,想到黑心虎腹部,那道弧形伤口,与黑心虎没少打交道的张继,对黑心虎的肉糙肉厚,可是一清二楚,凡铁根本伤不了丝毫! 就在此时,韶彪一声闷哼,张继急忙定目看去。 只见韶彪双臂上的符箓,突然膨胀而起,迎风飘动,转眼一道道的符箓全部脱离手臂,而韶彪的手臂毛孔炸开,正在涓涓流血!可见,韶彪也是撑到了极限! “我撑不住了,韶璇立即退开,保护好自己!” “好。” 韶璇闻言点头,暂时停止攻击,小脚轻轻一踏,飞跃到一旁。 砰然一声炸响! 韶彪双臂上,不断膨胀离臂的符箓,应声炸的稀碎,扬起一阵黄纸飘落。 双臂上的金色,也随之黯淡下来,韶彪急忙跳走,往后足足跳了几丈,这才与喙风鸟拉开距离。 “都别用火球符了,用寒冰符,想办法将其冰封,限制它的行动!” 韶彪不过刚刚站稳脚步,便开口指挥,不顾沾满血迹的双臂,抬手取出御符罗盘,食指放在罗盘上的一个夹层,用力一拨,哗啦啦之声作响。 罗盘上的夹层飞速旋转,白色光芒大闪之下,韶彪腰部的背袋中,咻然飞出数十道黄色符箓,如同十几条黄色小蛇一样,激灵之下,全然飞向喙风鸟!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 单手托出泛起白芒的御符罗盘,韶彪嘴角森然一笑。 ; 第一百零五章 木隶五楷阵 韶勇、韶宇几人闻言,连连点头,没有丝毫迟疑,抬手间,取出三张淡蓝色的符箓,双手掐诀之下,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寒冰符,起!” 随之,四人合力之下,十二道蓝色光芒,激灵一闪,如同烟花绽放一般,一起涌向喙风鸟! 就是在十二道寒冰符,出手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几人呼吸之间,皆吐出阵阵白气,可见十二道寒冰符一齐出手,气势之大! 聪明的喙风鸟,自然察觉到不对,展开烧糊焦黑的翅膀欲要离去,可是晚了一步。 十二道寒冰符迎面砸来。 喙风鸟刚刚展开的翅膀,便被寒冰符刚好撞上,嘶嘶声作响之下,翅膀抖了抖,转眼上面蒙上一层晶莹的寒气,随之结冰声依旧,喙风鸟高高抬起长喙,还未来的及啼鸣,便被全身冰封,晶莹剔透的一层外壳,借助阳光闪着刺眼光芒,如同冰雕一样,动弹不得丝毫。 与此同时,借助御符罗盘的驱使下,韶彪调动的十二张黄色符箓,已经围绕在被冰封的喙风鸟身边,十二张黄色符箓,散发着刺眼黄芒,围绕喙风鸟旋转不已,灵性十足! 然而周围原本陡然下降的温度,现在急速升温,转眼而已,炙热的气息笼罩着众人。 “火牢术!” 见如此好的时机,韶彪高声一喝。 “孽畜,就让你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那十二道黄色符箓,应声开始发生变化,转眼燃烧,形成十二团火球,随之十二道火球,逐渐往两端伸展延长,形成一条条,细长的烈火绳索,呈弧形延伸,一直蔓延到喙风鸟的头顶,十二道烈火绳索,连接在一起,方才停止。 一张炙热的火网凝聚而成,伴随着韶彪的一声。 “落!” 巨大的火网猛然落下,将冰封成雕像的喙风鸟,毫不留情的网缚其中,火网刚刚束缚住喙风鸟,便嗤嗤作响,冰火不能相容,转眼冰层融化崩裂,喙风鸟刚刚挣脱冰封,却又再次堕入火网,翅膀还未展开挣扎。 韶彪就一声怒喝:“收!” 炙热的火网突然一紧,喙风鸟凄然昂首,一声啼鸣,充斥在众人耳畔。 巨大的身躯被火网紧紧的绷住,根本无法动弹,双爪重心不稳,便轰然跌倒在地,掀起一层刺鼻,遮眼的浓烈灰尘。 “好机会,我困住此鸟,你们使用冰锥术!将它狠狠的钉在地上!” 韶彪双手依然保持掐诀状,祭出御符罗盘,漂浮在面前,泛起阵阵耀眼白芒。 “明白!” 韶勇几人轻声喝道:“冰锥术!” 四人一起抬手,只见,十二根晶莹剔透的冰锥,散发着阵阵寒气,随后化作十二道寒芒,激射而去!扎在被火网困住的喙风鸟身上,哀鸣之声格外刺耳,喙风鸟吃痛的昂首啼鸣,灰色的眼眸涌出无限怒火,庞大的身躯上扎满了冰锥,鲜血涓流不止。 “看样子效果不行!再来一次!” 刺耳的啼鸣在众人耳畔盘旋,韶彪眉头紧锁,面前的御符罗盘正在微微颤鸣,白色光芒也越闪越急促,掐诀的大手也一阵颤抖。 “快点!这个孽畜就要挣脱火网,看来火牢术无法困住它!” 闻言,韶勇几人急忙抬手掐诀,转眼十二道冰锥,再次刺向,在火网中拼命挣扎的喙风鸟。 韶彪急忙稳住御符罗盘,脸色极为凝重,未曾料到,火牢术,居然还无法困住喙风鸟! 可是在喙风鸟拼命的挣扎下,原本紧紧束缚的火网,正在急剧变形,眼看在巨爪撕挠下,烈火绳索紧紧的绷起,随时都将有崩断的可能!两只巨大的翅膀在拼命伸展,将火网撑到了极限! 与此同时,韶彪的脸色由凝重,转为惊恐,急忙喝道:“大家小心,喙风鸟,就要挣脱了,我无法困住它!” 第二轮的冰锥刚刚刺在喙风鸟的身上,无疑是更加激怒它!昂首一声凄厉的啼鸣,声音极为刺耳乱心! 暴怒之下,喙风鸟翅膀猛然一挥,火网尽数爆开,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火线,以喙风鸟为中心崩开,往四方散去,火线所跌落的地方,枯草立即被其点燃,转眼,周围地面的枯枝草沫,皆化为一片火海,还好距离灌木丛的位置比较远,要不然,大火烧来,想必也会殃及张继与易韶华。 韶彪离得最近,火牢术被破,体内气息极为杂乱,御符罗盘也光芒一暗,落了下来,见状急忙接住御符罗盘,不顾崩来的火海,也不顾体内翻涌的气息,踏步跳起,往后方匆匆撤去。 韶勇见状,胆小的他,心思谨慎,同样往后退去,怕的就是小命不保! 喙风鸟刚刚挣脱,浑身上下插满了冰锥,不由得两只灰色眼睛凶光一闪,身躯猛然一抖,炸开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浪,掀起一阵飞沙走石,转眼将火海全部覆灭,不过身躯上所插的几十根冰锥,应声倒飞而回,尖头寒芒一闪,四面八方的反射而去。 韶彪最为狼狈,接住御符罗盘的他,衣物上被刚才崩裂的火网点出一个大窟窿,现在正在冒着黑烟,额头上也有几处烧伤,刚刚站稳身形,便看到迎面飞来的冰锥,急忙吃惊道。 “大家小心,小心冰锥!” 韶勇狡猾胆小,老早的便退到一边,险险的躲过冰锥,暗自庆幸自己察觉敏锐,不然小命搞不好就丢了! 韶宇与韶成,反应也不慢,惊险的躲过冰锥,身上只是碰到一点小伤,倒也并无大碍。 不过修为最低的韶璇,却花容尽失,看到迎面飞来的三枚冰锥,举止失措下,莲步轻踏,欲要躲过去,可是数她运气最为不佳,迎面就是三枚!险些躲过前两枚,可是最后一枚,她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最后一枚冰锥,可不懂的怜香惜玉,直接面门! 看到此景,易韶华手心捏上一把汗,恨不得出手相救。 就在这时。距离韶璇最近的韶宇,急忙打出一张符箓! 韶璇看着迎面而来的冰锥,正在眼眸中不断放大,她想躲开,可是却力不从心,就在绝望之际,一道火球飞来,将冰锥炸的稀碎,如此情急下解决了危机! 不过显然韶璇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差,虽说冰锥被火球拦截炸的稀碎,不过仍然有一小截冰条,如手指一般大小,在众人毫不知情下,刺入韶璇的小腹! 这就是差距,四人一起发出的冰锥,也无法立即将喙风鸟斩杀制服,只不过留下那不足畏惧的伤口,可是喙风鸟不过是身躯一抖,倒飞而回的冰锥就能有如此威力,这种得天独厚的身体优势,是人类无法比拟的。 “没事吧!” 韶宇颇为急促的问道,刚才如不是他及时出手,估计韶璇早已被冰锥贯体而亡。 小腹下传来阵阵刺痛,韶璇俏脸瞬间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咬着银牙,强忍着痛意,就在刚欲开口道自己受伤的时候。 远处的韶彪却一声怒吼,将御符罗盘托起之后,喝声道:“不能拖了,大家各就各位,联手施法,驱动木隶五楷阵!将这只孽畜斩杀,不然我们根本无法与其相搏!” 闻言要驱动“木隶五楷阵”韶璇没有多言,而是站到自己的位置,强忍着小腹传来的剧痛,无奈,驱动此阵,需五人一起施法,不然只会功亏一篑,听到韶彪的命令,而且韶勇几人也立即站到自己的位置,她银牙一咬,只好坚持下来,不能因为自己的负伤,而拖累了他人! 第一百零六章 杀巨鸟 韶彪的话语刚落,其余几人,呈包围状,将喙风鸟围在其中。 韶璇没有任何抱怨,为了不拖大家的后腿,咬牙切齿,站到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双手将御符罗盘拖出,韶彪五人呈五角对称之状,皆一起掐诀念咒,随之御符罗盘光芒大作,直接飞到喙风鸟的头顶。 见状,喙风鸟也感觉到不对,昂首一声啼鸣,扇动翅膀欲要离去,不过,似乎已经晚了。 “木隶五楷阵!临临临!” 韶彪五人异口同声的喝声喊道,声势颇为浩荡。 临.字刚落,大地一阵剧烈颤动,喙风鸟急忙挥舞翅膀,刚刚升空,便撞到一堵无形的屏障,仍由它随意撕扯,长喙如何刺去,也没有丝毫动弹,始终被困在其中。 远处的张继看到此景,眉头微微皱起,亲眼看到,就在喙风鸟的头顶,那漂浮的御符罗盘,闪烁着白光,激发出一堵无形的屏障,将喙风鸟困在里面。 而韶彪五人,每人的身边也同样,有那堵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保护在里面。 喙风鸟此时很是紧张,无论怎样,也逃不开那无形的屏障,无计可施下,终于动用它的杀手锏,风刃! 抬起双翅,靠拢在一起,随后急忙散开,一道灰色气刃,呼啸斩在屏障上,然而风刃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斩在上面没有丝毫动静,恼羞之下,喙风鸟连连斩出几道风刃,可是都无济于事! “孽畜,去死吧!” 看到此景,韶彪得意一笑,双手依然保持掐诀状,看到乱撞的喙风鸟,心中大呼喜悦,只要将其斩杀,再将红灵果,收入囊中,完成台主所给的任务,得到重赏后,筑基成功,自己的人生,一切就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大地还在剧烈颤抖,随后在喙风鸟被困的区域中,地面正在龟裂,膨胀,鼓起,好像里面有活物要冲出来一样。 张继眉头紧皱,看的极为入神,尚不知木隶五楷阵威力,如今这么好的旁观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砰! 一声巨响过后,整片大地都隆隆作响,就在韶彪五人所在的位置,其脚下出现一张较为模糊的五行图案,光芒一闪,随之消失不见,然而五人所对应的方向,地面急速鼓起。 随后五根粗壮的褐色木柱,突然拔地而起,碎土崩落间,五根褐色的木柱,足有三人环抱之大,高度直接越过树丛几个枝头,傲视在丛林之中,褐色粗壮的木柱上画满图案,不过依稀可以辨出,模糊潦草的字迹正是“勒令”二字。 “这是什么?” 看到此景,张继忍不住小声问道,如今的场面有点太过冲击眼球,仅凭那五根粗壮的木柱,就觉得无法撼动。 暗自心惊刚才没有犯傻冲上去,不然被施展了这等阵法,岂不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那只凶残的喙风鸟不也是一样,被困的服服帖帖。 “木隶五楷阵啊!不错吧,这阵法在筑基修士中也属佼佼者,若是五位筑基后期的修士一起驱动,想必,只要不出意外,可以轻易斩杀一名刚刚结丹的修士。” 易韶华同样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阵法,一直只是听说,现在第一次见,的确很冲击眼球。 “确实,以控为主啊,那只喙风鸟的风刃打在屏障上,居然没有丝毫效果!无论是撞,还是用长喙啄,用巨爪挠,皆一一无用。” 张继轻轻点头,喙风鸟的风刃,可是连黑心虎都无法承受,看到刚才那几道风刃斩在屏障上,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张继在心中盘算,若是自己被困在阵法中,又该如何破解? 韶璇如今的情况很不乐观,体内的真气没有来得及运行疗伤,便源源不断的传输进阵法内,不过片刻,鲜血正在浸湿衣物,转眼腹部一片殷红!小脸一阵煞白煞白,洁白的脸蛋上布满了汗水,秀眉紧蹙下,咬着银牙,坚持着。 毫不知情的韶彪喝声道:“加把劲,将其了解掉!五楷连杀!” 一声怒喝,五人将体内真气,毫无保留的传输进阵法。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喙风鸟的挣扎更加激烈,不过却没有丝毫作用,五楷连杀的话音刚落,随后五根粗壮的木柱,亮起刺眼的光芒,五道褐色光柱,突然激射向中间的喙风鸟,嗤嗤几声过后,五道褐色光柱将喙风鸟透体贯穿,相连在一起。 若是此时有人,可以从上空鸟瞰的话,就可以看到这样一幕,五根木柱所激发的光芒相连在一起,如同一个五角星一样,然而处在中间点的喙风鸟,一声哀鸣,身躯砰然爆炸,血雾洒满了整个屏障,五脏皆在空中挥舞,落在那堵无形的屏障,缓缓滑下,拖出一道血迹,掉落在地上。 “孽畜,不过就这点能力!” 韶彪看到漫天的血雾,哈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笑声止住,这才喝声道:“好了,收!” 随后,几人一起掐诀收功。 那被染成血色的屏障,也应声消失在空中,五根粗壮的木柱也猛然一颤,隆隆作响,往地面陷去,大地为之又是一阵颤动。 而喙风鸟的五脏六腑和散落满地的血肉,是很好的证明。 不过片刻,五根木柱也缓缓陷入地面,消失不见。 终于收功了,韶璇再也坚持不住,手臂无力的下垂,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在了地上,捂着小腹,鲜血瞬间染红了双手。 刚刚收功的韶宇,最先看到韶璇的情况,急忙跑了过去,脸色极为担忧的问道:“韶璇,你怎么了?” 低头间,看到韶璇腹部,那一小截明亮的冰条,也瞬间明白过来,急忙喊道:“不好了,韶璇受伤了!” 闻声,此时此刻为最担心的,莫过于隐匿一旁的易韶华,心中咯噔一声,抬头看向远处跌落在地的韶璇,双眸一阵焦虑无比。 刚要起身,却被张继一把拉住。 “韶华兄,我们的计划有点纰漏,他们五人轻易而举的将喙风鸟斩杀,也就是韶璇受伤较重,韶彪不过是一点轻伤,还有韶勇,韶宇,韶成,他们三人基本上没有任何损伤,我们现在出手,是不是有点不理智?” 闻言,易韶华眉头一阵紧缩,低沉道:“再等一下,若是没有机会,那我们就埋伏在他们身后,等待时机吧。” 被张继一提醒,易韶华也平息了下来,不过双眸依旧急切的看向受伤的韶璇,想必心中也很难过。 此时,韶彪却哈哈哈大笑起来,看了一眼韶璇吩咐道:“你们为她治疗,我去摘红灵果!” 说罢,有些欣喜过头,踏步踩在喙风鸟的内脏上,溅起一身血污,奔向红灵果树。 就在此时,一直闻声不吭的韶勇,眼中闪过一丝毒辣,抬手一道符箓打向失态的韶彪背后。 砰然一声炸响,不仅韶宇几人吃惊,就连躲在一旁的张继和易韶华,同样吃惊不已。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阴谋 背后突然传来炙热的爆炸气息,原本飞奔的韶彪,无疑是脚下一轻,身躯往前弓起,双眸睁得圆楞楞的! 噗嗤一口鲜血吐出,足足飞了两丈远,才一头栽在地上!极为虚软的翻过身,很不理解的看向韶勇,刚欲开口,便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你干什么!韶勇!” “我干什么?哼,都这个时候了,你说我干什么?明知故问。” 韶勇话语极为轻佻,双眸蔑视的看向动弹不得,倒地的韶彪,踏步走了过去,取出一张化石符,将自己的手臂,化作一条长长的石锥,尖头闪着灰色寒芒! “你想独吞红灵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使你拥有了红灵果,以你的实力也根本无法炼丹,又有什么用!” 韶彪看着走来的韶勇,见他使出了化石符,惊的往后连连退去,可是背后被毫无防备的挨上一击,可以说是气数将尽,就连爬都爬不走! 提起化成石锥的手臂,韶勇嘴角笑的很邪恶,身体一耸,假装一副很正派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可以凝练筑基丹,不过若是少了一人,那么回到门派里,所分的奖赏,也就能多上一份,若是不将你除掉,回到门派,一样还是你受到台主的青睐,加以重点培养,实力依然凌驾在我之上,依然将我踩在脚下,我呢,我还是像以往,跟在你后面唯唯是诺,鞍前马后!那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说到这,韶勇的话语,猛然一顿,随后嘿嘿的笑了起来,抬起石锥指向了满脸惊恐的韶彪。 “所以,我要把你除掉,那样的话,按着实力排来,我们五人中,我将成为大师兄,我将永远拥有御符罗盘的使用权,我将可以发号施令!不!现在是四人了,哈哈哈!” 闻言,韶彪的脸色突然煞白,眼眸中惊恐无比,仓促间只能往后退去,话语间充满了恐惧。 “韶勇,你别冲动,千万别做傻事,只要你别杀我,我自愿退出门派,不留在双仪门,好不好?看在我师兄弟一场的情分上,你就放了我吧!” “哈哈。唉~” 韶勇却昂首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轻轻一叹,接着有些打趣的看向韶彪。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当我傻是吗?把你放了,回到门派,我岂不是连条活路也没有?我既然对你出手,那就是已经预谋了很久,很久!” 听着这番话语,令韶彪寒蝉若噤,置身于冰窟,心中也一阵绝望,无奈的看向韶宇和韶成几人,焦急的喊道:“韶宇,韶成,快点救我!” 韶宇极为关切的为韶璇检查伤势,根本顾不上那边的情况,而韶成脸色吓的如同受惊的兔子,结结巴巴的片刻,未能说出一句清晰的话语。 而看到情况的韶璇,急忙抬起手臂,虚弱的无奈道:“快点阻拦韶勇,救大师兄啊!” 不顾小腹的剧痛,仍不忘他人,不忍看到同门相互残杀。 闻言,韶勇双眼一瞪,圆楞楞的看向韶璇,脑袋很傲慢狂妄的微微侧起,痞气十足,张着嘴巴。 “韶璇,你还不明白吗?刚才你没看到吗?你受伤了,他却不闻不问,不询问他人的安危,丝毫不关心他人!刚刚击杀喙风鸟,急求名利的他,眼中只有红灵果!你还居然为他说话?这一幕幕你自己看不到吗?” “我,我….” 韶璇本来就身受重伤,在韶勇出言喝问之下,不知如何作答。 “我什么我!别人是如何待你,那你就如何待别人!他之前待你漠不关心,如今你只需坐视不理便可!” 说罢,韶勇抬起手臂,嘴角一咧,嘿嘿一声,抬起石锥刺在韶彪的脚踝处!原本缠绕在上面的御风符,噗嗤一声化为灰烬,石锥直接穿透踝骨,深深插入地面! 啊!! 一声悲惨的嘶叫,韶彪的身躯猛然弓起,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韶勇,门派是不会放过你的!” 嘶声竭力过后,韶彪吐出鲜血,双眸泛红死死的盯着韶勇。 “你觉得死人会说话吗?可笑。” 一声冷哼,抬起石锥,再次刺在另一只脚踝,此时的韶勇,如同蛇蝎一般狠毒,丝毫不顾往日的情分,尽情宣泄内心的愤懑! 看到如此残忍的画面,韶成吓的直打哆嗦,双腿不止的颤抖,嘴巴张了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音节。 韶璇双眼不忍的低下,戳起了泪花,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向胆小的韶勇,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扭头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韶成,啜泣的喊道:“韶成,快点阻止韶勇,不能这样,这样做与黑虎崖的魔道,有什么差别!” “我.我.我不敢!” 韶成结巴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双腿不停的哆嗦,显然突如其来的结果,令他无法思考! “我看谁敢!” 闻言,韶勇猛然回头,双眸极为残忍的看向韶成,吓的韶成蹒跚几步,极为惊恐的往后退去,连连摆手。 “哼!” 一声轻哼,韶勇抬手,化作石锥的手臂,直接刺在韶彪的胸口,穿透而出,随后缓缓抽出。 只留下一个碗大的窟窿,透亮,可以看到清楚的看到其身后的背景。 韶彪双眸睁得很大,满目的不甘心,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居然会下此狠手,嘴角溢出鲜血,气息也逐渐微弱,抬起满是血雾的手掌,指向双目残忍的韶勇,吐出一字。 “你…….” 随后,倒地,手臂猛然滑落,跌在地上,双眼圆楞楞的全是不甘! “大师兄,一路好走。” 韶勇抬起手臂,石锥指向青天,昂头长啸了起来,如同一个癫狂的疯子! 原本脸色,极为煞白虚弱的韶璇,看到这一幕,不禁闭上了美眸,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心中除了无奈,就是不解,往日在一起嬉笑的师兄弟,现在却如同仇人一样互相残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尚还是心稚未脱的韶璇,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为了红灵果,就为了那点奖赏?就为了能够得到门派的青睐? 张继看到这一幕,同样愕然,暗道:“人心隔肚皮,这句话果然不假!”尚是同门师兄弟,就这样极为残忍相杀,若是素不相识的人,还不如同嗜血的猛兽一样!人性使然啊! 易韶华同样比较吃惊,有些诧异的小声嘟囔道:“我一直知道韶勇,小心思比较多,胆小谨慎,可是出手残杀同门的事情,我实在没有想到!” 韶勇抬手摸在石锥上,鲜血染红了手掌,血珠随着指尖滴落下来,砸在一片枯枝上,发出轻微的响声,随后一只大脚踩在上面,咯嘣一声。 韶勇踏步走了过来,残忍的双眸凶光毕露,扫视在手忙脚乱,为正在为韶璇止血的韶宇背后,嘴角一咧,嘿嘿笑起。 “如今又少了一个人领赏,本来觉得还不错,令人满意,不过,现在看来,似乎………..” 韶勇的话还未说完,韶璇吃痛之下,秀眉微蹙,看向了韶勇。 “什么意思?又少了一人? “嘿嘿,我的韶璇师妹,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我怂恿韶彪那个傻大个,韶华那小子也不会独自一人去探路!” 韶勇一句简答的话语,却在韶璇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美眸中闪烁着泪花。 第一百零八章 欺辱 “你不是人!你猪狗不如!” 明白过来的韶璇,脑海一片空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韶勇他一个人的阴谋,恼怒之下,酥胸猛颤,嘶声竭力的骂着。 小腹下的伤口,猛然撕裂,剧痛传来,痛的韶璇放声大哭起来,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未因为韶勇的残忍! “慢着,小师妹,我猪狗不如?当初我不过是小小的提议道,我说任务完成,少一个人,我们就可以多领一点好处,若是将韶华那个小子给支开,岂不是快哉。然而我一句玩笑式的话语,韶彪他居然当真了,竟然真的派韶华,那个倒霉鬼独自去探路,可笑吧!就连我也没有想到韶彪居然做的这么干脆利落,这么顺利!” 踏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韶勇嘴角泛着嘿嘿笑意,接着出言问道:“小师妹,我若是猪狗不如,那韶彪呢?你敬爱的大师兄,他就是正义凛然?道貌伟岸?可笑!我不过是一句小小的提议,他居然当真了!哈哈哈,他自己就本有此意!怨得了他人?说不定,他摘下红灵果,也会出手,将你我几人除掉,装作一副侥幸逃脱的模样,就好比当初的韶华,回到门派复命。不过他带回的有红灵果!要比韶华那个倒霉鬼运气好的不能再好,想必门派绝对不会质疑,反而看在红灵果的价值上,重重有赏!至于我们几个惨死鬼,不过是他踏步青云的垫脚石!” “我不信!我不信!韶彪师兄不是那样的人,韶华师兄也不是,这些只是你的满口胡言!我不信!” 韶璇闻言,捂着耳朵,如同受了刺激一样,变的疯癫,一个劲的摇头! 然而躲藏在张继身边的易韶华,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双眸泛红,恨不得出去,亲手宰了韶勇! “够了!” 这时韶宇实在是无心为韶璇治疗,迈步起身看向一旁的韶勇。 “我不管你如何的怨恨,韶彪的死,我权当也没有看到,这件事情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回到门派,我绝对不会多言一句,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为韶璇治疗!” “天真,你想不了了之,可是我不想!” 韶勇哈哈一笑,脚尖猛踏,飞身而来,抬起石锥,夹携着刺耳的破空声,出手就是杀机! 然而没有丝毫防备的韶宇,怎么也想不到,韶勇的突然出手,原本以为那只是韶勇,与韶彪两人的恩怨,于情于理也扯不到他身上,只要他坐视不理,全权当做没有看见,回门派复命便是,了解了这场噩梦。 可是韶宇大意失神之下,被窥视时机已久的韶勇,刺了个透心凉!尖长的石锥,贯穿而出,尖头滴着新鲜的血液,出现在韶宇的背后! “你!你想……杀人灭口?” 韶宇猛然吐出一口血液,未曾想到韶勇,如此心狠手辣! 噗嗤一声,韶勇抽回了石锥,随后石锥逐渐消失,再次恢复原来手臂的模样,只留下一张暗淡的符箓落在地上,化为灰烬。 “一不做二不休,你觉得我会让你,整日捏着我的把柄,与我同住一个屋檐下?可笑至极!” 抬手,拍在韶宇那俊俏的脸蛋,韶勇轻轻一声怪笑。 “啧啧啧,整日看到你这个小白脸,我就想呕吐!你看那双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整天还在那里卖弄姿态,你以为你是女人啊!” 然而,韶勇一番毒辣的话语,韶宇却已经听不见了,双眸蒙上一层灰暗,伴随着石锥的抽去,缓缓的往后倒去,死的不能再死! 韶璇抬头看去,刚好看到韶宇倒地的一幕,胸口上一个碗大的窟窿,很清晰的可以看到地面!还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眸,一声惊呼,韶璇花容尽失下,不顾小腹的刺痛,急忙在地上往后退出,扭头冲一旁战战兢兢的韶成喊道。 “韶成,快点阻止韶勇,不然你我都要死!” 看到韶勇又杀一人,韶成连连点头,脸如菜色一样,喉咙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急忙翻起自己的背袋,抽出一张符箓,惊恐的看向韶勇,结结巴巴的喊道:“韶…韶…韶勇,你…你…你别杀我,我…我…我走便是!” 说罢,在韶璇绝望的目光下,韶成举止失措下,居然扭头就要跑路。 不过韶勇嘴角一扬,张开悠然吐道:“爆!” 砰! 啊! 两声同时响起,刚刚转身的韶成,还未踏出一步,便跌倒在了地上,他手上的符箓,居然莫名其妙的爆炸,手臂炸的血肉模糊,光秃秃的只有腕部,五指和掌心早已炸的不翼而飞!躺在地上无力的翻滚,剧烈的嘶叫,如同垂死挣扎的山猪一样,血迹染满了衣物,翻滚中整个人染成了血人。 韶璇突然明白了过来,俏脸一愣,回想起昨天夜里,韶勇找韶成要符箓袋的那一幕,抬头看向韶勇,银牙一咬,问道:“韶勇,是不是昨天晚上,你要走韶成的符箓袋,并不是为了清点统计,而是在上面做了手脚!” “哟,不愧是我最喜爱的小师妹,这么快就明白过来,的确如此,原本以为韶成会与我相拼,我才大费周章的略施小计,可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怂!居然连反抗都不反抗,那个怂包反而独自逃命,不过,小师妹,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韶勇轻轻摇头,神态极为轻佻,走到韶璇的身边,缓缓的蹲下身子,伸手握在韶璇洁白如玉的下颚,吹了个口哨,随后嘴巴一顿,森然吐道:“爆爆爆!” 砰 砰 砰。 三声巨响过后,在地上翻滚,毫不知情的韶成,直接炸成一摊烂肉,身躯四分五裂,只留下一地鲜红的软组织,其腹腔内的肠子,及其一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崩落一地,场面极为血腥。 到死,韶成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双美目积满了气雾,韶璇侧目不忍心的看向炸成一滩烂肉的韶成,心中极为不解,更多的是绝望,嘶声竭力的喊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韶成本是无辜的!” “韶璇师妹,无毒不丈夫,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允许任何纰漏发生!所以他必须死!”单手紧紧的握住韶璇的圆润玉颚,将那倔强的俏脸抬起,韶勇心生歹意!双眸深处一闪狂热之色,下一刻,另一只手拉起韶璇胸前的衣襟,直接将其撕开! “放开我!你不是人!禽兽不如!”尽管韶璇无力的挣扎,也仍挡不住那只作恶的手掌!内心屈辱的她,只能默默的承受,闭上双眸,泪水转之滑落在脸颊。 第一百零九章 第二只 “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他!” 远处的易韶华,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心中升起无明业火!恨不得立即手刃了那禽兽不如的韶勇! “且慢,韶华兄,别冲动!我们这样突兀的出去,难免会打草惊蛇,现在韶勇心狠手辣,他如果挟持韶璇,我们将受其牵使!若是他鱼死网破,伤到韶璇,想必韶华兄,也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尽量压着内心的震撼,就在刚才的那一幕幕,张继深知人心的丑陋!不过并没有冲动,虽说韶璇的死活,和他没有太大关系,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够完美的解决此事,何尝不好!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看韶璇被其欺辱!” 易韶华满腔怒火,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即冲出去,不过理智也将他拉了回来! “韶华兄,看我的!等下韶勇交给我,你去保护韶璇!就这样!” 张继双眸微微眯起,在心中做着盘算!如今他们两人距离韶勇很远,基本上,贸然冲出去,只要韶勇反应够快,便能轻而易举的将韶璇挟持!即使利用机关靴,也无法突进这么远的距离!想到这,抬手将连珠弩展开,不如搏一把! 易韶华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继手上的连珠弩,没有多想什么,而且小声的叮嘱道:“韶勇此人阴险狠毒,张兄弟你也是亲眼所见,与他对持的时候,你可要千万小心,至于韶璇的安危,你大可不必担忧!” 抬起连珠弩,瞄准韶勇的背部,张继嘴角轻微的抽搐一下,低喝道:“行动!” 咻然一声,一道白色铁箭,如同流星一样势不可挡!刺耳之声划在易韶华的耳膜,格外令人心寒! 原本正在攻取,最后一道防线的韶勇,耳后传来阵阵劲风,反应也着实之快,衣衫都为来的及穿,急忙跳向一旁! 不过仍然是慢了半拍,铁箭不偏不倚,刚好撞在韶勇的右臂上,顿时砰然巨响,炸开一片血雾,右臂直接被炸的稀烂,只留下一截森然白骨! 就在铁箭迸射的那一刻,张继脚下用力,抬起青霜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虹,与那道白色铁箭一样,前呼后拥,首尾相接,势如闪电一样,已经刺了过去! 韶勇不过刚刚跳开,还未做出丝毫反应,只见一道青色长虹,出现在眼角的余光中,想祭出符箓,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长虹贯体而出,在胸膛上撕开一道血痕,青色剑尖从背后没入,从胸口而出。 饶是这样惨重,可还并没有结束,强劲的余力之下,张继持着青霜剑,依然将韶勇拖行了数丈之远,不倚不偏,刚好将其钉在红灵果树下! 被钉在树上的韶勇,心中万分不解,口腔内涌出血液,胸膛透着冷气,喉咙蠕动下喷出一口鲜血,努力的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蓬头乱糟糟的少年,还有那一双冷冽的寒眸,将是他生前,最后所见一眼! 易韶华嘴巴吃惊的张起,看到面前一幕,目若呆鸡一样的还趴伏在原地,可是此时的韶勇,已经一命呜呼的,不禁咽了下口水,易韶华心中寒颤不已,这才急忙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跑向衣衫不整,春光乍泄的韶璇身边。 张继手臂握着青霜的剑柄,此时惨死的韶勇,仍然保持那个扭头的姿势,早已呆滞的灰色眼眸中,充满了不解,和惊骇。 张继不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拉耸在剑柄上,重重出了一口长气,如释重负一样的小声喃喃道:“我,杀人了?” 片刻之后,张继这才缓缓站起,心中如同五味瓶被打翻了一样,说不出什么滋味,双手握在剑柄上,猛然将钉在红灵果树上的青霜剑拔下,韶勇的尸首这才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我杀人了?” 张继失神愣愣看着地上惨死的韶勇,刚才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出手极快,快到连他自己回味起来,都尚未感受到,可是面前惨死的韶勇,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对于第一次杀人的他来说,短暂的恍惚,并不足为奇。 “杀就杀吧,说不定以后杀的还会更多!” 轻轻叹了口气,张继抬手看了眼青霜,不知青霜是何材质,居然不沾血,血液顺着剑尖依次滴落,很快便回到原来的模样,青色微微鼓起的剑脊上,闪烁着微不可察的青芒。 抬手将青霜插入剑鞘。 耳边传来阵阵吵闹声,其中还伴随着恶骂,张继微微皱眉,转身定目看了过去。 “滚开!不要碰我!滚开!” 韶璇现在好似疯癫了一样,碰都不让易韶华碰,一个劲的拉拢身边的衣物,一边啜泣的往后挪去,梨花带雨的模样,令易韶华手足失措。 “是我啊,韶璇,我是韶华啊,你看清楚!” 易韶华还未伸手,就被韶璇毫不留情的打走。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同样是为了红灵果,同样是为了欺负我!”韶璇裹着破烂的衣物,蜷成一团,腹部还在流着鲜血,模样极为凄然可怜,突兀出现的张继和韶华,无疑被她误解成图谋不轨,同样是为了红灵果! 在韶璇看来,此时的易韶华和韶勇没什么两样,埋伏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对易韶华的误会更为加重,就如同门派中的传闻,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同门!与韶勇同样歹毒! 看着面前香肩暴露的韶璇,青丝娇弱的披在肩头,破烂的衣衫下,露出大片酥胸,原本精致的脸蛋上,现在布满了泪痕,原本俏皮的双眸,现在充满了绝望,张继不禁轻轻咳了一声,急忙移开了视线,毕竟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 灌木丛的一处,轻轻作响,小黑从里面窜了出来,见张继平安无事,这才急忙跑来,围着张继蹭了蹭大脑袋。 抬手摸在小黑的下颚,张继轻声道:“没事,很安全。” 此时的易韶华仓促之间,急忙将身上的道袍脱掉! 看到易韶华急促的脱衣服,韶璇心中咯噔一声,跌入无底深渊,放声娇吼道:“滚啊!” 果然,正如同她心中所想,同样猪狗不如! 然而,空中一声啼鸣,众人皆心中一凉,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灰色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上空盘旋!易韶华提着衣物,愣愣失神。 张继同样抬头看去,惊恐之下,急忙看向一旁喙风鸟的尸首,心中万分不解,喙风鸟明明死了,怎么还会一只!急促间,脑海中飞速旋转,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刚才的那只喙风鸟,身躯更为强壮健硕,心中瞬间明白了过来,踏步奔向易韶华。 “快跑!刚才的那一只,并不是原本守护在这里的喙风鸟,这一只才是真的!” 张继此时心中也搞清楚了,怪不得,怪不得,韶彪五人与喙风鸟刚才相斗的时候,张继就比较奇怪,短短几日未见,喙风鸟居然长胖的许多,现在看来,原来喙风鸟有两只!可是喙风鸟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两只? 奔跑间,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那只喙风鸟,颈部露出浅淡的伤口!尽管心中万分不解,张继急忙飞奔而去,他可不会什么“木隶五楷阵”想杀喙风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小黑见状,也急忙跟在张继身后。 易韶华心中也是惊恐万状,急忙俯身蹲在韶璇身边。 “快点,韶璇听话,披上衣物,我们抓紧逃吧!” 谁都未曾料到。韶璇抬手将易韶华推开,纤手一挥,哭骂道:“滚啊!我宁愿被喙风鸟吞食,也不愿受你欺辱!” 易韶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眸不解的看向韶璇,还未作何解释。 飞奔而来的张继,看到面前的状况,不禁眉头一皱,恨的不得给上她一巴掌,如此情急之下,她居然推推嚷嚷的! 心中一横,张继没有多问,抬手将易韶华手中的衣物夺来,披在韶璇身上,不顾她的任何挣扎,衣物轻卷下,一个包裹,将韶璇横抱而起,脚下猛然用力一踏,借助机关靴飞向灌木丛中! “快走啊!” 张继回头看向尚坐在地上的易韶华,怒声喝道。 几个闪动间,沿着韶彪几人打开的一道小路,飞奔向远方。 易韶华愣愣的看着张继,尚还未能搞懂状况,不过天空一声啼鸣传来,他也没有多想,抬手打出一道土盾符,祭出一道御风符,急忙跟在张继身后狂追而去。 然而,喙风鸟理都未理易韶华,直接无视他的土墙,而起挥舞翅膀,一个俯冲,追向了张继! 背后传来阵阵刺耳的劲风,一道灰色风刃急速斩来,张继微微侧目,借助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恶骂。 “这该死的臭鸟,居然都认得我了!” 虽说被喙风鸟怀恨在心的刻意追捕,张继并没有太多惊慌,上一次,可以逃脱,这一次,还不是游刃有余。 怀中即使抱着韶璇,张继的速度丝毫不慢,急忙跳开,跃到另一棵树杆上,不过刚刚跳离,身后的树杆,便被风刃斩成了木屑! 反应过来的韶璇,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在张继的横抱下,急忙扭动娇躯,口气极为不满。 “你是谁!放下我,不需要你救,就是死在喙风鸟口中,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怀中的佳人突然剧烈拧动,这可苦了张继,重心不稳下,正在飞跃的身躯歪歪斜斜之下,险些未能跳到树杆上!不过就是那一瞬的拖延,背后一道强劲的风刃斩来,毫不留情的斩在了剑鞘上,虽然剑鞘抵消掉了风刃,可仍残留的余劲,还是斩在背后! 噗嗤一声,背后传来剧痛,张继还未来的及跳开,便被风刃砸了下来,一口鲜血喷出,嘴角咧起,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若想死,我送你一程便是,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的待着!” 一声怒喝过后,吓的韶璇红肿的眼眸一眨,俏脸一怔,娇躯猛颤间,老实了下来。 不过张继现在的处境很差,被风刃从大树上砸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是,下面的地面刚好是一处陡坡,如此陡峭的路面,堆积满了小石子,脚下猛然落下踩在石子上,一个不稳,抱着怀中的韶璇滚落下去。 啊~ 嗯~ 韶璇一声惊呼,伴随着张继的闷嗯之声,两人从陡坡上滚落下来! 不知是处于什么心态,又或者说是下意识的防护吧,滚落间,张继将怀中的韶璇护的严严实实,双臂将其抱着怀中,任凭自己的身体,硬抗下这崎岖的陡坡! 韶璇突然被一个陌生少年,紧紧的抱在怀中,两人贴的是如此之近,烘热的男性气息传来,拨动韶璇那柔弱的心扉,小脸莫名的一红,羞涩的将脑袋埋在张继怀中。 仓促之间,张继看到下方是一块突兀出来的石块,这若是猛然撞上去,非死即伤啊!焦急之间,只好用出“二气皆通!” 两把白色长剑,凭空凝聚而出,在张继的操纵间,插在滚落的位置,如同两把护栏一样,将张继拦了下来! 停止之后,张继急忙起身,抬脚刚刚飞跃离去,下一刻,就是一道冷冽的风刃袭来! 第一百一十章 脱险 “差一点!差一点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嘴角溢出鲜血,额头,脸庞上,手臂上身体上,磕满大大小小的伤口,皆溢出淡淡血丝,咬着嘴角,张继急忙跃上树杆,往远处飞跃而去。 韶璇也老实了下来,抬起凄美红肿的双眸,看着张继流血的嘴角,磕伤的脸庞,她心中很清楚,刚才若不是她突然挣扎,也不会连累到张继,然而在陡坡滚落的时候,若不是张继死死的将其环抱在怀抱中,她不会只是手臂上磕到一点细微的伤口。 韶璇很明白,当时跌落的那一瞬间,张继完全可以将她丢下,置之不管! 失神的抬头看着头顶的少年,只见他嘴角紧抿,脸色凝重焦急,正在寻找逃跑路线,随后娇躯一晃,耳边传来冷风,便跃到的一棵树上,韶璇很不明白,面前的少年,怎么可以一跃这么远!就是加持御风符的韶彪,也不一定可以跳这么远!而且这样跳跃间,距离丝毫不减,每次都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不过韶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实力不过才凝气十一层! 不知在树林间跳了过久,耳边的啼鸣也逐渐的减弱,张继的速度依然丝毫不减,沿着乱石堆的方向,飞跃而去。 片刻后,张继这才缓缓落下,将怀中的韶璇放下,还未来得及站稳脚步,眼前一黑,好似全身的气血都在往上顶!一个蹒跚几步,张继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靠在一块岩石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见状,韶璇惊诧的看向张继,还未抬手询问,只见包裹在身上的衣物,全部染满了鲜血!此时张继的背部伤口仍在涓涓流血,转眼间,侵湿了整个腰部! “你,你没事吧!” 韶璇急忙俯身跪在张继身边,小手慌张的在张继腰间摸索,侧着脑袋,这才看到,剑鞘的上打出一个淡淡的凹痕,在没有剑鞘保护的背部,两处的血肉翻滚,伤口上还沾满了草沫灰尘,想必是刚才在陡坡滚落下来,导致的! “没事!” 张继此时的脸色一阵煞白,将背在身边的剑鞘取下,将身上的衣物撕扯下来,胡乱的缠在腰间,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精元丹,吞下一颗,这才逐渐将絮乱的气血平稳下来。 慌乱中的韶璇轻轻咳了几声,脸色同样与张继差不多苍白,腹部虽说刚才被韶宇仓促的包扎止血,不过伤及内腑,身体也是极为虚软。 见状,张继只好取出一枚精元丹,递给了韶璇,没事丝毫言语。 看着那颗浑圆的丹药,韶璇抬起诧异的眼眸,看向张继,连连摆起小手,“不用了,我这是小伤,血也已经止住了,过几天便会恢复的差不多!” 张继眉头一皱,眼眸微微眯起,注视着韶璇那双诧异的美目,似乎有些不耐。 韶璇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脑袋,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向一旁,不敢与张继对视,不过片刻后,仍然看见丹药就在面前,张继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抬起脑袋偷偷瞄了一眼,见张继脸色温怒,只好举止失措之下,伸出小手放在大手上,将丹药拿走,微微触碰的一刹那,韶璇小脸一红,羞涩的低下螓首。嘴巴顿了顿,歉意的小声道:“对不起啊,刚才是我不对。” 声音细小的如同蚊哼一般。 “还要不要寻死?” 张继眉头逐渐的舒展开,不过话语却冷冽上几分。 听闻到充满责备的话语,韶璇低着脑袋,被张继突然的问话,吓的香肩一抖,浑身一个激灵,轻轻摇着脑袋,小脸上满是愧疚。 “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害死的是我!” 又是一声冰冷的问话。 韶璇肩膀同样一颤,连连点着脑袋,显然很害怕张继。 见韶璇楚楚可怜的模样,虽说她的实力比自己要强,不过却如同小孩一样娇弱,张继长长出了口浊气,这才轻声道:“以后千万别再寻死作活!并不是所有人都心存歹念。” “嗯嗯,知道了!” 韶璇点着头,唯唯是诺的小声回应。 就在这时,小黑急忙跑了回来,喘着粗气狂奔而来。 韶璇听闻到动静,回头看去,顿时花容尽失,急忙起身,抬手拿出两张符箓,惊恐的看着小黑,话语中颤抖的询问张继。 “怎么办!有一只黑心虎!” 其中话语中所带的颤音,足以证明韶璇的胆量很小。 “没事,它是小黑,我的灵兽,不必担心!” 张继急忙解释,生怕她对小黑下手。 然而,闻言的韶璇,心中惊骇无比,扭头看向张继,脚步蹒跚间,往后连连退去。 “你,你是黑虎崖的人?” 可是后面有小黑,前面有张继,韶璇心中绝望万分,暗道:“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张继不禁无奈的一声轻叹。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黑虎崖的人,我是青剑派的弟子。” “我不信,青剑派的人,从来没有人可以驱使黑心虎!” 韶璇此时眼中戳起了泪光,吸了吸小鼻子,眼看就要盈盈落泪。 “我为何要骗你?倘若我真的是黑虎崖的人,为何还要出手救你?”张继大感郁闷,不就是一只黑心虎,怎么人见人怕! 韶璇却皓齿轻咬粉唇,小脸上恼羞的喊道:“为了羞辱我!” 闻言,张继没能稳住气息,差点笑了出来,看着面前惶恐之极的韶璇,大感可爱,轻声道:“羞辱你?我的眼光可没那么差!” 说罢,还啧啧啧的直摇头。 虽说面前的韶璇,煞是生的娇弱动人,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可以令多少男人想入非非,我见犹怜。 不过张继心中有胜过仙子的沈璃雪,还有占据心扉,丝毫不差的青默然。对于韶璇,不过是路人一样,若不是因为易韶华的关系,他也不会出手相救。 “你!你!我恨你!” 韶璇气的满脸羞红,不知为何,见张继信誓旦旦,好似不像在说谎,可是心中却莫名的恼羞,难道说自己长的不够漂亮?可以在门派中,总是不少男弟子大献殷勤,韶璇对自己的容貌,可谓是很有信心。 “为什么恨我?” 张继失神一愣,看向满脸通红的韶璇,大感不解的问道:“难道说,我不羞辱你,你还要恨我?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奇怪呢!不知道是什么人,自己说自己不是黑虎崖的人,可偏偏却又能驱使黑心虎!怪人,怪人!” 韶璇不顾俏脸绯红,小嘴巴嘟嘟囔囔的嘀咕着。 闻言,张继恢复以往的平淡,轻言道:“总之,我不是黑虎崖的人,我是青剑派灵兽棚一个打杂的小工,现在出山历练,自然懂得驱使灵兽的秘术,不信,你看!” 说罢,张继抬起左手,随后一丝丝红色光点在掌心凝聚,不一会儿的功夫,血系灵印,便出现在手掌上。 不过韶璇的一句话,令张继郁闷不已。 “这是什么?” 韶璇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张继手掌上的血系灵印,看了半天只是觉的很有趣。 张继看向韶璇那无辜的模样,嘴角微微抽搐,心中大感郁闷,片刻后,眉头微微舒展开,顿了顿嘴巴,这才说道:“这个,这个是我与黑心虎签订的灵印。也就是主仆关系那种的血系灵印。” 闻言,韶璇连连点头,大感新奇的:“哦哦哦,这就是血系灵印啊,我只是听说过,第一次见,嘿嘿。”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药 “明白了吧,我不是黑虎崖的人,我是青剑派的小弟子,你刚才没有看见吗,我之前使用的便是剑。” 说罢,张继抬手指向一旁的青霜剑。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 低头看到一旁的长剑,韶璇的小脑袋一转,这也明白过来,抬手将符箓收回,不过看到走来的小黑,仍然吓的往后,连连退上几步,无奈下,只好躲在张继身后。 小黑似乎有些不友善,瞪着两只绿色眼睛,盯着韶璇,喉咙不时的呜咽,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 “喂,你让它离远一点!黑心虎很残忍的!” 韶璇有些无处躲藏,抬起纤手,指向小黑,不过片刻,小琼鼻上布满了汗水,小脸也煞白煞白的,双眸被小黑盯的充满惧怕,心儿砰砰直跳。 “小黑很好的,不会轻易伤你,不信你可以摸摸它!” 张继瞥了一眼身后,吓得战战兢兢的韶璇,抬手摸在小黑的下颚,轻声问道:“小黑,你可别吓到别人了,让韶璇摸摸你的脑袋好不好?” “吼,吼。” 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小黑似乎有些不情愿,伸着硕大的脑袋,将韶璇抵在了岩石上,蹭了蹭大脑袋,突然鼻子敏锐的它,闻到一丝沁虎心脾的特殊香味,不禁大感好闻,一个劲的在韶璇身上蹭来蹭去。 啊 啊 韶璇咧起嘴巴,脸蛋上说不去的难受,无奈的抬起双臂,身躯僵硬在那里,不敢动弹,身上的毛孔炸开,心急如焚一样,敢怒不敢言,无奈的道:“你,你快点让你的小黑离开!” 张继也大感奇怪,毕竟小黑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向她人这样示好,奇怪之际,颇为不解的说道:“可能小黑比较喜欢你,你自己和它说罢,我无能为力。” “你!” 韶璇急的张口结舌,只好伸手在小黑的脑袋上碰了碰。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将手放在上面摸了摸,话语却带着颤音,结结巴巴的。 “小黑,到一边去,好不好?” 还真别说,韶璇的话音不过刚落,小黑居然听话的走到一旁,俯身卧下,卧在韶璇身边。 见状,张继不禁眉头紧锁,抬头看向了韶璇,很不解,为何小黑听她的话?难道说是好色?想到这,不禁腹诽连连,大呼郁闷。 得到喘息的机会,韶璇急忙跑到张继的另一旁,偷偷瞄了小黑一眼,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随后不解的看向张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韶璇?” “我听韶华说…..” 张继话语一顿,急忙起身,这才想起来,易韶华迟迟未来!暗道不好,可是背部传来剧痛,还未站起,便又跌坐在地上。 韶璇急忙扶住张继,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韶华!易韶华,还没有回来!” 突然想起,刚才走的太过匆忙,根本没有在意易韶华,现在回想起来,心中有些焦虑,虽然与易韶华相识不过半日,可是在谈论间倒也称兄道弟,是个不错的兄弟,倘若他遇到不测,张继也会愧疚无比。 抬眼看着远处,双眸中有些急切,打量草丛的方向。 “哼,他的生死,关我何事!” 提到易韶华,韶璇不禁大感可恶,那个家伙居然趁人之危!对他的印象大大下降,然而对于救过自己的张继,却心存好感,虽然张继有些冷淡,感觉上有些害怕,不过却也安心。 “不行!韶华兄为人不错,是个可交之辈,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去救他!” 眉头紧锁间,张继的话语有些急促,可是想起身,背后的刺痛令人根本直不起腰,咬牙切齿之下,还未刚刚站起,却被韶璇按坐了下去。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去了也是送死!倒不如让他自生自灭的好!” 韶璇将张继按下,看到包裹的伤口的衣物,转眼被染的殷红一片,韶璇俏脸上,充满焦虑之色,急忙轻声喝道:“你看看你,伤口又裂开了!不要逞强了!我为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然而刚刚靠近的易韶华,却听到隐约听到韶璇的话语,心中一阵悲切,双眸蒙上一层黯淡之芒,嘴上小声的嘟囔道:“让他自生自灭?呵呵呵。” 密林间一个蓝色的身影晃动,易韶华从里面走了出来,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抬手喊道:“张继,我没事!” 见易韶华平安的逃脱,张继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老老实实的被韶璇按下。 “哼!居然平安的活下来,算你命大!” 韶璇一声冷哼,俯身蹲在张继身边,态度转为温柔小声的问道:“你叫张继?” “嗯!”张继轻轻回了一声。 韶璇看都未看易韶华一眼,蹲在张继身边,在道袍中翻来覆去的找东西,丝毫没有在意到,自己身上不整破烂的衣衫。 张继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不过看了一眼,隐约间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急忙将头扭头一边,脸色有些微红,心儿也瞬间加速飞奔。 正在翻找东西的韶璇,并没有在意张继细微的小动作,而是取下挂在腰间的红色小袋,从里面拿出几个瓶瓶罐罐,随后伸手就往张继腰部摸去。 张继吓的脸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韶璇,大感不解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韶璇却被张继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秀眉微蹙下,有些胆怯的小声道:“为你清理伤口啊,上面沾满了灰尘还有草沫,不清理很难恢复的!” 不知为何,韶璇总是不敢直视张继,始终有些怕怕的。 “哦~” 连连点头下,张继脸色突然涨红,急忙将自己包扎的衣物解开,将后背露出了韶璇。 迟疑过来的韶璇,心中感到莫名的好笑,在心底嘟嘟囔囔的嘀咕着:“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害羞,还真的以为我想占你便宜啊!” 想到张继那副脸红的囧态,韶璇不经吐了吐舌头,看着张继裸露的背后,嘴角微微一扬,有些恶恶的伸手在上面抚摸。 感受到一双温热如玉的小手,摸在自己背后,张继浑身一个激灵,身躯弓的直板板,僵硬起身体,不敢轻易动弹,有些恼羞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快点上药啊!” 由于看不到张继的双眼,韶璇大感轻松,缩了缩脑袋,不满的嘟囔道:“别急,别急,上面沾满了灰尘,不清理干净,如何才能上药?” 找到一个令张继无法辩驳的借口,韶璇咬起嘴角,脸蛋上充满调皮之意,伸手将背后的灰尘清理完之后,看着深入伤口里面的灰尘,韶璇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清洗。 思索片刻,这在将衣袖撕下一点,瞥了一眼易韶华,话语中毫不客气的将布条递了过去。 “给,你找一下水源,把布条浸湿!” 易韶华闻言,踏步走了过来,接过布条,刚好开口问:“韶璇,你没事……” 吧,字还未说出,便被韶璇打断了。 “还不快去,你想看到张继就这样流血?” 顿了顿嘴角,易韶华冲张继问了一句。 “张兄弟,你没事吧,我这就去为你找水。” “你小心一点。” 忍着背后的痛意,张继微微点头。 易韶华不过刚刚离去,韶璇的小手又不安分的在张继后背游走,美眸中流露出一丝俏皮,嘴角微微上扬。 “你干什么!” 感受到那双温热如玉的小手,张继身躯一颤,再次僵硬的弓起。 “伤口里面的灰尘无法清理,只有等水来了,才能沾拭。” 韶璇一本正经的说着,好似一切都很正常! 闻言,张继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有些不耐,双眸微微眯起,扭头看向了韶璇。 原本嘴角带着笑意,双眸也充满俏皮的韶璇,突然看到那双微微眯起的寒眸,不禁吓的如同小白兔一样,咽了一下口水,放在张继背上的小手猛然收回,不知所措的双手相握,晃了晃手臂,这才小声道:“为你清理伤口啊?” “我的伤口在腰部,你往上面清理什么?” 微微眯起眼眸,张继嘴角微微抽搐,脸色一阵冰冷。心中却拿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暗自无奈。 “哦~” 韶璇轻轻一声,举止失措下,低下了脑袋,还不时的抬起双眸,偷偷的瞄上一眼,不过看到那双微眯寒芒,又再次移开目光。 “你这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无耐之下,张继扭头看向一旁的小黑,喊道:“小黑,帮我清理下伤口。” 就在韶璇心中嘀咕,明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小黑已经走了过来,见状,韶璇仍有些害怕,身躯轻轻往后倒去,将张继的背部露给了小黑。 不过片刻,在小黑的舔舐下,伤口清理的煞是干净。 韶璇有些吃惊的看着伤口,大呼,“小黑这么厉害啊,不仅可以把灰尘清理掉,居然连血都止住了! “别看了,赶紧上药,快点!” 张继不耐烦的催促下,韶璇连连点头,急忙取出一个灰色小瓶,拔开瓶塞,就往上面倒药粉。 背后传来阵阵刺痛,张继牙关紧咬下,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药?” 闻言,韶璇这才往灰色小瓶上看去,大呼,“哎呀,洒错药了!” 张继暴跳如雷的回头,看着不知所措的韶璇,怒骂道:“你是猪吗?” 韶璇不敢对视,胆怯之下,只好低下脑袋,嘟囔一句。 “不过没事,吹掉就好!”说罢,俯身在张继背后,撅起小嘴巴,呵气如兰的吹了起来。 张继无奈的动了动嘴巴,片刻后才愤然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听到张继的话语,韶璇不满的嘀咕道:“圣人也会犯错,我是人,当然无法避免。” 后来,取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子,洒上对症的药粉,韶璇扯下衣物,将张继的腰部缠住,不顾张继愿不愿意,随便打上一个蝴蝶结。这才得意的拍到这小手。 “好啦!” 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张继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看向韶璇,只见她对视一眼便便匆匆低头,无奈的道了一句。 “你比黑心虎还要可怕!”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听到张继那样说她,韶璇抬起小脸,充满了不解。 张继没有说话,起身将衣物穿上,踏步跃到岩石上,盘膝而坐,开始恢复伤势,脑海中却在盘算之前的事情,还有尚未到手的红灵果! 而韶璇却跟在张继身后,也爬上了岩石,坐在一旁看着闭目养神的张继问道:“为什么啊?人人都会犯错的,一次失误还不是很正常。” 张继却没有理会她,脸上面无表情,眼眸紧闭,在心中暗道:“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可是突发的状况也令人诧异,本来大获全胜,基本上没有损伤到韶彪几人,至于受伤的韶璇,直接可以无视。若不是因为韶勇的歹心邪念,想独揽奖赏,也不会回落到命赴黄泉,死不瞑目的下场,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贪!” 在张继眼中,韶璇就是一个拖油瓶,可有可无,可是并不知情的是,木隶五楷阵没有韶璇,也无法催发列阵! 然而,现在就要到手的红灵果,也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又回到原先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多了易韶华和韶璇两人,不过仅凭他们两人之力,再加上自己,张继依然心中没底,对上凶残的喙风鸟,根本没有半点生还的机会! 思索间,张继不禁眉头紧皱,大感头疼不已,如今又身负重伤,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自己也难以恢复。 沉思中的张继,虽说耳畔传来韶璇,那一句句的为什么,不过完全权当没有听见,而是一心沉浸在如何对付喙风鸟的思考中。 原本正在一个劲的问为什么的韶璇,看到张继眉头一皱,脸色似乎有些不耐,看到这里,她心中一凉,很知趣的闭嘴,以为自己的絮絮叨叨惹到了张继,这才安顿下来,从岩石上爬了下来,嘀咕道。 “什么人啊,整张脸跟块砖似的板着。” 嘟嘟囔囔的,韶璇开始打量四周,见原本卧着的小黑,抬头看向了自己,对上那一对铜铃大的绿色眼睛,失措间,连连摆手道:“小黑,别动,你的主人正在练功,若是你惊扰了他,当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黑却看了眼有些惊恐的韶璇,随后抬头看了眼,坐在岩石上的张继,扭头就走,消失在密林中。 “呼~” 韶璇轻轻松了口气,暗道:“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抬起脑袋,双眸极为俏皮的看了一眼张继,嘟囔道:“收什么灵兽不好,偏偏收一个黑心虎!倘若放在外面,若是被几个侠义之士看到你有黑心虎,估计还不活剥了你!” 闻言,原本正在沉思的张继,突然睁开双眸,双眼微微眯起,往下扫视过来,看向了韶璇。 “你刚才所说,是什么意思?” 正在打量四周的韶璇,被张继突兀的一声,吓的可不轻,连连伸手拍打着小胸脯,对上张继微微眯起的眼眸,不禁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 “那个,就是你如果带着黑心虎行走在修仙界,估计出不来十日,以你的实力,肯定会被一些侠义之士斩杀!” “哦?这样说来,黑虎崖门下的弟子,岂不是连生存的余地都没有?”张继心中比较惊讶,看来黑虎崖的名声可真够臭的,不过从易韶华,和韶璇不知情的模样,也看得出来,他们比较惧怕黑虎崖。 韶璇连连点头,双眼不时的瞟向远方,不敢直视张继,总是眼神一直在躲躲闪闪。 “不是的!黑虎崖的人行走在修仙界,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当然独自一人的也有,不过独来独往的,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高人,是你惹不起的残忍之辈。所以一般情况下,黑虎崖的弟子被人斩杀的情况不多,不过却也不少,因为黑虎崖门派里面的规矩,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你实力不济,被别人斩杀了,他们也不会过问,可以说的上是冷漠之极! 当然,若是一些长老门的亲传弟子,若是他们中的翘楚者,被人斩杀!黑虎崖的报复也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所以,总体来言,别人杀的都是一些弱者,而强者别人碰都不敢碰!更别说杀了!” “哦?” 张继嘴角似动未动,一个简单的哦字,却也较为深沉,很显然,张继陷入了沉思中。 见张继突然不再言语,眼神也看向一旁,韶璇这才有胆量的看着张继,心中很不明白,为什么会害怕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要小的少年。 韶璇坐在一个小石头上,单手托着洁白的下巴,抬起脑袋看着张继,“之前我见你有黑心虎,而且你性格十分冷淡,所以把你当成黑虎崖的人,不过现在看来,还真的很像黑虎崖的人。” “嗯?你说我性情冷淡?”张继脸色有些迟疑。 韶璇却俏脸一红,话语仓促的急忙解释道:“我说的是性格!” 张继心中很舒畅,很想一笑,不过微微抽搐的嘴角,已经代他笑过,看着面前比较有趣的韶璇,眉头一挑,心道不如就逗一下她。 话语一沉,张继低声道:“其实你不知道,我这次出了青剑派,就是为了去拜入黑虎崖,学习至高无上的功法,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高人!” 果不其然,韶璇心中咯噔一声,小脸上诧异无比,额前整齐的头发下,两条细细的柳叶眉微蹙,眼睛中充满不解,甚至有些可惜的看向张继。 “为什么啊?黑虎崖的人心狠手辣,残忍无比,在修仙界中处处受人排挤,虽然他们的实力很强大,不过你也不至于拜入黑虎崖的门下吧!那样的话,你就毁了!虽然你现在看去来很冷漠,没有人情味,不过还未真正的病入膏肓,只要你能回头,一切还都有救。” 张继没有想到,自己一句玩笑的话语,居然让韶璇这样关心自己,怕自己误入魔道!就在张继心中有些微微触动的时候。 韶璇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不过看她认真的模样,似乎不是说着玩的。 “如果你真的拜入黑虎崖,你会不会杀了我啊?你既然救我一命,回头再把我杀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不过,你以后若是成为魔修了,千万别杀我啊。” 张继有些搞不懂,随后问道:“拜入黑虎崖就要杀人?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知道吗?黑虎崖之所以这么强大,那是因为他们的功法可以窃取他人修为和精血,借此增长自己的实力!若不是机关城和各大门派,处处牵制黑虎崖,估计黑虎崖早就开始为祸整个修仙界!” 韶璇很奇怪的看着张继,小声问道:“这些你不知道吗?” 张继一声轻咳,掩饰自己的失态,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就算真的拜入黑虎崖,我也不会杀你的,也不会轻易杀别人。” “嘿嘿,那就好。”韶璇会心一笑,不知为何,在张继身上,她能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张继随后闭上眼眸,开始运功恢复伤势,脑海中再次作起了打算,若是能够拥有那样的能力,似乎也不错,可以飞快的提升实力,不过代价却是用别人的生命来换取,的确有些惨无人道! 韶璇见张继闭上眼睛,探着小脑袋,小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刚才说我比黑心虎还可怕?” 回答她的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暗自嘟囔一声,韶璇轻哼一下,接着开始打量四周,随后问道:“你和易韶华什么关系?为什么称他为兄长?” 张继依然莫不知声,不给于任何理会。 无聊之下,韶璇不在多问,而是捡起一个树枝,踏步走到乱石堆的边缘,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听闻到动静,张继微微睁眼眼眸,在韶璇尚未察觉的情况下扫视。 只见韶璇用树枝,将乱石堆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刚好将乱石堆分成两半,似乎在做着界线。 大功告成之后,韶璇轻轻拍手,小脸上充满得意的笑容,随后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整的衣衫,不禁大呼,“要死了,要死了,我的衣服啊!” 韶璇急忙将宽大的道袍裹紧,小脸上一片通红,有些拘谨的偷偷瞄了张继一眼,见张继在闭目养神,便暗自松了口气,急忙转过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张继急忙闭上微眯的眼眸,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暗道:“该看的早就看完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界线 韶璇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甚至左看看,右看看,原地转三圈。 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将易韶华的道袍脱掉,小脸上有一丝不悦,抬手扔到界线的另一面,恶狠狠的撇了一下嘴巴! 在她认为,刚才易韶华实则好意的脱衣服,想为她做遮掩,可是由于喙风鸟的突兀出现,导致好意的一幕,变成图谋未遂的场景,由于张继仓促间的突然出手,用衣物将她裹住,横抱跳走!在韶璇心中却成为英雄救美的一幕。 想起之前张继跌落在陡坡时,面对满地张牙舞爪的石子,而是死死的护住自己,那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韶璇不禁脸色绯红,抬头看了一眼张继,暗自抱怨道:“就是冷冰冰的,太冷漠了。不过也好,上药的时候居然还会害羞,想必冷漠之意都是他装出来的吧?” 脑海中接着浮现出刚才上药的画面,靠的如今之近,韶璇仍有些羞涩的捂住胸部,“刚才自己衣衫不整,他居然也不提醒,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想必都被他看光了!” 想到这,韶璇突然有些苦恼,一个劲的摇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羞死了!” 然而一旁的张继,听闻到韶璇那小女孩絮乱的心语,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幕,不禁咽了下口水。 随后张继好似犯了大忌一样,连忙在心中默念,“张继啊,张继啊,心不能乱。” 这时,易韶华双手捧着被打湿的布条,脚步极为仓促的跑了过来,脸色也颇为忧虑。 “水来了,水来了。” 易韶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寻到水源,将布条打湿后,他就急忙匆匆的赶了回来,不过看到张继腰间已经包扎完毕,在一旁打坐,有些迟疑的缓下脚步。 “多谢了,不过伤口已经清理干净,药也已经敷上,暂无大碍。”张继睁开眼睛,淡淡的扫视易韶华一眼,随后再次闭上眼眸。 “哦,那就好,虚惊一场啊,不过没事就好。” 见张继没有大碍,易韶华倒也松了口气,将手中的湿布拧干,轻轻擦拭额头上汗水,刚才太过慌张的寻水,导致累的满头大汗。 韶璇没好气的瞥了易韶华一眼,小声的嘀咕道:“指望你,张继的伤口早就烂掉了!” 闻言,易韶华微微一愣,双眼说不出的不解,诧异的问道:“怎么了?韶璇,你没事吧,你的伤口处理好了吗?” 虽说很不解韶璇的话意,不过易韶华所流露的关心之意,却很真挚。 “谢谢你的好意,我很好!” 韶璇一声冷哼,话语中除了不悦,再无其他,懒得理会易韶华,踏步走到张继身边,坐在一块小石头上,整齐的乌发下,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都不看易韶华,扭头看向一旁。 易韶华就算是再笨,也能听出韶璇,话语中的不悦之意,并未多做询问,而是迈步走向张继身旁,先讨论一下关于喙风鸟的事情,刚才突兀的出现两只喙风鸟,饶是易韶华也大感不解,喙风鸟是独居生物,怎么会有两只,同时出现在一处红灵果树旁? 可是易韶华不过刚刚迈步,就被眼疾手快的韶璇喝住! 韶璇急忙起身,小手指向易韶华,语气急不客气,“站住!” 易韶华脚步一顿,吃惊的看向韶璇,不解道:“怎么了?” 闻言,张继也睁开双眸,眉头微微皱起,看向有些惊乱的韶璇。 “易韶华!你看到脚下的界线没?” 顺着韶璇小手指向的方向,易韶华诧异的低头,看到脚下一道刚刚划出的界线,沿着痕迹看去,左右延伸,刚好将乱石堆分为两处。 “看到了,韶璇怎么了,这是什么?” “这条是我划分的界线,那一边是你活动的范围,这边是我和张继活动的范围,记住,千万不能越界,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话间,韶璇还从口袋中摸出两张符箓,紧紧的攥在手心,细细的眉头拧在一起,警惕的看向易韶华。 “为什么啊?” 易韶华双手一抬,按在脑袋上,心里万千不解,张继的心中也是一样,为什么? 韶璇双眸泛着淡淡怒意,小嘴巴微微撅起,娇喝道:“不为什么,就是不能越界,不然别怪我不顾及同门之情。” 易韶华双手轻揉太阳穴,脸色极为怪异难懂,看了眼温怒的韶璇,随后将目光移向了张继。 见状,张继嘴角微微触动,缓缓摇头,撇的一干二净,说真的,张继心中此时也极为疑惑。 “你听到了吗?总之就是不能越界,别看这条线简单粗漏!可这是一条君子线,只要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你就要遵守规定,不能越界,当然你若是小人,尽管跃吧,不过千万别怪我无情!” 见韶璇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小手上还握着两张符箓,易韶华怀揣着难以理解的心情,只好连连退让,坐在一块小石头上。 “好好,我不越便是,不越便是。” “哼,这还差不多!” 见易韶华连连摆手退了回去,韶璇小琼鼻轻皱之下,这才将符箓收起,随后爬上张继所盘坐的那块大岩石,这才安顿下来。 看到韶璇以张继为首是瞻的模样,易韶华嘴角一丝苦笑,心中不解的问道:“韶璇师妹。为什么啊,我们是同门师兄妹,你为何这样对我?” 原本安顿平静下来的韶璇,听到这句话,心中大感愤怒,抬手指向易韶华,小嘴巴一张,语气极快,出言毫不留情。 “谁跟你是同门,我没有你这样的同门!只是一个唯利好色的小人!我也不是你师妹,以后不要再喊我师妹,不然,我就杀了你!” 听到这番话语,不仅是易韶华搞不懂,就连张继也眉头紧锁的看向气冲冲的韶璇,之前韶璇几人与喙风鸟相斗的时候,易韶华可是在一旁,一直为她担忧,见她受人欺辱的时候,易韶华那愤怒的模样,张继可是历历在目,不难看出,易韶华挺关心韶璇的安危。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张继思索之后,还是未能将实情说出,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太多牵扯。 然而韶璇突然看着张继正在盯着自己,那双微微眯起的寒眸,可把韶璇吓的不轻,急忙缩了缩脑袋,往张继身后躲了躲,好似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韶璇一肚子委屈,在心中嘟囔道:“看什么看!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偏袒他,哼!鄙视你!” 张继并不知道韶璇的心理活动,见她老实的躲在背后,只好扭头看向了易韶华,嘴角微微抽搐,似笑未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听到韶璇出言相击,易韶华头疼无比,嘴角苦涩的咧起,原本俊俏的脸蛋,现在充满的焦虑和不解。 “韶璇,为什么啊?能不能告诉我理由?” “理由?”韶璇突然从张继的左手边,探出小脑袋,盯着易韶华。 “之前韶彪几人派你去探路,你明明将求救符发出,按理说你应该遇到危险身亡,可是你为什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而且刚才居然还想欺负我!若不是张继出手将我救走。说不定,你这个禽兽已经得手了!” 韶璇气的小嘴巴撅起,气鼓鼓的,明亮的大眼睛戳起了泪光,极为楚楚可怜! 易韶华吃惊的张起嘴巴,抬手指向韶璇,张口结舌之下,没能说出一句话语。 “看看看!张继你看!他未能得逞,气急败坏下完形毕露了吧!哼!”然而,易韶华语塞的一幕,却被韶璇理解成气急败坏的坏人模样。 “韶璇你误会了,我其实是想救你的。”易韶华急促了半天,抓耳挠腮下,这才挤出一句。一句颇为无力的解释。 闻言,韶璇心中愤怒无比,急忙从张继身后站了出来,踏步走到岩石边缘,暗道:“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丝毫没有一点廉耻心!” “你救我?明明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你那是救我?你的衣服在你身后,我不稀罕!” 易韶华心中郁闷不已,后面看去,果然自己的道袍被丢在一边,上面还沾满了血迹。回头看向深处误会中的韶璇,苦涩的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我当时脱衣服,完全是为了披在你身上。” 韶璇小嘴巴喔喔的张起,小酥胸气的乱颤,脚下一个不稳,原本处在岩石边缘的她,娇躯一晃,跌了下去,其中还伴随着她的怒骂。 “你这人真不要脸。” 啊~~的一声惊呼,张继眼疾手快,急忙出手,拉住韶璇的纤手,用力将其拉了回来,不过用力较大,韶璇莲步杂乱之下,整个人扑了过来,将张继压下了岩石上。 满怀温玉入体,沁人心脾的芳香扑鼻而来,张继却来不及享受,因为背后的伤口咯在岩石上,痛的呲牙咧嘴,不过转眼,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心中暗骂。 “这个小女人,让人忍无可忍!” 反应过来的韶璇,温热的小手按在张继小腹,急忙站起身,刹那间,张继后背不过刚刚抬起,便被韶璇借力按下,再次咯在岩石上,痛的紧咬牙关! “你没事吧,张继?”韶璇这才手忙脚乱的将张继扶起。 张继大呼一口冷气,平复下心情,这才缓缓的说道:“这次你明白,你为什么比黑心虎还要可怕吗?”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样是禽兽 “明白了。”吐了吐舌头,韶璇小肩膀一耸,退到了一旁,可是仍不满的小声嘀咕道:“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啊!” 嘶~张继嘴角一吸,双眸眯起,脸色极为不耐。 韶璇脑袋一低,小手紧攥着衣角,不知所措的坐在一旁。 这细微的一幕幕,皆被易韶华看在眼中,张了张嘴巴,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暗自轻叹之后,心想,这是他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张兄弟,原本计划周全,可是突然出现两只喙风鸟,你我都始料未及,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易韶华没有理会之前张继两人的动作,而是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不能前功尽弃!” 双眸逐渐阴沉下来,张继抬头往远处灌木丛的方向看去,眼睛微微眯起,陷入了沉思。原本势在必得的红灵果,现在到头来却一场空。 韶璇也发现张继,此时的心情很不好,犹豫了片刻后,这才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喙风鸟不是独居的灵兽吗?为什么,为什么那里会有两只?” 闻言,张继与易韶华同时陷入了思考。 眼角的余光,发现韶璇那不解的大眼睛,张继轻轻扭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易韶华此时单手托着下巴,眉头皱起,沉吟道:“我想,现在应该是喙风鸟的交配季节,所以会有两只。” 嗖嗖的冷风吹过,周围陷入了沉静,三人几乎同时闭嘴,相互看了一眼。 张继抬手轻轻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轻咳一声。 就在易韶华暗道说错话的时候。 韶璇脸色通红无比,起身抬起小手,指向了易韶华,小嘴巴一张,就毫不客气的骂道:“我就说了!你就是个大禽兽,易韶华!” “韶璇,你不要误会,我这是在就事论事。” 易韶华可谓是双手一摊,心中万分的苦处,焦急的片刻,话语仓促间,这才急忙说道:“韶……璇,真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小脸一阵愕然,韶璇红唇张起,气的花枝乱颤,“还误会?你自己都亲口那样粗劣,还说我误会?” “好了。韶璇你别说了,韶华兄所说并不是毫无根据,如今春暖花开,生机盎然,是灵兽们的发情期,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张继嘴角微微触动,除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也没有他法。 “你也一样,同样是禽兽不如,卑鄙,无耻,下流,龌龊!没有想到,张继你也是那种人!” 韶璇很憋屈,心中羞愧万分,白了张继一眼,扭头坐在了一旁。“在女孩子面前,谈论这些很有趣吗?” 看了一眼气鼓鼓的韶璇,张继不再理会,扭头看向易韶华,“韶华兄,不知你有什么计策?总不能就此罢手吧?” “是啊,没有斩杀喙风鸟,我决不罢休!”易韶华说到这,话语中无比沉重,片刻后,抬头长叹一声,“如今张兄弟你的伤势太重,还是过些时日,等伤势全好,你我再商量计策,好对付那只喙风鸟也不迟!” “如今也只能避其锋芒了,还是等伤势养好之后,再商量吧!”沉思之后,张继只好赞同易韶华的说法,现在伤势极为惨重,别说对付喙风鸟了,就是韶璇的实力,他也难以应付! 见张继陷入了沉思,易韶华看了眼其身边的韶璇,心中一阵苦涩,随后这才决定下来。 “趁着天色还没有黑,不如我先去查探一下情况,顺便找一下食物。” 说罢,易韶华没有多想,转身离去,走进了丛林间。 张继看了一眼后,没有多问,以易韶华的实力,不必担心,只是探视情况,应该不会遇到危险,更何况从一开始,易韶华就始终自信满满,张继也能察觉的出来,自己实力最弱,尚能在这群山密林中生存下来,想必易韶华定然也有保命的手段。 “禽兽终于走了!”韶璇轻轻松了口气,小声拍打着小胸脯,无聊之间,抬头看向了张继。 张继依然纹丝不动的打坐,双眸紧闭,盘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韶璇张了张嘴巴,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话,暗道没趣。 许久之后,易韶华还未见得回来的踪影,小黑也始终没有回来。倒是张继身边的韶璇有些乏味着急,与其说是着急,倒不如说是无聊,大半晚上的,张继一句话没有说,如同石头一样不动,可是苦了韶璇。 碍于身处群山密林中,韶璇的活动范围,也只有乱石堆这几十丈远,远处黑洞洞的密林,只是扫视一眼,就令人心中发寒,期间还有不知名的鸟儿啼鸣,凄厉的声音传来,在密林间回荡不已,可把韶璇听的背后汗毛直竖,心儿砰砰直跳。 坐立不安的靠近张继,韶璇抬头看着即将入夜的群山密林,远处红霞下的夕阳,正在逐渐消失暗淡,要不了片刻,估计整片大地将要拉下一层夜幕。 韶璇的心中也越加的担忧,之前他们一行五人,可谓是声势浩荡,纵使在这群山之中,也有一席之地,一般灵兽也不会轻易招惹,他们还有一个强力的仰仗,那就是御符罗盘,即使遇到筑基期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不过现在只有张继一人在他身边,而且还伤势极重,实力也非常不济,虽然还有一个易韶华和小黑,但是对于韶璇来说,易韶华此时是头号提防的人物,小黑是第二号提防,至于张继,却俨然成为她的仰仗。 “张继,怎么办?天快黑了,没有御符罗盘施法防护,我们今夜将如何度过啊?”最终,韶璇担忧之下,还是将目光看向了张继。 “不用担心,今夜保你死不了。”双唇轻轻一碰,张继自然感觉到不断向他靠近的韶璇,还有她话语中的担忧之意。 “可是,我们两个人,而且你也受了重伤,倘若遇到其他凶猛的灵兽,估计你我难逃一死!”韶璇不停的往张继身边靠,小脸上也充满了焦虑。 “如果,你闲着没事,不如,去捡点干柴回来,好生火。”眉头微微搐动,张继眼眸依然紧闭,脑中却在思索,今夜如何安排韶璇,藏身的洞穴只有一个,这样看来,只能再挖一个了! “什么?你让我去捡干柴?”闻言,韶璇一愣,小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张继。 “嗯?”冷哼一声,张继侧目眯起眼睛,两道寒芒看向了韶璇那惊讶的模样。 寒芒袭来,韶璇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小脑袋失落的一低,往后挪了挪,随后跳下了岩石,心中委屈万分,捡干柴这种粗话,一般来说韶成最为积极,之前她们五人一行的时候,她可是什么事情就不用做,只管老实的跟着便是,现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只好老实的去听从张继的命令。 有些低落的迈着小步子,韶璇还未出去两步,抬头看到远处黑洞洞的密林,不时的还有几道小兽的身影掠过,看到如此阴森森的模样,韶璇急忙跑了回去,来到张继旁边,抬头看去。 很委屈的问道:“我怕!” 张继嘴巴一张,睁开双眸,看向地面的韶璇,对上那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其中还带着哀求之意,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令张继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女孩的画面。 方筱儿! 那个已经快要在脑海中淡化掉的女孩,想起她生涩的笛音,张继喉咙轻轻蠕动,刹那间,双眸中涌出阵阵柔情。 “我陪你一起吧。” 韶璇则是无法相信的看着张继,此时的她没有感觉到害怕,只觉得那温柔的双眸似水一般,令自己移不开双眼,如同被吸引一样,只能愣愣的注视着,没有之前的冷漠,没有之前的不耐。 “哦?真的吗?”韶璇张了张嘴巴,有些诧异的模样。 此时张继已经从岩石上跳下来,腰间的伤口微微扯动,也没有流露出一丝痛楚,而是装作无所谓的模样,踏步走向远处的密林,语气却也丝毫不客气。 “走吧,不要等我的注意改变,否则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捡!” 看着张继面无表情地从自己身前经过,韶璇撇了撇小嘴巴,迈着小步跟了上去,小嘴巴却嘟嘟囔囔道:“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行 没有理会嘟嘟囔囔的韶璇,张继在捡着枯枝,韶璇也只好加快动作,很快,两人抱着一堆枯枝折了回来。 在此期间,韶璇可是大眼睛滴溜溜的看来看去,紧紧的贴在张继身后,生怕在草丛与大树的背后,将随时蹦出一只怪物,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 在界线的中央,升起了一堆篝火,张继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悠悠自得。而韶璇的心儿则是惶恐惶恐,大眼睛不时的扫视四周,可劲的往张继身边靠去。 “张继,怎么办?等下天就要黑了。” “说了,你不用担心!”双唇微微相碰,张继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哦。”闻言,韶璇只好老实的安静下来。 远在密林中查探的易韶华,自从离去的那一刻就心不在焉,躺在一棵大树上闭目沉思。 脑海中全然是张继之前与韶璇那亲密的动作,实在搞不懂,韶璇与张继不过刚刚认识,怎么会如此的仰仗他,难道说喜欢上了张继? 一声轻叹,易韶华也没有任何抱怨,因为早在门派的时候,韶璇便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行踪,总是喜欢问长问短,尤其是对大家的诬陷大抱怀疑,始终是与自己走的最近。 想到这,易韶华喃喃自语道:“当初别人想接近你的时候,你却置之不理,冷言相对。如今你想靠近她人时,别人却又对你十分提防,罢了,罢了。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道我为何在意她人?她人相情相悦,又与我有何干系?庸人方自扰!” 的确如此,当初在双仪门时,韶璇总觉得易韶华孤单只影,甚是消沉,故此想为其开脱,可是易韶华那时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并未多做理会,错觉使然,令他觉得韶璇不过是在嘲笑自己,摆弄自己的伤处。却不知朝朝夕夕的接触下,自己的心中早已有了韶璇的位置,却假作不认。 如今韶璇与张继在一起亲密过度,对他又置之不理,却不知,将他心中那假作不认的看法冲淡,故此才明白失去的怅然。可是易韶华为人坦然自若,他人两情相悦,自己难道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可万万使不得!” 说罢,易韶华起身站在树杆上,看向远处有火光的地方,理清自己情愫的他,踏步而去。 听闻到动静,张继微微睁开眼眸,只见夜风下,一个随风拂动的蓝色身影,从隐约的密林中晃动而来。 韶璇自然也看到了易韶华,不过嘴巴一撇,毫不客气的摆上一道,扭头看向了一旁,只见小黑挪动沉重的脚步,也走了回来,口中还拖着一只肥胖的山猪。 “黑心虎也回来了!”韶璇抬起小手,心中仍然有些恐惧,往张继身边再次靠拢。 嘴角微微抽搐,张继斜视韶璇一眼,轻言道:“他叫小黑!” “哦!小黑回来了。”没办法,感觉到张继那冰冷的目光,韶璇只好老实的改口,大眼睛则漂浮不定的扫来扫去,就是不敢对上张继的两只寒眸。 看到这里,易韶华嘴角扬起一丝苦涩,微微侧目摇头。 小黑三两步走了过来,靠近张继身边时,将口中的山猪放下,随后蹲在了一旁,见状,韶璇只好换个位置,坐到张继的另一旁。 而张继没有多言,起身摆弄山猪,准备晚餐。 看到张继的几番动作,韶璇有些诧异的指向山猪,问道:“张继,我们今天的晚餐就是吃山猪?” “怎么?”张继淡然回应了一声,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抬起手中的青霜剑,转眼将山猪大卸八块,内脏流出了一地,霎时间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抬手掩住琼鼻,韶璇两道细细的柳叶眉,拧在了一起,小嘴巴嘟囔道:“我是出家人,不吃荤的。” “哦?道家,的确也是出家人,不过,之前见你们杀喙风鸟的时候,好似一点也不含糊啊。” 轻轻一哼,张继的话语中流露着一丝调侃。 闻言,一旁的易韶华急忙开口解释道:“张兄弟有所不知,在双仪门有两派势力,一个是清欲淡寡,不喜杀生。另一个则是强横之极,认为大道争锋,弱肉强食!其实门规是有,不过在这残酷的修仙界中,不征用武力杀戮的手段,也只会被他人踩在脚下,虽说有门规的存在,不过在历史的冲刷下,也早已徒有虚名,众弟子能够遵循的可谓是寥寥无几,不过也并非全无。” “哦,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势力纷争。”张继微微皱眉,没有太多的惊讶。 听闻张继理解错误,易韶华立即解释道。 “此言差矣,双仪门总体来说比较团结,所说有两派存在,不过也是各自的观念不动,并无大碍,也并没有所谓的纷争相斗。” “那你们自己带的还有干粮吗?”虽说张继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言语中还是将自己的关切之意,暴露而出。 “嘿嘿,张兄弟,小道我对于这些不讲究,也不遵循,能够填饱肚子就行。”易韶华嘴角一咧,倒也无所谓。 “那你呢?”最终,张继这才把目光移向了韶璇。 见张继的目光扫来,韶璇微楞,随后一本正经的摇头。“我?我才不吃荤呢。”说罢,还不忘撇了一下嘴巴。 张继暗道无奈,也不去多管,低头安心吃自己的。 这时,一旁的易韶华,眉头拧成一团,有些担忧的看向韶璇,细声问道:“韶璇,你如今伤势在身,身体本来就很差,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怎么能行?” 闻言,韶璇秀眉一挑,很不耐烦的瞪着易韶华。 开口间,丝毫不客气。“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一顿不吃而已,饿不死本姑娘。” 易韶华无奈的嘴角僵硬下来,食之无味的咬着烤肉,心中一阵苦涩,很知趣的不再作问。 就在此时,张继不言不语,割下一小块烤肉,找了个布块,包裹之后,放进了怀中。 片刻之后,张继和易韶华都在吃着东西,而韶璇却饿着肚子,难免有点心里不平衡。 “等下,我们怎么过夜啊?在这荒山野岭中,夜晚是最危险的!”韶璇说出目前,她最担心的事情。 吃过东西的张继,起身来到自己的那块大岩石旁边,将堵住洞口的小石头移开,露出一个只能容一人钻进去的洞口。 “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个洞穴里面。至于我和韶华兄,再重新挖一个便是。” 韶璇三两步,来到洞口前,看到里面黑漆漆的,秀眉一蹙,没有丝毫犹豫。“张继我要和你一起!让易韶华他自己一个人。” 此时,易韶华眉头一跳,面露惊骇,看着秀眉微蹙的韶璇,张了张嘴巴未能说出一个字。 然而张继的话语却是,十分的斩钉截铁。 “不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休息 ps:看《封界问道》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易韶华倒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样,还好张继一口回绝了。 不过韶璇却很不解,秀眉微蹙,看向了张继。“为什么啊?” “男女授受不亲。” 张继没有过多的理会韶璇,而是抽出青霜剑,挑了个好位置,开始动工,与韶璇在一个洞穴过夜,岂不是太过玩笑,先不说易韶华对韶璇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单说韶璇是个女子,就冲这一点,也不行。 然而韶璇却不这么认为,此时她心中十分提防易韶华,万一三人分开,岂不是给了他有机可乘的机会。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一个人,待在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对于担心怕黑的她,是万万行不通的! “张继,你别挖了,我决定了,就算是你重新挖了一个洞,我也会跟着你的。” 闻言,张继很不耐的看了韶璇一眼,嘴角动了动,未能说出一句话。 看到张继的双眸寒芒,韶璇胆怯的低下脑袋,嘴巴却嘟囔道:“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眉头皱了皱,轻叹一声,张继无奈之下将青霜收回,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易韶华,寻求易韶华的意见。 与张继的眼神对视下,易韶华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微微的点头下。 “没关系,韶璇胆子比较小,倒不如由张兄弟好好的照顾她,以备不时之需。” “那韶华兄,你怎么办?”张继嘴角微微搐动,说出最后的顾忌。 闻言,易韶华淡然一笑,抬手取出那三颗雄黄火珠,在其周围旋转不止,小黑灵敏的鼻子,随即便嗅到不一样的味道,抬眼看向易韶华,再次看到那三颗小火珠,心生忌惮的它,连连退后的好几步,待在张继身边,警惕的注视易韶华。 “不用担心小道我,这里有三颗雄黄火珠,即使身处深山密林中,一般灵兽也不会随意靠近,所以不必为我而担忧。” 看到那三颗火珠,张继心中也释然了,暗道自己猜的没错,易韶华能够只身独处在这密林中,肯定有自己生存的技巧,一切的担忧,都不足为虑。 尤其是看到小黑那警惕的模样,也足于证明,那三颗火珠的不同之处。 “当然,在这乱石堆处,即使不使用雄黄火珠,也不必多虑,因为小黑早已在周围,洒下尿液留作记号,这里俨然已经成为黑心虎的地盘,所以一般灵兽也不会轻易涉足,只会在自己的领地范围活动。”易韶华说完之后,将火珠收回,盘膝而坐在一旁。 思索之后,张继也不再多想,抬头看着夜空中清冷的孤月,随后扭头看向一旁唯唯是诺的韶璇,那委屈可怜的模样,令人爱怜不已,心疼早已来不及,更别说训斥了,张继毕竟还是一个少年,自问做不到六根清净,却也问心无愧。 之所以对易韶华,还有韶璇抱之冷漠的态度,那也是因为孤身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好少有牵扯为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嘴角微微触动,张继迈步走到小石头旁边,将岩石拉开,抬头看向身后的韶璇。“你先进去吧。” 韶璇心中一喜,抬起两双委屈的美眸,流露出开心之意,嘴角一抹嫣笑,“我就知道你心肠很好。” 可是刚刚走到洞口,韶璇再次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张继,无奈的小声问道:“里面太黑了,我怕。” 双眸微微眯起,看不出是怒是喜,张继出了口长气,暗自摇头,抬手升起一缕火焰,率先钻了进去。 见张继先钻了进去,韶璇回头看了一眼易韶华,随后轻轻哼了一声,俯身也钻了进去。 盘膝在一旁的易韶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看向蹲在那处洞口的小黑,轻声问道:“小黑,看来今夜,咱俩要相依为命了。” 小黑则是张了张大嘴巴,没有雄黄火珠的易韶华,小黑也不是特别惧怕,有些乏力的卧下,两只圆圆的耳朵竖起,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不过除了火堆噼啪的燃烧声,和易韶华不时的轻叹之语,就再无其他。 抬手将那块小岩石拉了过来,将洞口封住后,张继这才盘膝坐了下来,没有多想,借助手掌的一缕火焰,看了韶璇一眼。 只见韶璇正瞪着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双眸中无疑流露着俏皮之意,还有女孩子那特有的呼吸声,显然此时韶璇的呼吸较为急促,心儿砰砰乱跳。 暗自尴尬之后,张继的呼吸也有些加重的前兆,稳了稳心智,手掌一握,将火焰熄灭,周围瞬间陷入了黑暗。 “别!别!………我怕黑。”火焰不过刚灭,韶璇的呼吸陡然急促,话语中带着哭腔。 出了口长气,张继只好将储物袋中的,那几十块白色小灵石取出,堆积在一旁,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点亮这窄小的洞穴,之前挖的时候,张继实在没有考虑过会有第二个人进来,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里停留了数日之久! “哇。张继,这些灵石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韶璇刚才双眸还戳着泪光,现在却被那几十块小灵石,吸引了注意力。 “别人送的。” 张继也没有多想,开口便回答,之前在道界侍书上,还有所了解,这几十块如同糕点大的白色灵石,形状呈对角相称的六边形,足以看出在雕刻上很是下功夫,这些灵石就是修仙界的通用货币,当然还可以当做驱动能源,比如机关城的机关兽,全然是靠这些灵石作为驱动,还有一些阵法也是靠灵石才可以开启。 而且灵石还有下,低,中,高,这四阶排分,形状大小无异,基本上是统一的,不过下阶灵石呈玉白色,低阶呈乳白色,中阶呈雪白色,高阶呈亮白色。因为灵石是由青玉石,凝聚千万年之久才具有灵力,所以下阶的灵石,俨然与玉石翡翠相差无几。越往上灵力也浓郁,也就越发明亮。 灵石的兑换率为一比一百,也就是说一块低阶灵石,可以换取一百块下阶灵石,张继之前也粗略的估摸算了一下,他现在有三十块低阶灵石,也是就拥有三千块下阶灵石,不过张继并不了解修仙界的开销,对这些灵石视若身外之物,不是很在乎,倘若被一些歹人发现,定会遭人暗算! “别人送的?我可不相信,我攒积了几年,现在不过才几十块下阶灵石,而且你三十块低阶灵石,不多也不少,刚好是一个整数,你是不是青剑派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啊?” 韶璇取出十几块玉白色小灵石,形状大小上与张继的灵石差不多,不过颜色上,还可以看到丝丝青色残纹,而张继的灵石则通体乳白发亮。无力是灵力上,还是亮度上都要略胜一筹。 抬手捡起张继身旁的一块灵石,韶璇放在手掌,递到张继面前,认真道:“你知道吗?你的这一块,抵得上我那几十块的三倍之多!” 微微眯起眼眸,张继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而是在思索从道界侍书看来的资料。 “哦对了!之前你还有精元丹!那是十分珍贵的丹药,对于我们凝气期的小修士,简直就是续命的灵药,我见你好像很不心疼一样,随便就倒出两枚!” 说罢,拿出刚才尚未吞下的精元丹,端详之后,韶璇有些警惕的打量着张继,大眼睛中突然有些担忧,小手放在胸脯前,往后轻轻挪了几步,靠在的石壁上。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那么大手笔?而且你身手不凡,是不是青剑派高人的弟子?还是你一直隐藏实力,准备对我图谋不轨?” 张继眯眼看向有些惊慌失措的韶璇,心中大呼郁闷,怎么摊上这个女人了! “青定剑你认识吗?” 摇了摇脑袋,韶璇又点了点头,“不认识,不过听说过,青剑派的四大长老之一。” “我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是青定剑的大徒弟送的!” “你少骗我,青定剑我的确不认识,不过他一生没有一个徒弟,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韶璇大感害怕,十分警惕的看着张继。却不知就在她们一行人离开师门,并没有得到青剑派最新的消息。 闻言,张继没有多说,起身就去推石头。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就出去,为何还要跟着我。” “别别!”韶璇伸手拉住张继的胳膊,小脸无奈的皱起,嘴巴张了张。“我相信你便是,我不要出去。” “松开!”看了一眼放在胳膊上的小手,张继平静的说道,却也停下了动作,盘坐在远处。 “好,我松开,别赶我出去。”韶璇松开双手,老实的坐在一旁,靠在山壁上,心中却忐忑难安,出去害怕,不出去同样有些担忧。进退两难下,只好打起十分精神,小手上偷偷缠上一道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那细微的动作,全部落在张继眼中,看了一眼,不做理会,眼眸一闭,开始打坐修炼。 韶璇偷偷的瞄向张继,虽说张继已经闭上了眼眸,不过韶璇的眼神仍然有些闪躲漂浮。心中却嘟囔不止。 “真奇怪,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令人好奇,穿着简陋,面相一般,一看就是一个无名散修,但是却会青剑派的招牌剑诀,一念电转。看起来是一个穷小子,居然拥有这么多灵石,而且好像还有很多很多的精元丹!也不像是一个没门没派的散修啊!” 怀揣着许多不安的想法,韶璇肚子咕咕的叫了一声,懊恼的捂着肚子,暗道:“饿死了!” 摊开手掌,看着那枚浑圆的精元丹,韶璇抿起了红唇,不知在思索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要 ps:看《封界问道》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咕咕~ 咕咕~ 咕咕之声不绝于耳,潜心修炼的张继,无法静下心来,抬头吐了口浊气,眯起双眸,看向了正在一旁,捂着肚子的韶璇。 “嘿嘿,不好意,不是我的错。”捂着小腹,目光闪躲下,美眸中有着说不尽的委屈。 不过刚刚说完,韶璇再次发出咕咕的声音,无奈的对上张继那对微眯的寒眸,咧嘴尴尬一笑。 见状,轻轻叹了一声,张继从怀中取出刚刚留下的一块烤肉,递了过去。 “吃吧,只要你一心有道,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吃什么都一样!” “不不不,不能吃荤。” 闻言,韶璇却摇了摇脑袋,虽说腹中饥饿难耐,可是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也只好忍了下去。 “有两种办法,一你不吃可以,不过要保证不许再发出那种声音,二你可以不吃,不过也要保证不许发出任何声音!能够做到吗?” 张继依然抬手,保持原来的姿势,“趁着还热。” “有没有第三种?”伸了下舌头,韶璇仍然死心不改的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干粮吗?” “没有第三种,也没有干粮!”抬手将烤肉放入怀中,张继极为不耐的闭上眼眸。 “倘若你不吃,也可以,若是发出半点声音,我就把你扔出去!” 韶璇香肩一抖,吸了吸鼻子,老实的坐在一旁,小手轻轻的按揉小腹,嘟嘟囔囔道:“千万别再闹了,求你了,安静一下好不好!” 还未片刻。 咕咕声再次作响。 闻声,张继猛然吸了口冷气,突然起身下,吓的韶璇浑身一个激灵,蜷成一团,躲在一旁战战兢兢。 “拿着,你还未能回到宗派,就已经饿死在这里,为了韶华兄,也为了你自己。不然…..”再次将烤肉递给韶璇,嘴角微微抽搐,张继只好再次选择劝解。 “不然什么?”咽了下口水,韶璇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甚至有些喜悦的看向张继。 “不然就真的将你扔出去!” 激灵一颤,韶璇只好伸手接过那块烤肉,感觉上面还热乎乎的,抬头看了张继一眼,低下了脑袋,细弱蚊哼一般。 “谢谢了。” 咬了一口,香味满溢在嘴角,对于第一次吃肉的韶璇来说,这烤肉简直是太美味了,舔了舔嘴巴,也不顾矜持吃相,狼吞虎咽般的将烤肉吃下。 张继虽说闭目养神,可是听到动静下,嘴角微微一动,不知是否在笑。 呼~ 吃饱之后,韶璇的肚子也不再胡闹,安静的坐在一旁,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小声的啜泣起来。 闻声,张继微微皱眉,睁开双眸,看了过去。 “对不起,想起几位师兄了。” 感觉到张继那两道寒芒,韶璇很知趣的闭上嘴巴,不过泛红的双眸里面充满了泪光。回想起原本同是一门师兄弟,表面上相互扶持,甚是相亲,可是面对奖赏和名利,居然如同野兽一样露出獠牙! 微微眯上双眼,扫视过去,张继随后低头往下看去,双眸空洞,没有丝毫焦距,显然陷入了沉思。 “韶宇死了,韶成死了,韶彪师兄死了。韶勇也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师兄弟吗,我们不是整天生活在一起吗,遇到困难时一起扛,有好事的时候,大家一起分享。为什么就这短短半日,一切都变。” 韶璇同样低头看着地面,双眼中两道无声泪,悄然无息的滑落。 “唯独只有韶华,和我还安然无恙,明天又是如何,现在仍还是一个未知数,虽然韶华他的行为,我很头痛,可是我也不希望看见他出事,如今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 薄唇微微张开,张继踌躇了好久后,才缓缓说道:“这就是人性!不过,你误会韶华兄了,他之前是想要救你,结果,未曾料到突兀出现第二只喙风鸟,导致………” 张继的话语还未说完,韶璇就毫不客气的打断。 “不。我不想听,现在这样很好,我不想再听到别的实情,就这样,只要他没事就好。”抬起双手,轻轻的捂着耳朵,韶璇闭上了眼眸,脸色踌躇难安。 “想不想听,这是你的事情,总之,人生中存在很多误会,未能解开的太多,未能知道的太多,但愿这样是你想要的。” 张继淡淡一句,随后再次闭上了眼眸。 吸了吸小鼻子,韶璇逐渐停止了啜泣,抹了抹脸蛋上的泪痕,抬起依旧红润的美眸,看向了张继,再次浮现出俏皮之意。 “张继,你是不是还要去摘取,那些红灵果?” “是的,那些红灵果,我必须要得到手!”尚在修炼中,张继倒也耐下了性子,如实的回答。 “为什么?”韶璇不解的问道,双眸中满是询问之意。 闻言,张继并没有回答,而是在思索缘由,如今想要筑基,必须要拥有筑基丹,否则,以自己这块难雕的朽木,谈何筑基,迈入更高的层次!唯独通过那红灵果作为主材料,才有希望自己炼制筑基丹,或者通过红灵果与别人换取筑基丹。 当然,现在的张继很清楚红灵果,与筑基丹的重要性,想起当初果果偷来的那些红灵果,不过是一些尚未成熟的,却能将他的实力,用以半年的时间,一直提升到第十层,放眼整个青剑派的弟子,有几人可以在半年内,修炼到第十层? 起初懵懂的张继,却也听晓了些许传闻,比如红灵果失窃案,可是把青定炼这位结丹期的高人,气的几天卧床不起,如今红灵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张继沉思的这会儿,韶璇看向张继的目光截然不同,小声的嘟囔道:“是啊,谁都一样,韶勇为了红灵果,可以对同门痛下杀手,韶彪为了红灵果不顾他人死活。世间之人皆是唯利是图,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所谓的实力,权贵。无论是红尘滚滚的江湖侠士,还是隐居世外的修仙界,都是这样,同样为了自己的欲望。就如同,你之前所说的贪!” 闻言,张继睁开双眸,看向了韶璇,自然明白她所说的话语,其中所带的含沙射影。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为了红灵果,所以才和易韶华联手,埋伏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不过现在看出,人算不如天算,未曾料到原来竟有两只喙风鸟!” 此时韶璇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瞪起俏皮的美眸,毫不退让的与张继对视,红唇微启下问道。 “张继,我说如果,如果没有第二只喙风鸟,你将韶勇杀了,会不会……会不会同样那样对我?” 说到这儿,韶璇不知不觉中两处香腮,居然升起朵朵红晕。 “没有如果,而且,我之前早已说过,我既然救下你,为什么还要再杀了你?岂不是多此一事!” 张继并未理解韶璇那话中之话,也未发觉韶璇那羞涩的香腮。 “那。等你伤势好了,岂不是又要准备去对付那只喙风鸟?” 暗自骂道张继无趣,小脸红通通的韶璇咬了咬嘴巴,再次开口问道。 “嗯,或许你认为我和他人无异,同样为了利,贪,欲望。不过,我无所谓,我只要那些红灵果,当然,不惜搭上几条性命。因为你不知道那些红灵果对我的重要!” 张继的话语很平淡,可是内心极为复杂苦涩难言,如今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面前,这就是他迈入筑基期的契机,说什么也不会就此放过,要不然,早在发现灌木丛的那一天,就早已离去,对实力的追求,张继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狂热!如饥似渴! “难道,所谓的实力,境界,等级,就真的那么重要?” 听着张继的话语,韶璇心中一颤,小肩膀有些战战兢兢的抖动,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惶恐,不敢直视张继。 “重…..要!” 双唇微微张开,轻轻吞了口气,想起青默然那凄婉的目光,冰冷的泪水,温热的一吻。 一个女子将自己的心扉,情感,所有的一切,交付于一个与其年龄小很多的少年,那是需到多么大的勇气,那是怎么的爱意才敢去做!她人将一切交给了你,你所做的不是逃避,不是代替,不是退缩,而是将她紧紧的攥在手心,穷尽自己的一切去呵护她。 “真的重要吗?是为了长生不老,还是羽化成仙,还是为了滔天权势,还是为了什么?” 韶璇很不理解,她不明白,也不清楚张继心中所背负的沉重,故此误认为如同常人一样,为了那过往如烟的权利,尽管修为高深的修士可以增添半年寿元,最终不还是一样陨落成灰。还有那虚无缥缈的仙踪,一切都是不复存在! “这并不重要,或许你这样认为,但是我也不想多作解释。” 张继并没有睁开双眼,也没有流露出一丝表情,双唇轻微的触动下,轻描淡写一样将心中的惊涛骇浪,逐渐淡化平息,若无其事的模样,论谁也看不出他内心的苦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整理 “我可以帮你。” 良久之后,阴晴不定的小脸犹豫了好久,韶璇这才轻轻开口。 张继睁开眼眸,扫视过去,目光停留在那白皙的脸蛋上,对上那略显俏皮的眼眸。嘴角微微轻动,没能说出一字。 “还记的御符罗盘吗?虽然我一人无法驱使木隶五楷阵,不过应该可以驱使火牢术,只要能够将喙风鸟困住,几息之内,你有办法可以将其斩杀吗?” 咬起了嘴巴,韶璇询问的看向张继,目光也不再如以往那样闪躲。 张继动了动手臂,抬手隔着衣物,摸在连珠弩上,嘴巴张了张,轻轻吐道:“能!” “既然这样,等你伤势好了,取回御符罗盘,再作打算吧,如今身体才是最为重要。” 说罢,韶璇双臂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将脑袋埋下,莫不知声。 见状,张继陷入了沉思,随后闭上眼眸。 “谢谢。” 一夜无话,过的很轻缓,修炼中的张继,再次睁开双眸,看着不远处熟睡过去的韶璇,只见原本蜷成一团的她,现在也倒在一旁,螓首枕在双臂上,呼吸很是平稳,想必睡的很香,恬静的小脸蛋很安静,微微皱动的琼鼻,无疑透露出一丝俏皮之意,由于夜里温差较大,韶璇即使是躺在那里,仍然蜷成一团,估计也是稍带冷意。 动了动嘴巴,张继将身边的枯草捡起,轻轻盖在韶璇身上,只露出一只小脑袋。轻声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张继与她不过相识半日未到,可是现在她居然大胆的睡在自己身边,没有丝毫防备之意,难道这也是一种缘分? 不再多想,张继盘膝坐正,运起凝气决,在漫漫的长夜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第二日,清晨。 看了眼尚在熟睡中的韶璇,张继推开岩石走了出去,稍微刺眼的暖阳洒在身上,酥酥麻麻,清新畅爽的空气呼进肺腑,令人不禁心神一震,大呼畅快。 “感觉伤势还好吧?” 盘坐在一旁的易韶华,虽说在问着张继,不过眼神却十分急切的看向,张继身后的那处岩石缝,心中不禁嘟囔着,孤男寡女共处一洞,难免令人有些异想浮篇。 “没事。韶璇昨日想必很劳累,现在还在熟睡。” 张继自然看得出,易韶华那双眸中的寓意,嘴角轻轻一扬,缓解这尚不存在的异情,说话间,抬脚往远处走去。 “没事就好,张兄弟你这是去那里?食物,小黑已经找了过来。” 见张继迈步就走,易韶华有些诧异的询问,抬手指向卧在一旁的小黑,在其身旁还有一只早已断气的山猪。 抬眼看了过去,小黑呲了呲嘴巴。张继随后看向易韶华,指着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脏兮兮的衣物。 “我去找一下水源,将衣物清洗整理,虽说这群山密林中没有他人,还是整理的干净利落的好。” “等一下!” 见状,易韶华急忙起身,抬手拍在腰间的黄布袋上面,一件蓝色的道袍出现在其掌上。 “张兄弟,你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我这里还有一件换洗衣物,不如你先穿着吧,毕竟还有一个女孩子在,打扮的得体,才能虏获芳心。” 易韶华轻轻一笑,可是那笑容说不尽的苦涩,还有一丝坦然之意。 张继心中哭笑不得,眉头轻轻皱起,接过那件蓝色道袍,张了张嘴巴。 “韶华兄,你别误会,我早心有所属,韶璇虽然生的娇弱俏皮,煞是令人惊艳,不过,我却也无他念,韶华兄不必忌讳,坦然面对,努力争取,千万莫要徒留遗憾。” 说罢,不顾易韶华那略显呆滞的神情,张继接过衣服踏步离去,小黑也一个激灵起身,跟了过去。 见张继离去,易韶华扯起了嘴角,扭头看向那处岩石缝,陷入了沉思。 而原本醒来,刚欲爬出的韶璇,突然听闻到张继这番话语,小脸一阵愕然,随后在心中嘟嘟囔囔的,煞是不满。 “还心有所属,还劝别人,伪君子!” 不过,心中虽然腹诽连连,韶璇却很不开心,躺身睡在了枯草上,撅起了小嘴巴,看着面前的洞口,暗道:“我还就不出去了!” 气鼓鼓下,韶璇扭头看向身边的那堆灵石,伸手捡来一块,在手中把玩,有些不满很是气恼的训斥那块灵石。“你看你,在别人眼中你是趋之若鹜,恨不得将你据为己有。结果呢,跟着那个张继,他居然看都不看你,如同杂物一样的就堆放在这里,丢不丢人?羞不羞?” 看着手中的那块灵石,俏皮灵气的眼眸,无意中添上一丝可爱之意。 然而,此时韶璇那不满的嘀咕,不知是在说手中的灵石,还是在说自己。 在密林中的一处。 张继这几日倒也把周围的地势,水流观察了遍,可以说的上去了如指掌。踏步带着小黑,直接沿着树林,往一处小溪流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耳边便传来隐约的水流声,加快下脚步,只见密林变的稀薄零散,周围地面则布满了青草,和许多不知名的植物,粗略的看了几眼,倒也认出几丛尚是花骨朵的枝蔓。 就在青草布满的簇拥下,一条几丈宽的溪流,出现在眼前,两旁的树林也越加稀少,倒是许多的绿色植被生长迅猛,将两岸的溪边裹上两件衣,在其间还有几块光秃秃的大石头,散落周围,点缀着溪边,抬眼看去,只见蜿蜒的溪流,消失在密林中,往远处延伸而去,不知有多远。 张继踏步来到溪流边,俯下身,借助清澈的水面,不难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少年,脸上还有几处磕碰的伤口,已经起了血痂,那双眼眸倒也清澈如故,与这溪水相差无几,不过那清淡无奇的目光中,隐约中闪过一阵令人心寒的冷光。 捧起清澈的溪流,张继顿时觉得口渴难耐,便匆匆喝上几口,小黑也同样探着脑袋,伸着舌头舔在溪流上,慢慢的细饮。 抬头看了眼周围,并未发现有人,也未曾看到异样的情况,张继索性脱下衣物,跳进这清澈的溪流中,准备大洗一番。 初春的水,仍然有些冰冷,不过拥有凝气决的张继,倒也没有太多的异样,只是觉得浑身好舒畅。 片刻后,张继穿上那件蓝色道袍,左看看,右看看,转了个圈,这才发现有些宽大,毕竟易韶华的个头身材,都要比张继大上许多,而且道袍本来就是庸宽规刻,拖着长袖,衣摆。 辗转之下,张继脑中一闪,将自己那些破烂的灰色衣物,全部撕成布条状,沿着机关靴开始往上缠绕,将小腿绷住,这才拍了拍手掌。 随后,坐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挽起衣袖,将连珠弩绑上,再次填上一枚铁箭,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之前击杀韶勇的时候,用了一枚,现在想起来,所以没有丝毫迟疑,急忙填满,可别小看这半指长的小铁箭,危急时刻却是能救命的! 抖了抖衣袖,只见蓝色的袖边上,画满了小巧的双鱼太极图,当然在道袍的背后,还有一个稍大的太极图,这些都是双仪门的服饰特征。回想起青剑派的衣物,全然的一席白衣,短暂的失神后,不去多想,俯身背负上包裹着青霜的玄铁剑鞘。 长发披肩,散落在额头,看着水面的自己披头散发,张继取出一道布条,将头发高高的扎起,无奈没有梳子,几番摆弄下,额前总是拉耸着几缕长发,令人好不心烦! 几经折腾下,还未搞定,就在张继准备放弃的时候,想起半年前方筱儿教自己梳理的那几种发饰,灵机一动,抬手将额前留下几缕长发,能够扎起的全部扎起,不能扎起的披在肩后,再用布条将头顶的头发绑紧束住,打结后留下两道灰色布条,伴随着微风在青丝的舞动下轻拂。 咻然一声,抽出青霜剑,抬起,将额前的长发齐眉愈长剪断,随后往两边分开,露出那双清澈的寒眸,这才微微咧嘴一笑。 “怎么样?小黑。” 闻言,小黑抬起硕大的头颅,两只绿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古怪之意,随后咧嘴巨口,露出长长的獠牙,张了张巨口,不知是在嘲笑,还是在赞赏。 放下青霜剑,伫立在双脚下,抬手晃动剑身,利用鼓起的剑脊,敲在机关靴内侧的机关,随后猛然一踏,跃身飞向一旁的树杆上,几个闪动间,消失不见。 第一百一十九章 商量 背后的伤口仍在微微作痛,不过忍耐之下,依然坚持着在密林中飞跃,借此时机,挑战自己的承受能力。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张继记得很清楚,之前被风刃击中时,只觉得背后一沉,仓促之间未能来得及感受痛意,便已经跌下了陡坡,而且在险些撞在那块凸起的岩石时,如此情急时刻之下,居然丝毫不慢的使用出二气皆通,勉勉强强的躲过一劫,接着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跃身跳走,怀中还抱着韶璇! 跳跃间,张继仍然心有余悸,若是现在让他抱着韶璇,再次飞跃在密林间,估计就有点捉襟见肘,而当时身受重伤的时候,却丝毫不慢的抱着韶璇跳离。足以证明,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人的潜能无限,也顾不上伤痛,累赘,是一心为了活命。 而那只喙风鸟不去追捕易韶华,转身向自己扑来,回想起昨日的场景,张继不禁抬手摸了摸鼻子,现如今和喙风鸟结下了梁子,还有与灌木丛相反方向的雷霆熊也闹的很不欢,几乎好几次都险些丧命! 一棵棵大树上,张继在密林间飞跃穿梭,突然身躯一愣,驻步下来,抬头看向远处雷霆熊,所居住的方向,脑中一亮,暗道:“对了,雷霆熊,若是能够把那十几头大家伙引向灌木丛,想必在它们巨掌和雷霆的践踏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将灌木丛夷为平地?” “十几头雷霆熊突然出现在喙风鸟的领地,想必喙风鸟也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待它们争斗的时候,趁乱摘取红灵果,岂不是快哉!” 张继不禁轻声笑起,暗暗地称赞自己机智无双! 不再多想,怀揣着一份不错的心情,急速在丛林间穿梭,背后的痛意也丝毫感觉不到,这就是所谓的喜大普奔! 片刻之后,张继带着一份喜悦之情,急速回到了乱石堆处。 扫视过去,易韶华正在生火,准备烤山猪,却未曾看到韶璇的身影,起身一跃,落在易韶华的身边。 “韶璇她人呢?” 闻声,易韶华抬头看去,见张继清洗过后,长发也束缚在头顶,随风舞动的发丝间,还有两道打结的灰色布条,一身蓝色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也格外精神,额前分开的两缕齐眉愈长的发丝下,隐约中看到那两双平静的寒眸,腰间还别着一根竹笛,其背后背负着一个宽大沉重乌黑的玄铁剑鞘,青霜的青色剑柄外露身后,脚下绑着一双黑色靴子,踏步间干脆利索,矫健轻快。 “张继?”易韶华微微一愣,眼中全然有些诧异,看着面前俨然成为另一人的张继,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韶华兄,难道还不认识我了?” 见易韶华那副不信的吃惊模样,张继哑然失笑,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移开双眸,被一个男人死死的盯着,论谁也会有些不安。 易韶华膛目结舌下,这才回过神,轻声一笑,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岩石缝,“韶璇还在休息,我也没有打扰她,不过张兄弟你一改昨日的蓬头垢面,衣衫简陋之状,现如今倒也一表人才啊,让小道我很是心惊。” “见笑了,之前被十几头雷霆熊围攻,侥幸逃命,所以才落得那副模样,的确狼狈不堪。” 张继轻松的几句话,却把易韶华吓的不轻,惊恐万状的看向张继,咽了下口水,询问道:“张兄弟,你是说,在十几头雷霆熊的围攻下侥幸逃脱?” 闻言,张继轻轻点头,“的确,不过大多因为小黑的帮忙,侥幸逃过一劫,却也被雷电劈中,落得那副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低洼处,被十几头雷霆熊齐声咆哮的攻击下,还有那数十道围堵的奔雷,那等浩荡的声势,的确令人心惊胆战,仍心有余悸! “不管怎么说,张兄弟能够逃脱,的确令人钦佩万分,若是小道我遇到数十头雷霆熊围攻,想必早已吓破了胆,估计命不久矣!” 易韶华只是听说而已,心中却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数十头雷霆熊,那如同小山丘的体格,是黑心虎无法比拟的!最为重要的是,雷霆熊属雷系灵兽,然而五行之中,雷的破坏力最为惊人,而易韶华所仰仗的杀手锏,不过是他颈部所携带的,那唯一一张银色的“五雷轰顶符” 突然,易韶华想起昨日,张继从手臂中射出的那枚白色光箭,虽尚不知究竟是何物,不过速度极快,即使距离韶勇甚远,却也轻易的将其手臂炸断!足见那枚白色光箭威力惊人,倘若近距离的来上几发,估计自己连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现在想起来,易韶华有些惶恐的看向张继的手臂,心中一阵冰冷,暗道:“怪不得他之前一直痛下杀心,一点也不曾惧怕我,而且也胆敢与一个相识不到一日的人合作,现在看来,他也是有保命的杀手锏,不然也不会与一个外人合作。” 易韶华漫不经心的思考,起初自己自信满满,认为对付一个实力比自己低很多的少年,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估算起来,仍然心中一阵发凉,昨日张继身负重伤,气势却丝毫不减,倘若伤势全无,估计昨天自己也早已丧命,而是其手臂上绝对有保命的宝贝。 而且,而且张继身边还有一头实力不弱的黑心虎! 斟酌一番后,见张继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易韶华暗自嘟囔道:“不管怎么样说来,不打不相识,现如今已经兄弟相称,何谈这些打打杀杀!” 张继并在不知道就在这一会儿,易韶华此时心中的剧烈活动,而是在火堆旁,准备山猪肉,加以烘烤。 就在此时,听到谈话的韶璇,从岩石缝中爬了出来,想必是闻到烤肉的香味,单手轻轻的放在额头上,遮住这颇为刺眼的阳光,打了个小哈欠,脑袋上别致的女式道帽,也睡的有些歪斜,头发有些絮乱的披在香肩,双目惺忪的看了过去。 “韶璇,醒了?昨夜还好吧,感觉身体的伤势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倘若有不适的地方,自己别硬撑,要立即告诉我。” 韶璇不过刚刚扫视过来,正在打着哈欠,本来心情较为舒畅,结果听闻到易韶华那唠叨的一番话语,顿时心中暗道不爽,秀眉也轻轻蹙在一起,话语却丝毫不客气。 “用不着你管,注意自己的范围,当心别越界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知道,自然不会越界。” 见韶璇神采奕奕的模样,好像伤势也并无大碍,易韶华轻轻点头,倒也放下了心来。 闻言,背对着韶璇的张继,缓慢的扭过头来,颇为凌乱的齐眉愈长的发丝间,两道寒芒看向了韶璇,随后,没有稍作停留,便转过来,开始准备烤山猪。 对上那两道很快移去的寒眸,韶璇小脸一阵愕然,看着背对自己身穿蓝色道袍,背后还背负着青霜剑的张继,目若呆鸡的小声问道:“张继?你是张继?” 说罢,韶璇举止失措下,从岩石上滑了下来,莲步轻挪间,来到张继身旁,俯下身子,侧着脑袋想看看张继的正面。 感受到动静,张继没有犹豫的抬头看去,双眸微微眯起,嘴巴轻张,不过未能吐出一字。 “你是张继?”韶璇仍然有些无法相信,吸了吸小鼻子,愁眉不展的注视着正在烤肉,无心理她的张继。 “韶璇,的确是张兄弟,之前我也很是吃惊,不过换了身衣物,整个人的气质却俨然格外不同,看来,我们双仪门的服饰,很适合张继穿着。” 易韶华轻轻一笑,见到韶璇那可爱俏皮的模样,有些回味之前在门派时,韶璇也曾经这样围着自己问长问短,刹那间的恍惚,易韶华微微一愣,暗道:“失去方知弥足珍。” “那是当然,你的衣物在张继穿来,自然是你无法相比的!” 抬起那双会说话的俏皮眼眸,瞪了一眼易韶华,随后韶璇笑面如花,伸手扯了扯张继头顶束发的灰色布条。 微微偏过脑袋,张继抬头看向韶璇,颇为不耐的来了一句。 “安静一点。” “哦哦,好的。” 韶璇却嘻嘻一笑,立即收回小手,背在身后,小肩膀俏皮的轻轻一耸。 易韶华见状,嘴角苦涩一笑。 片刻之后,香味四溢下,张继撕开一块烤肉递给了韶璇,随后全部扔给了小黑。 易韶华自己烤的也有,自然不必多虑。 韶璇接过烤肉,嗅了嗅扑鼻而来的香味,没有丝毫犹豫,咬上一口,轻轻的嚼咽。 倒把易韶华看的颇为吃惊,“韶璇,你不是不吃肉吗?” “难道你想看我饿死!”韶璇抬起美眸瞪了一眼易韶华,转身看向张继,不再理会他。 轻轻一笑,易韶华吃着烤肉,心中却极为苦涩,暗道:“看来,张继的确能够讨得韶璇喜爱,不过,这是他人之事,我又何须多问?” 吃了一口,张继突然说道:“韶华兄,不如等我伤势全好,我们可以引诱雷霆熊,将它们引到喙风鸟的地盘,利用它们争斗的间隙,我们好趁乱摘取红灵果,你看如何?” 易韶华放下手中的烤肉,眉头微微皱起,思索其中的利与弊。 “的确可行,不过太过危险,若是激怒了雷霆熊,想必我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雷霆熊也属于,低阶灵兽中的佼佼者,岂能受我们的轻易引诱?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是得不偿失?” 闻言,张继嘴角似笑未笑,开口说道:“雷霆熊的引诱可以交给我,我已经和它们结下梁子,想必不难。” 见张继这般有信心,易韶华也回味一笑,“哈哈哈,是啊,我忘了,张兄弟已经和雷霆熊打过交道,想必引诱它们,倒也轻而易举。” 这时,韶璇却突然担忧的提议道:“你们说的,我并不赞同,本来一只喙风鸟就难以对付,若是在加上一头雷霆熊,岂不是难上加难。我认为,还是取回御符罗盘,施展火牢术,将喙风鸟困在,再将其斩杀,岂不是很好?” 易韶华陷入了沉思,不知该作何决定。 吐了口浊气,张继扭头看向韶璇,一字一顿道:“不是一头雷霆熊,而是数十头雷霆熊!” 第一百二十章 十天后 倒吸了一口凉气,韶璇小脸煞白的看向张继,颇为清秀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微微眯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却坚定不移,没有丝毫惧怕。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看起来不是一个嗜好杀戮的恶人,虽然年纪稍小,可是其气势实力与其格外不符。” 此时韶璇心中打起了小九九,低下小脑袋,咬在烤肉上,极为摸不透张继的心思。 “火牢术固然不错,可是当初你们能够轻易的困住喙风鸟,也是在喙风鸟被冰封的前提下,若是面对一只状态极好,行动灵便的喙风鸟,我想你还未能将火牢术施展出来,便早已被喙风鸟列为目标!如此算来,没有丝毫胜算,我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张继的一番话语,冷静沉着,无疑将韶璇那简单念头碾碎,昨夜张继再三思索下,不会轻易让韶璇去施展火牢术,与其做没什么把握的决定,倒不如不做! 韶璇就算是再迟钝,也听出张继的意思,无力的拉耸着脑袋,小嘴巴咬着烤肉上,恍惚间,没有一点儿食欲。 “不管怎么说,昨夜你的想法,也是为了想帮我,总之谢谢。” 说罢,张继抬头看向易韶华,决定道:“不如就这样定下吧,利用雷霆熊的扰乱,想必喙风鸟决然不会袖手旁观,掐住时机,我们趁乱摘果,最后再溜之大吉。” “不行!”易韶华还未来的及回答,韶璇却已经拒绝道。 “我的想法的确行不通,如你所说的没有丝毫胜算,可是你贸然将十几头雷霆熊带入战斗,其中的危险性太大,变数太多,万一遭遇雷霆熊围堵,想必还没有碰到红灵果,却性命不保。这样说来,你的想法我不赞成,与我的想法一样,也是同样胜算极低!” 抬起眼眸,韶璇不甘示弱的直视张继,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的低下脑袋,嘀咕着:“我也同样不想你出事,不如我们不去管什么红灵果,回去好不好?”说到这里,韶璇的声音越来越低。 张继看都未曾看韶璇一眼,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就这样定了,韶璇可以不用参加,我和韶华兄一起便是。” “我……”韶璇还未来的及说话,就被张继瞪了回去,只好老实的坐在一旁,嘴巴里还嚼着烤肉,心中却忿然不平。 “我是要杀喙风鸟的!” 易韶华的话语突然一转,变的极为冷冽,抬头看向张继,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管你的计策如何,我是要杀喙风鸟,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要将杀了它!” 闻言,张继身躯一怔,片刻后,才缓缓来了一句。 “顺势而为吧!” 抬手将手中的烤肉扔给了小黑,易韶华起身往灌木丛的方向走去。 张继见状,心中一凉,急忙问道:“韶华兄,你这是去做什么?” 易韶华脚步一顿,回头看去,轻轻一笑。 “不用担心,我还没有傻到去与喙风鸟硬拼的程度,我去将御符罗盘取回来,毕竟御符罗盘的威力也不容小觑的,多一份保障,多一份安全。” 微微点头,张继没有太过担忧,以易韶华的个性,断然也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既然他自信满满的要去取御符罗盘,那就由他去吧,毕竟有胆量去,那么肯定有所仰仗。 转眼,十天过后。 这一天的中午,密林中一个庞大的黑色身躯在飞速奔跑,上面还坐着一个蓝色人影,速度极快,从远处的树林草丛中飞跃而来,不过几息之间,就已经可以看清来人。 十日的相处下,韶璇已经和小黑成为了好伙伴,整天骑着小黑在乱石堆附近的丛林中,为虎作伥,极为霸道,将附近的小兽欺负的苦不堪言,饶是一些山猪野狼之类的野兽,看到小黑和韶璇的身影,皆吓的纷纷退让,急促逃窜,生怕惹到这两个煞星。 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小黑和韶璇,嘴角微微一动似笑未笑,十几天的相处下,就连张继也未想到,韶璇居然不再惧怕小黑,而小黑好似很喜爱韶璇,还未相处两天,便任由韶璇骑在背上,带着韶璇,没事就在四周的树林中转悠。 “好了,别闹了小黑。” 抬手摸在小黑的下颚,张继嘴角微微一扬,吼吼吼~小黑却张了张嘴巴,抵在张继身上,似乎有些犹意未尽,而韶璇则是趴在小黑的脑袋上,小手叠在一起,垫在下巴上,小脸蛋胖乎乎的,想必近来十几天内由于整日吃肉,结果养的胖乎乎的,瞪着两双俏皮的眼眸,有些抱怨的递来眼神。 “再玩会儿嘛!” “不能玩了,现在中午时分,想必雷霆熊在自己的树洞中休息,我的伤势也早已恢复,事不宜迟,不能再拖了!” 抬头看向中午尚未有些炙热的太阳,张继双眸微微眯起。 “哦~好好。”闻言,韶璇坐在小黑背上,从红色布袋中取出御符罗盘,抬起食指,放在上面的一处夹层上,轻轻拨动下,哗啦啦的旋转不已。 御符罗盘早在十天前便被易韶华取了回来,张继也仔细的端详好久,不过未能发现什么蹊跷之处,当然他也不懂。 御符罗盘,大小与一般的盘碟相差无几,通体淡木色,材质应该是由上等的灵木雕刻而成,在其四周则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标志,看起来平淡无奇,不过引人注目的是地盘上的一个夹层,夹层同样淡木色,小上许多,上面雕刻着精细的太极图,只需用手轻轻一拨,便能飞速旋转。 从韶璇的口中得知,这个御符罗盘不过是一个低劣品,真正上等的则是用中阶灵石雕刻而成的,了解后,张继这才知道其珍贵之处。 易韶华站在一边,十指上缠满了符咒,双脚下也缠上了符箓,以备不时之需,一切准备就绪后,抬手摸在颈部的那张银色符箓上,双眸涌出一股坚定不移的神情,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先绕到灌木丛的左侧,我独自一人去引诱雷霆熊,切记,别暴露了行踪。” 说罢,张继就要踏步离去。 “等一下。” 见张继欲要离去,韶璇急忙喊道,随后从红色布袋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符箓,递给了张继。 “这是一个求救符,若是遇到危险,要及时的告诉我们。” 张继脚步一顿,转身接过那张符箓,随后双脚轻轻一跺,飞跃而去,几个闪动间,消失不见。 韶璇有些发怵,看着张继远去的身影,小声嘟囔道:“真是个怪人,没有加持任何法术,居然一跃可以那么高,就算是加持了御风符,也没有那么强劲的弹跳力!” “所以,张继是一个深怀不露的人,不必为他担忧,我们赶紧去灌木丛的左侧等待便是。” 易韶华也很不理解,可并没有过于急切的去了解,毕竟他人的秘术,岂能轻易的告诉你? 韶璇瞥了一眼易韶华,一只手拖起御符罗盘,另一只小手,轻轻的拍在小黑的脑袋上,轻声道:“小黑,我们走,不要理他!” 数十日的调教下,小黑和韶璇是统一战线的,对易韶华可谓是敬而远之,当然小黑本来就有些怕易韶华,主要是因为那三颗雄黄火珠,所以很愉快的和韶璇成为好朋友,至于面对易韶华,大多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 低吼一声,小黑四肢微微曲其,随后用力一跃,几个闪动间消失在了丛林中。 见状,易韶华苦笑连连,双手掐诀下,便用了一张御风符,跳跃间,急忙跟了上去。 良久之后,易韶华和韶璇还有小黑,一起躲在一堆草丛里,露着六只,滴溜溜的眼睛,看着远处,时刻观察着动向。 小黑更是竖起两只大耳朵,极为警惕注意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引诱 飞跃间,张继穿梭在密林中的树杆上,片刻之后,来到那几十棵格外粗壮的参天大树,抬头看去,直入云霄,在大树的根部,更为粗大壮硕,估计数十人一起手拉手的环抱,也难以将树的根部抱住。 当然毕竟是雷霆熊,所居住的树洞,不用多想,以它那比黑心虎还要健硕的体格,树洞自然也是很大。 俯身蹲在树干上,借助树枝密叶的缝隙往下看去,隐约中,看到两三头躺在树荫下的褐色小熊崽,看其惬意的模样,应该就在休息,细眼看去,只见三两棵最为粗壮的大树对角拔地而起,生长在一起。 当然在其根部还有着比豪宅大门,还要宽大的树洞,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不过张继离得较远,依然可以听到隐约的低喘声。 鼻子轻轻一嗅,突然隐约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扫视过去,只见树洞的周围布满了青苔,将树洞四周全部蔓延,好似地毯装饰一样,并没有太多异样。 无暇细看,张继正要行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三棵大树的中央地面,洞口相对的地方,斜躺着一只腹中腐烂的雷霆熊,其周围摆满了石块,围成一个圈,四周还有不少苍蝇围绕在上面,嗡嗡作响。 张继心中微微一颤,明白了过来,臭味就是那只腐烂的巨熊,所传来的,而那只腐烂的雷霆熊,就是之前他与小黑一起合力斩杀的。 没想到它的同伴,没有将其掩埋。而是放在居住的中央,再用以石块围着,想必以示悼念。 没有心思为其怜悯,张继取出之前撕下的布条,塞进耳朵里,再缠绕上一根布条,以备不时之需,之前雷霆熊的咆哮,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不得不防! 心中默念道:“二气皆通。” 随后在张继面前,凝聚出两把白色气剑,外形依然模糊不清,有些虚幻,与实体想必还是差的太远,不过倒也可以当做实物来使用,抬手间,两把白色气剑,削断遮挡在面前的树枝密叶,疾驰而去,不偏不倚,在张继的指挥下,刚好插在三颗大树,所对地面的正中间,砰然入地,一声闷响。 一旁休息的小熊仔浑身激灵,急忙起身,警惕的看着那两把入地的白色长剑。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响起阵阵咆哮,三棵大树的树洞下,传来阵阵轰响,仓促之间,数十头雷霆熊,接二连三的跑出。 见状,张继从树杆上跃下,出现在雷霆熊的眼帘中。 没有丝毫迟疑,双脚猛踏,急速往后退去,果不其然,刚刚离去,之前的落脚地,就已经被数十道闪电,劈成一个大坑,泥土翻滚间,烟雾草沫一阵飞扬。 紧接着咆哮声不止,大地也为之一颤,数十头雷霆熊,几乎是同时迈步,迈步的同时,前肢上跳跃起阵阵银色电弧,急忙往张继所跳离的方向追去。 “呼~” 张继轻轻喘息一声,没有丝毫逗留之意,急速借助树杆,往灌木丛的方向跳去。 而那数十头雷霆熊,则一同看到张继的身影。一看是上次侥幸逃脱的小子,没有丝毫停留,急忙踏步狂奔而去。 耳边传来霹雳霹雳的声音,还有树枝折断,轰然倒地的声音,大地轰隆隆的颤抖不已,匆匆回头看去,尚未看到雷霆熊的身影,却只看到身后的树梢,正在一一折断倒地,摧枯拉朽之势急速蔓延而来。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来准备,不过看到这等山河震撼,树木崩塌的气势,仍然心惊不已,不敢想象,当初小黑是如何带着自己逃脱的! 耳朵已经紧紧的塞上布条,甚至还用布条绑上,可是耳边的咆哮声,依然震耳欲聋,脑中依然有些轻微的刺痛,不去多想,如同灵敏的猿猴一样,张继在树丛间飞跃不止,抬眼看向远处,急速跳去。 就在数十头雷霆熊,追赶张继而去的时候。 树洞内,这才缓缓的走出一只,体格极为健硕的巨熊,其四肢上皆跳动银色电弧,劈里啪啦间,沿着粗壮的四肢一只蔓延到腹中,在其腹下凝聚成一个电弧漩涡,抬起硕大的巨头,褐色的眼眸中闪过暴戾的凶残之色,昂首一声,撼天动地的咆哮,踏起巨掌追了过去。 这是巨熊正是它们的首领,也就是之前阻拦张继离去,唤来凭空落雷的雷霆熊,只见其褐色的双目中,闪烁着智慧之芒,刚才的咆哮如同下命令一样。 咆哮不过刚刚落下,追捕张继的那数十头雷霆熊,皆一一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张继的方向,急的团团打转,似乎有点挣扎,然而更有几头雷霆熊,则是扭头往后走去,摇着硕大的脑袋,不去理会张继。 背后的动静戛然而止,张继听闻,这才缓缓停下,落在一棵树杆上,身躯半俯,警惕的看向身后,只见数十头雷霆熊居然纷纷转身,往后撤去。 心中诧异不知,张继搞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暗道:“自己的仇人就在面前,怎么突然放弃了?” 就在张继不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双寒眸,正在远处死死的盯着自己,随着这份感觉,抬头看去,下一刻,张继心中咯噔一声,只见在数十头雷霆熊的最后方,一只体格最为健硕的雷霆熊,居然抬着头颅,盯着自己,那双褐色凶残的眼眸中,跳跃着理智,似乎在做着思考! “是它!” 张继只觉得背后,嗖嗖吹起了冷风,汗毛孔猛然炸开,对于那只领头的雷霆熊,可谓是印象颇深,自己也险些死在它的落雷下,张继自然对它印象很深! “看样子,领头的巨熊很聪明,怕自己无缘无故的挑衅,是有备而来,存在恶意。估计聪明的它,看出我的计谋,居然及时的喝住部下,的确有点能耐!” 与那两双褐色凶残的眼眸,对视片刻,张继也明白过来,但是到手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心一横!张继踏步往回跳去,大声喝道:“来啊!别走啊!” 往回跳的同时,张继展开手臂上的连珠弩,接连射出两枚,分别打在距离最近的两只雷霆熊身上,果不其然,那两头巨熊,身上吃痛不已,猛然回头,张来獠牙满露的巨口,呼啸而来,势要撕碎一切! 见状,张继急忙踏脚,踩着雷霆熊的头顶,借力飞去。 然而,那两只雷霆熊,在张继的挑逗下,早已暴走失控,不顾一切的狂奔而来,与此同时,周围欲要退回的雷霆熊,皆全部暴怒,丝毫不听领头的命令,跟着最前面的同伴,急忙追去! 心中一喜,感觉雷霆熊都愤怒不已,气势上比刚才更胜一筹,张继窃喜下,加快了脚步,速度上陡然快上几分。 却不知,就在远处的位置,那只领头熊看向张继的目光,也逐渐转变,由理智转为暴怒,抬起巨掌,紧随其后的追来! 耳边寒风呼啸,张继轻微的喘息着,背后轰隆之声,伴随着大树的折断倒地的砰然之声,不绝于耳。 远在灌木丛左侧的易韶华与韶璇,尚未有些察觉,看着远处,皆有些担忧之意。 倒是一直平静的小黑率先感觉到,喉咙中呜咽不已,四肢紧绷绷的弓起,耳朵竖的很直,绿色的眼睛,有些惶恐的注视远方! “韶璇,准备好,张继要来了!” 看到小黑突然紧张了起来,易韶华瞬间明悟,小声的提醒韶璇。 “嗯。” 韶璇小手紧紧的攥住御符罗盘,看着远处尚为平静的密林。 不过片刻,易韶华与韶璇也感应到大地开始颤抖,而且耳边隐约听到树杆折断的咔嚓声!两人瞬间紧张了起来,易韶华动了动十指,松了松紧缠在手指上的符箓,放松着身体。 有些粗重的喘息,张继双眸一凝,看向灌木丛的左侧,急忙从树杆上落下,借助密林作为遮掩,在地面飞跃跳去,闪动间消失不见。 韶璇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丝毫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树林,耳边的轰隆声越来越近,而地面颤抖的更为激烈,地面上的小石子,都在微微跳动,可见气势非凡! 突然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在树林间,从远处闪动而来,韶璇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冲张继摆着小手,小声的喊道:“张继在这里。” 听闻到声音,张继率先看到起身的韶璇,眉头紧皱下,踏步跳了过去,刚刚落在草丛中,就极为凌厉的低喝道。 “别吵!” 韶璇有些委屈的捂上嘴巴,抱怨的瞪了张继一眼,老老实实地蹲下身子,躲在草丛中。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见张继的气息极为混乱,韶璇关切的小声询问着,乌溜溜的眼眸中充满了关心。 喘息间,抬起微眯的双眸看向韶璇,嘴角微微抽搐,很显然,张继的心情很不好。 见状,韶璇吐了吐舌头,低下了脑袋。 “都别出声,看看喙风鸟会如何对付这十几头雷霆熊!” 急忙调整杂乱的气息,将其隐匿起来,张继扭头看向小黑,回想起之前差点被韶彪发现的一幕,小声问道:“小黑,会不会隐匿气息?” 小黑点了点硕大的脑袋,随后巨口紧闭,警惕的看向远处,同样将气息隐匿。 随后,紧接着,周围的树木咔咔折断,扬起一阵狼烟滚滚,只见眼前的密林,如同被一个巨大的铁锥,分开一样,裸露出大片空地,伴随着那阵滚滚烟尘,数十头雷霆熊,以势不可挡之势,直接撞向那处灌木丛! “哇塞,这,这场面也太壮观了吧?” 韶璇有些诧异的嘟起了小嘴,看着面前的滚滚狼烟,显然十分震惊! 张继心中一紧,急忙将韶璇拉在怀中,抬起双手,左右交叠下,死死的捂住那不知是非的小嘴巴! 轻微的挣扎下,原本不满的韶璇,抬头看向张继,对上那微微眯起的眼眸,感受着那炙热的男性胸膛。 下一刻小脸一红,香腮出浮现出阵阵红晕,乌溜溜的大眼睛中,羞涩般的微微眨起,两只如同莲藕般洁白的纤手,无力的抵在胸膛上,害羞的低下螓首,不过不偏不倚的,刚好撞在张继的下颚,痛的呲牙咧嘴! “安静一点,好不好!” 张继自然也感受到,这不一样的气氛,随后急忙松开双臂,往一边挪了挪,嘴角无力的抽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策 咳咳~ 易韶华单手握拳,放在嘴角轻轻咳了一声,双眸极为委婉的看了张继与韶璇一眼,随后眼神有些慌张的移开,心中苦涩万分,却也不能多言。 “好了,都小声点,注意喙风鸟的动向!” 张继自然明白易韶华,那委婉的意思,不在理会韶璇,那个没头没脑的家伙。 而是抬起双眸,微微眯起,屏住呼吸,时刻注意远处灌木丛中的情况。 果然,下一刻。一声凄厉的啼鸣,刺耳响起,紧接着一个灰色身影,挥舞着翅膀急速升空,显然,喙风鸟色发现突兀撞来的数十头雷霆熊,也是吓的不轻,惶恐间,急忙往高空飞去。 然而,凄厉的啼鸣声,倒把横冲直撞的雷霆熊吓的也不轻,一只巨熊惊促间张起巨口,便吐出一道闪电,直奔喙风鸟劈去!砰的一声,喙风鸟那灰色的羽毛上,跳跃起阵阵银色电弧,炸开一阵血雾,果不其然,还是雷霆熊的攻击要残暴很多,只见喙风鸟的翅膀上炸出一个黑色小坑,鲜血涓涓下流,焦黑的伤口冒着一层黑烟。 翅膀吃痛之下,倒也激怒了喙风鸟,灰色眼眸骤闪凶残之芒,挥舞起翅膀,在空中一个盘旋急速往下扎去,长喙闪着锋利的刺眼之光,势如闪电一般,直接刺向那只惊慌失措的巨熊! 嗷呜一声悲切的咆哮,雷霆熊的背部被长喙深入刺进,鲜血溅起,染红了喙风鸟那灰色的羽翎。 见自己的同伴遭受攻击,其余的雷霆熊很快反应了回来,尚还没有从追捕张继的情景下回过味,便看到突兀出现的喙风鸟,众熊也毫不示弱,抬起巨口昂首齐声咆哮! 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那宛如实质的音波,如同一层海浪一样,以灌木丛为中心,往远处汹涌而去,强大的咆哮下,方圆几十丈的灌木丛,居然如同草沫一样,夷为平地,蜿蜒的灌木丛高达三米,现在却被连根拔起,砰然爆裂,散落一地的残枝败叶! 只留下在灌木丛空地中央的那三棵红灵果树,现在看起来,四周光秃秃的,那三棵通体绿色如玉的果树,格外刺眼! 张继心神一震,情绪有些激动,看向那三棵红灵果树,恨不得将其据为己有。 而易韶华则是极为愤然的盯着喙风鸟,双眸中的深处燃起点点微弱的复仇怒火! 如今刺耳的咆哮下,喙风鸟也难以忍耐,那双灰色凶残的眼睛中,流出几滴血丝,很显然,面对数十头雷霆熊的齐声咆哮,它也难以抵抗,不禁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展开双翅,将红灵果护在身后,丝毫不退让的伸出长喙,死死的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雷霆熊! 就在此时,众熊身后,响起一声怒吼,原本警惕万分,准备出击的雷霆熊,同时扭头看去,只见一只四肢上闪动着银色电弧,体型极为健硕的一头巨熊,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沉重的巨掌拍在地上,掀起一层细微的灰尘扬起。 众熊见状,纷纷退让,为那只前来的巨熊,留出一处通行的豁口。 领头的巨熊极为强壮,身躯如同小山一样,比其他的雷霆熊要大上一圈有余,尽管体型极为庞大,不过在喙风鸟面前,仍然显的有些瘦小,还不足喙风鸟的腹部。 但是,领头的巨熊气势非凡,抬起那硕大的脑袋,四肢上还闪烁着银色电弧,单枪匹马的走向喙风鸟面前,昂起头颅,毫不示弱的看向那两只血丝暴突的灰色凶眸,张开巨口,低沉的吼了几声。 喙风鸟随即张开长喙,轻轻的啼鸣几声,竟然放下的防御姿态,将双翅收拢,高傲的抬起脑袋,额头上那顶灰色羽翎,迎风飘动,孤傲的它如同一个胜利者。 而领头的巨熊,也缓慢的转身,四肢上流动的银色电弧,也逐渐消失不见,随之转为平静,两只褐色的眼睛,一闪智慧之芒,极为睿智。 在领头巨熊的带领下,其余的雷霆熊,纷纷放下戒备的姿态,跟在其身后,走了回去! 很显然,刚才那只领头的巨熊,正是在和喙风鸟做着交谈,两只极为聪明的灵兽,很清楚各方的实力,倘若真的以死相搏,想必双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然而雷霆熊失误冲进喙风鸟的领地,有错在先,自然不会再咄咄逼人。 领头熊很聪慧,并没有与喙风鸟开战,作为一名领导者它很聪明,决策也对。 早就发现了张继几人埋伏在周围的它,自然不会傻到与喙风鸟相搏,而且早在张继挑衅的时候,它早已猜测到,其中有诈!扭头离去时,褐色的寒眸中凶光毕露,借助余光扫视一眼,张继等人所在的位置,随之若无其事的离开,就如同没有发现一样。 可是尚处在震惊中的张继,并没有注意到那只雷霆熊的眼角余光,而是眉头拧成一股绳,极为焦虑的看向不远处的红灵果树,万分无奈下,没有任何对策。 “看来,又要前功尽弃了。” 见雷霆熊一一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密林中,韶璇有些忿忿不平的嘟囔着,见张继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心生乏闷! “没有算到!” 双眸紧紧眯起,张继也无能为力。 然而,一直平静的易韶华,突然起身,抬手召出三张符箓,化作三道火球砸向远处的喙风鸟,抽出背后的那把木剑,转眼化作一把石剑,率先冲了上去,双眸迸射出怒火。怒喝道: “如今天大的好机会,趁着喙风鸟负伤,再不出手,我们以后将没有任何机会!” 张继吃惊不已,尚未反应过来,易韶华早已扑了上去,仓促之下,回头冲韶璇怒喝道:“你待在这里,不要轻易暴露!小黑,我们上!” 抽出青霜,张继双脚猛然一跺,急速跟了上去!事到如今,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嗷呜一声,小黑没有丝毫迟疑,四肢猛然一蹬,从草丛中窜出,紧跟在张继身后。 韶璇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字,张继已经冲了出去,不过,很听话的待在原地,小手紧紧攥住御符罗盘,心中满是担忧。 喙风鸟两只灰色眼睛凶芒一闪,之前面对雷霆熊,它的确起了怯意,不过面对突然冲出来的两个小人类,它可丝毫没有放在眼中,抬起翅膀将那三道火球挡住,没有丝毫的损伤,只留下几处黑点而已! 灰色的双眼中,一个人影逐渐放大,一把石剑迎面砸来,喙风鸟有些恍惚的看到此人,只是觉得有些面熟,不过反应丝毫不慢,抬起长喙,如此利剑一样,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石剑好似撞在了铁板上,易韶华一击未果,身躯落下的同时,借助地面,脚尖轻轻一点,再次扑了上去,咧起嘴巴,咬牙切齿! 一向平静的他,现在情绪却极为不稳,死死的盯着那只喙风鸟,怒喝道:“时隔三年,你还记得当初在你长喙下,闪躲逃命的那个少年吗?当初的血债,今天我让你用血来偿还!” 喙风鸟不明白易韶华的话语,不过张继迎面斩来的青霜,却激起喙风鸟的暴戾,面前的小人曾在它面前晃悠过很多次,现如今送上门来,喙风鸟自然不会让张继有好果子吃! 无心理会易韶华那不痛不痒的攻击,喙风鸟灵动出击,抬起巨爪,长喙急速刺来,直逼的张继连连后退! 起身跳开,张继抬起青霜,双眸中也涌出一丝昂然战意,剑刃平放,刃朝左右,横劈而去,不过喙风鸟反击极为灵敏,它能感受到青霜剑的不凡之处,不敢硬拼,而去选择灵动的闪躲。 不偏不倚,青霜未能斩在喙风鸟的脑袋上,不过却将其头顶的羽翎削掉,一片灰色羽翎随风飘荡,缓缓的落下,划过在张继脚下,下一刻的挪步间,仓促间,张继并没有发现,自己踩在到了那片灰色羽翎,急忙往后退去。 然而暴怒中的喙风鸟,突然看到那片飘落的灰色羽翎,还被张继踩在了脚下,这才回味过来,自己头上的羽翎已经荡然无存,下一刻,张开长喙凄厉的一声啼鸣,两只灰色眼睛欲要爆裂出眼眶,恨不得立即将张继啄死! 暴怒下的喙风鸟,抬起两只翅膀,接二连三的发出三道风刃,尚在后退的张继,突然看到迎面回来的风刃,惊恐无比,可是尚在空中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挪移身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土墙凭空而落,出现在张继面前,掀起一阵灰尘扬起,将三道风刃挡在了外面。 倒也缓解张继的燃眉之急,抬头看向易韶华,本想递一个谢意的目光,可是易韶华如同疯子一样,跟在喙风鸟的身后乱砍,这才瞬间明白,这堵土墙并不是易韶华所施展的。 下一刻回头看去,只见韶璇小脸极为凝重,单手托着御符罗盘,另一只手上,夹着几张符箓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没事吧,还好我及时的出来。” 张继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嘴角微微一动,双脚猛踏,抬起青霜剑,再次扑了上去,这一跃,可谓是使足了力气,直接越过喙风鸟的头顶,落在其背后,瞄准其颈部用力刺去!随后,拖着青霜,往尾部急速划去,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其灰色的羽毛上。 就这样,硬生生的在喙风鸟的背部,拉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喙风鸟吃痛,昂头凄厉的一声啼鸣,挥舞起翅膀欲要升空离去! 脚下蹒跚不稳,张继难以站立,借力跳走,仓促间冲韶璇喊道:“韶璇,能不用使用火牢术,在上空施展,将其网缚!”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硬上 “好!可以!” 韶璇皱了皱小鼻子,吸了口长气,颇为迟疑的回答,话语却极为坚定,她知道口诀,可是并没有成功施展过一次,一直以来也只是草草的接触过几次御符罗盘,之前的十日闲暇时间,原本打算试练一下,可是连续两次的失误,让她不敢肆意的尝试,因为符箓已经为数不多,根本不敢浪费在试练上。 定了定心神,将御符罗盘轻轻托起,漂浮在空中,伸出芊芊食指,轻轻的拨动在罗盘的夹层上,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夹层飞速的旋转,随之淡木色的罗盘上,骤然放出夺人眼目的白色之芒。 伸手,掌心朝上,托起罗盘的底部,另一只小手掐诀下,一声娇喝! 众符听令! 起! 起字刚落而已,咻然之声作响,从韶璇腰部的那个红色布袋中,接二连三的飞出十二道黄色符箓,速度极快,转眼出现在喙风鸟的上空,依次排列,形成一个圆形。 十二道黄色符箓,散发着阵阵光芒,在空中微微旋转,随后突然起火,逐渐形成一道道细小的火焰绳索,慢慢的呈弧形状延伸,延伸。 “一定要成功啊!” 此时韶璇大量的催动真气下,小巧的琼鼻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可见韶璇也是下足了力气。 就在十二道火焰绳索,刚要连接在一起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爆炸,一大团的火焰升空,令人失望的一幕,出现在韶璇的眼帘中,乌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失望,黯然间不敢去与张继对视,而是惭愧的低下脑袋。 张继并没有丝毫的怒意,退到一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喙风鸟离去,暗道:“无法将其斩杀,但是也已经尽力,只要能够得到红灵果,倒也不错。” 易韶华却暴怒不已,抬头看向飞离地面的喙风鸟,抬手召出自己的飞行符箓,只见一道与长剑差不多宽大的符箓,突然出现,外形上与其他符箓相差无几,上面同样画着潦草的字体,不过其材质应该是一些灵木,否则也不会如同灵剑一样漂浮在空中! 踏步跃上那张木质符箓,易韶华飞空追去!显然,此时的易韶华已经失去了理智,见喙风鸟欲要逃走,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它! “不要去,韶华兄,在空中你如何与喙风鸟争斗?” 心中一沉,急忙喊道,可是易韶华已经御符而去,张继心知肚明,很清楚在空中,根本无法与喙风鸟斗,无论是闪躲还是攻击,就将要大大的受到限制! 所以之前张继才会放弃御剑飞行,情愿利用机关靴逃离,也不会傻到御剑飞在空中! 可是令易韶华未能料到的是,喙风鸟根本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而是在空中一个回旋,抬起翅膀,朝易韶华拍了过来,胸口剧烈一沉,体内的气血翻涌下,易韶华吐出一口鲜血,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就在张继为易韶华感到担忧的时候,喙风鸟并没有接着去追击他,而是转身向自己扑来!对上那两只灰色眼睛,其中的怒火欲要吞噬一切。 见状,张继倒也心中一横,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咻然之声大作,接连射出两枚铁箭,抬起青霜剑,臂与剑身形成一道笔直的直线,一声怒喝道:“一念电转!” 砰然一声爆炸,两枚白色光芒,如同流星一样势不可挡,率先撞在喙风鸟的额头上,炸开一层血雾飞扬。 紧接着,张继握着青霜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势如闪电一样,就在铁箭迸射的那一瞬,电光火石之下,青色长虹再次撞在喙风鸟的头部,深深的刺在里面,喷出炙热血液,浇洒在脸上! 饶是这样,一念电转的威力,仍然被喙风鸟撞回! 张继腰部的外侧,也被锋利长喙划破,流淌着鲜血! 巨大的冲击力下,自上而下的扑来的喙风鸟,那强劲的冲击力仍然丝毫不减,退回的那几息内,张继身躯完全不受控制的倒飞,倒飞,双脚死死的抵在地面,仍拖出几丈远的距离,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足以见得,喙风鸟的实力之强悍! 还未来的及调整气息,一道气刃已经破空而来,刺耳的声音早已响彻在耳畔,张继顾不上腰间的伤处,急忙在地面翻滚,险险的躲过那道蓄势收割的风刃。 就在此时,落地的易韶华,起身站起,抬起左手,将缠绕在食指的符箓弹出,蹦出一道锋利的冰锥,窥视时机的射向,喙风鸟背部那道深长的伤口! “你的敌人是我!” 原本欲要乘胜追击的喙风鸟,突然背后传来难以忍耐的剧痛,回头看去,不禁暴怒昂首啼鸣,挥起翅膀,发出一道风刃,呼啸而来,斩向了易韶华。 “土盾符!” 易韶华反应倒也不慢,抬手间,扔出一道褐色的符箓,随后一道无形的巨墙凭空落地,及时的挡住那道呼啸而来的风刃! 再次将中指的符箓蹦出,一道奔雷霹雳而去,击打在喙风鸟的腹部,威力还不足刚才那只雷霆熊的猛烈!不过倒也把喙风鸟打的吃痛不已,再次抬手,将无名指的符箓蹦出,一团火球夹携着炙热的气息,撞在喙风鸟的翅膀上,只留下一处黑点,很显然,火球对喙风鸟的伤害不大,唯独奔雷和冰锥能够伤到它! 不过张继刚才的一念电转,还有那两枚铁箭,喙风鸟也全部接下,虽然其脑部血流不止,但是看起来喙风鸟反而越战越勇,越来越怒! 小黑也不时的吐出一道冰球,在一旁协助易韶华,由于张继并没有多过的指挥它,所以小黑也是不够卖力,远远不如之前那只与喙风鸟相斗的黑心虎! 当然那只黑心虎是一心为了红灵果而来,可谓是视死如归,所以才拼尽了一切,但是面对强劲的对手,它的失败不足为惜! 就在易韶华与喙风鸟缠斗的时候,张继的脑中还在飞速旋转,希望可以找到应对之法,再次将目光移向韶璇,心中做下了决定。 然而韶璇突然看向张继的双眸,顿时小脸一阵苍白,有些愧疚的低下脑袋,估计是要挨骂了。 张继却颇为焦虑的喊道:“韶璇,能不能再次施展火牢术,要相信自己!”其中的话语带着一丝焦急的期盼之意。 闻言,韶璇心中一颤,随后无力的抬起脑袋,看向张继,真的很想帮他,可是却没有那个能力,只能无力的小声解释道。 “我,我的符箓用完了,不够十二张,根本无法驱使火牢术。” “还差几张?” 张继眉头紧锁,下一刻想到自己的储物袋中,还有宁凯当初相送的五张符箓,急忙神识探入,将那五张符箓全部取出,抬手间施展御物术,全部递给了韶璇。 抬起小手,接过那五张符箓,韶璇有些诧异的失声道:“这是低阶符箓,你从哪弄的?” 张继却无心理会,双脚一踏,再次扑了过去,抬起青霜斩在喙风鸟的背部,暗道:“灵兽的确比人类要强上太多,面对庞大的身躯无法施展剑术,即使是脑袋被深深的插上一剑,却也不能致命,无论是力气,还是耐力,都是人类无法比拟的!” 暗自无奈间,张继并不知道,若是筑基期的修士面对喙风鸟,也会很无力,因为喙风鸟本来就实力极为强横,还是低阶灵兽中的翘楚者,岂能是轻易就能斩杀的?韶彪五人也是齐力下,施展了木隶五楷阵,才将之前的那只斩杀,否者他们的下场也难逃一死! 而这只喙风鸟,不得不说它较为倒霉,面对十分灵活敏捷的张继,它的速度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不能造成直接的威胁,易韶华又是一个奇人,自己研究出弹指符,并不是如同一般人,只会站定施法,及时快速挪移的同时,也能达到瞬发的效果。 最为重要的还是来自于,刚才那十几雷霆熊的那齐声咆哮,喙风鸟虽然扛了下来,却双眸迸出了血丝,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而张继的铁箭上所带的剧毒正在发作,它还未能来得及抗击体内的毒液,便暴怒仓促下,展开攻击,不过片刻,血液蔓延全身,即使不用张继出手,喙风鸟自己也会一命呜呼!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恶战 凄厉的一声啼鸣刺耳传来,张继心神一震,抬头看去,只见四处闪躲的易韶华,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十指上所缠绕的符箓也耗之殆尽,其脚下的御风符,功效也将失去,每次所能跳闪的距离,可谓是越来越短。 双手抬起石剑,仓促间,易韶华只好无奈的格挡在胸前,不过下一刻却被喙风鸟挥舞的翅膀撞走,足足倒飞了几丈开外,方才停下,倒在夷为平地的灌木丛上,还好残枝败叶的铺垫下较为柔软,摔在上面倒也没有大碍。 手中石剑出现龟裂的痕迹,细小的灰尘正在往下跌落,指甲大的一层薄石,片片滑落,落石间,木剑的原形隐约暴露出来,很显然,易韶华所加持的化石符,也已经气数将尽! 不过易韶华倒没有一丝退意,丢下木剑,起身一跃而起,十指上所缠绕的符箓用尽,没有多想,抬手沿着胸前的绷带往上摸去,再次夹出三张符箓,俨然只剩下颈部的那一张银色符箓,一声怒喝! “众符听令,起!” 三个符箓光芒大作,两道化石符缠绕在其手臂上,易韶华的双臂转眼化作两道长长的石锥,尖芒闪动间,最后一张御风符而飞往其脚踝处。 下一刻,脚尖猛点,轻动地面草沫飞扬,抬起化作石锥的双臂,再次扑了上去。 见状,张继没有丝毫迟疑,抬起青霜剑,青色的剑身上倒映出,其紧抿的嘴角,双脚猛然用力,从喙风鸟的背部冲了上去! 抬剑刺在喙风鸟的背部,张继再次欺身而上,站在其宽阔的背部,看到之前被青霜划破的伤口,眼中骤闪寒芒,再次刺入,拉起青霜剑,沿着其宽阔的翅膀,横向斩去,再次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 易韶华也欺身而上,俨然与喙风鸟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不死不休!双臂所化的石锥,未能有青霜剑那般锋利,可是尖锐的前端,仍然怒不可遏的深入喙风鸟的腹部! 腹背受敌下,喙风鸟挪动庞大的身躯,扭转间,拿灵动的张继和易韶华居然没有丝毫办法。 喙风鸟挣扎之下,挥舞起巨大的翅膀,形成一股强劲的气流,站在其腹部的易韶华,被强劲的风劲吹动,脚下不稳,双眼眯起,倒飞而去! 张继也是同样,站在喙风鸟的翅膀上,在其剧烈的扇动下,脚步蹒跚之下,险些跌落,仓促间,双脚猛然踏在翅膀上,借力飞出,只好暂时退让! 然而暴怒下的喙风鸟,居然未去理会张继,而是朝正前方的易韶华扑去,锋利的长喙,携加着难以言表的愤怒,破风声如雷贯耳! 双眼暴突之下,易韶华也明白死亡将近!无奈身上的符箓也已经用光,除了颈部的那张银色符箓再无其他! 慌乱之下抬起石锥,也难以抵挡,那俯冲扑来的喙风鸟! 下一刻,锋利的长喙直接深入易韶华的腹部,贯穿而出,背部的衣物瞬间顶破!锋利的长喙贯穿出现在其背后,双眸泛起一层血丝,易韶华被喙风鸟贯体而过,足足拖行了几十丈开外,钉在一颗大树上,那强劲的余力才徐徐减弱! 原本被夷为平地的灌木丛,现如今在暴怒下的喙风鸟,拖出一道丈尺宽,长达几十丈的拖痕! “易韶华!” 张继和韶璇几乎是同时喊出! 短暂的失神间,张继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面前的一幕,心中一阵颤抖不已,呼吸陡然急促,阵阵窒息传来,无力的低下头颅,撕裂感传来,心中如同刀绞一般! 恍惚间,抬起双眸,齐眉愈长的头发下,隐约间两道令人置身于极寒之地的寒芒迸射而出!紧抿的嘴角剧烈抽搐,双手紧握青霜那略微冰冷的剑柄,下一刻,双脚轻顿猛踏! 整个人与青霜剑再次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势如闪电一般,夹携着阵阵刺耳的破空声!强劲的冲击下,一道两丈三尺宽的青色长虹,如同青色流星一样,拖着耀眼长虹,瞬间将喙风鸟刚才拖出的长痕掩盖,以摧枯拉朽之势,直逼喙风鸟的背部! 感应到背后那惊人的气势,喙风鸟刚刚抽回长喙,张继的一念电转,已经凌厉致命来袭! 深深的刺入喙风鸟的背部,下一刻,青色长虹贯穿而入,透体而出!张继硬生生的将喙风鸟撞出一个圆形血窟窿,从喙风鸟的身体穿过,再次撞在一旁是的密林中,撞出一道两丈三尺宽的痕迹,地面的泥土倒卷翻滚,拖行了几丈后,这才稳住身形! 哗啦啦,血液喷涌如柱,喙风鸟那透亮的伤口处血流不止! 以至于远处的韶璇,能隐约看到其背后的张继!还有那极为熟悉的两道寒眸,暗自心惊下,没有想到一念电转还能有如此威力,下意识的踏步小跑而去。 然而,喙风鸟并没有一击身亡,下一刻,两只灰色眼睛凶残一闪,挥起翅膀低空撞去,庞大的身躯,再次将张继所撞出的痕迹掩盖,树木拦腰折断间,锋利的长喙一击致命袭来! 定稳气息的张继,此时没有任何心态波动,而是抬起青霜再次迎了上去,双眸寒芒骤闪,坚定无比,视死如归! 无比惊险下,青霜横在胸前,极为吃力的挡住那锋利的长喙,无奈张继根本扛不住喙风鸟那庞大的身躯,还有那强劲的力道,青霜剑虽然及时的挡住长喙,可是强劲的冲撞下,剑身仍然撞在胸膛,沉闷一声,体内气血急速翻涌,往喉咙中逼去! 仓促间将血液硬生生的咽下,可是那瘦弱的身躯,仍被喙风鸟撞的往后拖行而去,双脚竭力之下,死死的抵在地面,拖出两道长痕,泥土倒卷翻滚间,仍在往后退去,双脚尝试用力,想利用机关靴的冲劲,可是咔嚓一声,无奈的扼死在脚底,很显然机关靴根本弹不开! 耳边寒风呼啸,眼角余光扫向身边,两旁的树木在飞速后退,仓促间,脑海中回想起,宁凯宁书当初在庭院中,比试所使用的崩剑一招!计上心头,暗自祈祷。 “崩剑!” 一声低喝,张继双眸暴突,抬起左手,握拳打在青霜的尖端上,随即,一层强劲的气浪从青霜的剑身上炸开,手臂所承受的力道猛减,如此难得的时机,自然不会放过!双脚轻顿猛踏,咔嚓一声,机关靴那扼死的力道终于弹出,借助脚底涌来的强劲力道,再次撞向喙风鸟的长喙。 砰! 一声过后,一层圆形的气浪,自青霜与长喙的相撞处崩来,张继那薄弱的身躯,难以承受那强劲的气浪,如此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颠簸往后飞去,而喙风鸟也力不从心,身上的伤势也极为惨重,俨然已是强弩之末,往后倒飞而去。 两两倒飞而回。 张继双手急忙握起青霜剑,深深的插在地面中,硬生生的拖行了几丈开往方才停下,抬眼粗略的扫视而去,将地面犁出一道长痕。 而同样倒飞的喙风鸟,几个翻滚间,将其身后的树木,砸出一个圆形的大坑,昂起头颅,一声悲切的啼鸣,倒在地上挣扎不已。 噗嗤~ 张继终于压抑不住体内翻滚上涌的气血,失口喷洒而去,不过嘴角却扬起一抹沉笑。 与喙风鸟的角力,以胜利告终! 在灌木丛的边缘,韶璇慌乱之下看向的易韶华。 抬头看见易韶华靠在之前被喙风鸟钉在的大树上,韶璇莲步轻挪下,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其小腹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血液涓流不止,直接可以看到背后的树杆。 小鼻子一红,韶璇喉咙突然一重,差点哭了出来,抬起如玉般的小手捂住在血窟窿上面,不过仍止不住那喷涌而下的血液。 “韶华师兄,你不要死啊!” 小肩膀无力的抽泣,韶璇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积满了雾气,红通通的惹人怜爱的娇弱可欺。 易韶华身体无力的抽搐,抬起沉重的手臂,颇为粗大的手掌,摩擦在韶璇那洁白玉凝,小巧的下颚,轻声道。 “韶璇,不要管我,快去帮张继,他一人难以抵抗喙风鸟!” “那你怎么办?” 抬起沾满血迹的小手,擦拭在眼角,韶璇举止失措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要死了,这种伤势,就算是真的有神仙,也难以救活我。” 易韶华极为虚弱的吐道:“你看,我的伤口,从前面就可以看到后面的大树。回天无力了,快去帮张继,我知道你喜欢他,想必你也不想看到他死吧?” 抬手指着自己腹部的伤口,韶华嘴角一扯,苦涩一笑,轻轻的推了韶璇一下,结巴的吐道:“快,快去……吧,好好的活着,我早在三年前都应该死了,我身上背负太多的……血债!” 无力的抽泣下,韶璇缓缓收回了手掌,进退维谷下,看着奄奄一息的易韶华,极为不舍。 “快去啊!” 易韶华的再次挥手下,韶璇银牙一咬,转身的那一刹,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 嘴角一丝苦笑,易韶华看着转身离去的韶璇,那一霎,似乎辗转了百年之久,那眼角的泪水留下,令他心无牵挂,心中无力的暗道:“易韶华,还有人为你落泪,不枉此生了!” 说罢,抬起虚弱乏力的手臂,摸在颈部的那张银色符箓,下一刻,双眸再次凝聚出坚定不移的神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惨胜 轻微的喘息间,张继抬起衣袖,将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略微较重的吸了口长气,在心中打起了盘数,脑海中飞快分析刚才的战斗。 暗道:“一直以来,我将喙风鸟当做一个无法抵抗的怪物,将它那庞大的身躯视为深深的忌惮,不敢正面交锋,将之前所学的剑术弃之为鸡肋,其实,现在看来,只要运用得当,剑术依然可以破解它的攻势!是我太过高看了你,故此一直闪躲,若是用起剑术相搏,一切还都是未知!” 想罢,缓缓的伸手,抽出深插在地面的青霜剑,双脚猛然一踏,心中就是一个字!狂!双眸中迸射出无比狂妄的神情,抬起青霜剑,借助机关靴那强劲的力道,趁喙风鸟尚在树林中挣扎间,率先攻了上去,夺取先机! 此时的喙风鸟,状态可谓是差到了极致,体内的毒液正在飞速逆流,不过片刻,不用张继动手,它就将一命呜呼! 但是!见面前的小人,居然依依不饶,再次逼了上来,无疑将喙风鸟此时压抑在心中的愤怒,全部激发! 昂首一声,极为凌厉的啼鸣响起,喙风鸟两只宽大的翅膀猛然一挥,强劲的飓风下,两道风刃瞬间凝聚而成,呼啸的风声刺耳传来。 张继心中一震,只见两道急速斩来的风刃,正在不断的放大!仓促间,暗道不好,下意识就要使用二气皆通,想作为格挡,可是脑袋中一转,深知风刃威力的张继,只好摒弃了那一招。 除非类似于土盾符,那种纯属于防御的土墙可以挡住,不然仅靠二气皆通所凝聚出的两把白色气剑,根本不可能阻拦! 原本成竹在胸的张继,心中那无比狂妄的气势,瞬间被打压了下来,泛起一阵无奈的苦涩,面对占据着莫大优势的喙风鸟,再次感觉到绝望的处境! 呼啸而来的风刃,就算是用二气皆通勉强的挡住,想必也会身负重伤,还谈什么战斗!最终的结果也难逃一死,况且易韶华现在也生死未卜! “张继!易韶华快不行了!” 就在此时,一声娇喝响起,回荡在耳畔,张继眼角的余光扫视看去,只见韶璇单手托着御符罗盘,有些慌张的跑了过来,其身上沾满了血液,而小脸上也满是血痕。 可是喙风鸟却猛然一动,刚刚发出风刃的它,没有理会张继,而是转身扑向刚好赶来的韶璇,锋利的长喙,破空刺去,目标正是尚未准备好的韶璇! 突然间,脑海中出现韶璇被喙风鸟刺中的画面,就如此刚才刺中易韶华一样,不敢去想!张继心中一沉。 可是自己的处境却是那样的无力,无法拯救,也无力去改变! 呼吸陡然急促,张继再也不想看到那种场景,出现在自己眼前!可是面前的风刃已经致命般的斩来,他若不在做出行动,不仅自己会一命呜呼,就连韶璇也会命丧黄泉! 张继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儿,一一逝去,无奈之下,就在这危机时分,黔驴技穷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之前,所记下的上半部青剑决,第三式,三才朝元! 心中再次涌出无限的狂意,双手紧紧的握住青霜剑,脑海中,第三式的口诀正在依次浮现在脑中,不去多想,张继知道以现在的实力,想催发第三式,可谓是天方夜谭,之前也曾试过一次,结果是以失败告终。 不过! 第一次失败,并不会代表第二次也会失败!仓促间,默念起第三式的口诀。 丹田内的白色小球,原本平缓旋转的它,此时猛然一颤,剧烈下,急速旋转,似乎达到了极限一样。 而体内的真气正在飞速转动,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那蓄势已久的真气,在体内剧烈的相撞,争前恐后的往手臂钻去,没有丝毫保留的涌入青霜剑中! 然而此时的青霜剑,好似一个无底洞一样,又好似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般,尽管张继体内的真气,如决堤的洪水狂涌而入,似乎也填不满青霜的需求! 不过瞬间而已,体内的真气消失殆尽,全部被青霜剑所吸纳,而青霜原本青色的剑身,此刻耀眼的如同一个青色太阳一样,炫光夺目,所散发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刺眼!光芒大作之下,张继的心中再次涌现出之前的那股狂妄,是一种坚定无比的信念,是来自于内心的狂! “三才朝元!” 就在那两道夺命的风刃,迎面呼啸斩来之时,张继抬起青霜,扑向喙风鸟的那一刹,横起青霜剑,平剑而出,剑刃左右平放,横向斩去! 随之,青霜剑所泛起的刺眼青芒,也瞬间消失暗淡了下来。 不过,就在此时,张继面前一股庞大的灵力正在凝聚,随即,三道青色剑气出现在青霜剑的尖端,宽一掌有余,长六尺俞过,厚双指而已!呈半弧形,三道青色剑气,宛如实质一般,在其形态上,无论是大小,还是模糊的外形上,都要比喙风鸟所发的风刃要更胜一筹。 就在声音刚落的时候,也就是风刃即将斩来的时候,也就是张继双手紧握青霜,横向斩出的时候,三道半弧形,六尺愈长的青色剑气,上中下,交叠而出,势如闪电一般,夹携着刺耳的破风声,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喙风鸟的两道风刃瞬间撞碎,下一刻,仍势不可减的,斩向喙风鸟! 原本以为得手的喙风鸟,正在急速飞向韶璇,想一击将其解决,可是未曾料到的是,背后传来一阵极为强大的气息,待它回头看去的时候。三道六尺愈长的青色剑气,交叠而来,那呼啸的破风声传来,喙风鸟那两只灰色眼睛,原本凶残无比,现在终于露出一抹惊恐! 仓促间,喙风鸟反应倒也不慢,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依然做到了格挡,抬起双翅展开,死死的护在其额头。 “砰!砰!砰!” 三声过后,大地都在为之颤抖,喙风鸟那庞大的身躯,也在地上拖行了数十丈,再次撞翻一堆树木,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终于,奄奄一息下,停止了挣扎! 反应过来的韶璇,这才取出符箓,可是见喙风鸟突然被三道六尺愈长的青色剑气撞飞,小脸蛋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放下夹在纤指的符箓,无法相信的看向张继。 此时张继体内没有丝毫真气,如此被掏空了一样,缓缓的从空中跌落下来,单脚刚刚落地,伸手将靴子上的机关按下。 单手握着青霜支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按在胸口,较为急促的喘息着,青霜剑也恢复到以往的亮度,通体玉青色的剑身上,闪着微不可察的寒芒。 丹田内的白色小球,也停止了急速旋转,现在恢复以往那样平静,正在缓缓运转,散发出阵阵温和之力,随后一丝丝细弱如麻的真气,正在体内游走,缓解着疲乏的身躯。 “张继!你没事吧?” 韶璇单手托着御符罗盘,有些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俯身在张继身边,伸手接住胳膊,将张继扶了起来。 “还好,伤势不重,只是腰部一点擦伤,就是体内的真气消失殆尽,有点乏力。” 轻微的喘息着,张继在韶璇的扶持下,站起了身躯,抬头看向远处奄奄一息的喙风鸟,腹部朝天,长长的颈部也曲卷成一团,两只巨钳一样的钢爪,现在也无力的抽搐,一只翅膀收拢起来,而另一只翅膀则无力的展开,抽搐了几次也未能收拢,灰色羽毛上面出现三道深可露骨的血痕,足有六尺之长,想必就是被三才朝元那一式所伤! 轻微的松了口气,足以可见,喙风鸟此时也将命不久矣,加上毒液的发作,想必毒液也已经布满全身!张继轻轻踏出一步,这才想起了易韶华,急忙问道:“易韶华在哪?” 闻言,韶璇双眼一红,无力的咬了咬嘴巴,抽泣一声。 “韶华师兄死了!” 出了口长长的浊气,张继双眸微微眯起,为了不让那悲伤之意流露出来,只好昂首闭目,抬起下巴,对向那广阔无垠的青天! “我这里还有一道回精符!” 韶璇吸了吸小鼻子,抬手从红色的布袋中取出一道符箓,双手灵巧的掐诀下,那张符箓激灵一动,如同小蛇一样,缠绕在张继的手腕上,散发出阵阵温和之力。 下一刻,张继只觉得手腕上的那道符箓,似乎蕴藏的很多灵力真气,急忙往体内钻去,随后与体内游走的真气融为一体,逐渐的壮大,恢复的速度也陡然快上几分! 体力正在急速恢复,张继低下头颅,看向刚才所打斗的灌木丛,现在也夷为平地,只有远远的三棵红灵果树,安然无恙的伫立在那里,碧绿的枝叶随着寒风,轻轻拂动。 踏步走去,想去看看易韶华此时的状况。 不过刚刚迈步,远处的喙风鸟突然一声啼鸣,却也已经沙哑无比,强弩之末也不过如此。 但是张继下一刻,便警觉的起来,抬手将韶璇护在身后,双眸一凝,看向远处尚在挣扎的喙风鸟。 两人轻轻的踏步走去,眉头紧皱间,张继单手持着青霜,另一只手护着身后的韶璇。 而韶璇则露着小脑袋,红润的眼眸中打量着不远处的喙风鸟,心儿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随着一步步的迈进,韶璇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它,它还没有死吗?” 就在越靠越近的时候,突然喙风鸟身躯猛然一抖,下一刻全身的羽毛突然炸开,一根根尖锐的羽毛好似利剑一般,破空而来,密密麻麻的,突然炸开的羽毛,如同雨点一样密不通风! 紧皱的眉头,猛然展开来,张继双眸一瞪,吃惊不已,抬手运起青霜,挽出一阵青色剑花。 铛 铛 铛之声不绝于耳,密集如同雨点般的羽毛,被张继尽数挡下,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被其射中,不然那如同长剑的羽毛,也能轻易的取人性命。 暗叹喙风鸟狡诈的同时,抬头看去,只见喙风鸟挥舞起光秃秃的翅膀,摇摇曳曳的居然还欲升空离去! 张继却也不做理睬,只要它不来攻击,逃就让它逃吧,能不能侥幸的活下来,还是要看它的运气! 就在张继不予理睬的时候,背后的韶璇突然趴在自己的身后,小手无力的拉着自己的衣袖,衣物扯动间,张继回头看去,下一刻,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只见一根较小的灰色绒毛,依然深深的刺入韶璇的胸口,而鲜血也瞬间染湿自己的背部,炙热的血液随着手臂涓涓留下,惶恐的张继下一刻将韶璇抱在怀中,只见原本俏皮的脸蛋,现在苍白无比,齐眉乌黑的发丝也随之散开,露出洁白的额角,上面也泛起一层晶莹的细汗。 “韶璇!” 张了张嘴巴,尝试了好久,张继才吐出那两个简单的音节,原本眯起的寒眸,现在圆楞楞的,里面闪动的目光下,流露出真挚的担忧之情,还有不可置信!双臂不止的颤抖,抬起满是鲜血的大手,未能敢去触碰那深入胸口的绒羽! 韶璇还未刚刚张开薄唇,话语未能吐出,鲜血却率先溢出,在苍白的小脸蛋极为不符,顺着洁白玉凝的下颚流出,那嫣红的血丝深深触动心弦! “我……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关心,我就知道,你的眼中不只有冷漠,其实你的心肠很好!” 极为虚弱的吐出两字,韶璇气若游丝一般,下一刻,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沉重的落下,只留下一句轻轻的话儿。 “我。我好困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同归于尽 “韶璇!” 再次喊出一声,喉咙中无比沉重,说不出煽情的话语,说不出离别的悲言,唯独那简单的两个字节,现在却承载着张继内心中,那如同大山一样的痛! 下一刻,悲切交加的张继,轻轻的放下韶璇,抬起一旁斜插入地的青霜剑,转身看向正在逃离的喙风鸟,一声暴怒下,双眸涌出无限怒火,再多的言语也难以表达! “不可饶恕!” 唯独着四字能代替张继此时的愤怒,不顾体内刚刚恢复的真气,双脚猛然踏地,机关靴咔嚓一声,张继飞跃而上,惊起周围草沫飞扬,灰尘翻滚间,深入韶璇胸口的那翎绒羽,其上面细微的绒毛也在微微轻拂,好似随时都将停止! 喙风鸟双眸一闪惊恐之意,灰色的眼睛看向扑来的张继,再无之前的狂妄,也没有之前的高傲,而是无比的恐惧,此时的喙风鸟只想活命! “不可饶恕!” 无奈,张继所能跳跃的高度有限,不过,下一刻,一把白色气剑,凝聚在其脚下,猛然踏在上面,机关靴咔嚓一声,张继再次借力而上,速度丝毫不减! 但是,似乎距离仍然有些难堪,就在身躯刚要跌落的时候,一把白色气剑再次凝聚而成,双脚踏在上面,猛然一跺,机关靴咔嚓一声,脚下传来极为强劲霸道的冲劲! 仅存的真气,也被二气皆通用尽,但是,对于此时的张继来说,已经足够!双手紧紧的握住青霜剑,双眸暴突,涌现出无与伦比的烈火怒焰,欺身而上的张继,已经高高的越过喙风鸟的头顶,双手举起青霜,剑刃闪过一丝寒芒。 下一刻,伴随着那声怒不可遏的不可饶恕,势如破竹的一剑,沉重的落下,斩在喙风鸟的颈部。 凄厉的啼鸣响起,喙风鸟挥动光秃秃的翅膀,摇曳之后,在张继的劈砍下,硬生生被沉重的青霜剑砸了下来! 尽管如此,张继心中的愤怒之意,也难以释放! 就在一人一鸟,从空中砸落时。 突然远处一道银色闪电,夹杂着风暴,席卷而来,以所向披靡之势,令人寒蝉若噤。 与此同时,空中突然聚集来,一层层黑压压的乌云,云层中阵阵雷光翻动,不时的传来一声闷响,充斥在人的耳膜,笼罩在人的心尖,挥之不去! 张继抬头看去,右手持剑,双臂平坦分开,单脚朝下,控制好平衡,缓缓的落下,看到空中遮天蔽日的乌云时,心中一阵窃喜,暗道:“看来,韶华兄还没有死!” 那道银色闪电,足有磨盘一样粗壮,银色的长虹后面,还跟着一个蓝色人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易韶华! 此时的易韶华,气息极为微弱,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张银色符箓,然而就是那张符箓,才能带动他,疾驰而来。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初我侥幸的活下来,就是为了今天!不必为小道我觉得惋惜,我早就应死在三年前,与其浑浑噩噩的度日,不如今天做个了断,为死去的师兄弟报仇,也为了老来时,韶华回首后的难言苦衷!我能够活到今天,已经是太多余,我易韶华,照样是赚了!” 闻言,张继浑身一震,诧异无比,嘴角剧烈的抽搐,未能说出一个字! “我费尽千辛万苦,得来了一张五雷轰顶符,为得就是今天做个了断。如今心愿也将了解,我还欲何求?张兄弟,韶璇就交付与你了,小道我这就去也!哈哈!” 一声过后,伴随着那极为豪爽的笑声,那道磨盘大的银色闪电,拖着长长的尾巴,带着易韶华,所向披靡的撞向喙风鸟! 原本奄奄一息,正在往下掉落的喙风鸟,此时砰然被一道银色闪电撞得往空中急速飞去!足以可见那张五雷轰顶符的威力所强! 远的看去,只见易韶华的拳头泛起阵阵电光,硬生生的将喙风鸟顶上空中! 空中那越聚越浓的黑色云层,黑压压的如此世界末日一样,雷光闪动间,阵阵闷响传来,好似里面有一头洪荒猛兽在怒吼,乌云密布的天空,银色电弧在云中隐约跳到,整片苍穹沉闷闷的,也好似往下崩塌,越压越低,越压越近! 抬头看去,张继双眸微微眯起,心中也瞬间平静了下来,看到那似乎就在头顶,伸手能够碰到的黑云滚滚,嘴角微微的触动,心中涌动起万千滋味。 轰!的一声,伴随着劈里啪啦之声,黑压压的乌云中,突然闪起一道极为粗壮的奔雷,好似天空开了口子一样,奔雷蜿蜒袭来,黑云也布满龟裂的痕迹,那道奔雷轰然落在喙风鸟的身上! 顿时喙风鸟身躯猛然一抖,在其腹部的易韶华也是同样,被那道奔雷击中! 轰!轰!轰!轰! 接二连三下,剩下的四道奔雷急速袭来,一时之间,以喙风鸟为中心,五道突然闪起的奔雷,蜿蜒之下,好似一朵盛开的银色电花,美的极为诡异,极为令人心寒! 美好的事物,只不过是一瞬间,五道突然骤闪的蜿蜒奔雷,落在喙风鸟身上,随之消失,而喙风鸟和易韶华,同时爆开一阵血雾,在五道奔雷间化为灰烬! 永远的消失。 很快,头顶的黑云来的快,去的也快,五道奔雷刚刚消失,黑云也瞬间消失,不过转眼间,遮天蔽日的乌云消失,一缕较为温热的暖阳透过云层洒了进来,朦胧间,尚在空中飞洒的血珠,在暖阳的折射下,隐隐约约一道极为模糊的七色彩虹出现在上空,不过短短的数息间,也消逝而去。 失神的昂首,张继驻步在那里,心中万分感慨,也难以言表,突然眼睛微微眯起,只见黑云消散,彩虹浮现的那短短几息间,一个蓝色的布条缓缓落下,伴随着微微寒风,在空中翻滚。 眉头轻轻皱起,张继抬手施展御物术,神识包裹其上,将其取了过来,蓝色布条落在手掌上,只见上面是一个太极图,不用多想,这块布,正是易韶华背后的图案,没有过多的细看,抬手将其,收入怀中。 心中一紧,张继急忙踏步跳起,飞跃而去,仓促间,小跑来到的韶璇身边,刚才易韶华所叮嘱的话语,张继听的清明,自然不会让韶璇出事! 抬手摸在韶璇苍白的颈部,感受了下脉搏还在,不过却极为微弱,如同深谷落雪,微不可察! 眉头紧皱之下,急忙取出一枚精元丹,抬手送入韶璇的嘴巴中,随后盘膝而坐,双手一抬,运起体内刚刚凝聚的真气,便毫不犹豫的往韶璇体内传输! 片刻后,无奈,体内的真气太过薄弱,张继简单的思索之下,自己也吞下一颗精元丹,虽然自己的伤势很轻,完全没有必要使用精元丹,但是体内没有一丝真气,为了恢复的快一点,张继毫不吝啬的吞服! 最后,将目光移向韶璇胸口的那个灰色绒羽,深深的刺进胸口,鲜血仍在涓涓直流,仓促间,张继抬手又放手,脑门上,瞬间急出一层大汗,可是不将绒羽拔掉,及时的包扎伤口,失血过多,就算是真仙来的也束手无策! “怎么办?怎么办?” 心底响起极为焦虑的声音,抬手放在韶璇的胸部上空,下一刻再次挪了回来。 就在此时,小黑不知从那里走了过来,瞪着两只圆楞楞的绿色眼睛,看着喃喃自语的张继,喉咙呜咽一声。 “转过头去!” 见小黑这时才来凑热闹,张继抬手拍在小黑额头上,颇为训斥的骂道:“刚才战斗的时,你在那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才出现?” 扫视过去,张继这才发现,小黑的身上也受了一点小伤,从伤口看来,黑乎乎的,空气中也飘着一股焦糊的烤肉味! 心中一紧,张继抬头看向远处,只见密林耸动间,那十几头雷霆熊,居然又折了回来! 张继也明白了过来,原来之前小黑突然消失,是发现雷霆熊突然回来,所以才去阻拦,不过看样子,吃亏之下,也只好暂时逃了回来! 就在这一会儿,数十头雷霆熊瞬间围了上来,将张继围成一个圈!巨大的熊掌不时的挠着地面,极为不耐的在原地打转,褐色的眼睛一闪暴怒,恨不得立即将张继撕扯成碎片! 原本较为担忧的张继,瞳孔猛然一缩,心也静了下来,没有露出一丝慌张之意。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雷霆熊相救 喉咙低沉怒吼,那十几头雷霆熊,只是将张继团团围住,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在原地打转,硕大的脑袋晃来晃去,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被十几双褐色的眼睛盯着,张继并没有太多的害怕,因为小黑的反应很平常,没有丝毫警惕,与其说雷霆熊自己折回来,倒不如说是小黑将雷霆熊领过来的,张继心中很清楚,雷霆熊也是有求而来,故此没有立即动手。 因为之前引诱雷霆熊的时候,曾出手射出两枚铁箭,分别打在两只巨熊的身上,想必现在毒性发作,雷霆熊这才折了回来。 果不其然,张继的推测很准,就在这时,在外围的雷霆熊中,走出那个体格最为健硕的巨熊,虽说两只褐色眼睛,闪过阵阵凶残之芒,不过更多的是跳动着睿智之色。 抬头看去,就在那只巨熊的后面,之前被铁箭射中的那两头巨熊,现在却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庞大的身躯上冒着一阵浓郁的黑气,想必毒性已经蔓延全身! 两只巨大的熊掌踏着沉重的脚步,踩在枯枝上咔嚓作响,巨熊抬着硕大的头颅,缓步来到张继面前,直到与张继不足一步之遥的时候,张开血盆大口,便是一声怒吼! 浓烈的腥风迎面而来,其中还伴着阵阵恶臭,张继的脸庞与雷霆熊的巨口已经接触到极致,可以说整个脑袋就在那张巨口中,只要它轻轻的咬合住,张继将一命呜呼! 重重的喘息着,饶是知晓实情的张继,也难免有点紧张,不过事已至此,逃也没有一丝力气,就算是能逃走,他也不会将昏迷的韶璇,孤身丢在这里! 暂不说之前答应了易韶华,就冲这十几天的相处,张继自问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怒吼过后,雷霆熊也是同样的喘息,很显然它心中愤怒无比,恨不得亲口将张继撕碎,不过自己的手下此时奄奄一息,身中剧毒,它作为领袖,不得不顾全大局!硕大的蒜头鼻孔,呼出两道粗壮的气体,拍在张继脸上,雷霆熊抬起巨掌,上面跳动着银色电弧,就这样递到张继面前! 喘息一声,张继调整一下紧张的呼吸,抬头对上那两只褐色眼睛,此时与巨熊相距不过半指而已,看着那两只充满智慧的大眼睛,稳了稳心智,尽量平静道。 “我知道你很聪明,睿智丝毫不低于我,不过,现在的状况你很清楚,我的同伴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我不能丢弃她!” 张继的话语不过刚刚说完,那只巨熊张开巨口,便是一声咆哮,迎面的腥风再次扑来,夹杂着阵阵恶臭,饶是张继也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话语却没有丝毫停顿结巴。 “你可以为了你的同伴,压抑愤怒,委屈求全,我同样也可以,我这里有一枚解药先给你,不过只能先给一颗,等我将我的同伴救治过来,稳住伤势,我才能给你第二颗,不然,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与此同时,小黑抬起头颅,毫不示弱的冲那只雷霆熊一声怒吼,不过论身板,还是气势都弱上许多!可是却也表达了它的死战到底决心! 说罢,张继没有丝毫迟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解毒,手掌平摊开来,一颗浑圆的黑色药丸出现在掌心。 然而,雷霆熊并没有理会张继,而是低头看向了韶璇,褐色的眼睛闪过不一样的色彩,随后张开巨口,吐出一颗银色小球,足有一颗灵石大小,不过银色的小球看起来很不简单,因为上面闪动着银色电弧,噼里啪啦的看起来好不惊人的霸道! 银色电光小球,在空中缓缓漂浮,随后飞到韶璇的胸口上。 那根尚插在胸口的绒羽,刚刚碰到银色电光小球,便被瞬间融化,消失为灰烬! 张继看的出奇,双眼微眯下,也看明白了,雷霆熊正在为韶璇治疗伤势! 绒羽刚刚消失化为了灰烬,可是伤口却瞬间涌出大量血液,惊的张继急忙用手将其捂住,但是伤口太大,他没有莫大的修为,也没有强大的神通,面对着小小的伤势,修为高深者,轻而易举的就能治愈,可是张继他,也只能无力的用双手抵在伤口上,鲜血透着指缝,仍涓流不绝。 “怎么办?” 下意识的,张继抬头看向了那只巨熊,双眸中流露出无力的哀求之意,慌乱间张继本人也未能察觉。 当然,领头的雷霆熊可以将绒羽融化,也就是说它有能力,可以救回韶璇,所以张继才会向它求救! 果然,领头的巨熊,昂首一声低吼,下一刻,抬起巨掌,后肢着地,以站立的姿势,将自己的腹部露出,其下腹开始闪动阵阵银色电弧,逐渐凝聚成一个电光漩涡,传来轻微的霹雳之声。 与此同时,外围的数十头雷霆熊,虽然极为不情愿,可是也同样抬起前掌,以站立的姿势,将腹部露出,下一刻同样,银色电弧开始跳跃,形成一个电光漩涡,银芒闪动间,数十道银色电弧朝天空射去,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电弧圆球。 昏迷在张继怀中的韶璇,身躯微微一动,不受控制的往空中飞去,见状,抬起双眸,跟着飞入空中的韶璇看去,嘴角无力的抽搐,双眼中满是担忧之意,可是面对十几头雷霆熊,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无奈的为韶璇祈祷! 两只如莲藕一样洁白的手臂,从宽大的蓝色道袍中滑落,无力的下垂,昏迷中的韶璇并不知情,而是缓缓的往空中飘去! 抬头看着头顶的银色电弧圆球,张继心中担忧无比,突然那只巨大的电弧圆球往下一降,将韶璇包裹其中,千万条银色电弧,细若丝绸,闪动间将韶璇全身裹腹,再次形成一个银色电弧外衣。 良久之后,银色电弧球逐渐的减弱,韶璇也缓缓的落下,见状,张继连忙伸手接住,低眼查探过去,只见在韶璇的胸口上,衣衫间的豁口,被一个交加在一起的电网所堵住,电弧闪动间,血液倒也止住。 不过韶璇的气息,仍然如深谷落雪一样,微不可察,却也保住了性命之忧。 张继未曾想到,雷霆熊居然如此豪爽义气,解药尚未取走,便齐力救治了韶璇,没有多想,张继甚至有一丝惭愧,是自己太过多虑,还想先给一颗,再留下一颗作为筹码,如此行径不能说是小人所为,而是情势所逼! 抬手间,将两枚解药,全然递给了那头巨熊,嘴角微微一笑道:“多谢!” 雷霆熊张口含住那两枚解毒,褐色的眼睛看了扫视张继过后,双掌着地,头也不回的往后走去,庞大的身躯晃动间,走出同伴的包围圈。 见自己的首领走后,其余的十几头雷霆熊,则一一怒吼,盯着张继,褐色的眼中凶芒一闪,很不理解,似乎不想就此罢手。 不过就在张继有点担忧的时候,原本离去的领头巨熊,回头一声低吼,闻声,其余的十几头雷霆熊急的原地打转,辗转之后,跟着老大,头也不回的依次离去。 而那两只中毒的雷霆熊解毒之后,浑身一个激动,起身看了一眼张继,暴怒不已,但是在老大的低喝下,只好扭头跟着同伴离去。 不过片刻而已,雷霆熊一一离去,周围瞬间归于平静。 寒风呼啸吹来,披肩的三千青丝迎风飘动,轻拂在下颚,嘴角微微一动,张继心中苦涩难言,注视着那只巨熊离去。 啪。 啪啪的几声作响,张继的脸庞一股凉意袭来,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原本晴朗的青天,现在却飘来阵阵乌云,虽然比不过那张五雷轰顶符,所带来的黑云压顶之势,可是也笼罩在人的心尖,沉闷之感,挥之不去。 淅沥沥的雨点陡然急促起来,一阵山风吹来,清凉无比,周围的残枝败叶在雨点的拍打下,啪啪作响,略显低沉,却也是象征着生机勃勃的开始。 没有太过的怅然,张继双脚轻轻一踏,抱着昏迷的韶璇,往乱石堆飞跃而去。 其后,小黑在密林间狂奔,急忙跟上。 不过,却少了一人。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照顾 第二天! 韶璇仍然昏迷不醒,胸口的银色电弧网,依然不停的闪动跳跃,俏皮的小脸终于安静了下来,呼吸均匀恬静下,张继突然觉得有点空虚,之前韶璇总是没头没脑的问来问去,张继可谓是大感烦心,可是现在难得的安静下,心中却失落无比。 双眸不时的看一眼韶璇,希望伤势能够有所好转,心始终为她挂牵着。 时不时的抬手,摸在她那洁白的额头上,查探体温如何。 就这样,窄小的石洞中,张继坐在韶璇身边,耳边听着外面淅沥沥的大雨,双眸不时的盯着韶璇,那略显苍白的小脸晶莹中带有一丝血色,看来恢复的还不错。 张继则打起了瞌睡,时而微微眯起,时而闭上,时而突然睁开,抬手试了试体温,见一切平常,这才放下心来。 一天一夜就这样再次度过,张继无心修炼,也无法入眠,原本虚弱的他,现在也极为憔悴,双唇也干枯的如同树皮,喉咙一阵火辣,如烈焰堆积在其中,腹中也饥肠辘辘。 不知过了多久,张继猛然睁开眼眸,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在睁眼的同时,抬手便放在韶璇的额头上,冰冷之意顺着手掌传来,下一刻,心中一紧,急忙俯身在韶璇身边,换了另一手试了试,果然还是无比冰冷,再次将脸庞贴在韶璇的额头,同样还是如同冰块一样。 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手忙脚乱之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稳了稳心神,低头看向了韶璇,只见苍白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血色,之前恢复过来的一丝血气,现在也荡然无存。 两道细细的柳叶眉,现在微微轻蹙,看起来状态极为不佳!胸口上的银色电弧网也逐渐暗淡,想必功效正在逐渐减弱。 十指不住的颤抖,张继胸口剧烈的起伏,慌乱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生病时要吃的药物,“姜汤!对了,驱寒用的姜汤!” 张继急忙推开岩石,随着缝隙爬了出来,顷刻迎面的大雨袭来,无情的拍打在脸上,抬手将岩石堵住,还未踏出一步,岩石的表面在大雨的冲刷下极为光滑,脚下一个不稳,慌乱之下,从岩石上跌落下来,落在水坑中,冰凉刺骨的寒意袭来,布满全身。 浑身激灵之下,张继这才清醒过来,抬手无力的拍打在水坑中,飞溅起的污水,冰寒无情,躺在水坑中,无力的朝阴沉的天空怒吼。 “姜汤!姜汤!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去哪里寻姜汤!” 污水浑浊了视线,密集的大雨如同黄豆一样大,来势丝毫不减,拍打在脸上极为冰冷刺心!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一片,放眼看去一望无际,全部被黑云所笼罩!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一下便是两天两夜! 就连石洞中的温度也急速下降,阴寒潮湿,如此的恶劣环境,韶璇伤势极为惨重,现在又染上风寒,身体更为虚弱。 想到这,张继双眸失神,看着空中急速滑落的雨点,仍凭雨点模糊视线,如同死去了一样,可是剧烈起伏的胸口,仍在提醒他自己。 “老天,你就是喜欢捉弄他人!” 抬手指着阴沉黑压压一片的天空,张继一声怒喝,竭力嘶声下,嗓子也沙哑破裂。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仍由韶璇在我眼前离去!” 低沉沙哑的嗓音下,张继喃喃自语,被雨点模糊的视线逐渐的凝聚在一起,一股坚定之意再次迸射而出。 起身间,张继看向一旁的小黑,吩咐道:“想办法去找点食物过来!” 闻声,一直垂头丧气的小黑,浑身一抖,将雨水尽数抖动,随即踏步一跃,消失在密林中。 张继抬头环顾四周,想找寻一点干燥的枯枝草沫,可是大雨不住点的下了两天两夜,周围的一切早已被浸湿,那里还有干燥的枯草! 脚步蹒跚下,张继踏步走在稀泥中,原本他也两天两天未有进食,而且一直浑浑噩噩的熬了两夜没有休息,现在的身体,也极为虚弱乏力,不过才走了几步远,脚下便如同千斤一样沉重,每迈一步,都是在抽干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 还未能走出乱石堆,小黑便已经匆匆折回,口中还衔着一只肥胖的山猪。 见状,张继脑中一亮,急忙问道:“小黑,你去山猪的巢穴内,找一些干草来!” 闻声,小黑扭头匆匆再次跑了回去! 看着尚在地面挣扎的山猪,张继没丝毫怜悯之心,抬起青霜剑将其斩杀,削下一块肉,便匆匆回到了洞穴口,驻步等待小黑回来。 片刻之后,小黑口中咬着一大推的干草,匆匆跑了回来,在大雨中原本干燥甚至有些温热的干草,现在也浸湿了不少,不过对于张继来说已经足够了! 伸手接过干草,张继突然嗅到一股尿骚味,眉头轻皱间没有顾及这么多,从山猪的巢穴找来的干草,当然会有一些怪异的味道。可是现在这种时候,还谈什么异味不异味的! 拉开岩石,张继俯身钻了进去,拉回岩石,将洞口封住,看向尚在昏迷的韶璇,秀眉紧蹙下,脸色越来越差。 俯身来到韶璇身边,将怀中的干草依次垫在背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抬手凝聚出一团火球,施展御物术将刚才割下的山猪肉,操控在半空中,在火球的强劲烘烤下,不一会儿,便香味四溢。 没有丝毫犹豫,撕下一小块,放在口中用力的咀嚼,嚼成了肉末,这才放在手中,分开韶璇干枯的柔唇,往里面塞去,可是昏迷中的韶璇没有进食的能力。 无奈下,张继只好再次放入口中,咀嚼之后,不顾男女之别,伴随着唾液,只好嘴对嘴的渡食。 果不其然,在唾液的溶解下,很顺利的便流出韶璇口中,见其干枯的小嘴轻轻搐动,洁白如玉的颈部微微一耸,将肉末吞了下去。 看到这里,张继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随后再次咀嚼,再次渡食,直到将那块烤肉全部喂食完,这才坐在一旁,休息一会儿。 抬手放在韶璇的额头上,感受体温之后,仍然冰冷刺骨,无奈眉头紧皱在一起,张继思索了片刻,见韶璇恬静的小脸很安详,小巧的琼鼻,气息微弱无比,体温也极为冰冷,思索之后,只好将韶璇拥入怀中,为其取暖。 一股幽静的芳香扑鼻而来,甚是沁人心脾,张继没有太多的去感受,紧紧的抱着韶璇,下巴抵在那冰冷的额角,心中默默的祈祷,闭上眼眸,一晃,便是一夜。 又过了一天,张继醒来时外面的大雨,已经停歇,曦阳再次崭露头角,将阴沉密布的乌云,逐一驱散,温热的阳光,透过层层逐渐消失的黑云洒落下来。 将干草依次铺平在岩石上,张继将韶璇抱了出来,放在柔软的干草上,这才坐在一旁,抬手放在那洁白的额头,只见体温也逐渐的回暖,不在如同昨日那样冰冷,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一扬,伸出双指,轻轻的将散落的齐眉乌黑秀发摆放平整,盖覆住额头。 原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蛋,现在也逐渐红润起来,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缓,稍微重了许多,不再像昨日那样细若游丝,想必,明日便可醒来。 咕咕一声作响。 张继单手放在肚子上,动了动嘴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 轻微的喘息间,低头扫视过去,只见乱石堆的周围,在岩石的底脚处,小石块的缝隙中,居然钻出绿油油的一层青色嫩芽,生机勃勃下,张继轻声叹道:“春雨晚来急啊。” 小黑这时抬着巨爪,拖着一只山猪走了过来,两只绿色的眼睛看到张继和韶璇的身影,闪烁着激动之意,放下口中的山猪,粗壮的尾巴一晃,急忙飞奔了过来。 见状,张继微微一笑,欲要抬手抚摸一下小黑。 可是小黑却急匆匆的蹦到岩石上,理都未理张继,而是俯身在韶璇身边,张起大嘴巴,伸出舌头就欲要舔舐韶璇。 双手保持着姿势,张继尴尬无比,虽然没有外人,可是被小黑摆了一道,难免有些郁闷,就在小黑要舔舐到韶璇的时候,抬手将它的大脑袋打到一边,颇为温怒的骂道:“不许碰!” 闻声,小黑喉咙一阵呜咽,见张继将韶璇视若珍宝一样,只好委屈的从岩石上跃下,拉耸着大脑袋走到一旁,将山猪拖了回来。 张继大感郁闷,喃喃道:“究竟我是主人,还是韶璇是你的主人?见色轻主的家伙!” 片刻后,张继再次咀嚼起肉末,再依次渡到韶璇口中。 原本正在大快朵颐的小黑,这时偏着硕大的头颅,双目闪烁着怪异的色彩,直勾勾的盯了过来。 感受到小黑的视线,张继刚要再次碰到韶璇的嘴角时,回头看去,只见小黑立即的低头,视若无睹的咬着烤肉。 可是待张继再次要碰到的时候,小黑嘴角还挂着烤肉,便好奇的抬起脑袋,再次看了过来。 再次猛然回头,小黑也迅速低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恨的张继牙痒痒! 小插曲过后。 张继也草草吃了几块,双手垫在后脑勺上,躺在韶璇身边,眯起双眸,注视着天空温热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脸庞上,轻微的喘息下,险些睡了过去。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试药 一天的时间,恍恍惚惚下,就这样度过,雨后的山林中,无处不洋溢着清新之味,放眼看去,密林中原本枯萎的草堆间,再次耸动出初露嫩芽的小草,树枝上阴湿的皱痕间堆积的雨水,在温热的余阳逐一蒸发。 缓缓落下的夕阳,余光透过层层云朵,将天边染起一片橘黄色的红霞,远处归巢的鸟儿,传来阵阵啼鸣声,在即将落下的夕阳下,拉出极为修长的黑影,翅膀忽暗忽明的闪动间,飞向了远处。 抬头看着远方的夕阳西下,微微皱眉,随后低下头,看向身旁尚在昏迷中的韶璇,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起来气色恢复的很好,呼吸也较为沉稳均匀,恬静的小脸依然很端详,晚风徐徐吹来,略微刺骨寒冷,齐眉乌黑的发丝下,洁白的额头在晚风的吹拂下,原本整齐的齐眉乌发,现在也散露出那如玉皓洁的额角。 见状,张继嘴角微微一动,伸手将吹乱的发丝依次整理,将洁白的额角,再次掩盖在齐眉的乌发下。 收回手掌,扫视在韶璇那恬静的脸蛋上,这才发现原本娇柔的香唇,现在较为干枯,上面俨然起了一层薄皮,见状,张继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拧在一起,抬头见看向远处,眼角的余光扫视小黑一眼,双脚一踏,飞身离去! “小黑,我去去就来,看好韶璇,不能让任何东西碰她!你也不行!” 闻言,小黑喉咙中呜咽一声,见张继离去之后,再次卧在了石头上,蜷成一团,双眼微微瞌起,可是两只较圆的耳朵,一直在十分警惕的竖起,注意周围。 密林间,张继在大树间,跳来跳去,十分灵巧,不过一会儿,便来到上次梳洗的小溪边,抬眼看去,不禁有些诧异,因为原本并不是很宽的溪流,在这几日的大暴雨下,现在足足往岸边,宽大的两倍有余,之前满布在小溪边的不知名花草植被,现在全部淹没,唯独几块较大的岩石,未能被水覆盖,可以看到暴露在水面的一角顶部,在激流下,也打湿了很多。 踏步跃到岩石上面,张继这才想起来,用什么东西盛水?无疑,现在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突然回想起,之前易韶华拿着一块浸湿的布条。 “对了!” 张继自语一声,取出之前保留下来的布条,刚刚浸泡在水面中,突然一声巨吼从远处传来,心中一紧,循声回头看去,正是从乱石堆那里传来的!而巨吼声,正是小黑的! 仓促间,将布条提起,张继踏着青霜,直接御剑赶了回来! 果不其然,就在乱石堆的周围,满是大大小小的鬣狗!足有八十多只,由于一场大雨的冲刷,小黑用尿液标记的势力范围,早已被雨水稀释,而大雨刚停,几天未能进食的鬣狗群,觅食寻到了这里,看到一块嫩肉躺在岩石上,饶是面对一只硕大的黑心虎,它们在饥肠辘辘之下,仗着人多势众,居然起了窥探之心! 就在小黑腹背受敌的时候,几只凶残的鬣狗,竟然悄悄的迂回到后方,张开血口,便要跳上岩石! “不许碰她!” 见状,张继心中大怒不已,飞身跃下,提起青霜剑,便是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片刻,吃瘪的鬣狗群,只好败退而归。 受了点轻伤的小黑,这时游走在乱石堆边缘,开始洒下尿液,标记好自己的范围,莫不知声的小黑原本以为会挨骂。 可是张继并没有在意这些,将青霜斜插在地面,踏步来到韶璇身边,见其完好无损,呼吸依然平缓均匀,这才松了口长气。 抬手将韶璇额角的发丝整理后,责备的自言自语道:“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双眸极为温柔的看着韶璇,张继本身,此时也并未发现自己的变化,将浸湿的布条取出,一一拧干,将水滴在那干枯的柔唇上,这才盘膝正坐在韶璇身旁。 抬头看着即将落下的红日,俨然已经只剩下一半露在天边,抬手将腰间的竹笛取出,低眼扫视一下仍然昏迷的韶璇,十指稍作准备,便依次按在了音孔上,顿了口气,这才缓缓闭上双眸。 随即一声圆润悠扬的笛声,在这空山雨林中突然响起,婉转轻缓的节奏下,携加着真挚的关切之意,还有那孤身只影陪伴的萧条之影,在即将落下的夕阳下,拉起一道修长寂寥背景,其中的关心,孤寂,担忧之情,伴随着晚风徐徐飘向远方,逐渐散落在群山之中。 任谁也听不懂,也听不明。唯独四处环绕的群山,才能听懂这其中的悲欢。 夕阳离去,群鸟归巢,大地逐渐的安静下来,一同为天空拉下一道黑暗的帷幕。 原本以为大地就此平静,可是漫漫的长夜,这才只是一个开头。 张继抱着韶璇,再次回到的洞穴中,里面的温度适中刚好,不用为她取暖。 可是接下的难题,再次浮现在张继眼帘,韶璇胸口的银色电弧网,正在迅速消失黯然,虽然止住了血液,可是伤口依然触目惊心,粗略的看去,仍可见一些不知名的鲜红软组织。 “仅仅依靠雷霆熊凝聚的电网看来不行,必须要上药包扎,不然在这潮湿的洞穴中,染上了风寒,岂不是乏天无术!” 思索了片刻,张继自问没有再去请雷霆熊帮忙的本事,唯独韶璇的红色布袋中,带的好像有药,回想起之前上药的场景,暗道无奈,由于背对着韶璇,根本没有注意到究竟是那种药。 随后将红色布袋中的药罐取出,大大小小的足有十几个! 看着摆放整齐的瓶,五颜六色下,无奈的直挠头,张继不懂药理,也没有医者闻味辩药的能力,也没有舌尖试药的味觉,令人头疼的是,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瓶,只是颜色不一样,上面连个标记也没有! 眉头逐渐的拧在一起,张继双眸一凝,下一刻,心中一横,伸出食指,抬手间,凝聚成一个冰刃,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一截胳膊,没有丝毫犹豫,冰刃轻轻划在上面,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嘴角轻微的抽搐下,牙齿轻咬,这点疼痛对于张继来说,已经是不足畏惧,双眼微微眯起,扫视向身边的十几个药罐,按着瓶瓶罐罐的大小依次排开,先捡最大的那个开始,拔开瓶塞,将药粉洒在手臂的伤口上。 下一刻,阵阵刺痛传来,张继牙关紧咬,将药瓶塞上,抬手扔到了一旁,嘟囔一声。 “不是这个药!” 回想起,那天伤口被药粉蛰蚀的疼痛感,张继在努力的回味,暗自摇头下,开始试下一瓶。 “希望,你的药瓶中,没有毒药!” 抬眼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韶璇,张继嘴角咧起,忍住着蚀骨之痛。 连续试了三瓶,张继这才发现刚才的那处伤口已经麻木,再也没有丝毫感觉,仍由药粉洒在上面,也感受不到,只是红肿酸麻,如同有蚂蚁钻在里面夹蛰一样,钻心蚀骨的痛! 无奈下,只好每试一瓶后,再划开一道伤口。 不过片刻,张继的左臂上已经出现四五道伤口,鲜血涓涓流下,也已经凝聚成了血痂。 然而此时的张继满头大汗,挥汗如雨下脸色苍白无比,甚至一会儿黑气缭绕,一会儿又极为煞白! 啊! 一声凄惨的嚎叫突然响起,地面上的小黑浑身一个激灵,抬起脑袋看向身边的岩石,耳朵轻轻的摆动间,不知在思索什么! 洞穴内,试到第六瓶的时候,张继再也无法忍受那刺骨钻心的痛,一头栽在地上,身躯剧烈的翻滚,拧成一团,突然觉得一股怪异的液体,顺着左臂的伤口,开始往上臂游去,转眼左半身已经不听使唤,左边的脸庞也被一层黑气笼罩! “不好,这瓶是毒药!” 张继心中大惊不已,在地上无力的翻滚,抽搐!仓促间想起自己带的解药,虽然是青丝蟒和褐蝎子毒液的解药,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抬起还听使唤的右臂,急忙往怀中的储物袋掏去,取出药瓶,扒开瓶塞,取出解药,原本极为简单的几个动作,现在却如同登天一样难!体内的那股液体,正迅速的往右边半身流去,不过几息而已,右臂已经不听使唤,五指开始麻木,而放在手心中的解药也突然滑落! 就在刚要递到嘴边的时候,右臂逐渐的僵硬下来,五指轻微的抖动间,也木不可察,双臂四肢,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听支配,只能无力的看着解药从指间滑落,瞬间张继额头上布满了粗汗,心中陷入绝望的深渊! 不过还好,张继急中生智下,跳动全身的力道,俯身往前倒去,张开嘴巴,不顾地上的灰层和草沫,将解药一口吞进了嘴巴中,囫囵吞枣下,将泥土草屑,以及解药,全然死死的咽下。 下一刻,只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怪异的液体,突然一顿,缓慢了下来,随后逐渐的萎缩起来,逐渐的消失,如同死去了一样,从体内彻底的清除。 而张继此时脸庞贴在地面,身躯拧成一团,许久之后,这才虚弱的睁开双眼,里面充满了乏力之意,抬手将脸上的灰尘擦掉,稳了稳心智,喃喃自语道:“还好解药有效,不然白搭了一条性命!” 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再次将第七个小瓶取来,只见其褐色的外表下很平常,上面塞着一个红色小布,抬手将瓶塞拔下,再次在手臂上割开一道血痕,将药粉洒了下去。 微微的刺痛传来,这种微微的刺痛,正是之前韶璇上药时的感觉,张继这才双眸一愣,脸色逐渐转为大喜,激动的将那褐色小瓶捧在手中。 “是你了,就是你!” 喜出望外下,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上,见韶璇原本恬静的小脸,现在也眉头轻蹙,想必也有所感觉。 喘着虚弱的气息,张继坚持下将药粉图洒后,扯下布条准备包扎时,这才发现,需要将衣物脱下,不然难以将伤口全部包裹。 无奈的皱起眉头,张继心中暗道:“韶璇,我不是有意的,现在危机时刻,我这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 下定决心后,张继心中不禁又腹诽连连,暗骂自己,亲也亲完了,看也看光了,还在乎这点? 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的动作过后,张继尽量眯起眼眸,尽量不去多看,尽量不去多碰,念了几十遍阿弥陀佛,这才将韶璇的胸口包裹上,再穿上整齐的衣物。 呼~ 十二分的认真,以及长时间的专心致志,做完一切的张继,抬头深深呼了口浊气,下一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却不知,自己的嘴唇乌黑无比,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第一百三十章 解毒 不知过了多久,韶璇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些羞涩,难以启齿,居然梦见与张继在一起待了好几天,张继不再如同以往冷漠无常,而是极为温柔暖心,居然亲自喂食,卿卿我我之下,令人心儿乱跳,好似小鹿在怀中乱撞一样。 朦胧之间,睁开那较为沉重的双眸,韶璇很不舍的醒来,不想离开那样完美的梦中人,可是隐约中,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将她痛醒。 两双乌溜溜会说话的俏皮眼睛突然睁开,滴流一转,开始打量着周围,这不是在张继的洞穴里吗? 心中有些疑惑,韶璇明明记得还在对付喙风鸟的啊,现如今又是在哪里? 还未想起身坐起来,可是胸口传来的刺痛,令她小脸一皱,双唇吐出一阵长气,只好老实的躺在那里。 侧着脑袋,借助灵石的光芒下,韶璇不难看到一个,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影,双眸一凝,有些诧异的喊道:“张继?” 如莲藕般洁白的双臂支撑在干草上,韶璇吃力的坐起身,小手按在胸部,这才发现伤口已经包扎完毕,看到这里,下一刻,原本略显苍白的小脸,突然涌上一阵气血,通红无比,如同红彤彤的苹果一样鲜艳欲滴。 小脑袋害羞的低下,双颊泛起两朵红霞,小巧的琼鼻轻轻一吸,嗓音极为柔软糯气的问道:“张继,是你为我包扎的伤口吗?” 问罢后,没有发现张继有任何动作,甚至安静的出奇,韶璇这才抬起脑袋,害羞的看向张继,突然发现张继躺着的姿势有些不对,甚至很怪异! 下一刻,心中一沉,韶璇急忙爬了过去,伸出娇弱的双手,将张继翻了过来,这才惊的失声尖叫,慌乱之下,摇晃着满脸黑乌乌的张继。 “你没事吧!张继你回答我。” 仓促间,抬手放在张继鼻尖,感应了半天未能发现一丝气息,下一刻,韶璇彻底的慌了,手足失措下,小脸上瞬间布满了泪痕,扫视周围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药瓶,居然全部散落在一旁,乱成一团,然而就在摇晃张继的时候,韶璇看到左臂上足足有六七道伤口,上面还洒着一些药粉! 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绷带上残留着一抹药粉,伸手粘了一点,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韶璇的脑海天旋地转一般,哭喊了出来! “张继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一瓶瓶的试药?这里面可是有剧毒的啊!” 泣不成声下,泪水啪啪的低落在张继的脸庞,不过黑乌乌的脸庞,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异样,静静的如同死去了一样! “不行,我不能让你死!” 哭声戛然而止,韶璇将啜泣之声,硬生生的咽在喉咙中,小肩膀一耸过后,便恢复以往的平静,脑海中飞速的旋转,韶璇抬手将张继胸膛的衣物扒开,小手放在上面,下一刻,破涕为笑。 “还好,还好,还有体温!” 丝毫没有顾及什么男女之别,韶璇将脑袋贴在张继的胸膛,心平气和下,听到极为轻微的砰砰砰一声,嘴角轻轻咧起,不顾从嘴角滑落的泪痕,自己安慰自己道:“还有心跳,还有救,毒药先断其气息,再断其性命,一切还来的及!” 冷静下来的韶璇,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抬手将张继左臂伤口上的药粉,依次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才断定道:“是断息散,不过从血迹的痂痕上看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可是为什么还有心跳存在?” 韶璇并没有立即为张继服用解药,而是冷静理智的断定,这其中的缘由,如今张继体内各种药物占据一方,若是有一点处理不当,那就真的无法挽救! 抬指放在张继的脉搏上,良久之后,韶璇这才感觉到一丝丝跳动的迹象,如同深谷落雪一样,微不可察。 “奇怪!断息散此毒极为顽烈,不慎误中的话,十息之内,便能取人性命,可是从血痂的凝聚看来,似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而张继不过是气息消失,心跳和脉搏却还存在,虽然极为微弱,可也是生命特征!” 就在韶璇大感头疼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角落处,有一个白色小瓶,滚落在那里,伸手捡了过来,放在面前仔细的端详片刻,喃喃道:“我没有这种药瓶啊?” 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随后倒出一枚解毒,放在掌心端详之后,眉头轻蹙,这才明白了过来。 “这肯定是张继自身携带的解药,估计中毒的时候,病急乱投医这才吃下自己的解药,不过这究竟是什么解药,居然可以抵抗住断息散的药力,而且,张继没事为什么要在身上携带解药,这样说来,张继也会用毒辩药,可是既然会用毒辩药,为什么还会不惜中毒试药?” 心中升起阵阵疑云,韶璇那小小的脑袋,已经快装不下了,这里面实在是太过蹊跷! “不管这些了,先看看张继的身体情况!” 韶璇甩了甩脑袋,屏息凝神下,施展出了窥探术,双眸一凝,两团白色气体在乌溜溜的眼眸中旋转成圆,仔细看向张继,只见张继体内现在有三股气,一股气是自身所产生的真气,而另一股是断息散的药力,而第三股,就是张继所服用的不知名解药! “现在看来,阴差阳错之下,两种药力与真气形成三足鼎立的状态,虽然毒解不了,不过却也保住张继的性命。” 明白过来的韶璇,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能够维持生命,便还有解救的办法,吸了吸小鼻子,韶璇啜泣一声,小肩膀也抖了一抖。 “如今之下,只好将张继所服用的解药淡化,才能解断息散的毒,否则,张继会一直以假死的状态持续下去!可是张继服用的解药,究竟是解什么毒的?” 思索间,韶璇将目光移到张继身上,咬了咬嘴巴,开始伸出小手在张继身上摸索,不过片刻,便发现张继的右臂上,绑着一个奇怪的拱形木盒!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觉”字。 “这是什么?” 韶璇诧异之下,将尚未展开的连珠弩,从张继的手臂上解开,放在手掌上,研究了半天,未能发现一点蹊跷之处,随后嘟囔道:“张继,我要用力试试了,弄坏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说罢,韶璇决定用蛮力试试,小手紧紧的扣在上面,如葱般细长的纤指用力之下,一阵泛白,可是木盒却纹丝不动,就在韶璇决定放弃的时候,手指不偏不倚的,刚好按在木盒的两侧。 咔嚓一声,随即齿轮的转动声一响,原本一个长条的拱形木盒,突然展开,吓的韶璇一声惊呼! “呀!” 抬手将连珠弩扔到了地上,吓的胸口伤势一动,痛的韶璇直流眼泪,捂着胸口的包扎处,这才低头看向地上那奇怪的东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灵气的好似会说话一样,红唇微微张起。 “这是?弓弩?” 韶璇也大致的看出,掉在地上的小木盒,如同变戏法一样,变成了一个十字弩,不过小巧的外形,与真正的弓弩太过不搭,韶璇也没有太多的疑虑,而是心中一喜。 “弓弩的话,那就会有箭,有箭的话,那么肯定就会用到毒!” 喃喃自语之后,韶璇俯身将连珠弩捡了起来,果不其然,上面紧紧的绷着一枚半指长的黑色铁箭!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将那枚铁箭取下,随后咔嚓一声,里面再次绷出来一枚铁箭。 如此情形,把惊魂未定的韶璇,再次吓的不轻,立即将连珠弩丢在一边,握起取下来的铁箭,只见铁箭的尖端,还真的涂有毒药,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紧蹙下,喃喃道:“这是青丝蟒和褐蝎子的毒液!” 脑中一亮,突然想起来,张继之前提过,他曾在青剑派的灵兽棚做工,连连点头下,韶璇也明白了过来,暗自窃喜中,看向了那瓶解药。 “看来这瓶解药就是解这铁箭上的毒,有救了!” 就在韶璇准备解毒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的拍着额头,暗道:“如果不是,岂不是害了张继!” 没有多想,韶璇握起铁箭刺在自己的手臂上,双眼中涌现出一股坚定之意,话语极为认真道:“张继可以为我以身试药,我同样也可以,以身试毒!” 一滴嫣红的血液,顺着洁白如同莲藕一样的小臂缓缓流下,不过片刻,韶璇便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怪异的气体在流动,不过不是很强,只要稍作运功,便能将其暂时压制! 确定铁箭有毒之后,韶璇抬手将那事先准备好的解药吃下,果然,一会儿而已,体内那怪异的气体,瞬间安静的下来,很快便消失不见,毒完完全全的被化解掉! 小脸洋溢着笑容,韶璇开心般的握起那半指长的铁箭,“只要将张继体内的那股药力淡化稀释,那么就不会有药力排斥断息散,只要再将断息散的解药服用给张继,毒就会全部清解!” 没有太多的耽搁,韶璇握起那枚铁箭,有点不舍的刺在张继的手臂上,看到另一只手臂上的六七道伤口,心中暮然一痛! “我会救回你的!” 再次施展窥探术,韶璇的双眸始终如一的盯着张继体内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不过片刻,第四股药力气体再次流窜在张继体内,然而,令韶璇安心的是,两股气体融合在一起,越来越少,越来越少,随后逐渐的消失不见。 然而,断息散此时没有了对手,体内的真气,丝毫拦不住它那霸道的气势,迅速在体内飞窜,一路下来攻城拔寨,不过片刻而已,已经占据张继的左半身! 也就在这个时刻,原本平静的张继,突然身躯剧烈抖动,脸色极为痛苦的扭曲,黑色气体更加浓郁的漫布在脸上! 见状,韶璇立即握起一枚,事先准备好的解药,就往张继嘴边送去,无奈,张继此时抖动的太过厉害,小手努力的几次,也未能成功的送进去! 眼看毒气就要布满全身,那样的话,就不止断气,就连心疼也会停止! 韶璇几乎没有丝毫的余地,抬手将解药放进自己的嘴巴里,不顾胸口的伤痛,整个人扑了上去,将张继按倒在地,探着脑袋,便吻上那乌黑的薄唇,小舌头轻轻一拱,将那双略微冰冷的薄唇打开,小舌头灵动之间,将解药送了进去。 下一刻,张继瞬间安静了下来,乌黑的脸色正在逐渐缓和,慢慢的涌上一阵血色。 而韶璇却依然趴在张继身上,小舌头极为不老实的在张继口中游走,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嘴角微微一扬,下一刻,安静的闭上那俏皮的双眸。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误解太多 许久之后,韶璇这才睁开双眼,滴溜溜的一转,极为俏皮的打量着,脸色逐渐缓和的张继,这才抬起脑袋,小手放在张继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感觉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一双乌溜溜的俏皮眼眸,在张继身上打转,随后再次落在那双已经恢复血丝的两片薄唇上,小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嘴角,俏脸上泛起一阵羞涩的红晕。 “明明睡觉的时候这么安静温和,可是醒着的时候却冷漠无比,现在这样子多好呀,明明年龄比我还要小,总是喜欢装作一副很沉稳老练的模样,真搞不懂你!” 小手在张继那消瘦的脸庞上游走,有些不舍的撅起嘴巴,见张继一切稳定了下来,这才收回双掌。 抬头环顾四周,韶璇抬手抵在堵住洞口的岩石上,由于胸口有伤在身,银牙轻咬下,双臂较为吃力的将岩石推开,随即一道温热的光线,照射进来,洒在潮湿阴暗的洞穴中! 沿着缝隙间,韶璇有些乏力的爬到外面,抬头看了下太阳的位置,暗道:“还未到中午,想必昨夜张继被毒缠了一宿!” 想起张继手臂上的道道试药的伤口,有些心疼的皱起小脸,韶璇躺在岩石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岩石的表面很微热,躺在上面很舒服,还未片刻,便又坐了起来,嘟囔道。 “这么好的太阳,能够把张继弄出来晒晒就好了。” 随后胸口微微刺痛,韶璇无奈的拉耸着肩膀,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就已经行动不便,更别说将张继那个大活人拖出来! 耳边传来沙沙作响,以及阵阵低喘声,韶璇睁开双眸,看了过去,只见小黑从远处走了过来,纵身一跃,跳到了岩石上。 轻轻一笑,抬手摸在小黑的脑袋上,问道:“小黑也没事呀。” 低吼一声,小黑晃着大脑袋,在韶璇的手掌上轻轻摩擦。 就在此时,苏醒过来的张继,也从岩石缝中钻了出来。 双眼扫视过去,见韶璇在岩石上躺着,这才松了口气,起初刚刚醒来时,便发现韶璇不见踪影,连珠弩也跌落在一旁,心中霎时间担忧不已,不过见韶璇恢复的不错,也醒了过来,心中一喜,问道。 “韶璇没事吧,伤口感觉没什么大碍吧?” 闻声,韶璇急忙回头看去,见张继这么快便醒了,开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之前你中毒了,我刚刚才为你解的毒。” 双眸微微眯起,张继将连珠弩绑在了手臂上,依次将铁箭再次填满,整理着衣物,想起昨夜中毒的情景,做着思索,口中不慢不急的回答着。 “你会解毒?” “是啊,我在门派中,学过一些药理,自然知晓一些药性,还会看一些小病。” 咧嘴一笑,齐眉的乌发轻轻摆动,韶璇双眸极为温柔的看着张继,尽管张继还是一如既往,不答反问,可是见张继没事,对于这点儿丝毫不放在心上。 尤其是,张继在整理衣物的时候,隐约中看到左臂上道道伤痕,韶璇心中一颤,说不出的温暖。 “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带这么多药瓶,做什么?而且其中居然还有剧毒!这也到不足为奇,可是连一个标记也没有!” 衣物整理完毕后,张继抬起微微眯起的眼眸,看向韶璇,其中的话语中,满是责备之意,要知道,昨夜张继面对数十瓶没有标记的药罐,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韶璇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有些委屈的低下脑袋,小舌头轻轻一吐,嘀咕道:“学过药理的人都知道,出门在外,不能将药瓶一一标记上名称,因为我们不需要名称,仅凭药瓶的颜色,药的味道,便能分辨。倘若落入贼人手中,岂不是轻易的告知他人,什么是毒药,什么是解药,这也是防范之举。” 听完韶璇的一席嘟囔的话语,张继嘴角微微抽搐,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在他看来,昨夜的药瓶能够标上名称功效,便于让他人分辨,张继也不会盲目下亲自试药,而且险些丧命。可是韶璇说的句句属实,令他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偷偷的瞄上一眼,见张继脸色极为不好,韶璇有些不满的撅起嘴巴,心中嘟嘟囔囔道:“还不如让你老老实实地昏迷着,那样的你要温和许多,哪像现在,动不动就板着个脸。” 双眼在韶璇身上扫视之后,张继顿了顿嘴巴,这才说道:“韶华兄临死的时候,对我叮嘱过,要我保证你的安危,不过我事先声明,等你伤势全好之后,我便将你送回双仪门,也算是履行我的承诺。” “韶华师兄……死了?” 韶璇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突然凝聚出一层气雾,有些伤心的张着嘴巴,下一刻,双眼戳起的泪光,眼看就要盈盈落泪。 “这是他唯一的东西。” 张继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隐约间还能看到上面蓝色的布料,还有一个太极图,这块碎布,正是易韶华之前与喙风鸟,同归于尽时留下的。 “尸体在那?” 韶璇看了眼黑色碎布,上面的边缘还有着烧焦的痕迹,眼泪簌簌落下,不一会儿,原本灵气俏皮的大眼睛,现在红肿不已,泪眼婆娑下,极为惹人怜爱。 张继扫视一眼,便匆匆离开,原本平静的心情,在韶璇的哭泣下,也不禁触动到一丝柔软,双唇轻轻张开。 “同归于尽了,被奔雷炸成了灰烬,喙风鸟也是一样,都不复存在。” 小肩膀的无力的抽泣,韶璇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张继,小嘴巴依然喘着断断续续的气体,哭的极为伤心。 “你不是讨厌他吗?” 对上那双红肿凄婉的眼眸,张继心中一颤,情不自禁的蹲下身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掌放在韶璇的背部,轻轻的拍打着。 嘴角微微触动,回想起这十多日的期间内,韶璇和小黑可没有针对易韶华,处处相逼,比如不能越界,捡树枝,之类的粗活,全然交给易韶华。 而易韶华没有丝毫抱怨,总是回之淡淡一笑,没有一句怨言,虽然有时候从他的口中,会冒出一两句连张继也听不懂的道家言论。十多日的相处下,也算是有些难以言表的情份。 “讨厌归讨厌,后来我也明白这其中是个误会,因为韶华师兄在门派的时候,对待他人都爱理不理。别人围着我转的时候,唯独他看也不看。虽然后来我知道是我误会了,可是见他老实温和不做解释,我也就装糊涂,倒不如有个可以名正言顺欺负他的理由。” 小肩膀仍然不住的耸动,对视着那双红肿的眼眸,张继苦涩一笑,轻声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误会他了,既然你能够理解这一切,想必韶华兄的在天之灵,知道后也会释然一笑。” “可是,我还没有亲口对他说,想必他一直以为,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小人禽兽!” 韶璇哭泣不止,尽管张继温柔的在她背后拍抚,仍止不住她悲痛的心情。 见状,张继嘴角轻轻抽搐,双眸涌出一阵哀伤,随后好似下定决心一样,双唇轻碰间,缓缓道来。 “韶璇,其实你对韶华兄的误解,还有很多,很多。我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情况,当年他们师兄弟几人遭遇喙风鸟的时,并不是韶华兄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侥幸逃生,而是在师兄弟的极力掩护下,才将最为年幼的他救出生天!然而,回到门派中,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一个实力最弱的人竟然活了下来,而实力比他高上很多的师兄弟,居然丧命在此!虽然他极力的解释,不过在众人的猜忌和推断,以及不分青红皂白的妄下结论下,韶华兄的解释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 闻言,韶璇吸了吸琼鼻,逐渐的停止哭泣,红唇微启间,嗓音也略微沙哑,伴随着止不住的抽泣,极为楚楚可怜。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在门派的时候,我问他,他却不予理睬。” 轻轻叹息一声,张继接着说道:“或许是因为韶华兄解释的次数太多,他懒得多嘴去说,因为他人一字不信,讲给你一人又有何用?而且你自己是不是也曾猜测过,为什么只有他一人能够逃出来,况且他的实力是最弱的一个。的确,外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他们看来,遇到危险的时候,大可一哄而散,各自逃命。不顾他人的安危,可是韶华兄的师兄弟几人,并不是那等自私自利之人,见自己的小师弟遇到危险,肯定是不留余地的出手相救,就算是死在一起,又有何遗憾?” 说话间,张继回想起之前与宁凯宁书几人,一同面对鬣狗群,一同面对黑心虎时的不离不弃,还有宁凯和壮牛几次欲要孤身一人拖延,只想为自己的兄弟换取逃命的时间。 “或许,韶华兄的几位师兄弟,就如同我与宁凯、宁书几人之间的情义一样!”心中喃喃自语,张继的双眸也蒙上一层悲伤,流露出悲痛之意,就算是之前亲眼看到易韶华爆体身亡的时候,他也没有此时伤心。 韶璇再次哭声大作,明白这一切的实情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沉痛,下一刻伸出那如同莲藕般洁白的双臂,也不顾张继同不同意,便扑到了怀中,小脑袋埋在张继的胸膛上,紧紧的抱住,放声大哭。 一时之间,张继喉咙也沉重无比,双手不知所措的架在那里,感受着怀中温暖如玉的佳人,鼻尖呼吸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之味,失神的犹豫之下,僵硬的双手这才缓缓的放下,落在那轻轻耸动的香肩上,将哭泣不止的韶璇拥入怀中。 双手交换的在韶璇那娇弱的肩膀拍抚,下巴轻轻的放在齐眉乌发散落间,洁白的额角上,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 安慰着韶璇,张继轻叹一声,抬头看向了青天,接着徐徐说道:“故此,韶华兄一直留着一张五雷轰顶符,等的就是亲手斩杀喙风鸟,报仇雪恨,虽然他也付出沉重的代价,同样死去,可是他也心满意足,我们也不必太过伤心,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得其所又有何?” 回想起,易韶华之前所提到的碎碎琐事,以及试探性的打出一道救命符箓,可结果等了一夜,也未能看到有人前来救援。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易韶华那空洞无神的眼神。 张继犹豫了之后,并没有全部说出,免得韶璇徒增悲伤。 轻轻的拍抚怀中哭泣不止的韶璇,张继柔声安慰道:“其实人的一生所产生误会太多,太多,未能解开的也太多,太多。有太多的心酸无处倾述,太多的无奈无处化解,最后只能抱憾而终,人已逝去,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追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忆韶华 双手轻轻的拍抚下,很快抽泣不止的韶璇,逐渐安静了下来,小肩膀耸动的频率,也越来越轻,就这样扑在张继怀中,昏睡了过去。 原本精致白皙的小脸,现在上面布满了泪痕,几丝湿糯的长发粘在上面,泪眼婆娑的红肿眼袋令人心生怜意。 抬手将粘在脸庞上的发丝一一抚顺,张继轻轻的将韶璇放在岩石上,仍由她暂时睡去。 握着那块焦黑的蓝色碎布,双眸微微眯起,张继陷入了沉思,回想起之前易韶华临死时说的话语,终于报仇雪恨! 恍然大悟间,张继这才明白过来,胸口有些剧烈起伏,手掌猛然将碎布握紧,喃喃道:“原来如此,从刚开始你便发现韶彪他们几人对付的喙风鸟并,不是你要寻的那只,一心与我合作,只是为了报仇雪恨,甚至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手刃喙风鸟!可是你这样做的苦衷,又有几人能懂?” 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张继抬起头,看向晴朗的天空,喃喃道:“想必能够明白你心中的苦衷之人,这世间也只要我一个!” “度日匆匆偏不易,” “切勿韶华终回首。” “笑谈词穷泪成空,” “路荒遗叹没人懂。” “韶华兄,每日匆匆不易,切勿韶华回首。我终于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能够不留遗憾,倒也不枉此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必太过惋惜。一路好走!” 抬头仰望间,张继陷入深深的沉思中,终于明白易韶华心中的所有苦衷,可惜英杰早逝,等不到韶华回首后,这其中的苦涩,能够明了的又有几人? 叹息过后,张继轻轻闭上双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随后再次睁开双眼,踏步跃下,举目扫向四处,寻找一处较为不错的位置,迈身走了过去。 抽出背后的青霜剑,朝一处地面狠狠的挖去。不过片刻,凿出一个小坑,随后将那块焦黑的碎布放入其中。 张继抬起衣摆,轻叹一声,缓缓的跪下,抬手握起周围刚才挖出的新鲜泥土,轻轻的撒在小坑中。 “韶华兄,正如你所说的,见面朋友,能够遇到你这样的见面朋友,张继我倍感欣慰,虽然相识不过几天,却也是朋友,今日在这荒山之中,未能厚葬还望韶华兄见谅,见谅!” 原本在一处看热闹的小黑,见张继那副奇怪的模样,抬起硕大的脑袋,两只绿色眼睛一转,起身跑到一旁的碎石处,从里面衔出一把破旧的木剑,隐约中木色的剑身上,还裂开几道细小的痕迹。 听闻到动静,张继回头看去,只见小黑咬着一把木剑,缓步走了过来,微微皱眉间,伸手将木剑取了过来,单手放在上面轻轻摸抚,双唇轻碰间,喃喃道:“小黑,谢谢啦。” 想必战斗过后,是小黑在灌木丛寻来的,没有多想,将木剑也放入土坑中。 在小黑的帮忙下,很快做好的掩埋,随后搬来几块较小的碎石,依次堆起,不过片刻,推出一个小小的土坡。 最后张继提起青霜剑,选了一块较大的岩石,三下五除二后,削成一块长形的石碑,立在了石堆旁,握起略微冰冷的青霜剑,力达剑尖,轻盈的挥动下,在上面提剑写道:“易韶华之墓。” 细微的灰石在清风下飞扬,提剑铭刻之后,张继双手背后,站在石碑前,陷入了沉思,几次叹息间,这才再次提剑,接着写刻出一行行的小字,“忆韶华,度日匆匆偏不易,切勿韶华终回首,笑谈词穷泪成空,路荒遗叹没人懂。” 最后的落款,四个小字,“见面朋友。” 铭刻过后,张继将青霜插回剑鞘内,驻步伫立在石碑前,双手背后,再次陷入了沉思,清风拂过,吹动齐眉愈长的发丝,隐约间,两双寒眸轻轻眯起,随后缓缓的闭上,任由寒风拂弄。 石碑下堆积其细微的灰石,在清风的吹动下,飘飘扬扬,伴随着风儿飘扬而去,在其旁边,还卧着一只硕大的黑色巨虎,巨大的脑袋抬起,两只圆圆的耳朵轻微拍打,绿色眼睛始终的盯着那块石碑。 突然,背后传来轻微的动静,张继睁开双眸,循声回头看去,只见双眼红肿的韶璇,踏着莲步,失神落魄的走了过来,抬起衣袖轻轻抚在眼角,擦拭着泪花。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话韶华兄经常挂在嘴边,所以,韶璇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对我们来说是件悲伤之事,可是对于韶华兄来说,却了解了一桩心愿,无牵无挂,倒也洒然。” 轻轻的抽泣一下,小肩膀微微轻耸,嗓音依然沙哑,糯泣的问道。 “可是,可是我之前误会他太多太多,还有门派里面的师兄弟也都一样,都误解了他,以为他是一个胆小鼠辈,只会苟且偷生,受尽了唾骂,可是,最终误会还是未能解开,在众人眼中他依然还是受尽鄙夷。” 闻言,张继身躯一愣,双眸微微眯起,看着喃喃自语的韶璇,片刻后,才认真的回答道:“虽然如此,但是韶璇你要清楚,韶华兄的苦衷,这世间有我们两个人明白,就已经足够了,至于他人又何须在意,只要韶华兄在你的眼中是一个好人,又何须在乎千万人那不解的低语,只要我们心知肚明,能够明白他的苦衷,想必韶华兄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开心。” “就如同韶华兄,他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他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他是为了死去的师兄弟而活,所以他才不会留下遗憾,即使在死去的那一刻,依然含笑而终!” 张继一番话语,讲的很轻缓,很温和,双眼始终如一的盯着韶璇那双红肿的眼眸,薄唇碰撞间,再次说道:“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一切不过是浮云入眼,井中月,水中花。最后只会庸人自扰之。” “我明白了,这些年,就是苦了韶华师兄。” 韶璇抽泣一声,红唇微启间,呼出断断续续的芳香之气,令人心旷神怡,久久不能自拔。 芳香之气扑鼻而来,张继微微侧身,往后退了退,不敢多度贪婪的去亵渎。 韶璇站在石碑前,看了许久许久,张继坐在一旁的岩石上,同样看了许久许久。 “我们去摘红灵果吧!” 张继这才想起来,战斗之后,一直心系于韶璇,以至于将红灵果抛在了脑后,现在突然醒悟,心中有些焦虑,辛辛苦苦战胜了喙风鸟,还折损了一人,万一被其他的灵兽吞食,岂不是得不偿失! 韶璇转过身来,脸蛋上依稀间还挂着泪痕,不过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浮现出以往的俏皮之意,甚至有些新奇的看着张继,小嘴巴张了张,呵气如兰的问道:“什么!红灵果,还没有摘吗?” “是的,之前你受伤了,所以耽搁了几天,红灵果便暂时放在了一边,没有过问。” 张继如实的回答着,心中却被那双俏皮的大眼睛盯着有些窘态。 然而,韶璇聪明的小脑袋一转,立刻将这几天的前前后后,推测了大半,心想“自己受伤昏迷的期间,张继肯定在一旁悉心照顾,寸步不离,所以才没有摘果,这看来,其实张继那家伙挺关心自己的!” 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始终盯着张继,可是心中却洋溢着温暖,快乐。 小嘴巴一张,便问道:“张继,是不是我受伤之后,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以至于连去摘果的时间也没有?” 闻言,张继脸色始终如一,尽量保持着面无表情,其实心中也乱糟糟的,随后顿了顿,这才回答。 “这只是诸多因素的其中一个,更重要的是,前几天大雨磅礴,一下便是三天,见雨势颇急,所以暂且没有时间去摘果。” 听着张继那面不改色的解释,韶璇差一点被糊弄了过去,两只会说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继,下一刻,小脸一笑,抬手掩住了嘴巴,一本正经的说着。 “少骗我了,区区几滴雨还能拦住你吗?其实我知道,你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做了还不承认,说了一直还在辩驳。” 张继脸色逐渐的有些不耐,双眼眯起,两道寒芒盯向了韶璇。 “我若趁你昏迷时去摘果,万一你被狼虫虎豹叼走,我岂不愧对于韶华兄!” 说罢,张继踏步一跃,飞身跳向了密林中。 “借口,借口!” 韶璇看着张继远去的背影,虽然脾气不太好,可是对待自己的温暖关心之意,韶璇可是心知肚明,还有那手臂上试药的道道血痕,无疑是最好的证据。 “我都已经被你看光了,你还装什么装!而且我也把你亲了。” 韶璇小声的嘀咕着,心中却一喜,回想起之前的一幕,不由得霞飞双颊,羞涩的螓首一低,看着地面踢起了小脚,喃喃自语道:“上药包扎的时候,估计你没少占便宜吧!” 下一刻,小脸红通通的如同苹果一样,嘟囔道:“虽然年纪小上一点,不过没关系。” 抬眼看去,张继已经消失在远方,韶璇见状,只好冲一旁的小黑喊道:“我们也跟上去!” 闻声,小黑很乐意的卧在韶璇身边。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有所属 红灵果树旁边,张继飞落而下,俯身间将机关按下,抬眼看着头顶上的三棵通体绿色,枝干密叶也一样,如同翡翠一般,碧绿的枝叶间,缭绕着一股白色气体,隐约中凝聚出一滴滴的白色水滴,晶莹剔透下折射出白色光芒,一滴滴的落在红色的果实上,如同给养一样,哺育着红灵果。 明眼人便可看出,红灵果的成长,和那股缠绕在上面的白色气体,有很大的关系。 红灵果并不是很大,圆润透红,上面还凝聚着细小的水滴,摇摇欲坠,欲要落下。 若是在凡人眼中,想必会当做一般的水果吞食,可是对于修士来说,这些红灵果可谓是一眼就能辨出。 张继寥寥草草的将三棵树上的红灵果,全部摘下,细微数了一下,大概有四十多颗,已经超出之前的估算,因为之前离得很远,慌张的看了几眼,还有很多隐藏在树叶下的红灵果,自然没有看到。 先不说被喙风鸟吞食了多少,单凭这剩下的四十多枚,令人已经很满足了! 韶璇也赶了过来,秀眉微蹙间,看到张继用一块灰布包裹着红灵果,低头细数间,那副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你打算就这样储存红灵果?” 闻言,张继抬头看向了韶璇,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而是等待下文。 轻轻一笑,韶璇从小黑的背部滑下,来到张继面前,比肩穿过,走到树下,摘下几片碧绿的树叶,在手中摇晃着。 “红灵果要同果树上面的绿叶一起包裹,才能保证灵力不会外泄,以便于储存,若是草草的用块布,将其包裹的话,等到你用红灵果的时候,灵力也会大泄,功效也不如之前。而红灵果树的绿叶,刚好有这种功效,只要用树叶包裹上,就可以储存很久。” 张继连连点头,暗道:“还好自己没有出丑,不然……” “看好了,要这样包裹!” 说罢,韶璇抬手从张继的布袋中取出一枚,随后将手中的三片绿叶首尾相连,叶柄绑在一起,取出一条细线,将红灵果放在其中,三片绿叶的尖头靠拢在一起,再将细线缠上,随后打了个结,低头间,银牙轻轻咬在上面,扯断了丝线。 随即将一个绿色小包裹放在手掌中,透过缝隙,一股白色气体,环绕其中,隐约还能看到里面含苞绽放的红灵果,如同一朵娇美的鲜花一样。 “看到了吧,果树上之所以有一层缭绕的白色气体,就是从这绿叶中散发出来的,只有这样包裹,红灵果在白色气体的环绕下,就能够长久的保存。” “很漂亮。” 张继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踏步跃到树上,大手毫不客气的扯下许多绿叶,全部洒在了下面。 碧绿的树叶,如同美玉雕琢的一般,白色的气体缭绕其上,在张继的洒动间,迎风飞舞,如同仙境一样美的无与伦比,韶璇抬起双臂,宽大的衣袖缓缓滑下,露出一小截白皙如玉的小臂,伸手去接那些树叶,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流露着喜悦之色。 “好美啊。” 闻声,张继低头扫视看去,只见绿叶飘落间,韶璇伸着手臂,在下面洋溢着笑脸,蓝色小巧的道袍穿在身上,极为俏皮可爱,秀色可餐。 不去多想,张继跃身跳了下来。 随后,两人坐在红灵果树下面,身边堆积着碧绿的树叶,散发着阵阵白色气体,朦胧间,将两人笼罩在里面,若是有凡人从一旁经过,看到这一幕,估计该惊呼,遇到了神仙。 就这样,在韶璇的教导下,两人倒是用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将这四十多枚红灵果,全部一一用绿叶包裹,堆放在一起,散发出更为浓郁的白色气体,如同仙果一样,令人食欲大起,想吃上几颗。 全部包裹之后,张继将红灵果分成了两堵,随后将其中的一堆,全部装进了布袋中,包扎之后,收进了储物袋中。 “这一堆怎么不收起来?” 韶璇有些好奇的看着张继,只见张继收了一堆,难免有些不解。 “那一堆给你,我之前和韶华兄约定过,事成之后我们六四分,可是韶华兄如今已经离去。我也不谈什么六四五五,索性分成两堆。我取走一半,而这另一堆是给你的!” 张继那淡然的几句话语,却把韶璇搞的有些迷迷糊糊,很不解的瞪起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注视着张继。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还要分?” 在韶璇看来,自己和张继的关系无疑是非常的亲昵,而韶璇潜意识中也将张继视为动心,寄托之人,两人的东西,自然不用分什么你我,可是张继的一番话语,如同在韶璇的头顶浇上一桶冷水,冰冷刺骨。 张继不去回答韶璇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 “等等再过几日,待你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我便将你送回双仪门。你们一行六人,最后只有你一人回去,倘若没有红灵果交差,想必韶华兄的那种悲剧,将再次发生。当然,若你带回这些红灵果,门派不会责备你,反而会奖赏重用你,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要走!我要跟着你!” 韶璇突然双眼一红,转瞬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啜泣了泪花,眼看就要盈盈落泪。 “跟着我?” 张继眉头紧皱,双眸眯起,两道寒芒冷冽的扫视而去,话语中的疑问,不容置疑! “不行,你不能跟着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双仪门。” 甚至没有问缘由,张继便毫不客气的拒绝。 “我,我都被你看光了,该占得便宜都占了,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谁?” 下一刻,韶璇香肩猛然一抽,嚎啕大哭了起来,两双原本尚还红肿的眼睛,现在哭的更加红,红唇微微张起,不顾一切的哭泣。 见状,张继身躯一愣,嘴角猛然一阵抽搐,看着大哭的韶璇,手足失措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之前为你上药,那是无奈之举,医者父母心,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回想起之前那香艳的一幕,张继脸色微红,话语中也略带结巴。令人无法想象的是,看起来比较恬静的韶璇,不讲理起来,也是让人大感郁闷! “总之,别人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总不能不负责吧?” 韶璇抬手抹着眼泪,也不管放在一旁的那堆红灵果,踏着莲步,有些紧张的跑到张继面前,认真的可怜模样,令张继不知该如何推脱。 “我心有所属!” 说罢之后,张继踏步飞身离去,几个闪动间便消失在密林中,心情却跌宕起伏,不知该如何面对韶璇! 小黑抬着硕大的脑袋,见张继飞身离去,回头看了看正在哭泣的韶璇,犹豫之后,踏步跃起,跟上张继。 只留下韶璇一人,孤身只影的站在红灵果树下。 被风吹动流珠,在帽顶的玉簪下轻轻摆动,泪眼婆娑的双眸,红肿不已,抽泣的小琼鼻泪不成声,几次想呜呜的咽下去,无奈抵不住那悲伤的啜泣。 被绿叶白色气体所包裹的红灵果,堆放在一旁,尽管这些灵光在别人眼中,可谓是趋之若的想要得到,然而韶璇却没有丝毫将它们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愣愣的一人看着张继远去的方向,良久之后还未能看到折回的身影,下一刻,韶璇痛苦之下,转身跑去。 还未跑出几步,便一脚踢到之前丢失的御符罗盘,微微蹙眉间,韶璇一怒之下,重重的踩上两脚,将其踢到了一旁,罗盘滚落间,在雨后初停的地面,滚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便跌入了污水坑中。 “连你也来欺负我!” 恼羞的骂过之后,韶璇头也不回的往密林的一方跑去,双眼婆娑下,隐约中只能看清路面,不过一切的往前跑出,转眼消失在密林深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寻找 “心有所属!心有所属!年纪那么大一点,竟然已经有了心上人,一看就是轻浮问柳之人,沾花惹草的大恶人!估计之前那一切,全部都是他装出来的!” 韶璇抹着眼泪,踏着莲步,没有方向的奔跑而去,口中嘟嘟囔囔的在诋毁张继,许久之后,体力不支下,加上胸口还有伤势在身,逐渐的脚步停下,这才冷静下来。 走在密林中,踢着地面的杂草,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小嘴巴,依然滔滔不绝,嘟嘟囔囔的,全是在骂张继。 玉簪下的流珠,在脑袋微摇下,伴着清风飘荡,一双原本红肿的大眼睛,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忽闪忽闪的带着一丝俏皮之意。 双腿传来阵阵酸痛,韶璇不禁皱起了秀眉,吃痛下,坐在了一旁,小手柔弄着玉足,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看着来时的方向,可是清风拂动间,树枝沙沙摇晃作响,这才发现没有看到张继的身影。 “脚都肿了,那个张继怎么还不过来。一点也不懂女孩的心思。看到别人不见踪影了,一点也不担心!” 就在韶璇嘟嘟囔囔时,小脑袋瓜一转,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之前心情比较复杂,根本没有在意两旁的树木,现在想回去,却已经回天无术了! 抬起双手拢在嘴巴前,韶璇一声娇喝的喊道:“张继!” 许久之后,张继二字仍在山林中回荡不止,久久方才散去。 这个时候,韶璇心中一凉,紧张了起来,面对她第一次见到的环境,心中这才明白其中的危险性! 仓促间,韶璇急忙起身,想按着刚才来的方向,折回去,希望可以找到来时的路,可是还未站起身,小脚刚刚踏出一步,便不小心踩在了石头上,下一刻,脚踝一跛,刺痛传来,脚踝抽筋扭伤。 娇喝间,韶璇无奈的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身,况且胸口的伤势尚未恢复,阵阵刺痛中,小脸蛋瞬间惊起一层冷汗。现如今的身体状况,尚不能御符飞行,而且脚踝扭伤,寸步难行。 举步维艰下,韶璇试探性的再次高声喊道:“张继!” 除了缓缓散去的回音,在山谷密林中回荡,只有那唯一回应她的鸟鸣,阵阵惊人毛骨悚然的啼鸣传来,在即将落日的黄昏中,令人寒蝉若噤,如同跌入冰窟一样寒冷! “张继!” 再次喊出一声,韶璇小脸下一刻,流露出一丝恐惧之意,原本俏皮的黑色眼眸中,现在再次戳起了泪花,娇弱无助的坐在一个大树下,抬头看着逐渐暗下的天空,心中陷入无尽的深渊! 乱石堆这边。 闹下一个小小的矛盾后,张继踏步飞跃在密林中,不过片刻便回到了乱石堆处,坐在边缘的一个大树上,回头看去,看着即将落去的红日,心中泛起阵阵苦涩之意,韶璇的心思,他自然明白,而他本人对略显俏皮乖巧的韶璇,没有丝毫抵触之意,可是这种情愫,只能默默地埋在心中,才能长久一些,若是突然捅破那层纱的话,能够面对的抉择,也只有放弃。 尚不说青默然的三年之约,况且还有远在苏州的沈璃雪,张继他并非什么多情之人,可也并非什么圣人,当然,如今的状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只有选择默不出声,才能将其维持下去。 怅然愧疚间,张继有种沉重的负罪感,先不说沈璃雪,就是青默然,张继他欠的太多,太多。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取出腰间的竹木,八指灵动间,全然放在了音孔上,大拇指将笛身轻轻托起,吸了口气,微做调整之下,两片薄唇抵在了入气孔处,较重的气息呼出,夹杂着无奈之意。 圆润悠扬的笛声突兀响起,在深山密林中久久回荡,方才散去,其中的无奈惆然,却没有一人能够听见,唯独那奏笛之人,自己聆听。 片刻后,抬手间,将竹笛再次别在腰间,张继抬头看去,只见夕阳即将落下,不禁暗叹一声。 “又是一日。” 低头间,扫视四周,只见小黑不知何时,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大树下,蜷成一团,安静的卧在那里,耳朵轻微的拍打间,正在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 “小黑?” 张继双眸突然一凝,眉头紧锁在一起,下一刻,心中咯噔一声! “韶璇呢?!” 一直以来,张继离去后,没有太多注意到小黑的身影,故此以为小黑和韶璇待在一起,所以没有太多的担忧,要知道在前段时间内,韶璇和小黑可是很好的搭档,没少在这四周的密林中转悠,在这附近一带,俨然成为了地头蛇。 可是离开了这么久,张继这才突然发现,韶璇一直一个人身处在这密林中,暂且不说她实力不济,还身负伤势,就算她状态很好,估计也难以在这危险的密林中存活! “小黑,我们走!” 没有太多的去想,因为脑门上已经起了一层冷汗,下一刻,踏步飞身跃出,几个闪动间,便消失在密林中,所去的方向正是之前的灌木丛! “千万不要出事!” 心中默默的祈祷,张继没有丝毫停歇,片刻之后,就已经来到了灌木丛,微微眯起的双眼,寒芒骤闪,快速的将四周扫视一遍。 红灵果完好无损的就在果树下,可是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之前三番两次战斗所造成的一片狼藉的画面,就再无其他。 “韶璇!” 张继高声一喝,除了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就只剩下被惊飞的鸟儿。 抬头看向远方,红日即将落下,心中也越来越紧张,瞬间而已,焦虑之意,侵入整片心扉,面对着黑漆漆的密林,山谷,张继从来没有在夜间活动过,因为其中的凶险,往往令你无法想象! 可是面对现在的处境,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找下去! 暗自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将韶璇一人丢下,此时的张继,恨不得想给上自己一巴掌。 扫视间,张继没有发现再次发生的打斗痕迹,四周没有血迹,可以断定,韶璇是在生气的状态下,孤身一人离去,思索间,眼眸隐约跳到一丝光芒,踏步间,飞跃了过去。 俯身捡起那个跌落在污水坑的御符罗盘,放在手心打量一番,只见上面有几个模糊的脚印,从外形大小看来,正是韶璇的靴子。 猛然抬头,张继环顾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发现,在水坑的四周,有一处浅浅的痕迹,比划一下,痕迹刚好连接在御符罗盘滚落的地方。 沿着痕迹滚动的方向,张继双眸一凝,看向远方的一处黑漆漆的密林,下一刻不禁有丝紧张。 “那个方向,我从始自终,还没有去过!” 喃喃自语间,突然想起了小黑,扭头看向小黑,双眸流动的意思,小黑也瞬间明白过来。 俯身低下硕大的脑袋,鼻子也不停的嗅来嗅去,果然,最后确定了方向,正是张继所推测的方向。 “事不宜迟。走吧!” 没有多想,迈步间,飞身跃到了一棵大树上,再次跳跃间,几个闪动,在夜幕中消失不见。 小黑低吼一声,四肢猛然一蹬,跃进了草丛中,紧随其后。 第一百三十五章 疑心 “怎么办啊!” 看着即将入夜的天空,韶璇心急如焚下,恐惧的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密林间,已经开始晃动许多幽绿的眼眸,不过见韶璇的实力较强,仅仅从气势上便能分出,那个人是它们惹不起的存在! 许多野兽之类的动物,徘徊在韶璇四周,打量片刻,自知不是对手,便匆匆离去。 而韶璇的心,也逐渐的越来越紧张,双手急忙将一枚符箓攥在手心,那一张黄色符箓,正是张继之前情急下给她的。 虽然是威力很强的低阶符箓,与易韶华之前所使用的五雷轰顶符是同一等级,可是韶璇心知肚明,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催发出一张,便已经是万幸了! 易韶华之前为了催发那张银色符箓,可谓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最后的结果,便也是同归于尽。 焦虑的看着四周,黑洞洞的,对于怕黑的韶璇,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还是沿着原地,能走一程是一程。想必张继此时也在寻找我!” 单手扶着大树,艰难的起身,脚踝处已经红肿的起来,显然情况很不乐观,就这样,咬着银牙,举步维艰的一点点前行。 还未走出几步,突然间,面前的草丛中,黑暗处亮起一双幽绿的眼眸。 韶璇心中一寒,随后有些怯声的喊道:“是小黑吗?” 近日来与小黑待在一起,韶璇也能够从眼睛,分辨出黑心虎的特征,见草丛中的那双绿色眼眸,与小黑的眼睛相差无几,所以这才抱着试探性的喊道。 然而,那双铜铃一样大的绿色眼眸,凶芒毕露,韶璇迟疑之下,也分辨的出,那不是小黑! 惶恐间,连连退后,紧紧攥着手中的符箓,并没有立即使用,而是从腰间的红色布袋中,取出自己仅存的几张符箓,尚不知黑心虎的实力如何,暂且不能仓促的将低阶符箓使用,而是先用自己的符箓御敌,能够节省一点体力与真气,便能撑的更久一些。 面对着重重困境,韶璇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草丛间,簌簌作响,随后那双绿色眼睛一晃,下一刻,一声虎啸响起,果然,一只硕大健硕的黑心虎,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抬着巨爪,轻轻的挪动脚步,一点一点的缩短距离。 见状,果然是一只正在觅食的黑心虎,韶璇大感绝望之际,也没有放下戒备之心,抬手间,将一张符箓催动而起,漂浮在面前,双手掐诀下,保持着防御姿态。 轻轻往后退了几步,此时的韶璇,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冷汗,虽说能够斩杀面前的黑心虎,但是自己也会实力大损,加上胸口的伤势,估计情况会更惨! 紧张的对持下,韶璇小步的往后退去,而那只黑心虎则凶芒一闪,两只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智慧之色,缓步的往前逼近。 就这样,一进一退下,韶璇扭伤的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无疑中,只能小步的往后退去。 可是那只强健的黑心虎,几步之间,便将距离瞬间拉下。 低沉的喉咙中呜咽不已,巨爪踩在地面上的枯枝,咔嚓作响,加上周围漆黑的夜幕,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视觉上,都给韶璇带来强大的冲劲,原本怕黑的她,无疑跌入了冰窟中。 黑心虎一步一步沉重的上前,与她那蹒跚胆怯的后退,显然不成正比! “你别过来,否则,我会杀了你得!” 韶璇小手一抬,话语中带着啜泣声,小肩膀也不时的颤抖。 突如其来的一幕,倒把那只黑心虎吓的一惊,四肢急忙一弓,俯身贴在地面,见韶璇没有什么动作,随后再次缓步踏出,两只绿色的眼睛,始终盯着韶璇双手前漂浮的符箓,很显然,它也很清楚,对方也不好惹。 可是对于黑心虎来说,被它们列成捕猎的目标,那就没有放弃之举,就如同之前与喙风鸟大战的黑心虎,虽然知道实力差距很大,可是下定决心的它,就算是死战也绝不会放弃。 当然还有之前设计围堵张继的小黑,也是抱着不死不休的态度,虽然由于种种因素,导致小黑忠心于张继为主,可是那种现象,不过是万中挑一,几率非常低! 总而言之,黑心虎虽然实力并不是很强悍,歹毒阴险的它们心智却十分坚定。 就在韶璇越来越紧张的时候,那只黑心虎俯下的大脑袋,缓缓地张开巨口,獠牙闪着寒芒,一阵阵黑色冰冷的气息开始凝聚,不过片刻,一颗黑色冰球,出现在黑心虎的巨口中! “居然和小黑一样,同样是凝气期的黑心虎!” 韶璇心中再次惊恐起来,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偶遇,便碰到一只迈步踏入凝气期的黑心虎,下一刻,警惕万分的她,决定不能在拖了,转手将自己的符箓,换掉,取而代之的是张继送的那几张低阶黄色符箓! “看来只有动用低阶符箓,将其瞬间斩杀!” 韶璇心知肚明,仅凭自己的那几张还未入门的符箓,根本无法应付它! 迈入凝气期的黑心虎,可不是寥寥几个火球,或者几个冰锥,就能轻易的斩杀!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其不意,瞬间将其解决掉!否则稍有不慎,将命不久矣! 此时的黑心虎,就好像当初与喙风鸟大战的那只巨虎一样,口中凝聚的冰球正在蓄力,等待致命一击。 就在黑心虎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韶璇的时候,然而,刚刚替换符箓的韶璇,没有丝毫犹豫,小手灵巧的掐诀间,抬手指了过去,一声娇喝。 “去!” 体内的真气,瞬间被面前漂浮的黄色符箓所吸收,韶璇的小脸也苍白下来,转眼中,黄色符箓光芒大作,周围的温度陡然上升,变的无比炙热,黄色符箓化作一道火光,速度极快,如同射出的一枚急速火箭,下一刻,迎面刺向那只黑心虎! 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怪异现象,黑心虎有些惊骇,不过口中的冰球也丝毫不慢的吐出,迎面撞向那道极快的火光。 砰然一声爆炸,黑色冰球应声破碎,而那道炙热的火光却来势不减,急速刺向黑心虎的巨口! 嗷呜一声哀嚎。 黑心虎没有想到面对的小人,竟然如此厉害,口中炸开一阵炙热的火星,烧灼的焦糊味,下一刻弥漫在四周,自爆炸散开的火星,飞溅在四方,令人出奇的一幕是,飞溅的火星如同活物一样,再次凝聚在一起,转眼在黑心虎的巨口中,形成一团炽热的火球,周围的温度也在一次的陡然上升。 阵阵炽热的气息迎面吹来,韶璇原本苍白的脸蛋,也被烘烤的红通通的,急忙抬起小手,这才遮住那极热之风。心中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张继给的这几张低阶符箓,威力如此惊人! 下一刻,韶璇双眼眯起,看向那颗炽热的火球,扫视四周,这才发现,原本黑漆漆的丛林,在那只火球的燃烧下,居然全部点亮,如同小太阳一样,将周围的黑暗全部驱散。 那颗炽热的火球,表面温度越来越高,四处地面原本刚刚发出嫩芽的青草,也逐渐烤的焦黄干枯,黑心虎想甩掉口中的火球,无奈的是无论它怎么摇头,火球依然在它口中,而且越来越大,逐渐将那张巨口死死撑起,原本锋利的獠牙也瞬间被融化,转眼,黑心虎嗷呜一声,哀嚎倒地,而那只火球仍在逐渐膨胀,将硕大的黑心虎全部包裹在里面,化为一滩脓水。 见状,韶璇这才惊讶的叫道:“这不是低阶符箓,这是中阶的炙炎吞噬符,怪不得,能够有如此声势,以至于周围的温度也急速上升!” 虽然那张符箓没有太过惊人的动静,只能说是平平淡淡,可是看到黑心虎转眼化为了一滩脓水,韶璇的小脑袋这才明白过来。 “张继他究竟是谁?” 就在韶璇喃喃失神的时候,那颗极为膨胀的火球,逐渐变小,变小,转眼间,周围的那炽热的温度,也随之下降,炙热无比的火球,化作原先的黄色符箓,在空中一个激灵,化作一道火光,下一刻,回到韶璇的小手中。 “正是中阶符箓炙炎吞噬,这种符箓,能够反复使用数次,而且每一次吞噬之后,威力不减反增,极为恐怖,在门派中,也只有四位台主可以画出!可是为什么这种高深的符箓,会出现在张继手中!”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还有张继手中的三十颗低阶灵石,那等手笔,门派中的筑基前辈,也不一定能够拿的出,可是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令人无法猜透! 就在韶璇发愣的握着手中的那张符箓,循声赶来的张继,脸色极为忧虑,刚才看着这里突然亮起火光,这才匆匆间赶着这里。 “韶璇,你没事吧?” 突然回过神来,韶璇身躯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张继,双眼中却闪现出一丝戒备之色,若无其事的回答着。 “没事,不用担心!” 见状,张继自然也发现有一丝不对,却误认为韶璇仍在生气,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喊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回乱石堆为好!” 轻轻点头,韶璇没有太多言语,骑上随后赶来的小黑,趁着夜幕,跟着张继匆匆赶了回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何家堡 五日之后。 张继带着伤势全好的韶璇,踏上去双仪门的路程。 毕竟易韶华临死的时候,曾经叮嘱过,要保证韶璇的安危,为今之计,只有将韶璇送回双仪门,而且张继从来没有去过双仪门,加上内心也有些好奇,不如一同去看看究竟如何! 在前几日的期间内,张继有些摸不透,自从将韶璇寻回来之后,她就很安静,不再像以往那样无时无刻,俏皮可爱的围着自己转,而是时不时的看向自己,偶然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偶然还会轻叹一声,好似有心事缠身。 起初张继以为还是在生气,可是后来几日,细心的张继突然发现,韶璇居然在睡觉的时候,手中还缠着一张符箓,而是睡的很轻,偶尔还会突然醒来,随后投来警惕的目光。 不过,大感郁闷的同时,张继心中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更多的却是轻松之意,因为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关系,顶多说的上是见面朋友。 虽然之前自己三番两次的占取别人便宜,但是也因为事出有因,无奈之举。 双仪门处于晋武国的偏东方,与地处南方的青剑派距离最近,不过,连续两日的赶路下,还未看到双仪门的影子,期间休息了好几次,恢复了体力,才再次上路。 横穿一望无际的连绵群山,在韶璇的带领下,尽量绕过许多雄山峻岭,以及黑气缭绕,阴森恐怖的密林。 一路上也经过很多小国家,不过从空中寥寥看上一眼,便匆匆经过,当然,在路上还遇到不少赶路的修士,相视的对看一眼,没有引起什么事端。 在韶璇的口中,张继再次了解的许多东西,机关城,黑虎崖,白鹤峰,双仪门,青剑派,这五派力属于晋武国的代表,当然还有许多强盛的门派还有很多,以及一些修仙家族,和一些小门小派,杂七杂八之类的加起来,少说还有上百之多。 道界侍书上也有提过,不过年代久远,很多的记载也早已不全,张继之前草草的看过几眼,大多也熟知一些灵兽之类的资料,至于大大小小的门派,仍然一脸茫然状。 临走时,由于小黑不会飞行,张继暂时没有带上它,将它留在了那处乱石堆。 虽然韶璇提到过,只要有灵兽袋,便能将它收入袋中,以便携带,可是面对着茫茫大山,去那里寻灵兽袋? 尽管小黑很不舍,张继也没有办法,先不说小黑不会飞行,就算是它能够飞,张继也不会带着一只黑心虎招摇过市,万一引来一些自认为是正人君子的修士,只会找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踏着飞剑,张继双眸微微眯起,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劲风,暗爽无比。韶璇在其一旁,脚下踏着一块板状的木色符箓,前端与其尾端,雕刻出一个小小的太极图,飞行时闪起微弱的白光,看起来灵气十足,当然那只是单纯的飞行法器,是用浮灵木雕刻而成,其长度与一般长剑差不多,不过比起青霜剑,个头却也小上很多。 听韶璇的介绍,浮灵木,是双仪门专用的飞行法器,一般来说,只有双仪门的弟子才会拥有,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虽然是双仪门标志性的法器,但是双仪门也会售出此木,以便获得不小的利润,毕竟很多散修对这种浮灵木,雕刻的法器钟爱有加,乐于购买,唯一不同的是,外人不可以在浮灵木上雕刻太极图,因为那是代表双仪门标志。 侧目偷偷瞄了韶璇一眼,只见其精致白皙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对柳叶细眉,时不时的轻轻蹙动,一副心事缠身的模样,小脚踏在浮灵木上,小手放置在身前,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远方,时不时的轻叹一声。 虽然觉得很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便好,之前的那堆红灵果,韶璇也没有推辞,收入囊中时,脸上流露着一丝黯然之色,令张继几次想问,却又及时的止住。 突然,韶璇扭过头来,玉簪上的流珠也随之轻轻摆动,见状,张继急忙正视前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恍惚中的韶璇,并没有在意张继那细小的动作,而是开口轻声道。 “前面有一处落脚处,名为何家堡,是一个修仙家族,实力不弱。只要经过何家堡,再需半日的功夫,便是双仪门的势力范围。天色已晚,等下,我们在何家堡稍作休息,留住一宿,将衣物换洗整理之后,明日再赶路吧!” 轻轻点头,张继没有太多的言语,而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夕阳,朵朵红霞,伴随在四周,突然双眼一凝,只见身后几道宽有一丈,气势极为强横的紫色长虹,急速赶来,横向披靡下,来势极为霸道! 下一刻,张继心中起了戒备之意,双眸一厉,速度也陡然放慢,左手轻抬间放在了右臂上,隔着衣物摸着连珠弩,有些紧张。 “不要担心,他们就是何家堡的人,而且我们与他们互不相识,无冤无仇,不会起什么事端!一路上,你这已经是第三次这样无中生有,现在修仙界比较太平稳定,五大派管理的井井有条,杀人夺宝的事很少发生。” 韶璇自然感受到,张继那突然紧张的气场,红唇微启间,甚至有些责备的说道。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张继,却起了误解,一路上,只要碰到其他修士,张继总是突然心起疑虑,太过谨慎,在韶璇看来,张继肯定是在担心红灵果,或者他的一些好宝贝! 可是,对于张继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见身后那几道长虹,来势惊人,所以才会心起疑虑。 转眼间,三道一丈多宽的紫色长虹,从张继身边穿行而过,速度很快,只看到三道残影,隐约间,模糊朦胧中,可以看出,是三位身着紫色衣衫的男子,脚下皆踏着一把巨型的白纸折扇,至于面容,未能看清。 然而三道紫色长虹,穿行而过的同时,其中为首的那名紫色衣衫的男子扭头扫视过来,张继只觉得那两道,如同寒刀闪光的眼神,令人心生惧意,短暂的失神后,这才回过神来。 “一名筑基初期,两名凝气十五层。脚下御行,各为一把展开的白纸折扇。” 寥寥的几句话,张继把刚才几人的实力一一道出。 原本有些好奇那名紫衣男人,为何回头的韶璇,听到张继的话语,有些惊慌的抬起脑袋,只见张继的双眼中,正流动着乱团白色的气痕,下一刻,有些懊恼的指责道:“你为什么要用窥探术?” “查看对手的实力!” 张继却极为平淡的回应一句,随后双眼的白色圆形气痕消失不见,眉头轻皱,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脸色惊慌的韶璇。 “在高人前辈面前,我们晚辈不能直接注视他人,更不能直接使用窥探术!这是大忌,大忌知道吗!就算是你比较好奇,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窥探,倘若惹怒了别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韶璇有些抓狂,看着张继片刻后,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些是最最基本的常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是青剑派的弟子,而且,我真的并不是很了解修仙界的规矩!” 张继有些发杵,自从遇到韶璇,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发火,而且还是冲自己发火! 更何况,张继也是有苦难言,虽说他凝气十一层,在青剑派待了半年,可是一直身处在后山,对于这些规矩,是真的一点也不清楚,虽说他也算是青剑派的弟子,但是却没有拜入师门,对于修仙界的一些传闻,还都是从壮牛几人口中,道听途说了解到的。 轻轻叹息一声,韶璇无奈的摇着脑袋,看着张继,心中在剧烈的挣扎,这几天她想的很多,很多,回想起之前那暧昧的一幕幕,还有不惜生命割臂试药的血痕,还有自己昏迷时他的照顾,想到这,好几次,韶璇差点再次沦陷进去。 可是每当回想起张继说的那句话,心有所属。还有那谜一样的来历,还有那五张中阶符箓,三十块低阶灵石,还有与其修为不符的实力!一切的一切,联系在一起,令韶璇猜不透,搞不懂,下意识的想与张继划开界线! 思索了片刻,韶璇在张继对视的目光中一味的闪躲,看向远处,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说着。 “总而言之,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能直接与其对视,必要时需低头闪躲,面对高深的修士,我们可以偷偷的查看,或者等他们走远之后,再窥探也不迟,至于直接与其对视,如同不敬。” 轻轻点头,张继眉头皱起,看向远处逐渐消失的那三道紫色长虹,陷入了沉思中。 而韶璇一会儿秀眉微蹙,一会儿轻咬红唇,一会儿双眸流露出挣扎之色。 总之在张继看来,她极为奇怪。 片刻之后,只看到夕阳余晖下的远处,一连十几座山头上灯火通明,四处来往的修士,人数也陡然增加,放眼看去,四面八方的修士皆御器飞行,以那十几座山头为中心汇集。 众修士有俊男也有俏女,老者少年也均为不少,脚下踏着五花八门的飞行法器,有长剑弯刀,有葫芦,有浮灵木,有折扇,有灵针,有玉盘,有长绫。还有不少修士驾驭着坐骑,有灵鸟,巨蟹,长蛇,蜈蚣,白鸽………. 总之各种怪异,各种奇形怪状,可谓是应有尽有,不该有的也有。 其中还看到不少威风凛凛的浓眉大汉,骑着健硕的黑心虎飞在天上,张继有些失神的投去目光,看了好久,才在心中嘀咕道:“想必他们就是黑虎崖的人,可是为什么别人的黑心虎就可以飞到天上?” 韶璇自然从张继的表情上,看出他心中的不解,随后小声的解释道:“黑虎崖的人,秘术很多,与其说他骑在巨虎身上,倒不如说是他带着自己的坐骑飞行!” 闻言,张继也明白了过来,原来那几位黑虎崖的修士骑着黑心虎,看起来很威风,实际上也是自己催动真气才能腾如空中。 “看来,有时间能够学到这种秘术,也能带小黑飞上天空!”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石门 “前面几十座灯火通明的山头,就是何家堡?” 抬头看着远处,张继不禁微微皱眉,因为放眼看去,何家堡的范围,居然横跨在几十座山头中,范围之大,比起青剑派,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青剑派作为超级大派,自然不足为奇,可是一个修仙家族的实力范围,竟然与青剑派不相上下,这一点,令张继有些不解。 韶璇轻轻蹙眉,倒也细心的说道:“青剑派实力固然强横,可是青剑派的体系制度有些过于迂腐,一直以来闭门锁派,外人不得进入,所以在青剑派中,很少有其他门派或者别处的修士出现。然而对于其他门派来说,他们的体系建立在利益上,门派内甚至做起了生意,倒卖法器丹药,获取巨大丰富的资源,故此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发展起来,其繁荣之景,丝毫不比冷清的青剑派差!” 闻言,张继这才明白,原来青剑派的衰落早已成了定局,回想起来,之前在青剑派中除了本派弟子,基本上没有看到其他宗派的人,的确有些冷清,不过仅仅是青剑派的众弟子,却也占据了几十个山头。 “从表面看来,何家堡那繁荣的景色,足以证明其实力非凡,可是明眼人都很清楚,拿它与名门正宗的青剑派相比,仍然差距很大。因为其中大部分的修士,都是流动不定的,有的只是在里面暂居修炼,有的是为了购买法器丹药才来此处。” 韶璇随后的言语,令张继心中再次豁然开朗,眉头一挑,有些兴奋的说道:“类似于凡尘间的驿站小店,供人休息住宿的!” 微微侧目,韶璇看了张继一眼,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随后点头道:“确实如此,何家堡就是借助外来修士的资源,一步步的壮大,虽说修士的流动性很大,可是川息不止的人流,来来往往下每天的灵石收入也是十分可观,尽管如此,仍比不上青剑派。虽然青剑派很少与外来修士打交道,闭门锁派下不与他人来往,可也正因如此在很多修士眼中蒙上一层神秘高深的面纱,令许多人向往不已,纷纷前去青剑派拜师,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正是因为许多修士屡屡拜师碰壁,众人没有怨言,反而更加崇拜,这种情况下无疑将青剑派的名声,再次推上一个新台阶!” 张继嘴巴轻轻扯动,回想起那位古板唠叨的青定剑长老,他一生到现在,只收了宁凯和宁书两人。 “这样说来,双仪门也是与何家堡一样?实行这大开山门接纳外来之修的体系?” 面对张继的询问,韶璇眉头轻蹙,脸色有些气恼,开口反驳道:“应该说何家堡与我们双仪门一样,何家作为地处双仪门势力范围的修仙家族,若不是有双仪门的撑腰,何家也不会百年内迅速壮大如斯!” 韶璇态度的突然转变,令张继颇为诧异的点头,不过却也明白,想必刚才出口对双仪门不敬,所以才迁怒到韶璇,毕竟别人的宗派,他人自然回全心全意的去维护! 双眼微微眯起,在即将落下的黄昏中,张继与韶璇正在缓速接近何家堡,在这橘黄色的红霞包裹下,以那灯火通明的十几座山头为中心,四面八方的修士如同游鱼一般穿行,在靠近那十几座山头的时候,皆放慢了速度,缓缓落了下来。 依次落在一条石道上,古朴的石阶紧紧的排列在一起,仅仅是宽度便达到了十丈有余,其长度,抬眼看去,远远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而张继与韶璇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在韶璇的带领下,来到所有来往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只见许多修士依次减速,落在石道上,张继也紧跟着落下,随着较为稠密的人群,踏在十丈宽的石道上,迈步跟了过去。 “不能直接飞过去吗?” 张继挣扎了好久,才小声的询问,看到周围所有的修士,无论修为实力高低,皆不约而同的落下,步行往远方走去。 韶璇突然驻步,站在人海中看着张继,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透露着无奈的焦虑,小嘴巴轻轻张起,一字一顿道:“不允许飞行!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人人都要遵守,倘若所有人都漫天的飞来飞去,如此杂乱之景,定会招来许多麻烦!这些都是最最最基本的常识!而且何家堡还有巡查的弟子,若是发现有人飞行,轻则驱逐出堡,重则扣押审问!” “为什么,在青剑派内就可以飞来飞去!” 张继也没有太多的考虑,张口便说出一句,如同好奇的孩童。而韶璇此时好比恨铁不成钢的老师,尽管心中充满疑虑,还在为不知该如何面对而挣扎,却也细心的解释。 与之前在荒山密林中,韶璇不敢直视张继的场面恰恰相反,此时的张继,反而在韶璇的注视下,眼神四处闪躲,却总是装出一副故作平静的模样,令韶璇一时语塞。 “我从来没有去过青剑派,自然不知道青剑派的规矩。” 韶璇说罢之后,瞥了张继一样,迈步往前走去,随后递来一句话。 “总之你千万不要御剑飞行,否则今天你就准备露宿野外吧!” 尴尬中,张继抬手摸在鼻子上,嘴角微微触动间,扬起一丝苦笑,踏步跟上韶璇,这才抬头环顾四周。 放眼看去,借助即将落下的夕阳余光,以及已经点满灯火的山头,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正对面是两处挤在一起的陡峭山峰,形成一个深谷,而深谷下则是一道宽阔的石道,足有数十丈之宽,云雾缭绕间,其长度尚不明确,总之远远的蜿蜒而来,一直延伸在张继脚下。 为何说两处山峰是挤在一起?因为明眼人皆可以看出,那两处山壁,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凿建而出,陡峭的山壁很平坦,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巨斧自上而下的劈开。 而两处挤在一起的山壁,却被一条极为宽长的空中走廊,连接在一起,在原本无法逾越的悬崖上架起一道,令凡人叹为观止的空中走廊,如此雄伟的美景就算是张继,也在心中大呼一字。 险! 走廊很宽,少说也有五丈有余,至于其长度,也就是两处悬崖相隔的距离,少说也有三十几丈之远! 然而在空中没有支点的情况下,一条险峻的走廊,就这样横跨建成,令张继暗叹修仙界的神奇无比! 在走廊上来来往往的有许多人,隐约看去,人头攒动间,来往穿行的修士络绎不绝,而四处的阁楼琼宇围着耸立的山壁建造,险峻之势,如同鬼斧神工,令人只是扫视一眼,便心生敬畏! 当然何家的建造风格,与青剑派那散落随意的布局截然不同,何家堡的阁楼琼宇,布局井然有条,排列规矩,依稀可以看到山峰上的街道上耸动稠密的人影,如此繁荣之景,张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踏步走了过去,张继怀揣这一份较为激动的心情,快速越过了韶璇,走在前面,抬头注视着远处的空中走廊,沿着脚下的石道,快速往那走廊下的山谷走去。 原本心有所思的韶璇,突然看到张继迈步走在前面,心中微紧,咬了咬红唇,急忙跟了过去,生怕张继会招惹一些事端。 迈步走在前面,张继融入在这密集的人群中,刹那间有丝恍惚,好似身处半年前的苏州城一样,自己正迈步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可是如今的人群中,却是一些修士,而且奇形怪状的人,和一些灵兽也占据不少! 其中身穿蓝色道袍的人比较多,因为何家堡属于在双仪门的范围,而且距离双仪门很近,能够看到双仪门的弟子,自然不足为奇。 片刻之后,在张继的紧赶慢赶下,终于来到的一处石门前,顶端雕刻出一把展开的巨扇形状,就在那雕刻出的石扇上,提笔三个古朴大字,“何家堡!” 底部则是由三根,粗壮浑然一体的石柱支离而起,分为两个入门,右手边为进,左手边为出,来往的行人井然有序。 在最靠外的两处石柱上,还各有一行铭刻的大字,分别为,“行之为实者表里如一,行之为虚者表里不一。” 就在中间的那根石柱上,还有四个铭刻而出的大字,“华而不实!” 远远的看去,石门很高,少说也有七八丈,至于宽度,刚好将宽约十丈有余的石道横跨! 此时的张继,已经踏步来到了石门下,抬头有些吃惊的看去,嘴巴微微张起,一向比较从容平静的他,现在俨然如同一个初入仙尘的少年, 那吃惊的模样看在韶璇眼中。令她轻笑不已,第一次看到张继这幅样子,的确强差人意。 张继整理一下衣物,昂首挺胸间,靠着右手边,迈步走进的石门内。 在山谷的四周,有这很大的一处空地,就算是不经过石门,也能进出。虽然这巨大的石门如同摆设一样,将十丈宽的石道横跨,可是来来往往的人皆遵循规矩,沿着石道依次进出,根本没有一人踏步走出石道外,或则绕过石门进出。 暂且不说石道的两旁种满了花花草草,而且单凭那两副对联,以及那一句华而不实。 无疑,那座石门在无形之中,起到一个量尺的作用,只要是稍微明了礼节之人,便不会犯如此小错,以免沦为那句华而不实。 张继也终于清楚,为什么在何家堡不能飞行,而众人无论修为高低,或则地位尊贱,皆依次步行进入何家堡,现在看来,一个巨大的君子量尺立在面前,众人为了其颜面,不得不遵循!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偶遇宁书 沿着石道,张继迈步穿过了石门,这一踏步进入,面前豁然开朗,石门的后面正是两处陡峭山峰,所形成的一道山谷,而在山谷的下方,是由一片片青色石板铺成的地面,宽阔的广场足有三十丈有余,来来往往的行人修士,穿行在其中。 还有不少盘膝而坐的修士,依次摆开,沿着石道边缘,各自占据有利的位置,面前则平摊出一块红色大布,在红色不毯上摆满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巨掌以及虎皮,符箓之类的也有很多,总之张继见识过的,以及没有见识到的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不少修士,面前摆放着许多小笼子,铁笼里面有许多小兽,还有许多蠕动不已的奇异之物,寥寥的看上一眼,便令人毛骨悚然。 来往穿行的不少行人,有的在询问价格,有的在掏付灵石,在做着交易。 就在张继有些吃惊的时候,韶璇踏着小步,追了上来,看到张继一脸吃惊的模样,随后不慢不急的解释道。 “这里属于何家堡的外围,不会受到管制,许多人可以在此摆摊,贩卖自己不需要的物品,或则各持所需下,也可以交换,不过一般来说,用灵石购买的居为多数!当然,只能在外围随意的摆摊,若是在何家堡的山顶上,这种场景就不出现,因为山顶上不许摆摊,只有租赁了店铺,才能出售交易,不过租赁店铺是需要上缴灵石的,一般来说是许多资质不足的人,明知自己没缘奔赴茫茫大道,倒不如在此安居下来,做一笔小生意。” “哦!” 闻言张继连连点头,看着面前宽阔的广场上,来往的人流,还有许多盘膝摆摊的摊主,已经许多挑选物品的购买者,熙熙攘攘下,如同凡间的集市一样! “看来修仙界和凡尘间也同样大径一致。好似老百姓聚集的菜市口一样。” 听到张继的比喻,韶璇掩面扑哧一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看着张继,小嘴巴轻轻张起,接着说道:“这是当然了,不过,凡尘间的繁荣昌盛和修仙界的比起来,就如同天壤之别!这里不叫菜市口,这里是何家堡的南门,我们所站的位置,正是在何家堡的最南边。” “我已经知道了!” 听到张继的声音,韶璇循声看去,这才发现张继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一处公告栏前,正在抬头细看。 “晋中之窗?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个公告栏,为什么取名为晋中之窗?” 张继沉吟的念着,心中再次升起万千疑虑。 闻言,韶璇走了过去,看到张继这也不懂,那也不明的,只好细心的解释道:“五晋大国,你应该知道吧,我们晋武国地处四国的中央,被称之为晋中,而公告栏上,自然取名为晋中之窗,上面一般能够及时的记录许多消息,是众修士了解晋武国情况的公告栏!” 张继明白之后,饶有兴致的询问。 “晋元国的公告栏,岂不是叫做晋南之窗,而晋鼎国的,岂不是叫做晋东之窗?……..” 张继类推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韶璇打断道:“我从来没有去过晋元国,外面四国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轻轻点头,张继站在人群中,抬头望公告栏上看去,只见一块淡青色的巨大石块伫立在那里,最上面的位置铭刻着四个大字,“晋中之窗。” 在大字的下方,淡青而平滑的石面上,浮现出许多黑色小字,密密层层的黑色小字很清晰好认,而且浮现在上面如同活物一样,并不像是直接铭刻上的。 然而,张继品读之后,这才发现,上面记录的许多信息,全部都是关于青剑派的!心中微微一紧,急忙的查看。 站在一旁的韶璇抬眼看去,下一刻有些吃惊的张起小嘴,喃喃道:“青剑派一改往日的封闭体制,大开山门,正在大量招收弟子…………….还有,青剑派新开一阁,名为青机阁,据说将打造出一支以机关兽为主体的队伍!还有,青剑派现如今再次册封一名长老,名为青定觉,传言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左右的少年。还有,青剑派五大长老中,号称从不收徒的青定剑,如今喜收两名徒弟,传言那两名徒弟好似与第五位长老青定觉情同手足,关系很不一般!” 一条条的公告,如同一道道的晴天霹雳,炸在韶璇的脑袋中。 原本有些紧张的张继,将公告看完之后,嘴角微微一扬,暗道:“想必青剑派体制的改变,肯定和宁凯宁书几人有很大的关系!看来在宁凯和宁书的带领下,青剑派迟早有一天,将再次凌驾于五派之首!” 张继在离开青剑派之后,便一直在荒山密林中转悠,而韶璇几人接受台主的命令,便踏上了寻找红灵果的行程,所以对此也尚不知晓。 刚才韶璇还在评击青剑派闭门锁派之状,现在不过相隔了半月之久,青剑派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还有许多尚不知晓的修士,站在一旁看着晋中之窗的公告,一条条的全是关于青剑派的最新消息,原本一向最为低调神秘的青剑派,现在却大张锣鼓的招收弟子,不少刚刚看到消息的修士,掀起一阵惊骇的声音,一些尚未拜入门派的散修之士,喧哗过后,高声喝道。 “我要去青剑派拜师!” “我也去!” 人群中还有不少散修皆开口起哄道。 就在此时,那宽大的石门外,迎面踏步走来五人,背后皆背负着一把长剑,一袭白衣直达脚踝处,走动间拖动那长长的衣摆,潇洒中散发凌厉之气势,五人的上身皆披着一件淡青色衣衫,高高立起的衣领边缘,绣出一道半指宽的青色花纹,沿着耸立而起的衣领,一直绣到其下方,再次包裹衣摆,往后绣出,隐约间,细眼看去,其背后也决然绣有青色花纹。宽大的衣袖摆动间,边缘上也绣有一圈青色首位相连的小剑。 在五人身后还跟着五匹翅膀收拢的踏云马,通体洁白如玉,依然雄姿昂昂,抬首间,低沉的嘶叫。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青色衣衫左胸处,刺绣出一把银色小剑,不过半指长而已,却在走动间,闪耀出令人眼花的光芒。 为首的两人走在最前方,一个身躯魁梧,背后一把青色巨剑,踏步走来时,双眉竖起,扫视周围的人群,筑基初期的修为没有任何掩饰的散发出来,每一步都极为沉重。 在大汉的身边,还有一个与其齐步的青年,脚步较为平缓,不慢不慢,左手微微背后,右手淡然的放在前方,面容无时无刻中,流露出一丝书卷之气,从容的缓步走来,修为不过在凝气第十层。 倘若有细心之人,不难看出那筑基初期的大汉,脚步虽然沉重较快,却总是刻意的与那书卷之气的青年同步,有丝跟随之状。 当然,众人的目光全然停留在那名青年身上,因为在修仙界实力为尊,而那位凝气期的青年,居然可以与筑基期的大汉齐步并肩行走,唯一可以证明的是,那位凝气期的青年地位决然不低! 张继抬眼扫视过去,身躯一震,急忙低头,往人群中退去,似乎在做着隐藏之状。 因为那位单手背后,充满书卷之气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宁书!而宁书身旁魁梧的大汉,正是编入青机阁的青承德! 张继比较惊讶的是,为什么宁书和青承德会出现在这何家堡? 偷偷的扫视一眼,在宁书和宁凯的背后,随行的三人,正是子俊与子荣,还有一位新面孔,张继并不认识。 令张继比较奇怪的是,青剑派的服饰一般来说,皆是一袭白衣披肩,可是宁书五人的衣物服饰,显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以往的简约朴素相比,现如今的服饰较为繁杂。却更为洒脱不羁,英气逼人。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响起议论之声。 “瞧,听说青剑派在服饰上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如今白衣青衫,还有胸前那象征性的银色小剑,无疑中,青剑派的改变真的非常之巨大!” 人群中一个比较沉厚的大汉回应道:“那可不是,青剑派一改往日的闭关之态,现如今大开山门广收弟子。” 这时另一人又小声的说道:“可惜了,我已经拜入了其他门派,不然,还真想去青剑派,碰碰运气!” 然而另一个旁观的修士,嗤之以鼻的不屑道:“就凭你的资质,想拜入青剑派?无疑是痴人说梦!” 就在众人的低声议论中,张继眉头微微皱起,暗道:“纵然现在的青剑派实力一直下跌,已经沦为垫底,但是其名声在修仙界的确不错,令众人向往,可是他们却不知,如今的青剑派也是岌岌可危!” “张继,你不是说你是青剑派的人吗?现在青剑派的人就在这里,你快出来认一下……” 韶璇轻声喊道间,回头看去,只见身后已经没有张继的身影,暗自不解间,也没有太多在意,随后便接着打量宁书一行五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流露着一丝俏皮之意,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在宁书那淡然的脸庞上乱转。 好似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原本踏步行走的宁书,突然脚步放慢了下来,脸庞微侧,双眸颇为迟疑的看向一旁,只见是一个双仪门的女修,没有太多在意,书卷之气的嘴角微微一笑,随之,迈步离去。 韶璇有些尴尬的咧起嘴巴,嘿嘿一笑,目送着宁书离去,随后开始在四周寻找张继的身影。 嗒嗒嗒。 马蹄声逐渐的远去,张继这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抬头注视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喂!张继刚才你去哪里了?” 韶璇见张继站在晋中之窗的公告栏旁,颇为不解的小步走去,小手叉腰,略带询问之意。 “刚才那几个人听说是青剑派的,我本想找你出来认一下,结果……你是不是故意躲着啊!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青剑派的人?” 闻声,张继双眼微微眯起,随后,抬头看向身边的晋中之窗,不答反问。 “这个公告栏,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为什么上面的黑字不是铭刻上去的,反而更像是在上面漂浮?” 韶璇没有考虑太多,听到张继的问题,立即回答道:“这块淡青色的大石块,是由很多下阶灵石凝练雕刻而成的,你看看这么大块的石块,居然是由灵石凝练成的,足以可见何家堡的实力雄厚!不过这些很正常,一般门派或则修仙家族都会有的!” 张继微微皱眉,双眼看着宁书几人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答道:“哦,这样啊,看来何家堡的确很有钱!” “不过和我们双仪门比起来,何家堡的晋中之窗简直就是小把戏!” 韶璇嘴巴一撇,见张继如此庸俗,很显然,小小的鄙视一下。 “那这上面的字是怎么回事?” 张继抬手指向晋中之窗,双眸却始终盯着逐渐远去的宁书。 “这上面的字,当然不是刻上去的,也不是写上去的,由于是用灵石凝练成的,自然其功效也不言而喻,每当更换信息的时候,只需一人前来,利用神识便可以任意的在上面组成字体,甚至画像也可以!” “哦!” 张继双眸突然一凝,没有理会韶璇的话语,踏步走了过去,所去的方向,正是宁书几人那里。 韶璇本来讲解的正在劲头上,见张继突然走了,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随后迈着小步子,急忙跟了过来。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何玉颜 张继之所以向前跟了过去,那是因为,他看到之前相遇的那三名紫衣男子出现! 马儿嘶鸣声传来,六匹紫色骏马拉着一个紫色木材建造的车辇,车辇颇为大的气派,长度足有四丈有余,宽也达到了二丈愈长,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豪华之气派,然而在车辇的前端,雕刻出一个巨大的折扇展开形状,想必定是何家堡的专用。 就在前端的位置,站着一个紫衣弟子,单手全然将六条缰绳握在手中,轻微的拉扯下,那六匹紫色骏马昂首嘶鸣不已,却也停了下来。 随后从车辇上,走下来三位紫衣男子,这三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张继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三位赶路人! 为首率先下来的那名紫衣男子,双目中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冰冷的目光如同刀片一样。一身紫色衣衫挂在身上,紫衣的左胸处,还刺绣一把展开的折扇,大小与青剑派衣物上的银色小剑相差无几。 发丝全然梳理整齐,没有一丝杂乱,露出略微白净的额角,头顶一个紫色玉冠,横穿一个紫色玉簪,将头发固束其上,肩后披有三千发丝,随着清风微微散动。 紫衣男子从容的踏步走下来,双手握着一把白色纸扇,搁置在胸前,潇洒中不失礼貌,两道剑眉逐渐露出一丝喜悦之色,踏步来到宁书与青承德面前,微微抱扇俯身行上一礼。 “青剑派的好友来我小堡,使得小堡蓬荜生辉,然而何某之前琐事缠身,这才匆匆前来迎接,实在是有失远迎啊!希望承德兄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闻言,青承德浓眉一挑,大脸上爽朗一笑,踏步向前,抬起手掌便搁置在紫衣男子的肩膀上。 “玉颜小弟,还认得承德我,已是不易,能够前来迎接,令承德我受宠若惊啊!” 何玉颜礼貌一笑,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拍打着,原本冰冷的目光,也瞬间转为喜悦之色,抬手便微微侧身道:“快快有请。承德兄你我,也许些年未能一聚,没想到不过几年,承德兄也学会了绕口之词,何某我不得不信,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且慢,等我介绍一下。” 青承德也不再说一些客套的话语,俯身站在了宁书身后,抬起双眼,浓眉一挑看向了何玉颜,接着缓缓说道:“这位是青承书兄弟,也是此行的任命者,是定剑师叔的二弟子,在门派中深受几位长老的厚爱!” “哦?” 闻言,何玉颜微微一愣,之前他也有所发现,以凝气期的修为,可以和青承德并肩行走,只能说其地位不简单,如今见青承德对宁书也十分有礼,而且在听到是青定剑的二弟子,饶是何玉颜也较为吃惊,急忙向前行上一礼。 “承书师弟,初次见面,有失礼仪,还望多多包涵。” 听说是青定剑的二弟子,而且还深受青剑派几位长老的厚爱,何玉颜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首先不能失礼,万一得罪了一名潜力无限的人,他何玉颜也不得不得掂量掂量,虽然只见面前的宁书,现在的修为尚还在凝气期,但是能够被青定剑收为弟子,那必定资质非凡,聪慧无比,假以时日必能一飞冲天。 “见过何玉颜师兄,叫在下宁书便是,初次前来,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宁书回之淡淡一笑,左手始终背后,右手放在胸前,俯身行了一礼,之前在来的时候,宁书早已经把何家堡核心人员的资料看了个遍,而且听刚才两人的对话中,也推测出来,面前的这么紫衣男子,正是何家堡的三公子,何玉颜! 何玉颜,何家堡的三公子,修为筑基初期,为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面相也颇为俊秀,在何家堡成天打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管理这何家堡整日的灵石进出,利润换算,与其他门派的来往关系。 听闻宁书的那番话语,何玉颜微微一愣,下一刻便也改口。 “定剑长老那不收徒弟的严厉名声,可谓是传遍了整个晋武国,宁书兄弟能够被定剑长老收为弟子,定然是天资非凡!” 青承德也同样面露迟疑,看了宁书一眼,心中打起了嘀咕,却也没有多问,而是朗声一笑。 “哈哈哈,辈分名称皆不过是一个代号,叫什么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快点上车辇吧,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 见青承德在一旁圆场,何玉颜立即会意,轻轻一笑,微微侧身摊手,冲宁书邀请道:“宁书兄弟,快快上辇吧,先到堡中一聚。” 回之一笑,宁书点头之后,踏步走上了车辇,青承德几人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 何玉颜两道剑眉轻皱间,眉宇中流露出一丝踌躇,不过由于青剑派的地位摆在那里,而且宁书那淡然从容的谈吐间,令人不敢恭维,虽说仅仅只是一句,何玉颜也很清楚,要谨慎言行,暂且不知青剑派突然派人来访所谓何事,单凭让一个凝气期的弟子任命,其中的蹊跷之处,令人匪夷所思。 “快快将宁书兄弟的踏云马牵到马厩里面去!” 何玉颜抬手招呼身后的那两名随从,其中一个,个头偏大的紫衣随从,闻言微微点头,没有丝毫言语,踏步走到子俊,子荣三人身后,将那五匹踏云马牵走。 宁书率先走上车辇,青承德几人紧随其后。 何玉颜吩咐过手下之后,手中的白纸折扇,咻然打开,抬手轻轻拂动衣摆,带着另外一名紫衣随从,最后这才走上车辇。 车辇很大,里面装饰很是奢华,正中央摆着一个玉石雕琢而成的宝桌,上面摆放着许多灵韵十足的仙果美酒,围绕玉桌,还搁置着四把玉石椅,足以可见其豪华! “宁书兄弟,还有承德兄,快快请坐。” 刚刚走上车辇的何玉颜面带微笑,在一旁招呼着。 宁书倒也不客气,抬起衣摆率先坐下,随后青承德礼貌点头,也坐了下来,而子俊三人只好站在一旁。 “先赴茹玉堡!” 何玉颜低声喊道,随后那驾驭车辇的紫衣弟子,一声轻喝,“驾!” 那六匹通体紫色的骏马齐声嘶鸣,踏步嗒嗒嗒往前走去,车辇轻轻晃动,直接升空,飞去了山谷中! 第一百四十章 筑基丹书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继站在一旁,毫不起眼,直到那巨大的车辇走后,这才缓缓的回过神,心中却猜测连连。 “为什么宁书会突然出现在何家堡?看样子一行五人,在青承德的陪同下,还有那五匹踏云马,难道说,是来何家堡办事的?” 关于踏云马,张继可谓是很清楚,在青剑派中只有三十二匹,是灵兽棚中数量最多的灵兽,踏云马一般只有在宗派高层人员,外出时才会使用,宁书几人驾驭着踏云马出现在这里,张继自己也或多或少猜到一些,想必是宗派下的命令,要不然也不会拥有使用踏云马的权利。 可是,可是宁书究竟接到什么样的命令,才会来到双仪门的势力范围,赶赴何家堡?就在张继陷入沉思的时候,韶璇这才赶了过来,站在一旁,目送车辇腾空离去时,不解的问道。 “刚才那几个人,就是青剑派的,你认不认识?” 闻言,张继转过身来,不慢不急的回答道:“认识。” “认识,你为什么不打招呼?” 韶璇仍然有些怀疑张继是在说谎,因为刚才明明距离那五人很近的时候,张继却刻意的往一边躲,现如今,别人离去的时候,他才为时已晚的站在一旁,至少韶璇一直都觉得张继怪怪的。 “认识就一定要打招呼?之前遇到不少双仪门的弟子,你不也同样没有打招呼。” 斜视一眼韶璇,因为仅仅在何家堡的外围,就能看到许多双仪门服饰的弟子,来来往往间,不过是对视一眼,说完张继随后折了回去,再次来到那个晋中之窗那里。 韶璇被问的哑口无言,站在那里急忙解释道:“双仪门的弟子足有几万之多,我哪里能够全部认识!” 可是张继却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解释,见状,韶璇气的小脚直跺,在后面喊道:“喂!张继,你为什么往回走!” 驻步间,张继站在原地,侧目间,扫视韶璇一眼,张口说着。 “这外面就有摆摊卖灵草法器之类的,而且不受于何家堡的管理,想必,价格比里面的店铺要便宜许多。” 的确,张继所猜测的很对,因为他们只是临时在偌大的南门摆摊,不受于何家堡的约束,可以自由买卖,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价格自然要便宜许多,而且有时候各持所需,面对自己需要的东西,纵然是赔本的交换,许多人也会选择吃那个哑巴亏。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就算是价值在怎么高,那也是没用,倒不如换取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韶璇踏着小步,跑到张继身边,点着小脑袋。 “你说的没错,价格总体来说,要比店铺里面的价格便宜许多,可是,有时候骗子也很多,搞不好上当受骗了,你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没有,至于何家堡里面的店铺就不一样了,交易都是有字据,有保障的,若是受到欺骗,还可以得到赔偿。但是在这外面交易,你若是受到别人欺骗,也不会有人过问。” 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张继自然也有所猜测,和凡尘间菜市口差不多,里面江湖术士很多,受到欺骗也没人去管。 看来,饶是这所谓的修仙界也一样,处处存在欺骗和压榨,和一些无法约束的空白处。 迈步往前走起,张继游走在这偌大的南门广场,在人群中寻找一些自己有用的东西,其实张继也并非有所目的,只是想碰碰运气,万一碰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韶璇跟在张继身后,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一时起兴的她,倒也觉得蛮开心的。 本想买几张黄纸,朱砂。以便在做出几张符箓,填补之前的空缺,结果张继出手很是阔气,全然掏付灵石。 虽说韶璇觉得让别人为自己掏付灵石,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瞅了瞅自己全部积蓄,加起来还不足张继随手拿出的一块低阶灵石,索性就睁一眼闭一眼,仍由张继来掏付灵石。 买了许多东西,张继握着手中兑换开来的下阶灵石,粗略的数了一下,还剩下二十多块,暗道:“这一块低阶灵石,兑换来的一百块下阶灵石,居然挺耐用的。” 张继这才发现,宁凯送给自己的三十块低阶灵石,原来是挺大的手笔,相当于凡尘间出门在外,出手阔绰的公子哥! 韶璇将一大堆自己需要的东西材料,收入腰间的红色布袋,鼓囔囔的布袋下,那鹅卵石大的青色玉石,伴随着韶璇轻快得意的脚步,微微摇晃,有个移动的钱袋在身边,她也不再客气拘谨,看到自己喜欢的就买。 张继转了半天,这才看到引起自己兴趣的东西。 在人群的角落处,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子蹲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满是油污的灰色布块,上面摆着几个皱巴巴的小书本,无人问津下,颇显冷清。 扫视一眼,那几本皱巴巴的小书,无疑是一些简单的入门法术,还有张继那最为熟悉的凝气决。 蹲下身子,张继伸手将那本凝气决拿了过来,上面倒卷泛黄的纸张,可以看出没少被人翻看。 张继索性也翻看,阅读一番,接下来,令张继诧异的是,这本凝气决,从第一层一直到第十五层的尾卷,全部一字不差的记载在上面。与自己怀中的那本凝气决截然不同!因为无名少年相送的凝气决,实力不足,便不能看到后面所记载的内容。 “为什么,这本凝气决的内容,我全部可以看见?” 张继眉头紧锁,双眼微微眯起,看向摆摊的那个老头子。 闻言,那老头子看了张继一眼,嘴巴张了张,没能吐出一字。 韶璇却不解的看向张继,随后也蹲了下来,询问道:“张继你为什么这样问?凝气决的口诀当然可以看见啊!” “真的?” 张继心中升起了疑虑,想开口表明,最终也未能说出口,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当然啦!” 韶璇点着脑袋,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一本凝气决,翻开递到张继面前。 果然,上面的内容,从第一层到第十五的末尾,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 思索之后,张继这才迟疑的问道:“是不是所有凝气决的内容都可以看见,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可以从第一层看到第十五层?” 韶璇见怪不怪的看着张继,点着头,有些打趣的回答。 “那是当然,凡人若是不能看到凝气决的内容,那他该如何修炼第一层?” 张继听到回答,压住心中的疑虑,接着在那满是油污的布块上翻动,随后两个大字跃进眼帘。 “筑基丹书!” 只见那本筑基丹书,呈纸黄色,连个封面也没有,上面的名称,还是手绘而成,可谓是极为粗劣!伸手将其拿来,翻开之后,张继发现,这本筑基丹书,里面所讲述的内容,正是筑基丹的材料,和一些炼制的方法! 看到这里,韶璇有些吃惊的问道:“张继,你想自己炼制筑基丹?”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换身衣服 张继没有理会韶璇,将筑基丹书仔细的翻看,一页页的细细品读,时不时的微微皱眉,时不时的连连点头。 韶璇在一旁却看得,秀眉微蹙,不解的问着。 “张继,你该不会打算自己炼制筑基丹吧?” 闻言,张继头也未回,蹲在那里细细的品读手中的丹书。 见状,韶璇不禁鼓起了小嘴巴,有些打趣的自言自语道:“筑基丹可不是我们这些凝气期的小弟子,轻易就能炼制而成的,一般来说,只有结丹期的高人,或者专注于炼丹的炼丹师,否则,就算是你拥有那么多的红灵果,最后也只会徒劳无功。” “哦?难道说除了炼丹师,或者结丹期的高人,就没有炼制筑基丹的方法?” 张继眉头拧在一起,将手中的丹书品读完,随后,抬手放置在一旁,接着在那块满是油污的布块上,翻找别的书籍。 这时,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子,眼皮一翻,很不耐的瞪了张继一眼。 “翻什么翻,不买就别乱翻!” 张继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一笑,随后起身匆匆离去。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继扭头看向韶璇,有些不解的问道:“韶璇,筑基丹如此珍贵的丹药,为什么一个摆地摊的老头子,居然拥有筑基丹书?” “筑基丹当然珍贵无比,如今修仙界人数最多的皆停步在凝气期,一枚筑基丹若是流落在外,估计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哄抢,但是,筑基丹书却比较常见,因为就算是你拥有丹书,也没有足够的材料和药鼎,更没有炼制丹药的能力!即使很多人拥有丹书,在手中攥着,如同于几张废纸,倒不如卖给像你这样的愣头青,换取几个灵石也不错。” 韶璇一口气说了很多,令张继大感郁闷的是最后一句,愣头青! 抬手点在自己的脑袋上,张继微微一笑,淡然的来了一句。 “刚才丹书上面的内容,我已经全部记下,我可没有浪费一块灵石!” 闻言,韶璇红唇微微张起,有些不相信张继,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中,充满了迟疑。 张继随之恢复以往的模样,被韶璇盯的很不自然,轻轻咳了一声,踏步往前走去。 这时,韶璇急忙跟了上来,紧张的解释着。 “张继,如果你真的想自己炼制筑基丹,我劝你还是买一份正宗的丹书,一般这种地摊上的丹书,全部都是手抄而成的,一传十,十传百,里面的内容步骤,早已偏离了重心,若是你按着上面的步骤,估计,最后悔之莫及!” 虽说韶璇自从上次脱险之后,一直比较怀疑张继,经常心起疑虑,见张继真的想炼制丹药,这才急忙阻拦劝告,毕竟在一起待了这么久,尽管身份不明,却也没有丝毫恶意。 “这样说来,岂不是,还是要掏灵石?”张继的话语中有一丝自嘲,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过目不忘,将丹书上的内容步骤全部记下,本以为赚了个大便宜,在听完韶璇的话语之后,不禁大感郁闷。 “那是当然啊!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内容全部记下,但是,劝你一句,真的想炼制丹药,还是去何家堡,买一份正儿八经的丹书!” 说罢,韶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小小的蔑视。 见状,张继假装面不改色,本以为可以体现出自己的才华,结果,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张继和韶璇离开时,那角落处的老者,一直在侧耳旁听,脏兮兮的大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沉笑。 尚不知情的张继,迈步再次来到晋中之窗边,抬头看去,草草的扫视一眼,上面所记载的内容,无疑中,全部都是有关于青剑派。 低眼往下看去,张继这才注意到,在公告栏的右下角,绘画着一个小小的地图。 地图画的很简约,上北下南,呈一个圆形,在里面还有一个小圆,随后一个十字,将两个圆形,分为四块,分别标记着茹玉堡,茹远堡,茹东堡,茹明堡,正中央的标记,正是何家堡。在最下方,也就是张继所在的南门,上面标记着一个小小的南字。 粗略的将地图扫视一样,张继抬头看向远处的山谷,还有那个空中走廊,暗道:“仅仅一个南门,便如此气派。” 天空逐渐阴沉下来,黑暗为大地拉下帷幕。 放眼看去,在十丈宽的石道旁,两派紫色灯柱伫立在两旁,上面点缀着一颗浑圆的白色琉璃球,散发出阵阵柔和的白色光芒,无时无刻驱散着夜幕中的黑暗,在石道中,来往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踏步走了过去,张继这才发现,原来山谷的两侧另有玄机。 只见在贴着山壁的下方,有许许多多的升降台阶,乳白色的石板足有一间小房间那么大,在石板的四周,有半人多高的护栏,川流不息的人群,皆依次走到石板上,随后石板微微颤鸣,带着众人往上空,攀升而去。 左右扫视之后,山壁下方的升降台阶,足有二十多块,也是,毕竟何家堡的人流量很大,纵然有二十多块,也只能刚好够用,并不是特别拥挤。 看着如此新奇的东西,张继没有多想,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踏步走了上去,脚下微微颤动,身体短暂的不适之后,抬头向下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逐渐变小,耳畔传来阵阵清风,说不出的舒畅。 韶璇看着张继这副开心的模样,红唇微启后,还是未能说出一句话,微微轻叹一声,螓首摇晃间,玉簪上的流珠也随风摇晃,好不俏皮。 抬头看去,那个雄伟的空中走廊,正在逐渐放大,走廊上面穿行的人,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轻微的吐了口气,张继看向走廊上空,那正在崭露头角的明月,在众星的簇拥下,散发出清冷的月光,透过额前的发丝,洒落在眼帘,心中那份原本舒畅的心情,也瞬间被月光淡化,转而是充斥在心扉的怅然,挥之不去。 微微的摇晃后,石板停了下来,伴随着人流,张继两人走了下来。 放眼看去,山顶是一处平坦地面,周围耸立着许多宫楼阁宇,井井有条的街道下,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许多的旗帜,牌坊挂在上面,在紫色灯柱的照耀下,宛如白昼一样清楚可见,有藏丹阁,炼锻坞,聚宝斋…… 当然,还有许多客栈酒楼,小吃茶坊。红粉胭脂楼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绕耳的琴音,圆润高昂的竹笛,箜篌那灵动的弄心悦耳。 刹那间的恍惚,张继好似站在苏州城一样。 不过面前的景色,却比苏州的夜景更加绚丽多彩,昌盛繁荣。可是若比朦胧的留恋之美,苏州仍然足以傲首。 总之不一样的地方,所包含的韵味,风土人情也大大不同。 就好比何家堡,奢华繁荣,气派不凡,这等情景,宛若仙境一般。而苏州城,却是细雨朦胧,薄雾微启,如同一个静静待君临的处子,略带一份矜持。 张继率先看到藏丹阁,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去。 心在做着打算,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说之前把那个老头子的筑基丹书全部记下,不过在韶璇的劝解下,张继还是决定,买一份正品,稳妥一些。 韶璇对这里的一切,都比较熟悉,由于何家堡地处双仪门的边缘,她自然没少来到何家堡办事买东西。 原本以为张继肯定还要略露疑惑不解,然后自己好上前细细的讲解一番。 可是见张继迈步直接走向藏丹阁,韶璇咬了咬嘴巴,秀眉微蹙,急忙追了上去。 “张继你先换身衣服,你不是我们双仪门的弟子,倘若穿着双仪门的衣物,在何家堡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但凡被别人问起,定然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张继驻步停下,刚才他也有所察觉,因为何家堡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双仪门的道士还是挺多的,许多比肩擦过的双仪门弟子,皆投来注视的目光,几经注目礼下,张继也很赞同韶璇的说话。 双眼微微眯起,张继打量四周,随后发现一处衣物服饰坊,没有多想,转身折了回去。 韶璇小嘴巴撅起,在张继身后吐了吐舌头,小巧的琼鼻,轻轻皱起,轻哼了一声,跟了过去。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易禹衡 抬头看着面前的一座阁楼,屋顶的琉璃瓦片,在紫色的灯柱下,折射出别样的绚丽,大门下,两根粗壮的红漆圆柱,撑立起那门头上高悬的金匾,上面提笔四个玉色大字,紫衣罗衫。 大门下面,还有几个紫衣小童,来来往往的招呼客人。 “这位道长,里面请,里面请!” 张继还未走到门前,只是在那里驻步观看,这时,看门的小童,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俯身垂手,态度低下的招呼道。 张继定目看去,只见面前的小童一身简洁的紫衣,脸蛋也极为白净,笑颜逐开的正看着自己。 “道长,第一次来我们紫衣罗衫吗?不如,小童我为道长带带路,可好。” 张继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面前的紫衣小童,心中有些疑虑,为何称呼自己为道长?下一刻,脑中一晃,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所穿着的衣物,还是之前易韶华送的,估计就是因为身着双仪门的衣物服饰,所以才会被这个小童,误认为是双仪门的弟子,这才称呼自己为道长。 “有劳了。” 张继微微颔首,双眼眯起,瞳孔中流动起白色的圆形气体,使用窥探术,打量着面前的紫衣小童,这才发现,面前的小童,竟然是一介凡人。 难道说,修仙界里还有凡人混杂? 紫衣小童倒也坦然,见张继双目中流转起白色气体,他自然会意,随即点头垂手道:“道长不必惊讶,小童我资质不足,在这何家堡谋一份差事,丰衣足食。” 闻言,张继倒也明白过来,毕竟何家堡这么大,许多低下的差事,还是需要很多人手。 韶璇紧随其后,赶了过来,灵气的大眼睛中,有些不满的催促道:“张继,你快点吧,赶了几天路,身心乏力,还是早早的休息为好。” 见状,一个俏丽的小道姑站在自己面前,紫衣小童再次俯身垂手,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羞涩,急忙招呼道:“这位姐姐不妨也进来挑选几件衣物,打理一番?” “不用了,我在外面等着便是。” 流珠微微摇动下,韶璇轻轻摇头,站在一旁。 闻言,紫衣小童再次招呼张继,微微摊手,在前面带路。 “既然如此,小童为张道长带路。” 张继轻轻点头,踏步迈进了大门,在小童的带领下,消失在人海中。 入眼所见,琳琅满目,绚丽多彩的衣物出现在眼帘中,张继大致打量一番,其中紫色衣物最为居多,也没有太过的奇怪,毕竟身处何家堡,然而何家堡弟子的衣物服饰皆以紫色为主,而且这个布衣坊提名便是紫衣罗衫,以紫色衣物为主,倒也不足为奇。 在紫衣小童的带领下,张继直奔二楼而去,转悠了大半天,和小童不时的聊上几句,倒也对何家堡,再次了解了许多。 张继也有所发现,但凡前来购买的修士,皆有一个紫衣小童作为带领。然而每一个紫衣小童态度都很是毕恭毕敬,唯唯是诺,想必谁人拉客最多,受到的奖赏也是最多。 许久之后,张继这才换上一袭白衣,头发也稍微梳理一番,青丝披肩在后,带上韬银束发箍,别上一根白色玉簪,额前露着两缕齐眉愈长的发丝,微微眯起的双目在发丝间流动不已。 颇有一丝洒脱之意,然而那韬银发箍,正对一词韬光养晦,寓意隐藏沉稳,不使外露,刚好符合自己的口味,而且,张继一直都比较羡慕一袭白衣,这次倒也圆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梦。 怀揣着一份不错的心情,在紫衣小童的簇送下,张继迈步走出,紫衣罗衫阁楼。 刚刚走去阁楼,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逐渐僵硬,面带笑意的脸色也暗了下来,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不远处的一行人。 原本在外等候的韶璇,此时正和一群身着双仪门服饰的弟子,站在一起,似乎在做着交谈。 没有丝毫迟疑,张继迈步走了过去,双眼始终如一的眯起,寒芒闪动不已。 这时,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与韶璇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睁着一双极为机灵古怪的大眼睛,刚好看向张继。 这位女孩子娇小动人,宽大的蓝色道袍,在她身上穿来,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宽大的衣袖下,露出两只如莲藕般洁白的小手,十个芊芊玉指,总是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圆润如珠的香肩,在宽松的衣领下约隐约现,性感的锁骨上,是白皙修长的玉颈,惹人爱怜的模样,与韶璇同样惊艳夺目。 那双极为机灵的双眸上,是齐眉的秀发,与韶璇不同的是,韶璇的齐眉黑发厚重浓密,而这个女孩子的齐眉秀发却稀薄透明,不过,隐约能够看到洁白如雪的额角,为其添上一份清新自然。 螓首上一个小小的女式蓝色道帽,上面绘画出一幅双仪图,闪着白色光芒,小巧的道帽有些任性微斜的顶在脑袋上,插着一支玉簪,玉簪下的流珠,随风摆动,可见那玉簪,与韶璇头顶的玉簪是同一个样式。 “是他吗?” 娇嫩的粉唇微启,宽大的衣袖猛然摆动,那机灵古怪的女孩子,抬起小手,竖起食指,指向正往这般走来的张继,忽闪忽闪的眨起大眼睛,流动出极为俏皮之色。 闻言,原本正在与韶璇对话的男子,扭头看向张继,双眉一挑,审视过来。 此男子,发饰梳成四方髻,露出宽阔的脑门,头戴一顶蓝色道帽,一丝不苟,干脆利落的模样,一看便知此人是带头人。 双眉拧在一起,一双寒眸闪动着阵阵冷意,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较为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背后一把桃木剑,腰间挂着一个蓝色小袋,想必那蓝色小袋与张继的储物袋相差无几。 韶璇也同样看了过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张继,红唇微启,没能说出一句话,若是放在之前,韶璇看到改头换面的张继,肯定要上前调侃一番,可是碍于自己的同门正站在身边,她也只好收敛一下,与以往不同是,此时的韶璇多了一份端庄稳重。 “你们是韶璇的师兄弟?” 张继双眼眯起,打量着面前挑眉的男子,开口间,颇有一丝不耐。 挑眉的蓝衣男子,还未开口。韶璇秀眉微蹙,率先解释道。 “张继,这位是易禹衡师叔。” 闻言,张继微微挑眉,陷入了思绪中,能够被韶璇称为师叔的人,想必实力定然在凝气之上,这样说来,岂不是筑基期的修士,而且韶璇率先开口,无疑在向自己警明,此人不好惹。 “你是张继?就是你救下了韶璇吗?” 易禹衡双眉一拧,开口间毫不客气,因为张继刚才话语中所带的不耐,他自然能够听的出,而且面对一个凝气期,不过十一层的家伙,易禹衡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凑巧而已。” 看到韶璇那充满忧虑的大眼睛,张继也只好微微颔首,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耐。 易禹衡的双目一定,视线落在张继背后的青霜剑上,随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听韶璇说,你是青剑派的弟子?” 张继微微侧目,看向了韶璇,而韶璇面露紧张,螓首微点,见状,张继不慢不急的回道。 “在下正是青剑派的弟子,子字辈,名子继。” 张继轻轻俯身,垂手拉耸,放低了态度。 这时,那个脑门宽大,梳着四方髻的易禹衡,眉头才逐渐的展露开来,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听到张继自称在下,他这才微微点头。 “虽然对于遇难的韶彪师侄几人,我深感悲痛,不过韶璇能够平安回来,多亏了张继师侄,我再次深表谢意。不过,我还有要事缠身,先行告退了!” 说罢,易禹衡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踏步离去,韶璇有些不舍的看向张继,三步一回头,心中充满了失落之意。 韶璇再三犹豫后,突然小跑折了回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之前张继给的那五张符箓,抬起小手,递了过去,“这是你的东西,我还是将它物归原主吧。” 张继面露迟疑,发怵的接过那五张符箓,握在掌心,抬头依然看着转身离去的韶璇。 而站在韶璇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却驻步停留,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张继,有些好奇的问道:“凭你凝气十一层的修为,你如何救得了我韶璇师妹?” 张继充耳不闻,双眼眯起,看着远去的韶璇,心中泛起一阵苦涩,难道说就此别过了? 就在张继还未回答那个小姑娘的时候,易禹衡驻步后头,话语中不知温和了多少倍。 “韶玑,回来!” 而面前这位名为韶玑的姑娘,却不予理睬,依然盯着张继,双眼充满了好奇之色,小脑袋微微摇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我问你话呐,为什么不回答!” 闻言,张继这才收回目光,嘴巴动了动,还是未能说出一句话。 这时,易禹衡只好踏步折了回来,来到韶玑身边,出了口长气,似乎有些不耐,不过话语却极为温和。 “韶玑,我们还有要事,等事情全部处理之后,你再做停留也不迟。” 韶玑微微点头,看了张继一眼,很不满的来了一句。 “一点礼貌也没有。” 说罢,转身离去。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姚勉 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期间,离去的韶璇不时的回头,双眸中充满了不舍之情。而那位名为韶玑的女孩,一直在和韶璇说话,看起来欢呼雀跃的样子,好不快乐。 张继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大树,纹丝不动,心中涌上一阵怅然之意,随后双眸流动一层白色气体,打量着远去的韶璇几人。 这才发现,那名叫做韶玑的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与自己不过大上一点儿,可是实力居然达到了凝气十五层,距离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 而那个名为易禹衡的男子,实力果然在凝气期之上,筑基初期。 见状,张继站在原地,只见众人消失在人海之后,他才有一丝的动容,嘴角微微触动,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萍水相逢而已,本就没有太多了联系,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罢了。而且将韶璇平安的送回,也算是履行易韶华的遗言。 张继虽说心中有些苦涩,却也很快的适应下来,迈步走在大街上,反方向的离去,转眼消失在宛如潮流的人海中,在紫色灯柱的照耀下,拉起一道长长的斜影,奔向自己的道路。 炼锻坞这里。 抬头看去,一处阁楼耸立而起,大门前的牌坊迎风摆动,炼锻坞,三个大字不难辨出。 没有迟疑,张继踏步走了进去。 入眼可见的大厅中站着不少挑选灵器的修士,在大厅的两旁,伫立起对立的木柜,散发出阵阵扑鼻的芳香,可见这木柜也是上好的香木,雕琢而成。 在木柜的隔层间,摆放着许多的灵剑,匕首,符箓,玉环,灵珠,戒尺,折扇,罗扇。 总之百家兵器,应有尽有,样式齐全,看得张继眼花缭乱,大呼开了眼界。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柜台,三两个佣人伙计的模样,在那里提笔写字,估计在立字据,旁边还站着不少签字画押,支付灵石的修士。 没有多想,张继踏步走了过去,取出一枚半指长的小铁箭,那枚铁箭,正是连珠弩所使用的。 由于之前恶斗险战,接踵而来,连珠弩的铁箭早已消失殆尽,趁着如此好的闲暇时间,再打造几枚,以备不时之需。 要知道,连珠弩对张继的重要性,那可是不言而喻。之前能够在丛林中立足,完全是仰仗连珠弩的威力。 “敢问,这里是否定制兵器?” 将铁箭搁放正柜台上,缓缓开口,做着询问,脸色面无表情,双眼盯着一位,正在忙着写字的伙计。 那名伙计只好住笔,挽了下衣袖,以免沾上了墨迹,抬头看向张继,以及案板上的那枚半指长的铁箭,伙计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抬手往上指了指。 “这位客官,二楼是定制灵器的地方,还望客官不要见怪。” 说罢,伙计急忙抬起手中的笔,低头写字。 闻言,张继没有迟疑,转身离去,直奔二楼的楼梯走去。 迈步刚刚走上二楼。入眼可见的是一处长长的走廊,来往的行人可谓是锐减,稀松的几个修士比肩擦过,二楼可谓是安静许多。 张继不过刚刚来到二楼,迎面走来一位面容清秀的侍女,微微欠身行礼。 “这位公子请。敢问公子,是铸灵剑,还是炼制其他的灵器法宝?” 没有多想,开口回答道:“铸灵剑。” “这边请。” 侍女微微欠身,纤手托出,在前面带路。 迈步走到走廊的交界处,张继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处走廊,两处走廊呈十字状相加,而张继此时所在的位置,正是在两处走廊的中间相接处。 侍女面带笑意,踏步往前走去。 见状,张继微微皱眉,其余的三处走廊,虽然人迹罕见,比较稀松,可是自己所走向的走廊,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几个来往打扫的侍女,再无其他。 可见,剑修在如今的修仙界,是如此的不招人待见。 推开一扇房门,侍女再次欠身行礼,抬手道:“公子里面请。小女在外候着,若有不解,召唤一声便是。” 张继刚刚迈进房门,那名侍女便将房门关上。抬眼看去,只见一处房间内,一个书桌摆放在正中央,太师椅上坐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手中正在翻阅一本书籍,摇头晃脑的细细品读。 低眼看去,张继不禁眉头紧皱,在房间的四周内,堆满了废铁,短剑,还有许多的锤子,火钳,连个下脚的空都没有。 听到动静,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睁起一双浑浊的老眼,看了过来。 “下阶灵剑,起价一百块下阶灵石,低阶灵剑,起价一百块低阶灵石,中阶灵剑,起价一百块中阶灵石,高阶灵剑,恕老夫无能,尚不能锻造。而且灵剑只是起价,至于改变外形,锻造如其他的材质,另加价格。” 张继暗自咂舌,这里面的差价太过巨大! 见那个老翁的实力为筑基初期,张继微微俯身行上一礼,随后从怀中取出那枚半指长的铁箭,呈了上去。 “在下这里有一枚铁箭,还望前辈,能够按着此箭的外形,打造三十枚。” 见状,老翁微微皱眉,凝目看来,随后开口道:“生铁锻造,只需一块下阶灵石,钨钢锻造,只需五十块下阶灵石,精铁锻造,一块低阶灵石,玄铁锻造,一百块块低价灵石。” 听闻之后,张继摸了摸背后的玄铁剑鞘,暗自咂舌,没有想到宁凯松的玄铁剑鞘如此之贵重! 看着张继的小动作,那位老翁也投过去目光,下一刻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放下手中的书籍,三两步来到张继身后,抬手在玄铁剑鞘上敲了敲,听了听声响,随后看向张继的目光也格外不同。 “你……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居然背负着一大块玄铁剑鞘,招摇过市?” 见状,张继眉头一拧,心起疑虑,转身往一旁退了退,有些警惕的看向面前的老翁。 “晚辈是青剑派的弟子。” “咦?青剑派,你是定剑的徒儿?” 说话的同时,那个老翁出手极快,不待张继反应过来,抬手间,就已经将背后的青霜剑抽出。 咻然一身作响,青霜与剑鞘的摩擦声格外刺耳,扣人心弦。 然而张继却惊骇不已,抬手间,连珠弩已经展开,瞄向了那个白发老翁。 “且慢,小友且慢,莫要误会,老头子我与青定剑那个老不死的认识。” 老翁连连摆手,下一刻,筑基后期的修为散出,令张继顿时呼吸急促,暗道厉害!说罢,老翁有些激动的抚摸青霜剑,抬起枯草般的手掌,在青霜的剑脊上,连连敲打几声,发出清脆的悦耳声,浑浊的老眼,流露出一丝狂热之色,极为激动。 张继也会意过来,原来遇到青定剑的老友,急忙俯身行上大礼,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定剑长老的故交,晚辈初次见面,尚不知情,还望前辈见谅。” “免礼,免礼。老头子我姓名姚勉,小辈若是不介意的话,称呼我一声姚老伯便是。” 姚勉很是开心,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够遇到青定剑的后辈,可是令他大感欣喜若狂。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习得两式 张继面露微笑,看样子,面前的这位老者,与青定剑的关系不一般。 然而,姚勉这时打量着青霜剑,不时的嘀咕着。 “好啊,好啊,没想到青定剑那个老家伙,居然真的可以将青霜剑打造出来。” 闻言,张继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敢问,姚老伯,这青霜剑是否和您,颇有渊源。” 看到姚勉那一副狂热激动的模样,张继不难猜出。 “是啊,是啊,小辈,你可不知,这青霜的原型是我策划而出,图纸现在保留的还有,当初我与青定剑还是个凝气小修的时候,便已经认识。我酷爱炼铸灵剑,而青定剑酷爱使剑,两人交情可谓是深似海,无话不谈,后来那个老东西,为了钻研剑术,一直想要拜入青剑派。从此我们两人天各一方,当初临行的时候,我将青霜剑的图纸送于他,实在未曾想到,这百年过后,那个老东西,还真的将青霜淬炼而出!” 张继连连点头,笑颜逐开,看着面前的老翁,心中着实开心。 姚勉轻微叹息一声,抬手将青霜剑送回剑鞘,双手背后,凝目看向张继。 “背负青霜,还带着玄铁剑鞘,现如今看来,你是不是定剑的亲传弟子?” 张继急忙否认道:“姚老伯莫要误会,晚辈并不是定剑长老的弟子,这把剑是定剑的大弟子,也就是我的至交好友相送的,虽然阴差阳错下,晚辈捡了个大便宜,但是定剑长老的恩惠,晚辈依然谨记在心,不是师父,胜是师父!” “哈哈。”姚勉昂首朗声一笑,很欣慰的看着张继,徐徐道来。 “不能说是捡了个大便宜,这一切,只能说你与青霜有缘,所以才会拥有青霜剑,不然的话,以定剑的怪脾气,莫说你一个凝气期的小辈,就是筑基期的修士,定剑也决不允!就算是亲手将其斩杀,也不会让青霜剑流入外人之手。” “晚辈,受之莫及啊!” 张继微微点头,看着面前的姚勉老翁,大感愉快。 “唉~” 姚勉一声轻叹,双手背后,直接踩在房间堆满的废铁短剑上,走到了书桌前。 “小辈,你我有缘,而且让我能够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成品的青霜剑。实感欣喜。至于小辈嘱托的这三十枚铁箭,老夫我就打造玄铁箭,送与你,不收灵石,算是一份见面礼。” 听闻这样的一番话语,张继实在是受宠若惊,激动之下,张口结舌,不知该作何言语。 原本张继打算,定制三十枚精铁打造的铁箭,因为玄铁的价格太过昂贵,就连张继也支付不起。可是姚勉的几句简单的话语,无疑中,是给予天大的恩惠! 转过身来,姚勉轻轻咳了一声。 “虽然你不是定剑的徒儿,可从某种关系讲来,你也算是他的半个徒儿,老夫见你心性不错,本想收你为徒儿,可是碍于定剑的那层关系。不如老夫就传授你一点自创的剑诀,也算是有一个继承人。” 张继听闻,没有多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一拜,高声激动的喊道:“姚老伯的恩情,张继我没齿难忘!” “你叫张继?” 姚勉脸色一变,眉头拧在一起,有些诧异的问道:“当初与青剑派掌门,定下三年之约的少年,就是你?” 跪拜在地上的张继,大感吃惊,迟疑的抬起头。 “姚老伯,您是怎么知晓的?” “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你的事情,五派中皆有传闻,老夫我也略有耳目,虽说,碍于机关城,晋中之窗上不敢提写,可是口头间的传闻,早已把你传的神乎其神。这样说来,你拥有青霜,也就不足为奇了!” 张继一丝苦笑蔓延在嘴角,不知该作何言语。 见状,姚勉抬手唤道:“赶紧起来吧,不用行此大礼,老夫我一生专研铸剑之术,荒废了修炼,如今大限将至,将毕生所创的剑诀赠送于你,也算是有个传后人。” 说罢,姚勉从那张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本崭新的蓝皮小书,抬手间,飞到张继面前。 看到飞来的小书,张继急忙起身,将蓝皮小书握在手中,入眼便是几个,极为狂妄霸气的大字,“剑吼蛟龙怒!” 略微迟疑的翻开小书,里面所撰写的内容便是。 “剑吼蛟龙怒。问苍天、功名两字,几时分付。生个英雄为世用,须早青云得路。却底事、知音未遇。两度入天飞折翼,谩教人、欲叹儒冠误。竟不晓,是何故。 休休天也无凭据。有如椽健笔,蟾宫须还高步。若使长材终困踬,社稷谁教扶助。信浅水、留龙不住。万顷洪流通大海,向波涛、阔处兴云务。须信道,这回做。” 在小书的尾卷几张,还有一招,名为“败絮破”的招式。 看完之后,这才了解到,原来是化解他人攻击的招式,可以达到缓解力道,拆招败力,破攻散劲的作用,不过需要勤加修炼,需要刻苦的钻研,运用在实战中,才能明悟其中。 草草看完之后,张继再次俯身行了一礼,将蓝皮小书收回储物袋中。 “多谢姚老伯的赏赐,张继我感激不尽!” “无妨,无妨,老夫我本就打算,过些时日前往青剑派走一遭,将这两招交付于青定剑。虽然老夫我自创的招式,比不上青剑派的剑法超群,也没有青剑决的浩然正气之势,走的是较为偏激的路线,不过威力,倒也不错,不容小觑。” 姚勉踏步踩在堆积的废铁块上,走了过来,将张继刚才呈上来的铁箭,夹在双指间,皱眉轻声道:“小辈你要这么多的铁箭,是不是用于你手臂上的那个弓弩?” 张继微微抱拳,毕恭毕敬的回道着。 “正是。” “好了,老夫答应送你三十枚玄铁箭,不过,需要等到明日的这个时辰,才能锻造而出,小辈莫要着急!” 枯老的手掌,将那枚铁箭握在手心,姚勉踏步来到张继面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辈,我送你的那招,剑吼蛟龙怒,以你现在的修为,难以催发,等你筑基之后,再做学习,不过,那招,败絮破,你现在的修为倒也可以钻研,潜心练习之后,与他人争斗时,倒也可以出其不意的制敌,即使遇到强劲的对手,你也多一份自保的能力,好好修炼吧!” 张继心情愉悦,遇到青定剑的好友,而且还相送了这么多好处,一时之间,张继心中升起阵阵暖流,不过也有些不解。 “姚老伯,你为何隐藏自身的修为,蜗居在此?以您的实力,纵然随便进个门派,封个长老,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刚才,张继原以为姚勉不过筑基初期,突然展露出筑基后期的修为,着实令张继惊讶不已。 “话虽如此,不过,老夫我喜于宁静,倘若进入其他门派,做个长老什么的,每天整日锻造千篇一律的灵剑,岂不是大大限制了自由?而且,老夫我一人待在这里,平日无事之时,钻研自己喜爱的灵剑,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倒也淡然平静。” “大隐隐于市!” 张继微微抱拳,没有准备再做停留,随后客气的说着。 “既然这样,姚老伯,您老忙,晚辈我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明日再来看望。” 点头之下,姚勉面带微笑,轻声唤道:“小辈的,给你一句劝告,将玄铁剑鞘包裹起来,先不说青霜的价值,就是玄铁剑鞘,这如此贵重的物品,若是被一些歹人看到,心起凶念,恐怕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行走在这修仙界,还是一些谨慎为好。虽然现在的修仙界管理的不错,杀人夺宝之事,却也频频发生。多一分小心,多一份能力!” 张继面露迟疑,笑颜逐开下,连连点头,抱拳一声。 “多谢姚老伯的好意。晚辈定铭记在心。” 说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少女 在那位侍女的簇拥下,张继直奔楼下而去。 踏步走在大街上,来往的人流湍急,摩肩接踵,络绎不绝,两旁的阁楼下,伫立起两排,对立的紫色灯柱,散发出阵阵温和的白色光芒。 听闻姚勉的一番话语,张继没有去购买丹书,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客栈,双眼微微眯起,没有多想,踏步走了过去。 支付一块下阶灵石之后,在伙计的带领下,张继来到一处简约干净的房间,刚刚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檀香味,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大感精神无比。 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木小桌,一席红毯铺在上面,四角垂下,许多参差不齐的吊穗。在红毯上面,端放着一个铜色熏香炉,飘出徐徐青烟,肉眼可见一般,消散在房间中,不过所散留的香味,却久久未能消逝,依然充斥在这小小的房间内,为这简约干净的小房间,多添了一份清新淡雅。 如此一来,正符合张继的口味,对于这个干净舒适的房间,深感满意。 推开房门的伙计,没有多言,急忙踏步走出。 不过片刻,伙计端着一个小茶壶,还有两个小杯子,轻轻敲门下,很是礼貌点头的走进房间,将小茶壶和两个小玉杯,放在铺着红毯的紫木桌上,伙计缓步退出,将门轻轻关上,便匆匆离去。 小伙计刚刚离去,张继将房间打量一遍,右手边端放着一个床榻,左手边是一个淡青屏风,在屏风的后面,还有一个浴桶,而那张紫木小桌,正放在对门处,在小桌的后面,是一处木柜,上面摆放着几个花盆,房间内还有四个红漆圆柱支撑,在圆柱顶部,镶嵌着四个白色晶球,散发阵阵温和之芒,点亮四处,宛如白昼,布局简单清雅,除了这些,再无其它。 将背后的玄铁剑鞘取下,拿出之前自己保留的布条,开始仔细的缠绕包裹,最后将青霜的剑柄也包裹上布条,这才住手。 随后,倒上一杯小茶,品上一口,取出姚勉赠送的那本蓝皮小书,张继开始细细品读,将里面的内容,全部记下。 因为这毕竟是托青定剑的福,张继并没有打算,将这两招据为己有,而是准备交付给正好在何家堡的宁书,转之交给青定剑手中。 片刻之后,张继稍作整理下,将青霜背负而起,踏步走出了客栈。 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藏丹阁,张继准备自己买一本,正品的筑基丹书,好作细细的钻研,虽说对于炼丹尚未涉及,心中也没底,但是不去做,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难处。 抬头看着一个颇为霸气的金匾,上面提笔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藏丹阁! 不难看出,藏丹阁进进出出的人很少,比起之前的紫衣罗衫布坊,与炼锻坞那里比起来,这里来往的修士,不知要少上多少,冷冷清清的半天才走出来一个人。 可是藏丹阁却建造的十分霸气高耸,足以可见,丹药在修士眼中所占有的位置,是无法撼动的! 迈步走进大厅,便有侍女向前询问。 张继开口,直接干脆了当的问道:“这里,有没有筑基丹书?” 然而,那位侍女,却不给予答复,而是自顾自的缓声解释。 “这位公子,我们藏丹阁有一规矩,凝气期只能上第二层,筑基期只能上第三层,结丹期只能上第四层。还望公子莫怪!筑基丹书,丹阁确实有出售,不过需要上三楼,然而公子的修为……” 话语还未说完,张继双目一凝,动用窥探术,打量这位侍女,果不其然,一个小小的侍女,实力居然在他之上! 对上张继的视线,侍女依然平静如同一汪湖水,很是恬静,面带微笑。 “公子,莫要为难小女子。这是规定。” 眉头拧在一起,张继有些不甘的询问。 “敢问姑娘,能否通融一下,和这里的阁主通知一声,我可以出灵石购买!” 面带微笑的侍女,轻轻点头,很是难为的回答。 “不是小女子阻拦,而是阁主亲自订下的规矩,他人岂敢违背,而且我们这等卑微的小奴,岂能见到阁主一面?还望公子莫怪。” 看着依然微笑的侍女,张继也没有过多的询问,毕竟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纠缠下去的话,岂不是死缠烂打,自讨没趣,微微颔首间,迈步走进了大厅内。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去第二层,试一试机会了。” “公子慢走。” 微微欠身行上一礼,侍女踏步离去。 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规矩,实力不足,地位低下,在修仙界就是如此可悲,怨不得他人。 迈步走上楼梯,入眼的是一处大厅,乳白色的地板透明清亮,在顶部悬挂的白色晶珠照耀下,蓬荜生辉,光彩夺目,很清楚的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双眉一挑,张继抬头看去,大厅内端放着许多紫木小桌,每一个小桌旁边,皆站有一名穿着妖娆的女子,肌肤胜雪,脸蛋精致,修长白皙的颈部微微抬起,展露出小巧的韶关,气质很是雍容大方。 一袭紫色衣物较为宽大,披在身上,露出香润如珠的娇弱小肩,精致细腻的锁骨,柳腰间穿着紫色罗裙,薄如蝉翼的衣物下,裙边参差不齐,露出一双圆润的玉腿,无疑中,摆动间,那缕薄弱细纱的罗裙,似乎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看着这里,张继不禁皱了皱眉头,立即收回目光。仔细的打量,紫木小桌上摆放的东西。一个个小巧精致的木盒,打开展放在小桌上,一颗浑圆的丹药端放其中,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味。 那丹药张继很熟悉,正是凝气丹,不过张继自己还拥有四枚,对于那些丹药,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 侧目看向一旁,就在自己的左手边,是通往三楼的走廊,不过在走廊的尽头,站有两名紫衣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守卫。 无奈的摇头,张继颇为无力,有守卫把守,以自己的实力,自然没有资格通行。 环顾四周下,大厅内的人也不少,不过看了片刻,不禁轻轻一笑,男修众多,双眼只顾盯着大厅内的侍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样子,也不是真心想来购买丹药的,只是想大饱眼福而已。 草草扫视一眼,张继这才发现,原来藏丹阁并不是只卖丹药的,有的紫木桌上还放有许多灵草仙果之类的。 原本打算离去,本想去聚宝斋看看,能不能买到灵兽袋,毕竟小黑也独自一虎,留在那处乱石堆,若是有的灵兽袋,也就可以将小黑收入其中,行动也就方便的许多。 结果,刚好就在一处的角落那里,一个小小的紫木桌,旁边却围了很多男修,从哄笑的话语听来,张继不禁微微皱眉,细眼看去,这才会意。 原来,在紫木桌的旁边,站着一位妙龄女子,薄如蝉翼的罗裙,掩住那隐约欲现,圆润修长的双腿,凝玉般的肌肤下,那双玉腿很是羞惺的扭动,两双芊芊柔胰,总是放在双腿间,做着无奈羞涩的遮挡。 因为,周围所围观的男修,每一个人,皆瞪着色眯眯的双眼,无时无刻的盯着那双遮掩的纤手,那约隐约现的玉腿间,无疑中,能够激起男人们的欲望。 当然,那位妙龄女子面容,说不上倾国倾城之艳,也没有沉鱼落雁之美,与这里面的侍女相比起来,也只能说的上是姿色一般,可是,可是那种矜持的羞态,却是她人无法拥有的。 看到这里,张继心中也清楚,想必这位少女,不过是刚刚在藏丹阁,谋得一份差事,第一次穿着这种妖娆露骨的衣物服饰,肯定有些害羞之意。 而大厅内别处的侍女也很多,比她姿色好的也很多,但是那种风月老手,早已没有少女的矜持之心,羞涩之态,举止投足之间,无疑中,透露出一种熟妇特有的风韵。 大厅内,许多侍女,恨得罗裙再要短上一些,每一次莲步轻挪下,刻意造成裙摆摇晃,玉腿间隐约的白皙,不知引来多收人的注目,然而这些是她们引以为豪的资本。 但是,在那个羞涩的少女看来,却截然不同,第一次来到这种风月场所,害羞之意是难免的,每次无力害羞色遮挡,却大大挑逗男人们的欲望。不过一会儿,周围便聚集的很多男修。 越是这样,那位少女越是害羞,小脸升起阵阵红晕,芊芊玉手,直接拉着裙摆,往下半俯,做着遮掩。却不知这番姿态,更使得他人惊呼不已。 甚至还有胆大之人,直接开口叫喊道:“小娘子,不如你跟着大爷我吧。大爷我保你衣食无忧,何必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侍女,岂不是折煞你这朵小花儿。” 此人话语刚落,周围许多男修,皆一一起哄道。 “这小姑娘说不定,早已不是处子,还在这里做惺惺害羞之态,太过矫情。” 更有人,直接开口戏谑道:“小姑娘什么价格?不如陪小爷一夜。” 妙龄少女恼羞不已,双眼戳满了泪花,转眼就要盈盈落泪。 看到这种情况,张继不禁眉头紧锁,细目看去,刚好看到紫木小桌上,摆放着数十个小袋子,远远的看上一眼,便猜测到,肯定是储物袋之类的。 他人起哄之语,可谓是不堪入耳,双眼微微眯起,张继迈步走了过去,抬手指着紫木桌上的数十个小布袋,只有白色和紫色两种。 上面还标有价格,品种,刚好就有张继需要的灵兽袋。 “请问,这灵兽小袋,需要支付多少块灵石?” 突兀的一声话语响起,周围瞬间安静了许多,原本无地自容的少女,听闻到他人询问的声音,这才急忙起身,抬起一双通红的美眸,看了过来。 对上一双半眯起的眼睛,微微诧异间,这才有些恍惚的回答道:“紫色的灵兽袋,只需五块下阶灵石,白色的,四块便够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少女微微欠身,露出标准的微笑,冲张继行上一礼。 “我要一个!” 张继面无表情,没能流露出一丝感情,抬手从怀中掏出五块下阶灵石,伸手递到那位少女面前。 就在此时的间隙中,周围许多看热闹的人,皆有些尴尬的轻轻咳了一声,随后一人退场,见状,不过一会儿,周围的人一一离去,就算刚才那几个起哄的男子,看到众人离去,也懂得见好就收,毕竟这是在藏丹阁,规矩挺多的,万一因为一个小小的侍女,招惹藏丹阁的人,岂不是自找苦吃。 而且,张继背后斜背着一个大剑,比普通的长剑,不知道要大上几分,众人看到宽大的剑鞘,也只好散去。因为最近五派之一的青剑派,动作很是频繁,遇到剑修,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万一招惹到青剑派的人,也没有好果子吃! 少女收下灵石,将紫色木桌上,一个紫色灵兽袋拾起,递到张继面前,微微点头,笑颜逐开道:“公子请收下。” “我要白色的!” 从买衣服,到买灵兽袋,张继也有所发现,凡是紫色的东西,无疑中,都要贵上许多,当然,这其中的关系,还是因为何家堡,何家堡的衣物服饰皆以紫色为准,故此这里面所卖的东西,当然紫色的要抬高一点价格,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营销手段。 第一百四十六章 紫衣妇人 “宁书。看来采购红灵果一事,有些麻烦啊!” 青承德倒了两杯茶水,喝了一小口,有些担忧的说道。 宁书微微皱眉,端过另一杯,轻抿一口,同样有些忧虑。 “我也未曾想到,双仪门的人也会来采购,从易禹衡的口气上,可以看出,双仪门的态度很是强硬,想必是势在必得。而且何家堡地处双仪门脚下,本来就属于双仪门的管辖范围,不知不觉中我们的优势一落千丈,本以为快马加鞭的赶来,还想赶在别人前面,力争上游,夺下采购权,可是易禹衡却先下手为强,在宴会上,就直接道出自己的来意。” 听得宁书的一席话语,青承德不经露出愁容。 “是啊,易禹衡的态度较为强硬,我们青剑派以往也从来没有与何家堡有过合作,一直以来,无论是灵果草药,还是灵剑武器,都是自给自足,可是由于定炼长老的药园发生了鼠患,今年的红灵果消失殆尽,付之东流,这才派我们出门,来到何家堡采购,以便维持需求。我们青剑派从未与别派有过资源上的来往,这次初来乍到,明显就是门外汉,不知该从何下手。” 刚刚听到鼠患二字,宁书就嘴角微扬,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十分清楚,哪来的什么鼠患,完全是果果他们五人一起糟蹋的红灵果,没想到,害的青剑派的元气大伤,灵果供应不上。 稳了稳情绪,宁书正言道:“承德师兄也不必太过担忧,明天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红灵果的采购权,尽管我们出师不利,可是今日的宴会上,何玉颜与何致远一直回避红灵果的话题,想必他们也无法确定,这样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青承德连连点头称好。 “嗯嗯,言之有理,宁书,我口才不好,明日还要看你了。我也算是明白,长老么会派你与我同行,看到他们早就料到我能力不行。” 说到这,青承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承德师兄,我们都早早休息吧,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论。” 抿上一口茶水,宁书陷入了沉思,在思索明日,该如何应对。 “那我就先回厢房休息去了。” 闻言,青承德起身看向了,子俊子荣三人,会意点头,四人一同离去。 一会儿,房间内很是静谧, 皎洁的月光,过漆红的檀木窗,洒落在地面,幽静的房间内,夜风徐徐,宁书握着逐渐冰凉的杯子,里面的茶水早已转凉。 轻轻放下杯子,单手背后,宁书长叹一声,迈步走了房门,看着空中的孤月,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在另一处的厢房内。 韶璇却面临易禹衡的审问。 易韶玑则双手托着小脸,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与喙风鸟争斗,韶彪五人,全部都惨遭啄食遇难?” 韶璇有些胆怯,看着浓眉紧皱的易禹衡,还有那质疑的眼神。很显然,易禹衡并不相信韶璇所说。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为了与喙风鸟相搏,韶彪师兄几人与喙风鸟同归于尽,而我恰好,被路过的张继所救,侥幸逃过一劫。” 轻声说道,韶璇不敢直视易禹衡,低着脑袋,尽量表现的从容不迫,以免被易禹衡怀疑。 易禹衡起身站到了窗前,抬头看着孤月,张口间,语气冷上了几分。 “你们一行六人,还带有御符罗盘,尚能驱使木隶五楷阵,即使遇到筑基期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难道说,全权死在一只喙风鸟手中?” 闻言,韶璇坦言道:“并不是只有一只喙风鸟,而是两只,在一起。所以事出有因,我们也同样措手不及,以至于,各位师兄惨死而去。” 说到这里,韶璇双眼红肿,脸蛋一阵凄凉,论谁也看得出,那悲痛的表情并不是轻易就能装的。 的确如此,想到易韶华,还有心狠手辣的韶勇,韶璇真的想大哭一场,来化解这阵子,压抑囤积在心中的阴郁。 见状,易禹衡那面无表情,四方的大脸,逐渐转为温和。 “这些剩下的红灵果,是我竭力摘取的。” 说罢,韶璇将自己所带的红灵果,全部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刹那间,整个房间内,弥漫起一股清新灵韵的香味。 易禹衡双眉一挑,有些惊讶的看着桌子上,那二十颗被绿叶包裹,白雾缭绕的鲜红果实,虽说只有二十颗,却也不错,易禹衡也不再深究,衣袖轻挥,将红灵果全部收走。 “韶璇,刚才师叔我……不要见怪,虽说只有二十颗,但是回到门派,我定禀明台主,重重赏赐于你,至于韶彪几人,师叔我只能感到惋惜。” 韶璇红着双眼,心中对易禹衡嗤之以鼻,若不是张继将红灵果分给自己一半,想必回到门派中,自己就是几年前的那个易韶华,受尽屈辱和误解。 此时,韶璇才知道,易韶华这几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才深深的体会到,那份酸楚。 就在此时,一直双手托着下巴,打着瞌睡的易韶玑,终于有些不耐了,气冲冲道:“好啦好啦,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休息!” 闻言,易禹衡连连点头,起身退下。态度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房间归于安静,韶璇深深出了口长气,凄凉的脸蛋令人我见犹怜,不自觉的想着张继。 “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什么?” 听到韶璇嘀咕的声音,易韶玑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睁,顿时困意全无,一脸的好奇劲。 “没什么啦。” 韶璇失神回来,莞尔一笑,“就是,觉得这几天好累。” 一听没劲,易韶玑打了个哈欠,小手拍打着嘴巴。“好困哦……韶璇你不用担心,能够安全回来就行了,至于别的事情,回到门派里,我会和师父讲明的,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而且台主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我没有担心。”韶璇轻轻一笑,清秀的脸庞始终积郁着一丝酸楚。 然而,此时此刻,在何家堡的大殿里。 何玉颜与他的三位兄弟,何致远,何振东,何景明,全部聚集在一起。 大殿的紫色屏风后面,轻微响动,走出一位紫衣妇人,手持紫色罗扇,一袭紫衣裙披身而落,莲步轻移下,薄如蝉翼的紫衣轻纱,随时都有可以从香肩脱落。紫衣妇人虽说面容因为年纪的差异,却显得更风韵犹存,眼波魅惑的流转下,是年轻女子无法比拟的韵味。 “究竟何事,还需我来主持?”糯声糍音,慵懒的响起,透露出一种温柔的微怒。 何玉颜手中折扇轻收,笑容可掬,向前微微俯身,毕恭毕敬道:“见过家主。” “你这小子,数你最能嬉闹,调皮。”紫衣妇人掩面一笑,轻轻摇头。 未能想到,偌大的何家堡,家主,竟然是一女流之辈!若是张继知晓,想必定是一阵诧异。 何致远向前一步,沉声道:“额娘,事情想必你也知晓些许,双仪门来我们何家堡,肯定是为了谈拢生意,而一直闭门青剑派,居然也千里迢迢的赶到我何家堡,而且好似也同样为了红灵果的采购权。” 紫衣妇人柳叶眉微微蹙起,胸前的罗扇轻轻扇动,拂动起披肩黑发絮乱飞舞,片刻后,才缓缓道来。 “双仪门,实力强横,如今比青剑派还要更胜一筹,况且,我们就在双仪门的脚下,何家堡能够发展到这种地步,从一个小修仙家族,到现在举止轻重的何家堡,其中双仪门没少帮助我们,所以,双仪门,我们最好不要招惹。” “但是,青剑派虽说现在日渐衰败,不过近些日,好像动作挺大的,新开一阁不说,还重整山门,开关收徒,现如今,又派人来前来拜访,想必,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何致远听闻之后,接着沉声询问。 “正因如此,孩儿不敢妄做决定,所以才请额娘出来一议。” “嗯,我知道,作为老大,你必须要瞻前顾后,行事谨慎,这才不失缜密。”沉吟片刻,紫衣妇人抬眼看向了,她最疼爱的儿子何玉颜,问道:“玉颜,若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你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抬手挠了挠脑袋,何玉颜那俊俏的脸儿上,露出一丝轻佻,双手一摊,随口就来。 “这还不简单,明天让双仪门与青剑派比试一场武艺,优胜劣汰,谁能胜利,那么采购权就交给谁!” 紫衣妇人,掩面轻笑不已,连连点头轻骂道:“数你最为顽劣!” 此时何景明和何振东两人相视一眼,随即,何振东眉头一挑,开口间,语气很不客气,质问道。 “三弟,双仪门与青剑派,两派实力均为超级大派,实力雄厚,我们都不能轻易招惹,按你道来,如此轻浮的定下规矩,暂且不说两派会不会同意,倘若任意一派输了比试,岂不是颜面扫光,而我们何家堡也脱不掉关系!” 何玉颜眉头拧在一起,双眼一寒,扭头看向何振东。“如此说来,不如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二哥来处理,小弟我,不予过问!” “三弟,你!”何振东一时语塞!气的面如铁色! “好啦,事到如此,也只有按照玉颜说的,两大门派我们都不敢轻易得罪,就不如让他们自己妥协也好,比试也好,总之,我们何家堡要处于中立!”紫衣妇人温怒高声喝道:“振东,景明,近日来,发生的那几件案子,你们暗中调查的有什么结果没?” “这个…………”何振东一时之间,结巴了起来,不知该作何回答,何景明则是低下了头。 紫衣妇人一声轻哼,对何振东和何景明的态度,明显不是很好。 “近日来,别以为我身处大殿,就不闻窗外事!何家堡一切的动静,逃不过我得任何耳目!”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出手 “孩儿无能,未能查出缘由,不过,再给孩儿一些时日,孩儿定查出真凶!” 何振东唯唯是诺的低下脑袋,脸色紧张不已。 因为最近几日,原本一向安逸平静的何家堡,出现了十几起凶杀案,虽然把消息封锁,未能让外界知晓,不过,接连十几次发生惨案,已经惊动到何家堡的家主,也就是那位紫衣妇人。 “振东,事情交给你,已经有半月之久,竟然未能查出一点头绪,让我很是失望!” 说到这,紫衣妇人不经面露失望,轻轻摇头。 “我何家堡实力虽然不比五大派,不过在二流门派中确属佼佼者,近日不少修士惨遭凶手,被人杀害,我们封锁消息已是不对,然而却未能查出一点头绪,若是传出了风声,谣传我们何家堡办事不济,将颜面何存!” “孩儿无能,望额娘恕罪!” 何振东扑通跪在地上,面露无奈。 见状,兄弟几人面面相觑,皆手心捏了一把汗。 何玉颜俊俏的脸蛋上,嘴角微微扬起,开口替何振东开解道:“近日来,二哥与四弟一心一意查探此事,玉颜我历历在目,虽说未能查出头绪,也只能说凶手行事谨慎,显然是个老手,怨不得二哥与四弟。” “哦~”紫衣妇人罗扇轻扇,抬眼看向了何玉颜,问道:“何出此言?” 何玉颜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手中折扇展开,悠然道:“在我得到青剑派来人的消息之前,闲来无事,出门查探情况,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头绪,不过,因为青剑派来人,所以我又匆匆折回,好做迎接。可谓是一筹莫展。” “不过,通过这十几起案件,我也发现了一点蹊跷之处!” 紫衣妇人柳眉一挑,看着何玉颜很中意的问道:“何处蹊跷?” 何玉颜度步在大殿中,缓声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十几起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受害的修士都是孤身一人,遇害的地点,就在何家堡方圆百里的地方,而且每次行凶,受害的修士,没有一个幸存者,甚至没有一个目击者。” “由此可见,这是十几起行凶,都是有预谋的,受害的修士没有一个能够存活,说明凶手,不止一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团伙,而且几次惨案的发生地点,都在何家堡百里的范围内,可见,那伙贼人就窝藏在我们何家堡内,窥视时机,准备下一次的出手!” “推理的不错,不过如何将凶手抓获?”紫衣妇人连连点头下,说出了最关键点。 闻言,何玉颜一怔,双手一摊,无辜道:“孩儿愚笨,不知该如何抓获凶手!” 见状,紫衣妇人释然一笑,抬手轻挥道:“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玉颜查办,还有双仪门和青剑派的使者,也全权交给玉颜处理。你们兄弟三人要听从玉颜的命令。是否明白?” “明白!” 其余三人低头齐声应道。 紫衣妇人,刚刚说罢,便化作一团紫烟,消失在大殿上。 “三哥,你是不是想到抓凶手的办法了?”紫衣妇人刚走,一直未开口的何景明,兴奋的跑到何玉颜身边,很好奇的询问。 “没有啊,我刚才所说的,完全是瞎编的,没有丝毫根据。”何玉颜咧嘴一笑,看着自己的小弟,何景明。 “我不信。”闻言,何景明嘴巴一撇,一脸的不信。“我们兄弟四人,数三哥最为聪明,深受娘亲喜爱,刚才娘亲将所有事情交给你处理,就足以证明,娘亲已经知道你有办法了!” 何玉颜将折扇收起,摇头道:“真的没有,刚才的推测只是我的臆想而已。” 就在这时,何振东踏步走向门外,比肩经过何玉颜的时候,轻哼一声,不屑道:“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大殿门。 见状,大哥何致远无奈的摇头,转身对何景明吩咐道:“景明,时间不早了,速速回堡中休息,这些事情不必你操心。” 见何景明走后,何致远原本舒展的眉头,逐渐的拧在一起,略微担忧的语气,开口问道:“玉颜,破案的事情暂且不说,可是红灵果的采购权,你不会真的让双仪门与青剑派,以比试,定输赢吧?” 闻声,何玉颜面露惊讶,应声道:“大哥,不以比试定结果,难道还要抓阄呀?” “你……..唉,玉颜不能儿戏呀。”何致远听到抓阄二字,不经一时语塞。 何玉颜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大哥,明天的事情你不必担忧,出了什么差错,我定会解决!” 何致远抬手轻轻拍打何玉颜的肩膀,苦涩一笑,“我相信你!” 距离何家大殿很远的那处走廊里。 张继站在栏杆旁边,抬头眺望着远处夜景,吹着清风,似梦迷离,怡然自乐。 扭头的那一刹那,张继双眸一紧,下一刻,眼睛微微眯起,陷入了挣扎中。 夜风徐徐中,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渐稀松,在紫色灯柱的照耀下,张继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身着薄如蝉翼的紫色短裙少女,在夜风的吹拂下,不安的躁动,时不时露出一双洁白凝脂的玉腿,随之,一双纤弱的小手,无奈的整理裙摆,压住紫纱,以防走光,还有那略显矜持的脸蛋,不时打量四周,生怕被他人发现。 这位少女正是,之前张继在藏丹阁遇见的侍女,这时夜色深晚,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想必是归家而去。 然而,张继却看到三个尾随的身影,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跟在那名少女身后,借助灯柱的微光,张继发现,那三个人影,正是之前,在藏丹阁出言调戏少女的歹人。 尽管紫裙少女一路上很是小心,却也疏忽大意,未能发现,自己身后尾随了三个,图谋不轨的人。 “帮不帮?”张继扭头回来,抬眼看着夜空中的那轮皓月,陷入了挣扎中,如今在何家堡中,本应规矩老实,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张继心中又蹦出另一个想法。少女孤身一人,实属不易,在藏丹阁中谋份差事已是不易,如今却又要遭遇恶人欺负,我岂能坐视不管? 双眸缓缓闭起,张继轻轻摇头,摆动起发丝飞扬,下一刻,双眸猛然睁开,闪过一丝明亮的坚定之意。“倘若真的坐视不理,有失君子所为!” 张继转身,单手握住背后的青霜,迈步跟了过去。 穿过几条宽阔的大街,人流逐渐变的稀松起来,张继抬头看去,果不其然,那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尾随在紫裙少女身后。 此时已经走出,井然有序的大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低低矮矮的砖瓦房,没有高耸的阁楼宫宇,显然,这里应该就是底层下人所居住的地方,看起来,繁华的何家堡与世俗间没什么不同,只是表面浮沉繁华若梦,实则上还有许多人苦不堪言。 纵横交错的小巷中,充满了黑暗,不时传来几声犬吠,还有入夜人的咳嗽声。 张继恍惚失神的片刻,再次抬眼看去,却跟丢了目标。 下一刻,张继有些焦急,站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中,不知紫裙少女去了哪里。 就在此时,一旁的小弯巷中,走出一个人影,行色匆匆,脚步杂乱匆忙。 见状,张继急忙踏步走上前去,借助微弱的月光,这才看见,来人只是一个路人,可是与其比肩擦过的时候,目光对视的那刹那,张继从那个人的眼中读取到重要信息,慌乱,不知所措! 耳边传来,轻微的支吾声,以及男人粗重的低语,张继心中一紧,没有多想,抽出青霜,一个跃步走进,那个幽暗潮湿的小巷中。 果然!刚才的那个路人,明明看到悲剧发生,却装作不知,不想惹祸上身,无可奈何,世态炎凉,人心冷漠。 幽暗的小巷中,尾随的那三名男子,此时正挟持着那位紫裙少女,支吾声就是从少女的口中传出来的,不过由于嘴巴被封,所以才极为微弱,少女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泪花,更多的是无奈与恐惧。 突然,原来潮湿阴暗的小巷中,亮起一道光芒,尽管不是很强,却也驱散了黑暗,让世态炎凉下的兽行,暴露在光芒中。 张继左手抬起,上面燃烧着一团火焰,右手持着青霜剑,借助皎洁的月光,反射出阵阵寒芒,如同水晶的碎片一样,炫目夺神! 原本无助,陷入无限恐惧的少女,突然看到一丝光芒,还有光芒下那清秀的面庞,此时的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放开她!” 张继堵在小巷口,左手撑起一团火焰,缓步走了进去,双眸微微眯起,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寒芒,剑尖抵在地上,擦过布满青苔的石板,发出极为刺耳挑人心弦的摩擦声,令人不寒而栗! 早在跟踪的时候,张继就已经查探对手的实力,那三名男子修为均在凝气期十四层以上,不过拥有连珠弩的张继,还是认为有一战之力,总之不能坐视不理! “什么人!” 原本充斥在小巷中的噪声突然安静了下来,少女的支吾声也戛然而止,而是双眸含着泪花,看向站在小巷口的张继。 “放开她!” 张继脚步越发越快,双眸愈发的冰冷,下一刻,左手缓缓握起,火焰熄灭,转眼四处归于黑暗,然而,一道青色寒芒骤闪,随即夹杂着一声男人的闷哼声,以及水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刹那间,幽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后再次亮起一团火焰,将黑暗驱散。 三人中,其中个子较高,声音沙哑的男子,抬手举起一团火焰,可是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同伴,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双目突兀,恐惧不已的往后倒去,喉咙嘶嘶作响,未能说出一个字! “大哥,是那个小子,在藏丹阁遇到的!”另一个幸运的家伙,面色一阵苍白,说话的语气也颤抖不已,看着自己的同伴倒地身亡,心中充满了恐惧! 沙哑男抬头看去,举起手掌中的火焰,小巷的矮墙上,站着一个白色身影,背后斜背着一把大剑,双臂横抱着少女,随后纵身一跳,飞跃到另一处的房顶上,这才将怀中的少女放下。 “大哥,怎么办?那个家伙不怕招惹何家堡的人吗?竟然直接动手杀人!”幸运的家伙,仍然心有余悸,双腿轻微的颤抖,自己的同伴死的毫无征兆,一切是那么的快。 沙哑男却很是沉静,双眸闪过一丝毒辣,见张继的修为不过才凝气十一层,而且三番两次的坏自己的好事,虽然刚才自己太过大意,令对手钻了空子,轻易斩杀自己一人。 不过起了杀心的他,岂能纵容一个比自己实力弱的小子,胡作非为?况且自己这边两个人! “杀了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相遇 “是你?” 紫裙少女刚刚被张继放下,有些慌乱的落脚,还未站稳,明亮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担忧的看向张继身后,急忙喊道:“小心!” “你能逃则逃,不用管我,他们交给我!” 张继侧目,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小巷中的沙哑男双臂弹出,类似于钢爪的武器,在如霜的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寒芒,双眼划过一丝狠辣,下一刻,飞跃而上,目标正是自己! 没有丝毫迟疑,张继抬手,抽出背后青霜,一道青芒骤然亮起,单脚,猛然踩在房顶的瓦片上,飞跃迎击,抬臂平剑刺去! “小子,你唯一值得让我称赞的,就是你的鲁莽!”沙哑男的低沉喝道,声音如同两块摩擦的铁皮,极为刺人耳膜! 双眼微微眯起,张继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比自己强的修士,他不敢托大!从对手眼神中的毒辣,就可以轻易看出,此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肯定是个凶残,双手沾满鲜血的恶徒之辈。 虽然刚才,张继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很侥幸的抹杀掉一个对手,但是正面交锋,对上两个比自己修为高很多的凶残恶徒,即使拥有连珠弩,也不得不谨慎万分。 砰然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响起,两人交锋的时候,撞出惊人的火花。 铛的一声,沙哑男并无大碍,气息没有丝毫絮乱,脚尖站在瓦片上,缓缓落下。 可是张继只觉得,撞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力气,整个人倒飞而去,左脚死死的踩在瓦片上,哗啦啦~瓦片散落的声音响起,硬生生的,拖出一道瓦片翻滚的痕迹!险险的停在屋檐那里,这才稳住身形。 “好强!”张继此时唯一的想法,“此人与易韶华的修为一样,为什么力气却天壤之别,单凭那看似普通的一击,我竟然无法抵御!” “这位公子,他是黑虎崖的弟子,实力很强!你不是他的对手!”紫裙少女,站在远处,略微担忧的看向张继。“你还是自己逃命吧,不用管我。” 闻言,张继收脚,笔直的站起,扭头看向沙哑男,以及他双臂的钢爪,对上他那毒辣的眼神,“原来是黑虎崖的人,想必他双臂的武器,定是黑牙诼!” “知趣的话,就把自己的脑袋留下,不然……….”沙哑的声音迟钝了一下,随即整个人扑了过来。“不然,我就亲手来取!” 张继此时心中很清楚,根本不能硬拼,而是飞速往后跳去。 飞跃离去的瞬间,沙哑男已经势不可挡的追来! “好快的速度!”暗自惊骇,张继没有丝毫迟疑,落在另一处屋顶的时候,屈膝,双手迅速打开靴子上的机关,随即,猛然落下,踩在屋脊上,借助机关靴那强劲的力道,急忙调整位置,往下方的小巷中跳去,手中青霜剑持平,闪起青色剑光。 张继借助眼角的余光,发现原本处在小巷中的那个修士,居然还在发呆中颤抖,不假思索下,张继决定,能杀一个是一个,待那个修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将腹背受敌! 沙哑男眼中惊讶不已,瞬间明白张继的心思,不经脸色阴沉了下来! 一念电转,心中暗喝道,借助机关靴的力道,张继的速度不知快上了多少倍,化作一道青色寒芒,靠近那个修士,比肩一闪而过。 刹那间,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凝重! 成功抹杀掉另一个对手,张继借力落下,并没有停顿,脚尖点地而起,转身踏在墙上,咔嚓一声,脚下再次传来强劲的力道,提剑迎向背后的沙哑男! 铛的一声,这次张继力道很足,而且还有机关靴的借力,两人相撞之后,纷纷往后退去,双脚踩在地面,脚步蹒跚杂乱,往后连连退了五步有余,这才稳住身形! 沙哑男同样往后退了几步,双臂暗自发麻,看向张继的目光也格外不同。 “有趣!你是青剑派的弟子?” 沙哑的声音响起,沙哑男双臂下垂,调整气息。 “正是!”张继同样暗自调整气息,脸色凝重,脑中在飞速的运转,思索着应对之法。 血液滴落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站在小巷中央的那名修士,双手捂着脖子,眼睛凸出,空洞无神中弥漫着恐惧之意,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轻微的呼吸声,起伏在幽暗的小巷中,即使皎洁的月光洒下,也难以驱散小巷的黑暗。 两人很默契的对持。 “你很有趣,很特别,居然在我面前,连续斩杀两人,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打破我的底限!”沙哑男的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尖锐。“小子,拿出你真正的实力!不要在此玩弄于我!” 话语刚落的瞬间,沙哑男双脚轻挪,下一秒,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爆发力,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黑影! 张继的瞳孔猛缩,尚未作出的反应的他,已经看到不断放大,欺身而来的黑影!心中惊骇不已,“果然,修为的差距,很难弥补,即使我拥有机关靴,还是差的太远!” 电光火石之间,张继甚至感觉到,那锋利冰凉的钢爪,已经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双毒辣残忍的凶眸! 脚下猛然发力,咔嚓一声,机关靴刚刚弹出,张继早一刻,横起青霜,二气皆通,刹那间,两把白色气剑刚刚凝聚而成,便撞上那飞来的钢爪! 咔嚓一声,较为沉闷,张继暗道不好!机关靴还未能真正的弹出,便被巨力压了回去! 双脚摩擦在潮湿的石板上,张继上身倾斜,被沙哑男撞的往后拖行而去! 张继万分情急之中,做不出任何破解的动作,只好被其撞飞! 砰的一身,背后闷然剧痛,张继的后背直接将矮墙撞破,随后整个人摔在了大街上!嘡啷一声,青霜剑,也摔在了一旁。 碎砖灰尘,漫天飞舞,朦胧中,张继还未起身,便看到一道黑影飞跃而去,随后是那不断放大在眼帘中的钢爪! 此时,就算是张继想用连珠弩,也无能为力了,因为死亡就在眼前! 就在放弃抵抗的时候,轰的一声爆响,只见刺眼的白光亮起,原本欺身而来的黑影,发出一声闷哼,似乎很是痛苦,短暂的延迟,却给了张继喘息的机会。 刹那间,抬起右手,展开连珠弩,没有丝毫迟疑,连连射出两枚! 刺耳的声音大作,两道寒芒如同流星一般,沙哑男眼中闪过惊骇之色,抬手,将面前迎面射来的两枚铁箭打飞,身躯却不受控制的往后趔趄几步。 “机关术!你是机关城的人?” 然而张继哪有心思回答,急忙翻身而起,捡起青霜,退到了一旁,拉开距离。 侧目看先远处的紫裙少女,张继这才明白,刚才的白光,居然是哪个少女打出来的! 紫裙少女双手托出,祭出一个圆盘大的玉石,泛起阵阵白芒,四周流转着点点光粒,刚才的白芒,想必就是从那个玉石上射出来的! “公子,你没事吧!”紫裙少女面露担忧,洁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刚才的一击,可谓是消耗了她全部的真气。 此时的沙哑男很是狼狈,毫无征兆的被白芒打了个正着,背后的衣物烧灼焦黑,露出碗大的伤口,正在涓涓流血,不过双目仍然毒辣未减,看了看不远处的张继,随即转身,飞跃跳开! “先杀了你这个碍事的!” 沙哑男暴怒一声,飞身扑向远处的紫裙少女。 见状,张继吃惊不已,没有料到对手突然转身去杀那个少女! 想都没有想,张继踏步跃出,借助机关靴的力道,竭尽全力的想去阻止! “嘿!” 一声怪笑响起,原本扑向少女的身影突然一顿,转身就是两只钢爪袭来! “不好!”张继暗道一声,这才明白自己中计!这是个圈套!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沙哑男狡猾奸笑,双臂交叉,两只钢爪挖心而来。 张继想退,已是不能,只能硬着头皮去扛! 铛 铛 铛 单调的撞击声响起,张继脚步蹒跚连连后退,险险的避过要害,可是胸口上的衣物,已经碎成了布条。 紧握剑柄的双手,发麻胀痛,嘴角溢出了血丝,面对沙哑男那势如暴雨的攻击,张继只能无奈的后退,躲避。 “太强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张继心中暗道,双眼眯起,脸色逐渐的阴沉下来。 “我很惊讶,你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与我过招几十回合!若是一般人,早已命丧黄泉!” 沙哑男不禁有些迟疑,刚才以为张继是青剑派的人,可是看到连珠弩后,有些猜不透,而且张继的修为才十一层,年纪轻轻实力却不简单,“难道是某个门派的亲传弟子?” 想到这,就算将其斩杀,自己也逃不过其背后势力的追杀,下一刻,沙哑男的攻势也有所迟缓。 张继突感对手攻势减缓,没有太多的顾虑,双脚猛然一踏,借助机关靴,一跃升空,落在远处的屋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警惕的看着远处的沙哑男。 心中陷入了沉思,对手很强,张继心知肚明,下意识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人影憧憧,晃动不已。 张继抬目看去,沙哑男同样扭头看去,眼中的毒辣一闪即逝,手臂一动,咻然将两只钢爪收回。 “何家堡内,禁止打斗!” 夜风徐徐,皓月当空,原本幽静凄凉的大街上,涌来一群紫衣人,将沙哑男包围起来。 这些人,正是何家堡的巡夜侍卫,见到这里发生打斗,他们自然是循声而来。 耳边传来,嗖嗖轻微的风声,张继侧目看去,不知何时,自身所处的屋脊上,多出了四个紫衣人,单手持着白扇,旁若无人的看着空中孤月。 “好身手!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知各位是如何做到的!”张继眉头逐渐的拧在一起,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柄。 “阁下莫要紧张,这么锋利的宝剑,还是放在剑鞘里面安全一点!” 闻声,张继循声看去,只见紫色人群缓缓退开,随后面带笑意的何玉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其身后,还有单手背后,一脸淡然的宁书。 “是他!”暗自吃惊,来人正是之前,在何家堡外遇到的紫衫男子,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张继记得很清。 何玉颜眉头轻皱,抬头看向张继,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心中同样暗道:“是那个小鬼!” 由于之前,张继毫无掩饰的动用窥探术,扫视自己,所以何玉颜对其印象颇深。 迟疑中,张继看了眼被包围的沙哑男,从紫衣人出现的那一刻,沙哑男就已经将武器收起来。 聪明的张继,自然明白了过来,没有太过犹豫,抬手将青霜剑插回来剑鞘中,面对这种情况,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得不服从! 宁书抬头看向高处的人影,细眼看去,不经失声道。 “宁继!” 宁书的一声惊呼,将张继的目光引来。 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双双陷入了惊讶中,更多的是激动。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谈一 “宁书,你!” 张继嘴巴张开,惊讶不已,虽然知道宁书也在何家堡,可是未曾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而且此时自己狼狈不堪。 闻言,何玉颜同样面露惊愕,侧目看向身边的宁书,问道:“宁书兄弟,此人是你的好友?” 何玉颜这才细细的打量张继,见其背后一把大剑,暗自点头琢磨着。 “玉颜兄,不错,正是小弟的同窗好友,也是我青剑派的弟子!前几日出门历练,未能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宁书很开心,说话间,连连踏出几步,走在最前面。 这时,紫裙少女急忙向前,面露焦虑的替张继开解道:“何少爷,那位少侠是为了救小女子,才出手伤人,小女子当然知道,何家堡内严禁打斗,若是处罚,还望处罚小女子我,放过那位少侠,他是无辜的!” 见状,何玉颜何等的聪明,也明白事情的缘由因果,手中折扇打开,轻轻扇动,踏步走向被重重包围的沙哑男,审问道:“是否情况属实?你有什么要讲的?何家堡从来公私分明,绝对不会包庇,也不会错罚!” “我无话可说!认栽!”沙哑男脸色阴沉,双眸的最深处依然毒辣如斯。 何玉颜目光扫向沙哑男的双臂,眉头微微挑起,暗道:“黑虎崖的人!” 这时,一个紫衣侍卫,匆匆来到何玉颜身边,附耳低言道:“少爷,小巷中,还有两具尸体,从双臂可以断定,是黑虎崖的修士!” 何玉颜双眸如星光,闪过一丝睿智,转身淡然道:“在何家堡内,出手戏弄少女,已是大错,按理将驱逐出堡,不过你损失两人,未能得逞,这件事情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可以走了!” 何玉颜的话语刚落,紫衣侍卫匆匆散开,留出一条道路。 沙哑男脸色明显有些惊讶,阴沉的双眸打量一圈周围,看了一眼远在屋脊上的张继,随后朝何玉颜抱拳道:“多谢何少爷开恩!” 说罢,起身飞跃而去,几个闪动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张继有些诧异,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样轻易放了沙哑男,不过目前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敢多言。 “都退下吧!” 何玉颜衣袖轻拂下,原本站在张继身边的四个紫衣人,突然离去,速度很快,快到张继没有捕捉到任何身影!而簇拥在何玉颜身边的紫衣侍卫,也微微俯身,随后各自散去。 转眼,空荡的大街上,只有张继他们四人。 起身落下,张继迈步走向了宁书,随后朝何玉颜行上一礼,“何少主,多谢出手相救,排解了困难!” 何玉颜微微点头,对张继没有什么要说的,而且转身看向宁书,面露微笑道:“宁书兄弟,刚才的事情多有不便,这一切也全是因为何家堡的疏忽造成,还望见谅,见谅。” 宁书虽然有千言万语想对张继说,不过还是稳了稳情绪,笑容可掬的看向何玉颜,“玉颜兄,多谢你没有为难,出言放过了在下的好友。” “那里,那里。”何玉颜摇头惭愧道:“出了这种差错,作为兄长的我,也颜面无光,倒不如各自退让,还今晚一个安宁。” 说罢,何玉颜看向了那个紫裙少女,眉头不经轻皱,对上那双明亮如雪的眼眸,恍然失神,随后,打量其身上的衣物服饰,还有那薄如蝉翼的短裙,沉吟中,何玉颜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紫裙少女轻轻点头,回道:“多谢阁主出手相助。小女子尚还安好。” “阁主?”何玉颜诧异的看向紫裙少女,这才恍然大悟。“哦~你身着藏丹阁的衣物,想必,就藏丹阁里面的侍女吧!” “正是!小女子刚好在藏丹阁谋了一份差事!”紫裙少女被何玉颜那诧异的目光,盯的有点举措难安,不知觉的低下脑袋。支吾道:“今天,今天小女子还是第一次做工。” “哦,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何玉颜俊俏的面庞笑逐颜开,很是欣悦。 “我?小女子名叫黎梦恬。”小声的支吾着,黎梦恬双手不知所措的握着衣角,略带羞涩的低下脑袋。 见状,宁书朝张继挤了下眼睛,随后朝何玉颜一笑,“玉颜兄,天色甚晚,我们前行告退一步了!” 说罢,宁书抬手搭在张继的肩膀上,将张继拖走了。 握拳打在张继的胸膛上,宁书调侃道:“怎么了宁继,这才几日未见,你怎么也和宁凯一样,看到美女就傻眼了?” 闻言,张继露出会心一笑,心情莫名的愉悦,回应道:“那里有的事情,就是看见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嗯?什么感觉!”宁书大感好奇。 “说不上来,或许是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受人欺辱吧。”张继回答的声音,伴随两人逐渐远离的脚步,逐渐消散在幽凉空荡的大街上。 黎梦恬抬头间,看着张继离去的身影,抬起小手,嘴巴轻张下,随后又闭上了嘴巴,本想道一句谢意,可是恩人已经远去。 而站在原地的何玉颜,看到黎梦恬那欲言又止的动作,深感喜爱,笑容可掬的问道:“黎姑娘,你没事吧?在何家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同样身负责任。” 闻言,看向远方的黎梦恬,失神一怔,这才注意到,何玉颜还未曾离去,圆净的脸蛋一红,转身离去,还不忘回应道:“多谢阁主关心,小女子没事,先行一步了!” 哎~! 何玉颜抬手轻唤,话语堵在喉咙里,眼睁睁的看着黎梦恬小跑离去,随即消失在迷蒙的黑夜中。 片刻后,何玉颜吹着夜风,这才转身悠然道:“黎梦恬,我记住你了。” “四行番何在?”空荡的大街上,飞过几片草沫,何玉颜的声音略显低沉,却又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话音刚落而已,随后,四个紫衫人影悄然无声的出现,同样的衣物,同样的白色折扇,四人散落的站在远处,轻轻拂动手中的折扇,披肩青丝飞舞,各自抬头看着空中的月儿,好一幅悠然自得的赏月景。 何玉颜随即吩咐道:“刚才的那名黑虎崖的男子,想必定和最近的凶杀案有关,你们分出两人前去调差!” “是!” 轻声的回答,很是淡然,不食人间烟火,清风吹过,已经离去了两人。 只剩下另外两个紫衫人,轻拂手中的折扇。 何玉颜眉头一挑,沉声道:“刚才那个名叫宁继的小子,你们分出一人前去监视!留下一人在我身边!” 话语刚落。空荡的大街上,又只剩下何玉颜他一人。 扭头看向墙壁倒塌的小巷,血泊中两处冰凉的尸体躺在那里,何玉颜冷唇轻碰,自言自语道:“修为不过才十一层,居然能够从三人手中救出她人,反而斩杀了另外两人!此人不简单啊!” 星眸闪过阵阵寒光,何玉颜心怀琐事,踏步轻轻离去,缓慢的消失在大街上。 宁书的厢房中。 张继与宁书两人坐在一起,喝着茶水,讨论着最近的事情。 “宁继,最近你在哪里历练?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也会出现在何家堡?…………………..” 面对宁书那滔滔不绝的问题,张继嘴角始终挂着微笑,心中尤其的温暖,轻言道:“我很好,虽说才出来了大半个月,觉得还是收获不少。” 随后,又是宁书那如同连环炮一样的询问。 终于,张继双眼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宁书,嘴巴一扯,无奈道:“宁书呀,几日未见,怎么觉得你比宁凯还要唠叨呀!” 闻言,宁书话语一顿,失神了片刻,盯着张继那无奈的表情,随后“哈哈哈”朗声大笑了起来。 朗笑过后,宁书这才恢复以往的沉静稳重,不过始终面带笑容,“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宁继,你的变化也挺大,没想到一向羸弱的你,居然还敢英雄救美!而且还杀了两名歹人!” 张继摇头苦笑连连,刚才他心中很清楚,若不是黎梦恬出手协助一次,早在与沙哑男交手时,丢去了性命! “此事难言,与人交锋,说得也就是一念之间,就如同我们剑诀的第一式,一念电转,唯快不破!一念之间也决定了胜负生死!” 宁书双手把弄着杯子,喝了口水,轻微的点头示意赞同。“说得没错,这段时间来,师父也没少教授我剑术,经验,虽然还未曾与人真正的交手,不过仍觉得受益匪浅,我们青剑派的剑诀是单一的,不过使用的方法也大大不同,有人剑走偏锋,唯快唯坚,有人墨守成规,循环渐进,总之各有个人理解与顿悟。” 张继同样含笑点着头,随后面露迟疑的问道:“宁书,我出门历练,出现在这何家堡,倒不足为奇,不过,你身处青剑派,怎么突然与承德师叔几人,来到了这何家堡,而且还骑有坐骑踏云马,是不是有什么要事,来何家堡处理?” 原本笑容满面的宁书,听到张继的询问,不经有些忧虑的应声道:“宁继啊,你有所不知啊!半年前,果果不是把青定炼的药园给毁了吗?本来宗派的红灵果自给自足已是极限,现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红灵果的需求量大大不够,而且青剑派开山收徒,无疑将灵草仙药的需求量,提上一个新高度!” 第一百五十章 夜谈二 张继一边听,一边摇头,心中有些莫名的愧疚,毕竟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所以啊,四位长老商讨之后,决定征求的我意见,派遣了许多人,到四处的修仙家族,门派内收购红灵果。这不,何家堡地处中央,来往人流很多,灵草仙果资源,自然是丰富许多,故此我才自动请缨,亲自来何家堡跑一趟。” 宁书说到这,叹息一声,“可惜,原本以为事半功倍,突然出现的双仪门弟子,与我们不约而同,也是为了灵药的采购权而来,为了此事,在之前的酒席上,就已经伤了和气。” 张继双目眯起,眉头拧成一团,品着茶水,许久后,才问道:“与你们相争的此人,是不是叫做易禹衡的道士?” 宁书脸色一怔,随即点头道:“是的,正是此人,修为刚刚筑基成功,好像在双仪门地位不低,所以双仪门派他出面,也算是给他升官加爵的机会!” “哦?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听来?”张继面露迟疑,他并不知道那么多。 “这些都是承德师兄说的,他之前就与易禹衡认识,好像关系并不是很好,不过,与易禹衡前来的,还有易禹衡的妹妹,易韶玑,两人资质不错,深受火符台台主喜爱。” “嗯。”张继轻应声着,想起之前那个小女孩。 这时,宁书不解的问着,“哎,奇怪了,宁继,你是怎么认识易禹衡与易韶玑的?” 闻声,张继抬眼看向宁书,淡然一笑,“一面之缘,一面之缘。” “如今早已时至深夜,宁书,你不在厢房休息,怎么会与何玉颜在一起?是不是想下点功夫,走后门,利诱何玉颜?”张继轻笑一声,看向宁书的目光也变的怪怪的。 宁书双目一睁,盯着张继,抬手指道:“好呀,几日未见,你竟然也学宁凯那家伙油嘴滑舌?!” 张继朗声大笑,由衷的开心不已。 宁书轻声解释着,“之前一直在思索明日红灵果的采购权,所以心生烦闷,故此出去走走,吹吹夜风,以便缓解哀愁,实在未曾想到,你与人深夜在何家堡大大出手。” ……………… 远在青剑派的宁凯,此时正在和果果一起泡在木桶里洗澡,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这才忿忿不平的喃喃道:“谁呀,大半夜的不休息,还在咒我!” 同一时间内,在小巷中七扭八拐的黎梦恬,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中。 所谓的家,不过是一处四面环壁的小土房,房间内阴暗潮湿,明亮皎月从竹窗的缝隙中,将如霜的光芒散在地面,令人心中微微发寒。 谁也不会想到,在繁华昌盛的何家堡内,竟然还会有这种地方! 叹了口气,黎梦恬整理好衣物,调整好心情,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刚刚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枯黄的油灯,忽明忽暗,好似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借助那微弱的油灯,才发现一个瘦小的轮廓,趴在端放油灯的小木桌上,显然是熟睡了过去。 开门带来的微风,扰乱原本宁静的油灯,摇曳的灯光下,瘦小轮廓的影子被油灯打在一旁的墙壁上,闪动不止,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黎梦恬看到此景,圆润的脸蛋上露出阵阵凄然的心疼,轻轻关上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趴睡在木桌上的小女孩,很轻柔的抱起,试图往床边走去。 可是小女孩眉头一蹙,嘴巴动了动,下一刻便迷糊的睁开双眼,随后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眸灵动一转,开心了笑了起来。“梦恬姐,你可算回来了!” 见状,黎梦恬松了口气,摇着脑袋,很是抱怨的轻声责怪道:“筱儿,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嘛,今天第一次做工,可能回来的很晚,叫你早点睡呀!” “不嘛!筱儿担心梦恬姐,所以打算等你回来,可是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的便睡着啦。”方筱儿睁着大眼睛,略带失落的难过。“是我太贪睡啊!” “好啦。好啦。姐姐不怪你,赶紧休息吧,明天姐姐还要做工,你自己要乖乖的待在家里,别出去乱跑啊!”黎梦恬话语很轻柔,将方筱儿放在床上,轻轻盖上了被褥。 “梦恬姐,我明天不想一个人待着家里,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做工,帮你出力!筱儿也能养活我自己!”方筱儿睡在被褥里面,露着小脑袋,睁着大眼睛,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煞是可爱。 黎梦恬这一天本来就很累,刚才又遇到那种事,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不过心却疲惫不堪,随便的糊弄道:“好好,筱儿听话,明天我就带你一起去,先休息好不好?姐姐很累的。” 说罢,黎梦恬侧身躺在了床边,闭上昏沉的双眼,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方筱儿很懂事,见黎梦恬睡着之后,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将被子拉了拉,盖在黎梦恬的身上,这才小心翼翼的钻进被子里,探着脑袋看着散落进竹窗的月光,原本俏皮的大眼睛,现在却泛起凄凉的泪花,在深夜中格外的触目惊心! 躲在被窝里的小手,始终如一的攥着一根色泽陈旧的木笛,是张继送给她的那根,或许从木笛上获得到一丝丝温暖的她,这才缓缓进入梦乡。 时间飞逝而过,天边泛起了白鱼肚,远处的东方烧的一片火红,朝霞红彤彤的,想必今天定是一个好天气。 可是张继与宁书,整整畅谈了一夜未眠,张继把自己近半月的遭遇和惊险,全部一一详细的讲述给宁书听。 而宁书,则是把最近青剑派制度规矩的改变,全部讲给了张继听。 这不张继这才明白,原来大开山门,广收弟子,以及改变服饰的建议,全部都是宁书这个智囊提出来的,虽然起初,最古板的青定林一个劲的反对,不过,通过长老们的投票决定,宁书的建议这才胜出一筹。 因为五位长老中,宁觉已是一位,青定剑很是护短,对宁书更是疼爱有加,所以点头大力支持。至于见多识广的青定炼,觉得宁书所提并非无理,一向开明的他也同意了。 故此,大长老青定森的那一票,投不投已是无用。而且,青定森也想看看,这些后辈,是否真的有能力,一改青剑派的衰落! 从那次谈论之后,宁书的地位在青剑派也是一马平川,步步青云,除了几位长老,别的弟子见面了,都是师弟的称呼,不敢妄为! 所以,才会出现,宁书与青承德两人齐步比肩,走在何家堡内的情况!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谈三 不一会儿,何家堡的许多下人,开始属于自己一天的事务,很快而已,大街上行人开始来往稠密,熙熙攘攘,在东西南北,四处广场那里,开始有不少修士选择一个自己的位置,摆上自己的灵草仙药,或者灵器以及各种炼制的材料。 张继与宁书两人的谈话,却依然意犹未尽,没有感到一点困意,也没有丝毫的疲惫。 “对了,宁继,你是不是看上昨天的那个紫裙少女了?”宁书面带笑意,将话题绕了回去。 张继一怔,疑惑的看向宁书,正经道:“我之前有说过的啊,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她一个姑娘,受人欺辱,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宁书却嘴巴一抿,笑的很是含蓄,令张继坐立不安。 咳咳!! 张继握拳轻轻咳了几声,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宁书,有件事情,看来需要你的帮助。” “何事?”一听有事,宁书随即恢复到以往平淡从容的模样。 “就是,我想自己炼制筑基丹,不过现在缺少一份丹方,宁书你可不可以托承德师叔帮我去买一份?”张继话语平淡的讲着。 宁书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不答反问,“为什么要托承德师兄去买?” 张继苦涩一笑,应声道:“何家堡的藏丹阁,必须拥有筑基期的实力,才有资格上第三层阁楼,然而筑基丹书只有第三层才有出售。” “哦?”宁书明白了过来,再次问道:“可是,宁继就算你有了筑基丹书,没有筑基丹的材料,也无法炼制啊!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难的,最为艰难的是,你从未涉及到炼丹这方面,何来炼丹之说?” 宁书毕竟在青剑派待了有些年头了,懂得也比张继多,而且得到机会的宁书,整日浸淫在青剑派的藏书阁,也有听青定炼讲过一些炼丹的心得,所以听到张继要自己炼制筑基丹,无疑是不可置信。 张继笑而不语,随后取出自己的储物袋,接连放出整整二十颗成熟的红灵果,这可把宁书惊了一跳。 看着桌子上,那二十颗,由碧绿叶子所包裹的红色果实,鲜艳欲滴的表面围绕一层白色气体,缭绕朦胧间,散发出阵阵清香之味,仅仅是吸食一口那灵韵的气体,就令人心头一震,畅爽无比,沁人心脾,十分提神。 半遮半掩中,红色的果实约隐约现,宁书半晌之后,才回问道:“宁继,这些红灵果,你在哪里摘的?难道说你把何家堡的红灵果给偷了?” 闻言,张继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些就是我半个月历练的结果。” 宁书随后笑颜逐开,连连点头,“看来,宁继你的运气也挺不错的。不过想要炼制筑基丹,可并不是件容易事,当然宁继我相信你。” “要不这样,稍等一会,待承德师兄起床之后,我托他去藏丹阁走一遭,帮你买一份筑基丹书。”说到这里,宁书突然话语一顿,随后看向张继,犹豫了半天,这才问道:“其实,宁继,你不用大费周章的买什么筑基丹书,自己亲手炼制。” “这是何意?”张继眉头一皱,显然不解,却也耐心的等待下文。 宁书轻轻点头,徐徐道来,“是这样的,我身上现在就有一枚筑基丹!”说话的同时,宁书俯身在身上一阵摸索,随后拿出一个木色小盒,抬手递给了张继。 见状,张继没有丝毫迟疑,转身站起,走向一旁的窗户那里,背对着宁书,话语冷冽上几分。“宁书,你不用这样做,我知道,那枚筑基丹是长老赐给你的,我也清楚筑基丹的重要性,就算是青剑派那种超级大派,也是捏着大手,筑基丹的名额远远不够弟子服用。你刚刚被青定剑收为徒弟,还未到半月就已经拥有一枚筑基丹。虽然碍于青定剑的身份,很多入派多年的弟子不敢直言,可是私下想必早已议论纷纷!”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岂能讨要,暂且不说它的重要性,如今我已离开青剑派,那我就要靠自己的能力,让承德师叔帮我买筑基丹书,已经令我面无光彩,至于这丹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拿!” 张继话语很是坚定,斩钉截铁的一段话语过后,宁书苦涩一笑,没有太多的言语,将小木盒收回,整理了衣袖后,才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接受的,没错,宁继你说的很对,子俊子荣两位师兄入派已经十年之久,资质也并不是很差,可是至今未能得到筑基丹这种赏赐,而我?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托宁觉的和宁凯的福,这才步步青云。” 张继这才转过身来,原本冷峻的面容随后会心一笑,“宁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枚筑基丹还是你自己服用吧,千万不要辜负青定剑的期望,也不能让各位同门师弟失望!”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式剑诀,之前偶遇青定剑的故交,那位前辈待我不错,传授了我一招半式,刚好在这里遇见你了,倒不如交给你,回去时转交给青定剑,我岂能私自独吞老前辈的心血结晶。” 说罢,张继取出姚勉之前赠送的那本,剑吼蛟龙怒,还有里面附加的一招败絮破! “剑吼蛟龙怒?好气势!”宁书看到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时,心神一震,开口称赞,缓缓的接在手中,并没有查看,而是放进了怀中。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张继闻声侧目看去。 “宁书,有没有醒来?”安静的清晨,青承德的声音显得给外浑厚。 “请进。” 得到允许青承德这才推开门来,毕竟此行之前,一些的决定权全由宁书掌控,他最多不过是当个打手,保证宁书的安危。 “张继!你怎么在这?” 青承德刚刚推开门,大嗓门就扯了起来,同样惊讶的还有子荣,子俊,以及一个陌生的面孔。 “见过承德师叔!”张继抱拳一笑,“刚好我也在何家堡,偶遇到宁书。” 青承德见张继抱拳行礼,吓得可不轻,急忙摆手回礼道:“张继,你就别行礼了,折煞承德我啊!” 对于青承德来说,张继那就是青剑派的女婿,岂是他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得罪起得。 见状,张继笑而不语,心中万分无奈,“我现在的身份,挺多算是青剑派的挂名弟子,这些礼仪还是需要遵循的。” 青承德却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言语。 还好宁书反应较快,吩咐道:“承德师兄,现在是否有空闲之余,不如帮宁书一个忙,去藏丹阁中,买一份筑基丹书可好?” 闻声,青承德先是一愣,随后连连点头道:“好好,我这就去。” 说罢,青承德背着大剑急忙转身离去。 这时,只留下子俊子荣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是好。 张继倒是不在乎,点头行礼道:“见过,子俊师兄,子荣师兄,还有这位…..” 另一人,张继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名字,拖了半天的音节。 子暮是刚刚收入青机阁的弟子,实力与子俊子荣两人一样,同样是凝气第十三层。 张继不认识他,可并不代表他不认识张继,聪明的子暮,连忙回应道:“叫我子暮便是,你是宁书的好友,我们辈分相当不用行礼问好。” 子俊子荣两人相视苦笑,抱拳回礼道:“张继,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怪,多多包涵。” 两人的话语,刹那间,将张继拉回到,离开黄沙窟的那一天,心中万分感慨,叹息之后,笑容可掬的看向两人,“不用不用,之前若非缘分,我们也不会相遇。” 子俊倒也坦然,抬首嘴角抿起轻笑。“是啊。” 聪慧的宁书,自然看出几人的尴尬之处,抬手说道:“昨夜张继与我交谈一夜未睡,你们先出去一会,待我们洗漱之后,再讨论今日的事情。” “是!” 三人几乎同时回答,随后转身离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滚出去 在宁书的吩咐下,子俊三人,很知趣的离开。 张继此时有些无力的打个哈欠,饶是有凝气决的他,同样觉得有点发困。 宁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宁继,不如你在这厢房内,小睡片刻?” “可以,这几天匆匆赶路,风尘仆仆,未能睡得一个好觉。昨夜又畅谈了一整宿,现在好是乏力啊。”张继打着哈欠,双眼有些惺忪。 宁书这时,走向门外,转身说道:“宁继,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到隔壁厢房休息,有事可以叫我。” 张继点了点头,见宁书走了之后,倒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得到命令的青承德,迈着大步子,往藏丹阁走去,他搞不懂,明明自己门派里有筑基丹书,宁书还要他去购买?也搞不懂,筑基丹书只有结丹期的高人才能看懂,就算是筑基实力的他,也不敢保证能够参透筑基丹书。 虽然他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放在心中,没有丝毫怠慢的加快脚步。 进入藏丹阁内,打听之后,青承德直接往三楼奔去。 不过刚到二楼时,便被一群紫衣人吸引了过去。 呵斥声不止,极为刺耳。 “藏丹阁内做工,不许带小孩,带一个娃娃,来这做工成何体统?” 一个尖脸眼小的管事者,身穿紫色衣衫,带着几个手下,抬手指着黎梦恬一顿好骂。“赶紧滚出去,谋得一份差事,不好好做,尽出幺蛾子!” 黎梦恬委屈万分,护着身边的方筱儿,柔声道:“筱儿,你先回去等我,好不好?” 方筱儿聪明懂事,也并非别的孩童胡闹,见到这种状况,连连点头,“筱儿明白,早知道会拖累梦恬姐,我就不来了。” 原本一心想帮忙的方筱儿,此时却一心的后悔。 听闻到话语的尖脸管事者,双目一睁,怒喝道:“不用了,你们两个一起滚出去,想进入藏丹阁的丫鬟比比皆是,老子不在乎你这一个!” 闻言,黎梦恬那双不屈的眼眸,戳起了泪花,忿忿不平的问道:“为什么?王管事,我不过是带妹妹来了一次,难道就要解雇我?” 感觉到事情不对,方筱儿睁着凄凉的眼眸,扑通跪倒在地,“王叔叔,筱儿求你了,梦恬姐谋一份差事不容易,是筱儿不对,筱儿不应该来到这里,筱儿这就走,求…….你…..让姐姐…..在这里…..继续做工吧!” 说着说着,方筱儿已经泣不成声,话语断断续续。 尖脸的王管事,却一副凶恶的模样,态度没有丝毫好转。抬手指向周围围观的修士,喝声道:“小女娃,你知道吗?这里是何家堡的藏丹阁,不是别的小地方,你看看你,衣衫简陋,脏兮兮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来到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不觉得煞风景吗?” 青承德迈着步子刚刚靠近而已,就已经有不少人纷纷退后,让出一条道路。筑基期的修为散发出来,岂是他们这些小修敢挡路的? 原本趾高气扬的王管事,看到一个魁梧的大汉,背负着一把巨剑,迈步走了过来,刹那间,声音小了许多倍,毕竟青承德是筑基修士,是他得罪不起的。 “这位前辈,是不是打扰您老了,我这就把她们赶出去!” 王管事急忙走到青承德面前,垂头低手,态度十分的恭敬。 青承德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言,想起宁书吩咐的事情,理都未理那个王管事,转身就准备离去。 然而,远处一声喝喊声,却叫住他的脚步。 “承德兄,你怎么一大早的就在这里?” 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何玉颜单手握着折扇,一袭紫衣披肩,迈步走了过来。 见状,青承德笑容可掬的点头,“办点琐事。” “哦,那小弟就不打扰承德师兄了。”说话间,何玉颜已经走到黎梦恬身边,两道剑眉,微微挑起,带着一丝不解的疑惑。 青承德不想耽误太多,转身迈步离去。 王管事看到何玉颜驾到,顿时吓得面如纸色,藏丹阁自成立以来,何玉颜就很少来过问这里的事情,今天的突然到来,王管事还以为是自己办事不利,引来了何玉颜,想到会遭受责骂。急忙吩咐手下。 “快快,把这两个女娃娃,拖出去,别在这里乱了阁主的雅兴。” “是!”跟在王管事身后的紫衣佣人,应声就要强行出手! 何玉颜这才回味过来,折扇一展,轻声喝道:“慢着。” “怎么了?阁主?”何玉颜的一声慢着,无疑中,把王管事吓了一身冷汗。“阁主,是小的办事不利,让这个小叫花子,进入我们阁中!”说着,王管事的,抬手指着方筱儿,态度极为恶劣。“还不快点滚出去!” 大殿里,人越聚越多,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还有那不绝于耳的小声议论。方筱儿睁着红肿的大眼睛,下一刻,泪如决堤一般,扑在黎梦恬怀中,抽泣不止。 黎梦恬抱着方筱儿,看都不敢抬头看何玉颜,低着头,急忙往楼梯走去,并轻声安慰着怀中的方筱儿:“筱儿,别怕,我们这就走,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黎姑娘,且慢!”何玉颜抬起手中的折扇,欲作挽留,可是黎梦恬决心已定,没有回答,假装没有听到,脚步匆忙,此时的她只想离开,让这一些都过去! 然而,这时王管事的才反应过来,心中咯噔一声,浑身冰凉,这才意识到,出了大事! “黎姑娘,请听阁下一言!” 见黎梦恬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去,何玉颜嘴角一抿,心中莫名其妙的积攒起来一丝怒气,踏步的瞬间,下一刻,便已经出现在黎梦恬的身边,抬手将黎梦恬的手腕抓在手中,拉了回来。 何玉颜拉住黎梦恬的手腕,两人伫立在那里,时间仿佛凝聚了一般。原本还有些熙熙攘攘杂乱的大殿,现在却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正在上楼的青承德,感到一丝不对,扭头看去,嘴角一笑,双臂抱肩,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阁主,请你松开!”黎梦恬低着脑袋,背对着何玉颜,说出来的话语冰冷无情。 何玉颜却不答反问,两道如刀削的剑眉一拧,扭头看向王管事,双目闪过阵阵寒芒,积攒在心中的愤怒,伴随着话语爆发而来。“刚才是谁要滚出去?” 王管事的面色一怔,吓得浑身哆嗦,不敢接话,不敢抬头,很知趣的趴在地上,往楼梯那里滚去。 短暂的宁静过后,大厅内的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出一点声音,无疑是一些八卦的讨论。 “松开啊!”黎梦恬无力的挣扎,晃动手臂,无奈的是,何玉颜握的很紧,很暖,很柔,不过片刻,黎梦恬的挣扎越来越小,转之是那克制的啜泣声。 娇弱的肩膀轻耸抖动,伴随着极为压制的哭泣声,论谁看了也心生怜悯,更何况,黎梦恬怀中的方筱儿,也在小声抽泣, “现在是应卯时间,你职责应该在这里,难道说,你不想要这份差事了?”何玉颜的话语很轻柔,能够让人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静的如同一汪湖水。 感觉到,手中的玉臂不再挣扎,何玉颜这才缓缓松开,看着黎梦恬转身走了回来,走向自己的柜台前,何玉颜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很快而已,大厅恢复往日的模样,人来人往。 何玉颜扭头看去,发现青承德就站在不远处,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承德兄,刚才不好意思啊,让你见怪了。” 青承德大笑的回应道:“那里那里,男欢女爱嘛,很是正常。” “对了,承德兄一大早的来到这里,想必定有要事吧,不如告诉小弟,好让小弟为承德兄排忧解难。”何玉颜侧目看了黎梦恬一眼,见她待在自己的位置,这才放心的跟着青承德上了三楼。 何玉颜不过才刚刚离去而已。这时王管事,满脸泪水的跑了回来,脸色惶恐惶恐,扑通一声跪在黎梦恬面前,哀求道:“黎姑娘,不!姑奶奶,求求你了,这只是一个误会,希望你能在阁主面前,解释清楚,小的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黎梦恬恢复的倒也快,将心情整理好之后,安慰着怀中的方筱儿,看着跪在脚下的王管事,秀眉微蹙下,也不知该怎么办,出了口长气后,这才平淡的开口。 “王管事,你不用这样,我和阁主只不过是见过一面。” “不!姑奶奶,刚才是小的不错,小的死有余辜,不过,还望姑奶奶不要记上心上,姑奶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小的吧!”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王管事,现在却尖着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哀求哭嚎。 黎梦恬眉头不耐的皱起,圆净的脸蛋转向一边,捂住耳朵,眼不见心不烦。 王管事趴在地上,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大事一样,急忙起身,匆匆跑向内阁,不知所为何事。 不过片刻而已。王管事的带着两名侍女,双手捧着几件紫色衣物,来到黎梦恬身边,俯身拉手,态度极为恭敬。“黎姑娘,之前小的就知道,您对你的衣物不是很满意,所以这件衣物,还望黎姑娘笑纳。” 黎梦恬的小手,惺捏不安的压着腿边的裙摆,看到王管事呈上来的衣物,是那种长裙,心中砰然一动,本来她就讨厌这种羞死人,不要命的薄纱短裙,现在看到长裙,也没有多想,抬手就接了下来。 随后而已,王管事转身接过身后侍女呈上来的衣物,双手递给黎梦恬,毕恭毕敬道:“黎姑娘,这件小一点的衣物,是小的,刚才匆忙翻找的,不知道合不合适,暂且送给黎姑娘的妹妹吧。” 黎梦恬扫视一眼,没有多想,恭敬不如从命,便宜来了,不占白不占,更为重要的是,方筱儿没有一件像样的衣物,身上所穿的衣物,早已补补缝缝,破烂不堪。 黎梦恬看到如此好的机会,为了方筱儿,也要将衣服拿下,当然,这是别人送上门的好事。 黎梦恬和方筱儿很快便换好了衣物,两人的柜台前,再也没有他人干扰,更没有恶人出言调戏,因为王管事的,不时跑来一趟,嘘寒问暖,生怕一会儿,黎梦恬都被恶人欺负了,完全当成小祖宗给供了起来。 方筱儿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紫色衣裙,稍作整理的她,精美的如同陶瓷娃娃,站在黎梦恬身边,不知道吸引来多少男修的目光。云里雾里,这才不解的问了一句。“梦恬姐,你什么时候是那个大哥哥的朋友?” 黎梦恬俏脸一愣,想起俊俏的何玉颜,脸色微红,平静的解释道:“他是我们的阁主,也就是何家堡的三公子,很多人都认识他。” “可是他为什么喊你黎姑娘,他是如何知道姐姐,你的姓氏?”方筱儿小鼻子一吸,聪明伶俐的她,岂是别的小孩,随意便能敷衍过去? 黎梦恬一时语塞,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的半天,“其实,昨天姐姐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哦。”察觉到黎梦恬有心事,方筱儿很聪明的装了一次傻,不再询问,而是摸着花花绿绿的灵兽袋,好奇的看着精美木盒所装的丹药。 “呼~”叹息一声,黎梦恬失神怔了一下,暗自摇头不已。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冲突 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张继这才昏沉沉的转醒,摇着有些胀痛的脑袋,睁开惺忪的双眼,扭动脖子之后,出了口长气。 宁书已经坐在一旁的木桌那里,单手捧着一本书卷,细细的品读,还不时的喝上一口茶水,很是惬意的模样。 听闻到身后有动静,宁书后头看去,微笑道:“宁继,你醒了?” “这就是筑基丹书,刚好承德师兄在藏丹阁遇到了何玉颜,这份丹书是何玉颜相送的。并没有花费灵石。”宁书合上手中的紫皮书本,起身走向张继身边。 张继对筑基丹书很感兴趣,昨天在地摊上,看的只是那个老翁的手抄,现如今,正本摆在面前,他能不激动吗。 就在张继翻看丹书的时候,宁书在一旁,略显忧虑的说道:“宁继,这筑基丹,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炼制而成的,而且,也并非只需要红灵果这一种材料,还需要许多药材,比如鸡血藤,桑寄生,仙茅草,等三味珍贵药材,当然它们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其最重要的还是红灵果!” “嗯嗯。”张继连连点头,品读了片刻,发现和老翁的手抄,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随后张继连续翻了好几页,定目在炼制心得上,看了一会儿,便面露微笑。因为筑基丹书上面,对炼制过程讲解的很是周到,详细。 上面步骤明确,火候分明,心得要领,都一一标记的很精细,是那份手抄无法比拟的。 “多谢了宁书。” 张继没有多看,碍于宁书在一旁,便将筑基丹书收了起来,怀揣着一份不错的心情,准备没事的时候,在细细的品读。 宁书单手背后,始终一副从容不迫的面色,笑容可掬。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张继见宁书站在自己身边,也猜出了点缘由。 见张继猜出,宁书也就不饶关子了。“的确有事,等下,你随我们一起,去何家堡的大殿赴宴,好一并拿下红灵果的采购权!” “赴宴?”张继先是迟疑片刻,看到宁书那笑容可掬的面容,也不好推辞,只好跟着一同过去。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张继换上青剑派的衣物服饰,这才走出房间,抬头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惊声道:“我竟然睡了一整天?” 宁书却轻轻一笑,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着:“的确,几次要将你喊醒,可是想到你这半个多月来,很难好好的休息一次,我也就没有打扰,直到你刚才悠然转醒。” 闻言,张继咧嘴一笑,颇为尴尬,“确实,休息的很好,感觉精力充沛。”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这里是何家堡的正中心,也是何家堡核心人员所居住的位置。 张继一行人,坐在大殿的左边,其身后站着一排,紫裙侍女,单手托着盘碟,上面端放着美酒。 高约三丈的殿门,不时有侍女进进出出,一排排一列列的端着点心仙果,美酒之类的。 突然,大殿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随后,领头的易禹衡,抬首挺胸,双目自视甚高,宽厚的大脸,带着微微温怒,迈步走进了大殿内。 在其身后紧随的是一个娇小的女孩。 易韶玑拉着韶璇,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大厅,就在刚刚走到大厅中央,往右边的座位走去时,韶璇秀眉一挑,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自己,心生疑惑的她,随着那份感觉,抬头看去,下一刻,小脸满是惊讶。 因为,自从韶璇迈步走进大厅的时候,张继的目光便一直盯在她身上。 对上张继的视线,韶璇依然是下意识的移开,看向一旁,装作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可是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他真是的青剑派的弟子!他没有骗我?”韶璇此时呼吸也变得急促,暗道:“难道说,一切都是我误会他了?” 低着脑袋,韶璇心中五味横流,片刻后,这才偷偷的递过去目光,如同做贼一样,偷偷瞄了一眼,便急忙移开,过来一会儿,发现张继的目光没有看向这边,韶璇这才胆大起来,肆无忌惮的看向张继。 只见,张继一身白衣,真是青剑派的最新服饰,背后依然还是那把宽大的剑鞘。 张继此时正在和宁书低语聊天,青承德在一旁不时的也插上一句。 心中七上八下的韶璇,却失神发愣的看向远方。 “韶璇,你怎么了?”耳边响起甜甜的声音,易韶玑抬起小手,在韶璇的眼帘前摆动,大感好奇。 “嗯?”韶璇发怔回过神来,全身一个激灵,急忙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易韶玑,小声回答道:“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 尽管韶璇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之状,不过易韶玑坏坏一笑,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救你的小子吧!” 闻言,韶璇反应很是平淡,没有惊讶,没有吃惊,淡淡一句回道:“不会,我还要潜心修道,怎么会被儿女私情牵制了心性!” 易韶玑猫起了嘴巴,做出了一个鬼脸,显然不信韶璇的话语,扭头看向远处的张继,嘟嘟囔囔道:“我倒是对那个小子,挺好奇的。” 两人小声议论着,在大厅里,丝毫没有被人在意。 随后,大厅的屏风后面,四面俊俏的紫衣男子,单手持扇,齐步走来,比肩同行,洒脱不羁。 来人,正是何玉颜兄弟四人。 何致远面部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何振东阴沉着俊脸,眼神一会儿凝聚,一会儿涣散,很明显,何振东内心较为复杂多疑,何玉颜缓缓撑开手中的折扇,俊俏白皙的脸庞,始终挂着一丝微笑,额头的两道剑眉,微微皱起,威严不言而喻。 至于最小的何景明,略微好奇的看着大厅上的来人,面部表情最多,很显然,心性不稳,尚还心存玩意。 寒暄客套之后,各就各位,聊得都是一些琐事,或则修炼上的心得与失误之处,众人品着美酒,气氛一直还算不错。 直到,易禹衡的一句话,“四位公子,不知,关于红灵果的采购权………….” 易禹衡起身站在酒桌前,双拳相抱,略显低沉的目光,看向正中央的何玉颜四人。 “且慢,禹衡师弟,关于今年的红灵果,数量上,要少上许多,近些年来天地之间的灵气正在急速贫瘠,药园中所培育的红灵果,不仅数量减少,就连起灵力效果也大大减弱,现在的红灵果,无疑中,稀有度正在急剧攀升。” 何致远的一番话,将易禹衡的问题,毫不留情的憋回腹中。 “当然,我何家堡,一直以来与双仪门合作,双仪门也从未亏待过我们。但是对于此事,我们还须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何致远缓缓道来,脸色丝毫未变,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 易禹衡眉头紧锁在一起,眼中的余光看向左边的青承德等人,嘴角不屑的一扬,声音也抬高了许多。“从长计议?为何还要从长计议?如你们何家堡所说,一直以来与我们双仪门合作,这本当是板上订钉的事情!理所当然!” “这个…..”何致远话语一顿,面色迟疑起来,易禹衡是代表双仪门来的,从一开始易禹衡的态度还算不错,毕恭毕敬,给足了面子。 现如今的易禹衡话音提上了许多,态度也变的略有不耐,饶是一向从容的何致远,现在也有些支支吾吾,侧目偷偷看向,身边的何玉颜,轻咳一声,递了个眼色。 何玉颜依然未动,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杯子的水酒,不是在想些什么,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 宁书的心思一直放在他们几人身上,见到何致远朝何玉颜递眼色的小动作,心中有些揣测不解。 直到何玉颜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扭头看向这边时,宁书这才瞬间顿悟。 起身向前一步,宁书单手背后,从容不迫的走向大厅中央。朝易禹衡行上一礼,抱以温和的态度,随后昂首看向深陷尴尬中的何致远。“何少爷,我们青剑派来此,也是为了红灵果一事,关于采购权,我们青剑派也想争取!” 何致远面色一怔,刚欲开口,便被有些愤怒的易禹衡打断了。“那里来的凝气小辈,这大殿之上,还没有你插嘴讲话的余地!”轻哼一声,易禹衡那四方的大脸,满是不屑。 “易禹衡!你休得无礼,宁书师弟,是定剑长老的高徒,由不得你在此妄下评论!” 宁书眉头一皱,正在暗自措辞,准备与其争辩,但是青承德的大嗓门已经吼了出来。 闻言,易禹衡或多或少的有些诧异,凝目看向宁书,多打量了一眼,随后这才漫不经心的辩解道:“修仙界,实力为尊,这是规矩!我们长辈的在此论事,没有小辈插言之理!” 青承德面色铁青,心中有些郁怒,霍然起身,双眸圆睁,盯着易禹衡! 宁书见状,眉头一挑,抬手摆了摆,示意青承德坐下,随后缓缓说道:“刚才晚辈出言,的确有所疏忽,晚辈在此深感歉意,望易前辈莫要见怪!” “但是,小辈奉师命而来,也是为了红灵果,故此,礼仪可以谦让,但是红灵果,绝不轻易放弃!”宁书的话语很轻缓,不急不快,温尔雅意,却又不失坚定! 何致远面色无常,再次偷偷瞄了何玉颜一眼。此时何玉颜深感有趣的是,刚才宁书那个小动作。嘴角微微扬起,暗道:“这个宁书不简单,从昨日刚到何家堡,就可以看出青承德对其很是客气照顾,再到今日的马首是瞻,处处细节皆可证明,此人在青剑派的地位不低,可是以前从未有过听闻?” 一直没有说话的何振东,显然也注意到刚才宁书摆手的一幕,同样来了兴致,单手托着下颚,看起了好戏。 “就凭你们?哼!如何与我争?”易禹衡一声冷哼,话音拖的很长,很长,眼神揶揄的看向宁书,随后看向青承德,张继等人,充满了蔑视与挑衅! 宁书双目一寒,脸色极为冷厉,张继同样脸色一寒,嘴角抽搐不止。 刚才的那番话语。 就算是迟愚的青承德,也听出了蔑视之意,那等言语,已经不是他们几人之间的小争执,而是事关青剑派的颜面问题! 拍案而起,青承德怒指易禹衡,“凭什么?就凭我手中的剑!我青剑派就算,派散人去,名落孙山,也轮不到你们双仪门,在一旁指手画脚!” 嘡啷一声,刺眼的寒芒,在大厅闪起,青承德失控之下,怒气冲冠的抬起手中巨剑,转身侧步,剑尖指向易禹衡! “承德师叔!”张继起身拉住了青承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青承德的剑压下。 易禹衡却不依不饶的出言相击:“哼!若不是你们的少主,与机关城的少主定下了婚约,我想,青剑派早已除名五派之中!一蹶不振,再无出头之日!” 宁书面露阴沉,沉吟了片刻,未能开口说话。 何致远需要主持大局,见状情势不对,双方剑拔弩张,不知该如何圆场,只好高声喝道:“各位切勿着急上火,理智行事,毕竟这是在何家堡的大殿,并不是在比武场内!” 何振东嘴角一笑,扫视周围,端起桌上的酒杯,漠不关心的看着热闹。 何致远有些焦虑的看向何玉颜,就差开口说话,直问一直稳如泰山的何玉颜。 “好了!各位听在下一言!”何玉颜拍手起身喝道。将众人的视线,拉了回来。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变数 “承德师叔,这还尚在何家堡,如此隆重庄严的宴会,我们还是要注意身份,行为举止!” 张继凝目看向青承德,似水般清澈的眼眸,看不到任何感情波动,但是伴随着时眯时睁的眼帘,闪烁着阵阵寒光,虽然微不可察,仍令人不寒而栗! 子荣与子暮两人,情绪也较为激动,抬手摸在背后的剑柄,双目愤怒的看向对面的双仪门众人。因为青剑派是他们的归宿,派内的尊旨也早已深入人心,听闻别人出言侮辱青剑派,无疑是在侮辱他们!唯独子俊稍显冷静,不过双目依然愤怒喷火! 一直以来,青剑派的实力逐渐衰落,地位也越来越低,本来就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是青剑派众弟子心头的禁地。现如今却被别人出言鄙夷,无疑是点燃他们的愤怒! 就连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张继,此时也双目冰冷,脸色极寒! 宁书衣袖猛甩,话语也强硬几分,“悉听尊便,但是,红灵果,我青剑派绝不轻易言弃!” 易禹衡浓眉一挑,自信满满,双拳一抱,“谨听君言!”在易禹衡看来,何家堡地处双仪门脚下,归由双仪门管理,任由他何玉颜,也翻不出多大的浪! 何玉颜俊脸微微一笑,抬手淡然的说道:“青剑派与双仪门,两大超级门派,我们小小的何家堡,谁都招惹不起,两位这般为难,我也不知该如何决定。不过,在下有一计可行,公平公正,强者为优,就是不知道两位愿不愿意接受?” “愿意,我没关系!”易禹衡想也没想,开口应着,因为他心中也猜了八九不离十,知道了结果。 宁书迟疑片刻,回头看向了张继几人,随后昂起头颅,看向何玉颜,点头道:“可以,不知是什么办法?” 见状,何玉颜笑容可掬道:“自古以来,实力为尊,各位都很清楚。如今双方都不想退让,在下也左右为难,不如就来一场比试,谁能获得胜利,谁便获得红灵果与灵药资源的采购权,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可以!”易禹衡昂首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回答的更加干脆! 宁书却陷入了沉思中,不知该不该答应。 “怎么?刚才你们青剑派的人,不是剑拔弩张,欲要大展身手,现在施展身手的时候来了,怎么都沉默了?是不是害怕了?难道说,青剑派的人,只会逞口舌之利?实则是一群怕事的窝囊废?” 易禹衡在一旁抱肩冷笑,说不尽的狂妄自大!就连他身后的一群师弟们,也轰然轻笑,朝张继几人指指点点。 “你要战!那便战!”张继双眸眯起,迸发出无以伦比的寒意,迈步沉声走出! 宁书诧异的回头,对上张继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眸,会心一笑,随即笑意僵硬在嘴角,扭头看向易禹衡众人,抬手指去,和声道:“你要战,那就战!” 嘡啷一声,剑刃摩擦剑鞘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极为刺耳惊心。子俊三人,几乎是同时拔剑而起,迈步走向张继身边,站在宁书身后。 “且慢!且慢!”何玉颜及时出言阻止道:“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订下,明日再战,今日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而且天色已晚,不如大家饭饱之余回去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挑一个好地点,好比试一番!” 何振东则是很感兴趣的看向张继,手指轻轻的敲在桌案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宴会就这样,在火药味极浓的气氛下结束。 又是长空孤月,夜风徐徐,张继站在窗台那里,抬眼看向远方,心中却沉重万分。 听闻到身边有脚步走来,张继尚未回头,便猜到了来人是谁,轻轻的闭上眼睛,将自己融入在黑暗的世界中,自言自语的询问道:“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冲动?” “其实,就算你不出口答应,我最后想必也会应允,因为除了这个方法可行,就别无他法了,很明显,碍于强硬的双仪门,何家堡不想得罪,可是我青剑派,他何家堡也不想节外生枝,如今只有这种办法,才能称上两全其美,何家堡也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落得一个清静。” 宁书单手背后,衣袖伴随着夜风,徐徐飘动,抬头看向空中皓月。嘴角轻抿下,怅然一声:“莫道红尘故客少,皓月从不问今朝。走一步看一步,难道说,你还担心,我们青剑派的剑术,还抵不过他们的那几张破黄纸?” 张继闻言,缓缓的睁开眼眸,再次将皓月放入眼帘,回头看向宁书,会心一笑,点头道:“持剑弄墨酒香醇,醉眼迷离心向横!” “哈哈哈!不如今夜,我们大醉一场,管它明日事何非!”宁书拿出背在身后的酒壶,递到张继面前。 次日! 张继睁开惺忪的双眸,这才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抬手拍了拍脑门,大感头晕目眩,有些摇晃的起身,看到睡倒在地上的宁书,不经噗嗤一笑。俯身将宁书托起,放在了床上。 清洗之后,张继这才缓过心神,想起昨夜两人饮酒宿醉,大感头痛,早知道会醉成这幅德行,张继说什么,也不会因为一时兴起,和宁书一起酗酒! 中午。 众人聚集在何家堡大殿门前。何玉颜在那里主持比试规则。 “为了公平起见,但凡参加比试,修为决不能超过筑基,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凝气期的比试!”何玉颜兄弟四人,左右分开,站在一块半人多高的玉石旁边。 “我身后的这块测试灵石,可以测试出各位的修为道行,只要将手掌,放在上面。皆可测试!”何玉颜抬手指向身边的那块玉石,随后说道:“双方参加人数最多五位,规则很简单,并非往常那千篇一律的比试功力法术,而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新规则。” 说着,何玉颜挥手唤来一排侍女。前来的一排十位侍女,双手捧着托盘,上面盖着一张红毯。 众人好奇的看向托盘,皆在议论纷纷,猜那红毯下是何物?难道说和比试有关系? 张继双目微眯,同样好奇,不懂何玉颜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易禹衡一行人,则是抱肩抬头,一副很不屑的模样,似乎他们早已成竹在胸,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韶璇,你说那红毯下面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会和比试有关?”易韶玑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十位侍女手中的托盘,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就差冲上去掀开红毯了。 韶璇却完全心不在焉的看向张继那里,不时的秀眉紧蹙,小手也时而紧握衣摆,时而把弄衣角,很显然情绪波动比较复杂。 何玉颜也不再吊弄众人的胃口,抬脚走到托盘前,将红毯撤下,一张碧绿色的花纹盘碟,出现在托盘上。 “怎么会是碟子啊!”易韶玑诧异的捂着小嘴巴,脑袋都要想爆掉了,也没有想到,碟子和比试能扯上什么关系。 张继同样大感疑惑,不懂何玉颜的用意 宁书也是一脸诧异,俯身在张继耳边,轻声低语道:“宁继,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并不是比试武力?” 张继嘴角一抿,回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静观其变吧!” 何玉颜抬眼扫向众人,不慢不急的解释道:“本次的比试,与往常打斗定胜负的规则,格外不同,这次的规则很简单,每一个参加比试的人,上前领一张玉盘,然后,将这巴掌大的玉盘,绑在身体上的任意部位,然而大家不要小看这张玉盘的重要性,这张玉盘则决定着你的比试资格,若是你的玉盘被对手击碎,或则自己打碎,皆为失败!当然,双方的玉盘五张先碎者,就以失败告终。而五人当中只要有一人的玉盘尚还完整无缺,对手的全碎,便能获得胜利!” 易禹衡仗着艺高人胆大,没有在乎这些狗屁规定,迈步向前,拿过一张玉盘,把玩在手中。 这时青承德眉头一皱,站了出来,指向易禹衡,很不耐的喝声道:“易禹衡,你是筑基期的修士,别在一旁瞎掺和!” 何玉颜那俊俏的脸庞一寒,两道剑眉拧在一起,看向了易禹衡,一时之间,何玉颜居然捉摸不透易禹衡的真正修为! “谁人说我是筑基期的修为?”易禹衡高声一喝,在众目睽睽之下。迈步走到那块测试玉石旁,抬手放在上面,随后玉石轻微晃动,上面显示出一行字。“凝气十五!”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筑基期的修为,为什么上面显示却是凝气期的!”青承德双拳紧握,浑身颤抖,迟愚的他,却也见多识广,心中也猜到了点什么。 张继和宁书,两人脸色惊愕,根本搞不懂什么情况。 然而,在一旁,始终抱着看戏态度的何振东,突然说话了,声音说的很小,也只有何玉颜几人听到。“看来,双仪门是不留余地,不择手段,也要取得胜利,甚至不惜使用秘术,将自己的修为耗损到凝气期,也算是下了血本!” 何玉颜侧耳听闻后,直接真气传音道:“大哥,这件事情,你也已经看到了,易禹衡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们还是充耳不闻的好,不要多管闲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比试,而是两个门派之间的争执!” 何致远原本从容冷静的脸色,现在浮现出一丝忧虑,“这件事情,依我之见,还是请娘亲出面解决!” “不用!”何玉颜直接否认道:“就算是娘亲出面,比试也同样进行下去!看样子,双仪门这次是真的要力挫青剑派了!还好我早有准备,想了个新规则。不然比试法术武力的话,青剑派将颜面丢尽!” 就在何玉颜兄弟几人传音商量的时候,青承德的怒喝声,打破了还算宁静的气氛。 “我也要参加!”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比试开始 “哦?你也要参加?”易禹衡浓眉一挑,面露讪笑,看向青承德,伸手一摊,假装恭敬道:“承德师兄请,请上来测试一下修为等级,随后再说参加比试的事情!” 青承德面色铁青,抬手指向易禹衡破骂道:“你还是不是人!这样做有违规矩,难道你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明明是筑基期的修为,却来耍赖欺负晚辈!” 易禹衡双肩一耸,扭头看向何玉颜,话语一冷,问道:“何家三公子,你来看看,我究竟是什么修为!是不是还在凝气期!” 易禹衡抬手,指向测试玉石上面显示的字体,昂首扫视周围,高声喝道:“大家看看,我易禹衡是凝气期的还是筑基期的!” 唯独双仪门的弟子,在高呼凝气期的,其余的围观的人,皆面面相觑,小声的嘀咕着,也不敢出言反驳。 何玉颜迟吟了片刻,额头上的剑眉一挑,这才做下决定,“的确,只要是凝气期的修为,就有资格参加比试!” 易韶玑莲步轻抬,急忙跑了过去,拿起一个玉盘,取出一条绸缎,绑在了小腹上,俏生生的站在易禹衡身边。“算我一个!” 随后走出一个蒜头鼻的弟子,拿起一张玉盘,绑在了胸口前。紧接着一个个头稍矮的弟子走出,接过玉盘绑在了胸口。 韶璇看了看,刚要迈出步子,却被易禹衡制止了。“你就不用了,换韶彦来!” 易禹衡的话语刚落,双仪门众弟子中,走出一位目光阴沉的少年,年纪与张继只小不大,抬头打量着张继众人,迈步走去,取过一张玉盘。 子俊三人没有迟疑,上前领过玉盘,纷纷绑在了胸前。 宁书见状,暗叹一声,迈步向前,却被张继拉了回来,有些担忧为问道:“你没问题吧,昨夜宿醉,今日比试,会不会……” “有问题也要上。我们这里除了承德师兄,也就我们五个人是凝气期的!”宁书干笑一声,揶揄的看向张继,“别忘了,你的剑术,还是我和宁凯教的!” 张继摇头不语,嘴角泛起苦笑,与宁书一同上前,接过玉盘,绑在了胸口处! 这时青承德一脸担忧的凑了过来,小声道:“宁继,宁书,你们可千万要小心那个易禹衡,此人迈进筑基期多日,就算如今自毁修为,将实力压制在凝气期,可是之前身处筑基期的修为时,无论是斗法,还是行事的毒辣,都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宁书摸在手臂上的连珠弩,一本正经的说道:“承德师兄,还记得当初宁凯险些将你击败的时候吗?” 闻言,青承德脸色一红,尬尴一笑,还是万分的叮嘱道:“总之一切小心,这已经不是关于采购权的比试,而是关乎两派的颜面问题!” 张继虽然有些担心,可是看到对面五人胸口上的玉盘,不由得心生一计,附耳在宁书耳边,“我们也并非毫无胜算!别忘了,我们有连珠弩,只要将玉盘射碎,便能取得胜利!” 这时子俊走了过来,看向宁书与张继,轻轻抱拳,缓声说道:“等会儿,比试开始,你们先将其余四人逐个击破,我好歹也在凝气期徘徊了数十年之久,自问还是能够与易禹衡过上几招的!” 宁书连连点头,赞同子俊的说法。“的确,对方实力强横,我们就不要硬拼,只要将玉盘击碎就行!” 就在他们四人确定计划的时候,张继突然抬手,打断道:“依我之见。子俊先去牵扯易禹衡,我们几人将其余四人引开,逐个击破,也不失是一种策略!” 一向沉默的子暮突然来了一句,“大家似乎都忘了一个共同点,我们一开始合力将易禹衡的玉盘击碎,不就行了?” 张继与宁书两人一愣,各自沉思了片刻,异口同声道:“见机行事吧!” 然而,众人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 何玉颜振臂一呼,高声道:“大家静一静,我还有几点需要说明。比试期间,时间是日落,比试范围,是何家堡的五处大殿!” “好啦!比试开始!”何玉颜单手一挥,面带微笑的看向众人。 话语刚落而已,冷冽的气息迎面袭来,张继双眸瞳孔猛缩,低声喝道:“快散开!” 五人几乎是同时往后飞跃而去,呈扇形退去! 轰然一声巨响,张继几人刚才所站的地上,现在出现一个往下凹的大坑,石板龟裂的痕迹仍在蔓延,四处弥漫起阵阵灰尘,良久之后,灰尘逐渐散出,众人这才看清,大坑中间,搁放着一只裹着黑靴大脚,易禹衡俯身跨步站在那里,抬起阴沉的双目看向跳离的张继几人,宽大的面庞略显狰狞阴森一笑。 “一群无能的鼠辈,只知道逃窜,你们知道吗,这就是青剑派落败的原因!” 张继嘴角剧烈的抽搐,双眸点燃一丝愤怒之火,回瞪着易禹衡。 这时,易禹衡的身边,灰尘还未散去的间隙中,走过来一个蓝色人影,慢悠悠的,来到大坑前,扭头看向远处的张继,嘴角一咧,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洁白牙齿,声音冷漠的响起。 “那个背着巨剑的小子,交给我!”此人正是刚才易禹衡亲口挑选的韶彦! 跨步跃出,飞身往张继所在的方向奔去,双手抬起,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随后双手的掌心涌出两团火焰,与张继年纪相仿的脸蛋上,涌现出极为不符的冷冽之意! 易韶玑抬手挽了挽衣袖,露出一小截,洁白如同莲藕的玉臂,抬手指向远处的宁书,稚嫩的脸蛋会心一笑,“那个白净的家伙,交给我!” 与此同时,易禹衡双膝弯曲,下一刻砰然飞身而去,只留下那个凹下的大坑。 一只大脚迎面踹来,张继眉头一锁,心随念动,背后青霜嘡啷出鞘,在空中一个婉转,划出一道青芒。 就在张继握住剑柄,出手抵御的时候,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张继面前,子俊手持一般白色长剑,幽寒的剑身折射出耀眼之芒,飞身迎去。 “我来拖住易禹衡,其余四人交给你们了!” 令张继接应不暇的是,子俊刚刚拖住易禹衡,两道火球迎面袭来!双手抬起青霜,将两道火球挡下,轰然爆裂的火球,炸起一层热浪。 惊人灼热的热浪下,张继额前的发丝被吹的往后倒翻,刚刚落在地面的他,不禁往后蹒跚,退了好几步,手中的青霜也顺势往后一甩,这才缓解手臂的解酸麻之力。 宁书单手持剑,一只手背后,被易韶玑缠斗在一起。 易韶玑浑身四周,飘满了符箓,少说也有五十张有余,只见其洁白的小手指,轻轻的点在一张符箓上,那符箓便光芒大涨,嗖的一闪,如同一条灵巧的小蛇,往宁书飞去。 还好宁书的剑术快如疾风,浩然正气般的剑术,将飞来的符箓一一化解,单手背后,好不潇洒非凡。 可是宁书却心急如焚,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一直都被对面的小女孩,牵着鼻子走,虽说暂无大碍,可是近不得身的他,也只能自保,谈何去击碎玉盘! 张继无心顾暇他人,对上那位名为韶彦少年的那双寒眸,如坠冰窟一样,浑身冰凉,可是一阵炙热的气息迎面而来,令他心生阴郁,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二气皆通!”心中默念道,张继被韶彦打来的火球,逼的连连后退,险些有些难以招架。 但是看到此人年纪与自己相仿,修为实力也并无差距,可是面对飞射而来的火球,威力却十分霸道,明显与常人不同!之前易韶华所打出的火球,也没有这般威力,可是易韶华的修为却是凝气十四层的存在! 想到这里,张继内心深处,涌出阵阵气息,往上翻顶,那就是不服! 一直半眯的双眼突然暴睁,抬手控制起面前,那两把刚刚凝聚出来的白色气剑,毫不留情的往韶彦面前射去。 韶彦嘴角一咧,露出森然笑容,抬脚往后飞去,双手掌心的两团火焰,开始凝聚在一起,随后,居然凝聚出一张符箓的外形,火焰组成的符箓,通体泛红,冒着火光。 张继这才发现,对面的少年,从刚开始的出手,到现在,好像没有用到一张符箓,完全是靠掌心的那两团火焰!这里面定有蹊跷! 果不其然,火焰符箓突然爆开,在少年双手有规律的滑动下,爆开的火焰,居然组成了一个阴阳双鱼图,缓慢而厚重的旋转下,将那两把来势汹汹的气剑,定在了原地! 张继眉头一拧,调动神识,欲要操控自己的飞剑,可是那两把气剑,如同入定老僧一般,纹丝不动,再也刺不进去一分! 下一刻,脑海中一阵刺痛,脸色一片苍白,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张继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一双无情的大手,将飞剑与自己联系的神识掐断!心神俱震! 失去控制的两把白色气剑,开始跟随着阴阳双鱼图缓缓转动,逐渐的消融淡化,消失不见。 韶彦原本森然咧起的嘴角,现在得意一笑,随后闭上,双唇冷若寒冰,双手暮然一顿,收回左手,右手的食指,轻轻点在由火焰组成的阴阳双鱼图上,只见沉重旋转的双鱼图突然爆开,随后,再次组成一张符箓,再次爆开,化作两团炙热的火焰,出现在其掌心,冉冉飘动。 张继很清楚的察觉到,刚才的少年,不仅轻描淡写化解了自己的招数,而且还将气剑的真气吸收,转化为灵力,收入自己体内! 两人对招过后,张继受点小伤,真气也消耗了不少,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可是反看那位名叫韶彦的少年,不仅没有受伤,还将对手的招式化解,补充上自己消耗的真气! “这就是所谓的剑诀?二气皆通?”无情的声音响起,韶彦嘴角一扯,露出一丝讥笑。“昨日见你们气势不凡,我还以为有所依仗,现在看来,果真如同废物一样!” “再来!”一声怒喝!张继轻微的喘息下,脸色越来越难看,双眸一凝,抬剑指向那个少年! 内心深处的战意昂然!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击碎 “那就来吧!”韶彦脖子一扭,咯嘣一声,嘴角森然咧起,始终保持一副冷笑态度,双手掐诀时,薄唇轻微一碰,悠然道:“早就听说青剑派的立派之本,全然靠剑!不过我一直都很好奇,所谓的剑,在你们手中,究竟能够用到何种地步!” 韶彦掌心的两团火焰,再次融合在一起,组成一张火焰符箓,随后,伸手握去,火焰符箓爆开,转化成一把炙热的火焰之剑,长度外形,居然与张继手中的青霜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不同!“在下讨教!” 张继低声喝道,双手握住青霜,率先攻了上去。 韶彦双目睁大,瞳孔的深处闪烁着一丝狂热,高声嘶吼道:“我倒要看看,青剑派这个当初第一大派,如今的弟子,究竟有何能耐!” “来吧!” 铛! 沉闷的一声响起,两人双剑相向,剑刃抵在一起,而两把剑的主人,此时的视线,也相互对持! 一双眼眸清澈如水,却不时的闪过一丝冰冷,另一双眼眸,圆睁暴突,瞳孔的最深处令人不寒而栗! “就这点能耐吗?”韶彦一声高喝,双臂发力压去。 呲呲! 两处锋利的剑刃摩擦在一起,闪耀起炙热的火花! 张继喉咙轻轻蠕动,双脚居然有了一丝颤动,往后不由自主的移去! 两人的角力,似乎张继处于下风。 “不行!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张继心中暗道,大脑极为冷静的思索应对之法。 下一刻,张继腾出左手,只好用出,当初宁书与宁凯两人比试剑术时的招式! “崩剑!” 伸拳化掌,张继蓄力拍向青霜剑,那宽厚的剑身!果不其然,砰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青霜弹出,韶彦双臂一颤,原本处于上风的他,此时心中一震,被一股强劲的气浪掀开,往后蹒跚几步,手中的炙热火焰剑,也不受控制的甩向身后,紧紧的抵在地上,才稳住身形! “有点意思!”韶彦的话语刚刚脱嘴,张继已经蓄势攻来,好不容易抓到破绽,岂能轻易的放过他! 点剑之势,势如暴雨,密密麻麻的剑尖,如同雨滴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令人难以抵抗,也难以防御! 铛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韶彦他尽力的格挡,挥剑,甚至挽出阵阵剑花,可是面对雨点般的剑势,他身上也绽开了血雾,胸口上被张继连刺三剑,双臂上的衣物也破烂不堪,血痕满布在他那洁白的手臂。 然而,张继的点剑之势刚刚落下,却没有丝毫停顿之意,原本密如雨点的攻击陡然停止,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急速凝聚。 张继一声低喝,“一念电转!” 双手紧握青霜的剑柄,平剑抬起,刃朝上下!体内的真气毫无保留的往青霜内输送,青芒大作下,张继与青霜化作一道青色寒芒,势如闪电一般,来势凶猛极快! 韶彦刚刚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还未来得及思索,只见一道青色寒芒迎面刺来,那凌厉的剑气,似乎已经快抵在了喉咙上! 仓促间,惊慌中的韶彦,做出的决定也很明智,抬手间,掌心的火焰砰然爆开,再次化作那张阴阳双鱼图!试图做着阻拦! 然而,青霜的剑尖撞在那张,由火焰组成的阴阳双鱼图上,竟然再也进不了分毫! 韶彦就那样,双手托着那副阴阳图,见张继奈何不了自己,嘴角一扬,原本惊慌的他,现在也冷静了下来! 可是,当自视甚高的韶彦,抬眼看向张继时,下一刻,他脚步不稳,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尽管双脚死死的抵在地面,却也丝毫阻止不了,张继推进的步伐! 双手死死的维持着阴阳图,韶彦侧目看向身后,在思索着应对之法。 但是张继岂能给他翻身的机会!体内真气狂涌而出,手中青霜光芒大作! 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爆开,直接贯穿那副阴阳图,狠狠的刺向惊慌失措的韶彦! 张继的目标不是战胜对手,而是韶彦胸口的那张玉盘。眼看剑尖就要撞在玉盘上,张继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舒展开,原本阴沉的脸色,现在也逐渐转晴! 可是,手中的青霜一顿,仿佛有千斤的重量,扼住了青霜剑! “好戏才刚刚开始,不要得意的太早!” 原本必输无疑的韶彦,阵图被破的他,居然用双手握住了青霜剑!双手被一团火焰包裹,徒手握住青霜的剑尖! 然而,剑尖距离他胸口的玉盘,不过半指间的距离! 张继双眼紧眯!与其死死的角力对持!可是,不过几息而已,张继便觉得手中的青霜剑,居然越发的灼热,抬头看向韶彦双手的那团火焰,这才略知一二。 但是,张继并不知道,此时的韶彦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因为他体内的火焰之力,正在飞速流逝,被一股极为霸道冷厉的寒气,侵入全身! 韶彦不敢再与张继对持,抬手将青霜打向一旁,双脚轻轻点在地上,往后跃去! 原本被扼住的力量消失,手中的青霜猛然一松,张继收回青霜,剑尖朝下,持在手中,看向突然离去的韶彦。 韶彦站在一处灯柱上,抬起手掌,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臂,惊骇的他,并不知道,青霜剑的威力之处。 青霜剑毕竟是青定剑,那位结丹高人凝练了数十年,才打造出来的灵剑,岂能是他一个凝气期的小辈,徒手就能接的?况且还枉命敢于青霜剑对持斗法!简直是不知死活! 韶彦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双掌上的火焰正在逐渐消失,转眼熄灭溃散,反之蒙上一层晶莹的冰霜!沿着手臂蔓延而去! 猛然抬眼看向张继,韶彦暗道:“此人这是何等功法?如此阴寒之极!”身躯一震,韶彦急忙运转体内的真气,压制侵入体内的那丝极为霸道的寒气! 张继有些迟疑的看向韶彦,只见他盘旋坐在那棵灯柱上,似乎在运功做法? 不去多想,张继踏步跃去,抬起青霜剑,直奔韶彦胸口的玉盘刺去!微眯的双眼,闪烁着寒芒,这时的张继十分警惕,只要有任何不对,他将立即跳走! 可是剑尖已经快刺了过去,韶彦却双眼紧闭,脸色一阵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沾满鲜血的双手抬起,运起一团气体,在那里打坐治疗! 张继这才明白过来,虽然具体的状况不是很清楚,但是韶彦那运功疗伤的姿态,他还是能够认得出来! 面对着一个手无寸铁,无力反击的人,张继自问做不出狠心事,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比试,没有必要将事情闹大,就在剑尖刺去的时候,张继手腕一转,将青霜剑掉了个头,利用剑柄轻轻的敲在玉盘上! 啪的一声。 绑在韶彦胸口的玉盘,应声碎成几块!张继收剑跳走,落在地面。 这时,原本闭目疗伤的韶彦,嘴角一动,面无表情的喃喃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在下输了!心服口服!” 韶彦很清楚,刚才张继明明可以直接刺伤自己,可是张继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情急之时,用剑柄敲碎的玉盘! 张继嘴角微微搐动,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话,“胜败乃常事,兄台能够坦然面对,张继也是钦佩!” 张继并不知道自己胜的多么惊险!韶彦能够双手控火,并不是使用的举火术,而是双仪门一种特殊的体质,才能习得的火灵化符! 火灵化符,不言而喻,不需要任何符箓作为牵引,便可使用体内的火灵转化,比如刚才的阴阳双鱼图,就是韶彦用火灵转化而成的。而且韶彦与张继争斗时,从一开始,到现在的落败,他可以没有使用一张符箓!完全是靠体内的火灵作为支持。 故此,韶彦年纪与张继相仿,实力却丝毫不弱于张继,甚至反超张继!可是由于青霜剑的这个变数,导致韶彦惜败! 也怨不得韶彦,任他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张继手中的青霜剑,是一位结丹高人淬炼出来的灵剑,故此韶彦认为只是张继的功法更胜一筹,这才承认输的心服口服! 张继却没有心思在乎这么多,急忙看向远处,那缠斗在一起的众人! 突然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倒飞而来!紧接着是一只大脚,尾随其后! 张继双脚一点,飞身而去,双臂接住受伤倒飞的子俊,帮他稳住了身形! “子俊师兄,没事吧!” 子俊嘴角鲜血涓流不止,原本白色的衣服也染的一片血红,胸口有几处肉眼可见的灰色脚印! 半跪在地上的子俊,轻微的喘息,调整着气息,无奈的看向张继。摇头苦涩道:“不行!实力差距太大,我完全伤不到他丝毫!” “没事,交给……我!” 张继的话语刚刚说完,一只大脚,迎面踢来,不假思索下,抬起青霜,挡在胸前,可是那强劲的冲击力,仍然将张继撞的往后疾驰而去! 青霜剑狠狠的插在地面,张继双手紧紧的扼死住!双脚死死的抵在石板上,身躯仍然往后飞了几丈远! 子俊睁开眼帘,抬头看去,半跪在地上的他,突然身躯一晃,整个人被易禹衡提了起来! 脖子被一只大手死死的钳住!子俊面色涨红,双臂无力的捶打,显得那般无力,如同任人宰割的小鸡一样! “怎么样?不知死活!居然还想拖延我?老子直接将你打残废!”易禹衡嘿嘿一笑,抬手握拳,直接轰向子俊胸口的那张玉盘! 见状,半俯在地上的张继,这才稳住身形,双手握着青霜,抬目看向易禹衡,声音极为冰冷。 “子俊师兄已经输了,失去了比试资格,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可是易禹衡,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单手依然擒住子俊,高高的举起,昂起高傲的头颅,如同一个胜利者! “弱者没有妥协的资格!”出拳快如疾风,狠狠的砸在子俊那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声沉痛的闷哼,子俊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双手无力的下垂,如同死人一样! “快点放开他!“ 张继昂头怒吼,下一刻,提起青霜剑扑了过去。 “你!不可饶恕!” 第一百五十七章 苦斗 面对满腔怒火,扑面而来的张继,易禹衡一声冷笑,动作不急不慢。 钳住子俊的手臂,猛然抬起,随后像扔东西一样,把昏迷过去的子俊,砸向张继! 原本踏步奔来的张继,抬目看见飞来的子俊,没有多想,伸出双臂,将其接下! 可是身形尚未站稳,易禹衡那无情的大脚,已经尾随而来! 这次不仅是子俊再次挨上一脚,那一脚所产生的余波,就连其后的张继也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剧痛! 两人倒在一旁,由于子俊压在身上,张继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易禹衡那追命似的大脚从天砸来! 张继慌乱之中,已经顾不上子俊的安危,急忙推开昏迷的子俊,让一旁翻滚而去,极为狼狈不堪! “易禹衡,你若是一心想致人于死地!那我就郑重的告诉你,我青承德,定亲手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嘡啷一声,巨剑出鞘,一旁抬指怒喝的青承德,作势就要出手! 眼看那夺命的一脚就要砸下,此时子俊又昏迷不醒,若是在无人阻拦,这场比试,将愈发不可收拾! 当然,何玉颜早有准备,岂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单手握着折扇,没有丝毫担忧之意。 哗啦一声衣物飘动声,易禹衡只觉得耳边有风吹过,下一刻,踩下的大脚落空,一脚砸在地面,砸出一个石坑,灰尘弥漫中,逐渐散去,易禹衡浑身一愣,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猛然抬头,往远处的阁楼看去。 刚刚喘息过来的张继,同样没有看透刚才的情况,跟随着易禹衡的目光,张继同样抬头看向远处的阁楼,这才明白过来。 只见阁楼的瓦顶上,一袭紫衣飘起,长发伴随微风摇曳在脑后,一名紫衣人双臂抱着昏迷的子俊,站在瓦顶上,停留片刻,随后在众人眼中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何玉颜身边。 与此同时,一群紫衣先生,急忙往子俊身边奔来,把脉,清理伤口,做着治疗。 青承德一声冷哼,没有理会易禹衡,收回巨剑,几步跑到子俊身边,观察伤势! 这时何玉颜折扇一展,悠然道:“禹衡师兄,点到为止,莫要动怒!” 易禹衡嘴角一扬,脸色较为难堪,回过头看,目光便锁定在张继身上! 张继这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刚才的那个紫衣人,张继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眉头紧锁在一起,刹那间,突然想起,这个紫衣人,便是那天夜晚,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四个紫衣人之一! 还未来得及整理思绪,远处的易禹衡已经飞奔而来,每一次大脚落地时,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一只大脚迎面踹来! 张继双目一睁,哪敢与易禹衡硬碰硬啊,险险的侧身躲过!可是所带来的余劲,仍让张继有点身体摇曳,不受控制! 砰的一声! 张继反应极快,在易禹衡拳头打来之前,提起青霜,抗下了那一拳! 但是,脚下一滑,体格瘦弱的他,双腿弓起,身体下伏,仍然往后倒退了几丈之远,地面也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好强!” 张继心中惊骇无比,一只手握着青霜剑划在地面,另一只手按在石板上,这才逐渐的稳住身形! 抬头看向尾随而来的易禹衡,张继双眼一寒,左手往脚下摸去,打开靴子的机关,下一刻,俯身半蹲的他,飞身跃走,落在其身后的一处灯柱上! 然而张继刚刚离去而已,他所站的地面,已经被易禹衡的大脚,踩出一个深坑,灰尘也顷刻弥漫起来! 面对张继那超强的弹跳力,易禹衡面色微微露出诧异,随后有些兴奋的问道:“小子,有点本事啊!看来韶彦败在你手中,倒也有点…..可能!” 易禹衡的话语突然一沉,下一刻,双腿一弓,跳开的瞬间,脚下的石板碎成了粉末状!足以证明他那强劲的弹跳力! 张继实在未能料到,易禹衡不仅块头巨大,而且速度也快的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见他刚刚跳开!可是眨眼睛,便已经踢到自己面前! 咔嚓一声,张继借助机关靴的反冲力,起身跳开,尽最大能力的往后退去! 砰! 一声巨响,张继刚才所站立的灯柱,已经被易禹衡无情的踢成碎块,散落一地的碎石,是最好的证据! 易禹衡一击未果,刚刚碾碎灯柱的右脚缓缓抬起,往上笔直高举,双腿形成到一字马,这才停下,宽大的额头下,一双厉目,扫视而去,扑捉到张继身影的他,下一刻刚刚举起的右脚,猛然往下劈去! 所斩的方向,正是张继飞离落下的那处阁楼! 刚刚落脚的张继,站在瓦顶,看向灯柱下的易禹衡,此时心中大感无力,简单的与易禹衡过了几招,也琢磨到一点问题所在。回想起之前双臂通符的韶彪,张继凝目看向易禹衡的双腿,倒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想必易禹衡独修双腿,腿法十分了得! 就在张继心中推测时,一道无形的气刃已经斩到面前!刹那间,心中愕然无比,这是何等招式?为何无形无色? 张继急忙抬起手中青霜,不假思索下就使用出了二气皆通,刚好两把气剑凝聚而成,左右交叉,将那道无形的气刃挡在身外! 可是易禹衡的全力一击,岂能是张继仓促间就能抵挡的住?砰然一声,一阵宛如实质的气浪炸开,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后砸去,掉进阁楼的大殿里! 摔在地上,体内真气絮乱窜流,气血翻滚下,张继硬生生的将其咽下! 双手有些颤抖的握住青霜剑,没有丝毫迟疑,起身往后跳去! 因为晚走一步,张继就会被那欺身而来的大脚,碾死! 然而,易禹衡好似在踩蚂蚁一样,招招致命。从一开始,就对张继展开猛烈追击。没有一丝停顿的意思! 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张继脸色极为惨白,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前脚刚走,后脚,易禹衡便踢了过来。 面对紧追不舍的易禹衡,张继没办法,只好一味的闪躲,脑海中则在思索应对之法! 此时,在阁楼外的宁书几人,俨然也是陷入了困境!虽然张继将那个最强的易禹衡引走,但是易韶玑这个小姑娘,可把宁书欺负的暗自叫苦! 易韶玑无时无刻的面带笑意,洁白凝玉的小脸上,流露出说不尽的顽皮之意,伸出小手,摸在身边漂浮的符箓,挑了一会儿,这才点头道:“看好啦,这张是寒冰符,小心哦!” 说罢,洁白玉凝的小手,轻轻点在一张蓝色符箓上,随之,那张蓝色符箓,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嗖的往宁书飞去! 手忙脚乱的宁书,险险的躲过几道火球,还未来得及调整气息,只见一张蓝色符箓,光芒大作,夹杂着丝丝寒气,迎面砸来! 抬起手中长剑,宁书将其挡在身前,可是蓝色符箓突然爆开,在空中扬起一阵冰雾,一股极寒之气,迎面弥漫而来! 刹那间,宁书呼出的气体,成可见状,仿佛进入了冰天雪地一般,还未来得及往后退去,宁书这才发现,自己四肢僵硬延迟,似乎很不听使唤! “不好,这样会被冰封的!”宁书慌乱之下,没有多想,抬手就往右臂摸去,此时只有动用连珠弩,或许还能有希望! 可是,宁书想的太过简单,迎面接连几张蓝色符箓砸来!身边突然爆开一阵雪花,好似一阵暴风雪,将宁书包裹其中,转眼而已,冰结成一座雕塑! 很可惜,宁书的左手刚刚摸在右臂上,便被冰封起来,再也动弹不得,唯独双眼还可以转动,身躯四肢,完全被僵硬的冻结! 这时,易韶玑那胖乎乎的小手,掐起了法决,转眼而已,原本围绕在她身边,五颜六色,足有几十张的符箓,依次往腰间的布袋飞去。 收功之后,易韶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三两步跑到宁书面前,看到宁书那副动弹不得的模样,易韶玑感觉莫名的欢喜,掩面一笑,抬手指向宁书,张开小嘴巴,娇叱道:“你不是很厉害嘛?昨天还挺凶的,现在呢,丢死人了!” 宁书转了转眼睛,说不出半句话,心中极为无奈,没想到,自己从始至终,还未近的这小女孩的身,就已经被她戏耍冰封在这里,任人宰割。 易韶玑抬起小手,食指上泛起一阵寒气,紧接着一个明晃晃的冰锥,从食指上长出,凝聚而成! “你输了哦!” 易韶玑脑袋微微一歪,眨着大眼睛,很是可爱的看着宁书,说罢,抬起食指的冰锥,就往宁书胸口的那张玉盘刺去!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来战! 嗤~ 冰块破裂的声音响起,易韶玑食指的那条冰锥,如同切豆腐一般,直接深入冰层,毫不留情的往那张玉盘刺去! 宁书双眸一凝,抓住时机的他,运起全身真气,借助冰锥撞开的那条裂缝,将体内真气全部散出! 嗤~嗤~ 冰块应声炸开,易韶玑吃惊一愣,小手上的冰锥,仍毫不留情的刺去! “嘿嘿~!” 宁书眉头一皱,脸色极为痛苦的扭曲起来,单手握住易韶玑刺来的手臂,另一只手,没有丝毫迟疑,抬指就往易韶玑小腹处的那张玉盘刺去! 噗嗤,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宁书身躯猛烈一颤,那一截锋利晶莹的冰锥,直接没入宁书的胸膛中,霎时间,鲜血将冰锥染红,沿着冰锥的末端,流向易韶玑的小手! 然而,啪嗒一声,易韶玑小腹处的玉盘,被宁书的手指戳碎,可是所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惨重,胸口被冰锥深深的刺进,根本没有继续比试的可能! 当然刚才宁书明明不用受伤,可是为了不让玉盘破碎,他在将冰块撑破的那一刻,尽最大能力的挪移位置,故此,冰锥贴着玉盘边缘,深深的刺进胸膛内! 这一切,旁观者看的都很清楚。 冰雪聪明的易韶玑,自然明白这一切,不知为何,原本年龄尚小的她,秀眉微蹙,原本满是天真笑容的脸蛋一寒,冰冷无比,眨呀眨的大眼睛,现在微微眯起,形成一道狭长的眼角! 暮然抽去冰锥,易韶玑脚尖轻点地面,飘身飞走,站在一旁,“区区一场比试,用不得这样不要命吧!” 宁书干声一笑,嘴角鲜血溢出,裂开满是血污的嘴巴,“对于你来说,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试,可是,对于我来说,是关乎整个青剑派的颜面!” “那你们青剑派的颜面,也太脆弱了!” 易韶玑说罢转身离去,“我输了,不过你也失去了资格!” 宁书忍着剧痛,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感觉胸口一阵冰凉,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这才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胸口上的玉盘,凝聚起一层冰霜,在易韶玑转身的同时,开始出现裂缝,在宁书无法挽救的时候,啪的一声,玉盘裂成了两半! 宁书哀叹一声,捂着伤口,走了下去,扭头看向易韶玑,猜不透那个女孩子究竟有多强!若非自己出其不意,不惜生死的将玉盘戳碎,扭转了局面! 否则他将输了毫无悬念! 与此同时,何家堡的大殿附近,人山人海,围了个水泄不通,全都在观看,双仪门与青剑派的比试! 阁楼宫宇上站满了人,就连屋顶瓦片上也挤满了人,由于何家堡禁空,并没有人敢御器飞在空中,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场景! 砰然一声巨响! 众人的目光,从宁书易韶玑的身上移开! 刚才的那处阁楼,张继破顶而出,瓦片散落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因为下面早已传来危险的气息! 铛的一声! 一只大脚,自下而上的踢来!饶是张继反应极快,也挡不住那强劲的爆发力! 青霜剑被易禹衡直接踢飞!张继双臂痛麻,还未再做动作,另一只脚已经迎面踢来! “好快!”张继暗道间,双臂下意识的并拢,护着头部! 砰! 尚在半空中的张继,直接被易禹衡一脚踢了下来! 重重的砸在地面,惊起一阵灰尘滚滚,张继伸手按在地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无奈胸口中一股浊气翻滚而来,脱口喷出一口鲜血! 轰然一声惊响,易禹衡屈膝落在张继身边,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青石板往下陷去,龟裂的痕迹往四处蔓延!就连细微的裂缝声,也令张继心中不寒而栗! “怎么样?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基础腿法,你们青剑派的后起之辈,难道都承受不住?无法破解?” 易禹衡双手背后,低下硕大的头颅,高傲的往下看去,双眼中骤然毒辣之色,抬腿就往张继的头部踢去! “不要得意的太早!” 耳边传来刺耳的呼啸声,一只大脚迎面踹来,见状,张继心中一横,抬起手臂上的连珠弩,一气呵成的展开! 咻然一声清脆的响起,在空气中的摩擦声更加刺耳!一道白色光芒大作,拖着长长的尾巴,势不可挡的撞向迎面踹来的脚底! 吭! 一声沉闷,易禹衡的脚底突然绽开一片血雾!惊骇的他,吃痛之下,终于连连后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定目看向张继,还未搞清楚状况的他,双眼却看到一只逐渐放大的黑色靴子! 张继在射出一枚铁箭之后,便起身抬脚,踢向易禹衡的头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结结实实的一脚下去,饶是易禹衡也头晕目眩,脚步蹒跚之下,往后不停的退去! 看到如此好的机会,张继岂能轻易放过他!尚在空中的张继,身躯一扭,就如同当初那只与喙风鸟相斗的黑心虎,在空中华丽转身,抬起另一条腿,换脚踢向易禹衡的头部! 接连两次头部遭到重击,易禹衡毒辣的双眼,此时布满了血丝,不是因为伤势太重,而是来自内心的愤怒与惊骇!他居然被一个凝气小修,接连踢中两脚!而且都结结实实的踢在脸上! 对于易禹衡来说,比失败更加难堪! “我要杀了你!” 易禹衡一声暴怒,原本脚步蹒跚的他,突然身躯一怔,死死的停在那里,下一刻,猛然抬起右脚,狠狠的往下踩去,石板咔嚓裂开,地面为之一颤,所产生的巨大震荡,似乎蔓延在整个何家堡内! 以易禹衡为中心!一层惊人的气浪扩散开来!宛如实质一般爆开! 刚刚落地的张继,还未站稳,便被无情的吹开! 下一刻,张继只是感觉身体一重,还未反应过来的他,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上一脚! 摔在地上,翻滚中,张继眼角中的余光扫视过去,果然!此时的易禹衡,似乎要动真格的了! 还在翻滚中的张继,连站起来的机会也没有,一只大脚再次踹来! 嘶~~~ 衣服撕烂的声音!易禹衡飞踢而来的同时,全身的衣服应声裂开,脚上的大靴子也被强劲的力道撕裂开,破布碎条中,闪耀着金黄色之芒! “二气皆通!” 张继翻滚在地上,还未停下的他,目欲呲裂之下,喝声赌上一把! 此时远在一旁的青霜剑,化作一道青光,急速飞来,在口诀的调动下,和两把刚刚凝聚成形的白色气剑,交叉在一起,挡在张继面前! 可是在易禹衡的一记强腿下,两把气剑直接破碎,紧缠符箓的脚底板,甚至将青霜剑踹出了一个弧形!仍势不可挡的撞在张继胸口! 噗嗤! 一口鲜血脱口喷出,张继在地上一个翻滚,双脚猛然踩地!在机关靴的反冲下,急速升空!心随念动下,青霜剑一个回转,出现在张继脚下,将其托起。 停留在空中,张继单手捂着胸膛,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情况很不乐观! “小子!别逃!” 见张继御剑飞在空中,易禹衡双眸暴突,一次次,面前的小鬼总是超出他的想象,令他颜面扫地不说,还未能将其制服! 易禹衡左右环顾之下,伸手握住身边的一杆灯柱,直接连根拔起!抱握在腋窝下,高举指向张继!气势霸道无比! 此时的易禹衡,双腿缠绕黄色符箓,精壮的上身赤裸,原本高高挽起的发髻,在刚才的争斗中,早已散落肩头,随风舞动,阴沉的双目布满血丝,恨不得将空中的张继抽筋扒皮! “果然,易禹衡主修双腿!腿法十分了得,无坚不摧,现如今在符箓的加持下,无疑是所向披靡,以我现在的实力,与他硬拼,只会自取灭亡!” 张继双眸微眯,打量下方的易禹衡,嘴角抽搐不止,只恨自己修为太低! 易禹衡喘着粗气!凶目骤闪毒辣之色,粗壮的双臂高高举起手中的灯柱,蓄力之下,往张继飞扔而去! “来战啊!”易禹衡一声怒喝,双膝微弓,下一刻往上疾驰跳去,紧随着那杆呼啸而去的灯柱! 听闻来战二字! 张继暗藏在心中的一丝血性,全然被其激发!双眼红光一凝,握起青霜剑,自上而下的斩去! 一声暴怒:“那就与你死战到底!” 青霜的剑刃寒光微闪,斩过一丝亮光,光芒之后,是张继那双满目红芒的眼睛!砸来的灯柱直接被张继横向切开,势不可挡的斩向飞身而来的易禹衡! “来的好!哈哈哈。” 易禹衡嘴巴怒张,面色狰狞无比,精壮赤裸的上身在空中一翻,迎面而上的是一记回旋踢! 紧缠符箓的大脚夹杂着阵阵破风声,那强劲的力道,似乎已经踢破空间! 然而张继双臂举起青霜,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 两人狠狠的撞在一起! 铛的一声,在空中传来! 宛如实质的音波扩散开来!张继吐血跌落而下,易禹衡同样嘴角溢出鲜血,往下无力的坠落! 砰 砰 砰 连续几声,张继摔在地上,一阵翻滚后,单手握着青霜,慢悠悠的支起身躯,血红的双眼,凶光丝毫不减,霍然抬起手中青霜,张继脚掌一扭,屈膝蓄力!跃身飞向远处摔倒在地的易禹衡! “再来!”张继嘴角森然咧起,双眼泛着红光,已经察觉不到身躯的痛意,心中战意昂然的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战到底! 易禹衡翻身一跃,来个了鲤鱼打挺,双拳紧握,咯嘣作响,宽厚的脚掌在地上着实一扭,龟裂的痕迹随之在石板上蔓延开来! 可是易禹衡此时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怯意!对上张继那双泛红的凶目,他觉得仿佛对上一只猛兽一般!心生寒意! 青霜剑夹携着阵阵劲风,锋利的剑身似乎都在低吟嗡鸣,好似此时的青霜也战意昂然! 易禹衡沉吸一口气,挺胸,立腰,沉髋,下一刻,左腿爆炸性的出击,侧踢而出!缠满符箓的大脚,黄芒大作!那一脚好似踹出了火花一样,极为霸道强横! 再次铛的一声沉闷巨响! 整个何家堡内似乎都在回荡。 众人看的面面相觑,手心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不知结局如何!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来! 易禹衡左腿传来阵阵刺痛,仿若有千万根钢针扎入血脉中逆流一样,原本着地的右脚,此时往下沉陷,脚下的石板已经完全粉碎,深深的往下陷去! 可是张继再无痛意可言,脚尖刚刚着地的他,借助机关靴那灵动强劲的爆发力量,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回转,挥起青霜剑,挽起炫目的剑花,再次猛烈斩来! 铛的一声,易禹衡脸色狰狞一痛,左腿吃痛下,不由自主的颤抖,随之不受控制的落下,惊起一片灰尘四起! 张继再次纵身一跃,回身旋转间,凶眸红光摇曳,嘴角裂开,露出森然洁白的牙齿,如同一个嗜血野兽,回旋中的青霜剑,力道无疑是加重许多! 自上而下的劈来,饶是易禹衡见状,也不得已面露顾忌之色,不敢硬接,大脚踩在石板上,往后滑步急忙后退! 一剑落空,青霜重重的斩在地面,咔!咔!石板上龟裂的缝隙,沿着易禹衡所退的方向,尾随而去!气场极为强大! 看到这种情况,易韶玑面露迟疑之色,有些惊讶的张起嘴巴,喃喃道:“这不可能!以张继的修为实力,不可能将大哥逼的连连后退!” “刚才我与他交手的时候,起初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对持比试功法的时候,才发现此人功法了得!属极寒之力!刚好相克于我!”这时面色苍白的韶彦,体内气息极为不稳,寒气入体的他,暂时只能动用全身真气,才能勉强压制那丝寒气,以免被反噬,伤损到修为,那就得不偿失了! 闻声,易韶玑狐疑的看向张继,不解于情,“就算张继功法与你相克,你奈何不得他,但是大哥的修为,可是筑基期,虽说现在压制到凝气阶段,试问面对才十一层功力的张继,还不是手到擒来!” 韶彦同样心中疑云重重,问题事实摆在面前,那是不容置疑的! 易禹衡的左腿阵阵发麻刺痛,仓促间往后飞速离去,左腿不断颤抖下,单手按在腿部,似乎在缓解痛意! 裂缝蔓延到脚下,易禹衡双眸一凝,不得不谨慎的看向张继!抬头对上那双血红的凶眼,犹如堕入冰窟一般,全身上下冰冷无比! 拔出青霜剑,张继纵身一跃,此时的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如同一个死士,将生死置之度外!双臂上举,高高的将青霜剑举过头顶,所向披靡的剑刃,往惊慌失措的易禹衡劈去! 见状,易禹衡双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凝,红通通的血目看向张继! 缠满符箓的双腿,微微下曲,立腰,身躯下沉,扎了个马步出来!一头散发肆意飘动,魁梧的身躯一震,双手紧扣在一起,正在飞速掐诀! 嘴巴振振有词的念叨:“仙界内外,惟道惟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随后话语一顿,喝声暴怒道:“临!临!临!” 与此同时,易禹衡那原本缠绕黄色符箓的双腿,现在泛起耀眼之芒,缠绕在一起的符箓,此时如同活物一样,在双腿蠕动翻滚,好似一条条的小蛇,符箓上面,如同鬼画符的潦草字体,现如今好似活了一般,正在极速膨胀,随后脱纸飞出! 转眼而已,密密麻麻的勒令二字,浮现在易禹衡身边,在其四周灵性十足的围绕,形成一个金黄色的圆形屏障! 青霜剑凌厉斩来,闪耀起刺眼寒光!剑刃劈在上面,产生巨大的冲击力,金黄色屏障猛然一缩,极速变小! 就在张继以为要击碎的时候,金色屏障再次极速膨胀,砰然爆开,强烈的反冲下,双脚踩在地面,拖行了几丈开外,擦出两道深深的痕迹,这才停了下来! 青霜剑深入青石板内,张继双手死死的握住剑柄,身躯全然倚仗靠在通体青色的剑脊上,青霜剑成为他唯一的支柱! 此时的张继四肢瘫软无力,体内的真气也早已所剩无几,将要消失殆尽! 额前零碎的发丝间,早已被汗水与鲜血侵湿粘糯在一起,伴随着发丝晃动间,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圆睁泛红的凶目! 身体剧烈的起伏,张继扶着青霜剑,颤颤巍巍的支撑,咬牙切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周围四处看热闹的人,皆紧张之下,不由自主的狂咽口水,一双双的眼睛,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殊死决斗! 易禹衡深深吸了口气,施展道术符箓的他,现在心中也静了上几分,身处金色屏障的他,看向远处挣扎的张继,心中油然升起敬佩之意! 可是,对于易禹衡来说,张继带给他了更多是恼羞! 远处掐诀的大手,暮然一顿,握拳放在腰间,双脚一踏,坚如磐石。而易禹衡身边围绕的金色字体开始急速消失,好似灵动的活物一般,往那双粗壮的腿部贴去,吸附在上面! 阵阵金光消失之后,易禹衡的双腿,此时如同铜浇铁铸一般,上面好似镀了一成黄铜,散发着深沉的古铜色! 可是易禹衡迈脚踏出一步,一双铜脚硬生生的踩在石板上,刹那间,铜脚与石板接触的时刻,如同踩在豆腐上一般,无坚不摧! 抬头看向张继,易禹衡狰狞一笑,牙齿暴露之下,凶狠之状,癫狂至极! 咚! 咚! 咚! 易禹衡开始挪动他那双铜脚铁腿,踏在地面的青石板,无一不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所带来的沉重力量,似乎能撼动整个何家堡! 然而,处于暴走状态下的张继,摇摇曳曳的站起身躯,低着头颅,面部表情,只剩下一双泛红的血目,伴随着摇晃的身躯,那双充血的眼眸,好似黑夜中的两对火焰一般,摇摇欲灭!双手顺着青霜的剑脊,往上缓缓摸去,直到握住剑柄的时候。 猛然甩起头颅,双眸圆睁之下,嘴巴一张,吐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体,似乎在释放压制在心中的愤怒! 咻! 一道白色影子急速掠过,速度快若闪电,在场的人无疑不是眼前一花,只能扑捉到一道残影而已! 那是张继在众人尚未察觉情况时,已经抬起青霜剑,纵身跃在易禹衡的上空,锋利的剑刃呼啸而去,直奔易禹衡的面门劈来! “好快的速度!” 易禹衡愕然无比,反应却也不慢,勉勉强强的抬腿,侧踢过去,挡下那凌厉一击! 铛锒一声! 在青霜剑强烈的冲击下,易禹衡下盘居然不稳,蹒跚几步后退,这才稳住身形! 而张继却好似断线的风筝一样,呈抛物线,往远处倒飞而去! 收脚踩地,凹陷下去,易禹衡刚刚稳住下盘,抬眼看向不自量力,倒飞而去的张继,嘴角一抹沉笑浮现,双膝微曲下,正要乘胜追击,欲要打出势如破竹的效果,好将张继直接拿下! 但是,令易禹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还尚未来得及乘胜反击,张继已经再次不顾一切的斩来! 原本倒飞在空中的张继,在落地的前一刻,巧妙的利用青霜剑支撑在地面,尚未落地的他,半空中又折了回来! 双手紧握剑柄,张继目欲呲裂,脸部扭曲下,极为恐怖!青霜剑高高举过头顶,再次斩了过来! 何玉颜眼皮一跳!面露惊愕,看向张继的目光,早已变了色!暗道:“此人,的确不是泛泛之辈,那晚只身对抗三人,也并非一时侥幸!” 易韶玑看向张继,失神楞在那里,小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韶璇此时,可以说得上是,唯一冷静的一人,因为张继之前与喙风鸟大战的时候,惨烈程度,与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眼睛中有些不忍的看着两人争斗,一方是自己的同门师兄,一方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张继,夹在中间的她,心中不知该如何期盼! 青承德与宁书,两人的手心,早已被冷汗侵湿,神情极为紧张,心儿始终为张继悬着! “再来啊!” 易禹衡昂首一怒,本来打算乘胜追击的他,现在单脚点地,砰然一声,地面为之一动,本身跃入空中,立腰提胯下,一只铜脚,势如攻城圆木一般,带来破空之声,迎向那把青色大剑! 如此硬拼下,有些癫狂的张继,一次次越过他内心的承受底线!本以为这局比试,会胜的轻而易举,甚至不费吹灰之力!但是遇到棘手的张继,无疑中,激发了他内心处的真正愤怒! “嘿嘿!奉陪到底!” 张继咧嘴一笑,凭空往下砸去,青霜甩出一道青芒,剑刃所来之快,极为沉重! 没有丝毫畏惧的撞向那只巨大的铜脚! 铛!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两人几乎是同时,被那强劲的余波弹回! 易禹衡脱口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极为痛苦不堪,耳边风声呼啸,往下跌去!扭起沉重的头颅,借助眼睛的余光,还不忘寻找他的对手! 张继同样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尚在空中跌落的他,却咬牙切齿,单手握住青霜,双目闪过一丝冷光,嘶声竭力的一声怒喝:“一念电转!” 突然的怒喝声,在众人的耳边炸开,惊的旁人心中颤动不已,一念电转,简单的四个字,传入众人耳膜,似乎带来内心深处的羁绊!众人皆神情高涨,双手紧握,高声惊呼道:“好样的,少年郎!”即使手指握的发白,也并未在意! 原本跌落的张继,此时体内真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的往青霜剑内汹涌流出! 一时之间,青霜剑亮出耀眼之芒,在何家堡的上空璀璨升起! 伴随着青色光芒,张继手握青霜,直接飞入空中,如同一颗冲天而去的爆竹,直入云霄! 众人的视线,皆跟着升空的张继,往上看去! 短暂的宁静过后! 一道凌厉的青色剑气,长约六丈有余,宽少有三尺之大,从天而降!袭来之势,所向披靡,无人能及!自上而下的刺来!将一念电转,这最基础的招式,用如此气势浩荡的场景,完美的展现出来! 见状,一道凌厉的青色剑气,从空中席卷而来!就好似一个天外滑落的流星一般!易禹衡双目圆睁,满是不容置信,尚在跌落的他,单手无力的伸出,失神喃喃道:“这不可能!” 轰然一声! 广场中央一阵飞沙走石,烟尘滚滚,弥漫而来,一股强大的气场,以张继刺下的地面为中心,爆散开来,那宛如实质的气浪,将周围的灯柱,连根拔起,倒卷而去,好似一层翻天巨浪! 所波及的范围内,风沙吹的众人掩面闭目,难以直视。 良久之后,场内一片寂静,滚滚灰尘逐渐散去,四处围观的众人,皆一一垫着脚尖,往烟尘弥漫的中心看去,不知结局如何! ; 第一百六十章 取胜 阵阵清风吹过,一缕缕的微风,好似一双大手,正在将满是灰尘弥漫的画面揭开。 呼~ 呼~ 呼~ 粗重的呼吸声传来,由远到近,越来越重,越来越近。伴随着咔嚓,咯吱的细微声,逐渐淡化的灰尘中,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摇摇曳曳的从烟雾中走出。 朦胧中,灰尘弥漫的空气中,清风拂过,将轮廓拉的很长,摇曳之下,好似倒映在水面一样,令人看不清,来人究竟是谁! 就在众人瞪大眼睛,不想错过任何画面的时候,逐渐淡去的灰尘中,一个略显瘦弱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韶璇见状,忧心忡忡的小脸突然放松了下来,酥胸起伏下,慢慢安静了下来,突然想起易禹衡,韶璇又踮起脚尖,往烟雾中看出。 看到瘦弱的身影,宁书想都未想,一声惊呼,大声喝道:“宁继!” 终于,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粗重无比,张继披着一头乱糟糟的血污发丝,身体极为夸张的起伏着,低着头颅,从灰尘中走了出来,由于头发的遮掩下,众人看不到任何面部表情! 然而,逐渐现身的张继,此时他的脚下,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身形!与其说是躺着,还不如说是由张继拖着! 咔咔嚓嚓的声音,正是青霜剑尖抵在地面,划在青石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至于咯吱的细微声,那是因为张继的另一只手,正拖着昏迷的易禹衡,摩擦地面的声音! 看到这种场景,不仅何玉颜等人面色惊变,宁书也同样诧异的合不拢嘴,全身汗毛直立!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皆寒蝉若惊,面色惊恐,背后同样起来一层冷汗! 终于,狼烟滚滚的灰尘逐渐消逝干净,而一个阴森恐怖的巨大深坑,足有几十丈之宽,出现在张继背后! 放眼看去,偌大的巨坑,占据了一大片广场!而张继,现在所站的位置,正处于巨坑的边缘地带! 胸口的玉盘完好无损,伴随张继那粗重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着。 张继松开大手,将易禹衡的大脚放下,低头扫视过去,看到易禹衡胸口的那张玉盘时,略微迟疑了片刻,随后抬起左脚,往下直接跺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随着清风,回荡在巨坑的边缘。 良久之后,张继这才将脚移开,提起青霜剑,走向另外两名双仪门的弟子! 如此惊天动地的声势下! 与子荣争斗不已的蒜头鼻弟子,看到大势已去,他们的师叔已经被张继踩在了脚下,局面显而易见!刚欲收功,准备投降的他,忽然听闻,那个稍矮的同门喊道:“我已经将对手拿下!你先不要管他,咱们一起将那个小子击败,再来对付他!现在那个小子已经身负重伤,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将他解决掉,我们合力再来对付这个家伙!” 迟疑之后,蒜头鼻吸了口气,面色一厉,点头决定道:“好的,就听你一言,放手一搏!” 蒜头鼻没有理会子荣,飞身跟着那个稍矮的弟子,一同奔向张继,看样子,想左右夹杂,将张继拿下! “哼!“ 一声冷笑,感受到气息的张继,突然抬起头,原本遮住面部的血色发丝,突然散开,露出一副森然笑意,此时张继的眼眸已经恢复过来,虽说布满了血丝,却并不是之前的那副满目通红,凶芒毕露的癫狂之状! 看到不知死活,迎面扑来的两人,张继暮然抬起青霜,与手臂形成一道笔直线,剑身一翻,刃朝左右,折射出如置身于冰窟的寒光,嘴角张起,轻轻念叨:“三才朝元!” 话语一出,双眼中骤闪冷芒,令人心生敬畏! 下一刻,张继出剑极快,横向斩,纵向斩,侧先斩!接连三斩,行如流水,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接应不暇的动作下,在场能够看清的人,寥寥无几! 与此同时,三道青色剑气,上下左右交叉,凝聚在一起,破空而去,纵横披靡之下,吹动起四周风沙走石! 呼啸凌厉的风声回荡在耳边!蒜头鼻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被三道交织在一起的青色剑气撞翻在地!胸口上的玉盘也应声碎成粉末状! 两人衣服炸的粉碎,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胸膛上也出现三道交织纵横的伤口,鲜血涓流不止! 这时青承德,突然来了一句:“宁继他已经手下留情了!面对三才朝元这一招,以他们的修为挨上一记,定将身形惧裂,四分五散!此招式之强,就连我现如今也刚刚摸到门槛,说来惭愧啊,能不能顺利的施展出来,还是个问题!” 何玉颜,手中折扇一展,随后合上,随后哗啦展开,随后再次合上,尽管如此,也难以平复他内心的动荡与惊骇!何致远,何振东,两人同样脸色古怪难堪,看向张继的目光,极为复杂! 别人不懂,可是作为筑基修士的他们,自然懂得那一式的威力!因为愕然的青承德,刚才已经不顾颜面的讲出,其中的厉害之处! 原本大呼头痛,想要支援张继的子荣,看到面前一幕,呆呆的愣在那里,嘴巴张的巨大,双目圆睁,喉咙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宁书激动之余,更多的是欢喜,虽然他接触的功法不多,对青剑派的剑诀也只是了解一二,可是他很清楚,目前为止,在青剑派中,能够顺利施展那一式的,筑基期下,从无一人,即使是筑基期的青承德,也不能任意施展! 此时场内,唯一镇定得也只有韶璇她一人了! 韶彦双手不住的颤抖,站在易韶玑身边的他,心中升起阵阵寒意,这才明白,刚才所面对的对手,是怎么的实力! 易韶玑小脚轻点,快速飞奔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易禹衡。 张继抬起手中青霜,在手中顺势一挽,划出一阵寒光,嘡啷一声,锋利的剑刃,被收回在了剑鞘中!冰冷微寒的剑柄上,还缠绕着一块碎片,在萧瑟的风中轻轻拂动! 张继伸手将胸口上,那块完好无损的玉盘取下,高高的举在手中。 随后,一阵天眩地暗,张继眼前一黑,脚下发软,堆积在胸口中的一股阴郁之血,昂首喷洒而出,扑通一声,倒身在地! 见状,宁书与青承德,脸色一阵惊慌,急忙迈步狂奔而去! 蒜头鼻与那个稍矮的弟子,两人相互搀扶起来,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退了下去! 这时,何玉颜抬起双手,主持道:“胜负已定,青剑派不堪是千年古派,其门下弟子天资卓越,无人能及,其功法剑诀,凌厉刚劲,实为精髓之最,今日倒也让我们大开了眼界!” 就这样,在何家兄弟四人的疏散,处理下,围观的众人,一一散出,广场中央的巨坑,也正在做着掩埋恢复。 黄昏即将来临。 张继被青承德背回了厢房内,何家堡的大夫,也尾随而来,极为殷切的为张继观察伤势,处理伤口。 良久之后,大夫观察处理之后,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见宁书等人焦急的模样,摸了摸山羊胡,老先生,这才不慢不急的说道:“小友伤势已经处理清洗干净,体内气息也已经平缓下来,暂无大碍,不过是劳累过度,真气耗损殆尽而已,假以时日的修养调理下,很快身体便能恢复!” “有劳了。”宁书微微欠身,示意尊敬。 青承德则脸色迟疑,阴晴不定,浓眉挑了挑,见老先生走后,这才担忧的说道:“宁书,刚才张继与易禹衡交手的时候,你我都看的一清二楚,那硬拼硬的招式回合下,不要说是张继现在的修为,就算是我,估计也要断上几根肋骨,卧床几天!然而,大夫却只说,张继伤势很轻,身体暂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真气耗损殆尽!” 宁书闻言,眉头一皱,回想起之前的画面,确实如此,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是有点蹊跷,子俊不过与易禹衡对过几招后,便胸口遭到重创,昏迷了过去。” 青承德大脸一急,匆匆走进了房间内,“不行,我不放心,待我仔细查看一番!” 此时的张继,在青承德眼中,无疑是一块至宝,身为青剑派的核心人员,他很清楚,张继以后的成长能力,定是无限! 因为,青承德曾跟在大长老,青定森后面,多少有点耳目,据说,以凝气期的修为,能够施展出三才朝元的天之娇才,已经一千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然而一千年前,那位能够以凝气期的修为,施展出三才朝元的人,正是青剑派,现如今的掌门,青仲衍! 宁书并不知道青承德此时的心情,见其慌张的模样,他也急忙走进了厢房。 然而,刚进入厢房的青承德与宁书,两人吓了一跳,心神剧震,脸色极为煞白! 此时躺在床上的张继,浑身上下,泛起鲜红血水,转眼将整个床铺都染成了血红色!全身还在不停的抽搐,颤抖! “果然如此!” 见状,青承德失声喝道,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按住张继的双肩,扭头冲宁书喊道:“快来帮忙,按住张继的双腿!” 宁书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毕竟他年纪不大,虽说为人处事,要比青承德冷静沉着,可是面对这种突发事件,经验缺乏的他,手忙脚乱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青承德伸手,往张继的手腕处摸去,拉开衣袖,看到一张缠绕在手腕的红色符箓,这才惊喝道:“看来我猜对了!” 伸手将张继手腕处的血色符箓扯掉,原本抽搐的张继,也立即停止安顿了下来。 “这是什么符箓?如此诡异之极?”宁书面露诧异,看向那张血色符箓,在心中猜测不已。 青承德出了口长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握着那张逐渐化为灰烬的血色符箓,惊魂未定的说道:“这张符箓,叫做血煞符,想必是宁凯当初相送的!” “这么霸道的符箓,宁凯从哪里弄来的?” 宁书脑中一亮,回想起,当初张继临走时,宁凯相送的一个银白色储物袋。 青承德浓眉一皱,哈哈笑了起来,看向宁书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初宁凯所送的那个银色储物袋,可谓是价值匪浅,里面不仅有我们青剑派的上部剑诀,还有五张中阶符箓,然而那五张符箓,分别是炙炎吞噬符、沐风回气符、飞岩落石符、金刚护体符、其中一张便是血煞符!可以将全身的精血转化为真气,短暂提升自己的实力,可是对身体的损害太大,一般来说,这种符箓,是禁止使用的!” 闻言,宁书看向昏迷中的张继,话语突然哽咽了起来。 “也就是说,那张血煞符,若不能及时的将其销毁,宁继岂不被精血吸干而亡!” 青承德目光一凝,扭头看向张继,双眼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结果就是这样!还好我及时发现蹊跷之处,以他的修为与实力,在那样激烈的战斗中,根本不可能,只是受了点轻伤,身体并无大碍,是有违之常理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尾卷 时间回到昨晚。 阵阵清风迎面吹拂而来,清凉中带着一丝丝的慵懒之味,吹动骚动不安的发丝,一缕缕的粘在满是酒气的嘴角。 清冷如霜的月光洒下,将两个少年,笼罩其中。 张继与宁书,两人席地而坐在走廊中,任由皎月倾洒在脸庞,此时的宁书手中握着酒壶,背靠在一个红漆柱上,嘴角似动未动,胸口平静的起伏下,居然熟睡了过去,手中的酒壶懒散的挂在手指上,壶嘴已经碰到了地面,香甜的美酒洒流了一地,可是醉酒之人,熟睡之下,浑然不知。 张继靠在红漆柱的另一边,双手捧着一本厚书,正在仔细的品读,良久之后,又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五张符箓,放在手中端详了好久之后,这才合上厚书。 一声轻叹息响起,张继昂首,醉眼迷离,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轮皎月,双手却并没有闲着,而是将一张符箓抽出,拉起衣袖,缓慢的缠绕在手腕处,随后,将衣袖拉下,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长叹之后,将手掌放在了那本厚书上,然而,书的正面上写道四个大字,正是,道界侍书! “明日的比试,我们一定会赢的!” 张继拳头紧紧的攥起,双眸迸射出两道坚定之芒,话语沉厉无比!语气极为肯定自信! 翌日。 张继睁开沉重的眼睛,重重吸了口气,感觉浑身阵阵刺痛不止,五脏六腑内真气絮乱逆流,仿佛移位了一般,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 扫视周围一眼,房间内空无一人,看向窗外那较为暗沉的光亮,片刻后,张继咽了一下口水,闭上眼眸,静下心来,开始默念起了凝气决。 浑身上下剧烈一震,张继猛然睁开双眼,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慌乱中,急忙念起凝气决的口诀。 可是半天之后,体内流荡的真气,他连一丝也凝聚不起来! 剧烈的喘息下,张继陷入无尽的深渊,不能调动真气的话,还有什么用?难道说要做回凡人? 眉头紧锁下,张继双眼蒙上一层灰色,失去了焦距,脸色暗淡无光,满是愁容! 张继能够感受到体内游走的真气,可是体内的真气,此时絮乱逆流,没有丝毫规则,完全是奔溃了一样,不听调动! 短暂的焦虑过后,张继也慢慢的冷静下来,回想这其中的蹊跷之处,良久之后,原本双目失神的张继,突然脸色一怔,急忙伸手,往怀中探去,将凝气决拿了出来! 随后,酸痛的双手,有些颤抖的翻开书卷,往后依次翻去,翻到十一层的时候,心跳暮然加速,砰砰乱跳,然而张继则在内心不停的祈祷,希望这本书可以带给他答案! 手指颤颤巍巍的翻开,张继双目一凝,脸色欣喜若狂!暗道:“果然,果然!” 十一层的后面那几张空白页,上面终于出现了黑字!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大大的标题,尾卷! “尾卷?”张继嘴角轻抿,沉吟着,“众所周知,凝气决一共十五层,将气炼到第十四层或十五层的时候,便可准备闭关筑基!可是,我手中的这本,为何十一层之后,便直接进入了尾卷!” 片刻后,张继回过神来,凝目看向尾卷的内容,不去多想,先把口诀记下来再说! “气游周天,四时生成,阴阳合度,自然之道,万念俱寂,一灵独觉………………………………………………….” 将最后的几页口诀,完全记下,张继轻轻出了口长气,然而体内却发生异样的变化,原本絮乱逆流,到处乱窜的真气,不知在何时已经开始有规律的往一处靠拢,慢慢的凝聚在一起,不停的壮大,小腹中的白色小球,也开始缓慢的运转,散发出阵阵温和之力。 就在张继欣喜若狂的时候,原本握在手中的凝气决,此时却突然自燃起来,化作一团火焰! 见状,张继面色一慌,急忙拍打,似乎想到将火焰扑灭,随后的情况,倒令张继一愣,放弃了灭火的念头! 因为,即使手中的凝气决正在自燃,升起阵阵火焰,可是张继的双手,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和灼烧的感觉,与其说是感觉不到,倒不如说手中的书本,已经脱离张继的掌握,就那样诡异的漂浮在空中,逐渐的燃烧,化为灰烬,随后就这样毫无任何痕迹的消失在张继眼前。 体内原本紊乱的真气,正在逐渐凝结,一丝丝的靠拢在一起,在体内缓慢的恢复过来! 张继尚还在诧异与震惊中,陪伴他许久,被视为珍物的凝气决,就这样消失不见?许久之后,这才从愕然中回过神,暗道一句,“还好我过目不忘,记忆强于他人,早已将最后一层的口诀记下,不然就要欲哭无泪啦!” 身体内的真气终于凝聚在了一起,开始在体内的经脉中循环往复,修补身躯内的伤势。 不久后,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张继咬牙切齿下,双手撑在床沿,想要坐起来! 饶是起床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此时却把张继累的满头大汗,额角青筋暴露! 不顾剧痛的忍耐下,张继这才盘膝而坐,长长地出了口长气,平稳着不断起伏的胸膛,双手上下交叠在一起,开始默念凝气决,尾卷最后的口诀! 刚刚默念口诀时,张继便发现了不同之处,双手上下交叠的空隙间,现如今,居然开始流走起一道细小的白色光点,好似一个小蝌蚪一样,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在张继的十指间游曳,灵性十足,如同活物一般。 略微看了一眼,张继嘴角一阵触动,看不懂双手间的小白点是什么东西,只好任由它在双手摇曳,随后闭上眼睛,整个人全身心的投入进修炼中。 时间轻轻流逝,转眼便到了清晨。 张继感觉浑身上下好了许多,在凝气决的修复下,体内的伤势也修炼转好,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也浮现一丝血色。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张继双手缓慢的放下,收功调整气息。 吱, 开门的声音轻微响起,张继睁眼凝目看去,来人不出所料,正是宁书。 宁书小心翼翼,动作轻缓,生怕将动静弄大,吵到了张继。 可是张继正坐在床边,开口便喊到:“宁书?” 原本小心关门的宁书,身躯一震,扭头诧异的看向床边,见张继正坐在那里,脸色由阴转晴,浮现出难以言表的喜悦之色。 三两步跑了过去,双手放在张继的肩膀上,欣喜若狂。“宁继你醒了?没事吧?感觉身体怎样?” 面对宁书那如同连环炮一样的问话,张继苦涩一笑,心中万分的感动。 “没事,暂无大碍,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闻言,宁书欣喜之余,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擦拭眼角。“你知道吗,你战胜了易禹衡,红灵果的采购权,还有今年丹药灵草,以及炼器材料的交易权,现在都归我们所有!” 听闻之后,张继面露微笑,“这就好,也算是为青剑派出了份力!” 得知结果,张继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愉悦,整个人还沉寂在,刚才凝气决消失的阴霾中。 宁书原本欣喜的脸色微微一僵,很显然,他发现张继并不是很开心,脑中一转,俯身将张继轻轻按下,躺在床上。 安慰道:“宁继,你别担忧,伤势可以调养的,大概十天左右,你便能痊愈,心中千万别积郁低沉,要知道,你可是战胜了易禹衡,为我们青剑派扬眉吐气了一次!证明,我们青剑派,并非庸才!” 张继面露苦涩,不顾宁书的按压,再次坐起来,不答反问,“宁书,之前你和宁凯修炼的口诀,全部都是参照我怀中的那本凝气决,后来,我离开青剑派之后,你们是如何修炼的?” 宁书一脸狐疑的看向张继,迟疑了片刻,这才缓声道:“你走了之后,我们修炼的口诀,便是师父所传授的凝气决。” 嗯,张继应了一声,随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见状,宁书嘴角一动,聪明的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张口道出张继的疑惑。 “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的那本凝气决,与其他的凝气决略有不同?” 张继身躯一震,抬头看向宁书,有些激动,“这样说,你也发现,凝气决的蹊跷之处?” 宁书面带微笑,缓声解释。“并非蹊跷,之前我也心生疑惑,发现两者大有不同,询问师父之后,这才得知,凝气便是炼气,几千年的传承下,凝气决的分类也早已令人眼花缭乱,不过普遍相同,只要修为基础巩固,便无大碍!” “哦?” 张继应了一声,没有接着询问。 “总之,宁继,你身体的伤势,还是较为严重,我也就不打扰了,你自己多加休息调养。” 说罢,宁书轻步离去,关上房门后,去处理一些琐事。 然而张继的思绪却回到黄沙窟,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少年的模样,以及当初少年为他解名算命! “这其中定有缘由,遇到那个少年也并非偶然,他算命,相送凝气决,也并非无意之举!那个少年决然是个高人!” 张继双眉拧在一起,阴郁之下,双目寒芒跳动,闪烁着睿智之色! “可是,他为何要送我凝气决?难道仅仅是为了缘分偶然?难道这里面还有令人匪夷所思的一面?为何凝气决只有十一层,便没有了结尾?” 几息之间,细思极恐的张继,背后惊起一层冷汗,呼吸也陡然急促起来,情绪极为不稳! 双手握的咯咯作响,骨节泛白,没有一丝血丝!良久以后,这才得以平静下来! 轻轻闭上眼睛,张继调整着呼吸,双手交叠摊出,开始潜心修炼,暂且将脑海中的疑云,抛在脑后。 另一处房间内,双仪门的弟子围聚在一起。 躺在床榻上的易禹衡这才悠悠转醒,轻轻咳了一声,脸色极为苍白,大眼一凝,看向围在床边的弟子,有些无法相信的问道:“我们输了?” 话语一出,众人皆依次低头,脸色暗淡无光,面面相窥下,没有一人敢接话。 见状,易禹衡长长吸了口气,喉咙一动,闭上了眼眶,心中阴郁万分! 这时,易韶玑开口间,语气有些不耐,“哥!愿赌服输,我们本来做的就有些过份,现如今输了,也要输的坦荡荡,不能心生怨恨,这样的话,就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惭愧啊,说来惭愧,我本以为将修为压制到凝气期,想借此投机取巧,不料,居然输在一个凝气期的小辈手中!” 易禹衡抬手遮住眼帘,心中惭愧万分,早已失去,昨日的狂妄之色! “禹衡师叔!” 闻言,下面弟子齐声悲切,响起阵阵责骂自己无能之声。“是弟子们无能,是弟子们资质平庸,派不上用场!”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韶彦,突然出人群中走了出来,双手抱肩,抖出一句,今众人惊骇的事情! “师叔,张继二字,你可曾听过?” “张继?”易禹衡嘴巴喃喃道,反复的念叨,几息后身躯一震,抬起手臂,双目赫然睁开。 “韶彦,你是说,将我击败的那个张继,就是之前传言,与青剑派掌门定下三年之约的那个张继?” “正是!”韶彦点头确定,脸色浮现一丝笑意。 一直站在外围的韶璇,始终魂不守舍,听到众人的讨论,扭头看向窗外,暗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要那般拼命,也要得到红灵果,然而你身世的谜团也终于解开了,普通之人那有这么多的低阶灵石!” 易禹衡凝目看向失神发愣的韶璇,开口喝声道:“韶璇,我记得前几日,刚遇到那个小子的时候,你是不是说过他叫张继?” 突如其来的惊喝声,将韶璇惊的浑身一颤,转身之后,柔唇轻咬,露出一点皓齿,点头确认。 “哥!”易韶玑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易禹衡,气呼呼的吼道:“自己输了,别将脾气发泄在别人身上!” 说罢,易韶玑转身走出人群,拉着韶璇,“走,韶璇,我们回门派去,反正你完成了任务,只要将红灵果带回去,定能受到师父重赏,不用管他们输赢!” 易禹衡见易韶玑走后,无奈的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扭头看向韶彦,狐疑道:“你能确定此人就是那个张继?” “这个,应该就是他,虽然最近只是起了传言,介于强大的机关城和青剑派,大家只能暗地里讨论,并没有任何门派敢直言,但是无风不起浪,想必也确有此事。” 韶彦理智的推测,接着说起,“而且此人本来就不简单!从师叔被其击败的结果,也可以看出,若非没有一点过人之处,如何入得青剑派的掌门法眼,又如何定下了约定,又如何敢去挑战机关城的地位,争夺青剑派的少主青默然?” 易禹衡点着头,沉声道:“的确,此人定是流言蜚语中的张继,修为才十一层,却能与我抗衡,将我击败,确有过人之处!”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灵蓝蕴丸 张继的房间外。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尚在打坐修炼中的张继,这才收功,睁开双眸,缓口道:“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两位倩影,张继微微皱眉,凝目看去,开口道:“韶璇?你怎么来了?” 见状,张继立即起身,可是身体伤势太重,胸口传来阵阵刺痛,令人难以忍耐! 韶璇伸出手臂,脸色略显担忧道:“你不用起床,我是来道别的,等会我要回师门复命。” 闻言,张继脸色一怔,随后面容可掬,应声回答,“那就相逢不如偶遇,后会有期了。” 见张继没有动身,韶璇这才放下手臂。“你也要保重身体。”简单的一句话,说完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与此同时,易韶玑冲张继做了个鬼脸,嬉笑之后,紧跟着韶璇走掉。 房门轻轻的关上,张继没有想太多,抬手间,接着修炼打坐。 茹玉堡内的大殿中,何玉颜兄弟四人站在一起,正在听取一个下人的回话。 “各位少主,张继的身份,小的已经调查清楚,此人正是最近传言中的张继!”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何致远面露诧异,摆手示意退下,喃喃道:“若是属实,看来我们何家堡要热闹上一回了!” “的确,张继居然敢与机关城的少主抢女人,有点胆量,让人很感兴趣!只是听闻传言,还有些不信,昨日一战,果然非等闲之辈!”何振东嘴角轻扯,暗自发笑。 何玉颜手中折扇轻握,一向成竹在胸的他,此时眉宇间却浮现一丝愁色,“刚刚接到消息说,明日机关城的少主,要来我们堡中造访!” 何振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这样说来,张继和机关城的少主,将会在我们堡中碰面?” 何致远大手一挥,开口说道:“碰面也没什么关系,碍于青剑派的面子,我想机关城的少主,也不会出手刁难张继,毕竟凭张继的能力,想要抵抗庞大的机关城,无非是痴人说梦!可是,我猜不透,青剑派的掌门,为何会与一个毛头小子,立下约定!” “大哥所言极是,张继在机关城的眼中,还不如一只蚂蚁!可是青剑派的掌门,青仲衍此人活了千年之久,修为高深莫测,如此高人,与一个凝气小辈立下约定,并非没有缘由!”何玉颜折扇展开,缓缓开口,眉头紧皱在一起。 闻言,何致远有些迟疑的说起,“这样说来,张继此人,定有不寻常之处!” 何玉颜轻叹一声,随后双目一凝,语气也重上几份,忧虑道:“暂且不说张继的事情,就拿机关城少主造访此行来说,定是为了界脉灵!” 何致远一向沉稳的他,此时身躯巨震,扭头看向何玉颜,“机关城,还是不愿放过栾心霜蝶?” “依我推测,想必就是冲栾心霜蝶来的!”何玉颜微微点头,心中怀揣着一份不安的心情,“上一次,机关城便想出面取走栾心霜蝶,可是碍于双仪门的出面阻扰,他们只好罢休,如今事情过去了十年有余,机关城突然造访我们这个小小的何家堡,无疑,定是有备而来!” “我们要不要向双仪门求助?”此时最小的何景明,小心翼翼的看着三位兄长。 何玉颜摇头下,心中满是无奈,“不用!机关城这么大的动作,双仪门能不知道消息吗?他们若是想帮,自然会来,不想帮的话,自然会视而不管!” 就在此时,一个紫衣侍卫匆匆跑进了大殿内,单膝跪在地下,双手抱拳,急促报道:“禀明几位少主,据可靠消息传来,易禹衡众人已经匆匆离去,而且堡内的所有的双仪门弟子,似乎都出堡而去!” 闻言,何致远脸色一暗,抬手示意道:“退下吧。” 何玉颜苦涩一笑,黯然道:“景明,看到了吧,双仪门的弟子定是到得消息,回门复命,不愿与我们再有瓜葛!” “也就是说,机关城此次来取栾心霜蝶,双仪门不再插手,是要准备拱手相让吗?”何致远双拳一握,双目涨红,不经有些愤然,“我何家堡虽说整体实力不是很强,可他双仪门,也不能置之不管,就这样弃之?” “大派之间的事情,并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一道界脉灵,而展开宗派大战!而且,话说回来,界脉灵如此强大的灵体,并非我们何家堡可以管理的,倒不如交给机关城,也落个清净!” 何玉颜一番话语下来,倒也平静的许多,可眉宇间的忧虑,始终未能见晴。 “栾心霜蝶的好处,我们都受益匪浅,若是没有它的存在,我们在修炼上,将更为艰难!”何致远对此耿耿于怀,始终放不下。 何玉颜缓缓的摇头,对此表示略有不满,“大哥,栾心霜蝶,虽然有助于我们修炼,可是作为修道者,更为重要的是循环渐进,才能修成大道,一时的捷径,只会将我们带入迷途。” 何振东一声轻哼,衣摆轻甩间,迈出走向了门外,“有时间,担忧这些事情,还不如回去好好的修炼!机关城想要得到的东西,似乎没有人可以阻拦!” 说罢,何振东已经走出了大殿,何景明看了看两位大哥,迟疑之后,小跑出去,紧跟着何振东 时值傍晚。 张继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体内真气也得以了稳定,身体伤势也逐渐好转,虽说仍然虚弱至极,却也能行动自如。 张继心中始终放不下那本凝气决,一整天都怀揣着疑惑与不解,终于身体恢复的状态还算不错,张继决定去找一下姚勉前辈,询问一下关于凝气决的事情,顺道把前几天定制的铁箭取回。 刚刚来到大街上,张继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原本何家堡中,可以说的上是双仪门的弟子居多,但是现在何家堡的大街上,来往川息的人流中,蓝色道袍的修士寥寥无几。 发觉到这种异像,张继尚不清楚,也没做过问行人,踏步匆匆走在街道上,往炼锻坞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张继轻车熟路,没有让侍女带路,直奔姚勉的房间走去。 驻步外门前,张继抬起手臂,轻轻敲了敲,得到允许后,这才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如既往满地全是废铁短剑、铁锤、火钳之类的,在废铁的簇拥间,一个小木桌,正对着门口摆放,而一头白发苍苍的姚勉,正坐在太师椅上仔细端详手中的书卷,似乎很是入味,没有抬头去看来人。 “姚前辈,晚辈前来拜访。” 轻轻咳了几声,张继的身体很差,脸色苍白如纸,却也俯身低首,以示尊敬。 原本正在仔细品读的姚勉,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去,一个白衣少年正在俯身行礼,直到注视到那苍白的脸颊时,姚勉诧异中,矢口问道:“张继?你怎么醒了?” 闻言,张继脸色一怔,不解的问道:“姚勉前辈,你这是,,,,,何意?” “呵呵,张继你误会了,我只是惊讶,你今天怎么醒了过来,昨日那热血一战,老夫我也在一旁驻步观看,按照当时你的伤势,老夫我推测,没有三天的时间,你难以苏醒!” 姚勉面带笑颜,双眼透露着一丝欣赏之色,说话间,已经放下书卷,双手背后,来到张继的面前。 “晚辈我一时侥幸,这才得以苏醒。”张继回之一笑,略带寒暄。 “侥幸?以十一层的修为,击败一名筑基期的修士,岂能是侥幸二字可以轻描淡写的?” 姚勉眉头一挑,寓意深长的看向张继,话语顿了顿,这才接着说,“老夫我修为虽然卡在了筑基期的瓶颈,但是丰富的阅历,丝毫不比结丹修士低!别人看不懂,难道老夫我也看不懂吗?” 张继释然一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姚前辈果然厉害,只是远观,便看透了一切。” 姚勉双手背后,一双浑浊的眼睛,围着张继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以后少用那种偏激之术,若是控制不当,当场爆体而亡的也是极有可能!” 姚勉的语气略带一丝责备的爱护之意,然后张继听在耳中,心底却由衷一颤,升起一阵暖流,回答间也调皮上几分,“没有以后啦,只有那一张血煞符,已经用光了。” “你这小儿,性命悠关,莫要儿戏呀,罢了罢了。”姚勉责备的同时,伸出枯老的手掌,随后一颗浑圆的丹药出现在其手掌,呈淡蓝色,散发出阵阵药香味,令张继脸色一怔,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庞,现在只是闻到气味,便一改之前的颓靡之色。 “好歹活了几百年,没有一点压箱底的东西,怎么能行,见你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咳嗽个不停,我这颗丹药就送给你了!” 见状,张继连连摆手,摇头道:“姚前辈,如此珍贵的丹药,您老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晚辈身体伤势不重,调养几日便会恢复。” 姚勉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瞪,透露出一股威严之色,训斥道:“让你拿,你就拿着,别磨磨唧唧的,好让人心烦。” 张继脸色一僵,整个人杵在哪里,有些尴尬的接过那枚淡蓝色的丹药,当场立即服下。 丹药入口即溶,好似一滩清凉的冰水,在口腔中融化,随即往喉咙流去,与凝气丹的吸收方式大大不用! 就在张继尚还处于回味丹药的时候,姚勉在一旁朗笑起,“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奇妙?这颗丹药名为灵蓝蕴丸,若不是老夫我年事已高,不会与人发生争斗,否则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给你的。” 姚勉朗声说话的同时,张继体内一阵冰凉清爽,透体而来,以疯狂的速度,席卷整个身体,胸口内充斥满了冰凉之气! 转眼而已,张继身体一抖,长出了口气,从嘴巴中喷出一团薄雾般的冰气,随后,猛然吸上一口空气,腰板一直,挺起了胸膛!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现在涌上一抹红润之色,原本很颓靡的双眼,现在炯炯有神,很快恢复到以往的神情! “好神奇!”张继抬手摸在胸口上,脸色极为惊讶,“这岂不是灵丹妙药啊,几息之间便治好我的伤势!” 说罢,张继欣喜之余,朝姚勉再次行上一礼,“多谢老前辈了,将如此珍贵之药,赏赐给了晚辈!” “神奇吧!这可是极为珍贵的疗伤药!就算是结丹期的高人,也对此药,同样趋之若鹜!”见状,姚勉同样面露欣喜之色,看着激动的张继话语一顿,严厉上了几分,“不过,此药只是刚刚服用时,药力是最大的,几日以后药力才会慢慢减弱,总之想要真正的恢复伤势,还是要靠你自己,药力不过是起到一个辅佐的作用!” “晚辈明白!”闻言,张继虚心领教,并没有太过的得意忘形。 张继随即笑容一凝,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姚前辈,受了您这么多的恩惠,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姚勉没有理会张继的措辞,而是迈步,背对着张继,走向那个小木桌,拿起上面卷放的一个灰色布条,抬手扔给了过来。 “小子,这是三十枚玄铁打造出来的铁箭,拿去吧!” 伸手接过布条,入手的份量沉甸甸的,张继伸手摊开,看着上面依此插进,排列在一起的铁箭,尖头闪着寒光,扭头看向面前的这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张继由心底感动。 “多谢啦。” 姚勉此时却意昧深长的看着张继,浑浊的双目,露出一丝调侃之色,沉着声音,拉着音调。 “虽说不知,你与青剑派的少主有什么瓜葛,但是男子汉既然立下了约定,那就要去完成承诺,不要辜负心爱之人的期待,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果然不假!多少年了,修仙界内终于算是出来一个豪气冲天的小子了!” 姚勉高亢说话的同时,枯老的脸庞,也不经有些涨红,情绪较为激动。 “借前辈吉言,晚辈定会努力!”张继在姚勉的情绪渲染下,同样自信高昂。 话语一转,张继将怀揣在心中的不解,终于问了出来。“姚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此行,也算是特来请教的。” “哦?什么事,不让说来听听!”姚勉面色微微一怔,没有太多的迟疑,转眼之间,恢复往日的沉稳之态。 张继目前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姚勉修为最高,也只有姚勉信得过,没有多想,张继向前一步,声音也压了低一些。 “姚前辈,这世上凝气决,有没有十一层过后,就是尾卷的?” 姚勉双目一凝,原本浑浊的眼眸精光骤闪,“为何这样说道?这世上的凝气修为大多都是十四层后便可筑基,十五层也只是在十四层停留太久之后,所形成的一个层次,也就是说,凝气决只有十四层,十四层过后,便没有了修炼口诀,转而就是吸收天地灵气,能不能筑基,还是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张继仔细的听闻,脸色阴晴不定,嘴角紧抿在一起,“这样说,十一层的凝气决是属于什么样的存在?” 姚勉摇了摇头,断然道:“这世上不会有十一层便断尾的凝气决,修为达不到十四层,是无法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请教 “此话怎讲,这是何意?”张继脸色微楞,陷入了迟疑中,虽说他有道界侍书可以查阅,但那毕竟只是在书面上,所了解的知识,还是很局面缺乏。 姚勉轻轻咳了一声,低身坐在太师椅上,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张继,悠悠吐道:“这就要说到,筑基期与凝气期的区别所在,刚才有说到凝气十四层的差距,那是因为在凝气十四层之前,体内所修炼的真气,全部都是自己用口诀,在体内所形成的,不是由外进内。而十四层之后,便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真气,炼化在体内中!” 听闻着这缓慢的讲解,张继心生明悟,抬眼喜悦的看向姚勉,“故此,十四层之后吸收的灵气极为庞大,是十四层之前,自身所凝聚真气,无法比拟的。也就是修道者等级中的第一道沟壑。” “嗯,对的。”姚勉伸手摸在小胡子上,接着说起,“十四层以后,就要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为得是打下基础,巩固根基,只有这样,才能在时机成熟时,迈入筑基期的修为!进入筑基期之后,便可以脱胎换骨,辟谷龟息,打坐数年也不在话下!” 张继双目闪起亮光,有一丝激动之色,急忙问道:“何时才叫作时机成熟?” 姚勉枯老的手掌摸在小胡子上,悠然道:“所谓的时机成熟,便是待你吸收灵力,巩固基础,打牢根基后,凝气筑基!当然这一切都是造化,有天资聪慧之辈,即使刚刚迈入凝气十四层,便可立地修炼凝气筑基!有天资不凡者,迈入十四层之后,稍加修炼,巩固根基之后,也能轻易筑基。再其次的就是需要丹药的帮助,再其次的就是十四层这最好的阶段过后,还未能筑基,那就会进入另一个层次,第十五层,凝气达到十五的人,一般来说,能够筑基的几率,可谓是微乎其微。可是有人特意迈入十五层,以便作为过渡期,那样的话,筑基之后,实力与修为也会大大的高于一般修士!” 张继脑中一转,便想到那名叫作易韶玑的女孩子,脱口问道:“姚前辈,易韶玑的修为,好像就是凝气十五层,见她年纪轻轻,想必天资聪慧,才华过人。应该是刻意迈入第十五层,以便作为过渡期?” 姚勉轻轻点头,“你说的是双仪门的那个小丫头?没错,她选择的就是过渡法。此女资质不错,与她大哥易禹衡,一同被火符台台主看中,收为入门弟子,地位很高!所以才会奉命来此采购红灵果。” 张继点着头,慢慢的消化着,突然想起那个名为韶彦的少年,便再次问道:“敢问前辈,之前与我争斗的那个少年,原本一直对我紧追猛打,我完全处于下风,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就受了重伤?只好放弃了比试?” 闻言,姚勉倒也很有耐心,一一为张继解答。 “那个名为韶彦的少年,实力也不简单,资质并不输于易禹衡和易韶玑,他拥有特殊的体质,好像是火灵体,直接可以火灵化符,不需要符箓,便可以施法与人争斗!这种体质,在双仪门也属于天才,佼佼者。之所以败在你手中,老夫也只能想到你的灵剑青霜了!” “哦?青霜剑?”张继眉头一动,来了兴趣,“这和青霜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姚勉抬头一声朗笑,随后轻轻咳了几声,脸色有些兴奋,说话间小胡子一颤一颤的抖动。 “小子,你以为你能够取得胜利,就和青霜剑没有关系了?别忘了!这青霜剑可是老夫我设计出来的,由青定剑那个老东西淬炼出来的宝贝!以一个结丹期的修士,所淬炼出来的灵器,别说是筑基期的修士,就连其他结丹期的高人对此也趋之若鹜!” “晚辈愚笨!”张继面色略显尴尬,低头露出一丝窘迫之态。 这时姚勉笑道,“小子,当初我设计青霜剑的时候,青霜便属于寒系灵器,然而你们青剑派的剑诀,本身也偏属寒系,加上由青定剑淬炼了十几年,青霜剑在现在的修仙界的灵剑当中,实属于上阶灵器!至于韶彦为何会败给你,毋庸置疑,那小子刚好是火灵体,水火不能交融,当初他与你争斗时,居然不知死活,去徒手接青霜!结果被青霜剑本身所带的寒气入体,相克之下,他只好用功压制寒气,否则不仅身负重伤,身为火灵体的他还会大损修为!” 张继连连点头,这才了解到青霜剑的威力,竟然如此强横! 似乎察觉到张继的心理变化,姚勉笑声一止,随后一本正经道:“张继,你可别太仰仗青霜剑,刚好那小子是火灵体,所以你占尽上风,才赢的如此轻松,若是遇到他人,则没有太大的功效!” 张继嘴角一扬,抱拳一笑,“多谢姚前辈提醒,晚辈也明白,自然不会犯下这低级的错误,之前面对易禹衡的时候,我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 姚勉微微点头,枯老的手掌摸在山羊胡上,浑浊昏暗的双眼,看着张继的时候,不时浮现一丝欣赏之意。“明白就好,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说罢,姚勉话语一转,问道:“张继,刚才你不是问起凝气第十一层的事情吗?你是不是在修炼上遇到什么问题了?不妨讲出来,与老夫听听?” 张继闻言一愣,随后笑容可掬的一弯腰,“姚前辈,暂无大碍,晚辈只是比较好奇而已,这才过来询问一下,并没有什么事情。”张继面容保持着微笑,可是心中却疑云重重,脑子一抽,还是决定保密为妙,免得被别人当成了异类! 姚勉见状,也没有太多的询问,点头道:“没事就好,记住勤于修炼,切勿荒废了道行!” 张继唯唯是诺的点头,寒暄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告别姚勉之后,张继直接打道回府,一路上,心里满是诧异,何家堡地处双仪门的脚下,一直以来双仪门的弟子,在何家堡中较为常见,但是现如今,原本繁华的街道,有了一丝萧条之色。 不仅双仪门的弟子一个也见不到,就连其他的散修也大大减少了许多。 怀揣着诧异的心情,张继快步走了回去。 由于宁书等人的原因,张继也被安排在茹玉堡的厢房内,所去方向正是茹玉堡。 经过茹玉堡的大门,守门弟子见来人是张继,是昨日力战易禹衡的奇人!身躯一震,俯身垂手一笑,以示尊敬。 张继回之点头,迈步走开。 见张继走后,那两个守门弟子开始嘀咕起来。 “咦!奇怪了,昨日一战,那般惨烈之举,易禹衡作为筑基期的修士,今日还是被抬回双仪门的,张继此人,不过一天,便可以自由行走,从面色看来,似乎精神不错,并不像重伤之人啊!” 这时,另一个守门弟子,摄手摄脚,极为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见张继走远后,这才压低着声音。 “你还不知道吗?此人就是之前流言中,那个与青剑派掌门立下约定的张继!没有一点能力和过人之处,你觉得他会入青剑派掌门的法眼吗?” 闻言,那个尚不知情的守门弟子,面色一阵愕然,扭头看向逐渐远去的张继,嘀咕道:“原来如此!敢和机关城的少主抢女人,确实不简单!” 张继匆匆离去,并没有听到别人的流言蜚语,踏步之间,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一日之间,张继的另一层身份也被揭开,在何家堡内,极速传播。 一路走来,但凡是遇到张继的下人,皆让道辟行,以示尊敬之意,对此张继没有太多在意,迈步走向自己的厢房。 经过一条走廊,远远看去,房门大开,也没有太多的惊讶,迈步走进房间内,果不其然,宁书几人坐在房间的木桌前,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界脉灵 听闻到脚步声,宁书扭头看去,“宁继,你刚才去那里了?伤势在身,还是静心的调养为好,行动过多,难免会诱发伤势更加严重!” 宁书刚刚说完,下一刻,双眼一亮,起身来到张继面前,将张继转了个圈,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宁继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何伤势全无!精神奕奕啊!” 坐在一旁的青承德同样面露惊讶,看向张继的目光满是不解,失声问道:“是啊,张继你的伤势怎么痊愈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张继轻轻咳嗽一声,缓声淡然道:“刚才我去拜访了一位老前辈,他是定剑前辈的老友,相送了我一枚灵蓝蕴丸,故此我才得幸恢复的这么快。” “哪位前辈?居然会有灵蓝蕴丸!”青承德听闻之后,猛然起身,有些激动的看向张继。 张继脸色一怔,见青承德如此激动,也没有卖关子了,“那位前辈名为姚勉!目前在何家堡的炼锻坞中。” 青承德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便调整了过来,开口兴奋道:“姚前辈此人之前我也略有耳闻,在门派中,每逢定剑长老讲道论古的时候,定剑长老总会提到姚勉前辈,据说姚前辈是个炼器狂人,炼制灵器的能力,丝毫不输于定炼长老!” “哦?”张继没有太多惊讶,回想起有些絮絮叨叨的青定剑,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姚前辈还在炼锻坞吗?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青承德脸色微红,心中亢奋不已。 “在的!我刚从那里回来。”张继微微点头,目送青承德匆匆离去。 子荣与子暮两人相视一眼,随即急忙跟着青承德走了出去。 见三人走后,张继找了个椅子,坐在小桌边,翻开两盏小杯,倒上茶水,“子俊师兄现在情况有没有回转?” 宁书踏步坐在小桌前,端过小杯,喝了一口,应声道:“暂无大碍,现在已经转醒,不过伤势较重,胸口肋骨断裂,需要一段时日休养。” 张继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我也是运气好上一点,遇到了姚前辈,否则我也需要好好的休养几天!” 宁书却话语一转,语气也重上几分,“宁继,你有没有发现何家堡中,双仪门的弟子突然大量减少了吗?” 闻言,正在喝水的张继,手臂一顿,抬眼看向宁书,“怎么?我也觉得很奇怪!” 宁书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起,“今天早上,易禹衡尚还身负重伤,便被其弟子匆匆抬走。而我也刚刚得到从门派传来的消息,听说明日机关城的少主将造访何家堡!” 宁书的话语刚落,张继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头深深的垂下,额前零碎的发丝遮掩住双眼,隐约见,只能看到两道忽闪忽现的寒光! 手中的杯子被死死的攥紧,泛白的骨节下,杯子的水也在剧烈跳动,不时的荡漾出来,打湿铺在木桌上的红毯! “宁继?宁继?”宁书连喊两声,未能将失神愤怒的张继拉回来。 “张继!”宁书的话语陡然一提,高声喊了一句。 身体猛然一抖,抬起头,露出遮掩在发丝下的双眸,张继这才回过神来,沉声问道:“机关城的人,来何家堡做什么?双仪门的人又为何退让?” 宁书松了口气,见张继恢复正常,接着讲起,“刚才我和承德师兄,正是在商讨这件事情,据消息得知,机关城这次前来,是为了界脉灵,栾心霜蝶!” “界脉灵?”张继脸色微微一怔,沉思道:“我在道界侍书上也有所了解,界脉灵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灵体!不死不灭,不受人力控制!据书上所讲,界脉灵之所以称之为界脉灵,好似来源于我们目前所处的世界,而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由一条条的界脉所组成,而界脉灵就是,界脉在日积月累的吸收灵力下,以一种灵体的状态呈现,而我们修炼所用的灵力,也全是从界脉那里得来的!” 宁书听闻时不停的点着头,“的确如此,我也在书卷上有所了解。但是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在何家堡的地下,就有一条界脉,而脉灵叫做栾心霜蝶,就是最近百年才被世人发现,然而早在十年前,机关城便早已窥视许久,曾经出面想要取走脉灵,可是双仪门地处何家堡的附近,而何家堡一直的仰仗就是双仪门!眼前机关城一步步的壮大,称雄五派之首,双仪门岂能让他们夺走脉灵!出面阻拦下,机关城的高层,也不好多言,暂时退让。双仪门虽然保住了脉灵,可也不敢全部占有,因为机关城也不会拱手相让。所以让何家堡捡了个便宜,借助脉灵那强大而又浓蕴的灵气,广开门路,成为修士们修炼冲关炼丹的好地方!” 张继双目一凝,放下手中的杯子,“这样说来,机关城取走脉灵,无疑是断了何家堡的财路!” “财路是小,没有了脉灵,何家堡四兄弟的修炼速度也会大大降低!”宁书品着茶水,没有太多的忧虑,“而现在双仪门的众弟子纷纷撤离何家堡,已经很清楚的说明,此次他们双仪门不会出手相助,等同于将栾心霜蝶拱手相让!” “拱手相让?双仪门不出手,不代表其他门派就会袖手旁观!”张继话语一厉,问道:“门派中怎么决策的?是不是要出手阻止机关城?” 宁书苦涩一笑,有些难为情的说起,“刚刚接到消息,我们青剑派要协助机关城取走脉灵!明日少主将亲自动身前来!” 张继脸色猛然一变,随后明白过来的他,也冷静了下来,“也对,青剑派目前与机关城有联姻关系,机关城和青剑派也就是一家人,本就应该相互护持。” 听闻这番话语,宁书脸色很是难堪,斟酌了片刻,才委婉说道:“你不要太过在意,这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只要青默然心中有你,一切的世事纷扰,又有何惧?” “没事,没事。”张继坦然一笑,将心态调整回来,举起杯子,喝上一口水,接着说起,“如此一来,机关城与青剑派一同前来取脉灵,见到这种情况,双仪门地退让是正确的,总不能为了一道界脉灵,而与两大派发生了纠纷,那样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宁书应声道:“的确如此,从某种角度上,也告知他人,何家堡的界脉灵,他们机关城的人要定了!” 张继将杯子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来到了床边,将斜放在床榻边的青霜剑提起,背上那沉甸甸的玄铁剑鞘,双手用力一拉,紧紧的绑在身后。 “宁继。你这是作甚?难道要走吗?”宁书迟疑一声,明白过来之后,跨步来到张继面前,拦住了去路! 双眼被发丝遮掩,张继脸色极为黯然,声音也颓然许多,“宁书,你别做阻拦了,我还是一走了之为好,等到明日之时,无疑是在自取其辱!”胸口有些起伏不定,张继此时的心情极为不稳,虽然刚才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可是那种微妙的感觉,想也不敢想,下意识的就想逃避! 宁书一时之间,也来了情绪,抬手握住张继的双臂,一阵剧烈的摇晃,怒斥道:“你怕了?难道你还想如同之前一样,躲在木门的后面,只敢趴在门缝里面注视?” 闻言,张继身躯一震,抬起头,双眼无神,对视着宁书,矢口否认,“我没有!” 宁书长长吸了口气,话语也温和了几分,“之前你对抗易禹衡的那股狂傲的狠劲呢!?把它拿出来,明日坦然的去迎接!去面对。自古以来,两情相悦,才最为可贵!难道就因为一桩婚约,就将你压垮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敢面对,所谓的三年之约,也只是一时的冲动,而立下的?并非你真心所想?” 张继浑身不住的颤抖,脑袋拉耸着,六神无主的他,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短暂的平静之后,宁书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念叨,“张继,我们从相识到现在,虽然才半年,可是这其中的情分,想必你也知晓,在我眼中,你始终还是年龄尚小,心志不够坚定,当然,我能理解这一切。只是希望,你能够去勇敢的面对,今日,你不敢去正视,难道说三年之后,你就能坦然的面对了?难道说三年之后,你就真的有能力,让机关城退去婚约?你就真的能够阻止,青默然下嫁与他人?” 一番炮语轰来,张继脑海一阵嗡鸣,脸色逐渐的惨白如霜,额头上也泛起一层细汗,喉咙哽咽之后,咬牙切齿,狠狠的咬着字眼。“不会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除非,我,已经死了!” 宁书那原本沉稳的面容,此时也陷入了纠结的愁容中,意识到自己出言过激,张了张嘴巴,缓声道:“宁继,刚才我说讲的,只是……一种情况。” 一声惨笑,张继哑声往后蹒跚退去,愣愣的坐在床榻上,抬手解开胸口的背带,将沉重的剑鞘端放在双腿上,伸出手掌,轻轻抚摸在上面的凹痕,正是喙风鸟所发风刃造成的一道痕迹。 没有去回答宁书的话语,张继莫不知声,而是取出之前保留下来的布条,将玄铁剑鞘一圈圈的缠绕下去,直到严严实实的包裹。 “总之,有些事情逃避也无用,倒不如坦然面对。刚才我出言过于偏激,你自己也好好想一想,我先离开了!” 看着有些低落的张继,宁书轻叹一声,随后推门走掉。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迎接 第二日,天边微蒙蒙作亮,东方的山谷间,起了一层薄雾,尚看不到曦阳露脸,所以略显昏暗,只是偶尔几个鸟儿的黑影掠过,发出清脆莞尔的啼鸣声,响彻在幽静的山涧中。 何家堡的南门这里,那条险峻的空中走廊上,一个单薄的白色身影伫立在围栏边,抬头远眺着前方,双目清秀如同溪水,可无时无刻中,闪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寒芒。 时间尚早,曦阳微出,空气中弥漫起了薄雾,阵阵清风吹来,宛如仙境之桥。 张继一袭白衣披身,身后背负着,缠满布条的玄铁剑鞘,寒芒未露的青霜剑藏匿其中,只留下一根同样缠满布条的剑柄。 打结余留下的布条,伴随着披肩青丝,随着徐徐拂面而来的清风,恣意飘荡。 额前的发丝间也凝聚起了露水,晶莹剔透的水珠下,是一双眺望的眼眸,张继抬头看向远方,驻步在护栏边,两片薄唇轻抿在一起,不时的触动一下,若有所思。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继尚未回头便已经猜到了来人。 宁书青承德为首,子俊几人在后面尾随,皆一身白衣青衫,背后各自一把长剑,仪容整理的很干净一丝不苟,衣物服饰也打理的整洁一尘不染。 子俊的伤势虽然较重,却也恢复了过来,尽管脸色苍白无力,却也坚持前来迎接门派来人。 许久之后,初晓刚露,日照长廊,云游天际。 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眼帘中,耳边突闻啼鸣,那陌生却又熟悉的清脆声,从远处的山涧传来,由远到近,萦绕在耳边,响彻在心头。 张继定如老僧,听闻到啼鸣之后,垂放在两边的手臂轻微一颤,喉咙不自觉的往下咽,显然内心有点复杂动摇。 黑点越来越近,张继的呼吸也越来越重,直到看清青翎鸟背上的白色倩影后,刹那间,原本激动的心情,这才莫名的平复下来,转为以往的平淡之色。 青翎那宽阔的背上,青默然一身白衣连裙,头盘随云鬓,露出精致白皙的玉颈,一条红罗丝带缠绕在娇弱的肩头,直到包裹在柳腰处,这才打上一个蝴蝶结,然后在红罗丝带的衬托下,那对肌莹玉润的香肩如同出水芙蓉,令人面红耳赤,不敢直视,亵渎这幅美景。 此时的青默然垫着脚尖,螓首微抬,一双叶剪秋水般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期待和喜悦,置放在胸前的玉手,此刻也不安的轻握在一起,粉唇微张间呵气如兰。 由于宁书传回门派的消息,青默然知晓张继恰巧也在何家堡,这才匆匆而来,若不是因为张继,想必青默然也不会出面这种事。 远远的看去,青默然便看到红色长廊那里,站着几名白衣人,待看到护栏边的消瘦身形,嘴角莞尔一笑,柔弱的内心也甜如蜜。 张继脸色微微一怔,嘴角触动间,有些诧异,暗道:“为何只有默然一人独身前来?” 就在张继有些诧异时,一声呜呼突兀般的叫起,闻声张继脸色一喜,抬头看去。 只见上空那原本白雪皑皑,密厚的云层中,突然俯冲下来一只青色庞然大物,细眼看去,这才看清正是青机鸟,不过令张继眼皮一跳,因为这只青机鸟的个头比之前的那只要大上几倍有余! 青机鸟的头顶站着一个人影,也就是此人发出呜呼声,脑袋上绑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将眼睛护住。外人看不懂,不过张继却很清楚。 嗖嗖嗖! 随后五只同样的青机鸟,接连从云层中俯冲而来,气势汹汹,阵势浩大! 嗖嗖几声,在何家堡的上空,突然响起,引来许多修士抬头看向天空!虽然双仪门的弟子已经在何家堡如同凤毛麟角般存在,可是何家堡的人流量依然不少! “宁继,我看到你啦!”一声高喝,带头的青机鸟,巨大的翅膀猛然一挥,风卷残云之下,朝山涧这边的长廊扑来! 原本在长廊上过往的众多修士,只觉得脚下出现黑影,似乎天空阴暗了下来,驻步在那里,抬头疑惑的看向廊檐外,突然看到一只庞大的机械巨鸟,从天而降,几乎是下意识的,众人一声惊呼,纷纷逃窜,往长廊的两处涌去。 “机关城的人来啦!” 面对那等庞大的巨鸟,空中走廊与其相比,不堪一击,故此众人生怕招惹麻烦,这才四处逃去,生怕被那只机械巨鸟,砸了个粉身碎骨! 唯独张继几人,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处,隔着护栏,抬头看向逐渐放大在眼帘的青机鸟! 轰轰轰! 一阵强烈的劲风迎面吹来,青机鸟的翅膀几乎已经拍在了走廊上面,令张继不禁眯上了眼眸!劲风过后,遮天蔽日的黑影咻然飞过,随后接连几声,忽明忽暗下,走廊再次恢复以往的模样。 “宁凯,一如既往地放荡不羁!”张继自然知道那个站在鸟头的人是谁,暗自摇头,颇为无奈。 轻轻吸上一口气,张继视线一转,便看向最后飞来的青翎鸟儿,对上一道温柔的视线,再也移不开目光。 直到青翎从头顶飞过,张继这才缓过神。跟随宁书几人的脚步,匆匆奔赴何家堡的中央大殿! 大殿门口,何玉颜四位兄弟早早的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下,直到青机鸟落地后,这才纷纷露出客套的笑容。 原本被比试破坏成废墟的广场,也在这短短一日填补修理完毕,一列列的紫色灯柱也被竖立而起,散发出阵阵温和之光,令人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六只庞大的青机鸟依此落地,掀起一层细微的气浪,咔咔咔,这才逐渐收回翅膀,身躯太过巨大的青机鸟,却也把原来很是宽阔的广场占据的有些拥挤。 与此同时,何家堡的修士,无论是外人,还是看守巡查的弟子,皆蜂拥而来,围在广场附近,对那六只青机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宁凯从青机鸟的头顶一跃而下,并不是往大殿的方向走,甚至看都未看一眼,直接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张继刚好赶到广场边缘,见状,宁凯惊呼一声,抬腿飞奔而来,展开双臂,扑了上来,抱住了张继,激动的喊道:“想死你了!听说你把双仪门的筑基道士打败了,可把我吓的不轻,你以为你和我一样,天资不凡,玉树临风,高大威猛啊,就可以随意的越级挑战啊?输了比赛是小,万一小命没了,我们的少主可是要守寡的!” 闻言,张继一脸黑线,轻轻咳了一声,假装身负重伤的模样,无力道:“碰到我的伤口了,要出血了!” 宁凯好像兔子一样,突然跳开,随后紧张的看向张继,“没事吧?伤口裂开了?严不严重?” 刚刚落地的青默然听闻到这几句,心儿一揪,莲步轻踏,急忙赶了过来,抬起满是担忧的秀脸,粉唇微启,轻声问道:“张继,伤势怎样?” 闻言,张继身形一怔,转身看向身旁的青默然,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蛋,对上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失神之后,尴尬一笑,挠了挠脑袋,“刚才开玩笑的,伤势早已好的差不多了!” 青默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秀眉微蹙间,略带温怒的眼眸瞪了张继一眼,嗔怪道:“你这孩童般的心!何时能收一收。” 张继有些不自然的摸着鼻子,嘿嘿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宁凯一把搭在张继的肩膀上,一副轻佻的站姿,手舞足蹈的询问张继一些琐事,“宁继,刚才青机鸟贴着走廊飞过,那惊险的场景,是不是很精彩呀,这些人可都是我教出来的,厉害吧!” 青默然整理好状态之后,眼角瞥了张继一眼,随后恢复到沉稳端庄的少主模样,迈步走向大厅。 见状青承德急忙大手一挥,前来的弟子皆依此跟在其身后,宁书也同样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 唯独宁凯与张继搭肩勾背,在最后面嘟嘟囔囔的讲个不停。 张继只好嗯嗯嗯的回答。 听到声音的青默然,不禁莞尔一笑,喜悦之情难以掩饰,迈步走向大殿。 这时何致远带头走在前面,来到青默然面前,抬手抱拳道:“见过青少主,里面请!” 说罢,何致远侧身摊手,指引方向,何玉颜几人见状,退向一旁,让出一条道路。 青默然精致的脸蛋冷若寒冰,微微欠首,礼貌道:“有劳了,何公子。” 何致远哈哈朗声一笑,笑容可掬道:“不必多礼,青少主大殿有请,小堡中没什么奇珍异宝,也没有跟你仙果琼浆,只是摆上寒酸的宴席,为您一洗风尘。” “多谢心意。”回应一声,青默然率先走进了大殿内。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焦南毅 众人刚刚走进大殿,还未来得及坐下,外面便传来众人喧哗的声音。 “机关城的人来了!” 闻声,不仅是何家兄弟一怔,就连张继也浑身一颤,双眼逐渐眯了起来,原本在张继身边絮絮叨叨的宁凯,也嘴边一张,眉头一拧,很显然,对于机关城的来人,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真扫兴,酒还没有吃到,就跑来倒人胃口。”宁凯可不管什么颜面之说,毫不客气的嘟囔着,随即跟着何家四兄弟走了出去。 宁书几人也略感好奇,走出了大殿,毕竟一直只是听说,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机关城的人。 一会儿而已,原本热热闹闹的大殿,除了侍女还站在原地,众人差不过都出去看热闹了。 张继扭头偷偷瞄向青默然。 当然青默然没有动身,沉稳端庄的坐在那里,芊芊玉手摸在一个酒杯上,秀眉微蹙间,感受到目光的她,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张继。 一双温柔的眼眸,突然柔情似水的看了过来,令张继仅仅对上视线,便略显慌张的移开,好似小孩一样的心态。 看到这里,青默然莞尔一笑,螓首微摇间,粉唇一张,柔声唤道:“我还未曾见过机关城的少主,听说此人冷静沉着,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据说连机关城的各位长老都敬他如主,甚至许多事情都是由他决定!而且此人天资不凡,年龄比我大上几载,却早已结丹成功,成为屈指可数的结丹高人,不仅如此,他对繁杂多变的机关术也深有造诣。” 张继听的一愣一怔,嘴角抽搐了一会儿,这才来了一句,好化解自己的尴尬,“他叫什么名字?” “焦南毅!”看到张继那副表情,一向沉稳端庄的青默然,哭笑不得的小嘴巴一撇,揶揄的说道:“听说焦南毅此人不仅文武双全,还是个难得的美男子,晋武国内的众多女修,做梦都想嫁到给他!” 闻言,张继眉头一阵蠕动,鼻子轻轻一哼,来了点孩童般的脾气,“既然这般优秀,你直接嫁给他不就行了,何必苦候一个穷小子。” 青默然扑哧一笑,玉手掩面轻笑不止,“感情这种事情,岂能儿戏。暂且不说刚才你话语中的不妥,整个不屑的表情,好似一个故作淡定的孩童。” 张继脸色一怔,嘴角一丝苦笑,坦然道:“我才十六刚过,本来就是一个孩童。” 闻声,青默然笑意一顿,原本开心喜悦的脸蛋,现在逐渐的僵硬,随后勉强一笑,起身走向大殿门外,悠然道:“机关城的少主就要到了,我们不能失了礼仪。” 张继自然察觉到青默然的心情变化,眼眸中流露出无奈之色,随后手掌紧紧的握拳,嘴角紧抿下,轻声吐道:“我说到做到,还有三年之久!一切都是未知!” 昂首挺胸,阔步踏去,心中坚定如铁。 迈步站在青默然的身边,张继那消瘦的身形,不过刚刚与青默然持平。 抬眼看去,与张继所想的场景,截然不同,没有浩大的排场,也没有什么巨大的仙船。 只有一行黑袍人,踏着沉稳的步伐,从远处走了过来,浑身上下皆被黑布裹满,露出一双双的寒眸,走路时目不斜视,皆依次持平的看向正前方。 带头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男子,身高过人,肩披黑袍,头发高高的盘起,束发脑后,额前留下两缕发丝,伴随着沉稳矫健的步伐,潇洒摇曳。 一块黑纱遮住脸颊,只露出一双略带睿智的眼眸,眨眼间,微微侧目偏头,闪动着星光,打量着周围。 在黑纱的下面,是高高立起衣领,伴随着扭头扫视的动作,略显皱褶。 就在众人在乎来人的装扮时,张继却运起功力,微眯的眼睛中,浮现出两团游动的气体,使用窥探术,查看来人的实力。 嘶~ 张继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因为男人身后的一排黑袍人,其中有四名黑袍人修为在结丹初期,剩余的几人的修为,全部都在筑基中期以上。 如此实力,已经不需要花哨的阵容仗势了,张继很清楚,青剑派的结丹修士,不过才四人,而且还是青定剑那几位长老! 然而,机关城的少主,出一次门,便带了一支,胜过其他门派全部实力的队伍!如此大的手笔,这五派第一的名头,果然不是徒有虚名! 原本扫视周围的焦南毅,突然星眸一凝,抬头看向人群的最后方!直到对上一双微眯的眼睛时,遮掩在黑纱下的嘴角轻扬,暗道:“有意思!” 与此同时,焦南毅身后的一排黑袍人,皆不约而同的看向同一处方向! 一股无形的压力,迸发而来! 霎时间,张继脸色一怔,苍白如纸,想移开目光,转过头去,却根本做不到!浑身上下,好像被禁锢了一样,就连目光也不能移开,眼睛也闭不上! 胸口剧烈的起伏,张继体内的真气一阵絮乱,到处乱窜,一时间,难以控制!嘴角直接溢出了鲜血!体内尚未恢复的伤势,也被全部诱发!五脏六腑内如同一把钢刀在乱绞! 就在这短暂的几息内,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看向同处,那就是张继! 青默然就在张继身旁,看到这种情况,俏脸面露惊讶,几乎没有思考,挪步挡在张继面前,一双秀目如水,坦然的看向焦南毅! 几乎同时,张继浑身一软,整个人都虚脱了下来!还好宁凯及时的向前扶住。 焦南毅何等聪明,在青默然与张继走出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断定,来人是谁! 虽说焦南毅身为机关城的少主,对一个无名小辈莫不在乎,可是最近传的满城风雨,全部都是张继的事情,介于好奇下,焦南毅却也派人调查了一下。 对于张继的全部资料,以及张家上几代情况,全部了如指掌! 可是现如今这幅模样,令焦南毅嗤之以鼻,黑袍蠕动间,一只修长的手臂露出,五指轻轻的将脸部的黑纱拉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孤傲的下颚微微抬起,随后低下,隐匿在高高立起的衣领间,一双薄唇苍白如雪,嘴角微微一动,面无表情。 “哗众取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冰冷的吐出,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旁向前迎接的何玉颜嘴角一动,两道剑眉挑了挑,暗自摇头。他最担心的情况,正在发生! 宁书与宁凯,却回视过去,双目中充血通红,压抑着愤怒!目瞪一眼,随即观察张继的伤势。 青默然回头看了一眼张继,粉唇一动,扬起洁白如玉的下巴,神态像极了小女孩。 “焦南毅!你何等修为,张继何等修为!莫要仗势欺人!” 闻言,焦南毅孤傲的下颚微微抬起,两片薄唇上下一碰,没有丝毫感情的吐道:“遇到前辈需要礼仪相待,正襟危坐,垂首拉手,以示尊敬,可是张继小辈,没有做到任何一点!” 青默然秀眉微蹙,双眸流转起不可理喻之色,反驳道:“在场的众人,足有数千之多,难道都要遵循你一个人的意志!?难道都要对你俯首称臣!不要太过狂妄自大!” 两片薄唇轻轻一碰,冰凉的谈吐道:“暂且不说礼仪规矩!刚才那个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使用窥探术,以下犯上,我不过是给一个小小的惩罚,以示警告!” 说到这,焦南毅从黑袍中伸出两只手来,摸在颈部的线带,迈步走来的同时,一边解开了黑袍。 “难道说,我机关城的几位结丹修士,还要向一个不知礼仪的小辈道歉?” 话语刚落,黑袍也被解下,焦南毅伸手将黑袍披风递向身后。 与此同时,靠在焦南毅左侧的一名黑袍人,立即上山,俯身抬起双手,接过了黑袍披风。然而细心的人,大部分都看到,那名黑袍人的左手,居然是机关手! 当然,尽管众人觉得很好奇诧异,却也没有人敢去询问。 脱下黑袍的焦南毅,身着墨黑色衣服,肩穿纯黑色衣衫,浑身上下一片漆黑,衣物服饰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个小小的齿轮图案,印在左胸,以及背后,两个一大一小的齿轮扣在一起,衣物上就再也没有别的图纹。 抬起双手,立了立衣领,焦南毅双眉轻轻挑起,嘴角微微一扬,别有兴趣的目光,看向了青默然。 随即整理完衣领的双手垂下,倒背在身后,揶揄的问道:“怎么,我的未婚妻默然!”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低头 对上焦南毅的目光,青默然秀眉微蹙,脸色微微一变,柳眉间充满了不解,扭头看向了张继,粉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见状,张继胸膛一挺,抬手将宁凯推开,迈步走到青默然的面前,将其挡在了身后。 抬头看向焦南毅,目光坚定不移,胸膛剧烈的起伏,苍白的脸色下,嘴角的血迹也尚未擦干。 焦南毅原本微扬的嘴角,逐渐的僵硬下来,随即两片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看向张继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个,面面相觑下,没有一个人,敢打破这诡异的沉静! 两人对视了几息之后。 张继突然双手抱拳,俯身低头,坦然道:“晚辈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莫要怪罪,是晚辈无知!冒犯了前辈!” 话语一出,青默然伸出纤手,拉住了张继,柔唇刚刚启开,就被张继的手掌所遮掩,止住了话语。 对视那双担忧的美目盼兮,张继淡淡的一笑,轻声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有错在先,就应该承认错误,难道,你还想看到退缩,只会逃避的我吗?” 轻柔的话语,从张继的口中说出,可是话语中的每一个字,对于青默然来说就是巨大的温柔,听在耳边,暖在心间。 莞尔一笑,青默然看着个头似乎有点高过自己的张继,点着螓首,认真的应声道:“我相信你。” 焦南毅看到此情此景,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嘴角微微搐动,迈步走来间,开口说起,“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所办,并非是与你这个晚辈在此饶舌!何家四公子,敢问,堡主身在何处?” 与此同时,以何玉颜为首,四兄弟俯身跟在焦南毅的身后,“焦少主,家主早已在大殿守候多时。” 点头侧目,焦南毅迈步走向大殿门口,也就是张继等人所站的地方! 见状,张继急忙调整心态,平视看向焦南毅,生怕自己露出紧张之意,乱了分寸! 可是焦南毅,看也未曾看上张继一眼,原本冰冷了目光,此时却露出一丝笑意,所看之人,正是站在张继身旁的青默然! 矫健的步伐下,焦南毅率先走来,高大挺拔的身躯下,青默然与张继两人如同孩童一般! 微微低下眼眸,焦南毅嘴角含笑,冲青默然轻轻念念道:“默然,你我两派,如今已是联姻,而你我二人,则定有婚约,于情于理,你不该与一个尚未筑基的晚辈有何瓜葛,更不能落下话柄,让天下人耻笑。” 抬起一双秀目,青默然看着高大潇洒的焦南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平稳视线,悠悠回应,“焦少主,你我虽说已有婚约,可尚未有夫妻之实,而你我两派也无太大关联,至于小女的声誉贞节,也不劳他人置喙!” 哼~ 闻言,焦南毅轻轻一哼,嘴角抿起,双眸中依然带着笑意。“是我多管闲事,毕竟你也作为五派的少主,岂能需我多言?” 说罢,焦南毅的性子也已磨光,侧目冷眼看了张继一眼,转身离去的同时,双眸中的笑意瞬间消失,转之露出阵阵寒芒,双眼细眯间,寒光隐匿在眼帘中,不为他人所察。 心想,“张继?此人修为浅薄,尚未筑基,凝气的根基也很薄弱,可怎么就将易禹衡打败?虽说两败俱伤,却也极为不易!难道说此人身上还有别的过人之处?” 焦南毅迈步走进了大殿内,可心中的想法却在瞬息万变。 就在此时,一句话落在焦南毅的耳膜中,令他暗笑不语。 “张继,刚才我出面帮你,你为何还要自取其辱?”青默然看向张继,双眸中满是担忧之色,抬手取出一枚丹药,便要张继服下。 双手一再推让,还是拗不过青默然,只好服下丹药,“如今的一次低头,只是为了下一次再见时的昂首!” 听闻张继的豪言壮语,青默然掩面轻笑,打趣道:“我不需要你昂首他人,只愿你好好的便可。” 闻言,张继苦涩一笑。 ………………. 隐约模糊的对话下,焦南毅已经走进了大殿内,紧抿的嘴角微张,轻轻吐道:“张继,就你?这辈子你也不会在我焦南毅面前昂首!” 听到此言的何玉颜,眉宇间充满疑云,看向前方的焦南毅,心道:“身为机关城的少主,在众人面前并未表现出急躁之色,颇有城府,本以为定是狂妄之辈,却令人强差人意的深沉冷静,但从小声的嘀咕中,却也看出对张继的无视。可是……..” 想到张继的那日一战,何玉颜轻叹一声,暗道:“此人不可限量,倘若假以时日,在青剑派的培养下……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焦南毅率领众人走进了大殿。 见状,宁书在青默然身旁招呼一声。 “少主,我们也赶紧进殿,以免失了礼仪。” 正在与张继说话的青默然有些不舍,随之想起自己的身份,整理一下仪容,转之恢复以往的平淡之色,秀脸微寒,踏起莲步走进了大殿内。 青承德实力为尊,跟在其身后,随之是以大局为重的宁书。 再其后便是宁凯,刚才面对机关城的实力震撼下,宁凯这才惊醒过来,跑到张继面前,掰起了手指头,喃喃自语。 “我青剑派才四位结丹期的修士,而且还是四个老头子,然而机关城的少主,出一趟远门,便足足带四位结丹修士,然而焦南毅这家伙,不仅人长的英俊,修为也已经结丹,我若是名女子的话,早已对他倾心。” 张继听着宁凯那喋喋不休的话语,无奈的摇头下,心中充满了苦涩之意。 刚刚走进大殿,张继抬目便往中央看去,只见,大殿中央的四仙桌旁。站着一位紫衣妇人,正在张继有些疑惑的时候。 何玉颜四兄弟走到高台下,异口同声道:“见过家主。” 张继等人不知,不代表焦南毅不知,虽说焦南毅多数时间在闭关修炼,可是对于外界的情况,他还是掌握的较为详细。 微微抱拳下,焦南毅轻言问候,“晚辈焦南毅,见过何堡主,此次前来,想必信笺中早已提言,就不用晚辈我反复置喙了!” “焦少主,果然是人中才杰,老身也早已耳闻,传言机关城的少主天资聪颖,自幼便是修炼奇才,相貌出众,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紫衣妇人说话的同时,手中紫色罗扇轻摇,一双不谙风尘的美眸,对焦南毅赞赏连连。 “堡主见笑了,何家堡地处双仪门脚下,成为数一数二的修仙家族,并不是凭空而来,全是仰仗堡主的指引下。”焦南毅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的笑容下,令人挑不出毛病。双眸中却浮现出一丝不耐! 见状,紫衣妇人心头自然明白,手中罗扇轻摇,从高台上缓步而下,薄如蝉翼的紫裙下,露出凝玉般的肌肤,摇曳的身姿下风韵犹存,同时抬手吩咐道:“大殿内,闲杂人等速速离去,玉颜,致远,你们几人开启法阵!” 命令一下,大殿内的侍女门卫匆匆离去。 转眼间,只留下焦南毅等人,以及张继几人。 一切准备妥当,紫衣妇人扭头看向青默然几人,略带歉意道:“青少主初次来我堡主,未能以礼相待,希望不要介意,毕竟焦少主有要事需办,老身这才匆忙开阵。还望青少主海涵理解。” 微微欠身下,青默然客气几句,便没有了下文。 就在张继好奇的时候。突然头上传来嗡嗡声响,起初细微若蚊,片刻而已便嗡嗡作响,震耳欲聋。 抬头往上看去,大殿的红梁交差的屋顶上,一个紫色的五行法阵,逐渐组合而成,散发出夺目般的光芒,令人双眼微微眯起。 “这是什么阵法?”张继心怀疑惑,双眉紧锁下,没有询问青默然,只是安静的抬头看着。 震耳欲聋过后,转之大殿恢复以往的平静,可是顶部的紫色五行阵,此时正在微微旋转,散发出阵阵光芒,笼罩在整个大殿内,若静心去听,仍能听到阵法发出微微的瓮声。 随之,一道紫色光柱从上而下,照射在大殿中央,这才张继才发现,原本大殿的玉石板上,还有一个紫色五行阵,与屋顶的一模一样,大小一致,保持着统一节奏,微微的旋转。 这时,紫衣妇人迈步走来,站在光柱旁,手中罗扇轻摆,“焦少主,事不宜迟,请随老身前来。” 说罢紫衣妇人迈步走进光柱内,转眼消失不见。 焦南毅没有太多言语,踏起矫健的步伐,带着手下,依次走进了光柱内。 “有请,青少主。”何玉颜笑容可掬,微微俯身,摊手请道。 “多谢。”青默然轻轻点头,率先走了进去,随之是青承德宁书等众弟子。 张继迈步走来过去,冲光芒阵法旁边的何玉颜轻轻一笑点头,随后抬手摸在光柱上,如同实质,却又捕捉不到,好似摸在了水面上一样,泛起了阵阵涟漪,没有太多好奇,踏步迈入,随后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下,心口发闷,令人作呕。 等张继反应过来的时候,睁开双眸,却发现置身于一处宫殿口,四周黑暗笼罩,只有宫殿口那里有两根灯柱,散发出阵阵温和之芒,在黑暗中岌岌可危。 “没事吧?”青默然缓步走来,抬手放在张继背后,运起真气,为张继缓解心口发闷之状。“你修为过低,这点现象很正常。” 张继微微点头,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石板上,也有那紫色五行阵。 突然紫色光芒波动不已,转眼之间,何玉颜四人迈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原本正在与紫衣妇人作谈的焦南毅,侧目间,刚好看到青默然为张继缓解头晕之景,微微皱眉间,脸色又点阴沉。 紫衣妇人自然看到这一点,轻笑间,喊道:“致远,你们兄弟四人,好好照顾来客,不能有所怠慢。” 这时,何玉颜走过来,拿出一瓶丹药,倒出几颗,分到张继面前。“我们现在身处地下百丈内的宫殿,此处空气稀薄,极易出现头晕目眩,心口发闷等症状,不过,将这枚丹药服下,便可缓解。” 接过丹药,张继略有犹豫,随之看向了青默然。 “我不用,筑基修士,可以屏气龟息,此处对筑基者没有影响。”青默然螓首轻摇,看着张继的模样,好笑不已。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四方枢 略微迟疑中,张继服下了丹药,这才觉得心口处的沉闷,有了丝丝缓解之意。 宁凯接过丹药,就往口中塞,服用过后,这才凑到张继耳边,轻声道:“看来,我们要抓紧修炼了,不然走到那里,实力弱的,就是不讨好。” 闻言,张继轻轻一笑,缓缓的摇头下,跟了过去。 抬眼看去,四周黑洞洞的,只有宫殿的入口那里有两处紫色灯柱,至于入口内的场景,依然隐匿在黑暗中。 紫衣妇人手持罗扇,轻轻往前一扇,一道紫色光芒激射入内,如同一条灵活的小蛇,蜿蜒飞速而去,一闪即逝的光芒下,张继隐约看到一条长长的甬道。 随后而已,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灯光,两列长长的紫色灯盏,贴着两旁的墙壁,两盏两盏的一同亮起,往远处延伸而出,粗略的看上一眼,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焦少主,请。” 紫衣妇人微微颔首,随即走在前面为其带路。 迈步踏进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墙壁两旁的灯盏,散发出微弱之芒,充斥在甬道中的每一处角落。 甬道很长,并不是很宽,高度也很一般,两旁的墙壁是火红色的石板,垒砌而成,在紫色光辉的照射下,看起来好似上面炙热如火。 张继好奇之下,停步在墙壁旁,伸手摸在满是裂痕的红色石板上,随即眼皮一跳,立即收回了手掌,因为上面果真炙热如红铁,害的张继碰了一鼻子灰。 看到此景,何玉颜踏步走来,面露微笑。“切勿触碰墙壁,上面温度很高。以免不小心伤到了手掌。” “多谢提醒,并没有伤到。”张继暗中吃痛连连下,保持镇定,实则手指不停的蠕动,缓解着痛意。 何玉颜轻轻一笑,好似发现张继的小动作,没有去揭穿,而是解释道:“这座宫殿,当时建造的初衷便是为了界脉灵,栾心霜蝶,此脉灵极为冰冷,寒气逼人,一般修为浅薄者根本靠近不得半分,否则将有性命之忧,而这座宫殿,只有一道长长的甬道,其实里面甬道的两旁则注满了熔岩火浆,若不是有这条甬道的庇护,就连结丹期的高人,也是抵不住严寒,难以深入界脉灵的中央枢纽部位!当然也是为了防止灵力外泄。” 张继微微皱眉,听的大感神奇。不禁抬起头,向远处的甬道看去,有点迫不及待,想要一看究竟,传闻中的界脉灵,究竟什么模样! 步行了好久一段时间,众人这才缓缓收住脚步。 出了甬道之后,率先感觉的便是迎面扑来的寒气,如同寒冬腊月般的冷风,吹在脸庞,低目看去,甬道的边缘处地面上,结起一层寒冰。 一处极为空旷的冰窟内,底部的入口边,张继众人站在那里,如同蚂蚁一般渺小。 张继强压着内心的震撼,抬头看向冰窟的顶部,这才发现,上面布满纵横交错的冰脉,错综复杂下,通往四处八方,细眼查看下,甚至连一道也难以分清,相互缠绕下,模糊难辨。 “这便是栾心霜蝶?” 张继不禁轻轻吐了一声,因为除了一个极为空旷宽大的冰窟,好像没有看到所谓的霜蝶! “呵……不要只见细微的一处,要纵观大局!”何玉颜笑容可掬的模样下,心中却万分无奈,倘若栾心霜蝶被取走,那么这条界脉灵,就等于废了! 闻言,张继眉头一皱,睁开双眸,将视线散开,这才发现,看起错综复杂交横在一起的冰脉,实则是由两道极为庞大的冰脉相绕纠缠在一起,如同麻花一般拧成一团,而上面不计其数的小冰脉,纵横交错下,好似经脉血管一样,而整个冰窟的顶部,才是界脉的主题。 宏观的看下去,果然,张继发现以整个顶部看去,看起杂乱交错的冰脉,实则是有规律的缠绕,大致看去,还真的像一双振翅的蝴蝶! 就在张继观看的时候,突然看到顶部有两个黑点往下飞! 下一刻张继,这才看清,原来是两位身着双仪门道袍的老者,从其身上散发的修为灵力来感受,与青剑派的那几个老头不分伯仲! 两位老者漂浮在半空中,如履平地一般,衣袍阵阵飘荡下,其中一位无须老者,眯起浑浊的眼眸,看向紫衣妇人,询问道:“夕焉,前来所为何事?” 另一个长须老者,抬起枯老的手掌,摸着胸前长长的胡须,双眸看向了焦南毅,以及他身上的衣物,沉吟道:“咦?机关城的小子?想必是为了栾心霜蝶而来的吧,十年前,因为这脉灵,差点引发两派大战,如今看来,还是不可避免!唉?这个小女娃是青剑派的?” 说罢,长须老者的目光看向了青默然,仔细打量下,随即开口自言自语,“从女娃的眉宇神情中,看出与青仲衍那小子有点相似,你是青仲衍的女儿?” “回前辈的话,小女的家父正是青仲衍。”青默然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张继有些奇怪,为何双仪门的人,会在何家堡的地下宫殿这里,随后想起双仪门与何家堡的关系,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之后,则在心中揣摩,敢称呼青仲衍为小子的人,实力修为岂不是逆天??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张继强差人意。 “长须,青仲衍早已迈入元婴期,按实力排来,我们还要称呼一声前辈,在他的晚辈面前,还是不要称他小子为好。毕竟是元婴修士。”无须老者,眯起眼睛,说话间,将来人全部打量了个遍。 张继则轻轻松了口气,暗道:“原来还并未修炼出元婴。” 紫衣妇人夕焉缓声细语下,简单的几句话将事情的缘由解释清楚。 “回两位前辈的话,机关城现如今与青剑派已成联姻,这位是机关城的少主焦南毅,而这位则是青剑派的少主青默然。然而此行前来,事因机关城要取走栾心霜蝶。” “哦?那么我们双仪门的那些老家伙是怎么决定的?”长须老者不慢不急,手中摸着胡子,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很不情愿。 夕焉点头轻言道:“双仪门的高层并没有给出答复,只是下令将弟子大批撤出堡内。” 闻言,长须老者陷入了沉思,而无须老者眯起眼睛,张起嘴巴,有些无奈的说起,“事出有因,机关城与青剑派一同来取栾心霜蝶,易掌门所做的决定,是为了晋武国修仙界的安宁,若不然,难道还真的要发动五派大战?” 听到这里,长须老者嘴巴一撇,有些愤然的说起,“青剑派与我双仪门同出一门,原本是同为一脉,现在却胳膊肘子往外拐!” 青默然秀眉微蹙,秀气的脸蛋泛起了阵阵寒意,毫不客气的反驳道:“老前辈,此言差矣,据文献记载,双仪门原本是青剑派的一系分支,自己分裂出来独立门户,已是不仁,然而这千年来,双仪门与我青剑派是否有过交好?前几日还为了灵药的采购权,不惜做出苟且之事,实为不义!说我青剑派的胳膊肘子往外拐,岂不是也同样在自取其辱!” “你这小女娃!莫要出言不逊!”长须老者眉头一挑,栾心霜蝶被取,本来就心生不爽,现在可谓是动起了怒! “请前辈明鉴,小女我出言不逊?却不知当场之人,是何人在倚老卖老,不知廉耻为何物!”青默然巧舌如簧,简单的一句话,差点气得长须老者背过气! “你!你这小女娃,青仲衍在我面前,也不曾敢这样与我说话!”暴跳如雷下,长须老者体内澎湃的真气正在暗自运起! “长须!莫要动怒,欺负一个晚辈,可不是我辈风采!”看到情况不对,无须老者一声高喝,原本眯起的老眼,现在精光骤闪。 然而,一直默不出声的焦南毅看到此景,迈步走出,站在众人面前,抬头看向空中的两位老者,眉头一皱,沉吟道:“两位前辈,不管你们双仪门与青剑派有什么瓜葛,晚辈并不在意,晚辈前来只是为了取走栾心霜蝶,不想再生他事!” 说完,扭头暼了一眼身后的青默然,随即扭头抬起眼眸,再次看向那两位老者,语气也沉了几分,“如今默然是我焦南毅的未婚妻,就算有什么得罪前辈的,理应由我来承担。” 见焦南毅横身挡在众人面前,长须老者的气焰瞬间压了下来,老脸上的长寿眉一挑,满不在乎道:“哼,看在机关城的面子上,我就既往不咎了。若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然而,另一位无须老者,却坦然一笑,面露和蔼的说起,“如今已是你们小辈的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可以陨落而去,可是无奈心中放不下仙缘,依然想奔赴大道而去,但苍天无眼,吾等资质不足,即使整日待在界脉灵的内腑,也难以迈进元婴期,事已至此,寿元不多,吾等也不再倚老卖老了,这界脉灵你们想取就取走吧。” “便宜了你们这些晚辈!哼!”长须一声冷哼,依然不给什么老脸色,可是却往后退去,与无须老者站在一旁。 “你们去取吧,若是有什么纰漏,老骨头我愿意出手一助,虽然修为境界上未能更上一层,可是几百年的丰富阅历经验还是有的。”无须老者轻轻点头,漂浮在半空中,宽大的衣袖一挥,转之双手背后,做一名旁观者。 见状,焦南毅俯身行上一礼,恭谨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前来此地,定是有备而来!” 说罢,焦南毅抬头看向冰窟的顶部,两道剑眉拧成一团,面色凝重几分,眺望了片刻之后,脚尖轻轻一点,飞身而上,耳边寒风呼啸,越是往上,寒风越大,温度也极为冰冷! 若是常人早已冻僵死去,可焦南毅也是结丹期的修为,虽然只是初期,但这点严寒早已不足畏惧! 高空中的焦南毅,驻步片刻,查勘了四周,以及各种冰脉的蜿蜒走向,沉思了一会儿,伸手间,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制锦盒,端放在手中。 然而此盒一出! 在一旁观看的两位老者,几乎是同时失口惊呼! “四方枢!”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可能 “四方枢?!” 张继扭头看向半空中,面色惊讶的两位老者,口中轻轻念道,不知是何物! “四方枢,此盒构造简单,由玄灵木雕琢成的木板,组合而成,共上下,前后,左右,六块玄灵木板。虽说构造简单,但是上面六个面,每一处都铭刻有高深阵法,然而六块木板的排列的循序,方位,却是运用机关术的奥妙。构造简单,却内藏玄机,据传此物是千年前的产物,如今铭刻排列的方法早已失传。此盒作为不大,并非争斗的宝物,而是用于收藏灵体和怪异之力的至宝,无论何物,但凡被收入其中,很难逃脱,困在其内!” 青默然话语清脆悦耳,为张继缓声讲解。“虽说并非争斗的宝物,可是其收藏宝贝,灵体的能力,令无数高人前辈为之倾倒,因为法力修为高深的前辈,总是喜欢收藏宝贝,所以,看到此盒,那两个老家伙,才会如此的惊讶狂热,甚至露出羡慕之色!如今此盒,我父亲也有一个,现收藏于,我们青剑派的藏真阁。” “哦~”张继点着脑袋,眉头一拧,不解的问道:“明明有六面,为何取名四方枢,而并非六方枢,难道说这其中还有奥妙?” 闻言,青默然掩面轻笑,看着张继,俏脸上露出调皮之意,调侃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 “咳咳,好奇而已。”张继抬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青默然整理一下仪容,恢复以往的模样,接着说起,“四方枢之所以叫做四方枢,那是因为此宝并非借助自身的力量来封印灵体宝物,而是借助天地之间的灵力,借以封印灵体,故此四方枢的前后左右四面铭刻的阵法,是通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然而,上下两面,同的便是天地。四方枢的贵重之处便是在此,无论多么强大的灵体,也难以抗拒天地之力,就算是界脉灵也不行,若是被收入其中,估计也难以逃脱!” “小女娃说的很不错,看来青仲衍教导有方,不过世间并非只有四方枢,还有六方枢,八方枢,天大之大,无奇不有,你们所认知的不过是海之角,天之涯。” 无须老者面色和蔼的点头,双手背后,有些欣赏的看着青默然。、 “哼,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长须老则,却在一旁冷嘲热讽。 “哦?多谢前辈教言,家父未曾提过六方枢,八方枢。晚辈不知。”青默然欠身行礼,对无须老者态度恭敬。对长须老者视而不见。 就在众人交谈的时候。高空中的焦南毅一声轻喝,双手结印托出四方枢,“开!” 开字刚落。 整个冰窟内,瞬间凝聚起磅礴的灵力,然而此灵力并非界脉灵所散发的寒力,而是来自天地间的混元之力。 众人几乎是同时抬眼看去。四方枢刚好分离而开,形成六块玄灵木板,在空中逐渐分开,往六个方向飞离而去,纵然六块玄灵木板分离,相距足有几丈远,可是仍保持同一水平,紧紧的对齐靠整,没有丝毫的偏差! 焦南毅此时面色凝重,依然双手掐诀,往四方枢内输入源源不断的灵力! 就在张继看得云里雾里的时候,青默然附耳轻言道:“若是看不明白,不妨动用窥探术。” 闻言,张继没有丝毫迟疑,心中默念,运起口诀,下一刻,双眼中流转起一圈淡淡的气体,抬头往上看去,脸色一沉,这才发现这其中的奥妙! 原来,此时的六块玄灵木板,好似一扇扇的门,开启灵力的通道,冰窟中的空气中,灵力凝聚在一起,形成六道磅礴的灵力气流,以六块玄灵木板为媒介,纷纷往里面涌去,片刻后磅礴的灵力气流这才缓缓止住。 却俨然形成这种场景,那六块分离的玄灵木板,此时与天地间的灵力融为一体,好似在空中开辟出六条道路,分别与周围的灵力相容相连,这就是借助天地之力! 此时,冰窟内开始发生一些变化,原本顶部的那些冰脉,现在好似活物一般,从缓到快的跳动,像极了人体身上的血管,不断的蠕动! 见到此景,焦南毅低头冲自己的手下喝道:“栾心霜蝶即将苏醒!崇清你们四人做好准备,随时助我一臂之力!” “是!” 那四名黑袍结丹修士,齐声回应,下一刻纷纷起身往空中飞去,以焦南毅为中心,站在四方! 张继此时仔细的注视,连眼睛也不敢眨,生怕错过精彩的一幕! 冰窟的顶部,纵横交错的冰脉,正在剧烈的跳动,整个冰窟开始震动,发出嗡嗡的巨声,众人脚下所站的冰层,正在出现龟裂的痕迹,往四处八方蔓延,冰块断开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焦南毅双目逐渐陷入阴沉之状,神情一挑,严阵以待。 轰隆隆的声音如同闷雷,整个冰窟都在不住的颤动,众人所站的冰面正在逐渐的龟裂破开,与此同时,顶部的断裂开的冰块,如同雨点般密麻往下砸来! 就在张继有些慌乱的时候。 见到此景的无须长老,衣袖轻甩间,众人的头顶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落下来的冰块全部抵挡在了外面。 确保安全之后,张继这才抬头往上看去。 首先印入眼帘的场景,便令张继心头大惊,整个冰窟的顶部,此时如同活物一般,即将苏醒,而之前那些纵横交错的冰脉,此时好像蝴蝶振翅,正在由缓到快。 “这是栾心霜蝶的本体,莫要待它本体苏醒!速速将其收服!”焦南毅眉头紧锁,面色凝重。话语刚落,其手下四人,立即双手掐诀,将体内的真气灵力,往其余几块玄灵木板上灌输而去! 然而,那四方枢所展开的六块,泛起阵阵白光,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及上下天地两个位置,组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巨大图案,好似一个巨大的四方枢。 就在此时,原本分离有几丈远的玄灵木板,正在逐渐的往中间靠拢!越是靠拢,周围的灵力越为动荡不安,之前欲要振翅的整个顶部,现在平息下来,却散发出一股乳白色的灵力,好似泉水一般,被吸附进四方枢的中央! 耳边响起阵阵劲风,即使有无须长老的屏障保护,张继几人修为颇低,也难以沉受。 焦南毅眯起眼眸,看着面前不断收拢的四方枢,忍受这强大的灵力波动。 “四方枢,果然是个好宝贝,看来收服这个栾心霜蝶应该不在话下。”长须老者,伸手摸着胡须,双眼露出一丝狂热,不知是在赞赏,还是在嫉妒。 四方枢逐渐的靠拢,不过动作太为缓慢,良久之后,才移动那么一点点,而且周围的乳白色灵力,好似在做着反抗,进入的同时,还有不少偷偷消散,从四方枢中流出。 见状,焦南毅薄唇轻张,冷言吐道:“似乎比我想象的要麻烦一点。不过却是徒劳!” 抬头看向其手下四人,眉头一拧,几人会意,纷纷运起功力,脸色凝重下,用尽了全力! 果然,在五名结丹高人的全力下,六块玄灵木猛然往中心一靠!距离直接缩减了一半有余!随之四方枢以着很轻松的状态,飞快的合上! 一阵极为刺眼的光芒过后,周围的动静刹那间静止,众人这才纷纷凝目看去,此时高空中的焦南毅脸色面带微笑,单手托着四方枢,另一手背后,缓缓的从上空落下。 “哈哈哈,英雄年少啊,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真的可以陨落了。”无须老者面色和蔼,很是赞赏焦南毅。 “多谢前辈夸奖,晚辈不才,能够收服栾心霜蝶,完全是靠四方枢此宝的功劳,与晚辈没有太大的关系。”焦南毅心情颇为不错,毕竟能够将界脉灵收服于鼓掌之间的人,据整个文献记载也没有几人。 张继此时的目光,却被焦南毅手中的四方枢吸引走,有些发呆的看着,难以想象,道界侍书上所描述的界脉灵,就这样被封印收服了? 焦南毅单手托着四方枢,迈步走到何夕焉面前,微微俯身,“何堡主,能够封印此灵,也要多谢您的协助。” 何夕焉摇着罗扇,雍华大方一笑,“应该的,此灵交给小堡打理,想必时日长了,出点什么乱子,老身也处理不好,倒不如交给机关城保管更为妥当。” 焦南毅面不改色,心中很清楚何夕焉只是在强颜欢笑,没有太多的问题,转身离去,“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以后何家堡有什么难处,尽管告知与我便可,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辞。” 就在焦南毅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一股澎湃的灵力剧烈波动,众人皆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往焦南毅看去! 轰的一声,好似炸雷,焦南毅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飞去,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不可能!” 焦南毅双目圆睁,俊俏的脸上是不可置信! ; 第一百七十章 杀机 在场几人,此时反应过来的也只有无须和长须两个人! 待刺眼的光芒过后,张继眯眼所看见的场景,便是长须和无须两人,一前一后,双手出掌,将四方枢控在那里! 此时的四方枢,原本稳合的六块玄灵木,现在裂开一条条的缝隙,散发出极为刺眼的白芒,之前收入的乳白色灵力,如今正在飞速流逝,转眼往冰窟的顶部飞去! “不行!四方枢居然无法封印此灵!”长须老者面色惊讶,枯老的手掌不断的颤抖,转眼间,额头上布满了粗汗! 眼看着四方枢的缝隙越来越开,即将要展开,无须老者沉声厉色道:“大家一起用功!不能让此灵逃出四方枢,否则苏醒之后的栾心霜蝶,必将摧毁整个何家堡,就连双仪门也会殃及池鱼!” 焦南毅刚刚被弹飞,下一刻便闪身而入,转瞬间来到四方枢的另一面,双手托出,运起全身的真气,便往四方枢内传入!焦虑的问起。“怎么会这样?四方枢是动用天地之力,借以封印的,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 长须一声冷哼,脸色极为不耐,“界脉灵本就是天地间的产物,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封印别的灵力法器,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何夕焉也不敢怠慢,飞身而去,双手托出,运起真气,往四方枢内传去!作为何家堡的堡主,她很清楚,若是将栾心霜蝶放出,首先受到牵连的便是何家堡! “你们几个小鬼,速速离去,此地不是你们可以逗留的!”无须老者,扭头看向青默然几人,怒声喝道。 “那前辈,你们怎么办?”青默然面露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管我们,若是栾心霜蝶的本体苏醒,定是一场浩劫,只有五大派联手才能将其封印!当然我们也要祈祷,它并没有恶意!”无须话语极快,老脸上满是汗水! 众人一片喧哗,纷纷往甬道处退去! 在场的,也只有焦南毅带来的人没有退缩,纷纷上前,运起真气,尽上一份微薄之力! 见状,张继内心中陷入了挣扎,眉头紧锁在一起,不知是退是进。 然而此时,四方枢的六块玄灵木正在逐渐的展开,缝隙也越来越大,所散发的光芒也极为刺眼夺目,原本安静下来的冰窟顶部再次动荡不安起来。 “大家都不用担心!”焦南毅脸色一沉,目光变得有些狂热,收功住手,随后单手托出,手掌上再次出现一个木盒! “六方枢?!”无须老者惊呆的嘴巴直张,刹那间的失神,体内真气一顿,导致四方枢的力量完全失衡! 砰然一声巨响,四方枢直接炸开,变成一堆木屑,散落了一地,而长须几人皆被强大的灵力震到,纷纷往四方散去,口吐鲜血,受了点小伤! “对!就是六方枢,原本以为四方枢就能收服,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等幺蛾子!早知道直接用六方枢,就不会这么麻烦!”焦南毅双手托出,飞身浮入空中,双手结印掐诀,准备开启六方枢! “机关城果然强横,资历雄厚!”此时的无须,内心惊讶的难以言表。 然而,就在焦南毅手中的六方枢还没有开启的时候,失去约束的乳白色灵力,并没有往顶部飞去,而是发了疯似得,瞬间凝聚在一起,变成一团极为冰冷的灵体,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往甬道口急速飞去! “不好!界脉灵要逃走了!”长须老者见状,吹胡子瞪眼睛的吼着。 “哼!它逃不掉的!”焦南毅嘴角咧起,露出森然笑意,手中结印的速度,陡然快上几分! 站在甬道处的张继等人,哪敢阻拦界脉灵的路,众人没有丝毫犹豫,乱作一团炸锅的蚂蚁,往四处散出,没有一个人敢站在甬道口附近。 可是下一刻,张继内心一阵冰冷,因为界脉灵好像完全是冲着他来的!不敢怠慢,张继俯身打开机关靴,双脚猛然一踏,往高空中飞去! 然而,那道乳白色的灵体,在飞到甬道口的时候,一个陡急的转弯就往上空飞去,所去的目标正是张继! 众人吃惊不已,青默然秀目惊愕,看着不断闪躲的张继,还有那一直尾随的界脉灵,陷入深深的吃惊中! 焦南毅手势一顿,看向了张继,以及其后紧追不舍的界脉灵,眉宇间同样充满了不解! 此时的张继,内心中满满的全是郁闷,自己只是一个看热闹的,而且修为卑微,界脉灵为何就偏偏看上他了,暂且不想被追的原因,就是被追上的后果,他想也不敢想! 但是,凭借张继的修为,想躲掉界脉灵,那是万万不能的。 还没有几个闪身而已,那道乳白色的灵体直接从胸口没体而入!刹那间张继身体一阵冰凉,紧接着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两个白色的光点在脑海中急速飞过。 被定格在空中的张继,浑身上下散发出极为澎湃的灵力,以及刺眼的光芒,让人不忍直视。 “张继!”青默然掩口惊呼,飞身而去,还未靠近张继半丈,整个人便被弹了回来! 焦南毅此时双目圆睁,结印的双手缓缓放下,只留下六方枢漂浮在那里,目光停留在张继身上,看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说,界脉灵准备借用这小子的身体?”直到无须老者开口,众人这才明白一点。 此话一出,焦南毅立即反驳道:“不可能,就凭他的修为和实力,根本无法沉受强大如斯的界脉灵!” “话虽如此,但是,那小子的生命特征正常,似乎正在接纳栾心霜蝶。”无须老者的一句话,令焦南毅心中一紧,随后露出滔天的杀机! 感受到焦南毅的杀意,青默然没有丝毫迟疑,飞身挡在张继身边,秀目直视那双寒眸,“焦南毅,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张继还是我们青剑派的弟子!” 与此同时,青承德闪身出现在青默然身边,浓眉一横,大手已经握上背后的剑柄! “他的死活,我不管!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取走界脉灵,栾心霜蝶!”焦南毅目光逐渐阴沉,单手将六方枢收回,半空中,直接迈步往张继的方向走去! “焦南毅!我们婚约在即,难道你想对我出手?”青默然秀眉微蹙,美目斜视身后的张继,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婚约?在我眼中,婚姻只是生命中的枷锁,唯独冲破一些俗念,才能奔赴大道!”焦南毅一声冷哼,沉吟说起,“如今界脉灵慌乱之下撞进张继的体内,对不起,只有他死了,界脉灵在处于灵体下才能被收服!” “你敢!”青默然一声娇叱,长袖中一道红色长菱飞出,围绕在其身边,严阵以待! 这时,崇清飞身在焦南毅的耳边,低语道:“少主,张继的修为正在飞速增长,事不宜迟,不如立即动手?” 闻言,焦南毅抬头看去,下一刻心中一阵惊愕,因为张继的修为直接提升到筑基期,而且没有丝毫停顿,还在飞速往上攀升!转眼直接冲到了筑基中期! “不可能!他一个凝气期的小修,怎能承受界脉灵那庞大的灵力!”焦南毅双目圆睁,惊愕下,双拳紧握,杀气腾腾! “杀了他!”命令一下,崇清四人率先将青默然几人制服! 几乎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青默然的玉颈上一阵冰凉,被崇清的机关手紧紧的扣住,“得罪了,青少主。” 青承德还没有缓过神,直接被另外三人死死地摁在半空中,尽管死命的挣扎,也没有丝毫作用! 宁书几人还没有动手,便早已被焦南毅其余的手下控制住! “亏你还是结丹期的修士,对一个凝气期的晚辈下手,你良心何在?”青默然双眸透红,咬着皓齿,出口骂道。 “去死!” 然而,焦南毅已经顾不上所谓的名声,单手展开,化掌劈去,直逼张继的天灵盖! 远在一旁的无须和长须,两人相视一眼,最终没有出手阻拦,与何家堡的众人一样,这是他们两派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插手。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入体 “张继!” 一声痛哭,青默然泣不成声,闭上了眼眸,不敢去看,心中痛苦不堪,犹如刀割! 此时的张继,浑身上下散发出耀眼白芒,以及阵阵寒气,身体虽然丝毫的动弹不得,但是外界的状况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正在飞速增长,也能清楚的察觉到。 焦南毅一掌劈来,张继能够感受到危险袭来,想做出躲避,却万万不能,本以为就这样任人鱼肉,但下一刻的变化令他惊愕。 心起杀意的焦南毅还未能碰到张继,便被一股巨力弹开,与之前的情况一样,直接倒飞而去。 几丈开外,刚刚稳住的身形的焦南毅,手掌暗自发麻,体内的真气也絮乱不堪,脸色极为铁青! “不可能!栾心霜蝶居然护他?” 见焦南毅奈何不了张继,青默然睁开红肿的眼眸,破涕为笑,“没事就好。” 这时无须老者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迟疑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界脉灵本就是一种具有生命的灵体,栾心霜蝶也是一样。想必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躲入他人体内,是它能够做出的选择,当察觉到危险时,它自然会保护自己所依赖的身体。唇亡齿寒便是这个道理。” 长须老者却不以为然的插了一句,“依我看并非唇亡齿寒,更好像是在护主!” 听闻之后,焦南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俊俏的脸庞,现在起了一丝狰狞之色! “唔,所言有理,老夫之前听说过,只是一些流言蜚语,道听途说罢了,因为文献上并没有记载!”无须老者好像想起了往事,陷入了沉思中。 焦南毅心中一沉,双眸逐渐了冰冷下来,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郁中。 长须老者突然恍然大悟,话语惊人,“想起了,听说早在千年前便有人能够收服界脉灵,而且还可以与脉灵融为一体,将脉灵那强大的力量化为已用!” “够了!你们两个老东西给我滚一边去,不要在此地胡言乱语!”焦南毅心中一痛,扭头看向无须长须两人,阴沉的双眸中闪烁着冷冽之芒! 无须老者倒还好,白花花的眉头微微一动,并不介意。反而长须气的满脸通红,长长的胡子一颤一颤,最后还是憋了下去,不敢与焦南毅翻脸! “你居然想炼化脉灵?将其庞大的力量据为已有?”听闻之后,聪慧的青默然瞬间明白了这一切,本以为机关城取走栾心霜蝶只是为了修炼上更快一步,没想到居然是吞噬界脉灵! 闻言,焦南毅扭头看向俏脸满是惊骇的青默然,高挺的鼻梁发出一声冷哼,“一群凡夫俗子,凭借你们自身的能力就想羽化成仙?难道依靠整天的打坐修炼,就能奔赴大道?整天大着循环渐进,抱元守一的口号就想飞升而去?痴心妄想!唯独获取强大的力量才能更上一层楼!”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青默然俏脸一阵寒意,看向焦南毅的目光也变得不可理喻。 “疯子?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群人的存在,修仙界才会日益衰败!”焦南毅扬起下颚,迈步走向张继,单手背后,沉吟道:“既然此时奈何不了他,那我就等他与脉灵融合之后再动手!我就不信!他还能在这短短时间内,修为飞进入元婴期!” 就在这一会儿,半空中的张继,修为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巅峰,眼看就要突破结丹期。 此时张继的内心可谓是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喜的是修为实力突飞猛进,原本认为无法迈入筑基期,但是现在已经处于筑基期的巅峰!忧的是,暂且不说栾心霜蝶有没有恶意,单凭面前虎视眈眈的焦南毅,就令人头疼不已! 冰窟中突然归于平静,何家堡的人不敢插手,无须与长须刚刚被焦南毅狠狠的警告一番,现在只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往后方又退了几步。 青默然几人被焦南毅的人控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就这样众人的目光全部放在张继身上。 何玉颜眉宇中充满了忧虑,内心深处有种预感,今天的事情决然不会了了收场!想起前日的那一战,何玉颜不敢去想修为成长到结丹期的张继,谁能拦的住!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张继身边的白芒越发暗淡,脑海中的空白感逐渐恢复过来,随即刚刚睁开双眸,便看到凌厉的一掌迎面劈来!还伴随着一句嘲讽。 “我还以为你吞噬了脉灵之后,修为会精进到元婴期,哼,现在看到就凭你这点实力,与你之前没什么差别!” 瞳孔猛缩下,张继拔剑而去,往前斩出一道剑气,身躯下意识的往后飞去! 剑气飞去的瞬间,整个冰窟内的空气为之一动,强大的力量澎湃如潮,令人心惊胆战! “唔!这是什么力量!”倒退中的张继,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以及微微泛起寒芒的青霜剑,双眼中充满的喜悦之色。 一道凌厉的剑气横向斩去,便被焦南毅一掌击碎! “就凭你,下场依然是死路一条!”化解剑气之后,焦南毅双目一凝,杀机四起,双掌曲爪,贴身而上,招招直逼要害! 看着这里,无须老者慧眼识珠,满是皱纹的老脸轻轻一扯,笑了起来,“栾心霜蝶并没有将全部的实力交予那个小儿,从他体内沉浮不稳的真气便可看出来,他现在所能施展的修为,相等于结丹期,却又并非结丹期。” “何解?”长须听得云里雾里,尚不清明。 无须老者依旧轻笑,“好好观看便是。” 迎面双爪袭来,掀起一阵狂风卷起,若是之前,张继肯定不敌,但是现在,已经另当别论了,身躯极为轻盈的躲过焦南毅的攻击。 连续几十个回合,张继一直往后避让,大致适应了身体之后,这才斩出一道剑气,再次往后退去,与焦南毅拉开距离! 此时的焦南毅,脸色无疑是黑到了极点,眼眸阴沉之极,调整体内的真气之后,咬牙吐出一句,“念在青剑派的面子上,只要你将栾心霜蝶从你的体内逼出,我便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张继正在观察本身的状况,握住青霜剑的右手微微一动,通过手掌往剑身内传入无穷无尽的灵力,下一刻青霜剑亮起璀璨的青色光芒,自剑身上散发的威力,令冰窟内的所有人无不动容! 听到焦南毅的话语,张继这才抬头看去,随后双手一摊,无奈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是栾心霜蝶自己不愿意出去。” 看到此景,青默然噗嗤一笑,脸蛋上的泪痕尚还未干,螓首轻摇下,心中担忧不止。 “这样说来,是你自己找死!”焦南毅衣摆猛然一甩,浑身散发出凌厉之气,单手伸出,虚空中取出一把墨黑色长剑,在手中一挽,背在身后,蓄势以待! 见状,张继嘴角轻扬,将青霜平剑竖在胸前,遮去右眼,只露出一只左眼,散发出昂然战意! “之前我说过,一时的低头,只是为了以后再见时的昂首,现在看来,我们不用等到下次见面了!” “猖狂!无知!”焦南毅咬牙切齿下,挤出了四个字! 就在两人准备动手的时候,青默然高声一喝,制止了这一触即发的争斗!“焦南毅,你可曾想过,前来取出栾心霜蝶还有我们青剑派的份,如今脉灵已经取走,至于脉灵交予谁管,我想还是由两派掌门出面相谈,而不是你自己擅做决定!” 闻言,焦南毅脚步一扭,转身看向了青默然以及宁书等人,下一刻,冷言相对,“倘若你们出手,对不起,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你.....!”青默然还未说出第二个字,钳在玉颈机关手力道猛增,出气不顺下,小脸涨得通红! “我?”焦南毅揶揄一声,讥笑连连,随后笑声戛然而止,转而是无尽的冰冷,“莫要说青剑派,就算是与其余四派为敌,我也要将栾心霜蝶取走!” 见青默然被其控制,张继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平剑指出,剑尖对准了焦南毅,“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她人!” 就在焦南毅刚欲动口反驳时,突然两人对持的中间,空气中一阵皱褶,如同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随后是一股极为庞大的灵气波动,其强大之度,不亚于之前的栾心霜蝶! 一阵涟漪扩散过后,缓缓的出现一条裂缝,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其撕开! 下一刻,从裂缝中走出一位青衣人,令在场的各位无不心惊!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撇清 一阵青烟突然涌来,随后凝聚成一个青衣人,一头黑发披肩散落,身后背负着一把巨大剑匣,通体玉色,翠绿透明。上面雕刻着丝丝花纹,蔓延在剑匣上,泛起阵阵青光,气势好不惊人心魄! 青衣人缓缓转身,两道剑眉竖起,双眸犹如星光,面色唇红齿白,皮肤宛如孩童一般白皙,双眉间与青默然那般冷漠之情,颇为相似。 青衣人从裂缝走出之后,一双平静的星眸,扫视众人,片刻之后,没有吐露一言半句。 在场之人率先反应过来的,只有无须长须两个人。 “见过前辈~”按着修为辈分排来,他们虽说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也要遵循这千古不变的礼仪! 焦南毅见青仲衍亲自前来,先是起了疑惑,却也要先行上一礼,俯身垂手道:“见过青掌门!” 此言一出,焦南毅的手下,皆连连一阵唏嘘,随后立即放开了宁书等人,不敢造次。 崇清急忙松开机关手,往后退了退,随后俯身朝青仲衍行上一礼,垂手低首,脑门上起了一层冷汗!生怕惹怒了高人。 张继并没有见过青仲衍,但是从众人的态度上,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直到对上青仲衍的视线,从冷漠的眉宇中读到青默然的影子,张继这才急忙俯身行礼,“张继眼拙,见过掌门!” 片刻而已,张继浑身上下,便被汗水浸湿,紧张之余下,不敢抬头。 视线移开之后,张继这才如释重负的偷偷松了口气。 尽管在场之人皆一一行礼,可是青仲衍依旧没有看口说话,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青默然时,见其玉颈上出现红色的压痕,这才有了一丝动容,却又很快的转为平淡。 下一刻,青仲衍大手一挥,青默然几人转眼消失在冰窟内。而他本人则转身走进裂缝中,理都未理众人,只留下一句悠扬的话语,充斥在寂静寒冷的冰窟中。 “焦南毅,事要有度,人莫过傲!青剑派弟子的性命,岂能任人宰割!至于张继,此人并非我派弟子,我派中,并没有长老收其为徒。三年之约,情之属实。尔等好自为之!” 见青默然几人脱离了安危,张继暗自松了口气,相对来说,张继还是很担心,失控的焦南毅会不会做出歹毒要挟之事! 不过见众人离去之后,张继倒也少了一份羁绊! 褶皱的裂缝逐渐恢复以往的模样,突然少了许多人,冰窟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减轻了许多。 这时,焦南毅哈哈一笑,双目充满戏谑的看向张继,“我本以为青仲衍前来,是想出手相助于你,实在没想到,青仲衍不远万里遁身此地,只是为了与你撇清关系,以免引火烧身!现在你处境,你自己应该很明白?” 然而,张继却不这么认为,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废话少说!” 狂笑之后的焦南毅,话语一转,沉吟道:“虽然你现在的实力处于结丹期,不过只是借助栾心霜蝶的灵力,凭你一个凝气期小辈的阅历,想与我斗?依然是痴人说梦!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待我将栾心霜蝶取出,可以饶你不死。” 闻言,张继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下,一阵斟酌。 这时,无须老者开口冲张继喝声道:“小子,老夫劝你一句,三思而后行,栾心霜蝶的灵力固然是好,但是为此丢去了小命,还有何意义?莫大的力量你也无福消受!” 张继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短短的几息中,将所有的前因后果,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多谢前辈告诫,不过造化机遇找到我,我张继自然要抓牢!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当初与青仲衍订下约定,便已经表明了立场!与机关城为敌是迟早的事!与其现在苟且偷生受其打压,不如借此机会,搏一把!” 闻言,无须老者缓缓地摇头,露出失望之色,“年轻人,志气是高,可惜机关城不是凭你一人便可撼动的!” “我意已决!” 张继紧握手中剑柄,严阵以待,从刚才青仲衍的出现又离去,似乎也在告诉他,任他一搏,既然已经没有了负担,那就试一试! “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焦南毅嘴角一咧,露出深然笑意,手中墨黑色长剑轻转,折射出一阵寒芒,下一刻飞身而上! 只见一道黑色残影一闪,张继瞳孔一阵猛缩,尚未捕捉清楚,却下意识的横起青霜剑! 铛! 一声巨响,两剑相撞,剑刃相抵下,两双眼眸隔着剑身,对在了一起! “小子,本以为这种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没想到,短短的半天不到,你居然有了让我为你拔剑的资格!”焦南毅双目阴沉,出言嘲讽。 凌厉的剑气往四处散去,舞动两人发丝飞扬,张继的心态倒也平复了过来,就在之前的大殿外,张继还觉得焦南毅是自己无法抗衡的存在,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焦少主,早就听闻机关城的机关术举世无双,为何不见机关术,反而使起了长剑!若是我在剑术上胜过焦少主,岂不让在场的各位耻笑!”张继不慢不急的心态下,反将一军! “杀你,用不上机关术!” 焦南毅一声低吼,手中长剑往上一提,运起真气将张继弹开,下一刻又扑了过去! 张继脚尖刚刚落地,尚未稳住心神,眨眼间,那墨黑色长剑,已经夹携着寒风,迎面斩来! “好快!”暗惊一声,张继不得不打起精神,毕竟所对之人是焦南毅,名震五派的大人物!想必无论是剑术仙法,还是机关术都有很高的造诣! 铛! 又是一声碰撞,张继不敌,身体倒飞而去,落在冰窟的一处墙壁那里,还未做出反应,下一刻,墨黑色长剑,已经来袭! 双脚没有丝毫迟疑,张继猛点而去,躲过砸来的长剑! 砰然一声巨响,冰窟上炸开一道裂痕,崩裂的冰块如同落石,往下方坠落而去。 跳开的张继,借助崩落的冰块,再次转移方向,往远处飞去,闪躲中的张继,正在思索,寻找应对之法,而不是与其硬拼! 然而,如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张继虽然获得了脉灵那强大的实力,可修为不过提升到结丹期,对上一人,还有一战的可能。 但是,焦南毅还有四人手下,实力都在结丹期,若是五人强攻之下,后果,张继心知肚明! “一味躲藏的人,就算拥有强大的实力,同样是一废人!就算你拥有了脉灵,也是一般!” 焦南毅冷言热嘲,其动作攻势,却丝毫不慢,将张继逼得处处退让! 听闻其言,暂时想不到万全之策的张继,心中一横,暗道:“既然暂无对策,那就见机行事,也好试一试,结丹期的修士,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做下决定的张继,双眸寒芒一闪,手臂涌出一阵惊人灵力,往青霜剑内拼命的传输而去,与此同时,整个冰窟四周,灵力波动极为异样,大地似乎也在为之颤抖! 见状,焦南毅的察觉何等敏锐,手中剑柄紧握,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心知肚明,所面对的并不是张继,而是栾心霜蝶! 刚刚落地的张继,持起手中的青霜剑,踏步飞去,手中长剑闪着寒芒,正如同张继此时的冰冷目光! 焦南毅没有多想,提起手中长剑,脚步飞快下,直迎青霜寒芒! 两人双剑相撞,擦起激烈的火花,四目相对下,战意昂然! 两人在冰面上擦肩而过,剑气凛然相逼,交锋之后,转眼间,再次撞在了一起! 对于张继来说,如同初生牛犊,力不怕虎,全力以待!然而焦南毅反而没有放开,刚才两次吃瘪,让他不得不提防栾心霜蝶的力量! 青霜与墨黑色长剑,激烈的缠绕在一起,两人几经相争下,没有分出劣势。 几十个回合之后,张继索性放手一试,心中一横,口中低吟起。 “一念电转!”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剑心 几乎是在张继刚刚开口的时候,一念电转已经使出,手中青霜剑,如同一道长虹,散发出惊人的气浪,席卷在冰窟内,以一种巨浪之势,吞噬向焦南毅! “有点意思!”见状,焦南毅嘴角一丝动容,不得不使出应对之法,手中长剑一挽,竖立在胸前,形成一道气柱,将迎面袭来的巨浪之势,全部分离两处。 张继还在暗叹,实力强,就连出招的速度不知快上几分时,剑尖已经撞在焦南毅的剑身上,抬目对上那双冷眸,一击未果下,张继紧接着使出了三才朝元。 抬剑极快的斩出三剑,侧向斩,横向斩,纵向斩,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的迟疑,行云流水下那接应不暇的出剑,令焦南毅心中一惊! 三道剑气,交叉斩在手中的长剑上,焦南毅的身体几乎无法控制,脚掌抵在冰面上,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这才稳住身形。 远处的崇清,看到自己的主子吃瘪,心中吃惊下,机关手咔嚓一动,身形还未移动,便被恼怒中的焦南毅喝声叫住! “管好你们自己,一个区区的小子,我自己能够应付!” 然而,站在远处的张继,此时嘴角微微上扬,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青剑派的剑术也不过尔尔!” 焦南毅轻轻一哼,手中长剑往下轻放,锋利的剑尖抵在冰面上,伴随着脚步的拖动,拉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溅出一层细微的冰花,在寒风中吹散! “接下来,让你试一试,机关城的剑术!” 话语刚落,一道黑色残影轻闪,下一刻,挺拔的身躯,已经立在张继面前,两只深邃冷厉的眼神如同刀锋。 “破空斩!” 就在张继尚在迟疑躲避中,胸口暮然一痛,衣物撕开的声音,伴随着血液的喷涌响起! 刹那间,额头上泛起一层冷汗! 张继还未做出反击,面前的黑影陡然消失,紧接着背后撕拉一声,剧痛传来时,张继整个身躯往后弓起,昂首吐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黑,张继只觉得四周有无数个黑影将其包围,随之身体各处传来不同的痛意,而血雾也弥漫在四周,飘起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手中的青霜挥动,能够挡下来的招式,寥寥无几! 这时,身体四周的黑影传来一句话,“我若想取你的项上人头,在第一招的时候,你便已经死了!” 听闻这句激言,张继双目瞬间涌上一层血丝,转而愤怒不堪,握起手中的青霜,环身纵向猛斩!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爆炸散开,以张继为中心,那道环身的剑气,足有三尺粗,如同一点水滴落在水面一样,阵阵涟漪往四处散去,席卷在整个空旷的冰窟中! 与此同时,笼罩在张继身边的黑影突然消失,瞬间合为一人,随后焦南毅吐血往后跌去,在那阵涟漪的气浪中,如同一根浮草! 当环形剑气站在四处的冰壁时,咔嚓一声,整个冰窟被硬生生削断了一层!刹那间碎冰滚落满地。 在场的各位无不吃惊,尚不知这是什么招式! 唯独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的无须和长须可以认出此招式! 控制不住身形的焦南毅,情急之下,剑尖猛然往冰面刺去,硬生生的在冰面拉开一道长长的沟壑,这才稳住身形,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双眸阴沉的看向张继,吐言冷道:“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青剑派剑诀的第四式,四方萧肃!” 将焦南毅击退的张继,此时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面的衣物破烂不堪,到处都是凌乱的布条和血肉模糊的伤口! “没错,正是四方萧肃!嘿嘿,但,这只是我第一次使用而已!”张继咧嘴沉笑,原本洁白的牙齿,现在布满了血丝,格外令人心悸! 闻言,焦南毅面庞一侧,冷眉相对,悠悠吐道:“这也将是你最后一次使用!” 说罢,焦南毅单手持剑,竖放在胸前,轻闭眼眸,另一只手,曲掌转为剑指,横加在冰冷的墨黑色剑身上,伴随着轻微的咏唱声,一股庞大的灵力,瞬间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疯狂的往墨黑色长剑上涌去,永无止境一般,周围的地面也在轻微的颤动。 而焦南毅身躯四周散发出凛然冰冷之气,翻滚起披肩青丝阵阵飞扬,下一刻,在发丝舞动的间隙中,轻闭的眼眸暮然睁开,一道精光迸射而出! “剑气如虹!” 竖在胸前的长剑,转之平剑持起,脚步一转,扭动冰面轻微的龟裂,转眼间,焦南毅与长剑,化身为一道极为澎湃的黑色剑气,足有几丈粗壮,从远处疾驰而来,所产生的剑气,将冰面划出一道巨型沟壑,拖起一层冰块雪沫飞溅,从远处席卷而来,所指目标正是张继! 见状,张继瞳孔猛缩,内心中不寒而栗,却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观,在冰窟内,被那般粗壮的剑气所指,想逃,也已经无处可躲! 既然如此,不如背水一战! 不断喘息中的张继,没有太大的思索,因为目前只有第五式的剑诀是以防为主,他也没有了选择,猛然倒吸一口凉气,运起体内那好似用不完的真气,脑海中浮现出第五式的口诀! 刹那间,冰窟中,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然而,尚不是很大的冰窟内,一半被黑色剑气充斥,另一半被青色灵力所弥漫! “五灵归宗!” 伴随着张继一声怒喝,压抑在体内的灵力突然爆散而来,如同一股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再次出现在冰窟内! 与此同时,那道黑色剑气,已经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击而来。 但是,自张继身躯四周爆散的那股无形巨浪后,五把青色巨剑,环形包围旋转出现,凭空凝聚而成!其长度超过三丈有余!其外形与青霜剑相差无几,唯一不足的是,五把青色巨剑,外形极为逼真,可实质仍然只是灵力凝聚而成! 砰然一声巨响! 黑色剑气已然撞在了青色巨剑上,刹那间,整个冰窟为之一动,地面轰轰颤抖,冰层正在飞速龟裂破开! 而两人正在难舍难分的较劲! 就在张继心无旁骛之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第六式的口诀,以及前五式的口诀也混杂在一起! 就在张继大感头晕脑胀之时,嘴角却轻轻蠕动,念起口诀,而体内的真气此时突然一滞,随后激烈的在全身游走,丝毫不受控制! 原本处于下风的张继,几乎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突然爆炸开一层极为澎湃的灵力! 强大的灵力威压下,粗壮的黑色剑气猛然一震,随后急速溃散,紧接着,一道黑色人影飞出! 焦南毅手持长剑,捂着胸口,脸色极为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张继! 然而此时张继,脑海中一阵刺痛,双眸紧紧的闭在一起,眉头拧成一团,额头上泛起一层粗汗,面色极为痛苦难受! 那五把青色巨剑,这时光芒一阵大放,在冰窟中亮起极为刺眼的光芒,如同白昼一般,令众人下意识的眯起眼眸! 下一刻,五把青色巨剑,突然爆开,化作点点光粒,在空气中飞舞游曳,好似萤火虫一样,拖着长长的青色尾巴,在冰窟内飞来飞去,令人眼花缭乱,随后冰窟中那数以万计的青色光粒,突然一阵颤动,随后不约而同的往青霜剑内飞去! 直到青霜的剑身泛起青色光芒,这才缓缓的停止! 此时,张继空白的脑海中,飞满了青色光粒,密密麻麻的令人心神向往! 下一刻,紧闭的眼眸突然睁开,迸射出两道青色寒芒,流转在眼眸之间! 低头看向手中的青霜剑,原本光芒大作的青霜,此时猛然一闪,随后好似飞舞的柳丝,化作清风一般! 就在张继暗自迟疑时,缠绕一起的青色光丝,如同活物一般,涌进的胸膛处!胸口猛然一凉,不知情的张继眨了眨眼睛,暗道:“青霜化成丝了?” 想到这,张继定气凝神,神识开启查看自身情况,下一刻,心花怒放,笑的合不拢嘴。 “这,这就是定剑长老所说的剑心吗?” 远处的焦南毅看到此景,脸色一片铁青,虽然他不是主修剑术,可是他也尚未悟出剑心,没想到比他小很多的毛头小子,反而悟出了剑心! 这种情况,让一向自恃甚高的焦南毅,心生怨念与不服! 无须与长须两人相视一眼,拉耸的眼皮一跳,没有说话,却表达出内心的震撼! 何玉颜从头看到尾,俊朗的脸蛋一阵煞白,内心震撼的早已说不出半句话,手中的折扇,也被掌心的汗水所浸湿! 这时,崇清黑袍一裹,闪身到焦南毅身旁,附耳暗道:“少主,不如卑职们出手将其拿下,以免夜长梦多!” 闻言,焦南毅嘴角一阵抽搐,脸色一寒,缓缓的抬起手掌,竖立在那里,抬头看向远处的张继,沉吟道:“这个对手,是我的!” “是!”崇清没有丝毫废话,俯身应道,转身往一旁闪去! 稳复了如同孩童般雀跃的心情,张继脸色一沉,老气横秋的看向焦南毅,嘴角得意一扬,抬手指了过去。 “焦少主,与你一战,受益匪浅!多谢了!” 手指所向,刹那间涌出无数青丝,如同一阵狂风一般,漫天的青色剑气,如同无穷无尽一样,龙卷残云般的涌向焦南毅! 焦南毅眼眸一闪毒辣之色,孤傲的下颚昂起,抬手间凝聚出一层黑色屏障,将漫天袭来的剑气,全部挡下,出言冷道。 “就算你机缘造化下悟出了剑心,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我若想杀你,你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张继轻轻一声。 “哦~既然如此,我还不想死!先行告退了!” 说罢,张继另一只手往头顶的冰窟一指,随之涌出无数青丝,纠缠在一起,如同锥子一般,在冰窟的顶部,直接钻出一个洞口!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千机宫宇 “想跑?” 见状,焦南毅一声怒喝,双目暴突下,脚尖猛然一点,一只手撑起黑色屏障,挡住迎面而来的青色剑气,另一只手提起手中的墨黑色长剑,飞身而上,紧追张继而去! 何家堡内,大殿中央的广场处。 原本平静的广场,此时却从地下传来轰隆之声,而且就连地面也在轻微的颤抖,厚重的青石板,如同热锅上面的米粒,正在激烈的跳动。 如此异象,自然引来许多人的注目观望,巡察的弟子,接到消息也纷纷赶来,心中揣测不止,却不敢向前! 在众人心起疑虑的时候,轰隆之声越来越大,随之一道道的青色剑气从地面爆开而来,蜂拥般的往空中激射而去!紧接着一道白色人影从洞口飞身而出! 众人只看到一人衣物破烂不堪,上面布满了血迹,待发现那极为强横的真气时!不少人皆惊呼道:“是结丹高人!”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紧接着一道黑色人影从地下飞跃而出,提起手中的长剑,便斩向了那名白衣人! 一时之间,整个何家堡沸腾了起来,胆大之人前来驻步观看,胆小之人,生怕殃及池鱼,急忙退的远远的,那可是结丹期的高人斗法,万一磕着碰到,不死也是半残! 藏丹阁内,听闻消息的黎梦恬带着方筱儿走了出来,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了空中,秀眉轻皱间,看到一张感觉很是熟悉的面孔,有些吃力的回想。 然而,一旁的方筱儿张大了嘴巴,看着空中缠斗的两人,突然张继一个转身,令方筱儿脱口而出,“张继哥哥!” 黎梦恬也想起那晚深夜出手相救之人,听到方筱儿的惊呼声,不解的问起:“筱儿,你认识他?” “嗯嗯!”方筱儿高兴的欢呼雀跃,跳起来冲张继摆手,大声的喊道:“张继哥哥,张继哥哥,我是筱儿啊!” 可是,距离太远,而且张继正在聚精会神的应战,根本听不见! 黎梦恬立即拉住了方筱儿,认真道:“筱儿,不要大声呼喊,万一使其分心,那才是大错!” “哦哦,”闻言,方筱儿,瞬间捂上了上嘴巴,生怕牵连到张继,随后手舞足蹈挥拳的那副架势,恨不得亲自上前帮助张继。 此时,黎梦恬却不解,当初那晚,张继修为不过才凝气期,短短几日,居然和结丹期的高人缠斗在一起!虽然心中万分不解,也耐下性子在一旁观看,心中暗暗的为张继祈祷! 这时,前来巡察的弟子,见有人斗法,欲要出言阻止,“大胆何人,敢在何家堡内争斗,还无视禁空!” 闻言,心中怒火膨胀的焦南毅,反手斩出一道剑气,速度极快,那名弟子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拦腰折断,命赴黄泉! “结丹修士斗法,岂有你们插足之理!” 刚刚从阵法出来的何玉颜看到这种情况,侧目看了看何夕焉,随后无奈的摇头,转身吩咐下去,“众弟子,莫要多言!” 无须与长须两人,依然是旁观中,不想掺合进去。 就在焦南毅走神的时候,张继挥手间召出青霜剑,窥视时机的出击,自上而下的斩去!令焦南毅接应不暇,险些受伤! 身躯不受控制,焦南毅往下急速跌落,单脚落在一处灯柱上,刹那间,强劲的冲力,将灯柱踏碎,崩裂成碎石! 尚未站稳身形,青霜剑横斩而来,仓促间,焦南毅抬手挥剑相撞而去! 两人同时往后倒飞而去。 但是眨眼的瞬间,一黑一青,两道长虹再次撞在一起! 再次弹开,张继转身落在一处房顶,强劲的反冲力,使得脚下瓦片哗啦啦的碎开,硬生生的在屋顶拉出一道长痕! 稳住身形,张继转之往远处飞去,速度骤增,当下之计,只有暂避锋芒,能逃则逃,待修为稳定之后,再思索应对之法! 因为,焦南毅还有四名手下没有动用!若是一起出手,估计难逃一死! 而张继就是巧妙运用焦南毅的自傲,才敢于与其缠斗! 倘若焦南毅真的想杀自己的话,那将真的在劫难逃。 见状,焦南毅阴沉的双目闪过一丝毒辣,冷声喝道:“一切都将结束!你认为,我会让你携带脉灵就此逃离?从一开始,一切都在我的股掌之中!” 闻言,张继心生疑虑,速度却没有丝毫减弱,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往天边飞射而去! 此时,焦南毅不慢不急的摊出手掌,随之,一阵黑气翻滚,一个精致小巧的阁楼模型出现在其手心。 “千机宫宇!” 伴随着一声轻喝声,“去!” 随后,精致小巧的阁楼,突然一闪,暮然出现在天空,急速幻作几十丈之大,其规模丝毫不低于何家堡的大殿,如同空中堡垒一般,遮天蔽日! 笼罩在黑暗中的张继,不禁回头看去,下一刻,巨大的阁楼,在张继目瞪口呆的时候,往下如泰山压顶般的砸来! “这就是所谓的法宝?”张继心中一闪此念,身形却没有丝毫迟疑,飞速而去!可是头顶巨大的阴影越放越大!耳膜传来沉闷的轰轰声,令人心生颤抖! 面色阴沉下,张继呼吸也陡然急促,从阁楼上传来的威压,也令人不敢抗衡! “不对,这应该是机关术!” 就在张继反应过来的时候,巨大的阁楼已经无情的压来!轰然一声落地,砸在一处山头上,惊起一阵狼烟翻滚,飞沙走石! “这里便是阁楼内?” 张继收回青霜剑,斜插在背后的剑鞘内,站在一处大殿内,抬头环顾四周,双眸闪着警惕之色,以防不测! 与此同时,焦南毅飞身而来,漂浮在阁楼外围,单手伸出,黑气翻滚下,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外形,从形状上,可以看出,正是那千机宫宇的构造图! 焦南毅单手托着那张构造图,双眸涌出一阵黑芒,化圆作圈,流转在双眼中,随之,构造图的最底部,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那里。 而那个人影便是张继! 一丝沉笑逐渐浮现在嘴角,焦南毅单手托图,冷声笑道:“被我千机宫宇收进去的人,从未有一人可以走出!” 然而,阁楼中突然响起焦南毅的声音,张继四处查看下,也找不到焦南毅的位置所在,而那话语,如同漂浮不定的水流,环顾在四周! 见张继一副慌张寻找的模样,焦南毅一声讥笑,冷言道:“蝼蚁一般!” 说罢,焦南毅手指灵动一转,在那张构造图上轻轻划动! 然而,张继所在的阁楼内,四处的墙壁上,传来咔嚓之声! 这种声音,对于张继来说,简直是太熟悉了!几乎是机关运转的同时,张继已经使用出了五灵归宗! 五把青色巨剑,竖立而起,将张继保护其内,缓缓的环绕漂浮不定! 做好一切防御姿态的张继,眉头紧皱在一起,脸色极为凝重,不敢掉以轻心! 之前宁觉的机关术就令他大吃苦头,而现在面对的却是机关城,那高深莫测的机关术,岂能儿戏! 紧接着,四处的墙壁开始塌陷,凹了下去,依次排列,环绕四周,随之从里面弹出一块块光洁如玉的石柱,泛起微弱的寒芒,充斥在阁楼的每一处角落。 看到如此奇怪的一幕,张继眉头紧锁,双唇拧在一起,严阵以待。 然而,那四周一块块突出来的石柱,开始发出嗡嗡之声,凝聚起极为璀璨的光芒! 见状,张继心中一凛! 随即四面八方的玉色石柱,突然激射出一道道光柱,呈包围之状,将张继挤压在中间! 不过还好,张继早已事先召出了五灵归宗,在五把青色巨剑的环绕抵御下,片刻之内,暂无大碍! 轰轰的爆炸间,躲在青色巨剑中间的张继,眉宇间却升起一阵焦虑之色。 偌大的千机宫宇,肯定是机关城倾注了几辈人的精血与智慧,如此强大的机关术,岂能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下意识中,张继不想在这样拖延下去,而是立即想动用蛮力,将其打开!至于破解此术,张继自问不懂机关术,也没有那份臆想。 眼看五灵剑已经开始黯淡无光,剑身上也龟裂起痕迹。 就算张继拥有脉灵,也无法做长久之状的支持。随之,握了握手中青霜,张继心中一横,自言自语道:“栾心霜蝶,既然你选择了我,那就助我一臂之力吧!” 说话刚落,体内真气开始拼命运转!在体内急速循环之后,无休尽般的通过手臂,传入青霜剑内。 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伴随着嗡嗡颤抖之声,此时的青霜剑,好似在怒吼一般,剧烈的颤动,带动张继的手臂也情不自禁的颤抖。 双眸凝重之下,张继双手握剑,飞身至上。 势不可挡般的往上斩去! “剑吼蛟龙怒!”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剑吼蛟龙怒 “剑吼蛟龙怒!” 一声怒吼咆哮如雷!张继双眸泛红,双臂紧紧的握住不断嗡鸣怒吼青霜剑!往阁楼的顶部飞身斩去! 暮然间,一声龙吟响彻天地之间,伴随着无尽的愤怒! 焦南毅看着手掌上的构造图,下一刻脸色微变,抬头看向远处挺拔而起的千机宫宇,俊俏的脸庞一片铁青,暗道:“不可能!” 大地一阵剧烈的颤抖,浩瀚的天空中响起一声极为高昂的龙吟!原本无法撼动的千机宫宇,此时正在剧烈颤动,好似地震一样。 焦南毅吃惊的时候,手掌上的构造图突然破碎不见,化作一团黑气! 而,与此同时,千机宫宇的顶部突然爆开! 瓦片断木崩落的同时,一条虚幻的青色蛟龙,从千机宫宇的顶部盘旋飞出,直冲云霄! “这时什么剑诀!青剑派从来没有此招!” 就在焦南毅吃惊喃喃自语的时候,张继握着手中不断颤鸣的青霜剑,双目中精光一闪,暗藏杀机!在空中一个婉转之后,往下急速斩去,所对目标,正是焦南毅! 在旁观者看来,那条冲入云霄的青色蛟龙,在空中盘旋之后,正张着血盆大口,直接扑向焦南毅! 尽管吃惊连连,焦南毅却没有丝毫的退让!提起手中的墨黑色长剑,扬起孤傲的下颚,冷傲的俊脸,此时露出狰狞之色,然而更多的是不甘心! “我焦南毅,岂能在你这个蝼蚁面前退缩!” 伴随一声激怒的吼叫,焦南毅握起长剑,转瞬间化作一条黑色巨龙,自下而上,来势汹涌的撞向那条青色蛟龙! 轰然一声巨响,自两人相撞的同时,爆开一阵极为庞大的气浪圆环,如同海啸一般,掀起一层巨浪,往四处急速扩散而去!其气浪之威,将四处山头上的树木连根拔起!整个何家堡的屋檐全部掀翻!一些小一点的阁楼,直接破碎在气浪中! 刹那间,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众人,此时在那极为庞大气浪中,极为惶恐的四处逃散,整个何家堡乱作一团! 然而,人群中白发苍苍的姚勉看到此景,摸了摸胡须,坦然的站在原地,仍凭气浪拍在脸上也丝毫不介意,爽朗一笑,山羊胡激动的一抖一抖的。“这小子,果然不负众望。就算此诀是我创立的,可我也未能施展出如此神威!” 飞沙走石过后,原本欣欣向荣的何家堡,此时遍地狼藉,到处都是碎石破瓦,以及不少人倒在废墟中**不断! 良久之后,两道人影从天而落,落在地上响起。 咚 咚 两声一前一后的响起。 见状,崇清面露担忧之色,急忙飞身而来,看见地上趴伏着一个黑影,心中一紧,急忙跑了过去。 “少主,你没事吧!” 焦南毅双目圆睁暴突,左手死死的捂住不断流血肩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俊俏孤傲的脸庞,现在满是灰尘,说出不尽的狼狈! “少主,你的右臂?!” 片刻后,崇清这才看清焦南毅的处境,惊呼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怯意,一向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少主,居然败了,而且还失去了一条手臂! 嘡啷一声,那是青霜插入石板的声音! 张继单手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胸口处,划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里面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还有东西在伤口处不停的跳动! 全身的力气,此时全部靠青霜剑支撑,这时,张继伸出另一只手,令众人不寒而栗!因为那只手上,还握着一条血淋淋的胳膊! 从胳膊上断裂的黑色衣物,可以看出,正是焦南毅失去的那只!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继咬牙之下,将焦南毅的手臂,扔了回去。 “没有杀掉你,是我临死前最大的遗憾!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那声极为悲凉的惨笑,张继昂首对着天空,眼角不禁红润起来! 他不甘心,他未能为父报仇,未能挽救沈璃雪,未能完成自己的约定,他内心万分不甘! 然而,人生总是充满遗憾,或许张继早已看透。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焦南毅双眼空洞失神,看着废墟中沾满灰尘的手臂,如同疯子一般,仅剩的左手死死的捂住肩膀处的伤口,原本冷峻的双唇此时满是血污,伴随着嘶声竭力的怒吼,一滴滴的血丝顺着下颚流了下来,拖起长长的粘液,滴在脚下的灰尘。 如此癫狂的焦南毅,令崇清心生胆怯,没有丝毫迟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张继,机关手悄然一动,下一刻飞身而去! “你可知,将少主伤成这幅模样,就算你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 “哈哈......咳...咳!”张继一声狂笑,随后怒不可遏的咳声道:“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大派机关城?肆无忌惮的欺杀一个重伤之人?” 就在机关手没入胸口之时,张继血齿一咬,双目泛红,如同暴怒的野兽,心无杂念般的挥起插在地上的青霜剑! “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废上一番气力!” 铛的一声! 崇清手臂发麻不止,身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内心则暗叹。“此人,难道是铁打的不成,明明还是一个少年,却总是令人吃惊连连!” 将崇清击退的张继,双脚猛然一点,飞身直入云霄,然而力气用尽的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下,刚刚飞入空中,便如同断了线了风筝一样,一头扎向何家堡的外围的山头处! 见状,崇清向另外三人喝声道:“你们去寻找此人,我来照顾少主!” 此时,焦南毅突然一坐而起,抬手点住自身穴道,吞下一把口丹药,阴沉的双眸中闪过极为毒辣之色,嘴角咧开,露出满口血齿,森然一笑。“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挖你双眼,断你双腿,断你双臂,让你成为一无是处的废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焦南毅与崇清飞身赶向张继刚才坠落的山头! 何玉颜看到此处,脸色一阵发寒,却不想多管,也没有能力去管!只是转身吩咐命令,开始打理一片狼藉的何家堡! 何家堡的家主,何夕焉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局面,大感头疼之余,却也无心去管,见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转身消失在原地。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兄弟四人,我想休息一下。” 姚勉脸色一阵阴晴不定,随后一声轻叹,哀怨道:“可惜,可惜,这么好的一块料,就这样废了。”一边说起,一边流露出失望之色,转身离去,消失在狼藉的何家堡。 “无奈,张继这小子惹上了机关城!”无须与长须老者,两人一声哀叹,转身踏步消失不见。 此时,最为担忧的莫过于方筱儿,见张继受伤跌落后,刹那间,胖乎乎的小脸挂满了泪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此时红肿不堪,心中悲痛欲绝,泪流不止,拼了命的往张继跌落的方向跑去。 不过,却被黎梦恬很理性的拉了回来! “张继哥哥!张继哥哥!” 方筱儿泣不成声,悲切的喊道:“张继哥哥是我在这个是个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见他死去!我真的不想!梦恬姐,筱儿求求你了!” 面对不断挣扎的方筱儿,以及周围不断投来的目光,黎梦恬心急之下,银牙一咬,为了怕招惹麻烦,抬手将方筱儿打晕在怀中。 “筱儿,对不起了,等你冷静下来,我......”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竹签少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过。 转眼间,便已经时值下午,午后温和的阳光照射在大地,在远离何家堡外围的一处山头那里。树林中出现一道几丈之长的拖痕,残枝败叶散落一地,树木也倒成一片,就在枝叶的掩盖下,一个血白色的身体躺在那里,胸膛处露着内脏的伤口正在涓涓流血,上面还沾满了灰尘草屑,可是本人早已晕死过去,就算如此,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把青色巨剑。 随后的片刻,三道人影陡然出现在那片树林的上空,几人相视对看,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 随即,两道黑色身影急忙赶来。 “哈哈哈哈~!”焦南毅看到这幅场景,不仅破口大笑起来,单调的笑声在静谧的树林上空响起,显得极为森然! “张继!你怎么躺在那里了?刚才不是还趾高气扬的想要杀我,现在,怎么这幅模样?” 焦南毅边说边走了过去,随后抬腿一脚将如同死尸的张继踢飞,砸断了几颗大树。 “起来啊!” 焦南毅闪身而去,眼中毒辣之色一闪,再次踢了一脚。 昏迷中的张继,在地面翻滚而去,砸在一颗大树上,随后又掉了下来,不能回应焦南毅那癫狂的问题。 崇清犹豫了片刻,随即俯身在焦南毅耳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主,要不要将他杀了,把脉灵取走,一了了之!” “杀他?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要挖他双眼,断他双腿,断他双臂,难道你,敢违背我的意志?” 焦南毅出口怒斥之后,这才逐渐平息着心情。 “属下不敢!”闻言,崇清身躯一震,低头沉语。 “我现在伤势过重!六方枢你来驱动,将脉灵收服之后,挖他双眼,断他双手双脚!” 焦南毅抬手取出六方枢,丢给了崇清,自己则盘膝而坐,运功稳住伤势。 崇清没有丝毫言语,抬手祭出六方枢,将其展开之后,在其余三人的合力之下,轻而易举的将脉灵,栾心霜蝶,从张继的体内吸走! 随后,六方枢轻轻合上,崇清双手呈到焦南毅的面前。 “少主,界脉灵,栾心霜蝶已经收入六方枢内!” 闻言,焦南毅睁开双眸,伸出左手将六方枢放在手心,端详之后,暗道:“就是此物,害的我连连失利,甚至失去了一只手臂,不过你最终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罢,手腕一转,收了起来。 “少主,张继此人,怎么处理?”崇清未能立即下手,犹豫了片刻,这才斗胆再次询问! 然而,焦南毅目光一厉,散发出冷冽之气。 见状,崇清头颅一低,飞身闪到昏迷的张继身边,伸出机关手,咔嚓一声,弹出两根细针,没有丝毫犹豫,下一秒直接插入张继的双眼。 似乎感觉到痛觉依在,就算张继在昏迷中,两根细针刺入双目时,紧握剑柄的手掌,不禁轻轻一动,松懈了下来。 喘着粗气,崇清感觉这种做法,比让他杀人更加残酷!可是焦南毅的命令他不得不听!机关手咔嚓一声,随即组合成一把钢刀,双眼闪过一丝挣扎,抬起手臂,就欲往下斩去! 而另外三人,虽说是结丹之辈,杀人如麻一般,可是看着这种情况,压抑的情绪下,令他们不禁侧目看向远处。 呼~~~ 一阵清风悠悠吹来,四周安静的出奇,画面也被定格在那一刻。 焦南毅迟疑片刻,见崇清站在那里迟迟不肯动手,随后喝声问道:“崇清,你这是作何?”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徐徐迎面拂来的清风。 焦南毅吃惊之下,扭头看向身后三人,果然,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保持着不变的动作,站在原地! 刹那间,焦南毅背后溢出一层冷汗,周围的一切全部静止,就连沙沙不停的树叶,此时也定格在那里! “静!”突然一声轻喝,响起在四周。 “那位高人在此?” 焦南毅强压着内心的震撼,冷静的问道:“究竟是那位前辈出手阻拦,能否告知缘由!” 沙沙,突然响起的声音,令焦南毅杯弓蛇影,刹那间,握起手中长剑,做出防御警惕的姿态。 “不用紧张,但我的确是为张继而来。” 伴随着略带戏谑的语气,一名衣衫简陋的少年,踏着地下的枯叶沙沙作响,从不远处,慢步走了过来! 焦南毅呼吸陡然急促,他能不紧张吗?能够定格时间的这种神通,他听都未曾听过! 漫步悠然的少年脸色平淡,嘴角咬着一根竹签,双目有趣的看着焦南毅,眉宇中始终流露出一丝暴戾之色,不过似乎一直都在做着掩饰,即使如此也盖不住那蔑视天地的神情! “这位前辈,你与张继是何关系?”焦南毅话音颤抖下,有些结巴的问出一句。 “我?”少年一愣,将嘴角的竹签咬的高高翘起,双手抬起,放在脑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后这才说道:“从某种关系上是难友,却也是师徒关系。” 听闻到师徒二字时,焦南毅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禁双腿一软,哀求道:“前辈,晚辈不知,张继是你的徒弟,还恳求前辈饶晚辈一命。” 闻言,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说道:“杀你,没有一点意思。” “晚辈不知。”焦南毅心生疑虑,却不敢多问,只要能保住小命便可。 “你也不需要知道,张继断你一臂,你废他双眼,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去!” 少年懒得同他废话,简单一句之后,抬手间,轻喝:“止!” 周围的一切随后恢复过来,崇清有些迷糊的看向焦南毅,以及那个不时何时出现的少年,尚在迷糊的他,机关手还在高高的举着,犹豫之后,这才回想起来,要断张继的双腿双手。 不过焦南毅及时一喝:“崇清,暂且放他一条生路,我们走!” 说罢,焦南毅朝少年点头轻笑,心中如释重负,转身踏步飞入空中。 崇清虽然不解,却不会多问,只是松了口气,收回钢刀,转化为机关手后,这才急速离去! 一会儿,树林四周归于平静。 那名少年嘴角依然咬着竹签,凝目看向张继,迟疑片刻后,这才掐指算了算。 “没想到,这第一道劫数,就需我帮你化解,唉~” 说罢,转身间,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周围归于平静,张继躺在那里,气息极为虚弱,犹如深谷落雪,微不可察,躺在那里如同死尸一般,而那胸口处的伤口依然深可见骨。 夕阳西下,缓缓的落山而去。 这时树林中,出现一行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少说也有十多人。从远由进的走向张继所在的位置,从交谈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一丝端倪。 “老大,何家堡经历这一战,大多数修士都匆匆逃命而去,而何家堡的几位少主,肯定要大力整顿堡内的情况,而我们在何家堡这数月,做下十几起夺宝杀人事件,想必也会遭到何家堡的追查。不如我们就此离去,不要在此地逗留了!”沙哑的声音响起,若是张继清醒的话,定会认得此人,此人正是之前要欺凌黎梦恬的沙哑男! 而那被其称为老大的老者,正是之前在南门广场,摆摊卖丹书的老头! “无能鼠辈!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如今何家堡经历此难,其管理巡察肯定松懈几分,我们更应该从中捞点油水,而不是胆怯!”老头双眼露着阴沉之色,如同一只奸猾的老狐狸,无时无刻的看着四周,尖着嘴巴,阴险道:“眼神都放利索点,碰到落单的散修,我们就做掉他!” “是的老大!”沙哑男面色一红,被训斥的唯唯是诺。 老头的脚步突然止住,紧张的看着前面,突然其来的动作,令其他人紧张的捏了把汗! “老大怎么了?”沙哑男小声问起。 “闭嘴!”老头一声怒斥,随后躲在一颗树后,看着远处的一片狼藉残枝败叶!散出神识扫探之后,这才大声喝道:“好哇,天公作美啊!” 说罢,老头子一马当先跑了过去,沙哑男,以及其小弟也急忙跑了过去。 随后,在几处塌陷倒作一团的残枝断树那里,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躺在那里。 “刚才见那两位高人争斗的时候,我便猜了大致方向!两虎相争,必有一死,结丹期所丢落的东西,我们随便捡上一件,那就发了!” 老头双眼冒光,急忙跑了过来,将张继腰间的储物袋一把扯下,神识探入其中,随后笑的合不拢嘴,惊呼道:“不愧是结丹修士,这多么的下阶灵石!而且还有二十余枚红灵果!看来老夫筑基有望了!” 沙哑男则把散落在一旁的青霜剑提了过来,喃喃自语道:“为何,这把剑,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 “拿过来!”老头子一把将青霜剑夺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而,沙哑男怀着一份好奇的心情,俯身将掩盖在张继脸上的树叶拿出,随后吓的脸色一片煞白,往后连连退去,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是...是...是...他!!!” 颤抖的声音,难以诠释他内心的震撼!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入网 “怎么了?” 老头正在喜不自收的时候,被沙哑男吓了一跳,随后沿着他那惊恐的目光看了过去!“咦!怎么是他!难道说刚才与焦南毅争斗的对手,就是他?可是此人不过才凝气十一层啊!” 老头子心中疑惑重重,随后使用窥探术,见张继的修为不过才十一层,而且还气若游丝,随时就有可能归西而去,这才松了口气。 “老大。你也认识这个小子?”沙哑男惊恐的看向老头。 “当然认识,在青剑派与双仪门比试之前,便有了一面之缘,那时我的直觉就告诉了我,这小子身上肯定有宝!现在看来,果不其然!”老头虽然心生疑虑,却没有过多的害怕。 “我的两名小弟,就是死在这个小子手上!后来他与易禹衡比试过后,我才知道那天夜晚我的命可真够大的,连赫赫有名的易禹衡都被他打成了半残!而且刚才与焦南毅相斗的人,不正就是他吗?”沙哑男傻坐在地上,语速极快的将内心的震惊全部说出来。 “哼!这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老头子面露喜色的摸着青霜剑,一边在那里胡诌诌,“显而易见的是,这个小子隐藏的自身实力,把易禹衡打的可真够惨的,后来,肯定又与焦南毅发生争执大大出手,不过这小子居然还敢抢焦南毅的女人,现在躺在这里真是自作自受!” 闻言,沙哑男大呼称赞道:“老大果然英明,早已洞悉这其中的缘由!” “那是当然!哈哈哈。”听到小弟的马屁,又获得宝剑的老头子可谓是喜从天降! 不过,福不双降祸不单行! “这样说来,是不是要请诸位到堡中一叙啊!” 悠然的一声沉吟响起在树林四周,令老头和沙哑男,吓得浑身打冷战! “是谁?”老头如同受惊的野兔,双手瞬间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符箓,缩着脑袋看向四周。 随后,咻然的折扇声打开,四名紫衣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众人头顶的枝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 “四行番!” 老头尖声一叫,抬手打出符箓,就欲往一处奔逃!而其余的手下也树倒猢狲散,如同炸锅的蚂蚁,四散逃去! “既然知道我们四人的名字,为什么还要逃?” 手中折扇轻挽,往下一扇,咻咻之声作响,众人的脚掌皆被一根根的长针钉在地面!一时之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后,一行紫衣人从远处的何家堡飞来,为首之人正是何玉颜,得到张继还存活的消息,原本正在处理繁事的他,急忙赶了过来! 俯身查看张继的伤势,何玉颜一声轻叹,“命可真够硬的!” 随之看向被擒住的老头以及沙哑男,何玉颜眉头轻锁下,喝声道:“将他们全部压入地牢!如今人赃俱获,想必你们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 “来人,将张继运回堡内,小心照看。”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光芒出现,随后又停在了远处! 不过却引起众人的注意,何玉颜扭头看去,暗道:“这不是黎梦恬吗?” 然而,黎梦恬脚下御着浮灵木雕刻成的法器,正驻步看着这里的情况,随后迟疑的片刻,又急忙离去了。 何玉颜也猜中了一些所以然,毕竟张继之前出手搭救过她,此时她出现在这里,自然有她的道理。 见黎梦恬走后,何玉颜也没有出言去追问,因为还有许多焦头烂额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青剑派。 浩然正气大殿内只有两人。 青仲衍双手背后站在高台上。 而青默然站在其下,正在不依不饶的质问。“父亲,你为什么要把张继的关系划分开!为什么不出手相助?为什么要将我们全部带回来!为什么?为什么?把张继独自一人放在那里,焦南毅会放过他吗?” 原本不依不饶的质问,随之变成泣不成声的啜泣,“为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听闻青默然那痛彻心扉的哭啼,青仲衍于心不忍的闭上眼眸,背对着青默然,悠悠开口道:“我出手将你们全部带回,是因为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既然敢与我立下约定,就应该有能力面对那件事情!暂且不说这些,我出手将你们全部带回,为张继减轻了许多负担与牵挂,也算是从隐晦的告知张继,让他放手一搏!不然,难道你们能帮上张继什么忙?” “我不管!......不管!” 青默然依然痛哭不已,螓首悲切的轻摇,头上的发簪流珠,也跟着轻轻摇晃,俏脸红肿的模样,令人心生怜爱! “默然!听为父一句劝,所有因果早已写下,所有的结局早已定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着它应该发展的方向延续!就像当年你母亲离去时,纵然我有通天本领,也挽不回她的笑颜!” 青仲衍一声长叹,下一刻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为父所追求的道,所追求的仙,有时连为父也不懂是什么?有时候,为父倒想成为凡人,幸福快乐简单的度过一生,待年迈之时,陪伴你的母亲一同离去,可是不然!为父从出生的那一刻,结局早已被上天所撰写!为父注定要扶起青剑派,为父注定要将青剑派延续下去!或许,这才是我真正的使命!” 孤单寂寞的声音缓缓消失在大殿内。 唯独青默然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还在! 焦南毅正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去,刚才突遇的那名少年,令他心生寒意,虽然那名少年没有展露出任何真气灵力波动,可仅仅只是那藐视天地的神情,以及那眉宇中暗藏的戾气,便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就连他的父亲,作为元婴期的修士,也没有那种气概! 一旁的崇清心中全是不解,飞速跟在焦南毅身后,犹豫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问起,“少主,之前那名少年是谁?还有为何突然要放了张继?属下实在心生疑惑。”对于焦南毅说一不二的性格,崇清一直都感触犹深,也已经习以为常,可是突然就这样放了张继,实在不能理解。 此时的焦南毅,运起真气全速飞遁,对于崇清的问话,充耳不闻,眉头皱了片刻,眼神随后凝重起来,张开冷口,吩咐道:“张继此人的来历,上次你是否查明?” “回少主!关于张继的来历,上次已经彻查一番,并无端倪,张继出生在晋武国南处边缘的一个小小齐国,出生襄州,为父在朝为官,刺史,后来被奸人所害,满门抄斩,至于张继由于赶往苏州名户,方青云家中,躲过一劫,然而,并无几日,便被方青云的妻子卖给人贩,从此颠沛流离,机缘巧合下入了青剑派的后山,然而在此之前,张继结识了青默然少主,从此......种下情愫。” 关于张继的来历,崇清早已查的一清二楚!朗朗上口便说了出来。 闻言,焦南毅沉默许久,随后眉头一挑,沉吟片刻。 “关于张继的事情,你再去仔细的查一查,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他所接触的每一个人,都要查清楚!!!” “是!” 崇清高声回应,心中依然疑虑繁杂,却不敢再去询问,只好埋头赶路,在心中盘算着,从哪里下手彻查张继!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搭救 经历此战,何家堡满目苍夷,一片废墟,瓦砾残骸中,众弟子正在维持秩序,修补抢工。 大哥何致远,以及二哥何振东,小弟何景明,三人飞在半空中,俯视整个何家堡,一个个的脸色都非常难堪,不时,还有许多弟子前来报告伤亡情况,及宫楼的破损程度。 “这一战,于情于理,我们何家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不仅丢了脉灵,还遭遇了恶战。” 年纪尚小的何景明,低头俯视遍地狼藉,倒塌的房屋,双眼中闪烁着悲切之芒。 “有容乃大,这点情况,并非无益,我们何家还是可以承受的。” 何振东两道冷眉横在一起,冷峻之意令人心寒。 就在这时,何玉颜一行人从远处飞驰而来。 眼尖的何景明率先看到,有些惊讶的抬手指道:“大哥二哥,你们快看,三哥好像把张继带回来了?” 闻言,何致远与何振东,抬头凝目看去,下一刻,皆沉吟起来,踌躇不前,不明白何玉颜要做什么。 一会儿,何玉颜一行人来到了何致远三人面前。 没有顾及四行番扣押的小毛贼,何致远以一个大哥的身份,毫不客气的质问道:“玉颜,你可要想清楚,张继得罪的是机关城,是焦南毅要杀之人,我们出手搭救张继,无疑是在和焦南毅作对!” “我赞同大哥的看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理当以大局为重!”何振东也没有什么好脸。 就在何景明想开口的时候,结果被何玉颜一道目光给堵了回去。“大哥二哥所言极是,但是,我何家现在已经这幅模样了,难道还怕焦南毅再来闹上一闹?我救张继,那是因为连焦南毅最终都没有杀的人,我想定有其原因。” 回了口气,何玉颜眉头一皱,接着说起,“而且,张继伤不致死,又恰巧在我何家堡附近,总不能袖手旁观,冷人之心。且不说,他现在究竟算不算青剑派的人,单凭青默然与他的关系,我们又怎能断定,青仲衍是真的不管张继,或者只是表面上的假象?” 闻言之后,何致远陷入了沉思,何振东也在心中暗自佩服何玉颜的睿智。 “事已至此,只有这样了,总不能再把张继丢出去吧?况且这么多人看着。”何致远连连摆手,示意认同。 微微点头,何玉颜转身看向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张继,随之吩咐手下。“将他速速抬到我的房间,找先生尽快治疗。” 目光扫向老头一行人,冷声喝道:“把他们暂时关起来,等事情处理完了,再审问。” “他们是怎么回事?”见众人飞遁而去,何景明有些好奇的问起。 何玉颜随口解释,“前些日,杀人夺宝,没有头绪的惨案,就是他们所为。” “真的?”何景明脸色转之惊讶,随后见何玉颜不悦的挑眉,这才老实下来,小声的嘀咕几句。 “四行番!”何玉颜低声一喝,安排道:“你们两人出堡,通知外门弟子速速回到堡内!另外两人,带领律法弟子,严加防范,加强巡查弟子,多设几个岗哨,以免有心存歹念之人,行凶作恶,乱我何家堡!” “是!” 话语刚落,四人飞遁而去。 黎梦恬站在藏丹阁岌岌可危的屋檐下,手心紧紧的攥着方筱儿的手,两人遥遥的看向空中离去的何玉颜几人。 “梦恬姐,我要去找张继哥哥!”方筱儿眼眶中戳起了泪花,明亮的眼眸一阵泛红,心中担心不止。 “筱儿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这样你才能见到张继啊,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等安定了下了,我一定带你去找张继!”黎梦恬细声细语的安抚方筱儿,生怕不听话。而且黎梦恬很清楚,凭自己的身份能力,根本无法直接找到何玉颜。 “嗯,好的。”抬起袖手,方筱儿擦了擦眼中尚未流逝的泪水,坚强的忍住不哭。 在黎梦恬的拉领下,始终回头看着空中,依依不舍,可怜楚楚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期盼与担忧。 三日之后。 何玉颜为了处理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连续三天三夜未能合眼。当然,仅仅三日的时候,何家堡的正常秩序已经恢复,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这一点足以证明何玉颜的能力! 暂且将手头上的事情压一压,何玉颜脸色颇为憔悴,双手轻轻按揉太阳穴,随即这才想起张继的事情。 没有多想,何玉颜飞身赶往茹玉堡,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来到房门前,守门的侍女便已经俯身行礼,轻轻推开了房门。 何玉颜止步门前,看向守门的侍女,眉头一沉,“张继有没有醒来?” “回少主,并没有,不过情况安定,尚在昏睡中。”侍女微微欠身回应道。 “你去把医治张继的先生找来,我有事要问。”何玉颜吩咐过后,踏步走进了房间内。 抬头将视线移向张继所卧的床上,只见张继双目缠绕一圈绷带,面容苍白,气息也极为孱弱,两片薄唇干枯如柴。 何玉颜并没有上前细看,而是坐在紫木桌旁边,斟上一杯茶水,闭目养神,稍作休息。 不过片刻之后,一位老翁医者,脚步轻快的响起在走廊中。 轻轻的敲门声,何玉颜缓缓睁开眼眸,嘴角一动,唤声道:“进来吧。” “见过少主。”老翁微微俯身行礼,站在何玉颜身后听从问题。 品上一口温茶,何玉颜摊手轻言道:“不必拘谨,请坐。” 老翁倒也没有推迟,抱拳之后坐在一旁。 “张继的伤势怎样?”何玉颜淡淡问起。 老翁抬起枯老的手掌,摸在白苍苍的山羊胡上,清了清嗓子,“少主,张继的伤势已经稳定,除了右胸肋骨多处骨折,别的暂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醒来。不过双目眼球被利器刺穿,老朽可谓是动用了压箱底的药材灵草,倾尽医术,也仅仅只是保住这位少年的眼球不会枯死塌陷,但其功能必定受损,也就是失明!” “嗯!”何玉颜手中的琉璃茶杯微微一晃,眉头一沉,开口问道:“真的无力医治?” 老翁轻叹一声,无奈道:“老朽无能,方才几日,将堡内的所以医师召集而来,探讨许久,这才慎重下的决定,能够保住张继的眼球不会枯死,已经是万幸了!” 眉头紧锁在一起,何玉颜心生烦闷,缓缓放下手中的琉璃茶杯,拂手示意老翁退下。 渡步在房间中,何玉颜思绪万千,心生烦闷,扭头看了看双眼裹着绷带的张继。 随后迈步走出了房间。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醒来 十日后,何家堡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之前的繁荣之景,由于占据浑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来往的修士也逐渐多了起来,令人不敢想象,十日前的满目苍夷,现在的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藏丹阁也已经修补完成,开始正常运转。 黎梦恬这几日心事重重,虽说做工开始,却始终挂牵张继,无奈她几次想去茹玉堡找何玉颜,可是身份低微的她,几次被门卫轰走! 无计可施之下,黎梦恬只好待在藏丹阁,希望可以碰到何玉颜,再施恩求。 方筱儿时刻守在藏丹阁的门口,只想见到何玉颜! 何玉颜的房间内,张继终于悠悠转醒,率先传来剧痛的便是双眸,摸索的坐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的扯下缠绕双眼的绷带,张继尝试性的睁开眼睛,可是药物敷在双眸,早已凝固,忍住剧痛,双手揉着眼眶,撕开的黏膜,流出血泪混合的血滴! “啊~!” 一声惨痛的嘶吼响起,张继吃痛之下,直接从床上滚落摔在地上,还未站起身又撞在房中间的紫木桌上,再次摔倒在地。 听闻动静,在门外守候的侍女,急忙开门,见张继摔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向前搀扶。 “公子,你伤势还未痊愈,不能气急攻心,动姿过大,以免伤口撕裂!” “快快!帮我打盆水来!”张继双手捂着眼睛,心急如焚,因为他的视野里,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 “是!可是公子你先坐下,不要乱动!”在侍女的搀扶下,张继稳下心情,调整呼吸,坐了下来 侍女见张继情绪平复,这才放心,随后匆匆打了盆清水来。 张继摸摸索索的碰到水盆,随后俯身将脸庞探入水中,睁开双眸,清洗一番。 当张继站起身时,侍女已经将毛巾递来。 伸手接过毛巾,张继擦了擦眼眶之后,再次睁开眼眸。 良久之后,就这样呆呆的现在那里,张继目视前方,可是双眸已经没有了焦距,空洞的瞳孔感觉不到任何光源,没有丝毫波动。 “公子,您没事吧?”侍女见张继突然没有了动静,秀眉皱了皱,犹豫不定。 “没事。”张继已经冷静了下来,开始在心中思索盘算。“这里是哪?姑娘你是何人?” 侍女闻言,连忙回应道:“回公子的话,这里是三少主的住处,婢人只是名丫鬟!” “三少主?何玉颜的住处?”张继眉头一沉,随即接着问道:“敢问姑娘,我昏迷的多久?” 侍女想都没有想,开口答道:“十三天!” “嗯!”张继轻轻应声,随后没有了下文。 片刻之后,侍女犹豫之后,欠身行礼,匆匆离去,通知何玉颜去了。 房间内,张继长长出了口气,抬手轻轻摸在眼睑边,胸口剧烈的起伏下,难以接受这件事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走廊传来一阵颇为急促的脚步声,何玉颜脸色憔悴,人也瘦了一圈,原本俊俏的脸庞,现在也有棱有角,更加成熟稳重,或许由于处理的事情过多,其手中的折扇,已经好几日没有握在手中。 听到脚步声,张继耳朵轻轻触动,侧耳倾听。 “张继你醒来了?身体暂无不适吧?”何玉颜推门而入,有些兴奋的问道。这些时日,何玉颜白天处理事情,晚上的时候则一头扎进了书阁中,查阅各种手札古籍,寻找治疗失明的方法。 张继听闻到声音后,这才转身,抱拳行上一礼,将自己复杂的心情收起,“多谢何少主搭救,张继我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当初你力抗焦南毅,那种豪情壮志,胆量过人,在下佩服不已!” 何玉颜抱拳回礼,嘴角露出笑意,由衷的钦佩。 “说笑了!”张继苦笑连连,心随念动,感受到青霜剑的位置,随之抬手将其召来,摸了摸沉重的玄铁剑鞘,当手放在剑柄的时候,青霜剑顿时一阵嗡鸣。 五指紧握之后,轻轻拉开,刹那间,寒芒骤闪,低沉浑厚的龙吟,暗杂着浩然正气的剑鸣,充斥在房间内! 抬手将剑刃收回,剑鞘一转,背负在身后,背带随手系在胸前,张继迈步就要走。 “搭救之恩,我铭记在心,可是,不能因为我,而给你们何家堡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在下这就离去。” 何玉颜脸色一变,惊讶之余,张继已经迈步往房门走去,尽管张继很冷静,在刚才说话期间,也已经猜到房门大致的方向。 但是双目失明,张继先是踢到了椅子,失去方向感,距离差,险些跌倒在地。 还好何玉颜及时出手扶住张继。 “张继,见你年幼,我唤你一声贤弟。既然我敢出手救你,就已证明,我何玉颜不怕他焦南毅,现如今你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伤势也并未痊愈,听我一句劝,暂且在我堡内休养生息,等伤势全好,双目治愈,再作离去也不迟。” 闻言,张继自愧无奈的踢了一脚椅子,长长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我现在已是废人,不必在此丢人现眼了!” 何玉颜惋惜摇头,缓声说道:“张继,实不相瞒,我这些日子没少翻阅手札古籍,查询治疗失明之法,,,并非无药可医。” “真的?”张继浑身一震,颇为激动的拉住何玉颜的手臂。 “先把剑放下,坐下听我慢慢说。”何玉颜话语平缓,温润如玉,将张继扶坐在椅子上,随即说起,“据文献手札记载,以及一切医术的言论,可以归为三点,其一便是找寻仙界之水,滴入眼睑即可恢复,不过仙界之水仅是传说,现如今我们也不能正真的确定有仙界的存在!其二便是寻求一位化神期的修士,恳求高人为你塑造灵目,可是,仅仅只是元婴期的修士,我们这些晚辈见上一面都难!更别提化神期的修士!” 张继不禁有些气馁,却仍抱希望的问,“第三呢?” 何玉颜脸色颇为犹豫不决,随即缓声到:“这第三便是修为达到元婴期,破丹成婴,如同新生一般,失明自然不治而愈!” 听闻之后,张继嘴角泛起苦涩,讽笑而语,“仙界之水实为传说,化神之修,我们岂能遇到,就算遇到,他人又为何帮你?唯独自己修炼到元婴期,可是凭我这平庸朽木般的资质,无疑和前面两点一样,毫无半点希望。” “话虽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机缘造化,谁能说的准?之前你会相信,你居然和结丹期的焦南毅相对抗衡,甚至平分秋色!”何玉颜倒不以为然,出言替张继鼓气勉励。 张继沉默不语,坐在紫木桌旁,空洞的眼神看向一旁,没有丝毫焦距与神韵。 见此情况,何玉颜随即脑中一亮,惊呼道:“对了,张继你可以动用神识查探周围,虽说凝气期只能感受到周围模糊的轮廓,但是你可以依靠神识行动自如,甚至还可以与人交战!我自己就亲眼目睹好几位双眼失明的修士,他们依靠神识还是可以与人斗法!” 听闻何玉颜的一席话,张继没有丝毫犹豫,运起体内真气,随之定气凝神,将神识散开,如同撒网一般,将房间内大致的范围角落,以及木桌床榻,花盆屏风全部查探一遍,还好张继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神识扫探一遍,已然记在了脑海中。 “何少主多谢了,多谢你能在我最困惑危难的时候,给予我帮助,我张继感激不尽!”能够暂解,目前行动不便的第一大难题,张继由衷的感激。 何玉颜释然一笑,随后想起还有要事缠身,急忙将门外的侍女唤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张继你尽可安心的养伤,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俾人去说,我先走一步了。” “有劳了,何少主慢走。”张继目视前方,微微点头。 “张公子,你需要做什么?奴婢可以帮你。”侍女甜甜一笑,可惜张继并不能看到。 “姑娘不必客气,与我不用自称婢人。”张继起身,抬手往前缓慢的摸索,脚步也极为轻缓,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张继虽然知道房间的布局,仍然如履薄冰一样,每一个抬脚落地都极为小心。 “奴婢哪敢啊!之前公子你与焦少主一战,奴婢胆小的紧,不敢出面观看,只能躲在房间里,但是那激烈的爆炸声如同轰雷一般,令人心声惧意,若不是五大堡的大殿设有结界守护,想必茹玉堡也要遭受损塌!” 侍女说话的期间,快步走到张继身边,抬手扶住张继的手臂,做着牵引。 “话虽如此,可我现在也落得这副田地啊!”在侍女的牵引下,张继也算是胆子大一点,迈步也踏实多了。“我身后是房门,我左手边那里是不是床榻,右手边那里是不是屏风,在屏风的后面是不是放有书架,书桌,以及笔墨纸砚,而我的正前方是不是还有一扇门,门的外面是不是一条走廊高台?” “是啊,正前方是有一扇门,奴婢这就来推开,公子慢着。”欠身推开红木门,侍女立即回身搀扶张继。“小心门槛,这间房是少主的,位于茹玉堡的第九层,也就是最顶层,来到高台这里是一条走廊,这里风比较大,少主也比较喜欢现在这里看日落,赏西景。” “是吗?”张继在侍女的牵引下,走到了高台上,双手扶在护栏上,迎面吹来阵阵习习冷风,还有温热的阳光晒在脸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正是夕阳西下,晚风习习的美景。”张继一声叹息,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想捕捉夕阳无限好,可是现在却万万不能,除了一片黑暗,再无其他。 ; 第一百八十章 相遇 许久之后,当一件衣服披在肩上时,张继这才从空洞的世界中回来。 “多谢姑娘。” 披完衣服后,侍女欠身行礼,“公子已是入夜了,饭菜也准备妥当,回房用膳,早早休息,对伤势也大有好处。” “等一下吧。”张继刚刚说完,耳朵一动,听到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侧耳间,仔细静听。 侍女也有所耳闻,自问道:“应该是少主来看你了。” 随之房门推开,率先冲进的便是一名身着紫衣罗裙,脸蛋白皙如雪的小丫头,明亮的大眼眸中流转着一团气雾。 侍女惊讶之余,刚要开口询问,这时现在门外的何玉颜轻轻挥手,示意其回来! 疑惑中,侍女退回来之后,这才发现,何玉颜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秀丽温婉的紫群少女,双目中流转着担忧,在看到张继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听闻到动静,张继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可是除了一片漆黑再也没有别的,不解之时,问起,“姑娘,是不是何少主来了?” 但是并没有任何回应,只听到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几乎没有考虑,张继散出神识,这才感受到一个小孩的轮廓,站在自己面前,好像在注视自己。 “你是谁?” 迟疑的询问,不解的脸色,以及那空洞无神的双眸。 张继的一切落在方筱儿的大眼睛中,可是,张继连对方是谁也无法确定! 终于,方筱儿放声大哭起来,“张继哥哥是我,我是筱儿啊!” 方筱儿再也忍不住了,压抑在心中的苦难,在这一刻没有丝毫保留的释放出来,揩涕挥泪下,也无需将苦楚自己咽下,也需要再忍住泪水。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张继呼吸声陡然急促,刹那间的短暂,如同窒息了一样,胸口剧烈的起伏下,空洞无物的眼眸凝聚出泪花,眼眶泛红,话语哽咽道:“筱...儿...筱儿!筱儿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是筱儿啊!”泣不成声的方筱儿,迈步跑向张继身边,踮脚紧紧的抱住张继的腰部,将整个小脑袋全部埋在张继的胸膛! 抬手轻轻将方筱儿揽入怀中,张继缓身蹲下。 呜咽一会儿的方筱儿,将小脑袋挪出来,换了口气,抬起如同莲藕般洁白的玉臂,灵巧的滑入张继的脖子上,随后极为贪婪的收紧,梨花带雨的小脸蛋,紧紧的贴在张继的脸庞上,肆意的摩擦,娇弱的香肩啜泣不止,整个小玉体偎依在张继怀中,如同一片寒风中柳叶,那般脆弱。 张继深呼一口气,将情绪压制住,睁了睁红润的眼眶,硬生生的将泪水逼回去。一只手轻轻的揽在方筱儿的柳腰处,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抚那娇弱的玉背,安慰道:“筱儿不哭,筱儿乖啦。” 看到此景,何玉颜嘴角一笑,伸手将房门轻轻拉上。 偏房处,房间内紫烟香飘,一股独特而又幽雅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黎梦恬坐在紫木桌旁,一双秀目紧紧的盯着紫桌中间徐徐升烟的香炉,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纤手不停的玩弄裙角丝带,还时不时的咽下口水,可见其内心的紧张。 “梦恬姑娘不必拘谨,请,喝点茶水?”何玉颜关上房门,转身走到紫桌边,将茶板上面摆放的琉璃杯,拿出两枚,随即双手托起玉壶,将茶水斟上。 见状,黎梦恬急忙起身,颤声不止,“阁主,啊不,三少主您不用亲自斟茶,我不渴。” “啧!”何玉颜脸色转之轻佻之意,话语温润如玉道:“梦恬姑娘,你我是朋友,在这里并没有少主,只有在下,赶紧坐下吧!” “我,,,”黎梦恬抬眼看向何玉颜,眼神不过刚刚接触,就如同惊慌的小鹿,急忙移开眼眸。 “我什么我呀!来来来。”何玉颜伸手拉住那纤细的小手,便要黎梦恬坐下。 黎梦恬浑身一惊,芳心直颤,清秀可餐的小脸也不经透红如玉,轻轻挣脱何玉颜的大手,矜持细语道:“少主,男女授受不亲,我坐下便是。” 何玉颜见状,连连摆手,开口解释,“梦恬姑娘不要误会,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朋友,才这样,却不知姑娘的本意,所以有了冒犯。” 闻言,黎梦恬低头垂手,惊声辩解道:“不是的,您是少主,我是奴婢,做朋友恐为不妥吧!” 何玉颜嘴角泛起一起苦笑,缓缓摇头自嘲,随后轻轻品了口茶,“这十几日一直忙于琐事,忘却了梦恬姑娘的安危,还好并无大碍,现在想起来心有余悸啊,若非刚才有事要去藏丹阁,想必你们还要等上几日!” “没什么,多劳少主牵挂,现在看到张公子恢复的差不多,我也就放心了。”黎梦恬轻轻一笑,说话间吐气如兰,螓首微低的姿态极为温婉。 “哦!张继伤势基本稳定,梦恬姑娘大可放心。”听闻到黎梦恬比较在意张继,何玉颜心中莫名的酸楚,不断的喝茶,房间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另一边,方筱儿偎依在张继怀中好久好久,啜泣声也渐渐的平缓,如同温顺的小猫一般,静静的靠在肩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不时的呓语两句。 “张继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筱儿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张继轻轻拍抚着方筱儿那平缓瘦弱的玉背,嘴巴贴在方筱儿的耳边,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虽然不知道方筱儿这半年来遭遇了什么,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何家堡,仅仅只是想想,张继就能够体会其中的苦楚与艰难! 感受到方筱儿在怀中熟睡过去,张继眉头一皱,散开神识,踏脚极为轻缓,慢步走到床榻边,将方筱儿平稳的放在床上之后,双手摸索的拉上被褥。 随后张继就这样坐在旁边,守候了一整夜。 这一夜方筱儿睡得很安稳,很踏实。 次日。 方筱儿悠悠转醒的时候,刚刚睁开惺忪的双眼,不适应的抬起小手揉了揉,随之便恢复到明亮清澈,机灵鬼般的大眼睛。 待看到坐在床边的张继时,方筱儿一跃而起,欢呼雀跃抱着张继的脸庞,吧唧亲了一口。 “张继哥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的这一天了。” 张继愉悦轻笑,伸手摸在方筱儿的脸上,可是眼神却并没有丝毫波动,仅仅只是侧着耳朵,听取动静。 “你怎么了?张继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看不到筱儿吗?”小手在张继眼前挥了挥,眼中瞬间戳气了泪光,眼看就要盈盈落泪。 “啊,是这样,筱儿,我的眼睛出了点问题,不过并没有大碍,过几天就会医好,需要一定的治疗过程,不用担心。” 昨夜未眠,张继早就已经想好了话语,以及将方筱儿送到何处。 闻言,方筱儿连连点头,将泪光逝去后,认真的看着张继。“这样啊,可是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看不到筱儿,而且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没事,我是修仙者,有神识可以使用,比尘世间的凡人失明要方便太多。”张继嘴角始终挂着微笑,虽然看不到方筱儿,但自己一定要表现出良好的一面。 “我知道,我知道,筱儿我现在已经练到第五层了!”说到这里,方筱儿反而有点得意。 听到这里,张继眉头微皱,沉声问起,“筱儿,你不是在苏州吗,怎么来到何家堡了?” 突然,方筱儿沉默了起来,低着小脑袋,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往事,张继自然闻到沉重的气氛,伸手握住方筱儿的两只小手,安慰道:“不说了,不说了。” 再次沉寂了片刻,方筱儿打破了平静。 “半年前,也就是张继哥哥你被,,,被我母亲卖走的几天后,父亲回来寻不到你,与母亲争执,母亲发了疯,离家而去,便没了音讯,然而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突然一群黑衣人闯入院中,见人就杀,父亲,佣人们,全部都死在我眼前,就在他们对我出手的时候,是黎梦恬姐姐救了我,从此我就跟着梦恬姐,走到哪里是哪里。” “黎梦恬?”张继轻言吐道,随即想起那晚搭救的少女。 方筱儿随即有些惊奇的说道:“对对,后来那场大战中,我认出你来,听了梦恬姐的话。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张继哥哥你出手搭救过梦恬姐,这可真是缘分啊!梦恬姐救了筱儿,张继哥哥救了她。”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张继表面虽然平静,附和方筱儿的话语,可是心中早已痛如刀搅,悲痛欲绝,暗自立誓!“方叔父,因为我们张家,连累您了!我张继一定查出真凶,为你报仇雪恨!冥冥之中让我遇到筱儿,这定是上天给我张继赎罪的机会,我会照顾好她的!” 伸手抚摸着方筱儿的脑袋,张继柔声轻言,“放心吧筱儿,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嗯,我要跟着你,永远不要分开!”方筱儿紧紧抱住张继的手臂,偎依上去,嘴角一丝甜笑,露出喜悦幸福。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分离 一个月后。 清晨薄雾迷蒙的何家堡南门,那条横跨在两处山壁的空中走廊上,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竹笛声,若是稍懂音律之人,不难听出其中的稚嫩,可见奏笛之人,并不年长。 清晨的风儿带着一丝神爽,夹携着稚嫩婉转的笛声,由近至远,缓缓消散在云雾缭绕的山涧中,不时还有鸟儿清脆的啼鸣,似乎也被笛声所染。 晨曦的光芒万丈,透过滴滴水珠的薄雾,折射出绚丽的光彩,随之,朦胧中,那条宏伟的长廊出现在眼帘中。 长廊的正中间,依然薄雾弥漫,犹如仙境之桥的护栏边,一高一矮,两个模糊的人影伫立在那里。 方筱儿一身紫色流光衣裙,纤细的柳腰上缠绕一条紫色绸缎,几经婉转的丝带在纤腰的一侧,打结垂下,伴着薄雾清风,丝丝缕缕舞动,扣人心弦。 洁白无暇的玉臂,宛如莲藕一般冰洁,随着微微抬起的幅度,紫纱衣袖薄如蝉翼,缓缓下滑,十只又长又细的葱指,轻轻托起一根泛黄的木笛,粉嫩玉润的柔唇,软软的抵在音孔上,吸气吐气之间,呵气如兰,然后那悠扬的笛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张继一身朴素灰色布衣,眼神空洞看向远方,发丝梳理整齐,没有一丝絮乱飞起,头顶发髻上缠绕着紫色丝带,插着一只柳木簪,丝带倒垂脑后,随着清风捋动。 静静的听着,张继嘴角一丝笑意,随着律动,微微点头,“不错不错,筱儿,看来你没少练习啊。” 一曲作罢,方筱儿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甜甜的笑起,“那是当然,在没有亲人的时候,只有这根木笛伴我左右。” 闻言,张继眉头一沉,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竹笛,随即有些歉意的说道:“筱儿,我把你送给我的玉笛弄丢了。” “没事没事,只要张继哥哥没丢就好。”说话间,方筱儿欺身抱住张继的手臂,装乖,撒起娇来。 这一个月来,方筱儿几乎形影不离张继,照顾张继的起居饮食,也算是没少撒娇。 张继本身就事事让着方筱儿,现如今方筱儿也是孤身一人,可怜楚楚,令张继更加溺爱怜护! 早在一个月前,张继便托何玉颜派人通知了宁书,好让宁书赶来一趟,将方筱儿接走,也只有青剑派,才是张继最放心的地方。 虽说起初方筱儿死活不肯,非要和张继一起,不过在张继耐心劝解,细心哄爱下,终于与方筱儿达成了协议。 “今日便有人来接你,他叫宁书,是我的挚交好友,他会像亲人一样对待你。” 方筱儿则有点不舍的低下脑袋,嘟囔道:“再怎么好,也没有你好。” “啧!”张继咂嘴无言,抬手按在方筱儿的小脑袋上,随即说起,“去了,好好听话,潜心修炼,不许贪玩。” “哦~”方筱儿撇了撇小嘴,气呼呼的敷衍了事。 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继眉头轻皱,耳朵微动,仔细察寻,判断具体的方位,甚至距离! 在双眼失明的情况下,张继这一个月来,可谓是把听觉潜力开发到极致,凭借过目不忘的大脑,即使用在听觉上,也能断定声音的来源方位,做出正确的预判。 “来者两人,是不是黎姑娘与何玉颜?” 方筱儿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的看向薄雾弥漫的走廊,心中暗道:“没有啊。” 可是不过一会儿,两个模糊的人影轮廓,随即出现在薄雾中,这时方筱儿才惊念起,“真的唉,是何少主与梦恬姐。” 何玉颜手持折扇,直步走来,笑容可掬,拱手抱拳,“佩服啊佩服,刚才我故意压低了脚步,没想还是被你听了出来。” “没什么,为今之计,也只有苦练听觉,才能来去自如,算是形势所逼吧。”张继苦笑一声,转身之后,便已经不是以目为主,而是以耳为主,侧耳听之。 “说来惭愧,这月来,未能医治好你的眼睛,无能为力啊!”何玉颜看到张继侧耳的模样,手中折扇轻轻展开,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歉意。 可惜张继只能听音,看不到其面容,抬手抱拳,“何少主,对我的恩情,早已无法言表,张继我只能记在心里。” 这时,其后的黎梦恬,欠身行礼,“张公子,伤势初愈,还是快快回屋,不要站在这里,以免染了风寒。”每每看到张继这幅模样,黎梦恬总会觉得老天不公。 “没事,好意心领了。”张继颔首回应。 方筱儿这些时日,早已与何玉颜打成一片,聪明伶俐的她自然看出何玉颜对黎梦恬的心思,也正是如此,方筱儿才不顾什么礼仪,开口问道:“梦恬姐,筱儿要去青剑派了,虽说心中不舍,可是为了梦恬姐的幸福,筱儿不想继续拖累你。” 闻言,黎梦恬小脸一惊,双眸看向张继,可是张继失明,无法回应。 “筱儿,我打算跟你一起走,一同去往青剑派!” “什么?!”最为惊讶的莫过于何玉颜,出口之余,这才发现自己失态,急忙苦笑化解。 张继眉头一沉,陷入沉思。 方筱儿却冲何玉颜眨了眨大眼睛,使了使眼色。 何玉颜如此聪明,下巴轻抬,深呼吸一口,随后抬手拉住黎梦恬的玉手,挽留道:“梦恬姑娘,你为什么要走?如果是为了学剑术,我也可以教你,我也可以为你寻来上好的剑诀!” 对于黎梦恬,何玉颜这一个月来,可谓是吃尽了苦头,追求之苦。 尽管方筱儿整天和张继黏在一起,入住茹玉堡,可是黎梦恬依然坚持住在原来的地方,每日照常上工,何玉颜几次开口欲言,却被黎梦恬堵在了心头,最后没有办法,何玉颜只好顺从她,但是何玉颜也是下了番功夫,将黎梦恬原本所住地方,周围的平民房全部迁走,只留下黎梦恬的住所,为得就是她的安全。 “就是啊,梦恬姐,你在何家堡吃香的喝辣的,去青剑派做什么?听张继哥哥说,那里除了一群俊秀的师哥练习剑术,连一个女弟子都很少见!”方筱儿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拉的较高。 何玉颜听到此话,脸色一沉,手中用力,出言道:“这样的话,你就更不能去了!” 黎梦恬俏脸泛红,羞愧的低下粉脸,挣扎几下,也未能挣脱开何玉颜的大手,无奈下只好正声道:“放手!” 似乎感觉到黎梦恬心中不愉,何玉颜不敢惹其生气,很听话的松开了手,可是松开之后,黎梦恬转身莲步小跑而去。 只留下何玉颜一脸茫然,伸手间,欲言又止。 “快去追啊!真是笨死了,本姑娘已经帮你把梦恬姐留下了!”方筱儿小步向前,直推何玉颜。 何玉颜恍然大悟,折扇猛的一收,感激涕零的看向方筱儿,急言,“多谢方姑娘成全!” 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张继,何玉颜一声见笑了,急忙追了过去。 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继脸色颇为差异,张口结舌道:“这,,,那,,,” 随后,抬手轻轻拍在方筱儿的脑瓜上,“年龄小小,好的不学,尽学些旁门左道,小聪明!” 方筱儿却眨着眼睛,作势缩了缩脑袋,小脸皱成一团,抱怨道:“君子成人之美啊。” 张继顺势拧住方筱儿肥嘟嘟的小脸,戏谑道:“好一个成人之美啊!” 方筱儿吃痛之下,往后跳了一步,质问道:“怎么,张继哥哥,你不会也喜欢梦恬姐吧!说到梦恬姐,你之前还英雄救美了呢,于情于理,也是你抱得美人归呦!” 闻言,张继瞬间板起了脸,“不得乱讲!” “哦,好。” 方筱儿口头上答应,小嘴巴却是撇了又撇。 吵吵闹闹之下,清晨即将过去,薄雾也随之散去,重建之后的何家堡,开始井然有序的运行,源源不断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分别从四个入口大门,汇集在此。 南门广场。 张继,方筱儿,何玉颜,黎梦恬,四人站在一起,其身后还有几名,身着紫衣的随从。 来往之人,皆一一侧目而视,却不敢言笑,远远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不过片刻,两名白衣人,从长长的石道远处,走了过来,在其身后,还各跟了一匹通体洁白的踏云马。 “他们来了!”何玉颜率先看到。 随即便是大眼睛眨眨的方筱儿,小手指着从远处走来的宁书与青承德两人,疑问道:“是不是那两名白衣人呀?” 宁书他们来了吗?张继脸色有些慌乱,人来人往的潮流中,他用不得听觉辩位,双目漆黑一片,心里难受异常。 宁书远远的便看到了张继,对于张继的情况他也早早的打听到,直视其双目时,没有感觉到任何余光流动,刹那间,宁书的心揪痛了起来。 手中缰绳松开,脚步加下,来到张继面前。 青承德急忙拉住另一根缰绳,慢步走了过去。 “宁继!你,,,你没事吧?”宁书已经站到张继的面前,可是张继却浑然不知,只知道有人站在跟前,却看不见。 “我没事,身体好好的。”释然一笑,张继稳住内心的情绪。 伸出颤抖的手臂,在张继眼前晃了晃,那空洞无主的眼神,令宁书喉咙哽咽了起来。 “是我们这帮兄弟无能,没能帮上你,让你独自承受!” 眼眶红润中流转着无力的愧疚感,方筱儿在一旁看地楞楞的,大眼睛眨呀眨,实难相信面前的男子居然快要哭了。 “能够捡回来一条小命,已是不错了。”张继苦涩一笑,眉头舒展开来,心中的烦闷与紧张。 “来来来,我这里带了许多灵药,希望可以治好你的双目。”宁书说话间,急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储物袋,便往张继怀中塞去。 一片好意,张继也不忍心推辞,便收入囊中,“有时间,我定会试试。” 青承德则上前与何玉颜寒暄几句。 宁书随即看向了方筱儿,面露微笑,一身书卷气,“宁继,你要多保重,闲言不能多说,我和承德师兄是擅自前来的,时间不能太长,这就是信中提到的方筱儿?” “既然这样,筱儿,赶紧跟着宁书哥一起走吧。”张继说罢,随后想起了青承德,拱手一礼,“承德师兄,万番无奈下,有劳你了。” “张继呀,其实你的情况几位长老一直都很在意,若非不是长老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和宁书不可能出来的。”青承德眼中充满了可惜,原本以为张继潜力无限,以后不可限量,可是现在双目失明,沦为彻彻底底的废人! 长叹一声,张继眉头一皱,摆手道:“筱儿,记得要听宁书哥的话,不许胡闹!” 宁书轻轻俯身,伸出一只手掌,微笑道:“筱儿妹,我们走吧。” 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方筱儿皱起小脸,眼眶转着泪花,小脚轻轻往张继身边挪了挪。 看到这种情况,宁书尴尬一笑,随后收回了手掌。 察觉到方筱儿的情绪低落,张继缓缓蹲下身,侧着脸,细声道:“听话。” 方筱儿眼角泛起泪光,小嘴紧闭,缓步踏出走到宁书身旁。 “宁继,我们走了!玉颜兄,莫要怪罪,算在下失礼了!” 宁书微微抱拳,侧目看了一眼,黎梦恬,转身离去。 踏云马一阵嘶鸣,青承德点头之后,拉起手中的缰绳,跟着宁书的脚步离去。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蚕蛹 “筱儿,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你和张继是亲兄妹?” “我父亲与张继哥哥的父亲是至交好友!”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叫青宁书,你可以叫我宁书。” “我知道!” 长长的石道中,来往的人川流不息,两人的对话,渐渐消失在一片嘈杂之中。 宁书动了动眉头,随之一挑,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青机鸟的模型,上了机簧后,抬手放入空中。“筱儿,你看,我送给你个小玩意。” 齿轮磨动的声音咔咔作响,引起方筱儿的兴致,抬起盈盈落泪的眼眸,小脸上充满了惊讶,好奇的看着飞在空中的小玩意。 青机鸟缓缓挥动翅膀,轻轻落在方筱儿小小的手掌上。 “好沉呀,这个东西为什么会飞呀?” 宁书嘴角轻笑,柔声道:“等我们回去了,还有更多好玩的。” “真的?”方筱儿单纯的眼眸中,低落之情转之不见,流露出的全是小孩子的好奇心。 “那是当然。我不会骗你的。”宁书点头中,面容极为和睦相处。 见方筱儿低头玩弄手中的青机鸟,宁书抬手指向机簧,“把机簧往后转一圈就可以了。” 闻言,方筱儿伸出细嫩的小手指,吃力中往后扳动,随后松手摊开手掌,果真,青机鸟挥动翅膀,跃入空中! “真的唉!好神奇啊!”惊呼间,方筱儿的小手,不自觉的,主动拉上宁书温热的手掌。 南门处,张继取出缠满灰色布条的青霜剑,提了提沉手的玄铁剑鞘,转身之后背在身后,取出之前宁觉送的黑色斗笠,拉下纱布后,戴在头顶,这里面还有四十八枚牛毛钢针,共可使用两次,当然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慎用。 “张继,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没有什么好留的,送你一块檀香灵木吊坠,可以助你快速恢复真气,扩张神识范围,如今你修为颇低,神识不能频繁使用,可是你现在的状况离开神识,便寸步难行,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收下。” 张继没有过多的推辞,一个月的相处,何玉颜悉心相助,张继感触犹深,伸手摸了摸檀香灵木吊坠,随之而来的是入手的温润感,好似一块滑嫩的羊脂玉,而并非木质,还有一股弥漫在身体四周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神一震,耳目皆明! 檀香灵木吊坠,呈圆形镂空之状,木质颜色,色泽极为普通,大小与其他吊坠一般,入手可握。 张继伸手抚摸一阵,随后问起,“这上面,是不是刻着字?” “君子温如玉,上面正反所刻,便是如玉两字!”何玉颜嘴角一丝含笑,并没有细作解释。 “多谢了!日后双眼恢复,定亲自送来!”张继没有细摸,随后系在腰间。 “何玉颜,在此恭候!”一声朗笑,何玉颜心情极为舒畅。 一旁的黎梦恬,犹豫之后,开口道:“张公子,路上多加小心,事事量力而行。” 黎梦恬的意思张继自然懂得,轻笑回应,“我张继虽然不是圣人,却也不是小人,遇到不平之事,还是会义无反顾。” “告辞!” “告辞!”抱拳之后,张继散开神识,耳朵灵动听音,转身而去。 半日后,延绵无际的山脉中,张继坐在一棵大树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暗自嘟囔道:“用神识查探路况,真的好费真气,还好有檀香灵木吊坠助我,可依旧力不从心。” 一个时辰过后,体内真气恢复,张继起身,再次上路。 可是还没有散出神识,体内真气便飞速流逝,张继还没有走几步,体内刚刚恢复的真气,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一脸茫然,闻着吊坠散发出的清香,张继没有办法,只好盘膝而坐,定气凝神,开始查探自己的情况。 不过片刻,便发现了端倪,张继发觉到,体内稍稍恢复的真气,还没有来得及凝聚,就已经匆匆流入丹田中的白色小球内! 与以往不同,原本凝聚积攒真气的小白球,现在居然如同无底洞一样,体内稍有真气恢复,便不受控制的往丹田内的小球挤去。 见此情况,张继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一件事情无法反驳,那就是体内真气不能恢复,他就如同真正的瞎子一样,寸步难行。 没有太多的考虑,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半,身处荒山野岭之中,张继不敢怠慢,拿出之前剩余的聚气丹,稍作思索后,直接吞下。 “反正是自己的身体,应该不会出事!”张继自我安慰,开始定气凝神。 可是,还不过一会儿,聚气丹炼化的真气,全部被体内的白球吞去。 这等情况,在张继的意料之中,待聚气丹炼化之后,没有犹豫,再次吞下一枚。 短短的半个时辰后,瓶中已空!余下的聚气丹全部吞咽完,可是体内依旧提不起一丝真气,丹田内的小球缓缓运转,好似一个无底洞。 “怎么会这样!”张继话不由脑,惊呼而出!“难道这是在筑基吗?” 想到这里,张继准备全力以赴,取出之前宁书相送的储物袋,将其全部倒出,瓶瓶罐罐中,依次挨个打开,随后放在鼻尖嗅了嗅。 果不其然,里面还有瓶聚气丹,以及一些灵蕴四溢的药材,没有太多考虑,依次塞入口中! 转眼之间,已是入夜,张继依然保持着打坐的姿态,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流入丹田内的小球中! 时值深夜,宁书相送的丹药,也全部炼化完,可是丹田内的小球,却没有丝毫变化。 咬牙切齿下,张继满头大汗,焦虑不安中,取出一直未动的红灵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继自然明白,短暂的迟疑,并没有太大的犹豫,随后扯开包裹红灵果的绿叶,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 张口吞下,随后定气凝神,接着打坐! 一整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保留至今的二十余枚红灵果,全部吃完,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绿叶。 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张继这才稳住体内真气,所有可以补充炼化的丹药,药材,一夜之间全部下肚。 鼻腔内满是檀香灵木散发的清香之味,丹田内的小球这才安分下来。 就在张继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丹田内突然传来一股灼热感,白色小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不过还好,并不刺痛。 下一刻,那股灼热感直接冲破白色小球,从张继的丹田内直接飞出,散发出阵阵白色光芒,以及一股逼人寒气! 察觉到异样,张继提起真气,散出神识,将那个从体内飞出的东西,包裹其中,伸手将其攥入手心,小心翼翼的抚摸下,丝滑入手,呈椭圆形,而且冰凉极寒,深入骨髓! 小时候,孩童们大都养过这种玩物,张继也不例外,几乎是下一刻,惊呼道:“这难道是蚕蛹!” 仔细的把摸下,张继可以断定这正是蚕蛹,但令人心生疑惑的是,为何蚕蛹会从体内飞出? 张继不禁有些失落,嘟囔道:“浪费了全部丹药,还有极为珍贵的红灵果,以及提心吊胆的一整夜,居然炼化出来一枚蚕蛹!” 虽说张继心生烦闷,腹诽连连,抬手中却将蚕蛹放入怀中,散出神识,摸索中,收拾堆放在面前的瓶瓶罐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不能将蚕蛹炼化出来,张继现在依然提不起真气,散不开神识,困在这里举步维艰,这一点张继自然明白。 接下的一段时间内,张继走走停停,不是打坐修炼,就是赶路,偶尔也会拿出之前炼化出的冰蚕蛹,放在手心中把玩。 凝气决自从炼到十一层完本,张继发觉,丹田内的小球,再也没有变大的迹象,虽说之前在何家堡研读过十五层全本,但是却没有丝毫用处,后又向姚勉前辈请教,在还没有弄明白的情况下,又与焦南毅发生恶战,所以把修炼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现在回过神来,张继只能断定,如今无法达到第十三四五层了,那么只有巩固根基,要么自行筑基,要么借助筑基丹。 一切的疑问,只有等有缘遇到,之前黄沙窟的那位少年,再问个究竟。 半月后,无名大山中,张继双手捧着之前炼化出来的蚕茧,用神识将其包裹,全神贯注的感受它的任何一点变化。 因为,自从蚕茧出世之后,距今已经有十五天的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几日正是蚕茧破壳日,故此,张继心中还是蛮期待的,不知道破茧之后,会出来什么小玩意。 半晌后。 冰晶般的蚕茧开始轻微的蠕动,里面似乎有活物一样,随后轻微的撕裂声,两对小小的触角率先露出,随之两片晶莹剔透的翅膀露出,羽化后的躯体脱离蛹壳,倒悬片刻,柔软皱缩的晶莹翅片,在一盏茶的功夫内讯速伸展完成,但是这时的翅膜尚未干固,翅身还很软弱,不能飞翔。 张继眉头一阵舒展,心情愉悦,双手捧着刚刚破茧而出的小蝴蝶,感受到它在自己的手中爬行,抬手轻轻放在嘴边,呵了口气。 “小蝴蝶,你现在很弱小,翅膀还未干,需要一两个时辰后,你才可以飞翔。” 可是,接下来脆生生的一句话响起,“你......离我远点!” 张继心中愕然,眉头一沉,抬手将其捏在双指中,逼问,“你是何物!” “我就是栾心霜蝶,现在我无法说话,只是与你的识海,做着沟通!” “脉灵!”张口结舌下,张继稳了稳心神,咽了下口水,无法置信! “你不是被六方枢收走了吗,怎么会以蚕茧的形态,出现在我体内!现在又怎么出现在我面前!” 小蝴蝶被张继双指紧紧的夹住,顿时有点喘不过气,急忙喝道:“还不快松开我!” 一声滚雷般的呵斥响彻在脑海中,张继疼痛难忍下,松开手指,用力的捂着头部! “你!你.....” “蝼蚁一般的凡人!”脆生生的童音响在张继的脑海中,得到自由的冰晶玉蝶,挥起如纱的翅片,漂浮在空中。 “虽然你很难理解,不过,我长话短说,我是栾心,妹妹是霜蝶,众人只知栾心霜蝶是脉灵,并不知道我们是孪生的,我现在的记忆只有从焦南毅惊醒我开始。六方枢将我们收走的时候,我没有抉择的余地,用尽全力只保留了一丝灵体,之前在何家堡我不好现形,故此,直到你离开何家堡,才开始凝练出蚕茧。” 张继嘴大无法合拢,嘴角扯了扯,说不出一句话,心中却在极速消化,栾心带给他的震撼。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陇家镖局 张继眉头紧锁,两片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面色陷入深深的思虑中,下一刻心中便提起了警惕,话语转为冷漠之意。 “既然你成功躲过一劫,之前的事情我也既往不咎了,希望你可以离去!” 听到张继的话,冰晶玉蝶气的不轻,反驳道:“你不要倒打一耙,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居然先数落我?” 闻言,张继顿感烦闷,张口质问,“为了将你凝练出蚕茧,我可是下了血本,二十余枚红灵果,还有数十颗聚气丹,以及若干的药草,要知道,这些可是我筑基的最大希望!现在你得到重生,难道不是因为我?” 栾心却很嫌弃的一声冷哼,“就这些东西,你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居然计较这些?之前我将全部的脉力转给你使用,让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可结果不还是失败了?现如今本体困在六方枢,只有一丝灵体逃过一劫,这一切我还没有找你算的!” 张继一听,出了口重气,心中缓缓升起一堆怒火,猛的起身,气冲冲的戴上斗笠。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你选谁不好,为何非要偏偏选中我,论资质我不行,论修为我最低,论任何一点,我都是最差的。但是你偏偏往我体内钻,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发泄完压抑在心中的苦闷,以及双目失明之痛,张继双手紧紧的攥着,骨节阵阵泛白,也丝毫不介意,胸口剧烈的起伏,情绪极为激动! 下一刻,张继抬手召来青霜剑,散开神识,御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句话。 “你本身被困,我双目失明,之前的种种,我不去追究,也不想过问,你是脉灵,可以重生,可以分身,我只是一介凡人,死了就是死了,残了就残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面对张继的突然离去,栾心挥动翅片,有些发怵。 这一去,张继御起青霜飞驰远方,转眼化作一道青芒,划过天际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体内真气再次枯竭,从空中落下来为止,张继这才停了下来,抬手握着青霜剑,在树林中一阵乱砍狂吼!如同失控了野兽一般,往远处走砍过去,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啊....” 直到用力最后一丝力气,张继松手丢开青霜剑,浑身疲软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将这阵子压抑在心中的无奈苦闷,悲痛与酸楚全部释放出来! 殊不知,两处草丛中内,几十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即使张继现在浑身疲惫,反应却也是极快的,伸手握起青霜,俯身蹲在地上,侧耳细听周围的丝毫动静。 “什么人!”说话的同时,张继用尽最后的真气散开神识,只发现自身在一处土路上,两旁是茂密的丛林,然而最少有几十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两旁的密林中! 神识随后一断,张继却已经猜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大致没错的话,应该是进入世俗界内! 的确,张继误打误撞,正处在一条官道上,可是运气并不是很好,阴差阳错下,居然跑到土匪的包围圈内! 草丛中,走出一身披着虎皮的壮汉,露出强壮的胸口,肩上扛着一把扣环大刀,上面锈迹斑斑,还有未擦干的血迹,大步流星的走来。 抬手一挥,喝声喊道:“兄弟们!上,把这小子绑喽,看看有没有什么油水!” 一时之间,两旁的草丛内,跳出几十个土匪,提起五花八门的武器,就往张继这里扑来! 听到动静,四处杂乱,张继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手中青霜一挥,闪起寒芒,厉声警告,“你们不要过来,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 “哈哈,好大的口气,兄弟们绑了他!” 虎皮壮汉话语一愣,双眼放光的盯着青霜剑,急促叫道:“一看这小子手中的剑,就知道价值不菲,这小子身上一定有油水,快,快点绑了他,将那柄青色大剑拿给我看看!” 刀光剑影已经贴在胸膛,张继没有抉择,抬手中,挥起长剑,毫无章法的乱打乱砍,虽然身中数道伤口,却也将围攻的土匪打退! 张继真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刚才太过放纵自己,体内真气完全发泄掉,如今施展不了剑诀,也散不开神识,只能凭借感觉,如同疯子一样乱打! 看到这里,虎皮大汉颇为惊讶,浓眉一横,脸上横肉一甩,喝声叫道:“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宰了他,不留活口了!” 听到这里,张继不敢大意,抬手按住斗笠内部的暗槽,没有丝毫犹豫的按下,咔嚓一声,空气中响起嗖嗖之声,二十四枚牛毛钢针倾射而去,同一时间,周围的土匪倒了一大片,不过两息,通通抽搐不止,口吐乌血,一命呜呼了! “好家伙,什么毒药!这么狠!”虎皮大汉一愣,张口结舌,殊不知,以他们凡人之躯,哪能挡住灵兽的剧毒! 当然!这群土匪也不是等闲之辈,遇到这种情况,并没有退缩,外围的小头目,已经开始摇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绳索,下一刻,纷纷扔向张继! 双手被捆,张继情况更为险峻,挥起青霜剑的节奏也缓慢下来。 “不能让他摸到斗笠,那里有机关!”虎皮大汉一喝,其余的人转之明白过来,挥起手中的兵器,直接往张继脸上招呼。 头部遭到重击,斗笠打翻,血雾喷洒,一道刀口,贴着左眼角划开,足有二寸之长! 杂乱的发丝粘着血丝贴在脸颊,张继双目没有丝毫波动,侧耳转动脑袋,不知所措! 虎皮大汉倒吸一口冷气,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居然还是一个瞎子!” 几经折腾,张继再也提不起力气来了,单膝跪地,右手拉住青霜剑,头部拉耸,浑身上下都在滴血! “是个好汉,不过你杀我弟兄,我也容不得你!”虎皮大汉,丢下肩头的扣环大刀,取来一把铁弓,摩拳擦掌下,搭上一支羽箭,单臂往后紧拉,嘴角蓄力咧起,拉至满月状,锋利的箭尖这才瞄向张继! 一声骏马嘶鸣突然响起。 那支穿云箭也应声,破弦而出! 胸口一沉,张继头脑一懵,昏了过去! “水,,,水!” 一处清幽别致的竹屋中,张继躺在床上悠悠转醒。 与此同时,一名丫鬟已经端来了一碗清水,抵在张继的嘴唇,大大的喝了几口,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轻缓的脚步声离去,丫鬟通知外人去了。 不过片刻,两名身着绣边灰衣,肩披流云黑袍,头戴黑冠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两人右胸处的衣物上绣有一个镖字,头顶的黑冠上,也刻有一个镖字,可见其身份,想必就是镖局的人。 年龄颇大的陇川岭,领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的是他弟弟,陇江海。 “小兄弟,感觉伤势如何?”沉闷的声音响起,陇川岭面无表情,抬手放在张继的手腕处,眉头微动,开始号脉。 “这是哪?”张继声音沙哑,透露出一股无力感。 陇江海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间浑厚有力,仅仅只是听其说话,便可知其内力深厚! “我们是陇家镖局的,很幸运,你遭遇土匪时,我们刚好押镖回来,见你身遇险境,就出手相助。” 闻言,张继苦笑不已,惨笑道:“确实是幸运!” 陇江海接着说起自己的问题,“可是小兄弟你年龄轻轻,况且双目失明,怎么会使那么大的青剑,你师承何处?那门那派?” “小弟名作张继,并没有门派,只是家父传授的一点剑法,此剑也是家传的!”张继不想惹什么是非,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陇川岭沉声问起心中的疑虑,“可是,小兄弟你的斗笠内藏机关,你右臂上的小木条,也大有玄通,还有三个打不开的锦囊,以及那把青色巨剑,都是如何一回事?” “是这样,我比较喜欢奇门遁甲之术,自己研制的暗器用于防身!”张继神情自若,开口化解。 “小兄弟,你暂且修养。”陇川岭递了个眼色给陇江海,两人随后便离去。 见两人对自己有戒备之心,张继没有感到不妥,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还是镖局的领头,实乃人之常情。 散开神识将小竹屋查探一番,见斗笠,连珠弩,以及储物袋都在,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发现一名丫鬟仍在屋内,张继开口问道:“请问我昏迷了几日!” “三日。”丫鬟应声回道。 张继微微点头,“多谢照顾,我想一个人静一会,麻烦你出门时,将门掩上。” “是。”丫鬟关上门,便在外候着。 侧耳细听后,张继起身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凝神入定之后,将体内情况查探之后,发现伤口处理的很好,之前的那支羽箭是穿胸而过,伤口并不严重。 再者说来,这点小伤,对于现在的张继来说,可以说得上是微不足道,运起真气后,伤势极速好转。 陇家镖局的大厅内,陇川岭与陇江海正在议论张继的事情,这时大门处,走来一位拄拐的老者,一身黑衣穿在身上精神抖擞,两道白眉竖起,双眼系上一条绣画黑布,不语而威,虽说年愈花甲,矫健的步伐却是轻快沉稳,人还没有走进大厅,洪亮的声音已经传来。 “老大老二,听说你们押镖回来的半道上,救回来一个小瞎子,瞎老头我整日没事,不如让老夫去玩玩他!” 瞎老头急急促促的就往大厅里面跨,结果一不留神,脚尖踢到门槛,整个人摔进大厅内! 见状,陇川岭急忙飞身过去,伸手扶住瞎老头,满脸忧愁的担心道:“老爷子,当心啊!” 没曾料想,瞎老头抬起拐棍,冲陇川岭的下盘一通乱打,“叫老夫什么?你爹我一点也没老!” “是,爹。”陇川岭垂手低头,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陇江海这时走向前,耐心讲起,“爹你有所不知,那名少年身怀暗器,肩负巨剑,双目失明,却能与几十名土匪周旋,此人身上疑点重重,万一被其他门派追杀,我们陇家惹上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 瞎老头一听,顿时不乐了,嚷嚷道:“我们是从土匪手中将他救下,于情于理,我们陇家这样做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什么?是什么?” 面对瞎老头的训斥,陇江海压低了声音回答,“这是大义!” “对!老头子我能够把陇家镖局发展壮大,完全是当初头顶一个义字闯出来的!做人不能忘本!老头子我当初身陷绝境,也是有一群侠客出手相助!”说到这里,瞎老头一声感慨,接着厉声道:“虽然你们兄弟俩将生意越做越大,可是当初的侠义之心早已冷漠!” 闻言,兄弟两人胸口不断起伏,抱拳喝道:“谨听爹的教诲!” 瞎老头这才面露笑意,心情愉悦起来,拄着拐棍一溜烟的走了,若不是他双眼紧缠黑布,常人实难相信,这是一位失明多年的老人! “老夫去会会那个瞎小子!”说罢,人已不见。 ;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陇千行 这个瞎老头,就是陇家镖局的创始人,陇千行,此人重情重义,早年遭到贼人暗算,险些丧命,却因此失去双眼,故此一直以来,用黑布缠住眼眶。 陇千行脚步极为轻快沉稳,一会儿,轻车熟路的穿过前院后院,走过杂乱交错的长廊,穿过一座小木桥,便来到后花园的一处角落,角落的附近正是张继所在的竹屋。 “瞎小子,能不能动弹啊,出来陪瞎老头我唠两句!”人还离的老远,浑厚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听到声音,张继停止运功,稍微整理一下衣物,走下床来。 “老爷,您来了。”小丫鬟看到陇千行快步走来,急忙欠身行礼。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陇千行随手支开小丫鬟,直接推门而入。 门被推开,张继下意识的侧耳细听,随之神识散出,将来人查探清楚,刚才有听到小丫鬟的对话,张继明白来人是谁,缓声抱拳,“晚辈张继,见过老前辈,多谢陇家出手施救!” “哎!无妨无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要胸怀侠义之心,换做别人也是一样。”陇千行说话的同时,径直走向倚放在床榻边的青霜剑,一只手还在拄拐,另一只手握起冰凉刺骨的剑柄,嘡喨一声!拔剑出鞘,“唔!好沉,很有分量。” 说完之后,陇千行转身走到竹屋中间的一张竹桌前,抬手将尚未展开的连珠弩拿起,放在手中把玩之后,按起两侧机关,随之咔嚓一声,齿轮转动声响起,连珠弩应声展开,弦线紧紧绷起,上面的铁箭蓄势待发! “不错不错,是个好东西,出其不意便能致胜,你这小子的确不简单。” 评价之后,陇千行直接走来,停在张继面前,感受了片刻,接着念叨,“不对不对,有古怪!” 从一开始,张继便一头雾水,起初面前的老者自称瞎老头,可是进屋之后,完全没有一点失明的样子,反而行动敏捷,正值当年! 张继可以知道房间的布局,以及物品摆放的位置,那是因为神识的功劳,但是面前的老者身上没有一丝真气波动,只能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内力!由此可见面前的老者并非修道者,可是行为动作准确的令人匪夷所思。 “老前辈,您是不是在戏耍晚辈?之前你自称瞎老头,为何却知道房间东西的摆放?晚辈虽然失明,心却明镜似得!” 张继拱手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却令陇千行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你能感觉到老夫的动作?” 张继闻言,潜意识的微微点头。 然而,陇千行却异常激动的尖叫起,“真的?你能感受到?那你说,我现在抬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张继只好散开神识,查探之后,自信一笑,“老前辈,你未曾抬起过一只手!” “嘿!神了,好小子,有能耐,告诉老夫,你是怎么做到的?”陇千行心中美不胜收,有种千里遇知音的感觉。 张继一时语塞,迟疑之后,这才沉吟道:“靠耳朵!” “放屁!”陇千行气的跳脚直骂,“老夫动不动手臂,是你这小子靠耳朵可以听出来的?快点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或者别的功夫?” “老前辈,我真的没有骗你,由于失明带来的不便,所以我一直努力开发自己的听觉!”张继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回答正确,急忙稳住心神,开始一本正经的瞎编。 陇千行提了口气,提起拐杖冲张继腿部打了一下,双手背后,拖着拐杖,然后转身走出竹屋,“张继是吧,跟我出来一趟。” 张继也没有多想,跟着面前这位奇怪的瞎老头,走出了竹屋。 站在竹屋外,一处石子铺成的小路,小径的两旁栽满了花草,在刚刚入春的季节中,无疑不生机勃勃,崭露头角,一副欣欣向荣之景。 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所散发的清新幽香,令人忍不住大口贪婪的嗅了一嗅。 陇千行迈步走到不远处,在距离张继几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弯腰捡起几颗石子,攥在手心,暗运内力的同时,冲张继喊道:“小子,你说你可以听出老夫的动作,现在老夫将手中的石子射与你,你要你能全数躲开,老夫便信你!” 张继轻轻点头,尽管心中不解,却已经散开神识,仔细注意陇千行的一举一动。 于是,清幽安静的后院中,出现两个失明之人,颇为紧张的对持! “呔!” 陇千行运起内力一声惊喝,太阳穴处微微鼓起,调动内力,左手一挽,一颗石子迸射而出!其速度一点也不低于弓箭! 然而,张继在全神贯注之下,神识也运用到极致!虽然无法捕捉细小的石子,却将陇千行的抬手动作尽收脑中! 脚步轻挪反碾,身躯微微一侧,一颗石子贴着胸口处极速划过,轻松躲过之后,张继整理衣物,大袖一甩,双手极为得意的背后,暗笑不语。 “只不过一颗而已,习武之人,稍稍有些功底,便可以侥幸躲过,有什么好得意的!” 满脸的嫌弃之意,陇千行左手往下猛沉,直攻张继的下盘射去! 再一次,张继侧身躲过,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再来!”陇千行定下心神,开始慎重起来,没想到面前的少年还真有两把刷子! 第三颗石子,再次被张继躲过!此时陇千行有些急眼了,心中暗想,难道这小子真的只是靠听觉? 思索之后,陇千行右手抬起,将拐杖重重的插入地上,身躯微微弓下,调动内力,脚尖深嵌石子内,抬脚踢起数十颗,双手并用下,全部抓在手中,没有一颗落下。 “好小子,刚才的只是热身!”陇千行双臂一沉,置放夹在身体两侧,双手紧攥的石子连续迸射而出,直逼张继而出! 察觉到陇千行的沉臂放手动作,张继没有大意,侧身反转,弓身曲步,连续的动作下,神识也有些撑不住,随之神识一断,便如同无头苍蝇,毫无章法,胸口暮然一痛,张继呲牙咧嘴,暗骂好强劲的力道! 乱了阵脚之后,即使神识凝聚散出,再也无法捕捉陇千行的抬手动作!除了只有模糊的残影,印在脑中,再无其他! 尽管张继仍在努力做到闪躲,可石子却如同长眼了一样,不由分说的打在身上! 短短的几息而已,石子倾射而出,张继除了躲过前几颗,随后的数十颗,全部击中,没有一颗落下! 张继不由得开始佩服面前的瞎老头。 陇千行得意轻哼,抬手收功,站起身子骨,拉住伫立在一旁的拐杖,冲张继喊道:“好小子,竟然让老夫用了七层以上的功力,看来你的确有些能耐,不过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张继心中颇为不悦,虽然没有全部躲过去,但是作为修仙者,居然被一个凡人嫌弃,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似乎察觉到张继的不悦,陇千行轻轻咳了一声,喊道:“知道你小子不服,现在换你打我,老夫我来陪你玩玩。” 闻言,张继嘴角微扬,单手背后,伸出右手,运起真气,将脚下的石子托起,让其漂浮在空中! “咦?果然有些能耐!”陇千行微微诧异,虽然不明白张继如何让石子浮空,可是他也不去在意,天下之大,奇能异术数不胜数,并不感到稀奇。 倒是张继有些猜不透陇千行,在他的面前,张继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老前辈,得罪了!”挥手间,将石子尽数而握,手腕轻挽,紧夹石子的双指猛然一抖,石子随之迸射而去,虽然不及陇千行的力道,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陇千行微微侧身,轻松躲过!这一点一切都在张继的预料之中,随之心中一沉,提起体内真气,注入石子之中,下一刻,一道白色光电,拖着一闪而逝的余光,速度与力道,比陇千行的要强上数倍有余! 就在张继成竹在胸的时候,陇千行居然提起拐杖,反手将疾驰的石子打回! 张继一阵愕然,反之还要反蹲躲过石子! 没有丝毫话语,张继眉头缓缓拧起,同样双手齐下,神识锁定陇千行,随之将石子倾射而出,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陇千行脚步一稳,再也没有挪步,站在原地,将飞射而来的石子全部打回去! 片刻后,张继微微喘息,一脸菜色,随后俯身抱拳,钦佩道:“老前辈!晚辈心服口服!” 陇千行朗声大笑起来,得意洋洋道:“小子,服了吧,等有时间你别用你的旁门左道,我们再比试一次,老夫定让你一颗也躲不过!” 说完,也不顾张继回不回答,陇千行拉着拐杖,神色匆匆,急急促促的离去! 回到房间内,陇千行这才痛的直甩手,暗骂:“这臭小子的内力怎么这么强,震的手掌发麻,余力还在掌内!” 骂骂咧咧的同时,陇千行盘膝坐在床榻上,运起内功,开始化解残留在手掌内的余力! 陇千行并不知道,他认知残留的余力,其实是真气!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气眼 见陇千行匆匆离去,张继嘴角含笑,轻轻摇头自语,“一点真气入体,想必以他的内力,化解只是片刻而已。” 转身迈步走回竹屋内,张继摸了摸胸膛,痛的直咧嘴,刚才陇千行的石子,也让张继鼻青眼肿,原本胸口上的箭伤也被扯动! “这个老头,一点也不留情。” 嘀咕一句,来到了竹桌边,将连珠弩绑在右臂,随后把储物袋也全部收在怀中,缓身坐下,张继开始盘算下一步。 “因祸得福啊,没想到凡人中,竟会有此奇人,虽然没有神识,却不知练就怎样一身本领,双目失明,依然可以清晰辩位,比双眼还要灵敏准确!” 心中暗自想着,张继准备虚心讨教,就在此地求学! 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陇千行脚步轻快,再次赶来。 “好小子,有没有兴趣,跟老夫学一学?” 陇千行推门而入,踏脚坐在竹桌边,双手合十搭在拐杖上,颇有兴趣。 闻言,张继求之不得,急忙站起身,冲陇千行行上一礼。 “晚辈正有此意,尚才还在斟酌该如何开口,现如今前辈也有这个想法,晚辈感激不尽!” 陇千行咳了咳喉咙,张口来了句,“老夫有些口渴了。” 闻言,张继散开神识,提起竹桌上的白鹭青壶,为陇千行斟上一杯茶水。 “前辈,请用!” 陇千行欣然点头,伸出枯老满是老茧的手掌,端起茶水,喝上一口,随后,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你听老夫说几句,一来是不必称我为前辈,喊我一声陇老爷子便是,二来,老夫的本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言外之意就是,学不能学的会,完全要靠你自己!” “是,陇老爷子。” 陇千行横眉一竖,张口道:“啧!别打岔!” 张继一阵苦笑,很知趣的听着。 “老夫,瞎了二十年有余,二十年的时间琢磨出一套心法,此心法并非口诀,完全是一些意境感悟,从而修炼出气眼!气眼是老夫我自己用以解释的词汇,你不必在意,所谓气由心生,万物皆有灵,有灵便有气,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气场!哪怕是这一个小小的石子!它也有自己的气场!” 说到这,陇千行抬手将一颗小石子放在竹桌上。 “只要你能够不用你口中所谓的听觉,以及你的一些旁门左道,凭借自己的心感觉到这颗石子的存在,那样的话,证明你也就能达到老夫的境界了!” 张继心中明白陇千行说的话,随后并没有动用神识,而且凭借自心的感觉,可是这样来的话,真的与瞎子没什么两样了! 抬手放在竹桌上,迟疑了片刻,随后往下摸去,结果......空空如也! 就在张继下意识摸索时,陇千行抬起拐杖,将张继的手指打了回去,训斥道! “你失败了!” 收回手掌,张继一阵唏嘘,暗道:“倘若没有神识,连一般的盲人也不如!” 陇千行伸手间,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竹桌上的石子,把玩在手中,接着说起,“如果你真的想练成老夫这种功夫,那么你就需要摒弃一切旁门左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作自己是一个瞎子!” 闻言,张继苦笑不得,“陇老爷子,我本来就是盲人,何须把自己当作啊!” “少打岔!别以为老夫我真的不清楚!你这小子行动自如,比一般人还要溜,能够连续躲过我石子的人,你还是第一人!” 陇千行说完之后,抬手将拐杖扔给了张继,“从现在开始,这个拐你先用着,想不想学,还是要看你自己。” 临走前,陇千行随手把石子丢在竹桌上。 回味陇千行刚才说的一番话语,张继静静的坐在那里,单手拄起拐杖,嘴角扬起一丝自嘲自讽的笑意,难以捉摸。 “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不去使用神识,就当作一名凡人吧!”张继用拐杖探着路,开始摸索的往门口走去。 陇家大院,后花园处,张继一步一敲,一步一小心。 咚咚咚! 单调的声音响起在后花园,张继摸索着前行,从石子小径,缓步来到小木桥前,耳边听着平缓清凌的水流声,鼻尖嗅着清新幽香的花草,令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迈步走过小木桥,张继就这么摸索,走到哪,算哪里。 突然响起的咚咚咚声,引来不少园丁丫鬟驻步观看,在看到张继手中拄的拐杖时,众人很知趣,要么行礼,要么绕道。 走了好久,张继自言自语道:“看来陇家大院还蛮有规模,想必在附近的城镇中,也是小有名气!” 走出后花园,穿过后院,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喝喊声,颇有一番阵势,想必有人在此操练。 听到这,张继来了兴致,快步下走了过去,穿过一座拱门,便是一处宽阔的大院,院子两旁,放满了五花八门的兵器,其中操练器具为主。 院中,少说有五十多人,其中少年为主,年龄都并不是很大,众人手持木剑,跟着高台上舞剑的陇江海,做着比划! “今天你们就好好的练习我刚才施展的几个招式。” 陇江海站在台上说完之后,一跃而下,抬手将手中木剑插回木架原处,踏脚走向站在拱门处的张继。 “小兄弟,伤势好的挺快啊,没想到今天就可以下床了。”陇江海说话间,眼神一瞟,看到张继手中的拐杖,顿时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还好,还好。主要是陇家照顾周到!”张继淡淡一笑,回应着。 “小兄弟你双眼不适,自己小心点,,多活动活动筋骨也好,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说完,陇江海迈步走远。 不过片刻,原本高昂的喊喝声,逐渐变小,随后化作乱哄哄的吵闹嘻笑。 “你们看到没,听说那个家伙,是二头领押镖回来,顺道从土匪手中救来的!” “哦?还有这等事情?” “不止这些事情,听说还是个瞎子,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吧。” 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张继一阵苦笑,并没有理会他们,本来就是同龄人,心智不够成熟,没个管嘴的很正常。 然而,这时一声洪亮的训斥响起,“干什么呢,还不好好操练!若是派你们去押镖,说不定连土匪也对付不了!” 众人一哄而散,开始操练,高昂的喝喊声再次响起。 另一处拱门内,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身着流云黑袍,头戴黑冠,腰间提着一柄长剑,踏步极为沉稳,径直向张继走来。 “我听父亲说过你,当时你伤势惨重,本以为无法救治,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你居然可以自行走动,实乃令人惊讶。” 闻言,张继回之一笑,“请问阁下是?” “哦,我是陇川岭的长子,陇庚。”陇庚早就听说张继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在意,但是刚才看到陇千行的拐杖,居然被张继拄着,他这才上去问候一句。 因为陇千行的拐杖一直都是不离身的,而且那根拐杖,等同于陇千行本人一样的威严! “陇兄好,在下张继,幸会幸会。”张继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只是觉得陇家人的确很不错,重情义,都是可以深交的真豪杰。 “听说张兄弟身负一把青色巨剑,可想而知,张兄弟的剑术应该也有过人之处,不如等伤势恢复之后,你我切磋一下如何?” 陇庚眼睛微眯,盯着拐杖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思索什么。 “当然可以,只不过,在下双目失明,剑术早已丢的七七八八,恐怕不是陇庚兄的对手啊。” 张继嘴角轻轻一咧,露出丝丝微笑,双眼空洞无神,没有丝毫焦距。 然而,此时陇庚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张继手中的拐杖,并没有在意去听。 “哦对了,张兄弟,你有没有从老爷子口中听到气眼二字?” 话语突然一转,张继心沉了下来,面却带着微笑,话语轻缓的说起,“有听过!” 陇庚听闻之后,脸色微微变寒,随口推辞道:“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缠身,先行一步了!” “陇庚兄慢走!” 陇庚的推脱掩盖之语,张继心知肚明,听着声音,微微点头一笑,待脚步走远,消失不见后,这才沿着两侧的长廊,敲着拐杖,慢步摸索前行,体会真正的盲人之苦。 然而,此时此刻,陇家大厅内,陇川岭以及陇江海,还有刚刚赶到的陇庚一行人,围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陇千行,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听到耳边嘈杂的疑问与不解,陇千行抬手一拍桌案,沉声一喝,“够了!一群混蛋,老夫做的决定,还需要你们这群小王八蛋质疑?” 一声震怒过后,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相对。 这时,陇川岭微微侧目,看了陇庚一眼,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之后,陇庚颔首踏步,向前一步,还未说话,便被陇千行洪亮的声音打断。 “川岭!别以为你爹我双目失明,就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小心思!” “孩儿不敢!”陇川岭急忙低身,承认自己的不对。 “哼!我的眼睛虽瞎,心却是明镜的!”陇千行动了动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起,“我知道庚儿想说什么,可是气眼,此功并非口语相传便可以学会!完全靠自身的感悟,以及本人的天分!若是可以传授给你们,爷爷我自然会传授于你,可是之前你们都尝试过,结果怎样?你们都以失败告终!” 陇庚垂头拉手,心生不满,小声嘀咕着,“那也不能传授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外来人!” “难道你想爷爷我死了之后,将此功带进棺材本里?!”拍案震怒,陇千行气的不行,喘息着大气,老脸气的通红,“现在刚好遇到一个资质条件均为不错的人,实乃不易,而且,最后能不能成事,还是未知,然而你们一群男儿郎在此斤斤计较!” 不仅陇庚被骂的自感羞愧,就连在场的陇川岭与陇江海,同样低下了头颅! 陇千行气的起身,踱步在大厅内,不时的冷哼一声,极为不耐。 “如果你们中人,倘若有人自毁双眼,我也可以再试一试,若是没有那个决心,都散了去,该干嘛的干嘛,杵在这里,一点出息也没有!” 陇千行此话一出,双手背后,背对着陇庚等人! 众人相视之后,一阵摇头,随后一一散了!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比试 陇家大院内,张继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还上演了这么一出。 心中怀揣着一些烦琐,张继脚步缓慢,敲着拐杖,在转了好久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找不到回竹屋的路径。 纵然张继过目不忘,可是面对繁多复杂的长廊,以及大大小小的拱门大院,也乱了脚步,失去了距离感。 就在想动用神识探查时,张继这才脑中一闪,想起陇千行的话,嘴角苦涩一笑,无奈下,只好寻求园丁的帮助。 在园丁的搀扶下,张继成功回到了竹屋,坐回在竹椅上,口中感到燥渴,倒了杯茶水,喝了几口,才静下心来,回想刚才遭遇的事情,以及自己摸索脚步,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气眼,只有一路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生怕摔倒出丑。 石子小径上传来了脚步声,张继侧耳细听,察觉到应该是之前的小丫鬟。 果然,丫鬟端着午饭轻步走进了房门。 “公子,可以用膳了。” 点了点头,“有劳了,放在这里便是。” “咦,这竹桌上怎么会有石子?”丫鬟吃惊之余,就要捡起石子扔走。 不过,却被张继及时的叫住,“不用了,这个石子是我自己放上的。” “哦。”小丫鬟用奇怪的眼光看了张继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张继并没有动用神识,但是,桌面上一片狼藉,满是洒落的饭菜。 “呼~”出了口长气,张继甚感心累,饭后之余,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就这样,整整过去了五天,陇千行也没有来过一次。 倒是五天的时间,张继便已经适应了一切,五天内甚至没有修炼,真气也没有用,神识更不会去使用了。 这一天清晨,一大早张继便起了床,竹屋处居深入在后花园,这里人迹罕至,除了经常过来打理送饭的丫鬟,也就只剩下张继一人了。 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便是清幽爽神的花草之味,随后敲起拐杖,迈步下了台阶,刚刚踏在石子小径上,身前便传来陇千行的声音。 “起来了,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适应瞎子的日常啊。” 张继首先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踢在台阶上,差点摔倒。 “老爷子,你怎么大清早的站在这?” 陇千行转身走到张继身边,伸手夺回自己的拐杖,抬手将一根竹竿丢给了张继。 “老夫看你这数日过得倒是很清闲自在啊,过来探望探望你啊!” 接过竹竿,张继淡然一笑,“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看我自己的功夫是要全废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知道我与你非亲非故,甚至还未相识几天,就愿意把气眼之法教授给你吗?” 张继微微一愣,空洞的双眼瞪着前方,迟疑道:“因为缘分?” “哈哈哈!算是吧!”陇千行朗声长笑,随后踱步走在一旁。 “老夫自行摸索的气眼之法,只能去意会,而不能口头相传,而且此功也并非勤学苦练就可以练成,之前我怕没有传后人,所以挑选了一些可塑造之才,甚至寻来了不少瞎童,但全部以失败告终。后来我也明白,此事完全靠自己去感,去悟。而不是你用功便可以练成!其中的难处希望你可以明白!” 闻言,张继连连点头,“老爷子,晚辈也并不强求,但也想一试。逗留在府上,还望担待。” 听到张继客气的话语,陇千行抬手一挥,直言不讳,“别说这没用的奉承话,现在开始,我给你讲一下心得,以及我内心所感受的世界!你认真听便是!” “悉听尊便!”张继回应着。 “那老夫开始说了。”清了清嗓子,陇千行话语一沉,讲解道:“气由心生,心乱气杂,心静气平,心恨气粗,心痛气重,心乏气虚,心死气止!心的状态决定着你的气息,控制了心,也就控制了气。调整心气,随后入定,四处平逸,随后弃之心跳声,如同失听一般,定气凝神,用心来感受周围的气场!” 张继闭上眼睛,跟着话语,定气凝神后,忘却了一切声音,只留下砰砰直跳的心声,随之再去忘却心声时,体内的真气自动凝形,神识不受控制的出现! “呼!”张继猛然收回,暗自心惊,“为何神识差点成形!”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万物皆静的感觉?” 面对陇千行的询问,张继矢口否认,“没有!” “唉!算了算了,把我刚才说的记下,好好的参悟一番,切记一定要用心来感受。” 陇千行连连摆手,叮嘱了之后,抬手将拐杖插在地上,弯腰捡起石子,冲张继喊道:“瞎小子,我们来练练身法!” 随后,不等张继开口说话,手腕一抖,石子飞射而去! 两人这一来二去下,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傍晚时分,张继面朝夕阳,感受洒在脸庞的温热,心中回味陇千行早上教导的话语。 “气,心,神,牵一发而动全身!难道是我没有慧根,亦或者没有悟性?还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陇老头他一介武夫,双目失明,却丝毫不像失明之人啊!” 夕阳的斜晖中,竹檐下,晚风徐徐,吹动头顶的布带微微起舞,摇了摇头,披肩的发丝絮乱而起,贴在脸庞上躁动不安。 一连数日过去,每天的早上,张继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竹桌旁边,抬手悬空,斟酌之后,又悻悻的收回手掌。 每日无事下,除了盘坐在竹檐下苦思冥想,也就是陪着陇千行活动筋骨,虽然大多数的石子无法躲过,但是却也有所成效。 又一日,张继无所事事,敲着竹竿,散步到前院的演武场,听着众人的喝喊声,兴趣盎然的坐在长廊边,侧耳细听。 忽然,众人一阵哄闹,掀起叫喊连连! “打他!攻下盘!拆招啊!” 听着众人的喝喊声,张继不知所云,好像有人在比武,询问园丁,这才知晓,原来还真的有人在切磋武艺。 听着耳边的叫喊声,以及刀剑相撞的激烈之响,张继不能散开神识,只能细耳去听,对于打斗场面则一无所知。 很快,人越聚越多,陇川岭,陇江海,陇庚也被吸引过来,站在一旁围观。 随后,动静大到陇千行拄着拐,也凑了过来。 对于陇千行的脚步声,张继早已熟悉,侧身虚空一拜,不解道:“老爷子,这有人私下比武,难道你就不管一管?” 陇千行却轻哼了一声,沉着声音说起,“这就是老夫定下的规矩,闲来无事,整日的操练也是烦躁,只要大家有兴趣,尽管比试,若是有人拿得第一,还会得到嘉奖!” “哦?原来如此。”张继略感诧异,却也能理解,这几天的相处,陇千行的脾气张继还是有所了解的,并不刻板迂腐,墨守成规,而是敢于开拓创新,做事颇为自我! 高台上的两人,年龄并不大,但是比起张继,无论是魁梧的身板,还是强健的体魄,都是宛如壮熊,无法比拟的! 两人相斗片刻,高低已分,其中身材偏为瘦弱的青年,经不住对手急促的攻势,落下高台惨败! “好!” “好啊!打的好!” 高台下的人群亢奋的呐喊声,一层高过一层。 高台上获胜之人,情绪高涨,抬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往两边一扯,布条碎裂下,露出强壮的胸膛,将垂下的衣袖往腰间缠绕,反手紧系,振臂高呼道:“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台下之人,见到此情此景,纷纷摩拳擦掌,情绪高涨下,跃跃欲试! 在嘈杂的声音中,最外围的陇千行,抬起拐杖捅了捅张继,招呼道:“瞎小子!上去比试比试!” 张继急忙稳住脚步,苦笑一番,还没有来得及措辞,就直接被陇千行提起肩膀丢了上去。 “磨磨唧唧的,烦不烦!” 心中一惊,张继翻转在空中,腰身用力,调整姿态之后,手中竹竿往下支起,点在木板上,借力翻身站起,身躯有些摇晃,却也稳住了。 与此同时台下众人一阵唏嘘,随后爆出更为激烈的叫喊声! “干掉他,干掉他!” 光膀男瞪了张继一眼,见其瘦弱的身板才刚刚站稳,鼻子轻轻一哼,难免有些鄙夷不屑,但是也要行上礼数,随后这才动手! “早就听闻你的事情,一直不知陇老爷子怎么看中你的,现如今,我就要用拳头好好问个明白!” 光膀男脚下猛蹬,爆炸性的奔来,抬起右臂,直拳飞出,其力道,速度,皆令人不敢恭维! 迎面而来的一阵劲风扑来,掀起发丝乱舞,张继淡然的侧身,拳风贴着脸颊划过,从容的躲过。 张继的个头还不到光膀男的臂高,躲过直拳之后,整个人的身体已然贴在光膀男的怀中! 提起真气,张继暗中发力,手掌反转,随之抬手一掌拍在其裸露的胸膛! 嘭! 一声沉闷响起,下一刻,光膀男强壮高大的身躯往后倾斜,随之倒飞而出,整个人重重的摔在高台下! 与此同时,在场之人皆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安静到了极点!短暂的安静过后,便是喝声如同震雷的呐喊声! 唯独陇千行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阴霾,心中迟疑道:“这个瞎小子的内力有点不对!” 陇川岭,陇江海,陇庚,他们几人无不心惊!猜不透张继那瘦弱的身板中,究竟暗藏多么深厚的内力! 直接将一名壮汉打飞,饶是他们出手也要掂量掂量轻重! “承让,承让了!”在一阵喝彩欢呼中,张继双手握着竹竿,抱拳一笑。 就在众人为张继呐喊的时候,人群中,一名灰衣男子,其年龄在光膀男之上,双眼有神,脸长如马,手握一杆长枪,飞身跃上高台,手中长枪横扫一挥,倒甩身后,单手拂起在胸,马步扎起,稳如老钟! “在下陇卿,为师弟讨回颜面!”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仙 闻言,张继耳朵微动,辩位之后,虚空一拜,“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话语刚落,手中竹竿一抖,气达顶端,脚步轻挪,速度陡然猛增,提起竹竿,率先攻了过去! 灰衣男子,眉头一沉,双眼寒芒骤闪,背后长枪从头顶甩出,一点寒芒宛如星龙,直刺而出! 心中一惊,张继抬起竹竿挑走来势汹涌的枪头,本想贴着枪杆欺身而入! 但是灰衣男子手中长枪宛如活物,枪头往后倒旋,枪尾转之横扫而来!无奈之下,张继双手紧握竹竿,竖在胸前,挡住那横扫而来的枪尾! 脚步往后退去,未曾料想的是,横扫的枪尾刚过,随之便是刚才反旋而来的枪头! 张继失策之余,只能运起竹竿做着抵挡! 灰衣男子嘴角一丝冷笑,运筹帷幄的他,双手挽起枪杆,紧紧贴在腰间,转身回旋而来,长枪围绕自身画圈,横扫间,逼的张继连连往后退去! 踏脚往后跃去,张继的脚跟已经踩在了高台的边缘! 灰衣男子,旋转之后,单手握着长枪,整只手臂与长枪化作一条直线,上下挥动中,沉重的敲在木板上,当当当!连续三下,随后枪头一沉,直接刺入木板! “下去吧!”一声震吼,灰衣男子单手将长枪拖起,由前至后,化作半圆,锋利的枪头划开木板,挑起一阵木屑飞舞! 脚下高台一阵摇晃,随之往下崩塌,反应过来的张继,这才明白,原来此人用长枪直接把高台的边缘整个削去! 没有任何办法,张继只能跃身往回跳去! 可是这一切都早在灰衣男子的预料之中,手中长枪掉个反转,怕误伤到张继,灰衣男子转之换成枪尾,往前猛然刺去!欲要封住最后的去路!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张继手中竹竿一颤,力达其顶端!随之竹竿抵着枪尾,张继踏脚站在枪杆之上,借力之后,往高空倒跃而去! 从头到尾的一个旋转,飞跃在其头顶上,张继半空中挥起竹竿,猛然打在灰衣男子的脑后!令其重心不稳,往前踉跄几步,反而跌入高台下! “好!” “真精彩啊!”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无一不拍手称快,一个劲的高声喝喊! 看到这里,陇庚的双眼凝重,大手情不自禁的握住斜挎在腰间的长剑上! “在下佩服!” 落地之后,灰衣男子倒也坦然,挽起手中长枪,寒芒闪过,将其倒背在身后! 张继客气一笑,抱拳道:“一时走巧罢了!” 接下来,连续三人陆续跃上高台,但是下场都是一样,被张继一一击败! “承让了!” “承让了!” 陇川岭与陇江海,此时的脸色开始变得难堪,不仅他俩,就连在场的众人,也纷纷察觉到不对,连续的失利之后,众人居然没有人敢上高台了,一时之间气氛极为尴尬! “难道我偌大的陇家,还找不到能与你匹敌之人!” 一声质疑,在场的众人纷纷惭愧的低下头。 陇庚拔出腰间长剑,脚尖轻点,飞身跃上高台,手臂缓缓抬起,随之猛然一抖,长剑闪着寒芒,剑尖直指张继! “丢下手中的竹竿,换上长剑,我倒要试试你究竟有何能耐!” 随手将竹竿丢向一旁,台下众人中,丢上来一把长剑,张继转之侧身,抬手握住剑柄,力达剑尖后,单手持剑下抬,另一只手倒背身后,微微侧身,一身浩然正气,风度翩翩。 “得罪了!” 连赢几场,张继正是兴致当头,不在拘谨,再次先攻而去! 这一次张继并没有动用真气,只用剑势,欲要探探陇庚的深浅! 果不其然,几招下来,张继颇感力不从心,倘若只比剑术,自然抵不过功夫底子深厚的陇庚。 落败之余,转攻为守,脚步轻挪中,往后退去! “以你的年龄,剑术有所成就,确实不错,但是还是差些火候!” 陇庚得意一笑,手中长剑欺身而上,不依不饶,逼的张继连连后退! 铛! 两剑相撞,擦起激烈的火花,张继左手抵着剑身,横挡在胸前,挡住陇庚长剑压身!脚下却吃力的往后退去! 见势不妙,张继只好提起真气,剑身寒芒一闪,左手轻抬之后,再次拍在剑身,一招崩剑使出,强大的气浪扩散而开! 陇庚只觉的双臂震麻,手中长剑不受控制的往后弹开,暗自惊讶间,脚步也乱了分寸,抵不住那阵气浪,往后退去了三步有余! 下一刻,张继转守为攻,手中长剑猛然直刺而去! 铛! 还好陇庚武艺高强,临危不乱,竖起长剑,抵住那直刺而来的剑尖! 令陇庚无法想象的是,张继那瘦弱的身板,握着长剑,居然把他推的往后滑去! 剑尖陡然收回,转而便是点剑之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凌厉的剑尖一时之间,化作急促的雨点,密不透风,逼的陇庚无法运势抵抗! 手忙脚乱之下,衣物上划开了几处伤口,鲜血涓涓细流。 就在陇庚退无可退之时,张继的点剑势却突然收回!整个人杵在高台上,手臂抬着长剑,一动不动。 刚才激烈的争斗,早已令众人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喘一个,纷纷为陇庚祈祷,生怕陇庚也会落败! 可是一副微妙的场景出现,令在场的每一个人略感诧异,原来张继抬剑不动,是因为一只白色蝴蝶落在剑尖上,翅片微微的颤动,落在上面停栖。 此时的张继,心突然无比的平静下来,气息平稳,就连体内的真气,也极为均匀的流动!整个人如同与世隔绝了一样,然而剑尖上的蝴蝶震翅,扩散出一层又一层的气流,尽管极为弱小,张继仍觉得可以感受的到,那微微震翅所挥起的气流,如同清水一般,洒在脸庞,凉意习习,甚至流入毛孔,深彻骨髓。 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嘈杂之声,突然变得遥远,空灵,直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阵的气息波动,弥漫在空中! 张继只觉得人群中,有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自己与他同处在这个空灵的世界,又或者说,这个微妙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下一刻,潜意识中,张继扭头看向站在远处的陇千行,两人“相视一笑!” 陇庚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张继突然按兵不动,但是喘息之余,习武之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手中长剑紧握,踏步间,刺了过去! 落在剑尖上的蝴蝶受惊飞走,面对刺来的长剑,张继闭上原本就空洞无神的眼眸,转身之余,轻松躲过! 接下来,陇庚,刺,挑,砍,扫,招式用尽也伤不到张继分毫! 气喘吁吁中,陇庚握着长剑的手臂忍不住颤抖,他无法相信,可也不得不信,声音带着颤音,沙哑的问起,“你,你,你修炼出了气眼?” 张继没有作答,转身跳下高台,跟着那只蝴蝶踏步疾走而去! 陇庚看向这种情况,脸上顿感无光,恼羞之后,飞身跃下,三步并作两步,提起长剑,就要追去! “你不要走,胜负还没有分出!给我回来!” 陇千行手中拐杖猛然拄在地上,掀起一层气浪,厉声吼道:“胜负早已分明,庚儿,回来!不许胡闹,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陇庚恼羞成怒,丝毫不听言劝,还好被陇川岭和陇江海及时的拉住! “看着”张继疾走追蝶的身影,陇千行得意一笑。 就在众人还在回味刚才那峰回路转的比试时,一名下人浑身是血,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头扎在地上,抬起血手,惶恐道:“老爷子,不好了,土匪杀上门了!” “什么!”陇川岭一声震怒,钢牙紧咬,踏步走到陇千行面前,“爹!这官道上的匪患占据山头,整日祸害百姓,我陇家每次走镖都会与其有所冲突,但是没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群野匪居然敢杀上门来!” 陇江海也是气不过,愤愤骂道:“这群土匪,我们还没有找他们算账,他们倒好反而找上门来!” “且慢,这土匪既然敢来,肯定是有备无患,现如今大多数弟子都在外面走镖,府内弟子还都是尚在习武的壮年,毫无实战经验,慎重慎重!” 陇千行敲了敲手中拐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快,派人去后门,通知衙役,另外将众人聚集在一起,我们一同前去!” 陇庚听说土匪来犯,脸色一变,提起长剑带着一行人,率先往大门处赶去! “这个混小子!” 陇千行虽说气不过,却也急忙跟了过去! 大院内,众人取来自己的兵器,同样一股脑的冲了出去! “哈哈哈!陇家镖局三番四次断我财路,与我们这帮兄弟过意不去,既然如此,老子今天就灭了你们陇家!” 极为猖狂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杀声震天的土匪中,虎皮大汉肩扛扣环刀,在小弟的簇拥中走了出来! 外围还在逃命的园丁丫鬟,纷纷惨死在刀下,被众土匪踩在脚下,鲜血四溅! 陇庚几人也被土匪冲散,陷入被动的缠斗中! 与此同时陇家弟子,反应也颇为迅速,刀剑相向,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陇千行父子三人围在身后! 虎皮大汉抬手将肩头的扣环刀插入地面,接过小弟呈来的铁弓,搭上一支羽箭,拉满圆弓,瞄向正在缠斗的陇庚! 嗖! 惊弓一声,羽箭破弦射去,其目标陇庚还并不知情! 眼见陇庚无法躲过,就要被羽箭射穿! 人群中一点寒芒先到,随后灰衣男子陇卿提起长枪,跃身挡在陇庚身前,长枪横扫将羽箭打落! “想灭我陇家,哼!除非从我陇卿的尸体上越过!” 羽箭被打落,虎皮大汉顿时一阵恼怒,拖起插在地上的扣环大刀,擦出一地的火花,提起大刀,便扑向了陇卿! “他娘的,老子就先拿你开刀!” 别看虎皮大汉咋咋忽忽的,其实心中精明的很,武艺也是少见的高手,要不然如何能当上这土匪头! 扣环大刀挥舞起来,刀法猛如巨虎下山,左右双向砍去,随后纵身一跃,扣环大刀高高举过头顶,咬牙切齿一身震吼,往下势不可挡的劈去! 陇卿力不及他,枪围早已被刚才的左右双砍打乱,无力之下,只好举起长枪,越过头顶,挡住那作势落下的扣环大刀! 嘭的一声响起!手中长枪应声断成两截,还好陇卿及时往后退去,不然那一刀落下,整个人不还被劈成两半了! 虎皮大汉转身踢来一脚,直接正中胸膛,陇卿身躯倒弓,鲜血脱口而喷,本人摔在远处,动弹不得! “我陇家岂能容你在此放肆!”陇江海双拳握的嘎嘣作响,跃身堵在虎皮大汉面前,身形极为灵巧,两步一进,直接缠住! 握拳连续打在虎皮大汉的胸口,拳拳到肉,打得沉稳有力!连续三拳下去,虎皮大汉脚下失重,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陇江海马步扎起,双拳紧握,随之贴身进入混战的人群中,拉住陇庚的肩膀,转身跳走。 嘶~! 虎皮大汉咧嘴扯起大脸,嘴角溢出一丝血,钢牙一咬,张嘴吐出一口乌血! “一群负隅顽抗的将死之人!” 虎皮大汉转身走到小弟身旁,双拳一抱,俯身喊道:“恳请大仙出马!灭了这群人!” “果然,这群家伙怪不得如此胆大妄为,原来求得了仙人!”听到大仙二字,陇千行身躯一抖,枯老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拐杖,脑门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爹,这世上真有仙人?” 陇川岭站在一旁,心生疑虑,有些不解的看向陇千行! 然而陇千行,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吼道:“江海,庚儿快回来!”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悟出 “想走?哼!没那么容易!” 空中响起冷漠之声,话语刚落,一道黄色光芒,从大门处极速飞来,如同一支破弦的利箭,众人只不过觉得眼前一晃,那道光芒咻然从陇江海的身边划过! 鲜血喷洒在空中,一只手臂飞起,随之落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抽搐! “唔!” 一声闷声响起,陇江海的右臂已断!左手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痛苦不堪!满头大汗顿时挥如雨下! 陇庚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楞过之后,急忙撕开衣物,为陇江海包扎伤口! “不自量力的蝼蚁!哈哈哈!” 一声长笑拖着音尾,随后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老翁,眯着昏暗浑浊的双眸,仰头长笑,双脚站在一块浮灵木上,从土匪们的头顶缓缓飞来! 老翁单手背后,一只手掐诀,横在胸前,那道黄色的光芒掉头飞回,尖头指着陇家众人,轻轻的漂浮在空中! 土匪那边众人纷纷跪下,作揖喊道:“见过大仙,祝大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陇家众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顿时双腿发软直打摆子,身体软趴趴的往下跪,差点也学着土匪作揖请安。 “你们快走!能逃一个是一个!” 陇千行将手中拐杖猛握,跃身跳到众人面前,欲要单独面对,拖延时间! 并不知道情况的张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跟着那只飞舞的蝴蝶往竹屋处走去! 突然,原本空白如纸的世界,多出一道石子小径,小径的两旁出现茂密青郁的花草,沿着小径张继踏步走去,紧接着一处台阶出现,随后便是一处别致的竹屋坐落在那里! 张继循着自己的心境,迈步踏上台阶,推开房门,直步走到竹桌边,伸手间,准确无误的拿起那枚石子! “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这就是所谓的气眼吗?由心而生的双眼吗?” 把玩着手中的石子,张继心中异常兴奋,终于明白陇千行口中所谓的境界! 突然一个人影慌张的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从形态上可以看出,是之前的小丫鬟。 张继转身走出竹门,刚好迎上小丫鬟。 “公子不好了!快点逃命吧,一群土匪带着一个老仙人,从正门杀了过来!老爷子也受伤了,大家都在逃命!” 小丫鬟慌慌张张,手脚并用下,说出事情的缘由! “什么?仙人?” 张继一阵愕然,随后踏步跑向前院! “青霜出鞘!” 刚才的演武场,众土匪将陇家弟子围的水泄不通,刀剑晃动间,折射出阵阵寒芒! 陇千行胸口一处贯穿伤,却依然挥着拐杖与那道黄芒缠斗! “快走啊!老大老二,带上庚儿快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陇千行嘶吼着,气喘吁吁的他,浑身是血,但是动作依然不慢,险险的躲过那道索命的黄芒! “走?哈哈哈!一个也别想走!你这老瞎子,有些能耐,居然可以预判老夫的灵剑!” 老翁站在浮灵木上,悠然自得,单手掐诀指挥着那道黄芒,飞来飞去的与陇千行斗的不亦乐乎。 “当然,一个也不用走!” 一道青色寒芒如同流星一般,从拱门那里飞射而来,瞬间将那道黄芒撞的七荤八素,摇摇欲坠,随后青芒往下猛压! 咚的一声,整个陇家大院一阵颤抖! 两道光芒一闪即逝,青霜剑直接入地三分,斜插在石板上,而那把黄色小剑,则被青霜的剑刃死死的压在地面,微微颤鸣后,动弹不得! 在场的众人无比心惊,看着面前的一幕,还不知所以然! “咦?是哪位道友路过此地啊?”老翁原本眯起的眼睛突然瞪起,眼神火热的看着青霜剑,心中便起了歹意,可是理智告诉他,能够有此灵剑的人,修为肯定不低!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拱门内,张继神情自若,拖着衣袖,从里面缓步走来! “是在下!” 说话的同时,张继早已散开神识,只见这个老翁修为不过才凝气十五层,想必此人也是今生与大道无缘,所以就占山为王,享受一下人间趣味! 陇千行张口结舌之余,张嘴问道:“瞎小子,你,你居然是仙人?” 与此同时,陇川岭,陇江海,陇庚,以及陇卿等人,无比吃惊的看向张继,心中五味沉杂,更多的是惊讶与兴奋,因为事情出现了转机! 张继缓步走来,站到陇千行跟前,细语解释,“老爷子,晚辈并非仙人,只是初染仙尘,在修仙界实为蝼蚁!” “好了,别在废话了!小子!老夫念你年龄尚小,不想与你争斗,只要你将那把青色灵剑拱手送与我,老夫便饶你一条小命!” 原本老翁还有所忌惮,以为是高人出手,结果一看,才发现一个小儿不说,还是一个瞎子,虽然凝气十一层的样子,但是对于老谋深算的他,对付一个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到这里,陇千行有些担忧的问起,“瞎小子,你可以应付吗?” 闻言,张继抬手止住陇千行的担忧之言,而且抬头“看”向半空中的老翁问道:“从你的衣服服饰上可以辩出,你应该是双仪门的弟子,难道你的四位台主,只教你倚老卖老,空说大话?教你法术是让你祸害凡人的吗?” 老翁气的肺炸,暴跳如雷,抬手掐诀,祭出三四道符箓,指向张继,破骂道:“你这小儿,不知在那里学来一点皮毛,就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黄!老夫定拔了你的舌头,让你看不见,也说不出!” 抬手间,三道符箓化作三团火焰球,极速打来! 见状,张继踏脚运起真气,将那柄黄色灵剑死死的踩在脚下,伸手凝聚出两把白色气剑,交叉之余,将那三团火球全部挡下! 爆炸声响起,一阵炙热的气浪掀起,众人皆微微后撤,抵不住那股热浪,眯眼忍耐! 但是这点力道,对于张继来说早已微不足道,抬手提起插在地面上的青霜,张继嘴角一丝沉笑,脚步轻挪,双腿微曲,随后强劲的爆发力弹开,提起青霜剑,化作一道寒芒,在众人的眼帘中一闪即逝! “刚才你不是想要这把青剑吗,现在我亲手我送给你!” 剑尖贴着老翁的脖子飞过,张继抡起青霜剑,在空中一个反转,单脚伸出,缓缓落地。 “青剑派张继在此为民除害,匡扶正义!” 另一处,浮灵木顿然失色,黄芒一暗,往下坠落,而老翁此时双目圆睁,临死前只看到一道寒芒闪过,耳边传来张继的话语! 伸手颤抖间,喃喃吐道:“青!青剑派?”随后双眼一黑,与浮灵木一前一后,跌落下来! 踏步走到尸首面前,张继弯腰取下其腰间的储物袋,随之揣在怀中,那副淡然的模样,令众人心中微微发寒! 踏脚几步走到刚才的黄色小剑前,低身捡起,把握之后,发现其个头太小,只能当作法宝来用,并不能作为兵器! 手中提着青霜剑,张继另一只手,轻握那柄小剑,在场之人无不心惊!就是那把小小的短剑杀人无数,来无影去无踪! 最为心寒的便是那群土匪!虎皮大汉丢下手中的扣环大刀,偷偷的往人群后溜去!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张继,生怕被他发觉! “你们的头领呢?把他拉出来!”张继抬手将青霜剑收回体内,单手背后,反手把玩着小剑,颔首抬头间,话语中带着无形的威压! 虎皮大汉刚要抬脚溜走,就被张继的一声冷言止住了脚步! “如果你觉得你能跑过我手中的这把小剑,随便你!” 闻言,虎皮大汉讪讪一笑,悻悻的搓起大手,额头豆大的汗珠如同雨下,踢开挡在跟前的小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位大仙,小的之前那是撅着屁股望天,有眼无珠啊!小的希望大仙可以饶了我,我们这群兄弟不也是为了讨口饭吃啊!” 张继单手玩弄小剑,迈步走到大汉跟前,一本正经道:“将你们的兄弟手下的全部解散,回家种田去,要么就是死在剑下!” 扑通一声跪倒,大汉抹着满头冷汗,急忙喊道:“多谢大仙不杀之恩,不杀之恩啊!可是我们这些兄弟,谁愿意上山当土匪啊!不也都是难兄难弟,为了讨口饭吃,才当了土匪!” “哦~”张继微微点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处理! 虎皮大汉却怕张继突然改变注意,急忙为自己开脱,“大仙,我们虽然是土匪,干的是打劫勒索之事,但是我们很少杀人的,遇到比我们倒霉的,我们还会伸手相助!” 对于虎皮大汉那昧良心的话语,张继并没有在意,而是扭头对向了陇千行。 陇千行立即会意,在陇庚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挥手喊道:“你是他们的头目吧,刚才见你功夫不错有两把刷子,只要你肯洗心革面,从头做人,在老夫的镖局内走走镖,也可以混口饭吃!” “多谢老爷子,多谢老爷子!”虎皮大汉朝陇千行跪拜叩首,诚心诚意。 老大都已经跪在了地上,其余的小弟也是一样,手中的兵器,稀里哗啦的丢了一地,纷纷跪下。 这种情况下,目前是最好的方法,张继不想多问,转身来到陇千行面前,察觉到其胸口一处伤口,虽然做了简易的包扎,但是凡胎肉体遭受灵剑贯穿而过,上面不仅残留的有真气,伤口也很难愈合! 拿出一枚精元丹,递了过去,“老爷子,这是我们修炼之人用的疗伤丹药,你快快服用吧!” 陇千行倒也没有推辞之意,接过丹药吞了下去,果然胸口处的伤口瞬间止住了鲜血! 随后,张继抬手运起真气,轻轻按压在陇千行的伤口处,几息之后,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看到这里,陇庚难以置信的看向张继,对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居然有些难以直视,惶恐的低下头,看向一旁。 一声轻微的**传来,陇江海捂着断臂,痛的呲牙咧嘴,双目紧眯,由于失血过多,眼神也有些恍惚。 张继轻叹一声,毕竟别人之前出手相救,自己岂能听若无睹,抬手扔出一枚丹药过去。 “老爷子,这把灵剑对我没有太大的用处,就送给你当作一个礼物吧!” 陇千行哈哈一声朗笑,抬手接了过来,“这份礼物,算不算是仙物啊?” 张继淡然一笑,点头道。 “算是吧!”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蝶落青霜 次日,竹屋内。 张继与陇千行对坐在竹桌旁边,两人下起了棋。 倘若普通人看到,定会摇头不信,因为两个瞎子,怎么可能下棋?但是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老爷子很有心啊,居然能够找来方棋圆子!”张继抬手握起一枚方形棋子,斟酌之后,缓缓落子。 “这副棋子,老夫早就托人制成,不过一直缺少有缘人,现在看来终于有人可以陪我下上一盘!”陇千行端起茶杯,品上一口,极为惬意。 棋盘,棋碗,棋子均用上好的羊脂玉精磨细雕而成,玉白色的棋子棋盘浑然一体,放眼看去,便知价值不菲!只可惜他们两人无法欣赏温玉的美感! “这盘棋具,圆棋等同于黑子,一百八十一枚,方棋等同于白子,一百八十枚!是老夫花费了不少钱财做成的,你说你准备离去,老夫也不挽留,等这盘棋下完,打算将此棋具送与你!” 陇千行夹起一枚圆棋,说话的同时,并没有耽误动作。 “恭敬不如从命,晚辈收下了!”夹起一枚方棋,张继掂手落下。 “唉!不用自称晚辈,你可是仙人,我等老匹夫岂能做你的长辈!” 陇千行哈哈一笑,手一点也不慢,接着落子。 “老爷子您棋艺精湛,占据大半目数,晚辈认输!”张继夹起方棋,迟疑之后,笑了笑,随后将棋子放入了棋碗中。 闻言,陇千行眉头一挑,脸色极为不悦的教训道。 “唉~不到最后一刻,怎能放弃,只要心中的那一棵芯还没有灭,还没有断,就还有一战之力!棋局如战场,本来就是瞬息万变,峰回路转的状况那是常有的事,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使明知不是对手,也要勇于亮剑!亮出自己的骨气来!” “好吧,晚辈就一战到底了!”张继很明白陇千行的话语,其中教导之意,不言而喻,握起棋子,思索之后,随后落子,即使明明知道是一盘死棋,也要下到最后一刻! 不一会,陇千行朗声一笑,悦声道:“老夫开始提子占目了!” 两人一来二回,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分了胜负。 张继淡然一笑,品了口茶,看着棋局无奈道:“我输了。” 陇千行得意一笑,收回棋子,放进了棋碗中,“这圆棋本是黑子,老夫先下,赢了很正常。” “是老爷子你棋艺高超,我只不过是以前看别人下过一点。”张继同样收着棋子,犹豫之后接着说道:“老爷子多谢你之前的指导开解,我才有幸习得气眼之法,如今自己亲自感受下,果然妙趣横生,虽然没有双目识物清明,却能最先得知周围的任何一点情况,与人争斗时,可谓是占尽了先机!” 闻言,陇千行如释重负的出了口长气,坦然道:“这样境界只能靠自己摸索感悟,老夫只不过是帮你引了下路,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有悟性!要不然你也不会悟出气眼的境界!” 拄起拐杖,陇千行迈步走出竹屋,沿着石子小径,快步远去。 张继将青霜剑背在身后,抬手带上斗笠,将棋盘收下,轻喃一句,“竹杖芒鞋轻胜马啊!陇老爷子多谢了!” 说罢,踏脚御起一道气剑,化作青色长虹,从竹屋内冲出,盘旋在陇家大院之后,往远方疾驰而去! 一时之间,一大批人往后院涌入,陇川岭看着远处走来的陇千行,有些好奇的问道:“爹,刚才的那道青光,是不是张继大仙走了?” 陇千行微微点头,心里略感酸楚,甚至有些失落。 陇庚则脸上带着一丝不甘,长叹了一声。 一处荒野无人的官道上空,一道青色长虹疾驰而过,张继站在气剑上,迎面吹来寒风,舞动发丝飘荡,抬手取出之前从老翁身上取来的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大多数的东西便是符箓,不过这些东西对张继来说可有可无,还有好几瓶疗伤用的丹药,还有若干块灵石,二话不说,纷纷收入囊中。 还有几本书籍,虽然现在无法识字,但是不代表以后不可以看,想了之后收入囊中,打点过后,随手将没用的东西连同储物袋一并丢弃。 原本疾驰的张继,突然脚下一顿,好似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收回脚下气剑,缓身落在官道上,悠悠然然的慢步,沿着一路的花红柳绿往前走去。 不过一会儿,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白色玉蝶从后方,挥动轻轻的翅片,缓缓追了过来! 张继直步往前走去,不曾扭头,但是脚步极为轻缓,如同闲人散步,游走庭院的感觉。 而那只白色玉蝶,就不急不慢的跟在张继身后,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空气中却充斥着一种冷战赌气的感觉,让人说不上缘由。 许久之后,张继轻呼一口气,脚下一顿,驻步站在原地,风儿吹动斗笠放下来的黑纱,与披肩散落的发丝缠绕在一起,路的两旁青草簌簌,簇拥出一片一点的花红柳绿,一道人影站在那里,灰布灰衣迎着轻风,微微抖动。 “之前,在陇家比武场的高台上,那只蝴蝶是你吗?” 终于张继开口,孤身独人的自言自语。 这时,那只晶莹剔透的玉蝶,扇动轻薄透明的翅片,飞到张继身边,通过神识,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在张继的脑海中。 “是我。” 闻言,张继嘴角微微搐动,张开两片薄唇,冰冷无情道:“多谢你的点化,引我入境,使得我能够修炼出气眼!” “嘿嘿,还好吧,这点境界,我还是可以帮你领悟的。”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若是常人听到,早已融化了心灵,放下一切防备,毫无余地的接纳。 但是,张继依然冷言冷语,淡然开口,“那么多谢了,以后若我张继有能力,定会相还抵情。” “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栾心能理解张继的冷淡,只好细言细语。 对于栾心的态度,张继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无论从何而讲,两人之间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一个是普通的低阶修士,一个是拥有强大灵力的脉灵! 若不是之前栾心帮助自己领悟了气眼的境界,张继根本不去理它,但是为人君子,岂能做薄情寡义之事,故此这才停下脚步,想听听栾心一直跟着自己,究竟是为何。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若是没事,那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等来日我有能力偿还时再遇!” “别别别!!!”栾心听闻张继要就此别过,清脆悦耳的声音急忙劝喊道:“如果你真心想偿还我,不必等到以后,现在也可以啊!” 张继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正面对向栾心,正色道:“若是力所能及的事,我可以帮你,假若要我冲上机关城,取回六方枢放出你的本体,我,办不到!” “嘿嘿。”轻轻一声悦耳灵气十足的笑语,栾心有些欢呼雀跃的围着张继四周上下飞舞,“我想留在你的身边。” “嗯~~~”一声沉吟拉起,张继面露狐疑,不解道:“此话怎讲?” 栾心虽说是界脉灵,年龄甚至万年之久,但是始终深处地下长眠,千年也未曾醒过一次,虽然拥有莫大的灵力,但是其阅历浅薄,心智相当稚嫩,待人接物都颇为懵懂,而且此时的栾心只是原先本体的一丝灵体所化,失去了记忆传承,也没有莫大的灵力,起初还是靠在张继体内蚕食真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凝成蚕茧羽化成蝶! 栾心此时唯一信任的人,也只有张继这一个,而且自身是他的真气所凝成,对张继有种特殊的依赖感,所以面对气走远去的张继,栾心它之前也认识到自身的错误,这才收敛性子,一直在后尾随! 想了想,说起,“我现在只是本体所抽出的一丝灵体所化,唯一的真气来源,还要靠蚕食你体内真气借以维持生命,所以我才一直跟在你身边,不然...不然都话,我早就灰飞烟灭了。” 闻言,张继面无表情,心中却一片愕然,脑中一转,想了想,这才顿悟,毕竟它是从自己体内凝聚而成,突然张继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似因为自己无情无义,差点害死了栾心。 见张继沉默不语,栾心接着说道:“而且,现在以我的实力,随便碰个飞禽走兽,就有可能断命,所以我还需要你来保护我,况且,目前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的见,因为我是你的真气所凝,心神相通。所以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你。” 此时张继陷入了沉思,栾心是自己的真气所凝,无论是从片面来讲,还是往深层去说,自己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就如同母亲血肉所养的孩儿,突然张继有一丝愧疚感, 良久的沉默之后,张继缓缓伸出手掌,手背朝上,对向栾心。 “好吧,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护你,护到你有能力可以自保时,这段期间,算我张继还你之前的恩情。” 见张继伸来的手掌,栾心欣喜若狂,扇动透明的翅片,飞舞之后,落在其手背上。 抬手运起体内真气,转之空气中凝聚成一把白色气剑,踏脚踩在上面,提起真气,化作青色长虹,疾驰而去! 在其身后,青霜剑藏于绑满绷带剑鞘,只露出一截剑柄,其上缠着一段稀松的布条迎风舞动,就在那青色的剑柄之上,一只晶莹剔透的白色玉蝶落在上面,微微振翅休息。 青霜剑属寒性,栾心本身就属冰霜之力,故此,对于青霜剑所散发的阵阵寒气大感喜欢,这才作为栖身之地。 ; 第一百九十章 剑庄 脚踏气剑,张继循着方向,往小黑所在的那处乱石堆赶去,摸了摸腰间之前在何家堡买的灵兽袋,心中暗自打算,有了灵兽袋,就可以带着小黑去任何地方,倘若领着硕大的黑心虎,被别人看见,估计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连续半天的赶路,栾心静静的落在剑柄上,没有言语,很安静。 一会儿后,张继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开口问道:“之前在何家堡的地下时,你为何选择了我?而不是别人?在场之人数我修为最低,资质最差。而且当时还有两名结丹期的修士,你为何偏偏非要选中我?” 听到张继的问话,栾心迟疑片刻,随后在回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只是一丝灵体,没有记忆传承,也没有灵力,现在如同重生一样,对于之前的记忆很模糊,反正当时,在场之人,唯有你最合适,其他的人要么私心太重,要么心中阴暗,野心太大,倘若歹人获得我的力量,定是修仙界一大祸患!” “哦?”闻言,张继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流露出丝毫表情。 栾心想了一会儿,接着说起,“主要还是因为,我和妹妹霜蝶并没有完全苏醒,便被四方枢收入其中,由于四方枢年数过久,上面的禁制法印,早已失去往日之威,可为了将其冲破,还是浪费了莫大灵力,后来,焦南毅取出六方枢,当时情况危急,无法唤醒本体,为了防止被六方枢收服,只好在情急之时选择钻入你的体内,妄图与其抗衡,以便躲过一劫,可是最终还是不敌。” 张继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回应。 似乎察觉到张继的安静,栾心怕其误会,急忙解释道:“其实,之前我说的完全是气话,因为面对强大的焦南毅,你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只是因为你修为过低,资质也差,怕你爆体而亡,本体的力量并没有让你全部使用,否则的话,就算整个机关城,我也能将其碾成粉末!再加上焦南毅本人身怀绝技,还有众多法宝,其中一件千机宫宇,已经超出我预算的范畴!” 良久之后,张继面色自如,蒙头赶路下,没有去接栾心的话。 这种情况下,栾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的嘟嘟囔囔道:“对不起了,之前是我出言不逊,当初以你的能力,能够将焦南毅打败,并且断其一臂,已经证明你确实不凡,有过人之处!” “嗯。”轻轻应了一声,张继似乎接受栾心的道歉,真气一提,加速往前赶去。 时值傍晚,夕阳西下,远处是一望无际,连绵的山脉,夕阳斜晖还未散去,大大小小的山头已经笼罩上一层薄雾。 通过气眼,张继发现正前方有一处规模颇大的村庄,似乎还有较强的真气波动,没有多想,脚下一顿,速度慢了下来,缓缓的落地后,决定步行过去,因为之前受到何家堡的影响,礼仪为鉴,还是不要从别人的头顶飞过为好。 片刻之后,张继穿过一片片的农田,踏脚走在草地小径,露水打湿衣摆,田野四周弥漫着阵阵花草香,令人久久痴醉,若自己无缘染上仙尘,张继倒想就这样布衣糙食,男耕女织,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可是,上天造物弄人,不得已而为之。 穿过草地小径,张继伸手提起衣摆,甩了甩上面所沾露水,踏脚走上一条石子铺成的宽路,此路虽然由石子所铺,可是踏在上面极为平旦,石子也圆润光滑,想必这条路人迹来往不断,常年的走动下所造成的。 石子路走过之后,便是青砖铺成的大路,路的两旁栽满两排垂柳,路边青砖的缝隙中,任由绿油油的小草钻出,茁壮成长。 还未片刻,迎面走来稀松的路人,抬头看了看张继之后,便自顾自的赶路。 然而,令张继惊讶的是,这几人居然不是凡人,全部都是修士,将其修为,与自己大多相差无几,徘徊在凝气十层左右前后的样子。 迈步往前走去,来到一处木板搭建的高门,其门下站着两名看守的修士,每人背后居然背负一把木剑,着实令张继心生疑虑。 见陌生人走过来,两人相视一眼点头,随后齐步走出,伸手拦住张继的去路。 “阁下,请你取下斗笠,以便我们检查。” 闻言,张继没有言语,抬手间,将斗笠摘下,空洞无声的眼睛直视前方,面色常态自若,唯独左眼角下的一道轻微的疤痕,令人感觉不悦,不过倒也平常。 两人略微吃惊的看向张继,居然是一个瞎子!检查之后,两人并没有阻拦。 就在张继迈步要走时,其中一人看到张继背后的青霜大剑,突然开口,“阁下是外来人,又是剑修,怕不知道此地的情况,在下建议阁下还是将背后的灵剑收起来,以免丢失!” 闻言,张继驻步在那里,沉吟之后,不解的问起:“这是何意?” 另一人此时颇为无奈的叹息道:“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庄世世代代以剑修为主,男女老少,稚童老叟,全部都使剑,剑就是我们的命,也是我们唯一可以走出这里的资本与希望!可是前段时间,村庄来了一名盗剑贼,专以盗剑为主,你看,就连我们看守大门的侍卫,也没有长剑佩戴,只好背上木剑!” 张继哑然失笑,堂皇之余,笑称道:“盗剑贼?这天下之大,真可谓是无奇不有啊!居然还有人以盗剑为生!” “阁下请自重,注意自己的言辞,刚才是见你不知情况,故此善意告知,如果你觉得你可以护住自己的宝剑,你大可背负长剑招摇过市!”刚才说话之人,对张继的态度很不满,说完之后,两人侧身站到一旁,不再多言。 “两位,刚才是张某失态了,多有得罪。”张继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举,道歉之后,便问起了栾心。 “栾心,这木门上写的何字?” 听到张继终于主动问自己话了,栾心暗自窃喜后,脆生生的念道:“剑-庄!” “哦,原来如此,这里居然是以剑修为主,剑庄,这个名字不错!不错,令人喜欢。读起来也颇具气势。”说罢,张继颔首点头间,迈步走了过去,心中却很是愉悦,因为青剑派是一个剑修派,此地是一个以剑修为主的村庄,对于这个剑庄,张继由衷感到喜欢,有一种归宿的感觉。 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入了大街上,背着青霜剑,至于刚才那两人所说的劝告,全部抛之脑后。 大街上人迹稀少,一副苍凉之景,耳边响起的叫卖声也有气无力,拉着长长喉音,甚至随后都有可能睡过去的感觉,街道两旁的酒楼茶坊,除了招牌小旗迎风舞动的声作响,连一点喧闹之声也没有。 随便选了个最近的酒楼,张继踏过门槛走了过去,楼下的大厅空无一人,店小二趴在板凳上正在酣睡,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柜台处,一个记账的是儒雅青年,发髻高高梳起,白色布条缠绕之后倒垂脑后,随后一支固定的发髻,居然是一根废旧的毛笔,儒雅青年并未抬头,手中抱着一本书,正看的津津有味,对于张继的到来,不知是没有发现,还是真的没有发现。 见此景,张继杵在那里半天也没有人招呼,随后轻轻咳了一声,结果令人尴尬的是还是没有一个人理会。 就在张继准备离去的时候,此时楼上,走下一名身着红衣黑边曲裾深衣女子,每一次踏下台阶时,三绕膝的衣摆轻轻拉动,风韵优雅,婀娜多姿的纤腰微摆下,深衣女子面容俏丽,扬起高贵的玉颈,面露微笑,双眸流动着温婉贤淑之意,随后戏剧性的反转,一声颇为震耳的怒吼响起,“梁秋枫,大虎头,来客人了,还不还去接客!亏得老娘下来了,不然今天小店的账本还是空空如也!” 一阵震怒过后,原本还在看书的儒雅青年浑身一个激灵,将手中的书本胡乱塞进柜台下,急忙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来到张继面前,脸露微笑道:“客官,你来作甚?” 与此同时,一旁睡在板凳上的店小二,猛然惊醒,摔倒在地,下一刻,慌张的连身上的灰尘也没有擦,拉起肩头的抹布一抖,双眼惺忪下,急忙连滚带爬的赶到张继面前,憨厚的声音嗡嗡响起。 “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面对这种情况,张继苦笑不已,颔首摇头间,苦笑道:“即打尖,也住店!” 虎头虎脑的店小二大虎头,这才看清张继的面孔,见其双目无神,有些惊呆的张起嘴巴,抬起大手在张继面前晃了晃,随后憨厚的声音脱口而出,“掌柜的,这位客官是个瞎.......” 此时站在一旁的儒雅青年,急忙伸手堵住大虎头的嘴巴,随后便传来呜呜的声音,梁秋枫一个劲的眨眼睛,使眼色,这不,大虎头迷茫的大眼睛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后,梁秋枫这才松开手掌。 楼梯处的深衣女子,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原本怒吼声一转温婉贤淑的话语,“这位客官多多见谅,婢人的店小二头脑不灵光,还望多多包涵。” “无妨无妨。”长长叹了口气,张继并没有觉得生气,只是对这三人的迥异的性格感到无语。 然而,张继的这番神情,在他们看来却是生气之意。 梁秋枫脑瓜转的极快,急忙向前去提张继背后的长剑,口中不失礼节的说着,“客官一路上舟车劳顿,将背后的长剑取来,快快坐下,喝口热茶,稍作休息!” 就在梁秋枫伸手过来时,张继身体往后一侧,眉头紧皱而起,心中暗生警惕,梁秋枫的一番动作,让张继脑海中想起,之前那两个看门修士,口中所说的盗剑贼! 梁秋枫双手愣在那里,悻悻一笑,颇为尴尬的收回手掌。 “不用!”冰冷的声音响起,张继面色微寒,短暂的思索之后,眉头也舒展起来,随手一摊拿出一枚低阶灵石,“一间上好的房间,隔音要好,可能要多住些时日,一切费用从这块低阶灵石中扣除!” 见状,为了缓解尴尬之意,梁秋枫急忙伸手接过灵石,冲大虎头招呼道:“虎头,快快,将客官请上楼!” “哦哦~!”点了点硕大的脑袋,大虎头声音极为憨厚,吸了吸鼻子领着张继走向楼梯处。 “客官慢走,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便是!”面露微笑的送走张继,深衣女子抬手将梁秋枫掌中的灵石夺了过来,脸色一转冷淡之色,“给老娘好好看着点,老娘的客栈开不下去,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梁秋枫哭丧着长脸,抬手转动发髻上的毛笔,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知道了,掌柜。”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功法 在大虎头的带领下,张继来到二楼走廊深处,最后的一间房。 “刚才你说要最好的,我们这里,只有这一间是最好的,这一间房处在走廊的最后面,很少有人走动,绝对安静没有嘈杂之声,而且这间房是我们酒楼最大的一间房,里面床铺所用的被褥全部都是上好的绸缎,香炉中点的燃香,那可是掌柜的才有资格用的。” 憨厚的声音絮絮叨叨,大虎头吸了吸鼻子后,推开房门,走到方桌前,将香炉内的燃香点起,随后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张继突然将其喝住! 大虎头愣愣的转过身来,一双大眼睛有些迷茫的看向张继,张了张大嘴巴,“还.....还有什么事吗?” 张继轻轻咳了一声,踏步走到大虎头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刚到这里时,我就听说这里有盗剑贼出没,这种情况是否属实?” “哦~”大虎头昂了昂头,抽了下鼻子,咽了下口水,学着张继的模样,压低着声音,“是啊,这里经常有盗剑贼出没,梁秋枫的好几把剑,全部都被那可恶的贼人偷走了,要不然梁秋枫还打算把多余的剑送给我一把呢,现在好了,大家都没剑了!” 闻言,张继嘴角一抿,满脸无语,摆手道:“你可以下去了。” “哦!”大虎头嗯了一声,转身将门拉上,铛的一声巨响,整扇门卷起一阵劲风,吹得张继发丝凌乱。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刚才那名深衣女子的震怒吼声,“大虎头,老娘跟你说多少遍了!关门的时候要轻一点!再这样的下,老娘的酒店迟早被你个楞种给拆了!” “哦!”一声拖着音尾的回应,不知是在敷衍,还是真的听在心中。 张继出了口长气,摇头下,缓缓坐在方桌旁边,脑中再思索这三个怪人! 这时,栾心挥舞着透明的翅片,扇起凉凉的寒风,扑向张继的脸庞。 “怎么,你是不是在怀疑刚才那个儒雅青年梁秋枫?” 闻言,张继颇感惊讶,沉吟问道:“你怎么知道?” “嘻嘻...”银铃般的笑声过后,栾心缓缓落在香炉的顶部,闻着清爽淡雅的焚香,得意洋洋的说道:“你我神识相连,虽说达不到心意相通,但是你大概的臆想,我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哦?”张继心中一阵愕然,暗想这样的下,自己若是思念沈璃雪,它是不是也会感知到?然而脑海中闪起之前苏州月落桥下的场景,以及自己心中不舍的人儿,一切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也止不住,转瞬间,哀愁的爱意侵占整片心扉。 “哇~好美了!简直就是遗落在人间的仙子,这少女是谁?”栾心惊讶的话语中夹杂更多的便是羡慕之意。 张继心神一阵恍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可是久久打开的心扉已经无法快速合上,往事如同潮水一样涌来,没办法,为了保住自己的私密,张继只好在心中默念起了凝气决,定气凝神之后,这才静下心来。 “她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你?”面对栾心的好奇的疑问,张继选择避而不答。 一阵无语后,稚嫩清脆的童声响起,“好吧,我就不问了。” 但是,还没过一会儿,栾心惊讶的轻轻叫了起来,“张继,你刚才在心中默念的口诀是凝气心法吗?” “正是,怎么有何不妥?”张继眉头微微一动,脸色有些动容,关于自己所修炼的凝气决,他一直都深感疑惑,不明白为何只有十一层过后便是尾卷,虽然很困惑,也不敢轻易向他人告知,但是栾心的身份不一样,而且张继潜意识中已经认同它的存在。 “你能不能将你所修炼的功法,从第一层一直默念到尾卷,刚才寥寥几句,我只是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具体的答不上话,也想不出。”栾心颇为苦恼的嘟囔着,做着沉思状,在脑海中仔细的回忆,思索。 感受到栾心内心的不同之异,张继不敢怠慢,急忙在心中默念起了凝气决,从第一层,一直到尾卷。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张继止住心语,静静的坐在那里,等栾心的下文。 “张继,你这修炼的功法是从那里得来的?”许久之后的沉思,栾心一本正经的道来,老气横秋的质问张继,“刚才经过我反复的推敲斟酌,我可以断定,你所修炼的功法虽然大致上与普通的凝气决并无异样,但是实则其内在存在许多端倪!首先最为重要的是,你修炼的功法,它的大致运转走向,并不适合人来修炼,恰恰是极为符合灵兽的修炼方式,与我们灵体的修炼方式也是一样!” 张继面色逐渐的阴沉下来,心中如坠冰窟一样,冰冷无比,回想起之前赠送凝气决的竹签少年,呼吸也渐渐加重,瞬息之间,将前前后后从头理了一遍,甚至推衍出许多种种理由原因,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阴谋,还是有什么缘由!细思极恐下,额头上布满一层冷汗! “栾心,你能细细的讲明吗?对于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难以理解。”重重的喘息下,张继细思过后,开始调整心态。 见张继的状况有些不对,栾心并没有卖关子,而是一五一十的讲起,“这些都是一些上古传说,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无法确定,我现留的记忆中也只有这些。其实天地初开之时,万物灵智顿开,其中只有灵兽以及稳定成形的灵体才可以修炼,至于人类,是繁衍的许多年之后,无数辈人,穷极一生,呕心沥血下才将凝气决的最初原形拟定,那时的人没有现在这么大的神通,最多也就是寿命长久,耳目清明一些,后经数辈后人不断的修改撰写,这才将十五层的凝气决全部写出,从此人类发展迅猛,借助凝气决之力,一举成为世界的主导者,站在世界的最顶端,实则,人类的做法并非顺应天意,而是有违天理。” 张继脸色变得迟疑,听完之后,疑问道:“既然是你们所修炼的功法,为何我也能修炼?” “这也正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栾心实在不明白,张继作为一介凡人,为何可以修炼她们的功法,这根本就是说不通的!“而且.....” “讲!”张继极为迫切的想了解功法的事情,搞了半天,自己修炼的居然不是真正的凝气决! 栾心沉思之后,接着说起,“从刚才的口诀中,常人是无法看出端倪的,唯独我才能发现其中的隐晦之处。从大的层面来讲,如今的修仙界,凝气决少说也不少于百种,尽管其内容有些差异,不过其循道的方式皆为相同。你所修炼的口诀,从表面上看来,的确很正常,但是其中里面暗藏的话语连接起来,便完全是另一种修炼方式,从此可以断定,撰写其功法的人,定是下了一番功夫,而且此人必定是位天才,居然可以将我们灵体所修炼的功法,拆取重要步骤,以及隐晦的词句,通过你们的凝气功法重新编写,不仅外人看不出问题,就连修炼者本人也无法感觉!” 房间内,除了张继轻微的呼吸声,再无其他,脑中将黄沙窟的一幕幕重新回忆起来,栾心也借机想看一看此人是谁。 “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通过模糊的感应去查明此人!”栾心无奈,她确实尽力了。 “既然到了这步田地,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我还能不能继续修炼?”张继犹豫之后,说出心中最大的顾忌。 “当然能了!”栾心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说道:“既然你能够修炼,说明你体质适合这种功法,我想,这也是之前,我的本体会直接选择你的缘由!” 张继脑中一转,接着颇为激动的问起,“那我现在十一层的修为,是不是已经达到了凝气的顶峰,也就相当于普通凝气决的第十五层!” “那是当然了!”栾心急忙回应,“这样一来的话,你若是筑基,我还可以帮助你,替你省掉许多不必要的弯路!” 闻言,张继原本紧绷的心也放宽了起来,“既然如此,就不去拘泥那些没有必要的问题,当今还是好好的巩固好根基,以便于之后的筑基成功!关于功法的问题,倘若以后还能遇到那名少年,再问清楚也不迟。” “嘻嘻嘻。”稚嫩的声音笑起,栾心开心道:“这样一来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我可是同道中人了!” 对于栾心的话语,张继没有丝毫动容,淡然一句。 “我开始打坐了。” 说罢,直接入定。 ; 第一百九十二章 盗剑贼 半个时辰之后,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闻声,张继收功调息。 “进!” 咣的一声,房门大开,大虎头端着香味四溢的饭菜走了进来,“可以用膳了。”将餐碟依次拿出放在方桌上,大虎头嘿嘿一笑,抬手道:“这可是掌柜亲自烧的饭菜,请慢用。”说完,拉上房门走了出去。 闻着饭菜香,张继感到一丝饥饿之意,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进食。 饭余过后,品上一口茶,张继散开神识,开始打量周围。 时已入夜,原本就萧条的大街上,现在很难看到一个人影,晚风吹过,一丝清凉之意袭来,卷起草屑飞扬。 楼下的柜台处点起微弱的烛光,梁秋枫埋头静坐在那里,双手捧着书,伴着摇曳的烛光,抬手翻页间,看的入神。大虎头无所事事的坐在板凳上,眼神呆呆的看着酒楼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大街上的店面依次关闭打烊。 这时,深衣女子身披一件红衣,从楼上走了下来。 “梁秋枫,既然没有生意上门,那就早早的打烊去吧。” “是的,掌柜!”原本看书入神的梁秋枫,听到深衣女子的声音,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将手中书本丢下,招呼大虎头准备打烊。 一切打理妥当,梁秋枫叮嘱完发愣的大虎头,便关上大门,提起衣摆,缓步下台阶,随后慢步远走,消失在夜幕中。 大虎头将大门从里面插上木板,打理妥完毕,从偏房处抱出一张缝缝补补的被褥,将大厅的桌子并在一起,随后铺上被褥,安逸的躺在上面,很快便酣睡过去! 与此同时,二楼的屋檐上,张继从窗户跃出,缓步踏在青色的瓦片上,借助夜色,悄悄的潜行。 神识、气眼一同开启,张继紧紧的跟着梁秋枫,穿过两道大街后,又转过几条小巷,在一处破旧的草屋前,梁秋枫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之后,进入房门内,伸出脑袋看了看周围,这才关上房门。 然而,远处的一处屋顶上,张继半蹲在屋檐下,时刻注意梁秋枫的行为,不过片刻而已,草屋亮起的烛光灭掉,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反常之景。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张继面露迟疑,自问道:“难道是我草木皆兵了?”自言自语中,又等了片刻,松了口气,张继暗道肯定是自己多虑了,然而就在打算离去的时候。 吱的一声响起,梁秋枫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行头,打开房门,探头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轻轻拉上房门,转身快步,沿着一条小路疾走而去! “果然,有问题。”嘴角轻轻抿起,张继得意一笑,打起警惕心,从屋顶轻轻跃下,借助茫茫夜色,不急不慢的跟着梁秋枫!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梁秋枫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已经出了剑庄的范围,来到一处茂密的竹林内,沿着竹林小径,左拐右拐下,终于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梁秋枫停了下来,驻步在那里,抬起警惕的眼眸,借着朦胧的月光,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异常,这才走进一处草丛内,弯腰扒起草叶,簌簌作响,此时的梁秋枫,并不知道,在其身后,张继时刻密切跟踪着自己! 扒动草叶的簌簌之声,一会儿便消失,这时梁秋枫居然从草丛中拿出一根一尺多长的铜片, 开始在草丛周围,一处松软的地面挖起了土! 张继眉头紧锁,心也提了起来,不管结果如何,定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鬼鬼祟祟! 由于土质松软,又或者说是经常翻动,很快,梁秋枫手中铜片一顿,反手丢在一旁,双眸流露出一丝喜悦,蹲在土坑旁,从里面,拉出一条布袋! 张继凝起神识,率先查探过去,随后心中一惊,暗自断定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把长剑!想必,流言中的盗剑贼,就是此人了!” “但是,此人修为颇低,才凝气八层有余,他是如何盗得灵剑,甚至让整个剑庄为之撼动?”察觉到这个问题,张继又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此时,毫不知情的梁秋枫,伸手扯下布袋,单手握住剑柄,剑身一翻,闪起阵阵寒芒,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手腕一转,将剑倒背身后,随后,腰间发力,手中长剑甩出,挽起阵阵剑花,夹携起夜风徐徐,竹叶沙沙轻响。 这时,张继才明白过来,原来梁秋枫半夜鬼鬼祟祟的出来,只是想偷偷的练习剑法,摇头轻叹,心中有些苦涩,暗道:“看来这盗剑贼的确很可恶!祸根太深,以至于庄内之人,不敢佩戴宝剑,甚至埋藏在地下,只有夜静时分,才偷偷摸摸的挖出自己的长剑,好舞上一番!” 片刻后,梁秋枫脑门泛起一层细汗,但是嘴角始终洋溢着微笑,长叹一声过后,低头间,双眼流露出心爱之情,看向手中长剑,伸手抚摸之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其收入布袋内。 转身郑重的跪在土坑旁,双眼泛红,面露思念,将其缓缓放入,伸手将周围的沙土扒拢过来,口中颇为沉痛的念道:“爹,孩儿不孝,只有出此下策,才能保住这把剑,不然.....” 张继心中惊愕,没曾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同情梁秋枫的遭遇。 就在此时,张继的白色世界中,突然一道人影急速跳动而来,其速度极快,神识根本无法锁定,若不是因为气眼之法,即使此人从自己头顶掠过,想必自己也不一定可以察觉到! 转身间,张继屏住呼吸,侧着身子贴在一丛粗大的毛竹旁边,隐匿气息,躲在那里。 “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们这群家伙肯定会窝藏灵剑,现在看来,今夜又有收获了!” 一声大笑,响起在竹林四周,梁秋枫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神情慌张中,双手急忙扒拢土堆,想要将长剑掩埋起来。 “埋起来就安然无恙了吗?你这是掩耳盗铃,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哈哈哈.....” 竹叶簌簌作响,一道人影,脚尖点着一片青竹叶,纹丝不动的屹立在竹林之上,此人身躯并不高大,身裹黑衣,全身上下,只有一双毒辣的眼眸露出,时不时闪着寒芒,令人寒蝉若噤!黑衣人的背后则令人膛目结舌,因为,在其身后,少说也有十几把大大小小,样式各异的长剑,纵横交叉,如同嗜血杀神一般的背在身后,借助如冷水般清凉的月光,斜影拉长,散发出萧杀之气,将地面的梁秋枫笼罩其中! 梁秋枫虽说神情慌张,脑中却在急速飞转,就那样跪在地上,开口哀求道:“高人,前辈!晚辈求求你了,这把剑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不能没有它,倘若没有了这把剑,晚辈就算是横死街头,也无颜面对在天之灵的父亲!” 盗剑贼脑袋轻轻一偏,眼眸闪着寒芒,饶有兴趣的看着梁秋枫,沉吟拖音:“嗯.是一大孝子,不过,老子可不管你父亲死没死!废话少说,是你自己将剑呈上来,还是老子自己去拿,你自己选一个!” 闻言,梁秋枫双眸失神,瞬间涌上一层灰暗色,转之是无尽的绝望,嘴角苦涩张起,胸膛起伏下,鼻音稍重,短暂的失神过后,原本眼眸中的绝望之色散去,反之,是愤怒决一死战的坚定之芒! 暮然起身,挺起胸膛,踏脚狠狠的跺在地面,刚才的那把长剑破土而出,梁秋枫伸手握住长剑,单手指向盗剑贼,怒骂而起,“既然你想夺得此剑,那么就先让我去死!” 一阵震怒过后,脚下猛踏,提起长剑,居然先发制人! “不自量力!” 一声冷哼!梁秋枫尚在半空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寒芒一晃,胸口传来撕裂的痛楚,整个人气息不稳,转之跌落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颤巍巍的站起摇摇晃晃的身躯,梁秋枫张口吐出鲜血,胸口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涓涓流血,双眸泛红,燃烧起怒火,昂首一声怒吼,提起长剑,寻找自己的目标。 “就算是死,我也要尽最后一份力!” “老子只夺剑,不喜杀人,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这是你在找死!” 此时的盗剑贼已经落在另一处毛竹上,右手高高抬起,正在缓缓的将一把细小的长剑塞回剑鞘,缓缓长剑回鞘,原本折射的寒芒也渐渐收起,右手收回,左手缓缓抬起,手指轻轻敲动间,摸住一把稍大的长剑,下一刻,咻然一声,长剑摩擦剑鞘的声音刺耳响起! 一道黑影夹杂着寒芒骤闪,梁秋枫根本无法反抗,纵然他有冲天的怒火,也只能全部充斥压抑在胸口,那灼热的愤懑,那刺痛的伤口,也无法化解满腔怒火! 再一次,眼前寒光一闪,连人影也没有看到,手臂上便多出一道伤口!吃痛之下,手中长剑跌在空中!双目圆睁下,看着飞离手掌的长剑,自己却无能为力将其夺回! 一双黑手握住剑柄,手腕一转,挽起阵阵剑光四射。 “唔,不错,这个剑确实不错!好久没有碰到这么好的剑了!小子,老子心情不错,放你一条小命,用你爹的剑换你一条命,你就知足吧!” 盗剑贼嘿嘿一笑,抬手间,打量着长剑,随后反手一转,就要插在背后! 然而,就在梁秋枫认为无力挽回的时候,竹林内咻然射出一道青色寒芒,来势汹涌,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所来道路上的竹子拦腰斩断,势不可挡的撞向正在收剑的盗剑贼! 铛! 一声炸响,盗剑贼遭到暗算,情急之下,抽去长剑,但是仓促中,未能挡住那道青色寒芒,手中长剑一阵猛颤,震的虎口发麻,手掌一松,长剑掉头反转间,往下掉落去,斜插在地上之后,剑身仍在不停的颤动发出嗡嗡剑鸣!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斗贼人 “何人如此大胆!敢坏老子的好事!”盗剑贼心中愕然,手掌还在不停的颤抖,刚才那一击的余力,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此时,梁秋枫看到自己的长剑掉落在一旁,捂着胸口的伤势,急忙慌张的跑了过去,他不管是何人出手,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剑! “青剑派张继!”一声低喝过后,张继脚踏白色气剑,从之前藏匿的地面飞身而来,伸手间,青霜剑在空中游曳之后,如同听话的孩子一样,缓缓的停在张继面前,伸手握住剑柄,剑身一翻,平剑指向远处的盗剑贼。 青霜闪着寒芒,散发出阵阵凌厉的寒气,通体青色如玉的剑身较为宽大,借着清冷的月光折射出耀眼青芒,微微鼓起的剑脊平缓往两刃延伸,剑刃拉起一道冷冽白光,剑身由柄及尖,顺势圆滑,剑尖如同一颗璀璨的星光,耀眼夺目! 看到这里,盗剑贼双眼睁得大大的,原本毒辣阴冷的目光,现在燃起浓烈的狂热,眼眸深处闪动着占有的欲望,张开激动的喊道! “好剑!好剑!此剑,即使是我筑基一辈的修士,也少有人拥有,你这小子,居然持有这等灵剑,真是暴敛天物!” 微微皱眉,嘴角抿起,从盗剑贼出现的那一刻,张继便已经查明此人修为,实力在凝气之上,筑基中期之下,盘算之后,张继自认为可以应对,所以这才出手阻拦! “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虽然你只是抢夺、盗取他人灵剑,未曾伤及人命,我可以网开一面暂且放过你!” “哈哈哈哈~!”盗剑贼仰天长笑,看着面前凝气才十一层的张继,狂笑中差点笑出了眼泪,实在难以压住内心的可笑之意。 “刚才你说你是青剑派的弟子?哈哈哈,倘若在百年前,老子遇到青剑派的弟子或许还会给些薄面,如今青剑派真的衰落至此?居然派出一个凝气期的小辈,就想在修仙界匡扶正义,树立威信吗?难道青剑派真的无人了吗?” “收拾你这等毛贼,对于青剑派来说,小小凝气期已是高抬了你!” 两道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脸色逐渐的阴沉下来,心中升起一团无名怒火,更多的是一种被人羞辱的屈耻感!倘若别人出言讽刺自己,或许张继不会太过在意,但是倘若只要有人出言讥讽青剑派的名声,张继起伏的胸膛便已经,告诉他,不行! “哼,就算是百年前,遇到你这种凝气小辈,老子同样嗤之以鼻!”冷哼间,盗剑贼抬手随意从背后抽出一把火红色的长剑,反手一转,双眼暴露出一丝狂热,直扑张继而来! “臭小子既然你想强出头,那老子就先收了你的青剑,比起之前的那把破剑,你手中的这把青剑简直就是极品!” 一道红光骤闪,盗剑贼出剑极快,直击张继的命门而去! 梁秋枫手中握着自己的长剑,本想过去帮忙,但是看到那一闪而逝的红光,脚下一顿,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心中升起了怯意,但是想起张继的修为才十一层,哪能是筑基高人的对手,忐忑不安中犹豫不决,站在那里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但是接下的一幕,不仅令梁秋枫吃惊不已,就连盗剑贼也无法置信! 在梁秋枫看来,丝毫捕捉不到盗剑贼的身影,顶多只能看到一道红光骤闪,更别说抵抗了。 但是此时的张继手中青霜轻挽,不慢不急的挡下那疾驰斩来的火红剑,牙齿轻咬下,手中青霜猛然一转,反刃撞在火红长剑上,倒令盗剑贼手掌一阵发麻吃痛! “这....这不可能!他......他一个凝气期的修为,怎么可以接着筑基高人的剑势,甚至游刃有余,轻描淡写的反手将其化解!”梁秋枫张着大嘴,内心震撼的他,也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目若呆鸡的看着张继与盗剑贼的剑势相搏! 直剑,平剑,上劈,下砍,挑,刺,转,绞,盗剑贼几乎是花样使尽,还未伤到张继分毫,“这小子,怎么会率先知道自己的攻击方向,难道此人会读心术,还是另有异术?”心中暗的嘀咕着,盗剑贼自问,凭借自己的剑法,就是在同辈之人,也难寻敌手,但是如今居然被一个凝气小辈逼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招! 盗剑贼突然退到一边,借此机会,张继急忙调整体内絮乱的气息,刚才表面上,轻描淡写的见招拆招,但是实际上,张继体内的真气早已消耗了大半,而且不仅双手发麻,就连整双手臂也在轻微颤抖抽搐! “筑基期的修士果然不容小觑,相比之前战胜了易禹衡,但是当时的易禹衡,将修为压制在凝气期,而我靠一张血煞符相撑,所以才有了一战之力。现如今此人虽然不及易禹衡的实力,但也是筑基修士,而且现在没有血煞符,看在将其击败,不能硬拼,也不能硬抗,只能智取了!” 暗自思索的时候,盗剑贼反手将火红长剑插回背后,转之抽出一把细长的长剑,此剑剑身极窄,剑刃与剑身并非笔直而下,而是有些微微弯曲翘起,样式中暗藏刀的影子! 这一刻,盗剑贼的出剑的速度更要快上几分!还好张继拥有气眼,早早的便已经挡下那细长的剑身! 铛的一声,撞起激烈的火花! 盗剑贼双目突起,毒辣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狂热,贴脸紧紧的盯着近距离的青霜剑,心中的占欲望越来越重!“这把青剑,老子要定了!”双手横着长剑,将张继撞的往后踉跄几步,险些乱了阵脚! “唔!” 张继一声闷哼,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双臂抵着青霜剑,双腿弓起,脚尖死死的抵在地面,拖出一道沟痕。 双目涌出阵阵狂热之意,抬眼看向张继,近距离中,盗剑贼这才发现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除了平视前方,没有丝毫灵动之光,心中一颤,暗道:“这小子居然还是瞎子?” 就是这一颤,抓住间隙的张继,岂能就此放过,抬手一招崩剑打出,反将盗剑贼的长剑震开,但是其本人只是微微挪步,并没有太大的慌乱,可见筑基修士面对凝气期的修士就是如此强横,霸道! 原本还想使出,势如暴雨的点剑之势,但是仅仅只是抬剑的时候,盗剑贼手中细长的长剑,如同伺机的毒蛇,再次急速追来,将张继的点剑之势硬生生的逼回去! 双手挥起青霜剑,即使张继能及时的察觉对手的动作,可是酸痛发麻的手臂,已经与身体失去协调性,短暂的空档间,如同毒蛇的长剑,贴着手臂狠狠的咬上一口,霎时间,血珠顺着手臂从指尖流下! 吃痛中,张继往后,猛跳而去,打开机关靴,提起真气,咻然一声,所踏的地面掀起微小的气浪,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迸射而去,令盗剑贼微微吃惊,“这小子,有些能耐,看样子还真是青剑派的弟子,想必是派中长老的得意门生,看来老子不能逞一时之快就杀了他,以免遭来高人寻仇,但是那把青剑老子将其夺取,想必以青剑派那雄厚的实力,应该不会为了一把灵剑,反而特意找我寻仇!” 暗自做着打算,盗剑贼的动作却丝毫不慢,踏脚急追张继而去! 此时,梁秋枫见两人争斗离去,这好么的良机他岂能错过,抱着手中长剑,急忙往庄内奔走而去,自言自语的愧疚说道:“客官啊,不是我梁秋枫不仗义,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待明日我定会打听你的下落,若是不幸惨死,我定会帮你收尸!” 就这样,梁秋枫忍着胸膛处的伤口,急忙跑回自己的小茅屋,关上门后,不敢再出来! 偌大的竹林内,两道人影急速穿梭,张继踏脚蹬在粗壮的毛竹上,借助机关靴强劲的爆发力,来回奔逃,然而身后的盗剑贼如同盘踞的毒蛇一样,时刻尾随在身后,不慢不急的模样,令张继有些疑惑。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张继这才发现盗剑贼的企图,原来他是在消耗自己的体力真气,待真气枯竭时,好以逸待劳,将自己擒住! 如今,甩是甩不掉,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如此那就搏一搏,不在与他讲情面,杀了他!面目阴沉下,即使失明无神的双眼,此时也透露出一股萧杀之气! 杀气四起下,张继踏向正前方的一棵粗壮的毛竹,借力翻身转来,竹叶簌簌作响下,机关靴咔嚓一声,爆出惊人的力道,借助这股劲,张继提起真气,双手紧握剑柄,笔直指向身后飞来的盗剑贼,默念道:“一念电转!” 刹那间,以青霜的剑尖为中心,周围掀起一股实质般的狂风气浪,一路所向披靡的刺来,所产生的气浪,将茂密的竹林硬生生的撞出一条道路,青霜剑所化的青色光芒如同黑夜中亮起的璀璨星光,足足有三丈之长,宽也有一尺半长,拖着长长气虹,斩荆披棘,势如洪水猛兽,清透刺耳的剑鸣呼啸苍苍! 虽然,没有之前对付易禹衡的那次极致之壮景,但是也丝毫不弱,因为张继没有血煞符,此时还不是拼尽全力的时刻!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底线 “好哇!这一念电转用的丝毫不逊色于筑基期的修士,只可惜,凭借你这一招,以及那绣花枕头似得二气皆通,想打败我,痴心妄想!”盗剑贼双眼流露出惊讶之色,先是对张继一次次出人意料的表现所称赞,随后毫不留情的打击! 反手插回那把细长的白剑,另一只手从背后咻然拉出一把黑色巨剑,手腕用力猛转,那柄黑色巨剑卷起一阵横起的剑气,随后竖插在地面,宽阔的剑身刚好将盗剑贼护在其后! 砰~! 一声巨响,一层势如海啸的气浪,宛如实质的爆炸,扩散而开,霎时间,两人周围的翠竹直接被强大的冲击波碾碎,粗壮高耸的毛竹也被连根掀起,倒卷而飞,如同被巨浪冲刷一样,伴随着阵阵强劲的余波,如水中涟漪的柳叶,飘荡而去! 方圆十几丈内除了翻滚倒卷的裸露土地,再无任何植被! 猛然一沉,一股巨力袭来,盗剑贼双臂抵着黑色巨剑,单肩侧身抗住剑身,气息翻滚下,倒也稳住。“好惊人的力量!不过,想必这也是你的极限!” “给我起!”一声暴怒,盗剑贼钢牙紧咬,毒辣的眼眸一闪恼怒,双手握起剑柄,将深入地面的黑色巨剑拉出,借势往前铲去,泥土飞扬间,强劲的力道将张继的身躯倒甩出去! 胸口一闷,沉痛感席卷而来,倒飞中的张继,运起真气,调整姿态之后,手中青霜划出一道刺眼寒芒,短暂的一瞬间,出剑快如闪电,纵向斩,横向斩,侧向斩!三斩合为一斩,凌厉的三道剑气,交加重叠在一起,以撕碎空间之力道,响起刺耳的呼啸声,疾驰而来! “三才朝元!?”刚刚铲剑而起,还未收回剑势,盗剑贼惊呼的声音中带着颤音,无法置信的看着即将斩来的三道凌厉剑气! 危急之下,盗剑贼这时有一种即将亡命的感觉!情况十分危急,他当机立断,顺势的松手,将黑色巨剑扔开,双手上下重叠交出,太阳穴处青筋暴起,原本毒辣的眼睛,现在闪过一丝惊恐,提起体内真气,疯狂的顺着手臂涌出,下一刻,一个刚刚成形的六芒星阵法及时出现,千钧一发之际,挡在胸前! 但是!仍挡不住那三道交叉重叠的凌厉剑气,又是一阵惊人的气浪炸开,六芒星抵御了不过一息有余,便破碎溃散,却也抵挡了绝大的力道! 嘶~ 衣物破裂的声音嗤啦响起,三道交叉重叠的剑气,余势不减,撞在盗剑贼的胸膛上,霎时间,三道露出森然白骨的血印,纵向一道,横向一道,侧向一道,出现在盗剑贼的胸膛上,顿时,血液喷洒而出!本身的躯体往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落在一旁! “咳咳!!!”粗重的咳嗽声响起,盗剑贼额头泛起一层冷汗,疼痛难忍下钢牙紧咬,他很清楚,刚才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迅速的丢剑结印,否则那一招下来,他早已被那三道凌厉的剑气分尸几块! 盗剑贼倒地之后,短暂的失态调息,跃身站起,伸出大手,沿着衣襟将上衣扯掉,随后将胸口处的三处交叉的伤口裹住,粗壮的呼吸下,眼中的毒辣之色丝毫未减,钢牙紧咬之下,蒙面的黑布上结出一层暗红的血痂! “看来,你还真的有些能耐,双目失明,居然还能将我打成重伤,而且最可恶的便是你还只是一个凝气小辈!竟然还敢先我动手!” 盗剑贼愤怒说话的同时,一声不吭的张继,提起青霜剑,斜拉在地面,拖出泥土翻滚,双目无神空洞的斜对向一旁,侧耳对其敌手,面部紧绷下,没有丝毫表情,却杀气昂然!双脚踏在地面轻快,步步生风,已经直扑而来! 对于张继来说,能够抓住机会,就不会轻易放过! 此时的盗剑贼已经不敢大意了,心中一横,决定速战速决,在这样拖下去,反而是自己情况不妙,面对直接扑来的张继,他没有闪躲,刚刚将胸口裹上衣物的大手,凭空伸出,刚才被其丢在一旁的黑色巨剑疾驰飞来! 握起黑色巨剑那长长的剑柄,双手将剑身往左后方插去,双眼紧紧的盯着迎面扑来的张继,双掌十指依次微动握紧,就在张继扑来之时,猛然将黑色巨剑那宽阔的剑身甩出,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张继耳朵轻动,就在接近之时,起身跃在空中,举起青霜剑,至上而下的劈砍而去! 原本贴在左侧腰间的黑色巨剑往前甩出,盗剑贼一声震吼,黑色巨剑甩去横斩过去的同时,一道粗壮的黑色剑气如同洒出的一盆墨水一样,呈半圆状斩出! 青霜剑斩在黑色巨剑上,顿时嗡嗡颤鸣,盗剑贼双脚一沉,宽大的脚板居然陷入土中一半!但是张继被那道墨黑色剑气扫中!虽然将青霜剑及时的挡在胸前,但是仍敌不住那强劲的力道,整个人倒飞而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几个翻滚间这才停下! 倒在地上的同时,张继这才明白,自己失策了,原本想以迅雷之势将其斩杀,但是很显然,修为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一道黑影随之从空中跃起而来,那把黑色巨剑剑尖闪着寒芒,从天而降,而剑芒的后面是一双毒辣充满杀机的双眸! 咚! 一声巨响,大地为之一颤,张继毫无还手之力,但是黑色巨剑并没有刺入自己的胸膛,而且重重的插在腰与手臂的间隙处,高高鼓起的剑脊摩擦着腰部,直接入地过半!下一刻,大地强劲的颤抖下,周围的碎石土块如同米粒一般跳起,就连张继也为之腾空抖起。 盗剑贼毒辣的双眼闪过一丝犹豫的抉择,随后提起黑色巨剑往一旁铲剑而挥。 腰间一沉,鼓起的剑脊撞在胸膛,伴随着土块,张继整个人又被铲向一旁,跌落之后,一个翻滚后,握起青霜支地,单膝下蹲的俯身在远处。 “不杀我?”张继有些诧异,刚才盗剑贼明明有两次机会可以杀了自己,但是都被他自己巧妙刻意的避开了。 “哼!杀你只是一时之快,我不想招来回顾之忧!”盗剑贼轻轻一声冷哼,若是别人,以他的性子与人斗到这种地步,他早就下了杀手,但是此时的他也只是为别人做事,事情办妥便成,没有必要手刃他人,况且对于张继的身份他也比较忌惮! “将你手中的青剑交出来,以便换取你一条性命!”伸出大手,盗剑贼的性子也已经磨的不耐烦了! 闻言,张继嘴角一抿,冷声喝道:“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重重呼出一口气,盗剑贼提起黑色巨剑,低头看着俯身蹲地,狼狈不堪的张继,踏着大步走了过来,“那么你就等死吧!” 听着不断走近的步伐,张继右手正在轻微的触动,左手的手指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连珠弩,此时也只有连珠弩或许可以扭转局面! 拉开衣袖,左手打开连珠弩,但是,就在展开连珠弩的瞬间,张继突然转身,手臂并没有对向盗剑贼,而是往自己的左侧指去,咻然一声刺耳响起,连珠弩咔嚓一声之后,下一枚铁箭迅速搭上。 铛的一声,左侧飞来的梅花镖,直接被铁箭撞成碎片,余势不减的往后射出! “有点意思,怪不得,就连我们的第一贼骨头,孟河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一声冷言传来,其中带着戏谑之意,与此同时一道极快的黑影从张继面前掠过,提起插在身旁的青霜剑,转身之间,已经站到了远处的竹林上,嗖嗖几道黑影出现,井然有序的落在其身后,低头垂手,以其马首是瞻,唯独领头的身后没有背剑,其余的几名黑衣人身后皆背负着各种各样的长剑。 原来,盗剑贼并非只有一人! 张继虽然早已察觉,可是身体状况不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霜剑被其夺走!但是张继手中的动作却不慢,左手托着右臂,已经将连珠弩从左往右的指向刚才那人,随后射出一枚铁箭! 但是,远站在竹林上的黑衣人,抬手间,几片梅花镖飞出,将来势汹涌的铁箭硬生生的拦下,击落在一旁,纵然如此,铁箭崩在地面,仍炸出一个深坑! “这等暗器,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些意思!哈哈哈......”黑衣人哈哈笑起,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继。 咚的一声,黑色巨剑斜插在张继右侧,将其堵在后面。 盗剑贼孟河踏步站到张继面前,抬头冷冽的眼眸对向竹林上的几人,毫不客气道:“青剑已经被你夺走,这份功劳我不会去争,但是此人我杀不得,你也杀不得!” “哦?何解?”站在竹林上的黑衣人双眸闪着冷芒,对张继很感兴趣,目光移开,看向孟河,“几时你也懂得了惺惺相惜吗?” “并不是我心慈手软,而是此人身份较为特殊,他是青剑派的弟子!那柄青剑足以证明,此人在派中的地位不低!”孟河开口说话间,就站在张继身前,未曾挪过一寸脚步。 “哦~青剑派?天高皇帝远的,青剑派总不会为了一个弟子,而来绞杀我们这些小喽啰吧!”黑衣人双眸跳动着寒芒,话语中充满了戏谑。 闻言,孟河双眼毒辣之色闪过,沉下心的说起:“此事因我而起,与你无关!” “那是自然,我们走!” 见孟河态度坚定,黑衣人收起寒芒四射的目光,将青霜剑抬手扔给身后的手下,低喝一声,踏步消失在原处。 “不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 低头扫视一眼张继,孟河跃身而去。 几人走后,张继模模糊糊中也听出了一些缘由,这才明白这所谓的盗剑贼居然是一个组织帮派,现在看来,还有一遭浑水要趟啊。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庄主 盘膝而坐,双掌上下重叠摊出,张继运起真气,开始治疗胸口上的伤势。 远处的竹林内,夜风徐徐吹来,一只白色玉蝶,借着朦胧夜色,从远处飞来。 “没.....没事吧,青霜被夺,我...也无能为力!”栾心有些歉意的小声说起,除了无奈,更多的是担忧。 “还好。” 淡淡地一句回应,就再也没下文。 半个时辰之后,张继起身,几个跳跃间,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 梁秋枫一夜无眠,双眼憔悴,面色暗黄,无精打采的敲着酒楼的大门。 “起来了,开门,大虎头!”有气无力的拍着木门,打了个哈欠。 一会儿,脚步声从门内传来,随后木板抽离的声音响动,大门吱的一声打开,梁秋枫双眼惺忪下,迈步走进去,打着哈欠吩咐道:“大虎头快快将大厅打扫整理,等会儿要上.....工了!” 话语戛然而止,梁秋枫结结巴巴的才说出最后两字,随后目若呆鸡的看着开门之人。 “客...客...官,你昨夜没死?”嘴巴大大张起,梁秋枫目瞪口呆的看着安然无恙的张继,心跳骤然加速,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撼。 开门之后,张继转身走到一张酒桌前,倒上一杯茶水之后,这才回应。 “好端端,谈何死字?” 饶是一向儒雅的梁秋枫这时居然哆嗦了起来,急忙跟在张继身后,垂手拉首的拘谨起,惭愧的小声解释。 “客官,昨...夜昨夜我并非胆小之徒,自顾性命的逃走,而是,而是对手太强,我...我修为颇低,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客官,希望你不要怪罪!” 闻言,张继抬手间,示意其闭嘴。 “昨夜之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多管闲事!” 听到这等话中藏话的讥讽之语,梁秋枫原本就憔悴的面孔,现在涌上一丝愧疚之色,双手抱拳,极为低声下气,“总之多谢客官出手相助,我这才保住父亲的遗剑!”道歉愧疚的同时,梁秋枫眼神一瞟,见张继背后空荡荡,这才发现,并没有昨天所背负的长剑。 脸色慌张下,转口问道:“客官,你的剑?是不是被盗剑贼夺走了?” 品上一口茶水,张继手中一顿,握着茶杯的手掌停了片刻,随后淡然放下茶水。 “这等闲事,不劳你费心!” 此时的梁秋枫心中更加的内疚惭愧,面露苦涩之色,犹豫片刻后,才无奈的应了一句。 “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害的客官你的宝剑反而丢失,是我无能为力,是我太过弱小。” 听到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原本积满气怨的张继,心中倒也放了下来,抬手伸掌示意其闭嘴,“打住,我在这等你,并非只是听你说一些废话,只是关于盗剑贼的行踪事迹,想找你打听一下!” 微微一愣,梁秋枫急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 “记得三个月前吧,原本安详的剑庄突然发生几起灵剑丢失案,但是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后来,未过几日,大家的灵剑,在一夜之间尽数丢失,与此同时庄主才派人彻查此事,但是还未过一日,庄主突然改变主意,颁布藏剑之令,命众人不得将长剑随便拿出。就这样,我们也总不能无剑吧,万分无奈下,大家这才纷纷打造了木剑,但是普普通通的木剑,那能显示其威力,就这样,即使大家有心想找出盗剑贼,好抢回自己的灵剑,却也无法仅凭木剑与其对衡,时间长久下,大家表面上默认此事,可是内心却愤懑不平,但也无能为力!” 仔细的听着,张继眉头一会紧皱,一会舒展,陷入了沉思,暮然张口问道:“这盗剑贼有几人?” “嗯?” 梁秋枫迟疑发声,随后疑惑的说起,“只有一人啊?”但是看到张继那副沉思的表情,反口震惊的问道:“难道说盗剑贼不止一人!!!” 轻轻点头,张继淡然一句。 “确实,盗剑贼不止一人,而是一个有组织,有目地的团体,不知他们如此猖狂的盗取抢夺灵剑,究竟是为了什么!” 梁秋枫张着大大的嘴巴,无法置信,在他看来,一个盗剑贼就已经搅的剑庄鸡犬不宁,倘若还有一群盗剑贼,岂不是.....无法想象! “怪不得,怪不得庄主还未彻查就下令藏剑,原来盗剑贼的势力庞大,我们小小的剑庄根本招惹不起!” 突然起身,张继话语中带着一丝肯定,“你能否带我去找庄主本人,我想与他谈谈!” 面露苦色,梁秋枫为难的拉起声音,“这个不太好吧,我一介布衣,修为颇低,庄主那能会见!” “走吧!”张继音调陡然一提,似乎有些不耐! 无奈下,梁秋枫只好走在前面为其带路。 本来就萧条的大街,此时又是清晨,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两人沿着大街,往逐渐高起的阁楼房台走去! 一处颇为气派的府门前,梁秋枫驻步在那里,张继从其身后走出来,抬手指向大门处,问道:“就是这里?” 看着威武的石狮,左右一只,镇坐在大门前,三阶石台上,两名看门的修士身负木剑,站在那里,目视前方,抬起头看去,高不可攀的墙壁后方,一处高有六层的阁楼耸立而卧,昂视看去,梁秋枫犹豫不决的站在远方。 “就是这里。” 闻言,迈步走上了台阶,关于府门,庭院,以及那处高耸的阁楼,早早的便已经印在张继心中。 看守的两名修士见状,两人齐步踏出,拦在张继面前,两双眼睛打量之后,审问道:“你是何人!” “麻烦,通知一下庄主,就说青剑派张继前来拜访!” “放肆,庄主岂能是你这种闲杂人等可以见的!赶紧滚!” 面对两个咄咄逼人的守门人,张继微微摇头,随后,抬手凝出一把气剑,在两人眼睁睁的情况下,直接将其打入府门内!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 见状,两人急忙拔出木剑,直指张继鼻尖! 但是,张继一动未动,空洞无神的眼神直视前方,没有焦距,淡然之色,极为沉稳。 “住手!让这位小友进来。”一声威严的喝喊,两人这才收回木剑,退到一边。 轻轻一哼,张继提起衣摆,迈步跨过大门,侧身走过一堵白墙山水画,左拐之后,来到了别院。 院子四角栽满了翠竹,两条青砖铺成的小路,十字相交,将庭院分为四块,横向的青砖小路两头,各有一处圆形拱门,纵向青砖小路的尽头是那处耸立的六层阁楼,起始点,正是张继所站的那堵白墙后。 青砖小路的相交之处,是一处幽静的竹亭,竹亭下方镂空,由粗壮的毛竹支撑而起,下面是一条斜向流过的小溪水,竹亭的上方内,一张青色石桌安置在正中间,四墩椭圆形石椅,规矩端正的摆放四周,青色石桌的正前方,一名锦衣中年男子,端坐在那里,手中轻弄下,正在那里弄茶品味。 张继脚步轻快,衣袖甩动,衣摆挪动间,已经来到了竹亭下,踏步走上台阶,微微俯身行了一礼,礼仪过后,便毫不客气的坐在锦衣男子的正前方。 “小友倒是爽快之人,性格直率,不错不错。”锦衣男子未曾抬眼看向张继,低头弄茶间,嘴角微动下,吐出轻语。 “晚辈见过庄主!”张继微微颔首点头,右手毫不客气的放在冰凉的青石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动。 “你双目失明,何来的见过?” 锦衣男子提起玉壶,拿出一枚玉杯,斟上一杯后,轻轻推到张继面前,随后低头接着为自己斟茶,“在你迈步走来之时,没有一丝迟疑犹豫,脚步生风,步步扎稳,鄙人眼拙未能看出端倪!” 手指轻轻敲动间,张继平淡应声,“这点琐事,不劳庄主费心,但是,晚辈有一件事,还希望庄主能够略出薄力。” “倘若是关于丢剑之事,鄙人也无能为力。” 轻轻的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摇头吹了一口,品上一丝之后,锦衣男子放下玉杯的时候,这才凝起目光看向张继,“念你是青剑派的弟子,而我剑庄也是剑修居多,毕竟同根一本,鄙人可以卖份薄面请你喝杯茶水,但是关于盗剑贼,鄙人不想管!也管不了!” 敲动的手掌暮然一止,手掌轻轻的按在石桌上,张继话语轻缓,娓娓道来,“庄主多虑了,晚辈只想讨问关于盗剑贼的一些详细的情况,至于让庄主动身,大费周章,晚辈着实不敢!” 沉上一口气,锦衣男子眉头轻皱,随后端起玉杯,沉吟之后,语调也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警告之意。 “盗剑贼的情况我的确了解,鄙人却可以告诉你,但是鄙人只想保全本庄安详无灾,只要你答应鄙人不要引火烧身,连累本庄的无辜之人!” 闻言,张继手掌轻轻一拍,颔首点头,正色道:“好!晚辈答应!” 呼出一口气,锦衣男子缓声讲起,“这所谓的盗剑贼,只是庄内之人相传而出,实际上是一个由筑基后期高人所创建的帮派,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此人曾经是结丹大道的修士,正是因为此人双手沾满血债,向他讨债之人居多,听说在一场生死相斗时,他不惜碎丹拼死一战,反而捡了一条命,现如今卷土重来,修为卡在筑基后期,估计这段时间,肆意派手下之人盗取灵剑,想必是为了熔炼法宝!” “熔炼法宝?”张继眉头紧锁,话语急促,暗道,这样一来,青霜剑岂不是要被其融化? “应该如此,否则他也不会搜刮灵剑!”锦衣男子品了一口茶水,出了口长气。 张继很不解,心中也焦虑的起来,反问道:“为何没有高人来将其收服!以正法纲!” 轻轻一笑,锦衣男子摇头看向张继,只感到好笑,随后解释,“筑基后期之人,而且曾经还是结丹修士,其手段,其功法,定是同辈之人无人能及,也只有结丹期的修士才能将其制服,但,结丹期的高人对于这种偏远的山庄,怎么会放在心上!还好他们只是盗取灵剑,并没有出现草菅人命之事,否则鄙人也保不住此地安宁!”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脉力 张继有些坐不住了,倘若青霜剑真的被此人给炼化,对于他来说,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从踏出青剑派的那一刻,青霜陪伴在左右,早已如同自己身躯的一部分! “敢问庄主,你可否知道这个帮派的所在之处?”起身站起来,张继作势要走。 见状,锦衣男子面露迟疑,猜测道:“难道你还想去找此人寻回灵剑?” 点了点头,张继话语坚定,“那是当然,这把剑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无奈的摇了摇头,锦衣男子唏嘘说道:“鄙人也不知,毕竟招惹不起,我不敢深入调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轻叹一声,张继俯身抱拳行礼。“多谢庄主告知情况,晚辈感激不行,先行告辞了!” “好自为之吧,莫要连累剑庄,不然,就算你是青剑派的弟子,鄙人也不会放过你!”锦衣男子抬了抬手,示意其离去。 “晚辈谨记!”说罢,张继转身疾步往回走去。 竹亭内,锦衣男子端着茶杯轻轻摇头,口中吹着气,品上一口,暗道:“好茶!” 抬眼看了看刚才斟给张继的那一杯茶水,正静静的置放在那里,冒出阵阵热气,锦衣男子伸手将茶杯端起,另一只手拖起衣袖,将杯中的茶水,全部倒在竹亭下的小溪水中。 “这么好的茶,不喝怪可惜的。” 大门口处,梁秋枫有些焦虑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向府门,摇头之下,着实担忧。 终于,张继从里面走了出来。 “客官你没事吧?见到庄主了吗?”梁秋枫急忙迎了上去,儒雅的面庞露出会心一笑。 “见到庄主了!” 应上一声,张继转身疾走离去,匆匆的回到客栈时,大虎头已经起床了,正在打扫整理大厅,看到张继从门外走了进来,急忙喊道:“客官,我把饭菜已经送到了你的房间。” 张继充耳不闻,埋头往二楼奔去,来到房间,关上房门后,便在床榻上盘膝打坐,运起真气,凝气精神,感应内心深处的景象。 随后重重出了口长气,暗道:“还好,还好,还能感应到青霜微弱的气息存在!” 内心松懈了下来,张继单手托着下颚,陷入了沉思,筑基后期!曾经还是结丹期的高人,想必杀人无数,手法极为狠辣,如今青霜在他手中,这该如何是好啊!仅凭自己的实力,对上昨夜的盗剑贼孟河,要不是对方处处留情,自己早已惨死剑下!然而他的实力不过才筑基初期!就算现在自己筑基成功,没有青霜剑,难以发挥实力,更别说还有个筑基后期的歹人! 一时之间,张继眉头紧锁在一起,原本平滑的额头上,现在隐约出现几道横纹,可见其内心的忧虑! 似乎察觉到张继的忧愁,栾心挥动翅片来到张继面前,安慰道:“要不然,青霜剑不要了,等有了实力,再来讨回这笔账!” “等!等!等!面对这件事情可以等,三年后的,我还要面对整个机关城,难道那时我还要等吗!”张继脱口爆出内心的愤懑,发起了脾气。 栾心一肚子委屈,被张继吼的一声,憋屈着飞到一边。 许久之后,张继心平气和下,虽然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有些不对,但是碍于脸面,他就当做没事人一样,拿出自己的银白色储物袋,开始打点里面的东西。 取出几张黄色的符箓,攥在手心,心中盘算不断,当初的五张符箓,已经用掉了一张血煞符,如今只剩下四张,其中一张是炙炎吞噬符,一张沐风回气符,一张飞岩落石符,还有一张金刚护体符。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了了解,但是张继一直没有使用,与人争斗也全凭剑术,如今没有了青霜剑,他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这几张符箓上。 衣袖拉开,将炙炎吞噬符与飞岩落石符一同绑在左手腕,右手腕则绑上另外两张符箓。张继毕竟不是双仪门的道士,自然没有驱使符箓的功法,只能用最简单的真气使用,倘若遇到突发事件,等自己从储物袋将符箓取出来时,自己岂不早就一命呜呼了,思索之后,只好将符箓缠在手腕,以备不时之需。 将连珠弩弹开,填充两枚铁箭,整理妥善,检查机簧没有异样后,这才收回连珠弩! 栾心就在一旁看着,脑中则思考连连,同样在为张继想办法。 “对了!张继,你若是能够筑基,就应该可以施展第四式,四方萧肃,以及之前你用的那一招,剑吼蛟龙怒,倘若这两招下来,估计筑基后期的修士也扛不住!” 呼~ 张继的鼻子一动,发出沉闷的鼻音,随后淡然一句。 “问题在于,以我的资质,想自行筑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嘻嘻~栾心轻轻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在脑海中响起,“别忘了,你现在修炼的凝气决,可不是你们人类修士的方式哦!而是我们灵体的凝气方式,故此才只有十一层,所以,就连筑基方法,当然也要按着我们的方式来!” “真的??”张继脸色一怔,露出疑惑,心中则有些激动,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应该怎么筑基?难道不需要筑基丹吗?” 栾心挥起翅片,缓缓的落在张继肩头,接着说起,“筑基丹的作用,其实就是提供源源不断,且适应凝气期修士所需要的真气,修士筑基的时候,就是吸收比往日多上数百倍的真气,不断的在丹田内打下基础,倘若成功,丹田内的那颗白色小球会凝练出实质,若是失败,那白色小球依然虚幻如雾。而且灵兽筑基是也会凝练出小白球,也就是人类修士所称之为妖丹!” 细听的同时,张继凝神入定,查看丹田内的小白球,果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由体内游走的丝丝真气所化而成,依然虚幻透明! “倘若我们能够找到一处灵力充裕的地方,打坐尝试筑基,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栾心沉吟了一会,脑中一闪灵光,喜悦的喊道:“对了,我们可以借助界脉的脉力!” 闻言,张继嘴张开,脸色诧异,迟疑问道:“界脉?你不就是界脉吗?” “唔~”栾心出了口长气,暗道解释给你听,真的好累啊,不过在心中嘀咕之后,并不敢直言说出来内心的抱怨,而是老老实实的接着说。 “嗯,是这样,我们这个世界,我们脚下所站的地面,都是由纵横交错的界脉所组成!你看那一望无际延绵的山脉,其实就是界脉的延伸所化,在其地下深处,都暗藏界脉!而脉灵是羽化凝练的一丝灵体,拥有灵智之后就成就了我。” 张继头脑聪慧,起初还不是很理解,茅塞顿开后,开口讲道。 “明白了,之所以你的本体强大无比,那是因为你是界脉所化的灵体,你拥有与界脉其驱的强大灵力,然而我们修士所修炼吐纳的真气,全部都是脉力所化。” 栾心开口纠正道:“意思大概便是这样,但是区别依然很大,首先是界脉所散发的脉力形成山峰湖泊,之后,才形成自然界,山川中所存在的灵力,再后者,被世间万物所吐纳吸收,转为真气,亦或者是呼吸所用的空气!” “唔!”张继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咧起,露出惊讶的模样,“这样说来的话,界脉岂不是这世间万物的起源之本!” “本来就是如此!”栾心有些高傲的回应,随后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腔调,“所以,在我的眼中,你们人类太过弱小了。” 闻言,张继脸色有些不悦,眉头动了动,想起栾心刚刚破茧成蝶时那傲慢相逼的语气,的确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见状,栾心随后有些憋屈,无奈的改口。 “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其实人类修士也有高人存在,要不然,我的本体也不会被收入六方枢内!话说回来,当务之急,我也想出上一份力,只要能够在这附近找到脉灵所泄露出来的脉力,将其收纳入体内,筑基成功我不敢说,但是决定可以把你的修为短暂的提升到筑基初期左右!” “当真?” 张继面露迟疑,心中则有些小小的期待! “应该没有问题!”栾心对此颇有信心,挥动着小小翅片,若有所思,“你想一下,人类筑基除了天资卓越之人可以自行完成筑基,但凡资质稍差的靠着筑基丹,等等一些灵药,都可以筑基。但是如果是灵兽呢?它们生活在大山之中,不会炼制丹药,即使偶然碰到一两株上好的灵草药材,由于没有丹炉的凝练,所发挥的能力实在有限!故此,灵兽们筑基的真气来源,全部都是借助山林中的灵力,而这山中所蕴含的灵气,正是由界脉的脉力所化而成!” “那我们赶紧出去寻找脉力吧!” 闻言,张继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伸手将栾心小小的身躯握在掌中,踏步走出了房门,直奔楼下而去。 两个时辰后。 远离剑庄的几个山头那里,一处茂密的参天大树下,张继跟着飞舞在面前的栾心,疾步走在后面! “好累啊,飞了这么久,翅膀都酸了!”稚嫩的声音有些失落,栾心寻找了好久,未能找到一处有脉力存在的地方! 听到栾心有些抱怨的声音,张继伸手将其抓在手内,“我带着你吧,慢慢来,不要着急!” “我们去那座最高的山头上去看看!”栾心看着远处的一座大山,没有多想,开口之后。 张继没有说话,而是凝聚出气剑,直接御剑飞了过去! 站在百丈高空,俯身往下看去,栾心趴在张继的手掌上,来来回回看了许久。 迎面吹来阵阵冷风,扬起头发絮絮飞舞,发髻上的布条与青丝纠缠一起,颇有一丝凌乱感,张继踏脚站在气剑上,静候栾心的话语。 “哎!西方一处两峰相夹形成的那道山谷,似乎有脉力活动的气息,你可以‘看’到吗?” 栾心的话语刚落,张继气息一沉,往下俯冲而去。 ;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三息筑基 一头扎进那道山谷中,很快便下落到阳光隔绝的地方,山涧中一股极为阴冷的寒风吹来,张继只觉得脸上一阵凉意习习,毛孔阵阵紧缩! 继续往山谷的腹部中心下落,周围的空气也逐渐稀薄起来,四处一片黑暗,没有一丝阳光可以渗透进来,但是对于张继来说,四周即使再黑暗对他也没有丝毫影响。 终于,缓缓的落在一处松软的地面,脚下气剑也随之消失,踏脚走了几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暗臭的气味,如同腐烂已久的尸体,恶臭味扑鼻而来。 山谷狭长窄小,阴冷潮湿的松软地面上躺着许多飞禽走兽的白骨,甚至还有几只正在腐烂的动物尸首,而且再加上周围十分静谧,轻轻走动的踏脚声都能清晰入耳,不一样的诡异气氛,让人心中忍不住的恐惧。 “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凶猛的灵兽吧!” 心中十分警惕,气眼未能察觉到异样的生物,但是对于未知的地方,张继还是有些担忧,突然的开口,尽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空洞的山谷中仍然回声阵阵,久久方才散去。 “应该不会有,你不用开口说话,我一直都是与你的内心交谈,只要你在心中默念,便可与我对话!”听得到刚才的回音声,不仅张继觉得很别扭,就连栾心也觉得怪怪的,挥动薄如蝉翼的翅片,栾心打量周围,随后往前飞来一段距离,这才停下来。 “就是这里!这个地方有脉力散出,你快过来!” 张继踏步走了过去,无论是用神识还是气眼,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存在,更别说栾心口中的脉力了,但是也没有别的选择,盘膝而坐,也不顾地面是否干净。 “接下来,怎么做?为何我察觉不到脉力!”张继在心中向栾心问着,问话的同时,体内的真气流转不止,时刻与四周的一切做着沟通! “那是当然,脉力是界脉所散发的力量,在它没有化成灵力、灵气的时候,修为稍低的人,根本感受不到,而且在脉力没有转化成灵力的时候,它其实是与人类身体相互排斥的,虽然你现在所修炼的功法与我们灵体、灵兽属同系,但也未定就能够驾驭得了脉力的强大!之前你能使用我的力量,完全是在我的调控梳理下,现在我没有能力帮你梳理脉力,所以你自己要准备好!” 栾心说完之后,话语一顿,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如果,当你控制不住脉力的时候,我会退蝶成茧,化作灵体进你体内助你一臂之力,在此之后,倘若你筑基成功,还可以把我凝练成茧,为了没有后顾之患,我要把另一种秘法告诉你。” “什么秘术?” 张继眉头锁紧,眉梢往上挑起,眼角也轻轻扯动,张口询问道:“倘若我筑基失败,体内的脉力奔溃散尽,那么你.....你会不会死?” “嘻嘻嘻~”轻笑声清脆如铃儿轻荡,悦耳静心,栾心装作淡然自若的语气,“死?做为脉灵栾心霜蝶,我岂会那么容易死,再说了,一丝灵体的我,其本身可以分出上万丝也不止,怎么会死?” 尽管栾心伪装的很好,但是话语中轻微波动的声线,依然被张继一清二楚的听在耳中,沉默片刻,张继面如青砖,板了起来,凝重的神情,令栾心有些诧异,暗道:“难道他这是在担心我?” 面对不语的张继,栾心不去胡思乱想,话语转回来,“那所谓的秘术成功率极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不要使用,若是不成,你就会根基散尽,爆体而亡,然而期间只需短短的三息,三息过后,要么生,要么亡!此秘术实为我与妹妹霜蝶所创,‘三息筑基’!” 眉头猛挑!张继有些动容之色,心中揣摩着字眼,哑然失声,“短短三息的时间,可以筑基?!”张继不禁大呼,无法置信,难以理解这短短三息的时间,该如何筑基! 栾心能够理解张继的心情,因为仅以他现在的修为层次,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没有过多的解释,栾心接着念道:“界脉之力,万物之本,脉力乃气,气非脉力,聚气化物,物分两类,有灵而无灵,融万物而成初之脉力,实为因果循环,生生不息,物虽有灵,乃是气聚,气虽有形,乃为脉力所化,脉力虽无形,却有其妙徼。物虽有灵,围师蒙皮,规于则之中,则于法之中,法乃万象,仅存于心,而非流形。万物虽有灵,皆避不去脉力之根本,即万物同根,却不同形,同性,不同质,端凝沉雄,静心浮尘,摒弃其性,其质,皆乃相容、相合、相聚、相融,相同!故,由此之境,凝万物之力,之气,融合其心内!三息则为,一息融其气,二息融其力,三息凝其形性,收息,筑其根基!” 念完之后,栾心小声问道:“能不能记下?要不我再重新念一遍?” “我已记下,只不过,这三息筑基的功法是你所创,可有外人用过?”张继听过之后,已然全部记在心中,只是有些担心这功法的危险性。 沉吟之后,栾心这才回答,“没有!” 闻言,张继陷入沉思中。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千万不要使用,成功倒好,若是失败,你爆体而亡,我就此溃散。”栾心的语气逐渐凝重起来,随后说:“开始吧,脉力以你的修为现在难以察觉,我要以我为媒介,将脉力引入你体内!你要凝神聚气,将脉力收于丹田内,将其稳住!” 轻轻点头,张继闭上眼眸,双手交叠摊出,入定! 短暂的宁静之后,栾心轻轻挥动着翅片,开始凝聚周围的脉力,起初透明的薄薄翅片,现在逐渐蒙上一层冷霜,原本翅片晶莹透明,开始渐渐发白宛如实质,与此同时,周围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居然如同水面一样,泛起一阵涟漪,起初只是一小片,后来逐渐壮大,片刻之后,随着翅片的轻轻扇动,以栾心为中心点,扩散的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如同狂风卷起,将周围的沙土石子全部吹开! 挥动着小小翅膀,轻轻的落在张继额头上。 一股凉意从头顶传来,随之是极为强大的力量从头顶钻入,宛如大江东去的迅猛激流,在张继体内四处流窜,体内的真气全部被其冲垮,提不起一丝气! “唔!” 脉力刚钻进身躯,好似撒缰的野马一样,狂奔去而,沿着经脉从上到下,顺时针的回绕,待滂湃的脉力涌入丹田内,张继双眸紧闭,腹下一阵灼感袭来,额头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水如同雨下,牙齿紧咬,喉咙发出低吼声,极为压抑痛苦。 然而流入丹田内的脉力,并没有就此停息,而是察觉不对,急忙往四处逃窜乱撞,霎时间张继体内的脉力如同发疯了一样,各自为营,相斗成一片,原本顺时针流转的脉力,此时居然逆反乱撞,还有的直接停下,盘踞在经脉的某处! 五脏六腑犹如刀绞,四肢躯干急速膨胀,各处关节发出咯咯的摩擦声,犹如两块巨石相撞,相磨,面部表情也在扭曲狰狞,交叉摊出的双臂也在摇摇欲坠,往下沉去,张继此时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胀痛,仿佛身体的每一处经脉,每一处血管都被注水了一样! “张继!凝起真气,将脉力压制融合,为己所用!” 栾心见状况不对,焦急喝道,担心不已! 闻言,张继张开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想通过嘴巴来释放体内的压力,眉头挤成一团,额角青筋阵阵暴涨,但是仍提不起真气!自身的真气,在刚才脉力入体的那一刻,就犹如败军一样,一溃千里! “提不起来啊!” 牙齿猛然咬起,张继咧起嘴巴,血丝从牙缝中溢出,也压不住强大蛮横的脉力冲撞! 栾心焦虑的喊着,恨不得亲自上去帮忙,但是她此时正在传输脉力,不能有所停顿! “张继,你听好了,脉力虽强,但是它在你体内只是游兵散勇,各自为战,像一群无头苍蝇乱撞,你要找准机会,凝聚起自身真气,压制收服散开的脉力,只有这样,你才能夺回主动权,才能保住性命,才能将脉力为你所用!” “做不到啊!” 闻言,张继猛然歪倒在地,浑身上下如同臃肿的馒头,此时的张继已经面目全非,眼睛鼻子挤成一团,嘴巴咧的巨大,根本无法辨认,狰狞的模样,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张继!张继!不能昏过去,否则你会死的!” 见状,栾心惊声呼道,想从张继额头飞开,欲要阻拦源源不断的脉力入体,但是翅片轻轻挥动,在强大的吸附力下,没有一点作用! “糟糕,昏死过去,体内无气调动,脉力流入已成惯性,若张继不亲自将脉力制服,将其阻断,就连我也要受其牵扯!” 就在栾心心急如焚之时,原本昏死过去的张继突然倒回一口大气,睁眼坐起!身体急速缩小变了回来,之前还极为强横的脉力也为之一停,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处,动也不敢动,好似凝固了一样! 体内的真气突然恢复过来,张继重重的喘息下,开始凝神定气,将溃散虚弱的真气逐渐汇聚起来,组成自己的大军! “情况不对!” 栾心原本还在心急如焚,见到张继醒来,反而更加头痛,因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正在逼近! “何人在此!” 张继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这简短的四个字,在极长的音调拉沉下,亢晦有力,声线古韵极浓,如同天边滚滚而来的奔雷,震得脑海一阵嗡鸣空白。 张继脸色极为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双手捂头,好久才甩着脑袋,恢复过来一丝思考的能力。 “吾乃山魁,沉睡万年之久,尔等小辈,尚未潜心修炼,在吾指缝,作何妖异之事?脉力之威,岂能容尔等卑微之蚁贪心染指!脉力所化之灵,已然造福尔等一界众蝼修,拥有飞天遁地之能,寿比龟蛇之命,为何!为何!为何还欲心不满,强行吸吾身之脉力,是何居心!” 一连三番的话语,拖着长长的音尾,亢晦低沉的基调古朴如风,虽说没有之前那一声炸雷之威,却依然令张继脑海刺痛,脸色苍白,四肢酸软无力! 运起气眼,也察觉不到任何形体的存在!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脉灵山魁 “张继你不要白费力气,仅凭气眼你是无法感到到他的本体,因为我们在他的指缝中!” 脑海中,山魁那沉吟的亢晦之声,如惊雷声刚过,随后便是栾心那势如奔雷的声音,气势浩荡,一点不弱于山魁之声势,但仍掩不住那稚嫩嫩的童音之声。 “咦!你是栾心亦或者是霜蝶?吾难解,你为何在此,尚与蝼蚁为伍染指脉力!”声音突然高上一个音调,张继则瘫软在地上,脑海中轰鸣刺痛,犹如钻针千万根! 栾心与山魁,他们两人对话倒是悠闲,但苦的是张继! “山魁!没想到万年之久,难得你还记得我栾心,实属不易,今天我出现在这里,只是想借用一点脉力,难道,你不同意?” 栾心说话间押韵提声,在语调气势上,丝毫不让! “借用脉力?吾不解亦不借,栾心与霜蝶,你们两人形影不离,为何此地,会出现栾心一丝灵体!况且还有一只蝼蚁!” 低沉之声带着疑问,随之两处的陡峭山壁剧烈颤动,狂风骤起间,以摧枯拉朽往张继挤来!然而这即将合并的山涧,只不过是山魁的指缝!“吾灭你等,仅需动指!即使你等本体在此,吾亦不惧!” 愕然心惊,栾心差点乱了阵脚,危机十分,开口语速极快,而且较为刻薄,“且慢,我本体被困于六方枢,仅有一丝灵体逃出,你我本是清源正本,同为一类,你不予搭救,我也不忌,反而落井下石,灭我灵体,倘若被其余脉灵知晓,冷其心,漠其情!” 瞬间而已,两处山涧已然将张继夹在其中,若是再进几分,想必定被这山壁所碾压而亡,但是,山壁陡然一止,良久之后,山魁仿佛消失了一样。 松了口气,栾心借此良久,与张继心神交流,“趁这个时候,别的事情,你不用管,潜心凝神聚气便可!” 过了一会儿,好似一切已经结束。 栾心此时说起,“倘若你还念之旧情,不如就此罢手,将脉力借于我半点,日后我栾心定会感恩相报,若你执意孤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夹在山壁之中,张继有些艰难的喘息,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这喜怒无常的山魁会如何决定。 “六方枢?此事定是人类所为,我脉灵一族,向来与人类没有瓜葛,为何你会被其收服!” 半晌后,两处的山壁嗡嗡颤动,往后移去,张继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栾心也是同样,刚才危机之时,变数太大,她也只是赌运气,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还用想吗?自然是将我等脉力炼化,为己所用!以至于达到真正的掌管此界!” 栾心所说,并非空口无凭,却也不敢断定,只好将事情往严重的方向说去。 “可笑至极,人类本是靠吾等之力,繁衍而生,将吾等炼化为己所用,此乃天方夜谭!”两处山壁的分开,代表了山魁的决定,只不过颇为顽固的他,对于栾心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管怎么,你被六方枢所困,吾不会出手相助,但也不会落井下石,人类那等蝼蚁般的存在,吾从未放在眼中!” 话语轻轻的落下,转之周围一切平静。 松了口长气,栾心有些疲乏的说道:“还好,还好,给了我一份薄面,他已经走了。” 刚才的对话,栾心可谓是卯足了所有气力,还未来得及歇息,栾心心中一震,急忙冲张继喊道:“准备好,山魁一去,脉力将再次失控,这等好时机,千万不要错过,凝起真气,这一次一定要将脉力制服!” 张继早就严阵以待,调集体内的所有真气,就等待脉力窜动! “啊!!!” “不行,还是不行!” 仅仅是一瞬间,张继的身体急速膨胀起来,眼看还有超过之前那副模样的势头,即将要爆体而亡,额头青筋暴露,张继心中涌起无限的绝望,暗恨自己无能弱小! “没办法!只有我上了,记住,三息筑基一定要慎用!” 就在这情急之时,栾心话语极快,说完之后,化作一道白色光芒,直接钻入张继的腹中,融入丹田之内。 也就在栾心进入体内之时,张继顿感经脉舒畅,原本霸道强横的脉力,此时仿佛有人指引一般,开始逐渐的平息、凝聚起来,虽然还有许多在体内乱窜,但是张继提起真气,也有了一战之力! 调动真气,与一些温和归顺的脉力融为一体,开始在体内缓缓流窜,随后那股真气越聚越大,越聚越强,接下来一路在体内所向披靡,将所有脉力一一压制,随之融合在一起。 张继很清楚,那些温和的脉力正是栾心所化,心中感慨万分,其中夹杂了浓愁的苦涩之味,全部都是因为栾心的举动言行,步步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帮助自己。 幽暗清冷的山涧中,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外面的太阳快要落山,张继这才将脉力全部炼化,并且全部将其收在丹田的那颗白色小球内,原本如同小拇指大小,现在已经壮大了两倍有余,而且上面流动的气体也变的更加真实! 睁开双眸,尽管一片漆黑,张继仍然改不掉这常年已久的习惯。 一阵阴冷潮湿的寒风吹来,舞起肩后青丝,伴随发髻上的灰色布条迎风飘荡,额前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现在已经絮乱垂下几缕,倒挂在空洞无神的眼帘处,轻轻晃动,扫在眼角处的一道淡淡疤痕,宽大的衣袖簌簌飘动作响,长长的衣摆,在脚下拉起,往左侧飞动轻舞。 赫然伸出双手,曲掌成爪,凝聚出肉眼可见的两团圆球,真气澎湃下,散出强劲的气息,吹动的寒风再次猛烈几分! “这就是与筑基相同之力?” 话音刚落,脚下猛然一点,在没有借助气剑的情况下,整个人化作一团白色星光,从山涧的底部直飞而上,其迅猛之势,犹如冲天战神! 在栾心退蝶成茧的帮助下,张继此时拥有筑基之力,却没有筑基之实,虽然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但是这股强大的脉力所化力量,仍不可低估! “这脉力,果然强横霸道,刚才那脉灵山魁,可以说是弄拙成巧,从某个角度来说,给了我一个重新定气凝神的机会!虽说仍挡不住之后脉力的冲撞,但栾心却有了施展的机会!” 张继心中盘算刚才的得与失,暗道自己侥幸好运。 停在空中片刻,单手背后,脚下腾空而立,衣摆袖口随风舞动,张继抬手将宽大袖筒卷在手腕,随后取出两根布条,将小臂轻轻缠绕绷紧,长长的衣摆踢脚握在手中,轻轻抖动间,将衣摆紧紧的缠在腹部。 一切准备妥当,缓缓闭上眼眸,定神感受,沉浸在心中,随之察觉到青霜那微弱的气息所在,下一刻,无神双眸猛然一睁,往剑庄方向飞身而去。 夕阳下,斜晖洒在青色瓦片上,落在红砖墙面,萧条的街道上,俨然只有几个零星的人影,但也是行色匆匆,急忙归家而去,剑庄入口的那面木门下,两名看守的修士也不禁打了个哈欠,疲倦之意阵阵袭来,身躯微微晃动。 突然,一道白色长虹从远处疾驰而来,随之急速从空中划过,所带来的强大凌厉气息,另两人浑身一惊,抬头看去,尚未看清人影,白色长虹已经穿过剑庄,往天边激射而去! 白色长虹刚刚过去,剑庄中心处的那六层之高的阁楼上,一名锦衣男子站在高空中,凝目看向疾驰而去的长虹,双眼闪过惊讶之色。 跟随着青霜那微弱的气息,张继飞遁追去,足足飞越了百里之外,这才停下身形。 一座孤峰拔地而起,周围环绕众多小山,以众星拱月之势,将那座极为高耸的山峰簇拥而出。 张继站在旁边的一处山头上,缓步走向那座高峰,身影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 “此处有结界!” 踏步往高峰走去,张继心中斟酌盘算,并没有打算直接闯入,即使现在拥有筑基期的力量,也根本无法与其抗衡,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潜入敌营,将青霜偷出,避免尽可能的冲突。 缓步前行中,片刻之后便已经来到高峰脚下,驻步不前,张继想起之前在青剑派时,青默然院中的那处结界,暗道:“既然是结界,那肯定就有其通行的令牌!” 正在思索时,张继眉梢一挑,侧身退到一处草丛中,将气息隐匿之后,藏了起来。 也就是张继刚刚藏起来的时候,几句交谈声由远至近的传来,还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不一会,密林中,一行几人从远处走来。 “不知道主上要这么多灵剑作何!这段时间倒是苦了我们,整天没日没夜的去偷取灵剑,万一背了运气,遇到高人,说不定就会丧命,真是一份苦差事!” 一句唠叨的声音传来,一行几人,相互抱怨。 “没办法,我们若不听从主上的意志,得不到解药,你我都得死!更何况,这附近除了主上,再也找不到比他修为更高的人,我们还是知足吧,违背他的意志,同样是死!” “唉,早知道就不来修什么仙,整日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家种田耕地,取个媳妇生个娃。” 一行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全是抱怨之声。 众人背后所负长剑,仅仅寥寥几把,而且还全是不入品的劣质剑,来到结界处,皆拿出腰间的令牌,随后往前行一抬,令牌一闪光芒,空气中泛起一阵皱褶,虚空中打开一扇肉眼可见的气门。 众人依次进去,气门随之关闭。 但是还有一人并没有进去,而且身躯有些颤抖,双手捂住腹部,弯着腰,面如菜色,看了看四处没人,直接钻进张继所在的草丛内,解开腰带,蹲在那里一阵狂风暴雨! 下一刻,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臭气。 张继脸色一黑,无声无息来到此人身后,抬臂间,挥起刀手将其打昏。 换上此人黑衣,蒙上面,张继拿着令牌,面露嫌弃之色,急忙走出草丛,呼吸着新鲜空气,顿感清爽。 随后开了那扇气门,迈步消失其内。 ; 第一百九十九章 银衣老者 一身黑衣裹在身上,抬手将蒙面的黑布往鼻梁处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眸,张继低着头,怕别人发现异样,脚步轻快沉着,感受着青霜那越来越强的气息,往山峰的顶部走去。 一路上,遇到许多来往的黑衣人,张继低着头,尽可能的侧身避让,越往山顶,黑衣人就越多,修为也越高,暗道:“没想到这所谓的主上,势力的确很大,在这里俨然成为了山大王的存在!” 纵横交错的青色台阶小路布满整座山峰,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而山峰的腹部,那里便是中心,还未到达中部,来往之人中,白衣蒙纱的侍女开始多了起来,纷纷端着酒水灵果,以及各种药材仙草,在其中,张继还发现了红灵果,而且数量不少,甚至还有鸡血藤,桑寄生,仙茅草,炼制筑基丹的药材居然全部都在! “难道说,这里有筑基丹!就算没有筑基丹,若是能把这些药材偷来.....” 心中一阵猜测连连,斟酌推衍之后,随后将其盗取的想法否认在心中,当务之急是将青霜寻回,能躲则躲,筑基之事,暂且放在一边,即使现在没有筑基丹,有栾心帮我凝炼脉力,筑基并非难事,只是时间的问题。 放下一时的贪念,张继脚步轻快,沿着一条细长的石阶小路,往山峰腹部的一处空地走去。 山峰蜿蜒盘旋的众多石阶小路,少说也有上百条之多,四处建立的竹屋木房多的数不胜数,纵横交错的石阶小路,最后汇集的地方是山腹处的一片空旷之地,地面铺上青石板,平坦光滑,空地之大少说也有几十丈之阔,两排相对的低矮灯墩石柱,依次排开,处于空地的正中央,一直延伸到一处巨大的洞口,洞口之大,与之前剑庄的那栋六层高楼,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这还仅仅是入口,尚不知里面的内景如何! 白衣蒙纱侍女依次缓慢的靠右排的灯墩石柱前行,而黑衣人则靠着左侧前行。 张继不敢乱来,只能装作平常模样,垂着头,低着眼睑。 走入洞口之后,便是一处长长的甬道,两处光滑的石壁上,点满一排排明亮的油灯,一直延伸到尽头处。 穿过巨型的甬道,便是一处围栏,白衣蒙纱的侍女沿这洞窟的右壁高台前行,而黑衣人们则转身朝左,沿着高台围栏走去。 进入之后,气眼全开,张继不禁吸了口冷气,虽说心中也猜测出个大半,但是洞窟之大仍然超出脑中所想,比起之前在何家堡地下的那个冰窟,这里还要大上几分!不难想象,这个主上能力之强! 山峰的腹部整个掏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洞窟,所建的石阶围栏,一直从底部,呈盘旋螺旋状延伸到洞窟的顶部,在洞窟的顶部,镶嵌着一颗巨大白色宝石,散发出温和之光,点亮整片偌大的洞窟,在洞窟的底部正中间,端放了一个巨大的三脚青铜丹炉,丹炉之大,犹如一栋巨楼,将偌大的洞窟占据了大半空间,炉身上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各铭刻有阴阳鱼图,其外围则是五行,八卦,九宫等图案,在炉腹处,上面刻有一对二龙戏珠,炉腹下涌出阵阵火焰,极为炙热,阵阵气浪犹如炼狱,原来这丹炉的下方正是一处火焰口,但是,在丹炉的周围,仍有众多佣人推着独轮车,往炉腹处不断的加柴,因为地火虽好,但过于阳刚,故此仍需背了阴的木柴之火,才能称之最佳。 洞窟的顶部,也就是丹炉的正上方,一栋青瓦红墙的阁楼凭空而起,轻轻的漂浮在半空,在阁楼的下方是一张巨大阵法,散发出阵阵白色气雾,将那栋阁楼笼罩之中,轻烟薄雾弥漫下,犹如仙境,也就是那张阵法将阁楼凭空托起,而阵法反之将丹炉所散发的浓烈炙热之气,全部吸收,转之维持运行,也真是如此神奇,除了丹炉附近,周围仍然带有一丝清凉之意。 若是懂得阵法之人,定会称赞这阵法的玄妙之处。 跟着缓步前行,往上走去的黑衣人们,张继在用心念感应青霜剑的存在,果不其然,青霜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强,待张继想要将其召回的时候,只感觉到在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下,没有丝毫反应。 然而,端坐在悬空阁楼房间内的一位老者,身着银白色道袍,盘膝而坐在一鼎紫金丹炉前,苍老的脸面容阴沉,昏暗的双目浑浊难清,微微低下的眼帘,只露出一条小小的细缝,满是皱纹的手掌如同枯死的树皮,伸手摸在轻微颤鸣的青霜剑上,嘴巴轻轻含张,随后嘴角挂起一丝沉笑。 沿着蜿蜒而上的石阶,贴着山壁不知道转了几圈,这才终于来到阵法上的一处悬空高台,高台的正前方是那栋阁楼的大门,两侧是蜿蜒而来的石阶,左侧是黑衣人所走的台阶,右侧是白衣蒙纱侍女所走。 高台的另一处,延伸出一条长长的石板,黑衣人双手捧着偷取夺来的长剑,走到石板的边缘处,将长剑投入下方巨大的丹炉后,便急忙转身沿原路返回。而侍女们端着药材仙草,则依次走进阁楼。 “喂!你!” 高台上,两名看守的黑衣人,抬手指向张继,喝声问道:“你的剑呢?” 闻言,张继垂首拉手,俯身以卑微的姿态站在那里,声音捏作颤抖恐惧,回应道:“小的,没有。” “没有?没有你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偷懒!” 一声怒喝质问过后,黑衣人抬手挥赶道:“还不赶紧滚,若是不能按时交上灵剑,主上怪罪下来,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 此时张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青霜剑定在这座阁楼之中,但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之时,唯唯是诺下,俯身往后退去,融入人群中等待时机,好混入阁楼中。 忽然间,张继心中一颤。 一道青色光芒从阁楼内飞去,随后掉头一转,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下面传来炙热气息的丹炉掉落而去!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去算计什么后果,在青霜往下落时,张继踏步间,飞身而去,伸手欲要将其召回!但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凝聚成,宛如真实的大手一样,握住青霜剑,以无法抗拒之力,将青霜往丹炉内拉去,察觉这种状况,迎面就是炙热的高温,倘若自己有一丝的犹豫,那么青霜剑,决然不保! “哈哈哈,老夫还正要打算找你呢,没想到你现在自己送上门来!”苍老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响起,与此同时,另一只宛如实质的白色巨手,从张继的后面碾压而来。 悬空的阁楼内,银白道袍的老者,一只手轻轻握起,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微微眯起昏暗浑浊的老眼,如同洞穿了墙壁一般,注视阁楼外的张继。 “老夫为了淬炼双段剑,费时长达数年,就差你这把与其主心念相通的灵剑,如今你不请自来,无疑是雪中送炭,没想到你一个小儿,居然凝练出千万人一辈子只能仰望的剑心!不简单啊!今日老夫将你熔炼成剑灵,日后亏待不了你!” 强忍那丹炉的烈焰烘烤,就在青霜将要掉落之时,张继伸手及时握住剑柄,下一刻,失明的眼眸依然骤闪寒芒,嘴角猛扯,“做梦吧!” “一念电转!” 手掌紧握青霜,这一刻,张继再也不会轻易松开,体内澎湃的真气早已蓄势待发,在话语刚落之时,连人带剑化作一道粗壮的青色长虹,直接冲破那只无形的白色巨手,一头扎进丹炉之中,随后那鼎巨大的丹炉,开始剧烈晃动,所产生的巨力,以至于撼动偌大的洞窟也嗡嗡颤动作响,犹如地震一般。 砰! 一声巨响,丹炉的腹部直接爆开一处巨大缺口,一道粗壮的青芒,夹携出炉火漫天飞舞,冲破丹炉后,张继跃身往甬道口疾驰而去! “一念电转?哈!有意思,居然能够挣脱老夫的束缚!” 另一只大手落空拍在丹炉,沉闷的巨声震响,使得丹炉的三只巨脚,往下深深陷入,足以可见,那一掌之威! 此时,阁楼内,银衣老者身前的紫金鼎炉失去控制,开始剧烈颤动,炉盖跃跃欲起,发出嗡嗡磕碰之音,老者立即收手,随后双手交叠摊出,往面前的鼎炉内输送真气,这才稳住那颤抖的鼎炉。 “哼,若不是老夫还有一炉丹药即将要出,仅凭你的修为,刚才你拼死也躲不开!” 闻言,张继并没有理会他,此时的张继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似乎看出张继的意图,老者轻轻一哼,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在偌大的洞窟中,“就你,还想走出老夫的洞府?不自量力!” 张继眉头轻皱,提着青霜剑,速度丝毫不减,直奔通道处飞出! 但是,甬道内突然飞出数十道黑色光点,其速之快,令人咂舌,不过,对于张继来说,这些小把戏不足畏惧! 手中青霜轻轻挽起,铛铛铛几声,飞来的梅花镖依次打落,张继依然去势不减。 眼前就在快要进入甬道的时候,一把黑色巨剑,犹如一堵危墙,从上而下的砸来,夹携着刺耳风声! 面色微微一沉,张继抬起青霜剑,铛的一声,格挡在头顶,但是那强劲的余力,仍逼的张继本身往后倒飞而去,从空中跌了下来!俯身下蹲,双脚死死的抵在地面,单手紧握剑柄,剑身深入地面,硬生生的往后拖行了几丈开外,这才停下来。 另一只手按在地面,张继半蹲在一旁,单手握住青霜,低头沉声念起。 “盗剑贼,孟河!” ; 第二百章 挡我者死 果不其然,甬道内,一道毒辣的目光扫视而来,孟河肩扛黑色巨剑,缓步走来,虽说只是轻轻的脚步声,却依然矫健沉稳有力!孟河的身旁,还有一人,全身裹着黑衣,顺势垂下的手掌,往内轻挽,唰的一声,十指间夹起八枚飞镖,双眼闪着阵阵凶光与杀机,如同狩猎的毒蛇,伺机已久!“将这小子捉拿起来,老夫要亲自将其炼化!”银衣老者一声威令下来,随后将神识收起,开始潜心凝练鼎炉内的丹药,很显然,他对自己的手下很放心!洞窟内,混乱一片,白衣蒙纱侍女,尖叫惊吓的挤成一团,生怕殃及自己,丢了性命,而黑衣人们则井然有序的从石阶往下奔去,剑尖所指正是张继。“杀啊!”喝喊声震耳欲聋,宽阔的甬道口内,霎时间,涌进的黑衣人,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孟河与另一名黑衣人并肩站在一起,冷眼看向张继,在两人身后涌来的黑衣人,此时已经与张继刀剑相接了!“拦我路者,死!”张继并不是嗜杀之人,但是这种情况,犹如困兽之斗,他别无选择,右手握起青霜那略微发凉的剑柄,左手曲掌成爪形,昂首间,发出一声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抬起青霜剑,横向斩去,所来之人,拦腰折断,转眼间,张继俨然成为了血人!纵向斩去,尸首从头到脚,直接被劈成两半,鲜红的内脏洒满一地皆是。围攻而来的黑衣人,终于前后交接在一起,将张继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此状,张继双手紧握青霜,转身间,刮起一片腥风血雨,四肢内脏倒甩横飞!但是,黑衣人人数太多,在这种情况下,仍然组织了一次,以张继为中心的围刺,早已察觉出众人的攻势,张继跃身而起,抬脚踢在众人头顶,在空中一个翻身后,青霜剑寒芒一闪,至上而下的斩来。轰然一声。一阵宛如实质的气浪,以张继为中心爆开之后,扩散而开,而围攻的黑衣人们,此时全部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飞,如同鼓面上抖动的水滴一样,纷纷摔倒在地,口吐污血!孟河双眼阴沉,怒视被围堵的张继,毒辣的眼神中略带一丝惊讶,暗道:“昨日他修为不过才十一层的模样,就能与我缠斗许久,甚至险些着了他的道,短短一日而已,他的修为为何突然达到了筑基初期的模样!若是如此,我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另一名黑衣人也是一样,冰冷的眼眸被惊讶之色所充斥,十指紧夹的飞镖,也微微颤鸣,似乎欲要自行脱手而去!但是手掌轻握下,黑衣人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静静的看着,一时之间猜不出深浅。“死!”“死!”“死死死!”张继浑身被鲜血浸湿,每一次的挥剑,甚至都能甩出如柱的血线,原本不会再充血的眼眸,现在被别人的血液所染红,尽管如此,双眸依然空洞无神,但是仅仅凭瞎掉的双眼,扫视而过的地方,无人敢与之直视,经历刚才那几波惨死之战,黑衣人们开始往后溃散退去,面对犹如杀神般的张继,众人双腿吓得直打摆子,甚至还有人丢下兵器,转身溃逃。但是,一道黑色光骤闪而过,溃逃之人,还未跑出几步,浑身一颤,人头落地之时,躯体还往前冲了几步,便扑通跪倒在地上,血液涌出水柱,喷洒而出,足有丈余高!随之,那道黑色光芒在空中飞旋之后,一个回旋,再次回到黑衣男子的双指中,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飞镖上面的锋刃正在滴血!“何人敢逃!这就是下场!”冷冽的话语陡然响起,使得空气中的温度也随之骤降!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是同样的一个想法,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往还有一线生机的路走去!“杀啊!反正都是死,死也不能这么窝囊!”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黑衣人们挥起钢刀长剑,口中叫喊声震天,猛然扑来,黑压压的一片,犹如滚滚而来的巨浪!张继尽管战意昂然,杀伐之气,正在无形中凝形,可是心存善念的张继,心中微微一颤,但是面对心怀杀机的敌人,心中一沉,脸色冰冷无情,转身侧步间,青霜剑贴着腰部,往后狠狠刺去,接连刺穿三人!随后,寒芒一闪,青霜剑急速拔出,往前迈步间,势如疾风往前,连刺过去,喷洒而出的鲜血染湿了发丝,血液顺着披肩青丝滴如雨下,更多的是血液凝固后,风干成一撮一撮的黏发。张继提起真气,凭空中凝出一把气剑,随后被左手紧握,下一刻,双剑交加下,挥动残影如幻,剑剑生风,硬生生的在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出来!血路所对之处,正是孟河与那名伫立已久的黑衣男子。面对杀人如麻的张继,还未赶来的众人,皆一一脚下停顿,不敢向前,往石阶处缓缓后退,此时的甬道处,也只有孟河与那名使飞镖的黑衣男子。张继右手青霜,左手气剑,杀出重围之后,直接背对数百之众!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但是众人只是提刀指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只有不断进退挪动脚步的沙沙声,终于洞窟似乎难得的安静下来!背对数百之众,张继抬手将青霜剑插入地面,气剑也随之消失,就算经历刚才那惨烈的战斗,此时张继也只是呼吸稍重些,甚至身上没有一处伤,至于浑身的血水,那就不用说了。就在众人面对丢剑的张继,迟疑猜测时。张继则轻轻抬起手臂,将发髻上的柳木簪取下,随后将束发的布条解开,双手将布条摊起,下一刻,满是血污的双眼紧闭,把布条蒙在了双眼上,绕在脑后,手指灵动间,打上一个死结!余下的布条倒垂脑后,足有两尺之长,随着甬道处那阴冷的山风,孤傲拉出一道波痕,高扬飘荡在发丝之间!柳木簪掉落地面的声音,清脆入耳,下一刻,一双黑色沉重的靴子踩在上面,张继蒙上双眼之后,嘴角逐渐下扬,露出一丝沉笑。“挡我者死!”话语说出来的同时,咔嚓一声响动,好似木条的摩擦声,在众人眼眶一闪的情况下,张继如同离弦的羽箭,转瞬间已经来到孟河两人面前!青霜剑刚猛无比,由上至下,借助身体夹携的力量,直劈肩扛黑色巨剑的孟河!左手气剑,凝之无形之间,用之灵巧轻便,犹如鬼魅,直刺黑衣男子封喉夺命!铛!铛!两声过后,孟河舞起黑色巨剑,横挡在头顶,但是当青霜剑与张继飞跃而落的那一刻,孟河双臂剧烈一沉,上面犹如千斤巨力压顶,双腿猛烈的抖动下,两只大脚深深的陷在青石板上,踩出两道深深的脚印,结果一只腿沉受不住那泰山压顶之势,陡然间,单膝跪倒在地上,咚的一声,膝盖直接深入石板内二寸有余!但是,张继的气剑并没有刺中黑衣男子,而是撞在两片首尾相接,不断旋转的梅花镖上,两只飞镖欺身缠上气剑,盘旋之上,直奔手臂划来!张继左手急忙松开,转之松拳成掌,而被梅花镖所缠绕的气剑消失之后,下一息内,直接化为两把气剑,并排竖起而起,被手掌推在身体左侧,弹开那两把交旋飞来的梅花镖!就在,张继抽气御剑的时候,如此间隙,让孟河有了喘息的机会!“给我起!”孟河毒辣的双眸现在满是羞恼,自己居然半跪在一个小辈面前,而且若不是那两只梅花镖的帮忙,自己会更加难堪,说不定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我还欠你一条命,暂时我不想杀你!”张继脑袋轻轻一侧,双眼蒙上布条,低头面对孟河小声低语之后,借势,踏在那把往上而铲的黑色巨剑,机关靴咔嚓一声,爆出强劲的力道,以及张继本身所带来的巨力,孟河双臂猛颤之下,手中的黑色巨剑还没有往上铲出去,就已经被张继一脚踩了下去!“好强!”暗道一声,孟河心中五味陈杂,毒辣的眼眸扫向看不到其身影的张继,闪动的目光下,在回味刚才张继所说的话语。张继之所以离去,不是因为压不住孟河,而是因为身后还盘踞着,刚才从眼前消失的毒蛇!不将它的两颗毒牙拔掉,张继誓不安心!叮!叮!两声清脆的撞击声,张继刚刚离去,随之而来的两把梅花镖,已经打在孟河手中的巨剑上,借助宽阔的剑身,梅花镖居然反弹之后,依然直逼张继飞去!跃在空中之后,张继转身躲过,夺命追来的飞镖,腰身在空中一转,伸出右脚,重重的踩在甬道的墙壁上,下一刻,一道寒芒骤闪,青霜剑直指退到另一面墙壁脚下的黑衣男子,剑尖所指之处,寒气逼人!黑衣男子身法诡异缥缈,就在青霜剑刺来的那一刻,突然消失,宛如青烟,亦或者说,只是投影,但是张继嘴角泛起冷笑,在他面前,所谓的残影无处遁形,气眼中的世界,黑衣男子的所有方位都张继脑海之中!将计就计,张继装作浑身一顿,停在那里,耳边急忙皱,听取声音。见张继露出一丝迷茫之色,黑衣男子讥讽的话语,冷笑而起,“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些本事,结果,瞎子就是瞎子,等会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 第二百零一章 反其道行 薄唇紧闭之下,张继面露阴沉之色,抬起青霜剑挡住跃空飞来,如同天降奔雷的黑色巨剑,双臂猛然一沉,张继嘴角咧起,面容通红下,很显然,面对孟河的蓄力一击,同样有些吃力! 就在此时,抓住机会的黑衣男子,如同毒蛇伏击,见这么好的机会,他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张继背后,双手四指,夹起两片梅花镖,伸至张继的喉结处,附在其耳边,轻声冷语道:“你已经死!” “哦?是吗?” 闻言,张继哑然失声,原本全力抵抗孟河的左手突然收回,转之凝出一把白色气剑,往身后倒刺而去,瞬间已经刺入黑衣男子的左胸处! “不要啊,孟山!” 见状,孟河手掌一松,刚才还势如奔雷的黑色巨剑,此时一顿,原本那双一直毒辣冰冷的眼眸,现在涌出一股的全是亲人之间的担心之意。 张继眉头紧缩,仅仅只从言语中已经了解到,原来他们两人关系不一般! 但是气剑已经入体,没入黑衣男子的左胸处,情急之时,张继左臂手腕猛转,将剑尖斜插而去,留其一命,而不是刚才的直入,取其性命! 左手收回,气剑随之消失,张继抬手拍在青霜的剑身上,一招崩剑使出,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如同巨浪之中漂浮的草沫,皆倒飞而去! 手中青霜剑,轻轻一挽,倒背身后,张继挺胸阔步,直接走向甬道尽头的那丝光亮处! “孟河,我欠你的那一命,刚才已经偿还,下一刻,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淡然之声传来,张继背对数百之人,连头也未回,手中青霜剑倒贴在身后,剑尖朝上,剑柄朝下,与右臂笔直相立,抬脚间,带动倒垂脑后的二尺布条,正在孤傲的舞动,随之阔步而去! “狂妄小儿!你把老夫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吗?” 低沉沙哑之声响起,其中夹杂着一丝怒气,随之一只宛如实质的巨型大手,从甬道口处,直抓而来! “一群废物!还不快将断门石放下,待老夫我这一鼎炉丹药出炉之后,老夫亲自来对付!” 黑衣男子孟山的伤不致死,对于筑基期的修士,这点伤痛还是可以承受的,听到银衣老者愤怒的话语,孟山飞身化作一道黑色残影,踏步来到墙角的一处机关那里,伸手将暗格深深下按,下一刻,整个甬道内嗡嗡一震,甬道入口处的顶部,缓缓降下来一堵石墙,此墙之厚少说也有半丈,然而最为重要的是,这堵石墙上还刻有阵法图案,一个白色六芒星的图案在其上微微旋转! 眼见断门石就要落下,张继握起青霜剑,飞身间,运起了一念电转,随之一道青色长虹,以所向披靡之势激射而来,少说宽有六尺之大,长有十丈之有余,比起之前任何一次使用的一念电转,这一次无疑是再次上了一个新高度! 那只宛如实质的大手,握掌抓来之时,张继所化的青色长虹,直接撞在其手心,巨手暮然一动,手掌紧握而合,眼见将刚才那气势如虹的青芒,全然握在了手心! 但是巨手还没有握紧之时,手缝中射出璀璨刺眼的青光,下一刻,宛如实质的大手直接爆开,溃灭不见,而那道青色长虹也随之一顿,光芒一敛,张继提起青霜剑现出了身形,腾空站在已然落下的断门石脚下。 “老夫若不是一只手还要顾及鼎炉,你以为你能连续破我两掌吗?” 一声冷哼,银衣老者的话语极为高傲自大!“断门石落下之后,没有老夫的真气,任何人也打不开!” 张继背对身后数百人之多,眉头紧锁着,脑海中正在急速盘算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忽然想起,银衣老者一直在阁楼中顾及鼎炉,从而抽不开身,下一刻,脑中一闪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趁其还在炼丹之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上阁楼!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反其道而行之! 提起青霜剑,张继转身反扑而来,两片薄唇紧抿之下,没有丝毫血色,轻轻张开,冰冷吐道:“我可不是你口中的任何人!” 转身之际,一头青丝肆意舞动,张继抬起青霜剑,接连三斩毫无间隙的斩出,横向斩,纵向斩,侧向斩,三斩接连斩出,动作行云流水,衔接之快下,众人只是眼前一晃青光,真正能看清招式的,不过寥寥几人! 三才朝元使出之后,三道纵横交错,相叠在一处的凌厉剑气,将整个长长的甬道充满,随即从断门石这里,犹如收割荒草之势,往甬道的另一处急速飞割而去,三道凌厉交叠的青色剑气,飞斩之余,将甬道两处的山壁上也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碎石细灰散落飞扬间,张继紧跟三才朝元之威,开路反扑而去! 见到比上次强大数倍之余的三道剑气交叠而来,孟河心惊胆战之余,双眸流露出一丝恐惧之意,之前的毒辣凶残之芒,此时荡然无存! 下意识中,孟河将手中黑色巨剑**在跟前,随之,双手结印,再次凝结出一张六芒星之图。 “快!你们将真气全部传输给我!要不然,这三道剑气斩来,甬道内将再无活物!” 众人反应却也极为快,孟山跃身来到孟河身后,不顾胸口处,正在流血的伤口,手掌交叠下,运起体内真气,直接拍在孟山的后背,与此同时,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数百之人,不约而同的交叠抬手往自己面前的后背拍去,以此类推下,短短不到两息内,数百人真气相传相聚之下,全部涌入孟河体内! “啊!!!” 刹那间,孟河体内真气暴涨,额头青筋暴露下,身躯也变大了几分,随后手掌急忙结印而出,往前虚空推去! “成败在此一举!” 下一刻,一张巨大的黑色六芒星,破空而出,直接横挡在众人面前,在孟河那一掌的推出下,直接迎向,那所向披靡而来的三道青色剑气! 轰然一声,巨大的黑色六芒星光芒骤缩之下,图案正在急速变淡,紧接着六芒星直接崩散溃灭,但是来势汹涌的三道交叠的青色剑气,也同样光芒减弱,气息也弱了几分,不过!依然强横无比的斩来! “再来一次!” 眼见并没有挡住,孟河喘息之余,拿捏时机的他,当机立断,并没有放弃,抬手间,再次结印,其身后的众人也是同样,个个眼中流露坚定寒芒!很显然,生死存亡之际,众人皆一心相通,不需多言! “给我停下来!” 伴随着孟河一声怒吼,其身后数百之人,也是一样,手臂与背相连之下,一同怒喝而起,“给我停下来!” 声势浩荡下,场面极为壮观!随之,众人以排山倒海之势,再次打出一道六芒星阵图! 终于,三道凌厉的剑气撞在六芒星阵上,再也进不了分毫,被稳稳的挡在外面! 张继心中有些诧异,很显然这种情况,已然超出自己的想象! 一道青色寒光骤闪,众人眼前一晃,那道青芒直接从其头顶掠过! “孟河,现在是你欠我一条性命!” 淡淡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青霜剑尖,轻轻划在孟河的胸膛上,张继下手很轻,斜向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飞身间,出了甬道,直接跃身往洞窟顶部的悬空阁楼扑去! 只留下扭头后看的孟河,站在原地,失神发愣! 飞身直接往洞窟顶部飞去,张继突然感到丹田内的脉力正在急剧消逝,心中微微一沉,面色凝重起来,暗道:“脉力维持不了多久了,看来此行凶多吉少!” 银衣老者何等奸猾精明,从张继转身反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测出张继的意图,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杀了上来! “乳臭未干的小儿,你虽有筑基之力,却没有筑基之实,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要不了多久,灭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哼!老歹人,为今之下,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 一阵炙热的气息过后,张继已经飞过了底部那巨大的丹炉,直接扑向悬空阁楼! “众人听令,倘若有人将此人拦下,老夫封他为护法,赏赐筑基丹,传授内心功法!”见此情况,银衣老者有些慌张,鼎炉内的丹药就快凝成形,这种情况根本不能抽开手,也抽不开手,否则遭到反噬,情况更为严重,无奈下,他只好出此下策!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其然,听护法筑基丹,这两个巨大的好处,许多胆大之人,双目露出狂热之下,从石阶处飞身而起,提起长剑,就要来阻拦! “可笑!” 张继抬剑轻挥间,尸体如同下雨一样,全然落进下面那墩巨大的丹炉中,嗤嗤间,被火舌吞噬,直接化为灰烬! 这时,张继心内更加的确定,这个老歹人肯定抽不开身,亦或者说,他鼎炉内的丹药对其十分重要!下一刻,张继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计上心头,又有了新的打算! 一头扎进阁楼的大殿中,果不其然,一个银衣道袍的老者盘膝而坐在蒲团之上,双手托出,面前漂浮着一鼎被火焰所包围的紫金丹炉,此丹炉较为小巧精致,仅是丹炉自身便散发出阵阵药香味,远在大殿门口的张继就已经闻到这不同寻常的味道! “老骨头,受死吧!” 张继提起青霜剑,拉在地面,拖起一路火花四射,满脸杀气下,脚步极快,扑了过去! ; 第二百零二章 丹成夺服 “好小子!别太狂妄了!” 银衣老者原本一直微闭的浑浊双眼,此时猛然睁起,其中的昏暗之色荡然无存,凝聚出精光骤闪,眼中深处暗藏杀机!起身离开蒲团,往一旁躲去,左手涌出火焰,托住那鼎紫金色丹炉,另一手掌挽起,下一刻,往前拍去,一道宛如实质的掌印,夹携起凌厉寒风,直拍而来! 此掌印虽说比起之前所幻化的大手要小上数倍,但是其威力却增强了几倍有余!银衣老者一掌打出之后,体内真气有些混乱,身躯剧烈颤动,骤声咳嗽起来,随后急忙收手,稳住左手上的丹炉! 面对这强劲的一掌,张继不敢大意,不假思索中,将青霜剑横在腰间,往后倒插而去,随后用力全力,昂首怒吼道:“四方萧肃!给我破!” 青霜剑刹那间泛起剧烈而刺眼的光芒,在张继的腰间发出阵阵剑鸣,在张继话语刚落,拔剑横向斩出之时,剑身所凝聚的巨大力量,蓄力而发!随即,一道以张继为中心的圆形剑气猛然扩散而开,如同青色巨浪一样,往四面八方撞去,其猛烈之势,欲要肃清一切活物! 腰间的青霜剑,此时已经最大范围的倒甩向身后,张继双腿下沉,身躯往下微曲,气势浩然强大! 那随之而来的掌印,直接被肃清之力,全然撞散溃灭!紧接着,那阵如同巨浪扩散的肃清之力,余势不减,直接撞向银衣老者的胸口! 与此同时,站在外面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的全部盯着那栋悬空的阁楼,大气不敢喘一个,可是,突然阁楼剧烈的颤抖晃动,下一刻,瞬间,一道粗壮,肉眼可见的青色巨大圆环,扩散炸开,直接横向将阁楼割成上下两半,然而那强劲的余劲并没有散去,随之,在洞窟内掀起一阵飞沙走石,众人皆抬手半遮眼帘,身躯往后不自主的退去,紧接着,那道青色巨大圆环气浪,直到扩散在洞窟的山壁处,才停下来,逐渐的消散。 但是,洞窟顶部的山壁,出现一道圆形沟壑,碎石滚落间,众人吃惊的张着嘴巴,无法相信! 噗嗤一声!银衣老者身躯往后倒翻,胸口炸开一道血痕,手中的紫金丹炉也脱手甩了出去! 铛啷一声,丹炉滚过在地上,其上围绕的火焰随之一灭,炉盖则突然炸开,崩到了一旁,下一刻,一颗灵韵的白色如玉的浑圆丹药,散发出浓郁的灵气,此丹在空中飘浮之后,居然犹如灵性一样,突然一闪,就往大殿门口飞去! 张继脸色巨变,没思考,左手伸出,脚下用力猛踩,紧跟着那颗丹药飞了出去! “丹成了!不好!” 倒在地上的银衣老者一跃而起,抬手便是一掌打了出去,白色身影一闪,跟着张继飞身追去! 察觉到身后,那即将拍来的一掌之威,张继一心只想将面前飞逃的丹药抓住,根本无心顾暇身后。但是那一掌,自己肯定捱不过去,情急之下,左手手腕一转,将上面早早缠上的金刚护体符与沐风回气符,一同启用! 原本倒垂在身后的右手握着青霜,张继根本没来的及犹豫,手腕轻动点,搅动青霜的剑尖,下一刻,两道黄芒一闪,直接扑向身后追来的银衣老者! 一道炙炎吞噬符,一道飞岩落石符,就算是银衣老者修为是筑基后期,要想将其化解,想必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一瞬间,张继体内原本即将枯竭的真气,此时如沐春风一样,正在飞速凝聚而成,随后,身躯散发出一层刺眼金光,紧接着浑身上下犹如镀了一层金,嗡的一声,金光骤闪,形成一个圆形屏障,将张继本身包裹其中,保护起来! 当那巨大的掌印拍来之时,张继眉头拧成一团,心中焦急如焚,左手往前伸到了极限,可是仍追不上那飞速逃跑的丹药! 身躯突然一沉,那巨大的掌印直接劈破护在身体四周的金光圆形屏障,余势不减的拍在张继镀满金光的后背! 背对那巨大的手掌,张继在其手掌中,还比不上小拇指大,下一刻,沉重感从背后传来,张口喷出一道鲜血,身体如同飓风中的柳叶,往前猛然荡去,身躯上的金光骤然一闪,黯淡下来,虽说挡下绝大部分的力量,但是,张继仍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移位了一样,痛若一团! 不过还好,尽管受了重伤,嘴角却浮起一丝沉笑,在那巨掌拍来所产生的劲风下,张继因祸得福,身躯猛然往前一扑,看准时机下,左手伸到了极致,直接将那枚如玉浑圆的白色丹药,紧紧的握在手中! 银衣老者见到这种情况,双目圆睁,暴跳如雷,抬手指向张继,飞身扑来,喝声道:“小子,你若敢吞此丹,老夫不杀你誓不为人!” 这枚丹药,银衣老者可是断断续续的炼制了三十年有余。就是为了服下此丹,以便再次结出金丹,奔赴金丹大道,可是如今事态将成,张继的突然出现,将他筹划三十年的计划全部打乱!怒火攻心下,明知张继不会听取,还是忍不住的暴怒尖叫! 就在当银衣老者怀着满腔怒火,伸手抓向张继的时候,这时张继居然转身对向自己,露出一丝沉笑,就在老者狐疑时,突然凭空中一个五行阵法,出现在自己头顶,下一刻,五行阵法嗡嗡轰鸣,从里面砸来,密不透风的飞岩落石,其来势凶猛犹如倾盆大雨! “居然是飞岩落石符!” 银衣老者吃惊连连,急忙双手交叠,随后高举双手,运起一个银白色阴阳双鱼图,散发着阵阵厚重的气息,立在头顶挡住那落来的飞岩! 如同看戏一样,张继站在一旁,双指轻轻的夹出,那枚还在手指间抗拒乱动的玉白色丹药,缓缓地抬起左手,张口将其吞下! “老夫我要杀了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炼制的丹药被张继吞下,银衣老者枯老的脸庞逐渐扭曲起来,露出满目狰狞! “哼!” 张继轻轻一哼,吞下丹药,飞身往甬道入口赶去。 见状,银衣老者刚刚化解了飞岩落石符,还没有动身,下一刻,一团微弱细小的火焰直逼面门扑来,老者面色一惊,抬手一掌,将火焰挡在面前,正在疑虑这是什么东西时,那团火焰则突然延伸而开,转眼几条火线首尾相连,围成一张巨大的火网,将银衣老者包围之中,紧接着火网猛然一紧,急速收起! “炙炎吞噬符!好家伙,手中的宝贝不少啊!” 银衣老者面露惊讶之色,但是毫不畏惧,直接伸出手掌,将炙热的火网直接抓入手中,嗤嗤声作响,两只枯老的手掌冒起了白气,但是这点温度,对于老者来说不足以挂齿,火网宛如活物一样,刚刚借势缠上老者的手臂,瞬间宽大的衣袖直接烧起焦黑,冒出阵阵黑色浓烟! “小把戏!”银衣老者一声冷哼,抬手将双臂上的火焰抹下,随后直接将其握在手中,犹如揉面团一样,将那张火网直接揉成一团,紧紧的攥在手心,随之大手用力一握,泛起阵阵烟气,一会儿白色烟气消失,枯老的手掌微微松开,将一滩灰烬,扬手倒下! 张继万万没想都,自己的两张符箓在银衣老者的手中,连稍作阻拦的时间也没有!冲入甬道中,面对那堵高大的断门石,犹豫之后,提起真气,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直接撞去!试图欲要将其撞开! 看见张继飞身撞去,银衣老者哈哈哈大笑起来,收拾完那两张符箓后,原本如同干柴般瘦弱的双臂,此时如同充气了一样,迅猛鼓起来,原本衰老,萎缩松弛的肌肉瞬间鼓起,现在如同光膀大汉一样,露出精壮的双臂,双拳紧握下,银衣老者将粗壮的双臂交叉之后,往后倒甩而去,发出咯嘣的骨节声! “就凭你,还想打开断门石,做梦吧,哼!老夫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日便拿你开荤!” 银衣老者提起精壮的双臂,双眼闪起杀机,侧身握拳,直奔张继而来,丹药只不过刚被张继吞下,老者很清楚要想将丹药炼化,没有十天半月的时间,他休想做到!故此,双臂伸展开来,欲要将张继撕碎,准备破腹取丹! 果不其然,青霜剑刚刚刺在断门石上时,上面所铭刻的六芒星阵法,光芒骤闪,极为刺眼,张继双臂一阵颤抖,双手发麻下,整个人都被弹了回来! 倒飞在半空中,张继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身姿,紧接着一只白色大手,宛如真实的一样,从天而降,掀起一层飓风,转眼就要将张继拍在其下面! 此时张继身处甬道内,而那只大手刚好将甬道处整个拍下,躲无可躲,退无可退,本想拼死一战,使出剑吼蛟龙怒!但是体内真气已经快要用完,丹田内的脉力也所剩无几,虽说有沐风回气符正在维持恢复真气,但是整体实力正在急速下降,眼看已经掉到筑基期之下,无奈之下,此时就算是想使出三才朝元,估计其威力也为大大折扣! 负隅顽抗下,张继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双手将青霜剑横在头顶,右手紧握剑柄,左手紧紧的抵着剑身,欲要抗下那只蓄力拍来的巨大手掌! “啊!!!” 昂首一声凄惨嚎叫,张继扛着那只大手,双腿落地之时,深陷石板之中,随之,还未来得及喘息,那只大手用力往下一按,张继只觉得双臂暮然一沉,双腿屈弓下,单膝直接跪在地上,强大的气息落在地面,霎时间,甬道内掀起一阵狂风,山壁两处的油灯,也摇摇晃晃灭了许多盏! 钢牙紧咬,口中溢出血丝,咬牙切齿下,双臂实在抵不住那巨大手掌压来,猛然双臂落下之时,张继头颅一低,俯身间,抬起左臂横在头顶,用后背将那巨大手掌扛下,右手的青霜剑铛的一声,刺在地上,剑身发出阵阵嗡鸣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霜剑正在弯曲紧绷,张继的身躯也越来越低,下一刻,双腿跪地,胸口剧烈的喘息下,难以扛下那巨大的白色手掌! ; 第二百零三章 虎啸山林 身体各个部位,传来不同的嘎嘣声,令人心生冷颤,眼看张继就要扛不住的时候,远处腾空而立的银衣老者嘴角森然扬起冷笑,右手往下猛按时,左手虚空便往右手下抓去! 与此同时,张继身体的右侧刮起一阵强烈的劲风,随之另一只大手破空而出,五指弯曲下,便往自己紧抓而来! 一只大手按在头顶,张继便已经无法抵抗,可是这随后而来的另一只大手,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任其抓在掌中! 身躯猛然一紧,咯嘣一声,体内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手中的青霜剑也应声脱手而出,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颤鸣声! 整个人被那只大手,紧握其中,张继还未来得及挣扎,那只大手猛握收起,双臂与身躯紧紧的并在一起,涓涓血流,从毛孔中挤出!昂首痛苦下,心中感到无助的绝望感阵阵袭来!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哼,就这样死,太便宜你了!” 银衣老者左手紧紧的攥住,随之右手一转,食指与大拇指捏起,而另一处,处在张继头顶的另一只大手,双指携加起飓风,直接将张继的头颅捏在手中,如同拧枯枝一样,轻轻扭动! 头部传来剧痛,下一刻,往后控制不住的转去,张继如同死去了一样,嘴角流着鲜血,头颅直接被那双指拧到了背后,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咦? 但是!银衣老者面露诧异之色,口中轻轻咦道,左手虚空猛然握紧,右手紧紧的捏在张继头部,可是随后的状况,令在场之人,无不惊骇! 原本身躯与头颅扭曲的张继,此时身体居然自动反转,尽管银衣老者用力握紧,似乎也抓不住一样。 下一刻,张继如同一片轻软的草絮,身躯不断的拉长变细,缓缓地从那只紧握的大手中滑出! “这是何等功法,竟然能从老夫的巨灵幻手印中逃出!”银衣老者张口惊呆,双眼精光闪动下,看不出任何端倪! “败絮破!嘿嘿嘿!” 刚刚落在地上,张继捡起青霜剑,一个翻滚间,躲在一旁,身体紧紧的贴在墙面,躲过那随之砸落下来的两只巨大手掌! 就在刚才的绝望之际,张继也是赌了一次,使用之前姚勉所交付的第二个招式,也就是败絮破,很显然,运气还算不错,赌对了,从而死里逃生! 银衣老者暴怒之下,看着活蹦乱跳的张继,心中怒火熊熊燃起,暮然收回双掌,随后两掌相并在一起,从甬道的另一处,直接打出两只巨大的手掌印,两只巨手相并而来,将其甬道两处山壁上的油灯全部碾碎,甚至挂掉一层山体,可见这两掌之威,足足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掌,而且银衣老者这次是用尽了十层功力! “管你什么歪门邪道的败絮破,在老夫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甬道内嗡嗡颤抖,碎石不断的崩落,而那两只巨大的手掌印,此时已经迎面撞来,张继毫无应对之法,也来不及思考!情急之下,只能再次一赌,赌自己的命究竟硬不硬! 提起手中的青霜剑,竖立在胸前,张继左手,曲掌成剑指,轻轻的抵在青霜那微微冰凉的剑身上,将丹田内的脉力全部放出,体内的真气也同样调动,嘴角噙动间,默念道:“青霜,栾心,希望你们能助我渡过难关!” 张口一声怒喝,胸口猛然提上一口气。 “来吧!” 随之,两把白色气剑凭空凝聚成形,双剑相交重叠下,与竖立而起的青霜剑交叉在一起。 咚的一声。 在那两双巨掌的猛烈推动下,张继身躯往后急速倒飞,刚刚凝聚成形的两把气剑,率先溃散爆开!青霜剑死死的抵在胸膛上,不过,在面对那双,席卷披靡而来的巨掌,张继整个人如同蜉蝣撼大树一样,微不足道,连人带剑的被那双并驱的巨掌,直接拍在断门石上! 轰然一声巨响! 在那两掌之威下,连那巨大厚重的断门石,也应声飞出!直接倒甩在山腰处的巨大空地上,两列相对整齐的低矮石墩灯,直接被那巨大的断门石砸成粉末状,巨大的石门狠狠的刮在地面上,硬生生的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地面上所铺的青石板,直接被其拖成碎石,地面倒卷而起,剧烈的摩擦下,甚至飘起一阵刺鼻的烟气! 地面剧烈的颤动下,那堵巨大的石门还在往后移,推起高高的土丘后,这才被挡了下来! 浓烈刺鼻的灰尘中,银衣老者抬起精壮的双臂,光着膀子,一只手轻轻挥动,拍打面前的灰尘,双眼微微眯起,扫视前方,缓步走了过来! 但是,浓烟中,一道青色光芒,骤然而起,随后灵动间,拖起一道长长的尾巴,往茫茫的夜色中飞遁而去! 双眼暴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老者脚下猛然一踏,飞身来到石门前,这才看到,石门的正中间有一处凹下去的痕迹,其大小,躺下一个人绰绰有余! 银衣老者恍然大悟,脑中浮现起之前,张继那可笑的用剑撞门之举! 双拳握的嘎嘣作响,脚下用力猛踏,转眼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追那道青色长虹而去! “小王八蛋!今日你必须死!” 身后传来强大的气息,张继哪敢回头,面色极为苍白,嘴角鲜血不断,虽说刚才巧妙的在石门上,打出一个凹痕,自己这才幸免一难,但是那强劲的掌风,仍然难以沉受!埋头赶路下,恨不得速度再快上几分! 为今之计,张继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可行,那就是三息筑基。 身后强大的敌手追来,想躲藏起来,那是决然不行,起初原想的计划是逃到之前的山涧处,利用那里的脉力尝试三息筑基,但是,目前体内吞有刚才的灵丹,在腹内散发的阵阵强大力量,一点也不比山涧处的脉力弱! 可是,沐风回气符的功效,已经快要消失,体内真气也快油尽灯枯!能不能逃到剑庄还是一个问题!倘若剑庄的庄主能够帮自己拖延一些时间,不要太久,三息就够! 想到这里,张继飞身便直奔剑庄! 一会儿! 两道长虹你追我赶,青色仓皇逃命,银色来势汹涌! 眼见,剑庄就在不远处,张继内心燃起,求生之欲,体内真气耗尽的那一刻,一头扎了过去! “庄主,晚辈请求你挡一下身后敌手,给晚辈三息之时,晚辈还你剑庄安宁之日!” 发自肺腑的怒吼过后,张继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之前入住的客栈! 梁秋枫与大虎头此时正在收拾大厅,眼看就要打烊歇息,不过张继的一声怒吼,由远至近而来,随后,房门炸开,瓦片木屑崩落间,张继从天而降,不去理会那两人惊讶之色,急忙盘膝而坐,双手交摊而出,欲要稳住体内絮乱的真气! 六层阁楼的房檐上,锦衣男子端目看向夜幕中,飞速而来的银衣老者,衣袖下的手掌刚刚聚力,却被老者的一声震怒所吓的收回! “何人敢阻,何人即死!!!” 银衣老者大手伸出,随之一只巨大的幻灵手印,猛抓而来,从天而降,直接砸向那间客栈,其势之猛,令锦衣男子心生恐惧,衣袖下的大手,随之一松,面露无奈之色。 但是,最为无奈的还是张继,身负重伤的他,还没有平稳气息,就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体内真气絮乱之下,腹内的丹药险些就要从喉咙中飞出! 不过还好,张继及时的将其再次吞下,调动体内仅存的真气,将丹药稳住,这才来得及调整气息。 被耽搁了一下,那只大手眼看就要砸向客栈,倘若真的落下来,不仅张继会死,恐怕就连客栈也要付之一炬,被那只巨手夷为平地! “庄主,你!你实乃无情!” 张继盘坐在大厅内,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外的巨手,自上而下的抓来,却做不出任何应对之举! 梁秋枫不知为何,心中热血一来,取出自己的长剑,踏步来到张继面前,狂热的喊道:“客官,横竖一死,我梁秋枫不想欠你,为你护法,死不足惜!” 大虎头愣愣的张着大嘴,抬头间,只见一只巨大手掌抓来,所带来的飓风,已经令客栈的大厅内桌椅全部掀起!可是就连大虎头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尽管双腿直哆嗦,却目光毅然的站在梁秋枫面前。 憨厚的叫喊中,豆大的眼泪簌簌而落,“秋枫哥死了,我虎头也不用活了!” 张继的内心中却响起一声叹息,暗道:“早知道就不要牵扯这些无辜的人!” 就在三人赴死之时! 客栈内响起一个轻佻之语。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老娘的客栈难道不开了?” 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之前的那名深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三人面前,抬起螓首,秀目怒睁下,张开玉口,倒吸一口气,娇声怒吼道:“虎啸山林!” 暮然间,一声震人心魄的虎啸响起,宛如实质的音波好似巨浪翻涌,一只巨大而虚幻的黑色虎头,怒张血盆大口,直接将那只抓来的大手震慑而止,随后,虎头与大手一同溃散不见! 张继内心惊骇,感受到深衣女子身上,所传来筑基后期强横的实力,心中一喜,急忙入定调息,默念起之前栾心相传三息筑基的口诀! 银衣老者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单脚缓缓落在街道对面的屋角处,凝目看向深衣女子,抬指怒骂道:“母老虎,老夫若不是看在你隐居在此的面子上,这小小剑庄早已不复再!老夫劝你休要多管闲事!” “哼!” 深衣女子轻轻一哼,宽大的衣袖甩动间,纤细如玉的手臂上,弹出一根闪闪发亮的黑牙诼,倾斜指向银衣老者,毫不客气的反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刘擎臂,把巨手拍在老娘的头顶上,难道还要老娘我莫不知声?” “放你娘的狗屁!” ; 第二百零四章 金龙盘钟 锦衣男子面露震撼之色,脚下轻轻一点,往客栈这里飞来,心中惊骇自语:“没想到这客栈女掌柜的,居然是筑基后期的前辈!早知如此,鄙人也不用这般窝囊,丢尽颜面!” 梁秋枫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手中的长剑随之跌落下来,双眸惊呆下,看向跟前的深衣女子,怯生生的问道:“掌柜的,您,您是筑基后期的高人?” 大虎头同样吓的不清,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裆部传来一股热意,低下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吓的将裤子也尿湿了! 然而,张继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调整真气之后,口诀也全部默念完毕,随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息,暗道:“一息融其气!” 霎时间,张继身体四周,突然惊散出强烈无力的气息,翻涌奔腾的气场,瞬间将身边的梁秋枫与大虎头全部吹开,唯独深衣女子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眉梢轻轻一动,一双秀目往后轻轻瞟了一眼,俏脸颇为惊讶,随后踏起莲足,三绕膝的衣摆极有风韵的拉动间,深衣女子往前走了走,给予了张继气场活动的空间,没有理会梁秋枫的问话,而且凤眼一凝,看向了银衣老者刘擎臂! “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回去睡觉,难道想来老娘的闺房走一遭?” 刘擎臂何等眼力,自然看见张继身边那不同寻常的气场,抬手怒指深衣女子,气急败坏下骂道:“赶紧给老夫让路!否则,日后老夫定将你抽骨剥皮,炼成灰烬!” “二息融其力!” 争分夺秒之下,张继胸膛起伏下,第二息已经呼出,下一刻,翻涌在自身周围的气场,突然凝聚成了形状,如同实质一样,本身端坐在其中! “这这这!!!不可能!” 银衣老者怒指的大手,此时正在不断的颤抖,声线走调下,嘶声竭力的吼道:“这世间万物,怎么会有人短短两息便会筑基成功!”尽管刘擎臂双目圆睁,手臂颤抖,可是张继自身的气场,已然告诉了他真实情况! 深衣女子则似笑非笑的转身,玉臂上的黑牙诼随之一闪收回,衣袖猛甩间,将张继整个人裹了出去!“小子,你所要的三息时间,老娘给了你,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 “三息凝其形性!” 张继胸口猛然倒吸一口巨气,与此同时,原本翻腾在自身周围那宛如实质的气场,这时蜂拥而来,直奔张继的口中挤来! 随后,张继身躯猛然一涨,身体上的衣物尽数破裂崩开!可是,尽管如此,身躯仍不受控制的膨胀膨胀,其膨胀之势,已经超出之前那两次的极限!再这样下去,只会爆体而亡! 心中闪起一道执念之语,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渴望,幻想与现实碰撞的无奈之意,“栾心,对不住了,我撑不下来了!” 但是,一声怒吼突然惊叫而起,这一吼,爆出,将这长期以来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懦弱与软弱,无能之举,全部释放而出! “给我,收......息!!!” 怒吼过后,一瞬间,张继那膨胀臃肿的身体,急速缩小,下一刻,收息完成! 轻轻侧耳,脑后布条迎风舞动,被深衣女子甩出大门之时,张继只觉得体内,那原本细小软弱的真气荡然无存,随后是一股强大蛮横的真气,从丹田内那浑圆发亮的小球中涌出,如同滔滔不绝的江水,流入干枯的经脉内,犹如灌溉了干旱已久的田地,真可谓是久旱逢甘霖! 精神大震之下,体内的伤势已然全好,转之身躯调整,青霜剑紧握手中,从身后猛然拔出,蓄力直接斩向,单脚站在屋角处的银衣老者刘擎臂! “纳命来!老贼人!” 刘擎臂跃身向后跳去,双目依然是惊骇之色,话语中充满无尽的颤抖,喝声问道:“三息时间,你是如何筑基?居然将老夫所凝的丹药全部炼化!” 轰然一声,屋角直接被青霜剑的寒芒所斩断,木屑崩落间,一点寒芒先到,随后便是张继那与青霜剑随影如形的身体! “将死之人,何须多言!” 下一刻,一道青色长虹瞬间凝聚而出!与之前所化相比,此时的一念电转,威力骤然翻倍,青色长虹少说也有九尺之粗壮,二十丈之长有余!所来之势,如同破竹之威! 见状,银衣老者暴跳如雷间,精壮的双臂一沉,随之收回,然后双拳打出,两只巨大的拳头,破空而出,夹携着阵阵劲风,势头一点也不弱于那道青虹! “就算你功法诡异,神通玄妙,但是仅凭你筑基初期的修为,想与老夫争斗,依然是痴人说梦!” 刘擎臂何等之人,当年可是结丹期的高人,虽然现在跌落到筑基后期,但是,无论是功法,还是法宝,亦或者是自保逃命,以及杀人之法可谓是层出不穷!短暂的惊骇下,他也急速冷静下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青霜剑的那一念电转之威,顷刻间,将那双拳撞的稀碎,长虹依然来势不减!直逼银衣老者的面门刺来! “还反了你不成!” 眼见,双拳之形被破!银衣老者满口碎牙一咬,双眼流露出一丝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际,才会有的拼命之神色! 精壮的双臂用力一耸,随后双手上下交叠,松拳伸掌,紧接着,曲掌成爪,随后猛然一握,虚空中,两只巨大手印再次出手,一上一下,将那道气势如虹的青芒,猛的握在巨掌之中,下一刻,刘擎臂上下交叠的双手用力一翻,相互调了位置! 而那破空而出的两只巨手,握住青色长虹,同样用力一翻,将长虹拧起转动! 随之,青色长虹光芒黯淡下来,张继握着青霜剑,身躯在空中连续旋转之后,方才停下来! “哼!狂妄无知!” 见其停了下来,银衣老者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上下交叠的双手收回,转而两手合十,相拍而来!而张继身边的那两双巨手也是同样,方位一转,从左右两侧迅猛合来,其势之猛下,双掌内卷起一阵飓风暗流! 身上破烂不堪的衣物碎成了条条状,在那强劲的飓风暗流下,舞动的呼呼作响,蒙在双眼上的布条也是同样! 张继嘴角一丝沉笑,双手紧握青霜剑,双臂下放,将剑柄往腰间一贴,玄铁剑鞘从储物袋中飞去,顺着剑尖倒扣而回,将青霜剑身的寒芒遮掩其中,蓄力响起嗡嗡剑鸣,等待时机! 待双掌将要拍临之时,张继猛然拔出青霜,寒芒骤闪间,剑锋磨动剑鞘发出刺耳之声,长剑出鞘,剑尖贴着那左侧巨掌划来,绕身一圈斩去,剑身斩在了另一只巨掌,直绕在身后一圈!下一刻,一道圆形的青色剑气,璀璨如星光刺眼,自张继为中心,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宛如实质的气浪,如同咆哮的巨浪,夹携着肃清一切的凌厉之气,掀起一阵阵强劲的气浪,方圆几十丈内,无人敢进! 四方萧肃一式而去,仅是眨眼之间,那层气浪已经席卷到银衣老者胸口!再一次,胸口划开一道血痕,刘擎臂吐血往后倒翻,如同巨大海浪中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的荡向远方,转眼已经被气浪撞出了剑庄之远! 待银衣老者睁眼凝目之时,瞳孔中一道青色身影,此时已经急速斩来,欺身而上,不给予任何喘息的机会! 横向一斩袭来,刘擎臂惊慌失措下,急忙将双臂抬起,交叉挡在胸前! 铛的一声响起! 青霜剑如同斩在坚硬无比的岩石上一样! 没有丝毫喘息的间隙。 紧接着便是纵向一斩! 再接着便是侧向斩!三斩之后,张继并没有停歇,提起青霜剑,将剑尖猛然一收,下一刻,点剑之势,如同骤雨般密集,剑尖连刺之下,在那密不透风的点剑中,银衣老者只能双臂交叉,拼死硬抗! 点剑之势刚刚落下,随即一道青虹袭来,便又是一念电转! 情急之下,刘擎臂不顾一切,双手紧紧的握住青霜剑,下一息,剑尖点在眉头后,血珠滚落间,再也入不了半分! “好小子!险些着了你的道!” 银衣老者此时脸色极为难堪,双臂上出现六道血痕,胸口上还有两处深可见骨的伤痕,尽管狼狈不堪,但是,刘擎臂的状态仍然不错,张继很清楚,想要将其斩杀,还要费上一会功夫! 面对着一层黑布,以及一双紧抿的薄唇,冷峻的脸庞上露出杀戮之气,看到这里,银衣老者打心内泛起一阵冷颤,但是,刘擎臂什么世面没见过,定了定心神,张口间,聚起强大的气息,随后怒喝发出震吼! “如果,你这点能力,就想杀老夫?做梦去吧!” 暮然间,一声浑厚低沉的钟声,从银衣老者的喉咙中发出!张继双耳嗡鸣下,显然流出了血迹,面色苍白无力下,体内的真气暮然停滞,手中青霜剑一顿,还未做出反应之时,一只大如铁锤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胸口!身躯难抗巨力之下,身形往后倒飞! “无知小儿,老夫送你一口大钟,不知你意下如何!” 银衣老者收口之时,那浑厚低沉的钟声这才逐渐散去,随后,在刘擎臂的头顶之上,一口硕大的古朴青铜巨钟出现在其上空,其巨钟之大,宛如一间房屋之巨!钟身底部铭刻有韬金龙首,其顺势而小的顶部是韬金龙尾,钟身的躯干是盘旋而起的龙身,每一块鳞片立体感强,四只强壮的龙爪上下翻腾间,随性的雕刻而出,整体看去,栩栩如生,宛如真龙盘卧其上!而巨钟顶部上吊耳,便是金龙之尾弯曲而成! 半空中,张继单手持剑,左手随意垂在腰间,双眉拧成一片,气眼世界内,早已察觉到那口巨钟,面露踌躇之色,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 第二百零五章 杀刘擎臂 果然不出张继所料,此人定有保命的手段,如今随便拿出一口青铜钟,其所散发出来的阵阵强大气息,就不是常人所能对付的,而且刚才只是一声钟响,就已经震的双耳刺痛嗡鸣,甚至流血,体内真气也随之停滞!倘若拼命危急之时,这一小小的间隙,便足以要人性命! “哈哈,跟老夫斗,你还太嫩了!老夫随便拿出一件法宝,就够你死上千百回!” 银衣老者昂首狂笑,屹立在那古朴的盘龙大钟下,双手猛然合十拍去,随之两只巨掌破空而出,直接拍打在巨钟两侧。 嗡!!! 浑厚低沉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要比之前强大了数倍有余!即使张继此时退的很远,那刺耳钟声,依然从双耳极为霸道的钻入脑海之中,如同一道奔雷,在脑中纵横驰骋!还好张继之前承受过脉灵山魁的低声沉吟,对于这种音波也算是有所习惯,但是仍扛不住体内停滞缓慢的真气,身躯如同断了线了风筝,从空中跌落下来,砸向剑庄外围的竹林内! 见张继摔倒在竹林中,刘擎臂飞身追了上去,虚幻而出的两只巨手,握着那鼎盘龙铜钟,直接落在张继头顶,巨大的手掌再次拍在钟身上。 嗡嗡之声,直接在张继头顶炸开,极为刺耳的浑厚钟声,争先恐后的往双耳挤去,随后,在脑海中爆发一阵又一阵的响烈滚雷! 张继甚至还没有起身,耳边再次传来钟声,脑海中一片空白,脸色苍白如纸,鼻口之中,皆涓涓流血!躺在地上犹如一具尸体一样,体内真气全部溃散而崩,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脉搏也登时一停,气若游丝,如同深谷落雪,微不可察! “哼!” 银衣老者得意一哼,抬起双臂,往下砸去,与此同时,那鼎巨钟被两只巨大的手掌握起,往上猛然一抬,下一刻,以摧枯拉朽之势,往下砸去,将张继罩入其中! 此时的张继,脑海中全是空白之景,耳中除了阵阵嗡鸣之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甚至连一丝清晰的神智也没有! 巨大的钟口,猛然落砸在地上,深入地面之中,所带来的强劲气息,掀起一阵飞沙走石,狼烟滚滚,周围的毛竹全被连根拔起,倒卷中,往四周崩去,炸成粉末状! 而被巨钟罩在其内的张继,身上衣物全部破的稀碎!毛孔中也溢出血丝,转眼成为了血人! 但是,银衣老者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双掌合并下,接连拍了那三次有余,而那两只巨掌也是同样,连续拍在盘龙古钟上! 嗡! 嗡! 嗡! 三声浑厚低沉的钟声过后,那古朴之韵的嗡鸣声,所产生的余音,消散了良久后才逐渐消失! 银衣老者刘擎臂,待钟声彻底的消散后,这才伸手将紧扣在地面的巨钟抬起,随后,巨钟逐渐变小,被其吞入了口中,凝目看向躺在那里失去知觉的张继,刘擎臂昂首哈哈大笑起来,伸手间,一只巨大手掌凭空而出,以极为霸道之力,连同泥土带张继,一同抓在手心中! “跟我斗,老夫要把你炼化在即将出炉的双段剑中!哼!” 说罢,刘擎臂握住手掌,拖着身后那巨大的手印,转身就欲离去! 但是他并不知情的是,此时张继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另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时强时弱,带着体内仅存的几丝脉力,凝聚在一起,随后化作一阵滚滚惊雷,如同呼唤之声一样,在脑海中扩散而开,虽说力量极强,却不刺耳震脑,反而令人脑中清明! “栾心是你吗?” 原本处于头脑昏迷,面色苍白的张继,此时心中一闪执念,脑中的清明之意,如同醍醐灌顶一样,醒来之后,身躯丝毫也动弹不得,张继察觉自己状况之后,而此时的银衣老者放下了提防之意,转瞬间正欲飞离,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露出,这种机会,可谓是可遇不可求! 砰的一声巨响,银衣老者满脸惊愕,扭头吃惊的看去。 刚刚挣脱开巨手,张继提起手中青霜剑,将其竖立在胸前,剑刃紧贴着高挺的鼻梁,下一刻,寒芒一闪,转之是微微鼓起的剑脊贴在鼻尖,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曲掌成剑指,由下至上,剑指贴着剑柄直到剑身,往上划出一道白色光点,拖着耀眼的尾巴。 随之,那道白色光点如同活物一样,脱离张继双指之后,宛如一条细小的游龙,从剑尖直饶而下,围绕剑身往下盘旋而去,与此同时,青霜剑微微颤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嗡鸣声,而那条细小的白色光点,则发出阵阵低沉龙吟之声,从剑尖绕在剑身之后,暮然一紧,随之发出一声怒吼之吟,拖着长长的音尾,如同蛟龙出海! 此时,张继单手持剑,左手成剑指抵在剑身之上,身躯轻微的颤动下,自身周围散发出极为强大的气场,肩后青丝无风自动,身上破烂的衣物也被那气场所波及,发出阵阵舞动之声。 而那青霜剑则嗡鸣越来越强,其上盘旋的白色游龙,也越来越按捺不住!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从青霜的剑身上脱离! “剑吼蛟龙怒!” 一声惊喝声,夹携着自身全部翻涌而出的力量,自双臂毫无保留的传入青霜剑中,随之,左手猛然收回,曲掌成剑指,随意垂在一旁,半空中,张继单手将青霜剑举在胸前,往身后猛甩过去,下一刻,抬起左臂,左手剑指直逼远处的银衣老者,纵身一跃入高空之中,挥动右臂所有之力道,往下方斩去! 剑身剧烈颤动下,嗡鸣不止,往下斩去的同时,紧缠在其上的白色游龙猛然一松,从剑尖蜿蜒奔出之时,瞬间放大,拉起一道青色长虹,凝聚成一条巨口大张的青色蛟龙,张牙舞爪下,往刘擎臂撞去! 银衣老者扭头看去,目瞪口呆之下,瞳孔中的那条巨型青色蛟龙无限放大,已经将自己咬在口中,随后身体爆出一团血雾,化作一团烂肉,直接被那条青色蛟龙狠狠的撞在地面! 轰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竹林内掀起一阵飓风,风卷残云之下,砸出一处几十丈之宽的巨坑! 良久之后,风声逐渐的停息,尘埃落定之时,张继单手持剑,从空中缓缓落下,左手提起玄铁剑鞘,右手高举间,将青霜剑收回,随后将其背负在身后。 双眼蒙着布条,张继拖起满是血痂的发丝,缓步走动间,拉起脑后布条飞扬翻滚,径直走向巨坑旁边,伸手握掌间,将那滩烂肉上的一个银色储物袋召来,以及一顶精致小巧的青铜盘龙古钟。 这时,刚刚赶来的孟河与孟山,还有身后那数百之众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时,一个个,双眼圆睁下,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良久之后,不知道是谁,突然扑通半跪在地上,抬手抱拳间,低下了头颅,高声喊道:“恭迎主上!” 一声突兀的响起之后,那数百之人也是同样,齐刷刷的半跪在地面,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抱拳齐声喊道:“恭迎主上!” 孟河看到这种情况,短暂的思虑之后,将身边的孟山拉下,两人也是一样,半跪在地,语气较为恭敬。 “见过新主!” 数百之众,将自己团团围住,行如此之礼。眉头轻皱,心生疑虑下,张继伸手间,将银衣老者那烂若一团的尸首提起,踏步飞出,留下颇为揶揄的话语。 “你们的主上已死,无须拜我!” 随后,青色长虹一闪,往天边飞遁而去。 剑庄内的一处高楼上,锦衣男子双手背后,看到这一幕时,脸色颇为难堪,双目流动之光充满了懊悔,见张继飞离远去,喃喃自语道:“鄙人眼拙,眼拙啊!” “走吧,天色这么晚,可以打烊休息了。” 深衣女子则轻轻打了个哈欠,衣袖轻摆间,带着梁秋枫与大虎头回了客栈。 之前银衣老者刘擎臂的那处山峰,一堵巨大的断门石拖出一道长长的沟壑,伫立在一堆碎石旁,长长的甬道处站满了驻步观望的白衣蒙纱女,每个人皆面带愁容,双目流转着无奈之色。 突然,一道青色长虹从天边席卷而来,见状,众女皆吓得四处窜逃。 张继直接飞入洞窟内,单手提着死的已经不能再死的银衣老者,飞身来到那鼎巨大的丹炉口上,手掌轻轻松开,将刘擎臂的尸体投入那鼎巨大的丹炉中。 屹立在半空中,散出神识,直接探入那鼎丹炉中,随之便是无尽的火焰涌出,瞬间而已,神识被其强大炙热的气息弹开,根本进不了丝毫,从一开始,张继就听到双段剑这几个字眼,倘若是其他宝物或许张继不会太过上心,但是与剑有关的东西,则立即来了兴趣。 “起初是你想要将我与青霜炼化,如今我将你扔入此炉之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继喃喃自语,却不知道,自己斩杀了曾经威风一时的结丹修士,刘擎臂! 孟河率领众人,紧随张继而来,一会儿,洞窟内的石阶上,挤满了人影,众人如同排练好了一样,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头颅低下,抬手抱拳在头顶,齐声喊道:“恭迎新主!” 不仅黑衣人全然这样,就连之前四处逃散的白衣蒙纱女,此时也在缓缓聚集,随后微微欠身行礼,毕恭毕敬的模样,令张继心生疑虑。 沉吟之后,这才问道:“为何?” 孟河低着头颅,闷声高喊道:“只为追随新主!” “胡说!” 张继低喝一声,心中决然不信!嘴角抽搐间,开口再次追问,“为何!” 逼问之下,孟河面色迟疑,低下头,双眼盯着地面,张了张嘴巴,犹豫之后,长叹一声这才应声道:“其实我们都身中剧毒,每月只能靠领取的解药苟延性命!” 闻言,张继瞬间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暗骂道:“这刘擎臂实乃歹毒,怪得不能够控制这数百之众!原来是靠这种卑鄙的手段!” 见张继迟迟没有说话,孟河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大手拍在地面,身躯剧烈的起伏,声作沉痛的怒喊道:“不是我孟河怕死,而是这里还有数百弟兄,以及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倘若可以,孟河愿意以死换取解药及药方!” 一旁的孟山听到此话,心中顿感惭愧,原本寒光四射的眼眸,此时蒙上一层气雾,想他堂堂男子汉,居然忍不住的落泪,双膝跪地,哀求道:“我愿意替大哥一死,只求你能放他们一命!” ; 第二百零六章 双段无形 这种情况,张继实在没有料到,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刘擎臂祸害无辜之人的爪牙,实乃无情无义之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反而极为重情重义,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张继并非无情之人,常言男儿膝下有黄金,既然你们求我,我自然无话可讲!” 轻叹一声,张继将之前召来的银色储物袋取出,神识探入其中,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部一股脑的取出。 “我双目不便,解药你们自行寻找!” 见状,孟河没有想到张继如此爽快,本以为肯定要受其控制,为其所用,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心生暖意下,孟河双眼同样戳起了泪光,在瓶瓶罐罐中翻找之后,取出一个土色药坛。 “不知这张兽皮上所写,是不是你们所需的药方?” 抬手将一块兽皮扔了过去,储物袋中还有许多玉简,无奈张继双目失明,根本不知道上面所刻是何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玉简定是一些功法秘术! 孟河伸手接过兽皮,见上面所写内容正是解毒的药方,心生感激下,连忙冲张继磕了几个响头,发出一声肺腑之声,“在下愿誓死尾随主上身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抬起蒙上气雾的双眼看向张继,孟山内心何尝不是一样感激,深吸一口气后,附声喊道:“在下孟山愿意追随,为其死不足惜!” 以卑鄙之法尚能控制他人,为己所用,可也如同养虎为患,每日心生提防。以服人之心者,也能调动他人,却是人心所向,齐心协力,死而后已! 眼下这种情况,张继并没有推辞,而是沉思之后,缓声说起,“既然你们自己心甘情愿跟随我,我也不要求你们为我赴死,只是有几点必须做到,从今往后不许滥杀无辜,伤人性命,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不许偷盗他人宝剑,要维护这方圆百里之人,匡扶正义,为世人所用。还有一点,那就是这里必须改名为青剑山,每过半年,你们要派人去青剑派一趟,找寻青机阁长老,青宁觉,他会将你们收编入青剑派!” 最后的话语轻轻落下,众人内爆出热烈的喜悦之声,相互传告下,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孟河也话语带着颤音,结巴的问道:“主上所言......我们现在是青剑派的弟子了?” 闻声,张继缓缓摇头,将右臂上的连珠弩取下,抬手扔给了孟河,沉声道:“现在还不算,待你将此物送到青剑派的时候,得到上面的许允,你们才能算的上是青剑派的弟子!” 如今筑基成功,发觉这连珠弩已经帮不上什么太大的用处,抬手间,连同之前余下的二十几枚玄铁箭,全部将其当做信物递给了孟河。 “多谢主上!” 之余,孟河伸出双手,接住了连珠弩,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入怀内。 “你们大多都散去吧!” 张继摆手间,飞身来到孟河跟前,对其问道:“起来吧,倘若你以后成为青剑派的弟子,跪拜如此大的礼节,我可承受不起。但是我心中有一疑问,这丹炉中那把名为双段的剑,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张继的疑问,孟河起身拍打衣物,双眼蒙上一层悲切之色,俯身恭敬道:“这件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 “无妨细细讲来!” 轻轻颔首,张继对此很感兴趣。 长叹一声,孟河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三十年前,我孟家遭遇灭顶之灾,家父被那恶人刘擎臂所杀,那时我还年幼,修为不足,那能敌了过他.....从此之后,我兄弟俩,以及孟家所有人被奴役了三十年之久,而这把双段剑是我们孟家,苦积数辈人的心血所研画的剑谱,无奈我孟家虽有其才能谱剑,却没有其力铸剑,这才将其一拖再拖,当刘擎臂掌管我孟家时,他发觉此剑倘若铸成,必定是一件上好的灵剑,为此,他也准备的数十年之久,消耗的极大的人力物力,这才将其铸剑成形,可是只有其形,没有其威,刘擎臂决定以吞噬他人灵剑之法,开始大肆的收刮灵剑,为此我们才背上了盗剑贼这等骂名!” “哦,此剑何形何态?” 张继颇为吃惊,这才知晓,原来如此,怪不得孟河两兄弟愿意以死换取他人性命。 一声苦笑,孟河摇头称道:“惭愧啊,我作为孟家的长子,却从未碰过剑谱。” 张继眉头皱起,面露沉思,随后抬手间,将储物袋中的玉简全然取出。 霎时间,张继跟前飘起数十枚玉简,张口间,问道:“这里面可否有你们孟家的剑谱?倘若有你即便取走。” 孟河双目惊呆,诧异之下,伸手取走一枚玉简,握在手中探入神识,随后身躯剧烈一震,痛哭流涕道:“孟家的列祖列宗,孩儿实乃不孝,历经三十年之久的屈辱,这才见到双段剑谱!” 对于孟河的遭遇,张继没有太多的同情,面对这等残酷的世界,这种悲剧不知每日便要上演多少次!转身收回其余的玉简,面向洞窟中央的巨大丹炉,缓口说道:“剑谱我已给你,不过这把即将出炉的双段剑,要为我所用!” 手中握着玉简,孟河俯身抱拳道:“如今我孟家众人认你为主,又是青剑派的弟子,于情于理,这把双段剑也是属于主上所有!” “嗯。” 张继颔首点头,面对着那炙热的巨大丹炉,静静的等待其出炉之时。 孟河与孟山,两人则静静的站在张继身后,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 足足过来一炷香的时间,终于那巨大的丹炉开始发出嗡嗡颤动,如此异象,引来不少人驻步观看,不过全部站在张继身后,没一个人敢向前一步! 十息之后,一道火舌从丹炉中直喷而出,夹杂着炙热而强烈的气息冲天而去! 铛的一声,一把墨黑色,剑身极为狭长的无尖长剑,深深的插在洞窟顶部!几乎就在此剑飞出丹炉时,张继已经跃身追去,待长剑深入山壁时,张继伸手间握在其发烫的剑柄上,猛然拔出!左手握着剑柄往剑端摸去,直到尽头之时,左手掌一翻,抵在剑尖,沉吟道:“此剑无尖?” 而且刚才伸手抚摸之时,张继还发现,这所谓的双段剑,居然没有剑格,从剑柄到其剑端,浑然一体,狭长细窄,反倒如同私塾内教书先生所用的戒尺如出一辙。怀揣着一肚子的疑虑,抬手间,张继伸指测量间,这才发现,原来双段剑的称谓是这样而来的,此剑,没有剑格,剑柄与剑身浑然一体相连,但是剑身有锋刃,而剑柄无锋刃,而且此剑微为圆润,并无剑脊,最为重要的是,此剑的剑柄与剑身长度一样,分为两段,想必这也就是它叫做双段的来历! 估摸了许久,张继又下了几个结论,此剑虽说剑柄与剑身等其,但是仅仅只是其狭长细窄的剑身,俨然超过了青霜剑的长度,倘若加上剑柄,此双段剑是青霜剑的两倍之长,不过此剑狭长细窄,宽度却还不足青霜剑身的一半宽,犹如一把细长的戒尺! 摸索了半天,伸出左手,握在其剑刃上,轻轻的摸动间,眉头皱起,划开一道血痕,本想滴上精血认主,但是突然张继脸色一惊,急忙抽离手掌,丝丝血液并没有从那墨黑色狭长的剑身滴落,而且化作条条网状的血纹,被其吸附吞噬! 迟疑中,抬手将掌内的血珠滴在剑身上,转之血液消失隐匿其中,惊呼一声,暗道:“此剑居然这般凶戾,如此嗜血!” 就在张继心生愕然之时,突然紧握剑柄的右手传来刺痛,犹如千万只蚂蚁叮咬般,惊慌失措下,想要松手,已是不能,慌乱中,左手下意识的摸上去,却正好着了此剑的道,双手再也无法收回! 转瞬间,张继的面部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极为虚弱,双手被此剑紧紧的吸附,而此剑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极为贪婪的汲取鲜血,一会儿原本墨黑色的剑身蒙上一层血雾,散发出阵阵杀戮之气。 就在张继打算强行动手时,此剑却突然将鲜血尽数返回入体内,转眼,剑身恢复之前的墨黑色,而张继的心中则多出一把小小的剑形,与青霜的剑形紧紧的贴在一起。 嘴里露出一丝笑意,暗道:“原来如此,这便是认主!” 左手握着剑身,左手沿着剑柄往后摸去,下一刻,如同摸到了实物一样,张继这才发现,原来此剑的另一端还有一把无形的气刃,伸出手臂,大胆的摸去,这才真正的明白。 “原来,双段剑,并非只有剑身与剑柄这两段,而是在剑柄的尾端,还有一把无形之刃!” 暗自窃喜间,张继心随念动,暗道:“隐!” 右手突然一落空,剑柄尾端的无形气刃随即消失。 “哈哈哈!好剑,好剑啊,伤人于无形中!” 张继昂首长笑,爱不释手的摸着此剑,心中大感欣喜! ; 第二百零七章 儿女情长 次日清晨,剑庄原本这个小小的地方,现在却聚集了很多人,但凡还有幸存下来的灵剑,在张继的吩咐下全部将其还回,这不,剑庄拥挤的人流中有不少是在寻找自己的灵剑,不过更多的则是来凑热闹。 那间小小的客栈内,张继与梁秋枫还有大虎头,一同将房顶的窟窿补上,毕竟事出由己。而且女掌柜的昨夜帮助自己争取了三息时间,于情于理,少不了感谢之词,但是深衣女子却大袖一挥,直言道要自己将房顶上的大窟窿给补上,否则感谢的话语还不如放屁。 没办法,毕竟她人有恩于己,张继并没有推迟,这才爬上房顶,抱着一堆木材,瓦片,敲敲打打下,在梁秋枫与大虎头的帮助下,倒也很轻松的补上。 “张继前辈,青剑派大不大!” 房顶上,梁秋枫衣袖挽起绑在手臂上,手中拿着铁锤敲敲打打下,低头间,开口向张继询问道,其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之意。 伸手将怀中的木板递过去,张继稍稍沉吟后,故作思索道:“挺大的。” 闻言,一旁递着工具的大虎头,呆愣的双眼一闪憧憬之色,兴奋的开口,“哪有多大呢!” “大概有这附近的几十个山头的范围!”轻轻的摇头下,张继如实说来。 “啊!!!”大虎山惊呆的张着嘴巴,双眼愣愣的眺望向远方,在心中粗略的估算。 梁秋枫同样惊讶的抬头,看向张继那空洞无神的眼眸,随之语气极为坚定道:“张继前辈,我梁秋枫一定要拜入青剑派,学习与你一样的剑法!” “我也要去!”一旁的大虎头,听到梁秋枫的决定后,没有丝毫犹豫,开口间单纯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不移。 “可以!到时候,作为大哥的我,会保护你,罩着你的!” 梁秋枫喜悦之下,抬手拍了拍大虎头的肩膀,冲其挑了挑眉头,然后低头间,只露出一支插在发髻上的破旧毛笔,挥动手中的锤子,敲敲打打。 张继嘴角暗藏一丝笑意,将怀中的木板递了过去,三人忙活时,闲聊几句,极为惬意轻松。 一会儿的时间过后,一道黑影咻然落在房顶上,一身黑衣的孟河半跪房顶,单手按在一块瓦片上,低头沉语,汇报道:“主上,你所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完成!” 正在敲打木条的梁秋枫凝目看向来人,对上那双毒辣的眼眸时,心中不由得一颤,暗生寒意,但是见他对张继极为尊敬的模样,顿感心中暗爽。 “嗯,没你什么事,可以退下了!” 张继眉头颇有一丝不悦,本来几人聊得正在劲头上,突然出现的孟河将气氛全然打断。 “是!” 黑衣一闪消失,只留下一声坚定有力的回应。 “张继前辈,我真的好佩服你,不仅斩杀了那个罪魁祸首,还将最近丢失的长剑全部找回,就连那个家伙,现在也对你俯首称臣!” 梁秋枫面露钦佩之意,抬手转了转插在发髻上的毛笔,面色犹豫不决,似乎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张继前辈,要不我梁秋枫拜你为师,向你学艺!” 闻言,张继连连摆手,急忙制止道:“不必,不必,我张继在修仙界实为蝼蚁般的存在。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小利,就蒙蔽了双眼,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我张继厉害的人不计其数!你我还是同辈相交吧,谈不上师徒关系!” “那张继前辈的意思是愿意传授我一点剑诀喽?” 梁秋枫口舌伶俐,打蛇上杆,面露笑意,直视张继。 沉吟之后,张继缓缓的点头,“待房屋修补之后,我教你一招半式,以便于防身可好?” “好!好!” 梁秋枫本来就是抱着油嘴滑舌的态度,但是没想到张继这么好说话,心中异常开心,开口间连连称好。 房屋修整之后,大厅内的柜台处,深衣女子芊芊玉手扣动算盘,另一只手握着账本,纤腰倚靠在柜台便,秀眉时不时的挑动,正在入神的算账。 张继踏步走了过去,在其身旁缓缓行上一礼。 “房顶修好了?” 慵懒之声传来,深衣女子螓首微抬,纤细的手指飞开的打着算盘,随后将账本一合,凝起美目看向站在一旁的张继,细声道:“刚才我算了算你砸破的房顶,以及昨夜你打坏的桌椅板凳,合计算起,刚好抵消你的那块灵石。” 张继并没有异议,颔首点头间附声道:“只要前辈喜欢,开心就好,一块灵石何足挂齿。” 唉~深衣女子则轻轻一声叹息,莲步轻挪间,那三绕膝的裙摆轻轻晃动下,宛如一朵出水芙蓉,秀眉间流露出一丝哀怨,“如今世道不太平,生意不好做啊。” 对于深衣女子的言语,张继并没有太多的在意,而是态度极为委婉的问道:“前辈好像是黑虎崖的人?” “是的!” 螓首微点下,深衣女子回应道。 “那为何前辈会甘愿蜗居在此?” 循环渐进下,张继终于问到一直想不通的缘由。 深衣女子面露迟疑后,淡然一笑,反问道:“我说我只想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过些安逸的日子你信不信?” “不信!” 张继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见张继如此自信的模样,深衣女子掩口轻笑,沉吟说道:“就知道你不信.........我在这里等一个人,等一个估计差不多快要将我忘记的人。” “嗯?” 张继面色微变,心中则思索连连,暗中推测这其中的缘由,但是话语却没有丝毫停顿之意,“既然是一个将你忘记的人,那么等他还有何意义?” “因为他曾经承诺过我,所以我要等。” 深衣女子语调一沉,棉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爱意,一丝恨,一丝惆怅,一丝离殇,其中更多的是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张继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深衣女子也是一样,一双美目恍惚失神,好似陷入了往事,挣扎其中,流连忘返。 片刻之后,对于张继来讲,不过是反复斟酌一些事情的缘由,但是对于深衣女子来讲,仿佛辗转了几世繁华流年一样,柔弱的心扉内充斥着无限哀愁。 张继嘴角一阵抽搐,并不知道深衣女子此时触动的心境,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臆想。 “晚辈大胆的猜测,你所等的人,肯定与青剑派有关!” 原本陷入往事流年之中的深衣女子,眉梢轻动间,原本恍惚失神的美目灵动一转,凝神看向张继,樱口轻张间,字如幽兰般的吐道。 “哦?何解?” “当然这也只是晚辈的己见,昨夜一战,前辈没有帮助自己认识多年的友人,而是助我争夺了三息筑基的宝贵时间,这些暂且不说,就是前辈出手相救时,晚辈就深感疑惑,因为前辈是黑虎崖的人,然而千百年来与黑虎崖最水火不容的便是青剑派,千年前,黑虎崖落败在青剑派手中,无疑中,但凡是黑虎崖的弟子,皆对青剑派的弟子视如仇敌,而我们青剑派的弟子也是同样,对黑虎崖的人嗤之以鼻,两派千百年来,表面上没有什么争斗,暗中估计两派见面同样是剑拔弩张。但是,前辈作为黑虎崖的人,没有将晚辈落井下石,已是令人不解,反而出手相救,那么这其中定有其缘由,让前辈宁愿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不给相识多年的友人一分薄面!难道说,我张继的运气就真的这么好?可我张继就不信!” 听闻张继的一番话语后,深衣女子美目惊呆,红唇轻张,如画的秀眉此时也如同凝固了一样,呆呆的看着张继说完这一席话。 “呵呵......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心倒是很大啊,原本你一直还在猜忌这些事情!” 轻轻抱拳俯身,张继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细声应道:“不是晚辈心大,而是行走在这险恶的修仙界,倘若没有这点心机,估计早就被奸人所害,何来的出头之日!” “难道说非要掺合修仙界的事情?就不能两个心爱之人,找一处山林秀水之地,搭上一间竹屋,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生儿育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深衣女子秀眉微蹙间,眉间满是幽怨之气环绕,巧舌反问张继。 轻轻叹息一声,张继并没有将自己内心处的哀愁流露出来,而是脸色转之无情,两片薄唇轻轻一碰,淡淡吐道:“说句不入耳的话语,此乃妇人之见!倘若没有保护心爱之人的能力,何来的安逸生活,何来的男耕女织,何来的养儿育女,平平淡淡?当面临诸多事情的时候,男人们所能做的是去面对,去解决,而不是躲在山林中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闻言,深衣女子有些无可奈何的低下螓首,本来就柔弱的美目,此时流转起一层泪光,就在那泪珠掉落的一刹那,宽大的衣袖轻挥间,将眼眶中尚未流逝的泪全部消散,螓首轻轻抬起,双眸转为平淡之色,红唇轻张间吐道:“对,你们男人说的对,儿女情长对于你们来说全是累赘!” 长长的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息,张继定了定心,接着说道。 “晚辈不想争论,也不想接着问下去,晚辈由衷的感谢前辈的出手搭救,倘若可以的话,前辈不妨将此人的姓名告知于我,待晚辈在青剑派遇到前辈要等的人时,可以通知一声,以便解了这或许存在多年的误会,晚辈相信此人,一定还记得前辈你,只是碍于琐事缠身,没事时间罢了!” ; 第二百零八章 古莲裳 “但愿吧。” 深衣女子话语中满是浓浓哀愁,迈步轻挪间,拉动三绕膝的衣摆,宛如一朵幽莲,抬起玉履纤脚,往楼上走去。 “晚辈还不知前辈的大名,劳烦相告。” 张继转身抱拳,朝深衣女子拜去。 刚刚踏上楼阶的莲足轻顿,幽然吐道:“古莲裳。” 说罢,深衣女子抬脚走了上去。 “古莲裳......”张继轻轻张口吐道,脑袋轻轻一侧,反复斟酌。 就在此时,梁秋枫和大虎头跑了过来,围着张继,便要学习剑法。 没办法,张继只好让梁秋枫找来笔墨纸砚,自己坐在一旁,开口轻轻念道青剑诀的前三个招式,而梁秋枫则脑袋轻摇,奋笔疾写,生怕漏掉一个字眼。 “这三个招式,在青剑派就算是筑基期的弟子,也只能寥寥摸索至此,暂且传授这三招,关于如何使用,还要靠你们自己来参悟,至于招式的强与弱,也完全在乎你们自己。” 张继也算是讲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心得,就在三人围在一张木桌,聊得兴致索然之时,客栈的大门外,这时走进一名锦衣男子,此人正是剑庄的庄主本人。 梁秋枫与大虎头看到庄主走了进来,顿时脸色有些惊慌,急忙起身,俯身行上一礼。 “见过庄主。” 锦衣男子轻轻摆手,示意道:“你们两人先退下,鄙人与张兄弟有话要说。” “是!庄主。” 梁秋枫与大虎头极为尊敬的低头,随后就欲退步离去。 但是张继的一句话,丝毫没有给锦衣男子面子,却将梁秋枫他们两人喊住了脚步。“庄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两位是张继的同辈之友,无须退下。” 梁秋枫与大虎头垂手拉首,俯身站在一旁,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边是自己的庄主,而另一边是比庄主还要厉害的张继!两人相视之下,皆不知道该如何是何好。 见状,锦衣男子自然知道张继给的是一个下马威,面露苦笑后,抬手招呼道:“梁秋枫与大虎头,你们两位既然是张兄弟的朋友,那就不用回避,刚才是鄙人眼拙,还望两位兄弟多多担待担待!” 见到往日高高在上的庄主,此时居然称自己为兄弟,梁秋枫这小心肝可是砰砰乱跳,大虎头何尝不是,木讷的面色僵硬起来,张着大嘴巴,偷偷拉了拉梁秋枫的衣角,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过来坐吧!” 锦衣男子伸手朝梁秋枫两人招呼着,面露和蔼之色,着实让两人觉得笑里藏刀,轻轻挪动脚步,梁秋枫与大虎头这才往前挪了一小步。 张继无奈摇头轻叹,起身将两人拉到木桌旁边,这时,梁秋枫与大虎头这才敢坐下,不过依然是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如坐针毡一样,额头上泛起一层细汗,可见两人内心的紧张! 锦衣男子朝梁秋枫两人客气一笑,拉动衣袖,缓身坐下,随后极为文雅的拿起桌面上的茶具,为张继三人依次斟上一杯茶水。 “慢用,请慢用。” 抬手间流露出儒雅之气,颔首微笑。 既来之则安之,梁秋枫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随后很快进入角色,点头微笑的回应道:“庄主不必客气,小店的茶叶略为劣质,味多为苦口,实难品出茶水的醇香,还望庄主委屈一下多多包涵。” 客气的讲话间,梁秋枫起身提起茶壶,为锦衣男子斟上一杯茶水。 “多谢梁小弟,倘若以后客栈遇到一些难事,直接来鄙人的府上,鄙人一定尽其所能。” 锦衣男子心中苦涩不止,暂且不说因为张继现在的身份,就是因为古莲裳,他也不得不客气的对待梁秋枫与大虎头,想起之前的话语,确为不适合。 “有劳庄主费心了。” 梁秋枫强硬的挤出一丝微笑,心中却极其暗爽,这待遇简直是天翻地覆一样! “咳!” 张继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直接问道:“庄主所来,为何事?”张继可不认为此人来这里,只是为了喝茶,谈一些琐事,拉拢关系。 面对张继的直言快语,锦衣男子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鄙人名为纪禹城,张兄弟直接呼其名讳也无妨,倘若赏鄙人一分薄面,称一声纪兄便是。” “哦,那么纪兄所为何事?”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张继已经融合进去,只要你能力,昨日你还是低首称诺晚辈,今日即使是被其称为前辈,也并无不适。 这时,锦衣男子纪禹城,面露一丝尴尬之色,犹豫之后,这才缓声细说道:“张兄弟,之前鄙人眼拙,未能以礼相待,也没有及时给予帮助,实乃鄙人心生懦弱无能,之前的不痛快,还望张兄弟能够海涵一下。” 对于纪禹城之前的态度,张继并没有觉得不妥,虽然昨夜在一旁袖手旁观,并没有出手相助,可是之前自己去拜访的时候,此人以筑基之辈,为自己沏茶,解惑了一些问题,足以可见,此人并非无情无义,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尚且还是为了剑庄的安宁,于情于理之中,此人所做并不过分,若是遇到一般的筑基修士,碰到晚辈的拜访,即使是闭门不见,也是理所当然,没有丝毫不对! 淡然一笑,张继心中的阴霾一扫无疑,颔首间,说道:“纪兄身负剑庄千百人之命,之前有为难之处,也可以理解,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听到张继这样的话语,纪禹城心中,如释重负,爽朗一笑,拍手称赞道:“张兄弟不仅天资非凡,剑术超群,就连气量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鄙人由衷的佩服!” 面露客套的笑意,张继轻轻颔首,心中并无异议。 “既然张兄弟已经原谅鄙人之前的冒犯之处,那么鄙人就直言相告了。”纪禹城趁热打铁,待人接物上极为圆润,与人谈话论事,可谓是运筹帷幄,处处小心不说,却也知道进退之时,“张兄弟,之前你一展雄风,将那老贼人斩杀于剑下,又收服了大批属下,成立了直属于青剑派的一系青剑山,如此年纪轻轻却能力超群,受众人拥簇,鄙人心生钦慕之意,昨夜再三斟酌之后,决定将剑庄内的一些才能之辈,送入青剑山。一来是壮大青剑山的实力,二来是保我剑庄这长久安宁之状。” 闻言,张继眉头轻轻一皱,开始考虑纪禹城所说的话语,随后点头道:“纪兄果然高瞻远瞩,腹有才略,关于此事,找孟河商量便是,我不管青剑山的任何事务,况且以后,待孟河他们联系上的青剑派,得到长老们的允许,只有这样他们才算得上是青剑派的弟子,否则仅凭我一个人说的不算。” “哦.....原来如此,鄙人也不求之心切,此事往后暂且放一放,也并无大碍。” 听到张继的话语,纪禹城微微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去与孟河商量此事,倘若靠上这座大山,定然可保剑庄几代人的安宁!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在下想稍作休整,便要离去。至于青剑山的事情,我会全权交付给孟河打理。” 张继端起茶水品上一口,言外之意便是送客! “张兄弟这就要走?”纪禹城颇为诧异,急忙说道:“倘若张兄弟出发之时,还望转告一下鄙人,作为兄长,鄙人定来相送。” “自然会的,多谢纪兄美意,我暂且不走。”眉头一沉,张继想起了一些事情,随即开口说道:“想必还要逗留数日吧。” “哦,这样一来,鄙人有时间,定要请张兄弟到阁楼一叙,为你沏上一杯热茶。”纪禹城说话同时,儒雅蹁跹的站起身,轻轻抱拳间,低语道:“张兄弟刚才说到休整,鄙人也不好打搅,先行告退了。” “慢走!” 张继随即站起身,颔首点头间,回之礼仪。毕竟此人是筑基中期的修为,虽然碍于种种原因,两人同辈相称,更何况之前的话已经说明,误会间隙也已化解,那么还是要以礼相待。 纪禹城走了之后,梁秋枫与大虎头连忙喘了口大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细汗,目光极为崇敬的看着张继,兴奋叫道:“好家伙,刚才我们居然与庄主坐到了一起,而且庄主给我们沏了杯茶,他可是筑基中期的前辈啊,今天可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样说来,难道我还不及纪禹城?”张继嘴角带着笑意,语气中满是揶揄的问向口舌灵巧的梁秋枫。 听到张继的话语,梁秋枫嘿嘿一笑,抬手转了转发髻上的毛笔,有些尴尬的说道:“当然,这一切都是托张继前辈的福。” 闻言,张继转身走向楼梯,淡然说道:“你我还是同辈相称吧,我不过是修为高上一点,谈不上什么前辈不前辈的。” “是!张继!” 梁秋枫兴奋之下,直呼名讳,随后急忙捂住嘴巴,偷偷的瞄向张继,但是张继此时已经走上了楼梯,回之轻轻一声嗯。 “我想稍微休整一下,不用为我送饭菜,也不要过来打搅我。” 留下一句话,张继回到自己的客房内,关上房门,走到床榻边,盘膝而坐,定气凝神之后,开始在体内寻找那丝极为微弱的脉力。 “栾心,让你受苦了,我这就将你凝炼成形!” ; 第二百零八章 化形 一连两日,张继未曾走出房门一步,甚至动也未动,一直盘膝在床榻上,双手交摊而出,眉宇间带着一丝疲倦,终于,将一个白色的蚕茧从丹田内凝练而出。 伸出双手,张继极为温柔的将蚕茧捧在手心,感受其上散发的阵阵寒气,将其放在嘴角,轻轻呢喃道:“这一次,我会好好待你。” 经历之前的那场战斗,张继很清楚凭借自己的实力,想到夺回青霜,筑基成功,斩杀刘擎臂,任何一件事件,都离不开栾心的帮助,对此,张继心中略带惭愧之意,但更多的是由衷的关心之情。 在房间内寻来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将里面铺上一层柔软的紫色绸缎,小心翼翼的将蚕茧放入盒内,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比起之前得到蚕茧时,张继现在的态度,可谓是无微不至。 随后的十多天内。 每天清晨之时,张继便会带着木盒来到房顶之上,掏出怀中的竹笛,轻轻抵在嘴边,随后响起那清透悠扬的笛声。 傍晚时,则双手捧着木盒,散步在静谧安逸的竹林小道中,嘴巴轻轻呢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连去纪禹城的阁楼喝茶时,也不忘将木盒带上,放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夜深时,则将木盒放在枕边,与自己相伴入睡。 这一连十多天,梁秋枫与大虎头可是很好奇,不知道那木盒内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张继如此在意,每次想一睹真容的时候,便被张继的手掌所遮住。 终于,一天的清晨,张继刚刚坐在房顶时,木盒内传来轻微的动静,听到动响后,张继附耳放在木盒旁,屏息细听,心中却有些按耐不住的喜悦。 静躺在木盒中,那紫色柔软绸缎上的白色蚕茧,开始轻微的晃动,随后破开一个小口,紧接着便是一对小小的触角探出,不一会的时间,蚕茧上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从那细小的缝隙中,一对薄如蝉翼的翅片轻轻探出,微微的展开,待湿糯粘在一起的翅片全部撑开之后,接连几下的挥动,蚕茧裂成两半,一个晶莹剔透的玉蝶,颤颤巍巍的从木盒中飞出。 “栾心?” 张继轻轻唤道,心中有些激动,生怕再次重生的栾心,反而忘记了自己。 但是,那只玉蝶并没有理会自己,而是轻轻的挥动翅片,在空中一上一下的漂浮,暗道不对,张继急忙探出神识,将玉蝶全部包裹其内,生怕它会逃走一样。 可是,随后张继那稚气未脱的脸庞轻轻一红,内心斟酌下,不知道该不该收回神识。 就在张继举步维艰的时候,一声极为稚嫩的童声响起,话语中满是愤愤不满,略带一丝羞愧的娇叱道:“还不快点把神识移开,我要凝出人灵形了!” 听到一声娇叱,张继心中一震,暗自窃喜间,急忙将神识收回,悦声喊道:“栾心你还记得我啊!” “废话,我可是脉灵,记忆不会那么容易丢失。”宛若银铃悦耳,栾心嗔怒道:“反倒是你,已经看出去我要化形,还将神识落在我身上,难道意图不轨?” 此时,刚刚破茧成蝶的栾心,扇动薄如蝉翼的翅片,散发出一阵柔和之光,夹杂着冰冷之息,逐渐凝出两条细如手指的双臂,随后,柔和之光阵阵强起,冰冷之息也越来越低,整个房间内的温度正在陡然下降。 大概十息过后,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出现在那柔和的光球内,一对宛如玉凝圆润的纤细足肢交叠在一起,两只如同冰晶所化的柔弱双臂轻轻抱住胸部,其光滑如寒冰的后背长出一对小小的翅片,缓缓挥动着。紧随其后的是高耸修长的玉颈,往上连接而去的是略显孤傲的玉鄂,一点晶莹之光大作,凝化成小巧高挺的琼鼻,随后两对颤巍巍,黑色翘卷的睫毛轻轻相碰下,睁开一双不染尘世的仙女眼眸,雪白色的瞳孔,灵动一凝,便看到面露微红,嘴巴正对自己的张继。 一只小小的手臂抱胸,栾心那雪白玉洁的眼眸登时涌出一阵怒火,冰晶的玉唇咬在一起,贝齿微露下,抬起另一只小手掌,毫不留情的甩给张继一巴掌。 无奈力道太小,张继只是脑袋轻轻往一旁晃去,眨了眨一双空洞无神的黑色眼眸,嘴巴微张,心中极为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打我啊!” 见张继面露惊讶,不像是装的,栾心却一声轻哼,飞身钻入木盒中,拉起木盒内的小小紫色绸缎,往酥胸一裹,左右两下,直接缠到那对凝玉般的双腿,随后扯开一道豁口,在腰间系了个结,这才挥动背后翅片,从木盒内飞了出来,如同冰晶般剔透的双臂,横胸一抱,怒视道:“谁让你刚才偷看我的!” 闻言,张继哑然失声,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话语极为委屈,“拜托,我双目失明,拿什么看你啊!” “刚才你用神识轻薄我,不还是一样!更何况你还有气眼呢!” 一对雪白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张继,不时的灵动一转,流露出一丝狡黠之意,可是嘴巴依然是气鼓鼓的,柔软细小的双臂抱着圆润的玉肩,一头银发倒垂在纤腰处,光洁如雪的额头上还有一对小小的触角轻轻摆动,一副惹人怜爱的娇小模样。 此时的栾心顶多也高不过张继的手掌,平滑的玉背后面,还有两只薄如蝉翼的翅片,轻轻挥动间,一对修长玉润的双腿随意而立,灵动间便已经飞到张继的额头上。 张继嘴角一丝苦笑,坦然道:“就算是气眼,不过是感受到大致的形体,你言重了。” “哼!” 不以为然的轻轻一哼,栾心有些抱怨的说起,“力量太过弱小,要不是因为你筑基成功,我现在连灵人形也凝聚不出,总之现在这种形态,比起之前的蝴蝶形态要好的太多。” 闻言,张继脑中一闪灵光,开口间不假思索的问起,“倘若我结丹成功,你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化为人形了?” 听到张继的话语,栾心那弱小的娇躯微微一颤,双臂抱胸下,警惕的看了过去,逼问道:“干嘛,打什么鬼主意?” “不!不是那个意思!!!” 张继急忙摆手,心急之下,话语也变得颤抖,生怕栾心有所误会。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稚嫩的童声响起,栾心俏脸一变,满是嫌弃之意的撇着小嘴巴。 “唉~” 张继轻轻一声叹息,百口莫辩的他选择沉默。 栾心挥动背后那透明的翅片,围绕张继飞了一圈,随后那双小巧的玉足,轻轻的落在张继肩膀,宛若豆丁大的纤细手掌拉着披肩的青丝,凝起那双雪白色的眼眸,闪着灵动之光,看着远处东方天边泛白的鱼肚云,小嘴巴轻轻张开,呵气如兰,吐纳着清新的空气。 “好美呀。” “日出吗?” 张继眉头一皱,抬起空洞无神的眼眸,对向远方,感觉脸庞上的一丝温热,不难猜出此时的场景。 “是啊,只可惜,你现在看不到,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不知为何,栾心内心有一丝遗憾,摇着小脑袋,内心深处很期盼张继的双眸可以看到自己,而不是自己站在他的肩头,他却看不到自己。 闻言,张继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而是陷入沉思状,双唇轻碰间,细声吐道:“应该很可爱吧,小小的。” “哪有!我可是脉灵栾心,不仅力量强大无比,就是这沉鱼落雁的容颜,在这世间之中,也是无人能及的!” 对于可爱一词,栾心很抵触,嘴巴撇了撇,实在不知道此时的模样,就已经乖巧可爱的让人连心都早已融化掉。 “既然你已经凝化成灵人形,那我们就可以赶路了,在这延绵无际的大山中,还有一个小伙伴等着我。” 起身间,张继飞跃而下,落在地面后,迈步走向客栈。 “还有一个谁?”栾心登时好奇心涌了上来,站在张继耳边,用稚嫩的童声问道。 张继缓声答道:“还有一个小黑,之前我没有灵兽袋,而它体型过于巨大,不方便赶路,所以就将它暂时放置在原地。” 听到体型巨大两字时,栾心睁着一双雪白色的美目,扭头看向张继的侧脸,更加的好奇,“小黑是谁?灵兽吗?” “嗯,是一只与我共患难的黑心虎。” 张继轻轻点头,迈步间已经走进了客栈大门。 “哦~”栾心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即低声细语的嘟囔道:“原来是黑心虎这么低级的灵兽,我还以为是什么稀有的神兽呢!” 张继轻轻摇头,无奈道:“神兽?我可不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我可是脉灵,比起神兽不知道厉害多少倍,到头来不还是.....”说到这里时,栾心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随后直接闭上了嘴巴。 似乎察觉到栾心话语中,所隐晦的另一层含义,张继开口点明说起,“栾心,我可从来不把你当做灵兽宠物来看待,在我眼中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存在,是我要用尽全力来保护的人!” 听到张继的一席话语,栾心娇弱的内心如同灌了蜜糖一样,大大的雪白色眼眸,灵动一眨,翘翘的睫毛细长微颤,银色发丝下的俏脸带着一丝红晕,趴在张继的耳边,稚嫩的嗓音极为轻柔,其中夹杂一丝丝的期待之意,小声问道:“真的吗?” “那是当然!” 张继话语斩钉截铁,说话的同时已经走进的客栈。 正在打扫大厅的梁秋枫见张继肩膀上,站在一个小玩意,顿时来了兴致,聪明的他心中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踏步跑到张继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栾心,问道:“张继,这个小东西,就是你这几天孵化出来的吗?它是什么物种,怎么这么漂亮!” “你才是什么东西呢!”抬起冷傲的雪色瞳孔,栾心看了看面前的儒雅青年,在听到那句夸赞的话语时,冰冷的眉宇间这才舒展出一丝得意,暗道:“这小子,说话还蛮中听。” 梁秋枫一时语噎,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张口结舌的吞吞吐吐,“这.....这个东西居然还会说话!” 但是,张继回答的话语,却把栾心气的不轻。 “哦,它是我的灵兽,蝴蝶的一种。” 张继轻语一句,直步走向楼梯,来到了二楼。 ; 第二百一十章 巨灵幻手印 “喂什么!刚才你说什么!给我讲清楚一点!上一句话还在说我是你最重要的存在,下一句话就成为了灵兽!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说一套做一套,没有一个是靠谱的!” 面对栾心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张继偏着头,眉头挤在一起,走上楼梯时,这才小声的解释道:“刚才只是做一些掩饰,难道说我告诉别人你是脉灵?这样的话自然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对外称你是我的灵兽,不然的话,众人肯定会对你起疑心的。” 听了张继苦口婆心的解释后,栾心这才稍稍好受一点,不过依然气鼓鼓的双臂抱肩,扬起冷傲傲的小脸蛋,用那圆润修整的下颌对着张继,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模样。 “要不这样,我将你收入灵兽袋中,好不好?” 张继思索之后,有些商量之意的问起。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冷哼,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来到房间内,将衣物整理之后收起,提起玄铁剑鞘,将其背负在身后,提起那一把静放在床榻上的双段剑,张继伸手抚摸之后,抽出一条长布,将其完全的包裹之后,倾斜的背在身上,无奈此剑过于狭长,尖端抵在地面,发出轻微的颤鸣声,见状,张继只好将剑身往上提了提,剑柄高高的越过头顶,拉动一丝布条轻微的飘动。 准备妥当之后,张继扭头朝一直坐在肩头的栾心问道:“既然你不想进灵兽袋,那就尽量少说话,最好不要说话。” “哼!” 栾心躺在张继的肩膀上,优哉游哉的双臂抱着后脑勺,理都未理张继一声。 无奈的轻摇头,张继走出房门,转身将其轻轻的关上,迈步走到长廊的另一处,来到古莲裳的房门前,驻步轻轻敲了一下。 “前辈,晚辈还有许多事情缠身,暂且先行一步,倘若晚辈还能活着回来,定来此处拜访你。” 简单的话语过后,张继踏步走向了楼梯。 静坐在柜台旁的梁秋枫见张继,身负双剑,头戴斗笠,从楼梯下来,眼神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三两步跑了过来,惊问道:“你.....要走了?” “嗯,你也多多保重,好好练剑。” 说罢,张继径直走出了客栈。 见状,梁秋枫踢了踢趴在桌子上正在酣睡的大虎头,两人尾随张继相送出来。 刚刚走到剑庄的大门时,两道黑影一闪而来,俯身半跪在地面,单手按地,沉声道:“主上,我等想与你一起。” “不必了!你们兄弟还是好好的打理青剑山,毕竟其根还是你们孟家的血脉,难道你不想重振家门吗?” 淡然一声,张继直接拒绝,孟河与孟山两人低头相视一眼,随即双眸流露一丝惭愧之意,齐声喊道:“我兄弟两人认你为主,却未能尽其力量,如今却要打理家门之事,实在深感羞愧。” 轻轻一笑,张继迈步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淡然说起,“若是你们待你们实力壮大之时,我张继说不定还有靠你们相助的时候。” “无论何时,我孟河、孟山,为主上万死不辞,义无反顾!” 两人堂堂八尺男儿汉,胸膛剧烈的起伏下,血脉喷张,字字珠玑,话语中透露着无惧的坚定之意。 那之前两名看守大门的修士,此时看到张继就在不远处,关于张继的事迹他们自然早就知晓,起初还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如今俯身抱拳下,态度极为恭敬的喊道:“张继前辈慢走!” 与此同时,锦衣男子从远处的六层阁楼飞遁而来,单脚缓缓的落地,冲张继的背影喊道:“张兄弟慢走,日后常来此庄,鄙人必定以礼相待!” 踏在青砖铺成的小路上,张继背负双剑,脚步轻快沉稳下,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帘中。 孟河与孟山两人待张继消失后,这才起身,双眸依然看向那条青砖小路,目光极为坚定。 梁秋枫轻叹一声,摇动头顶发髻上的那根破旧毛笔,衣袖轻摆间,转身走回了客栈内,心中却暗自决定道:“总有一天,我也要拜入青剑派,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大虎头吸了吸鼻头,愣愣的双眼中没有太多情绪闪过,而起不急不慢的跟在梁秋枫身后。 终于,剑庄一行,告一段落。 张继飞身在万丈高空,脑中却在不断地回忆这段时间的事情,虽说三番两次的身陷绝境,却又一波三折的化险为夷,总的讲来,自己又筑基成功,而且还得到了一柄双段剑,可以说得上是收获颇丰啊。 远离剑庄之后,张继身形一闪,下一刻,青色长虹落在一处粗壮的树杆上,光芒一敛,身形显出,张继盘膝而坐,掏出腰间的一个银色储物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取出。这个储物袋就是刘擎臂临死前留下来的,张继一直身在剑庄,没有时间去细细查探,而且自己双目失明,也无法查看,所以只有等栾心帮自己了。 “栾心,你能帮我看看这些玉简是不是有什么功法?” 抬手间,张继将十多块玉简御空飘起,将其定格在半空中。 尽管栾心在和张继赌气,但是看到玉简时,知晓张继的难处,没有太多的犹豫,凝起一双雪色的眼眸,端详之后,轻轻念道:“唔.....的确是一些功法,但全部都是三脚猫的法术,不怎么厉害。有什么低阶符箓典籍、夜萧破简谱、机关乾坤法、巨灵幻手印,还有你们青剑派的剑诀。” “哦!”张继微微点头,在听到巨灵幻手印时,这才有一丝动容,眉头一挑,随后问道:“栾心,能不能将巨灵幻手印的口诀念给我听一遍。” 贝齿轻轻咬着白如寒冰的柔唇,栾心点着小脑袋,挥动背后那轻薄的翅片,来到那枚玉简前,将宛如豆丁般的小手按在上面,随即玉简光芒微作,投放出一排排的小字,凝聚在半空中。 “你听好了,我念了啊,........................”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栾心这才缓缓念完,张着小嘴巴轻轻的喘着幽兰般的气息,小小身体坐在玉简的顶部,两只细若芦苇杆的小手臂轻轻的按在身后,昂着脑袋,看着空中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的小字,嘟囔的嘀咕道。 “这种功法,也就在结丹期用用还差不多,再高一点就实为鸡肋了。” 听到栾心那一脸嫌弃的话语,张继不以为然的摇头,反问道:“以我现在的修为,能够学的此法术,实乃不易了,做人要知足,就算我现在拥有毁天灭地的法术,却没有修为施展,那样的话才叫做鸡肋!” 说话间,张继抬手曲掌,与此同时,一只无形虚幻的白色大手,凭空而出,随着张继手指的摇晃的频率,那只白色大手也有模有样的动动手指,但是还不到三息的时间,便溃散消失不见。 “看来,还需要多加练习了。” 收回手掌,张继嘴角含笑,心中却实为满意,微微颔首点头间接着问起,“将其余的玉简内所记载的功法,能不能一一念一下?” 闻声,栾心挥动翅片,一跃而起,不可理喻的看着张继,小脸皱成一团,吼吼道:“拜托!这低阶符箓典籍是双仪门,入门必修的功法之一,这个夜萧破简谱是白鹤峰的,至于这机关乾坤法肯定是机关城的东西,暂且不说你能否全部参透,就是这些低级的东西学了也没用什么用,还不如你潜心的参悟剑诀!” “好吧,那就暂且不看了。”张继无奈下只好听从栾心的话,将玉简全部收回。 似乎察觉到张继有一丝不悦,栾心嘴巴撇了撇,解释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一招鲜吃遍天,总不能见一个学一个吧,到时候学的太杂太乱,反而容易走火入魔!更何况青剑派的剑诀本来就是天下正宗,别人想学还学不到呢,你就知足吧!” 听着栾心的话语,张继连连点头,回应道:“我明白,只是比较好奇罢了。” “那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这些东西看不看都一样,总不能为了低阶符箓典籍,你还准备去收集材料,定气画符吧!劳神费思,还不如好好的练一下剑术!”瞥了张继一眼,栾心飞身落在其肩膀。 “嗯,明白,谨听栾心前辈的教诲!” 张继点头间,话语中极为揶揄,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疾驰而去! 此时,远在万里之遥的机关城。 一座极为巍峨的大山屹立在万里高空中,飘浮在云端之上,而在那座大山的底部,有一只极为巨大的黑色齿轮,正在缓缓极为沉重的转动。正是这个齿轮才将此山托起,在这个巨大齿轮的四面八方,还有许多的小型齿轮,相扣其上,而每一个齿轮上皆有一座险峻的山峰,四通八达的齿轮,在那个极为巨大齿轮的带动下,依次缓缓转动不止。 而四周一望无垠的大山能够漂浮在空中,全由其下那大小不一的齿轮托起。环环相扣下,延绵方圆百里之大。群山如同众星拱月一样,以那座极为巍峨的山峰为中心,将其簇拥而出。此派与青剑派相比,可谓是气势磅礴,极为宏伟!延绵在空中的山峰上皆建满了阁楼宫宇,密密麻麻的修士飞来飞去,你来我往,粗略的一看看去,少说也有数十万人之多! 这延绵百里之大,漂浮在云端高空中的群山,正是晋武国的第一大派,也就是目前的五派之首! 机!关!城!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杀手 众山簇拥的那座巍峨的山峰处,在其山腹处,一栋高耸入云的阁楼中,一身黑衣披肩的焦南毅,站在一处窗台前,双目凝重看向远方漂浮在云端之上的延绵山峰,左手露出衣袖,单背在身后,右袖筒内是五支精铁所铸的手指,轻轻抓动间,发出咔咔之声,在其身边的另一侧,碧玉色的石台散发出阵阵寒气,一只手臂赫然冰冻其上。 何家堡一战,焦南毅失去右臂,虽然可以劳烦闭关中的尊父为其接上,但是碍于颜面,内心羞愧下,只好暂时用机关臂代替!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崇清单膝跪地,抬手抱拳。 “少主,关于张继的来历,属下再次彻查,并未发现太多端倪。” 眼角的余光往后扫视,焦南毅眉头轻动,张口间冰冷无比。 “讲!” “是!张继此人出生在地处晋武国偏南处的一个世间小国,此国号为齐,其父张宗官职宪襄州刺史,可是被朝纲中的奸人所害,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但是其父好像早已洞察,就在被害之前,将张继送出襄州,前往苏州挚友方青云家中,在其路途仙来镇,遇到青默然少主,两人定下里赌约,看谁先到苏州城。后来,张继被方青云的家妻所害,卖于贼人,张继流落到黄沙石窟,在其内遇到一名少年,也就是这位少年将一本凝气决送予张继,后来张继被青剑派外面打杂的弟子,子俊与子荣买入后山内做杂工。” 说完之后,崇清目视地面,依然单膝跪地。 “只有这些吗?” 焦南毅眉宇间浮现出一丝诧异,随即问道:“少年?你刚才说到,是一名少年赠予张继一本凝气决?” “正是!想必这位少年也是修仙之辈,就是不知其修为如何!”低头间,崇清有些猜测的回答。 焦南毅此时却极为动容,面色难堪下,想起之前出手阻拦的那名竹签少年,嘴巴轻轻张开,吐着有些粗壮的喘息,心中却在挣扎,猜不透那名少年是不是,就是送予张继凝气决的那个人! 久久之后,焦南毅这才稳住心神,面容恢复之后问起,“张继此人,现在身在何处?” “回少主,目前张继修为已经筑基,并且斩杀了一名筑基后期高人刘擎臂,而且此人当年还曾是结丹修士,由于遭到仇家追杀,修为跌入筑基后期,从此一蹶不振!想必,张继也是走了运气,这才杀了此人!” 话语中有些迟疑,崇清尽量说的委婉一点,以免激怒了焦南毅。 闻言,焦南毅没有丝毫吃惊之色,反而极为平静的说起,“看来,张继的确有些能耐!”说话间,机关手指却紧紧的握在一起,嘎嘎作响! “杀了!此人留不得!” 眉头拧成一团,原本凝目平视远方的双眼,此时流露出阵阵杀气!心中却极为忌惮那名少年,暗道:“现在少说也有两月之久,之前没有机会下手,怕得就是引火烧身,目前张继没有栾心霜蝶的力量,居然敢与筑基后期的人争斗,就算是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况且修仙界本来就杀戮无处,饶是结丹之修,稍有不慎便会丧命,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的修为!” “是!” 崇清沉声应道,虽然不明白焦南毅为什么三番两次的犹豫,而且还拖了这么久,但是服从命令便是自己的职责,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就欲离去。 但是,焦南毅却抬手喝声止道:“慢着!” “少主,还有何事?” 正要退下的崇清,突然身躯一愣,随即低首听从。 “此事,不方便我们出手,你去修仙界找一些杀手来做,不能流出一丝传言与我们有关!”焦南毅目光阴沉,心思极为缜密,当然碍于那名不知深浅的少年,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闻言,崇清却有些迟疑的问道:“少主,唔.....是不是张继身后还有什么高人撑腰?就连我们机关城也不好出面的?” 黑影猛然一闪,焦南毅转身间,阴沉的目光直视崇清那有些疑惑的眼神,薄唇轻碰间,冷冽无比。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既然我让你去找杀手,那你就应该明白,而不是接着问!还有,今日之事,就要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少主!” 低首垂手间,崇清大气不敢喘一个,心中却已经猜测到一二,暗道,就连平日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的焦南毅也要另寻杀手,看来,张继果然不简单! 心中怀揣着猜测之意,崇清退下之后,直接飞出那座巍峨的山峰,往机关城的外围飞身而去! 然而,这边全然不知,自己即将招来杀生之祸的张继,此时正在反复的练习,推衍巨灵幻手印这一招! 站定在远处,张继伸手握去,眉头紧锁间,脑门上泛起了一层细汗! 但是,张继的前方凭空中一只白色大手赫然出现,随着手掌的握动,那只巨大的白色手掌,握起几棵如同杂草一般的大树,抬手间,将那几棵大树连根拔起!手掌猛握,树枝崩断,直接被握成一团木屑! 抬起左臂,脱手打出一张巨大的手印,随之,那巨大的手掌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一排大树直接夷为平地,拖行了几丈之远! 张继搓了搓手掌,心中有些喜悦,高声说起,“虽然这巨灵幻手印只有这一招,但是花样及其打法,以及如何出掌,却是千变万化,灵巧随性,令人接应不暇,倘若能够熟练掌控,也是一个不错的保命手段!” “都是一些小把戏。” 一旁的栾心,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小嘴,挥动背后的翅片,修长圆润的双腿紧闭在一起,两只玉足一上一下,轻轻的拉起,在空中飘浮,宛若一个小精灵一般,令人我见犹怜。 “既然这巨灵幻手印这么厉害,为什么之前的那个家伙怎么会败在你手中?” 轻轻一笑,张继摇头细语,有些自吹自擂的说道:“当然还是我青剑派的剑诀厉害啊!” “切!” 如同雪捏的挺巧玉鼻发出一声娇哼,栾心扬起那延颈秀项,浑然天成的玉鄂,两只小手掐在腰如约素的纤细腰肢,昂着小脑袋上的两对乖巧触角,依然还是处于赌气的状态。 张继却摇头不已,苦口讲道:“其实之前你不清楚,我与刘擎臂争斗的时候,真的是山穷水尽,绝境迭生,几次险些丧命!还好我斗智斗勇,又身怀一些刚好与之相克的功法,这才足以幸免,而且刘擎臂当时还要顾及手中的紫金丹炉,所以我才有机会将其击伤,倘若真的与其相碰的话,我决然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事情早已过去,听到张继那三言两语的叙述时,栾心仍睁着雪白色的大眼眸,里面满是担忧之色,柔声问道:“那最后,你是怎么击败他的?” 嘴巴轻轻张开,吐出一鼎青铜盘龙钟,将其放在手心,张继想起当时的情况依然心有余悸,话语中有些沉闷。 “你看,就是因为这鼎小钟,本来刚刚筑基成功的我处于上风,将其逼得无路可退,但是此钟声一响,我体内的真气全部停滞奔溃,脑中一片空白,毫无还手之力,后来,若不是你将我唤醒,估计我现在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张继手掌中的那鼎精致小巧的金龙盘钟,栾心有些好奇的挥动薄如蝉翼的翅片,落在手掌上,伸出宛如玉凝的小手臂,轻轻敲在上面,此钟便发出低沉浑厚的嗡嗡之声。 栾心顿时感到一阵头昏脑涨,身躯摇摇晃晃间,光洁如玉的小脚丫蹒跚几步,绊倒下,一头栽倒在张继的手掌中。 “栾心你没事吧!” 张继急忙将小钟收回,吞入喉中,双手捧着处于昏迷中的栾心,凑着脑袋,面色满是担忧之意,无奈间,空洞无神的眼眸中也泛起一丝焦虑。 情绪有些低落,张继埋头自怨道:“早知道就不给你看了,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支支吾吾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然而此时的栾心,却小嘴巴微微一扬,倒卷翘起的浓密睫毛颤巍巍的轻碰,偷偷睁开惺忪的小眼睛,眯着眼,打量着张继。 栾心正在暗自窃喜的时候,突然身子往下一沉,还好她及时的挥动背后翅片,不然就要摔倒在地上! “玩够了没?” 突然松开双手,张继眉头轻轻皱起,之前担忧的面色一板,转而颇为一丝不耐,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转身踏步往一旁走去。心中却在斟酌败絮破的事情,之前被刘擎臂的巨灵幻手印所擒,险些无法脱身,最后还是靠败絮破化解了此招,故此,原本将其视为鸡肋的招式,现在不得不重视起来! 见张继闷声不响的往前方走去,栾心却有些气愤,挥动轻薄的翅片,急忙跟了过去,在张继耳边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 无非是一些小气,开不起玩笑之词。 陷入沉思的张继却丝毫没有理会她,走了好久后,这才驻步,随后伸手将栾心握在手中,不顾其警告之语,飞身跃起,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往远方激射而去。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骨面人一 两更 时值傍晚,夜风徐徐,夕阳处红晕朦胧,鸟儿乘着夜风,拉着长长的黑影归巢而去。 一处世俗间的城门外,官道上来往之人,多为百姓农民,推着独轮车,或扛着农具,皆面露疲惫之色,想必劳作一天,脚步轻快的往城门归家赶去。 稀松零星的人流中,一名灰衣少年从官道旁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头戴黑色斗笠,脚步沉稳矫健,径直走向城门处。 张继并没有将青霜剑与双段剑背负在身后,而是全部收回,因为这里是一处世俗城镇,劳作百姓居多,自己背着那么大的剑,肯定会多行不便,倒不如直接收起来的,图个清静。 栾心趴在张继的怀中,小脑袋从衣襟处探出,露出一对小小的晶莹触角,好奇的看向远处城门。 在即将走到城门处,张继伸指将其按了回去,暗声道:“老实一点。” 守门的四名官兵,其中一人看了过来,随即长枪猛指,喝声喊道:“站住!” 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同样一惊,手中长枪齐刷刷的指了过来。 张继闻声止步,面对指在鼻尖的长枪,没有一丝慌乱。 “例行检查,把斗笠摘了!”其中一人长枪一抖。 抬手将斗笠摘下,张继微微低头,面色自若平静。 由于已是傍晚时分,光线昏暗,四人并没有看出张继的眼睛有什么不同,几人见张继反而斯文儒弱,相视之后,点头会意,依次收回了长枪。 “多有得罪,这是我们的职责。” 其中一人收回长枪,退步站到了一旁,凝目扫向身后之人。 微微颔首点头,张继踏步走进了城门,没有一丝不悦,毕竟那是他们的差事。 “你们凡人的规矩还真多,麻烦!” 走进城门后,栾心忍不住的探出脑袋,抬头看向张继的下颚,抱怨一句。 “不是我们规矩多,而是世俗间战乱不止,怎能不防刺探敌情的斥候,倘若没有他们把守城门,外蛮之人入侵,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张继徐徐道来,细心的解释。 “在我们的世界中,凡人不过是与蝼蚁一样,寿命难过弹指一挥间的百年,与这些花花草草,飞禽走兽归属于一类,如同落地的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栾心撇着小嘴,肆无忌惮的说出自己内心的话语。当然她们是脉灵,寿命与天同齐,不死不灭,万年的时光对于她们来说不过是长眠一场,对于人与人之间所繁衍的真挚情感,儿女情长的爱恋一无所知,岂能理解人? 没有回答栾心的话语,张继内心则是一阵怅然,轻轻叹息一声,摇头间,眉宇中涌上浓浓的哀愁之意。 栾心与张继心意相通,自然知晓这一情况,有些烦闷的鼓起小脸,昂首问起,“怎么,你们人的情感真的很复杂,让我猜不透,而且那种感觉很难受,真的好无趣!” 脑中一闪,张继话语中极为揶揄,愤愤道:“为什么你可以感受我的内心世界,而我的感受不到你的内心深处?得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嘻嘻.....”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栾心打趣的看着张继,躺在其怀中的衣襟中,极为得意,“这就是我与你们人本质的区别,我们脉灵何欲何求?心中本无一物,你自然是感受不到的。” “难道说你连情欲,喜怒哀乐也没有?”张继眉头一挑,难以置信。 栾心双手拖着下颚,做着沉思状,“喜怒当然是有的,不然的话,我又不是木偶,而且无欲无求是一种境界,并非只有我们脉灵,人类之修也是大有人在,凡人也尚可。” “哦?”张继轻轻喃语,随后自言自语道:“倘若我能到达那种境界,会不会看淡一切琐事,隐居山林之中? 闻言,栾心立即反问:“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便能达到这种境界?真可笑,往往这样的人,反而是更放不下,只不过是在找个借口躲避而已。” “看来,我是无法洞察你的心灵。” 张继肩膀一耸,融入了夜色中。 城中的一家客栈内,张继随便找了个房间入住。 三更时分,城镇内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深夜冷风吹拂在街道上,夹携着打更人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 盘膝而坐的张继突然眉头一挑,抓起床榻边熟睡的栾心,往怀中一塞,身形骤闪,越窗而出! “怎了?” 突然惊醒的栾心有些诧异的睁开双眼,一对雪白色的瞳孔内满是困意。 “有人在监视我们!” 耳边风声呼啸,张继低沉一语,脚尖踏在屋脊上,借助朦胧月色,在城镇的上空飞跃。 “你用气眼察觉到的?”栾心有些疑惑的问起。 “嗯,其实早在进入城镇时,我就已经有了察觉,本以为只是巧合,为此我特意入住这里,可是时至半夜,那一股微弱的气息,始终围绕在我们周围附近,如同一条盘踞伺机的毒蛇,令人心生不安!” 飞跃间,已经离开了城镇,城内皆是手无寸铁的凡人,张继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争斗伤及无辜之人。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无论张继的速度是快是慢,还是刻意的躲藏,总能察觉到那丝微弱的气息,三番两次之后,那丝气息居然不在刻意隐匿,而是极为狂妄的环顾在四周,行踪极为漂浮不定,即使张继拥有气眼,也只能感应到一丝。 驻步落在一处悬崖边,张继站在崖角,高空中迎面吹来冷冽的寒风,舞动肩后青丝簌簌飞扬,眉头轻皱下,眼角微低,空洞无神的眼眸直视前方,背手轻声问道:“阁下何人,鬼鬼祟祟的尾随在下已久,不如出来一见!” 清风迎面拂过,高耸的悬崖边上,除了呼啸的风声,已久草木摇晃的沙沙声,便再无其他。 但是,就在张继身后的不远处,一个人影如同鬼魅一样,不知何时出现,又或者他早就站在那里许久!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格较为强壮,手提一把暗红色狭长弯刀,一身黑衣紧裹,四肢上皆缠满了黑布,如同包裹严实的将死之人,较为凌乱的碎布随意的拉耸,迎着寒风肆意舞动,全身紧裹的黑色布条往后延伸,其背后斜负一具长形铁笼,铁笼分为三个隔层,其中的两个隔层之中,皆放着一个由黑布包裹的血淋淋头颅! 一个骨白色面具遮住其面容,此面具一只眼窟极大,里面黑洞洞的极为深邃,而另一只眼窟极小,然而就是那极小的眼窟之中,闪烁着阵阵暗红之光,在黑夜中忽闪忽灭,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紧盯着自己口中猎物。 面具无口,鼻子处只有两只小孔,而面具的正中央出,一道歪歪斜斜的血色痕迹,从上往下拉出,其模糊的印记好像是用手指涂抹的一般。 鼻翼轻轻一动,张继已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而腥味正是从此人身后的那两具头颅所散发。不用多想,张继已经知道的此人意图,但是心中不解的是,究竟是何人要置自己于死地! 骨面人缓缓抬起左臂,将身后的长形铁笼一拉,冷声沉道:“取你首级!” “哼!张继奉陪!不过我想知道是何人派你前来?”抬手间,青霜剑凝聚成形,单手紧握,依然背对此人。 “无可奉告!” 骨面人低沉一语,手中暗红色的长剑一转,折射出一道寒芒,双脚抬起,往张继飞奔而来。 暗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张继轻轻摇头,脚尖猛点,纵身往崖底跃去! 铛! 刀剑相撞,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响起,两道人影一上一下,从山壁处往下急速跌落。 耳边寒风呼啸,张继左手轻挽,随即抬手拍在剑身上,一招崩剑,将此人弹开,手中青霜剑往山壁刺去,拉出一道长长的沟壑,碎石崩落间,身躯灵动一转,以青霜剑为中心,张继由下至上反转一圈,跃身而上飞去,手中青霜平剑反刺而去! 面对反扑而来的张继,骨面人没有一丝慌张,身躯轻侧,躲过那凌厉刺来的寒芒,手中的红色长刀,却如同嗜血的毒蛇,已经咬向张继的脖颈! 与骨面人相差无几,张继轻轻昂首,动作行如流水,躲过此人的刀锋! 一击之后,两人身躯比肩穿行,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刚才两人出手,皆是凌厉的杀机,若是有一丝马虎大意,只有丧命一行! 位置相互交换之后,骨面人此时位于下方,张继反而来到的上空! 两人没有丝毫迟疑,转身间,一上一下,再一次刀剑闪起寒芒,相逼而来! 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分伯仲。骨面人没有讨到一丝好处,张继也没有占于上风。 脚尖轻轻点在山壁上,张继纵身跃上了悬崖,右手中的青霜剑随意的垂在地面,左手曲掌摊开,沉声一句。 “你是杀手,我知道杀人就是你们的生活,但是我不想就此结束你的生活,希望你也不要妨碍于我,否则,莫要怪我杀一个素昧平生之人!” 悬崖下的山壁处,狭长的暗红色长刀斜插在山壁上,骨面人单手握着刀柄,屈膝蹲在刀身上,抬头间骨色面具的眼窟中,摇曳起那丝诡异的幽红之芒。 此人没回话,而是起跳往上飞来,手中的长刀一转,拉起一道红芒,杀机四起! 与此同时,藏于张继衣襟处的栾心有些不耐烦的嘟囔道:“跟他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废什么话,直接杀了一了百了!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归宿!” {明天有事,今日两更补上} ; 第二百一十三章 骨面人二 骨面人长刀所向之处,杀机凌厉!从山涧底部拉出一道暗红之芒,其势极快! 既然此人冥顽不灵,张继心中一横,左手掌摊出,往前方横向抓去! 与此同时,一只白色巨手破空凝聚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将那道红芒直接紧握住在掌内! 红芒一闪即灭,骨面人挣扎片刻,也未能挣脱!幽暗的眼窟中看向张继,没有一丝怯意。 “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是何人派你,我可饶你一命!” 左手紧握,张继沉声,心中达到了最后底线。 骨面人依然在挣扎,看其并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当然对于杀手来说,只有成功,没有失败,除非一死! “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手中青霜剑一转,寒芒骤闪,张继纵身跃出,一道青光划过,骨色面具飞入空中,此人尸首异处! 青霜剑斜插回剑鞘,将其斩杀之后,张继没有丝毫的停留,半空中,飞身融入茫茫夜色,而那具尸首异处的躯体,则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高崖处往下跌落。 “就算是要杀我,也不用找一个筑基初期的杀手,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张继了!” 夜空中,青色长虹骤闪,往远处疾驰,只留下那句冰冷的话语。 “会不会是焦南毅派的杀手?” 栾心趴在张继的衣襟中,小脑袋微点,似乎在推测。 张继面色如常,心中却极为疑惑,片刻之后,这才缓缓道来,“不清楚,若是焦南毅想杀我,早在何家堡之时,他大可取我性命,何必要等到现在?而且所派之人,修为也不足畏惧,我想,以他对我的了解,不会这样做无用功。” “那就奇怪了,难道说你招惹的还有别的仇家?”栾心平淡的一句话语,却深深的敲在张继心头。 “别的仇家?起初的确有人将我满门抄斩,不过那是朝权之事,官场纷争,而且齐国乃世俗之界,应该不会与修仙界扯上关系,若是有修行之人插手,我想我根本逃不掉那一劫。对手总不会等我成长之后,再下杀手吧?” “也并非没有可能,起初本想饶你一命,却没有想到你机缘巧合下踏入修仙界,仇家见你成长过快,为了长久打算,以除后患,这才派人追杀你!” 听着栾心的分析,张继心中跌入无尽的冰窟,眉头紧皱之下,沉声道:“不管怎样,无论是谁,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说罢,深夜中青色长虹一闪即逝,张继疾驰赶路而去。 三日之后。 机关城内,焦南毅正在房间内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门外响起敲门之声。 “进!” 崇清俯身缓步走到其身旁,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沉声道:“少主,暗杀张继一行失利!所派出的杀手被张继一招毙命,尸首异处!” 闻言,一双冷眸赫然睁开,直视崇清,薄唇轻碰下,沉吟问道:“派出的杀手修为如何?” “回少主,筑基初期!” 不敢直视焦南毅的目光,崇清双眸四处闪躲下,神情有些慌乱。 “废物!这件事情用动脑子吗?起初得到消息,便是张继孤身斩杀了筑基后期的修士,现如今你派一个筑基初期的人,不是去送死吗?” 怒气冲天,焦南毅起身间,衣袖猛甩,机关手指握的咔嚓直响!也难以发泄内心的愤懑。 “回少主,之前您说过此事要绝密,没有办法,这是他们杀手的规矩,总不能为了一个筑基期的小子,而派出高人前往吧?此事需一步步来,还望少主稍安勿躁。属下总不能直接找到其堂主,让其派出高手去吧?如若这样,杀手组织的高层,肯定会注意到我们机关城。此事,属下只能按照规矩来,而不是另辟蹊径!” 崇清话语急促,简单的为焦南毅解释着,“事已至此,不用属下催促,他们自会另派他人,前来将目标完成!请少主放心,既然他们接下此事,必定会有其结果,还望少主莫要动怒!” 焦南毅冷眉一横,衣袖中的机关手紧握,冷言冷语,“看来,就先让这小子再苟延残喘几天!” 与此同时,尚不知情的张继,正在赶往小黑所在的那处乱石堆。 接连三天的赶路下,即使迈入筑基期的张继,此时也有些疲倦,无奈路途遥远,还需数日才能赶到,黄昏之时,找寻了一处修仙小镇,早早的入住在客栈里面。 盘膝而坐的床榻上,张继定气凝神,运起体内真气,一扫这三日赶路风尘的疲乏之意。栾心挥动翅片,在房间内四处游荡,大感无趣。“你说,之前那个骨面杀手失利,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更厉害的杀手前来?” 闻言,张继心中一沉,这连续几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就是为了躲避,尽可能的暂时不要与其交锋。若是躲不掉的话,那也只有以死相搏!“难讲,倘若还有杀手找上门来,没办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当然,还是能躲则躲!” 背后晶莹的翅片轻挥下,栾心踮着脚尖,优雅的飞身到张继面前,端详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此时的秀眉中一直流转着解不开愁容。张了张小嘴巴,小声问道:“你觉得是不是很累啊,年纪轻轻,本应该在私塾读书,结果卷入这是非恩怨的修仙界。” 一双没有丝毫焦距的黑色眼眸睁开,无神的直视前方,尽管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在张继的眼中,所谓的栾心只不过是一个小白点。沉吟片刻后,不解的问起:“怎么?” “没什么啦。” 栾心轻声一笑,“只是觉得你蛮可怜的。” “这一切都是定数吧,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后悔一说。”两片薄唇轻轻一碰,张继随后闭上了双眼。 两人无话,直到深夜时分。 正在潜心打坐修炼的张继,此时心中一沉,再次察觉到一丝隐晦的气息,与之前交手的那个骨面杀手,如出一辙! 抓起一旁尚在熟睡中的栾心,直接将其塞入怀中,起身间提起倚靠在床榻边的青霜剑,斜背身后,直步走向房门。 突然惊醒的栾心,趴在衣襟中,秀眉微蹙,睁开惺忪的双眼,小声问道:“是不是又有人来?” 微微点头,张继一语不发,缓步走出客栈,沿着无人的大街漫无目的地走动。 深夜的大街上,空无一人,两处的房屋中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以及入梦的低语声,夹杂着几声犬吠。 伴着夜风徐徐,吹动披肩长发舞动,张继眉头紧锁,面露沉容,在小镇中连续兜了几圈,无奈那丝隐晦的气息,始终就在不远处尾随! “还好我有气眼,可以及时的察觉到不同之处,若是常人,不知何时早就做了刀下亡魂!” 栾心则甩着小脑袋,大感烦闷,抱怨道:“这群杀手偏偏选择夜晚下手,好梦全让他们给搅和了!” “算了,不去理会此人,我们回房休息!” 张继低语一声,转身穿过几道小巷后,直步走向之前入住的客栈。 然而,就在张继低语转身的时候,一直尾随在身后的那丝隐晦气息,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回到房间内,张继直接躺在床上佯装熟睡,实则一直在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 栾心倒好,钻在张继的衣襟中,早就安心的蒙头大睡了。 就这样,一夜无眠,张继整夜未睡,却再也没有察觉到那丝气息,难道是杀手已经放弃了?摇了摇头,不去纠结这些没用的事,起身打来一盆水,稍作洗漱。 清晨时分,张继便已经离开小镇而去,再次踏上行程。 一个时辰过后,终于那丝隐晦的气息再次出现! 一道红芒从低空下,席卷而来,直逼下盘!对手的一举一动,张继早就了如指掌,就在那红芒斩来之前,猛然间的转身,青霜剑脱鞘而去,夹携着万钧之力,迎斩那道红芒! “躲躲藏藏,如同无名鼠辈,张某项上人头就在双肩之上,有能耐,你大可来取!” 青霜剑寒芒骤闪,剑刃蒙上一层杀戮之气,张继钢牙紧咬,眉宇间满是凶狠戾气。 骨面人本以为一击即成,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居然早已暴露,心中惊骇下,被转身横劈而来的青霜剑狠狠的砸下高空! 手中狭长的暗红长刀阵阵嗡鸣,虎口一阵震麻,双臂上的肌肉也忍不住的跳动,骨面人身躯往后倒飞,双脚沉稳的落在一处大树的枝干上,惊动周围群鸟啼鸣哄飞! 赫然抬头,一大一下的眼窟中,一暗一红,摇曳如同鬼火一般。骨面人刚刚落在枝干上,随即一道长约六丈的青色长虹,势不可挡的从高空中砸来,如同天外陨石一样,其威震撼人心! 反手将其击退,张继并没有就此停歇,直接使出一念电转。 砰然一声巨响。 青色长虹直接将尚未反应过来的骨面人撞为灰烬,而那棵大树则斩为木屑,其势不减,狠狠的砸在地面,爆出一个十丈有余的大坑,周围的泥土翻滚倒卷,树木焦黑冒烟,场面极为狼藉! 但是张继却没有放下提防之心,脚尖轻点,从大坑的中心飞跃而出,落在其边缘,长剑反指背后的树梢头。 “果然有些能耐!一击将我分身斩灭,还能察觉到本身的位置,看来之前的那个家伙,死的并不亏!只不过你的赏金与你的实力极为不符!是个赔本的单子!” 青霜剑所指的树梢上,一个浑身缠满黑色绷带的人影,身负长形铁笼,单脚屹立在一片树叶上,微微上下漂浮,此人右手持一把暗红色长刀,其刀身极为狭长弯曲,其左手握着一张暗黄色丝质纸张,蒙面的双眼闪着寒芒,紧盯其上,纸张上面所画肖像,正是张继的面容,以及详细的介绍,修为实力,身价赏金。 “筑基中期的修为,我并未放在眼里!” 张继嘴角扬起一抹沉笑,手中青霜剑一挽,倒贴背后,转身间,一双空洞的双眸直视骨面人所在的位置! ; 第二百一十四章 骨面人三 骨面人看了看手中的纸张,阴沉的双眸一凝,转之扫向处于地面的张继,对上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不禁迟疑一声。 “奇怪,上面明明提到你双目失明,为何你还能发现我所在之处?而且我并没有察觉到一丝神识波动!你,究竟是靠什么辩位?听音吗?唔!这里面肯定有些文章!” “一个将死之人,没有必要明白!” 话语低沉冰冷,提起青霜剑,扑身而上,张继先发制人! 面前寒芒骤闪,骨面人脚尖轻点,往后退去,落在另一处枝头上,手中纸张一握收回,右手长刀一转,刀锋斩来! “可笑,将死之人是你!” 两人刀剑相撞,纷纷往后退去。 身躯往后倒飞之时,张继抬起左手便是一掌,随之,一张巨大的手掌,破空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威,出现在骨面人的头顶,往下蓄势拍去! “有点意思,这等高阶法术,你居然以筑基初期的实力便可催发!”骨面人声音略带惊讶,随后长刀往上斩去,直接将那迎面拍来的巨掌,劈成两半,其势不减的斩向张继。 手中青霜剑一转,平剑而出,剑刃左右,绕胸横斩而去,将长刀弹开,翻身之间,抬脚往骨面人的面部踢去! 见状,骨面人处惊不乱,抬手握拳,直臂往前轰出,打在张继的脚心。 一股巨力从脚掌传来,张继腿部一阵酸麻痉挛,身躯往后倒飞,眉头紧锁在一起,暗道:“筑基中期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身躯尚在空中倒飞,不受控制。但是骨面人已经跃身而起,飞到张继的正上方,长刀由上至下的席卷斩来,锋刃寒芒骤闪,出手便是杀机! 危机之时,张继抬起青霜剑将其横挡在胸前,抵住那刚烈的一刀,但是身体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骨面人从高空处直接砸向地面! 轰然一声沉闷,双脚重重的砸在地面,脚掌一瞬间直陷泥土之中,惊起周围草沫灰尘扬起! 骨面人却借力打力,整个人与手中的长刀,犹如一体,倚靠刀锋,全然压在张继头顶!眼窟中的暗红之芒,忽明忽暗,诡异的如同妖魔! 双腿有些颤抖的往下弯曲,脚掌仍在往下深陷,张继用尽全身力气,也难以抵抗骨面人的全力一击!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成掌,死死的抵在青霜剑的剑身上,双臂将青霜剑横在头顶,手臂不住的微颤,嘴角吃力的咧起,额头上青筋暴起,可见筑基中期的修士,全力之下,其威力不同凡响! 张继心中很清楚,自己能够斩杀筑基后期的刘擎臂,那是因为刘擎臂之前炼制丹药,顾及丹炉,抽不开身负了伤势,而且刘擎臂一直都心生大意,所以张继这才有机可乘,杀了个其措手不及!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个全力而出的筑基中期杀手,而且状态处于巅峰,并无伤势,所来地目的就是为了斩杀自己,故此与之前相斗的刘擎臂形势大大不同! “看来,如今的修为还是过低,实力不足!” 暗道一声无奈,张继只好运起败絮破的口诀,随之双腿一直,坚如磐石,而骨面人所压的巨力则全部转化在脚掌,下一刻,周围的地面急速鼓起,好似里面有活物一般! “咦!这是何?”骨面人心中一沉,看向张继脚下的地面,猜不出个所以然,手中的长刀往下再次猛压,但是其效果甚微! 随后,地面鼓起到了极点,砰然一声,泥土四处翻滚飞扬,以张继为中心,周围炸出了一个土坑,见此良机,左手收回一挽,抬掌拍在剑身,一招崩剑将其骨面人弹开! 此时,骨面人双臂一沉,传来阵阵酸麻之意,败下阵势的他,也只好暂避锋芒,心中升起狐疑,脚尖轻轻的落在一处树头上,凝目看向张继,“这是何等功法!居然以身躯为媒介,将手掌所承受的力量转化之后,从脚掌排出!” 眼下的一处土坑,正是刚才张继将骨面人的力量转化爆炸形成的。骨面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张继,心中却举棋难下。 然而,此时尚还站在土坑中的张继,则有些暗自窃喜,没有想到姚勉所创一招化解力道的败絮破,居然有如此奇效!两次化险为夷! 窃喜之后,张继并没有回答骨面人的疑问,手中青霜剑紧握之后,双腿微微一曲,低身打开机关靴,随即脚掌微微碾动,下一刻,整个人如同一道黑线,从土坑中弹出的那一瞬间,青霜剑已经斩在骨面人的头顶! 作为一个杀手,骨面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面对一个如同怪物一般的少年,他此时的心中居然有了一丝颤动,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无法相信面前的一切! 咻然一声轻响,骨面人反应也是极快,侧身跳向远处,刚才所站的树头,此时已经被斩为木屑,杀手们追求的就是速度,快如疾风,势如闪电,在对手尚未察觉之时,将其斩杀,这就是杀手们所追求的境界! 骨面人自问身法快于常人,出刀之快,也是鲜有人比,杀人如麻的他,不知取走了多少人的项上人头,可是面前的少年出手之快,竟然丝毫不弱于他! 刚刚落在另一处树头上的骨面人,还未来得及准备攻势,下一刻,一道青色寒芒急速斩来,其势刚猛,快之如风,无可奈何,骨面人只能一躲再躲! 深山峻岭之中,一个黑色人影来回的跳跃,而在其身后,一道青色身影则紧随其后,追逐而至!所过之处残枝败叶飞扬,木屑散落一地。 终于几招之后,张继止步不前,落在一处大树的枝干上,手中的青霜剑随意的提在一旁,嘴角扬起一抹沉笑,沉声问道:“怎么,你不是想取我项上人头?” 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响起,骨面人半蹲半伏在一处粗壮的大树上,凝目阴沉的看向张继,一大一小的眼窟中,亮起一点暗红色之芒,面对张继的质问,骨面人顿感颜面无光,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哼!” 冷哼一声,张继提手将青霜剑一挽,倒背身后,左手掸了掸衣摆,“你我本无冤无仇,我也并非杀伐之人,不喜杀戮。倘若你现在离去,我便既往不咎,当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骨面人沉吟片刻,左手按在树杆上,半蹲在那里,“你可否听说过骨面杀手,从未失败。” “没有!” 闻言,张继随之轻轻摇头,对于骨面人真的没有任何了解。“但是从未失败,我不信,因为今日便是你失败之时!” “哈哈哈!”骨面人昂面长笑,话语一沉,“没错,今日我是杀不了你,但是这并不是失败,今日我死了,明日还会有骨面人找来!直到将你斩杀,完成任务为止!故此骨面杀手从未有过失败!” “废话少说!纳命来!” 钢牙一咬,张继双脚一沉,踏在粗壮的枝干上,纵身一跃,惊动枝干一阵上下摇晃不止,整个人与青霜剑化为一道直线,所去之处正是骨面人的喉咙! 咻然之声骤响,随之骤然停止! 张继屹立于半空中,手中青霜剑直逼骨面人的喉结,剑尖抵在上面,霎时间,流出一滴鲜红的血滴。 然而骨面人却一动未动,依旧半蹲在那里。 “你为何不出手?” 眉头一挑,张继话语中充满了不解之意。 骨面人哑然失笑,“出手是死,不出手也是死!两者皆一样,倒不如安静一点。” 手臂直握青霜剑,张继犹豫了片刻,随之眉头拧在一起,手中青霜剑一挽,倒插回背后的剑鞘内。 “你走吧,我不杀束手就擒之人。” 骨面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意欲深长的问道:“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善良之心在作祟!” 转身之间,张继背对骨面人,“何出此言?” “弱者只会用善良来掩饰内心深处的软弱!如果你想在这残酷的修仙界活下去,就必须心狠手辣,容不得一点善意之心!” 话语一顿,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嗤声,骨面人握起手中长刀抹脖自刎,鲜血如柱般的涌出,洒落在空中,原本半蹲在树杆上的身躯一软,从树头上跌落下来。 扑通一声落在了地面,眼窟中的猩红之芒,逐渐暗淡下去,骨面人四肢微微的抽搐之后,便再也动弹不得。 张继猛然转身,心中充满了震惊,慢慢的从空中落下,站在那具尸体旁边,心中感慨万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是你自己的抉择,岂能强加在他人之身!” 俯身蹲下,张继伸手在其尸首上一阵摸索,探入其衣襟中掏出一张丝质的暗黄色纸张,眉头一挑,伸手将纸张摊开,“栾心上面所写是何?” 此时栾心挥动翅片,从张继的衣襟中飞出,小小手掌抱胸托着下巴,凝起一双雪白色美眸,“唔,上面是你的画像,还有关于你的来历修为,看来对手调查的很仔细。” 闻言,张继陷入了沉思,拧在一起的眉头突然一横,面色极为冰冷,身影一闪,直奔其左手边的草丛而去! “你是何人?” 质疑的话语响起,薄唇紧抿,手中的青霜剑此时已经抵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原来从一开始,草丛中便有一人在此,起初张继并没有在意,本以为只是一个路人,可是骨面人死了之后,此人居然还未离去,而是一直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如此举动,张继岂能不起疑心! 此人年约三十有余,衣衫简陋,身材瘦小,原本贼贼的目光,此时满是恐惧之意,尚未反应过来的他,急忙跪在地上,颤抖的话语中满是害怕。 “前...前辈,小的我只是路过此地,见前辈斗法,想...想待前辈离去,好捡一些遗落的物品!” “当真?” 张继心生疑惑,察觉到此人修为不过才凝气十二,随后便放下了提防,手中青霜剑一挽,闪起璀璨的剑光,倒插收回鞘内。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骨面人四 “当真!当真!小的修为微不足道,哪敢在前辈面前玩花样。”见张继将长剑收回,衣衫简陋的他急忙磕头跪谢,“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小的这就离去!” 说罢,此人转身就要开溜,哪敢在此逗留啊。 “站住!” 一声低喝,此人身躯一颤,双腿忍不住的打摆子,双眼懊恼的一翻,面如土色,恨自己太过贪心,本想捡一些好东西,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张继单手背后,踏脚缓步走到骨面人的尸首旁,抬手喊道:“你,过来。” “前辈还有什么事啊?小的站在这里就行了。”此人偷偷的转过头,瞄了张继一眼,心中却在想着怎么逃走。 摇了摇头,暗道此人太过胆小,张继开口问道:“关于骨面人,你可否略知一二?” 听到张继的疑问,衣衫简陋的瘦小男子面露愕然,脑中一转,“前辈是否一直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啊?” 轻轻点头,张继应声道:“的确。” 松了口气,瘦小男子胆子也大了几分,但是依然站的远远的,“是这样的,骨面人在修仙界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们极少显露真容,而且不喜与各派来往,其势力隐晦庞大,一直隐匿于黑暗之中,关于他们的消息,小的也是道听途说,传闻骨面人组织极为庞大,如同一只巨大蛛网遍布在修仙界各处,说真的,小的也是第一次见到骨面人的身影!然而却被前辈斩于剑下。” “哦?那么与晋武国的五大派相比如何?” 张继来了一丝兴趣,没想到骨面人的势力,居然能渗透在修仙界的各个角落。 瘦小男子吸了吸鼻子,想了想,“与五派相比,其势力只高不低!因为五派在怎么厉害也只是局限于在晋武国内,然而骨面人的组织却庞大的散布在整个修仙界中!” 张继眉头紧锁,嘴角紧抿在一起,随后轻轻一碰,“这样说来,他们岂不傲足于五派之首?那么被他们盯上的人,无论走到那里,都摆脱不了他们的追杀?” “话虽如此,但是骨面人向来行事低调不问世事,不与各派来往,值得他们现身的事情只有杀人。但是前辈招惹了骨面人,想必日后定会......”说到这里,瘦小男子话语逐渐的小声起来。 “定会怎么?”张继话语一沉,冷冽无比。 瘦小男子被张继的一声冷喝吓了一跳,涕泗横流的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小的不敢说,求前辈放过小的,小的只求活命!” “定会一死?但是我张继偏不信!” 话语中充满无限坚定,抬头呼出一口浊气,张继侧身间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青色长虹,消失在空中。 良久之后,瘦小男子这才敢抬头,见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这才松了口长气,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样歪倒在地上,回味刚才张继离去时的话语,瘦小男子双目圆睁,颤抖的话语声线失控,结巴道:“张......张继?莫非就是近日传闻中,在何家堡击败焦南毅的那张继?” 远遁而去的赶路中,张继的面色始终愁容不断,暗想,上次是筑基初期的杀手,这次是筑基中期的杀手,那么下次难道就是筑基后期的? “为今之计,还是要抓紧提升自身修为,要不然被筑基后期之后,便极有可能是结丹期的高人,倘若真是这样,即使我们能够借助脉力,也难以与其抗衡!” 衣襟中,栾心探出小脑袋,察觉到张继内心的混乱,她也毫无办法。 叹息一声,张继心生忌惮之意,“的确如此,筑基后期的杀手,我若拼尽全力,还是有很大的胜算,但是结丹期的高人,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心中怀揣着不安,张继脚踩飞剑,体内真气猛提,往小黑所在的乱石处赶去。 然而此时,远在万里之遥的一处巍峨的山岗之上,一名体格健硕的虬髯大汉,身穿锦衣华裳,但是衣物上满是血痕,破烂的布条散落拉耸,胸口处居然有不下于十处的刀口,每一处都深可见骨,血肉倒卷,丝质的布料被血液浸湿,如同絮乱的麻团,乱糟糟的满布在伤口之上,虬髯大汉面色惶恐,额头豆大的汗滴,挥如雨下,身躯剧烈的起伏,胸膛一上一下,仓皇的奔逃间,还不时的扭头往身后看去,好像在其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咻然之声作响,虬髯大汉刚刚经过的丛林中,此时两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如同鬼魅一般,来去没有任何踪迹。 “逃?你逃得掉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伴随惊风之声,一个全身裹满黑布的人影,缓缓落在树梢之上,双臂抱肩,面戴骨色面具,其身后背负一个长形铁笼,在铁笼的夹层中,斜插一把暗红色长刀,此刀刀身极为狭长,上面蠕动的血丝,如同活物的经脉,均匀有力的跳动着。 铁笼分为四个夹层,每一个夹层中,皆有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虽然被黑布所裹,仍然狰狞如鬼。 此人影刚刚落定,随即另一道黑影,快如一丝黑线,骤闪间出现在其身后,俯身半蹲在树杆上,右手高高抬起,握住肩后的长刀,话语中满是狂热之意,如同急需汲取血液的恶魔,“大哥,杀了他,取下他的项上人头,完成堂主所交代的事情,领取丹药,你我便有机会闭关冲击金丹大道!” 而远处尚在仓皇逃命的虬髯大汉,听到这等言语,心中咯嘣一声,背后汗毛孔炸开,泛起一层冷汗,如堕冰窟一般,气喘吁吁的他,奔逃时还不忘开口求饶,“我等尚是筑基后期实力,从一介凡人修炼至此,实乃不易,这其中的辛酸,想必你们二位也深有体会,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放过我!我可以给予你们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 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那个被称为大哥的骨面人,脚尖轻轻一点,往前方跃去,落在另一处树梢之上,双臂抱肩,“骨面杀手绝无失败一说,除非一死!别人花费重金买你性命,我等兄弟不过是奉命行事!到此结束,勾魂杀了他!” 话语一落,另一黑影从此人头顶纵身跃去,背后暗红色的长刀呼啸而出,刀尖所指之处,便是那仓皇逃命的虬髯大汉! 山岗的尽头处,下面是万丈悬崖,碎石滚落而下,虬髯大汉站在悬崖边,此时再也无处可逃! “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杀戮工具,老子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虬髯大汉哀嚎一声,原本身负重伤的他,在生死之时,纵身一跃,跳下那万丈高崖! “想死可以,项上人头留下!嘿嘿嘿!” 一声怪笑响起,回荡在山岗之中,就在虬髯大汉跳崖的那一刻,一道黑影骤闪,拉起一道猩红之芒,噗嗤,血液喷洒间,一只头颅双眼死不瞑目,高高飞起在空中! 缠满黑布的大手猛伸,抓住起发髻,反手将长刀插回背后,抽出一条黑布,顺势将头颅一裹,伸手拉开背后铁笼的夹层,将血淋淋的头颅放入其中! 而那具无头的尸首,则如同断线风筝一样,从万丈高崖处跌了下去,骨面人转身一跃,落在那名声音沙哑的骨面人身边的大树上,从怀中取出一张血红色纸张,将头颅内的鲜血滴在上面,随后兴奋喊道:“大哥任务完成了!” “嗯!”声音沙哑的骨面人缓缓点头,眼窟中的猩红之光随之摇晃,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索命者。 兄弟两人修为皆在筑基后期,行事果断,杀人如麻,在晋武国内的骨面杀手组织内小有名气,人称索命勾魂! 大哥索命抬眼看向远方,一大一小的眼窟面具下,暗藏无限黑暗,沉声说道:“堂主所交任务,全部完成,你我这就回去复命!” 然而就在兄弟两人打算回堂口复命之时,万里无云的高空中,一道暗黄色长虹疾驰而来,所来之处,正是两人所站的位置! 勾魂看到此景,顿时有些惊声,“大哥,事情有变!黄色低阶命单怎么会传到我们这里?” 不一会儿,那暗黄色长虹,已经急速停在索命面前,见状,索命伸手将其召来,随之一张丝质的暗黄色纸张出现在其手中,凝目看去,这才沉吟道:“奇怪,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子,居然还需要我们出手!” “怎么了?”眼见大哥有些惊讶,勾魂纵身一跃,落在其身旁,探头看向那张黄纸,随即咦了一声!“张继!修为筑基初期,原青剑派外门弟子,咦!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待我想想。” 勾魂脑中一闪,扭头惊骇连连,即使戴有骨色面具也难以掩盖他的震惊之色!“是他!大哥!我想起来了,此人正是前不久传闻中将焦南毅击败的小子,听说他与青剑派的少主青默然相互爱慕,无奈青剑派与机关城婚约在即,传闻中还提到青仲衍那个老怪物,还与这小子做了约定!若是三年之后他能够使机关城退婚,他便亲自将青默然许配给这个小子!” “能够将晋武国内的天之骄子,焦南毅击败,此人不简单啊! 单手握着黄色丝质纸张,索命那暗藏在骨色面具下的脸色一阵忧虑不止!脚尖轻轻的立在一片树叶上,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思索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权衡利与弊。 “大哥!我们已经完成堂主所待的任务,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参合进去吧!”勾魂纵身往后一跃,落在另一处的大树上,骨色面具轻侧,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言外之意不想趟这糟浑水。 “上面提到已经派出筑基初期与筑基中期的杀手,但是似乎两人全部失利丧命!”索命沉声一字一顿的念道:“既然是此单转到我们手中,岂有拱手让人之说!” 勾魂却有些不情愿的反驳道:“但是大哥,这是黄色命单,而且上面的赏金也太少了,明明是按着筑基初期的价格,却要我们两人出动!暂且不说此人背景繁杂混乱,还与元婴老怪有过约定,倘若我们出手杀人,万一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 猛然的扭头,闪烁着猩红之光的眼窟中射出凌厉寒芒,索命冷声质问,“怎么,大哥的话你现在听不进去了?杀手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无论是红色命单,还是黄色命单,既然传到我们手中,执行命令便是!” “是!大哥!”面对不怒自威的索命,作为小弟的勾魂只好低下头颅,唯诺称是。 “出发!去取张继此人项上人头!” 一声沙哑冷冽的话语响起,索命与勾魂两人身形一闪,如同两道鬼魅一样,消失在原地。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骨面人五 接连数日的赶路,终于在一天清晨来到了乱石处,神识散开查探四周,却没有发现小黑的气息,气眼全开之下,还是未能察觉到。 张继心中微微牵动,有些担心,生怕小黑在这里遭遇了不测,起初本以为将韶璇送回双仪门,便匆匆赶回来,来去路程顶多半月。结果在何家堡就停滞了脚步,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双目失明,但是实力却机缘巧合之下筑基成功,说不上是幸运还是倒霉。 “你口中所说的小黑呢?” 栾心挥动薄如蝉翼的翅片,从张继的衣襟中钻了出来,在乱石处一阵转悠,大大的眼眸滴溜溜的在找小黑。 “有可能出去觅食了。” 张继盘膝而坐在一处巨石上,稍作调息,“我们等一下,实在不行,再动身寻找。” “哦~” 暗道一声无趣,栾心挥动翅片,落在张继身旁好奇的打量周围。 清晨的山林中弥漫起一阵薄雾,枝头上鸟儿叽叽喳喳的沐浴光芒,晶莹剔透的露水从青草狭长的叶尖低落,一副春色盎然之景,只可惜张继是无福消受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乱石处边缘的草丛中传来簌簌之声,随即薄雾中走出一个庞大的黑影,起初黑影瞪着两只凶残的绿色眼睛,极为谨慎的盯着巨石上的那个人,待看清来人之声,两只绿幽幽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那庞大的身躯猛然跳出,张开一声虎啸响起,从远处奔来。 闻声,张继嘴角一扬,感受那格外熟悉的气息,心中原本不安的石头终于落定,起身间,睁开一双空洞的眼眸,盯向远方,真的很想看到那熟悉的绿色眼眸,心中苦涩无比,自己的世界依然处于黑暗。 “小黑!让我摸摸你吃胖了没有。” 一道庞大的黑影纵身一跃,小黑兴奋之下,直接将张继按在巨石上,伸出粗糙的大舌头,不停的舔舐张继的脸颊。 突然出现的黑影倒把栾心吓了一跳,巨石闷声一沉,栾心抬眼看去,一个硕壮的黑心虎将张继按倒。 伸手摸在小黑的大脑袋上,顺势摸在其下颚,柔声问道:“这点时间有没有受苦呀?”将额头抵在小黑的大脑袋上,张继心中格外舒畅。 一声声沉闷的低吼从小黑的口中发出,似乎在诉说这段时间的乏味,小黑拱着大脑袋一个劲的往张继身上蹭。 “这就是小黑嘛?”栾心鼓着小脸,挥动翅片漂浮在空中,抬着小手指了过去,一脸嫌弃的模样,“好丑啊!” 听到银铃般的轻语,小黑大脑袋一转,两只绿色眼眸看向了栾心,呲牙咧嘴的张开巨口,喉咙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吼,双眼凶芒一闪,背上的黑色绒毛如同刺猬一样炸起,警惕的打量着栾心。 “吼什么吼!本姑娘说你丑,已经算得上很抬举你了!” 栾心气不打一出来,张开玉口,冲小黑吐了一阵冷冽的气息,霎时间,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 然而小黑的眉毛上及其硬梆梆的胡须,顿时凝结一层薄冰,感受到那冷冽的气息,小黑顿时焉了,喉咙中发出一声惧怕的怪声,侧身躲在张继身后,露出硕大的脑袋,极为小心的看着栾心,动物们的察觉能力要比人类灵敏太多,栾心只不过是吐了一口冰气,但是其冰冷的程度便令小黑不敢恭维,只好示弱,动物们的天性亦是如此! 轻声一笑,张继伸手将小黑胡须上的寒冰融掉,摇头无奈道:“小黑这位是栾心,我们是一起的,自己人不必害怕!” 呜咽一声,小黑哪敢直视栾心的雪白色瞳孔,吓得立即俯下身躯,蜷成一团,卧在张继身旁,下颚贴着巨石,两只毛茸茸的圆耳也拉耸下来,一双铜铃般大的绿色眼睛,借助余光偷偷瞄了栾心一眼,随后急忙调整位置,把脑袋扭向一旁。 张继眉头轻挑,咂嘴一声,“栾心不要这样吓小黑了!” 栾心却不买账,两只细弱如玉的双臂抱肩,挥动背后的翅片,踮脚往一旁飞去,小手指冲小黑一点,如同下命令的喊道:“小黑是吧,你给我过来!” 呜咽一声,小黑抬起一双可怜兮兮的巨眼,哀求的看向张继,但是对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时,这才发现张继双目有些异样,猛然抬头间,小黑将硕大的脑袋贴着张继面前,死死的盯着,喉咙中发出一阵急促的呜咽声。 张继自然发现小黑的举动有些异常,心中也猜到小黑肯定发现自己双目失明,叹息一声,缓声解释着,“没事,就是双眼暂时失明,以后会好的。” 两只圆耳一抖,小黑这才放下心来。 “本姑娘叫你过来,听不到吗!” 栾心气急败坏的一声怒喝,顿时把缓过神的小黑吓的不轻,低下硕大的头颅,小黑往上抬着双眼,下颚贴着巨石,这样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 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后背,张继轻声安慰道:“别怕小黑,栾心人很好,不会伤害你的!” 但是对于小黑来说,栾心的举止投足,一言半语,都是无法忤逆的,这是一种流淌在血液深处的规则,虽然小黑不清楚面前那个小人的来历,但仅仅只是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它都无法抗拒。 眯起一双雪白色的惊艳双眸,栾心双臂抱肩,抬手指道:“下去!” 闻言,小黑纵身一跳,从巨石上跃下,老老实实的卧在地上,瞪着铜铃大的两只绿眼,露出一丝惧意,偷偷看了栾心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 “站起来!” “坐下!” “抬头!尾巴不许乱动!” 在栾心的指挥调/教下,小黑毕恭毕敬,一字不差的全部做到。 张继暗道无奈,没有理会他们俩,盘膝而坐,运行体内真气,入定修炼去了。 “唔~这还差不多。” 不一会的功夫而已,小黑就已经被栾心治的服服帖帖,让它往西,绝不敢往东! 挥动背后翅片,栾心踮着脚尖,一缕紫色丝绸裹在娇躯上,参差不齐的衣摆下,露出一小截圆润的玉腿,玲珑玉凝般的脚趾头,如同雪捏的一样,点缀其上,轻轻落在小黑那一点蒜头的鼻尖上,栾心收拢背后翅片,看着那双绿色大眼,“想不想修炼出妖丹啊?” 小黑好奇的看着站在鼻尖的栾心,双眼视线往中间汇集,俨然成了斗鸡眼,模样极为滑稽,听到栾心的问话,急忙点着大脑袋。 “想不想开口说话,化为人形?”栾心秀眉一挑,以一种至高无上的态度训话。 闻言,小黑大脑袋一歪,随即急忙点头,喉咙中发出阵阵呜咽声。 由于小黑突然张口,顿时从巨口中散发着阵阵恶臭味!栾心急忙往后飞去,抬手捂住琼鼻,一脸嫌弃的骂道:“首先不许有口臭!” 极为委屈的闭上嘴巴,小黑老老实实的低下大脑袋,耳朵拉耸下来,双眸胆怯的看着栾心,视线不时的闪躲,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带我找一处溪水,你需要好好的漱口!” 飞身落在小黑的头顶,拉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栾心嘴角一扯,嘻嘻笑了起来。 小黑纵身一跃,往树林中狂奔而去,无奈栾心的话它不敢不听。 “注意安全,不许走远!” 原本尚在入定的张继,此时眉头一皱,开口叮嘱一句。 “知道了!”俏生生的稚嫩声音传来,随即便消失不见。 听闻之后,张继摇了摇头,呼了口浊气,起身间,抬手掸了掸衣摆,从巨石上一跃而下,迈步走向乱石处的边缘,驻步在一处石碑旁边,叹了一声长气。 “韶华兄,你所安排的事情小弟力及所能,韶璇已安全回到双仪门,至于往后.....希望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以及那谦逊的笑脸,张继心中一阵惋惜。 “人生能得几人心!”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 小黑对栾心的态度,可谓是言从计听,唯唯是诺。连续几日的漱口,小黑倒还能接受,可是栾心不知道从那里想的歪点子,居然带小黑去吞食一些刚刚含苞开发的鲜花,对于一直食肉的黑虎来说,这可是如同酷刑一样。 不过吞食鲜花的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小黑现在每一次吐气,不再是恶臭味,而是一股清新如兰的花香。 接连几天的日子内,小黑总是跑到张继身边,张开大口,得意洋洋的吐气呵气,吐气呵气,似乎在做着炫耀。 ; 第二百一十七章 骨面人六 然而好景不长,这一日,张继一如既往的盘膝入定。而栾心和小黑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玩耍了。 青霜剑斜靠在巨石旁,张继盘膝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可是气眼世界内,两股隐晦的气息,却悄然无息的突然出现,环顾在自身四周,如同两条盘踞在阴暗角落的毒蛇,无时无刻的等候时机! 短短的几息内,张继故作镇定,实际上心急如焚,额头上也泛起一层细汗,因为这两股隐晦的气息极为强横,虽然掩饰隐匿的很完美,但也逃出气眼的察觉范围! 从气息的隐晦程度上,前来的两人定是骨面人,令张继心惊的是一来两人,但是两人的修为均在筑基后期,虽然张继有过推测,本以为再次遇到骨面人,就算是筑基后期的实力,他也有一战之力!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一同两人前来!就算张继自认为身怀绝技,也不敢妄想与其两人对抗! 当初的一个负伤的刘擎臂,就能险些将自己抹杀。如今两个专门冲自己而来的冷血杀手,张继不用多想,便知今日凶多吉少! 现在只能自作镇定,等栾心回来! 心中忐忑不安,焦虑无比,就在准备先行离开之时,小黑那硕大的身躯,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黑粗粗的尾巴,摇摇晃晃,昂着大脑袋,口中衔着一个碧绿色三片细叶的灵韵仙草,栾心站在其头顶,双手拉住那毛茸茸的圆耳朵,兴奋喊道:“张继我们回来了!刚才在一处洞穴发现了一株药草!” 小黑的嗅觉可是非常敏锐的,就连它此时也没有发现异常!心中暗惊不已,张继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气眼的话,岂不是早就死在骨面人的长刀下!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能否定,双目失明并非没有一点好处! 三两步下,小黑若无其事的已经走了过来,栾心毕竟心思缜密一些,见张继脸色有些不对,雪白色的大眼眸一转眯起,通过心神交流,迟疑问道:“是不是骨面杀手再次找来?!” “小黑,不要动!” 低语一声冷喝,张继摸起腰间的灵兽袋,手掌暗调真气,将失神一愣的小黑,直接收入灵兽袋中。 动作一气呵成,提起斜靠在巨石旁的青霜剑,张继拉起衣襟,纵身跃向空中,暗道:“栾心跟上,此地不能留!” 见状,栾心反应倒也极快,背后翅片猛然抖动飞起,直接一头扎入张继的衣襟中,躲在里面松了口气,“这些可恨的杀手,死缠烂打真的好可恶!若是本姑娘真身在此的话,一根手指就能将其碾成碎片!” 铁皮相磨的尖锐之声,刺耳响起,随之一根黝黑色粗长的铁链,从乱石处周围的树丛间,交叉穿过,宛如一条蜿蜒盘旋袭来的巨蟒,就在张继前脚离开巨石时,那条铁锁链直接将巨石撞成碎块!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阴狠毒辣的声音突然响起,在那黝黑色铁链的尾端,索命的身形,悄然无息的出现,骨色面具上的眼窟中亮起猩红之芒,宛如游魂野鬼。 黝黑色的铁链哗啦一动,如同毒蛇盘踞而起,下一刻,猛然直追张继双腿而去! 身躯暮然一沉,右腿脚踝被那条铁链缠住! 索命大手紧握铁链尾端,手臂往后猛拉! 眉头挑起,张继心中一阵惊骇,身躯控制不住,砰然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 “给我回来!” 低沉的话语暗藏杀机,索命身形往后侧步,双手将铁链急速缠起,往后猛扯。 身躯被其拉在地面,胸口处霎时间被地上的碎石摩擦出血,危急之时,张继当机立断,抽出青霜剑,转身背靠地面,弓身往脚下铁链挥剑斩去! 铛啷一声,铁链碎成两截,抬手往背后地面拍去,起身间,急速往反方向奔逃! 骨面人索命驻步站在原地,有些迟疑的看向那把青色长剑,居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锁链斩断,想必定非凡物,下一刻,内心深处顿时来了兴趣。 然而就在张继本以为可以逃掉时,忽然耳边传来疾驰的风声,心中愕然之下,头颅侧起,一根铁钩贴着脖子擦皮而过! 跃身同时,挥动青霜剑,用剑脊将机关靴打开,随之站身踩在地面,几个闪动间,往丛林中跳去,转眼间消失在密林之中。 “有意思,不仅斩断大哥的锁链,居然还能一气呵成躲开我的铁钩,看来这个人的确值得我们出手!” 疾驰的风声咻然收回,另一个黑影人出现在乱石处,手中摇着拴着铁丝的黑色巨勾,俯身蹲在一处石头上,抬头看向张继跳跃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微微惊讶。 此人正是勾魂! “不止这些!” 索命将剩余的铁链从地面拉起,顿时惊起草沫飞扬,随即那宛如活物的黝黑色铁链,如同听话的长蛇灵动间,缠绕在其手臂上,“早在你我还未动手之时,此人便已经察觉到我们!然而,令我好奇的是,此人双目失明,刚才也没有神识散出,他!究竟是何时发现了我们!究竟是靠什么发现了我们!” 低沉的话语中,暗藏一丝不解,还带有微微动怒之意。 “是啊,此人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居然预判的如此准确,看来,身上肯定有秘法相助!”勾魂大感兴趣的点头,骨色面具上的猩红之芒,也随之摇曳不止,“真想立即拿下此人头颅,好搜魂查探一番,究竟是何功法,有如此奇效!” “走,跟上去!” 骨色面具的掩盖下,看不到其面容,索命脚尖猛然,化作一道黑线,往密林中疾驰而去。 “嘿嘿嘿~我就是喜欢追捕的气氛,看着猎物逃命,一点点陷入无尽的绝望与死亡!” 怪笑陡然响起在密林中,勾魂将手中摇晃的铁钩收回,纵身一跃,疾驰追去。 张继此时面色慌张,脑中在急速盘算,若是御剑飞行逃离,那是决然不行,筑基后期修士的速度不言而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杀手!杀手本来就以速度见长!与他们比速度无疑是在找死! 如今看来,只有借助机关靴穿行在山林中,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事不宜迟,张继抬脚落在一处粗壮的树杆上,随即急忙跃身跳起,几个闪动间,往大山深处奔逃。 突然背后一道寒芒呼啸袭来,就在张继跃身跳走的那一瞬间,身后的那棵大树,下一刻,拦腰折断,轰隆隆间,躯干往地面砸去,惊起灰尘滚滚! “好强!派出两个筑基后期的杀手,看来这幕后主使,很给我面子啊!” 心中暗道一声,张继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急忙跳向远方。 疾驰在半空中的索命,挥动手中长刀,接二连三的在张继身后挥刀斩去一道道的刀气! 跃身落在地面,张继不敢停顿,双脚用力,踏在杂草丛生的密林中,狂奔而去。随后,起身跃上树杆上,几个闪动间,再次落在地面。 看到这种情况,索命身躯一顿,落在一处树梢之上,暗道:“有趣!与常人相比,你的确不一般!” “大哥,这小子很聪明,一直不敢露身于空中,而是借助树丛的掩护逃走,看来我们需要下点功夫啊!” 一道黑色身影从索命身边擦肩而过,速度极快,话语落下的同时,本身则疾驰远去,紧随在张继身后! “哼!苟延残喘之势,成不了气候!” 一声低语嘲笑过后,索命身形一闪,紧跟了过去。 双腿不停的奔跑,张继气息有些杂乱,显然这样高负荷的运动下,身体很明显有些承受不了!可是身后的刀气从未有过停顿,而那两人的距离正在飞速拉近,下一刻,张继心乱如麻,情急之下,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 身形骤闪,张继飞身落下,侧身躲在一棵大树下,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汗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这么快就已是强弩之末了?嘿嘿嘿!” 一声讥笑传来,随之席卷斩来一道刀气! 无可奈何之下,张继侧身翻滚在地面,而刚才所靠的那棵大树,此时轰然一声巨响,根部出现一道整齐的裂缝,歪歪斜斜的轰然砸向一旁。 呼出一口浊气,没有办法,抬起酸麻的双腿,猛然跳起,机关靴咔嚓一声响动,带着张继跃向一棵树杆上。 但是!还未稳住身形的张继,背后吃痛之下,身躯往向猛弓,鲜血脱口而出,一头扎向地面。 还好有玄铁剑鞘帮自己分担了一些力道,张继顾不上腰间涓流而下的鲜血,抬起没有知觉的双腿,往远方,没有一点目的地跑去! “张继没事吧!” 躲在张继衣襟中的栾心,此时小脸皱成一团,见情况很不乐观,她心中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呼呼! 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张继没有任何回答的话语,尽管此时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限,但是身后的那两道气息,一直不急不慢的尾随!如同猫捉老鼠一样,好像在戏弄自己! 气眼全开,张继不敢动用神识,只为节省一点气力,腰间何玉颜所赠的吊坠,此时发出阵阵清香之味,但是所回复的真气,无疑是杯水车薪! 眼看无处可逃之时,突然几股强大的气息出现在自身周围,张继脑中一转,顿时一闪灵光,侧身的同时,往一个方向拼命跑去。 双腿猛然发力,几乎使出了全部力气,速度也陡然快上几分。 索命身躯一顿,凝目看向远处的几棵参天大树,心中则有些猜不透。 然而张继此时所拼命奔去的地方,正是那十几头雷霆熊所居住的树洞! ; 第二百一十八章 骨面人七 “希望那些巨熊会念及旧情,帮我拖延一会!” 心中暗自祈祷,张继此时别无选择,只能拼命搏上一把! 此时,远处的树洞之中,响起一阵阵的咆哮怒吼,三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急速逼近,作为领头的巨熊,早已有所察觉,粗壮的四肢跃起电光阵阵,带着一群手下,齐肩并排站出,昂起硕大的头颅,看向一个不断接近的人影! 就在众熊张开巨口,聚起雷霆之力时,张继高声急促求道:“诸位熊大哥,助在下一臂之力,日后定以重谢!” 眼见那道身影颇为熟悉,褐色眼眸一闪睿智之光,领头的巨熊低声一吼,众熊则按兵不动,怒视前方,似乎在等待时机! 察觉到这种情况,张继内心一喜,纵身猛跃,从众熊的头顶一跃而过,随即心随念动,背后青霜剑一个灵动婉转,出现在其脚下,催动全身真气,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头也不回的往天边疾驰而去。 然而索命与勾魂刚刚来到巨熊的面前时,伴随着领头巨熊的一声怒吼声,其身后的十几头雷霆熊张口将其酝酿已久的雷霆电球,全部吐出! 一时之间,丛林周围响起电闪雷鸣,如同暴雨倾来之势,索命与勾魂岂敢怠慢,双双抬手结印,运起一道黑色屏障,将那席卷而来的数十道雷霆尽数挡下! 尽管两人修为筑基后期,但是面对数十头雷霆熊的蓄力一击,那道黑色屏障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随即溃灭,剩余的数道雷霆砸在其胸口,双双身躯爆开一阵血雾,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方跌倒而去! “这些该死的畜生!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身躯砰然砸在一棵粗壮的树杆上,勾魂张口喷出鲜血,霎时间,骨色面具上处于鼻尖的两个小孔溢出两道血迹,而面具的下颚处,鲜血如同绝提的洪水,齐刷刷的往下滴落。 刚刚稳住身形的勾魂,借势抬脚踏在背后的树杆,提起手中长刀,纵身猛跃,往雷霆熊飞去,“老子要宰了你们!一个不留!” 说话的同时,勾魂已经闪身到一只巨熊的背部,高高举起那把暗红色长刀,往下猛然刺去!巨熊还未来得及转头咬去,身躯暮然一沉,刀尖直接穿过背部,从腹部而出,霎时间,巨熊昂首哀嚎,轰然倒地!褐色的眼眸随之暗淡,再无一丝气息。 领头的巨熊看到同伴被其斩杀,双目泛红,四肢猛然抓地一跃,将勾魂直接扑在地上,抬起两只如同攻城圆木的巨掌,左右抓击! 耳边传来哀嚎之声,极为痛心,张继身躯一颤,身躯定格在半空中,脚踏青霜剑,空洞无神的眼眸泛起阵阵红润,扭头看去,一片黑暗,虽然看不到那惨烈的场景,但是仅仅只是那声嚎叫,悲惨的画面已经跃在心间。 踌躇之时,张继一声哀叹,随即身形一闪,往远处疾驰而去,暗道:“多谢了!” 见状,索命心中一阵阴郁,提起手中长刀,转身扑了过去,一时之间,惨痛的哀嚎不绝于耳。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原本安详平静的树洞周围,此时却血流成河,满地皆是血污,空气中弥漫起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十几具庞然大物般的巨熊,倒卧在一旁,胸口,背部上满是血痕,甚至有些巨熊直接身首异处,而有的则拦腰斩成两半,鲜红的软组织以及内脏散落一地。 领头的巨熊此时没有一丝退意,头颅上的一处伤口,深可见骨,倒卷的皮肉拉耸在脸庞,可是一双泛红的血眸,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两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在其身旁还有几只尚还能站的巨熊,但是身上皆伤痕累累,虽说已经精疲力竭,可那狰狞的巨口始终张起,双掌则不停的抓地面,翻起泥土飞跃。 “你们都得死!” 勾魂的情况很不乐观,肩头上一处巨大的抓痕,正在涓涓流血,胸口上的衣物炸开,焦黑中冒着黑烟,显然面对这么多的巨熊,他也身负重伤! 就在勾魂再次提刀之时,一旁的索命将手中的红色长刀收起,低喝一声,却拉住勾魂那愤怒无比的身形,“此地不宜久留,张继此时已经不知去向,与这些畜生缠斗,没有一点结果!我们走!” 说罢,索命跃步离去。 站在血泊中的勾魂,手掌紧紧的握住刀柄,浑身上下颤抖不已,重重的出了口长气,似乎在尽最大力气的压制内心的震怒,如同一座随时即将爆发的火山。 抬刀指向领头的巨熊,破声骂道:“今天算你们走运,老子暂且放你一命!不知死活的畜生!”随后,身形一闪,紧跟着索命离去。 瞬间而已,周围归于平静,领头的巨熊,怒视他们两人离去,转身看向四处,这才发现自己的同类,死的死伤的伤,褐色的眼眸蒙上一阵哀伤,昂首一声震怒长啸,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显然也早已是气数将尽。 夜晚时分,张继体内真气全然耗尽,这才准备找寻栖身之所,脑中短暂的思索之后,并没有打算在这荒山野岭中度夜,而是尽可能的找一处修仙之地,不仅可以拖延时间,还大大降低了危险性。 一处无名的城镇内,张继随便找个客栈,便一头扎了进去。 房间内,将衣服尽数脱下,赤裸上身,将背后的伤口包扎之后,这才吞下一颗精元丹,盘膝而坐在床榻上,鼻尖闻着腰间檀香灵木吊坠,所散发的阵阵浓郁香气,争分夺秒的恢复体力! 栾心挥动背后那透明的翅片,灵巧间来到木桌上的油灯旁,所带来的气流,拉动灯火摇摇曳曳,盯着那摇曳的灯芯,有些忧虑的问道:“张继,我们接下来去那里?” “不知道,暂且走到那里算那里!” 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张继心中万般无奈,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令他很是受挫。内心深处对实力非常渴望至极! “依我说,不如我们找一处脉眼,抓紧时间修炼,将实力提上去,不然仅仅只是一些杀手,就令我们寸步难行。” 栾心转身飞到张继身旁,随即有无奈说起:“可是找到脉眼,肯定又要与脉灵们打交道,大多数脉灵皆冥顽不灵,根本无法与其沟通,好头痛啊!” 没有与栾心搭话,张继潜心恢复体力。 时至半夜,真气全然恢复的张继,不敢在这个小城镇内逗留,收拾之后,带着栾心融入茫茫夜色中,匆匆离去。 第二日,山林间的清晨,处处弥漫薄雾些许,暖阳从山头的云角处稍露一点红晕。 在一处大树上,略感疲倦的张继盘膝而坐在树杆上,双手交摊,正在吐纳恢复体力。 不过片刻的停歇而已,突然不远处两道隐晦的气息疾驰而来,所来的目标,正是张继所在之处! 察觉到一丝异样,张继脸色一阵阴郁,起身间没有丝毫停留,脚掌微微发力,从树杆上一跃而下,踏在满是晨露的草地上,往树丛中狂奔而去。 “逃!你以为你逃的掉?昨日若不是那几只不长眼的畜生拦住老子的去路,你的头颅早已关紧铁笼之中!” 一声震怒突兀的响起在宁静清晨的山林间,随之两道黑影呼啸而来,转眼落在张继刚才所坐的那棵大树上。 乱石堆那里,本来就处在青剑派的南侧方向,昨日一夜的奔逃下,张继阴差阳错中,来到晋武国的最南方,而这里有五派其中的另一大派,一直较为低调隐秘的白鹤峰! 白鹤峰全然皆为女子,但是仅仅只是女流之辈,其实力就能够挤进五派第三,不用多想,其势力能力固然庞大如斯! 山林间,张继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单脚踏在一处树杆上,借助机关靴发力,往远方飞去,单手拉住一只树枝,翻滚间,再次落在另一棵大树上。 接连半个时辰的逃路下,张继已经气喘吁吁,虽说还能坚持下来,但是这里可没有雷霆熊助自己一臂之力,若是这样逃下去,张继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就算没有被对方杀死,自己倒很有可能力竭而亡。 飞跃在空中,张继转身间,落在一棵大树上,面向疾驰而来的两道人影,右手缓缓抬起,紧握背后青霜剑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与一股坚定之意。 “怎么?不逃了?” 勾魂身形一止,停留在半空中,骨色面具上的两只眼窟死死的盯着张继,胸口上破损的衣物起伏不定,肩头上巨熊的抓痕还未来得及处理,以至于上面的伤口早已凝聚出了血痂。 索命单脚站在一片树叶上,双臂抱肩,饶有兴趣的看向突然站在远处的张继,骨色面具下隐藏着真实面容,令人看不透,猜不准,更不敢与那两只一大一小,一黑一红的眼窟对视,此时的索命气息没有一丝絮乱,好似这连续一天一夜的赶路,对他影响并不大。 “废话少说!我张继就在此,若想取走人头,你大可来取!” 胸口颇为剧烈的起伏,张继抬手间,将青霜剑缓缓抽出,内心压制着满腔怒火,嘴角紧抿在一起,冷若冰霜。 这阵日子的逃命下,张继内心深处早已生了厌倦之意,此时明知无路可逃之下,为今想要存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一切阻挡自己的人! “张继,你可要当心啊!” 栾心趴在衣襟中,露出一双雪白色的大眼睛,偷偷瞄了瞄远处的两个黑色人影,话语中满是担忧之意。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骨面人八 “很好!束手受死吧!” 一声奸笑响起,随之一只铁钩迎面砸来,张继眉头一挑,手中青霜剑一转,剑身立起,将那只铁钩格挡在胸前。 但是,那只撞在青霜剑上的铁钩,并没有立即弹开,而是如同活物一般,灵动间好似一条毒蛇,缠着青霜的剑身,回旋间,钩子死死的卡在剑格之上。 勾魂将手中铁丝往后猛扯,双臂将铁丝缠绕收起,身躯往后平移飞身掠去。 张继身形不受控制,双手将青霜剑紧紧的攥在手心,额头上青筋暴露,双脚死死的抵在地面,但是,仍然被那铁勾拉扯的往前方滑步而去,即使双脚将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也止不住身体! 双臂以及青霜剑被其牵制,无疑中,对于用剑的张继来说,这种情况简直就是那砧板上的一块肥肉,任人宰割! 见状,一旁的索命,默不出声,咻然抽出背后那把猩红长刀,刀身上那如同脉络的血丝突然活跃起来,忽闪忽闪的如同跳动的心脏! 察觉到这种情况,张继无法丢弃手中青霜剑,可是双手被其限制,若是此时索命提刀攻来,那简直就如同恶魔一般,刹那间,心头油然而生一种绝望。 然而此时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住的被勾魂拉了过去! 就在这万般无奈之时,勾魂却出言阻止道:“大哥,这个小子哪用得劳烦你出手,我自己便能解决!” 闻言索命将背后即将抽出的长刀,又缓缓的插回铁笼中。 张继心中一喜,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给我过来!” 勾魂将手中的铁丝猛然一拉,张继本身则被其拉至三丈近的距离!见状,勾魂嘿嘿一声冷笑,铁钩收回的同时,抽出背后长刀,扑身斩向张继! “来就来!” 张继怒喝一声,手中巨力消失之后,借助被其猛拉的力道,双手紧握青霜剑,借势扑向勾魂! 铛!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刀剑相向,剑刃与刀刃,死死的抵在一起,擦起激烈的火花,两人相距很近,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与那一大一小的眼窟对在一起,张继双臂暗自发力,角力压向勾魂! “唔!有趣,居然还能够反压我一手!” 勾魂颇为惊讶一声,双腿则不受控制的往后微挪一步,随之脚掌一扭,双臂发力,猛然压向张继! “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与我角力!哼,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股巨力从双臂处传来,张继闷声一哼,双臂往下一沉,身躯则控制不住的往后倾斜,刀剑相撞的中心点,此时则爆发出一股股宛如实质的气浪,掀起周围飞沙走石,灰尘弥漫! 强劲的气浪,舞动发丝絮乱飞扬,张继双臂吃力的往上抬起,衣袖也被那层气浪吹得阵阵作响,强忍着胸口不断翻涌,往上顶去的血气,死死的紧抿住嘴角,喉咙蠕动间,将那欲要喷出的血气,硬生生的压下去。 短暂的一丝喘息,张继抬起左手,沿着剑柄摸向微微鼓起的剑脊,随即手掌微微扭起,刚欲将一招崩剑打出! 可是早就发现张继动作的勾魂,眼神一寒,双臂猛然往下压去,爆喝一声:“我让你崩不出来!” 很显然,勾魂对青剑派的招式剑术,比较了解,张继仅仅只是抬手动作,勾魂却已经推测出张继的招式! 砰然一声炸响,宛如实质的气浪突然更加激烈起来,以两人为中心,周围刮一阵强烈的飓风! 张继心中暗自吃惊,双臂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似体内的骨头正在剧烈的摩擦,下一刻,几滴血液,顺着毛孔涓涓流淌而出。双腿微微下屈,张继黑着脸,很显然,难以承受勾魂蓄力压来的强劲力道。 “给我跪下!” 勾魂嘿嘿一笑,骨色面具下的面目狰狞,嘴角高高咧起,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粗劣的话语传入耳膜中,张继颤抖下屈的双腿,猛然一顿,心中升起一阵极为不服之意,钢牙一咬,昂首一声怒喝:“不可能!” 愤怒不屈的话语响起同时,张继猛抬右脚,下一刻往地面猛然踏去,运起败絮破的功法,将双臂上的巨力全部转化到脚掌,随即倾泻到地面! 张继身躯暮然笔直站起,将青霜剑高高的立在头顶,脚下的地面则快速鼓起,如同一个球形。 砰然一声,地面炸起泥土翻涌,反冲的巨力反而将勾魂弹开! 见状,如此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张继岂能放过他!运起体内全部真气,下一刻,剑身嗡鸣不已,内心深处起了杀机! 一念电转,二气皆通,三才朝元,四方萧肃!连接四招,没有丝毫停顿,在那短短的几息内,全部迸发而出,将倒飞在空中的勾魂,打的无路可退,只能压住内心的震惊,死死的横起长刀,拼命抵挡! 一旁观看的索命,此时震撼无比,下一刻,没有多想,飞身扑向张继后背,手中长刀呼啸而出,直逼张继的颈部斩去! 四招全部打出之后,张继的动作衔接淋漓尽致,行云流水下,没有一丝犹豫,不假思索的使出第五式,五灵归宗! 随后,五把白色巨剑,破空而出,左右上下,纵横交加,紧紧的贴在背部,张继甚至没有一丝停顿,更没有闲暇之余扭头细看,全然将后背留给了索命! 将此时全部的精力放在勾魂身上,没有了后顾之忧,张继内心突然一阵豁达,体内真气在刚才高负荷的使用下,瞬间如同河流枯竭到了尽头! 但是,真气还在狂涌而去,如此好的机会,根本没有时间来预算,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张继心中一横,提起手中青霜剑,双手紧握着略微冰冷的剑柄,钢牙紧咬,嘴角咧开,暴吼一声! “剑吼蛟龙怒!” 刹那间,青霜的剑身发出轻微的低鸣颤抖,亢晦低沉的声音,犹如蛟龙嘶吼,随之,一道白色光点,拖着长长的尾巴,宛如一条细小的游龙,从张继的双手中游出,顺着剑身蜿蜒盘旋而去,直达剑尖!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也为之凝重起来,那沉重的感觉压在心头,令人难以喘息。 以张继为中心,爆发出阵阵惊人的气场,犹如刮起的飓风,掀起方圆几十丈内的地面草絮舞动,飞沙走石! 索命一刀斩向那五把白色气剑,顿时发出铛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巨力从上面传来,饶是一向自视甚高的索命,此时也双臂震的酸痛,身形如同一道草叶,倒卷在那强劲的气浪中,好似湍急河流中的一叶扁舟。 凝目看向张继那强大惊人的气势,以及那深入耳膜的五个大字,索命一击未果,被五把巨剑弹开的同时,无力的伸出手臂,急声骤喊:“勾魂,小心!快点躲开!” 但是刚刚抵消掉四方萧肃之威的勾魂,此时体内真气全然乱窜,胸口上撕开一道血痕,眼前的景象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哪有躲开的时间! 因为,张继已经将青霜剑举过头顶,往下猛斩而去,随之,一声沉闷的龙吟响彻在这山野之中,那道缠绕在剑尖上的白色光点,突然一颤,从尖头飞出的同时,转眼化作一道青色长虹,飞出的同时,正在极速壮大,转之一条模糊的青色蛟龙,张牙舞爪,直接扑向,尚处在惊骇中的勾魂! “这不可能!不可能!” 勾魂尖叫嘶吼,手中的长刀依然横挡在胸前!可是巨龙的血盆大口已经撕咬而来,直接将其整个吞下!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勾魂手中的长刀直接断成两截,身躯被那条青色蛟龙势不可挡的撞向地面! 就在这情急之时,索命无暇细想,将手中的暗红色长刀猛然甩出,如同一道灵动的小蛇,从张继身旁侧饶而去,转瞬间,飞到勾魂的胸前,及时的挡在那里! 但是仍挡不住那巨大蛟龙横冲直撞之威,依然将勾魂整个人全部砸在地面,往泥土中深陷而去,爆开一个十几丈大的巨坑,而周围的树木,如同巨浪中的草屑,一层接一层的往四周扩散而去,树根暴露而起,残枝败叶,散落一地,倒卷翻滚的泥土正在冒着黑烟,往空中滚滚翻腾而去。 几息的时间内,张继的真气全部用完,此时的他,全身脱力疲乏,从空中跌落在地面,双手紧紧的拉着青霜剑,这才勉勉强强的站起身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也极为苍白! 不知何时,原本还在自己身后的索命,现在已经现身在那巨坑内,俯身蹲在烂成一团血肉的勾魂身旁,伸手探指间,查看勾魂的生命特征。 见勾魂虽然气息极为微弱,却也保住了性命,松了口气,索命捡起长刀,抬臂斜指向张继,愤怒吼道:“你必须死!” 话语刚落,索命身形一闪,宛如鬼魅一般,手中那把暗红色长刀,已经斩向张继的颈部! 虽然张继早早便察觉到索命的抬手动作,可是此时的他,那还有力气闪躲,咬牙切齿之下,丢弃青霜剑,身躯往后,猛仰而去,这才险险的躲过那锋利嗜血的刀尖,可是脖颈上仍被气刃划开一道血痕,顷刻间,嫣红的血液,顺着颈部湍流而下,转眼浸湿了衣襟! 一滴温热的血液落在头顶,躲在衣襟中的栾心惊呼一声:“张继,你没事吧!” “没事,可是今日看来,我是没有活路了!” 单手捂着颈部,张继跌落在一旁的地面上,翻滚间,半伏在地上,胸口则剧烈的起伏,体内真气如同枯竭了一样,短暂的时间内,根本无法调动一丝!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栾心此刻心急如焚,不是因为张继死了自己则失去了保护,而是发自内心的替张继担忧,无可奈可下,同样暗恨自己此时能力有限! “死就死了,还能怎么办,人终有一死,不过我不甘心!” 苦笑一声,张继内心中积郁起无限的怅然,气眼的世界中,一道人影提到长刀,再次扑来,而那刀锋所指,正是自己的头颅! 索命心中愤怒无比,一次次的,这个小子总是能超过他的预想,总是令自己接连不断的感到诧异,但是这一刻,刀锋即将落下,他必死无疑! 栾心急的直跳脚,正准备从张继怀中飞出,试图拖延一下。 但是就在此时,原本较为安静的山林中,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略显清幽凄婉,似笛非笛的乐声从远处传来,柔弱秀雅的阵阵音律之声传来,令张继心中一震,眉头挑起,嘴角扬起一丝沉笑,暗叹,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 第二百二十章 经风洞箫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音符,宛如细长的丝线,悄然无息的缠在索命的手腕处,轻轻的往后拉扯,刀刃贴在张继的颈部,再也进不得丝毫! 索命浑身一愣,抬起看向张继身后,怒声喝道:“何人!不知死活,竟敢插手!” 然而,就在张继的后方,高空之处,三只白色巨鹤,挥动翅膀,缓缓漂浮在空中,白鹤抬起长喙,响起一声清脆的啼鸣。 “我白鹤峰乃清雅之地,岂能容得你们手持杀戮之器的庸俗之人在此放肆?” 为首的白鹤背部,站着一名红衣女子,双手置放在腰间,一双明眸看了张继一眼,随之蔑视的看向索命。 在其身后的两只白鹤背上,站有一名女子,双手宛如柔胰,轻轻托起一根九节紫竹,一双柔唇轻轻的抵在上面,正在徐徐吹奏,然而那缠于索命手腕处的紫色音符,正是从那九节紫竹的音孔所发。 另一只白色巨鹤的背部,站着一名年纪尚小的少女,眉心点有朱砂,身着红色长裙,宛如玉凝的小手,轻轻的握着一根九节蓝竹,不停的把玩在手中,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美眸,饶有兴趣的看向骨面人索命,随之看向背对着自己,正狼狈喘息的张继。 “我们向来不与各大门派来往,从不插手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也不要坏了规矩!这个人的性命我取定了!” 索命踏脚往后退去,骨色面具下的面容极为阴沉。 “哦,是嘛?可是这个人的性命,我还就保定了!”原本话语中略带一丝玩意的红衣女子,此时话语一陡,不容置疑! 而另一女子,指尖灵动轻抬,九节紫竹所发出的轻柔之音,顿时转急,犹如迅猛山雨,突如其来一般。 原本缠绕在索命手腕处的紫色音符,此时灵动跳跃,反之沿着手臂,直接缠向其颈部!随后猛然一紧,如同一只大手死死的扼住索命的脖子。 短短的一息而已,索命体内真气暮然一凝,呼吸困难的他,无力的抬起手臂,身躯不受控制的往上飘去,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在空中一样,心中惊骇的他,矢口喊道:“结...结丹高人!” 刚刚从地上爬起的张继,此时内心同样震惊,低着头,脸色愕然,暗道:“结丹期的高人!” 红衣女子嘴角轻扬,鼻翼微微一动,哼了一声,“怎样?此人的性命,我是不是保定了?” 伴随着红衣女子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女子,手中动作一止,轻柔静雅的音律也戛然而止,将那九节紫竹放置在身前,秀眉微蹙,双眸闪着寒芒,带着无尽的威压,俯视看向索命。 缠绕在脖间的紫色音符突然消失,索命单手撑在地面,半伏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抬起骨色面具,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三名女子,内心除了震惊,还有的就是猜不透!搞不明白,为什么白鹤峰的人,会出手搭救张继,难道还是他们本来就是熟人? “还不滚吗?”红衣女子一声怒喝,抬起纤指,猛然指向尚在吃惊中的索命。 刹那间,一道无形的力道,犹如排山倒海之势,索命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一沉,骨色面具下吐出一口污血,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后方跌去,狠狠的砸在一旁的丛林中,翻滚间,将丛林间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刚刚落地的索命,身形一闪,出现在那个巨坑中央,背起尚在昏迷中的勾魂,脚尖轻点地面,头也不回的急速逃离此地。 “哼,倒也很识相!” 见索命逃的很快,红衣女子这才轻轻发出一句声音。 松了口长气,张继虽然不清楚白鹤峰的人,为何会搭救自己,但是毕竟也算是恩人了,俯身朝三人一拜,由衷的感谢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这才免于一死!” 说罢,张继缓缓的抬起头。 “咦!” 看到张继的面容,对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红衣女子面露诧异之色,随之喃喃自语道:“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是那个小子,之前在黄沙石窟,有过一面之缘!” 与此同时,另一名女子,回想起半年前的一幕,侧身间,小声说道。 听到这里,目光涣散的红裙少女,此时脸色一怔,凝目看向张继的脸庞,刹那间原本涣散的瞳孔,现如今满是震惊与激动,然而,这名红裙少女就是伊雪!在黄沙石窟曾被那三名红衣女子买走她,居然出现在这里! 就在伊雪激动之余,刚要开口之时,红衣女子扭头看了过来,抬手示意莫要出声。 “原来是那个小子啊,没想到现如今也涉足修仙界了!”红衣女子在心中想到,随之脑海中浮现伊雪与张继相让苹果的画面,顿时红衣女子脸色一寒。审问道:“你腰间的吊坠从何而来?” 刚才两人的说话声音很小,张继并未听见,而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这个檀香灵木吊坠,是晚辈的好友相送的!” “何玉颜贤侄的吊坠,怎么会轻易送给你?”另一名红衣女子,握了握手中的九节紫竹,略感兴趣的看向张继。 闻言,张继脑中一抽,这才回过味来,原本是托了何玉颜的福气。自己这才遇到贵人相助!急忙俯身行上一礼,“原来前辈是玉颜兄长的师叔,出手相助之情,晚辈无以言表!之前在何家堡,晚辈曾结识了玉颜兄,这不,临行之时所送的吊坠,晚辈便一直携带于身边。” “原来如此,若不是之前路过此地,察觉到一丝檀香灵木吊坠的存在,我们也不会稍作停留。”手握九节紫竹的红衣女子,轻轻一笑,“这个吊坠当初可是我亲手雕刻,送予玉颜的礼物,既然玉颜将此物赠于你,那你就好好的佩戴。” “晚辈定会好好保管!”张继点头唯唯是诺,心中则有些猜不透,难道说何家堡与白鹤峰还有着不一样的关系?没有多想,张继开口问道:“敢问前辈,与玉颜兄是何等关系?” 手握九节紫竹的红衣女子,倒也没有刻意隐瞒,直接说道:“玉颜的母亲,曾经是我的小师妹,也是白鹤峰的弟子,后来为了一个男人,而离开的白鹤峰,为其生了四子,结果现在连一个名份也没有!”说到这里,话语中有些哀怨之意。 就在张继微微诧异的时候,红衣女子眉头一皱,扭头看向那名女子,“师姐,这等陈年往事,还是少说为好。” “也罢,多说无益。”手持九节紫竹的红衣女子话语一顿,“小子,虽然不知出于何等原因你被骨面人追杀,但是我们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好自为之吧!” 见状,她们几人要走,张继急忙开口追问道:“晚辈受其恩惠,还不知两位前辈名讳,只求能够告知一二,倘若晚辈以后有用之时,还要报答今日的恩情。” 闻言,手握九节紫竹的红衣女子轻轻一笑,张开微声吐道:“白凝露” 而另一名红衣女子,也并没有多想,开口道:“难道你这么有心,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白晓云。” “哦~晚辈记住了,凝露前辈,晓云前辈!”张继嘴角含笑,没有多想,随即问道:“敢问,还有一名前辈?” 听到追问,伊雪心头一颤,眉梢轻蹙,面容挣扎之后,刚欲开口,却被白晓云回头的眼神,给憋了回去。“这位是我的徒儿,近些日嗓子不好,不便多说话,名为白若雪。” “是晚辈多嘴!是晚辈多嘴了!”张继自然明白这些只是推托之词,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可是双目失明,无法辨认,气眼所识别的轮廓又太过模糊! 浅意识中,张继总想拖延一下,当然心中的确还有些问题,“晚辈还有一些问题不解,希望两位前辈能够停留片刻,为晚辈解答一番。” 白晓云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斜视一眼白凝露,对了对眼神示意要走。 然而,白凝露却比较有兴致,芊芊玉指把弄着手中的紫竹,轻声问道:“说吧,什么问题?” “师姐,我们先走一步了。”白晓云暗自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伊雪,脚下白鹤发出一声啼鸣,挥起翅膀,掉头离去。 伊雪有些不舍的看向张继,无奈对方就在面前,却不能相识,暗叹一声,转身离去。 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张继嘴角泛起苦笑,提了口气,“凝露前辈,之前你所吹奏的乐器是何物?其外形晚辈只能断定与竹笛相似,可是发音却截然不同!” 听到这里,白凝露的兴致大起,眼角闪起惊讶之色,“你也懂得音律?” “那里那里,晚辈只是懂得一些木笛罢了。”张继抬手推辞,心中极为虔诚,遇上白鹤峰的前辈,自己所懂的音律无疑只是九牛一毛了。 “难道遇见对音律兴趣的小辈,既然有缘,那我也就索性告知一二。”白凝露心中较为舒畅,抬起手中的九节紫竹,抚摸之后,轻声道:“此物并非笛,而是叫做萧,虽然结构外形与竹笛相差无几,但是其音色却迥然不同,笛子的音色清脆高昂而嘹亮,甚至有些粗犷,而萧的音色却柔弱而秀雅。” “萧?晚辈学识疏浅,不知何物,还是第一次听说。”张继脸色有些尴尬,却也直接承认。 掩面轻声一笑,白凝露抬手将手中的洞箫,飞置于张继面前,“萧的来历不过千年,是本代掌门所研制而出的,在白鹤峰的势力范围,即使是那世俗间也同样童叟皆知,可是晋武国如此之大,幅员辽阔,他人不知实为正常!” “原来是这样啊。”张继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那九节洞箫,握在手中,微微感到一丝凉意。 由此看来,白凝露的性格较为温和,仍在为张继解答,“其实,萧与笛的最大差异,就是笛子贴有膜,而萧没有,故此很多地方的人们将没有膜的笛子视之为赝品,但这却是一个很大的误区,直到本代掌门,发觉没有膜的笛子发声虽然有些偏低,可是音色却极为轻柔秀雅,对此深感喜爱,故此潜心钻研,直到改良之后,取名为洞箫。而萧也大致分为两类,一种六孔为兰若,八孔为经风。而现在你手中所拿的洞箫便是经风。”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往南 “哦?经风洞箫,兰若洞箫?晚辈受教了,今日可谓是大涨了见识!” 张继喜不胜收,伸手抚摸着九节紫竹,略显犹豫挣扎的问道:“前辈,晚辈想吹奏此萧,望前辈还能应允?” 听闻,白凝露脸色微微一红,竟然露出小女人的情态,当然张继是察觉不到的,踌躇了片刻,这才点头应允道:“可以,你大可试吹。” 闻言,张继欣喜之下,连连点头,伸手摸了摸手中的洞箫,沿着萧身摸去,大拇指托起管身,八根手指依次搭在音孔上,随后将端口轻轻的抵在嘴巴,微微的提气鼓起,轻抬食指,发出略显低沉的音符。 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音符,白凝露秀眉微蹙,缓声讲道:“洞箫理应力求高音似笛,低音似钟,当然高音似笛,却不是笛,要达到这一种要求,其要领在于口形的正确掌握,口缝要圆,口腔要适当打开,以便利于共鸣!因为萧没有膜,只能靠管身的共鸣发声,所以对于气流吹法极为重要,当然指法的流畅换按,也是必不可少的。” 张继小试了片刻,不敢拖延太久,伸手将手中的洞箫呈起,“多谢前辈细心讲解,晚辈十分感激。” 红色衣袖下,一只纤手伸出,那经风洞箫飞到手中,轻轻一握,置身于腰间。 “早些年,萧与笛没有横竖之分,可是由于掌门立下规矩,这才有了竖萧,横笛。”说话间,白凝露已经看到张继腰间别着一根竖笛,眉头轻皱,随即说道:“你所携带的竖笛最好还是不要露面,在白鹤峰的势力范围,此乃大忌。” 张继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竖笛,尴尬一笑,唯唯是诺,连连点头,将其收回的储物袋。 察觉到张继的尴尬之色,白凝露微微一笑,抬手间,一根横笛出现在手中,飞置到张继面前,“你我之间这般有缘,你身上又有玉颜的吊坠,可见玉颜待你真心,这根横笛,不如就相送与你。” 听闻此言,张继欣喜若狂,伸手将那横笛握在掌中,毕恭毕敬的俯身道:“多谢前辈美意,晚辈收下了。” 与此同时,一直很好奇的栾心探出了小脑袋,偷偷瞄了一眼白凝露。 察觉到一丝目光,白凝露双眸一闪,轻咦一声,“这是何物?” 张继急忙伸手将栾心的脑袋按进了衣襟中,“没什么,只是晚辈养的一只灵宠。” “哦!原来如此,能够化形的灵宠实乃可贵,你这小子运气很不错啊。”白凝露并没有在意,说话间,抬头看向远方,低头一语,“既然这样,就此分开。” 说罢,白凝露微微挪脚,而座下的白鹤抬首一声啼鸣,随后挥动翅膀,往天际飞去。 “刚才所见,你被骨面人追杀,以你现在的实力,很难逃过此劫,若是想暂时的摆脱骨面人,我倒是可以为你指条明路,白鹤峰位于晋武国的最南方。与晋元国相交接的地方,有一处延绵百万里的山脉,那里荒无人烟,也无修士踏足,就是骨面人的势力爪牙,也难以渗透其中,因为在那延绵万里的山脉中,目前尚处于灵兽的势力范围,其实力不容小觑,你若是敢以身犯险,逃入此地,想必可以摆脱骨面人,可是其中的凶险,也是常人难以抵抗的,总之自求多福吧。” 听着耳边不断回荡的话语,张继发愣的站在原处,短暂的恍惚之后,伸手摸了摸手中的横笛,嘴角轻轻一笑,“多谢了。” 远遁而去的白晓云,踏脚站在巨鹤的背部,斜视看向什么的伊雪,“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所修炼的心法,第一大忌便是禁情,刚才遇到那个小子的时候,明显你的心境有些动荡,切记,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愫,而废了根基!” “徒儿明白,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伊雪轻轻点头,可是双眸中却流转着哀伤。 “早知道这种情况,刚才为师就不应该出手救那小子,因为他,一向心境极稳的你,竟然也有些摇晃!哼,以后最好再也不要与他相见!” 在白晓云眼中,伊雪是修炼兰若洞箫的最好人选,因为她从小是孤儿,无依无靠,更没有一个亲人,正是这种情况,才能做到心无杂念,没有一丝牵挂,可是由于张继的再次出现,无疑中,对于伊雪来说就是一个变数! “为师目前只收你一人,也希望是最后一人,若是你心法修炼大成,心境稳定,为师的衣钵以及在白鹤峰的地位也传授给你,当然若是有能力,下一任的峰主,你也大有可能。为师在你身上寄存了极大的希望,当然你也不能让为师失望!” 听闻到一番训斥,伊雪有些无力的低下头,糯声回道:“徒儿谨记在心,定会勤奋努力!” “但愿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眼角的余光看向低头的伊雪,猜不到其内心想法的白晓云,一声轻叹摇了摇头。 远处的那片树林内。 这时栾心从张继的衣襟中飞出,挥动翅片,灵动间,小脚丫落在横笛的尾端,看着嘴角发笑的张继,很嫌弃的说道:“瞧你乐的,不就是一根竹笛,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笛子什么颜色?”张继伸手摸着笛身,心情极为大好。 栾心鄙夷张继一眼,做了个鬼脸,可惜张继也看不见,随后小手抱肩,仔细的打量脚下横笛,“唔~紫竹色呗,尾端还系有一个红色吊穗。” “哦?”张继听闻之后,伸手往尾端摸去,果不其然,摸到一团打结的红绳。 随后,张继直接盘膝而坐在地面,将手中的紫笛摸了个遍,自言自语道:“横吹的竹笛,还真是第一次见,可是这吹孔在何处?” 就这样,张继费了老半天的力气,这才简单的熟悉横笛的握姿,脑袋微微轻偏,嘴角抵在左端的第一个孔,留出贴有笛膜的音孔,手指依次放置在音孔上,嘴巴鼓起气道,兴致勃勃的试吹了好久。 期间内,栾心坐在紫笛的尾端,小手托着下颚,轻轻点着脑袋,发出轻微的哼声,跟着音律轻轻附和。 良久之后,悠扬的笛声缓缓停止,栾心的轻哼声也渐渐落下,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担忧道:“虽然今天有人出手相救,但是明日还不知有何凶险,我们真的要去南方吗?” 抬手将紫笛别在腰间,张继起身站在原地,抬头感受到微热的阳光洒在脸上,此时的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虽说暂时受挫的骨面人不会寻来,但是迟早他们还是会找上门来,没办法,张继深深的叹息一声,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跃入空中,青霜剑咻然出现在脚下,光芒大作,往远处疾驰而去。 所去的方向,正是南方。 连续一个月的赶路,张继此时已经离开了晋武国。期间内,不要说是修仙之地,就连世俗凡界也大大减少。 远处是无边无际延绵的山脉,张继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还好有栾心相伴,说上几句话,倒也不是那么孤单。 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原本稚嫩的脸颊添上几丝沧桑,本来还算白皙的脸蛋,此时也微微泛黄,甚至晒的有些发黑。 时间已是傍晚,天边几点黑鸟,抖动着翅膀,发出阵阵啼鸣,从山涧飞过,想必是归巢而去。将周围的几处山脉巡查一遍,并没有发现强大的灵兽野禽,挑了一处还算是安全的山头,张继盘膝而坐在一棵大树上,双手交摊而出,开始打坐休息,恢复一下体力,以及耗损的真气。 栾心从张继的衣襟中钻了出来,小手揉着有些惺忪的大眼睛,看了看周围,打了个小哈欠,“一个多月了,想必骨面人一时半会也不会追来,倒也安心了许多。” 听到栾心的话语,尚在打坐中的张继,眉头轻皱,开口吐道:“虽然暂时摆脱了骨面人,可是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修仙界的范围,此时身处灵兽们的世界,这其中暗藏的凶险,想必丝毫不低于骨面人!要不然如此庞大的修仙门派,以及那势力极为强横的骨面组织,其爪牙耳目也伸不到这里!” “那是当然了,这世界之大,我的本身也未能全部游历,而且主导这个世界的并非是你们人类修士,就比如说灵兽们的栖息之地,也丝毫不小于你们人类那修仙五国!” 栾心趴在张继的肩膀上,抬着脑袋,看向即将落山的红日,雪白色双眸有些发杵,“有时候,我也搞不懂,我们界脉灵是从何而来的。” 闻言,张继放下交摊的双手,睁开毫无焦距的双眼,空洞的直视远方,内心深处陷入无尽的思绪漩涡中,喃喃自语,“胎生肉长,父母给予的生命,可是最终每一个人都将死去,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带不走任何东西,唯独留下子孙后代的延续。” “人类,的确是个有趣的东西。”栾心双手托着脸蛋,话语中满是揶揄之意。 然而,张继正准备出言争辩之时,突然一道黑黝黝的铁钎,从背后疾驰飞射而来,夹杂起刺耳的风声。 就连拥有气眼的张继,也险些被那根铁钎扎了个透心凉!侧身轻转,抬手将栾心放入衣襟中,张继直接从树杆上跌了下来,半伏半蹲在地面,抬手握住背后的青霜剑,两道眉头紧拧在一起。 “什么人!” ; 第二百二十二章 被囚 咻然一响,破空之声传来,一根黑黝黝的铁钎,从密林中飞速扎来! 半伏在地上的张继,抬起青霜剑将其挡开,可是那沉重的力道,却震的手臂暗自发麻,心中颇为惊愕,张继下意识中,便想到了骨面杀手,难道说骨面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但是,接下来三根铁钎破空扎来,打断张继的思绪! 侧身翻滚在地面,张继极为狼狈,单手按在地面,支撑起青霜剑,通过气眼,这才发现三个极为健硕的身躯,从密林深处走了过来。 “究竟是何人?还请速速现身!” 提起青霜剑,张继面容阴沉,如今身处的地界,已经脱离了人类活动的范围,那么这三个人,不用多想,张继已经猜到了一点,那就是所谓的灵兽。 这时,树丛间,走出三个身躯远远超过常人的壮汉,高高的身躯足有丈尺之高,上身赤裸,露出精壮的胸膛,腰间缠绕着各式各样的野兽皮毛,上面脏兮兮的满是油污灰尘,光着两只粗壮微微弯曲的毛腿,脚掌分为两半四趾,竟然是一个牛蹄! 硕大的脑袋上,长着两只坚硬的牛角,粗犷的面部依稀中可以辨出人脸,但是脏兮兮的牛毛满布在脸上,显得极为狰狞,在其背后,还背负着一捆铁钎,黑黝黝发着锈迹的尖头上面,还有早已被风干的血迹。 张继只能估摸出大概的轮廓,仅仅只是如此,也难以掩盖内心的震撼,结巴道:“这....这难道就是化形的灵兽?” 栾心躲在张继的怀中,瞪着大眼睛,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估计.....我们碰到了本地人” 回答他们两人的,只有迎面刺来的铁钎,以及类似于牛鼾的粗壮叫声。 惊险得躲过飞来的夺命铁钎,张继仓促间喊着,“栾心,你不是脉灵吗,之前小黑都能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的,那么这三个牛形怪人,你能不能制服?” 栾心鼻子一抽,无奈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压制灵智未开的飞禽走兽。至于这三个怪物,他们早已化形,灵智开启,我现在的气场,那能压住他们!” 闪躲间,张继内心极为郁闷,面前的三个牛形怪人,实力极为强横,虽然无法判断具体的修为高低,但是张继可以清楚的察觉,这三个牛形怪人,随便一个的实力都远远超过自己! “既然这样,只能逃了!” 张继自知不是对手,也无心恋战,运起体内真气,飞身跃入高空,脚下的青霜剑,一个宛转间,御剑直飞而去! 看到面前的猎物想要逃跑,其中一个体格最为强壮的牛形人,铜铃大的黑色眼睛,一闪寒芒,抬起两只巨大的牛蹄,几个跨步奔跑间,惊动周围的地面一阵晃动,随之纵身一跳,反手抽出背后的那捆铁钎,粗壮的手臂,爆发性的力道迸发,那根铁钎如同一道黑线,直接从张继的背部穿透! 下一刻,张继脑海中一片空白,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高空中跌落下来。 砰然一声巨响,铁钎深深的插入地面,将张继死死的钉在那里,身躯抽搐之后,再也动弹不得,逐渐失去的知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 等张继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胸膛的伤口,已经有了简单的包扎,可是浑身上下传来阵阵的痛意,好似全身的骨头都断裂了一样,颤巍巍的坐起身体,盘膝之后欲要调动体内真气,可是下一刻,张继心中惊恐无比,交摊的双手晃动了好几下,体内的真气如同死去了一般,再也调动不了丝毫! “栾心!栾心!” 下意识中,张继气息极为微弱的轻声喊出,可是回答他的只有空旷的安静。 昂首痛苦的出了口长气,张继浑身上下极为疲软,好似脱力了一样,挣扎之后,这才静下心境,强忍着全身的痛意,这才借助气眼,查探了下身体情况。 接下来,张继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失神发呆了好久,陷入无尽的绝望中。 因为,张继发现自身的体内,插有十二枚钢针,仅仅只是背部便插有八枚,另外四枚,分别插在四肢的关节处,然而全身的痛意,正是从那钢针所插的位置传来,至于体内无法调动的真气,不用多想,便可得知,正是那钢针所阻! 还好张继拥有气眼,简单的将四周查探了遍,这才发现自己关押在一处铁笼内,而空旷的房间内,还有许多类似于这样的铁笼,大多关有一些野兽之类的东西。 待气眼所察觉的范围到达墙壁时,便被无情的弹了回来,不用多想,张继就知道肯定是有阵法禁制的存在。 短暂的几息内,张继已经清楚自己的处境,好似再次回到黄沙石窟,成为别人倒卖的货物。 调整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喘着粗气,整个人如同死去了一般,静静的等待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身穿麻布的佣人,与人类的不同的是,这两个佣人都长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以及身后那不停扫来扫去的尾巴。 这两人怪人走进来的同时,还在做着交谈,不过听到那嘀嘀咕咕的话语,还有那听不懂的音节,张继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听说咱们这里,抓来了一个人类。”其中一个怪人,眯起眼眸,扫视房间内的铁笼,似乎在寻找什么。 “真的?”另一怪人听到后,毛茸茸的耳朵突然竖起,有些惊讶,“有好几年没有看到人类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 就在两人小声交谈的时候,门外传来颇为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手拿账本,身穿锦衣的男子,走进了房间内,抬手呵斥道:“快快,拍卖开始了,还不抓紧干活,在这里闲聊什么!” “是是!”连连点头,这两名佣人开始将铁笼往门外搬去。 锦衣男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账本,眉头一沉,低吟道:“把那个刚刚抓来的人类修士,放在最后,明白么。” 锦衣男子说完,转身的同时,背后的尾巴轻轻一扫。 张继倚靠在铁笼中,虽然听不懂,但是心中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在一处宽敞明亮的客厅内,一处高台之上,刚才的那名锦衣男子,手拿账本,站在那里,在其身后的紫木桌上,放着一个锦盒,锦盒中则有一株灵芝,散发出阵阵清香,冠头上甚至还流转着滴滴露珠,可见极为新鲜。 高台之下,是一排排的座位,下面坐满了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起一些奇形怪状的人。 “这里有一株百年灵芝,清晨之时,尚沾有朝露,便被采回,其药力,功效,想必不用多讲,起价为一百枚低阶灵石。” 锦衣男子的话语刚落,高台下,便有不少人开始举牌报价。 一来二去,被一个黑袍壮汉,所出的价格买去。 很快,拍卖会也进入了高潮,倒也有许多奇珍异宝,让不少人抢破了头,更多的人则面露失望之色,很显然出不了那么高的价格,只能无奈的弃之。 就在高台下的最前排,正中央的座位处,坐着一名狐族少女,身穿纱白色流光长裙,腰间缠绕几经打结的雪白色绸缎,衣袖中的一只纤手,如同玉凝一般,轻轻托着下颚,另一只手把玩着腰间垂下的绸缎,若有所思的看着高台之上,雪白色毛茸茸的耳朵,轻轻拉耸在头顶,一副兴致全无的模样。 裙摆下,一双微微翘起的二郎腿,交叠在一起,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从背后伸出,缠绕放置在双腿间,小巧的踝足上,轻轻踩着一只玉青色透明的鞋履,另一只微微翘起的玉履,还在不时的顽皮摆动。 少女面容娇美甜媚,如同雪捏的琼鼻,好似天公作美一般,安置在那精致小巧的脸蛋上,一双颇为斜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即使年龄尚在窦冠,可是眼波流转间,一股若隐若现的妖媚之态早已成形。 狐族少女的身旁,坐有一名老者,身着黑色光泽的衣袍,一对赤黄色的耳朵拉耸在头顶,衣袖内如同枯枝的手掌,颤巍巍的放置在椅托上,不时的颤抖,可见其年事已高。 微微眯起的眼眸,一片浑浊,流露出疲倦的惺忪之意,好似还未睡醒一样。老者剧烈的咳嗽几声,随之睁了睁惺忪的眼眸,短暂的刹那间,精光一闪,随即被上下闭合的眼睑所掩盖。老者轻轻低头,附耳在少女身旁,低语道:“小姐,有没有看到中意的宝贝?” 那名少女,脑袋轻轻一偏,往一旁靠了靠,小手托着脸蛋,乏味无趣的嘟囔道:“这里拍卖的东西,越来越低阶,没有一件东西是我没有见过的。” “既然这样,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老者打了个哈欠,好像很困乏的模样。 “不!回去更加无趣!”少女睁了睁大眼睛,急忙摇了摇头。 咳咳!闻言,老者咳嗽几声,靠坐在椅子上,再次打了个哈欠,清了清嗓子,吸了吸鼻子,好似极为疲倦的说道:“那让老头子我先眯瞪一会。” 少女头也未回,抬起玉臂,摆了摆小手。 终于拍卖会接近了尾声,期间内,已经有不少人,明知无望,所以早早的离席而去。 这时,高台上的锦衣男子,翻了翻手中的账本,随后将其合上,丢在一旁,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浑厚的声音喊道:“诸位!接下来有一样东西,大家想必既陌生而又熟悉,当然甚至会感到怪异。”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无不唏嘘,更多的是不信。只当做是夸大其词而已。 闻声,那名少女秀眉微蹙,皱了皱小巧精致的琼鼻,虽说一如既往的漠不关心,但是多少递过去一些好奇的目光。 “好了,别说大话了,赶紧拿上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就是,就是!” 高台下,不少人哄笑打趣。 眼见场下有些喧闹,锦衣男子伸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抬上来吧!” 后台的窗帘拉开,随后之前的那两名佣人,一前一后抬着一个包裹着黑布的铁笼,缓步走上了高台。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台下,现在响起一阵唏嘘声,都在小声的嘀咕,猜着这铁笼内,究竟是何物,搞的这般神秘。 铛! 一声轻响,铁笼沉重的落下。 这时,锦衣男子嘴角一抿,眼中带着丝得意,抬手将黑布拉开,高声喊道:“接下来拍卖的东西,是一个人类筑基修士!修为等同于我们口中的妖丹第一境。” 哇! 此时,台下沸腾一片,甚至不少人惊讶的起身,踮脚看向高台上的铁笼。 那名狐族少女,明亮的大眼睛一睁,同样惊愕,她长这么大,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人类,故此顿时来了兴致。 精致白皙的脸蛋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嘴角轻轻一扬,侧着脑袋,打量着铁笼内,倚靠在其中的张继。 第二百二十三章 陆南域 “哼!我说你们这里,花样越来越多了,一个人类修士还拿上来拍卖?要他有何用?” 高台下,不少人开始直言,大呼无用,虽然人类在他们这里很少见,的确比较震惊,但是这里面的实质,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锦衣男子嘴角含笑,摆手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们觉得无用,可觉得有用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好了,话从简短。这个人类是昨日刚刚捉来的,身上有十二枚骨丁入体,其修为被封,其危险性,大家可以放心。这里还有两把灵剑,两个储物袋,应该是此人的随身物品。可惜的是此人被捉时,已经双目失明,但是其拍卖底价为一千块中阶灵石,不知有那位高人感兴趣?” 锦衣男子说话的同时,抬手间,一青一黑的两把长剑,出现在紫木桌上,以及两个银白色的储物袋。“拍下这个人类修士者,还将赠送此人之前的随身物品。” 场下大多数人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大厅内沉寂了下来。 但是高人还是有的,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衣人抬起手中的木牌,声音低沉道:“我愿意出一千块。” “很好!”高台上的锦衣男子侧身往前一步,抬手指向角落处的黑衣人,高声喝道:“这位阁下出价一千,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扭头间,锦衣男子面露笑意,扫视台下众人。 “老身出价一千五!”与此同时,另一处角落中,一个鹰钩鼻的老妇人,讪讪一笑,抬起手中的木牌。 “很好!这位前辈出价一千五!不知有人是否愿意出更高的价格?”锦衣男子再次转身,抬手指向那名老妇人。 “两千!”之前的黑衣男子,甚至没有犹豫,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家注意了,这位阁下出手两千!敢问还有人出价吗?”锦衣男子,转身抬手指向那名黑衣人。 “老身出,两千五!” 鹰钩鼻老妇,也没有太过的迟疑,抬起手中的木牌,再次喊道。 “价格喊到了两千五!大家还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吗?这可是人类修士,我们族人出不得这陆南域,而人类之修也很少闯入我们的地盘,故此在场的各位,很多人想必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人类之修。机遇只有一次,还有高人愿意出高价吗?” 锦衣男子嘴角含笑,说了这么久也感到口舌干燥,端起紫木桌上的茶水,品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五千!”浑厚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坐在高台下,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一个老者极为缓慢的抬起手中的木牌,听到声音,不少人甚至惊讶的回头看去。 只见这位老者,白花花的眉毛倒垂在脸庞上,一双眯起的眼睛,只能看到一丝缝隙,若不细心的看,估计很多人还以为这个老者在闭目养神呢,苍老的额头上布满如同沟壑般的皱纹,在其身后还背着一个厚重的龟壳,老者脑袋如同捣蒜一般,不时的眯瞪一会,好似极有可能随时从椅子上摔下来。 锦衣男子顺着视线看去,登时肃然起敬,拱手行礼喊道:“龟老前辈,您老人家旧安无恙!好!价格提到了五千,不知还有没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角落处的黑衣男子,甚至没有一丝多虑的模样,见那个老者出手之后,直接放下手中的木牌,不在出声。 而刚才的那个鹰钩鼻的老妇人,此时面露无奈之色,甚至有些不舍,手中的木牌再三的犹豫,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很好!龟老前辈出价五千,五千一次!五千两次!” 锦衣男子说话的同时,还向那个老者点了点头,以示尊敬。 本以为,这次拍卖就这样告一段落。 但是,一声俏生生的女声响起,打断了锦衣男子的喊价。 “本姑娘愿意出一万!” 此价一出,霎时间,大厅内万籁俱静。高台上的锦衣男子,低头看了眼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少女,嘴角轻抿暗自摇头。 “两万!”那苍老的声音,紧随其后再次的喊出,根本没有给锦衣男子说话的余地。 “三万!”那名少女一只手托着下颚,另一只手则高高的举起木牌,同样紧随其后。 “五万!”老者也没有丝毫的迟疑,高举木牌,再次喊出。 一声轻哼,那个少女直接起身,踏起脚下的玉青色鞋履,高声喊道:“本姑娘出十万!” 顿时台下一阵哗然,虽然不少人也想将这个人类修士拍下,但是他们很清楚,这个价格已经高的离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与此同时,那个老者轻轻一咳,终于缓缓地放下手臂,没有再次竞价。 高台上的锦衣男子,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随即喊道:“十万一次,十万两次,十万三次!” 直到话音落下,再也没有一人敢出手竞价。 这时,少女身旁的那个老人,浑身一个激灵,从刚才的迷瞪中醒来,惺忪的昏眼看着走向高台的那名少女,嘴巴一颤,轻声乏力的吐道:“小姐啊!” 时值傍晚,孤月长空,陆南域这里。 清冷的月光下,群山连绵,峻岭相拥,点点灯火通明,将纵深长达几百里的山川连接在一起。 群山簇拥的正中央,这里地势平缓,一处巍峨的古老宫殿耸立在那里,好似一个正在沉睡的洪荒巨兽,清冷如同冰水的月光洒在这里,为其蒙上一层冷清的外表,更加令人心中暗生惧意,忍不住的想要去膜拜。 宫殿内的一处主殿内,之前拍卖会上的那个锦衣男子,此时正坐在一处长桌旁,端起一杯酒水,轻轻抿上一口。 长桌的另一旁,之前的那个狐族少女,正坐在高椅上,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轻轻的托起精致细腻的脸蛋,瞪着一双狭长的大眼睛,高椅后还有一只雪白色的尾巴扫来扫去,桌下的一双踩着玉青色鞋履的小脚丫,此时正在不安分的顽皮敲动。 “哥!怎么了?生气了?”糯声懦气的声音响起,似乎在撒娇,却又如同玉琴拨弦一般清冽浸透。 “哼,大小姐,我哪敢生你的气。”被那少女喊作哥的锦衣男子,嘴角轻佻上扬,夹起长桌上的菜肴,不慢不急的咽下。 “你分明就是在生气,切,总是喜欢说反话,让人心烦,不就是买回来一个人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巧的下颚抵在柔若无骨的手背上,少女一个劲的摇头,大呼心烦。 锦衣男子身躯一直,抬手将筷子拍放在桌案上,抬起头,原本一直含笑的嘴角,此时紧抿了起来。 “就算你任性贪玩,可总也要有个度吧!暂且不说这些,刚才在拍卖会上,你冲撞谁不好,偏偏非要冲撞龟前辈,一点礼节也不知道遵守!” 听着锦衣男子的训斥,少女心中顿时感到委屈,嘴巴一撅,嘀咕道:“凭什么啊,我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要把它夺回来,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再说了,那个老头他如果真的想要的话,自然会再次竞价,明明是他没有竞价了好不好!” “不可理喻!” 锦衣男子面色一沉,双眼闪过一丝锐利之色,沉声道:“龟老前辈若是接着竞价,以你的个性,肯定是紧随其后,你觉得他能任性过你吗?到头来,就算你喊了个天价,不还是转手我要帮你付账?”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再喊个几次,我也就放弃了,我可是很有原则的。”嘟囔一句,少女说的话,差点把锦衣男子气的七窍生烟。 “罢了,罢了,你想怎么就怎么,想怎样就怎样。待几年之后,将你嫁出去便是,省得让人心烦。”锦衣男子出了口长气,随即拿起桌案上的筷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菜肴。 少女摇晃着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字一顿道:“本姑娘偏不嫁!一辈子就待在这里,整日让你心烦,看你能拿我怎样!” 锦衣男子不去理会她,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就在这时,主殿的大门外,之前的那个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俯身站在长桌旁,“小姐,那个人类修士,已经按照小姐的意思安放在您的房间内,这个是骨丁的嵌取器,有了它,可以确保那个家伙不会对小姐有任何危险性。”说罢,老者抬手将一个圆柱形的长条递到少女的身旁。 “哼,不知道谁才是最危险的。”锦衣男子吃东西的时候,还不忘诋毁她一句。 原本接过嵌骨器,正在低头把玩的少女,听到锦衣男子的话语时,嘴巴一撇,满不在乎,“切。” “小姐,听说人类生性狡猾,心中极为阴险狠毒,而且极为狂热好战。虽然它身上现在有骨丁压制修为,但是老奴仍担心出现差错,要不还是将它关入地牢吧,待调/教之后也不迟啊。”老者站在一旁,很小心的说出自己的担忧,很显然,可以看出此人的不二忠心。 “不用不用,就他一个妖丹第一境的实力,就算没有骨丁压制,本姑娘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它!”少女连连摆手,不以为然。 “哼,眼高手低,当心闪到舌头!” 锦衣男子颇为不屑的一哼,随即清了清嗓子,扭头看向站在少女身边的老者,眉头一皱,沉声道:“黄老,家父宠她也就算了,您也不分青红皂白的惯着她,这样下去,迟早要捅出大篓子!” 黄老满脸堆笑,双眼眯成一条线,急忙摇头,正色道:“不会的大少爷,小姐还很小,贪玩一点很正常。”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把玩手中的嵌骨器之后,少女突然起身,踩着青玉色的鞋履,踏踏踏的小跑而去。 “唉!”看着少女一溜烟的跑出主殿的大门,锦衣男子急忙喊道:“你还没有吃饭呢!”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锦衣男子暗自摇头,深感无奈,不知道该如何管教她。 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黄老,锦衣男子细嚼慢咽的问起:“对了黄老,家父还有多久才能出关?” “唔~”短暂的思虑过后,黄老眯起眼眸,念道:“还有一年半左右吧。” “哦。”锦衣男子轻轻点头,随即抬手招呼道:“这里也没有外人,黄老不必拘谨,大可坐下用餐,顺便陪我说会话。” “大少爷,那老奴就不客气了。”黄老面容和蔼一笑,拉开高椅,并没有推辞。 陆南域。这里地处晋武国的南方,又接晋元国的最北方,延绵百万里的群山峻岭,成为人类修士无法逾越的一道天险,故此,他们这些化形的灵兽才能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数万年的沉淀积累下,他们自封为妖,自认为地位高于人类,属灵长之类。 而在陆南域大多数妖族,皆为狐族为主,故此狐族才处于领导地位。 妖在人类世界鲜为少见,实为异类,若是碰到,人人诛之。但是,相反过来,他们的世界,人类若是涉足,也是同样的下场。 刚才的锦衣男子名为陆明诚,狐族也,是这陆南域的第一妖王之子。之前的那个少女,名为陆月婷,是那陆明诚的亲小妹。 黄老此人并非狐族,而是即将凋零灭绝的狈族,虽然其生性奸猾聪明,但是历代服侍狐族,倒也一直忠心耿耿。 第二百二十四章 沟通 孤月长空,整个宫殿内除了来往巡逻的侍卫,以及一些打点琐事的丫鬟们,现如今颇为静谧,月光凌冽,如同一汪泉水,洒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原本宁静的宫殿内,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原本尚在走廊巡逻的侍卫,听到了响声,也只是微微动耳细听,随之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般,齐步往前视察走去。 一会儿,陆月亭踩着青玉色的鞋履,从走廊的另一头小跑而来。 果不其然,巡逻的侍卫见来人是陆月亭,齐刷刷的俯身低头,然而陆月亭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手中握着嵌骨器,低着眼角,小跑时还在不停的玩弄。 一处偏殿大门前,两名狐族侍女,悄身站在那里。 陆月亭踏着小步子,顺着沿廊来到偏殿的正门处,踏进殿门的同时,抬手摆道:“你们两人先行下去,本姑娘要休息了。” “小姐,这恐怕不妥吧,殿内的那个人类虽说被关在铁笼内,可是人类生性狡猾奸诈,万一他蛊惑了小姐,怕对小姐不利啊!”其中一个侍女面色有些难堪,刚才见铁笼抬进来之时,她便看到披头散发的一个人躺在那里,胸口上还有伤口,打心底为自己的主子担心。 “无妨无妨,你们大可下去休息便是,一个小小人类之修,就算他没有被困,本姑娘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制服,你们大可放心。”陆月亭很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另一只小手把玩着嵌骨器。 “诺!”两名侍女哪敢违背她的意思,点头退了下去。 陆月亭转身将殿厅的大门掩上,随后嘴角带着一丝窃笑,迫不及待的往偏房跑去,走过一扇屏风,便看到一个铁笼放在那里,以及里面关押着一个灰衣人。 听到脚步声,张继眉头一沉,倚靠在铁笼旁一动未动,但是气眼早已把来人查探了个遍,发觉到来人正是之前在拍卖会上,举牌的那名少女。 陆月亭嘴巴轻轻张开,原本狭长的大眼眸,此时瞪的圆楞楞的,围着铁笼转了好几圈,把里面的那个人,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她难以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没有尾巴!耳朵也是光秃秃的好奇怪,甚至有些厌恶。 “你是谁?你究竟想怎样?”终于,倚靠在铁笼里面的张继,此时有些忍不住了,颇为小心的问了一句。 原本正在探着脑袋,看的出神的陆月亭,听到奇怪的音节,顿时吓的让后一跳,抬起小手,反问道:“你.....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同样,对于陆月亭所说的陌生话语,张继根本听不懂一个字眼,轻轻叹息一声,闭上眼眸,也不再同她废话,反正落入敌手,此时也难以沟通,是死是活,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当然,并不是完全这样,早在被运到这个宫殿时,张继利用气眼已经把周围查探了遍,心中也有了大致的预判与猜想,自己就好比人类抓到一个奇珍异兽一般,放在笼中圈养而已,一切的事情并非没有希望。 见铁笼中的那个人类闭上眼眸,丝毫有点懒得搭理自己,陆月亭登时有些不爽了,抬脚踢在铁笼上,踢的铁笼嗡嗡直响!但是倚靠在里面的那个家伙,跟着没事人一样,动也未动。 “气死了,气死了!” 陆月亭气的直跺脚,可是自己不会人类的语言,根本无法沟通。想到这里,陆月亭眼前一亮,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哥学过人类语言!几乎是在灵光一现的同时,陆月亭转身跑出了大殿。 陆明诚用完餐之后,本想打理打理书卷,准备修炼,大门砰的却被打开,不用多想,他便猜到来人是谁,昂首吸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懊恼的问道:“大小姐,你又想干什么!” “大哥!大哥!快快,教我人类语言!”陆月亭提着长裙,俏生生的站在陆明诚面前,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闻言,陆明诚面色有些微怒,审问道:“之前教你,你不学,现在我没心情。” 见状,陆月亭只好撒娇,两步并作一步,拉着陆明诚的胳膊,一个劲的摇晃,“大哥,求你了,教教我好不好!” 无奈,陆明诚缓缓抽开自己的手臂,转身走到书柜前,翻阅片刻,从书柜上拿出一本泛黄的厚书,递了过去,“喏,这里有本书籍,你可以查阅,你一直不是夸自己天资聪慧嘛,既然你想学,自己拿回去慢慢琢磨。” 一把接过那本泛黄的厚厚书本,陆月亭嘴巴一撇,嫌弃道:“不教算了,本姑娘自学也能成才。” 陆明诚双手一摊,正色道:“不是我不教你,你以为一时半刻便能习得人类语言吗?先参读书籍,多加熟悉,日后有时间,我自然会教你。” “好吧!” 陆月亭抱着泛黄的厚书,嘟囔一声,转身一溜烟的跑出房间。 看着大开两扇的房门,陆明诚摇头轻叹,随后只好自己动手将门关上。 陆月亭的偏殿这里,张继闭目养神,欲要调动体内的真气,试图将体内的那十二枚骨钉逼出,可是累的满头大汗,体内的骨钉也微丝未动!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继眉头一沉,运起气眼,发现之前的那个匆匆离去的少女,此时折了回来。 陆月亭双手捧着书本,边走边看,不时的秀眉微蹙,精致的俏脸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很显然对于这苦涩乏味的书本,大呼头痛。 回到殿内,陆月亭也没有去管屏风后的张继,而是坐在客厅内的书桌上,趴在那里,聚精会神细细的品读,不时还张着小嘴巴,发出一些古怪的音调。 自从陆月亭回来之后,张继的气眼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可是转眼大半夜过去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而且那个少女一直趴在书桌上,好似在读什么东西。 腹中传来阵阵饥饿感,张继重重出了口长气,之前风尘仆仆的赶路,一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现如今修为被封,他也运不起真气,如同普通人一样,体内所需的能量正在急速消失,甚至极为乏力。 长时间的动用气眼,腹中又饥肠辘辘,身上还有不轻的伤势,体内的真气也无法动用,加上体力不支,不知不觉中,张继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整夜就这样度过。 陆月亭伸了个懒腰,抬起小手拍着嘴巴,打了个哈欠,面容也有些疲倦,花费一夜的时间,终于算是学了一两句,随之明亮的眼眸一转,困意顿时全无,陆月亭将书本合上,踩着玉履,来到了屏风后。 低着脑袋,细细的打量那个模样奇怪的人类,陆月亭缓缓蹲下身子,靠在铁笼旁,张了张嘴巴,随后又如同语塞一样闭上,犹豫了片刻,陆月亭银牙一咬,结结巴巴的念出,对于她来说极为别扭的音节。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甚至有些生涩难懂,张继眉头一阵蠕动,张开干枯的双唇,气息极为微弱,正在悠悠转醒。 陆月亭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类有了动静,再次张开嘴巴,结巴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突然睁开,张继终于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几乎没有思索,猛然起身,循着声音趴在铁笼旁,双手握着牢笼,情绪十分的激动,张开冒烟的喉咙,沙哑的声音传出,“你!你会说我们人语?” 陆月亭被张继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不轻,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看着那抵在铁笼上的脸庞,对上那一双黑色毫无焦距的瞳孔,大呼道:“你想干什么!不许乱动!” “什么?姑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张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些语无伦次,难得听到一句能够听得懂的语言,他能不激动吗! 对于张继的话语,陆月亭也是难以领会,看着铁笼内的人类此时情绪有些激动,她撇了撇嘴巴,暗道:“吓了本姑娘一跳!”随后,悻悻的起身,抬手拍了拍衣物上的灰尘,摇着头,走出了屏风。 拿起书桌上的那本厚书,陆月亭秀眉一沉,再次沉浸在书中。 一个时辰之后。 “水!水!能不能给我点水!” 张继倚靠在铁笼旁,歪着头,现在不仅饥饿,体内还极为缺水,声音也变的沙哑,喉咙处如同有一团火焰一般,咽一下唾液都痛的皱眉。 听到不断重复的字眼,陆月亭急忙在书本上翻找,片刻之后,眼前一亮,这才明白张继的喊话。 急忙倒了杯清水,陆月亭抱着那本厚书,来到屏风内,小心翼翼的将水杯踢了过去,低着脑袋,有些愧疚的嘟囔道:“不好意思,忘了给你饭吃了,万一把你饿死了,岂不是白白浪费的十万灵石。” 听到轻微的动静,张继将手伸到铁笼外,拿起杯子,急忙狂饮下肚,这才吐了口长气,随之将杯子递向铁笼外,沉声问道:“能不能再来一杯?” “额?” 陆月亭俏脸一愣,吸了吸小鼻子,急忙翻开手中的书本,查阅了老半天,这才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你说的什么?” 这一会的时间内,张继也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原来面前的这个少女也只是现学现卖。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张继无奈道:“水!” “哦~”陆月亭恍然大悟,伸手接过水杯,再次为张继倒满。 趁张继喝水的同时,陆月亭低着脑袋,小手不停的翻阅书本,费了半天的劲,这才结巴的组织出一句话,“你.....饿不饿?等会就有吃的!” 轻轻颔首点头,尽管张继也不能确定她能不能明白。 殿门外,响起颇为杂乱的脚步声。 陆月亭从厨房端来木盘,上面放满了菜肴,正一脸焦急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其身后还跟着几个厨房内的佣人,在后面一脸惶恐的喊道:“小姐!小姐,让小奴来端,万一烫到你,小奴可担待不起啊!” 秀眉一拧,陆月亭喝声训斥道:“还要跟着我吗!”说罢,在那几个佣人的面前,迈步走进的大厅。 那几个佣人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走进大厅,在外面站了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走也不敢,进去也不敢,虽然不知道,一次从未去过厨房的大小姐,这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一早忘了吃药,竟然自己跑去端饭,可把他们吓的不轻。 来到屏风处,陆月亭将木盘放在铁笼边,蹲在那里,翻了翻怀中的书本,随后结巴道:“吃吧!” 闻到一丝香味,此时的张继那还顾得上以往的颜面,再说了这里没有一个人,他也没有太过在意,伸手直接抓去,虽然具体不知道吃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味道还不错。 一阵狼吞虎咽,地面上一片狼藉,张继的脸上也沾满了饭菜,整个人看起来还不如叫花子。 倒是把一旁的陆月亭看的目瞪口呆,惊讶的小脸上,露出深深的嫌弃之色,在心中暗想:“这所谓的人类进食,形象如此不堪!”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认栽 胡吃海塞之后,张继很舒坦的打了个嗝,随后将杯子递了出去,说了声。 “水!” 陆月亭自然明白张继的意思,可看到张继那沾满油光的手掌,以及那满是抓痕的杯子。陆月亭皱着眉头,小脸上满是厌恶,极为不情愿的伸手去接。 终于,吃饱之后,又喝了杯水,张继算是解决了饥饿问题,躺在铁笼内,拍了拍肚子,长长的出了口气,暗想,比起之前在黄沙窟的待遇,这简直太好了! 想到这里,张继抬手拍了下脑袋,嘀咕道:“好个屁啊,关在笼子里成为了异类! 翻了翻书本,陆月亭小声问道:“吃饱了?” 张继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陷入沉思中,在思索应对之法,他可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关在铁笼内,连最基本的自由也没有! 见面前的人类居然不敢理睬自己,陆月亭顿时来气了,想起刚才又是端饭,又是倒水的,搞的好像自己成了仆人,心情极为不爽,起身踢了踢铁笼,随后小嘴巴张了张,又极为懊恼的翻了翻白眼,低头翻看书本。 张继起身盘坐在那里,侧着脑袋,一副不知所然的模样,气得陆月亭直跺脚。 良久之后,陆月亭这才结巴的挤成一句话,“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现在你只是我圈养的小动物,我就是你的主人!你不能沾沾自喜!” 听到有些难懂生疏的话语,张继满脸黑线,双唇一碰,沉吟道:“你将我困在这笼中,除了沾沾自喜,我能做什么?” “额?”陆月亭一阵云里雾里,随即急忙翻看书本,这才明白张继所说的话。 抬脚踢了踢铁笼,陆月亭气的不想搭理张继,转身回到书桌旁,趴在那里仔细的翻看书本,暗自发誓道:“等我学会了你们的语言,本姑娘再好好的整治你!哼,等着瞧好吧!” 陆月亭退到了一旁,张继倒落了个清静,不去考虑那么多,盘膝打坐,欲要调动体内真气,试图逼出体内的骨钉,可是累的满头大汗,骨钉也不为所动,甚至有点越来越紧,越来越深的迹象。 但是,以张继的个性,岂会待在这铁笼中,坐以待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耳边传来动响,张继从入定中回来,眉头轻动,睁开了双眼。 陆月亭单手抱肩,另一只小手摸在下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继,打趣的问道:“凭你就想冲开骨钉的压制?愚昧无知,这十二枚骨钉,除了本姑娘用手中的嵌骨器可以取出来,否则任何人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你的修为才妖丹第一境,不自量力!” 说罢,陆月亭把玩着手中的嵌骨器,微微扬起脸蛋,极为得意。 听着这越说越顺溜的话语,张继脸色颇为震惊,暗道这个少女果真不简单!这才花费何许时间,居然大有长进! “姑娘你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将我们的语言说的如此流利,在下佩服!但是,我作为人类,岂能甘愿成为你们灵兽的阶下囚!” 一阵愕然,陆月亭脸色一怔,瞪着大眼睛,脑中在急速的飞转,欲要参懂张继所说的话语,片刻之后,只见陆月亭嘴巴一撅,头顶那对雪白色的耳朵拉耸下来,翻了翻书本,这才极为小声的问道:“能不能说慢一点?” 闻言,张继哭笑不得,原本较为沉重的心情,在这名少女那傻乎乎的触动下,差点笑出了声,清了清嗓子,张继嘴角含笑,缓声将刚才的话语再次说了一遍。 张继那副欲笑又止的表情,陆月亭当然是尽收眼底,俏脸一寒,一双明亮的美眸微微眯起,形成一道狭长的眼线,嘀咕道:“可恶!竟然敢笑话我!” 虽然陆月亭知道张继双眼失明,在拿出怀中的书本时,仍然小心翼翼的偷瞄几眼,犹豫之后,干脆直接转身,背对着张继,低着头,咬着嘴巴,一副极为用心的翻阅。 陆月亭的一举一动,根本逃不过张继的气眼,嘴角微微含笑,轻轻的摇头,暗道:“看来,这个少女,应该是某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完全如同筱儿一般,耍尽了孩子气。” 气眼锁定在陆月亭怀中的那个圆柱形木条,张继嘴角一沉,心想只要将那个所谓的嵌骨器搞到手,想必事情还有转机! 好久,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陆月亭这才转过身,将书本别在身后,昂起小脸,极为得意的说道:“问题是,你现在就是阶下囚,你现在的生死握在本姑娘的手中,你就是奴才,本姑娘就是主人!” “原来你们灵兽,与我们人类也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样,有所仁,有所不仁,有所同,有所不同!”等待了好久,张继开口便流利的说出。 没办法,陆月亭小脸一怔,只好转身偷偷的翻开书本,抓耳挠腮了半天,搞不懂张继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可越是这样,陆月亭那大小姐的脾气便来了,说什么也要将张继的气焰打压下去。 好久都过去了,张继有些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姑娘,你为何不说话?” 闻言,陆月亭俏生生的转身,抬手指向张继,小脸涨的通红,原本明亮的大眼眸,现如今有了一丝雾气,水灵灵的,模样煞是可爱,但是与之不符的是那恼怒的话语。 “你!你就是个混蛋,明知我不懂你们的话语,却偏偏......哼!” 最后的话语,在结巴中也未能说出来。 随之,陆月亭转身跑了出去,很显然被张继气的不轻。 铁笼中,张继一脸愕然无语,甚至有些愧对,暗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张继独自待在这个铁笼内,盘坐入定尝试了一整天,也调动不丝毫真气!由于体内的真气不在游动,双腿甚至有些发麻!没办法,伸了伸腿,张继躺在铁笼中,轻轻的捏着双腿,缓解酸麻之意。 失去了真气,如同普通人一般,张继早上吃的饭,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现如今肚子咕咕直叫,简直是难以忍耐,内心深处中,甚至有些期待那个少女回来。当然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陆月亭这一天可没有闲着,整整缠了陆明诚一天,只想抓紧将人类语言学会,省得受张继的气。 殿门外传来脚步声。 张继浑身一动,睁开双眸,脑袋贴在铁笼边,仔细的听着。 回到房内,陆月亭没有去理会张继,看了一眼屏风,随后坐在书桌上,翻开手中的书本,细细的品读学习。 良久之后已是深夜,张继终于忍不住饥饿感,小声略带哀求的喊道:“姑娘,能不能给点吃的?” 听到声音,陆月亭眉头一挑,琼鼻轻轻一哼,很显然不予理睬! 又过了片刻,张继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再次喊道:“给点水也行啊!” 听到这里,陆月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般的笑意,抬眼看了一眼屏风,随后低下眼角看着书本。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张继一阵唏嘘,暗道:“这,这也太.....” 静谧的大殿内,除了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没办法现在的状况,张继只能认栽,张了张嘴巴,缓声说道:“姑娘,之前在下所说的话,其实是在讲,人类与你们灵兽也是一样,有坏人也有好人,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这一点和善恶相同。”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线牵 直到第二天清晨时,看了一整夜书的陆月亭,此时也有些熬不住了,毕竟连续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一心埋进了书籍中。而且昨夜与张继打起了冷战,始终直着耳朵,想听到求饶的声音,可是等了一夜,也未能听到半点动静。 这不,实在感到疲倦的陆月亭,书籍还未合上,就这样趴在书桌上,双臂垫在脑袋下面,砸了砸小嘴巴,排列整齐的眼睫毛,弯弯的如同合上去的扇子,小嘴巴打了个哈欠,脑袋上那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此时也拉耸在额头,就这样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屏风内的铁笼里,张继有气无力的躺在那,双唇干枯如同树皮,面色如同一张白纸,头晕眼花之下,气力全无,原本胸口上的伤势,此时也越加的严重,随着那虚弱的呼吸声,伤口上的血痂再次裂开,纱布上溢出一片殷红的血迹。 陆月亭小睡到中午时分,这才睁开惺忪的眼眸,眯瞪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坐起身子,陆月亭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小手拍在嘴巴上哈欠不止,甩了甩脑袋,将困意全扫。 原本拉耸的在额头上的尖耳朵,此时猛然立起,陆月亭登时清明了许多,想起屏风内的那个家伙,顿时撇了撇小嘴,随之递过去幽怨的目光,见屏风内没有一丝动响,陆月亭这在起身,踏着脚下的玉履,探着脑袋,轻轻的靠了过去。 毕竟两人之间还在冷战,若是自己露出马脚,在一旁偷听,岂不是已经输了?突然想到这,陆月亭身子一直,两只水灵的眼眸狡黠一闪,转身走向门外,打算吃点东西先。 一刻钟的时间,陆月亭吃饱之后,无所事事,又折了回来,走进大门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朝屏风看了看,随之急忙转过小脸,直步来到的书桌旁,端起那本厚厚的书籍,陆月亭眯起双眸看了一眼,大眼睛滴溜一转,再次将目光移向了屏风,犹豫了片刻,这才极为傲娇的问了一句。 “饿不饿,只有叫本姑娘一声主人,便有吃得,不然饿死你!” 然而,回答她的除了格外的静谧,再无任何声音,空荡荡的大殿内,好似只有她陆月亭一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该不会饿死了吧?”陆月亭脑中一抽,问了自己一句,随后闭上那双灵动的眼眸,神识偷偷的探入屏风。 下一刻,陆月亭手中端起的书籍陡然滑落,小脚踩着玉履,有些慌乱的往屏风内跑去。 果不其然,张继此时犹如昏死过去,面色一片苍白,双唇如同枯木,气息如同深谷落雪,微不可察,除了那上下起伏的胸膛,还在证明他在活着。 看到这里,陆月亭原本那玩世不恭的小脸上,此时露出一丝震惊,急忙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等张继从沉睡中醒来时,便已经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柔软的床榻之上,阵阵温暖的感觉传来,浑身上下依然酸痛无比,动了动身子,发现还是老实的躺在那里舒服一点。 “你醒了?” 轻轻的声音传来,其中的冷漠之意,不言而喻。 闻声,张继心中一颤,急忙运起气眼,发现之前的那个少女,此时正坐在一旁的紫木桌旁,双手依然捧着那本厚书。 “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人类的尊严,真的比性命还要重要吗?” 听到那不解,又带着质疑的话语,张继轻轻一声叹息,缓声道:“在我们的世界中,有一种雏鹰,它不能被关在牢笼之中,否则它不吃不喝,宁愿饿死,也不愿待在囚牢中,所以很多养那种雏鹰的渔人,很清楚雏鹰不能圈养,只能散养在身边,任由它自己活动,因为它不属于铁笼中,它本属于广袤的青天!铁笼中只会将它的野性磨光,最终宁愿饿死。” 听着张继说了这么多,陆月亭原本紧绷的小脸,此时露出一丝丝的惊讶和诧异。不是因为故事感到吃惊,而是还没有完全听懂,随后急忙翻开手中的书籍,良久之后这才顿悟的点着脑袋。 陆月亭坐在那里,挣扎了片刻,过了好一阵子,这才出了口气,好似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起身间,从怀中取出那嵌骨器,三两步来到床榻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以把你手臂和双腿上的骨钉取出来,以便于你活动自由,但是背后那八枚压制修为的骨钉不能取出!你可否答应?” 犹豫了片刻,张继轻轻点头,毕竟能少一根是一根,他也知道事情需要一步步的来,毕竟自己的处境还不如寄人篱下,完全是别人倒卖的货物! “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陆月亭攥了攥手心中的嵌骨器,小嘴巴撅起,再次提出。 “什么条件?总之我是不会认你为主!”张继眉头一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不是过分的条件,他倒也可以接受! 嘿嘿一笑,陆月亭俏脸如花,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个小红绳,握在手中,很高兴的说道:“这个红绳叫着一线牵,只要把它绑在你的手指上,我便可以感觉到你的方位和距离,以免你获得自由,一心想逃跑!” “还有这种东西?”张继在心中惊愕连连,突然有些不情愿了,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无处遁形了,那么想逃离此地,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见床榻之上的张继,此时不言不语,陆月亭秀眉拧成一团,将嵌骨器往怀中一塞,嘟囔道:“不愿意算了,那你就老实的待在你的笼子里吧!” “慢着!” 听到这里,张继急忙喊道,面色一阵阴郁,很难抉择,想起被关在牢笼中,还不如活动自由些,虽然逃跑有些难度,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总比浑身上下被骨钉钉着,还关在铁笼中强。 出了口长气,张继点头道:“好,我愿意接受!” “喏,伸出你的手指!”陆月亭得意一笑,之前的阴霾顿时扫光,心情舒畅无比。 无奈,张继此时也争取不了太多的自由,只好将左手伸出,任由别人摆布。 将红绳系在张继左手的小拇指,陆月亭随即将另一头系在自己的小手指上,手指轻轻一动,张继的手指也跟着扯动,转眼那根红线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哈哈,别想逃出本姑娘的手心!”陆月亭得意一笑,抬手将被褥拉开,将张继四肢上的骨钉依次取出。 虽然听不懂陆月亭在嘀咕什么,但是张继可以肯定的是,决定没什么好事! 终于,四肢获得的解脱,之前的酸痛顿时消失,张继动了动手臂,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潜意识的想要调动体内的真气,可还是一如既往的纹丝不动。 “下来!下来!这可是本姑娘的床榻,不知道你是哪辈子积的德,有如此福气!” 见张继活动自由,陆月亭大大咧咧的招呼着。 闻言,张继顿感郁闷,可也从床榻上下来了,暗道:“这可真是好福气,我可承受不起!” “我的那两把剑呢?” 刚刚下床,张继抬了抬手臂,动了动身子,虽然背后还有八枚骨钉,但现在最起码走动自如了。 “干嘛!” 陆月亭一听,俏脸转之冰冷,审问道:“刚刚恢复一点自由,就想得寸进尺了?” “不是!” 张继释然一笑,他只想知道,青霜剑和双段剑的下落。 陆月亭从怀中拿出一个储物袋,在手中晃了晃,得意道:“你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只不过它们现在属于本姑娘,而且就连你也是一样,同是本姑娘的东西!” 虽然储物袋近在咫尺,但是张继也不敢肆意妄为,只好轻轻点头,“那就由你好好保管,千万不要搞丢了!” “还用你跟我讲?” 陆月亭一脸嫌弃的暼了张继一眼,哼了一声,“就你的这些家当,本姑娘还从未放在眼中,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现在不能给你!” 说真的,陆月亭还是比较担心,万一这里面有什么秘术法宝,可以冲开骨钉的压制!故此决定还是放在自己这里保险些。 “是是!依你。” 没办法,张继只好点头,不敢顶撞她。 “唔~既然如此,本姑娘给你取个名字先。” 陆月亭随手将储物袋放入怀中,陷入了沉思状,不是她忘了过问张继的名字,而且在她觉得张继根本就没有名字,就好比人类抓到一只妖怪一样,是同样的道理。 片刻之后,陆月亭那双明亮的眼眸一闪狡黠之芒,随之兴奋的喊道:“十二!就叫你小十二怎样?” 闻言,张继一阵诧异,嘀咕道:“十二?为何这样叫?” “嘿嘿,那是因为之前你的身上有十二枚骨钉,所以就叫你十二呗!”陆月亭得意一笑,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听到这里,张继顿时觉得四肢隐隐作痛,摇头轻语,“你开心就好!” “哈哈!本姑娘实在是太睿智了!”似乎没有听懂张继的那句反话,陆月亭此时极为得意,扬着小脸,摇头晃脑。 “小十二,小十二!” 虽然张继大呼头痛,却也不能怎么着她,只有任由她乱喊。 “等一下!” 陆月亭好似想起什么了,说完之后,急忙小跑出了大殿,一会儿的时间,踩着玉履,踢踢踏踏的从殿外的长廊,飞奔而来。 气喘吁吁的喘息着,陆月亭双手抱着一件白色衣物,扔给了张继。“喏,小十二,作为本姑娘的手下,怎么可以脏兮兮的,去,去屏风后梳洗一番!” 求之不得!第一次张继觉得这个少女,可算是做了一件符合自己胃口的事情。 就在张继梳洗换衣服的时候,陆月亭坐在书桌旁,津津有味的品读着书籍,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极为得意。 此时,走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之前的那个黄老,带着一份好奇的心情,来到了大殿内。 “小姐,听说街上新开张了一个酒坊,愿不愿意陪老奴出去走走,顺便讨点酒儿尝尝?” “唔?”陆月亭先是一愣,小脸上顿时来的兴致,问道:“真的吗?” 急忙将手中的书籍丢下,陆月亭刚刚起身,突然想起张继的事情,随后又摇了摇头,兴趣索然的说道:“不去了,不去了,黄老你自己去吧!” 额,黄老先是一怔,两只眯起的眼睛朝大殿一侧的屏风扫视一眼,问道:“怎么了小姐,您都三天没有出门了,待在房间里面不闷吗?” “还好,还好,我正在学习人类语言,正忙着呢。” 陆月亭摆着小手,边说边坐了下来,轻轻翻动纸张,低头细细品读。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黄老眯着眼睛,往屏风方向走了几步,小声问道:“小姐,那个人类修士,现在什么情况了?有没有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情?” “就他?” 陆月亭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大笑起来,“省省吧,就凭他的那点能耐?本姑娘将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听到动静,梳洗之后,穿好衣物的张继,此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刚好不偏不倚的,黄老正探着脑袋往里面偷瞄! “呔!小姐小心,这个家伙从铁笼中逃了出来!” 见状,黄老很显然吓了一跳,随之双掌屈指成爪,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就欲往张继的喉咙抓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练体术 张继虽然知道外面来人是黄老,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自己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转眼间而已,此时就已经被黄老直接锁喉,提起在半空中! 见状,陆月亭急忙大呼道:“黄老住手!他是我放出来,没有一点危险性!” 听到这里,黄老那原本紧握的手掌,这才轻轻的松开,然而张继如同小鸡一般,从半空中跌了下来,摔的呲牙咧嘴。 看到这,陆月亭三步并作一步的冲到张继身前,问道:“没事吧?” 张继双手捂住脖子,咳了好几声,这才平稳住气息,摆了摆手,“没事!” 此时,黄老双手颤巍巍的乱抖,将陆月亭拉到了一旁,原本眯起的双眸,此时居然睁开了,看着自己身边的陆月亭,认真道:“小姐,你为什么把那个家伙放了出来?人类可是很狡猾的,内心险恶,如同蛇蝎一般,你这样下去,只会酿成大祸,依老奴的意见,还是将他锁在铁笼内,以供玩乐!这样纵容他自由活动,根本不是个办法!” “唉!黄老,你多虑了,他体内还有骨钉压制呢,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废人,而且还是个瞎子!况且他原本的修为也不过才妖丹第一境,就算是他冲开的骨钉,本姑娘也能轻松的收拾他!” 陆月亭小嘴一撇,瞄了一眼,正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张继,很显然并不畏惧。 听到这,黄老大袖一甩,不依不饶的接着担忧道:“不行!小姐,这件事情,老奴第一个不同意,若是关在铁笼中,倒也无妨,可是将他放出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变数!毕竟他是人,我们是妖,从本质上,这就是两族的区别,注定水火不容!” 陆月亭秀眉一蹙,琼鼻吸了吸,不以为然,“话虽如此,可他现在只是我养的宠物,根本没有危害性!再说了,我哥不知道养了多少凶险的灵兽,你怎么不去说他!” “.........”黄老一脸无奈,随之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转身就往张继跟前走去,双手掐诀间,说道:“老奴还是在他身上下一道禁制吧,若是他起的歹心,老夫也好先一步得知!” “哎哟,黄老你真是多虑了!” 眼看黄老就要施法成功,陆月亭急忙将黄老打断,推出了大门外,“真的不用了,黄老你就放心吧!” 黄老杵在门口,还想说什么,但是大门被陆月亭砰的关上了,只留下胡须飞扬的黄老愣在那里。 “切,还要下禁制,我偏不让你下。” 转身的同时,陆月亭还不忘腹诽连连,对于她来说,张继就是她的私人物品,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在他身上下套子? 看着他们两个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张继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好事,而且之前那个老家伙修为决然不低,出手就是杀机!还好被那个少女及时的喝止。 “你没事吧?” 陆月亭这才略微关心的问了一句,但是在张继看来,那种关心,只不过是类似于孩童养的小猫小狗一样,只是出于对自己东西的占有欲。 “还好,死不了。”张继拍了拍衣服,从地上爬起,不停的抖动衣摆。 这时,陆月亭才去注意张继的容貌,由于之前蓬头垢面,还满身的血迹,但是现在梳洗整理之后,多少恢复了一点风度。 发髻高高的挽在头顶,布条包裹之后,插在上面的还是之前的那个柳木簪,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直视前方,与人说话时,总是略在小动作的轻轻侧耳,很显然已经成为了习惯,一身白衣穿在身上,虽然张继不清楚衣服的颜色,但是觉得蛮舒适的。 整理的干净利索之后,陆月亭也只是觉得张继稍稍顺眼一点,若是整体的评价,她还是觉得很怪异,一是身后没有尾巴,二是头顶没有耳朵,三耳朵是长在脑袋的两侧,看起来极为怪异。 当然,若是张继双眼可以看到的话,想必他此时的心情比陆月亭还要震惊,即使如此,利用气眼,每当感受到那扫来扫去的尾巴,张继甚至感到心底一阵恶寒。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灵蝶?”想起现在还下落不明的栾心,张继内心由衷的担忧,失去了自己的庇护,也不知道她流落到了那。之前遇到难题,还有栾心帮他出谋划策,现在倒好,又是孤身一人。 “什么灵蝶?”陆月亭眉梢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没什么,之前遇到危险,被捕时,与她失去了联系。”推辞一句,张继并没有多说。 暗道一声没劲,陆月亭走到了书桌旁,端起书籍,招呼一句,如同下命令一样,“把房间收拾一下,养你可不是为了吃闲饭的,本姑娘还有要事要做。” “是!”轻轻颔首,没办法,张继只能听从。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几个月就这样悄然而逝,期间内,张继可谓是焦虑无比,想要逃脱的念头从未断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陆月亭的偏殿周围,这里的侍从与佣人,也开始对张继见怪不怪的,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倒也没有惹出什么风波。 陆月亭现在已经将人类语言学习的朗朗上口,虽然有时候会顿惑,但是与张继交谈的时候,已经不用书籍作为辅导。 起初张继比较反对与陆月亭一同在一殿内休息,但是按照陆月亭的意思,仆人就应该听从主人的话!而且张继也想法一转,待在一起也好,下手的机会自然也会多上几层把握。 几个月内,张继对这个妖族的世界,多少有了了解,原来这里名作陆南域,统治这片地域的便是陆月亭他们的狐族。而且在五晋之国的交界处,还有几处妖域之地,可是每当张继问道那几处妖域时,陆月亭总是拒而不答,其实就连她也不是很清楚其他几处妖域的情况,怕张继嘲笑自己,所以她就干脆不说。 这一日傍晚,闲来无事,张继借助机关靴,踏步间飞上了长廊的檐顶,躺在上面,双臂交叠垫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闭上双眸,脸庞感受着温热的夕阳。 长廊的尽头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不用脑子去想,张继便知道来人是谁。 “小十二,小十二,你在哪?” 陆月亭直奔大殿而去,推开大门,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张继的身影。对于陆月亭的性子,张继也已经摸透了,她完全就是个做事不经头脑的大小姐,爱耍小孩子脾气,抽出一只手臂,轻轻的压在眼帘上,张继懒得去搭理她。 但是,左手的小拇指突然一个劲的跳动,张继的脸色不禁黑了下来。 “哈哈!你以为躲在屋顶上面,我就找不到你吗?”陆月亭转身看向了长廊的檐顶,随之脚尖轻点,飞身而上。 “何事啊?” 不用多想,张继就知道,这位大小姐肯定是要拉他出去玩,起初张继也蛮好奇的,毕竟多去妖域走走长长见识也好,可是每次出去时,总是被一群妖怪围住,指指点点的让他有点受不了,虽然自己看不到,但是可以听的到,虽然听不懂,但是他是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几次的外出,害的张继再也没有兴趣出去,还不如老实的待在这安静的宫殿里。 “小十二,快点起身,大哥的拍卖会又开了,听说这一次又有不少好东西,若是看到中意的,我可以给你买一个!”陆月亭在一旁踢了踢张继,口头说出了一点好处。 “不去!” 即使被陆月亭踢了几脚,张继依然不为所动,摇了摇头。 “快点,难道你敢违背主人的意志?”见张继一动不动,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陆月亭顿时有些火大。 闻声,张继还是懒得动弹,随之脑中一闪,开始有了些想法,与陆月亭谈判道:“让我去可以,只不过,我想要回我的那两把剑。” 陆月亭俏脸一寒,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拒绝道:“不行,你要剑干嘛?想行刺我?还是想逃跑?” “那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张继嘀咕一声,翻身躺在那里,背对着陆月亭。 见状,陆月亭也没有办法,只好退让一步。“唔!剑不能给你,但是别的东西可以!” 想了想,张继也知道陆月亭的脾气,万一翻脸了,自己不仅还得要去,还得不到任何好处,只好委曲求全道:“既然这样,我整日也闲着无事,我想习得一些练体之术,这要求总可以吧?” “为什么要练体?你待在本姑娘身边,有本姑娘保护你还怕什么?”一听张继动了歪心思,陆月亭登时警惕了起来。 “那算了,我感觉好困,好想睡觉。” 张继抬手拍着嘴巴,哈欠连连。 眼见张继油盐不进,陆月亭琼鼻一吸,皱了皱眉梢,想了一会儿,随之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去了,回来之后,我给你找来最好的练体之术。” 闻言,张继一撅而起,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正色道:“当真?” “当真!本姑娘何时骗过你?” 陆月亭拍了拍小胸脯,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一双灵动略带妖媚的眼眸对上张继的双眼,虽然知道那双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陆月亭依然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一旁,不敢与其直视。 “那就立即动身吧。” 张继得意一笑,飞身从檐顶落下,将机关靴收起,心中暗自舒畅,虽然暂时修为被封,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也了解到,妖族的主修便是练体,而且大成之后,其威力不容小觑,因为人类修士太过于依靠外物,也就是法器,而妖族没有那么精湛的炼器之法,故此只能将自身的潜力开发到最佳。 但是论到究竟孰强孰弱时,张继也难以区分,只能说出在于个人的运用吧。 得意一笑,暗道其实这个陆月亭心思单纯,挺好骗的,一直心怀这个念头的张继,此时算是如愿以偿了。 夜晚时分,陆月亭在陆明诚的房间内,一阵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本合适的练体之术。 在一旁翻读书籍的陆明诚一脸黑线,实在无心去读,抬头视线扫了过去,懊恼的问起,“大小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哥,我想为小十二找一本练体术,你说那一本好一点?”陆月亭此时拿出几本书籍,在陆明诚眼前晃了晃。 “小十二要练体术干什么?练体术只适用于我们妖族,他一个弱小的人类.....恐怕不适应。”对于小十二,陆明诚也知道他是张继,沉吟了片刻,陆明诚也没有太多的顾虑。 “哦~”闻言,陆月亭有些失落的低下脑袋,将手中的几本书籍随手丢在一旁,嘀咕道:“那怎么办啊,我明明答应了小十二的!” 轻轻瞥了一眼有些失落的陆月亭,陆明诚眉头一挑,抬手将书籍合上,沉思之后,说起,“如果他一个人类要修炼肉体,以他的体质,首先要去药水浸泡,洗髓之后,估计还差不多。” “真的?什么药水?”一听还有转机,登时陆月亭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摇了摇头,陆明诚起身走到书柜前,凝目扫视片刻,抬手间从堆的厚厚的书籍中,抽出了一个小册子,翻开看了一眼,随手丢了过去,“喏,按照上面所述的方法,应该可以!” 抬手接过小册子,陆月亭喜不胜收,急忙喊道:“大哥,多谢了!”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然而,陆明诚一脸诧异的站在原地,失神楞了片刻,暗道:“这丫头,好像还是第一次与我道谢!” “不对!” 陆明诚脸色一沉,心思缜密的他,瞬间想起这其中的缘由,话语也陡然一寒,“为了一个人类,才与我道谢!这个小十二,看来有点蹊跷!” 第二百二十八章 药水 张继就在大殿候着,心中也有些揣测,暗想妖族的练体术,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习得,若是可能修炼的话,就算此时的修为被封,练体若是可以有所小成,也是个不错的实力手段,总之不能就这样虚度时间,三年的期限,说长却也很短。 虽然目前摆脱了骨面人的追杀,再也不用担心性命之忧,可是却被困在此地,修为也被封印,若是一直这样停滞不前,三年的时间转瞬即过!想到这里,张继的眉头拧在一起,心中也越发的焦虑起来,暗道:“这样可不行,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说通这个丫头,一直待在这里,根本不是个法子!” 不一会儿,大殿外的长廊内,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陆月亭小手拿着一本小册子,从走廊的另一头,一路小跑过来。 “小十二,有办法了。” 闻言,张继面色一喜,起身往大殿的门口走去,迎向陆月亭,但是张继的脸色突然一沉,因为,在陆月亭的身后还有一人,那个人正是陆明诚。 轻微的喘息着,陆月亭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小册子上面写道,只要找齐了几味药材,浸泡出药水,洗髓之后,你就可以习得练体术了!” 张继只是点头,并没有说话。 “小十二,你等着,我这就去药房内把药材找来!” 陆月亭将手中的小册子一握,转身就欲离去。但是身子一愣,有些诧异的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口中的小十二,现在什么情况了!” 陆明诚微微一笑,一双眼眸闪着不一样的光芒,已经开始打量张继了。 “哦~我现在先去找药材了,大哥你.....”陆月亭的话语一顿,随即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哥你可不许欺负小十二,他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自然知道。” 陆明诚微微点头,但是目光始终停留在张继身上。 “那就好,我先走了。” 陆月亭嘴巴一撇,一溜烟的沿着长廊跑去。 陆月亭走后,现在的大殿门口,只剩下张继和陆明诚两人。 张继仅仅只是感觉上,便知道此人前来,绝对是有原因的,而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己想要习得那练体术! 微微俯身,张继不敢说话,也不会他们妖族的语言,只好往一旁站了站。 看了张继许久,陆明诚这才迈步走进大殿内,就在他刚刚踏脚大殿的同时,两扇大门,无风自动,轻轻的关了上去。 果然!张继心中一寒,呼吸也陡然急促起来,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真气,若是这个家伙对自己不利的话,他连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陆明诚单手微微背在身后,双眸如此刀片一样闪着寒芒,说话的同时,背后的那条白色尾巴,突然灵动一挽,变的极为细长,在张继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尾巴已经死死的缠在脖子上,脚尖缓缓的离地,身躯不受控制的飞入半空。 令张继吃惊的是,这个家伙所说的人类话语,字正腔圆,十分流利! “你...你也会说我们的语言?” 张继断断续续的咳嗽着,脸色霎时间涨的通红。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明诚话语陡然冷上几分,尾巴也再次紧上一分,丝毫没有把张继的话听进耳中。 “张.....继!” 双手紧紧的攥住那条缠绕在脖子上的白色尾巴,张继呼吸十分困难,费了老大的劲,才吐出两个字。 “那国之修?师承何派?” 陆明诚没有一丝收手的意思,双眸此时泛起了杀意。 此时的张继,脸色涨的紫红,额头上泛起一层细汗,能够呼吸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转瞬间而已,觉得自己难逃此劫! “晋武国,青剑派!” 听到这里,陆明诚的尾巴这才缓缓一松,眉头紧皱在一起,随后审问道:“晋武国幅员辽阔,灵气丰富,是你们人类修士修炼的福地,你不在晋武国待着,来我陆南域作何?”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张继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剧烈的咳嗽几声,小声回应道:“为了摆脱仇家追杀,这才不得以进入你们妖域之中!” 闻言,陆明诚心中一横,尾巴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缓缓将半空中的张继拉了过来,一双杀机四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张继的眼睛,嘴巴靠在张继耳边,吐露出不容置疑的话语。 “我再一次告诉你,这里名为陆南域,不是你口中的妖域!若是口无遮拦,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砰的一声,那条尾巴将张继猛然甩向大殿内的红漆柱上。 顿时张继腰间一痛,摔在地上,痛的七荤八素,头晕目眩,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久,这才恢复过来。 那条白色尾巴,此时灵动一挽,回到陆明诚的身后,轻轻的扫来扫去。 “张继!我告诉你,我妹月亭年龄幼小,心智稚嫩,较为贪玩,没有心机,若是你胆敢做出对其不利之事,或者是在利用她的善意之心!若是被我知晓,我定饶不了你!” 陆明诚冷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继,随之衣袖猛甩,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翻了个身,张继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同时暗道自己捡了条小命。从这个妙明奇怪的家伙出现,以及他所说的话,张继总算是明白,其口中的月亭,应该就是那个少女。 抬手揉了揉脖子,张继咽了下口水,脸色极为忧虑,以后做事还是小心为妙,不能像今天这样大意,只要是聪明点的人,就能猜出点什么。除了那个有些傻乎乎的月亭。 过了好久,张继心情有些低沉,索性就躺在那里,脑中则在不停的思索些事情。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闻之后,张继这才缓缓起身。 大门推开,陆月亭一脸得意的走在最前面,在其身后还有一行佣人,怀中皆抱着一堆药材。 “咦,小十二,你怎么坐在地上了?我大哥人呢?” 刚刚进门的陆月亭,便看到张继坐在地上,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周围,估计是在找寻陆明诚的身影。 “你大哥刚走。” 应了一声,张继从地上站了起来,随之有些诧异道:“这些人的怀中.....抱的全部都是药材?” “那是当然,你以为洗髓淬体很简单啊!” 陆月亭扬着小脸,眨了眨大眼睛,随后招呼道:“把药材放在这里便是,你们都下去吧!” “喏,小姐!” 佣人一一走后,陆月亭这才翻起小册子,粗略的看了一眼,随之冲张继抬手喊道:“把屏风后面的浴桶搬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怀中一份悻悻的心情,张继将浴桶搬到了大厅内。 陆月亭看了看手中的小册子,随之抓起书桌上,那一堆堆的药材,一股脑的往浴桶中塞去。 听着陆月亭边倒药材,边嘀咕的话语,还伴着不时的笑声,张继虽然听不懂,却也清楚,应该是药材的名称。 就这样,张继杵在一旁,帮不上任何的忙,之前因为刚才陆明诚来警告了一番,心情也有些低落,提不起兴致。 突然张继心中一凉,发现了一丝不对,因为明明是自己要洗髓淬体,怎么搞得好像,陆月亭比自己还要兴奋,在那里不停的忙弄。 其实陆月亭整日无所事事,也就是不停的找乐子,发现了一件好玩既有趣的事情,她能不开心吗,而且这些药材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废了就是废了,一点也不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 陆月亭正在忙的不亦乐乎时,旁边杵在那里的张继,突然来了一句。 “唔?干嘛。” 正在翻读小册的陆月亭,脑袋一扭,看了过去,一双明亮的眼眸,闪起了狐疑之色。 张继脸色淡然,轻轻说道:“我在你们这里待了有数月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只是随口一问。” 陆月亭嘴巴一撇,突然想起什么东西似的,怒视张继。“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名讳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轻轻一笑,张继这并不这样认为,矢口喊了一句,“月亭?” “哦?” 原本正在翻找药材的陆月亭,几乎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之脑中一抽,停下手中的事情,正视站在一旁的张继,审问道:“小十二,刚才我大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的确说了一些事情。”张继直言不讳,微微点头。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陆月亭登时来了兴趣,手中的册子也直接丢在了一旁,往张继这么凑了凑。 “你大哥警告我,不能起歹意之心,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张继简便的一句话,将刚才的对话全部概括了下来。 听到这里,陆月亭吸了吸小鼻子,不为所动的接着之前的事情,小嘴巴却没有闲着,嘟嘟囔囔的说着。 “我知道我大哥很疼爱我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处处让着我,虽说他经常爱训斥我,但是我也知道他那是对我好。而且啊,我大哥一直都是嘴巴不留情分,其实内心很善良的。估计知道是你要习得练体术,所以他才起了疑虑,不过没什么,就凭你现在的情况,练体术修炼个百八十年也不一定小成!” “百八十年?!”张继愕然惊声。 “你以为呢。” 一脸嫌弃的看了张继一眼,陆月亭手中的动作却未曾停过。“哦,我忘了,我们妖族的寿命比你们人类长点。所以这点时间对于我们妖族来说,很稀松的。再说了,等你将练体小成的时候,估计本姑娘的实力,就已经飞跃到妖丹第五境,你还是打不过我,哈哈哈!” “妖丹第五境是何等修为?” 张继眉头一皱,随口问了一句。 陆月亭依然看着小册子,双手不停的抓药,目不斜视的说道:“我算一下,唔~妖丹第五境,相当于你们人类修士的结丹中后期!” 轻轻点头,张继脑海中突然闪起一个疑问,随之有些小声的问了句。 “那你的年龄.....你现在多大了?” “我啊,我才一百一十六岁。” 陆月亭连头也没抬,随便应了一声。 闻言,张继一脸茫然状,手指抖了抖,暗道:“才...才一百一十六岁!!!” 见张继不在回答,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陆月亭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小脑袋一扭,看了过去,双眼微微眯起,问起,“那你今年多大了?” 一阵踌躇难决,张继挺不情愿的小声说了句,“年仅一十六。” 陆月亭手中的小册子,啪的掉在地上,随后一脸狐疑的围着张继转了一整圈,小手托着下颚,有些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虽然看你的身板,我便知道你年纪不大,但是才十六岁,十六岁啊!本姑娘十六岁的时候,才这么大一点!” 说话的同时,陆月亭还不忘伸手在大腿处比划了一下。 张继轻轻咳了一声,缓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这有何奇怪,人类的寿命不过才匆匆百年,虽然我只有十六岁,但是遭遇和阅历,心智上的年纪,早已大你五岁有余!” 轻轻哼了一声,陆月亭的俏脸上满是不屑,随后指着浴桶冲张继喊道:“好了,按照册子上的步骤,一切药材都已经放了进去,现在你也赶紧进去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淬体 这时,张继有些迟疑的往前靠了靠,站在浴桶旁,俯身尖着鼻子,闻了闻气息,顿时一股冲天的草药味,往鼻孔内猛钻,往脑袋上一路顶去,顶的张继险些一个蹒跚几步,差点晕倒过去。 急忙捂住鼻子,张继抬手指向浴桶,极为震撼的喊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股气味,险些让我作呕。” 一旁的陆月亭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手绢,三两下将琼鼻包裹住,以免那股怪味入体,嘟囔着鼻子,陆月亭大大咧咧的回了句,“当然是洗髓淬体的药水啊!” 张继心中突然有些后悔,怪不得她比自己还要兴奋,不知道陆月亭她是怎么调理的药水!那股刺鼻的草药味这时已经弥漫而来,嗅到一点气息的张继,捂着鼻子,往后退了退,有些担忧的来了一句。 “这会不会死人啊?我看还是不要泡的好。” 说真的,张继对陆月亭挺不放心的,虽然知道她是出之好意,却也多少带点玩意。万一弄巧成拙,苦的可是自己。 眼见张继起了退缩之意,陆月亭登时眼睛一睁,三两步跑到张继身后,抬起玉履,一脚踹了过去,“开什么玩笑,费了本姑娘九牛二虎之力,你现在说不试,就不试了?” 扑通一声。 张继那能躲的过去,一声惊呼,一头扎进了浴桶中。 眼看张继此时在浴桶中如同落汤鸡一样的乱扑腾,陆月亭在一旁看的捂着肚子笑。 不管结果如何,反正陆月亭她是过了一把调药师的瘾。 第二天。 阿嚏! 张继裹着一件大衣,吸了吸不断流淌鼻涕的鼻子,脸色也有些苍白,头昏脑涨下,染上了风寒。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佣人,双手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药碗,里面正在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陆月亭昨夜实在抵不住那刺鼻的草药味,搬到偏房休息去了。倒是苦了张继在浴桶中泡了一整夜。 “还好吧!” 陆月亭俏脸上满是笑意,背后那条雪白色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一只手捂着鼻子,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托你的福,暂时死不了。” 张继咳嗽几声,吸了吸鼻子,话语中满是幽怨之意。 “啧啧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要知道,那些药材放在外面,可都是天价般的存在,你一个人类,在这里有如此待遇,真不知道是那世修来的福气!” 陆月亭撇着小嘴巴,一双明亮的大眼眸,看着张继蹲坐在一旁,身上裹着大衣,双手还捧着药碗,那副狼狈的模样,可谓是难得一见。 闻言,张继刚想开口反驳一句,但是一个响亮的阿嚏,打断了他的气息。 这时,陆月亭接着说起,“小十二啊,你大可放心,本姑娘做事可是很有把握的,刚才我去询问了黄老,他说洗髓的药水就是这种气味,不会对身体有害的,而是把你体内那一些无用沉淀的杂质除去。” 张继在药水中泡了一整夜,除了觉得冷飕飕的,也就是那刺鼻的草药味,至于身体上,没有丝毫反应,很显然,张继摇头晃脑大呼不相信。 “哈哈!小十二,你知道吗,这种药水要连续泡上一整月,才会出现变化!你以为一夜的时间就能达到洗髓淬体的效果吗?” 陆月亭在一旁,边说边笑,看着张继那菜色的大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弯成了月牙状。 猛的吸了下鼻涕,张继语无伦次,结巴道:“一....一整月?” 就这样,张继煎熬的度过了一个整月。 起初的那几天,的确难熬,不仅药水的气味难忍,而且还要忍受那冰水的刺骨之冷。但是度过了十天之后,张继突然觉得药水的气味不再刺鼻,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药草香,而且身体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抵不住那彻骨般的冰水,现在自身所散发的体温,居然可以把整桶的冰水暖热! 最后的几天内,每一次的浸泡,身体的毛孔上,都会排出一点点的黑色物质,而且散发出阵阵恶臭味,害的连续几天,陆月亭都离的张继远远的,不时的还递来一个嫌弃的目光。 终于,在最后的这一天,张继体内的黑色物质全部排出,整个人顿感神清气爽,颇有之前刚刚凝气小成的感觉。而且张继自己也能感觉到力气比之前大上了好几倍,饭量也在大大增加,体力也是同样大涨,至少现在不会轻易染上风寒。 然而岂不知,这才仅仅只是第一步。 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张继没有借助机关靴,直接踏脚飞上屋顶,坐在屋檐上,从腰间取出一根紫色横笛,偏着脑袋,将横笛轻轻抵在双唇边,手指灵动间,按住了音孔,随后嘴巴鼓气吸气间,发出悠扬婉转的竹笛声。 这根紫色横笛,还是之前白凝露相送的那根。为了讨回这根横笛,张继在陆月亭面前可谓是说尽了好话,直到陆月亭检查的好几天,这才将横笛还给了张继。其实不是陆月亭她疑心重,而是她很好奇,在这根紫竹上面挖出那么多孔干嘛,所以研究了好几天,也未能搞明白。直到还给张继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这东西叫做笛子。 屋檐下,不少佣人来来往往的打扫整理大殿。因为张继连续用了一个月的药材,现在的大殿内,不仅满屋的草药味浓重,还堆满一地黑乎乎的药渣。 陆月亭踩着一双玉履,手中握着一本古朴的书籍,从远处缓步走来,在听到悠扬婉转的横笛声时,突然脸色一喜,小脚步加快下,循着声音跑了过来。 “小十二!小十二!” 人还未到,那银铃般的欢笑声已经传了过来。 张继眉头微微一扬,嘴角带着丝笑意,气息一收,悠扬的笛声也随之停了下来。其实这连续几个月的相处下,张继有时突然觉得,这种悠闲的日子,过着也挺不错的,没有打打杀杀,也没有外人置喙烦心。每当这种安逸的心情出现时,张继又眉头紧皱,想起那三年之约,心中顿时一阵急促,恨不得立即逃离此地! 玉履轻轻的踩在地面,陆月亭小脚一踏,飞身落在屋檐上,蹲坐在张继身旁,抬手将手中的那本古朴书籍递了过去。 “现在你洗髓成功之后,才能开始修炼这炼体术,喏这是我为你寻来的。” 抬手接过那本古朴的书籍,张继脸色一阵茫然,还未说话,就被陆月亭那喋喋不休的话语给压了回去。“炼体术我给你寻来了,现在可以把横笛给我玩会吧?” 陆月亭可没有等张继允许,抬手就将那根横笛抢了过来。 双手握着那本书籍,张继顿了顿嘴巴,吸了口气,幽幽说道:“大小姐,先不说我双目失明,就算我能够看得见,可这书上的文字我也不一定能够看的懂。” “唔?那怎么办?”陆月亭这才刚刚把柔唇抵在横笛上,还未来得及吹奏,便被张继的话语拉了回去。 “帮我念!”张继嘴角淡淡一笑, 闻言,陆月亭顿时肩膀一耸,额头上的两只耳朵也瞬间拉了下来,抬手将横笛别在腰间,随之伸手极为不情愿的说道:“拿来吧,我帮你翻译。” 张继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因为他能够理解陆月亭此时那抓狂的心情,将书籍递了过去,心中反而有丝歉意。 “你只需念一遍即可。” “好好。” 陆月亭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翻开那本古朴的书籍,一双狭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嘴巴轻轻张开,念道:“妖族有云,上古年间,万物初始化形,灵智顿开,其中一类为妖,一物为人,一体为灵。灵乃万物之本,妖乃万物之首,人修为末。吾族顺应天道,以修自身,锻心,修气,筑神,炼体。” 刚刚听了一个开头,张继眉头便拧在一起,心思有些杂乱,不是因为妖族的记载贬低人类,而是因为那句以修正身。虽说张继没有听过高人讲道,也没有师父受教,但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修仙本是修道,修道也就是修自身,道心道基才是最为之重,但是放眼看去,此时的修仙界,早已沦为法器宝物乱飞的世界,各种杀戮争斗不止,仅从这一点,张继就比较欣慰这妖族的安逸之状。 直到这一刻,张继心里有些朦胧感,好似触碰到什么一样,转念间,又好似水中捞月,一闪而过。 青剑派所修的是剑,然而剑修亦有剑心,归根结底,还是以自身为主。但是反观其他门派,却早已偏离了其道! 似乎察觉到张继有些走神,陆月亭话语一顿,秀眉微蹙,喝道:“是你自己说的,只念一遍即可,若是没有记住,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无妨,无妨,你大可接着念。”轻轻摆手,张继并没有忘记去听。 陆月亭嘴巴一撇,索然念道:“炼体之术,归其三点,其一锻身炼躯,无坚不硬,其二淬心筑神,心身相通,其三外物犹可失,犹可去。故,炼体实为修心,修身,修神,修得外物。第一层,修身炼体,融合万物之本孰是归灵,朝吸日精,夜收月华,持之以恒,必有所成,初层大成,乃以龙象之力,力拔千斤,气能承万两................” 第二百三十章 一年之后 每日清晨,曦阳还未露头,张继便早早的爬上了屋顶,将衣衫褪去,露出赤裸的胸膛,随之取出一个褐色药瓶,将瓶塞打开,倒出一滴泛着金光闪闪的药水,双掌握在一起,不停的揉搓,许久之后,沿着双臂往上涂抹而去,直到将整个上身全部涂上一层那泛着金光的药水。 这种药水,是在炼体时为了更好的吸收朝阳明月之精华,在这陆南域极为常见,甚至许多普通的小妖也会自己炼制。 一个时辰过去,清晨已过,太阳也变得有些炙热刺眼,宫殿内的佣人丫鬟们,早就开始属于自己的忙碌做工,倒是张继比任何人还要清闲,那里像是被囚之人,反而是如同主人一般。 宫殿内的不少佣人,也同样一致认为,只是因为自己的小姐比较宠他,所以他才那么清闲,若非因此,按着他一个人类的身份,早就沦为苦工! 当然张继若是知道自己原来在他们眼中是这种情况,估计该无言以对。 屋檐下的大门被推开,陆月亭睡眼惺忪,小手不停的拍着嘴巴,打着哈欠。随之那双朦胧的睡眼,机灵一动,左手的小拇指轻轻勾起,陆月亭踏步来到廊檐下,脚尖轻点飞了上去。 果不其然,见张继盘膝坐在屋顶,陆月亭轻轻的踩着瓦片,踮着脚步,走了过去。 “你又想干什么?” 陆月亭极为小心,气息也紧屏,可是还未靠近张继,自己便被发现了。虽然陆月亭很好奇,自己的小十二,明明双目失明,但是有时候,察觉能力比一般人还要敏锐,好像他全是上下都长满了眼睛!为此,陆月亭问了好几次,但张继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搪瓷了过去。 既然被发现了,陆月亭微微不服的跺脚,踩的瓦片阵阵作响,“不干嘛,看你练得怎么样了,等下找几个武士给你练练手,看看你这阵子有何成就。” “武士?” 闻言,张继眉头一拧,不知道陆月亭又想玩什么鬼点子。 半个时辰之后,长廊内摆了一个桌子,上面堆满了水果糕点,陆月亭则坐在那里,吃着点心,喝着美酒,背后的那根白色尾巴扫来扫去的,极为惬意。 长廊的另一侧,两旁栽满了花草,正中央留出了一个颇为宽敞的空地,在空地的另一旁,站着几个极为健硕的牛形人,光着强壮的胸膛,正在那里活动筋骨,施展拳脚。 空地的另一旁,张继那极为瘦弱的身躯站在那里,与那几个牛形人相比,张继的个头还不到他们的大腿处。 黑着脸,张继腹诽连连,暗骂道:“这,这就是所谓的武士?这明明就是杀神!” 之前张继状态良好时,也抵不过那三个牛形人,最终的结果是被抓。现如今他修为被封,手中也无刀剑,仅凭拳脚跟他们比试,无疑是在找死! “怎么,小十二,动手啊,干掉他们!” 见张继站在一旁,双手有气无力的拉耸着,在一旁看好戏的陆月亭,咬了一口糕点,说话间支支吾吾的模糊不清,那双明亮的眼眸始终带着一丝戏谑。 重重的出了口气,张继恨不得冲上去,甩陆月亭几个巴掌,可惜他也没那个胆。 “开始吧。” 陆月亭抬手一挥,嘴角高高的上扬,笑的极为阴森,她可不管张继现在什么心理状况。 话语刚落,那三个牛形怪人,也完成了筋骨活动,赤裸强壮的肩膀高高的耸起,那粗壮的如同墙柱的手臂挥起,踏起那宽大的牛蹄,踩在石板上,惊起飞尘弥漫。 心中一阵愕然,张继俯身下蹲,伸手摸向机关靴,随后咔嚓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张继双膝弯曲,抬起单脚,猛然踏地,纵身从那三个牛形人的头顶越过。 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躲过那三个牛形人的围堵之势,半空中的张继,此时还未调整方位落地,但是那三个牛形人,皆屈膝身躯下沉,随之爆炸性的弹跳力迸发,如同飞天的攻城巨石! 张继拥有气眼,对他们的动作了如指掌,可是自己没有了真气,实力根本无法发挥,即使能够先一步得知他们的抬手动作,却也没有应对之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其中一个牛形人抓住脚踝。 牛形人抓住张继的脚踝,二话不讲,不由分说的往下猛扯,狠狠的摔向地面。 半空中,原本尚在飞跃的张继,此时身躯暮然一顿,随之不受控制的被牛形人摔在了地上。 还好张继双臂抱头,及时的护住要害,但是摔在地上的痛楚依然难忍。 没有过多的迟疑和多虑,张继单手拍在地面,作为支撑,身体翻身一跃,双脚落地往后方滑去,半伏在一旁,低下脑袋,气眼遁开,时刻注意那三个不仅速度快,力气也强的不像话的牛形人! “唔!不错,居然还能走上一招半式!” 嘴巴中还塞着糕点,陆月亭看到张继那个翻身动作,大感吃惊,本以为张继一招便被揍趴下了,实则出人意料。 眼见面前的这个小小人类,竟然反应如此之快,那三个牛形人,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踏起粗壮的双腿,直接狂奔而来。 一只拳头,如同攻城圆木一般势不可挡!张继刚刚稳住身形,哪有机会闪动,只好仓促间双臂一抬,护在胸前。 砰! 一阵气浪炸开,张继重心不稳,脚下碎步凌乱,脚尖死死的抵在地面,硬生生的倒飞了几丈开外,转眼间,来到空地另一处的边缘。 “好强!” 低语沉声,张继甩了甩酸麻的双臂,虽然他现在正在修炼练体术,可也仅仅只是习得了一些皮毛,实在难挡那巨拳之威。 轻轻侧步,张继飞身跃进花丛之中。 见状,陆月亭站起了身子,抬手颇为不悦的喊道:“小十二不许逃!” 张继当然没有逃的念头,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趁手的武器。若是论拳脚,张继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折断一根树枝,张继飞身落在空地上,单手背后,另一只手紧握树枝,力达枝尖,猛然一抬,指向了那三个牛形人。 “哈哈,有点意思!” 看到这,陆月亭拍手称快,心情一好,随口喊道:“小十二,你若是能击败他们三个,我就取走你背后的那八枚骨钉,还你自由之身!” 听到陆月亭那声喊话,张继差点没能稳住气息破口大骂!自己若是能够击败这个三个怪物,他还不早就逃走了! 脚下的地面轻微颤动,张继眉头一皱,并没打算坐以待毙,就算是输也要输的坦荡!究其一点,那就是斗志尚存!回想起陇千行之前教导的话语,张继心中气息一沉,眉宇间流露出无所畏惧的气势,脚步轻挪,踏步飞身扑了过去! 侧身躲过一道直拳,张继反手抬起手中的树枝,抵在那个牛形人的腰部,借力作为支点,纵身往后倒飞,迂回向右方,随后脚尖刚刚落地,借助机关靴那强劲的弹跳力,手中树枝挥出一道残痕,狠狠的抽在另一个牛形人的脸上! 面前的小人,居然敢打自己的脸,此时这个牛形人,心中暗自压着一丝怒火,心头升起一丝被戏弄的羞辱感,双臂一沉,往下抓去! 见状,总是先他们一步的张继,占尽了先机,手中的动作也再次快上几分,手中的树枝往身后一点,身躯往后仰去,借助树枝支撑在地面,滑步从那个牛形人的胯下越过。 双手猛抓漏空,牛形人也同样当机立断,转身便是愤怒的一拳砸去! 刚刚从其胯下滑过,张继此时哪还有多余的动作,背后一阵闷痛,身体如同弯曲了一样,脱口吐出一道鲜血,往前方飞去! 与此同时,最后的那个牛形人,瞪起铜铃大的眼睛,双臂沉放在腰间,随后爆炸性的出拳,欲要封住张继的后路! 当然,眼看无路可退的张继,心中一横,借助背后那一拳的力道,提起手中的树枝,力达起尖端,狠狠的迎向那破空一拳! 终于,树枝抵在牛形人的喉咙处,张继嘴角得意一笑,随后胸口一沉,被那巨大的拳头砸的往下凹去! 瞬间而已,嘴巴猛然鼓起,鲜血如同水柱一般喷出,身躯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往远处倒飞而去! 跌落在地上,张继还没有反应的余地,随之,三只大手快若疾风一样,将自己狠狠的摁在地上,手中的树枝,也被那坚硬的牛蹄踩成了几截。 没办法,尽管张继剑术秀的再怎么好,也如同花拳绣腿一样,抵不过那无法逾越的强劲力道! “好了,好了,你们住手!” 眼看张继被制服了,陆月亭心中也有些替张继的伤势担忧,急忙挥手,止住了他们刚刚抬起的拳头。 “喏!” 那三个牛形人纷纷放开了张继,起身的同时,胸膛一挺,并排齐步的站的直立立的! 咳咳! 张继单手捂着满是血污的嘴巴,另一只手按在地面,喘着粗气,慢悠悠的起身。 很明显,论谁被别人暴揍了一顿,心情也自然高兴不起来。 当然,聪明伶俐的陆月亭看到张继脸色有些不好,急忙走了过去,也不顾张继浑身的血迹以及那沾满灰尘的衣服,抬手扶着张继,有些歉意的解释道:“其实这炼体术,还有一点为之重要,那就是要不断的与人拼命殊斗,只有这样才会有所进展!” “哪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 张继眉头一挤,浑身上下疼痛无比,咧起嘴巴,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陆月亭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谢倒不用不谢,只要你别死掉就行。” “.........” 张继除了无奈的摇头,实在不想搭话。 就这样,张继的日子不再像以往那样悠闲,每天清晨时分便早早的爬上屋顶,吸收太阳的精华。然后一整天的时间就是不停的与那个三个牛大汉交手,虽然下场是被揍的很惨。到了夜晚时,浑身擦上药水,鼻青脸肿的再次爬上屋顶,接受月光那清冷的洗礼。 时间过的很快,期间内,陆月亭也闭关了一次,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冲进妖丹第三境,只好在妖丹第二境徘徊。 对于所谓的妖丹第三境,张继也有所了解,那就是相当于筑基后期,那就说陆月亭现在的修为是筑基中期,只不过比自己高了一层。张继很有自信,若是自己修为解封,他可以很轻松的将其制服,只可惜也只能想一想。 每到深夜时分,张继便无心入眠,不是忙着尝试逼出那八枚骨钉,就是想着一些偷走嵌骨器的念头。虽然有好几次趁着陆月亭熟睡时,张继想动手盗取,但是犹豫之后还是没有那个胆子。自己现如今深处敌营,就算修为解封,他也没有把握可以逃出去!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弹指一挥。 张继的炼体术也仅仅摸到入门,虽然难敌那三个牛大汉,却也可以和他们周旋一番,也不至于像当初那样毫无反手之力。 转眼到了年关。 大雪纷飞,为这古老的宫殿裹上一层银衣。陆月亭披着一件白色的厚大衣,与张继一同围着一个火炉取暖。 呼了口气,陆月亭从大衣中伸出两只小手往火炉边靠了靠,冲张继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说道:“小十二,过几天便是祭祀大典,到时候,本姑娘就又长大了一岁。” “哦。” 应了一声,张继也猜到那所谓的祭祀大典,应该便是人类世界的年关。想了想远在青剑派的宁书等人,张继脑子一抽,随口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压岁钱?” 陆月亭一听,俏脸一喜,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压岁钱?” 砸了砸嘴巴,张继细语解释道:“压岁钱,便是每到过年的时候,长辈们给小孩子一点零花钱,以便于小孩子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什么是过年?”陆月亭那明亮的大眼眸,闪动起光芒,顿感有趣。 出了口长气,张继搓了搓手掌,往火炉边凑了凑,“我们的过年就是你们的祭祀大典。” 想了想,陆月亭一脸认真的思索着,“哦,这样啊,我父亲还在闭关,长辈的话,也只有找黄老要了。” 没有去接陆月亭的话,张继起身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大衣,转身走向了门外。 见状,陆月亭也急忙起身喊道:“小十二,外面这么冷,你出去干嘛?” “外面的几棵梅花树好像已经开花了,我去摘点梅花瓣,做些梅花糕尝尝。” 踏脚踩在庭院的积雪上,咯吱一声,张继沿着小径走了过去。 几乎没去想,陆月亭俏脸一扬,喜悦道:“我也要吃!” 说罢,陆月亭踏起小脚,急忙跟在张继身后。 或许是因为到了长个的年龄,又或者因为炼体术的原因,此时的张继,个头要比陆月亭高出了很多很多。即使是与普通人想比,也是少见的个头高,与那个高不符的便是体格,虽然个头长了,但是身体依然有些单薄的偏瘦。 之前刚来时,张继的个头不过与陆月亭相差无几。但是现在,陆月亭踮着脚尖还达不到张继的肩膀处! 虽然陆月亭对这一点很不服,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祭祀大典 无论是修仙界,还是这妖族的陆南域,大致上都与世俗间一样,到了年关,老百姓们开始张灯结彩,置办年货,穿上崭新的花衣裳。 即使在这冷清的宫殿内,现在也或多或少有了丝热闹之意。 祭祀大典的这一日,陆月亭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眉宇间点上一抹朱砂红,甚至还画上了一点淡妆。 张继也在陆月亭的安排下,换了身新衣服,披上一件深红色的大衣。 大殿的廊檐下,此时站满了佣人,各自手中挑着一盏灯笼,红色吊坠随着寒风微微荡漾,而且还有一群手持长枪的侍从并排齐步而战,双目威严的直视前方,不言苟笑。 原本极少来这里的黄老,此时从走廊的尽头,有些急促的小跑过来,一双眯起的昏眼看了杵在一旁的张继,随后俯身给陆月亭行上一礼。 “小姐是否准备妥当?老奴奉少爷之命,前来恭迎。” 陆月亭微微点头,披上一件深红色大衣,系上衣带,轻轻摆手,话语间不再如往常那样嬉笑,而是多了一分端庄凝重。 “一切尚妥,请黄老在前带路!” 暼了一眼张继,黄老眉头有些不悦,站在原地,嘴角那有些颤巍巍的胡子一抖,小声说道:“小姐,这祭祀大典极为隆重,带他一个外族低劣之人,恐怕不妥吧?” 闻言,陆月亭秀眉微蹙,没有像往常那样我行我素,而是沉吟说道:“无妨,祭祀大典恩泽世间万物,我等妖族万众,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外人吗?” “喏!老奴拙见。” 黄老胸膛一挺,抬起颤巍巍的手臂,往前一摊,喝声道:“起步!” 话语落罢,黄老在前面带路,陆月亭缓步跟在后面,见状,张继急忙跟了过去。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廊檐下的挑灯佣人,开始两人齐步,缓步上前走了过去。直到那并排其站的长枪侍从依次跟上走完。 长廊内,以黄老为首,陆月亭与张继他们一行人,声势颇为浩荡,缓步走向宫殿的正门。 “小十二,之前叮嘱你的话语千万别忘了,祭祀大典上千万别出差错,本姑娘带你长长见识。” 枯燥乏味的慢步齐走,这可一点不像陆月亭的性子,还未走出长廊,陆月亭便有些忍不住的冲张继小声嘀咕着。 轻轻点头,张继可不敢搭话,这等庄严的场面,也只有她陆月亭敢任性胡来。估计自己说完话,前面的黄老还不就已经杀手伸了过来! 那座古高的城墙上,落坐在两侧的角楼上,此时挂起了两只巨大的帆旗,上面潦草之字,正是妖族的狐字。 正门外的妖族万民,纷纷站在大街上的两旁,微微欠身,留出一条宽阔的道路。随后九头身体硕大的四蹄巨兽,拖着一个巨大鎏金车辇,从正门缓缓走了出来。 鎏金车辇的顶端是一处宽敞的平台,平台的四角分别站着体格健硕,手持巨枪的牛形人。与之前的那几个牛形人不同的是,这四人不仅身体高大,而且还披上了金甲披风,可见其威风凛凛。 平台的正前方,陆明诚披着红色大衣,双手背后,目视前方,任由寒风迎面吹来,在其身后还站着数十位奇形怪状之人,其中有一身黑衣的黄老,还有那之前在拍卖会上出现的龟前辈。 陆月亭则站在众人的最后面,此时她昂首挺着酥胸,以端庄优雅之态平视前方,张继则老老实实的杵在陆月亭的身后,不敢有丝毫的妄为。 鎏金车辇围着城镇内转了一圈,随后直奔远方的一处巍峨山头。在车辇的后面,还跟有十万之众的妖族军队,踏步齐走间,声势浩荡,不怒自威。 张继虽然没少跟陆月亭出来玩耍,可也只限于在城镇内,这还是第一次走出了主城。 在道路的两旁,妖族万民俯身站在两边,微微低头,态度极为诚恳恭敬,万民之多,一直随着那条道路蜿蜒向远处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层层的黑影晃动,却也可见狐族在这陆南域的统治地位极为巩固。 远方那处巍峨的山头,原本包裹山峰的积雪被全部清扫干净,沿着山峰的四面八方,此时各个角落皆站满了妖族万民,在山峰的正前方,留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这条道路极为宽敞平坦,从山脚处一直平缓的往上延伸,路面铺的是青石板,常年的走动下,道路上留下两条清晰可见的车辙印,估计是每年祭祀大典这鎏金车辇所造成的, 那九头身体高大的四蹄巨兽,拉着如同小山丘般的车辇,很轻松的走上那条道路,速度依然比较缓慢。 来到山峰的顶端,这里是一处极为宽敞的空地,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石板,放眼看去浑然一体,如同巨大的一块青石被踩在脚下,在空地的四个角落,分别坐落着四个张牙舞爪的巨兽石像,石像之高,少说也有十丈有余,人们在巨兽石像的面前,小的如同一个黑点。 在空地的中央处,那里是一个人工修建的高台,四处留着长长的台阶,在高台的顶端那里,端放着一个白玉石桌,石桌的上面放着三鼎焚香的鼎炉,上面还有残留的断香。 在高台的顶端中央,也就是那个白玉石桌的正前方,那里存在一处丈许宽的石洞,石洞深不见底,黑暗幽邃,若是趴在那里细耳倾听,便可听到怪异的风声从石洞内传来,类同于巨兽喘息一般。 车辇缓缓的停在空地旁,后面的十万妖族军队排着长龙,齐步而站,一直延伸到山脚处。 这时,十几个上身赤裸的牛形人光着膀子,推着一个巨大的台阶楼梯,嘿哟,嘿哟的喘着大气,缓缓的停靠在车辇旁。 以陆明诚为首,车辇顶端的众人,开始缓步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与此同时,还有两名狐族佣人,在不慢不急的铺着红色长毯,沿着台阶处一直铺到空地中央处的那个高台下。 车辇后的妖族军队分作两批,纷纷踏步走场,不一会的时间,将宽敞的空地纷纷站满。 张继小心的跟在陆月亭身后,沿着长长的红毯走上了那处高台。气眼遁开,张继将高台的场景尽收在心底,但是当气眼漫布在石桌前的那处丈许宽的石洞时,张继身躯暮然一愣,双眼猛睁,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 “这!这,这正是脉眼!” 张继心中极为震撼,随之也明白过来,想必在这石洞下,定然有一条界脉存在!那么有界脉存在的话,那么脉灵也绝对就在此处!想到这里,张继也释然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这祭祀大典就是为了拜界脉灵! 陆明诚此时面容庄重,双目正视前方,接过佣人呈上来的焚香,陆明诚缓步走到白玉石桌旁,俯身三叩首,随后将手中的焚香插在石桌上的鼎炉中,依次接过三把焚香,石桌上的三鼎香炉此时徐徐飘起轻烟。 这时陆明诚转身面向众人,抬眼看了下高台下的妖族万民,以及那排列整齐的军队。收回目光时,抬手间沉声喊道:“吾族万众,乃天地之子民,受天地之恩惠,今日祭祀大典,汝等之间本无等阶高低,皆有资格跪拜天地!以求上苍佑吾等陆南永世安宁,不受外族入侵,愿我陆南与天地同在!” “天佑我陆南永世安宁!” 台下的数万之众齐声震吼,那浩荡的声势,沿着这座山峰,一直蔓延到那座古老的宫殿,整个陆南域,没有一人不是毕恭毕敬齐声呐喊。 转身间,陆明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那焚香的白玉石桌连续三叩首。 在陆明诚身后的那个龟老前辈,以及黄老,也是同样,跟随着陆明诚纷纷跪倒在地上,叩首间喝声喊道:“天佑我陆南!” 与此同时,高台下的那十万妖族军队也是一样,齐刷刷的跪下,整齐的动作间,惊动脚下的这座山峰也在微微颤动。 还有那挤满在山峰角落处的妖族万民也是同样,跟随着高台上的陆明诚,以他马首是瞻,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纷纷叩拜。 于是,伴随着之前来的道路上,那延绵看不到尽头的妖族万民纷纷跪下叩首,这一跪,整个陆南域的妖族之人,全部虔诚的跪拜叩首,没有一人敢妄为! 张继也是同样,跟随着下跪的陆月亭,他不敢托大,急忙跪在地上,学着陆月亭三叩首,只不过并没有喊“天佑我陆南”这句话。 “礼毕!” 陆明诚率先拜完,起身间抬手拉着长长的音尾喝喊道:“奉贡品!” 随后那一排排的狐族佣人,纷纷从车辇的底部走出,双手捧着木盘,上面端放着许多金银珠宝,还有不少美酒佳酿。 踏着整齐的步伐,从高台的另外三处台阶,井然有序的走到白玉石桌前的那个洞口处,纷纷将木盘上的贡品倒入其中。 祭祀大典结束之后,日子依然平淡的过着。 面对那三个无法撼动的牛大汉,张继依然义无反顾的与其交手,尽管下场是惨败,却也越战越勇! 陆月亭则收刮走张继的横笛,坐在一旁的走廊处,有声有色的吹奏音符,俏脸上十分得意。 自从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张继便多了一件心事,在那座山峰的下面肯定有一条界脉灵!若是自己可以借助那个脉灵的能力,逼出体内的骨钉,还不是手到擒来。但是这其中的难度等同于上青天。 这一日,陆明诚待在自己的房间翻看古籍。 门外便传来黄老那略显焦急的声音。 “少爷,少爷,老奴有事要报!” 闻声,陆明诚起身合上古籍,踏步迎了过去,细语安抚道:“黄老何事这般慌张?无妨细细慢讲。” 黄老那嘴角的胡须微微一颤,稳了稳气息,小声讲道:“据前线来报,在西南方的几处小镇内出现了蛮兽肆虐,搅的民不聊生。前去镇压的军队也屡屡受挫!” “哦?” 听到这,陆明诚面色丝毫未变,极为冷静的吩咐道:“这等小事,无须慌张,传我的命令,派遣几个高手前去解决此事,安抚民心的事情还有劳黄老费心了。” “诺!为了陆南域,老奴万死不辞。” 黄老接过命令后,俯身行礼匆匆离去。 这时,端着一盘梅花糕的陆月亭刚好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 “什么事啊大哥?”端着梅花糕,陆月亭俏生生的站在陆明诚面前。 “一点小事。” 陆明诚搪瓷一句,便看到陆月亭手中所端的糕点,有些古怪的问道:“这是什么糕点?” 将手中的糕点在陆明诚的面前晃了晃,陆月亭极为得意的解释,“这叫梅花糕,是小十二家乡里的东西,可好吃了!我特意拿来几块给你尝尝先。” 听到这里,陆明诚面露狐疑,却也没有推辞,抬手道:“放在一旁吧,我现在没胃口。” 随手将梅花糕放在一旁,陆月亭极为好奇的贴在陆明诚身旁,问道:“大哥刚才听黄老来报,有蛮兽出现是不是啊?” “嗯,一点小事而已。” 陆明诚微微点头,转身回到书桌旁,并没有放在心中。 “哦~” 陆月亭这时拉着长长的尾音,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转身一溜烟的跑走了。 “大哥我去玩了!” 摇了摇头,陆明诚对于自己的小妹,虽然表面上有些漠不在乎,但是内心里其实疼爱的紧着呢!翻开古籍,还未看上几眼,陆明诚的目光便看向书桌角落处的那盘梅花糕,抬头看了看四处无人,这才好奇的拿起一块,放在嘴边尝了尝味道。 毕竟是自己的小妹亲自送来的,陆明诚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这时,陆月亭的大殿这里,张继正被那三个牛大汉血虐。 陆月亭风一样的跑了过来,抬手将那三个牛大汉支开,便一脸幸福的对张继喊道:“小十二,快快准备一下,我们出城玩会。” 刚从地上爬起来,张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不解的问道:“去哪里?” 这时,陆月亭小心的凑到张继耳边,嘀咕道:“听说在西南方的偏远小镇内,出现了蛮兽肆虐,作为陆南域的大小姐,本姑娘有责任为民除害!快点收拾一下,随本姑娘出城斩杀蛮兽!” 对于陆月亭口中的蛮兽,张继不用多想便猜到,那肯定就是几只无意跑到他们地盘的灵兽。 “还杵着干嘛,快点,万一被大哥知道了,我就甭想出城了!” 见张继不为所动,陆月亭登时有些急眼了。 闻言,张继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还有什么好收拾的?” “唔~也是。那你在这等着我,不许乱跑!” 陆月亭楞了一下,叮嘱张继一句,随后风风火火的跑进大殿,估计是取什么东西去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路杀怪 在远离城镇的一处山林里,陆月亭浑身上下裹着一件黑衣,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眸,抬眼看了看四周,待发现没有外人时,这才将身上的黑衣一扯,抬手丢给身后的张继。小嘴巴还在嘟嘟囔囔的讲着:“看来本姑娘的伪装术,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很成功!” 杵在一旁的张继一脸黑线,接过陆月亭扔来的衣物,暗道一句,“整个陆南域何人不认识她陆月亭陆大小姐,只不过敢认不敢言。”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张继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本姑娘要大展身手,驱除蛮兽!”边回答张继的话语,陆月亭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花船。 就在张继比较好奇时,陆月亭小手一挥,将手中的花船丢入空中,小嘴巴振振有词的念道一些张继听不懂的咒语。 紧接着那个原本极为小巧的花船,此时迎风暴涨,眨眼间与普通的载人之船只大不小! 花船的做工精巧,船身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淡雅荷花,船体上是一间小巧的木房,房间的每一扇窗,每一扇门,皆用上好的紫木雕刻打造。四角的檐顶皆挂着一盏红灯笼,灯笼的下端,系着一个银白色的小铃铛,清风拂来,发出叮叮咚咚清脆悦耳的响声。 花船此时微微的漂浮在空中,甚至还散发出淡雅的清香之味。 陆月亭飞身踏脚落在花船上,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有些发愣的张继,秀眉一皱,喊道:“小十二上来啊!” 没有太多的震惊,张继脚尖起点,飞身跃上。 陆月亭站在船头处,远眺看了看方向,两只小手灵动间掐诀,娇喝一声,“起!” 花船微微晃动,慢慢的腾入空中,船头一掉,朝着西南方,速度陡然一增,疾驰而去。其速度一点也不比张继御剑飞行慢! “小十二,别楞着啊!去把房间内的香炉点起。” 扭头暼了一眼愣在身后的张继,陆月亭有些不满的吩咐。 房间内,张继耳畔听着风铃之声,盘膝而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陆月亭趴在一处方桌边,不停的剥着水果。 此时已经远离了城镇,身处在这花船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张继的内心深处开始盘算一些小心思,此行可遇不可求,是逃离陆月亭控制的最佳时机! 瞥了眼在一旁打坐的张继,房间内除了风铃声,便显得静悄悄的,陆月亭咬着水果,嘟囔道:“小十二,你在想什么呢?过来吃点水果不好吗?” 闻言,张继睁开空洞的双眸,眉头一拧,话语沉上几分,“现如今我们身处荒野之中,难道你就不怕我起了歹意?” 陆月亭小嘴一阵唏嘘,极为嫌弃的来了句,“就你?就算没有骨钉限制你的修为,本姑娘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打趴下!” 听着陆月亭那极为狂妄的大话,张继不禁为她的天真轻笑起来。 “笑什么笑!本姑娘是你的主人,你若是敢有一点歹心,对自己的主子不利,小心天打五雷轰!”陆月亭见张继好像在嘲笑自己,登时有些温怒。 “不敢,不敢。” 张继低头间,话语也弱上几分,只好按照她的性子来。 花船连续行驶了三天三夜,此时虽然还在陆南域的境内,但是已经远离陆家的掌控,妖族的势力范围也在大大减少,转而出现的是那连绵万里,看不到边际的群山。 远在万里的宫殿内,一名佣人有些慌张的跑到陆明诚的房间内,急促禀明,“少爷,小姐不见了!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起初小奴以为小姐出城玩耍,并未放在心上,可是这已经连续三天未能看到小姐,小奴这才斗胆禀告少爷!” 闻言,陆明诚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淡淡说起:“无妨,月亭肯定是找到有趣的东西,所以才耽搁一会儿。那个叫做小十二人类现在是否还在月亭的大殿内?” “回少爷,那个小十二同小姐一起失踪!直到现在也未能看到身影。”佣人俯身,话音也有些颤抖。 听到这里,原本还沉浸在古籍中的陆明诚双眸一阵,猛然起身,急忙问起:“月亭何时不见的?” 面对陆明诚的问话,佣人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说起,“三天前,小姐从厨房端走一盘梅花糕,说是送给少爷偿用,从哪之后,小奴再也没有见到小姐!” “废物!” 陆明诚何等睿智,回想起陆月亭那天的对话,心中暮然一沉,也猜到了缘由,暗道:“这个鬼丫头,胆子可真大!” “小奴该死!小奴该死!” 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的贴在地面,身边的尾巴也蜷成一团。 “你先下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陆明诚抬手一挥,将古籍合上,话语刚落的同时,整个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转之,偌大的宫殿上空,一道白色长虹从天际划过,朝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若是往常陆明诚也不会慌张之下自己亲自动身,而是现如今陆月亭的身旁还有一个人类之修,仅凭这一点,在陆明诚看来,这才是最大的隐患,暗道一声自己有些手软,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放他一命,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祸端! 花船此时还在万里高空上行驶,陆月亭站在船头便,弯着身子往下看去,凝目扫视了好久,随之眼前一亮,抬手指着远处飘起阵阵黑烟的山谷。 “快到了!” 张继眉头一紧,往船头处靠了靠,无奈他双眸失明,气眼的范围也查探不到那里,也不知道陆月亭究竟看到什么东西了。 没等张继开口说话,陆月亭提着张继的肩膀,脚尖一点,直接往山谷处飞去,身后的花船也闪着光芒,随之一亮,变成了巴掌那么大,被陆月亭收回在储物袋中。 落在地面,陆月亭在前面快步疾走,张继则急忙尾随其后。 冒起黑烟的山谷这里有一群妖族士兵,他们正在哼哼唧唧的抬着一具具的尸体,往一处火坑里扔出,在山谷的另一处空地那里,还有许多妖族难民,此时正在搭着简易的帐篷,一副苍凉之景。 看到这里,陆月亭的俏脸上有些难堪,更多的是同情之心,转之是愤愤的话语,“哼,这群蛮兽肯定大雪封山,导致它们找不到食物,这才敢犯我境内,欺杀无辜的族人!” 对此张继并不感冒,因为何处没有战争,何处没有死伤。苦的便是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见两个外人来到地处,在山谷入口处把守的两个士兵急忙握着手中的长枪,一路小跑而来,呵斥道:“你们是那里的族人,怎么会在此地?” 待士兵跑到陆月亭的跟前时,这才看清陆月亭的容貌,以及身上那不凡的衣物,随之急忙半跪在地上,诺声喊道:“小的眼拙,大人莫要怪罪!” 在陆南域统领百妖的便是狐族,他们这些小士兵见陆月亭是狐族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急忙行礼。 “无妨,无妨,起身。” 陆月亭挥了挥小手,大眼睛瞄向谷内的情况,接着问道:“蛮兽肆虐的城镇在何处?本姑娘前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野兽!” 其中一个小士兵一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抬手指向远处的几座大山,说道:“就在前方,不过,听说黄老大人带来一群高手,已经前去镇压蛮兽。大人你是不是应该待在这里,以保安全?” 听到这里,陆月亭小脸登时不爽了,抬手间将妖丹第二境的实力展现出来,娇叱道:“本姑娘就是黄老的后援,我们才是主力!” 虽然陆月亭的实力让这两个小士兵有些惊讶,但是对于陆月亭所说的话,他们两个只是一阵无语,却也不敢接话,只好连连点头,称道:“是是是!大人神威!” “哼,这还差不多。”陆月亭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昂起小脑袋,冲那两个小士兵吩咐道:“你们要安抚好难民,不能有一丝的怠慢!” “诺!”两名士兵身子一挺,高喝一声回应。 终于,过完瘾的陆月亭,这才得意的转身,朝刚才那个士兵所指的方向走去。 张继一直就安静的杵在一旁,不时在心中一阵腹诽连连。 “小十二跟上来啊,有本姑娘保护你,你大可放心!” 回头喊了喊张继,陆月亭怕张继不敢去,小脸得意一笑,拍着小胸脯做着担保。 轻轻摇头,张继暗道无奈,只要快步跟了过去。 紧赶慢赶的,在一个时辰时候,两个人站在一处狼藉满地的城镇内,此时的小镇内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几只断手断脚掩埋在废墟中,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以及那还在不停燃烧,噼里啪啦作响的木材,烧的焦黑的一棵大树上,光秃秃的枝头上还站着一只黑鸦,尖锐的长喙处挂着一丝肉末,随着寒风舞动。 两人走来的响动,想必是惊动了它,黑鸦侧着脑袋,露出一只黑眼,打量之后,拍着翅胖,伴随着一声刺耳寥心的鸣叫,扑通扑通的飞走。 陆月亭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小脸皱成一团,原本无所畏惧的大眼睛,这时浮现出一丝害怕,看着周围的苍凉之景,以及那倒塌的房屋下半遮半掩的尸首,一股无形的萧杀之意,浸入整个胸口,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扭头看了看身后张继那瘦高的身躯,情不自禁的放慢脚步,往张继身边靠了靠。 察觉到陆月亭那小小的动作,张继嘴角一扯,打趣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害怕了?要不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在这里可没有一丝玩意。” 周围的场景,虽说极为苍凉恐怖,但是张继双目看不见,气眼所察也仅仅只是模糊的轮廓,所以对此并无感觉。 听到张继那似笑非笑的话语,陆月亭眉梢一提,正声喝道:“本姑娘是来斩杀蛮兽的,如今一个蛮兽也没有看到,岂有回去之理?” “既然如此,那就往前继续走吧。” 张继哑然失笑,迈步走在陆月亭的前面,为她带路。 鄙夷了张继一眼,陆月亭这才安心一点,踏着小脚,紧紧的跟在张继身后。 然而此时张继所带的方向,其实是有目的的! 在一处破旧的房屋内,一个浑身长满倒刺的不明动物,此时正趴在一具尸体上,正在大快朵颐,估计应该是漏网之鱼! 早早察觉到它的张继,此时嘴角浮现一丝沉笑,脚步加快间,走了过去。 就在距离那间破房的不远处,张继假装不经意间踩断一根枯枝。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脚下的枯枝断成两截,而那个倒刺怪物浑身一愣,放下口中的尸体,昂首一声嘶吼,砰然从房顶跳出,张开血盆大口,朝张继两人虎视眈眈! “小心!”张继单手将陆月亭护在身后,义正言辞的喊道:“快!快将我体内的骨钉取出!我来解决这个家伙!” 突入其来的动静,还真的把原本极为紧张的陆月亭吓了一跳,脖子一缩,往张继身后躲去。但是待看到那个怪物的实力时,陆月亭嘴巴一撇,抬手将张继推到一旁,一脸嫌弃的嘀咕一声,“就这个家伙,本姑娘一根手指都能碾碎它!” 说罢,陆月亭手中的动作并不慢,抬手间,一个白色流光小球出现在手掌之上,陆月亭手腕轻挽,抬手将流光白球打了过去。 “去!” 一声娇叱,那个倒刺怪物还未反应过来,直接被流光白球撞成了碎片,化为一团血雾,一摊烂肉的跌倒在地。 反倒张继被陆月亭推的蹒跚几步,差点没能稳住身形,一头栽倒在那里。 “哈哈!” 陆月亭一击秒杀了那个倒刺怪物,得意的拍了拍小手,将流光白球收回在掌心内,极为自豪的拍着胸脯,“看到没,这就是本姑娘的厉害,一个小喽啰,对付它轻而易举!” 张继一脸黑线,本以为自己可以吓唬陆月亭将体内的骨钉取出,这样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没有去接陆月亭的话,张继急忙展开气眼,开始寻找漏网之鱼,看看能不能找一个陆月亭无法对付的大家伙! 就这样,一整天忙活下来,除了陆月亭兴奋的大杀特杀,十分得意,张继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机会来了 夜晚时分,一处篝火旁边,张继手握一根枯枝,正在翻弄火堆。 陆月亭则坐在一旁,手中清点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光滑圆珠,小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虽然这些妖丹对于陆月亭来说微不足道,但是这可是自己斩杀蛮兽,获得的战利品,从价值上来讲意义非凡! 将妖丹收入囊中,陆月亭抬手拍了拍张继的肩膀,安慰道:“别气馁,等明天遇到一些小喽啰,我将让给你收拾,好让你大展身手!” 轻轻点头,张继无话,只是在想,要去那里找一个实力高点的蛮兽,不然仅凭这些小鱼小虾的,实在难以逼败陆月亭。 “不过好奇怪啊,小十二,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有蛮兽。你可真是个福星啊!”嘿嘿,陆月亭昂着精致光洁的小下巴,不知是在称赞张继,还是在调侃。 一阵无语,张继心里其实跟明镜一样,这些蛮兽都是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找到的。大家伙没找到,倒是死了一群倒霉鬼。 就在陆月亭极为兴奋,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一声震混怒吼,仅仅只是气势上,便不凡而语! 张继眉宇间涌上一丝兴奋,起身而站,面朝那个怒吼传来的方向。 原本坐在地上的陆月亭也是同样,听到那声怒吼之后,骨碌的从地上爬起,踮着脚,抬起小脑袋往黑漆漆的夜幕看去,随之明亮的大眼眸一闪惊喜之色,脚尖轻点地面,化作一道白色长虹往夜幕中飞驰而去。 “快点跟上小十二,前面好像有个大家伙!” 见状,张继本想出言阻拦,可是陆月亭已经一溜烟的飞了过去,张继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暗道一声不好,随后将脚下的机关靴打开,几个闪动间,沿着废弃的房顶,飞奔追去。 城镇的另一边,黑漆漆的夜幕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在其身后还插着几把沾满血迹的长枪,如今牙签一样渺小,怪物喘着粗气,如同斗牛一般,一路跑来,身后还拖着长长的血迹,应该是受伤落荒而逃到此处! 怪物的身躯庞大,城镇内的小阁楼,还不到它的腿弯处!大怪物眼看四处安全,随后蹲了下来,靠在一处楼台旁,伸出粗壮的大手,将身上所插的几把长枪一一拔掉,做着整理休息之状。 就在大怪物有了喘息的余地时,随之一道白色长虹飞射而来,光芒一敛,陆月亭踮着脚尖,停留在空气,单手拂在酥胸前,另一只小手拖出一个流光白球,一双斜长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闪着寒芒,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流光白球打了过去! “那来的一个蛮兽,居然妖丹第三境!有些能耐,不过遇到本姑娘,算你倒霉!” 这怪物此时凶眼一瞪,在黑夜中居然泛起了妖异红芒,缓缓的站起身,看起来如此嗜血天神一般,张开巨口,嗡嗡怒吼道:“那里来的一个小妖,居然敢向本王动手!” 眼看面前的这个小女娃修为才第二境,虽然自己收了点轻伤,但是收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大怪物抬起巨手,将身边的那个楼台整体掀起,迎向那点流光白球! 顷刻间,断木碎瓦迎面砸来,如同一阵暴雨汹涌而来,陆月亭那个小身板,那能磕着碰撞半点,没有丝毫迟疑,陆月亭抬手将流光白球收回,双手托起,将其放置在胸前,转之一阵白芒闪起,一个无形的白色屏障出现在陆月亭四周,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 “唔,有点厉害之处!” 这时,陆月亭仍倔强的不服气。 “从你的体貌特征,本王便早已看出,你与那刚才袭击本王之人应该是同族!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修为高深,来找本王麻烦。倒是你一个第二境的小女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瓮声说话的同时,大怪物站起巨大的身躯,从夜幕中走了出来,露出了真身!细眼看去,好似一个无比巨大的黑猩猩!但是从其那长满獠牙的巨口,浑身上下光秃无毛,只有腰间裹了一张脏兮兮的黑布,以及那背后一只光秃秃的肉色尾巴,却也能分辨出不同之处。 看到这里,陆月亭的小脸转之震惊,虽然知道面前的蛮兽很大,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如此之大!霎时间,陆月亭的小心肝有些慌张了。 但,即使是这种情况,陆月亭却没有输在口舌之上,出言讥讽道:“就你,还敢自称本王?才第三境而已,无名鼠辈而已!” 闻言,本来之前就受尽打压之苦的怪物,此时红通通的双目一睁,震怒喝道:“你找死!” 说罢,一只巨大的手臂,如同天神之威,夹携强劲的寒风,从上往下,以摧枯拉朽之势砸去! 当巨臂碰到陆月亭身边的无形屏障时,虽然屏障完好无损,但是陆月亭整个人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柳叶,难以沉受那飓风般的强劲力道,整个人砸向地面,摔进一处荒废的草屋之中! 陆月亭不过刚刚从草屋中跑出来,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草屋的上空,随之一个巨大而长满脓疱的脚底板踩了下来。 砰的一声,转眼草屋被那巨大的脚底板碾成了平地,掀起一阵浓烈的灰尘飞舞,烟尘弥漫中,一道白色的影子,拖着长芒,直逼怪物的头颅飞去! 飞身来到怪物的头顶上方,陆月亭在空中娇躯一转,抬手将掌心的流光白球打出,所去目标,正是那只怪物的血盆大口! 然而,看到此景的怪物,居然没有一丝的闪躲,甚至直接张开巨口,獠牙上下翻动,来者不拒,直接将流光白球吞进巨口中! “哼!雕虫小技!” 一声沉闷的嗡嗡之音,那怪物很显然并没有把陆月亭放在眼中。 见状,陆月亭的俏脸浮现出一抹寒意,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机,暗道一声找死,随后两只小手急忙掐诀,向下方猛然按去! 与此同时,流光白球在怪物的喉咙处,直接往食道处飞去,欲要将它的五脏六腑撞个稀巴烂! 但是,此怪物可是妖丹第三境的存在,修为等同于人类修士的筑基后期,而且灵兽们的身躯本来就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若是大致上比较,此怪物的实力,可以力扛结丹初期之修!不过事出有因,在此之前怪物便身负伤势,而且它体积巨大,动作缓慢,并非那么所向无敌! 察觉到体内的异样,即使皮糙肉厚的它,也扛不住体内那肆意乱撞的流光白球,随之,怪物将气息一沉,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昂起硕大的脑袋,张开巨口,咕噜一声,喷出一堆散发阵阵刺鼻气味的酸液,以及散落一地的妖族尸体,而那个流光白球,光芒一闪,被陆月亭收回的掌中。 陆月亭这时哪还管手中黏糊糊的流光白球是否恶心,而是飞身往地面落去,翻身跳跃间,躲过那怪物砸来的巨大拳头。 经过刚才那短暂的交手,陆月亭很清楚,自己现在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虽然自己带了一些威力不错的法器,可是自身修为不足,也无法发挥出足够的威力,能不能将其击败还是个问题,更别说斩杀了! 故此,想到这里,陆月亭那大小姐的脾气也撑不住了,只好飞身暂时逃离此地!当然陆月亭也是十分聪明,并没有直接飞入空中,那样的话根本无处遁形,而是脚尖贴在地面,在错综杂乱的街道内,借助阁楼的掩护快速飞离。 “想跑?做梦吧!” 眼见几次落下的巨拳无法砸中陆月亭,怪物双腿猛然一蹬,巨大的身躯砸向前方,挥起一只手臂,贴着地面横扫而去,沿途将挡路的楼台,全部夷为平地! 左手边传来房屋轰隆倒塌的声音,黑夜中那弥漫的浓浓烟尘依然可见,一层剧烈的气浪扑来,其中还夹杂着断木碎瓦,陆月亭的俏脸上,此时也划开了一道血口,模样有些稍稍的狼狈。 速度陡然快上几分,陆月亭的小手紧紧的攥着流光白球,化作一道白虹,疾驰飞向另一侧。可是那席卷而来的气浪已经就在身后。 躲,已经是来不及了。 玉背后传来沉重的痛楚,陆月亭娇躯弓起,脱口吐出一道鲜血,整个人此时也气息不稳,跌跌撞撞的砸进一处砖瓦房内,落在地上几个翻滚间,手臂上擦出血痕,原本光洁玉凝的额角,此时也磕出了淤青,本来素白色的长裙,现在也染上了灰尘,发髻也散落,披肩一头乱糟糟的发丝,还有几根粘在满是血污的嘴角边。 “去死吧!” 就在陆月亭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时,头顶响起一声怒吼,随后一个巨大的拳头势不可挡的从头顶碾来! 一双斜长的眼眸,此时圆楞楞的睁起,终于美目的最深处升起一丝绝望之色。 但是,事情并没有完! 耳畔响起清风,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就在陆月亭还没有看清来人时,娇躯一颤,整个人滑入一个温热的胸膛,闻到一丝较为熟悉的气息,陆月亭原本那绝望的双眸,此时一闪喜色,喊道:“小十二!快点啊,我们赶紧跑吧,我打不过这个大家伙!” 张继动作极快,将陆月亭横抱而起,脚尖刚刚落在地面,随之猛然点在地面,咔嚓一声,机关靴那强劲的力道从脚掌传来,张继一个闪动间,及时的逃出那间砖瓦房。 轰轰隆隆,整个地面都在颤抖,烟尘滚滚中,飞起断木碎瓦,张继抱着陆月亭,飞身落在另一处的房顶,没有过多的停留,身形一闪,几个跳动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看到这里,那怪物抬起巨拳,泛红的双目一睁,双臂撑起身体,踏出巨大的步伐,不依不饶的紧追其后! “哪里逃!”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人妖殊途 耳畔拂过一丝的冷意寒风,陆月亭窝在张继怀中,不偏不倚,刚好小脸贴在张继的胸口处,听到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以及头顶上那传来阵阵温热的鼻息,霎时间,陆月亭的俏脸,居然不知何时升起了两团红晕,背后的那条雪白色尾巴,不知在何时已经缠绕在张继的腰身间。 “你是傻瓜嘛?明明知道不是它的对手,还要去与它交手?” 张继开口训斥道,就好似在责怪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闻言,陆月亭在怀中挣扎了几下,反驳道:“本姑娘是因为肚子饿了,不然就它?哼,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它!” “好了,别说废话了,赶紧用嵌骨器,将我体内的骨钉取出,不然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很难逃掉!” 张继眉头一挑,没有功夫听她在那里瞎说,话语间透露出无可置疑的语气。 “额?”陆月亭俏脸一愣,几乎没有经大脑思考,急忙拒绝道:“不行,不能将骨钉取出!现在我身负重伤,取出骨钉之后,你还不就立马逃跑了?” 闻言,张继脸色黑了下来,但是动作并不慢,落在一处屋脊上,踩着瓦片哗啦作响,踏脚间再次飞奔向远方。 “现在还说什么废话!在这样下去,我还不用逃跑,就先死在这个怪物手中!” 陆月亭此时语气极为坚定,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样,“不要!黄老应该就在附近,想必这个家伙就是从黄老的手中逃掉的,我们抓紧时间去找黄老!” 听到这里,张继沉声一口粗气,虽然这一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对于陆月亭,张继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虽然知道她心底善良,抓到自己这么一个异类,不想要自己离开,陪她玩,可是张继毕竟不属于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还有许多的谜团没有解开,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去兑现,他岂能甘愿留在这里! 张口间,说出了一句大实话,“我并不是想要逃走,而是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若是以后我将事情办完之后,并不是不可能回来探望你!” “我不信,我又不傻,你的想法肯定是要跑!” 陆月亭一个劲的摇头,很显然,听不进去张继的话。 就在陆月亭的话语刚落时,砰然一声巨响,张继背后传来极为强悍的气浪,掀动张继的整个身躯一阵打摆,险些从屋顶上跌落下来。 “快点!不然你我都要死!” 张继此时心急如焚,话语转为怒吼! 陆月亭也是同样,小脸一寒,张口就是吼道:“不行!”说罢,双手捂住耳朵,一个劲的摇头,但是原本明亮不可一世的大眼睛中,现在浮现出一丝委屈和不舍,甚至有些难过。 无奈,张继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暂时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避之后,在好好的对付这个鬼丫头! 夜空中,一道人影速度极快,怀中还抱着一个娇弱的少女,踏脚,几个跳动,转身离开那荒芜的小镇,朝一处密林,飞奔而去。 一处幽暗的山洞内,张继无处可逃,没有太多的顾忌,一股脑的钻入其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即使他一直在炼体,而且还有机关靴为辅,但这短时间的拼命逃路,也将体力耗得七七八八,身上的衣物如同水洗的一样,紧紧的贴在皮肤上,抬手擦了擦汗水,张继伸手递在陆月亭的面前。 “拿来吧!” 陆月亭此时嘴角的血迹已经风干,额头上也鼓起一个大包,背后还有极为惨重的伤势,靠在潮湿阴冷的山壁上,一双大眼睛看着眉头紧皱的张继,俏脸皱成一团,极为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两个白色的储物袋,依次放在张继的手掌。 握了握那两个储物袋,张继突然如释重负的出了口长气,积压在心中一年的心结,看来是时候解脱了。转身将后背留给陆月亭,张继沉声道:“快点吧,将骨钉取出来,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去就是送死!” 被逼到了绝路上,洞口外的碎石不断的崩塌,那只巨大的怪物,正在不停的拔弄,恨不得立即将藏在里面的两个小人,急忙塞进嘴巴里大快朵颐! 崩落的碎石声,回荡在耳畔,陆月亭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可是她看着张继的后背,不知不觉中犹豫了起来,握了握手中的嵌骨器,双眸有些失神发愣。 “快点啊!” 背对着磨磨唧唧的陆月亭,张继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但是,听着张继的怒喝,陆月亭的心却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抬手放在张继背后,极为认真的问道:“我可以帮你把骨钉取出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逃跑!不许离开我!” 闻言,张继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随口来了句,“能不能打的过它还是个问题,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跑?” 终于,陆月亭的小脸一愣,好似明白什么事情一样,急忙从怀中取出那根紫色横笛,抬手递了过去,声音也变的有些低落,却是发自内心深处,认真道:“小十二,如果你打不过它,你就不用管我了,你能逃就逃了,只是不能把我给忘了!” 说到这里,陆月亭抽泣一声,原本明亮的眼眸现在积起了一圈雾气,眼看就要盈盈落泪,“喏,我把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 有些发憷的接过横笛,张继心中莫名一颤,心中一横,随后眉头一皱,“快点吧,再晚一点,那个怪物就要挖到我们这里了!” 抬起满是灰尘的衣袖,陆月亭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头顶的那双毛茸茸的雪白耳朵,此时也拉耸在额头上,纤细的手儿握起嵌骨器,放在张继背后,点了一下,两下,三下。 眉头拧成一团,张继忍着那骨钉破体之痛,背后的衣服现在已经被鲜血染成一片。双唇紧抿在一起,吐出一阵长气,默念道:“还有三枚!” 但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响起陆月亭刚才所说的话语。 轰隆一声,碎石崩落间,陆月亭小手一颤,抬起红润的大眼睛,看向了洞口处那时越来越清晰的光线,以及五根粗壮巨指,那模糊的轮廓! “还有两枚!” 陆月亭小嘴微张,有些慌乱的取出一枚,再次抬眼看了看那不断放大的手指。此时怪物的巨指已经挖到张继的面前,估计下一次,就会将他们全部掏出! 看到这里,陆月亭手中的动作也不禁快上一分,再次取出一枚,有些惊慌握着满是血迹的嵌骨器,“快点快点,还剩下最后一枚了!” 山洞一阵颤抖,地面的小石子也在微微跳动,那只巨大的手掌,伸开粗壮如同大树般的巨指,从上往下,贴着山壁,猛然抓来,碎石崩落间,伴随着怪物的嘶吼声,“给我出来吧!” 与此同时,张继那在体内沉寂一年多的真气,现在终于开始有些缓慢的运转,手与臂的真气连通在一起,脚与腿的真气也打开了通道,背后那被封了经脉,现在真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流入其中,原本丹田内停止转动的小白球,现在激灵一动,终于开始它的运转轨迹! 就在嵌骨器抵在最后一枚骨钉的同时,张继运起全身的真气,已经率先将其逼出! 下一刻,一双沉寂的黑色眼眸猛然睁开!尽管空洞无神,但此时却流露出滔天杀机! 抬起左手将储物袋塞入怀中,下一刻,右手曲掌紧握,空气中一阵皱褶,闪着青芒,随之一把青霜剑破空而出,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死死的攥住! 就在那巨大手掌挖来之时,张继提起青霜剑,一声震怒。 “给我退下!” 随之,一道几丈之长的青芒从剑尖甩出,那只巨大手掌,吃痛之余,只好急忙收回! 但是,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龙吟响起,遨游天际一般,其间还夹杂着嗡嗡剑鸣之怒!随之!一道青色蛟龙从那洞窟的最底部飞出,直接扑向那个怪物的胸膛! “这是什么.....东西!” 一声吃惊的吼叫,转之是痛苦的喘息声拖着长长的音尾,随后,话语一顿,那巨大怪物的胸膛此时出现一个透亮的光洞!而那条青色蛟龙,此时不过头颅刚刚钻过去,长长的身躯正在婉转从光洞游出! 那双泛红的双目,此时满满暗淡下来,慢慢的变为黑暗!怪物那硕大的身躯,此时失去了重心,缓缓的往后倒去,直到这时,它胸口处那被贯穿的伤口,这才喷出如同暴雨般的鲜血! 砰然一声巨响,大地为之一颤!那硕大的身躯,缓缓的往后倒去,狠狠的摔在山隘处,霎时间砸倒一大片树林,掀起一阵极为浓烈的灰尘滚滚。 飞沙走石过后,在那烟尘弥漫的黑夜中,那条青色蛟龙这时光芒一敛,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出现,手中斜斜的提着一把青色巨剑,此时的剑尖正在淌着如同水柱般的鲜血,浑身上下所散发的萧杀气难以掩饰! 陆月亭此时的表情,难以用震撼来诠释,小嘴巴微微张开,一双俏皮的大眼睛中,现在充满了不可置信,握在手中的嵌骨器,此时也从指间滑落,跌在地上,砸出轻微的动响。 陆月亭这才浑身一颤,恢复过来的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小手,运起之前的流光白球,十分警惕的看向张继,俏脸苍白的她,张了张柔唇,这才轻轻喊了一句。 “小十二?” 但是,回答她的并不是话语,而是一道冷冽的寒芒! 几乎就是陆月亭眼前一晃的同时,张继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没有丝毫反应过来的同时,张继抬起左手,毫不留情的抓向陆月亭的玉颈,随之五指轻轻用力,将那娇弱的身躯,没有一丝怜悯的撞在冰冷刺骨的山壁上! “小十二,你干嘛!” 对上那双空洞的眼眸,陆月亭不寒而栗,话语间也满是颤抖的余音,手中的流光白球应声脱落,两只无力的素手紧紧的抓着张继的手臂,发自本能的自我保护。 也就是话音刚落的同时,铛啷一声刺耳响起,青霜剑深入山壁之中,张继右手握着青霜,手臂一横,青霜的剑刃已经卡在陆月亭那泛起红印的玉颈上! “我说一遍,我有名字,我叫张继,不是小十二!” 两片薄唇轻轻微吐,话语冷漠至极!随之薄唇紧抿,嘴角轻噙,冷淡之情令陆月亭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陆月亭双脚腾空,玉足上的青色玉履,此时也滑落一只,跌落在碎石中。脖子被张继的大手死死的扼住,陆月亭本来就患有伤势的背部,此时紧紧的贴在冰冷的山壁上,刺骨般的寒冷传来,也抵不过内心深处的冰冷之意。 昂着脑袋,陆月亭低着眼角,眉梢一皱,往下看去,看到浑身是血的张继,以及那冷漠的表情。 或许到了这一刻,陆月亭才有些隐约的明白过来。 “你骗我!” 一声娇喝从肺腑中发出,陆月亭的眼角处瞬间流转起泪光,终于那无法放置的伤心之意,随着眼眶中的泪水,流淌在精致的面容上。 “我没有骗你,人妖殊途,这一点不用我多讲!” 张继话语一沉,手中的力道猛然加重,右臂猛然横起,当卡在玉颈上的青霜剑刚要斩下的同时。 “你还说你没骗我?你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想方设法的离开我!你是在利用我,你就是个骗子!” 陆月亭一声痛心疾首的哀呼,闭上一双红肿的美眸,琼鼻也微微泛红,无力的吸了吸,那微微轻启的柔唇,发出轻轻的啜泣声,那张原本俏脸可爱的面容,此时上面浮现的满是痛心难过,更多更多的是失望,是一个小孩子心灵破碎的失望! 张继手中的动作一顿,本来硬起来的心肠,此时被莫名的触动,如同有人狠狠的在他的心脏抓了一把,他那紧扼住玉颈的手掌,此时也在微微颤动。 一滴滴冰冷的泪珠,晶莹剔透,在空中坠落的那一刻,好似圆润的珍珠,但是当泪珠落在张继的手臂时,那串串圆润精美的泪珠却破碎在那里! 下一刻张继慢慢松开了手中,原本冷漠无情的脸庞,现在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更多的全是歉意和愧疚。 轻微的啜泣声响在耳畔,张继实在不忍心下杀手! 就在这时,一声震怒如同九天雷霆一般,从天际滚滚而来,那等强大的气势下,原本夜空中密布的乌云,顷刻被其驱散! “大胆低劣人类!放开吾妹!我将你抽筋挖骨也难解心头之恨!” 清冷的月光投下来,陆明诚阴沉着一双寒眸,在黑夜中闪起阵阵寒芒,直视而来!一口紧咬的钢牙,发出锉锉之声! 第二百三十五章 恶计深谋 闻声,张继心中升起一阵寒意,下意识中松开了手掌,陆月亭也失重般的跌坐在地面! 看到此情此景!陆明诚那原本阴沉的双眸,现在直接怒火喷涌!下一刻随之一闪,一道白色影子,快的几乎看不到残影。 张继不过才刚刚察觉到陆明诚的身影时,自己的胸口已经被一只手掌贯穿而出! 倒吸了口凉气,张继不敢想此人的修为究竟有多高!还未做出多余的动作,毫无招架之力,张继只觉得头部一沉,脑袋咚的一声被一只大手直接按进了山壁之中! 瞬间而已,张继脑中一昏,整个人如同死尸一般,被陆明诚的大手提着头部,不停的往山壁处撞去! 看到这里,陆月亭双眼闪过丝惊恐之色,急忙起身拉住陆明诚,急促喊道:“大哥,不要杀了小十二!不要杀了他!” 此时的陆明诚如同疯癫了一样,那能听进去任何话语,即使是他最疼在的小妹,现在也无法撼动他胸中那滔天的杀意! 抬手将陆月亭挥到一旁,陆明诚收手间,伸掌成刀手状,圆睁的双眼,闪着一丝寒意,抬手间往张继的颈部切去! 咔嘣一声。 脊椎断裂的声音响起,张继的头颅如同死尸一样无力的垂下,整个人的胸口还有着一个透亮的伤口,气息全无,死的不能再死! 抬手将张继扔在地上,陆明诚这才缓缓的收手,背在身后的那两只大手,此时还正在滴着鲜血! 陆月亭跌跌撞撞的爬到张继身边,摇晃着那逐渐转为冰冷的身躯,放声痛哭了起来,“小十二!我不要你死!我不许你死!” 但是,张继再也没有能力回答她任何一个字,哪怕是一个简短的音节,哪怕是嗯上一声也好! “月亭!我不允许你在这样胡闹下去!跟我回去!” 抬起衣摆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陆明诚缓身蹲下,递过去一只手掌。 这时,远处的密林中,黄老带领一行黑衣人,急速飞来此地,看到此景时,那昏暗的双目不禁微睁,随之转为半眯状,俯身行上一礼。 “老奴有罪!没想到小姐现身此地,老奴该死!” “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 陆明诚伸着大手保持着那不变的动作,随后眉头一挑,也不管陆月亭答不答应,将其横抱而起,踏步飞向天际,化作一道白色长虹消失不见。 黄老这才缓慢的站起身子,低眼看了看躺在地上,已是死尸的张继,抬手随便吩咐道:“将他掩埋了,毕竟是小姐的玩宠!” 说罢,黄老转身就欲离去,但是就在刚要踏步的时候,黄老双眼骤闪精光,随之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再次抬手说道:“慢着,你们先去处理剩余的蛮兽,这个家伙老夫要亲自研究研究!” “是!” 那几名属下俯身称道,随之消失在夜幕之中。 借着清冷的月光,黄老看着地上颈部有些弯曲的张继,嘴角的小胡子微微一扬,大袖一挥,将其收入囊中。 三天之后。 蛮兽入侵的事情也告一段落。 那座古老的宫殿内,在一处偏殿那里,陆月亭三天没进食,人儿也消瘦了几圈,额角上的淤青也慢慢有了好转,背后的伤势也早就调理的差不过,可是心中却出现一个再也无法治愈的伤痕。 整日就这样,陆月亭坐在大殿的门槛上,双手捧着脸儿,看着院内的积雪,以及不远处的几棵即将凋零的梅花树,陷入深深的失神中。 不时的,陆月亭伸出那玉凝般的小手臂,动了动左手的那如同青葱般修长的小拇指,可是却感受不到任何回应,随之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流转起一阵泪花,埋头放在膝盖处,啜泣不止。 在一处阁楼的最高层,陆明诚的身影站在一处檐角边,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发呆的陆月亭,一对剑眉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时而露出杀戾之气!暗道一句,“张继对你不利,他该死!” 说罢,身影一闪,消失在檐角。 处理完许多事务的黄老,稍作休整之后,便关上了房门,随之十分警惕的大开一道密室暗门,迈步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待走过一条深入地下的台阶,一道长长的甬道出现,光滑圆润的墙壁上,每隔不远,便有两盏相对的白色光珠,散发出温和之芒,将整个甬道点亮,放眼看去,灯盏一直延伸向远处,似乎这个甬道没有尽头,可见这甬道之长。 黄老不过刚刚来到甬道口,便没有缓步慢走,而是单脚腾入空地,紧紧的贴着地面,往甬道的另一头飞驰而去! 一刻钟而已。 黄老已经来到甬道的尽头处,随之单脚落地,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出了甬道。 刚出甬道,便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大厅,在大厅的正中央有处粗壮的青玉色石柱拔地而起,一直连接到大厅的顶端,与头顶和地面连为一体。 令人愕然惊恐的是,在那个青玉色的石柱上面缠满了铁链,而铁链上则锁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细眼看去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尸体有很多种,大多数多为妖族之人,还不乏一些灵兽的尸体,当然人类修士的尸体也为数不少!每一具的尸体都呈一种怪异的姿态,要么身体扭曲,要么面目狰狞,估计生前没少受到折磨! 由此可见,这个所谓的黄老,他的背后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厅内摆有众多书柜,还有许多的圆桌,圆桌的上面散放着许多打开的典籍,还有不少圆桌上面堆满了药材,而且圆桌的下面还倒放着许多鼎炉、丹炉!在大厅的后面,那里居然堆放着数以万斤计的金银珠宝!则是有人站在此处往上看去,不难可以看到一个丈许宽的黑洞出现在头顶,而这些金银珠宝正是从那洞中掉下来的! 原来不久前的祭祀大典所供奉的贡品,现在全部被他黄老一个人暴敛了! 真的难以想象,陆明诚此人何等睿智聪明,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里,居然还别有洞天?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即使是陆明诚也不敢轻易怀疑祭祀大典的山峰下面,居然还藏有洞府!毕竟他也不敢亵渎这传承万年的礼节! 在大厅的几个角落里,还站着五名身缠铁链的黑衣人,这五人站在那里犹如死人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亦或者说,他们就是死人,不过成为了傀儡一样受人控制! 但是那五个身缠铁链的黑衣人,他们的修为皆在妖丹第六境!也就是人类修士的结丹后期!这样看来,令人哑然失声,即使是偌大的青剑派,其中的四名长老,他们的修为也不过是青定森独自一人是结丹后期! 细思极恐,也不知这黄老的真正修为究竟有多深! 踢了踢挡在面前的药炉,黄老清出一点空地,随后大袖一挥,张继的尸体躺在了那里。 黄老随后蹲在地上,在张继身上一阵翻弄,摸了摸半天,这才点头轻声道:“身子骨还算不错,想必是陆月亭那个丫头为他洗髓淬体之后的成就!” 将张继的尸体猛然一翻,黄老抬手按在那断裂的颈椎处,几下摆弄将其对好,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依次将后颈涂满黑乎乎的膏药。 做好一切准备后,黄老单手一抬,将张继的尸体放在那玉青色的石柱上面,一根黝黑的铁链此时好似活物一般,几个婉转间,将尸体紧紧的捆在上面。 下一刻,黄老单手背后,眯起浑浊的眼眸,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实则黄老的内心颇为激动,甚至还在心底默默的祈祷,“成败在此一举!陆天涯即将出关,若是这具尸体无望,那老夫还是安分守在这陆南域吧!” 黄老口中的陆天涯,正是这陆南域的主人,也就是陆明诚与陆月亭的父亲!此人修为达到妖丹第八境!十年前闭关时,曾放出豪言,定要突破第九境!也就是元婴后期,足以可见此人实力之强! 但也由此可见,这个黄老的修为决然也在结丹期之上! 这一站,便是一整天! 直到入夜时分,玉青色的石柱上终于发生了一丝异样! 原本清淡无奇的玉青色石柱,现在居然浮现起一丝丝的经脉状纹痕,好似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随之整个大厅内涌现出极为澎湃的灵力,那力量之强,可与天地比拟,无与伦比的强大! 若是张继此时还在活着的话,定然很熟悉这强大的力量!因为这正是界脉灵的气息! 却也可以看出,这个黄老果然高深莫测,居然可以利用这黝黑的铁链,将强大的界脉灵锁在此地,为自己所用! “好啊!皇天不负苦心人!老夫我试了几百年,寻来不少天资卓越之辈,甚至人类也抓来不少,没想到就在这无望之际,这个家伙的身体居然十分适应脉灵的力量,而且看起来脉灵也似乎很喜欢这具身体!哈哈哈!” 随着那声极为狂热的笑声,黄老那原本眯起的浑浊眼睛,此时圆楞楞的睁起,昂首长笑间,难以诠释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在这空荡的大厅内四处环璧,黄老那狂热的笑声回音不断,良久之后也难以消散! “看来,颠覆陆南域的时候指日可待了!陆天涯,老夫让你们狐族从此沦为低等种族者!让你们狐族之人,也尝尝世代为奴的苦楚!” 抬手间高高的举起,黄老尽情的宣泄这压抑在心中几百年的屈辱! 这一日,原本忙着实现自己野心的黄老,突然接到陆明诚传见的命令。 不得心颤,这个老狈着实惊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被陆明诚这小子看出了端倪,但是待到陆明诚的房间内,黄老这才虚惊一场。 “黄老,你与月亭的关系,不用多讲,也比我这个做大哥的熟络些,并且之前月亭这丫头每次出门的时候,都有你同行,现如今月亭整天郁郁寡欢,茶叶不思,饭也不想,人也消瘦了几圈,如今父亲出关在即,若是父亲见到月亭这幅模样,定会少不了骂我一顿。所以,我想请黄老去劝劝月亭,顺便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陆明诚单手捧着书籍,但是双眼却看向一旁,实在无心看书的他,缓缓倒出事情的缘由。 听到这里,黄老一直攥着的手心松了下来,义不容辞的说道:“少爷不必担心,小姐还是个孩童,失去了某样心爱的玩具,肯定会有几天伤心难过,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好了。不过既然少爷亲自找到老奴我,那么老奴也只好去小姐的殿中走一遭,看看能不能劝劝小姐。” 闻言,陆明诚微微点头,背对着黄老,由衷的回应一句。“有劳了黄老。” “哪里哪里!为了少爷,为了小姐,也为了妖主,老奴这一点是应该的,再说了小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也是颇为担忧啊。” 昧着良心,黄老满脸堆笑,实际上,内心却在恶言骂道:“小兔崽子,你们的时日已经不长了!” “那就好!” 陆明诚微微颔首。 “那么,老奴先退下了,这就去小姐的殿中探望一下!” 说罢,黄老缓缓的俯身退出大门,随之身子一挺,大袖猛甩,嘴巴嘀咕道:“哼!只要在多等待几日,待脉灵全部的融合之后,老夫第一个就先宰了你们俩!” 暗骂之后,黄老头也不回的赶往自己的大殿,看都未曾看一眼陆月亭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