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 第1页 《临界值》黄德罕 文案: 我说啊,这次选内容标签的时候还是照样很纠结呢,我到现在早饭都没吃呢! 简单来说,这个脑洞源于一个梦,《亚历山大》也源于一个梦,但是这个梦的年代比较早,可是开坑却比较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简单来说梦太血。腥了,详情请见后记…… 开始讲一下具体内容吧,其实很简单,具体内容就是,一个大变态萌一个小清新,然后和他培养感情,中间大变态各种职业失踪,各种犯二,各种说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清新相信他,一直等他回来,很狗血对吧,因为我准备舍弃傻黑蠢了,所以要写的狗血一点,不过虽然这么说了,写着写着肯定就又变成傻黑蠢了…… 决定延续《权倾天下》的风格,每一篇都有一句话,但是分篇并不像《权倾天下》那么规整,反而延续《亚历山大》的内容分篇,同样每一篇也就有自己的名字喽~ 本作中间还掺杂了其他cp,兄弟梗有,bg有,但是bg内容顶多占一章,但是“十年暄暖”就是为了修饰bg,兄弟梗看情况吧,不相信爱情的孩子掂量一下吧……剧透一下,杂cp都be了,我就是想用好多be衬托小清新和大变态的he~说起来,今年我和三次元的大变态认识4年了哦~ 纪念一下“四年楠姗”~ (最近的文案越来越随便)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石晓峰,刘轩辰 ┃ 配角:狄玉思,张未冉,杨奕萌 ┃ 其它:黑帮 第1章 楔子 “当我进入那个房间时 只看见 整个房间四处散着鲜红 我爱的他 站在血中” …… 那是一个平凡的秋季,好像是早晨,某人背着某人出现在机场。 “莫西莫西?” “总长……” “欸。” “……” “我现在在机场……” “是不是?你在鸡场干嘛呢?” “还能干吗?” “不是,我感觉总长你好厉害……” “啊?” “……” “你最近怎么老是用沉默来回答我的问题。” “你有问我吗?” “……先不聊这个,你帮我把隔壁的小房间收拾一下。” “哦。” “你觉得小孩会喜欢什么样子你就布置成什么样子。” “小孩呀……” “嗯,对。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写坏了……因为一看楔子就知道本文又是傻黑蠢风格…… 第2章 你不记得我了? “周庄梦蝶,吾梦梦境夕闻,有周庄者,一日入梦,化身为蝶,徭役飞舞,穿梭于花草之间。其梦醒,惑之,不分孰是梦境,孰是真。”——《周庄梦蝶》 …… 痛 “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睁开眼睛之前,我这样推测着。 “但是内容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 我感觉头晕晕的,全身的关节都好像断开了,挣扎着睁开眼睛也依旧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满屏的雪花而已。过了好久,才能勉勉强强地看见。 好像是在飞机上,有人因为无聊而在睡觉,有人因为无聊而在翻杂志。我感觉很奇怪,总感觉自己不应该待在这里才对,可是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完全记不得在这一刻之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全身都很酸痛,我尝试移动一下自己在座椅上的位置,还可以动,但是稍微一点的移动都会让我感觉头很晕,眼前又变得不清晰…… “哦,你醒了啊。”我旁边坐着的人突然一下窜过来,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实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也只好一脸傻愣愣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什么都不说,很尴尬的样子,过了一会,我可能眨了一下眼睛,他就一副笑的很高兴的样子说:“你输了~”不知道当时自己不太清醒还是他太诡异了,我好长时间都没搞清楚他在干什么…… 之后好长的时间,他都在我旁边笑,明明什么都没有在做,可是却一边抖腿,一边意外的笑得很开心……这应该是一个陌生人吧,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应该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全都是陌生人,还好我还记得自己的基本信息,像是姓名啊,生日啊,之类的。 现在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好,就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什么都不做,听着周围沉静的声音,大概只是刚刚能引起听觉的程度而已,可是听起来却让人心烦气躁…… 我再一次闭上眼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地闭上而已。 “啊嘞?你怎么不说话呢?”突然又听到那个声音,陌生人的声音。睁开眼睛之后,还是看见他瞪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要打死他的冲动。 于是就把他的脸呼到一边去,说:“少烦我。” 但是他一点都不听话,一副贱贱的样子趴过来,装出一副可怜的表情,说:“你今天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 “……”他不说话,咬着嘴唇瞪大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总感觉像一只狗狗一样…… 说起来我认识这个人吗?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这种身高180还装作一只小狗狗的人…… “兄台,我认识你吗?” “诶!!!!!”他突然又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震惊的样子,唰的一下努力远离着我,“你原来是这样的人!我以前真的是看错你了!(泪目)”我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他装13……什么“花前月色”的,好像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全都扯了一遍…… 我说:“哦。” “嗯对,总之我们认识好久了,关系很好,知道了?” 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夜航》,里面那个刚结婚六个星期就死掉的人,他在遭遇暴风雨的时候觉得,只要有一个人让他怎么样走,他就会怎么走,根本连想都不会想,只是渴望着有一个能够指挥他的人出现……总感觉我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其实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却忘掉了最重要的一点,以至于我现在很想问他:“兄台,我该怎么称呼你?”对啊,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第2页 但是我一直都没有问,因为在飞机上,他一直在哼歌,而且各种跑调,下了飞机之后还是在哼,之后又带我到一个气氛诡异的地方,和别人各种聊天,聊了一会之后,伦家就开着车把我们往一个看起来很边远的地方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是在哼歌,一边玩手机一遍哼。 有那么高兴吗? 在飞机上还一直傻笑,真的有那么高兴吗? 远处的山林中隐隐约约透露出来什么建筑物,貌似是那种《名侦探柯南》里面容易发生命案的祖传别墅。气氛诡异,透露着很久没人打理过的气息,说不定早就发生过命案了,然后这个人鸠占鹊巢,住在里面…… 不对劲啊,这个设定…… 下车之后,他又和那个人闲聊两句,就带着我沿着小路走到庭院门口,摁了好久门铃门才打开,庭院也依旧散发着很久没人打理过的气息,道路两边的草坪上乱七八糟地长着树,摆放着乱七八糟的石块,感觉像是中世纪的墓地一样…… 简直不要不要的了…… 他擅自打开门,只是看见哥特式色调阴暗的大厅,采光不好,总觉得室内完全亮不起来。两边的走廊边是一个一个的房间,在尽头才能看见一扇窗户,透出的光线总感觉特别阴森,风吹动窗帘,真的很有鬼片的气氛。看起来很遥远的楼梯可以直接通上二楼,二楼是一圈房间,正对着楼梯的房间只有一个,里面应该很大,说不定是会客室或者是书房之类的地方?站在大厅,再看不清二楼以上的布局,不过应该还有很多层…… 他把行李往门口一扔,就带我往楼上走,“轰”一下推开会客室的门,说:“嘿!大姐头,秒杀了!” 正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名黑衣女子,皮肤由此映衬的更加苍白。她手上戳着针,针连接着吊瓶,黑发乱糟糟的粘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机,听见他的声音之后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说:“哦~~”好像是那种不可思议的感慨…… 第3章 大张伟 这个房间明明开了很多窗户,可是都拉着厚重的窗帘,也是依旧的阴暗,散发着药的味道。我站在原地不说话,但是内心果然还是抗拒着的。 把我带到这里的蛇精病一点都不介意,淡定的走进房间,然后绕过一堆乱七八糟摆放着的沙发、茶几和椅子,把窗帘拉开,室内突然一下就亮起来了,充斥着的暗色好像也变得明亮了许多,一时间居然刺的我的眼睛有一点睁不开…… 身上连着针管的女人一定长期处在黑暗中吧,而且还是和蛇精病相同的诡异人格。她看见光线之后,毫不犹豫地倒在沙发上,然后滚来滚去,然后就把吊瓶拽倒了,缠在自己的身上。她总算安静下来,开始默默地解开吊瓶…… 另一边的蛇精病还是在拉窗帘。 她说:“你干嘛把窗帘全都拉开啊!这样可以隔绝湿气,让炎热的夏天变得凉爽啊!” 蛇精病回答:“已经秋天了!”她不说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蛇精病默默地拉开了最后一扇窗帘。 那一瞬间,我好像突然看见一个人,他之前应该一直躲在窗帘后面,这个时候无辜地睁大眼睛,但是什么表情都不做,反而有一种威胁的感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蛇精病,蛇精病感受到了威胁,也稍微侧着脸看他。是很正规的“壁咚”姿势,但是果然还是不对。 并没有持续到5秒的时间,他不满地皱了皱眉,欠身从蛇精病的手臂下窜出来,还被窗帘打到了脸。我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静静地往我这个方向走,站在我面前,默默地笑了,说:“哦,这就是他绑架回来的小孩子?是初中生吧?或者是高中生?” 我淡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他也不在意,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就走了。但是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拐回来,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拽走了,沿着二楼的走廊,把我拽到走廊的尽头,然后走上楼梯,默默地上了三楼,之后又去了四楼,刚开始他也是沉默着,但是沉默没有保持多久,差不多到四楼的时候,他说话了,说:“我是张未冉,你要小心他,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了没有……” 然后就把我扔在走廊里面,自己好像随手打开了一扇门,自己默默地进到房间里面,然后锁上了门。我往脚步声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走廊太过阴暗了,所以基本上没看见什么,只是一个影子而已,但是看那个身高,怎么也不会是蛇精病。 虽然我目测身高的水平很烂,但是我也依旧相信着自己的水平,这个人顶多也只有170而已……不过这样也比我高……他从我身边经过,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稍微点了点头,就像见到不怎么说话的邻居一样,我很焦灼,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已,然后就看见他默默地上了阁楼,不久之后,天花板就“轰轰轰”一阵响…… 我听见了开锁的声音,接下来房间的门打开了,张未冉只是露出一张脸而已,对我说:“什么啊,原来不是他啊。” “谁?” “你还问,绑架你回来的人啊!最近的中学生都怎么了?” “……” 我听见了“咔”的一声,然后就是咬饼干的声音,仔细一看,原来是张未冉正在吃“鬼婆婆仙贝”,他发现我在看他了,说:“这个很好吃哦,你要吗?”我摇头,“好,重要的事情我说三遍,你一定要小心那个把你绑架回来的人,他叫石晓峰,有身上戳着刀还从四楼跳下来继续跑的记录……” 走廊中又是一阵脚步声,张未冉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又用四分之一秒的时间上了锁,在门缝里对我说:“要是你能活着回来,帮我带一包‘鬼婆婆仙贝’。”之后咬饼干的声音就渐渐远离了我…… “石晓峰”呢……这个名字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长白山…… 果然,阴暗的走廊里逐渐浮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然后就听见了石晓峰的声音,他说:“嘿!癫痫!你怎么突然跑了?” “癫痫”?这是在叫我吗?还有:“谁跑了!明明是有人把我拽走的!” 他应该是在看着我,然后“嘶嘶嘶”地笑了,说:“你听。”指了指天花板,“‘轰轰轰’的对吧,想不想上去看看?”我应该做了一个再嫌弃不过的表情,但是走廊里太黑了,他看不见,只是自己愿意而已,就抓着我的手往阁楼上走。 阁楼很黑,可能比走廊要黑,可能没有走廊黑,反正很黑就是了。只是开了几扇小天窗,还有中间有晃来晃去的不明光点,根本不够把整个阁楼都照亮,他从楼梯扶手上找到一只手电筒,但是不怎么会用,一会绿光了,一会闪来闪去,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调整到普通的照明模式…… 他打着手电筒,不说话,带着我静静地往不明光点的方向走,逐渐接近,他故意用手电筒照着地面,我隐隐约约看见好像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唰”地一下跑过去了,还有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当我们已经离那个不明光点很近的时候,他突然把手电筒抬起来,照着前方。 第3页 光线中有一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睛。 “哦,是你啊!怎么了?打老鼠用得着那么大的力气吗?” 那个人不说话,翻了一个白眼,调整了一下头上的矿灯,继续打…… “需要我帮忙吗?”石晓峰不知道是心胸宽广还是单纯的傻,完全不理会他的白眼,默默地问。 “不需要。”但是那个人根本都懒得理会他。 “好,我去看看我隔壁的房间了哦~”然后他就随便把手电筒挂在墙上的钉子上,带着我回到了四楼。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不够哦~ 第4章 鬼婆婆仙贝 走在四楼的走廊中,我意外的想起来张未冉几分钟前才给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你要小心石晓峰。”然后我现在正在和他叫我小心的人距离不到两米,也许不到一米?自己的距离观念有一点问题…… 然后就突然很想问他一点问题,来套话,看看他到底是真的认识我很久,和我关系很好,还是像张未冉说的那样,只是把我绑架回来了而已。但是绑架的话,气氛不对吧……有什么不对的,阴暗的大房子…… 结果我真的问了,我就像一个真正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人一样问他:“呐,我到底是谁啊……来这里干什么?” 他说:“啊?你说啥!” 我本来以为是我突然的问话吓到了他,但是其实不是这样,因为我之后又重复了一边问题之后,他先是表示自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又说:“你是刘轩辰啊,来这里吃鬼婆婆仙贝……对了,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只是张未冉让我小心你一点。” “哦~这样子哦~”他一边应答着,然后就狠狠地踹了张未冉房间的门一脚…… 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其实通过问问题,我根本无法了解到我目前想要了解的真相,因为简单来说,我现在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一般人看一眼身份证,再看一眼我本人,就全都知道了……但是我之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因为他回答问题的同时,有一段模糊的记忆隐隐约约浮现在脑海里,那种细想就会全部忘记的感觉…… 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我,问我的名字时…… 我说:“刘轩辰。” 然后他一副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了看我,最后装出一副欣赏的样子,好像很严肃,点了点头,说:“嗯,人如其名。” …… 但是现在果然还是先不要提这个,因为他现在正在恶狠狠的踢张未冉的门,就像现实不按童话发展,没人开门被锁在门外的狼外婆,舍弃了所有计划,正在用最野蛮的方式捕捉。但是他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怎么样张未冉也不开门,这个门看起来又很贵的样子…… 他现在趴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说:“诶呀,大张伟啊,我有鬼婆婆仙贝哦,你要吃吗?”当时我正在污蔑他的智商只有蚯蚓那么高(没有智商)。 结果下一秒,房间的门就开了一条小缝,张未冉还伸了一只手出来,说:“鬼婆婆仙贝拿来。” 我当时站在旁边,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比蚯蚓的智商还要低的人……刚才这个人还一副很聪明,很心机boy地要我小心一下一个智商比他高的人!这是嫉妒吧!绝对是!好没有水平的嫉妒! 石晓峰阴险恶毒地笑着,“唰”一把飞过去,准备抓住张未冉的手,把他从房间里面揪出来,但是很遗憾,张未冉的反应很快,一瞬间紧张起来,连表情都僵住了,然后“嗖”地一下收回手,“咣”地关上门,“咔”地上了锁,所有动作只用了三分之一秒就完成了…… 然后就剩下石晓峰趴在门上,一直不停地哼唧…… 他是怎么哼唧的呢,他一直在说:“哼唧……哼唧……”一直不停地说(这是作者的一个学姐=师姐)……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很快他就不哼了,只是转过来一脸鄙视地说:“你看我干吗?” 你以为我喜欢! 他不到一秒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和我进行下一个话题,也是我们原定要进行的话题:“我带你去找找你的房间吧。”我点头,“其实我不带你也应该可以,哦,对了,你失忆了……”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可能性,他说“我带你去找找你的房间吧”这句话时,是建立在我没失忆的条件下的,所以说不定我是个路痴,或者说他只是单纯的傻……我选后者……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事实…… 他带我绕了一大圈,差不多来到了会客室的正上方,这间老房子的通透性(应该是这样)很强,整个大厅以上到阁楼的地板为止,除了灯,没有任何遮挡物,倚着栏杆,就可以轻易地看见大厅中的黑暗…… 旁边又是一个大房间,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真的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石晓峰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好像很善解人意地说:“这里面是会议室,一般会有一堆大叔一边嗑瓜子,一边偷偷看黄。片,既然你失忆了,我就特别给你再讲一遍~” “哦,你居然还养着这些诡异的大叔。”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很想这么说。 他好像没有听见的样子说:“啥?” 我至少很清醒,没有重复一遍刚才一不小心说出来的话,但是他却继续说:“我又不是蛇精病抖s,为什么要养这些奇怪的东西。” 结果他其实还是听见了。 “我一般都是养一些可爱的小男孩~”他扶着脸,阴阳怪气地扭了一下,像妹子自拍的时候一样笑了,句尾带着小波浪地说(可以想象到吗?这是三次元的他最常做的事情)……我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向后仰了一下,好像想要远离他。 他笑了一下,说:“走吧。” 我们绕过了大厅,进入了另一边漆黑的走廊,他没开灯,勉勉强强地数着门的数目,经过一件稍大的房间之后,又来到了一间尺寸很平民的房间前,说:“好了,到了。”然后就开始对门施暴,应该是没有锁上才对,因为转动把手之后还往前稍微推了一点点,应该是卡到什么地方了。 他一顿踢还是没办法打开,就一边撞,一边尴尬地说:“老房子就是这个样子,经常不用的房间,门怎么都打不开。”他好像放弃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说话,却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怎么会因为不经常使用而打不开门呢?” “哦,这个啊,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的。因为你以前都跟我睡啊~” 第4页 “诶……”我表示没有反应过来。 “那当然了,你觉得你算不算可爱的小男孩?”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想这样说而已:“我是帅气的骚年。” 第5章 神经衰弱 他努力地把门往上提了一下,终于打开了,然后自己因为往前扑的太狠,所以差一点摔倒。 我侧着身子绕过他,走进房间,真的是一间很小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应该一米宽的床,躺在床上,用脚就可以打开壁橱,床上是一个嵌在墙中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一堆奇怪的书,比如说那种冷门的童话,一些鬼怪传说,还有讲人们眼中的杀手和真实的杀手是怎么反差萌的书。 还有一些乍一看其实很正常,但是莫名其妙总感觉有一点诡异的装饰品,像是木雕的小猫,上面小小的画着狮子座的标识,还有一个很哥特的钟,筷子礼盒…… 床单是那种毛茸茸的深蓝色床单,被套是毛茸茸,浅蓝色和灰色的米字旗,枕套还是毛茸茸的样子,白色,有怪盗基德的标识。 壁橱是推拉门,没有想象中漂亮的花纹,而是看起来很像搓衣板,拉开之后,里面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些替换的被子、床单这样而已。实际上我还发现了别的东西,壁橱里面还有一个推拉门…… 我刚想手贱打开看看,石晓峰就把我拽走了,小声地说:“你别打开,我的房间现在可乱了。” ? 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第二天,我早上打不开房间的门,他突然从壁橱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个壁橱可以通到他的房间。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更加关注的问题是,为什么我的品味这么奇怪,自己怎么也无法想到,原来我是个这样的人。然后又突然想到张未冉叫我小心石晓峰,虽然已经对这两个人感觉到心累了,但是果然不能就这样放弃治疗。 然后我就问他:“我的品味怎么这么奇怪?我不会从来都不认识你,只是你绑架回来的吧。” 他用一种极端鄙视的表情斜着眼睛看着我,周围一下很安静,气氛突然很尴尬,我只是听见门外好像有某人的脚步声,他应该也听见了,因为他突然一下从房间里面窜出去,然后回来的时候就多揪了一个人。 架着伦家的脖子,用手指戳他的脸,然后一脸严肃,一副不容争辩的样子问我:“这是独孤一洋,你知道独孤一洋是什么意思吗?” 我说:“刘洋……” “嗯,对,你要是对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印象,怎么会知道呢!”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这种事情初一的历史就学了! 但是我没有说出口,只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当然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除了这里明明是我的房间,门却因为不经常使用而不好开以外还有很多,比如说:“为什么这个房间里面都放着一些奇奇怪怪,我绝对不可能喜欢的东西?” “因为你的小说看得太少了!”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狠狠地掐了独孤一洋一下,从独孤一洋扭曲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还有,为什么这里是我的房间,壁橱里却一件我的衣服都没有?” “这还不简单,因为你以前一直和我睡在一起,所以衣服都在我的衣柜里啊。” “诶?”独孤一洋转过头,诧异地看了一眼他,但是结局只是被狠狠地瞪了一眼而已。 然后他就说:“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然后一脸黑线地把独孤一洋揪出了房间,独孤一洋还曾努力地挣扎过,但是结局只是被抓住头发拽出去了而已…… 如果头发短的没几厘米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我要考虑一下需不需要把头发剪掉…… 剩下的时间我研究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这个小房间和整座大房子拥有同样的问题,采光!仅有的一扇窗户被嵌入的书柜挡住了一半,剩下的宽度就差不多是床边到壁橱的距离,其实也可以了,至少和走廊比起来要好得多…… 在房间里面呆了一会,看了一下那些很冷门的童话,其实我感觉很煎熬,因为书柜的原因,所以床上一直都照不到什么阳光,即使打开灯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现状。之后焦灼了很久,才突然发现头顶还有一个小灯,但是打开之后光线就会被自己的头挡住,完全不行…… 要不然在壁橱上装一面镜子好了…… 但是说不定会被误认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因为一直都在焦灼,所以阅读速度特别的慢,过了很长时间,明明自己一直都在盯着书,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看那一页,完全没有翻,真的很灵异呢……好吧,只是自己在发呆而已。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西斜,以及昏暗的光线,我最后放弃了阅读,躺在床上,无聊的都想吱啦吱啦地叫,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在床上拧来拧去而已…… 没什么事可干,房间里也没有表,我也没有手机,根本就没有办法得知现在到底几点了,只是单纯地认为时间还早。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现在还是很有精神,想到石晓峰刚才说的:“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我真的感觉很奇怪,时间明明还早,大家都很早睡吗?或者说以前的我睡很早? 纠结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我想要出去看看,门没有关上,只是勉强卡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没有开门时候的艰辛,门一推就开,我本来还是很庆幸,很高兴的,但是看见门外的景象时,就突然很后悔,总觉得自己要是从来没有打开门,只是困在里面还会好一些。 直到现在,知道了他只是无聊而已,还是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秘密。 我一开门,就看见了石晓峰,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原因,我看见他平平展展地趴在地上,比被车压过去,变得扁扁的,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自负的猫还要展…… “你看,猫诶!” “像纸一样的猫……” “一定是太自负了,觉得自己一定能像飞一样从轮胎底下窜过去,才会被车压死,嗯。”大概是很久之前,我和石晓峰好像在某一个夜晚,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撑着伞,右手边满是爬山虎,在颜色诡异的橙色灯光照耀下,进行过这样的对话。 第6章 吃饱就睡 我站在走廊愣了好久,完全搞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即使像他一样单纯的傻,我在这里站了将近五分钟,还是可以意识到的对吧? 至少石晓峰可以意识到,因为他突然转过来说:“啊嘞?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我反问:“你趴在这里干什么?被谁打了吗?” “没有啊?我没被谁打,反而把独孤一洋骂了一顿,他就一脸呆的让我骂,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然后我就放他走了,但是还是感觉有一点良心不安,所以就趴在这里装死赎罪。” 第5页 “装死?” “对啊,这样可无聊可痛苦了(哭)” 你知道还干这种傻事! “我还不困,我们一起到处转转吧。” “诶,你怎么这样,我体谅你刚失忆,让你多睡一会!” “怎么了?睡觉会让记忆恢复吗?” 他笑而不语……所以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了…… “就算能恢复,这么早睡觉不觉得很奇怪吗?”虽然早就知道答案是否定,但是还是想要多说一点废话,给他点面子,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感觉到如果给他一点面子,我会活得更好。 但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做出一副银魂式的吃惊表情,愣了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说:“诶!你居然觉得奇怪,张未冉这个点早就睡了!” “诶?这么早?” “他可是个好孩子,天黑了就会说是半夜,夕阳西下的这个时间他早就睡了。嘛,不过说白了就是吃鬼婆婆仙贝吃多了,吃饱了就会很想睡觉而已。其实不睡对他更好,因为他一般我还没睡呢就醒了。” “……” “他一般吃完午饭会睡午觉,睡午觉起来之后一边工作一边吃鬼婆婆仙贝,吃一个下午,差不多就吃饱了,然后黄昏的时候就睡觉。白天睡这么多,一定很早就起了,然后他就会继续工作,有时候还会敲着敲着键盘突然像死了一样睡着,不过吃早饭的时候绝对会醒。” “……” “我其实好羡慕他的,吃饱就睡,还不长肉。” 我一边鄙视着他,一遍跟着他走到三楼,走进会客室正上方的大房间里,貌似是图书室,但是却做了像酒吧一样的吧台,和气氛很图书馆的桌椅摆放在同一平面,总感觉很奇怪,灯光也是,吧台那边暗暗的,而很图书馆的部分则光线柔和。 一名黑发如瀑的少女坐在图书馆气氛的椅子上,桌子上摊开了书和笔记本,她带着黑框眼镜,静静地注视着书本,貌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来了。另一边,还是那张桌子上,却是不同的方向,靠墙的角落,独孤一洋正在努力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悄悄地靠近,小声地问他:“嘿,你在写什么?” 他也小小声地回答:“我在计算,算上食物储量,老鼠的繁殖速度,我每天的灭鼠量,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把老鼠驱逐出去。” “你养只猫不就好了?” “不行,总长更喜欢狗。” “我说我喜欢狗,不代表我不喜欢猫啊。”石晓峰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好像很有眼色一样也用小小声应答着,他刚才明明还趴在书架上找着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跑过来了,我被吓得后颈一凉,独孤一洋反应更加奇葩,往后一窜,椅子直接撞到墙上,发出在静谧的空间中显得很大的声音。 “独——孤——一——洋——!!!”我听见了谁好像生气了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酒瓶子,突然一下从高空飞过来,准准的砸在独孤一洋的头上,“不要吵到大小姐看书!” 我和石晓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特别有默契,两个人一起往后退,直到撞上身后的书架才停止,还一边很有默契,很虚伪地抖来抖去。张未冉应该是从黑暗的吧台默默地走过来了,从背后抓住不省人事的独孤一洋摇来摇去,还很生气地用低音说:“听见没有!听见吱一声啊!” 独孤一洋当然没有反应,他就把伦家的头往墙上撞,我和石晓峰再一次很有默契,很有默契地倒吸一口凉气,我愣着,没有说话,他很机智地说:“他说,‘我错了,总长’。”但是没有用,张未冉还是在把伦家的头往墙上撞,跟本就像嚼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 直到突然一下,大小姐笑了,那样“啊哈哈哈”地得特别开心,张未冉随之懵逼地停下了动作,大小姐也像嚼了炫迈一样“啊哈哈哈”的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歇了一会,看了一眼笔记本再看了一眼书,突然又笑的停不下来…… 我是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小小声地问了石晓峰:“她在看什么啊?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还能有什么,自己自费出版的玛丽苏小说呗。” 几秒种后,我和他看情况不妙,就偷偷跑了,这时候才能够问他:“你是不是骗我,这是你说的,张未冉平时睡得可早了……” “人偶尔也会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作息嘛~而且他是天蝎座,传说中因为守护神是那个谁,所以熬夜技术排行十二星座第一……” “你呢?” “我是狮子座,熬夜排行倒数第二。你是射手座,排第二,无情排第四。” …… 然后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两个人就回房间睡觉了,他还好像很贴心地关严了我的门,说不要让张未冉半夜发疯,突然蹿进来打我……我问他不用上锁吗,他说不用,因为这么难开的门,张未冉根本就开不开。 这也造成了第二天早上我怎么都打不开自己房间的门…… 躺在床上,果然还是睡不着,就算把衣服全都脱掉还是睡不着,然后就想了很多事情,今天晚上在图书室发现的诡异的事件,不是那么简单而已…… 其中隐隐约约透露出这个称呼很黑帮的地方,它的高层人物等级划分,说起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黑帮啊,为什么高层人物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就像杀手的反差萌一样…… 首先,自费出版自己写的玛丽苏小说的大小姐,仔细回忆起她的脸,莫名其妙,感觉和那个长期不晒太阳,窝在客厅,天天玩手机的大姐头很像。还有一点更加奇怪的,刚才独孤一洋叫石晓峰总长,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boss,可是石晓峰假装独孤一洋说话的时候又叫张未冉总长…… 当然我认为张未冉更加不像boss…… 这些问题,明天再问石晓峰好了,现在就先睡觉~ 第7章 总长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昏昏沉沉的,换好衣服之后准备出去看看大家,可是门怎么都打不开,一大清早,可能是起床气的原因,我没办法好好地冷静下来分析情况,只是一遍一遍用脚用力地踹门。 结果我就听见好像很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下来的声音,应该是杯子之类的,大概摔碎了,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默默地接近我的壁橱,然后听见了推拉门打开的声音,木板不堪重负,“吱吱”的声音,然后又是推拉门,之后我就听见了石晓峰的声音:“你醒了啊,门打不开吗?” 我说:“哦,打不开了。” “走我这边。”然后我就看见他蹦回自己的房间,默默地走了,我本来是爬不上去的,但是还好,床和壁橱离得很近,也就不用担心了,踩在床上,很容易地就翻进了壁橱,然后就来到了石晓峰的房间。 第6页 我从壁橱中跑出来,出来之后是一个很窄很窄的通道,只容一个人侧身通过,不知道有多深,因为我只能通过一扇门里面透过来的光看见一点点范围,那扇门离我有一段距离,需要侧身往右边移动一下,我很认真地推上了推拉门,然后拍了一下,它嵌进去了,像墙一样的平整。 我默默地走到门前,接近了之后才看见,原来再往右边一点点就是一个坑,吊着一根绳子,我其实很想跳下去看一看,但是果然还是算了,因为好奇心害死猫啊……通过门之后,居然又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头顶亮着灯。关上门,还是看起来就像墙壁一样,我稍微推了一下,没有反应,直到把一寸一寸往下推,才找到了出口,外面好像是一个浴室,推拉门再把整个空间分出一个盥洗室,我是从盥洗室的小镜子里面跑出来的…… 我我默默地离开盥洗室,走进卧室,总感觉他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因为房间太宽敞了,所以看起来很空。整个卧室就放了一张比我的房间还大的床,还有墙角一些诡异的大幅挂画和柜子,剩下的空间差不多还能摆下四个我的房间,石晓峰正在床边,努力地清扫着地面上的玻璃碎渣…… 这个房间没有门,打通到旁边的一间书房,我没理石晓峰,自顾自地走进书房,和夏尔的房间差不多一个格局,书桌背后是落地窗,前面是门,书房的另一边又是他自己的会客室…… 门这么难开,石晓峰的房间又那么难走,他又有那么多多余的空间,怪不得我以前睡在他那里了…… 我回到书房,看了一眼卧室的石晓峰,他扫完玻璃渣,打了个哈欠,默默地钻到床底下去了。 what? 我把床单一掀,就看见床底下打了地铺,石晓峰正默默地躺在地板上玩手机。 “你这样会瞎掉的……” “啊?”他的脸在手机屏幕的照耀下总让人感觉那么阴森。 “经常在光线阴暗的地方看手机,眼睛受不了一直盯着集中的强光,会瞎掉的。” 他一脸不解的盯着我看,我趁他不解,默默地钻到床底下,拿走了他的手机,然后他就按照一般地发展很普通的追出来,很普通地撞到头,很普通地一遍哀嚎一遍滚出来,看见手机放在地面上就不假思索的拿上,还准备再回到床底下。 我本来坐在床上,这个时候就果断地蹦了下去,狠狠地踩住他的手,他就继续哀嚎,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踩,他就一遍哀嚎,一边用另一只手拍地,我看他可怜,就走了。然后他可怜兮兮地说:“都快踩碎了(哭)。” …… 我们现在走在昏暗的走廊中,早上的采光还稍微好一点,走廊尽头的窗户因为阳光的斜射,还可以照进更多的阳光,斜着透露出斑驳树影,其实还是那么阴暗啊…… 我现在又开始重新想一个问题,这个房子既然采光那么差,通风也会自然而然地变差吧,房子又这么大,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呼吸的?会不会是定时把所有房间的所有窗户打开,然后把所有房间的所有门都打开,之后像鹦鹉螺号一样静待空气的流动? 真可怜呢,冬天和台风天会不会就这么窒息死亡了? 应该不会,这里的大家都那么奇怪,生命力一定很顽强…… 好奇怪,我怎么总感觉自己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做? 哦,对了,是昨天晚上决定的,我要问一下石晓峰,你们为什么有那么多总长,还有大姐头、大小姐,到底谁才是最终boss?还有你们这里的等级划分到底是怎么回事,总长这么多不会只是个县官吧…… “呐,石晓峰。”他打了哈欠应该是回答我了,“你们这里好奇怪啊,为什么有那么多总长,总长不应该是最终boss吗?”他没理我,“……你们的等级划分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愣了好久,只是说:“啊?你说啥?”我不说话,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哦,对了。”他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我们这里啊,总长不是最终boss,应该和大姐头是同一级别,其实大姐头的等级更高,因为她是boss的大闺女,只是闲不下来,想要和我们从事同样的工作而已,其实工作级别也更高。大小姐身份是在校学生,什么都不干,但是等级和大姐头一样,因为她是小闺女。” “我们差不多就是,boss > boss的大闺女小闺女 > 总长,也被叫大哥啊,大姐头啊> *哥*姐 > 不明人员。总长有很多哦,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加上boss和他的大闺女小闺女,一共还坐不满四楼会议室。每个总长有各自负责的领域,像我就是负责追杀和反追杀的总长,张未冉是负责翻别人黑历史的总长,大闺女是负责生意的总长。”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垄断了,也是她比我们地位高的证明,因为她还管着负责开店的总长、负责军火的总长、负责油嘴滑舌找主顾的总长、负责捕捉商品的总长……好多好多哦~”他说了好多好多……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因为你是不明人员。(笑)”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其实根本不在意,根据我对自己的了解,自己什么都不擅长,应该有擅长什么,只是不知道而已…… 第8章 温室盆栽 我默默地跟着他到处乱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来到餐厅,感觉那是一个很小很家常的餐厅,和整座房子有莫名其妙的反差萌,就像我的房间一样。 很普通的长桌,貌似只能坐六个人,摆了四人份的早饭。一扇推拉门之后就是厨房,拥挤的操作台上摆满了各种调料和碗盘,冰箱没有办法放在厨房,就随便放在餐厅的一角,大小姐、张未冉已经默默地坐好了,大小姐在玩手机,张未冉在趴着补觉,独孤一洋站在厨房里默默地啃着面包,一脸忧郁的样子,我问他:“你怎么了吗?” 他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很偏僻很传统的农村家庭……娶来的新媳妇一样……” “他说什么我没听懂……” “简单来说他不想在厨房里面吃饭了。”石晓峰解释道,“那你以后就不要吃了。(笑)”独孤一洋一脸黑线,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啃面包。 是这样吗? 吃着吃着饭,大小姐玩着玩着手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把筷子一摔,手机一扔,蹭蹭蹭地跑出去了,张未冉看了她一眼,没说一句话,继续低头吃饭。石晓峰一遍诡异地微笑着,一遍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离开,然后给我说:“我们去看看吧,无论看多少次都感觉很有趣呢~” 我们离开餐厅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小姐,她火急火燎地从隔壁跑出来,手里好像拿了一个玻璃瓶一样的东西,然后蹭蹭蹭地上了楼梯,跑上二楼,进入会客室。我跟着石晓峰,石晓峰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她没有关门,我们默默的来到了会客室门口,他突然一下停下脚步,趴在门边,还把我拍在门上,叫我小声一点。 第7页 明明一直是他在制造噪音,我一直很安静。 我看见昨天被石晓峰叫做大姐头的那个人,还是坐在沙发上,只是一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头靠着沙发的边缘,一脸虚脱,手上还是连着针管,她听见了大小姐的脚步声,默默地睁开了眼睛,还是一脸虚脱地说:“你总算来了啊,我都快被饿死了……” “好,好。我错了。”大小姐好像一副懒得说什么话的样子,正好大姐头也懒得说话,大小姐默默地绕到沙发后面,取下了吊瓶,然后换了新的一瓶,“这是葡萄糖哦,饿不死了。” …… 我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石晓峰就把我拽走了,一边下楼梯一遍傻笑着小小声地问我:“怎么样?有意思吧~”我点头,“像不像温室里的盆栽,无土栽培的那种。” 我虽然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说:“嗯,像。” 然后他就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他傻笑而已,当我们回到餐厅继续吃饭的时候,张未冉虽然没有吃完,但是正在趴在桌子上睡觉,石晓峰瞄了他一眼,偷偷地拿走他手中的杯子,喝掉了里面的牛奶,然后再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他手里。 “你好不道德……” “怎么了?这不都一样吗?” “怎么一样,你那个杯子是空的啊……” “所以才一样~(笑)” 我好像明白了,这是经济学的道理,而且是在石晓峰的视角…… 原来经济学是这么没有节操的学问!不对,不是经济学的原因,而是因为如果是石晓峰,他可以把任何很有节操的学术变成没有节操的学术……能做到这一步也真的很了不起呢…… 其实我也知道,只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 今天是我记忆中,黑帮生活的第二天,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本来就没有很期待,至少从看见大姐头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之后就没有任何期待了。我对这里期待最高的时候,还是坐着不知道谁的车,在密林中隐隐约约看见老房子的房顶时。 今天上午一样的让人失望,我现在正在石晓峰的房间,和他一起看电影,他把床正对着的大幅挂画一转,我就看见挂画的后面原来藏了一台电视,应该很薄,要不然挂画看起来会很诡异。打开电视之后发现这原来是一台网络电视,这种深山老林原来也有网啊…… 所以呢,石晓峰现在斜躺在床上,一边看着“beautiful people fish”(其实只是《美人鱼》而已),啃着鬼婆婆仙贝,一边“啊哈哈哈”地傻笑;我在他旁边正襟危坐,正在考虑一件很严肃地事情…… 我其实觉得他们可以更加气派的,明明有很多大房间,却抓着小房间不放,像是刚才的餐厅,一定有更大的餐厅才对,可是他们就是愿意挤在小房间里,所以我就给石晓峰说:“明明有那么多大房间,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小房间呢?” 他像被电打了一样转过头,一脸惊愕地看着我,说:“你居然嫌我的房间小!”仙贝被故意扔在了床上…… 我说:“没有,我是说餐厅……” “哦,那是日本人的生活智慧。” 日本人的生活智慧?我们这里有谁是日本人吗!? 他不理我了,捡起仙贝,继续看电视,过了好长时间才对我说:“而且,几个人在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大家都坐得很远,总感觉不怎么好玩。” …… “嘿!阿尼k,你好孤独的样子……我最喜欢看你孤独的背影了~” “没有啊,我现在不孤独啊~” “不是,我是说我刚才,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很孤独。” …… (这个气氛,我应该打上未完待续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ps:字数又不够了…… 第9章 阿尼k “阿尼k。” “嗯?叫我干嘛?”石晓峰啃着鬼婆婆仙贝,一脸吊儿郎当的转过来,不屑的看着我。 “诶?我才没有叫你呢!只是想这么说而已!而且阿尼k是谁啊!”他一脸腹黑的看着我,看似纯良地笑了一下。“不是啊!虽然听起来真的很傲娇,但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啊,发自内心才叫傲娇,要不然就是傲沉。”我没理他,低头正襟危坐着看着自己的的手,“那个阿尼k,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是我哦~以前你就这么叫我。” “什么意思?”希望不要是什么奇怪的意思…… “‘大哥’,还是日语的敬语~”然后他又开始傻笑,从抿嘴笑到咧嘴笑再到“啊哈哈哈”地傻笑,然后一直像嚼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地笑…… 还好只是普通的意思……这个人的追求意外地很低啊……我还以为他会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老变态老腹黑……然后我就陪着他笑了。 然后之后很多天,我好像就一直像今天一样,白天待在石晓峰的房间里面,和他一起“啊哈哈哈”的看电影,他泪点低,笑点也低,我实在闲得无聊,也变得像他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行为让他感觉找到了同类,很安心,所以混熟之后,看电影的时候他不止“啊哈哈哈”地傻笑,还经常趴到我身上,说:“大爷~需要特殊服务吗~”,或者是一直给我说很多话,要不然就会把我踹到床底下,或者是开始虐待我的手,还说“你手指好细”这样的话。 大概是因为他太活泼,太话唠,让我感觉很烦,所以在想,以后要不要开发一个新的兴趣爱好,这样白天就不用因为太闲而和他待在一起。 然后睡觉之前到处乱窜,围着在看小说的大小姐说话,然后被张未冉撵走。大小姐好像挺喜欢我的,有一次和石晓峰一起讨论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像是“削小脚”这样的东西,我应该是没听清,然后就说:“削小脚?” 当时石晓峰正在喝水,然后就笑了,喷了张未冉一脸,之后一边笑一边重复:“削小脚……啊哈哈哈削小脚……” 大小姐不动声色,甚至都没有停止看小说,像是顺手一样呼了石晓峰一巴掌,然后默默地看着我……我当时愣在那里,一脸懵地看着她,但是她没有打我,默默地看了我一会,然后笑了。我不知道这是真正的可怕还是比较偏袒我…… 大小姐并不是每天都在这里,应该是周末和节假日都会跑回来吧,这也没办法,毕竟人家的身份是在校学生,15岁,苦13的初三党……平时她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带,但是最近却会给我带雪糕回来,明明都快要冬天了,大概是混熟了吧…… 第8页 然后我们两个就一直吃一直吃,到她走之前绝对不剩一点,她说是因为如果放在冰箱里,她走后大姐头一定会吃,然后说不定就会死掉…… ? 我们两个一般都在聊天,一般都是在聊她的小说或者是一些奇葩电影,要不然就是学校的事情,一般都是她说我听,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仔细回忆一下,我现在积攒了多少天的记忆了呢?还不到一个月吧,不过也算是很长时间了。 每次大小姐回来,石晓峰都一脸闷骚地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大小姐从小就特别喜欢打他……打脸。为了保护颜值,所以他绝对要远离大小姐,不是必要的时候绝对不待在一起。 原来大小姐是这样的人,我以前从来都没有看出来诶…… 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只喜欢打石晓峰的脸。 有一天,我和她一起聊着一部奇葩电影,讲的是一夜情,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讲,我总感觉这部电影的剧本是石晓峰写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我还问她有没有这种感觉。她说没有。 看来这是我的问题了。 有一天,我和大小姐在餐厅聊天,她问我:“你的生日是哪天啊?” “今年12月,十六岁生日。” “哦,那不是马上就到了吗?要不要吃冰激凌火锅。” 当时我正在考虑着,石晓峰突然推门进来,说:“不行!癫痫你过来,以后不许吃大小姐买给你的东西!” “要不然呢?”我一脸不屑地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用猫猫都在抗拒的手法把我拽走了,感觉很疼…… 然后好像又回归了平时的白天,和他待在房间里面,看着电影,听他“啊哈哈哈”地傻笑,感觉很无聊,心里很难受,也笑不起来,只是单纯地想要打他而已。他很没眼色,突然不笑了,啃着鬼婆婆仙贝转过来问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回答:“我好想把你摁在墙角打一顿。” “哦,明天再说吧。” 他又继续看着电影,貌似没办法再傻笑了,大概是因为我说了要把他摁在墙角打一顿,这样的话吧……不对,石晓峰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而且他怎么回事那种生气了,伤心了,还什么都不表露出来的类型呢? 他看着看着,突然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关了电视,然后蹦下床,在床头柜那边翻来翻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我在床上正襟危坐,总感觉自己完了,他这种人说不定正是那种隐藏的抖s…… 其实并不是这样,他翻出来一个小盒子,然后把它递给了我,我本来心都抽了一下,可是低头一看,才发现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一部手机而已,还是华为…… 他像平时一样笑着说:“送给你了,充电器和蓝牙耳机都在里面,明天有活干了。而且以后不要叫我石晓峰,叫我‘阿尼k’。” 第10章 群居的猫 那天下午,石晓峰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在房间里面窜来窜去,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最后找到一箱衣服,貌似是cosy,尺码很小,大概就是s码那个样子(作者这边的s码是165哦)。 他翻了好久好久,一件一件充满中二气息的cosy被扔出来,放在床上,然后他盯着那些衣服看啊看啊,好像在考虑些什么。最后把高杉晋助的cosy和服丢给我。因为被砸到脸了,所以我很生气,想都没想就把衣服丢到他脸上。 他装作一副死掉的样子躺在地板上,我把他放在旁边晾了好久才爬起来,然后就尴尬无奈地笑着,说:“你为什么扔给我?明天追杀别人的时候你难道穿着睡衣去?” “不要!……那你也要给我找一件好意思出门的啊!” 他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默默地看着我,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啊?”就继续开始翻,最后找出一套真选组cosy,还是尴尬地笑着问我:“这样就好了吧?” 我虽然内心是抗拒着的,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晚上躺在自己一米宽的床上,看着头顶的书柜,想想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然后如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果然自己是一种不一般的性格,就算心里在纠结着,在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还是“唰”的一下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再醒来的时候,是石晓峰在砸我的门…… 独孤一洋说他要去接大小姐,顺便就带我们走了,坐在车上,透过玻璃看见掉光树叶的树,这里和上次经过的时候不一样了,上次好像还很葱绿的样子,但是这次已经这么凄凉了,算起来,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离开那座大房子了? 唯一一个月清晰的记忆中,只有一天的时间在外面,也是一脸的懵懂,什么都没有映入眼帘,莫名其妙地,一天一天晃过去,就到了现在…… 应该还是下飞机之后遇见的那座城市,但是从中无法找到任何一点熟悉。即使失忆,如果这里是我从小就成长的城市的话,应该会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才对。不是任何记忆,只是感觉,像那种明明没有看路却还是走回家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大街上,看着可能是很多人,可能是很少人从我面前经过,没有山上的荒凉感,自认为接触的人变多了。突然有一刻,也许是认识到这里不是的故乡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欲望,我想要回家,不是回用脚就可以够到壁橱的房间,而是回到不在我记忆中的那一个家。 到底在哪里呢?应该是飞机的始发站,找到机票之后应该就可以回去,然后凭着感觉,即使没有记忆应该还是可以找到家才对…… 我跟着石晓峰,穿梭在大街小巷,走进一栋写字楼,走进电梯,轻微的超重感之后到达了目的楼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是逃跑的心愿就这样破灭了,果然自己是只敢想不敢干的类型啊…… 还是跟着他,在办公桌之间穿梭着,渐渐走向深处的办公室,门没有锁,他也很随意地不敲门,只是像回自己家一样推门就进。办公室空空荡荡的,墙边靠着书柜,在一个好像合适,好像不合适的地方摆着沙发,中间是一张办公桌,落地窗透过颜色冷暗的光线,使我看不清背光的景物。 好像是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手扶着头,身边摆满了一摞一摞的纸张。 “嘿,张伟毛~” 他闻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搓了搓眼睛,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说:“哦,原来是你们来了。”好像是张未冉的声音…… 张伟毛…… 他站起来,看了看那一摞一摞的纸,最后找到了几张,拿给石晓峰:“给,你要的,难度等级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追杀任务。” “哦~谢谢~你确定是那种比打老鼠还简单的任务吧~” “嗯,对,独孤一洋都能完成的那种。”他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目光就定格到了我的脸上,还鄙夷地眯起了眼睛,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毒舌的话,但是他只是说:“你那些小码的cosy总算有用了呢~” 第9页 “啊哈哈哈,有拖把吗?我折一节拿去追杀。” “你带枪了吗?松鼠咬人还是很疼的。” “那么就这样了,我们走了哦~”他从墙角的桶里找到一个木杆拖把,很熟练地折断,一边甩来甩去一边走了,我跟着他,然后就看见他没甩好,被拖把杆砸到了脚,一副痛苦的样子……当时张未冉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我们,所以也看见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啊?”大概是感觉尴尬,石晓峰本来一瘸一拐地走着,突然转过去一副泪奔的样子问他。 “没怎么,办公室呆久了感觉腰腿酸痛精神无力。” “你那是肾虚!” “滚!” ……所以即使刚开始就无法和睦相处,但是张未冉还是跟来了。 石晓峰看着一张像是地图一样的东西,在大街小巷间穿梭,各种抄近路,最后来到了一堆板房之间。狭窄的楼梯上、小路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或者生锈的自行车。一个头发长长的,穿的怪怪的,身上脏脏的小哥举着打气筒,正在各种“咣咣”地敲。 “(⊙o⊙)哦,好厉害诶,我还没开始找呢,目标就出现了o(∩_∩)o~~”石晓峰拿着拖把杆像那位长发小怪一样“咣咣”地敲来敲去,一遍很激动的都冒出了颜文字地说。 张未冉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和长发小怪,我也差不多是一个样子,但是即使再无奈,还是很想问一下:“石晓峰,我们为什么要追杀一个这样的群众演员?” “啊?因为他偷了东西,又无亲无故精神崩坏的,感觉送他上路比较好。还有,叫阿尼k!” “好,阿尼k,快点结束回家吧。” 他没有回答我,默默地递给我了一个有一点重的小东西,温温的,他的体温遮盖了金属的寒冷。我看他扛着拖把杆,平常地走近长发小怪,然后“咣”一脚把他连着打气筒一起踢飞,然后再揪起伦家,“唰”一下把他扔到了我附近。 “诶!!!!!!!!!!!!!” 看见小怪倒在我的脚下,张未冉蹭蹭蹭地爬上了房顶,这些陈旧的集装箱意外地结实,他可以淡定地站在上面,看起来还有余地承受一个人的体重。我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小怪,也想蹭蹭蹭地爬上去,可是刚踩上旁边的小箱子,拖把杆就朝我丢了过来,伴随着石晓峰好像生气了的声音:“beat him!!!!!!!” 我勉勉强强躲过拖把杆,它嗖地一下飞出了小巷,戳上了别人的小屋……我一脸崩溃地环顾四周,看见小怪挣扎着好像要爬起来了,但是又不敢往回跑,害怕在这种地方迷路,还想爬上房顶,但是石晓峰现在只要看见我爬房顶,随手拿起什么都会往我这边丢,花盆啊,箱子啊,钢管啊…… 我感觉自己被切断了所有退路,都快要死了,然后突然想起了石晓峰递给我的小金属物,低头一看,是一把手。枪…… 在被切断退路的心态下,我一边后退了一步,一边到处搓,最后终于开了保险。然后应该是拉动枪膛…… “啊嘞!!!”,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枪的问题,每次好像快要完成的时候,枪膛突然变得很重,没办法再往后拉,眼看着小怪摇摇晃晃的已经站起来了,马上就要扑过来咬我的样子,我只好喊:“阿尼k!救命!枪膛拉不动!!!!!” 他一脸银魂式惊讶地看着我,感觉像一个木乃伊,但是不到0.3秒的时间就反映了过来。几个箭步,然后“咣”一脚踹倒了小怪,不知道哪里拿来的黑袋子往头上一套,绳子一拴,然后踩在地上各种勒啊勒啊…… 不久之后小怪就没反应了…… 然后他看着地图,把小怪扔回了他自己的家。顺便把绳拴在了集装箱的骨架钢管上,然后各种翻箱倒柜,在一个小箱子里找到了一包什么东西,自己收好,走了,还不忘再用银魂式惊讶表情看我一眼…… 第11章 和平时一样 那天晚上,当独孤一洋买了一堆东西,然后在校门口埋伏了很久接到大小姐之后,我们坐着他的车回去了,车厢里因此显得很挤,石晓峰靠在玻璃上,被挤得痛不欲生,但是最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张未冉占的位置最大,悠悠闲闲地靠在靠垫上,然后静静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灯光很暗,我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有时候甚至认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大小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默默地玩着手机,她最近貌似又开始挑战微商了…… 独孤一洋在开车,我实在没办法和他聊天,然后就很无聊很闲,实在没办法,从没被石晓峰的头挡住的那部分玻璃看去,路灯呼啸而过,橙色的灯光连成一片…… 好像也是在橙色灯光的照耀下,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怎么了,阿尼k?你怎么这么没精神?被谁打了吗?(笑)” “没有,我发烧了……今天中午去打篮球,感觉很热,就把衣服脱了,然后溜达了一会。” “……” “你干嘛?”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 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橙色的灯光也消失了,周围都是一片一片黑色的阴影,应该是树吧。独孤一洋开着远光灯,才能面前慢慢地往前行进。其实自己感觉挺失落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没有任何收获就回去了,然后还很丢脸,为什么自己连枪膛都拉不动…… 独孤一洋进了大厅才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跑进一个小房间,拿了一个大玻璃瓶,然后“蹭蹭蹭”地跑上了二楼会客室…… 我猜他会见到一个变成干尸的大姐头…… 这栋别墅感觉好像还是和平时一样。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房间的门依旧打不开,就跑到石晓峰的房间去了,到处都找不见他,出去转了一圈才发现有一只脚从床底下伸出来,掀开床单之后,发现他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我以前还以为那只是他玩手机的地方,原来这个人还真的睡在床底下啊…… 张未冉的作息还是没有恢复到石晓峰所说的那样,因为那天吃早饭的时候又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狂睡。独孤一洋还是站在厨房吃早饭,大小姐还是在玩手机,吃到一半才想起来她姐姐还没有换葡萄糖,一切都和我第一次在这里吃早饭没有区别…… 白天也是,还是和石晓峰一起窝在房间里看电视,那天看的是一个霸道总裁变成猫的故事,他刚开始一直在笑,稍微有一点感人就又开始哭,一切好像还是和平时一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对这个人有一点抵触,开始对这些人有一点抵触。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亲眼看到他们虐杀小怪,也许是小怪偷的东西看起来很可疑,也许是小怪看起来很可疑……或者是,他们阻止我逃跑了? 第10页 应该不是最后一个,毕竟他们完全没有阻止,是我自己只敢想不敢做而已…… “癫痫,你怎么不说话?”石晓峰啃着鬼婆婆仙贝,一脸无害地睁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我。好像就像他把我从大小姐身边拽走的那天一样,一切都没有改变呢…… 但是我不想再用那天的回答,我希望能想到一个更好的,所以就一直沉默着,也许看起来有一点忧郁,那样正襟危坐着,可怜地盯着自己的手,石晓峰瞪大眼睛,一脸纯良却莫名其妙有一点可怕地盯着我,随手换了一个电影,然后就“蹭蹭蹭”地爬过来,和我并排坐着。 仅仅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就开始各种废话,各种吐槽电影,各种学电影猪脚说话,还阴阳怪气的,电影进行到紧张的阶段,他又换了一种烦人的方法。他开始唱歌,堪比该隐的咆哮,一会“至少还有你”,一会“波斯喵”,一会又开始“i wanna 癫痫痫痫痫~”(那些年三次元石晓峰唱的让我崩溃的歌)…… 也许是他“癫痫”的时候我的表情太嫌弃了,他反而更加殷勤的:“癫痫你听,‘i wanna 癫痫痫痫痫’,歌词里面有你的名字哦~” 谁的名字是癫痫了,那明明是你擅自叫的! “脑震荡!” 他听见我好像有一点生气地这么叫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意外的很高兴,笑的好像能闪出阳光一样,说:“对啊,你以前,最开始……最开始就是这么叫我的。也是因为我叫你癫痫。”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仔细地回想着有这么一回事吗? 平时脑海里面会随便蹦出来的记忆片段现在很安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回忆一下以前的记忆,貌似很巧,里面都有石晓峰的存在…… 或许我们真的认识很久了吧。 那天下午他早早地就把我撵走了,我问他为什么,他的理由很奇怪:“滚,好好学习,以后做一个大学霸!”他把我推进小镜子里,然后狠狠甩上镜子,我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又偷偷地推开小镜子,然后轻轻地跳到地上,蹑手蹑脚地准备走出盥洗室,打开门却发现他就站在门口等着我…… 他一脸严肃,我朝他笑了笑,他也朝我笑了笑,可是却一副不由分说的样子把我扛起来,再一次扔进小镜子里,我抗拒着,用脚踹他的脸,可他还是一副不由分说的样子:“滚滚滚滚滚……滚!” 所以我最后还是被他扔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看着那本杀手的反差萌,有一段讲的是人们眼中的杀手,大多身体强壮、满脸胡茬、戴着墨镜、冷酷无情、没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怎么样怎么样…… 突然想到了石晓峰,人们眼中的黑帮总长也许会是一个老头子,连路都走不了,一身伤疤,坐着轮椅。也许会是一个类似霸道总裁和杀手集合体的产物,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真正的黑帮总长是一个老变态,喜欢卖萌,看起来二十出头,泪点低笑点也低,喜欢吃鬼婆婆仙贝,喜欢睡在床底下,阴阳怪气,喜怒无常,而且好像很喜欢收藏小码的cosy…… 我不懂他…… 或者说是像张未冉那样的黑帮总长,是大小姐的狗腿子,没事喜欢藏在窗帘后面,最喜欢吃鬼婆婆仙贝,智商低的不可思议,三番五次被鬼婆婆仙贝引诱出房间,因为这样还差点被石晓峰打一顿,睡得比小学生还早,不喜欢打架,爬房顶的速度比猫还快…… 我也不懂他…… 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怎么正常,一般人眼中,黑帮boss的大闺女小闺女应该古灵精怪的。可是大小姐很奇怪,她自费出版自己写的玛丽苏小说,最近又开始挑战微商代理这种个位数小孩都会的东西,而且特别喜欢吃雪糕,还说要请我吃冰激凌火锅,最奇怪的是她最喜欢打石晓峰的脸…… 大姐头要更加神秘一些,也许是因为信仰,也许是因为身体原因,手上无时无刻连着针管,连吃饭都需要挂葡萄糖,就像温室无土栽培的植物一样。还有她特别不喜欢晒太阳,却用古人的生活小常识来解释,特别喜欢玩手机,个性也很开朗,但是是那种话唠式的开朗…… 貌似就是独孤一洋正常一点了,他做着一个普通管家应该做的一切,包括打老鼠…… 第12章 张总 “不想这样说的,我不是这样想的。”——某青葱同人文 …… 第二天早上,我再想通过壁橱跑到石晓峰的房间里时,却突然发现他把小镜子锁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回到房间,听见门正在被谁暴力拆除,拆了好长时间,才好不容易打开。 是张未冉,石晓峰明明说他根本打不开这种门的…… “癫痫,你阿尼k去追杀别人了,跟我来吧。”我没说话,跟着他走了,还是像平时一样吃着早饭,可是却一直在想“什么叫我阿尼k!”。石晓峰不在,整个房间意外的安静,独孤一洋说,平时石晓峰在的时候,吃完早饭都没人敢在这里多呆…… 为什么?害怕石晓峰?他自己也回房间看《beautiful people fish》了啊!而且一边看还一边啊哈哈哈地傻笑…… 因为那天石晓峰不在,张未冉就带着我到他的房间里面去啃鬼婆婆仙贝。他的房间比石晓峰的房间小很多,只是一个卧室而已,这个房间很邪,明明应该是靠墙的房间,可是一扇窗户都没有,原本应该开窗户的地方是一个壁橱。 一进门是一个类似玄关的空间,两边摆着柜子、架子,放满了鞋,挂满了衣服。然后挂着窗帘,把空间一分为二,另一边是一张床,全身镜,没有用大幅挂画遮挡的电视……又是窗帘,可是后面没有窗户,就遮盖着半扇壁橱…… 床上都是鬼婆婆仙贝的渣,张未冉一脸不在意的趴在床上,然后还很高兴的抱着枕头滚来滚去,滚了很久……我当时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看着整个房间,好像有某处散发着强烈的违和感,而且并不是没有窗户,也不是各种诡异的摆设,而是很单纯,由心而起的违和感…… 张未冉滚了好久之后总算滚够了,从被子里揪出遥控器,默默地打开电视,随手摁了一个电影准备看。然后又在床上愣了好久。好久之后才爬起来,一脸的高冷,却好像一副感觉很爽的样子。抱着枕头捂着被子,啃着鬼婆婆仙贝看着电影…… 过了好久才看见我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勉为其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坐。”言简意赅……我猜如果有小和尚在旁边的话,他还会说:“茶。”(苏东坡的故事) 我感觉他也是个奇怪的人,比如说笑点,乍一看笑点很高的样子,普通人和不普通人都会笑的桥段,他一脸高冷,没有反应,可是那种好像很抖s的桥段,他却一脸心领神会地笑了…… 第11页 看起来我又和一个超级抖s共处一室…… 看着看着电影,也许是到了和张未冉混熟,神经放松的阶段吧,突然,整个室内很突兀地布满了违和感,就像某些很诡异很抖s的动漫角色出场前奏一样……可是张未冉却一脸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样子,又换了动漫看,看着抖s桥段,笑的开心…… 镜子! 违和感的源头是镜子!刚才一眼瞥过去的时候还正好看见了,镜子里的张未冉虽然也是笑着,但是感觉总有一些不一样。张未冉是闪着星星眼,一脸鬼畜地笑着,可是镜子里的他却藏着血腥气,一脸病娇地笑着……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镜子里的他死死地盯着张未冉,如果不是张未冉狠狠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应该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不过这种事情我没怎么在意,也许是自己晚上睡多了神志不清,也许是这间房间没有窗户,空气混浊,要不然是太暗了……总之原因有很多,就算是张未冉的房间里有鬼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是我每天晚上在这里睡觉…… “呐,癫痫,你喜欢石晓峰吗?”看着看着动漫,张未冉突然这么问我。 “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跟着他混,去追杀别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样子的东西!” “哦……我不知道,只去过一次而已,而且那次你不是跟着吗?” “嗯,对。其实我感觉不好,他太勉强你了,而且还会丢东西砸你啊……” “嗯,对。” “其实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石晓峰有时候碰到困难一些的任务,结束之后会兴奋得像嚼了炫迈一样,然后开始虐杀无关人员,或者自残……” “哦。” “所以你别跟着他了。” “好。” “诶!!!!!!”他一脸不可思议,转过来看着我,裹着被子的样子好像一只幽灵,“你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怎么会这样!我还为了问你铺垫了好久呢!我还想了好多强迫你同意的方法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好吧,我不愿意。” “不行,你以后跟定我了!等石晓峰回来就把枪还给他,我会给你其他东西。” “这样行了吧……” 他还是以前一副没精神的高冷表情,但是却略显呆萌地点了点头…… 什么抖s,只是一个想当抖s的死傲娇而已…… 然后他达成了目的,就把我撵走了,我站在门口,或者是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总是感觉一脸的生无可恋……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回想起来,刚开始莫名其妙,一开始的设定就是石晓峰的小弟,他买给我手机,给我穿cosy,然后莫名其妙地跟他出去追杀小怪,他莫名其妙的给了我一把枪,我莫名其妙地用不了。回来,他把我撵走,然后第二天自己消失。张未冉把我领走,然后各种劝诱我跟他混,我爽快的答应他还不愿意…… 想起了张未冉把我撵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以后我就是你的‘张总’了~” 死傲娇…… 第13章 狗血韩剧 没过多久,石晓峰就回来了,像一个喝醉的上班族一样一边转着圈,一边骂着人,一边大声地唱着歌。我在大厅听见他嘈杂的声音,好像进了二楼会客室,然后又是那句熟悉的话:“大姐头!秒杀了!” 然后我默默地跑到会客室门口等着他,和他一起上了四楼,当时张未冉也跟在我后面,身上套了一个大箱子,还以为我发现不了他……石晓峰在自己房间门口才发现我,问:“诶?你跟着我干嘛?” 我默默地盯着他,其实很想问问:“你这么久以来到底到哪里去了?”虽然没过多久……但是张未冉的箱子在我背后很焦灼地响着,我只好说:“这个还给你。”然后默默地把枪放在他手中,走了…… 突然想到一个韩剧,以前和石晓峰一起看的,是一个抑郁症杀人狂男主,和一个抑郁症钢厂女工女主的恋爱故事,虽然最后女主被男主流着眼泪,说:“我让你舒服一些吧。”,然后杀掉了女主……他还一脸懵懂地单曲循环播放了一年女主听的歌,最后自杀了…… 没错就是这个韩剧! 女主死之前倒数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见到男主的时候,她掉了一个橘子,然后掉在男主脚边,男主很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女主捡起橘子之后,就像我一样,把橘子放在男主手中,走了…… 看来我过不了多久就要被石晓峰杀死了…… 但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张未冉一副心血来潮的样子我叫我收拾好东西,最近要去张部逛逛,住在哪里,很长时间都不回来了。 我问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其实我以前大多数时间都不待在这里。所以我的办公室旁边就是卧室。” 那我住哪? 虽然还是存留着居住的问题,但是我还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离开的那一天,石晓峰穿着睡衣从四楼“咣”地跳下来,在楼门口拦住了我,“唰”一下抱上来,但是实际上好像往包里塞了什么东西:“把这个拿好,不要再还给我,以后如果有什么有趣的任务,我会去张部找你。”然后走了。 张未冉一脸鄙视地看了看我,猥琐的笑了笑,说:“together~” 传说中的张部就是那天石晓峰带我追杀小怪之前,去的那栋写字楼……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隐秘的山林小别墅。果然幻想和现实的区别很大啊,真正的张部就像个糙汉一样撂在大街上…… 所以我就问了张未冉:“在这种地方翻别人的黑历史很危险吧……” “不危险。”他很干脆很自信地回答了我,但是我怎么不相信!而且不止一点不相信! 那天和他一起窝在办公室里面,乍一看好像在努力地工作,其实是他坐着椅子满办公室乱滑,我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他滑。真的很诧异,总长的工作不应该很忙吗?他怎么看起来那么闲?但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一边滑来滑去,一边用很不在意的语气说:“当然不忙喽~因为我会让我的手下做完一切工作(笑)” 可是他的桌子上总是放着一大堆资料,让人感觉他在努力工作,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趴在桌子上,让人感觉他在努力工作…… 这时,走廊中隐隐约约响起被墙壁回音放大的脚步声,他像被电打了一样刺溜一下滑到办公桌前,“咣”地趴在桌子上,装出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好像突然明白他的办公室为什么在这么深的地方了!为了听到别人的脚步声,顺便迅速做好一副努力工作了很久的样子! 第12页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龙套的人,连独孤一洋那种极品酱油都不及,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基本上从今天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那种类型。龙套boy象征性地敲敲门,然后推门进来,本来是一副要大声喊出坏消息的样子,看见张未冉一脸疲倦地趴在桌子上,立刻闭嘴,然后“蹭蹭”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像猫科动物一样跑过去,轻轻地在张未冉耳边说了什么,走了…… 他确定这样张未冉能听见! 好吧,绝对能听见,因为疲倦只是装出来的…… 我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张未冉“蹭”地一下抬起头,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刚才趴的太狠了,脸上印上了毛衣的纹路…… 自作孽不可活。 跟他一起在办公室里面闲了一天,他一直在看漫画,或者是滑来滑去,我闲的没事也看了一会漫画,但是大多数时间果然还是在发呆。因为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今天晚上我住哪? 因为已经是冬天了,天黑的很早。天边只剩下一点点灰蓝色的光线之后,办公室外突然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大概是龙套们下班了。张未冉听到这阵声音之后突然很兴奋,拍案而起,把漫画书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对着我一副很喜悦的样子笑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兴奋了好长时间才恢复正常,外套一穿就要往外跑,一边还很兴奋地说着:“下班喽!出去玩喽!” 我看他一副兴奋的死样子,把漫画书往茶几上一扔,“蹭”地站了起来,用大约60分贝的声音说:“我今天住哪!?”他听见了之后,在原地稍微愣了愣,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了一样“哦”了一声,又跑回办公桌前面,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之后才把一个钥匙交到了我手里,但是我很懵,完全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只好这样问他…… 然后他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顺手在茶几上翻到一个小笔记本,往上面写了几个字,说:“这是石晓峰在本市买的单身公寓,你导航一下找找,就在附近。”石晓峰的公寓啊…… 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我们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整个楼层除了正在扫地的小伙以外没有一个人,灯能关的都关了,电脑全关了,连显示屏的开关标识都没有在亮。真是小气呢…… 虽然我很期待石晓峰的公寓,并且很想要自己花时间来猜测一下,但是张未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兴奋,在走廊里就一直和我说话,告诉了我石晓峰公寓的一切:非常抠,只有20平米,不过有厨房有浴室有沙发有窗帘,隔壁的wifi没有密码(作者君家的隔壁也是这样哦),可以宅在家里面几十天死不了,让我放心吧…… 但是他越让我放心,我越是担心,石晓峰的公寓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第14章 单身公寓 我拿着石晓峰送给我的手机,艰难地识别着张未冉写的字,然后一个字一个字默默地输入,开始导航…… 当我背着只装着一套睡衣和一些生活用品的包来到公寓楼下之后,感觉心好累,自己居然是走行车路线过来的……一不小心没有调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说不定要多走了好几公里…… 1101室,听起来好像是一个11楼很靠近电梯,光线很充足,气氛不像丧尸片的位置,但是实际上是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旁边就是走廊尽头的一扇小窗户,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擦过,外面灯火通明,却一点都无法透过玻璃。因为旁边有个柱子,所以门和别人家都不一样,而是向左边拉的,必须要站在墙角才能勉勉强强在打开门之后钻进房间…… 或许是因为门的设计很奇葩,这间房应该卖的很便宜,所以石晓峰才会在本市有一套单身公寓……因为他平时都住在山林老别墅里,这间房子根本就没有必要,但是便宜就买下了,这是一般家庭主妇都会有的强迫症,因为便宜,即使知道用不上,可是还是买下了…… 在进门之前,我靠在墙角,开始猜测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用的什么风格的装修。 应该格局错乱,放眼望去一片白,窗户上随便挂着像麻布一样的窗帘,摆着美式风格的沙发和茶几。衣柜没有放好,离墙还有一大片的距离,而且是一进门就可以扑在床上的设计……应该是这样才对,一般的单身公寓也应该是这样…… 石晓峰的公寓,一进门之后是玄关,光线没办法照射到玄关的区域,我在两边的墙上摸了好久才找到电表和开关。狭小玄关没有装灯,而是做了吊顶,装了灯带,抬头看向房顶,他好像还对灯带做了什么手脚,投映的房顶像是夏天透过树荫的阳光。玄关太小,没地方放鞋柜,只是在右面墙上,正好是电表正上方订了一些金属挂钩,可以挂衣服,挂钥匙,衣服可以正好盖住电表…… 左手边是浴室,门就在玄关的位置,我顺便进去看了一眼,像是宾馆的装修,比我想象的要稍微大一些。我庆幸自己开了灯之后才往前走,因为貌似石晓峰在家里面做了榻榻米,不注意就会被绊倒。稍微几步就走出了玄关,踩上榻榻米,剩下的就是宅男主要的活动区域了。 宅男区域是一个很单纯的横向长方形空间,和浴室共用的那面墙上装了两组柜子当做厨房,没有忘记抽油烟机,可能是害怕爆炸,所以用的是电磁炉。正对着的那面墙上左半边是一扇窗户,挂着两个像扇子一样的卷帘,右半边像动漫里见到的房间一样做了一个台子,上面挂着卷轴放着花瓶,然后就是7字形壁橱,朝着玄关延伸,但是为了人能够自由活动,留下了大约一米的空间,因为这样而看起来有一点奇怪。 剩下一面空置的墙上靠着一张很矮的桌子和一些坐垫,仔细看墙上还贴了米色的壁纸,壁橱绘有日式的花案,整个房间散发着日式蜗居的气息…… 整体很干净,大概是有人经常打扫。所以我先把厨房的区域摆好,发现锅里面藏着一个电子闹钟,冰箱很小,藏在窗户底下的角落里,随便洗了一个杯子,烧着水准备泡茶喝,翻自己的包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茶叶,却找到了石晓峰从四楼跳下来还给我的枪。 喝着热水看着枪,最后还是毫无感触地把它粘在了随便一组柜子下,蹭着隔壁信号很好的wifi刷了一部电影,墨迹了一会就洗洗睡了。值得一提的是,打开石晓峰的壁橱找被褥的时候,突然一下被壁橱雪崩压住的经历,我以前还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有二次元才会发生…… 最近已经很冷了,等到周末的时候出去买衣服吧,而且自己最近天天穿着真选组cosy真的很奇怪…… 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早上,我穿着自己随便买的很保暖很正常的衣服去工作,可是一到张部,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今天的大家好像心情都很好,热烈地在讨论着什么,讨论什么呢?大概是光棍节快到了吧…… 第13页 不过讨论这个有什么用? 一进张未冉的办公室,我就看见房顶上藏满了人,一个两个都跟忍者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趴在天花板上,而且全部都注视着通向张未冉房间的门,他老人家看起来还没有起床。我很有默契的藏在茶几后面,和他们一起静静地等待着,虽然不到在等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很久之后,我感觉自己腰腿酸痛全身乏力的时候,张未冉的卧室里总算传出了脚步声,然后就是头顶上悉悉索索的一片,不知道是谁学蛇叫了一声,然后大家就回到了最开始的安静,默默地等待最后,张未冉总算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一刻…… 然后 “生日快乐!” 他们“唰”地一下从天而降,吓得张未冉差点跑回房间,而且闪亮亮的挡住了准备从茶几下华丽出场的我,不约而同的说,让我完全懵了,却让张未冉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没有跑回房间,而是好像一脸高冷、不以为然,其实一脸呆萌地说:“谢谢。” 原来今天是张未冉的生日啊…… 他们你推我搡地和张未冉聊天,声音混成一片让我什么都听不清,张未冉看起来一脸呆萌,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暗藏着悲伤地一一应答。这时候人群里突然蹦出来一个ky龙套,很大声地说:“头儿,来这么多人了,要不然我们明天再烧纸吧。” 张未冉好像突然有了精神,其实只是单纯的生气,一瞬间就一脸狰狞地吼了回去:“不行!” 烧纸? 还是等石晓峰回来问问他吧…… 第15章 十九岁 就是张未冉生日那天,我才十分惊讶地发现,他现在才只有十九岁…… 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他是那种看起来面相很小,乍一看十八、九岁,但是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那种有时候会在漫画里见到的鬼畜受,但是其实他本来就很年轻。还是和石晓峰一样,小小年纪就坐到总长的位置,可能是子承父业吧…… 那天过后,张未冉好像死了一样,突然一下没了精神,一直都是一副悲伤的样子,双手支着头,默默地盯着办公桌的台面看。然后突然有一天又有了精神,那天他除了在办公室里更加有精神地滑来滑去以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撵走,还说:“你以后就和龙套们在大厅里打字吧~再见!”。 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 我在大厅里,和一堆人一起工作,工作环境看起来就像大通铺一样,不过这样更加方便交流心得和聊天,也可以更加倾听别人的情报。我面对着台式电脑,有手无心地打字,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咣咣咣”地在敲些什么,但是还是在敲,主要目的是听别人的聊天内容…… 他们基本上什么都聊,从游戏到电视剧到漫画到动漫,然后还有人生心得啊,在那边“成熟成熟”地散发着负能量,或者是自己明明就是一个狗腿子,可是却高声阔论着自由,还有人类工作的意义,自己人生的价值…… 总之什么都聊,但是气氛却一直很平和,再怎么聊,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气氛,果然这些话题的力量只是这样而已啊…… 直到有一天,张部突然沸腾了,并不是聊天的话题增加了,反而大家基本上聊着的都是同一件事,好像是一个被叫做“70 kill”的限时活动,限时一周,完成“70 kill”。旁听了好久,实际上我根本连游戏规则都搞不懂,旁边桌的小伙伴就告诉我,其实我根本就不用懂,因为这件事完全和张部没有关系,张部顶多只是在提供任务而已,要我静静地看着就足够了。 就算他这么说了,我还是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是谁的电脑响起了与众不同的提示音,突然全部的人都围过去,扒着那台电脑挤成一团看,但是这么挤,最后谁都看不见。也许只是几秒的沉寂之后,又有电脑发出响声,之后提示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张部的喽啰们就到处跑来跑去,全都挤在一台电脑前看,我静静地为他们的智商叹息…… 突然,我的电脑也响起了那特殊的提示音,虽然一直信奉着“好奇心害死猫”,但是果然还是禁不住诱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开始浏览了,貌似是一个聊天室,叫做“斩の荣耀”,账号并不是个人账号,而是这台电脑自带,昵称是系统编码,所以我这种除了打字什么都没有做的人才可以看见这条动态。 是这里的一个管理员,昵称是“溺の女”,宣言自己从今天开始,限时一周,挑战“70 kill”,然后输入了现在的时间,精确到分。我总感觉,这并不算什么,但是回过神浏览到这条信息的张部喽啰们全都抱着电脑屏幕,用脸在屏幕上蹭来蹭去…… 我问我旁边的小伙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边用脸蹭屏,一边鄙视地看了我几眼,却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不久之后就明白了,因为除了“溺の女”一直在发案发现场的照片之外,又有一个昵称是系统编码的成员发了一个文件,下载之后一看,是一个视频,内容是石晓峰正在一骑当千地虐杀别人,快结束的时候很有自信的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标准微笑。 之后那个成员又补了几句话,说明自己是某市的张部喽啰,这是自己在某地偷偷安放的摄像头传输过来的景象,看来“70 kill”已经无法停止了……我看见这个,心脏好像被突然抓紧了一样,头有一点晕,可是却依然瞪大眼睛盯着屏幕,明知这样瞪着什么用都没有,可是却无法移开视线。 我旁边的张部喽啰看见这个视频之后,已经不能自已,一个两个都在椅子上拧来拧去释放着内心的兴奋…… 不久之后,“溺の女”又发了一条信息,说:“已经18 kill了(笑)” 看来,“溺の女”就是石晓峰,也正是他在挑战“70 kill”,仔细倾听张部的谈话,石晓峰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挑战,之前的记录是“68 kill”,如果这次成功的话,记录就要更新了…… 我不关心这些事情,其实还是有一点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他,如果跟着他,被他带去玩“70 kill”的话,我一定会死掉的…… 不久之后,这座城市下雪了,和往常不一样,这次的雪没有化,而是在地面上积了很深。也许是冬天到了的意思吧……张未冉最近一天到晚窝在办公室里,吹着中央空调,享受着地暖,可是每次出去的时候都冻得跟个神经病一样,不能出去玩,他表示很焦灼,所以有一天,从大厅里召唤我,要我陪他回大姐头那里一趟,他要去拿厚衣服。 他开着车,带我在积雪的山路上很危险的飙车,虽然暖气开的很强,但是他还是抖得像个神经病。我不说话,静静地听他在那边话唠,他说他后悔上个周末回去的时候,没带一些厚衣服回来。又扯到他原本一年四季都不回那边,天天窝在办公室的时候,最近是因为关注大小姐才会每周末都回去。 第14页 我管你啊! 那座别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他不像石晓峰那样每次都会给大姐头打招呼,而是直接自顾自地上了四楼,听见天花板“丁丁当当”的时候,我猜独孤一洋应该又在阁楼打老鼠。张未冉颤抖着跑回房间,到处翻着,看起来十分钟内还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我闲得无聊,又不想等他,就在四楼随便转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石晓峰房间的门口,门没锁,我偷偷地跑了进去,却没有发现石晓峰,他也没有躺在床底下玩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在意…… 今天,应该是一周限时的最后一天吧…… 第16章 键盘总是掉 “如云似烟,飘渺而至。”——某歌词 …… 那天晚上,从大姐头那边回来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张未冉就很仁慈的放我回家,我一脸闷骚的回到石晓峰的单身公寓,楼下有几个四川人一直在不停地吵架,声音很大,11楼都能隐隐约约听见,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还是很心烦…… 歌是听不懂才好听,可是吵架是听不懂更烦人…… 蹭着隔壁的wifi玩手机,楼下的吵架声已经渐渐听不到了,但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玩着手机却不知道应该干什么,看着电影却想把手机扔掉,在20平米的房间里面到处乱跑,可是即使这样,也还是不想把手机关掉,总感觉那样心里跟猫抓一样…… 天色渐渐变暗,到最后完全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深蓝,好像能看见很亮的北极星,除此之外就是晕开的月亮,今天晚上又不是一个好天气呢,希望明天不要再下雪了……因为如果再下雪的话,我说不定会被冻死…… 像张未冉一样抖得像个神经病。 最后实在是闲得无聊,心里怎么样都跟猫抓一样,一种酸痛又无力的感觉遍布全身,难受的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想起来自己已经几天没有擦地板了,就滚得更加开心,然后“咣”地一下撞在厨房的柜子上,但是果然还是没办法冷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神经病,想要跳起来蹦来蹦去,然后“啊啊啊”地惨叫一会…… 但是总感觉这种狭小的公寓,做什么都会被邻居听见,所以最后我还是忍住了,一边扭曲着自己的四肢,一边艰难地进了浴室,迫切地开了花洒,冰凉的水浇在身上,然后逐渐变热……冬日的衣物因为浸水而变得沉重,心情随着它的沉重也渐渐平复下来。 呼吸逐渐变浅变缓,这才意识到我之前的呼吸是那么急促。冷静下来之后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很有力的感觉急速跳动着,就像刚出去跑了好多圈一样,而就在我感受到它之后,它也逐渐平静。平静之后的感觉并没有很好,感觉全身的血管都像空了一样,尤其是肩膀和上臂的位置,又想像刚才一样神经病一会,但是大脑的一阵眩晕打断了我。 特别昏沉,好像必须要扶着墙才能站稳一样…… 因为这样的昏沉,我更加冷静了一些。觉得都湿成这样了,正好洗个澡好了(愉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洗着洗着澡,突然在细细密密的水声中听见了门锁被解开的声音,然后过了几秒,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我心里疑惑着,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想,这究竟是什么人,如果要把他撵走的话,从这里出去,怎么样拿到柜子底下的枪更方便。 从一堆浴巾里面找到了浴衣,芒果黄的腰带,深蓝色底,浅蓝色的死鱼花纹,是在壁橱雪崩中意外发现的小码cosy,很有夏日祭的风格,而且莫名其妙地感觉很可爱。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浴室的门,乍一看就看见了一双很惊悚的脚,仔细看看,那就是一双惊悚的脚…… 我应该满脸黑线待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但是转念一想就回忆起来,自己把枪藏在了柜子底下,如果是这样趴着,好像正好可以够着……然后我就更加不知所措,只是愣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但是很久之后,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我就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浴室,结果在走廊里面看见了石晓峰,他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展展的趴在地上,就像我有记忆之后的第一天,看见他趴在阴暗的走廊里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玄关忽明忽暗,因为附近大楼蓝色的探照灯时不时会找到这里,我偷偷地关了浴室的灯,想要扑上去吓他一跳,但是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吓了,他还是趴在地上一副无感的样子。但是好像与普通的趴着有什么不同…… 很快就发现了,即使我很迟钝,对很多事情都各种反应不过来……心脏不安的跳动着,蹑手蹑脚,惶恐在狭窄的玄关中触碰到他,走到门口开了灯。首先看到的是自己一个两个惊悚的血脚印,犹犹豫豫地向上移动视角,就看见满地的血…… 什么情况? 我在原地楞了很久,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敢去触碰石晓峰,甚至没有移动自己的欲望,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也许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 我可能就那么站了好久,久到石晓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扶着墙跑到浴室里拿了浸水的抹布,一副怨妇状,默默地清理掉了自己的血,开了壁橱,铺了床,再跑过来关玄关的灯时才看见了我……还一脸惊愕,把下垂眼瞪得大大的,说了两个字:“癫痫????” 感觉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看见他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就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他在看见满地一个两个盘旋着的脚印之后,又看了看我的脚,好像一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看着我。我不说话,但是被他盯得不自在,就跑到浴室里面准备拿抹布想把地板擦干净,非常尴尬的是,我走过的地方全部都留下了一个两个凝固到一半变得不清晰的血脚印…… 石晓峰看着一地的脚印,应该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然后把我从浴室里揪出来,摁回墙角,自己重新擦了一遍玄关和浴室,然后又拿了毛巾擦我的脚。一直都没有说话,毛巾触碰着脚感觉有一点痒,好尴尬啊……因为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石晓峰刚刚还趴在地上一副死样子,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他很勤劳勇敢我很废柴的设定……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思维正在开心的运转,他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说:“你的脚好小哦~” 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bgm 《流动小丑》~ 第17章 气氛诡异 石晓峰搓着我的小小脚,应该是很享受地笑着,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一脸黑线地让他搓,他搓了一会之后总算失去了兴趣,打开壁橱继续铺床,我跟在他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突然转过来笑了笑,说:“你穿这件浴衣好可爱诶~” 我还是不理他,一脸黑线地让他夸…… 第15页 他叫我早点睡,然后自己靠在墙角(不冷吗?)拿出手机默默地开始搓,一遍还“啊哈哈哈”地傻笑,虽然特别吵,但是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应该是半夜的时候突然醒来,听见淋浴的声音,并没有很在意,没过几秒钟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看见石晓峰一副死了的样子,默默地躺在我身边,好像还在睡,我就被吓了一跳,果然一家老小睡成川字型的习惯实在是太诡异了,每天早上大概都会被对方的脸吓一跳吧,但是还依然乐此不疲…… 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浴衣在身上皱成一团,今天的暖气不是很热,就算是地暖还是不够暖和,也许是外面太冷了吧…… 默默地收好了自己的被褥,放石晓峰继续睡懒觉,我默默地把整个房间的台面、摆设和地板都擦了一遍,房间里意外地感觉很干,我烧了一壶水,坐在小桌子边默默地喝着茶。看石晓峰一副苍白的样子,好像死了,好像睡得很安稳,总感觉有些不放心,偷偷爬过去探到他的呼吸才能确认他还半死不活着…… 这是什么人嘛,昨天晚上还很有精神的靠着墙角玩手机…… 今天早上总是没办法静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却怎么也回想不到。也许是石晓峰在旁边半死不活让人心烦吧……我默默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烧吧,好像…… 不久之后,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我必须要快快地跑过去,可是却要放轻脚步,不能把石晓峰吵醒,真的特别煎熬。打开门之后,看见一个特别龙套的眼镜男,抱着一只半大不小的鱼缸,里面装着半缸水和一个小怪物,他疑惑地看了看我,自言自语地说:“啊嘞?石晓峰不在吗?我刚刚还看见他的手机连wifi了呢……” “不,他在,还没起床。” 眼镜男一副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地样子“哦”了一声,说:“给,这是石晓峰的宠物,我之前帮他养着,再见了哦。” 他把鱼缸和小怪物递给我,我只好克服着对小怪物的恐惧默默接住,还要用一种很平常地语气说:“再见,这段时间多谢你了。” “哦,好。” 真是个不对劲的人,受到感谢哪有人会说“哦,好”啊…… 果然石晓峰的邻居也必须和他成正比地奇怪。 回到房间,随手把小怪物放在橱柜上,顺便看了一眼橱柜上的电子时钟,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今天还要上班的!然而现在已经迟到了! 我生无可恋地拉开了窗帘,却看到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又是一片被碾压到肮脏的洁白……看来真的又下雪了呢…… 我默默地开了手机,给张未冉打了电话,他好像也没睡醒,刚接通就用一种软绵绵的困倦音说:“喂?……” “嘿,张总。” “哦……” “石晓峰今天回来了,好像死了一样,我想待在家看着他。” “石晓峰回来了啊……你以后就跟着他混吧,我不喜欢你了。”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这样也好,还是跟着石晓峰大多数时间比较轻松,只需要陪着他吃鬼婆婆仙贝、看电影就行了,只是偶尔也会很辛苦,以至于让他变成这个样子……我看了看身边面色苍白的他,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梦、太热了还是发烧了,满脸的冷汗,一副稍显痛苦的表情。 真是可怜呢,我又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有一点发烧,想到他昨天晚上一副怨妇样地擦掉血脚印,总感觉他很可怜,我应该在这个时候也做些什么才对。于是就跑到浴室里,找到一块毛巾,浸过凉水之后轻轻敷在他头上,看他还是没有一点想要醒来的冲动,我才逐渐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觉得石晓峰的起床气一定很严重…… 或许我们真的认识很久了吧。也许在某一天早上,我心血来潮地早起,然后闲的没事拨通了他的电话,他一接通就用一种模模糊糊听起来有一点河南方言腔调的声音把我骂了一顿,而且还是很大声地吼,之后就很果断地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清晨的灰黑色中凌乱……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假想而已,也许石晓峰就像乍一看的时候一样,是一个很温和很诡异很变态的蛇精病……当然他的温和也只是一种猜测。 思维逐渐回到了他身上的伤,看起来好像是切腹了,不知道是谁那么厉害,能把他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他那么厉害,被弄成这样还能回来,而且背后没有跟踪的人…… 说起来我为什么认定他很厉害? 又回想起了那天张部的聊天室蹦出来的那段视频,就是说是忘了取回来的摄像头拍到的那个,石晓峰一面倒地虐杀他人,还很有镜头感很自信地微笑了的那一段;就是我感觉还好自己没有跟着他混,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这种工作整死的那一段。 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到他厉害的像开挂了一样。 当然还有他从四楼“咣”地跳下来毫发无伤,只是为了还给我枪的时候;听张未冉说他曾经有身上戳着刀,从四楼跳下来继续跑的记录的时候;还有看见他多年在床下昏暗的光线中玩手机,可是还没有瞎掉,视力好的诡异的时候…… 当然还有,他唱歌难听的太强悍了…… 第18章 诚恳 翻着手机,没有看见什么有意思的内容,无聊到了去看新闻,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些奇葩的内容,比如说:“澳将消灭百万袋鼠”、“大熊猫瘦成皮包骨”、“情侣酒店吸毒裸奔”……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好久这些诡异的新闻,最近的百度新闻真的越来越活泼了,甚至在新浪新闻之上呢~然后我就特别地想要把这些东西念给别人听听,好像特别好奇他的反应,也许还很好奇他在听到之后到底会和我聊什么? 翻了翻手机日历,好像12月马上就要到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快,只是十一月中旬已经过半了而已,简单来说11月才过了一半……不过也快了吧,只是十几天而已,二十多天之后就是我生日了~石晓峰变得像切腹了一样,这么短的时间一定不会走,不知道为什么,很期待和他一起过生日…… 可能是我们认识好久了,也许有好多好多年,是那种发小的设定,以前的时候他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样子,没事干就带我出去玩,生日的时候会给我买东西,会买价钱不超过5元的小零食,两个人一起站在马路边吃…… 其实这应该算是一种另类的浪漫吧…… 但是这一切只是我的想象,或许每一年他都会忘记,我不说他绝对想不起来…… 过了没多久,实在闲的无聊,我总是向窗帘张望,好像窗户后面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正在吸引着我。但是又不敢拉开那扇子一样的卷帘来看,害怕强烈的阳光照射,然后石晓峰不顾自己切腹,“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大声地骂我…… 第16页 之后又变得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许又会流很多血,丢脸地昏过去。我还要更加丢脸,也许看见他的血之后,又会像昨天晚上一样,可怜地缩在墙角什么都不敢做。 所以最后偷偷地掀起扇子的一角,从缝隙中偷偷观看,窗外好像下起了雪,鹅毛大雪,并不是很密集,飘飘扬扬,就像护发素的广告一样(真的有这个广告哦)。光线好像还是有一点强,我庆幸自己没有傻傻地拉开窗帘。不过如果是像麻布一样的单层浅色窗帘的的话,可能会在布料上映下一个个飘飘扬扬,稀稀落落的影子…… 而且那样的窗帘无法挡住所有的光线,会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投影出白的耀眼的窗框,因为光线被窗帘晕过,会晕染成一片,黑与白并不是那么清晰……石晓峰懒散的躺在床上,还在睡,我穿着浴衣,一副伪装出来的沉静,正跪坐在他身边,却不由自主地看着鹅毛大雪的影子。 石晓峰果然是很开挂的体质,湿毛巾并没有换多少次,没过多久烧就完全退了,他睡着的样子也好像逐渐安稳下来了。那时的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我这时突然感觉到了早上没吃饭,迟来的饥饿感,从冰箱里翻出来前天晚上做好没吃,昨天早上起晚没吃成,准备今天早上吃却忘了的粥(还能吃吗?),小心翼翼地倒进小奶锅里(作者就是,做什么都用小奶锅),然后放在电磁炉上加热。 热到一半,大概是正午十二点的时候,石晓峰突然醒了,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窝在床上哼唧,让我很想踹他一脚,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看自己辛苦地哼了这么久还是没人理他,就在床上艰难地拧来拧去,一脸的“朕起不来快来扶朕”,我看他可怜,就大发慈悲地跑过去拽他,可是他却不愿意起,要我把壁橱里面我自己的被子拿出来,他要靠着。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是我还是照做了,毕竟自古以来病人都有一种很微妙的特权……看他心满意足地靠着我的被子,裹着自己的被子,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一点点高兴。这应该就是成就感吧,尤其是看他气色还是死人样,但是却迫不及待地盯着锅看的时候…… 简直想笑啊!放肆笑! 不过当真正笑出来的时候,也许会理所当然的被当做蛇精病。所以我还是忍住了。 把小桌子搬过来,架在床上,他不说话,默默地在喝粥,真的很不忍心提醒他:“这个是前天晚上的,说不定已经坏了。”因为感觉快坏了,所以自己还是一点都没喝,随便在冰箱里翻出几个橘子坐在旁边吃,还让他用一种很感动的眼神看着我…… 心虚ing 心虚到让我不好意思直视他诚恳的小眼睛,所以直到收拾碗筷的时候,我才看见他裸。露的肩头,感觉不对劲,想了想,他应该是裸睡吧,但是感觉有点诡异,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昨天就和一个裸睡的人睡在同一个平面上…… 实在不愿意承认,就想问问他:“你是裸睡吗?” “不是,我没穿衣服穿裤子了。” “那你的伤口不会粘在被子上吗?” “不会,我贴了邦迪。” 感觉这个人有一点不可理解,昨天还流了一地的血,今天早上还一副死样子,那么深的切腹伤却只贴了一张邦迪……我猜我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道一道的黑线。 他应该是看见了我的表情,开始为自己解释:“其实不是的,没那么严重,内脏已经长好了,现在我没有死亡威胁……其实‘唰’地一下就长好了,啊哈哈哈~”什么意思,最开始切到内脏了吗?他还活着……而且“唰”地一下就长好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如果是真的的话,我一定很羡慕这个人,如果是真的的话,我一定怂恿他开发新邪教…… 他啊哈哈了没多久就困了,准备继续睡,还给我说:“晚饭的时候我就会醒哦~记得要做好吃的东西。” 貌似他本人还像闹钟一样,可以自主设定起床时间。 第19章 睡魔王 他果然不久之后就睡着了,看起来又变成了那副病怏怏,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他的脸,幻想着窗外的雪景,自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饿到泛酸水的感觉…… 说起来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翻了翻橱柜和冰箱,貌似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调味料和速食食品,好像还有荞麦面……算了,我还是继续煮粥吧…… 石晓峰差不多快要下午七点才醒来,其实还挺准时的,因为饭当时就快要做好了。他看起来没有中午的时候那么有精神,甚至没有精力矫揉造作地哼唧,貌似还在抗拒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副下定决心要懒死的样子混合着生无可恋的表情。 说不定真的要死了呢,因为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中午可能是回光返照…… 不对啊,如果中午是回光返照他现在早就死掉了。 他比起中午吃得要更少了,随便吃了两口就继续躺在床上,但是什么都不干,连眼睛都懒得闭上,一副死样子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坐在他旁边默默地喝剩下的粥,本来以为他是嫌烫,可是却明明已经凉了很多了…… 我专心致志地喝,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开始看我,吃完之后抬起头才看见他,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不是那种想要说遗言的抿嘴式微笑,而是很阳光的标准微笑,稍纵即逝,带着苍白的脸色,果然还是感觉很像说遗言。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好像很尴尬的样子,其实我也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不得不问一问他:“你怎么了?”他做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懵13表情,我只好说得更加具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他“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总算明白我在说什么。 “没怎么啊,任务结束之后太高兴就自虐了,我还以为张未冉给你讲过。” 没错,他确实讲过,但是我没认为这是真的…… 气氛又尴尬了一会,沉默了好久,他突然一脸痛苦地用手捂住额头,哼唧了一声想要换个躺的姿势,可是却因为腹肌用不了力而做不到,好可怜呢……他闭着眼睛装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变得更加没精神了,看看表,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九点,我其实挺佩服自己的功力的,居然可以看着他发一天的呆。 今天想早点睡觉,我打开被自己辛辛苦苦整理好,总算不会雪崩的壁橱,翻出自己的褥子,从石晓峰床上翻到拧成一团的被子,铺好床之后懒得去洗澡,就这么睡了好了。关了灯之后从探照灯一点点透过的光线中可以看见石晓峰好像被没有睡着,还睁着眼睛,矫揉造作地眨巴着。 其实自己也不怎么睡得着,那就和他一起聊天好了。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呐,石晓峰。”虽然他没有回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能确信他正在听,“张未冉他今天早上把我炒鱿鱼了,说他不喜欢我,让我以后再跟着你混。” 第17页 “……” “你那天给我的枪我还好好留着,贴在橱柜下面,等你好了之后,有什么有趣的任务,一定要带我去……”他还是依旧沉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特别想要和他聊天。“其实张部的小喽啰都好崇拜你的,看见你虐杀别人的视频之后,兴奋地用脸去蹭屏幕。” “我在张未冉那边的时候,果然还是感觉跟你混待遇比较好,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很闲,每天在办公室里滑来滑去,我就在旁边看漫画,但是从他生日过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段时间心情不好,缓过来之后一秒就把我扔到大厅里……” 说起来张未冉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我猜应该是生日的时候,听见好像有人说“烧纸”这样的话,也许是那天烧纸的时候触景生情了,然后就心情不好。恢复过来之后感觉自己一天到晚不学无术地太辜负死人了,就决定以后好好工作,然后顺便带上我…… 对了,当时还决定,等到石晓峰回来的时候要问问他呢…… “对了,你知道张未冉每年生日的时候是给谁烧纸吗?” 石晓峰没说话,我也识相地没追问下去,而且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就一直这样沉默着,气氛很尴尬,很无聊,可是我却怎么样也睡不着,很想问问他变成这个沉默的鬼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我们两个睡成川字型(两个人应该是11字形吧),并排躺着,谁都没有睡着,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很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想什么东西,就只是傻愣愣地躺着,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 也许过了好几个小时,石晓峰才突然说了一句话,貌似还是在不知道我是不是醒着的时候说的,他说:“癫痫,我现在很想跟大姐头说‘大姐头,秒杀了’这句话。可是又不喜欢让她看见我病怏怏的样子。” 我明明醒着,明明听见了,可是却什么都不说,像是愣住了一样,只是单纯地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作答,如果要说的话,到底应该说什么才对?空气中又满是沉默,对于我来说是沉闷的焦灼。很久之后才从床上坐起来,说:“你给她打电话吧,叫她开成免提,然后放在耳朵旁边,这样即使你说得很小声,她听起来也会很大声。” 石晓峰没说话,我自说自话地拨通了大姐头的电话,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将近一点的时间,她却很给面子地接通了,用没睡醒的声音虚脱地说:“喂……癫痫……” “啊,大姐头,请你把电话开成免提,放在耳朵旁边,石晓峰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好……”她居然答应了!“免提开了哦,也放在耳朵旁边了。” 我听见她这么说,把手机递给了石晓峰,他居然很给面子,却很weak地说:“大姐头,秒杀了。” 我听见电话另一边传来同样weak的声音:“哦——” 第20章 心理比肉体还要脆弱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头昏脑涨,这应该就是对昨天晚上发呆浪费时间的惩罚吧……好不容易恢复了视觉,却发现石晓峰正笑眯眯的盯着我,说:“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呢?” 我其实也不知道,因为家里面根本什么吃的都没有,实在不行的话,做些速冻食品吧,可是感觉这样很对不起石晓峰……那就煮荞麦面好了。 可是总感觉有什么违和感,石晓峰现在穿上了睡衣,盘腿坐在床垫上,还是笑眯眯地盯着我,看得我背后一阵恶寒……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昨天晚上还一副虚脱样,脸色苍白的像是死了,今天早上突然变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脸色也好了很多。 早知道我就不浪费昨天一天时间担心他了! 我不说话,恶狠狠地总感觉快要掰断了煮面用的筷子…… 吃完午饭出去买菜,本来是想撵石晓峰出去,可是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开始装可怜,又矫揉做作地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还说我白住他的小房子,做这些事情应该是理所应当,而且勒令我去买一些小鱼喂给他的小怪物吃…… 我看了看鱼缸里的小怪物,饿的半死不活,蹭蹭地顺着鱼缸的墙壁往上游,可是因为水只有半缸每次都爬不出来。然后放弃了,趴在鱼缸里睁着小豆眼,一副半笑不笑的诡异样子看着我……这应该就叫宠物好似主人型…… 想到了从一起床开始石晓峰就笑眯眯地盯着我,不由得一阵恶寒。 下到楼下,底商好像有一家开了火锅店,透过火锅店玻璃能看见里面放着一只笼子,里面有一窝兔子,两只老兔子和一堆小兔子,兔子什么的,因为没有上班才会放在大厅里吧,如果能摸摸就好了…… 走了n久,在旁边一家蔬菜店随便买了一些菜,应该都不好吃吧,然后又走了n远才找到鱼店买了鱼,和老板聊了好久他才知道我说的“小怪物”是什么东西,白送给我一点小小鱼。真的很不公平呢,小怪物长得那么可怕,却有一个很酷炫狂霸拽的名字——六角龙鱼。 老板还一副羡慕的样子说白色的很好看,像小龙一样…… 像个鬼! 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石晓峰要养这种怪东西,当我回到公寓里面问他的时候,他说只是这样的小公寓好多宠物都不让养,其实是想养一条大狗狗,实在没办法就养了这个,其实还是很满意哒~因为小怪物本来就是他的第二选择…… 最近这些怪东西好像都特别有人气,小学生都不吃普通泡泡糖吃吐血泡泡糖…… 其实养水生动物的也挺好的,不会臭也很干净。我一边这么想着自我安慰,一遍默默地给似笑非笑的小怪物投喂食物,看他似笑非笑地瞪着小豆眼吃着,总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恶寒……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他不会也这么睁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我们看吧…… 石晓峰看见他的小怪物吃得心满意足,也高兴地问我:“怎么样啊?外面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昨天好不容易下的雪都被扫掉了……” “哦,再下大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雪,白白的,柔软的东西…… “哦对了,石晓峰,你们楼下的火锅店养了一窝兔子哦~” “诶?兔子!怎么回事!我上次来的时候兔子才刚被老板娘下火锅吃掉!” 不会吧!那是小白兔诶! 石晓峰像是参透了我的思想一样继续说:“现在伪白莲和傻白甜都不管用了~果然还是当一只让人恶寒的小怪物比较好~” “那只是你认为而已,其实伪白莲还很有人气……”我只是想拯救兔子才说了这些话。 “不是的哦,我从小学开始久本能地讨厌玛丽苏。”他睁大眼睛,一副伪装出来地纯良,默默地看着我,我猜,如果他是个妹子的话,他一定会是一个空前绝后的超级玛丽苏……可是如果是蓝孩子就没妹子爱,他这种类型太前卫没人看得上…… 第18页 我在骂他吗?我明明在夸他(笑)~ 说到玛丽苏就想到伪装,说到伪装就想到张未冉,他明明是一个傲娇,却一直都装作一个抖s的样子……然后就想问问石晓峰:“你知道张未冉每年生日的时候是给谁烧纸吗?” “嗯,知道啊,他哥。” 石晓峰貌似一聊起这个话题就停不下来,给我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这只是他这种老人故事的冰山一角,真正要全部说出来的话可谓史诗级巨作…… 张未冉有一个哥哥,还是双胞胎哥哥,两个人像得几乎就是同一个人,不只是外貌,还有行为举止,大部分显露出的性格,谁知道他们两个私藏的一部分性格到底是完全相反还是完全一样。他们加入的比石晓峰要早一年,今年已经七年了。还顺便替人家向我嘚瑟了一把,说:“怎么样,他们厉害吧~” 就是很厉害,今年张未冉才19岁,那岂不是12岁就加入了…… 他哥哥是在两年前死的,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不注意,就被人从很远的地方狙杀了。石晓峰还顺便表示,如果是太远的地方,他自己也没信心能躲过去。奇怪了,这些人躲避危险不应该靠直觉吗?直觉还有范围限定? 张未冉当时特别伤心,他当时17岁,却在16岁就已经坐到张部总长的位置,但是他却不愿意再做总长,一天到晚拧来拧去一边崩溃一边哭的死去活来,还一边表示自己很想约炮,基本上见谁都会勾搭…… (恶寒) 可是有一天,他像透支了一样,不再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跟着老少爷学狙击,发誓要杀尽天下有情人,当时我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逻辑……石晓峰说道这里,迅速转移了话题,开始向我介绍“老少爷”。 那貌似是我们隐藏n久的最终boss,十年前,他自己18岁意识到自己弯的掰不回来的时候,随便从大街上捡来的野孩子,当时老少爷14岁,只比他小4岁,到底是不是想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年下攻这件事情,至今不得而知…… 还有哦,老少爷最后和大姐头组cp了,再顺便一提,大姐头是老少爷给自己捡来的妹妹。 我表示很不能理解,大小姐和大姐头长那么像,难道她也是捡来的肯定,毕竟boss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弯的掰不过来…… 然后有一天,张未冉突然又变得心花怒放,不杀天下有情人,狙击也弃掉了,一天到晚都在蹦跶来蹦跶去,而且还在办公室滑来滑去,在房间的所有角落的安放了小镜子,不论是老别墅还是办公室的房间里都装了xxl码超级大镜子,桌面上全部铺了玻璃面…… 所有人都决定更换张部总长,因为觉得他不是痴迷镜子就是疯了…… 第21章 在老一辈人眼中 就是所有人都为了选一个新的张部总长而被召唤来的时候,四楼会议室很少那么的热闹,满满的都是各种总长,各种哥,各种姐,但是大家都在看黄片、看动漫,很少有人真正为张未冉的事情关心,如果boss突然点到谁要他发表自己的建议,他就会随便想一段中学作文书上常见的点评,随口说出来,boss他老人家也根本就不听,只是机械地说:“好!” 石晓峰自己当时已经是总长了,因为自古以来武大于文,现在负责打架的也只有他一个,所以当时他坐在仅次于boss的座位上,听着这些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一些心酸。毕竟在张未冉他哥死之前,他是伦家最好的朋友。现在总感觉老张家要死完了,感觉很惆怅。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说一句话:“哦,对了,张未冉他哥叫张昊冉。”然后又说,“昊”这个字太极端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日天,八字不硬的孩子不到成年就很容易被克死,还很嘚瑟地问着我:“你觉得张未冉他像是八字硬的人吗?” 我说:“不是。” 他说:“对吧,他们是双胞胎,既然张未冉八字不硬,那他哥也硬不到哪里去。” 当时总感觉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接下来石晓峰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叙事,他说之后在一堆人瞎扯作文书,boss一个字都没听,只是机械地说“好”以后,张未冉差一点就被免职,但是他自己很争气,在关键时刻“蹭”地推开了门,一脸严肃,却是蓬头垢面地瞪着我们大家,石晓峰自己就被他瞪得心里一“咯噔”。 但是他却一副喝醉了的样子说:“hello,我已经在门口偷听了好久了。”然后关门就走,没顾忌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心情。结果boss那个资深抖m老受好像被电到了一样,拍案而起叫我们散了,以后张未冉还是总长,而且他没事干还要提拔他。 提拔什么提拔,再提拔就要变成老少爷了。 石晓峰表示那段时间他特别不懂张未冉,感觉他还是他,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说,那个时候,他突然开始留小辫子,以前都是他哥留小辫子,他大背头,要不然大家都会分不清谁是谁。我仔细想想,貌似张未冉真的留着小辫子,但是为什么我之前看了他那么久,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呢?(多简单的事,因为作者当时还没想到这个设定) 有一天,石晓峰想要办一件大案,就去张未冉在张部的房间里找他,办公室的门没锁,房间的门没锁,石晓峰又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走进他的房间,但是下一秒就后悔了……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有吸取教训。 因为他看见张未冉,趴在xxl码的镜子上,自己抱自己,亲来亲去亲来亲去,舔来舔去舔来舔去,然后还发出很少儿不宜的声音……石晓峰当时就愣在原地,连逃跑都没有想到,就那样站着看。张未冉舔了一会感到不满足,又开始对着镜子很妖娆地脱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咣”地倒在了镜子前…… “所以说,张未冉最近正处在自攻自受的纠结阶段,具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自己太自恋了吧……”石晓峰喝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默默总结着,“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放凉的茶?” “谁管你了?” “对了,这就是《虫师》里‘即使忘记了也依然记得的事情’吧~” 他在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我给他洗衣服,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洗衣机,然后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迷你版单身狗专用款洗衣机,他早就把衣服扔到里面去了,我也懒得看一眼,加了水,洗了洗,然后就一直在纠结“关丝毛”到底是谁?直到晾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石晓峰貌似穿得很少。 裤子貌似是单穿,那种我能一直穿到六月的款,很二很二的橙色运动衫,薄到可以扔到洗衣机里洗的外套……跑去看了看他的鞋,还是篮球鞋…… 怎么回事?是因为脚太大了而穿不上“34-44码 -35c极限御寒”的小靴子吗? 第19页 可是仔细看了看他的鞋,貌似是43码…… 他就穿这么少?在下大雪下到埋膝盖的冬天追杀别人?一个星期追杀70单? 其实他很厉害嘛…… 闲下来之后,我一直用一种很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他正在看手机,貌似在看电影,像在山林老别墅里面一样,一边看一边笑点很低地啊哈哈哈傻笑,一边看一边泪点很低地哭的死去活来。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张部喽啰的对话,说成熟啊,努力地活着啊,这样的话,总感觉他们理想的形象也比不上石晓峰现在的模样,总感觉这样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付出全部集中力肆意妄为,根本不在意,就像另辟蹊径一样,不走寻常路的样子……总感觉这样才是在努力地活着,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不久之后,他也抬起头来看着我,顺便瞪大眼睛咧着嘴贱贱的笑了,一直看着我,也许我不经意眨了一下眼睛,他就说:“你输了~” 总感觉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发生过…… 可是是什么时候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很好啊,因为我所记得的时间并不是那么长,想不起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许在别的小说,别的次元中,一个失忆的人不会像我一样一脸愉悦,也许他们会和我一样,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你是谁?”,要不然就是:“我是谁?”,但是绝对不会有谁和我一样吧。随便见到一个长得有些可爱的蛇精病,随便就被人家带到深山老林里,然后随便就信任他,随便就想着他的事情,然后现在又随便感觉他还不错…… 一定不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吧…… 第22章 拮据 其实我和石晓峰最近生活的很拮据,缺衣少食的,像那件死鱼浴衣我就穿了5天,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用正好放在手心的小碗,也没什么菜吃。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首先缺衣,因为石晓峰的洗衣机是单身狗专用款,而且自己前两天出去买东西维持生命,结果在黑色的雪地上连摔两跤,把手机屏都摔碎了……小小的洗衣机和小小的阳台洗不过来,也晾不过来,所以在家就一直穿脏衣服。 其实石晓峰用的电饭煲也是单身狗专用迷你款,容量特别小,貌似也就500毫升吧…… 没有什么菜吃其实是因为没有盘子,有盘子也没有桌子可以放…… 然后我就怂恿石晓峰,要不然买些东西好了,像是洗衣机啊,电饭煲啊,桌子啊,盘子啊……他很果断地表示不行,因为这样会干扰到他极简主义的生活方式。 他什么时候极简主义了! 不对,他一直都很极简主义。 结果最后我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拮据地生活着,而且石晓峰借口自己是个病人,随便使唤我,他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天在家里面窝在看电影……我猜他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因为他每次看电影的时候都笑的特别大声特别元气…… 有一天下着大雪,总感觉是那种再下一会能把人埋到大腿的雪,张未冉下午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叫我去找大小姐,因为她今天学校不上课,而且一看到下雪就很想请我吃冰激凌火锅…… “我现在已经在公寓楼下了,穿难看点赶快跑出来。” 这就是他的原话。当时我半脸无奈半脸茫然地看了看石晓峰,他不打算挪窝,也不打算发表自己的建议,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笑了笑,说:“好吧,再见。” 我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放石晓峰一个人在家,他一定会做一些蠢事…… 果然被我猜到了,当我吃完冰激凌火锅一脸崩溃地回到家的时候,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屋子里狂风肆虐,总感觉鹅毛大雪也在随处飘荡着,我不说话,默默地关上门走进房间,就看见石晓峰那个蛇精病开着窗户,自己一个人趴在窗边,张着嘴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不会在吃雪花吧,而且还告诉我有百岁山的味道…… 我默默地把他从窗边揪走,然后关上窗户,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在那边“啊哈哈哈”地傻笑。然后就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他看见对面楼上有一个人,打开窗户狰狞的张着嘴,他刚开始还在嘲笑人家,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今年冬天已经下了好多雪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吃到一片雪花…… 所以今天下午就打开窗户吃了个够,这个时候才发现,雪花原来有百岁山的味道。 我不听他说话,也不说话,默默地打开了壁橱,铺好床之后把他老人家扔到被窝里,他身上又冷又热,冷是很正常,热是毛细血管在努力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其实有问题,但是我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发现石晓峰抱着我睡得不亦乐乎,虽然我并不介意了,但是果然还是有一点惊悚。回过神来才发现石晓峰身上烫烫的,摸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就想着要不要给他敷一块冷毛巾。但是他死死地抱着我,自己实在是跑不掉,没办法就抽了他的大爪子几巴掌,走了。 现在才发现啊,其实他的大爪子很粗糙,就像满手逆鳞一样。手背就粗糙的像是家庭主妇的指尖(可怜可怜你麻麻吧),偶尔还能发现龟裂,手心满满的都是像鳄鱼一样的角质层,尤其是与与手指连接的部位,稍微触碰就像要被划伤了一样,既然如此,我猜他的指尖或许已经没有触觉了…… 他到底对他的手做了什么? 就像他回来的第一天那样,我做着做着饭,他突然醒了,矫揉造作地哼唧着。但是和那天不一样,他没有在床上矫揉造作地翻来覆去,而是悄无声息的爬过来,像鬼一样用粗糙的手抓住我的脚腕,然后“唰”地把我拽倒…… 我还算比较机智的,并没有把头撞在橱柜上,可是却傻呆呆地撞在不怎么可能撞的地上,头晕目眩,明明已经把眼睛瞪得很大,可是看见的却还是满眼的漆黑。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时候,却看见石晓峰摁着我的胳膊,枕在颈窝上还蹭来蹭去,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不久之后就像死了一样趴倒,我也得以脱身。 他那天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类似喝醉的状态,一直发着高烧,但是却不像别人那样躺在床上呼吸急促、昏睡百年,而是我一不注意就从床上爬起来,把毛巾甩到地上,什么都不和我说,即使说了我也听不懂,然后就“唰”地抱上来,乱七八糟地哼唧着,说着什么。 到晚上的时候他总算好多了,至少好到说话我可以听懂的地步,他还是会扑上来,但是总算能走出一条直线,扑到我身上的时候也感觉体温没那么烫了,会像小孩子撒娇一样趴在我身上,而不是像蛇精病犯二…… 抱了好久好久,他突然说:“你别走了,今年我也不走……我们两个一起待在这里等到春天吧。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还是会带你去……” 第20页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莫名其妙感觉很心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说:“滚开,我有两天没给你的小怪物喂食了。”然后就推开了他…… 看着小怪物睁着小豆眼,貌似瘦了好多,似笑非笑地一边瞪着我一遍嚼着小鱼干,总感觉就这样把石晓峰扔在那里不太好,他现在还趴在那里呢……好歹也是个病人,把他扶起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态度很坚决,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石晓峰没有像前一天早上一样惊悚地抱着我…… 看他就躺在我身边不到半米远的另一张床上,莫名其妙地感觉少了些什么。 第23章 兔子苹果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好像并没有比平时好多少,依然没办法一下就爬起来,因为头很晕,而且全身的关节都像要断开了一样,如果贸然爬起来的话,一定会毫无防备地栽回去…… 爬了好久才爬起来,然后就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之后看见石晓峰,像秒拍里面第一次穿鞋的狗狗一样,一脚高一脚低地在房间里面乱窜,有时候还会平衡不稳地撞在墙上,完全走不出一条直线的样子…… 我不理他,就让他在房间里面乱窜,默默地收起了被子,给小怪物喂了小鱼干。他也没有到处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墙角的小桌子放了下来,现在靠着墙坐在桌子旁边,一脸伪装出来的可怜,默默地看着我。我懒得看他,做了一个极端鄙视的表情,然后去看他的小怪物似笑非笑地嚼小鱼干。 就听见他在我背后很元气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一脸清高地转过头,看着他,用平淡的声音说:“你的智商有变低哦~” 他也做了一个极端鄙视的表情,然后不再看我,反而看着窗外,透过扇子一样的窗帘,应该是清晨,可能是阴天的中午,那种有点发灰发蓝的亮白色阳光照进室内,可是却没有照在石晓峰身上,他背光的暗影看起来稍微有一点刺眼…… 那暗影突然就动了,然后拉开了窗帘,整个室内都被刺眼的白光所覆盖,他还是一副背光的样子。其实没办法吧,毕竟人体不透光…… “癫痫,过来看看。”他突然叫我,我想都没想就跑过去了,然后就看见满地的白…… 但是有什么不一样,好像在楼下某处,我看见一小片扎眼的红色,还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我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那个不明物体给石晓峰看,他眯着眼睛一脸严肃地瞪了好久,然后就“唰”地拉上了窗帘,说:“我们还是别看了,这样不太好。” 你也知道啊! 过了好久,我们两个一直在小桌子前面看着两杯茶焦灼着,但是最后还是石晓峰说话了,他一副小媳妇样地说:“谁叫你一天到晚就看一些奇怪的东西,关注点根本就和不别人一样嘛!”我一脸懵地看着他,看他默默地喝了一口茶,“一般人都应该看见满地的雪,然后觉得我还是很有情调的好孩子,但是你却那么喜欢看别人死掉!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还要我看!” 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那么一大片白却有一小片红,一般人都会感觉不对劲而多看几眼吧…… 他还在担忧着,这样自己就变成目击证人了,或许会有一大堆蜀黍找上门来,然后在我们家的橱柜底下找到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再看看他自己和我,蜀黍们下一秒就锁定他是罪犯。之后随便在大街小巷查一查,立刻就能发现他是当年压制住整座城市的追杀总长…… 我表示很诧异,他什么时候压制住整座城市了? 他就告诉我,那些70 kill啊,就是专门用来压制整座城市的,一个星期,直接改变整座城市暗面的势力分布,常常就直接改朝换代了。想当年他还是一字打头的时候就玩过这个套路,和张未冉他哥一起,当年他还是18岁的小嫩草,张未冉他哥还是15岁的未成年,神出鬼没地动摇整座城市然后进驻。 就这么简单。 想当年他和张昊冉一个追杀一个反追杀,就像天作之合一样,转眼就四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转眼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默默地扛起大家的生死…… 我想着他给我说的这些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又逐渐沉默下来…… 过了好久之后,还是他先说的话:“你给我削兔子苹果吃吧。” “不行,不会。”然后他还是不死心,泛着星星眼看着我,我跑到另一边,靠着壁橱的一角开始蹭着wifi玩手机,其实玩着玩着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但是不知不觉地就发现,我居然在搜“兔子苹果”,度娘告诉我,这是在日剧里面经常出现的一个很温馨的梗,却没告诉我这种苹果要怎么削…… 一脸无奈,默默地抬头看向石晓峰,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洗了一个苹果,拿了一把小水果刀,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盘子,他本人就那样诡异地微笑着,一直眯着眼睛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受不了,本能地往后退着,可是背后就是壁橱,没有地方再给我退。 “你过来,不会削我就教你啊。” 他一边把苹果切成两半,然后去籽,切成十牙,一边悠闲地跟我说话,他告诉我,很久之前他tv 12,看到一个诡异的小哥,他网聊认识了一个传销女,因为从小缺爱,伦家明明是想要让他也去传销,但是他却觉得人家喜欢他。 石晓峰默默地在每一牙苹果上切出一个v字形的纹路…… 那个变态小哥啊,随身带着一把水果刀,说是想要见到传销女之后给她削苹果吃…… 石晓峰小心翼翼地削去多余的苹果皮,顺便翘起兔子耳朵。 结果有一天在公园,见到两个高中生在假山旁秀恩爱,他不开心,就把小男孩“咔”了…… 石晓峰把一只一只小兔子整齐地围成圆,摆在盘子里。 “好了!完成了!”他自恋的看了看苹果,“其实我很喜欢那个小哥,喜欢的都想要嫁他。对那种类型根本没有抵抗力,什么‘见到你之后给你削苹果吃’……太可爱了!”他一边说着,一遍吃苹果,一遍捂着自己的脸像一个痴汉少女一样笑了…… 其实我也有一个很喜欢的小哥,当时也是喜欢到:“如果知道他是谁一定要嫁他。”,那个小哥啊,比水果刀小哥还要厉害,被万伏电压从30米高空击落,站起来就走! 对这种类型的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第24章 少女心 石晓峰最近好像恢复的不错,一点后遗症都没有,无论是之前的切腹还是发烧,现在都一副有精神的样子…… 有了精神之后,就总感觉自己闲不下来,有时候会很没事干的抱上来,然后就一副要亲我的样子,我最开始还是傻傻地捂自己的脸,但是最后才发现,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捂他的嘴……他有时候会在嘴里面含着糖,然后笑着问我:“你要来吃吗?”我一般都是呼他一巴掌。 第21页 但是最匪夷所思的不是这些事情,而是有一天他出去逛了一圈,在附近小学门口的小商店里买了一根细细的彩色绳子,然后就开始教我翻花绳,反正那个时候也没什么事情干,就跟着他玩了,一般的套路随意地就学会了,但是始终没办法把绳子顺利地缠在手上释放第一个套路,所以开场一般都是石晓峰。 看着他的手在绳子上挑来挑去,然后穿来穿去,总感觉他一手的鳄鱼皮大概就是翻花绳翻出来的…… 其实总感觉,和石晓峰待在一起还蛮开心。 有一天我出去买东西,没有下雪,但是总感觉整个空间闪得不得了,大概是因为总是和石晓峰待在家里拉着窗帘不见光的原因吧…… 抬头看见附近商场大楼的大屏幕,又是在播历史上的今天,什么“拿破仑在法国巴黎圣母院加冕称帝”、“美国解除禁酒令”、“巴金完成长篇小说《家》”……还有国家宪法日……之后才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揭示了今天的日期——1204 哦,对了,我的生日。 回到家之后,看见石晓峰那个没良心的蛇精病,把小怪物的鱼缸放在地板上,自己仰面躺着翘着二郎腿,和他似笑非笑的小怪物似笑非笑地对视着,一边默默地弹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吉他……我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把他从地板上揪起来,然后就骂了他一顿。 他一脸懵地看着我,问:“癫痫,你今天怎么了?” 我还是一副傲娇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想要他自己想起来,他愣了好久,还是一脸懵逼,我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救了:“蛇精病,我今天就十六岁了!” 他这个时候才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但是立刻就严肃下来:“真的?你明天就十六岁了?”我点头,他默默地跑了过来,顺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想要什么?”我傲娇地把头偏到一遍,“要不然我来给你弹吉他听吧。想听什么?”我更加傲娇地“哼”了一声,完全不看他。他应该是稍微愣了愣,我就听见了吉他的声音,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总感觉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可是石晓峰很无良的弹了一首入门歌曲…… 不久之后,石晓峰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了,在家里面也闲不下来,就久违的踏出了家门,带着我一边溜达着,一边到了张部。张未冉还是老样子地趴在桌子上,但是现在又多了我知道这是他的伪装,其实在我们来之前,他还一直趴在桌子上什么都不做呢…… 石晓峰迅速地领了一堆很简单很有趣的任务,貌似是boss打算攻略一个南方的城市,现在要石部的大家去闹腾一下,给他们打个招呼…… 买飞机票的时候,我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里还真的是大东北,我国的大冰箱…… boss想要攻略的那个城市,在一个冬天像我这种怕冷体质都只用穿薄毛衣就可以御寒的纬度,石晓峰还是万年不变的运动衫。 我和他在整座城市里走街串巷,有时候就像第一次任务一样狙杀小怪,然后把诡异粉末交给当地的某人,这貌似是负责耍嘴皮子的那个部,因为boss近几年口才越来越好,而且越来越高傲不愿意和别人合作,他们就只好衰落到什么都干。 然后这边,石晓峰混的风生水起。 这就是自古以来武大于文的悲哀啊…… 有时候我们会跑到别人的公寓楼里,把那些正在包装可疑粉末的蛇精病干掉,然后再把粉末交给贫嘴男,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曾经和石晓峰看过的一部电影,叫做《这个杀手不太冷》,就是讲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叔是职业杀手,专门剿灭毒品。 看来我们家boss是个黑吃黑的专家啊…… 有些时候就像电影里面一样,那些即将被吃的黑会在门上贴攻击范围不大,威力也不很大,只能正好炸开门人的民间炸药包,电影里面,猪脚会不知道运用直觉还是别的什么理智分析,安全地躲过去,但是石晓峰不止那种人,他宁愿被炸得一身黑,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蹭”地飞到小黑的面前,把他揪出来,或者把脸摁在桌子上砸一砸,这也是电影里面的桥段,叫做《潘神的迷宫》,那个小女孩她爸,就用枪托很残忍地砸了一个猎人的脸。 石晓峰更加霸气,完全不怕手疼,直接用手砸,果然鳄鱼皮还是有作用的。 有时候他就带我去别的地方转一转,或者随便看见一个大楼就跑上去说要爬伦家的天台,但是总是锁着…… 让我记忆犹新的一次是,他为了爬天台带我去了一个约炮圣地,当时也没什么人,那个电梯貌似有一点问题,门关上之后又打开了,再关一遍才能走,他诧异地看着我,当时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灵感,告诉他:“刚才是因为外面有一个鬼,他也想进来,所以门就又开了一次。” 石晓峰先瞪了我一样,然后就小小声地说:“不要说话。”他虽然这么说了,但是不到两秒,自己先开始说话,而且声音一点都没有放小,在空荡的电梯里回荡着,总感觉又低沉了一些。 鬼应该被他轰走了吧。 天台果然还是锁了,再一次进到电梯里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情况,大概是鬼已经走了吧……我在电梯里,稍微有点抬着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有一些异样,很想问问他:“你有萌(萌,这里是喜欢的意思)妹子吗?”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翻白眼那样仰视着他…… 他笑了笑,说:“没有啊。”然后维持着那样的笑容,默默地走向我,我很想往后退,但是背后就是电梯冰冷的墙壁,没有地方可退了…… 他稍微弯下腰,手抚过我的额头,我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像人偶一样在他的摆布下抬起了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当时好像吻了我。 第25章 被吓了一跳 约炮圣地的电梯速度好像很不给力,过了好久、或者其实没多久才到一楼,那时回过神来看见石晓峰还是咧着嘴笑着,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墙边,那样有一点呆萌的看着我…… 电梯门“唰”地一下开了,我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大叔站在外面,一副黑帮既视感,好像是来堵截我们的,但是自己还是故作镇定,仔细想想石晓峰那么精怪,别人怎么可能敢两个人就来堵截我们。石晓峰他自己就很坦诚地表示了心中的惊讶,“唰”地一下后退了一步,但是没有退路,就只好展展的贴在墙上。 那两个大叔带着墨镜,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如果能看见的话,一定是瞠目结舌的样子。 最后我还是跟着石晓峰,默默地在大叔诧异的注视下离开了约炮圣地。 石晓峰告诉我电梯门一开他就被吓到了,一抬头就突然看见两个黑帮既视感大叔站在电梯门口。(啜泣) 第22页 我其实想要忍住自己说话的冲动,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石晓峰而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想好就说出了一句话:“对啊,好可怕呢,一抬头看见两个人站在外面。”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吧,坐电梯的人很多啊…… 那天下午,石晓峰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很高兴的样子,明明知道打电话的伦家看不见自己,但是还是笑的停不下来,脚不安分地晃来晃去。挂了电话之后,他一副喜悦的样子告诉我,他今天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然后就买了高铁的车票,可是却只坐了两三站,在一个还是那么温暖的城市下了车,人生地不熟的到处问路,搭着车,坐地铁公交,天黑之后才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公园里的很偏僻的篮球场,没有开门,但是却看见篮球场里,很诡异的白色路灯下有几个人影一个篮球晃来晃去。 石晓峰看见他们之后更兴奋了,“蹭蹭蹭”地跑了过去,熟练地翻过拦网,一副很二的样子朝他们跑过去,一下就抱住其中一个人要亲,那个人姿势很扭曲地躲了好久,总算躲过了…… 我那天就站在拦网外面,默默地看着石晓峰和几个和他一样各种高的变态男打篮球…… 过了好久之后,那群人散了,各自从不同的方向翻墙逃走,彼此间打个招呼,一副明天还要再见的样子,我当时站在暗处,推测这群人根本就没有看见我……毕竟都玩的那么投入。为什么石晓峰会认识这样一群人,而且还一副多年老友的样子。 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只是说那是他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也可以算发小吧…… 想不到这个人还挺念旧的…… 他那天一直兴奋了好久,第二天又回到那个boss决定要攻略的城市,一路上他都在给我讲以前的事情,也就是一些很诡异的校园奇葩异闻录,还给我看他那些小伙伴的丑照,各种魔性,奇丑无比,但是他就是很高兴,啊哈哈哈地傻笑着,我真的很想提醒一下他,在他照别人的同时,别人或许已经把他的丑照在朋友圈里发遍了…… 但是我还是没有说,因为有自信说了之后会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又不丑啊,哪来的丑照?” 自恋狂 真的很不懂石晓峰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们一直在那座城市做着一些没意义的蠢事,直到春运之前一段时间,他突然带我走了,又回到那个下雪埋大腿的我国大冰箱,不久之后他就很兴奋地告诉我,那座城市被成功攻略了,我一脸诧异地打开手机看新闻,却没有看出一点。 他很鄙视的看着我,说:“这种事情新闻怎么会有啊!” 然后是过年前,一堆人在树上徒劳地挂上灯笼的那段日子,他突然接到一通很了不起的电话,能让他惊讶地手一颤,一脸黑线地接通,然后文质彬彬地说话。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充满元气的男声,一副没节操地样子问:“亲爱的你干嘛呢?”、“怎么了?不想我吗?”这样的问题。我被雷的满脸黑线,总感觉就算是张未冉当年崩坏,见谁勾搭谁的时候也没有他这么没节操…… 石晓峰挂了电话之后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是boss,他明天要请所有总长聚一聚。” “哦,那我就不去了。”我总感觉我曾经对boss存有期待是错误的做法,其实他果然是个大变态。 “不行,你比独孤一洋长得好看!” 长得好不好看和聚一聚有什么关系! 结果那天我还是跟他一起去了,刚开始还感觉有一点懵,他带我去那个妹子们特别喜欢去的买化妆品、鞋子的各种大楼中间,然后转悠来转悠去走到一个路口,然后跑到底下商业街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里和上面的气氛各种不一样。 拥挤狭小的店铺,掉下来的瓷砖,每家店的年轻女店员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而且每家店都买的那种很诡异的白色笑脸板鞋,诡异地摆成一层一层一个一个的圈,石晓峰转悠来转悠去,走进一家店,和女店员打了个招呼,她玩了一会手机才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带石晓峰走进一个昏暗的小黑屋里,石晓峰在地上趴着,钻在长椅底下,好像在弄什么结构复杂的东西。 好久没弄好,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抬起头,但是又撞到了长椅上,忍着疼站起来,喊:“姐,拿个板鞋来——” “好啊,还要40码的?” 但是他却突然过来问我:“癫痫,你穿多少码的鞋。” 我虽然不能理解他的用意,但还是诚实的回答了:“39码。” “算了,姐,39码就好。” 他拿着板鞋在长椅底下敲了好久,然后地面“咣”地陷了下去,他也随着掉了下去,然后挣扎着爬起来,说:“姐~门开了~” “好啊,把那双用过的板鞋买走吧。” …… 所以说,最后那双板鞋变成了我的,虽然是女式鞋,但是尺码正好也没有关系。我当时其实是十分抗拒的,但是石晓峰软硬兼施,还自曝上次来这用板鞋开门,那个姐突然要他买鞋子,正好是40码,他穿小3码,张未冉和独孤一洋小一码,大姐头和大小姐大3码,他就把那双鞋送给了在天桥上要饭的老乞丐,当时伦家还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看他可怜就收下了,反正我也不会穿,转手就送给天桥上要饭的。 第26章 贪杯 走过结构很奇葩的楼梯之后,又进入一个像牢房一样的小空间里,石晓峰默默地推开了面前的铁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一片的金碧辉煌,站着一排一排除了站着什么都不干的人,金碧辉煌,古风建筑,可是在里面行走的人都很不给力,没几个穿古装…… 都不知道是该说那些不穿古装的人看起来比较突兀,还是古风建筑的背景看起来比较突兀了…… 应该是古风背景吧,毕竟我和石晓峰穿着休闲装就来了……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石晓峰知道这里是古风的装修,可是却什么都不给我说,知道今天要见boss,可是却什么都不给我说,要是他能够提醒我一下就好了,至少也会把死鱼浴衣穿来,而不是直接穿着休闲装…… 不对啊,总感觉这种环境即使是穿死鱼浴衣也会违和…… 我问石晓峰我们两个就这样穿着休闲装来了,真的好吗? 他说没关系,因为他很任性。 但是果然还是会感觉很尴尬。 石晓峰带着我在整座底下建筑里面乱窜,窜到差不多中心位置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被惊吓到了,这又是那种像客家土楼一样中间空着,留了一个很壮观的大厅的建筑,即使在最上层也可以看见下面的人壮观地转来转去,貌似大姐头的山林老别墅也是这种风格…… 人其实很多,这里其实也很大,石晓峰带我绕过天井,到了另一边,又下了楼,然后再继续往深处走,莫名其妙地到了一个看起来很诡异的长廊,和周围的气氛不合,蓝黑色的墙壁,透着深海一般的颜色,其中并不算是藏着,突兀地浮现出一个一个很诡异影子——大头巨婴…… 第23页 墙两边都是,而且这个长廊还没有灯,石晓峰搓了搓自己的手机,调到手电筒模式,拽着我就走,我看着周围的大头巨婴,貌似一个两个都是一个样子,貌似有在一点一点变大变小,或者动作变了,很细微,没有注意到…… 恶寒 石晓峰一边走着一边给我讲解着这个走廊的来历,貌似是我们可爱的、弯到掰不回来、没有节操、打电话第一句就是“亲爱的你干嘛呢?”的boss,前几年做了一个梦,就梦到一个很诡异的,有深海气氛的实验室,里面一个一个蓝色的罐子里都是这种大头巨婴,不久之后痴迷于《盗墓笔记》,又发现人家三叔也构造了一个类似他梦境的长廊,立刻就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了,而且每次总长聚一聚一定会到这里最深处的那个房间…… 我已经不再好奇最深处的那个房间会是什么样子了…… 其实感觉这群人都特别容易让别人羡慕,丝毫不在意世俗的目光,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特立独行,也不怕会遭报应,一个两个任性到要死,而且也不会冷酷无情丧失自己,还会有令人难以想象的癖好…… 其实仔细想想,有那么一点点像中学生…… 大概是我眼中对中学生的定义不太对吧…… 还有,其实我最喜欢看小罐茶的广告。 很快地就走到了最深处的房间,可能是害怕来的人撞到墙,在门口的房顶上,唯一一盏灯亮着,散发出惨白惨白的光线,映着那扇绘有两个大头巨婴的门更加诡异。我看见门口已经站着好多人了,整整齐齐地在墙边排列成两排,大概是各个总长的小弟吧…… “癫痫,你想站在外面还是里面?”他突然这么问我,我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说:“你果然还是站在外面吧……” 我管他呢,总感觉里面外面都一样,外面是大头巨婴的压抑,里面就是一堆总长和鬼畜boss的压抑…… 那些小弟应该都是数着人数的,石晓峰进到房间里面之后,他们突然松懈了下来,先是小声的和旁边的人聊天,然后就一边打着手游一边大声喧哗。他们貌似对墙的隔音很有自信…… 我一个人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发呆,想想自己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好想。 只是几分钟之后,门突然开了,石晓峰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来,把那些小弟都吓了一跳,就像上课玩着手机突然发现班主任趴在后门的玻璃上一样,一个两个僵在那里,把手机“唰”地收了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石晓峰的关注点貌似不在他们身上,他看起来一脸崩溃的样子,环视一圈找到了我,说:“癫痫,你感觉无聊可千万不要走。”然后就关上门,好像要去赴死了一样。 小弟们又松懈下来,开始一脸后怕地谈论石晓峰,但是几秒之后石晓峰又把门打开了,还是那一副要死的样子:“我才不是害怕自己醉到走不动路,是害怕你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迷路找不到家。”我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小鱼干没了,回去的时候应该买一点。 他好像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表情还是那种想死的样子,关上了门,那些小弟还是惊愕中没有醒过来,过了好久才一个两个捂着头扭得跟裙带菜一样…… 自己也不知道那么长时间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总之几个小时之后才再一次见到石晓峰,然后他就是一副醉的不能自已的样子,从里面摔出来之后扶着人家的小弟,努力地撑起自己,但是走不了几步又会想要摔倒,然后他又会拽住一个小弟,努力让自己站稳…… 那样很没节操地重复了好久,拽倒了好几个小弟,才来到我旁边,然后没节操地往我身上一趴,就一副要倒了的样子,我很努力地站直,才没有被他拽倒,艰难地走了几步他更加不要脸地转移到我后背上去了…… 这时候总长们才陆陆续续东倒西歪地出来,有些已经醉死了,被扛出来,有些是自己吐着走不出直线地晃悠出来。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趴在小弟身上…… 最后,等一波僵尸经过之后,室内才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笑声,越来越近,不知道是谁,看起来差不多170那么高,身后本来还有几个醉的东倒西歪的人跟着,但是他们都走不到门口就扑街了,最后暴露在银白色灯光下的只有他一人。 不均匀却看起来很自然的棕茶色头发,白皙的皮肤,眯着眼睛得意地笑着,看见我扛着石晓峰之后“蹭蹭蹭”几步跑过来,闪着星星眼看着我:“哦~比独孤一洋长得好看哦~”稍微俯下身亲了一口我的脸颊,又转着圈蹦蹦跳跳地走了…… 当时,这个人在我心目中就是喝遍千军万马孤芳自赏(语文59分请见谅)的类型。 (啊嘞,我直接说千杯不醉不就好了吗……) 第27章 酒品很差 我默默地各种问路,各种煎熬,各种搬、拽、扛,总算是把石晓峰拽倒了外面,他还可以,一路颠簸没有吐出来…… 真正可怕的事情出门之后才会开始,当时我把石晓峰抬到了马路边上,让他靠着电线杆继续睡,我努力地在这三更半夜的哥都在睡觉的时间拦出租,还在那漫长的时间里回想着石晓峰家的具体住址。我就是这种人,明明每天都在回家,可是却从来不知道自家的具体家庭住址…… 果然,过了好久都没有拦到出租,这个点,的哥应该都在火车站一边睡觉一遍接人吧……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不久之后石晓峰像诈尸了一样站了起来,大概是吹了好久凉风酒稍微醒了一点吧。其实不然,他一站起来之后“诶嘿”地笑了一声,就趴在我的背上,努力地往下压,最后把我压在冰冷的快要结冰,还带着上次扫完的雪的路面上。 我很想站起来,可是他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蹭来蹭去,始终至死不渝地不走,让我想到之前的一段新闻——“动物园雄狮求管理员抱抱,不抱不走。” 那我抱抱他就行了吧,可是我现在是趴着,关节就长成那样,完全抱不了他…… 看来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被冻死在零下几十摄氏度的大东北夜晚的马路上,可能明天早上被起床练龟派气功的老爷爷发现时已经粘在了这里,满脸的不幸福,手里捏着一把火柴,脚上拖着一只大拖鞋,背上趴着石晓峰…… “你看他还在笑呢。” “是想妈妈了吧……” 不要!!!!!!!!!!!!!!! 还好不久之后一辆晚归的私家车摁着喇叭呼啸而过,鸣笛声在寂静的半夜大街上听起来十分突兀,十分刺耳,就像睡着睡着觉突然发现自己梦游到铁轨上准备卧轨自杀,然后被近在咫尺的火车鸣笛声吵醒时的感觉一样(你问作者怎么知道这个感觉,很简单啊,做梦做得多)。 说时迟那时快,石晓峰“刺溜”一下从我背上蹿起来,以秒速五十米的速度追赶那辆呼啸而过的私家车,跑出一条完美的直线,完全不像喝醉的人,而像见到了折原临也的平和岛静雄…… 第24页 可惜的是他没过几秒就在几百米处的马路中央停下了,一头栽倒。 我一脸无奈地从马路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揉揉眼睫毛上结的霜(每年冬天最痛苦的就是这个霜,尤其是戴口罩的时候,要命啊!),晃晃悠悠悠悠闲闲地走向石晓峰,其实心里是希望着突然过来一辆车猝不及防的弄死他…… 以后大天。朝就少了一个麻烦…… 但是当我走到他身边时也没有过来一辆车,反而当我艰难地把他再一次扛起来的时候,又是一辆车慢悠悠地驶过,石晓峰盯着它看了两眼,立刻就一脸不爽的踹了上去,可惜没踹到,自己脚下一滑摔得很惨,那辆车大概是看见石晓峰的惨样了,立刻一脚油门飞走…… 看着石晓峰躺在马路上滚来滚去,矫揉造作的哼唧着,总感觉他很丢人…… 石晓峰,你要加油啊,可别跌你爹的股…… 这里离公寓其实并不远,我随着来时的记忆,默默地扛着石晓峰回家,他一路上没再发疯,老老实实地趴在我的背上,因为身高差两只脚可怜地在地面上摩擦着,一路上还是神志不清,一直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 刚开始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都是讲他当年的校园生活,快乐的中二生涯,那些头大大小小现在还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们,暑假每天早上出去晨练跑到半死不活还不忘自拍的日子…… 抄近路,是石晓峰带我来时走的那条小巷,头上挂着渔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路灯的光透过渔网,大概在我们两个人投映下了斑斑驳驳的痕迹,石晓峰突然又开始犯神经病,把我往墙上一摁,但是自己却“咣”地摔倒,顺手还抄下了一楼某家人没种花的花盆…… 我看他可怜,继续把他扛在身上往家里走…… 那时候石晓峰那个说了什么,我一直没能忘记,哪怕多年过去物是人非,熟悉的大家或消失或改变,我都没有忘记,他刚开始还是胡言乱语着,什么时候突然刻意放慢了语速,吐字也刻意变得清晰,我猜他威胁别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地说过话…… “癫痫 你其实很萌…… 不过大多数时间都很呆(笑) …… 我其实……喜欢你哦~” 大概因为他这句话,那天晚上我终究是忘记给他的小怪物买小鱼干…… 回家的一路上,我大概是想了些什么,我也应该想些什么才对。但是很可惜,其实什么都没想,也许是什么都想不了,机械般的回家,石晓峰一路上也安静了下来没再说一句话,差一点把电梯的11楼按成报警铃,回到家里,他的小怪物静静地窝在水池底部。 蓝色的探照灯在窗外晃来晃去,我把你随手扔在玄关,你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像是暗藏杀机,蓝色的探照灯有时候会透过窗玻璃和半掩的窗帘照射进室内,会照在你的四分之三侧脸上,脸色显得很苍白…… 你的模样,一如我这个冬天第一次见到你时……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石晓峰躺在我旁边抱着我,比昨天晚上我抗他回家的时候抱得紧,我推测昨天晚上小怪物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看见,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的话,按照一般发展我应该比石晓峰起得晚…… 把他的手扔到他自己脸上,我从床上坐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很普通的不适。触手可及的范围放着一杯水,我默默地端起了那杯水稍微看了两眼,又看了两眼石晓峰,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就面无表情地把那杯放了一晚早就变凉的水倒在他的脸上,脖子上。 他应该会被冰醒才对,可是却没有。他默默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看着他一副淡定的死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想笑,大概是因为淡定的让人感觉有些呆了吧。可是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想哭…… 这大概是变成神经病的前奏吧。 第28章 貌似很高兴 石晓峰睡到中午才爬起来,并不像别人一样一脸黑线生不如死的样子,而是好像很幸福,简直身后都要冒出小花花…… 我猜是我一大清早泼的那一杯水起了作用了吧,就像冰裂瓷的发现一样,本来是因为不愿意哥哥比自己优秀才泼的水,结果反而让哥哥发现了美妙的冰裂纹,然后一举成名…… 石晓峰稍微晃荡了一会,就端着鱼缸“蹭蹭蹭”地跑到了楼下,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回来之后才告诉我,他是去把小怪物交给房东养一段时间,还叫我收拾东西,貌似我们最近又要回山林老别墅住一段时间了~ 从这里装回去的东西明显比从山林老别墅装过来的东西多,想当年,我一个人背着一个空空的背包,里面基本什么都没装,自己身上还穿着石晓峰收集的s码真选组cosy……那段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现在把背包塞得满满的还是没有装完,石晓峰告诉我把衣服扔在这里一些,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还要我穿厚,因为山林老别墅现在很冷…… 这个时候有一个槽点,我一直忍着没有吐槽直到今天…… 石晓峰虽然叫我穿厚一些了!但是他自己穿的很薄,简直就是要冻死的级别! 真的很想告诉他,如果这样的话老了就会得关节炎,寸步难行…… 但是料想说了他也不会听…… 我默默地跟着他,他手里提着我从来没穿过的板鞋,又一次来到了那条地下商业街,还是那个店员姐姐,玩着一款很诡异的贪吃蛇游戏,已经沉迷了,除了说了一句“哦”以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下了楼梯之后我问石晓峰:“贪吃蛇真的有那么好玩吗?伦家都沉迷了。” 他好像有一点鄙视地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如果说的专业一些的话这就叫睥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但是好久之后他继续说:“当然有那么好玩啊,如果不好玩怎么可能被叫做‘经典’呢?”还是一脸鄙视很肯定的样子在说…… 他带着我在昨天才来过的那座地下建筑物中穿梭,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但是果然走路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没过多久就感觉自己简直快要死了,要死了……我本来想问他:“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要去山林老别墅吗?”但是看他在打电话,说得很起劲的样子就没有问。 很久之后,他又带我绕到了什么地方,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才发现自己貌似在一个类似地下停车场的地方,独孤一洋在不远处靠着他的车,玩着手机。石晓峰一看见他,就很高兴的样子跑过去,“唰”地一把抱住他,然后就一副要亲人家的样子,我自觉地转过头不看他…… 坐在后座上,我们两个聊的很开心,石晓峰像我所记得的第一天一样,那样一边哼着歌,一边抖腿,但是和那一天不一样,他那天一直在自娱自乐,完全不和我说一句话,而今天自娱自乐了一会立刻就跑过来抱住我,把我往车玻璃上压。但是我绝对不愿意碰到玻璃,那个冰冷度简直可以把我冻得脑震荡(因果关系呢)…… 第25页 所以就狠狠地推开了他,他还是不死心,换了个方向把我往靠垫上压。我还是把他推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高兴,但是已经和我保持了距离,默默地坐在一边,奇怪地笑着,咬着下嘴唇瞪着眼睛,很像在卖萌,但是却让人想到一首歌——“眼睛瞪瞪像铜铃”…… 他笑了好久才说:“你夸我啊~”我一脸懵,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车吗?”摇头。“因为我被大小姐封为‘路怒大魔王’,原因是曾经狂追一辆车300公里,直到大小姐玩够手游呼我一巴掌阻止我。他们觉得我太危险了,所以就禁止我开车。”他还是很高兴地笑着,我尴尬地笑着,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但是什么都不做更加尴尬,“我厉害吧~” “厉害。”所谓人给台阶就要下,既然他给我一件事叫我说他厉害,那么我一定会说,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 等到山林老别墅的时候,我们才惊讶地发现独孤一洋已经一脸崩溃的样子了,他说:“一江春水向东流,你还没有女朋友。”然后用手指默默地指了一下我,转了个圈,走了。 其实很好奇,不久之前下了那么多场雪,为什么上山的路还能走啊……石晓峰回答我,最近boss都要来了,肯定有很多小弟跑来扫马路喽~ 其实很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暴君文看多了的大家应该都明白吧…… 奇怪,我怎么如此顺理成章地觉得boss一定是暴君呢? 他明明是个大昏君,天天和一堆总长,一堆年下攻窝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如果真如我所料的话,这个人一定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哦~ 石晓峰最近真的很高兴,独孤一洋在整座山里老别墅里统治数以千计的小弟,各种打老鼠,各种做家务,石晓峰就跟着那些人,背后冒着小花花和小泡泡,然后见到一个身高合适的立刻凑上去,抱着伦家,各种往他脸上凑,好像要亲上去一样。 这些小弟看起来比我有经验多了,不像我一开始只会用手捂自己的脸,还各种捂不过来,他们很直白,不管手上粘的是去污粉、洗衣粉、洗洁精、脏水还是胶水,直接就淡定地用手捂住石晓峰的嘴,然后默默地,好像很严肃地看他老人家一眼,说一些很恭敬,其实笑里藏刀的话。 石晓峰也不见介意,就用他那粘着去污粉、洗衣粉、洗洁精、脏水和胶水的嘴去亲另外一个人,然后又会粘上一嘴地板蜡…… 命运多舛…… 第29章 你哥不是我哥 我不说话,看着他见谁亲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昨天晚上,或者是今天凌晨,我背着他回家的时候,他在什么地方来着,给我说的一句话,他说我其实很萌,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很呆,还说他喜欢我。 我知道我不该在意的,其实也没多在意,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看见他在亲别人,实在太无聊了,像想起醋吃完了应该再买一些一样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件事。石晓峰就算看起来不怎么正常,前卫到没有妹子会喜欢,但是他好歹也是今年八月就23岁的非青少年,又不是中学生,好歹也是一方黑帮总长,不是中学生。 他这种人,不正经又孩子气的样子下往往会隐藏着一颗滥情的心,“喜欢”这样的话对着衣柜都能说出来,就像在构思小说的网络写手一样。又不是中学生,我也不是中学生,为什么要在意呢?虽然就是上中学的年龄,青涩的高一…… 听说蓝孩子被别人表白的时候,无论喜不喜欢对方,都会一整天都在想伦家的事情…… 太好了,看了我还是个正常的蓝孩子,没被石晓峰那个大魔王弄得不正常,九级伤残,生活不能自理…… “你已经得精神病了,越早去医院对你越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这句话,貌似是网上的一个段子,那个卤煮太无聊了,一天到晚写着自家狮子座,老不正经,每天勾搭200多个基友又被200多个基友甩的boss,因为自己其实感觉他那个boss很像石晓峰,所以就一直在看,脑补着石晓峰像他家boss那个蠢样子…… 卤煮他没事干就会有番外,往往都是在讲自己的同班同学,有一天一个被他叫做“公瑾”的老男孩在英语课上造了个句,因为卤煮知道自己英语水平不好,就直接用中文写:“你已经得精神病了,越早去医院对你越好。” 当时那个卤煮还一直觉得那是在修饰自己,过了好久才觉得应该是在修饰他的boss。 哦,还有很惊讶的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卤煮叫他家boss“阿尼k”,正好石晓峰那个老变态也让我叫他“阿尼k”,果然这个世界上有缘的人很多啊,我已经无数次给那个卤煮发私信,说:“来加好友吧,我也有一个狮子座、老不正经的总长殿哦~” 但是卤煮从来没有回过我,他的帖子到现在也大概有半年没有更了吧…… 他老人家认识boss其实并没有多久,只是从去年夏初相遇,共同走过一个夏天而已,boss好像是有什么公务才来到这个城市,但是最开始他貌似一直以为boss只是街头打打篮球、打打架,但是不染金毛,不做发型,不爆粗口的“三不”小混混而已…… 我猜卤煮不更的原因大概是boss做完了工作,已经不辞而别了吧,我发信息,但是他觉得没什么能和我聊,就从来没有回过…… (感觉自己凑了不少字数,但是这真的是在为很久之后一章做铺垫) 几天之后,整座山林老别墅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为了营造出空荡荡的、女儿很需要抖抖来陪的感觉,那些小弟先行撤退了,石晓峰翻着日历,估摸着boss快来了,正在努力地思考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能弥补不久前在宴席上喝醉到走不出直线的尴尬…… 我其实觉得他什么都不用想,毕竟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啊——“贵人多忘事”,boss说不定早就把前几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要不然他老人家怎么能“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当天下午,就听见了很清脆的门铃声回荡整个天花板,大概是独孤一洋在阁楼上打老鼠的时候有人摁门铃,他随身携带的大哥大式开门神器就这样响起来了……石晓峰当时正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焦灼,因为他老人家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结果貌似boss就来了…… 他穿着很二很奇怪的橙色苏格兰小格子,黑色的运动裤,两只脚互相绊着,看起来惊慌失措却很神奇地不失速度地“蹭蹭蹭”往楼下跑,我跟着他默默地走了下楼,因为也想不到应该给boss说些什么,所以走得很慢,表情也很焦灼。 可是到了一楼却没有看见boss,看见一个比石晓峰稍微高了一点,乍一看还和他长得有些像的人,默默地站在门口,门没关,白色的路面和白色的草坪在他身后形成诡异的透视,总感觉这个人意外的有些厉害,可能是今后的劲敌,要不然就是姗姗来迟的重要角色,像是请假了好久总算开始工作的“逆追杀部总长”…… 第26页 他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像石晓峰,但又不像石晓峰。用相似的面容,和他一样笑得很好看很标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的脸上覆盖着什么反派的标志,让看了无数动漫的我一阵恶寒…… 他老人家和石晓峰快乐地聊着天,我很想告诉石晓峰:“离那个人远一点!他是本季的大反派!”但是仔细看看石晓峰,虽然只是背影,但是从背后就能看出来他很开心,不是一般的开心,不像动漫里的傲娇女儿见到麻麻一样飞扑上去,而是像一只很市井的狗狗,手舞足蹈地在旁边蹦跳着。 其实一直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开心,绝对忠诚于某个人某段感情,但是很久没有见面,所以手舞足蹈着……其实当时很失落的,即使知道那个人是他哥哥之后…… 而且莫名其妙地想到他不久之前对着各种人都在性骚扰,就像之前发烧的时候对我的性骚扰一样,真的真的很沮丧哦,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太理解“滥情”和“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区别和真正含义了…… 第30章 本季大反派 我去问了大小姐,她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啊?”了好多次才告诉我,boss他老人家最近在山下的城市玩得很开心,不到除夕那天是不会回来的。 除夕啊,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几天之后而已啊……这段时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地不把山林老别墅弄得乱七八糟,毕竟在年前召唤那么多小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把石晓峰他哥撵走。 但是看起来大小姐、大姐头和独孤一洋他们都不怎么在意,石晓峰的想法我不太清楚,也不敢去问:“你想把你哥撵走吗?”这样的话,所以暂时默认他老人家想把他哥撵走吧…… 如果不是的话,只有我一个人在和本季大反派艰难地斗争着,总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但是实际上自己也清楚,这次是“世人皆醒我独醉”…… 但是真的好在意他哥…… 最近没怎么见到石晓峰了,明明上一次一起窝在山林老别墅的时候,两个人还总是待在房间里面看电影、看动漫、打游戏,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呢……现在真的不怎么容易见到他,明明他就住在我的隔壁,要见到他甚至都不用出门,壁橱后面还藏着一个诡异的通道,可以直接从他的小镜子里跑出来…… 这时候才突然想到,好像上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把我撵回来,顺手就锁上了小镜子,也不知道现在开了没有,大概没有吧……也可能已经开了,他现在一个人百无聊赖的一边刷着电影,一边口是心非地“啊哈哈哈”傻笑着,默默地听着小镜子的动静…… 但是如果还是锁着的话,总感觉就正中下怀了,他一边“啊哈哈哈”地傻笑着,一边听着我挤在墙的缝隙间,“咣咣”地敲打着小镜子,只是希望他老人家能给我开个门…… 这样应该很开心吧。 但是很久很久之后才了解到,那段时间石晓峰活得一点都不爽,而且很不清闲,根本就没空待在镜子旁边等我跑来敲。所以我更加庆幸当时自己没有殷勤地跑去敲镜子,要不然就是一种更加可悲的发展,也就是我“咣咣”地敲了好久,还一边叫着“石晓峰”,其实他老人家根本就不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听到,一点好感值也没刷,只是浪费了好多时间而且增加了一种空虚、即将be的气氛而已…… 他那段时间一直和他哥气氛凝重地聊着什么…… 那几天在我的时间感知中算是过了好长时间,然后除夕到了、boss来了,他哥还是赖着不走,除夕当晚boss和大闺女小闺女、张未冉还有我一起窝在会客室,听着春晚作为背景音乐,五个人一起打扑克牌玩。 我一直心不在焉的,但是却总是赢,大姐头一直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牌,但是从来都赢不了,每次输了就会把牌往桌子上一扔,说:“啊啊啊啊啊啊,我就是苦命啊!!!!”大小姐有时候赢、有时候输,但是大多数时候不赢不输很没存在感,张未冉总是差一点就输,boss总是差一点就赢,但是他老人家很释怀的样子笑着。 听着春晚,窗外下着雪,打着牌,或许一副不够要再加一副,然后一群人为了找一套花色一样的牌又会翻箱倒柜地找半天,春晚主持人说了什么虽然听着、虽然很清楚,但是最后总是记不得她到底说了些什么的话…… 虽然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和谁过年,但是总感觉过年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牌好,早早地就跑了,然后看着他们四个人为了不垫底而死缠烂打的样子,其实很容易分心,然后就开始幻想石晓峰现在和他哥正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两个人像电视剧里面一样,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对坐着,身边是一扇落地窗,窗帘半掩着,隐隐约约看见天透着奇怪的颜色,不知道是哪里的灯光打过才发现已经下雪了,但是还是看着对方的脸什么都不说,然后默默地抽着烟…… 石晓峰好像不抽烟吧?但是也不一定,或许只是我没见过? 抽烟的人多的烂大街了,如果可以选的话,我真想选他不抽烟,这样还可以看起来清新脱俗一些。但是事情往往不会按照自己心里所想一样发展…… 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久别重逢之后到底在聊些什么啊…… 打牌的时间其实过的很快,不久之后就到了11点,boss看了看表“唰”地站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一大沓黄纸、冥币、纸扎的什么东西,然后穿上外套“蹭蹭”地跑下了楼,大小姐看他这个样子,也快速的套上外套,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堆烟花爆竹,跟着他老爸“蹭蹭”地下了楼。 大姐头看着很淡定地继续啃着很装13的高杉晋助同款烟管,但是从动作就能看出来她内心的焦急,果然没啃几下就扔到一边,顺手拔下针头,套衫外套摁上棉签就走了。环顾四周,貌似张未冉他老人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跑出去了,看看周围被翻得更乱的痕迹,和散了几张的黄纸,他应该也拿了些什么……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静静地笑了…… 拿着打火机下楼之后发现独孤一洋已经扫出了一块空地,因为有风还用板砖架了一个八卦炉,他们四个就围着八卦炉拿着冥币、黄纸、烟花爆竹和纸扎的什么东西干瞪眼,我看着他们可怜,慢慢地走了过去,递了一个打火机,boss顺手接过,还说:“好孩纸~我以后一定给你加薪~”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貌似我除了张未冉给我的那一个月工资以外,从来没有任何经济收入,跟着石晓峰同呼吸共命运,也不知道他的月薪有多少…… 第31章 月薪 过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时间过得很快,只是苦了独孤一洋,年纪轻轻就要受这种折磨,他最近应该更加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很偏的小山村里的儿媳妇了吧…… 第27页 但是他的事情我完全不在意,其实自己吃了睡睡了吃这个样子真的很闲适,不知不觉地年过完了,boss走了,石晓峰他哥走了,张未冉还腻在这里。当然我和石晓峰也腻在这里。 整座山林老别墅又只剩下了我们六个人,就好像回到了去年秋天,记忆中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我们六个,大姐头窝在会客室里玩手机,张未冉一天到晚一副睡不够的样子,仔细观察了他一会才发现他有一个更诡异的癖好——照镜子。 我突然想起了石晓峰曾经讲过的那些老故事,貌似张未冉就是在他哥死了之后才有这种照镜子的坏习惯,看他那副样子,看着自己的脸还会笑笑,总感觉他那时候见谁都勾搭的疯癫还有一些后遗症……但是这也没办法啊,反而显得有些可爱,毕竟这也是一种重感情的体现啊…… 最近又恢复了和石晓峰天天窝在一起的时候,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现在总感觉并不是他想要我陪他窝在房间里我才去陪,而是即使他不说我也会自觉地跟上去,不只是殷勤,甚至有一些由衷的高兴。 有时候他看着电影,笑点很低地笑着,泪点很低地哭着,我不自觉地看着他,他还是穿着橙色的运动衫,有时候是白色紫纹的卫衣,看起来都很可爱,好像橘子味酸奶,也好像蓝莓放少了的蓝莓味酸奶。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而且很想捏捏他的脸。 大小姐和张未冉、独孤一洋三个人总是在四楼图书室待在一起,独孤一洋在旁边随时待命,等着大小姐来问他题,张未冉有时候会拿起一本书装作在看,没过多久就扑上去,各种折磨独孤一洋,然后还给他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石晓峰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有时候就会会心一笑,总算有一天,张未冉一脸别扭地看着正在偷看他们三个的石晓峰,被瞪的人反而笑了,他跑过来,把我拽到一边,悄悄地趴在我耳边说:“其实张未冉喜欢大小姐,他每天虐待独孤一洋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不会吧,张未冉好歹也是一方总长,但是其实我忽略了一件事,他现在才19岁,也就是高中刚毕业不久的时候吧…… 想起了不久之前我在张未冉那里工作的时候,自己的上司居然和自己是同龄人,自己的上司居然是最老的青少年,自己的上司居然才19岁!而且我刚和他混的时候,他才18岁啊!!!!!!! 仔细想想,现在这座山林老别墅的六个人,大小姐15岁,张未冉19岁,石晓峰够老了也才22,我16,独孤一洋虽然年龄不明但是顶多也就二十多一点,大姐头可能是这里最老的人,但是绝对没有三十岁,我有这个自信…… 怪不得这座年久失修的山林老别墅至今屹立不倒,住着这么多年轻的人,有这么多年轻的气息,当然倒不了啊!如果我们大家都不搬走,说不定可以让它老人家再多活几年…… 石晓峰最近好像真的很高兴,即使在看着没什么意思的剧情时也会傻笑着,大概是在策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吧……但是实际上超出了我的预料,有一天他突然跑去给大小姐表白,她说“滚”,但是石晓峰就是不死心,还问伦家:“你是喜欢张未冉还是喜欢我?” 大小姐回答:“都一样!” 我并没有多在意,也不想安慰安慰他老人家,毕竟他被拒绝之后回来,看起来好像更加兴奋了,躺在床上“啊哈哈哈”地根本停不下来。这个人不会是个抖m吧,专门以告白被拒绝为乐。 不管是不是,他就是功利心很重,要是功利心不重的普通人,怎么会闲来无事给一个比自己小7岁,还是上司的女儿,还在上初中的大小姐表白?重要的是他悲剧了还很高兴……他以前不会幻想过勾搭上大小姐之后谋反,自己当boss的事情吧…… 野心家哦……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告诉我,他那时候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鼓励张未冉恼羞成怒跑去攻略大小姐而已,我一脸懵没有听懂,他就告诉我,其实他一直都觉得张未冉和大小姐是真爱,还叫我回忆一下,他切腹的那段时间,是不是有一次张未冉打来电话,说大小姐要请我吃冰激凌火锅,要我穿难看一点下楼。 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然后石晓峰就一直在旁边“好可爱哦好可爱哦”这样拧来拧去。 四季轮回,有一天好像是中午,我和石晓峰在外面瞎逛,被独孤一洋辛苦地扫成一堆一堆的雪没有一点融化的迹象,我跟着石晓峰,他不知道为什么很高兴,在门口白色的路面上蹦来蹦去,跑来跑去,突然吹过一阵风,即使是我也感觉到,这和冬天的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很微妙的不一样,无法言出其中的不同。 大概是春天快要到了吧,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石晓峰和我待在那间20平米的小房子里,好像是他发烧的时候,像平时抱着小男孩一样抱着我,神志不清时说的那番话,他说他不会走,我也不要走,两个人一起窝在那间小房子里等春天到来…… 不知道这座城市的春天是什么样子啊,也不知道公寓上看见的春天是什么样子啊,是不是还会有人莫名其妙地跳楼,还让我们两个担心受怕老半天,害怕蜀黍们跑来做笔录…… 石晓峰又转悠了几圈,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我身边,他说:“癫痫,看起来春天真的要到了哦,收拾收东西明天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当然是会我们20平米,壁橱下粘着一把枪的小家喽~ 春天大概要来了,把去年冬天买的厚重衣服扔在这里一些吧,顺便带回去一些更轻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不负责任地完结在这里应该很不好吧…… 第32章 四川方言 “时难遭而易失也。”——诸葛亮 我和石晓峰真的都是特别能磨的类型,养着一只小怪物,过着没什么事情干的银魂式日常生活,但是仍然乐此不疲,每天我穿的很多,他穿得很少,两个人一起跑到外面瞎转悠,看一堆烂大街的东西但是什么都不买。 最近好像有一点理解石晓峰的极简主义生活了,这个样子貌似真的很开心哦~ 大多数时间站在他旁边,但是有时候会走在他后面,突然很诧异地发现,这个人穿衣服喜欢把领子往后拽,露出后颈和很妖娆的颈椎……就像动漫中日本已婚(应该是已婚)女人穿和服一样……不会很冷吗?小心老了之后得颈椎病哦~ 有一天下午的时候,天是那种灰蒙蒙的蓝色,就像清晨的时候一样,石晓峰看着窗外好像是日出的日落,不知道在和谁通着电话,也不太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虽然就站在他背后几步远的地方,但是他说的是四川方言,不是经常在城管明令禁止的菜市场买菜的人就完全听不懂…… 听说四川人说普通话会有台湾腔,但是石晓峰成功地辟了这个谣…… 虽然他通电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一样,没有那种开玩笑的感觉,也没有抑扬顿挫地讲什么笑话,或者是明嘲暗讽谁,但是我果然还是觉得一定不会有事的,至少他不会走,因为我们说好了要在这里一起等到春天,他不会走,我也不会走…… 第28页 然而现在还是风稍微有些微妙的季节,他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必要啊~ 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身边的床铺已经收好,地板上也没有留下一点点温度,我怀疑他应该昨天晚上就到哪里去了,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而且很久都不回来,我无法承受现实就欺骗了自己直到现在。 但是果然还是不会这样,毕竟我果然还是属于那种比较坚强的人。 也许是自我认识不足吧…… 石晓峰的离去对我好像没有造成多大的冲击,当时应该是觉得他晚上就会回来。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普通的不舒服,没有因为他不在身边而多一种冲击。看着放在橱柜上的小怪物,无奈的在水底吞吐着气泡,但是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睁着眼睛,真的很想问问它:“你知道石晓峰去哪里了吗?” 无奈他老人家能歌善舞就是不会说话…… 能歌善舞啊…… 那时候我应该是一直相信着石晓峰会回来,可是又有一种看了n多动漫练出的直觉告诉我,他最近不会回来了,搞不好的话几年、或者永远。但是毕竟动漫是二次元,猪脚从来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而就在这里,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我身边发生的事情一定也是平凡的,不知道是什么逻辑,让我一直相信石晓峰会回来。 然后就一直等着。 应该也会一直等着。 自己现在是无业游民的状态,每天过着像银魂一样的废柴生活,或许过不了几天也会堕落到“只要给钱什么都做”吧……没事干,一个人穿上鞋子和厚厚的外套,在大街上转悠着,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喂喂自己,随便买点小鱼干喂喂小怪物,就这样。 偶尔走在我们两个以前过着银魂一样的废柴生活,无所事事地上街漫转的地方,看见那个大妈还是在卖关东煮,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怀念,不久之前还和石晓峰一起吃过,他还跑来抢,我一幅不管他的样子,但是他果然是个抖m,没有了我的阻碍,反而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还有那本来应该长满爬山虎,可是现在却全是枯藤的墙面,我以前很期待的,也许到五月就发芽了,也许看见那片青葱的墙壁,我会想起什么东西。我一直这么认为着。 等到初夏的时候、 其实也在迷茫着,拉开抽屉之后,发现已经没有多少钱了,石晓峰的存折和卡完全没有放在这里,总是感觉自己大概活不到石晓峰回来的时候了,他也不知道多给我留几张大票票,现在真的不行了,不久之后连生活都没有保障,我或许要带着小怪物趴在乍暖还寒的街道上要饭。 总感觉这是给石晓峰丢脸的最佳方法。 觉得自己该去找份工作,反正也十六了。但是石晓峰把我的身份证放哪了?翻遍整个壁橱也没有找到。果然还是放弃为好。每一天还是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晃着,一天一天就这么晃过去,有时候就是那种早出晚归的既视感。 总感觉自己的生活状态像个扒手。 扒手也不会像我这样生活吧,人家好歹还做些什么。 有时候晚上天都黑透了的时候回到家,灯也不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这栋公寓里见到石晓峰,他趴在玄关时的模样,那时候浴室里的灯好像亮着吧……我默默地拉开了浴室的灯,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的门被晕开了,昏暗的照在玄关里。 我看着这灯光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也不太清楚那个念头的实质,但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在玄关了,像石晓峰那天一样,头还磕在榻榻米的角上,这样真疼呢……头真疼,身上也很疼,像突然在身上抹满花椒。突然有点可怜石晓峰,毕竟他老人家那天还切腹了啊…… 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上次的切腹到底好透了没有到现在也没有问。总感觉这不应该怪我,要怪石晓峰太强悍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表现得像平时一样。就算是那天血流的整个玄关都是,还粘在我的脚上,但是果然他还是自己爬起来,自己去拿了抹布,还把我的脚擦干净了…… 过了很久很久,我趴在地上回忆了石晓峰好久,各种各样地猜测着他,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结果,还想到了春节之前那天拽着他回家,他在什么地方说他喜欢我……但是果然还是没有想到任何东西,只是猜测着,他或许现在在他哥哥那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诸葛亮的名句用在这一篇合适吗? 第33章 总算不用被饿死 我还是在快要被饿死的边缘徘徊了好久,中间各种发疯,做一些自暴自弃的傻事,就像想要死了一样。明明知道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种生活的结束是因为大小姐,有一天她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说自己好不容易月考完,结果现在才发现石晓峰不知道到哪去了,问我一个人生活的怎么样。我回答还可以,她叫我不要勉强自己,她知道我没有经济来源现在应该过着拮据的生活,石晓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要去和她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想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还真是蠢,如果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饿死,可能尸体都腐烂了才被邻居家的低情商小哥发现,然后小怪物也死在鱼缸里了。难得石晓峰把它养那么久,而且听鱼店老板说这玩意能活几十年…… 正适合当宠物啊,都不用担心它没过几年就死掉,我还得伤心一阵子…… 像仓鼠就是,虽然可爱而且不怎么能吃,公寓里也能养,但是过不了几年就会死掉,看着那白白的小东西在木屑里趴着,不像以前那么有精神地翻木屑,总感觉好失落啊…… 小怪物还不知道能似笑非笑地看我几年? 也许过了好久吧,也许没过多久,有一天到处乱转,石晓峰家附近的那座教堂,大概是阳光很好吧,不知道是桃花还是杏花已经开了,两棵颜色浅,一棵颜色深,那样夹杂着,其实看起来也蛮好看。我猜这三棵树一定是全市开花最早的,因为好多地方杂草都没有泛绿,没有一棵树长出叶子。 大概又过了几天,石晓峰家再往西走的那条路上,路一边开满了花,还是不知道是桃花还是杏花,颜色都很浅,没有教堂前那么好看,而且树有些歪,栽种的也很稀落,有时候角度对了倒也不错。 没过多久,小区门口的那两棵像门神一样的树也开花了,也是一棵颜色深一棵颜色浅,一棵密一颗稀疏,让我想起了教堂前的花,但是跑去再看的时候它已经有了凋谢的迹象。 逐渐的,路边的小灌木长出了小小的树叶,教堂前的花凋谢了,换来一树小小的叶子。小区门口那两棵树反而开到最盛了,还有街边不好看的树有些凋谢了有些还没有,但是他们下面那些到处乱长的小灌木看起来快要开花了…… 有一天走回家里的时候,不经意间往左手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板房后与店铺间的夹角里藏着一棵很高大的老树,所有花瓣都有些枯萎,但是还好,看起来有些像盗版的樱花树。 第29页 凭我看了那么多动漫的经验,总感觉我这么一瞥理所应当地要从中悟道什么惊世哲理,但是却没有,果然自己只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这样也好,如果不是凡人的话,石晓峰永远都回不来。 这逻辑果然有毒。 总算有一天,抽屉里为数不多的小票票总算是用完了,我关了电源关了水阀,收拾了一包比来时更少的行李抱着鱼缸走了。 现在要去找大小姐。 抱着鱼缸走在大街上应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自己被鱼缸压迫地无法回头瞥一眼行人,也就不会知道自己有没有赚到回头率,或许回头率多到明天都要上头条了吧…… 大小姐给的那个地址以前跟石晓峰去转过,是在一条很有名的路上,一个小巷转进去,然后再进门就是,这个方位算是老梗了……但是站在小巷里仔细看看这栋楼,就总感觉不是我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刁钻的外形,平常的就像一栋写字楼,貌似有不怎么显著的金色勾边,每一层好像都是落地窗…… 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这栋大楼的建筑方式,完全让把正门藏在小巷失去了意义,因为它看起来就完全是把一栋楼硬是拧过来建筑……我抬头看着这栋好像还很高的诡异建筑,手机突然响了,顺手把小怪物放在一边,接通了电话,是大小姐。 她问:“嘿!癫痫!你到了吧,我都看见你了。” “哦。” “我在顶层哦~来找我吧~” 都说了在顶层还叫我找你…… 但是我果然还是抱着鱼缸上了顶层,然后才发现顶层原来是个室内游泳池,水好像还很深,大小姐穿着学生泳装站在落地窗前,转过来对我诡异地笑了一下。我也回敬以自己最抽搐的微笑。然后转头往旁边看去,才发现大姐头躺在一边的躺椅上,敲着二郎腿,身上连着针管好像睡得很香。 奇怪她怎么到这来了,没过多久大小姐就给我了我解释:“山林老别墅老鼠太多了,独孤一洋请了专业的灭鼠团队,最近要把整个别墅的老鼠全部赶尽杀绝。” 他还真是个有志向的孩子。 大小姐没和我聊多久就说自己要睡觉,跑了。还叫我随便转转不要客气。 我无奈,她连我住在哪里都没有告诉我。 听说一楼是主要经营处,果然还是烂大街的小酒馆设定,我无聊地听着四处回响的噪音,看人们挤来挤去,挤着挤着被绑走了,挤着挤着被呼了一巴掌,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冒出来制止他们的行为,没有制止,没有扩大,这群客人的大流完全有能力掩盖一切。 这时候,眼前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扎着小辫子,身材还透露着少年气息的细长,还是水蓝色的不良中学生款外套,水蓝色的诡异牛仔帽,完全水蓝色的身影——张未冉。 他从我身边跑过,随便勾搭住谁然后就往伦家身上靠,碰见蓝孩子就挽胳膊,碰见绿孩子就搭肩膀……逻辑很正常地想到了不久之前石晓峰给我讲的,那些古老的故事,貌似张昊冉刚死的时候,张未冉也是这个样子见谁勾搭谁。 他又受什么刺激了? 第34章 受什么刺激 看着张未冉勾搭了一个又勾搭一个,但是从来不和人家聊超过3分钟,三分钟热度是教科书一般的标准,或者说这叫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是为什么呢? 不想问问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就算他一直就在我身边晃荡着,也不想去问。就像某一个秋天的下午,明明手机一直“吱吱”地响个不停,但是我就是宁愿趴在床上多睡不着一会,也不愿意伸个手拿一下近在咫尺的手机…… 张未冉勾搭了一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失去兴趣了,看着一个一个品相还可以或者是完全丑到家的人从他面前经过,但也只是看看而已,不久之后很奇怪地叹了口气,虽然没看见我,但是还是往我这边走过来,随便坐在我旁边,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玩,玩了一会之后一抬头才看见我,还做出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心寒。 我就那样冷漠地看着他,什么表情也不做,伸出一只手对他晃晃,说:“嗨。” 他也那样对我说了一句“嗨”,之后我们两个也什么都没有聊,毕竟这个地方真的好吵,没过多久楼上雅间还跳下来一个人,在人群中惊慌失措地到处跑着,挤出一片骂声,然后不过几秒又跳下几个人,追着之前那个人跑出了大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未冉不知道为什么,一副乍一看义愤填膺的样子拍案而起,然后拽着我的袖子不知道要带我到哪里去,挤过人群,又多绕了几个弯,上了楼梯占了刚才那几个人的雅间。他一开始还趴在地上找什么东西找了好久,最后看了看好不容易在沙发下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几张大票票,叹了口气,说自己出卖尊严跑到楼上还趴在地上根本就不值得,原来自己的尊严就值这点钱…… 其实很想吐槽一下,他刚才捡钱的样子好像很熟练,不是地毯式搜索,而是就扑着很可能有钱的地方找,他是不是经常干这种肮脏的勾当?真的很想问问他:“你当上张部总长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果然还是我的老套路,幻想了他的好多种回答,到最后却完全没有问出口。 张未冉又开始刷着手机,貌似又在bilibili上看动漫了,听片尾曲他应该在看日和,一脸僵硬的样子盯着屏幕,看那些家伙语速很快地耍二,但是从来不做一个表情表示自己的态度,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就像普通地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他这幅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到石晓峰…… 原来石晓峰在我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 他过了好久之后还是没有把最后那几集日和刷完,但是手机“噔”地响了一声,应该是电量不足10%的提示音,他的表情总算因为没电而稍微变化了一下,恋恋不舍地关了日和,恋恋不舍地退了bilibili,然后才想起来抬起头和我说话…… 他第一句话是:“癫痫,你小小年纪来这里干嘛?石晓峰呢?他不管你吗?” 其实很想吐槽一句:“我为什么要被那种家伙管!”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干什么,只是石晓峰不在我又没钱,快被饿死了来借住几天。”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傲的抬起了头,那样像御姐一样翻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接着说,“你看见放在刚才那张桌子上的小怪物了吗?啊哈哈哈……一看就是石晓峰的品味。” 哦,对了,我把小怪物忘在楼下了,但是它长得那么难看应该不会有人想养吧。不过张未冉也真是成精了,一眼就能看出伦家小怪物是石晓峰的品味…… 果然石晓峰他老人家就是不喜欢我,毕竟他的审美那么奇葩…… 啊嘞我想这个干吗? 去楼下搬了小怪物上来,张未冉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这还真是石晓峰养的啊(⊙o⊙)”没错这就是他老人家的原话,说完没过几秒就很诡异地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第30页 我也只好回应无奈的笑。 我告诉张未冉大小姐把我召唤来,说要解决我的温饱,可是自己困了就把我撵走,自己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住在哪里才好,要是实在不行跑到顶层的游泳池当一具浮尸算了……张未冉叫我打消那个主意,其实因为大小姐不会游泳,游泳池里的水浅的让人心醉…… 她老人家还真任性啊…… 张未冉告诉我如果是住在哪里的话完全不用担心,楼上有好多总统套房任我挑选,只是不要选那间装满镜子的就好,那是他老人家在这里在这里的常驻地。 他果然很喜欢镜子呢,是不是因为太自恋了啊…… 真希望不是,因为石晓峰的自恋功力太强,如果再多张未冉一个自恋狂,我们六个人总有一天会失衡。其实也没关系了,最近石晓峰不在他也可以自恋一点…… 大概到了11点的时候,张未冉突然好像听见了某人的召唤一样瞪大眼睛,空灵的不知道在看着何处,稍微愣了一会之后立刻拍案而起跑了,连那几张他趴在地上捡来的钱都不屑一顾。 我又愣了一会,拿起了那几张钱,抱起沉重的鱼缸,默默地走了。问了一下好像一直站在楼梯口的那两个侍者,他们说总统套房在29楼,我就抱着鱼缸上了二十九楼,但是回想起来自己没有钥匙,但是便宜我了,找这一层的总管说了一声,他居然真的把钥匙给我了,告诉我大小姐的吩咐,我想要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她对我也挺好的嘛~救人于危难之中,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做鬼也会报答。 喂喂小怪物,洗脸刷牙,然后很认真地洗完澡之后已经是12点了,但是自己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坐在床边的一套桌椅旁,另一边白色的座椅还是空着,看着看着真的感觉自己最近,大概因为春天来了而变得矫揉造作了吧…… 去年的春天到底有没有这种症状呢?我怎么会记得啊…… 落地窗正好正对着很有名的那一片街道,窗外车水马龙,明明已经是深夜了,为什么还不见这座城市的人稍微消停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生物本能嘛……最近360导航的首页右上角不也有这种东西吗?问别人一周有几天在啪…… 第35章 你是凯丁吗 这两天我一直住在大小姐这里,貌似这座气氛诡异大楼就是大小姐的常驻地,在山林老别墅还没有开始灭鼠的时候,周一到周五,她就一直住在这里,随便选总统套房,各种爽…… 这对她老人家来说是日常吧…… 突然想到《太空旅客》这部电影,果然自己的脑回路最近越来越异于常人了,大概是石晓峰整的。 说到石晓峰,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有一个休息日,和无所事事吃着冰激凌的大小姐聊起这件事,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淡定地又吃了一口冰激凌才说:“癫痫,你傻啊!没想到和石晓峰住那几天就把你的智商刷负了?”我一脸懵的看着她,努力地想要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听懂,“你真是傻掉了,天天拿着手机是干嘛的?给他打电话啊,打电话。” 哦,对了,我确实有石晓峰的电话号码,因为两个人基本上一直都住在一起,一副乍一看形影不离的样子,根本没有必要打电话,所以就忘记了我还有他电话号码这一件事。不止电话号码,q.q和微信都有,只是微信他老人家一直都没加我罢了…… 不会是把微信卸载了吧…… 其实我犹豫了好久,还是没办法给他打电话。 也有很多次下定了决心,手机都在手里了,都翻到联系人了,他是第一个,因为备注是:阿尼k。但是每次看着他那正在傻笑着的金发少年动漫头像,想要戳下去的手就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自己好像也一身冷汗,全身都被不自然的失重感包围,愣了好久才回过神,这时候才发现因为太久没有操作,手机已经自动进入休眠模式…… 自己是不是给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呢?或者说石晓峰是个特例?但是果然还是很奇怪,只是打个电话而已,这么普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反应就像个神经病,而且是那个不久之前新闻里冒出来的,拿着筷子挣脱束缚,攻击四人杀三人的神经病…… 神经病的王啊…… 仔细回忆了一下,貌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平时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是什么反应,因为自己基本上就不怎么和别人打电话,甚至很少接别人的电话…… 到底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被隔离起来了…… 不久之后来了寒流,天气又变得寒冷,甚至又下了雪,街上的行人一个两个都穿上了羽绒服,我国的大冰箱好不容易开了花,现在又要被扔回冷冻室了……就是在那样的天气里,大小姐放着一堆作业不写,趴在落地窗前看雪,一个人显得无聊又召唤我来陪她。 在白色探照灯的照耀下,鹅毛般的雪花因为风向被阻拦,在建筑物间翻飞着,雪并不会很密,能在其中看见好像泛紫、泛红、泛着橙色的黑色天空,看着雪花翻飞的那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感觉很美,明明已经看过那么多次下雪了。 大小姐也应该很高兴才对,兴致勃勃地和我聊着天,但是一般都是她在说,我应付差事地“哦”一声,她不高兴,甚至说:“总是说‘哦’的人会找不到对象的。” 但是我还是回答:“哦。”她一脸无奈地白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话题扯到了石晓峰身上,我明明心里已经“咯噔”了一下,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还是面上必须要装作镇定。好像大小姐最近还是和石晓峰保持着联系,果然和我的想象中一模一样,石晓峰去他哥哥那里了,现在正在四川处理他们家的事情。 究竟为什么那么长时间的之前都不回去,现在突然一去不回了呢?因为他老人家的爷爷好像去世了,还没有把家产留给石晓峰,全都留给了他哥,生前嘱托他一定要好好扶持他哥哥。 怎么感觉这对兄弟的待遇和平时电视剧里看到的不一样,一般不应该是哥哥在受长辈照顾这方面比较吃亏吗?甚至自古以来都有这样一句话:“当牛做马不做老大。” 这件事情好像没有对我造成多大的冲击,其实感觉还挺好,毕竟石晓峰他老人家现在并没有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鬼混,而是好好地和他的家人待在一起,只是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而已,他哥哥看起来也有三十岁了吧,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才对…… 嗯,对,这是个好消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大小姐和石晓峰仍然联系着,我们两个却这么久以来一条短信都没有发过,心里面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不自在。明明知道虽然大小姐年龄很小,但是由于拼爹年代的原因,他们的联系很大程度是工作上的原因,但是果然还是很在意…… 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大小姐又说,石晓峰最近在四川混的可好了,勾搭了一个混混女,现在正在拼命地追人家,听石部的小弟们说,石晓峰现在对混混女各种霸气、各种粘人、各种卖萌但是就是没有任何用,现在已经痛不欲生了。 第31页 大小姐说着说着还笑了笑。 我当时没有做什么反应,还是无机质地“哦”着,但是在“哦”之前,心中已经“诶”地发出了感慨。然后大小姐又和我聊了一会她学校里小伙伴的事情,我没怎么在意听,这个时候按照一般发展,我的大脑应该在超光速运转着,思考着石晓峰的事情。但是其实什么也没有想,或者是想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那些想到的具体内容。 大小姐最近听信了微信上那种好女人的自我修养,正在从最基础的生活习惯开始尝试,她现在要早睡早起,努力学习每天吃早饭,所以没过多久就困了,说自己要去睡觉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落地窗前。 其实很想问问她:“are you kidding” 但是聊到了她一定会回答:“no, i\m serious.” 毕竟他是石晓峰啊,不知道十几岁就是石部的总长,做了一大堆危险的事情,练就邪教一般的身躯,以至于同期都差不多死光了,就他一个还好好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说了喜欢就当真?怎么会那么有处子情怀而且只弯不直呢? 如果他那种老变态是这种人的话,一定想想就觉得可怕。 第36章 蹦跶 我最近大概是闲的没事了,每天窝在临街的那扇窗边,坐着成对的椅子其中之一,蹭着房间自带的wifi搓着手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总是一遍一遍浏曾经看过的页面,或者是自己本来就已经熟知的某方面内容。 曾经在一篇帖子里看过,貌似这种不知道干什么还是不愿意关手机是受的行为。 我认了。 有时候会一遍一遍的看q.q,然后在石晓峰的空间里面翻来翻去,但是很遗憾他一般都不会发说说,就算久违的发了一篇也只不过是转发过来的,而且一点都无法体现他个人的任何一方面,一般都是关于一些球星的文,但是很奇怪,每次都有一堆人争先恐后地点赞。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石晓峰的空间,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十分的焦躁,可是又不敢像催某书城作者更新一样催他:“你快更啊!”,因为真的很奇怪,发说说而已,我们又不算是什么读者,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更新的责任,更不更完全是他的心情问题。 更何况他再怎么更新也不可能更完,就算把q.q卸载了也只是弃坑了,如果哪天真的更完了,大概就是他死的那天吧,随着人生的完结,记录心情的说说也就完结了。 …… ? ! 我居然会想这些东西,也真的原来越不懂自己了。 跑去看看石晓峰的签名,貌似也有一年半载没换过了,看他对q.q这么没有热情,说不定现在正在一心一意地刷着微信,可是他又不愿意加我微信啊…… 但是有一天,没过多久,石晓峰突然换签名了——“尝试去忘记吧。” 总感觉不明所以,但是我却隐隐约约从中感到一些不知实体的东西——“他们总算分了。” 嗯嗯,我的直觉果然很准,因为那天下午大小姐就跑来给我说:“你听说没有,石晓峰和那个妹子交往两个星期就分手了,还是他被甩。(狂笑)” 当时我回答:“哦。”其实心里却是由衷的高兴,为什么呢?因为石晓峰身为一方总长,居然被一个不知姓名的小喽啰甩了,所以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仔细想想,如果是玛丽苏文的话,石晓峰会被她的勇气所吸引,然后就开始长度约等于一生的追逐…… 我觉得应该不会,因为石晓峰并不是玛丽苏文里的抖m黑帮三少,他是最爱面子的追杀及反追杀部总长,绝对不会做任何跌他爹股的事情。 其实最开始看到他的签名时,我不知为什么欢欣雀跃着,捏着手机蹦来蹦去,在整个房间里像地震前的狗狗一样窜来窜去,而且还有一些想要狼嚎几声的冲动。但是不久之后,当我抑制住自己狼嚎的冲动时,看着已经进入休眠模式的手机,解了屏锁,想要给石晓峰的新签名点个赞,但是想了想,总感觉这样会暴露我的什么变态心理,果然还是算了…… 但是愉悦的心情总要做什么来发泄一下,所以我那天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从下午滚到半夜三更,一个人自娱自乐之后感觉很充实地睡着了…… 其实很久之后,再一次回忆起那时候的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却能从当时疲倦带来的充实中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空虚,就像肾被挖走了一样。(其实作者也知道,这里如果写“心被挖走了”就会狗血起来,但是果然还是傻黑蠢好一些。) 我又把自己窝在小房间里兴奋了几天吧,那几天一直都是一个人,很魔性的在房间里面转悠来转悠去,然后站在更衣镜前蹦来蹦去,每天都这样重复着无意义的乱跑,每天把自己弄得很累就感觉很充实了。 但是没过几天就发现这样根本就不够,然后就像个神经病一样一遍蹦蹦跳跳着,一边跑出了这栋好久没离开的大楼,整个人兴奋地停不下来,在电梯里面看着数目不断变小的楼层,更是兴奋地必须要整个人抖来抖去不断地甩腿才能冷静下来。 而且还特别想对电梯说:“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自己已经完全崩掉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正常。 一个人像个蛇精病一样走在大街上,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一边蹦蹦跳跳,总感觉自己被可疑的目光注视着,大概是一些沉醉于二次元的中二少年吧,一定觉得我的样子很有折原临也的既视感。如果还在讲电话的话就更像了。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蹦跶来蹦跶去到底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但是我就是蹦来蹦去,根本就不解释,也不思考。只是单纯地为了蹦跶而在蹦跶,希望这样子就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眼睛也没有在看哪里,整个世界对于我来说,貌似清晰的部分都不足1%,连路都没有再看,说不定就这样一个人走到荒郊野外,被韩剧里的鬼畜男主在头上套上黑袋子拐走虐杀掉了…… 99%的眼角余光扫过与我擦肩而过的一个个人,总感觉他们一个两个都好像差不多,总感觉这个时候,即使是前段时间微博上很火的“半面骷髅女”从我身边走过,我也不会发现她与别人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就像一个彩色有些晕开的人影而已。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好像与常人一模一样的影子。可是他一定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只是从马路对面经过而已,我只是看见了马路对面即使努力张望也不一定能够辨认的影子而已,心里居然就好像大难临头前的预感一样颤了一下。 很想抬头去多看几眼那个影子,或许就能认出他是谁吧,一定是一个对我很重要,而且我十分熟悉的人才对,要不然我也不会有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留存着一种实体不明的纠结,明明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可是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回头,如果回头你就输了。” 第32页 我果然还是选择听信了这句话,因为在一般的鬼片里面,猪脚背后站着一只鬼,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由于强烈的好奇心而特别想要回头看一眼,这个时候如果回头了就会死掉,而且死得很凄残,凄惨到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果然还是不要回头去看了。”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了头,但是这次好奇心却没有害死猫——什么啊,原来是石晓峰啊…… 第37章 青炎 我看着他的侧影,因为离得太远而显得不太清楚,没办法好好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没办法看见他走路时习惯性的甩腿动作。大概是挺想他的吧,因为看不清楚所以特别想要跑过去,好好多看几眼。 总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像个蛇精病。他确实挺可爱的,但是我们两个都那么熟了,根本不用看他也那么了解他的样貌和一举一动啊…… 这样想着,然后转身就想走。确实是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好像因为看了他一眼自己也变得正常了,本来心里莫名其妙激动了好几天的那种情绪也平息了下来,好像已经很冷静了,自己也变得正常了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东西,感觉很空虚,甚至因为冷静下来了而显得有些低落,如果现在照照镜子的话,说不定就会发现自己胸口有一个大洞?就像《妖怪之子》一样。 但是自己果然还是没有照,因为这样的话,说不定就会精神崩坏然后倒在马路上,或许之后还会有一些后遗症,比如说发现自己能够隔空操纵物体,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受控制地操纵利器去伤害别人…… 嗯,就是这样。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天桥,然后突然被谁从背后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甚至差一点就在大马路上很惊悚的“啊——”地叫出来。但是果然还是忍住了,只是轻微地颤了一下而已,淡定地做出一副高冷的表情然后回头一看,然后就很惊悚地看见石晓峰一张阳光到灿烂的笑脸,他说:“嘿,癫痫。” 我回答:“嘿,阿尼k。” 我们大概是好久没见了,因为他走的时候到处还是一片萧条,但是当他现在回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现在就是即使是我这种怕冷体质,只是一件运动衫套上单面加绒外套就可以生活的季节。 明明好久不见了,说出来的话却像昨天就见过。 这应该也是我们相处模式中的一部分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应该很高兴地习以为常才对。 我们就愣愣的站在天桥旁,默默地看着对方,我看着他一张灿烂的笑脸,他看着我一副高冷的表情反而笑的更加开心,然后好像很高兴地问我:“你知道大姐头在哪里吗?我去山林老别墅找她,却只看见独孤一洋召唤来的小弟和专业灭鼠公司在灭鼠。” “知道啊。” “带我去~” 其实自己也不怎么知道现在是处在什么地方,大概就是按照稍微一点点诡异的直觉,和模模糊糊的记忆,带着石晓峰在大街小巷穿梭着。因为每走出一步都是犹豫不决,所以我们两个走的很慢。其实也不算慢,因为不久之前,还天寒地冻的时候,和石晓峰一起到处瞎逛,就是用这种速度在走路。 今天的阳光很好,我穿着深色的加绒外套,有时候阳光照在身上感觉好像很温暖的样子,因为温暖,所以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对了,既然现在已经这么暖和了,那么要不要去那一片之前还满是枯藤的墙边看一眼,一定能想起什么东西。说不定正是我现在在怀念的什么吧…… 我和石晓峰真的是在慢慢地晃悠着,又因为自己根本不认路,今天真的蹦了好远,所以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我所熟悉的那些街道上,甚至让人有些怀疑,说不定我们两个就会这样走到一个荒郊野外,然后被韩剧里的变态男主头上套上袋子虐杀。 不过如果有石晓峰在的话,一定不会有事,毕竟那个男主只杀抑郁症患者,他一天到晚笑的不亦乐乎,哪里有抑郁症了? 两个人还没有走出多远,石晓峰就笑嘻嘻地凑过来和我闲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总感觉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离我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都快要贴在我身上,让我不得不缩着肩膀躲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这个样子真的特别像一只很久没吃饭的狗狗,见到他的主人时的样子。 聊了一会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还是笑着问我:“我不久之后就要去隔壁市了,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不要。”听了果断的拒绝,他却还是笑着,笑得很开心。 然后我们两个好像又聊了什么,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现在已经对那是的话题没有具体的印象了。只是在其中他一遍一遍地问我:“你想和我一起去隔壁市吗?”,大概问了有三次吧,但是每一次我都是很不给面子的回答:“不要。” 他却也还是笑着。 应该是无关紧要的话题没什么可聊的了吧,在沉默中又走了一段距离,他突然换了一副很无辜很可怜的表情,说:“我感觉我身后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你还蓝色的火焰?那我就是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喽~” “不是啊,我前段时间在四川,勾搭了伦家一个妹子,应该也挺喜欢她了吧,很努力地去勾搭,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结果。然后才知道,原来她喜欢我的一个好兄弟。”他还有好兄弟?“其实我也很想跑过去把她喜欢的人揍一顿,然后说:‘你以后不准靠近她’,但是不行啊,我不能打自己的好兄弟啊……”然后就只能祝人家幸福对吧。 其实我本能地感觉他应该也没有多上心,因为刚才,一个被甩了没几天的人居然笑的那么温暖啊…… 两个人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那栋被拧过来的建筑物,一起进了大厅,现在还没到下班的点,更没到天黑的时间,大厅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正在沙发底下捡钱顺便打扫两下的小弟,和全职在沙发底下捡钱的张未冉。 石晓峰一副表脸的样子笑着说:“大姐头在顶楼对吧,我要爬楼梯上去,你陪我吗?” “不陪。”我还是像不久前回应他问我要不要去隔壁市的时候一样,又高冷又果决地拒绝了他,一个人仰首阔步地走进电梯间,空荡荡的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样子很爽,我猜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潇洒极了。 第38章 得意 那天让石晓峰一个人孤单地去爬楼梯的时候,我站在电梯里,莫名其妙地很愉悦,很想笑,一个没忍住就在电梯里面“啊哈哈哈”很诡异地笑了起来,就像历史剧里的某个主公很努力地缓解尴尬的样子。 默默地上了二十九楼,猜想着石晓峰一个人爬楼梯现在到底爬到什么地方了。突然感觉他今天一定会累死,毕竟是大姐头常年待在30楼的游泳池边,他要爬到三十楼……突然想起之前微博上很火的楼梯减肥法——不放弃任何能瘦的机会。 第33页 突然很想笑。 我那天又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落地窗前成对的椅子其中之一,偏着头斜着眼睛看着窗外逐渐暗淡起来的天空,川流不息的车流,华灯初上。 石晓峰现在应该还在爬楼梯吧,想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天真的很高兴,晚上怎么样都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根本就看不清楚的天花板,嘴角的肌肉已经笑得抽搐起来,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惊悚吧,惊悚到根本就可以上镜拍鬼片……明天去找石晓峰玩吧,顺便再去问问大姐头他那天爬完30层楼梯之后的表情~(笑)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感觉不怎么舒服,头昏昏沉沉的,浑身的关节好像也要断开,每天早上这个时候我都感觉自己还是死了算了。但是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躺在床上明明已经睡不着了可是还是闭上眼睛,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根本就没有什么逻辑的事情。 混乱的思维中,晾着晾着衣服就突然想到了石晓峰,对了,今天还要去问大姐头他的死样子的。然后就“唰”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自己果然还是受不了这种折磨,突然就昏沉了下来,眼前一黑,然后就好像被大气压压回了床上。“咣”地一下砸了回去…… 真的被压回去之后更加痛苦啊,即使闭着眼睛在那一片黑暗中,还闪烁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小光点。乱七八糟的闪烁着,大概就是眼冒金星的感觉……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眼前根本就没看见的东西弄得眩晕,好像很想吐,即使只是躺着也是一种煎熬,那时候真的很诚恳地想着——我果然还是死掉算了。 最后没死成。 几乎每天都是这种发展。 过了一段时间,自己总算清醒了一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扶着墙努力地想要站住脚跟,但是果然又是老套路,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身体突然感觉无比沉重,又开始眩晕,然后好像要被压回地面。还好扶着墙,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眼前的黑暗稍微退散,是好像清晰,泛着诡异颜色的物体上覆盖着一层像蜘蛛网一样的彩色线条…… 我果然还是死了算了,今天起床之后的不适感总感觉比以前还要严重。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天才会受到这等折磨…… 默默的换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三十楼,都不敢坐电梯,害怕超重感和失重感直接把我弄死,但是爬楼梯也很辛苦啊,感觉还是那种像蜘蛛网一样的晕…… 总感觉一大早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不容易总算爬到了游泳池旁,大姐头还是穿着很有日本动漫里,关东第一不良少女既视感的黑衣,踩着一双二齿木屐敲来敲去,手上连着针管,闭着眼睛哼着歌,貌似是《典狱司》。看的我都有一点不忍心打扰她了。 结果是她自己好像超直感一样发现了我站在楼梯口,“唰”地坐了起来,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这么晚才来找我?” “没怎么,石晓峰昨天来了吗?” “来了哦,一脸要死。听说他最近正在挑战‘楼梯减肥法’。”她突然笑的开心了一点,“都说了没用了,你来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只是问问石晓峰现在在哪里?” “哦,他去隔壁市了啊~昨天晚上就走了,我还在奇怪你怎么没跟他去呢?” “诶?” “嗯,对啊,还是他哥哥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完。”她愣愣地看了看愣愣的我,继续说“没事了吧,没事就可以走了,我再睡一会。” …… 坐在一楼大厅里,看着一堆小弟和张未冉一起趴在地上捡钱,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已经无法挽回了一样,本来也没指望着张未冉能很有眼色地停止捡钱,过来跟我说几句话,果然如我所料,张未冉他老人家一直专心致志地捡钱,说不定连我坐在旁边都没有发现。 心寒啊…… 昨天自己真的很作死,明明已经知道了石晓峰是个死爱面子的总长,不是抖m黑帮三少,但是昨天他问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隔壁市。”还问了三遍,我居然就那么高冷地拒绝了三遍…… 真的是作死,明明之前还那么期盼他回来的,见到他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的一副傲娇样,究竟是为什么其实自己也逐渐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理了……好想撞墙,我死掉算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应该用不了多久吧,就像我之前所料一样,他没去四川那里待上十几年才回来,那么这次也顶多一年半载就回来了吧…… 一年半载也很多啊…… 坐在沙发上甩着脚玩,想起大姐头那一幅忽悠样,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直觉告诉我,她应该在骗人。石晓峰说不定就没有走,正窝在单身公寓里蹭着wifi刷电影,等着我回去。也许他还特别告诉了大姐头,如果我来找他就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回家了。 侥幸心理。 因为还有那么一点点自我欺骗的空闲,所以我莫名其妙地又有了精神,套上外套跑到了大街上,随便搭了地铁,来到我们之前居住的那片区域。走在熟悉的大街上,经过到初夏时就会变得青葱的墙壁,惊讶地发现本来攀附在墙面上的枯藤,现在好像长出了小小的绿叶,稀稀疏疏,看起来让人莫名的想到日本鬼故事中那只脖子很长的女鬼…… 应该很快就会爬满墙壁的吧,然后我一定能够想起什么。 再来到大门口,看见两边像门神一样的桃树,花已经落尽了,也是小小的绿叶看起来很稀疏的样子。可是旁边的灌木不知道是什么,开放着扭成一团的玫红色小花。随便瞟了一眼那棵角落里的老树,因为不经常能晒到太阳,所以花还没有落尽,但是已经完全干枯了,变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暗黄色…… 快速跑到11楼走廊尽头的公寓,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自己就经常这么傲娇的作死…… 第39章 一如既往 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走回那条看似很繁华的街道,在人堆里挤来挤去,人真的很多,大家如果不闯红灯的话就走不过去,然后又塞车塞成一桌麻将…… 最近天黑大概是越来越晚了,已经下班,可是天还没有黑,正好是黄昏而已,今天的黄昏没有想象中那么暗淡,死前的太阳看起来很耀眼,因为贴近地平线,我不得不去看着它,然后感觉自己根本就要被闪瞎了。 还是不太能分辨方向,但是好像数好了能够走几步一样,从石晓峰家走到现在正在借宿的地方完全不用看路,真的感觉很奇怪,我难道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一遍一遍地在石晓峰家和现在借宿的地方往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正常的程度越来越高了。 第34页 应该是没有才对,总感觉又有一种午夜梦回的既视感。 一个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跑回大厅,张未冉没有在捡钱了,而是坐在二楼的雅间,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靠着白色的护栏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默默地走上去看他,好像很焦灼的样子,拿着一大堆钱不知道在纠结什么。为什么要纠结呢?是星座的原因吗?可是纠结的应该是天秤,张未冉他老人家应该是天蝎才对。 可怕的天蝎男。 大概是他探测到我就站在旁边,突然像猪脚在他旁边经过的僵尸一样,“唰”一下很惊悚地把头转过来,然后就一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很平静的样子看着我,稍微挑了一下眉毛,说:“你帮我拿着这些。”然后就递给我一堆钱,“今天一下在沙发底下捡到好多,我又不想挑事,你帮我拿着。” 我感觉很无奈,“你不想挑事,难道我就想挑事啊……”,所以就这样回答了他。 他居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故意提高了音调,加快了语速,装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对啊,你不是跟石晓峰混了那么久吗?” 为什么我跟他混了好久就要喜欢挑事…… 而且有那么久吗?或许有,因为石晓峰以前说我们两个很久之前就认识,而且关系很好。 大概就是这样吧,我跟他混了好久,但是这也依旧不意味我应该喜欢挑事……所以我抱着这些钱,默默地坐电梯跑到顶楼,准备把它们交给大姐头充公。看见大姐头的时候,她还是躺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只是整个人安静了下来,没有哼歌,那双二齿木屐也没有“咔咔”地响个不停。 经过了上午,我总算和她说了记忆中面对面说的第一句话,大概是觉得这样已经很熟悉了吧,这次就想都没想,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可是应该还是不那么熟悉,因为还抱有那么一点点程门立雪的精神,看她用一本满满的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杂志盖着脸,好像睡的很香,也没有去叫醒她,就那么站在旁边。 但是大概也就站了几秒左右吧,她突然说话了:“你瞅啥?”应该不是在说梦话,因为声音很清晰。她默默地拿开了遮住脸的杂志,用手支住躺椅的一角缓缓地坐了起来,揉了揉脖子,继续说:“咋滴了,瞅你还不行?” 我看着她一个人好像自问自答不知道干什么的样子,莫名其妙地懵了。 她又捏了几下自己的后颈,好像很痛苦地偏了偏头,又几秒之后才恢复了平静,看起来很有男人味地揉了揉眼睛,哼唧了一声,一脸淡然地看着我,问:“你又来干嘛?”我没回答,本来以为她会很生气地把我扫地出门(这里用词准确吗?),但是没有,是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咋样,没找到石晓峰吧。”说出这句话之后,莫名其妙感觉她笑的更加爽朗了一些,眯着眼睛,咧着嘴,好像很纯粹,但是莫名其妙地透露出一副因为像男孩子,所以很独特的魅力,或者是因为太善解人意,完全料到我刚才跑去做了什么的压迫感。但是我还是像回答普通的问题一样“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但是看你好像又不怎么伤心,”她的表情略微变化了,眼睛睁开到平时的模样,其中透露一种璀璨的光辉,“对吧,是不是已经料到石晓峰不在那里了……是吧,我没骗你吧。即使看起来是一副老忽悠样,也不至于为这一点小事骗一个小我九岁的后辈。”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又为了确认什么一样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很自信地点了点头,“没错。” 开始不怎么懂她,但是我其实才刚刚对她有一点基础的了解而已——今年好像26岁了,面相比实际年龄小5岁左右,个性很man,好像是文盲,像温室盆栽一样的大姐头。然后就一无所知。更加不懂她是因为我把那一堆钱交给她的时候,她又换给了我,说:“你别住这了,想在公寓等石晓峰回来吗?省着点用应该能过个一年半载吧,然后他就回来了。” 但是想想,果然还是在这里继续借住一段时间好了,一个人待在小小的20平米公寓里,即使有隔壁的wifi,也一定会被无聊死。所以我最后把钱放在大姐头身边的小茶几上,还压住了那本“东家长西家短”的杂志,进电梯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她老人家好像在饶有兴致的数钱…… 那么,在石晓峰差不多快要回来的那段时间之前,我就住在这里好了。应该不会无聊的,因为这里还有大小姐、大姐头、张未冉这三个人可以让我一点一点混熟,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趣的内。幕。每天晚上会稍微热闹一会,远处的夜景也还勉勉强强,实在没事情做也可以和张未冉一起趴在地上捡钱…… 对了,我该喂喂小怪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下了有病毒的游戏……果然在网上下载东西要慎重啊……我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以后绝对不玩游戏了…… 第40章 活到老学到老 今天梦见石晓峰了,他穿着那件经常穿的橙色运动衫,站在昏黄的天空下,看着40米高的海啸“啊啊啊啊”像神经病一样放飞着自我地喊着,我看着他的样子,一脸的无奈,没看几眼就任他自生自灭去了。然后转身往印度人的汤里扔纸,之后莫名其妙地跑来了一个钢牙眼镜,身高一米五几,剪着蘑菇头看起来很严肃的妹子,做出一副很魔性的表情,然后开始打我…… 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梦,因为太奇怪了,我没能多睡一会就被奇怪醒了…… 因为做梦梦到石晓峰了,起床的时候,在很不舒服的间隙中,就稍微想了想他的事情,然后又想到了我决定最近继续借宿在这里。会借宿也一定是因为对他很失望吧,即使早就料到他绝对不会在公寓里,但是果然看见意料中的事实还是会让人感觉很气馁。 这样应该挺不正常的,明明已经又心理准备了,可是一发生什么就还是感觉和晴天霹雳一样。 好像已经中午了,下楼的时候看见外卖小哥给张未冉跑来送午饭,是黄焖鸡,不知道他是订了什么实惠的店,只是15块钱买了一份而已,米饭却多的能够装上一小盆……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一脸崩溃地拿着筷子看着一盆饭,满脸黑线的样子。 莫名其妙地很想笑,自己最近也变得像石晓峰一样幸灾乐祸了…… 结果我就真的笑出来了,在寂静的大厅里听起来还特别的大声,张未冉无可非议地听见了,又是像丧尸一样“唰”地转过头看着我,那样稍微瞪了一会,又向我招了招手,像使唤店小二一样说:“癫痫,过来。”我不像店小二那样态度积极地跑过去,而是很不积极,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慢悠悠地晃过去。 张未冉乍一看不是那种慢性子的人,但也有耐心,他真的就维持着拿着筷子一脸黑线的样子,等到我默默地穿越过了整个大厅,走到他面前,又扔过来一双一次性筷子:“帮我吃。”最后我是那个只吃菜不吃饭的人……他意外的还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就那样一脸黑线地把一盆饭全都吃掉了。 第35页 石晓峰应该是个慢性子,因为我们两个以前大冬天的跑出去晃悠,他走在前面,没有一点点压力,但是还是走的很慢,很悠闲,一遍饶有兴致地甩着腿,看着就像一只老狮子一样,我说他:“你不要甩腿了,看起来像狮子一样。” 他会回答我:“对呀,我是狮子座啊~” 迷信星座的人。 最近寄人篱下,没有那种灰姑娘一般的生活,反而过得十分悠闲自在,每天基本上都睡到张未冉吃午饭的时候,然后跑到楼下去看看他今天吃的是什么,有一天吃的是云吞面,外卖小哥跑得很快,送来的时候奇迹般的没有泡成一团不忍直视的东西。 我坐在他对面,透过一层薄薄的雾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吃着云吞面,因为我的注视很不自在,所以时不时地瞟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感觉很怀念,好像有一天我曾经也和谁这样子过…… 明明已经睡得很多了,可是还是不行,午后忍不住就趴在沙发上,抱着不知道被谁临时扔在旁边的毛绒玩具睡了一会,大概睡得很浅吧,总感觉自己在那一会会时间中还维持着乱七八糟的思维,想了好多东西,但是其实不太能记得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一梦初醒,我猜自己应该是被自己做的梦吓醒的,因为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不顾自己每次起床必定会不舒服好久的习惯,“唰”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但是自己被吓出来的决心并没有发生什么作用,坐起来的那一刻还是感觉头很重,眼前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雪花屏,什么都看不清楚,眩晕感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好像要把我压回去,还是有那种“自己死了算了”的感觉。 但是既然我能这样惊悚地坐起来,那一定有什么东西和往常不一样了,应该是那个把我吓醒的梦,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能把我吓成这个样子?这个问题我是那天晚上吃着橘子看着电影,注意力太不集中才想起来的。貌似,好像,应该是梦见石晓峰了…… 具体内容是什么至今都没有想起来,不过以我的直觉来看,一定是很惊悚很惊悚的内容,惊悚到《周公解梦》里面都没有这个内容…… 一定有人很羡慕我吧,像那种每天晚上做的梦除了掉牙就是掉牙的人。(为什么是掉牙呢?因为有一次卤煮在网站上解梦,貌似搜索率最高的就是“掉牙”……) 电影到底讲了什么我现在已经几乎想不起来了,刚开始满篇都是我根本听不懂的对话,各种乱七八糟的术语,各种趾高气扬的角色,编剧好像在显示自己到底有多能耐一样。因为开头就是这样的类型,我没看几秒就发着呆想自己的事情,大概因为自己想的事情也很无聊吧,最后只是发了两个小时的呆,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我至少还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部电影的编剧绝对不会是石晓峰。 总感觉这片电影和之前大小姐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给我讲的那一部有关一夜情的电影不一样,虽然都是庸俗恶俗至极,但是总感觉其中果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绝对不一样……那说不好是隐藏在虚伪的外壳下,不同的灵魂的颜色。能让我这种没有丝毫艺术鉴赏力的人发觉,那一定是一个暗淡狭小的灵魂,和如同天际和玛丽苏发色的灵魂…… 石晓峰一定属于前者(笑)…… 那天晚上好像又梦见他了,我们在梦中相遇的地方好像是一个旅游景点的售票口,大概是什么很冷门的地方吧,没有多少人,光线暗淡,玻璃也不怎么通透,窗外的天空散发着一种昏黄的颜色。我带着那个钢牙眼镜蘑菇头的妹子一起买票,他突然跑过来,还是穿着那件橙色的运动衫,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的后背,然后“啊哈哈哈”地傻笑着走了,我还记得在梦中的感受:无奈…… 还有厌恶啊,阿尼k…… 作者有话要说: 绝对不讨厌,因为受是个傲娇。 第41章 邻家小妹妹 大概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起床,像往常一样看看表,貌似又是张未冉吃午饭的时间,随便穿了一身很二的衣服,然后一副很想吐的样子就坐着电梯下楼了,果然一道大厅就看见一个蓝衣服的外卖小哥走进来,张未冉到处翻着找他的零钱包…… 我也挺准时的。 但是今天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是一个看起来12、或者是13岁的女孩,坐在一边的吧边,两只脚。交错地踢着吧台和椅子,一边正在擦杯子的强迫症酒保从表情就开始表示自己很想揍死这个人,我忍不住就多看了她一眼。 结果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女孩有着和石晓峰一样的设定——对别人的注视很敏感。她一定是狮子座的。我没看她几秒钟,她就“唰”地把头转过来,然后看着我。这是我才注意到,是一个皮肤很白的女孩,带着哈利波特同款眼镜…… 她一见到我,就很高兴的样子笑了,从椅子上“蹭”地跳下来,一遍用故意放的甜甜的,但是其实没有多甜的声音,一边的喊着:“哥~”,一边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我一脸无奈,只是感觉这个孩子有一点眼熟,想了五秒左右还是没有想起来。 顺眼看了看旁边的酒保,他一边擦着杯子,一边一脸嫌弃地对我翻了一下眼睛…… 这时我才想起来那个女孩是谁了,他是石晓峰单身公寓楼下底商那间卤肉店的老板的女儿……冬天的时候,石晓峰会去买根本连切都不需要,带回家就可以吃的肉,老板一边给他切肉一边聊天,他也很开心的样子,就算肉切好了还是乐此不疲地聊着,我很无聊啊,就去跟老板的女儿聊天,打发时间,久而久之那孩子和我越来越熟,天天“哥”、“哥”这样的叫我…… 她好像因为她爸爸把她手机收了,一怒之下说要离家出走,现在的孩子也真是的,不就是个手机吗?花300买个小米仿得了~但是她告诉我,她买了十几个小米仿一次全给她爸收了,现在没钱,要不是心疼那十几个手机,也不会没事跑出来离家出走。 现在的孩子也真是的…… 实在没有办法,我还要负责疏导一下这个孩子,要不然她叫我那么多声“哥”不就白叫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从张未冉那里蹭到午饭吃,所以我一定要尽快把这个孩子连哄带骗的弄回家。但是真的很遗憾,我就是那种刀子心豆腐嘴的人,怎么都无法把她说动,还浪费了自己好多脑细胞,怎样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婉转动听又有理有据(看这用词,我真不愧是语文考59分的人)…… 当我好不容易把她夸了一顿,说她离家出走都是对的,他爸爸不应该收她的手机,学习是她自己的事,家长不应该干预过多……总之就是你最好了,你最棒了,你最美了这样哄男票或者哄女票的违心话,但是十分奇迹的是,妹子没有质疑我油嘴滑舌,而是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第36页 这个孩子肯定是狮子座。 我突然很庆幸,石晓峰这方面的狮子座属性并不是很明显,要不然我天天和他相处一定会被累死,要不然也会被自己的道德良心谴责死,自己真的不是那种喜欢说谎的人,因为已经感受到无数次了,和星座占卜说的一模一样——射手座说谎就是在作茧自缚。 如果能选的话,我也真想当一个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星座啊(自恋中)…… 我跑去找张未冉,想抢一点最后的残羹剩饭吃,却看见他已经很准时地全部吃完了,那一刻对于那时的我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根本能把我打到半死不活完全绝望,简直就能“哼唧”一声地哭出来…… 自己也真是可怜啊,今天唯一的一顿饭就这么没了…… 结果张未冉一脸淡然地看了看表情已经变得扭曲的我,说:“其实我今天打电话的时候说错了,多要了一份,要不然你吃掉吧……” 我当时真的特别感动,简直就能“哼唧”一声地哭出来…… 哭腔怪调地说了好多遍“谢谢”之后,在他迷惑的目光中向茶几扑去,掀开旁边那个被热气弄得看不清里面有没有饭的饭盒,真的有,叉烧饭,大概刚才藏在哪里了现在居然还热着……张未冉那个老傲娇,我好感动啊,明明就是特意为我留的…… 我又感动了好久,突然很想试试看,如果我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给张未冉说:“我不喜欢吃叉烧饭,我喜欢吃咖喱饭。”他明天会买什么饭呢?但是当我转过头想问的时候,他已经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傲娇果然好可爱呢~也不知道他是直的还是弯的?哦,对了,石晓峰说他现在处于自攻自受的纠结阶段,这么可爱的傲娇,自攻自受太浪费了,给他找个有点人格分裂倾向的鬼畜攻好了~ 我一边吃着叉烧饭,脑内翻涌的就是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微博上很火的漫画看多了,我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一个腐女,说不定哪天有人问我杜甫号什么,我会回答:“青莲夫人。” 或者说是用“居士夫人”好一些,不过高杜也不错啊…… 想着想着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吃着饭,也没注意到大厅的门突然开了,那个刚刚被我哄走的,很恐怖的卤肉店邻家小妹妹又回来了,当她站在我面前的,而且又突然很大声的说了什么的时候,我着实被吓到了,而且被吓到了两次。 第二次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的内容:“诶,哥,你知道吗?你的‘阿尼k’最近把我一个小学同学勾搭了,就是之前就给你将过的那个转学到隔壁市的小学同学,和我关系挺好的那个。” 石晓峰那个恋童癖老头子…… 我果然很讨厌石晓峰,讨厌他总是打断一切我正在做的事情,也讨厌他打断了之后立刻就傻笑着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 卤煮知道内容提要是病句,因为会让读者认为石晓峰勾搭了猪脚。 ps:原来这篇文已经写八万多字了,真的太恐怖了,我连第一阶段,弱娇阶段都没有进行完,《权倾天下》写到这个字数都快完结了,所以这篇作说不定是我写的最长的一篇。 第42章 恋童癖老头子 听见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愣了两下,但是还是和平时一样,无论感觉到什么都尽力地不在表情上表现出来,因为以前曾经照着镜子做各种表情看了一个下午,我除了面无表情以外都很丑。 所以即使被震惊到了,即使特别想要吐槽,而且还在人家妹子面前愣了好久,但是我果然还是老套路,先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饭,若无其事地用一种可能还透着迷惑的眼神看着她,过了好久才说:“哦。” 但是自己果然还是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石晓峰大概和他现在勾搭的妹子差了十岁,这种经常在八卦新闻里“这个明星和那个明星差多少多少岁”这样的年龄差,总感觉接下来的发展说不定放到报社都会有人追文,但是果然还是算了,一般普通人因为年龄差而上新闻,最起步也是30岁,之前不是还有一个60岁的吗? 但是那一天我还是和妹子交换了q.q号,互加了好友,还特别嘱咐了伦家:“你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害怕她没有手机还找张未冉借了300借给伦家,而且已经做好了永远不会还的准备…… 真是的,就是为了一个送到报社也不会赚钱的新闻,我也真是的…… 死恋童癖老头子…… 那个妹子果然很有行动力,这一点也和石晓峰不一样,明明都是狮子座。她貌似当天下午就去买了一部盗版手机,然后就开始和我各种聊天,第一天东拉西扯地唠嗑,但是一般人闲聊的热情都超不过1天,之后的那段很长的时间她也一样很勤快,基本上隔上几天就给我聊她小伙伴和石晓峰的事情。 比如说,石晓峰给那个妹子买了巧克力,还在走廊里面蹦蹦跳跳弄出来很大的声音,让伦家很尴尬;石晓峰认识伦家妹子那么久,不知道为什么连手都没有牵一下,大概是感觉她还很年轻,如果太早就暴露本性不会被理睬吧;还有就是帮她每个周末,把囤积在校舍的一堆杂物提回家…… 然后还有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貌似那个妹子在隔壁市住校的原因是,她虽然在那边上学,但是搬家却没有搬到隔壁市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本市应该有好多初高中生是这个样子,自己和父母都想要有好的未来,但是却总是投机取巧,连隔壁市的房子都买不起,随便让孩子寄宿在一个亲戚家里,要不让就留她一个人住校。 这样的孩子往往在隔壁市孤单好几年,还不如留在本市这个小城,努力地考上本市唯一那个进了全国前500,却意外是全国前50的高中,暗无天日地过了三年的那些孩子要厉害。 (这个中学生设定,就是作者君所在城市经常面临的问题。) 这些不是我猜的,这是我身为一个16岁,本来应该暗无天日在一个随便高中鬼混的少年的直觉。 没错,这个世界上除了女人和鲨鱼,其实很多生物都有第六感…… 石晓峰爱勾搭妹子就一个人勾搭去,我自己在这里,就算是寄人篱下,一天只吃一顿饭,但是也很高兴,待遇也不错,从来没被强迫着带一堆重物送别人回家,也没有必要去买巧克力送给别人,还必须得在走廊上矫揉造作地蹦蹦跳跳…… 我最近过的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因为石晓峰不在身边,或者说他变成了一个恋童癖老头子而改变。我还是每天做着应该做的事情,每天像往常一样吃着应该吃的一顿饭,睡着应该睡的12小时的觉,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以前似乎有什么时候和现在不一样。 也一样能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现在的“貌似”也和不久之前的“貌似”有本质的区别,以前的“貌似”没有本质可循,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感觉而已。但是现在的“貌似”不是,我还有清楚的记忆可以追寻,怎么样都忘不掉,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可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追寻,那一点点偶尔跳出来,也不甚清晰、无法追寻的记忆真的不一样…… 第37页 因为我还可以清楚地记得,真的很清楚,我似乎不久之前还有一段时间,每天跟着一个老变态满街乱跑,一天吃两顿饭,有时候老变态心情好就吃三顿饭,但是因为半夜或者是清晨,总会有一只大黑手无意识间搭在我的脸上,让我不得不清醒起来,也许每天都睡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 其实那个时候也真的很讨厌石晓峰那个老变态,但是和现在不一样,那时是有一种无奈的感觉,但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种愤恨的感觉。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春天,看着窗外从“二月春风似剪刀”,到现在即将“人间四月芳菲尽”,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十分恐惧,从看见第一片树林开花到极盛的时候,这种恐惧就已经出现了。大概是因为春天到了,满街都是踏青的广告,总感觉自己应该也有一堆要做的事情,但是每天无所事事妨碍了我要做的事,不知道何时夏天就要到了,因为这样而在恐惧吧。 然后还有对石晓峰的厌烦,组合起来就是现在愤恨的感觉,并没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只是季节的原因而已…… 人类果然都是动物呢,只是一点季节的变化而已就扛不住了。 但是同时又回忆起一件事情,在柳树还是一片枯枝,寒冬留下的积雪还没有化尽时,那时石晓峰同样在别的地方,我还在期盼着,如果哪一天爬山虎发芽了,整片青葱,在那初夏的时节,我一定能够想起来什么东西…… 我还记得那时对夏天期盼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之前看的那篇帖子,想到卤煮他那个好像石晓峰的boss,也想起了他在帖子的最后写下的那句:“我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是初夏的某个有雨的午后。但是卤煮马上就要月考了,所以卤煮不能更了,明天再来继续打字~” 真好呢,如果哪天夏天来了,石晓峰说不定就会因为隔壁市太热回来,我真希望我们下一次再相遇的时候,是一个有雨的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果然还是算了,crazy要慢慢来 第43章 朕没病 虽然心里面想的好好的,但是行动总是不和决定成正比,我就是那种十分典型的空想家。 最近真的特别暴躁,尤其是有时候实在坐不住了,出去转转,然后回来的那一刻。有时候回来时已经天黑了,穿过人头攒动的大厅,看着张未冉又在到处勾搭别人,有时候在走到电梯前的那一小段距离还会被别人撞来撞去,每当这个时候心情就会特别的烦躁,我猜这就是我烦躁的来源。 有时候心情真的特别不好,因为就那么几步被撞的次数太多了,突然变得很想打人,尤其是又有一个人撞上我的时候。但是想想,自己也打不过,所以就算了吧…… 真的很羡慕那种像石晓峰一样很能打的人,但是老天爷都是公平的,一般都是那种不怎么打人的人会比较能打,要不然这个世界早就崩坏了……所以说我想要打过别人的第一步就是,变得不想要和别人打架…… 我一般就会这么纠结着站在电梯里,随便看见什么东西就可以联想到用它杀人,或者是打架的最高效方法,但是往往都要改装,然而我估计了一下自己的手工实力,我连最开始的改装都无法完成……而且更可怕的是,我可能都没办法把它从原来的地方拆下来。 所以最后往往都是算了。 然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特别烦躁,感觉全身都紧绷着,而且还感觉十分的酸痛,就像体育中考之前每天自习课不写作业,被班主任拽下楼跑了一节课的圈圈一样。就是那种感觉,好像快要摔倒了,但是又十分不爽,如果一定要我说一句什么话,我一定会不假思索地说:“我想去死。”而且搭配着乱七八糟的笑。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无论我是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还是努力把自己抱得紧紧的,都一直是那种“我想去死”的恐怖感觉,自己简直就要崩溃了,像刚从棺材里面诈尸出来的僵尸一样,默默地把自己的爪爪伸向天空,然后努力地卷曲着,搭配着“呃啊啊啊啊啊——”这样的音效,感觉自己就像小怪兽一样…… 然后我就会进行下一步,打开电视,一边刷着很励志的《阿甘正传》,一边吃着变态辣的椒麻鸡,感觉自己热泪盈眶的好感动啊……但是电影很短,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椒麻鸡很少,随便几口就吃完了。看完吃完之后自己反而更加暴躁,很想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摔到地板上,摔得碎碎的,但是看看好像很贵的地毯,果然还是算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对着电话唱k,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于是就哭了,但是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掉了两三滴眼泪而已,就很快止住了。 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感觉就像蛇精病一样。 虽然不久之前就已经决定,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地等到夏天,但是果然还是做不到,也不知道自己往年是不是这样,但是今年真的特别暴躁,总感觉看到什么都想弄死,即使看到自己也一样。 有时候闲来无事会挑一个人比较少的时间出去逛逛,随便在马路边像个老爷爷一样听着歌,悠悠闲闲地到处晃荡着。 有一天,起的比较早,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出去逛了逛,天气已经有一些热了,穿着那件单面加绒的外套即使没有直接晒着太阳,也感觉自己好像要烧起来了。走在经常走过的街道上,路两边的树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一夜之间变得枝繁叶茂。树下稀疏地长着瘦高瘦高的草,还能从缝隙间看见去年的枯草,然后就是那种降血压的菜上,蒲公英的小黄花已经开放了。 就像夏天到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感到很开心的,却意外的失落。 之后因为太热就早早回去了,蹭着房间里自带的wifi,刷着q.q的聊天记录,但是很遗憾的是,貌似卤肉店小女孩好久都没有给我发过消息了,大概是因为石晓峰和隔壁市小女孩没有最新发展了吧,又或者是进展太快她老人家已经没办法汇报了…… 一般就是这两种情况,不会分手,按照石晓峰的性格,分手了一定会在空间里面发说说:“去你各种亲戚的,劳资没有你还有各种各种人,以后谁都不许在我面前提【我不知道她叫啥】。”然后再配以好像特别受伤的空间自带配图…… 怎么总感觉这个人有一些匪夷所思…… 而且更可怕的是,根据我看了那么多星座占卜对狮子座的套路也稍微有些了解,他在分手之后,在晚上玩遍了手游已经没什么事情干的时候会回忆杀,然后自己一个人辗转反侧,哭的死去活来,大概这样耗上半年,突然又发了一篇说说:“看着你送给我的手环,你那支多啦a梦的笔,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然后各种表示自己其实很后悔。 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莫名其妙地十分有默契,不会有一个人给他点赞,不会有一条回复,甚至都没有人敢点一下刷出来那么一条点击率。因为大家都在维护着他的那张老脸。不久之后,也许就是第二天早上,他睡了一觉已经变得正常了,想起昨天晚上哭昏头之后发的那条说说,总感觉自己老脸都丢尽了,大家好像都还没有看见的样子,还好我起得早,然后“唰”地删了。 第38页 就是这个套路,为了面子而活,但是从来看起来没节操没下限的总长。 这种人真的特别麻烦,因为都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趁虚而入,去安慰他吧,不对,因为立刻就能让他虚伪的老自尊心受伤;放着他不管吧,他又会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可能会就自己一个人半夜抓狂,可能自暴自弃地勾搭上一打没有爱情的女票…… 真是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我这一章为什么写的乱七八糟而且没有逻辑吗?我见到三次元的石晓峰了~他好可爱~ 第44章 不一样 大概是夏天到了吧,有一天大小姐好像很信任地跑来问我一道初中的数学题,她说她快要中考了很焦灼,我看着看着那本鬼畜的大练习册,不知不觉地就走神了,当她问我的时候,我默默地说了一句话:“我想吃冰棍。” 然后她“哦”了一声,把练习册抢走跑了,其实我还很想吃绿豆糕,也很想喝酸梅汤。但是不知道这种古朴的商品在哪里有卖,想着想着“古朴”两个词,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正躺在游泳池旁边的大姐头…… 结果我真的跑去问她了,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真的知道,而且好像还特别熟悉一样,从这里走,哪个方向,基本上连走几步过几个路口都能说出来……最后她给我说了一长串地名,什么路几零几号?还让我自己找去吧,我在百度地图上搜了搜,更是被吓得一颤——根本就没这个地方啊! 不会是带着什么恶作剧的心理,把我骗到一个荒凉的鬼地方去贱卖掉吧,而且一点盈利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单纯地为了好玩,看着别人传过去我半死不活的照片,还躺在游泳池旁边笑的很开心。 但是这又怎么了呢?又死不了~顶多半残了…… 所以我最后还是蹦蹦跳跳地带着一张红色的毛爷爷,踏上了死不了但是会半残的这条不归路。 根据大姐头的描述我很艰难地画了一张地图,现在正在艰难地按照这地图上弯弯曲曲重重叠叠的线条前进,不知不觉地走上了一条破破烂烂飞沙走石、而且路面上都是坑的一条街道,总感觉气氛已经十分不对了,就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那个在百度地图上搜不到的目的地。那个死不了但是会半残的地方。 说起来我的思想觉悟好高哦…… 看着路牌,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地对过了,但是貌似还真的不是这个地方……那个半残的地方气氛到底诡异到什么程度了,不会有一堆土匪露着腹肌唱着big box吧……(对不起,作者菌已经被《健忘村》洗脑了) 默默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心里估计着,这个地方说不定也会有卖古朴小商品的店铺,所以看起来像个蛇精病一样左顾右盼着。结果就是这么一看,真的太惊悚了,因为我突然看见石晓峰就在路对面,手里面提着一大堆东西,看起来好像孤身一人地走着。 大概是因为狮子座对别人的注视都很敏感吧,我没盯着他看上几眼,他就“唰”地转过头看着我,而且还好像很阳光的样子笑了。其实看见他,无论之前自己是怎么崩溃,那一刻说实话真的十分开心,我猜我也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正好路上也没有车,就想着,要不然我就这样跑过去好了,其实我也这么做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离得越远,视野越宽阔,我是正好相反,越跑越近然后突然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石晓峰并不是孤身一人走着,他其实跟着两个妹子…… 我猜我脸上的笑应该突然消失了,然后一秒变得冷漠,还用好像很狠他的样子狠狠地瞪了石晓峰一眼。转身跑了,随便转进一个黑黢黢的小巷子里面,努力不回头看他。我猜那两个妹子其中就有一个是他的小女票吧,另一个是女票的闺蜜,她们两个什么都丢给石晓峰拿,自己在前面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在小巷子里仔细想想,石晓峰应该莫名其妙地挺可怜的吧,就像那种很经典的“只付出却得不到回报的人”,真的好奇怪呢,明明在我眼中他永远都是被所有人关注的存在……我猜我是不是应该跑回去给他聊上两句,要不然这个人就要默默地压抑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一边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维护老脸,一边在心里已经泪崩了…… 但是我总感觉我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抓狂了那么久呢,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人跑来随便和我聊上两句啊,所以我应该并没有必要去和他聊两句才对。 不久之后,和很久之后,我都能够再次看见石晓峰的脸,但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觉得你那个时候活的像个仆人。”是真心这么觉得。 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呢?也许是因为石晓峰跟着他女票,也许是因为石晓峰活的像个仆人,不像曾经吸引我的那个他……但是或许那时候坦率一点地凑上去,就不会有之后的一堆麻烦事,毕竟石晓峰还是石晓峰啊,无论经过什么事情,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即使那个时候会不信任或是觉得他变了……现在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是要是能够把那种感觉当做幻觉的话,那该多好……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甜食对吃货神奇的吸引力吧,我虽然没有看着地图到处乱走,也依然走到了那家店旁,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地对过了,惊讶地发现居然真的是那个地方。气氛没有很奇怪,就是一个很古旧的小区的拐角,一间装修简朴的店铺,门口坐着一个昏昏欲睡,感觉好玩而在做着木工的老爷爷,大概这就是那种传说中内行人才能知道的店吧…… 什么啊,原来不是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地方,而是一个这么温暖的小店啊…… 但是这种古朴的小店有一点特别不好,那就是老板一般都特别的老,看着老爷爷和他老伴颤颤巍巍了好久才包装好商品,老爷爷还和他老伴吵起来了,吵了十几分钟只是为了绳子的系法,最后还是老奶奶妥协了,在一边翻着眼睛偷偷瞪老爷爷…… 好不容易绿豆糕和酸梅汤已经放在了小桌上,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滚蛋了,但是真的还不行,老爷爷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睛,一边用计算器算着账,一边又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算了五六遍才告诉我到底多少钱。本来老奶奶还催了他一声,叫他别让我等急了,但是他完全不行,说:“你不懂。”然后依然默默地算着。 回去的路上又回忆起老爷爷和老奶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好羡慕他们两个,如果我老了也能这样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从这个点心店开始,作者君就要致力把大姐头洗白白了~ 第45章 未知唱片集 我不久之后又能见到石晓峰了,现在的我站在未来可以清楚地这样说。 其实仔细算算应该也是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回忆中那些琐碎的日常,每天张未冉吃的饭都被删除掉了,然后那段时间的事情,基本上就变得一片空白了,所以自然时间就显得很短。 第39页 我只记得那段时间我还是会像老爷爷一样,听着歌一个人慢悠悠地到处乱晃,大概每天都会从一种很鬼畜的树下经过,看见那些树上逐渐一个两个小虫子,然后逐渐变多最后全都很壮观地吊在树上,没错就是这样。然后突然有段时间,那些小虫子都消失了,我就是在那之后过不了几天就见到了石晓峰。 那应该是六月,好像是上旬,要不然也是中旬,那样一个星期一的早上,我自己一个人没事干到处乱跑,莫名其妙地跑到了一所周围住的都是老爷爷老奶奶的中学附近。没事干,愣着神,突然看见前面好像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大概是石晓峰,他是不是胖了啊,因为看起来好像很可爱的样子。 我偷偷地往前蹿了几步,越接近越感觉是他,晃来晃去甩着腿走路,没事干总是低着头看着脚下,弓着背,露着后颈的样子。就是石晓峰啊。我又悄悄地窜到他身边,说:“嘿,阿尼k。” 他应该是楞了一下,然后转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笑了,说:“嘿,癫痫。”我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愣愣地看了他几眼吧…… 之后聊了什么,应该是聊了什么,毕竟即使是我也不会那么没眼色地直接就问:“你的女票呢?”不过那些话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吧…… 石晓峰说:“我没女票,我现在是狗狗。”我很尴尬地望着他,然后“啊哈哈哈”地傻笑,他也跟着我笑。 这时候突然脚边跑来一只咖色的老泰迪,大概是因为太尴尬就慌不择路的了吧,我突然说:“看,烧焦的小狗。” 石晓峰大概也自暴自弃了:“对,烧焦的小狗。”还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 那天回家翻了翻他的空间,还真的发了一条说说,真的说的是:“以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还是没记住这妹子叫啥】了。”而且配图真的看起来好像很伤感,其实是空间自带的图片。 我怎么能这么懂他呢? 那一刻真的很高兴,心里面呐喊着:“分了分了分了分了分了!!!!!!”很想给他的说说点个赞,但是总感觉这样做就会暴露自己内心的什么诡异癖好,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一次我的反应好像比上次“尝试去忘记吧”要正常得多。 没有到处乱蹦,没有在床上滚来滚去,没有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只是很纯粹的很高兴,因为我知道,应该不久之后又能像以前总是见到石晓峰了。不久,真的,应该过不了几天了吧。 大概就是那几天,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因为总感觉现在还穿那么厚真的太热太热了,准备回公寓去拿夏天的衣服,结果就在公寓楼里碰见了石晓峰,他在一楼大厅,那些信箱的旁边,和隔壁的小哥一起打篮球玩。我感觉他们的行为特别的匪夷所思,哪有人在楼道里面打篮球的,而且还看起来那么开心,于是就多看了他几眼。 狮子座真的对别人的注视特别敏感,因为他又“唰”地一下把头扭过来,然后就看见了我,大概是楼道里太黑了,我没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感觉很不好意思,就默默的把脸扭到一边,努力地不去看他。但是他好像笑了,像平时一样说:“嘿,癫痫。” 我说:“哦。” 其实应该是说:“嘿,阿尼k。”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是说不出来。 那天好像是一个很热很热的下午,我站在一边还很凉快的小角落看着他们两个打篮球,石晓峰我也不知道他打的好不好,大概是不好吧,因为他老是在说:“好尴尬啊。”其实有段时间真的很怀念那个下午,因为他大概是闲的没事,总是跑过来戳我的额头,还说:“你看起来好孤独啊,要不要我教你打篮球。” “不要,因为我总是会砸到别人的脸。”我这么回答,应该听起来很啰嗦,毕竟自己都这么觉得,但是他就是站在那里很有耐心的花几秒钟时间听完了,即使只是这样而已也让我十分的开心。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他们两个说路过的一个大妈很丑,我就悄悄对人家离去的背影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石晓峰就转过来笑着看着我,说:“你好善良哦。”真的,即使是这样的话,即使我早就知道自己没多善良,但是听见了还是感觉很开心。 玩了没多久,那个兄台说他穿太厚了好热,就跑到楼上去换衣服。然后我和石晓峰两个人就到处乱跑着玩,这附近好像有一间火锅店倒闭了,他实在闲得无聊就翻进去玩,看他站在里面,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焦灼,就也想往里面翻。 大概是身高差的原因吧,唯一可以用脚踩的窗台对我来说差不多都到了齐肩高的位置,好不容易把脚踩上去了,但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把自己拽上去。真的好尬啊……就像第一次用枪的时候,连保险都开不了的样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两次都这么丢脸,两次石晓峰都在旁边看着我。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想跑到旁边去搬砖,可是石晓峰却不知道为什么很焦灼,在里面很大声地喊:“你要到哪去?” 我也很大声地喊回去:“搬砖!” “你搬不动的!”然后他就翻出来了,“唰”地一下,还给了我一种他身手很好的错觉……是一块大圆砖,小商店老板用来撑伞的那种砖,我偷偷试了试,还真的搬不动,石晓峰好像很机智一样,“唰”地一脚把人家踹倒,然后从斜坡上踢了下去,正好滚到窗下,还很嘚瑟地说:“我聪明吧~” “嗯、” 石晓峰好像很怕黑,倒闭的火锅店里有一间好像很好玩的小黑屋,我跟在他后面说:“我们进去看看吧。”他果断拒绝,石晓峰好像很蠢,随手捡了一根钢管玩,但是却砸到自己的脚了。 其实我一直把那天下午当做自己很珍贵的回忆,一直想要和石晓峰再一次翻进里面去玩玩,还想让他再一次为我搬砖,但是我一年之后再回到这里的那次,却突然发现火锅店变成了小商品城,旁边还开了一家面馆,我们翻进去的那扇窗现在紧锁着,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人正在好像很认真地浏览着文件…… 终究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搜狗输入法说我情话说的太多了,打字都带着甜蜜…… 第46章 飘啊飘 那个夏天没能再见到石晓峰,虽然爬山虎完全青葱起来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是也没关系,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身边的人变得没有一个在聊石晓峰,就像我在空间里面发了:“以后别再在我的面前提石晓峰了。”然后配以很伤感的图,但是其实只是空间附带的。 但是我没干这么蠢的事情。 其实听不见他的消息感觉也挺好的,毕竟这证明着他正在什么地方平凡地活着,平凡到传不出故事,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跑自己弄伤自己。我为什么总感觉他平凡着挺好,明明乍一看也不是那种好像很厉害的人……和有些时候听歌,那种前奏就能感觉到与众不同的金曲不一样。 第40页 自己不懂自己就算了。 总感觉他其实就在附近,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开心,口说无凭的感觉;感觉应该还是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一面之词的感觉。终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甚至连感觉都是朦朦胧胧的很不清晰,那种像我这种情商低的人好像永远不能够明白的感觉。 这个夏天还是过得像往常一样,每天睡到中午,张未冉已经习惯每天多订一份外卖了。我其实感觉挺奇怪,总感觉这个人应该没那么烂好人,说不定哪天石晓峰回来了,他把我每天吃外卖的欠他的钱,以每个季度60%的高利贷向石晓峰索要还款,然后石晓峰就会用那种刀子一样亮晶晶的小眼神看着我。 应该不会这样吧,他大概是对自己在沙发之下得到的不义之财感觉……感觉……他一定什么感觉都没有!心安理得地装进口袋了!完了!我完了!要被石晓峰的小眼神杀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如果晚一点的话还能多苟活几天……算了,果然还是想要更早见到他,即使少苟活几天也没关系,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嘞,不对。 总之总感觉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大概是秋天的时候,应该就是我有记忆之后过了一年的那段时间,石晓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了——到处又开始有人聊他,我从这一点就可以完全判断出来。果然没过几天,大姐头就叫我收拾收拾东西赶紧滚蛋,石晓峰叫我回去了。 听见他的召唤时我其实挺开心,本来就没多少东西随便装了一包就走人了,离开了那个被我造的不成样子的总统套房,也没还我那么久蹭饭欠下的钱,有什么关系,反正张未冉自己都没有催。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能从楼与楼的间隙中看见不远处的教堂——马上就要到了。 上次回来的时候是什么季节呢?是夏天吧,回来拿东西的时候。 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初秋而已,到处好像还是生机勃勃的,但是那只是虚假的蓬勃而已,不久之后又会凄凉起来,下起雪,有人跳楼,就像上一个冬天一样,然后我和石晓峰又可以像那段形影不离的时间一样,两个人一直腻在一起,到处闲逛着,吃关东煮。 进大门又看见那棵墙角的老树,上次看它那眼的时候,它还满树都是干枯的花瓣和半生不熟的叶子,现在树叶也要凋零了,冬天要来了呢,真好啊。 在电梯里焦急地蹦跶着,看着数值一点一点增大,慢慢从1变成了11,急匆匆地跑出电梯,但是没跑几步又感觉自己这个样子不太对劲,然后就慢悠悠地往走廊尽头晃悠过去。站在门口,好像很淡定地敲了敲门,没人理我。 其实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石晓峰没回来,大姐头只是在忽悠我。但是现在我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感觉就是——石晓峰已经回来了,现在大概正在公寓里蹭着wifi看电影,还很悠闲的吃着鬼婆婆仙贝,但是就是不愿意理我…… 然后我就更加大声的敲着门,感觉都能把邻居吓出来开门一样,但是石晓峰就是不开门,就是不理我,好久之后才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喊:“你不是带钥匙了吗!” “才没带呢!” 然后他才很不情愿地墨迹了半天跑过来,开门,看见我之后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头发乱乱的,满脸黑线,还有黑眼圈、树袋熊眼,衣服乱七八糟地卷在身上,看起来很凄惨,大概是因为这个人生命了太顽强了所以脸色并没有像上吊了一样难看。 应该是累了两三个月没有睡过觉,然后现在正在补眠吧…… 见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话,我本来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说:“嘿,癫痫。”但是没有,他大概是有什么起床气,现在正在犯病,恶狠狠地问我:“小怪物呢!”根本就是骂人的感觉,但是因为还没睡醒,声音听起来还模模糊糊的,要不然我肯定当场就和他吵起来…… 其实我也可别了…… “给我拿回来!”然后他就把门摔上了,就像个蛇精病一样…… 但是没办法呢,所以我就默默地跑了回去,从柜台上领走了我寄养了n久的小怪物,大概是大姐头这里的伙食比较好吧,不像我和石晓峰那里天天除了小鱼干就是小鱼干,它老人家在这里寄养了几个月都长肥了…… 像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人很艰难的搬着鱼缸,不知道为什么,不搭地铁不乘公交不拦出租,我就是要像来的时候一样很艰难很痛苦地把鱼缸搬回去,大概是觉得如果一不小心摔倒了,然后把小怪物摔在地上……之后我就不需要再负赡养宠物的责任了。 但是石晓峰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东西,叫六角龙鱼,鱼店老板也很喜欢的那个小怪物。要不让刚才即使是起床气也不至于把我关在外面吧……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自己每天起床的时候都特别痛苦,怎么会有时间去起床气呢?自然也对起床气的最高程度没有了解,但是说不好最高程度是能把老丈人弄死的程度…… 真的不好呢,不尊重老人…… 第47章 奇怪 最后艰难地搬着鱼缸回了家,很艰难的用刚拿回来的钥匙开门,看见石晓峰正一副很忧愁的样子坐在床边,穿着宽宽的运动装,看起来皱皱的,软软的,应该是被当做睡衣了吧…… 我把鱼缸放在橱柜上,果然发现到处都积了一层灰,石晓峰大概就把床铺在了满满都是灰的棕榈垫上……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啊,麻麻应该教过我,但是现在的我就只有颓废了一年、大好青春连学都没上的记忆啊! 总之先不想这个……能逃多久就逃多久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那床被褥都是石晓峰的,我大概一辈子都用不着~所以管他呢~默默地坐在了床边,和石晓峰并排,透过明明拉的紧紧的窗帘缝隙间,看着窗外的景色,自己真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呢…… 所以这个人只是没睡醒还在发着呆,浪费着青春年华。虽然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应该是中国青年正在玩的死去活来,把自己前几年的努力全都白费掉的年纪,但是也不应该虚度光阴啊,二十岁也很年轻啊……真是,我这个不去上学的高中生到底凭什么励别人的志…… 但是也想让他活跃起来陪我聊聊天,要不然真的太无聊了,所以我说:“嘿,阿尼k。” 他转过来,还是没有说:“嘿,癫痫。”反而感觉比之前更加冷漠了,只是那样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从其中感觉不到任何情感,唯一有的就是冷漠……他应该还是没有睡醒吧。 “我们好久不见了呢~” “哦。” 之后我们还是没有说话,真的一句都没有说,他大概是感觉太无聊了吧,往后一仰,躺在床上被子一裹继续睡。今天的黄昏没有那种诡异的红,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浅了,好像是黎明的灰黑色,但是这却是即将深化前奏,和黎明还是有着些许区别。 第41页 我没有拉开窗帘,也没有开灯,坐在满是灰尘的空间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才好,最后还是趁着天黑前最后一点光亮洗了抹布,然后黑灯瞎火地把到处都擦了一遍,其实想要把壁橱打开,然后用吸尘器打扫一下棕榈垫,但是看着石晓峰睡得那么熟,突然在别人耳边用吸尘器应该不好吧…… 然后就又坐下了,窝在墙角,看着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石晓峰脸上的光线,看着它的颜色逐渐变得黯淡下去,没有那么的明亮了,然后最终消失。应该没有过几分钟才对,附近大楼的探照灯又很准时地亮起来,依旧几个月前的那种蓝色,依旧是透过缝隙照在石晓峰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这张明明暗暗的脸,总感觉好像十分的怀念。 第一次在这间公寓里相遇,他切腹的那一天,探照灯的光线还是这个样子照耀着……还有之后的每一天,也许是两个人一起到哪里去跑着玩晚归,也许是我一个人半夜被他拍醒,或者是自己醒了的时候……当然,我不会忘记的,快要过年的那几天,他被boss灌的醉醉的那天,我拽他回来,他说他喜欢我的那次…… 总算是回到了属于我们两个的地方了,一切还是如常,但是却总感觉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气氛? 自己也不明白啊。 黑灯瞎火地找出了电饭煲,因为走的时候已经好好收拾过了,我很有仔细它不会粘的到处都是灰,拆开了一袋几个月前没有吃的旧米,准备煮一点粥,但是不想吵醒石晓峰果然还是不要炒菜了。差不多快好了的时候就叫石晓峰起来吧,给他说:“你至少吃一点东西再睡。” 总感觉我像是病人的亲属,正在照顾一个放弃治疗的重病患…… 本来以为石晓峰会因为起床气,一起来就把我骂一顿,但是他居然没有,只是默默地随便吃了一点粥,然后又躺下睡了。趁他好像睡得很熟的时候摸了摸他的额头,全是汗,但是没有发烧,太好了,看样子还能多活几天…… 就说了不要放弃治疗了嘛…… 自己好像入戏了。 第二天早上我再起床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这次居然不是一大清早,被石晓峰无意识的大黑爪子拍醒的。石晓峰正坐在我旁边,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件大尺码的cosy浴衣,现在正用高杉晋助的坐姿做着,露着一双大厚脚,嘴里面还“咔咔”地吃着些什么。 我看着他这幅很前卫的蛇精病样子,立刻就能够明白,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还是以前那个“啊哈哈哈”的傻黑蠢石晓峰。睁着眼睛在床上一边想着要去死,一边像往常一样熬过了“低气压”的不适感,然后才缓缓地坐起来。 石晓峰总算感觉到我醒了,转过来对我笑了笑,我没对他笑,反而一副不知道该说傲娇还是很恨他的表情瞪了他一样,立刻就明白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好,然后就低下了头,就听见了他的笑声…… 之后我们就活的像那个冬天一样,两个人一起窝在那个20平米的小公寓里,挤得苦不堪言,或者两个人实在没事干就跑出去闲逛,吃着关东煮,他还会跑来抢我的吃的;但是却又像那个秋天,两个人窝在一起看着电影,这个小公寓里没有电视,大概石晓峰做装修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常住,自然这些用来消磨时间的东西也没必要添置……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石晓峰好像有一点可怜…… 管他呢?因为他当年添置家电的时候没有料事如神,弄得我们两个现在看个电影都很费劲,他的手机屏比较大,两个人就好像关系很好一样窝在一起看,一起吐槽,有时候我趴在他身上,有时候靠在他身上,我猜石晓峰当时的感觉应该是苦不堪言吧…… 果然还是更像秋天,因为秋天就是想要和你一起看电影,只是看的地点变了而已,之前是在大姐头的小世界,现在是在属于我们两个的20平米小公寓…… 作者有话要说: 几个月没人住的房间应该都是灰吧,毕竟也没去过几个月没人住过的房间…… ps:作者君觉得自己把他们两个的关系,至今写的还很像“如果我的好兄弟脑洞很大会发生什么” 第48章 辗转 真的好像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又回到了那段快乐的日子。两个人会一起打砸抢烧,折磨那些半死不活,住在小破房里的小怪们。 石晓峰还是很简单很暴力,一副横冲直撞,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感觉,我就在旁边看着。其实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不能明白,石晓峰一个人就已经和玩一样了,为什么每次还要带着我到处乱晃;而且他明明那么厉害的样子,为什么还好像以折磨小怪为乐呢? 其实自己也从来没能理解过他。 但是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我猜很多有关于他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吧……就像我一样,好多明明是自己的感觉,但是却从来都没办法做任何解读,也感觉不是在害怕什么,只是很单纯的理解不能。 生活好像真的变得像以前一样了,但是果然还是有什么变了。 有时候我会注意到石晓峰,应该是和往常不一样了,因为他有时候会露出一种很阴沉、抑郁的表情,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我不知道是他变得忧郁了还是我变得敏感了,希望真的是我变了呢,毕竟像石晓峰这样的人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一定是了不得的事情。 说不定足以毁灭世界,或者是改变现在的规律和格局。 总感觉自己的思维模式越来越中二病了,那么一定是我变了…… 石晓峰最近应该是真的很不爽,因为他以前告诉过我,他一般只有不爽的时候才会喝酒,可是大概没人知道为什么不爽。 有一天应该是很晚了,石晓峰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还没有回来,我本来准备睡觉了,还把门反锁住想要他如果半夜回来,就把他锁在外面锁上一晚上,但是突然大小姐打来了一通电话,说石晓峰现在正在她那里抱怨抱怨,要我赶快把这个精神污染源揪回家。然后还故意把手机放在了他旁边,我就听见了很魔性的笑声。 然后穿上外套就跑过去了,反正也不远。 到那里之后才了解到事件的全貌,过程很简单,结果很粗暴。简单来说就是石晓峰不知道为什么不爽,就跑去那里喝酒,本来还想顺便找张未冉唠唠嗑,但是伦家没什么兴趣随便敷衍几句就走了。之后石晓峰一个人越喝越不爽,看见了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窜上去打伦家,本来是有工作人员或者是闲的无聊的客人拦他,但是我知道的,没人拦得住……然后就是老套路,伤亡惨重。 最后还是大小姐身先士卒,知道石晓峰还给熟人留些情面,自己亲自下楼把石晓峰揪上了楼,他现在正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笑的停不下来,感觉太吵了,所以要我把他带回家。 …… 一个两个都把麻烦事丢给我做。 第42页 我默默地把石晓峰从醉生梦死中叫醒,但是他还是没醒,只是勉强被我拽起来了而已。我把他的胳膊搭在肩上,然后就带着他走了,大小姐还很不要脸地对着我们离开的背影说:“路上小心哦,别摔倒了~” 我虽然心里面很不爽,感觉她太吝啬都不肯派车送我们回去,但是嘴上也只能说:“好~” 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一些显得寒冷了,石晓峰搭在我身上,感觉就像背了一个熊宝宝一样,暖暖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皮肤温度真的要比我稍微高一些呢,所以真的感觉很暖和。也许是吹了冰冷的夜风,他突然精神起来了,“唰”地抬起头,把胳膊抽走,一边哼着歌,一边跟在我旁边蹦蹦跳跳地走着。 也许是风吹下了树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稍微有些干燥的尘土味,他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更开心了,大概是为明天早上清洁工的悲惨生活而幸灾乐祸吧,石晓峰就是这样的人。路灯好像换颜色了,大概是什么时候换的灯泡,本来稍微有些泛黄,但是现在又变成白色的灯光了,映着它旁边光秃秃的树格外的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幅凄惨的样子,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初秋的时候,石晓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召唤我回公寓的时候,一路上看见的虚假的繁茂。现在也终于凋零的呢~我也感觉很高兴,但是并不是因为清洁工的悲惨命运,而是因为冬天就要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放心,好像冬天就意味着我能够和石晓峰腻歪着一样。 看着石晓峰蹦蹦跳跳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明明灭灭,影子的方向也不断地改变着,侧脸时而黯淡,时而光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开心,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而且还有一种想要和他一起蹦跶着的冲动。 自己就真的这么做了,我无所谓这丢不丢脸,因为早在春天的时候,因为石晓峰的一条个性签名而满街蹦跶到不认识路,早就把我的face lose尽了……真的好lose face啊……所以现在黑灯瞎火半夜三更的蹦跶对于我来说已经没关系了。 迎面吹来一阵风,感觉自己随便穿上的外套早就被风吹透了,冷的想要抖一下。石晓峰在旁边,机智的扣上了帽子,有那么一点点小哥既视感,但是莫名其妙的又和小哥不一样,因为他又有那么一点点可爱,基本上盖过了小哥的神秘感。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莫名其妙地很想和石晓峰一样,所以自己也默默地扣上了帽子,稍微焐热了一会,就高兴地笑了起来,语气应该很兴奋地说:“这样真的好暖和哦~” 石晓峰对我笑了笑,说:“啊?真的吗?” 总感觉现在的石晓峰和大小姐说的石晓峰不一样,他根本就不是那种随便看见一个人就打,几十个人都拦不住的大魔王,今天喝的有点醉的他明明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 但是外面果然还是太冷了,风吹得我想哭,老眼迎风流泪,真的很想快点回家于是我就带着石晓峰抄了近路——一条小巷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气氛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地很熟悉,橙色的灯光,狭窄的落脚之地,堆着废旧的自行车和其他一些花盆或者是无法辨认的杂物,头顶上横着晾衣绳子或者是电线,两面的墙壁甚至没有刷漆,砖和它原本的颜色就露在外面…… 石晓峰突然“唰”地跑到我面前,然后还是那样笑着,但是不久之后就好像严肃了起来,好像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癫痫,我以前应该说过了吧,你有时候很萌,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很呆,我很喜欢你…… 那是真的 从你不记得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 我辗转了这么久,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小巷子很像那里了,像春节前石晓峰醉的快死的时候,我抄近路带他回家的那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真的很可以呢,明明是“春寒料峭”,可是我偏偏写到秋天了,说起来下一篇叫什么名字才好? 第49章 套路 “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金刚经》 ……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石晓峰又不在我旁边了,被褥还留着,皱巴巴地卷成一团,但是用手摸摸已经完全凉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场景有一些熟悉,好像又回到了今年早春的时候,整个城市还笼罩在冬天的严寒中,石晓峰没能陪我一起等到春天,突然就走了,那个时候和现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只不过现在是没有等到冬天。 其实也不一样吧,毕竟那个时候是石晓峰对我的承诺,然而现在却完全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以外他还能陪我等到冬天,两个人能够理所当然地腻歪着。他确实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吧,从那次离开的时候就是,要不然那种直白的个性怎么会什么都不说,自己一个人突然离去呢?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好好奇呢…… 我默默地收拾了被褥,把它们全都塞进壁橱里,放下小桌子,泡了茶喝,然后一边又脑洞很大地臆想着石晓峰的事情,他到底在为什么烦恼?想了好多好多奇怪的原因,最后突然冒出来一个——被爸妈催婚了。 突然很想笑,就一口茶喷出来,很用力的拍着桌子,“啊哈哈哈”地傻笑着。 但是笑完之后又觉得空虚。空虚了几秒又觉得自己可笑,催就催呗,关我毛事?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吧,石晓峰今年明明才23岁,即使现在是年末,但是到明年他也只有24岁啊,至于去催吗?他不是还有个哥哥吗?催婚压力应该更小才对~ 像我就一辈子不用担心被催婚,因为自己到现在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清楚。应该是有父母,至少也是曾经有过,毕竟我不觉得心里有留着什么关于父母的创伤。肯定有啊,只是被我很没良心的忘记了而已。乌鸦都反哺,我居然连乌鸦都不如呢…… 不想这个了,找虐…… 石晓峰现在究竟在哪里呢?是像早春的时候一样跑到四川去了吗?找他哥……早知道就告诉他好了,但是“你哥就是本季的大反派,你别再和他玩了!”这种话虽然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说出来,但是我绝对做不到,毕竟他看见他哥哥的时候那么开心呢,就像一只小狗一样…… 石晓峰啊…… 阿尼k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真希望能快一点,别再让我像这次一样等上半年了……也希望他不要再随便勾搭别人妹子,明明有那么多事情干还有闲工夫被别人甩、做别人的仆人,而且伦家妹子是吃了多少饭才活到这个岁数,让伦家把宝贵的青春浪费在石晓峰——那个前卫蛇精病身上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仅毁了伦家妹子的一生,还让她们的父母生离死别长吁短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自己莫名其妙地很想笑,差点就一口茶喷出来,但是聪明人要吃一堑长一智,我没像刚才一样喷出来,而是努力地忍住了。为什么会这么想笑啊?大概是用词太奇葩了吧…… 第43页 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吧,过完年之后他们家人应该再怎么样都要放他自由一会,然后我们应该又可以见面了吧?一定。 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再窝在小公寓里……啊嘞,我对小公寓到底是有什么执念? 但是说实话,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其实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像上一个冬天一样度过这个冬天。可是他又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可,所以必须要放弃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们不是像上一个冬天一样度过了这个秋天吗? 那天我就一直这样喝着冷掉的茶,劝说了自己好久。 其实仔细想想也明白的,我也不傻,上一个冬天之后,春天、夏天、秋天,现在树叶飘零,冬天大概不久就要降临……总感觉距离上一个真的很无忧无虑的冬天已经过去好久了,这个有烦恼的秋天,果然还是和那时不一样……那我之后的等待,到底该靠回忆什么支撑下去啊? 又在这间公寓赖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真的一个人很孤独很无聊,就想到大姐头和张未冉他们那里去。之前还联系过的,持续半年之久的灭鼠总算结束了,他们现在已经搬回山林老别墅里去住了。但是也不知道山林老别墅冬天会不会很冷……不会吧,毕竟大姐头可是放弃治疗的温室盆栽。 然后随便和他们说了一声就过去了。大姐头说“好啊,人多热闹”,张未冉说”好啊,反正我谁都不理”。嘛,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但是自己当时真的太笨了,没能从他们的话中听出深意。简单来说,现在山林老别墅有很多人,我是背着一包衣服到那里才知道的,貌似最近boss闲得无聊,或者是想要来检查灭鼠的成果,要不然是单纯地想大闺女了,总之就这么几个理由,而来到了这个荒郊野岭,不知道最近到底在闹些什么,好多好厉害的大叔都跟着跑过来了,还带着自己实习阶段的儿子。 然后呢,大姐头告诉我,山林老别墅好几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那些老鼠一辈子没享受过热闹的气氛也真可怜。我倒觉得是因为老鼠的存在这里才一直没有热闹过…… 那些大叔和他们的儿子也是那种,不学无术醉生梦死的清国留学生系列(被语文课内阅读虐死了),现在一天到晚赖在山林老别墅也什么都不干,和大姐头一个样子,一堆人窝在会客厅,唠唠嗑玩玩手机,要不然就是因为boss闲的无聊的召唤而跑到四楼会议室,就像石晓峰说的一样,大家全都在看黄片看动漫看小说,要是突然boss像小学老师一样叫谁起来回答问题,他们就会随便从中学作文书上抄袭一段话…… 不过说起来我有幸见到这幅场面,还是因为大姐头觉得大家都在玩,张未冉谁都不理看动漫,就扔我一个人在外面实在是太可怜了,然后就让我以她的小跟班的身份跑了进去,还告诉我:“你要是想去旁听一下也没人管的,反正都是一些像古诗词赏析一样的东西。” 这群人的人物设定真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第50章 腐大叔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boss一直和那群跟他过来的大叔们聊天,天天窝在会议室里、或者是会客室里,看起来好像很正经的样子,但是其实大家都非常清楚,除了各玩各的以外,就是像一群老婆婆一样聊着百八十年前的往事。 什么boss当年真的没有介意过老少爷勾搭大姐头吗?老少爷当年装自闭症装的那么烂真的没人知道吗?石晓峰当年真的是从四楼“咣”地跳下来的吗?…… 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石晓峰当年就是从四楼跳下来的,毕竟差不多也是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忘了为什么了,很想要和张未冉一起混,于是就准备下山了。就是那一天,石晓峰突然从四楼“咣”地跳下来,自以为很隐秘地塞给我一把枪……而且山林老别墅的天花板要比现代建筑高得多,所以即使石晓峰当年要比那时候年轻几岁,但是也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好怀念那个时候呢,即使和石晓峰分开,用不了两三个月就又见面了,而且还可以一起宅那么久,说一起等到春天,谁都不走。回想起来,大概是我仅有一年的记忆太过浅薄了吧,等待春天的约定是我记忆中与别人定下的第一个约定…… 最近还是没有石晓峰的消息,虽然每天都和那群大叔待在一起听他们说废话,但是从来都没有听见他们的话语中出现过“石晓峰”三个字。大概他老人家又在什么小地方一个人潇洒着吧,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想法——这样也不错,只要他不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把自己弄伤。 即使有些听不懂那些大叔说话我也依旧在听,然后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那就是这群大叔好像全部都是弯的。好像而已,而且只是那种乱七八糟的气氛,boss的影响力真的好大,简直就是像上海一样的辐射带动效应(地理开始结业复习了),明明这里能够确认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弯的,但是我却听见大家好像都在聊同人文,而且还是历史同人。 之后我也和boss聊过这些东西,果然谁都逃不了腐流感啊,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历史同人,他说他最喜欢一知半解的感觉,而且很虐。抖m,我和石晓峰也是一样的属性。 至于为什么石晓峰是抖m,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还是上一个冬天,两个人宅在家里除了wifi和手机以外什么都没有,真的特别无聊,我就在百度贴吧里面看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帖子,偶然间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说的是伸手动作——给一个人说“看你的手”,如果他看的是手心,那他就是抖m,看手背的就是抖s。 我给石晓峰看了之后就惊讶地发现他原来是个m,本来以为这个人好歹也是个总长,怎么样也得是那种心狠手辣擅长谋杀的类型,但是结果真的不是啊……这件事并没有就这样完了,十几分钟之后,当我又在看别的帖子逐渐把这件事情淡忘的时候,石晓峰突然对我说:“看看你的手。”结果我就看了手心…… 第一次被他反将一军…… 不过做一个抖m其实也有很多好处,虽然是我自己猜的,但是一直都是认为,抖m的逆商,也就是aq,一定比抖s要高出好多,因为m就是意味着承受能力很好,对任何打击都能够欣然接受。而s除了打击别人、处于主导权之外貌似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并不一定自己无时无刻都能够处于优势,所以是一种很脆弱的体系呢…… 当时还稍微感叹了一下,感觉boss他老人家也真不容易啊,就这样一路忍受着坐到了最高位,然后一直忍受着把这个位置坐到今天,但是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真的特别作弊,现在还延续着几乎是封建式的世袭体制,这里就是boss的家族,下一任boss会是他老人家的直系血亲,而且虽然大家都已经很清楚大小姐是boss捡来的,但是貌似下一任已经定了是她了。 在很久之后,我和boss已经混的相当熟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最近就想要退位,然后出去潇洒上几年。 第44页 其实也挺羡慕这样的人的,因为我从很开始就有一个梦想,当我老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把工作什么的扔到一边,去环游世界玩玩。要是人的一生连潇洒几年都做不到的话,那真的是太无聊了。 但是其实自己也能够预料到,这终究也只是个梦想而已了,毕竟自己真的很平凡,所以以后也一定会过的很拮据,还好遇到了石晓峰,他看起来很单纯很好骗的样子,当我老的差不多的时候,随便从老的一塌糊涂的他那里敲诈点钱就去玩喽~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石晓峰真的很有钱吗?他好歹也是靠贪污受贿才能发横财的工薪阶层,但是怎么样也是个总长啊,在电视剧里面经常看到那些白领很有钱,所以石晓峰也一定还可以吧……但是当他老的一塌糊涂之后应该会把所有钱全都砸在治病上,人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呢,毕竟人生中最大的竞争就是在和别人比谁活的更长…… 还记得以前在大小姐的政治书上看过一个案例: 张三和李四是夫妻,不对,是张三和李丽,两个人都很惨,无父无母,新婚期间开着车自驾游度蜜月,然后出车祸,张三当场死亡了,然后李丽抢救无效不久之后也死了,已知张三有一个弟弟,李丽有一个妹妹,谁是法定继承人。 我原来以为是妹妹和弟弟两个人各占一半,但是其实真正答案很狗血,因为张先生先死了,所以李丽在医院抢救期间,两个人的共同财产就已经全部过到李丽名下,实际上李丽才是全部财产的所有人,并且没有第一顺序继承人,第二顺序继承人只有她妹妹,然后李丽又死了,所以所有遗产又由李丽的妹妹继承,张三的弟弟只能一脸懵地看着别人过很好…… 这个时候就是比谁活得久,突然又想起来了“情侣被困喜马拉雅,约定谁先死吃谁肉”这条新闻,萍水相逢啊,说多了都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看出来了,“水饺篇”就是一个缓冲。 第51章 小事怂大事疯 今天boss和大叔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聊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貌似是他们这么久以来聊的东西最正经的一次——他们在聊各个总长,互说对方的坏话……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我很欣慰,boss完全不把他们说的东西当做一回事,还是和往常聊同人文的时候那样,有口无心地随便回答一些根本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或者是有口无心地评价几句,大叔好像也不怎么介意的样子,随口“哦”上一声就继续说坏话。 我还是和平时一样,一边随便听着他们说话,只要稍微听懂一个大概就可以了;然后就一边看着手机,在百度贴吧里面刷过一个又一个的帖子,要不然就是看看疼讯新闻,看看最近又有没有人裸奔了?又有没有人身上画着衣服就出门逛街了?又有没有人凌晨在上海街头展开史诗级骂街了…… 结果没有,看见的是“母亲拉横幅支持同性恋——理解你们”。 最近的麻麻真的是越来越溺爱孩子了,虽然我对自己的麻麻没有什么记忆,但是本能地感觉到,如果是她老人家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我是个弯的她一定会威逼利诱地把我打直……然后就看见了接下来的一个副标题“曾找人掰直儿子”。 ……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果然还是疼讯新闻比较好玩,因为我就这样仅仅只是这样看着而已,不知不觉地就没在听大叔们聊天了……反正也不认识他们所说的那些人,除了说坏话以外就是夸自己的儿子……但是即使自己的意识没有在注意着,耳朵还是没有堵起来,不知不觉地就听见了三个字——石晓峰。 果然啊,石晓峰他老人家也是总长,再怎么奇葩也逃不掉这群话唠的坏话。 还不如说正是因为他太奇葩了所以才会被说三道四…… 当天他们到底聊的是什么现在已经记得不怎么清楚,但是我还稍微记得那么一小段,简单来说他们就是在聊石晓峰的处事方法,说他大多数时间,而且对于别人的挑衅和冷嘲热讽都是“啊哈哈哈”地、再不济就是一脸懵地“啊?”一声就过去,弄得别人反而尴尬地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大度还是傻得没救。 我觉得是傻得没救。 但是果然是傻人有傻福,久而久之看他不爽的人都觉得挑衅他根本就是自取其辱,而且大家都很清楚大姐头很中意他,所以久而久之就没人在说当年那个少年的闲话了。 但是有个大叔觉得不对劲,在他的记忆中,石晓峰才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那种更加把身家性命至于身外,一心只陶醉在本职工作中的杀人魔类型,毕竟在老少爷之后,第一个把一个星期多少单任务这种游戏发扬光大的就是他,而且有些时候石晓峰真的很沉不住气,可是往往那个时候他的暴怒都是民心所向,都是一些威胁现在体制的大事…… 大叔表示自己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boss只是“哦,是吗”这样应答了一声,其他大叔也学着boss的样子,说:“哦,是吗?” 大叔想了好久,总结了好多石晓峰的这种症状,但是明显都不怎么形象。我在旁边看着他焦灼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焦灼,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只是不知道我一个无名小卒,甚至都不知道算不算在战力当中的群众演员到底应不应该回答一个总长,而且是他连问都没问我的问题。 但是果然还是说吧,毕竟他老人家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 “石晓峰这个样子,应该算是小事怂大事疯。”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家突然都转过头看着我,而且都是一副“这个人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这样的表情,但是不久之后又都一副好像很赞许的样子点着头,互相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对方,一脸“好像就是这样”的表情。 真的感觉很奇怪,明明这群人和石晓峰相处n年了,是同窗战友,但是居然还没有我了解石晓峰……或者换一个角度想——我还挺懂他的嘛~ 最近在山林老别墅里,一天一天时间真的过得特别的快,不知不觉间,那群大叔都陆陆续续地带着儿子回家了,然后独孤一洋又不知道从哪里召唤来了一堆小弟,对老别墅各种大扫除。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但是少了什么……其实心里特别清楚,现在看上就像去年过年前boss来山林老别墅的时候一样,少的东西就是石晓峰,唯独少了他到处乱跑给别人添乱,而且还一边勾搭着别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做着什么,春节应该快到了,他或许正在四川老家,和他哥哥一起到处乱跑准备请一堆亲戚吃饭…… 这样也不错啊,春节回家过年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希望他今年不要被父母催婚(笑)。 第45页 不久之后大扫除就完成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啊。所有的小弟都默默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一个两个慌慌张张地下了山,还在心里估摸着能不能赶上最后一班年前的火车回家过年。现在整个山林老别墅安静了好多,只有我、独孤一洋、大姐头、大小姐和boss在。 但是不久之后,也就是大扫除完成的当天下午,张未冉来了,我们本来还在感叹他时机把握的真好,不过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早一点来,反正又不让他干活。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久待,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收拾了一大包好像很专业的东西,看起来都像要去爬喜马拉雅了一样,只是默默地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找不到他人了。 真的感觉很奇怪,就跑去问大小姐这是什么情况。大小姐告诉我,大概是张未冉跑去看他哥了。 “什么?你怎么不劝劝他!他不能想不开呀!”当时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结果换来的只是大小姐的冷眼和嘲笑……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过渡篇完结了,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大家应该能料到吧…… 第52章 胃酸逆流 “人类的语言好像有裂缝的小锅,我们原想敲出悦耳的声音感动天上的星星,结果只能使熊跳舞。”——《包法利夫人》 …… 其实不久之后会发生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按照往常的套路稍微思考一下应该就会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简单来说就是差不多还是快要春节,新闻上播的都是春运的那几天。大中午的,独孤一洋正在厨房像一个偏僻小山村的新媳妇一样吃着饭,突然他的手机就响了,好像还是什么特别的铃声,直接把他吓得差一点把碗扔出去。他紧张到不可一世(随便用词了)地接通电话,努力地把饭咽进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满脸黑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喂,总长。” 我猜这应该又是哪个蛇精病大叔…… 接下来独孤一洋好像很用心的“哦”了几下,又“好的、好的”了几句,像日漫里的家庭主妇一样,明明知道对方根本就看不见,可是还是情不自禁地在电话这头点头哈腰…… 一定是一个比较残暴的总长吧,毕竟独孤一洋平时都是一副死鱼眼、处变不惊的死样子。 我那天还是和往常一样,蹭着2楼会客室信号很强的wifi,然后默默地搜了一堆半长不长的小说看着,总感觉自己要是一直这样样子说不定乙女力会提高20%,整个人变得和boss一模一样。 只是独孤一洋他老人家和往常不一样了,他不能像以前一样闲的要命地趴在阁楼的地板上,滚来滚去怀念着当年打老鼠的日子。他今天忙不不可开交,楼上楼下地跑着。但是我从中注意到一个细节,貌似他会很频繁地进出隔壁石晓峰的房间,如果一定要猜他在做什么的话,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在把堆积在石晓峰房间的杂物清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好长时间,小说还是在那一页翻着没有动,其实也很清楚,我在猜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包括石晓峰回来了。 当然这好像不怎么可能。 理由很充分,去年和石晓峰还待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刷电影的时候,也经常可以碰见独孤一洋,但是那个时候独孤一洋从来没有像刚才接电话的时候那样,一副惊恐、恭敬、正襟危坐、颔首低眉的样子,他还是很平常,那副死鱼眼…… 所以和他通电话的绝对不会是石晓峰,那么回来的人也肯定不是石晓峰。这就是高中生预测考试的第六感,我直觉感觉到那个打来电话的人是要来这里借住,要独孤一洋一秒内收拾出一个房间…… 不相信我吗?高中生预知考试的功力真的很准哦~ (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作者君我还是一条初二狗……) 又过了一会,差不多快要天黑了吧,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独孤一洋那种一直以来就算很闲也是匆匆忙忙的感觉,这个脚步听起来悠游自在,而且好像很轻,就像猫科动物走路的时候一样,不过这只猫科动物会有脚步声大概是因为他发胖了……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听上去还是感觉上、形容上,这个脚步都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石晓峰。 但是果然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对,按照我平时对石晓峰的了解,马上就要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房间了,他现在应该很高兴地哼着歌,顺便还很手贱地敲打着墙壁,节奏感很好地敲出一首《小苹果》…… 没错,这样才是他。 所以就算这个人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爬到了床底下,我还是不为所动。但是听见他好像爬到床底下之后再也没什么动静,就有一些担心,不会是猝死了吧?应该不会,给他说了好多遍了不要在阴暗的地方玩手机,要不然会瞎掉的…… 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很想跑到隔壁去…… “唰”地一下打开了壁橱,看见了藏在暗处的那扇小推拉门,其实自己也犹豫了一下,最后有一个理由很巧妙地把我阻止了——石晓峰的小镜子应该还是锁着的。 可是再趴在床上时,自己一个人就特别的坐立不安,明明往常小房间都会让我感觉莫名其妙很安心的,可是今天却莫名其妙地感觉烦躁,就像旁边站了一个人一样。明明就没有……最后还是压抑的忍不住了,就很果断的跳下了床,随便踩上鞋子就跑出去了,看见石晓峰房间的门居然还开着。 然后没忍住就偷偷溜进去了,以后应该提醒他一下,不锁门小心遭贼。 果然随便往里面瞥一下,就看见石晓峰两只大脚,穿着灰色的史努比小狗狗袜子,大大方方地从床底下伸出来,撂在地板上……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一刻简直都要崩溃了,真想一口老血喷出来…… 狮子座果然都对别人的注视比较敏感,石晓峰立刻就注意到我的存在了,挣扎着好像很想从床底下爬出来,但是大概是趴了太久,全身都僵硬掉了吧,“咣”地一声撞在床板上,那声音听着就让人感觉特别可怜……但是他还是锲而不舍,甚至动作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就平移着逐渐往外爬……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地感觉很慌乱,心里突然就冒出来一句话:“怎么办我妆还没化呢~” 不对不对,最近一定是看boss一个人自娱自乐语言cosy看多了…… 但是感觉还是很不好,好像全身所有的血都一下被心脏反向抽取干净了一样,头突然一晕,四肢也莫名其妙地轻颤了一下,心脏因为抽去了太多血而剧烈的跳动,虽然只是一下而已…… 这是什么感觉,好像很害怕,正在预知世界末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独钓篇大概可以写很长,至少也有等春篇那么长吧……但是也不一定。 第46页 第53章 信仰迷失 石晓峰最后还是从床底下艰难地爬出来了,看见我好像很高兴地样子,“唰”地站起来,又撞了一次头,可是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蹭蹭”地跑了过来。 真的好像很高兴,大概两个人真的太久没见了吧。就站在原地,语速很快地聊了好久,石晓峰还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晃来晃去,甩着腿缓解尴尬…… 虽然自己有时候语速真的会很快,但那是很高兴而且有很多话想要说的时候才会这样;石晓峰的语速也很快,而且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他以前都是那样语速忽快忽慢,有时候遇到一语双关的词语或句子会重读。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比如说:“说话快的人脑子比较灵活。”这样的话。 其实也感觉他这个样子说话有一点像偶像剧的演员…… 最后我们两个墨迹了好久,总算把那些废话全都聊完了。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大概是两个人都说累了吧,这时候我才能顺理成章地问:“对了,你这么久以来都去哪里了?” 他一脸懵的看着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还抿着嘴,自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爱地说:“啊?我去参加篮球联赛了啊~”……不过至少比我这样子可爱…… 不对这不是重点:“什么篮球联赛?”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是一脸嘲讽才对。 “winter cup啊~” what?《黑子的篮球》? 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惊异+怀疑的目光,开始自圆其说:“对啊,我当然也要兼职一下啊~要是这里突然倒闭了怎么办?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兼职做什么?穿越《黑子的篮球》?拍快穿戏? 但是看他还是一脸懵地看着我,我就差不多能猜到,他应该是有什么真的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而且他到底做了什么我差不多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和他哥哥待在一起,一起商讨着应对催婚的方案,要不然也是在一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小地方勾搭妹子…… 真应该好好教育他,告诉他伦家妹子活这么一小把年纪也不容易,那是吃了一车皮还要多的饭,喝了三车皮还要多的水才艰难地活出来的啊…… 不过无论过程是什么样子,结果总算是好的,石晓峰还是和往常一样,和狗血剧的男主一样,经历了百番挫折总算回到了我的身边。没错,结果好一切都好,结果不好才有关注过程的必要~ 可是按照狗血剧的一般发展,同样的套路至少要持续三次以上,才可以把吊着半死不活等着he的受放下来。然而我仔细数了数,石晓峰切腹回来、秋天回来、还有现在回来,到目前为止才三次,果然老天爷还是不会放过我的,尤其是现在按套路应该最后一折就要he,这一折一定比之前几次都要曲折好多…… 其实老天爷也真的没有放过我,果然“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石晓峰回来之后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就和秋天的时候一样,一个人随便看着窗外,看起来很抑郁的样子,或者是坐在书桌前,随便拿一支很贵很贵的钢笔,还是一脸抑郁,默默地在纸上画下一些鬼画符…… 看他这个样子,虽然自己都感觉特别可怜,但是按照以往的套路,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了吧,然后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转,顺便损一损别人…… 应该是这样子的,所以我最近总是会待在石晓峰身边,他发呆,我也发呆,他在纸上乱画,我看他乱画,他一脸抑郁,我也一脸抑郁,虽然我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才抑郁…… 那石晓峰又是因为什么抑郁呢?其实这件事情我想知道已经很久了,大概是为了他哥哥的各种事情,但是好诡异啊,这貌似和我再狗血剧中了解到的世界观不一样。真的很奇怪,为什么石晓峰一定要为了他哥哥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而忙到一脸抑郁,连自己的非法工作都不管不顾?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哥哥看起来也很厉害的样子,绝对是能有除了生死以外的大闲事的人,然而这件事完全足够石晓峰忙的半死不活。但是依然还是很奇怪,明明他老人家才是哥哥,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石晓峰去做? 这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不过石晓峰也真好啊,他哥哥叫他做什么他就照办…… 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坏事,这辈子才能这么烂好人? 最后我还是让石晓峰放任自流了,毕竟觉得如果还是天天和这样的他待在一起,我总有一天也会变得抑郁的。而且自己的回复能力明显不及石晓峰,最后是他把我拖下水,我久久不能自拔,他“啊哈哈哈”地跑了。 这两天,没有待在石晓峰的身边,但是也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才好,就漫无目的地在山林老别墅里到处乱转。老别墅显得空荡荡的,好像回到了最初的秋天,我和石晓峰宅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一样。但是果然还是不一样了,石晓峰变得不像他了…… 不能只怪他,我也肯定变了,因为人类的适应能力很强啊~ 默默地就转到了会客室,看见boss在和大小姐聊同人文,大姐头就在一边躺着,窗帘久违的拉开了,好像很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像很安详地死去了一样。 我随便坐在其中一个单人沙发上,听着他们聊天,自己也默默地发着呆,直到大姐头闲得无聊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找我闲聊为止。大姐头明明应该和我是同辈人,但是却意外的像一个老太太,两个人东家长西家短地随便乱扯了好久,我吃着零食,她输着液,时间就默默地晃到了下午,然后突然,她说和我聊得很来,感觉不错,要不然就让我做她的直隶好了。 然后我就同意了,其实感觉也没什么,直隶是什么?说不定就只是帮她买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茶不香了…… 第54章 苏 做大姐头的直隶真的特别轻松,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做,连药品都不让我搬,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大小姐包办的,虽然一直都做的不尽人意…… 简而言之,我现在做大姐头的直隶,感觉就像当年刚到张部的那几天一样,跟着张未冉看着他收藏了多年的限量版僵尸漫画。但是不久之后就被张未冉撵去大厅里做打字的喽啰了……还要听别的喽啰的抱怨,还要默不作声,那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现在变了,感觉好像活的挺拧巴的…… 希望做大姐头的直隶做到最后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张未冉心也挺宽的,石晓峰切腹回来,我打电话请假,他不仅批了,而且还允许我以后都可以一直跟着石晓峰,再也不用回去~ 大概是自己变了吧,总感觉他当时说的那几句话,现在想起来莫名其妙地有一些言外之意,比如说什么很傲娇的抱怨:“你还敢打电话请假?好,我记住你了!以后别再回来了!” 第47页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最近两天就要过年了,独孤一洋没日没夜地忙活着,做吃的,虽然就我们这几个人,但是他看来还是很辛苦的样子。boss现在没日没夜地和大小姐窝在阅览室里,看着她自费出版的一大堆玛丽苏小说,两个人“啊哈哈哈”地傻笑着。石晓峰现在一个人夜以继日地窝在书桌的小角落边,看起来一脸忧郁,有时候还会隐隐的透露出愤怒,以我的标准来说已经坐的很端正了,拿着钢笔在纸上画下鬼画符。 偶尔也去偷看了几眼,他的状态和前几天不一样,下笔要坚定了好多,表情好像都变了,虽然字还是丑的基本上无法辨认……不过也没关系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防卫手段——字丑到形成一种密码…… 然后就是我和大小姐,两个人窝在会客室,蹭着信号最好的wifi,各玩各的手机。虽然一天到晚距离从来不会几米,随便抬眼就能看到对方,有时候我吃零食的渣滓还会粘在她的输液管上,但是两个人一天下来根本就不说超过三句话,能够肯定的是,双方都没有想着对方的事情…… 有时候随便抬眼就看见大姐头,明明手机已经自动休眠了,可是还是一副很专注的神情盯着手机。或许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她的情感,但是好歹也看了那么多部动漫,还能少许地感觉到一些被具象化的词语——这种表情代表的是怀念。 突然感觉大姐头在我心中的形象崩坏了,她以前都是我眼中射手座的典范,虽然最近知道她是个天秤女,还是没有改变我心中无法动摇的地位——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老忽悠样,“啊哈哈哈”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啊哈哈哈”很释怀地说着别人无法忍受的事情,无论是八卦杂志还是别的什么让人义愤填膺的东西,都完全无法引发她的思考…… 清淡到好像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样子,我觉得能够有这种感觉的也就是射手座吧?当然这不排除有我星座自恋的原因…… 其实大姐头有一点特别不像射手座,因为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善解人意的感觉,当然不排除是她运气好正巧猜中的。有时候,我自己盯着手机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渐渐感到很悲伤的时候,她就会说:“上楼看看石晓峰吧。” 也许是自己玩太久手机玩懵了,只是“哦”了一声,心甘情愿,好像很乖巧的样子就上楼了。但是实际上心里也很清楚,这是因为大姐头正好猜中我想要去做的事情,她所命令正是我心中所想,所以才这样想都不想,心甘情愿地履行。 石晓峰并不是大多数时间都很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他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也没什么表情,嘴唇微张着,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的这个表情能让我到现在都记得这么真切…… 大概是因为看的比较久吧,他发呆的时间多长,我看他的时间就有多长。 自己也是除了虚度青春没什么事情干才会这么做的吧…… 但是偶尔也有一些时候,石晓峰的神志会恢复正常,但是当然只是极少数的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往往没什么规律可循。 这个时候,往往他就会和我聊好多无聊的事情,比如只是戳戳我的额头,然后说一些:“你还是没变啊。”、“你还是好善良啊。”、“你还是不怎么说话啊。”、“你还是没什么朋友。”…… 当时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翻滚的满满的都是“鄙视”,感觉自己明明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因为对好多事情都有了新的见解,好像开窍了一点,好像多明白了好多大道理,然后就很了不起的样子。 其实现在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所感觉到的感情就是怀念——那种大姐头脸上的神色。总感觉啊,好想让他再像以前一样戳戳我的额头,说些什么,即使不把那些把我当做小孩子的话语全都重复一遍也好,我唯一想听的是其中最重要的那一句而已:“你还是没变啊。” 要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有多好啊…… 其实那段时间以来还有一件让我很后悔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我有一句话想对石晓峰说,已经想了好久了,想说:“对不起。”但是想想,他应该根本就不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才对。 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真的直到现在了,连聊些什么都感觉在浪费时间的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段时间对石晓峰说的话特别不信任,总感觉只要他说的事情都是在瞎编乱造。两个人……应该是我单方面地对他,没有任何信任,可是他对我应该很信任才对,要不然也不会说那些话…… 真的很奇怪呢,这种单方面信任,我们当时的感情应该没有变淡才对,因为还能够回忆起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一些有趣的事情,想要在他偶尔正常一下的时候说给他听,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其实还好那个时候没说,因为射手座说笑话从来都没人笑啊…… 仔细回忆起石晓峰那天好像是上午,好像是下午,反正是白天所说的话,那些内容现在已经记得不怎么真切了,因为当时就没能引起重视,大概就指的是他最近活的很拧巴,从以前开始就拧巴,为了一些根本没有必要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牺牲自己,这样的一个故事…… 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着说着,眼睛突然就绘声绘色地开始抖来抖去,就像要强忍住泪水一样,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趴在我胳膊上哭了…… 第55章 陌 很快就到了春晚直播的那一天了,天气好像还不错,独孤一洋又拿出来一大沓黄纸摆在既显眼、又不容易着火的地方,大家还是和去年一样,窝在会客厅里,听着春晚打着牌,感觉很怀念的样子。 但是果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也不该说他是好是坏。好事是石晓峰他哥今年没来串门,石晓峰可以和我们一起玩牌;坏事是石晓峰坐在那里就像个死人一样,魂不守舍的,逐渐也不玩牌,一个人窝在一边看春晚,心里面想着别的事情。 虽然还是一副抑郁的样子发着呆,但是果然还是和之前在房间里面不一样。之前一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偶尔是我能陪着他发呆,那副样子或许很应景,看起来就像初中年代,某个眼睛毛毛的很受欢迎的男孩子一样,是一副美丽的图画。 但是现在不是,整个会客室里面明明没有几个人,但是大家都聚在一起,吱吱喳喳地发出很大的声音,春晚也是,明明大家已经够吵了,节目还是一个一个地闪过去,主持人还是不停的说话,也没有人调小声量。 石晓峰就一个人沉默在嘈杂中,看起来真的很不应景,虽然早就知道这有我个人的崇拜成分在,但是我猜我们这一群人就好像是为了反衬他而存在的一样——外面的环境越是热闹,主人公形单影只的忧郁背影就会显得越突出。 这是初中语句赏析就常出的题目了,也在日漫的片头曲片尾曲得到了印证。越是热血、情绪起伏比较大、屌。丝逆袭桥段比较多的动漫,它的片头片尾曲往往会出现一个镜头,这个镜头的使用量貌似还仅次于奔跑。就是没什么颜色的人在大街上熙熙攘攘地走过,唯一有颜色的猪脚站在他们中间一动不动,或者是死皮不要脸地逆行,要不然也是站在路灯下,一脸怨恨地盯着别人…… 第48页 还是石晓峰好,至少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想要屌。丝逆袭的时候,不会那样怨恨的看着别人,他会自己想办法派遣掉负面情绪。这种超能力貌似都在中考政治的考纲当中…… 今年的运气没有去年好,“刷刷”地输了一大把桃核,然后就慢慢地失去兴趣了,就想走,boss还在旁边激将我,说:“你就输不起~”看起来像小学生,我很努力的才忍住没有笑…… 坐在石晓峰旁边,和他一起看春晚,但是慢慢地自己的思维也飘到很久之前去了。 从这时候开始,开始怀念。 因为感觉好像很陌生,两个人好像很久没有像以前一样。 第一个秋天,会一起看电影,他笑点很低地笑啊,泪点很低的哭啊,我就在旁边尴尬地笑笑。第二个秋天,还是一起看电影,两个人一起哭啊笑啊的。但是现在,明明也在看,虽然不是电影是春晚,但是两个人,没一个人哭,没一个人笑。 都在好像很凝重地想着什么。 我在想他,他在想什么? 周围还是很吵,我们还是很静。还是像片头曲一样的发展,但是总是会往好的方向转变的,不久之后石晓峰的身边就会出现一个很重要的人,从不同的画面中,也是一个唯一有颜色的人,“刷刷”地奔跑过来,来到石晓峰身边,然后带着他就跑,跑着跑着跑到正片。 不错啊。 看着看着春晚,大概是最近用眼过度了吧,视野随着眼睛的眨动逐渐变得不清晰,就想稍微休息一下,不再盯着荧屏,但是又不想要青春时光就这样虚度掉,就想着要不然就和往常一样看看石晓峰发呆的样子好了。 然后就真的去看。 大概是石晓峰这个时段并没有在消沉,而是在用常人无法理解的专注力看着春晚,所以他现在还是个正常的狮子座,就对别人的注视特别的敏感。 没错,他转头过来了,但是好像只是看看背后那群很吵的人而已。 其实不是这样,如果他眼睛小一点,或者是那一刻正好是我眼睛不清晰的时候,也许就发现不了。他眯缝的眼睛,事实上一直都在看着我。 其实这样还是挺伤心的,因为那段时间正好在怀念第一个秋天,如果是那时候的话,两个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他会一直盯着我,我也一直盯着他,或许我眼睛太干了稍微眨了一下,他就会说:“你输了。”刚开始或许还不明白,但是不久之后就习惯了,可是现在在我已经习惯的时候,他却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做这些傻事。 也很遗憾啊,但是没有关系,凡事没有十全十美。 不过总有一天会回到那个秋天吧…… 我猜 其实那天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时突然感觉到的。想着之前的我和石晓峰,还会感觉到除了怀念之外的感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一定要描述一下的话,总感觉以前那些像干瞪眼游戏之类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在怀疑,怀疑当时我到底是不是和石晓峰一起做的这些傻事…… 好像是和别的什么人,但是这个人已经离我很远,他的样子在渐渐模糊了。 又多看了几眼,他又变成了一副忧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他或许十分脆弱,然后又匪夷所思地在想:“或许现在我就可以趁虚而入。” 周围吵吵嚷嚷的,没人把注意力放在我们两个这里。没错,气氛很好,就像很常见的忘年会桥段一样。 “呐,石晓峰,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他还是盯着荧屏,好像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听好了,重要的事情我只说两遍。” 或许当时就完全没有在意他是否在听。 “我喜欢你……没错、我喜欢你。” 他大概是哪根弦搭错了,突然转过来,对我笑了,是阔别已久的爽朗笑容,还说:“我知道啊。” 其实那一刻我有一点后悔,因为按照原来的老套路,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56章 你还在吗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的很可怜,想到前一天晚上,快要凌晨的时候我们一堆人在楼底下烧纸,我若有其事、一脸阴郁地窝在火旁,石晓峰很没眼色,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站在旁边,站了一会就开始放烟花,最后弄得大家纸烧到一半不管,都跑过去玩…… 除了大姐头…… 说起来他们到底是在给谁烧纸啊?去年我还以为是张未冉他哥,因为张未冉的表情最可怕。可是今年张未冉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外,几乎接近喜马拉雅的地方窝着呢……哦,对了,老少爷。这样的话大姐头的反应也可以解释,毕竟听石晓峰说,他们是cp。 感觉除了患难见真情以外,面对诱惑的时候也可以见真情,尤其是诱惑和“假情”相冲突的时候,比如说那个时候,boss和大小姐、独孤一洋、还有我全都跑过去了,只有大姐头一个人面对着火光,一边唠嗑一边扔纸……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因为总是抢不到烟花,所以跑过去陪大姐头的时候,在“轰轰”的一阵杂音中,我好像听见她喃喃自语:“我马上就要去见你了。” 大概是听错了吧,毕竟我可是能把“他们的领导没有远见”,听成“他们的破软件”的人,连字数都对不上,更何况还是这么嘈杂的情况下。 躺了一会,应该睡了好长时间才对,但是就那么躺着,懒骨头又发作了,然后就很不想爬起来,真的是特别不想,可是睡着睡着应该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想到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我昨天给石晓峰说:“我喜欢你”了……而且按照一般套路他今天就要跑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变成那种情况,他也没像平时那样不告而别,因为那天我偷偷溜到他的房间里面去,还看见他的大脚从床底下伸出来,也不知道他本人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玩手机…… 嘛,这样也不错,就这样吧。 然后我就下了楼,大概是真的睡了好长时间,昨天晚上明明抱着“一顿吃饱全年不饿”的心情,吃了好多好多饭,但是就只是走过四楼走廊,走到二楼想要去找大姐头而已,就已经感觉自己饿的泛酸水了。然后就只是看了看会客室的门,“蹭蹭”地跑到一楼小餐厅里面找吃的。 惊讶地看见独孤一洋一边睡着觉一边切着萝卜。 这个人也是功力了得…… 因为害怕被他一刀切到,所以拿了几个好小好小的包子赶快跑了。一个人坐在会客室里好像很尴尬地吃着,一边等boss和大姐头他们睡醒赶快过来…… 过年的时候是人一年当中最浑浑噩噩的时候,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就是聚在一起唠嗑,再怎么丰富有趣也只能去人多的要死的地方玩一玩,去人多的要死的地方下下馆子。为什么人都多呢?因为那些只有内行人才知道的小店,基本上都很随心所欲,春节肯定要放假啊…… 第49页 所以春节一般都没办法给人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只不过是过过懒瘾、好久不见的人见见面而已……今年也是如此,没什么印象,大概就是和boss、大姐头、大小姐,我们四个人以检查灭鼠成效为由,在整个山林老别墅里面到处乱跑,玩捉迷藏,总感觉自己每次和他们这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智商总是会被拉低…… 这也算是射手座的通病吧,一群人在一起玩的时候就会死笨死笨的…… 让我还挺在意的是,那么多天来都没有见到过石晓峰,明明两个人都在同一座楼,我甚至住在他的隔壁,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到。他好像就那么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了,每天不吃不喝地度过……这样持续了太久,我甚至都感觉他是太困了,然后睡过头把自己饿死了(还有这种死法)……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怎么可能,毕竟他老人家可是连切腹都死不了,还能把敌人成功引开,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走回小公寓的…… 没错,是这种开挂体质,怎么会死在那么蠢的原因上……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全无可能,毕竟古代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皇帝吗?举鼎的时候被压死了…… 是不是越厉害的人就越蠢呢? 这里不是农村,差不多初七的时候,boss的电话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是那些到得很早的心腹开始催他了。所以他老人家只好一边拿着电话,哭腔怪调地跟别人解释,一边哭的半死不活地收拾行李,一脚油门从积了一层雪的山路上轰下去了…… 希望他不要坠崖才好。 去年高考结束的时候不是还有吗?一群毕业的孩子们,开着车上山去玩,结果“轰”一下全都坠崖了,四个作死鬼,三个死了,就活了那个开车的……没错,谁活了才是重点,就他一个人活着,家里面要赔死吧…… 现在就只剩下五个人了,大小姐现在一天到晚的神游,最后还是像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一样下山约同学去玩了。然后就只剩了四个人,独孤一洋无法沟通,石晓峰现在就跟睡得饿死了一样,于是又回到了我天天和大姐头一起玩手机的日子…… 过年的时候真的玩多了,现在明明都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但是还是无聊地没办法放下手机。我有这样的感觉,大姐头也一定一样吧,虽然她大多数时间都是拿着手机发呆…… 没错没错,她真的是无聊了,初七还没过完,大概只是我们无聊到下午的时段,她突然把手机一扔,然后一边抓狂、一边哀嚎,而且还在沙发上很扭曲地滚来滚去,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为很么想到了一部电影里面,为了助兴而出现的一条很笨的蛇,他貌似是被自己的毒液毒死了…… 但是其实上,这是暴风雨前的海燕…… 第57章 无痕任性啊~ 大姐头抓狂抓到一半,突然“蹭”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定定的看着我,而且好像还很恐怖的样子,就像发现猎物的厉鬼一样…… 我猜从我做她的直隶开始,虽然一直没什么麻烦事,但是今天我一定完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她老人家消遣。 没错果然是这个样子,她没盯我几秒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挂吊瓶的杆子一抓,刺溜地滑到了门口,还一脸爽朗地看着我说:“走!” 你知道你的爽朗和不计后果很可能把我引向死亡吗? 可是我最后还是跟着她走了。 蹭蹭地穿过一楼的走廊,打开了最深处的一个小门,门开了之后真的很可疑,一眼就看到了墙,大姐头随便踹了几脚,墙就像电影里面常见的机关一样,一边往下抖着灰尘,一边移到一边去了,顺便还自动开了灯……这就是电影里面没有的效果了…… 我跟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下一点都不陡峭的旋转楼梯,扶手上都是灰,让人不敢扶一下。渐渐进入黑暗,可是这个楼梯好像无尽的蔓延下去一样,让人怀疑是否会通向地狱。但是果然还只是怀疑而已,不久之后,脚下一个趔趄——到底了…… 大姐头一副熟门熟路地样子开了灯,果然这里是太有钱了,一点都不懂得节电,一下子全部的灯都亮了,照亮了一个非常广大的空间,面积差不多就是这一栋楼的占地面积,因为空旷,看起来还要更加广大一些,里面的摆设没什么特色,通过差不多的外形,和还没有被白布遮起来的那些物件,大概判断这里就和电影里面最常见的训练场没有两样。 没想到这群世袭制的大清遗产还挺中二的嘛~ 大姐头默默的跑到角落,把一个小箱子翻来翻去,最后找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给我,上面浅浅的刻着“旸谷”二字,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大小姐中考复习语文的时候我偷看到的,“旸谷”——古书上指日出的地方。 大姐头大概就是为了嘚瑟这两个字才给的我这把枪,因为我明明只是多看了那两个字一眼而已,就被她发现了,还问我:“怎么样,知道什么意思吗?刻的好不好啊?”我有口无心地“哦”了一声,她更加高兴,又给我一把黑色手。枪,我看了一眼,不出所料,上面刻着“ 隅谷”——古书上指日落的地方。 从那天开始,我就是白色手。枪的所有人,大姐头还是很吝啬地保管着黑色手。枪。但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把枪老少爷曾经用过,和大姐头一直留着的黑色手。枪是情侣款。这时候就很奇怪了,一般都是男黑女白啊,为什么到他们这里就颠倒黑白了? 他们自己的浪漫我管不着。 大姐头最开始是对我很失望的。 因为大部分摆设都搭着满是灰尘的白布,只有枪靶那样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她就想看我用枪,看看我还算不算是孺子可教的类型,结果就像当年和石晓峰一起去猎杀小怪的时候一样,我连保险都无法解开,她也在旁边露出一个《银魂》式的吃惊表情…… 她比石晓峰还不给我面子,至少石晓峰什么都没说,她还问我:“诶,癫痫,你今年几岁啊?” 都不好意思回答她“年底十八岁”…… 其实感觉过得也挺快,马上就十八了啊…… 两个人大概就这样各想各的事情,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大姐头先说的话,她默默地走到我身边,一副同情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苦口婆心的说:“没事,什么都不会发生的。”说着就把弹夹磕出来,“看吧,子弹都没装。”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又试了一次还是无果,大姐头大概就这么放弃了,告诉我:“今天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试试吧……” 我照办了,期初好像还不怎么在意,但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死都睡不着,脑子里面翻滚着怎么也没办法解开保险的尴尬,感觉好丢脸啊,丢脸啊,丢脸啊,脸啊,啊。总之这样“脸啊脸啊”地纠结了好久,我最后还是下定了一个决心:明天一定要开保险! 第50页 没错就是这样。更加诡异的是第二天再看见那把旸谷的手。枪时,我很容易的就开了保险,“咔”一下,就和石晓峰开保险的时候一样简单。然后又开开关关了好多次,容易的让人感觉无聊了。 还记得当时,我就站在练习台前,一抬头就看见不知道多少米外的枪靶,手里面握着枪,感觉沉甸甸的。四下望了望,发现没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眯起眼睛瞄准靶心,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手的抖动,手指犹犹豫豫地在扳机上踱来踱去,稍微感到阻力就立刻退缩。努力稳住手臂,趁那一刻扣下扳机……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还记得那一刻自己的感觉,放下枪之后眼前几乎都模糊了起来,全身都被失重感包围着。以及回过神时手臂的颤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和之前的不一样,它确实在促使我又一次拿起那沉甸甸的铁块,然后又一次瞄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次再放下枪的时候,我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就是从这个喜悦开始,我逐渐被导向一条无法面对石晓峰的道路……无颜再出现在他面前…… 也是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这时,大姐头在角落窥伺的心情,她很久之后又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才说:“我那时就想,你一定无法拒绝的,毕竟这就意味着力量。” 后续的事实一直在证明——她猜对了。 其实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那时能够把她从“暗中窥视”揪出来的话,就可以早一点听见她吐露那时的心声,这样该多好。 当然我想听的不是上面那一句,而是别的——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你在我面前尴尬之后就能成功,在石晓峰面前尴尬就完全没有效果?” “因为你依赖的是他,而不是我。” “在依赖的人面前,无论露出什么丑态都不会感觉丢脸,因为依赖就是想做一个无能的孩子。” “这种感觉我也是体会过的。” …… “因为你依赖的是他……”如果能够早一点知道的话该多好,那样我在之后对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疏远和想要放弃的感觉,会一直死死地纠缠住他不放,这样的话,或许两个人就不会有那么尴尬的局面了…… 那时因为得到了一点点权利和地位就矛盾不堪、无比脆弱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当时没有明白,现在没有明白,我猜到未来也依旧不会明白吧…… 第58章 虐杀部 之后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不去见石晓峰,他也像死了一样窝在房间里不让我看,不过这都没有关系,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除了和他腻歪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可做。 比如说没日没夜地窝在地下室。 从我第一次能够打开保险的那一天之后,大姐头就偷偷在里面装了子弹,第一天还故意给我看了,是空包弹,第二天还故意给我看了,是橡胶弹,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偷偷换成了实弹。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发现之后回想起自己用了这么久实弹也没出什么事,意外的就很放心,然后好像就克服了法治社会的心理障碍。 但是这只是开始的一个结束而已,就像前言最后的落款一样,我从那时开始就已经隐约意识到。 只是隐约而已,一种乱七八糟、无法理解的心情而已,无法从中提取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那段时间我还是可以心安理得地过着日常生活。但是其实也不是这样,潜意识中已经感到羞愧,每次站在石晓峰房间的门口,不敢像平时一样推门,自以为很隐蔽地偷偷溜进去。 所以那段时间基本就没有见过他。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大概已经快要春天了,窗外刮着很微妙的风,让人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石晓峰离开的季节。 那一天好像还是和往常一样,冬风和煦阳光明媚,还是快要中午的时候,我总算起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一楼去吃早饭。然后就很惊悚地看见了石晓峰,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旁,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异次元,眨都不眨一下——这就是一个正在思考的人的经典表现。 说实话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心里面“咯噔”一下,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是没几秒就平息了自己,不管石晓峰,默默地扯出一把椅子,默默地坐在一边然后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突然发现他在看我。 当时真的很可怕,把我都吓得吃不动饭,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说了一句我很久以前就好像听过的话:“癫痫,收拾东西去,我们下午就走。” 我照办了,独孤一洋要下山去买菜,顺便就带我们走了。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杈,明媚但是还是没有一丝暖意的阳光,感受着山路的颠簸,突然感觉这个场景是多么熟悉,我们好像很久以前也是这个样子,还有张未冉、大小姐,五个人挤在车里面,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说起来张未冉呢? 不管他了,好歹也孤身一人坐着“情报部总长”的位置那么久,只是去一座山上扫墓应该弄不死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从张未冉联想到石晓峰,感觉他应该也孤身一人坐着“追杀与反追杀部”总长的位置那么久了,达到了切腹都弄不死的程度。这个人这么多年来一定过得很不好。 心疼他们0.3秒。 不久就下了山,诡异的是独孤一洋并没有走平时那一条回城的路,而是默默地拐上了高速,“轰”地驶向我所不熟悉的方向,本来以为是在修路,但是好久之后还是没有改变方向,我就感觉很蹊跷了,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他根本就是往北开,而我所熟悉的那座城明明应该是往南才对…… 不对劲。 看石晓峰用手支着脸,靠在窗户上发呆,像在想些什么事情一样,因为不好意思打扰他,所以也是很久之后才问的,好像很没眼色地直接问“我们要去哪里啊?”,他回答我:“去本部。” 本部,听起来是一个很遥远、很有内。幕、很可怕的地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有个大问题了——独孤一洋要去哪里买菜?买完菜还来得及回家吗?别大半夜开山路给坠崖了。 真的很远,差不多开到天黑的时候才到,不是像山林老别墅那样的荒郊野外,人家好好地坐落在一个繁华的城市里。是一栋很高调的大楼,而且完全不加隐藏,比大姐头的常驻地还要高调,伦家好歹还很扭曲地在街角拧了一下,本部大楼就那样杵着,还自带很广大的地上地下停车场,上面探照灯晃啊晃啊晃啊…… 我猜他们应该还在天台上藏了一堆直升飞机……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警察局就在对面…… 看规模大概还是本市的总局…… 第51页 他们不想活了吗? 目的地一到,独孤一洋一秒就把我们踹了下去,现在天黑了,菜也买不成,还要赶在明天天亮之前回去,要不然没人给大姐头换葡萄糖她会饿死的…… 我能体会到他焦灼的心情。 石晓峰大概早就对这里熟门熟路了,一边玩着手机,路都不用看一下,穿过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酒店大厅的大厅,不用看就和吧台大姐姐打了个招呼,“唰”地进了电梯,看都不看,好像随手就摁了一个楼层——顶楼。 不会又是水很浅的室内游泳池吧……事实告诉我还真的是这样,电梯一打开,看见的首先是室内游泳池,还是一如既往很费钱的装修,第二眼看见的就是boss,趴在电梯口装死,石晓峰看都没看一眼就往前走,差一点就踩到伦家,还好我一把把他揪住了…… 我还记得当时石晓峰生无可恋、好像很嫌弃地“嗷”了一声,就像一只莫名其妙被哥哥咬了的小狮子。但是最后还是把装死的boss从地上揪了起来。他老人家貌似因为太无聊都睡着了…… 我感觉boss的脑回路让人无法参透,他醒来之后看了看石晓峰,又看了看我,不是像电视剧里面一样,装出一副溺水好不容易逃生的样子说:“我怎么在这里?”而是很诚实地笑了笑,然后还是睡眼朦胧地说:“不问问我为什么趴在这里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决定就这么不了了之,但是石晓峰大概已经很清楚boss的套路了,技术很烂地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问:“哦,你怎么趴在这里?” “我等着别人踩我……”他愣愣地看了看石晓峰,好像在期待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等着被踩吗?”果然是这样! “好,你为什么等着被踩?” “我今天下午突发奇想,就想要趴在这里,谁第一个踩我我就嫁给谁。”石晓峰用那种经常鄙视我的表情看了看他,“但是,”boss那老人家又做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失落的都要长毒蘑菇一样,“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应该早就没人要了吧……” “没事,大人您像中学生一样可爱。”石晓峰说话的方式都变了,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在庆幸刚才没有踩到他…… 第59章 正章 石晓峰和boss他老人家唠了唠嗑,算是对回归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又进了电梯不知道要跑去哪里,我跟着他也一起跑了,留下boss一个人继续趴在电梯口装死。 他又一副爱看不看的样子按下六楼。 六楼看上去好像张部,但是实际上没有张部大,就是很简单的几排小桌子,里面四个办公室,一个会见重要人员的小房间,还有一个常常锁着门的房间,我当时还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最后才发现只是个厨房而已,为了不影响气氛,在外面看起来就很庄重…… 还有就是其中一个办公室,大概是原主人现在不继续常任了,一直空置着,实在想让它发挥什么作用,于是里面就堆满了各种武器或者是扫把啊、吸尘器啊这类东西。 在这里上班的喽啰们基本上都回家去了,一排一排的小桌子都空着,我四处打量着,突然发现一个人在角落里,还坐在地上,拿着一本初中的语文书看的津津有味,因为太奇怪了,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人和石晓峰有同样的设定,对别人的注视特别的敏感。于是就抬起了头,看见了我,面无表情地对我点了点头,我也装出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对他点了点头,跟着石晓峰继续往里走。 四个办公室,很正规地“田”字分布着,石晓峰在最里面左边的那一间,最里面右边那间是语文书小哥的,外面右边是空置办公室,而外面左边却住着一个逗13……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意识到了,这个人的脑回路也不怎么正常。 当时他的办公室门没有关,能够清楚地看清楚里面的装潢,就是一个中学生的卧室的样子,空间不大,靠门的地方摆着一张带书架的书桌,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大堆摆设,面前的墙壁上贴着某篮球球星和邓超的海报,床边靠着一把没什么用的梯子,床头歪歪扭扭地贴着猎豹头像的大幅海报——因为这样我一直以为他是《动物世界》的铁粉,最后才发现他其实一直以为自己是小猎豹,因为(逃)跑的最快…… 最可怕的是,我当时就看见他站在门口,穿着花花的秋裤练习鬼步…… 只好装作没有看见喽,但是总觉得那一幕我能记一辈子…… 虽然一直没有见过语文书兄台的房间,但是在日后的相处中我也渐渐了解到他的性格,最开始还以为他是那种性格很好,为人冷静多谋,但是待人陈恳、很懂得忍让、也很有上进心的好孩子,虽然他老人家还没我高,但是也是很完美的一种性格。 但是不久之后我就了解到了,这个人就像南方的蚊子一样,个子小小的,但是叮起人来可疼了,这是因为逗13兄台给我说的一件事情——鸠占鹊巢。 简单来说那间房间并不是他的,他原本住在现在放杂物的空置房间,他的现居地住着一个姓方,头很大的人。但是因为家族内部原因,他回到四川去常任了,于是他老人家确认伦家短期内不会回来之后,立刻搬到隔壁去,一边住在那里,一边砸伦家的柜子,搜索没带走的私人物品,细细的查看过之后还要悄悄地笑好久…… 逗13兄台认为鸠占鹊巢的原因是方大的房间比较大,不是像他们这样的小房间,而是张未冉那样又有办公室又有私人空间的大房间。大概是因为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的脑回路已经被boss完全侵害了,总感觉是“因为爱情”…… 顺带一提的是我到现在都无法证实自己的猜想,果然语文书兄台像南方的蚊子一样,做事谨慎,滴水不漏。 哦,对了,石晓峰和这三个人是多年的发小,听说他们在还是个位数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我和石部的这两个人并没有混很熟,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可以和他们聊一聊和任何知名知姓的人都可以聊的事情,因为我在石部的那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和boss待在一起,还有大姐头,她没过多久就耐不住寂寞过来了,说以前有老鼠的时候还有事情干,现在没老鼠了反而有点不习惯。 这群人也够奇怪的,对老鼠都是“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感觉,明明伦家活着的时候天天打它们…… 我和他们待在一起也不只是被精神污染而已,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干。 这个建筑物遁地很深,地下一共有四层,三层都是停车场,-4层就是和山林老别墅一样的训练场,好像并不是很久没有使用过,这里应该时不时有人来,因为器械并没有被满是灰尘的白布遮掩住。 是大姐头带我去的这里。一直到此时都在怀疑,如果我那时没有跟她来,或者没有接过她带给我的白色手。枪,而是单纯地把它忘在山林老别墅里了,后来的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 第52页 说不定呢。 总之我又开始练习了,大概是因为刚到石部的那几天什么都不做,使之前的经验有所沉淀,我那段时间进步快的诡异,大姐头就闪着星星眼看着我,说:“你悟性很高啊~好有天赋哦~真不愧是射手座~” 我很想告诉她“迷信星座不是这么迷信的”。但是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当时的我也可以意识到,她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在装傻。 我猜我确实是意识到了,但是也依旧愿意按照她的意愿行走,所以即使没有来到地下四层,即使没有再次拿到白色手。枪,我也依旧无力改变后来的任何情况。就如同她所说的:“你无法拒绝的,因为这就意味着力量。” 正因为可以意识到自己孱弱,并且无法面对,所以才会这样渴求着,才会越走越远。后来才会变得自以为是,然后自己也认识到错误了,所以甚至无法面对石晓峰…… “不久之后就是活体了。” 用实弹命中人形枪靶靶心的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第60章 间隙 那段时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可以在附近转转,但是自己也想不到该去哪里,往往就“蹭蹭”地跑到六楼,想去石晓峰的办公室里叨扰他。 但是莫名其妙地又会感觉特别不好意思,然后就一个人在走廊里面晃悠过来晃悠过去,但是不久之后逗13兄台就会听力很好的样子,“唰”地把门打开,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我,我也只能对他笑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路过而已,然后故作镇定地走开。 但是果然还是想看看石晓峰啊,要不然再和他说两句话。 所以我只是稍微在楼梯间转了一会而已,然后就立刻跑回大厅里,在喽啰中间转悠着,果然喽啰就是喽啰,我这样转悠着,他们一定觉得很烦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抬起头瞪我一眼。所以这群人才会是喽啰啊,一天到晚只会说“不公平”,却从来不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所作所为是一个应该得到公平的样子吗?如果是石晓峰的话早就开骂了,所以他才是总长。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自己突然有一点开心。 抬头顺便瞟了一眼旁边的书柜,却发现了一缕不自然的阳光,仔细观察了之后才发现书柜上原来藏着一小排窗户,而且按照这个方向,只要趴在上面应该就可以看见石晓峰窝在办公室里面做些什么。可以监视他到底是在玩手机还是在努力工作。 这个小窗户的设定不错嘛,也不知道是哪个鬼畜小王子想到的。我觉得应该是石晓峰,因为他本人就可以透过小窗户看见窗外一堆喽啰的工作情况,看看他们到底是在玩忽职守还是在努力工作。所以石部的各位才在周围无人的状况下努力工作,努力地连一句话都不说。 看他们的样子,大概是在总结石部那群虐杀大魔王的任务报告,果然人无十全十美,貌似石部的人文采都很烂,偶尔看见几张非打印手稿字也很丑,整篇文章连他们到底在表达什么都无法反映出来。很久之后我才在boss那里听说,本来这群人还要更加任性的,任务报告随手撕一张便签纸,写两三行就完了,但是老少爷在多年前规定过字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正在脑补他老人家究竟是采取了什么惩罚制度,毕竟中小学作文限定字数,有人上了几年学字数就几年凑不够,然后就一个省略号占一格,东拉西扯地写上两百个字……这群任性到死的杀人魔居然努力都写够字了…… 我先是在石部那群喽啰中间多转了几圈,确定他们都在努力工作没有玩忽职守,我即使爬上书架监视石晓峰他们也不会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之后,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书架。真不愧是石部的东西,有那么多杀人魔折磨果然质量很好,我爬上去之后书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响都没响一声。 然后就开始看石晓峰。 果然这个小窗户开的很是位置,趴在上面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石晓峰,他现在正在一脸凝重地狂戳着手机,大概是在玩游戏吧,然后又一脸凝重地把手机摔了,应该是玩游戏死掉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副样子,莫名其妙地感觉很有笑点。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笑,就被石晓峰给发现了,他“唰”地转过头看着我。我往书柜上一趴,也没认为他就这样看不见我了,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再看向他的时候,他老人家早就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向窗边,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啊哈哈哈”地傻笑着拍窗玻璃玩,石部的喽啰果然训练有素,我们都这么吵了,居然还没有一个人跑过来骂我们,甚至连敢瞪一眼的都没有。 最后是石晓峰把窗户打开了,笑的很开心地说:“别拍了,这样不好。”明明自己刚才也拍的那么开心。本来以为他会和我再聊一会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愣了愣,然后对我笑了笑,说:“see you soon.” 我知道他这是想要撵我走,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如果自己还是赖在那里好像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的话,一定会特别没有face,所以我也只是板着脸回了他一句:“see you soon.”然后跳下书柜走了,一边走向电梯间一边想着自己到地下室之后要玩什么。 但是那一天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因为想到石晓峰迫不及待地把我撵走的样子,真的感觉特别伤心,不对,应该是感觉特别生气才对。但是凭现在自己孱弱的模样,连表达愤怒大概都无法做到吧,感觉自己就像石部训练有素的喽啰一样。 什么时候能活的随心所欲一点啊,就像石晓峰那样,不用去惧怕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之后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虽然偶尔见到石晓峰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与一堆人一起笑着、聊着就从我身边经过,但是那段时间我一直都无法出现在他的眼中,因为和那群人一起太开心了,我这么默默无闻,一定就无法吸引到他。 其实有时候也会发现不一样,比如说,有时候见到,不会因为失落而故意低头不看他,而是用一种可以给满分的眼神远望着。这个时候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视线会稍微往我这边偏一下,但是在看见我之前就立刻转回原本的方向了。 还带着一脸凝重的表情。 如果能够早一点从这种眼神中参透出什么的话就好了,可惜我的悟性就是这么低,本人无法领会到任何东西,潜意识却领会到了他想传达的相反内容,然后感到失落、悲伤,每天一如既往地自己折磨自己。 看到他总是和语文书兄台、逗13兄台聊的很开心,三个人很合得来的样子,而我却只能在旁边围观着。总感觉很失落,以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多好,但是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感觉无法回到那个时候了,所以就很想变成两位兄台的样子,这样或许就能继续站在他身边,即使只是多人中的一个、除此之外没有特别意义也无所谓。 但是也许是我对石晓峰的躲避理解错误了,也许是根本就不了解两位兄台的为人处世,最后也仅仅是我一个人自作自受地堕入深渊了。 第53页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是小受进化到下一阶段的递进过程,内容颇多、回忆更多,无法组织写的没感觉。 第61章 责备 有时候还是会见到石晓峰,应该是能够说几句话的情况,再怎么样也稍微能跟在他背后走上一会。 大概是当时的自己太控制狂了吧,那时的情况在现在看来已经那么令人羡慕了,但是自己还是不满意,总是想着第一个秋天时,或者是切腹的冬天、虚伪的好像盛夏的初秋,能够只是两个人腻歪在一起。 “如果能这样的话……” 那时的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些根本就没什么用的事情,其实如果能够早一点就享受当时的话就好了,如果单纯一点,只是为了一时的快乐的话,也不用在现在不断地回想,羡慕着过去的自己,一直都是后悔。 有一次从地下室跑上来,想要在大厅里面窝一会,看看窗外好像要到春天的景色,却发现石晓峰就待在旁边,和一个长得像僵尸一样的兄台打闹,偷偷地走到旁边了,也没有继续隐藏自己的必要,说:“嘿,阿尼k。” 他说:“嘿,癫痫。”笑的还是和往常一样开心。 其实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楚,只是记得貌似就是因为我们三个打闹地太开心了,石晓峰本性暴露,莫名其妙地开始挤兑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对我说:“看见没!都是你的错!”虽然他是笑着说的,明显就能看出来像是中学生在玩损友,但是大概是我年纪小吧,听了之后明知是开玩笑,可是还是很不服气。 不服气怎么办呢?如果说:“才没有!”这样子顶回去的话,挤兑的层次立刻就会掉到小学三年级以下,而且他们一秒就能看出来我只是开玩笑就很不开心,虽然被石晓峰看穿也没有关系了,但是那个像僵尸一样的兄台真的很让人在意…… 虽然当时大脑里面想的都是,怎么能够像电视剧里的心机婊一样,自然而然地自圆其说,但是在我意识到之前,自己就已经对石晓峰的挤兑做出了反应,我对那个兄台说:“听见没!都是你的错!” 其实应该就是这样,也就到此为止了,只不过石晓峰挤兑了我好多次,我就挤兑了那个兄台好多次……应该就只是这样而已吧,应该不是我的错,而是那个兄台心太窄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炸了,“啊啊啊”一顿嚎然后貌似还开始旁若无人地飙泪…… 没错就是这样,我都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就一脸“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这样看着他,明明自己就是这件案件的参与者之一,我猜石晓峰也是这个表情吧……然后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兄台暴跳如雷了几下,然后就“蹭蹭”地几步往门外走,好像要回家。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真的很想把他撵出去,因为他把我们的挤兑瞬间降级到幼儿园小班…… 可是这个时候石晓峰和我突然就没有什么默契了,他“蹭蹭”几步跟上那个兄台,把他揪住,连哄带骗地揪回来,还要“啊哈哈哈”地陪着笑脸,那个兄台还是欲迎还拒地不从,他又放狠话说要调。教我,然后把兄台像哄小孩一样摁在沙发上,递了一杯喝到一半的果汁,那个兄台就看都没看就呜呜咽咽地喝了一口,还被呛到了,石晓峰立刻拍拍他的背给伦家顺气。 可是兄台还是不高兴,又准备走,石晓峰立刻跑到我这边来,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别走!我调。教他了!”那个兄台居然真的停住脚步转过来看我的惨样……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婚后两年没有怀孕的儿媳妇,都要被公公婆婆扇脸了,然后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小三,被石家一对四个月大的双胞胎寄生着。因为这个原因,全世界都比较宠他,石晓峰理他的无理取闹不偏爱我,最终我会慢慢失宠然后变得像个下人一样……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石晓峰“调。教”我的时候,对我说的那番话,他说:“你以后不要再挤兑别人了好不好?这样不对,嗯?” “哦。”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挤兑别人,好不好?” “好……” “说,‘我以后不挤兑别人了’。” “……” “……” “我以后不挤兑别人……” “绝对不?” “嗯……” ……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无脑对话,当时石晓峰就这么放过我了,还说“好”,我还以为他的调。教是多么可怕的经历,可能会让我一生都无法有任何自我意识,毕竟他好歹是虐杀部的总长啊,无论是漫画、动漫、历史剧还是同人文里,高位者总是心狠手辣,下起狠手来六亲不认,还以此为乐,必须要让小受半死不活地吊着的类型…… 看来石晓峰不太正常啊…… 当时这段对话在我眼中既无脑、又像在哄还流着口水的小孩,根本没什么回忆的必要,而且石晓峰还被我当做已经临近爆发,但是因为看了“打骂无法教育出孩子”系列节目而不得不忍住怒火的麻麻,狠狠地嘲讽了一通。 很久很久之后,也就是现在,我再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想笑,但是这种笑容中却充斥了一些不同以往的东西,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一种暖暖的东西充斥着,虽然心脏稍微有些供血不足,但是自己依然饱涨的就像一大块五颜六色的棉花糖一样,感觉轻飘飘的,或许抽取竹签,拿去包装,就会“嗖嗖”地飞上天一样…… 不知道是哪朝哪位伟大的什么什么家(例:军事家),把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命名为幸福感…… 幸福感啊,真羡慕以前的自己。 回想起来,石晓峰好像经常对我这个样子,我随便做一件好像不太好,但是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司空见惯,石晓峰本人都根本不屑于去做的事情,他就会说:“这样不太好。”比如说只是在大街上大声的说话,嘈杂的跑来跑去而已…… 就会被那样很温柔地责备一句…… 当时也没什么感觉,顶多就是“朕好委屈啊!你居然扫朕的兴!”,然后在一边一副又憋屈又拧巴的样子“哦”一声,稍微老实一会罢了…… 但是现在想起来,真的感觉很幸福,如果还能够回到那个时候的话……不,自己也知道这样太奢望了,果然以前的自己很让人羡慕啊…… 所以啊,我不奢求那么好的事情,只是奢求那个稍微坏一点的—— 如果,当然只是如果而已,还能被你那么温柔地责备一句的话…… 无论什么背德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不过如果我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石晓峰怎么会温柔地责备我呢?一定会把我打死的。 第54页 现在你究竟身在何方?在用那种我曾经没有珍惜过的话语,温柔地责备着什么人? 他一定会令我羡慕到死,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 第62章 鲜儿 那段时间虽然能见到石晓峰,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明明见到了却不怎么愉快,然后因为不愉快,自己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很后悔,自己果然不可理喻啊…… 常常会想,如果那个时候能够明白的话…… 但是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再来一遍的话,我总感觉我会为了弥补现在已知的错误而犯下更多的错误,而且可能会使现在导向一个更加诡异的局面,所以自己往往连设想一下都无法做到。 其实有些时候,真的希望自己当时就能够明白他的意图。 不过现在在一遍遍的回想中了解到的,也不一定是他真正想要传达的——“以后有机会的话就问问他吧”,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其实他当时一定有其他意图,也许真的意在保护我,也许真的为了这个目的,而向我各种隐瞒、各种逃避、各种说谎,但是明显就是说谎都不打草稿的类型,连:“我要给英语老师背课文。”这种理由都能想出来…… 不久之后,当我第一次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性的时候,又是十分匪夷所思,一遍一遍地责怪着自己,觉得自己如果当时能够再稍微厉害一点就好了,只要不是一个战斗力为0.5的渣渣情况就应该有所改变。或者说,我从最开始就从没有在石晓峰面前示过弱,如果最开始,最开始,那次两个人一起去捕杀小怪的时候,我能够把保险解开……仅仅是这样的话,情况应该就能有所改变吧…… 有一次闲得无聊,想要做一个挑战,走那栋大楼里滑的诡异的楼梯上六楼找石晓峰玩,本来自己一个人很兴奋地,“唰唰”地就从地下室跑了好远一段距离,几秒钟就窜到二楼,却看见自己面前横着一大堆人,正在悠悠闲闲地往楼上晃。 刚看见他们的时候,本来还是很讨厌的,但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一看,突然发现石晓峰就在跟他们后面,和走在前面的他哥聊的很开心的样子,我偷偷跑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什么都没说,等着他像往常一样转过头,灿烂的笑着对我说:“嘿,癫痫。” 但是却没有,他确实是像预想中一样转过头了,可是却没有灿烂地笑着,而是一脸好像很严肃的样子瞪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不到2秒就转过头,像刚才一样和他哥聊着天。当时自己其实还是挺失落的,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一个一个台阶地向上走着,每次从楼梯间看见电梯间的时候,总是特别的伤心,特别纠结,很想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然后转身进电梯就走。 但是看着石晓峰就在我前面,不到几步远的地方,总感觉就这么走掉很可惜,虽然心里面也明白他在和他哥说话,绝对不会理我的,但是还是会感觉可惜——大概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变成q.q空间里的初中女生了吧,仅仅是看见石晓峰,远远地看他那么一眼,就可以感到很开心、很满足……偶尔还会若有其事地给好闺蜜嘚瑟一下,就像石晓峰已经是我的男票了一样…… 我绝对不要这样,因为人一旦变成这个样子了,在对待别人的关系时,不知不觉地就会处在一种被动和卑微的地位,一旦变成这个样子了,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别人当做理所当然,就算那是多么无私地奉献了自己,多么宽容地一直容忍着,都会被当做懦弱,然后慢慢地失去在朋友圈中的地位。 尤其是石晓峰,像他这种到处乱跑的人,我如果变成那样会像一个爱理不理的附属品吧。 然后绝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其实感觉石晓峰有时候活的还是很不爽,就像他那次趴在我胳膊上哭的那回讲的一样,因为家族啊,这边的工作啊,他哥哥啊,他一直都处在一种很憋屈很拧巴的状态,刚开始我还不信……但是今天见到他和他哥哥的相处,总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他对哥哥说话的语气没有往常的嚣张和嘚瑟,到了一语双关的地方也不会诡异的加重语气,就像一个普通人说话的时候一样——语调平平。说的内容也完全没有以前有趣了,故作正经的,故意聊一些好像很重要的话题——感觉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既然是个普通人了,那一定就活的很憋屈,虽然这种憋屈大部分都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果然乍一看还是那么可怜。尤其是石晓峰,是我记忆中最熟悉的一个人,既然我们都已经那么熟了,那我理所当然地就会希望他能够好好的,能够活得比普通人好一些…… 当时的感情大概也就是这么多了,无法解释的部分,可怜他、还有一种好像有些厌恶的情感。 那天最后还是跟着他们走到了六楼,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拐进电梯间,又坐着电梯跑回地下室一个人窝着了…… 当时一直都没有明白他那么做的意图,明明只是他的哥哥而已,为什么不要我接触?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果然还是更喜欢他哥哥啊,毕竟“血浓于水”,而我们之间连“君子之交淡如水”都说不上吧…… 一直都没有明白,直到很久之后,从各种方面侧面了解到他哥哥是那种类似周瑜的人,才突然明白,石晓峰不想让我接触到他哥哥,或许是为了保护我吧……应该是这样,这个猜测直到最后都只是闷在自己的心里,没有得到证实,但是我猜,绝对是这样的…… 因为我很自恋啊…… 其实我对石晓峰的印象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从潜意识就开始,完全深刻地改变。 以前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的类型,因为这样,可以随便就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随便说别人不敢说的话,也因为他“没心没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也不会有人责怪他,反而和他相处的越来越好。 之前只是羡慕他这一点而已,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这样的人。但是认知却改变了,石晓峰在我心中变成了另一种类型——“明明顶着一大堆压力,却能活出自己,明明活的是自己,却从来不会伤害别人,往往还为其他人着想。”这样的类型。 我对他的感情也一样,也许是一开始就不正当,但是总感觉应该是随着认知的改变慢慢跑偏的。 总感觉要是我没有认识到这个人,没有和他那么熟悉,现在或许就在世界某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不起眼地活着吧,像个普通人一样,怨天尤人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不会有现在那么多烦人的事情,不会有现在那么多烦人的感情。 但是如果没有认识到石晓峰,没有和他那么熟悉的话,我就会活的像个普通人一样,因为个性的懦弱,或许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完全不会有现在的洒脱,虽然现在也不怎么洒脱,但是也总比以前,我没有认识到石晓峰的时候要好,虽然我都不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生活着的…… 第55页 其实最后,还是会感觉,能够认识到石晓峰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七八糟地绕了一堆…… 第63章 蛆虫 大概就是在石晓峰长期对我爱理不理之后,我逐渐感到各种不服气,然后在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以后见到他也不要理他。 还是会喜欢从地下室“蹭蹭”地往六楼跑,这就是自己前段时间自作自受形成的习惯。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往六楼跑,不一定是去看石晓峰,也会在那边站着,让喽啰们感到压抑,也会和逗13兄台很大声地在走廊里聊着天。但是大多数时间确实只是为了石晓峰而在六楼转悠,没事干就在他办公室门口趴一趴,没事干就爬上书柜,自以为他看不见我,偷偷在远处注视着。 很喜欢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清楚地能够了解到他老人家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每天一天到晚做出一副在努力工作的样子,其实到底在做些什么?总感觉这句话有一点一语双关的幽默,如果是石晓峰在对我说的话,他一定会不由自主地在某些字词上加重语气,慢慢地说…… 石晓峰真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努力工作,应该是这样的吧,只不过他的工作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他有时候会什么都不干,就只是趴在桌子上深思熟虑而已,要不然就像过年那段时间一样,拿一支很贵的钢笔,在纸上好像很随意地画下一堆鬼画符…… 但是他不会是故意的吧,总是有人很享受糟蹋价值很高的东西啊…… 不过这一切都应该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一天一天暖和起来,石晓峰逐渐变得很暴躁,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来那年春天,在大小姐的常驻地不断地勾搭别人的张未冉…… 这应该是生物的通病才对。 但是石晓峰宣泄的方法与张未冉不同,张未冉好歹还对社会的伤害性比较小,因为其实每个人都像茨威格的小说中所写的一样,被欲望所支配着,突然一个像张未冉那样的1字打头扑上来的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拒绝才对。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张未冉从去年11月开始,就已经是2字打头了~ 现在我们几个人里,除了大小姐貌似只有我是一字打头,总感觉好骄傲啊…… 石晓峰他的宣泄方法对社会的危害能力不只是一般的高,完全是非常高,而且基本上都带有蝴蝶效应。或者说是踢猫效应?应该不是,因为踢猫效应的社会危害力就像二次函数的函数图像一样,而石晓峰所带来的社会效应是不断不断“唰唰”地放大。所以说果然还是蝴蝶效应啊。 在热带雨林拍动翅膀的弱小蝴蝶都是石晓峰这样的怪物,可想而知当所有的危害被倾泻到世界上的时候,那是怎么样的杀伤力? 那段逐渐转暖的季节,我趴在小窗上,见证了无数次他不计后果地虐待他人,没错这就是他的宣泄方法。承受怒气的往往都是一些石部小弟,而其中大多数当年新上任的孩儿崽子,还有新上任的灭虫灭鼠灭蚂蚁、蟑螂脚气老鼠药的大叔。 他貌似对这些新手特别的不满意,无论他们怎么表现出冷酷,以及其他的传统意义杀手特质,无论是怎么出色地完成了新手的简单任务,怎么努力地写了任务报告,石晓峰都不满意,有些时候就找茬,把伦家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温柔的时候一堆纸砸上去,一般地时候一凳子砸上去、或者是把伦家的头摁在地上啊、墙上啊、桌子上啊,往往这些时候那些新手都从了,出去之后被调。教的连一句抱怨都没有,就像石部那些正在外面打字的喽啰一样。 但是石晓峰心情不好的时候情况就比较壮观了,他会把喽啰从办公室里面丢出去,砸进语文书兄台的办公室,语文书兄台见多识广,而且陪伴在石晓峰身边超过十年,早就见怪不怪了,有一次我看石晓峰生气得很专注,就跟着偷偷溜进兄台的房间,看见小弟嵌在墙里,连抠都抠不出来,可是语文书兄台就只是窝在一边的小角落里,抱着方某的一大堆杂物,偷偷地窃笑着…… 看到石晓峰这样虐待着新手们,突然发现他是个暴脾气,爱好比我想象的要广泛的多,除了爱狗、爱六角龙鱼、爱玩手机、爱打篮球、爱虐杀他人之外,还喜欢打人、骂人,更喜欢看别人吵架、打架。 看着石晓峰这么虐待新手,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很好命,记忆中完全没有他这样对待我的场景,没有打过我一次,也没有骂过我,有的就是那种让人着迷的责备…… 而且从自己皮肤的完好程度看来,在我不记得的时候,他也没有打过我;从我现在对他很亲近,很依赖的感觉看来,他应该在我不记得的时候也没有骂过我。 诶?不对,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很久很久之前,但是也在我的记忆范围之内,两个人一起窝在小公寓的时候,有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生气,我没当回事,还是像往常一样很傲娇地跟他说着话,然后他连不理我的空挡都没给,直接就转过来吼:“我让你说话了吗!” 当时我就像个小学三年级以下的个位数孩子一样,直接很直白地顶回去:“要你管!”他居然没把我骂死,也没把我打死,甚至连瞪都没瞪一眼,看着一边的墙壁继续想自己的事情,不久之后就不生气了,和往常一样跑过来和我腻歪着。 和他相处这段时间,掰掰手指头算算已经超过一年,最让我委屈的就是跑回大小姐那边拿六角龙鱼的那次,但是没过多久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回血能力很好地完全治愈了。 很久之后才发现,石晓峰对我的相处好像一直都是与众不同,我从来没有再遇见过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在我知道的那些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像对待我一样对待过别人。 我是特别的,和任何与他相处的群组都不一样,是一个只有一个人的特别分组。 但是这也没什么可以期待的,因为我们之间并不是他对待恋人的相处方法,我从来不能让他毫无条件的宠溺着,不能让他像对待女票一样感觉到:“你什么都是对的。”,也不能让他在我身边表现的像个仆人。 所以我的特别分组并不是我所期待的那个。 这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之间是互相的,我对他的特别分组也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 第64章 洗头发的时候头发掉了一地 虽然总是会趴在那扇小窗子前,也总是会想着一些有趣的事情,想要给石晓峰说,但是这也仍然没有改变我不想理他的事实。 有时候会在这栋大楼偶遇,他有一堆小伙伴的时候当然是他不理我,但是我也不理他,他一个人的时候,一副很抑郁的样子,低着头,晃晃悠悠的从我面前经过,这个时候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一定会很殷勤地跑上去,然后和他各种聊一些根本没什么用的话题。但是现在不会了。 往往看到他一个人很孤独的样子,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先是感到一阵愉快,但是自己也明白,以前的愉快是总算能够独占他的愉快。而现在却不是,现在的愉快大部分体现在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上——比如说,当我看见他孤独的背影时,就会假装看不见,“蹭蹭”地走掉。 第56页 这个时候,尤其是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心里面就会猛然地抽搐,然后就是难以言喻的快乐,让人忍不住在他背影的阴暗下窃笑着,还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被他发现,因为自己那一点点明仇暗斗会被他一秒识破的。 尤其是在见到他的前一秒,心里面还想着一大堆事情,准备着要告诉他,却在见到的那一刻完全放弃,默默地从他身边可能还不够50厘米的地方离开……这种感觉最让我着迷,好像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在自己自作自受的隐忍之下白费了一样,之前对自己可能是失落的感觉,但是现在,却因为好像是完成了自己的决心,可能是自以为自己很绝情,而感到莫名其妙地高兴。 然后就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更加耀眼,更加像漫画中完成蜕变的神一般的男主一样,心里可能还在默默地期待着,也许再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变得能够和石晓峰站在同一个世界。 其实这个时候自己就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只不过只是在潜意识之中而已,情绪已经认识到,可是理智还没有半点反应,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我那时就已经逐渐明白,不知何时,我和石晓峰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中了。而我的所有行动,实际上都是为了能够继续站在他身边而已,只要还在一个世界,好像就有救……我应该是潜意识中这么认为着的。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我终究不是他那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羡慕他,变得想要成为他的样子。 不久之后,这种不理他的快乐就逐渐消散了,原因有很多,大概是我心里面想要说的话积攒的太多,已经变得必须要宣泄出来不可了;大概是现在能够见到他的时间莫名其妙逐渐变少;可能是,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可是他又是那个样子,被一大堆人簇拥着,“啊哈哈哈”的很开心的样子。 本来应该是我在他身边耍酷,让他不开心的,可是他完全没把我当回事。 没错我又逐渐开始生气了,没过多久就逐渐变回了以前的样子,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一副傲娇的样子不承认,偶尔也会见到他独自一人,但是却不珍惜可以好好说话的机会,又一次自以为是地故意从他身边错过,还克制着想要回头看看他到底在不在意我这样的冲动,默默地走了,但是很快又后悔的简直快要死掉,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抓狂了一整天。 其实现在想起那个时候,真的特别后悔,特别责怪当时的自己,还特意地讥讽着:“如果那么想要看看他的反应,为什么就不绕着圈在他身边乱跑呢!”这样讥讽着自己。 真的,如果那个时候能够不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快乐而活的话,只是为了一时的快乐而和石晓峰故意像往常那样腻歪着,即使那不是他的本愿,那该是多好的事情,至少比原本的选择要好,至少不会让我现在这么后悔。 因为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旁边傲娇着,自己自欺欺人,折磨自己,我们才会沉默着,关系慢慢变淡,最后到现在连说句话的机会可能都不会再有,我的心中却仍然怀着灼烧一般的情感。 自作自受。 即使感到后悔了,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像往常一样趴在小窗口,趴在走廊里,可是明明已经这么一个一个小时等待着见面的机会了,可是见到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会说,最多也只是和那些他的小伙伴们一起走在他身后,只是稍微跟一会了,然后立刻默默地离开。 有时候会在走廊里面看见他,很清晰,角度很好的看见,有时候顺便就会好好观察一下他的容貌。相处这么久以来,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仔细地看过他,而是把看见他的脸当做每天早上起床,睁开眼睛,看见枕头上的口水一样平常的事情。而现在不同了,我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明明离得这么近,可是却看不见对方,明明看见对方了,却因为各种内部原因说不上话。 他逐渐对我来说变得不平常,很害怕两个人哪一天就变得陌生了、疏远了,所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能够多地熟悉这个人。 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 一双下垂眼,不大,但也不会显得很小很寒酸,眉毛比较淡,似乎是剑眉,在尾部张扬地晕开,却也顺应着眼睛的形状而低垂着;鼻梁好似有些拘谨,看起来有些狭窄,却也还高;嘴唇是很标准的唇形,好像电视剧里经常见到的,吱吱歪歪的甜美系小女生,和鼻梁搭起来整个人本来应该像狗,可是却像猫了。 脸型不会棱角分明,只有眉骨略有突起,好像还带着孩提时的稚气未脱。 他经常从我身边经过,可是偶尔却能被我看见那种风度。头略微昂起,好似高傲,好似严肃,那时我才在他眉宇间发现了什么…… 瞳色乍一看像是棕色,迎光却变成琥珀色,低垂的眉眼不那么清晰,却也端正,好似一张顺从的脸,平静的神色不自觉衬出他深藏不露的清冷、淡漠,目不斜视的样子不自觉地让我触碰到他内心中的寒冷和坚硬。 也许那张脸比我描述的还要更加严厉、更加坚硬一些,或是更生动、更柔软一些,但是这都没什么关系,因为我在刚仔细看着他的时候,无法从中明确地体会到任何东西,直到现在,再回忆起那张脸,才突然很想对石晓峰说一句话:“高处不胜寒啊。” 直到现在好像也没能明白,突然想给他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脸的描写是很久以前画他的时候写下的。 第65章 今天网速慢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失去了热情,感觉自己实在无法像《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面的女主一样,只是远远地注视着有所仰慕的人就能感到满足,无论他是搂着谁上楼,我都不会感到伤心。自己果然还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普通人啊。 于是很快,石部的喽啰们就看不到我再爬到书架上,然后趴在小窗上偷看石晓峰了。 自己现在在地下室里专心的刷技能。 其实自己感觉也没有什么,只是单纯地无聊就去陪大姐头玩一会,大姐头也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坐在一边,蹭着一楼各种各样的wifi,在那边“啊哈哈哈”地狂笑着玩手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 其实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也没有刷出什么新技能,只是从不能打死一只狗的人变成了能打死狗的人,没错就是这么一点点区别。 有些时候地下室也会变得特别热闹,变得不只有我和大姐头两个人而已了,也会有别的小伙伴,比如说有一天,我突然听见走廊里一阵杂音,人乱七八糟、“嗡嗡”的说话声,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然后门就开了,一大堆警察蜀黍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然后抓住器械就是一顿练,我被默默无闻地挤到一边去了,还有一个很话唠的蜀黍跑来各种跟我套近乎。 问我是哪个队的,是新人吗?现在的新人真是堕落了,一点正义感都没有,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们这些老人才会无视一般套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跑到人家黑帮的地下室来,结果现在的新人也是这个样子啊,一点正义感都没有了,真不知道学校里是怎么教的。然后最后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再问一句:“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第57页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觉得我的年龄还不够从警校毕业…… 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堆蜀黍的疲劳轰炸了,准备去找大姐头,却看见她和一个貌似才刚二十出头,很年轻的警察小哥并排坐在装满枪械的大箱子上,小哥很大声地说着很标准的东北话,听起来有一点囫囵吞枣的感觉,皱着眉头,眯着小眼睛,把一只足球踢来踢去,就这个样子给我们大姐头闲聊。 但是伦家大姐头好像一副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啊哈哈哈”地也用囫囵吞枣的东北话扯东扯西,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大笑一声,然后突然很高兴地拍着小哥的肩,说两句夸奖他的话…… 最后我才知道,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或许还是大清的时候,boss家族就已经把警察小哥的家族勾搭了,随着岁月的流逝两个家族逐渐变成现在的模样,他们放任boss各种黑吃黑,决定垄断本地的市场,然后自己在那边坐享其成,看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小教派全都消失了,小哥有点担心自己会功高过主…… boss当然也很开心了,小哥在那边坐享其成,真的很开心,心里面也明白自己能担心自己功高过主都是boss他们的功劳,于是就特别的护他们,所以boss他们才能在本地各种大摇大摆,甚至把常驻地修在警察局对面,这样真的对小教派的威慑力很大……而且有时候小哥闲得无聊了,带着一堆条子和石部的喽啰们一起,追杀那些杂七杂八的教派。 当时我还不了解这些,看着大姐头和他聊得很开心,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就是本能地远离了他们两个,在地下室里各种转悠。转悠来转悠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积满灰尘的墙角小角落,看到旁边有一个地震的时候最适合呆的三角区域,本来想要一个人钻进去窝一会的,其实自己一个人待在狭窄的小角落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很充实。 但是刚转过承重柱,就突然很惊悚地看见一个人影,是一个才一米五几高、剪着小蘑菇头的妹子窝在墙角,默默地玩着手机,貌似是在用9键打着字,手“唰唰唰”快的让人不敢置信。真难得看到这个年代还有人用9键用的那么顺手,这种人不应该早就是按键手机时代的遗物了吗? 诶?不应该是这样,事实恰恰相反,我认识的人里,除了我和石晓峰用26键用的顺手以外,貌似其他人都是用9键,而且石晓峰的手指那么粗,总是打那种根本就不谐音的错别字,比如说“那我下了”,打成“把我下了”,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一脸懵地揣摩了好久…… 自己的世界观果然有问题,而且还和那种认为自己一个人就是整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我感觉我和石晓峰两个人就已经是一个世界了……更残酷的是,我们就不在一个世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被妹子吓得“唰”地往后蹿了一下之后,她也窝在墙角,很惊悚地蹦跶了一下,“喳喳”地尖叫了两声,气氛就一下变得很尴尬,我们两个好不容易都淡定下来之后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我默默地举起了剪刀手,说:“嘿。” 她又尴尬地在原地晃了两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了,瞪着眼睛挥了挥手,对我说:“嘿。” 虽然当时就想这样转身就走,但是自己也知道这个样子不太好,于是还是留在原地,两个人又愣了几秒,最后还是我先说的话,我说:“你在这干嘛?” 她说:“我在等一只猪。” 我猜那只猪是她男票…… “哦。” “你嘞?” “不干嘛,那些大叔太吵了我来这晃一晃。” 然后两个人又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这次的时间真的很长,差不多没有二十多秒也有十几秒吧,真的尴尬的让我想要说句再见转身就走。但是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刻,突然听见两面厚实的墙间回荡的什么声音,仔细听听好像有谁在唱歌,还有二胡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声音就小到让人无法辨别是从何处传来的,但是还是鲨鱼的第六感作祟,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妹子看。 最后弄得她也盯着我看的时候,才意识到气氛不太对,随口就问了一句:“你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吗?”本来当时还决定如果她说“不知道”的话,我就转头就走。 但是那妹子却好像伯牙在弹琴的时候,砍柴的钟子期突然跑来了一样,声音拐来拐去地“哦——”了一声,搓了搓她的手机,声音就立刻放大了,说:“是这个对吧。”古风歌曲。 第66章 lost within 那天装作一副很懂古风歌曲、很懂古风小说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伦家妹子聊着天,她真的是那种很直白的人,我一直不停地“哦”、“哦——”“哦~~~”,这样很容易没对象地感叹着,居然都能把她哄得很开心,喋喋不休的样子一直和我说话。 有时候她说着说着,我没什么事情干,也就从神游中稍微清醒一下,稍微用点心地听着,偶尔居然就能听见一点自己稍微有点了解的部分,毕竟有时候没事干也会看古装剧啊……然后我就稍微不“哦”一会,随便地接上几句话,她就一副高兴的不能自已的样子,在原地蹦来蹦去,笑的钢牙都露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认识她的。 刚开始还觉得这个人很烦,或者是按照韩剧男主的套路随便说几句话,做几句事情应付着,这个年代谁都清楚这种套路虽然很容易勾搭到妹子,但是永远勾搭不到真爱。 但是很快就会改变的,毕竟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那些警察蜀黍和囫囵吞枣的小哥不经常来,基本上都是放完一个小长假,那些一直剥削新人,好几天都没有活动拳脚、一直窝在家里面的大叔要来练手,但是这种大叔真的太多了,对面警察局的位置不够,他们就“唰唰”地、理所当然地跑到黑帮来…… 总感觉自己对蜀黍们的印象完全改变了,以前还以为他们都是那种《湄公河行动》里面的猪脚一样的类型,倔的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还特别有正义感,特别有原则的那种人,最近才发现根本不是的,他们因为接触了太多的坏银,不穿警服的时候,乍一看就像坏银们一样。 嘛,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正是自古以来“出淤泥而不染”的没有几个人,“出淤泥而不染”才是一种高贵品质。既然提出这种品质的古人都没有几个能够做到,今人又何必呢? 他们不来的时候,这里就是我的天地,随着季节的推移,天气一天一天的炎热了起来,boss那个老猥琐,空调一直都不怎么凉,我就更加愿意待在这里了,因为太热,懒得跑到六楼去找石晓峰,我窥视他、或者是我们两个偶遇的时间久变得更少了。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居然就这样忍受着,并且心里面还一直不停地想着一大堆貌似很有趣的事情,决定下一次见到他,能够那样好好说话的见到他的话,就把今天想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他吧,但是自己一般都是在心不在焉地练习着,心里面想的都是那些话,逐渐越积越多,总感觉这些话无论用多久都无法倾吐干净了。 第58页 既然已经知道说也说不完,自然就不会去说。 当然也稍微有一点,好像是害怕见到他。 这种心情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而且升华成更加痛苦的一种感情。 发生那件事的那一天貌似很平凡,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各种练习枪杀,心里面还是想着以前想着的事情,或者是突然冒出来一句“boss他们真有钱啊,我练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居然没嫌我费子弹”……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开始为他们着想,放下那把手。枪,默默地走到那些看起来就使人生寒意的器械面前找虐。 没错,一切都是和平时一样,大概到了中午,饭也没吃,懒骨头突然就冒上来了,随便在一个地方一躺,胳膊往头底下一放,倒头就睡。那时候还一直觉得自己有一种“四海为家”的气质。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爬起来的时候胳膊麻了,口水流在胳膊上,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口水,也没什么好嫌弃的。稍微挣扎了一会,就慢悠悠地爬起来,刚站起身的时候还是和往常一样感到快要被打倒的痛苦,大概是与我所依赖的石晓峰逐渐疏远了吧,这种痛苦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就是很平常,好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样。 果然自己是那种,一旦要一个人面对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坚强的类型。 慢慢地走了几步,再眨眨眼睛,现在已经能够看到一个到处都是雪花的模糊世界了,这样就好。 双手支在高度不怎么合适的台面上,旁边就是用惯了的枪,和平时一样将它握在手里,再一次抬起头,看到的还是那个雪花的世界,没错,这样就好。再眨了眨眼睛,逐渐能够在远处聚焦一个小小的黑影,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觉得,所谓的人形就是个磕豁了的长方体罢了…… 枪声响起。 手被震荡的一阵酥麻。 刚睡醒时迟钝的感觉,能传达给我的也只不过是和平时一样的信息而已了。 等会能够看清的时候,再看看是哪个部位的几环吧~ 闭着眼睛摸索到一边的小椅子,忍受着头里“嗡嗡”的噪音,默默地坐下。稍微揉揉眼保健操经常摁的那几个穴位,等待着头脑慢慢清晰,眼前的世界不再是那样模糊的时候。 “嗡嗡”的声音逐渐消失了,特意闭着眼睛经过那一扇一扇的玻璃,默默地绕到门口,然后打开门,蹦蹦跳跳地走进去,要去检查一下位置差不多的那几个人形枪靶,但是,逐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了。 以前,这里的地面有那么抽象的红色花纹吗? …… 一般人毫无准备的做了这种事情,差不多不疯也崩溃了,等等,这不是差不多嘛? 没错,一般人应该都要疯了,但是大概是因为我年纪比较小,恢复力很好,是那种即使被扔在棺材旁边一个昼夜,带回家哄上几天就能完全恢复的小孩子。所以这件事对我的精神并没有太大的打击,除了第一天几乎都要疯掉了,大姐头、boss和他的年下攻劝了我n久以外,之后甚至连失眠都没有,还是像死了一般睡过去。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对我有影响的,尤其是在对石晓峰的方面,偶尔就会见到他。 这个时候,只是稍微瞥上一眼那张脸,就会感觉到无尽的悔意,就像要把整个人都烧干了一样;明明心里面还有那么多话想要说,但是想到那鲜红的,在此之前素未谋面的他,再想到很久之前石晓峰说的“你好善良啊”,就只好转身离开,这个时候整个人又像掉进了酸海,依然是灼烧,可是又多了一种难以描绘的酸意。 一步一步远离他之后,甚至连像往常一样后悔都做不到,不能稍微设想一下与他的交谈,仅仅设想一下,就觉得自己会羞愧到死,这种羞愧一定会让我感到,他对我每一瞥,就像厌恶,在用刀凌迟一般。 有时候就想,既然自己变得连看他一眼都愧疚成这样了的话,要不然两个人就这么变成陌路人,一个陌生人说的:“你好善良啊。”,我也没有必要刻意守住,守住他所夸赞的那一点洁白。但是仅仅是设想将已不存在的依赖断绝,将过去形影不离的回忆降级到“陌生人”,就痛苦万分,因为,毕竟,从我在航班上记下的第一个场面开始,他就一直在啊…… 我曾经是那么依赖他,如果就这么忘记的话,一定是对他莫大的背叛,虽然心里早已认定他不会把我的“背叛”当做一回事,大概连付之一笑都懒得…… 原本的心情升华了,升华成一种无论做什么都会引发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我反而瓶颈了……好吧,是因为要期末考试。 第67章 老变态 其实对那天的事情稍微留有一点印象的,就是我对大小姐和boss,他们两个好像稍微那么了解了一点点。 还记得当时看着素未谋面的,鲜红的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扭曲,而是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看着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看着而已。 也许看着看着,突然就会反应过来什么,或许逃跑、或许就这样子crazzy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旁边的两个枪靶突然被谁推倒了,boss和大姐头就从后面走出来,步伐就和平时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一样,对我说:“嘿。” …… 这都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难以忘记的那些对话。 我说:“这可是……” 我所听见的回答是:“被磕豁的长方体对吧。” “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个人是自己命数已尽。我们三个占了你最常用的三个枪靶,爸爸反而是死亡几率最大的,我第二,可是死的却是他。” “跟何况还有你谁都没打中的选项。” “开玩笑了,知道你这方面很厉害。” …… 其实那时候挺想趁着自己lv.up,正在一闪一闪,谁都打不着的时候骂骂他们,说:“你们怎么那么残忍呢?”但是那时候才突然觉得,这些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白搭。 不过也正是因为什么都不怕,才能那样心安理得地用别人的血泪和生命来奢侈。 …… 对于石晓峰的事情,我不准备怎么样了,不准备再去见他,也不准备再去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一遍地回忆以前的事情,不准备忘记其中任何细节,哪怕无人所知,自己费力记忆也没有任何结果。 这或许对自己来说算作一种折磨吧。 偶尔也会偷偷想想石晓峰现在在干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虐待新手吗?或者又是在用一支很贵很贵的钢笔,在一张废纸上乱画?或者说他又在糟蹋那些吃了一车皮饭、喝了三车皮水的妹子?说起来以前不是很想告诉他:“你不要再折磨那些妹子了!”,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去说了,有这个心思、有这个机会,可是就是不能够去说。 第59页 这样也不错,至少我最近可以真正专心的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我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当然是迈出第一步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归了。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的秋天,石晓峰带我下山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逃跑,回到我没有一分一毫回忆的故乡。 现在已经无法回归了,各种意义上,我现在已经连做人最基本的方面都已经不再持有,面对每一个比我纯粹万分的人还必须要伪装,装的和他们一样,明明已经为自己的安危、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自寻烦恼的事情感到奔溃,但是为了伪装的和他们一样,明明没有力气再去算计、坑害那些经常做好事的好人,可是却还是必须要做。 逐渐就背负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但是却又处于崩坏边缘的人。 这就是我最不愿意的。 还有一点,毕竟对家乡并没有什么记忆,可是站在这里,看着那些很坏很坏、坏到同类相残都不觉得羞愧的人,他们简直比狼还要残忍。明明都已经这么残忍了,却感到熟悉,毕竟从我最早的记忆开始,接触到的就是这些人,无论怎么样,这里已经是我唯一的归宿了。 还有石晓峰啊,虽然我现在对于他是那种进退维谷的感觉,但是想到在航班上醒来,第一眼看到他的景象,他那样高兴地笑着……心里面就莫名其妙感到温暖,可是却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酸意。 算了,但是,如果第一眼就看到他的话,是不是还可以有另一种理解方法—— 在遇见他之间,我的生命都没有开始转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一个莫大的高危漏洞了—— 是不是我们现在这样进退维谷着,注定逐渐疏远,我的生命就要这样停下。 不会吧,顶多就是个行尸走肉,就像因为必须要隐藏罪行,最后变成一个崩溃边缘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啊嘞,仔细想想的话,突然发现无论自己是留在这里还是“荣归故里”,我的结局最后只有一个——麻木。 又是一个进退维谷。 无论是见到石晓峰还是忘记他,无论是回家还是继续堕落…… 痛苦,麻木。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选了。 突然想起来以前不知道是看了一部电影还是动漫,其中有一个大反派说,人生就是由一个个选择构成的,然后逼着猪脚做一个堪比拆炸弹剪红蓝线的艰难抉择,以前还不怎么可怜猪脚,觉得大反派说的很对。现在才突然感觉不是这个样子。 因为真的没什么东西可选,明明有四个不同的选项,选择之后却只有“痛苦、麻木”两个be而已。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选择题——我是要最后挣扎一下,随便选一个,然后掉进环绕着我的悬崖,还是什么都不选,停留原地,最后因为四周的危险而崩溃。 我决定不选。 最后还是大反派对了,我最后还是选了“不选”。 逐渐堕落了,逐渐默认堕落了。 我现在不经常待在地下室,因为boss和大姐头一致认为我即使是待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就把我投入实战了,美名其曰是“实践出真知”。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内心有一点挣扎,并不是因为我要凭借自己的意念玷污双手而感到挣扎,而是在害怕别的事情。 我现在应该算是石部新手了吧,那么是不是就要去石晓峰那里领任务,交任务报告,其实也不怕他打我,因为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对我凶过。真正害怕的就是看见他的那张脸,更加害怕的就是他看见我,哪怕只是看见衣角都感觉万分痛苦,因为早就没脸去见他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跟着随便一位正好有空的前辈,莫名其妙的是,他们都特别善解人意,每次都是他们去领任务、交报告,让我站在石晓峰办公室门口。但是很奇怪,明明已经这样的帮助了,可是每次,即使只是站在门口,也会感到内心一抽一抽的痛苦。 现在,过了好久好久,我再想到那时的心情,就猜想,当时一定还是期盼着见到石晓峰的吧。 第68章 火男 我就是这样默默地在石部混着的。 其实刚开始,好不容易有一点点进步的时候,很害怕前辈们会把我扔出去独当一面,这样的话我就要一个人去找石晓峰拿任务,然后交报告……真的很害怕,害怕我会在他面前惭愧死。 我努力地躲着他,努力地不看他,但是偶尔也会有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时候。 偶尔,因为我太努力了,变成了只有一次这样的经历,现在想起那一刻,心里面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是后悔,后悔自己那时候太努力,没有多看他两眼,还是现在都在为当时的窥视和被窥视而感到惭愧…… 那天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的,前辈在一边写着任务报告,我就是无聊,然后到处转来转去,大概是喽啰们身上散发出的热浪太可怕了,我实在是难以忍受,然后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走廊里面看起来要稍微暗一些,大概待着就能稍微凉快一点了吧,我应该就是这么想着,默默地往走廊尽头走去。 其实当时也没想到石晓峰能看见我,因为他平时一般都关着门,而且他办公室的那个诡异布局,如果不把头转个90度,绝对是看不见我的。 而且我也不会去看他,所以即使他看见我了,我也感觉不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石晓峰反常地开着门;更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的自制力特别差,下意识地就转头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石晓峰那天对别人的注视敏感到要死,我只是那样轻轻地看了他一眼而已,他本来是在奋笔疾书,就突然很敏感地转过来,瞪着我看了两眼,最后是我脚下很机械地一步一步离开了他的门口,在走廊尽头哪凉快哪待着了…… 直到今天,我还对他当时的一瞥难以忘怀,我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会对“深情的一瞥”难以忘怀,可是我却一直忘不了他那时微怒的一瞥。 就是一张生气的脸,眉毛不记得有没有轻皱,但是感觉他的眼睛却充满侵略性地瞪着,这种感觉和他以前卖萌的时候故意把小小的下垂眼瞪大不一样,他那时的眼神没有半点亲和力,感觉就像,真的就像能把人切开了一样。寒寒的,冰一般的刀。 他的鼻梁那时候看起来比往常还要拘谨,嘴唇好像是微抿着,和他以前蠢萌蠢萌地微张着不一样,不会露出那像玉一般的齿尖…… 总感觉,那天他的样子让我感觉有一些不习惯,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吧,只是我还不够了解他,或者是我们以前关系太好了,他碍于表达,现在我总算也不算什么了,所以才会本性毕露。 这只是一个猜想而已,更何况是一个连我都不相信的猜想。 还记得那天自己是穿着一件飘飘然的白色外套,很肥很肥的乞丐裤,一双深蓝色的系带皮鞋,应该是和往常一样,一脸呆萌、一脸无害地从他门口经过…… 第60页 可能也有这样穿确实很搭的元素在,总之我之后就特别青睐于这么穿着。 希望他以后,在他的心里,我就是这个样子,以白色为主色调、不修边幅,一副纯良无害样子的我,如果他以后还能见到这样的人,希望他能想起这样的我。 自己最近也是越来越虚伪了,因为明知道自己早就不是这种人了。 其实那段时间,自己也是很想见到他的,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得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像要疯狂了一样。一副神经脆弱,回到中世纪就会变成“女性歇斯底里症”的患者。 其实那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机会去直面石晓峰,每次会接触到石晓峰的事情都是前辈去做,哪怕只是打个电话而已。在这一点上,我就感觉他们特别的善解人意了,但是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真正的原因不是他们善解人意,而是因为我是大姐头的直隶,不是石部的小喽啰,所以才有这般待遇。 这个时候还蛮庆幸自己是大姐头的直隶啊,因为这样,现在才不用直面石晓峰。可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现在无颜面对他,也是因为成为了大姐头的直隶,在她的怂恿下一点一点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去后悔,更没有什么理由。因为我的心里是清楚着的,自己之所以那么容易按照她所铺设好的路线去走,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这种倾向。所以即使没有成为她的直隶,我只是这样子,在一个不能依赖着石晓峰的环境下独自一人,一定总有一天会变得和现在一样,或者更差一点的。 而且,其实心里面真的这么想着,在惭愧中,唯一支持我活着的除了麻木,应该还有一点难以体察的安慰——因为我已经站在这个普通人不能设想的条件下了,手中担命,一个两个死人压得我喘不过气,可是还是一直不断地加深自己的罪孽。更加可悲的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的慰藉的来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石晓峰应该也在这个情况下吧…… 我总算能够和他站在同一个世界了,一定能够体察到他的痛苦吧……这样子,两个人好像就更进一步了呢…… 虽然自己也知道没什么用。 其实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怀疑起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石晓峰逐渐疏远,大概就是因为我和他不在一个世界了,无法分担他的痛苦,却还要他在这种环境下保护住我的命、还有善良啊,之类很容易就崩掉的东西…… 他厌倦了。 很容易理解的不是吗?如果是我的话,天天为了一个根本无法为我分担痛苦的人做这做那,一定也早就想要跑掉了吧…… 但是现在好不容易站在同一个世界了,大概是同一个世界;好不容易应该能够分担他的痛苦了,大概还是不行吧;我却因为越来越重的罪孽,他曾经可能有一刻想要守护、但是现在早已失去的善良,而痛苦、而惭愧,只能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痛苦着。 其实直到现在也都觉得,我和他之间,我对他的亏欠要比较多,其实具体欠了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就是这么感觉着了。 感觉如果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面一直痛苦着,不间断地痛苦着,这样或许就能够偿还。 其实并没有这回事,只是因为一直痛苦着,想要再找一个理由,让自己的痛苦变得有意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考试了啊,考完之后,这个暑假想要减肉肉,然后呢,要和小伙伴去西安玩…… 第69章 写大字 其实那个时候还是一直很想要见到石晓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候的心情,那时候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好像理智、好像还是不理智地回想起来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逻辑推理”,都无法得出那时候真正准确的心情。 我猜情感专家应该也无法好好解决吧…… 为什么明明那么想要见到他,可是看见他的时候,心里面无法感到任何一点点的快乐,反而全部都是痛苦;为什么明明那么想要见到他,有时候也会看见他一个人孤独的样子,而刚好那个时候我也是孤身一人,可是却会故意避开,甚至连互相看一眼都不会。 但是果然还是很想见到他,每次这样经过,然后又变成孤身一人的时候,总是会想着他的事情。 ——你知道吗?只有两个人真的互相思念的时候,才能像我们这样,总是偶遇。 我们之间果然有一种很神奇的默契,或者是石晓峰的情商比我想象中要高,更加善解人意;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情商太低了,石晓峰体察我的技能,其实是人类必备技能。 总之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关系了,反正最后都是一个表现方式。 最近我见到石晓峰的时候,我们都是一个人的时候,我故意不去看他,按照他的习惯,至少是我对他的理解,他应该会跑过来拍我一下,然后说:“嘿!癫痫!”才对,而且一般情况还会和我乱七八糟地聊一些东西。 可是现在却没有了,我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很诡异的默契,那就是我不理他的时候他也不理我。比如说,当我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会躲到小角落里,甚至不惜从楼梯上直接跳下去,都要故意避开我,当他经过我的背后时,也会把自己好好地藏起来,有一次我走在很狭窄,也没什地方可以躲的走廊里,等到大厅的时候,才看见石晓峰从我背后闪出来。 ——我猜他或许跟在我背后走了好长时间吧…… 那时候莫名其妙地又开始自己折磨自己,刚看见他从我背后闪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条件反射一般,心脏猛地一抽……这种感觉一直没有办法解释,在各种同人文里面,作者哪怕是描绘了这种感觉,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我猜,应该又是惭愧吧……我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在意石晓峰,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熟悉他,也没有同人文小说主角一样每时每刻地都在想他,因为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的话,哪怕只是其中一点而已,都应该能够感觉到石晓峰——他可是在我背后走了那么长时间啊…… 也不知道他跟在我背后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有那种我偶尔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突然“唰”地转过头来看向我这边,我猜我们之间一定默契到了一个程度才对,要不然也不会像是心电感应一样,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用,就能够找到对方…… 其实仔细回忆起来,我们在稍微早一点的时间,情况还没有这么尴尬的,那个时候虽然还是说不上话,但是他见到我,有时候会“嘿!”这样子打招呼,我听见他这个样子,虽然还是很惭愧,不敢直视他,但是也是会那样,伪装成平时的样子,对他说:“嘿!”。毕竟他好歹也是个总长,我这种不明人员到底做了什么,自己不说的话,他应该也不知道吧…… 第61页 那时候其实还带着这种侥幸心理,一副可怜兮兮忧愁善感的样子,默默地接收着他对那时的我,难以形容的恩惠。虽然当时还是会感觉到痛苦,但是在那段相互躲避的日子里想起来,其实也是不错的回忆。 或许是我做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吧,才让石晓峰突然一下变成这个样子的。 仔细回想起来,恐怕就是那个时候——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那天下午,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进大厅,就看见石晓峰被他那群关系有点好、但是和我都没混个面熟的小弟们卡在门里,绑的死死的,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心很宽的样子咧着嘴笑着,这个时候要稍微跑一下题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他笑的时候很好看。 我就默默地走过去,小弟们把门都堵死了,拿着一把钥匙在那边威胁石晓峰:“石晓峰,这可是最后一把钥匙了。” 那天我本来就没多清醒,因为一直忍着气温穿着那件白色外套,在外面都感觉自己快要被晒成狗狗了,那件外套又不透气,真的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只能够用舌头冒汗了——热的不清醒。 而且在走楼前那几部台阶的时候,看见石晓峰,心里面就已经一颤,这时候听见别人叫他的名字,就更是这个样子,心脏被“唰”地抓紧了——这应该算是,抽的不清醒。 其实也没怎么样,只是想要进大厅而已,他的那堆小弟又把门堵死,那天又不怎么清醒,其实本想很戏弄的拍一下某个兄台让他赶快让开的,顺便向石晓峰证明一下,我最近是明骚。但是一不小心就拍到了墙上,那个兄台也蛮有眼色的,“唰唰”地让开了。 之后莫名其妙地还有一个人跑过来问我今天咋了,我还是第二天,才从这个人口中得知,那个时候石晓峰其实在冲着我喊:“老弟!救我!”但是我墙一拍就走了…… 石晓峰是不会这样子就生气的,当然,我平时也根本不会这么对待他。 其实自己的情商应该再高一点的才对,因为石晓峰,即使我平时不那么对待他,他也绝对不会生气……自己的情商真应该高一点,如果能够再高一点的话,应该在那个时候就会意识到,石晓峰也变得像我一样冷淡,并不是什么感情上的问题,并不是他感情上分了个岔,正在闹别扭。 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而变成这样的,比起两个人像蛇一样缠来缠去要更加重要、重要得多的事情。而他这样冷淡也并不是为了气我或者别的什么,隐隐约约透露着幸福气息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想要保护我…… 从他所面对的那些破事中保护我…… 应该是这样。 第70章 □□ “如果哪一天我只能感觉到你的话,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我还记得自己很久以前这么想过,还自作多情地觉得,既然我都这么认为了,那像现在这样深切地感觉到你,一定是我最后的机会。 究竟是什么时候,究竟和石晓峰之间疏远到什么程度才想到的这句话,如今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是我还记得,那好像是我哪天,像老爷爷一样满街乱跑的时候,胡思乱想,想到的。 最近还是那个样子,明明不去刻意找石晓峰,可是却总是能看见他,明明总是能看见他,可是两个人都把对方视而不见,明明都视而不见了,可是仅仅那么看一眼,心里面就少见多怪地“平地波澜”着…… 最近经常看见石晓峰,大概是真的因为两个人真心思念着吧。 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有默契,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样子。 其实好像有些部分还是和往常不一样了,石晓峰最近虽然不和我说一句话,在我附近也不喜欢像汤姆索亚的女朋友一样,为了博取关注而乱喊,但是总感觉他最近在我面前大摇大摆的。 现在的天气很微妙,几月几号听起来还不是特别热的那个时候,但是实际上因为不下雨,天天又晒太阳,热的要死。在这样的大太阳天里,石晓峰还穿着一身黑到处晃来晃去,有时候在我眼前经过,还故意晃得更加放肆,甩腿甩的比以前要更加厉害,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随之晃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叉着腿走路的中学生。 没错,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中学生在装13。 …… 可是我并没有在他的带动下,穿着那件白色外套,一天到晚招摇过市的抖着肩晃来晃去……说起来自己走路的时候,如果突然很想走的很有节奏感地时候,就会抖肩,如果是石晓峰的话,一定是甩腿了。因为“女抖肩男抖腿”这句话,曾经还让石晓峰教我甩腿,可是他明明很努力地教了,我也很努力地学了,但是最后还是没学会。 其实那个时候没想到石晓峰会在这件事上认真,刚开始也没怎么觉得,直到听他说:“你不要脚后跟先着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有这样精细地观察着我,更加恐怖的是我居然不知道,大概是天生就比较笨拙吧…… 想起这件事,才突然冒出一个疑问,虽然我现在也一样没有意识到任何东西,但是说不定,他就在哪里细细的观察着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高兴到死的。 对不起我跑题了。 最近没有在石晓峰的带动下,穿着那件白色的外套抖着肩招摇过市,而是把它收起来了,平时不出去捕杀别人的时候就不穿,感觉自己也蛮变态的,在做要喷红墨水的事情时穿着白衣服,总感觉很有外科手术主刀医生的既视感呢~而且,因为是光面的,还不透气不透水,粘上红墨水的时候,趁着它新鲜的时候擦擦就没了。 平时的时候就穿着很普通,普通到随便、到丑、到直男癌的衣服。这是有很多原因的,一、太热了。二、因为体察到了石晓峰想要保护我的心情,所以现在总感觉,如果自己能够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他一定也会容易的多吧。三、实在不想穿着喷过红墨水的衣服在石晓峰面前晃来晃去。 其实自己最近也不能明白,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理由了。 总之是一箭三雕,事半功倍。 “很久很久的某一天,当我再见到你的脸时,我或许会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如果和曾经将你从我思绪中清除的痛苦比起来的话……” 其实,越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故意谁都不理谁,就越控制不住自己,越是想要和对方接近,常常就会偷偷瞄一眼,然后就收不回来了,一直盯着看。 还记得有一次和石晓峰在走廊里面对面地狭路相逢,他背后还跟着一大堆人堵塞着道路,让我不能“咻”地从最远离他的墙角闪过去,只能从他身边一点一点慢悠悠地搓过去,其实按照我们两个神一般的身高差,他抬着头,我低着头,两个人也可以装作互相看不见的,但是没有。 最开始应该是我忍不住想要看他一眼,先抬起头偷偷地瞥了一眼,他如同我预料中的一样抬着头,装作一副看不见我的模样,但是因为对被他发现感到羞耻,我赶快低下了头,像我计划中一样装作看不见他的模样。 第62页 但是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也许是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的原因,也许是自己自制力太差了,才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又很想要看他一眼,然后就看见他也看着我,咧嘴笑笑说:“hello 啊。”这是我们很长时间,久到我都不太记得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其实挺后悔那个时候没有说些什么回应他。 那个笑脸和他平时的都不一样,看起来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腼腆害羞,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自己当时的表情特别有信心——垂着眼帘,故意不看他,但是自欺欺人地觉得不会被发现,又抬起头偷偷看他一样,那个时候表情一定格外的天真吧,眼睛一定睁的圆圆的,而且因为我们两个的身高差,那样看着他,好像在某部漫画里面看过,稍微仰视一下,就会有一种期待接吻的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自然流露出这种表情的,果然内心的感情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吧…… 不管石晓峰怎么想,他一定、必须要给我的表情满分。 虽然那之后,一整天都特别想要崩了自己。 想要崩了自己的原因现在不怎么清楚,但是总感觉是对现在这种状况已经不能够满足了,对这种偷偷摸摸的现状。 好想要一天到晚都能够见到石晓峰,好想和他形影不离,好想就长在他的身上,好像要他就只看着我一个人。想要被他绑起来放置在家里,虽然自己根本就不会逃跑,但是如果他愿意绑的话,是不是就在说明,他对我那么重视,对“一回家就突然看不见我”、“突然一天失去我”感到恐惧,没错这是爱,对对方毫无道理可讲的控制就是爱的深沉的体现。 绑的越紧就越爱我。 如果能够得到他如此深沉的爱意,我愿意将一生全部的价值都奉献给他一个人。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可以与任何人都不来往…… 突然感觉自己跟个蛇精病一样,这种症状可以总结为独钓——独占欲+在一个树上吊死。 (虽然受已经疯到第二阶段,马上就要升华了,但是独钓篇就还要写好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了好多章的内心独白,一是因为想要给三次元石晓峰说的话太多,二是因为茨威格的小说看得比较多,三是因为被期末考试压迫地记不住剧情。 第71章 满房子火男 最近自己疯疯癫癫的,喜欢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面抓狂,没事干的时候就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来回走动,走一样的路线,感觉就像被囚禁、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正在忍受精神折磨的什么人。 感觉好像一点声音就能使我抓狂。 感觉自己的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地很像之前玩的那款游戏里面的火男,还记得自己当时一脸崩溃地被围攻,给伦家虐死了好多次。 至于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跟游戏里面的角色一样,因为最近一直在纠结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其实到底是什么问题自己现在貌似还没有本事概括,但是大概也就是那种对石晓峰单方面的,简直快要夺取神志的猜测。 总是在猜想,他现在躲避着我的真正原因,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还有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样想的。每次我们两个装作看不见对方的样子,一脸淡然地低着头或者是抬着头,从对方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还有,在这之后呢?他又感觉到了什么吗? 而且还有,当他突然好像受到什么召唤了一样转过头,结果只是看见了我的时候,真的是看见我的时候,他或许都没有料到吧……这个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会料到我曾经用眼角的余光瞥到过几次他对我的注视吗? 看他那副晃来晃去,很装13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穿的明明很直男癌,却还抖着肩招摇过市的样子,想起他故意从我身后晃过去的样子,然后又绕到面前,故意走到离我很远的地方。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感情。 按照一般的思维模式,第一个想起来的应该是讨厌,但是我却第一个排除了这个选项,刚开始还有点不坚定,但是那天我们两个在走廊里狭路相逢,他说“hello 啊。”的时候,就完全坚定下来了,因为如果是对讨厌的人的话,应该不会故意低头看上他一眼,被发现之后也应该是恶狠狠地瞪他才对,可是石晓峰却没有,还一副很腼腆的模样笑着,对我说这样的话。 其实也不担心我不回应的态度,会让他逐渐变得讨厌我,因为自己对自己当时的表情还是很有自信的,尤其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洗脸的时候故意瞪大眼睛模仿了一下当时的表情,眼睛圆圆的,眼角半垂,感觉有一点像小猫眼呢…… 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和石晓峰之间都特别有默契,他所做、他所想,好像就完全映照了我欲做、我所想的事情。不过也有可能完全相反吧,正因为是石晓峰这么做、这么想了,我才会完全服从于他的思维、认同他的选择。 不过,自己应该还没有痴汉到这个地步。 既然我们之间很有默契,那么推己及人的道理大概对我们两个十分适用吧,只要想清楚自己出现类似行为的时候,大概会体察到什么样的感情,他应该就是同样的心情吧。 如果我会很装13地从石晓峰面前晃过去,如果我会一直默不作声地走在他背后,如果我会听见石晓峰的动静还故意不回头,如果我也总是忍不住想要多看石晓峰几眼,如果我也敏感到能够像收到召唤一样看向他的话…… 我一定十分十分的喜欢他。 这种喜欢和那种随便勾搭一个美型的同龄人类,玩不了多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都无法用月计算,然后就分手,分开的时候还一副“我不能没有你”的样子,然后过不了多久,甚至时间无法用天来计量,就立刻又搔首弄姿地勾搭上了别人的爱情不同。 这种喜欢甚至让我羞于用爱形容,因为要纯粹的多,纯粹到用爱来形容,既玷污了“爱”这个字,又玷污了它本身与众不同的纯洁。因为大概是不含一丝欲望、小心翼翼的感情,最开始是由一种很小孩子气地憧憬引起的,很羡慕这个人,所以才想待在他身边,因为很羡慕这个人,这个明明也和我一样无能脆弱的人,自作自受地把他在自己心目中神化,感觉他好像无所不能,于是在他身边就更加自卑,所以才会更加小心翼翼。 如果哪一天能够理所当然地触碰着他,那大概是幻想中都不会出现的场景。 不过石晓峰当然是不会对我有这种感情才对,因为从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认识到了,我现在站在他身边,就像一只在下雨天被他捡到的小猫,而且还是小土猫…… 推己及人对吧。 仔细想想最近一遍一遍错失时自己的情感,因为很迟钝,所以并没有办法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很想见他,很想看他两眼,很想和他说话,有好多好多话语想要传达给他,尤其是每次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有时候在那一刻之前还在想着一些有趣的事情,幻想着什么时候给他说的场景,下一秒就见到他了,然后两个人却又不得不沉默着,各走各的路。 第63页 还有,有时候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脸,然后就那样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过了好久之后才想起来我们现在正在互相躲避着这件事,又一副嫌弃的样子去看自己的脚趾。其实那个时候还是想再多看看他的…… 那次他从我背后窜出来,然后大摇大摆地故意走到远离我的地方时,还记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被揪住了一样,还伴随着一点诡异的耳鸣。这应该算是一种痛苦吧,我应该在为他躲避着我而感到痛苦。 推己及人,他也一定在为我躲避着他而感到痛苦。我明白如果这个时候两个人任意一方,稍微改变一下视线,就可以久违的四目相对,因为另一方应该早就带着侥幸心理偷偷看着了。如果这个时候,有谁不那么急匆匆地走过,只是说一句“hello 啊。”就“蹭蹭”地跑掉,而是站在那里,给对方一个反应的时间,那么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聊起来,因为对方已经期待你对他说话好久了…… 如果可以像以前一样聊起来的话,双方一定都能够很快就回归曾经的关系,曾经的相处模式,因为不知道已经凭借着回忆杀,度过多少纠结的时段了。 这一点,推己及人,两个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吧,因为看了那么多星座占卜,狮子座就是那种喜欢在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各种回忆杀,回忆到极点的时候还会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掉眼泪的类型。 我还比他好,因为只是心里难受的话,而且是这种这么有意思的难受的话,还不足以使我掉眼泪呢。 第72章 还按套路出牌 最近还是和石晓峰两个人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大概是逐渐对这种套路感到厌烦了吧,从躲藏中感觉到的痛苦已经翻倍,可是猜测石晓峰的快乐却逐渐下降。 总感觉对方应该也是一个样子吧,因为他最近在我面前都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做出一副大摇大摆的姿态了。 最近闲的有些无聊,莫名其妙地回忆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那些本来不应该在我记忆范畴内的东西,我还记得自己,好像什么时候,曾经在一个采光很差,光线昏暗的地方,第一次喝能算的上酒的酒,其实严格算来好像只是中度酒,还记得当时第一口稍微喝了一点点,感觉好辣,捂着嘴眯了一会眼睛,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捏着鼻子全都灌掉了…… 现在大概是太无聊了吧,也许是逐渐变成一个庸俗的大人了,需要酒精来陶醉一下自己,突然就好想重温一下当时的感觉。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干,boss他们还一天到晚地在楼下闹腾,今天就难得地参加一下好了。其实也没有,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气氛,而且总感觉boss他老人家好像在和他旁边的歪果仁,说着什么音节难以形容的方言…… 真的是因为气氛,太诡异了,所以我干脆偷了伦家一小瓶酒就走了,想要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默默地drink一下,而且因为发现是高度酒,还一副很诡异的样子拿着小茶杯喝……总感觉那天的自己真是难以言喻。 过了一会感觉莫名其妙的热,想开空调,但是又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把空调遥控器给塞到哪里去了,只好把窗户、门,全都打开,然后又一个人坐在那里很诡异地drink着,诡异到自己都有那么一点点,好吧其实是非常的想笑。 过了一会诡异的气氛好像有一点改变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游戏里面,知道这一关不会出怪物,和知道这一关一定会出怪物的区别,其实也没什么,反正都是打…… 不过就算都是打,还是会有一点不一样,因为有怪物的时候会比较在意啊,有时候还会刻意在那个地方卡好久啊……这个样子。 真的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出了狮子座特征,或者是本来就很像狮子座,还记得以前有人这么说过,就是我告诉她我是射手座的时候,她说:“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是狮子座呢~”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和石晓峰那么亲近,自己的方方面面早就已经被他浸透了——变得像他,自然就像狮子座了。 没错就是很像狮子座,所以自己也理所应当地对别人的注视特别敏感。 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其实超想到处左顾右盼看看来确认一下是不是错觉的,但是不知道是从父方还是母方遗传过来的谨慎精神告诉我——这样太莽撞了,还是先保持原状吧。 所以我就装作一副和刚才一样的模样,安然自若地用小茶杯喝着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已经喝了好多了,当然只是貌似。可是一般人这个时候也该有点醉意了,看来又是不知道从父方还是母方遗传过来的酒量救了我——这种情况,说不定是狙击手在远处眺望呢…… 一旦有点醉意,走神了就完了。 实际上不是这样,那样安然自若地做着之前的蠢事,实际上全部的感官已经本能地调动起来了,看来自己也就一个月左右的实战训练成效还蛮快。细细的品味着明确聚焦在我身上的注视,不是窗外,而是门外…… boss就算看起来蠢,也不会蠢到把地方狙击手放进本部来,他老人家其实很精明的。 那到底是谁呢? 既然已经确信不是敌人,一定就是我方小伙伴吧。 小伙伴啊~既然是这样,不如去看看? 自己突然又放松了,果然长达17年的悠闲生活对我的影响更大。一个人像个蛇精病一样,简直都快要蹦蹦跳跳,嘴里哼着歌那样蹦去门口了,实际上果然还是没有,期间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很大声,跑向远处了。 不管是谁,这一定不是我的脚步声。 废话! 结果往门外一看,是语文书兄台,正靠着墙面看着手机,手机上是电子版语文书,看见我,还是和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笑不露齿地对我客套的微笑着,我咧着嘴还了一个没耐心的微笑,他点点头,转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混乱着。 仔细分析一下情况,之前应该有两个人在门口,一个人是语文书兄台,另一个人是谁?而这两个人中,看着我的又是其中哪一个? 反正不是语文书兄台,他看书那么聚精会神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我们两个一点都不熟,到现在他还对我一副客套的样子,陌生到连寒暄都不必。更何况,他对语文书的热爱,我怀疑这份热爱都已经超过了对翻方某杂物的热爱…… 那么就一定是另一个人了,他是谁? 大半夜的两个人一起趴在别人房间门口,而且语文书兄台一看就是被强迫的。关系好到能凭多年感情强迫语文书兄台的人,只有逗13兄台和石晓峰了。 但是逗13兄台跑步声音绝对不会那么大…… 石晓峰。 他半夜来这偷看我喝酒,差点被我发现,还赶紧跑了。鲨鱼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想说,其实不是第六感了,是老套路…… 但是他想说什么,我一直没有明白。 那天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东西—— 第64页 还是那个采光不好,很昏暗的地方,我第一次喝酒,捏着鼻子灌进去的那次,之后好像很恐怖,恐怖到了能让我两年来,再沮丧再纠结都没想过酒精这回事。除了那种捂着脸眯眼睛的痛苦以外,还有别的什么…… …… “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喝酒!” “你凭什么命令我……” 石晓峰好像愣了愣,但是最后装出一副很生气的表情,用手指指着我说:“就凭我是你‘阿尼k’。” …… 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不只是因为那副生气的样子,还是挑衅的手指,还有,那是他第一次把“阿尼k”这个音发标准,他以前说的都是“阿尼q”。 比这更早以前,刚开始叫他“阿尼k”的时候,我还曾经无数次纠正过他,说:“不是‘阿尼q’,是‘阿尼k’。”我猜,他当时看我一遍一遍纠正他的样子,心里一定默默地很高兴吧…… 是……阿尼k呢…… 自己喝醉之后应该是一副闷闷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故意不显露出醉态。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什么地方超越现实了?我对这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感觉厌倦,其实现实中意外的喜欢呢~ 第73章 就按套路出牌 最近自己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突然一下安分下来了,一天到晚宅在房间里面,其实也什么都不做,只不过是躺在床上,到处看看,然后发呆罢了。 也没想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想石晓峰,还有我们两个以前的事情,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之后,总觉得怎么都那么好玩,每想起来一件被遗忘许久的事情,就会像个蛇精病一样偷偷笑上好长时间。 这是真的蛇精病了吧,总感觉自己疯的都快升华了,当然不是物理升华,是感情上的升华。 最近又变得不经常见到石晓峰了,也见不到那两位和他关系很好的兄台,大概是三个人一起跑到什么地方去玩了吧,或者是去找方某了?说起来方某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长期离开石部,驻扎在别的地方,那他到底驻扎在哪里? 这件事情我不久之后就知道了,差不多就是提出这个疑问的几天之后吧,去执行任务的路上问了一起的前辈,他告诉我,方某驻扎在石晓峰的哥哥那里。 怎么总感觉有些大唐的火药味了?方某是炮灰卧底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一些古装剧,兄弟夺。权不惜撕破脸皮的剧情…… 说起来,石晓峰的老家很厉害吗?我都没听他说过。不过猜也是,肯定很厉害了,要不然他还能那么有个性? 果然,总感觉石晓峰要和他哥撕破脸皮了……但是又总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不屑于,或者说是懒得,再不然就是舍不得,跟他亲哥你死我活的。没错,应该是舍不得。其实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很念旧呢,而且对多年的朋友那么信任,这种类型一般都很重视家庭关系吧,即使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想“你死我活”,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说起来石晓峰还真的是念旧的类型呢,突然想起来以前,我们两个在南方的某个城市闹腾,然后他突然坐着高铁带着我跑到隔壁市去,和他一群初中同学打篮球……而且仔细观察一下和他关系好的那些人,其实也就是两个兄台吧,他们都是个位数就认识的故交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石晓峰虽然乍一看是那种“啊哈哈”的类型,但是实际上对人很不信任呢,他貌似只相信从孩童时代延续至今的友谊;虽然乍一看盆友很多,但是真正能够走近他、了解他的没有几个,或许就没有吧,即使是我也没听见过他说几句心里话;虽然他哥是那种跟周瑜一样的类型,他在家里也活的很憋屈,但是听前辈说,他现在这么忙,完全都是为了他哥哥的事情。 为了那个,夺走他本应顺理成章拥有的一切的哥哥和家族,至今鞠躬尽瘁。 其实以前一直都没有料到,原来石晓峰在家里面是那种像老妈子一样可怜的角色,就稍微有点可怜他,多想了想他的事情,又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私心缠绕,越想他可怜,就越喜欢他,就越想见他,越想告诉他“我喜欢你”。 结果把这次好像有点重要的任务搞砸了,真的是很重要的任务,我和前辈、当地的一些前辈,还有当地的警部联合的任务,原定是像蛇一样潜入然后伏击的。但是因为我被发现。原本敌明我暗、居高临下的优良条件全没了,变成了“biu biu”的单细胞火拼。 很可怜的是,我还差点被一堆人围攻然后虐死,还好掌握所有情报、背熟所有密道的前辈“蹭”地从墙后面冒出来,把我揪到了墙里,这样才逃过一劫。其实那个鬼地方有点冷,还下了一场东北风刮来的雨,就像能得关节炎一样,墙里更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整个人都靠在前辈身上,唯独后背隔着衣物感觉到了体温,感觉挺暖和,就特别舒服。 既然石晓峰那么可怜,等他回来之后,不如就让他在我身上靠一会吧……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虽然在墙里被前辈骂了一顿,说我不小心,以后要努力学习,做任务之前稍微把情报看一下能死吗?这个样子,然后前辈就走了,因为他是情报的掌握者。所以即使没有我参战,当地的前辈和蜀黍们也很完美地解决了敌方。 总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下一次一定要认真一点了。 然后就又闲下来了。 任务完成之后,前辈和当地参与者还要再清点一遍,清扫一遍,做做报告,找找理由,自己闲来无事,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逛来逛去,穿着那件刚拭去血迹的白色外套,打着一把很穿越的豆绿色纸伞,在繁密的北太平洋雨中行走,其实自己都没想好自己要做什么。 反正就是闲逛就对了。 因为是阴雨天,天黑好像又早了一些,人们才刚刚下班的时候就已经黑透了,有些地方的路灯亮了,一些还没亮,真的很可怜的工薪阶层,有的还没带伞,在雨中、黑暗中奔跑,要不然就是站在房檐下躲雨。 又走了一段路,绕进一条很黑的小巷,路两边都是一些老旧店铺、玻璃脏的连灯光都透不过来,其中就有一间面包店吧,透着暖暖的灯光,让人眼前一亮——反正走了这么久也想休息一下了,不如就在这里站一会吧。 那时候,同一个房檐,和我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有一个可怜的上班族男青年,一只可怜的小白猫。那只猫真的很可怜,又很可爱,在箱子里面瑟瑟发抖,那天我又很无聊,那时候又很想养个什么东西,就抱起了那只小猫,好小好小的小猫,可以端在手掌上…… 玩着玩着猫,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工薪阶层聊的很开心,之后看他那么可怜,就客套地问了一句:“你住在那里啊?”好巧,正好是前辈他们整理任务报告的地方,那天善心大发,太无聊了,就说顺便送他回家,一路上还说着:“好巧诶,我们住的这么近怎么到现在才认识?”这样的话,简直就像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长时间地住在这里一样。 第65页 嘛,我那天也是太无聊了。 只是共撑一把伞,两个人挨得很近,又是冰冷的空气中感觉到他人的体温,果然很舒服呢,如果哪天石晓峰回来了,务必让他在我身上靠一下。 第74章 北太平洋雨幕 大概因为是阴雨天吧,今天天黑的特别早,下班的时候就已经黑透了。 听着窗玻璃上“叮叮当当”的雨声,大概外面雨还没有停吧。有点后悔了,今天早上雨又不大,还以为晚上就会停,没打伞就冒着雨出门了,结果一天下来越下越大,一点停歇的迹象都没有。 那天我在办公室里呆到最后一个,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扫地的人都来撵我走了雨还是没有停。没办法,今天只好又冒雨回家。出门走了一截,还想要抄近路,故意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结果雨越下越大了,滴在身上实在是感觉很冷,无奈就站在面包店门口的房檐下躲雨。 最开始我旁边只有一只猫,一只小白猫,在冰冷的空气中瑟缩着,抖来抖去,“吱吱”叫着,自己不怎么准备好养猫,也就只能一脸冷漠地看着它,其实也挺有趣的。 正当我专注地看着猫的时候,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是一个少年。他很没心眼地直接靠在墙上,然后被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看起来稍微有些不耐烦地收起了那把豆绿色的油纸伞,又靠在墙上稍微抬头看了几眼暗色的天空、和在灯光照耀下亮晶晶的北太平洋雨幕,最后还是低下了头,看看自己的脚,看看猫。 我起初也是看着猫的,但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虽然眼睛传来的图像还是猫,但是心里面却开始想着别的事情,而且,莫名其妙地很像抬起头再看那位少年一眼。 除了白衣和豆绿色的纸伞之外,应该还有什么更值得一看。 所以之后就变成了他看着猫,我看着他。 一双圆圆的猫眼透露出天真的气息,可能是被灯光打出来,可能是天生具有的白皙肤色,线条柔和的小鼻子,嘴唇看起来让人想到电视剧里的甜美系小女生。一头柔顺的黑发,碎刘海有点长,遮住眉毛盖住一半的上眼睑,应该是不经常打理,还突兀地翘着一根呆毛——这张脸莫名其妙地让人感觉可爱。 他的个子不高,顶多167或者是168这个样子,但是看起来年纪也很小,差不多15岁,最多也就16(其实伦家小受年底就18了),可能还要更稚嫩一些,说不定只有14岁,因为身体比例还完全是个小孩子,既不显得瘦高,肩也不宽,看向雨幕的时候也只能发现一个刚开始生长的小喉结。 眼中透着挡不住的纯真。 他应该不知道,无论男女,这种眼神能迷倒所有成年人。(就是说小受男女通吃) 再仔细观察一下那双眼睛,其实眼睫毛意外的长,但是可惜了是倒睫毛,不注意完全发现不了,有时候还会戳着自己。因为半侧着脸观察着猫,灯光打在脸上,半明半暗,睫毛的影子投在眼睛上,显得那双黑眼睛更加地黑,却又不会太死沉,反而亮晶晶的。 他并没有给我太长的时间观察他,不久之后他就俯下身子,去玩那只猫,把它捧在自己手里,然后抱在胸前,像小孩子抱着毛绒玩具一样。 但是其实也有新发现,除了那张脸以外,还有那双手,包括手腕。是在他向猫伸出手抚弄它的时候发现的,从衣袖中伸出一双很好看的手,手型细长,但也不是完全的细长,偶尔宽阔起来的部分反而让这双手显得更加窈窕。手指也是一样,薄薄的一层血肉与皮肤下的骨骼也是那样有张有弛,更加难得地是十只手指还带着难以形容的微妙曲度,莫名的窈窕。 而手腕——明显的骨骼结构,很美的尺骨、桡骨,腕处尺骨更加恰到好处的天然突起,手腕感觉上其实比较细,但是并不会显得清瘦无力,张弛有度的肌肉线条又为这单薄的手腕附上了力量,不知怎么形容,总之一切都恰到好处吧。 不会因为肉体太强悍而配不上眼中的天真,也不会因为肉体的虚弱而显得整个人过于病态,像个一定要被人怜爱,吃着青春饭的小女人。一切都那么好,正好,就像少年的样子。 大概是沉默的气氛太无聊了吧,他居然主动找我说话,我也是,居然就受宠若惊地滔滔不绝起来。他并没有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感觉自己没有受到关注而生气,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好像专心地听我说话,时不时地说两个语气词表明自己的专注,有时候还会说几句简单的话表达自己的看法…… 这方面他也很恰到好处,不会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不会过于自我中心而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更可贵的是,就算我说话说得那么快,自己都有点听不懂,他也依旧听着,努力辨认着,即使听不懂也装作着,给说话人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其实一直以来,恐怕是从小到大,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完完全全懂我,懂我要一种怎么样的交流。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要我们两个以后还能一直联系,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做朋友。 但是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吧,毕竟茫茫人海。 所以听见他说他和我住的很近,甚至笑着说:“我们怎么现在才认识啊?”我真的欣喜若狂。他笑的很开心,白皙的脸上因为快乐而翻起红晕,眼睛眯成一个胖月牙,里面好像有星光正在闪烁着。 一路上我们走得很慢,聊的很多,他抱着猫举着伞,因为身高的问题还故意把伞举得很高,胳膊可能很酸痛了,但是还是坚持着,我看他这样,就说:“我来帮你拿吧。”他并没有笑,只是把那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嗯”了一声点着头,满眼都是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聊到了财迷的问题,他高兴地炫耀着他手上一共有七个斗,是那种松鼠一样特别聚财的人,还说要看我的手,两个人就靠在墙上,蹭着灯光,他费力地一个一个指尖地辨识着,小小的手在我的手上磨来磨去,小小的指尖压在我的指尖上,最后他很失望,腼腆地笑了笑,很诚实地告诉我只有一个斗,然后就说一些“簸箕多的人血液循环好”这样的话。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关于指纹,你说的一切我都清楚,包括我自己的指纹。 其实你不总把眼睛睁的很大,只有高兴和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才会这样,平时一般都还有一点眯着,大概是不怎么精神的原因吧。半眯着的样子也很好看,眼仁露出四分之三到一半左右,睫毛的阴影投在上面,感觉像覆着一层纱,难以形容,不做表情时莫名的魅惑,微笑时带着红晕不知道为什么又温柔的快要化掉。 最终还是到了楼下,他送我到单元门口,我站在楼道里,小心翼翼地没弄亮声控灯,偷偷看着他进了对面那栋楼,上了四楼。 ——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 ——其实之后却再也没见过他…… 第75章 im so empty! 不久之后就回到了原来的城市,这边也在下雨,好像也是北太平洋的冰冷雨水,离开时灼热的气温莫名其妙地降了好多,而且之后常常阴着天,时不时飘几滴雨,貌似过了有一段时间吧,直到夏季风来临之前才恢复。 第66页 石晓峰就是在那最后几天的凉爽中回来的,带着两位兄台和方某。 不知道为什么,偶尔再看见他的时候不会再故意躲避眼神,他也很有默契,完全没有回过头来看我,这样才没有了后顾之忧,能够一直一直远远地注视着他。大概是因为他和那几位兄台玩的太高兴了吧,难得四个人聚在一起,应该已经有几年了吧。 其实感觉挺奇怪,因为这样远远地注视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怀念,就好像,在很久以前,我的记忆还没有到达的地方,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总是这么注视着石晓峰。 一定是错觉了。 他们四个人待在一起,除了我以外貌似没有人再敢观望,因为害怕眼睛被辣瞎…… 大概是感情太好的缘故吧,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 本来是四个人并排走的好好地,方某在最右边,往左依次是语文书兄台——汪某,和逗13兄台——贾某,然后最左边的就是石晓峰。明明走的好好的,石晓峰会突然从队列里面窜出来,在三个人面前蹦来蹦去,然后又被三个人合力推到一边。之后这个四人组又会稍微安静一下。 安静不了多久,因为方某会突然手闲,去扯汪某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汪某的衣服好像很好扯的样子,一扯就露肩,然后他就一副娇羞地样子再扯回来,赶快闪到一边去避难几秒。但是几秒之后又会重新站在方某旁边,然后又被扯,又闪,直到旁边两个人都厌倦这股酸臭味了,把他们撂到一边去,之后四个人振振有词地在走廊里面一边撕13一边互殴。 往往最后都是两败俱伤,全都趴在墙上矫揉造作地“哼唧”着——这样和平的结局。 有时候他们会换换队形,这个时候就完全是石晓峰在挑事了。 在贾某旁边时,他是攻,扑上去就要亲伦家,但是最后贾某突然智商飙升,脸往旁边一撇,顺手就捂石晓峰的嘴;在汪某旁边时,他还是攻,扑上去还是要亲伦家,顺便还死死地抱着,这个时候汪某就没手去捂石晓峰的嘴,只好努力地把脸往一边拧,然后再把整个小骨头架子拧来拧去,努力地挣脱着;而在方某旁边时,他就是受,一脸娇羞地趴在伦家怀里,如果有人在看,还会矫揉造作地说:“讨厌啦~” 恶寒…… 虽然恶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好玩,就很想笑。 这还不是最戳笑点的,虽然是最有意思的,最戳我笑点的是,石晓峰每次性骚扰别人被推开的时候,阴阳怪气地“呵呵”这样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笑之后,我也莫名其妙地想要笑,就在他们四个后面偷偷笑了,也没笑出声。可是却被石晓峰发现,他“唰”地转过头来看,当时我还在笑着看着他,但是看见他那张脸时立刻就低下头,抿了抿嘴,故意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着问题,完全没看见他的样子,默默地拐进了楼道。 其实感觉石晓峰这样还蛮开心的不是吗? 虽然以前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那样笑着,但是总感觉和现在不一样,现在真的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当时,只是为了逗我笑而已,不知道是在我不记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很可怜我,感觉我需要振作起来,就是这个原因而已。更何况我还一直都不买账,他当时一定很烦吧。确实啊,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样束缚了他的自由,如果我被一个人爱着,那么一定也希望这份爱不要让我失去自由。 而且石晓峰很忙啊,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他还要想着保护我的问题。 总感觉要不然我就这么放开他算了,反正已经莫名其妙了好久,两个人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如果现在斩断感情的话,或许要比以前容易的多,是时候还双方自由了,我的感情只要他知道就好了,让我在他心里是一段不一样的过去就好了。 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境豁然开朗,然后又想着一些别的事情,突然又开始痴迷地感觉到,石晓峰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无论是最开始的不告而别、之后的难以相见,或者是再之后他的忙碌、反常,让我都无法找到他,无法接近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扩大。然后就是他对我的谎言吧,比如说“要给英语老师背课文”这种,虽然感觉都很拙劣,但是确实是正确的。 因为,如果没有他一点一点将我们之间拉远,一点一点让我们的关系变得稀薄,我现在也无法下定决心斩断羁绊。他果然是对的,他果然还是那么好,明明已经厌烦了,还那么仁慈的给了我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为什么他就那么温柔呢?费劲心思地做这些费劲的事,应该也努力地揣测了好久我的内心吧,为什么他就那么好呢?如果当时没有接受这个循序渐进就好了,如果他第一次不告而别的时候,自己被他的动静惊醒,然后追出去的话就好了。虽然会让他厌烦…… 不对,如果是能够早点考虑他的感受,表现的更加省心一点,配合治疗一点,不让他厌烦就好了。因为他那么好啊,费劲心思也不想要错失。 费劲心思也不想错失。 但是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还是停留在让他知道的地步吧。 仔细回忆起上一次,虽然他说了“我知道啊”这种话,但是总感觉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于是,还想要再说一遍。 下一次见到的时候,决定不再躲藏,一定要好好地说出口。 第76章 想把你按在墙角打一顿 虽然说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的,但是按照自己这个拖延症倾向,恐怕要等到下辈子。 过了几分钟,突然又感觉很无聊,就想要下楼转转,那个时候天才刚黑,有一种又看得见又看不见的感觉,出了大厅的时候突然看见石晓峰站在门口,正在拿着铁锹到处乱敲,大概是那个时候刚下定决心还很血气方刚,我居然跑上去和他搭话,用一副很平常的语气问:“你在干嘛?” 他本来还没反应的,但是又敲了几下,表情就突然变了,小小的下垂眼瞪得圆圆的,一副惊愕的样子,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癫痫?”其实他这个样子也不奇怪,毕竟我们之间很久没有说过话,更何况,我更久没有找过他了。 他又稍微看了我两眼,最后还是决断地继续拿着铁锹乱敲,还不忘了做出一副平常的样子,用一副平常的语气给我说:“我在看看能不能敲出来雪花。” “雪花?” “嗯……不对!是能不能敲出来火花!”他说着又“碰碰”地到处敲着,但是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你不然换一块石头敲吧。”他居然听了我的话,换了一块石头,用力一敲,居然真的敲出火花了,还记得那之后,我们两个像孩子一样惊叹着,尤其是我更加大惊小怪,故意放大感叹的语气词的分贝,引得路人都忍不住瞥了我们两眼。 好久没有这个样子了,我还记得以前我们两个满街使坏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干坏事,我跟在他后面就跑,笑的都感觉快要跑不动了。 第67页 奇怪,什么时候有这种事的?最近好像时不时会回忆起之前没有任何印象的那一部分。 不过也没关系了,因为没什么坏事,都是以前和石晓峰一起的经历。 一路上两个人又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跑去了,到处在找一块和之前一样的路沿石,结果一敲一个准,两个人就更加兴奋,一直沿着这条很长很长的路走到了尽头,然后又折返回来,一直都“啊哈哈哈”地笑着,乱敲着,从人头攒动笑到人影稀疏。 好像以前,无论是我不记得,还是记得的时候,都会这个样子。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只要有一个人去搭话,两个人立刻就会回归以前的模式,因为双方都等待这一刻好久了。先低头的这一方必须得是我,因为石晓峰是狮子座啊,绝对不会轻易低头的。虽然以前在我面前做了不少颜面尽失的蠢事。 真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两个人之间关系已经淡了,可是为什么感情还和以前一样,甚至我都感觉有一点更加深刻了。真的很奇妙哦。石晓峰其实也没那么容易舍弃我们之间吧,毕竟即使是揣测着怎么样才能循序渐进地使我独立,也应该耗费了很大的精神力吧,这样应该就积攒了很多感情,即使没有感情也日久生情了,不是有“因恨生爱”这种说法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虽然我错了这么多,但是他能“因恨生爱”原谅我就好了。 之后石晓峰因为要买80后小时候吃的冰棍而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我也跟着过去了。那时候问他原因,他说因为方大头要吃,不给他买就不原谅他,至于为什么?因为他这次真的一不小心亲到汪淡淡了,所以方大头很生气。 其实感觉他们的昵称都特别没品位,什么方大头、汪淡淡……还特别问了问石晓峰贾某的外号,他说是贾豆豆……大概是找到以前混熟的感觉了吧,明明已经决定不要他讨厌,不问他会让他丢脸的问题,那个时候还是很没眼色地问了:“那你是什么呢?” 他愣了愣,瞪着眼睛看了看我,说:“我没有啊,就是石晓峰。” 其实他这个名字有个谐音正好可以做外号,“石晓峰”谐音“石小疯”。 灯光暗了下来,自我安慰着,以为这样他就看不见我了,然后就放肆地偷看着他,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他也盯着我稍微看了两眼,然后就笑了,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之后就没有谁看谁了,本来反射弧很长的我突然把视线别到一边去,他看见我这个样子,也很配合地不看我。 两个人又目视前方,默默地往小巷子深处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我好想梦见过这个场景,昏暗的灯光,狭窄的小巷子,旁边堆着杂物,尽头好像有一家便利商店亮着灯……没错,一切都一模一样,那么之后又怎么样了呢? 突然感觉自己或许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意识逐渐地模糊了起来,只是还残存着一部分,让我只能按照本来的意愿行动了,简直就像在做梦一般。 也记得不太清楚,自己好像是默默地靠近了石晓峰,然后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女人挽住一个普通男人的胳膊一样,轻轻地挽住了石晓峰的胳膊。他没有躲,只是被吓得都抖了一下,然后一副很纠结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放慢了脚步,直到完全停下来。 我也在这几秒内悄悄地绕到他面前,然后再抱着他。 晚上的时候,即使现在并没有在下雨,还是会感觉有些冷呢。两个人隔着衣料贴在一起,能感觉到体温的相融,而且他的体温好像要略高于我。本来是决定要好好抱抱他,暖和暖和他的,可是最后还是变成了我在吸取他的温度。 应该没关系吧,毕竟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我能感觉到,他的双臂本来是好好放在身体两侧的,现在已经慢慢地移开了,之后,又等了很短很短的时间,被完全调动起来的神经就已经感觉到,他的手快要附在我的身上了,因为衣料已经被压迫地轻轻擦过皮肤…… 再用不了几分之几秒的时间了,他的手就可以贴在后背,温度就可以传来。 还记得当时我们两个是站在一个很小的十字路口旁,突然从旁边那条路上闪过雪白的灯光,是一辆车横穿过去,石晓峰就像被电打了一样颤抖了一下,然后慌忙中推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拿着铁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向便利店跑去,我站在那里等他。 他再出来的时候铁锹没拿着了,提着一个小塑料袋,铁锹大概是之前借这里老板的东西吧。 大概是因为害怕冰棍化掉,他在前面走的很快,我在后面追着他,没多久就走到了大厦的后门,因为我在背后叫他,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旁的那个小角落里。 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总之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行,要不然他肯定会走掉的。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急中生智,突然脱口而出:“你好可爱。”然后又感觉不对,尤其是看见他诧异的表情时,只好又添了一句更加极端的话来挽回:“可爱到我都想把你摁在墙角打一顿。” 石晓峰面不改色,其实因为没什么光线根本看不清他做了什么表情。只是听见他语调平淡地说:“哦,明天再说吧。”以前就常常听这句话,还记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很讨厌呢…… 他说完这句话,好像就要走。我只好跟着他,虽然他说了:“不要跟着我行不行。”这种话,但是还是跟着他。一步一步上了楼梯,直到他的手都贴在门把手上了,那个时候实在是被逼的,感觉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才能够脱口而出:“我喜欢你,再见。”然后就转身下了楼梯,决定绕到前面的大厅里回房间。 石晓峰也很配合,平淡地说了句:“再见。”推开门就走了。 听说关注着某些石部腐向cp的腐女姐姐说,那天之后方大头还是很不开心,因为冰棍基本上都化了,糊成一坨。(这个冰棍的梗有好多种解释方法,猜猜吧) 第77章 果然是老套路 之后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后面几天也就一直窝在房间里面,蹭着wifi刷微博刷微信刷扣扣刷贴吧……总之就是各种刷,自己都感觉自己无聊。 而在我窝在房间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石晓峰带着三个兄台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本来好几天都不见到他,不见到那几个兄台,还觉得很奇怪的,然后一问大姐头才知道,他们三个跑掉了,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到底是干什么呢?大姐头说是踩点。是我们这里的事情吗?不是哦,是他哥哥的事情。 情况还是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其实说来也奇怪,我明明也没有多期待着能够发生变化的,可是却感觉好失落,好失望,甚至可以说是好绝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已经掉进了一个深渊,再也没有爬上来咸鱼翻身的机会,只能在谷底一点一点烂掉。 所以就绝望了,事情没有一点的转机,而且貌似,我的鲨鱼般的第六感告诉我,石晓峰这一次好像会遇到危险。其实之后的经历完全地解答了,根本没有这回事,只是我多虑了而已。但是那个时候真的很绝望,即使知道了是直觉出错了也依然是失望。如果连我们这些人最信赖的直感都是这样的话,以后揣测石晓峰的时候,岂不是没有任何凭据了。 第68页 (猜也是一种直觉吧……) 之后就绝望了,好像没有任何豁然开朗的机会,只能就这个样子,完全绝望,进退维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确实是这个样子,第一次崩了磕豁了的长方体的时候,或者是最早,石晓峰不告而别的时候…… 其实总感觉,还有一次存在于我的经历之中,完全的绝望,甚至甚于以上的三次。 睁着眼睛,努力地盯着天花板,一边就努力的回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呢?好像有一点头绪了,是一个狭窄的楼道,天花板特别低,让人感觉压抑,打开门,闪烁着寒光……正想着要顺着回忆下去的,却突然眼前一黑,所有的思路都被打乱了,胸前好像被谁狠狠踹了一脚,头也莫名其妙地开始隐隐作痛,张开眼睛,看见的是满屏颜色怪异的雪花。 起床综合症怎么在这个时候就犯了? 虽然疑惑着,虽然绝望着,但是我的生活还是很快就回到了不怎么正常的正轨,我跟着前辈,到处满街虐杀小怪——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就会觉得很亲切,因为总是在想,石晓峰很久以前,刚从他的家族来到这里的时候,走的应该也是一样不正常的正轨吧,感觉到的应该是更深的绝望吧。 想到自己能够少许体会到他很久之前,还是个小孩子时的感触,总感觉……莫名其妙的感觉,总之,这种感觉在那段绝望的日子里,几乎是照亮我的唯一希望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那么神经过敏,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契机,可是还是感觉到那么深的绝望,几乎比上一次磕豁长方体的时候还绝望,因此,陷进这里的速度也比上一次要快的好多。 不仅仅是习惯了而已,变得擅长,甚至发展成了一种兴趣爱好,就像深存在本能中一样,难以压抑。 总感觉,石晓峰一定也有过这样的时段吧,这种事确实发展成了他的兴趣爱好,要不然也不会去挑战能让张部炸锅的活动,也不会在太兴奋的时候难以控制,最后自己切腹结束活动。 那么,石晓峰的绝望一定比我要深,因为他即使是变成杀人魔了,也没有迷失自己的本性——因为他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对人那么善良啊…… 而我现在已经完全迷失掉了。 之后也不知道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差不多每天都一样,但是其实每天都不一样,无非就是奔波、虐杀、围剿、行刑,从那段回忆中我感觉不到什么,虽然也有不少惊险的镜头,但是全都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完全麻木掉了。 感觉自己好像就成了传统意义上的杀手,冷酷无情的那种,冷到连自己的事情都不关心了。 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boss点名去西伯利亚,和一堆前辈一起围剿一个转卖给我们残次品军火的小教派,那个时候还疑惑着为什么非要我去,自己一句俄语都不懂,而且还是个新手,连整理资料和写报告都是别人代。办,为什么偏偏要我去? 其实心里面还是好高兴的,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出国围剿呢。 boss大概是早就看透了我,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说:“哦!对了!不是我指名要你,是我爸爸,我把之前张部偷拍到的影像传给他了,他说他很喜欢你飘飘的白色身影,想要见一面呢~” boss的爸爸啊…… “对了,我妈妈也在那边,替我问声好,今年过年要回去哦。” 那次围剿的经历,对于我来说还是和影像一样,完全是无关紧要的别人的事,但是果然还是记得一点点比较重要的,而且在这次围剿的后半段,应该是尾声的时候了,发生了一件事,完全唤回了感情,之后的一切就很生动了。 首先还是和往常一样,我们“轰”的一下就砸进他们的本部,那些擅长使用重型自动步。枪的前辈紧接着“轰”地一顿打,真不愧是大鼻子熊的地界,当地合作的前辈,就是boss爸爸的那些小弟,一个两个非人类特别多啊,所以战场就莫名其妙比在国内的时候吵了好多,满满的都是“biubiu轰轰”的枪战特效音。 这个时候,我就和几个是人类、一个人用不了重型武器的前辈一起,绕路摸进伦家的核心区域,目的是迅速截住“money、核心资料、他们老大、各种情报、次品”这些重要的东西。前辈们一个一个都往楼上、或者是建筑物深处窜去,就我一个人特立独行,默默地绕到院子里,偷偷溜进了别栋。 说是别栋,其实是一个类似工厂的地方,很简单的一条一条的结构,一行一行地摆满了高大的某些器械,看起来就像锅炉一样,被拦在铁丝网的后面,我在里面绕来绕去,可是仍然不见天日,甚至在这种根本迷不了路的地方迷了路,完全找不到刚刚溜进来的那个墙缝了…… 肿么办…… 正当自己纠结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卷帘门的声音,感觉有救了,“蹭蹭”几步窜过去,就看见和照片上的老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背着一个没拉拉链,正在往外掉值钱东西的难看包,一脸懵地看着我。 然后就跑了。 其实也搞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想的嘛,居然“啊哈哈”地仰天长笑了一会,突然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喊:“我来这里是看你们家破人亡的,玩什么happy ending啊!” 之后也跑了出去。 真的搞不明白自己的脑回路,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接这句话呢? 第78章 洗玻璃 总之那个疑似老大的人就在前面跑啊跑啊,我就在后面追啊追啊,他真的很厉害,背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还“蹭蹭”地跑的飞快,现在突然有一点感谢自己一直都带很少的装备。 说起来,我一般跟着前辈出去做任务的时候,和前辈一样,带一把枪,很少的子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还是以前的那种装备,却被骂了,说:“你就带着点东西想送死吗?”他自己平时也明明就带那点东西。 我不管,即使是他骂我了,威胁我了,说“孺子不可教”了,还是依然故我,带着那点东西就上战场了。没关系吧,应该没关系,因为我是负责截住中心任务和中心情报的……听起来很重要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不是这样,我们只是为了迅速取得成果,减小损失而已,有我们没我们都一样,反正他们跑也跑不了,周围都被围了。 其实追着老大的时候还有一点后悔的,后悔为什么以前没用那些很可怕的器械稍微锻炼一下自己,哪怕是在大马路上跑跑也行啊,之前看老大跑的远,害怕自己在这里开枪没办法准确爆头,反而打到他老人家的包,造成什么损失,就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追在后面。现在累得要死,没跑几步就已经眼前发花了。 真是的,boss的爸爸会点名叫我过来也是没有眼光啊……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决定要赌一把,就算没办法准确爆头,反而爆了什么重要的核心资料造成损失我也认了,因为再不动手的话,我自己就要虚掉了,突然想到大小姐体育中考的时候,回想起当时她练习的标准,总感觉自己应该连体育中考都过不了吧…… 第69页 最后总算扣下了扳机,累了之后准头完全不行,而且脚步发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晃来晃去,惊讶地发现我居然连包都没打着,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突然看见一个有一点脸熟的前辈,穿着跨栏背心,牛仔短裤,还戴着墨镜,一副很拽的样子坐在别人家门口的沙发上,默默地搓着手机。应该是负责截住这条路的前辈吧,看见他的时候我突然就感觉轻松了好多,老大“唰唰”地从他面前飞过,本以为他会跳起来去抓的,可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看着微信朋友圈里转发的一条鳄鱼的视频。 …… 回去之后就举报他。 最后又跟着老大不得不跑了好远好远,期间还实在是感觉尴尬,开枪一顿乱打,结果还是一个都没有中……今天的状态坏的有些诡异啊,而且总感觉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没空想这个,总感觉脑子已经眼中供氧不足了,大夏天的跑来跑去,虽然是在西伯利亚,但是还是会感觉到很热啊,很热啊…… 大概是脑子真的供氧不足了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追逐,然后就突然停下了脚步,趴在墙上自己一个人消沉着。大概是被迫深呼吸了好多次,缺氧的状态稍微有些好转,虽然还是回响着“嗡嗡”的声音,但是也稍微能够感觉周围的环境了,逐渐清晰的视野看见老大跑得很快,就要消失在视野里了。 但实际上还是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一直盯着我看。大概是战场效应,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只是凭着直觉随便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人影,抱着自动步。枪,坐在房顶上,发现在看着他之后默默地站了起来,随便晃了两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虽然还看得不怎么清楚,无法辨认他的脸,但是却已经被潜意识支配了,心脏本能地抽动了一下……不会吧…… 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嘿!癫痫!你还是没变呢!”听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称呼,一样没有什么逻辑的说话方式,已经足够证实我的猜想了…… 就是他,石晓峰。 没错啊,是他。 其实心里面还是很想要见到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之后却像被推入了更深的深渊,没来得及等到视野回复清晰,没来得及再看他一眼……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几乎动用了求生本能,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去,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行动变得像石晓峰的话语一样没有逻辑了。 每跑一步,视野就更加模糊一些,最后一步一步看见的都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奇迹,我一路跑下来居然没有撞到墙,也没有栽到坑里,正当庆幸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然后就“咣”,毫无防备地摔倒了,果然还是乡村系列土路最要命。 四周回荡着“嗡嗡”的杂音,无法辨别声音传来的真正方向,那它大概就是在我的大脑中被假想出来的吧……在一片漆黑和杂音中努力地挣扎着,即使睁大眼睛看见的依旧是一片漆黑,也许过了几秒、几分钟、十几分钟?应该是几秒,我总算凭借着求生本能从地面上爬起来了,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看见的世界突然变得清晰,只是那嗡嗡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失。 我所处的环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看来刚才在黑暗中并没有跑多久——还是那个边远的小村子,两边破破的小平房,百姓这种东西可能没有,可能都已经习惯天天闹腾上一番了,道路上目前只有我,和在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驻足不前的老大。 很快这种荒凉的局面就改变了,周围的小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堆人,老大很快就被围攻,然后是一个很骚包的黑色西装的身影,手握一把砍刀,背着自动步。枪,“唰”地从房顶上窜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最后还是被前辈骂了,因为如果不是这次的老大是那种松鼠一样的人,只会往包里装钱,连一把砍刀都不知道带,我这种单细胞、跟着别人背后狂跑的追杀方式,分分钟要命。 那时候还顶了一句嘴,说:“这也不一定啊,他自己本来就是转卖假冒伪劣军火的,说不定自己都难辨真假呢……”意思就是他即使拿了武器也不一定会要我的命。 前辈很生气,说我“孺子不可教”,然后继续骂。 那天我还是一点都没有听进他的教诲,因为心里面都在想着别的事情—— 今天还会……见到石晓峰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又没有什么逻辑,因为是一边看着新闻里被狗咬的小女孩,一边写出来的。 第79章 苏哥哥 果然,那天又见到石晓峰了,是前辈快要骂完我的时候,他和一堆人“啊哈哈哈”地傻笑着从我背后经过,然后一副很流氓很变态的样子把自己身上那些老大的血,蹭在别人身上。 好想见他,于是就多看了一眼,然后又被前辈骂了。 为什么他这么喜欢骂我? 其实还是很后悔的,后悔好多事情,比如说,为什么最开始要来这里是不是不来这里,就不会让石晓峰见到我追杀别人的样子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隐瞒着我磕豁了长方体的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就能瞒天过海。 很后悔,如果自己没有闲的没事跑到别栋去,是不是就不会见到老大?是不是就不会跟着他到处乱跑,然后不会见到石晓峰吧?其实,如果自己更加努力地练习,对于自己的技能更加有自信,不要那么优柔寡断,最开始就解决老大,其实也不会见到石晓峰吧…… 其实想了这么多东西,反而带来另一个疑惑——貌似这些后悔,追根究底就是后悔让石晓峰看见了我,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呢?明明那么渴望见到他。 怎么样都想不通,怎么样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来自己必须要换个角度想想了,后悔中,除了见到石晓峰,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啊,对了,还有各种有关于杀戮,凭我的初中没毕业文凭无法总结的东西,后悔这些。 其实本来还是很想要见到石晓峰的,也很想让他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我,注视到我感觉不自在都不要停下,就算两个人只是这么大眼瞪小眼地消磨时间,其实心里还是特别渴望着的。只是,不想要让他见到我肮脏的样子,如果在他心里,我能一直像他想象的一样善良就好了,即使我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人…… 诶?我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了才对啊…… 果然自己是个空想家啊,如果能够早一点践行就好了…… 即使是现在,也有很想要去做的事情,低头看看现在的自己,很狼狈,没错,摔得满身都是泥土,还蹭出了几道血印子,之前钻进别栋的时候,过了一个铁丝网,裤子上衣服上都是那种好像被猫抓了一样的一条一条的什么东西……真狼狈啊,就像晨跑的时候连摔了两跤。 第70页 对,有一件很想做的事情,现在差不多已经构思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稍微再设想一遍,就莫名其妙地想要笑,也不知道那是欣慰的笑、勉强的笑,还是别的什么笑,其实都不是了,我总感觉自己是被逗笑的。 这个时候突然听见石晓峰的狼嚎声,在前辈的威压下也不敢转身去看,只好低着头,然后斜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貌似是石晓峰在被当地的前辈扒衣服…… 纳尼?我就在那边一脸呆地观察着接下来的诡异发展,除了石晓峰以外,还有别的前辈在脱衣服……好像越来越诡异了……差不多都脱完了吧,裸着上半身的前辈都站成了一个横排,石晓峰被一个身高近两米的肌肉男前辈架起来,放置在队伍里。然后又冒出了一个前辈,举着高压水管对着他们一顿浇…… 石晓峰叫的更加凄惨了……凄惨的简直要划破天际……大概是他嚎的太吵,而且还挣扎的很夸张,拿水管的前辈特别多浇了他一会…… 然后石晓峰就被放走了。 什么吗,我还以为有肉吃的(伐开心),原来只是这群人还保留着二战美军的习惯——一场战役结束后把兵卒子们全都冲一遍…… 这其实有好多好处的,因为血啊,泥巴啊,干在身上其实很难受的,尤其是干在衣服上,衣服还会变的硬邦邦,而我们这次作战的地方离本部很远,到了之后也差不多是现在二战美军的状态了,如果有伤还会粘在衣服上,还不如现在就赶紧冲一下…… 想到这个梗,和刚才石晓峰的狼嚎,不知道为什么又笑的更开心了,这么一笑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的——我不是还有很重要的话想要对石晓峰说吗?差一点就又成了空想家,我看我还是快点说完好了…… 再演习一边就去说——“嘿,阿尼k,好巧啊,我只是来晨跑还连摔两跤,结果就碰见你们了。”撒谎技术好烂,而且好没有逻辑,但是更好的我已经想不出来了,还不如就趁着现在胆子比较大,赶快把这个半成品说出口得了。反正石晓峰又傻……不对,他那应该是擅长装傻,反正他又那么擅长装傻,那算我恳求他了—— 这次,就装装傻,相信我吧…… 自己当时根本就忘了前辈还在骂我这件事情,看见石晓峰趴在别人家门口的沙发上玩肾虚,哼唧哼唧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啊,反正他也虚了,虚了的时候智商应该也比较低,说不定就和我很有默契地装傻了呢…… 这么想着,转身就往石晓峰装可怜的沙发那边跑去,也没听清前辈跟肌肉男前辈说了什么,只是知道肌肉男把我抓住,像对待石晓峰一样扯了上衣,用水一顿浇……其实高压水枪简直要疼死了,还被水打脸,感觉都快被打毁容了……然后就和石晓峰一样嚎的很凄惨,前辈对待我比对待石晓峰还要残忍,他还把我转过来,冲了冲后背…… 我到底怎么了?身上根本就没血啊…… 结果自己也被整虚了之后,石晓峰就不在那里了。当时其实还挺失落,想像石晓峰那样趴在沙发上哼唧一会,但是果然还是算了,用被扯得很凄惨的上衣擦了擦自己,总算没有湿哒哒了之后套上外套——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外套里面不穿衣服…… 其实还是湿哒哒的就是裤子了,黏糊糊的贴在腿上,感觉特别不舒服,因为高压水枪冲的很快,鞋里面没有进水,这就是我最大的庆幸了…… 不知道石晓峰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觉呢? 第80章 shyness 那之后也见到石晓峰了,是在回去的时候,在车上见到的。 其实槽点很多,比如说,别人家的黑帮都是开着豪车去打人,可是我们就是开着绿皮大卡车,让人不得不想到一九五几年的时候,长春汽车制造厂制造出的第一批解放牌汽车…… 别人家的小弟都可以很拽地坐在豪车里翘着二郎腿,可是我们就只能坐在绿皮大卡车的车斗里面,连凳子都没有,就那样排排坐在地上,伸脚、盘腿、躺着、趴着、靠别人身上,不过也有些例外,像我就是我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抱膝,像是石晓峰他就不屑于坐,稳稳地站在不匀加速也不匀减速,更不匀速直线运动的车厢里,“啊哈哈”地跟那些疲惫不堪的小喽啰们聊天。 我抱着膝盖,坐在小角落里,有很多好处——1.自己其实很喜欢狭窄的地方,2.这里就不会被哪个放肆躺着的肌肉男前辈压到,3.在这里就可以偷偷看石晓峰了。 他还是穿着那条湿哒哒的裤子,还是裸着上半身,像一条第一次穿鞋的小狗狗一样,不自在地在整个车斗里面转悠来转悠去,大概是裤子湿哒哒的很不舒服吧,有时会就会弯腰拽两下。偷偷地看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虽然他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在大太阳底下打篮球,把自己晒成小麦色,但是实际上他还是挺白的嘛……而且是大长腿…… 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挺拔的身姿,重心稍微往后倾,脊柱弯成一个好看的曲线,头发也湿哒哒的,因为并没有很长,所以并没有很妖娆地贴在脸上,只是那种两个月没剪,长长了的圆寸(学生党都懂吧),贴在头顶,还被他自己揪得炸炸的,就像河豚一样,看着让人莫名其妙地想笑。 奇怪,我不应该犯犯痴汉吗?难得看见他露上半身…… 关注点完全在头发上了…… 趁着他还没衣服穿赶快多看两眼——感觉石晓峰这个人很奇妙,明明他在我面前就是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的类型,本来以为会看见满眼的大肥腰的,但是却没有,在腰上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反而是该有的肌肉都有了,整个上身还是很完美的狗公腰,既匀称又流畅…… 盯—— 然后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我诶,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石晓峰,但是还是偷偷抬起眼帘看了看他的脸,果然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没有像原来的老套路一样大眼瞪小眼,而是他“咯噔”一下卡在那里了,就像老旧的光碟一样,而我是刚刻好的,很流畅地移开了视线,低头,然后把帽子扣在自己头上,但是感觉这样还是不妥,往旁边一趴,分分钟扑街给卡机的石晓峰看…… 但是我没扑多久就不得不起来了,因为在我旁边那个扯呼扯得正香,睡得云里雾里的肌肉男前辈,把他沉重的臂膀撂在我的身上……感觉都要被拍死了,然后就像被电打了一样从他的胳膊底下溜走,回到我那个小角落里面继续窝着…… 感觉这一路得把腿坐麻,果然石晓峰站着是正确的选择,可是我又对自己的平衡能力没什么自信,还是算了吧…… 大概是刚刚看了石晓峰一眼的原因吧,现在想到他,想到他就在我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我就莫名其妙的特别心神不宁,好想抬起头再稍微偷偷看他一眼,于是就这么做了。看见他正举着一把砍刀当小镜子,默默地整理着像河豚一样的头发,因为手举得太高了,露着乱七八糟的腋下…… 第71页 我刚才其实不应该看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身为损友的幸灾乐祸,看着他那种应该感觉到很尴尬的模样,即使自己都感觉很尴尬很嫌弃了,还是想要多盯着他看两眼,以便于日后可以抓到更多的把柄。对了,他那样把大砍刀当做镜子用,而且还站在车斗中间,难道不害怕一个急刹车,然后砍到谁吗? 应该不在意喽~ 结果这次因为盯得太久,又被他发现了。这次他没有卡机,很流畅地把砍刀扔到一边,一个小弟很机智地接住,然后他就一副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样子缩成一个小团,最后还是光明磊落地站起来,随手剥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小弟的衣服,自己穿上。 结果因为小了一码,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老肉粽子…… 又好想笑…… 想笑就笑出来了,然后才回想起来石晓峰应该在看着我,立刻抿着嘴把脸扭到一边去,但是还是忍不住,只好背对着他趴在铁皮上,一边像小猫一样抓着墙,一边偷笑着,明明笑的脸都涨红了,可是因为石晓峰就在附近而一直忍着不发出笑声。 之后一个急刹车,我“biang”地一脸磕在铁皮上,同时还听见“duang”的一声,大概是石晓峰栽倒了吧……虽然脸上很疼,感觉都快毁容了,但是想到石晓峰摔得惨兮兮,我就感觉忘记了疼痛,继续趴在那里,一边猫抓墙一边笑…… 这个样子,莫名其妙的有些熟悉呢,感觉就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之前已经下定决心切断两个人之间的羁绊,而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那么淡了,却还是迟迟无法下手,一句话,只是一句“你在这里干什么”,和他那句不知道为什么说错的“我在看看能不能敲出来雪花”,就能够把关系扯回到原来的亲密。 原因很简单,因为即使关系已经变淡了,内心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 这样真好啊…… 等到了本部,见到了boss的爸爸,他用流利的中文,嘻嘻哈哈傻笑着跟我扯家常,我还是一直想着石晓峰,想着我们以前,我们现在,还有以后,如果能够一直这个样子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确实做过类似的傻事,其实很频繁了…… 这一章写的很欢脱,按照一般发展应该要完结撒花了,但是很遗憾,傻黑蠢文就不会,而且猪脚都没升华呢~怎么能这么完结嘞? 第81章 wow 没过多久就回到了我国大冰箱的本部,在自己房间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洋溢着幸福感地打开行李箱,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把他们一一归位。 每弄完稍微一点点就很开心,咧着嘴傻不拉几地笑上几下,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蛇精病…… 蛇精病就蛇精病吧,也不知道自己这点幸福感是哪来的。仔细想想,好像是因为刚才一直都回忆着之前在车上,石晓峰的那些傻样,才能这样笑的像个蛇精病。 又被我抓到你在吸小疯?该戒了! 这么想着,又开始傻笑……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傻着傻着突然想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还有一句很傻很傻的借口没给石晓峰说呢!就是被前辈骂的时候想到的那句有关于晨跑的谎言,还期待他能装傻相信我的说…… 结果到现在都没告诉他,那他怎么装傻怎么相信啊…… 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心动不如行动”。然后就蹭蹭地跑到六楼,“蹭蹭”地冲刺到他办公室门口,本来想砸了门就进的,但是很遗憾,没砸开,转了转门把手也没有反应,奇怪了?蹦起来一看,办公室里没人。 可是他的那三个好哥们都在啊,方大头还软磨硬泡地想从汪淡淡那里要回他的杂物,但是伦家不给又有什么办法呢?貌似为了守护那点杂物,汪淡淡都搬进了之前用来放置清扫工具的小房间,心甘情愿地做贾豆豆的对门。 虽然很想问问他们,但是果然还是算了,又和他们不熟…… 然后突然想起来我不是还和一个厉害角色很熟吗?就跑去问大姐头,要找她的话当然是要去游泳池旁边,她一定拿着一本八卦杂志在旁边看。果然在,但是奇怪的是,这次居然罕见的没有拿八卦杂志,而是在专心致志、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张纸看。 也不敢去打扰她,就突然很有程门立雪精神地站在一边等着,可是等了好久,她还是看个不停,而且眼睛都没有一点移动,就是盯着一个地方看上老久…… 最后果然还是没耐心了,凑过去很随便地问:“你在看啥啊?” “石晓峰给我写的信。”what 没事干写信干嘛?“但是字太丑了我根本看不懂,你来认认吧。”她说着就把信交给了我,自己在躺椅上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心安理得地躺着睡回笼觉。 其实我也看不懂啊…… 整封信,他写了半张草稿纸,而且还是那种直接从一块钱一本的练习本上直接撕下来的那种,下半截还撕豁了。我真的看不懂,说实话,他写的那半张草稿纸,我只能看懂其中一句,还是中间部分的,一般来说中间的东西都无关紧要吧…… 是这样一句话,明显就是从各个经典上抄抄然后改改,根本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 “劳我筋骨,饿我体肤,叱我案牍劳形而拂乱作为,余方知忍辱负重之意。” 中间这句话都是这种鬼里鬼气的东西,看来全文都是文言文喽……告诉大姐头我好不容易解读出来的这句话,她很诚实的说了:“不懂,你也别给我解释。” 我想解释也解释不了啊…… “对了,石晓峰到底是干嘛写这封信?” “还能干嘛?又跑了呗~” “诶?” “你干嘛一脸疑惑地瞅着我!他啥都没给你说?”点头,“嘁——”她好像很不屑地“嘁”了一声,还做出一副鄙视的表情,“好吧,他其实是去西伯利亚了,办他哥哥的事情。” “不对吧,那他怎么连他那三个哥们都不带。” “他这次不仅仅是石部的人,连他哥的人都没用。他哥就不用多解释了,跟周瑜一样多疑。问题是我们这里,还跑来说什么‘一直以来添麻烦了’这种话……” 大姐头那天又自己一个人说了好久,连现在的排兵布阵都告诉我了。大概就是石部目前先是解散的状况,小弟们分散在各个分部,负责保护其他部门,并且直接听令于boss和大姐头,但是没了石晓峰,大姐头自己都觉得,最近几年,直到石晓峰回来为止,我们都只能放弃扩大势力,以防守为主要措施,但也基本上是唯一措施了。 最后大姐头还又补了一句:“还说那么客气的话,他都不知道他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早就是重要的一员了。” 第72页 ……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西伯利亚怎么样…… 这次又是石晓峰不告而别,但是我的感情早就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还是能够和以前一样生活着,吃吃饭,睡睡觉,情绪也不会常常大起大落,活的就像一个老人家一样。 不过有些时候还是会突然悲伤起来,毫无理由的悲伤。 比如说,有一天照着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觉得自己还是十六岁,其实明明已经快要十八岁了……确实,自己的发育好像停止了一样,现在和16岁的自己也没什么变化,但是时间却是流逝着的,即使没什么变化,也应该清楚自己是多少岁才对。 那就是怀念了,因为怀念16岁,所以自然而然总是在想16岁的事情,于是就觉得自己就是16岁。但是,16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才能让我这么怀念啊? 没想几下就想起来了,16岁的时候,尤其是刚过16岁生日的那个冬天,石晓峰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啊……最后一个没有烦恼的冬天……但是从那年春节之后,他哥哥来过之后,现在从回忆中都能够感觉到石晓峰当时些微的变化…… 想着想着那个冬天,果然我们还是变不回去了。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伤心。 至于为什么这么坚信我们变不回去了?自己也很清楚这都是我的原因,因为自己崩了长方体,做了好多好多狼都不愿意做的坏事,本来还以为能够侥幸瞒天过海的,但是那次又被石晓峰撞见,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又离开了。 不知道那个人会怎么看我? 即使自己都感觉天方夜谭,但是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好希望自己即使在做尽坏事之后也能被原谅啊……为了你的原谅,我以后绝对再也不这样做,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地做一个你心目中善良的人。 虽然最讨厌有人束缚着自。由,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把自己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所以,原谅我吧。 等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两个人一起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 第82章 待 一直一如既往,不再是前几天的既往了,而是更早更早以前,最开始的那个冬天,或者是像我不记得的时候一样——平常,这个时候应该用日常更加贴切。 普普通通地生活着,平平凡凡地等待石晓峰。 自己难得没有做空想家,而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了。如果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能够这个样子的话,或许现在就能够更加轻松一点。但是追根揭底,我喜欢石晓峰,就是喜欢他能够说我不敢说的话,做我不敢做的事,可是却从来都不会伤害到身边的人,如果我从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话,或许能够真正看见石晓峰看见的世界,早点分担他的痛苦才对—— 如果有幸得他厚爱,我一直认为,这就是我的责任所在了。 最近没有再去做残忍的事情,而是很普通地陪着大姐头,和她玩,给她跑腿买各种各样的八卦杂志,然后每天吊葡萄糖。真的难以想象,当时向她提出“不想再杀人”的请求之后,她居然那么爽快地就同意了呢,还说自己老了,容易感到寂寞,正好退居二线之后过去陪玩。 我感觉大姐头真的特别不要脸,都没满30岁的人呢,还说自己老了。 陪大姐头玩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因为她很懒,真的像个老人家,或者是用石晓峰的比喻——像个温室盆栽。一天到晚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要不然就趴一会,连路都懒得走,如果自己一定要去哪里的话,就站在挂吊瓶的架子上,“刺溜”一下滑过去。 突然感觉这也是一种久病成医…… 大姐头在这边的温室盆栽生活比山林老别墅那边要健康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泳池旁边没有wifi的原因,她现在不怎么玩手机,而是端着一本八卦杂志,那还是半月刊,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地看……要不然就是看着游泳池里面的水发发呆。 每次我站在旁边问她:“你闲不闲啊?” 她就会回答:“老了呗~” 大概是我陪她一起发呆拉近距离了吧,她就突然很喜欢给我讲以前的事情。 我诚实地告诉她,刚才没有发呆,只是在想石晓峰而已,她说好巧啊,她刚才也没发呆,只是在想老少爷而已,然后就装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开始给我讲石晓峰小时候,才刚来到这边的事情。 其实遇到石晓峰之前,她也很茫然,因为老少爷死掉了,之前还约定着等她满16岁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搬出去做鸳鸯大盗,老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沟里面建一栋小破房,然后变成老头和老太,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自杀了。 那个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抛弃了一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久。还一天到晚忍受着病痛,感觉着自己已经衰竭的内脏,好像喝过水的骡马的内脏一般晃来晃去。而且各种诡异的药物滴起来还很疼,连暴饮暴食排遣一下自己都会有死亡的危险。那个时候感觉还是好好吃一顿然后死掉算了。 最后还是没有,大概是因为没有勇气吧。 有一天突然感觉点滴的时候全身疼的厉害,就跑去最近的一家黑医院里面就诊,在四楼的走廊里面,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少年戳着刀,从她身边跑过,然后打碎了玻璃“咣”地从四楼跳下去。 那个时候闲得无聊,就想看看那个小东西摔成一滩番茄酱的模样,于是站在挂吊瓶的架子上“刺溜”一下滑到窗边,就看见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健步如飞地跑进医院的后花园里。然后立刻一堆人就“唰唰”地跟着跑进后花园。最后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大概早就跑到大街上进行地毯式搜索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订购了新药准备离开的时候,经过后花园,总有一种直觉告诉她,那个少年并没有走远,其实他就藏在这里面。反正那天也没什么事情干,就跑过去看了看。这里面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和一般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花园不一样,这里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各种植株,看起来就像是《荒野求生》中常见的次生林,因为天气干燥,花园里面正在使用喷灌,因为位置很不合理,所以到处都像是下过大雨了一样,果然这里实在是太棒了,本身小心的话就不会留下血迹,植株太密了,树叶又一层一层地挡着,不注意也发现不了足迹,植株和泥土的气味,还有水一遍一遍的冲洗,大概可以掩盖本来就不怎么浓的血腥味。 当时也只是觉得那个孩子的运气真好啊。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撩开重重叠叠的枝蔓,看见的是一大堆树木的树干,就那样基本上一个挨着一个生长着——树干的话,即使踩了也不会留下脚印吧……而且感觉这个树很皮实的样子…… 顺着那一堆树干踩过去之后,意外的在尽头靠墙的地方找到了一小块空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长出密密麻麻的次成林,但是因为地势比较低,却积了一堆水。 第73页 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她看见少年时的石晓峰坐在小水坑里,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用一种等死一般的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以后再被别人捅的时候别自己拔刀,那样子血流的更多,死的更快。”这是她对石晓峰说的第一句话,时至今日,她给我讲述这段经历的时候,还是难以忘怀,难以忘怀石晓峰听见这句话之后的笑容。 那个笑到底是什么情况?当时悲观的她,小瞧石晓峰的她把这种笑理解为——庆幸自己能更快死亡的解脱。 可是直到今日,领会到那个傻小孩深藏不露的智慧之后,再仔细回忆起他从四楼往下跳的时候,她才怀疑,那一刻,那个笑容,或许是从她的话语中领会到了自己即将被拯救的信号,放心的笑了吧…… 因为本性特别爱面子,所以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都不会示弱,不会选择放弃,这也是石晓峰的坚强之处吧。 第83章 信 虽然一直都是思念着石晓峰,但是总感觉现在的思念有些不同了,如果最开始的春天的思念是普通的思念,然后是癫狂的思念、绝望的思念、傲娇的思念、怜惜的思念、平淡的思念的话,那么现在的思念和以往的都不同。 前不久,差不多是几个小时前,还是平淡的思念,自己一个人淡淡的思念着石晓峰,本来以为这种心情一直都不会动摇的,但是听见别人说着有关于石晓峰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就按耐不住原本平静的心情了。 差不多快要天黑的时候,大姐头把我撵走之后,我一个人窝在房间里,还是想着石晓峰的事情,想着想着又绕回到不久之前正在纠结的那个问题,有关于石晓峰会不会原谅我到处虐杀别人的问题……他会不会觉得我变了,不善良了,就讨厌我了? 那天没有办法辗转反侧,也没有难以入眠,大概是因为前几天绝望的有些透支吧,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得不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头尾都记不清了,但是却只记得中间的一个桥段——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想着那个问题吧,这个梦正好解决了我的疑惑。 大概是在中学,我穿着全市最好看的黑白校服,但是还是很难看,跟另一个穿着黑白校服的妹子对话,其实也说了很多,她给我说了很多很多让人可怜的话,也算是倾诉烦恼吧,我很没情商地安慰着她,但是却适得其反,她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对我很严肃地说:“如果十年过去了,你和你的阿尼k再见面,还会相信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改变吗?” 那个时候没能怼过去,因为如果怼过去了的话,这个纠结的话题就永远不会结束了——我单方面这么认为着。 但是心里面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会啊。 即使十年过去,我长高了,他长胖了,彼此看着外貌都认不出谁是谁了,但是肯定没有改变,因为我一直认为,一个人到底是变了还是没变是观察他的人主观所决定的,这个人如果觉得他变了,他就变了,这个人如果觉得他没变,他就没变。 毕竟这只是单方面的情感问题,单方面的信任自然就可以决定一切。 只要我们都信任着彼此,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世界上最合得来的人,那么他就一定是——无论是过十年二十年,还是都快死了,在病床上相遇,只要相信着,只要相信着他,就没有变。 当然了,大概是我情商比较低,才会这么感觉吧…… 那天醒来之后,觉得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总觉得昨晚梦见的不是一个梦,而是梦见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因为刚醒来的那一刻,我居然在头晕的都要死掉的空隙中,独自一个人毫无来由地祝福着梦中的那个妹子——希望她现在已经幸福了。 同时,也感觉自己豁然开朗——因为既然我觉得对方改变与否是信任的问题,那石晓峰也一定这么觉得。毕竟我们很合得来啊,更何况,我情商低,他的情商还是负数啊…… 所以他一定也这么觉得。 而且,既然我们那么合得来。那么我信任他,相信他会早日解决一切回归这里,他也一定信任我能够出淤泥而不染,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 那就好了,以后再相见的时候我们还是谁都没有变,这样就好了,谁都没有变,就能像最开始一样生活着吧…… 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差不多两点钟吧,然后大概是解了一个心结,透支的,之后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之后,11楼,我居然听见楼下有几只破烂狗一直在惨叫,叫了n久,差不多半个小时吧,都一直没停,感觉睡意都没了,还不如下楼打死这些小东西。 然后,很悲催,站在电梯里面,昏昏沉沉地摁错了楼层,明明是想要到1楼,然后穿过大厅,从后门走出去,顺便搬一个铁锹去打死那些小东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门一打开,看见的不是那清冷的大厅,而是到处闪来闪去的光污染和一堆人…… 总感觉好像那种都市情感剧里面常见的party…… 本来是想要门一关,重新摁到1楼去的,但是很遗憾,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一只大手横在门缝中间,把我吓得心里一抽,还以为是倩女幽魂什么的。因为电梯不怎么敏感,倩女的大黑手还被夹了一下,然后电梯“滴——”地响了一声,之后就惊慌失措,“唰”地开了门。 我好像看见了一颗很大很大的头……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见。 对不起,其实这个兄台除了头很大以外,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前仆后继…… 莫名的感觉有些眼熟,其实是毫无疑问了,这个人就是石晓峰的心腹之一——方某,貌似被石晓峰叫了十几年的方大头。 他对我笑了笑,说:“贾豆马上就要跳舞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人告诉他,好看的五官放在可怕的大脸上会让人感觉恐惧…… 我在恐惧的支配下,“哦”了一声,僵硬地走出了电梯,就看见贾豆豆正在被谁往舞池上拽,看表情都知道他现在正在十分惨烈地狼嚎着。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兴趣,在人群中穿梭了稍微几秒,就找到了一个视线很好,但是却没有太多人的地方,盘踞在这里准备看热闹。 音乐声响起,还是没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只是有少部分人,比如说我、方某、还有石部那些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贾豆豆的喽啰们……他到底哪里像是有人气的角色了?难道逗13比较好吗? 其实他确实没什么人气,毕竟在看的还是极少数人。 我也不懂音乐舞蹈这方面,完全不懂,像个音痴,本来就是音痴。那一小段舞很快就完了,我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大多数人连看都没看一眼,贾豆豆就“蹭蹭”地从舞台上逃跑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后突然传出一句话,语调很轻,就像午夜凶铃在说话:“贾豆连节奏都没跟上,要是石晓峰肯定就不会这样。” 第74页 很普通的一句话,完全不是“纳命来”这些内容,但是却把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几乎都要惨叫一声,但是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蹭蹭”地往前蹿了几步,然后立刻转身看着刚才传来说话声的地方。 现在才发现,后面的墙壁有一个小凹陷,汪某正站在里面,对我幽幽地笑着,端着手机,荧屏光照着他的笑容更加诡异,大概上面显示的又是初中语文书上的哪一篇古文吧,为什么没给映在脸上? 这是今天,如果按照昼夜制来推算的话,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见有关于石晓峰的事情。 所以吓得我赶紧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方某和汪某,莫名其妙地很有鬼片的既视感,即使他们根本就没有想扮鬼…… 那天被汪某吓跑,单纯是因为他真的太吓人了,就像刚从正播放着岛国鬼片的电视机里面拽出来的一样。毕竟再怎么因为听到石晓峰的事情有感触到绝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吓得赶快跑,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再绝望了。 真的很奇怪呢,明明是想着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会感到绝望,一般人不应该是感觉很幸福吗? 搞不清楚数小时之前的自己。 总算跑进了电梯间,顺利地关上了门,汪某没微笑着追上来,方某也没跑过来抓门,我顺利地摁了11楼,狗也没来得及打就不叫了,赶快跑进房间,钻回被窝里补觉……然后还一直掩耳盗铃地以为,只要窝在被子里面,汪某和方某就不会看见我了…… 其实他们本来就没看我。 其实还是睡不着,这都要怪石晓峰的那两个心腹,没事干半夜吓人,即使是我跑到他们旁边去找吓的,也不能这么吓我啊! 辗转发侧,就是睡不着,看到什么都感觉看到了鬼,于是就闭上眼睛不看,但是脑子里面游荡的还都是鬼……最后是故意转移话题,又开始想石晓峰的事情,从午夜凶铃的话中惊讶地发现,他老人家居然还会跳舞? 石晓峰居然是这种设定—— 乍一看脾气很好,长得很可爱,好像什么都很擅长,还会犯二,一副很能贫的样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所畏惧,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其实脾气很大,是爆发力型,也意外的好哄,情商很低,偶尔会感觉有点残忍,有点暴君。 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是或许,这只是我的猜想,石晓峰实际上是外强中干型,重视家庭关系重视到像个贱受一样,遇见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就喜欢逃避,自己都不under自己的control,喜欢不告而别,爱面子,内心脆弱的要死,而且总感觉他正在怕什么…… 然后想到一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思绪断在哪里。 如果哪天有机会的话,务必要请他在我面前跳舞。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独钓篇长吧~马上就完了哦~就是老张的回忆~ ps:如果坚持得住的话,大概从本章开始,以后的作品都是3000字以上一章,毕竟打字速度稍稍有所增长…… 第84章 应该早点写 之后就一直平平淡淡的,再也没有什么波澜,不久,大小姐一通电话把我们都叫回了山林老别墅。 张未冉和独孤一洋也在,现在就是我们五个人了,如果石晓峰回来的话,就像最开始的那个秋天一样了。不对,还少了满房顶的老鼠。 还是平平淡淡的,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大姐头在那段时间就像一个步入暮年的老太太一样,每天没事干,就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装睡,要不然就是没完没了地给我讲一些废话、一些以前的事情,要不然就是说些胡话。 大姐头给我讲的事情中,有一件我特别在意,就是boss的哥哥们,他有两个哥哥,大哥现在风流潇洒,飙着摩托车满世界狂跑,二哥留在boss他爸身边,等着哪天他老人家不想干了,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而boss,很多年前,在老少爷、大姐头、张未冉、张昊冉、石晓峰这些人都还是无名小卒的时候就已经继承母亲的全部家产,大清祖传系列。 至于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三个兄弟,因为感觉他们的关系好和谐啊,比石晓峰要好的太多了,感觉这才是正常的兄弟关系……石晓峰他根本没必要那么憋屈,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憋屈呢?这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但是还是很可怜他。 如果为家族做完一切之后被遗弃了,就回到我的身边吧,我不是像周瑜一样的人,绝对不会让你活的那么憋屈的…… 一切照常,我等待着石晓峰。 只是大姐头一天一天的虚弱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老人家好像在逐渐的虚弱中感受到了解脱,一天比一天活的轻松,虽然就是那么闲着。 有时候就会比较奇怪了,她老人家会突然一下搬起茶几,一边喊着大小姐的名字:“杨奕萌!!!”一边作势就要把茶几扔出去,但是还没有脱手,整个人就像没电了一样虚了下去,只好把茶几乖乖地放在地板上,揉揉老腰,说:“老了~” 其实感觉她那个样子,其中好像隐隐约约透出一份好似是欣慰一般的喜悦。 没过多久,她就越发的不正常了,有一天晚上,差不多就是冬天,或者也可以说是深秋,房间里的窗帘全都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坐在一边的扶手椅上发呆。结果她突然用窗帘把头罩住,问我:“这样子的话,如果头突然掉了,会不会有人发现呢?” 我回答:“不会。” 她把头继续埋在窗帘里,“科科科科科”地笑的很阴森。 这个时候其实就应该发现了,她这样是在期盼着什么,或者在更早的时候,就是她的生活习惯突然变好,一天到晚像个老太太一样发呆、装睡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她在等死。 这个人最后没有死在江南烟雨中,而是很普通地死在了我国大冰箱的大雪中。 那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想要去给她老人家换一瓶葡萄糖,结果几乎转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找着她,万般无奈下,上了阁楼,发现尽头居然有一扇天窗没关,积雪与阳光一同漏下来,又被房间里的暖气烤成水,泡涨了地板。 因为好奇心的原因,赶快跑回我在石晓峰隔壁的那个小房间里,穿上外套,蹭蹭地跑了回来,冒着寒气走近天窗,这时才发现大姐头的吊瓶架子就靠在一边的角落里——那她肯定就在房顶上吧,虽然很费劲,但是费了老半天劲总算还是爬上去了。 奇怪的是,看见了一片雪白,并没有任何她黑衣的痕迹。 冒着滑下去的风险,在积雪的斜坡上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一个什么不和谐的东西,“刺溜”一下差点把我滑倒,当时就火了,想把那玩意从雪里刨出来烧了然后洒在东海里,雪很厚,我刨了老半天才刨到刚才脚踩的深度,再继续刨了两把,就看见一抹熟悉的黑色。 ——大姐头的衣角。 她大概是死在农历初一的夜晚,大概是因为没有月亮,星星特别多,在房顶上看星星的时候被冻死的。 第75页 ——我很清楚不是这样,因为她还穿着暖季的衣服,平时素面朝天,偏偏是死亡的那天晚上化了精致的妆,更何况还有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反常,那时候回想起来才发现她是在等死。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那天大小姐正好在家,我没再刨了,下楼叫了大小姐,张未冉和独孤一洋也一脸懵地跟上来了。 奇怪的是,大小姐没什么反应,只是摸了摸她姐姐弥留之际结了一脸霜的脸,说:“她活的够久了。” 张未冉很不严肃,随便就开始神补刀:“还没到30年,哪里久了。” “因为痛苦,时间就过得特别慢。”这是回答。 最后我们四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来一个道具棺材,往里面放满了冰雪,把大姐头身上拴上绳子,直接从五楼放下去了,那一身霜,还必须小心翼翼的,不能碰掉一点。因为霜太厚了,她的一身黑衣好像都变成了白衣。因为涂了脂粉而好不容易变得红润的脸,又是以往的苍白。趁着那一身霜还在,独孤一洋赶紧飙着车,走着危险的积雪山路,召集了好多小弟,跑到一个什么荒郊野外直接把大姐头埋了。 ——这是大小姐的意思,因为她说:“就这么洁白地下葬吧。” 其实她应该也挺伤心的,因为那时候说的话都让人感觉很僵硬。 那之后我们安静了好久,平常地生活了好久,张未冉窝在房间里面吃了好几天的鬼婆婆仙贝,我还是坐在本来应该在大姐头身边的扶手椅上,蹭着wifi,盯着手机屏幕,可是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大小姐回学校去上课了,独孤一洋当天下午就埋完了人,之后我们三个就在老别墅里面晃荡了好久。 好几天三个人都不说一句话,之后再开口的时候,就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我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说话是这个感觉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大脑当机了好多天,那几天虽然一直都在发呆,但是实际上什么深奥的问题都没有在想,只是很普通地坐在那里,大脑关机,可是眼睛却还睁着,差不多就是一种类似于丧尸的状态。 大姐头的死去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情,虽然大脑刚刚开机,想的就是她的事情,但是并不悲伤,我为此感到深深的愧疚。可是,其实,我很清楚她,因为自己也是同样的人,她已经把所有的感情给予死去的老少爷了,对于别人的事情,哪怕是生死都无所谓。而我则是把所有感情都给予不知身在何方的石晓峰了,对于别人的事情,哪怕是生死都无所谓。 ——我们是同样的人。 其实很悲哀的,会成为最重要的那个人的负担的吧。 如果我能够再独立一点,再不依赖石晓峰一点,或许就不会成为他的负担,或许这次,他孤身一人,生死未卜的这次,我就可以陪伴在他身边,稍微帮助他一下……这是不行的,因为能力有限。 因为能力有限,精神力有限,所以只能在原地等待的人。 我等石晓峰,大姐头等死,等到死去,能够回到死去的老少爷身边的那一刻——也是因为没有能力、没有精神力做自我了断的选择。 …… 话题又扯回死亡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担心起石晓峰,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生活的如何,是否为了那个本来应该无所谓的家族而在鞠躬尽瘁?还是想通了,潇洒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或者是…… 话题又扯回死亡上了——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考虑,其实很想直接去问问石晓峰,“你还是不是活着”,但是却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不好意思发消息,我果然还是做了什么坏事啊。 我有一个坏习惯,每次考虑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在房间里面踱步,有时候走着走着,往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有可能走出房间走到别的地方去了——比如说现在,只管闷着头,乱七八糟地想着石晓峰的事情,结果一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阅览室里,张未冉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坐着一把小椅子,趴在桌子上,眼睛也是睁着,一副脑子当机的样子发呆。 在想什么伤心事吗?想他哥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其实挺幸运,我想念的人好歹有一天会回来,可是张昊冉却永远都回不来了——所以越发担心,哪一天也会变得那么不幸。 其实很害怕的,石晓峰一个人,在我所不熟悉的地方,要在备受怀疑,备受排挤的环境下,独自支撑起来一个家族,而且还要顶住各种压力,boss手下一整个家族的期盼,期盼着他早日回来掌管石部,还有我的思念,这就是微不足道的了。 他可能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期盼,也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思念着他,如果是他那种性格的话,一定会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的,把一切都放在明天再说…… 所以其实,就算是心里面想着他的事情,就算很想告诉他我的思念,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尽快回来,却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这是我现在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不想让他在那么远的地方,都多背负我一个负担,虽然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吧…… 想说,却不能说,听说射手座是一个习惯心里一百分,嘴上一万分的星座,可是现在哪怕心中有一万分,嘴上却不能表露一分,也不能做样子给别人看,会让双方难堪的。所以,明明想要说,却什么都不能说,真的很痛苦。这痛苦其实已经持续很久了,从他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有那么多话语想要传达,结果他一直不在身边,什么都说不出口,站在他身边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么痛苦很久了,或许话语是苍白无力的吧…… 但是实际上还是很想说,当他解决完一切,有少许时间能够在我身边稍作停留的时候……越是这么想着,就越害怕他突然消失不见。 大概是太害怕了,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好像都要哭出声了一般,那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直接跑去,在张未冉跟前哼哼唧唧地哭着问:“石晓峰不会死掉吧?我好担心他……” 张未冉挑挑眉看着我,用一副鄙夷的语气说:“哼!就他?能弄死他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吧!” 听了这句话,明明应该放心好多,可是却站在那边哼唧的更厉害。张未冉很没情商地补了一句:“这也不一定,我哥哥比他还厉害,不是也死了吗?” (如此接着,就是老张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都快忘了,还在刷之前的章节,突然感觉自己或许对三次元的石晓峰有什么误会,他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但是,慢慢地就会重塑了…… 第85章 the cats death “系满丝丝的牵挂在发间”——已忘记出处。 我灵魂的另一半死去了。 最开始其实没什么反应,过了好久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在晚上,倒了一杯水,一个人喝着,顺手摸了摸好久没有打理,已经乱七八糟炸毛了的小辫子——就是那一刻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第76页 我灵魂的另一半,我们二人已经形影不离地走过了16年,有对方的陪伴都变成了习惯,相遇的时间早到无法言出“第一印象”。不知何时已经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互相都清楚对方每一刻的感受,对方如今的处境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无论是多么恩爱的夫妻,都无法像我们这般吧。 于是,其实,那一刻才意识自己如今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还是揉揉炸毛的小辫子。 ——miss you 我灵魂的另一半死去了。 最开始其实还是没什么反应,一个人平平淡淡地生活了3、5天,感受不到他地生活了三五天,心里好像掏了一个洞一样平淡了三五天。但是很快就不能够了,之后已经发狂,神志不清,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还没有想到就说出了话,差一点就被免职,沦落到两人最初的境遇…… 没什么,抚摸着已经散开的小辫子—— 只剩一半的灵魂并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 等你从地狱回来—— 带我走。 我灵魂的另一半死去了。 还记得我亲手为他穿上死人穿的衣服,清理干净销蚀眼眶、贯穿头颅的创伤,拂过少年一身清瘦的筋骨肉,仍在骨骼上紧绷着,肌理还是如同上一夜一般美丽。抚摸过自己的身体,其实不知不觉有了区别——他还是更加强壮一些。 那一刻其实很想趴在棺材里抱抱他,但是整个人像个人偶一般,大脑也僵住,身体也僵住,只是一遍一遍做着规定好的程序——不久之后,最后一次为他编上辫子。 我还记得我把他葬在深山,一个需要用各种珠穆朗玛级别登山道具才能到的地方,还是土葬,没带几个小弟,感觉都要被磨死了。但是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他就此安静地长眠。故意选了个风水破地——希望他哪天进化成粽子再回来找我。 我灵魂的另一半死去了。 之前看过一部古装电视剧,里面有一个桥段,就是雄兔被卡在石头缝里,雌兔被晾在外面干着急,这两只兔子从小就是一对,被一个小女孩养着,小女孩不心疼雄兔,觉得反正还剩下一只,那一只爱咋咋地吧。 但是她男朋友告诉她,不能酱紫,因为这两只兔的灵魂已经连在一起了,如果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会随之死去…… 啊哈哈哈好想笑! 所以说我其实是应该和他一起去死才对吧!但是还是这么好好地活着! …… 之后自己就没什么内容了,和灵魂空了一半的操作一模一样。 看谁都不像他,可是却乐此不疲地勾搭别人——只要是处于生育年龄的人类,只要长得还凑活能看,全部都勾搭过,一扑上去就勾搭,有不少就勾搭到床上了。好像告诉别人自己16的时候,成功率“蹭蹭”地往上涨。 ——好感值+10086 明明看谁都不像他,可是却还是那么喜欢用别人来填补他的空虚,很明显,怎么都不够——我灵魂的另一半是那么厉害的角色,所以随便的龙套来12打也照样不够。 看谁都不像他,偏偏是看自己像他——这也没办法,因为是双胞胎啊。 有时候,没把别人勾搭到床上,或者是懒得出门的时候,就抱上一个镜子,看见自己的脸,就好像看见了他的脸,之后就把镜子摸来摸去、亲来亲去的,印的一镜子手印,然后又舔上一镜子口水。就好像每一个我们乱伦的夜晚一般。 头发一直是散着——他死了之后我才发现一件非常严峻的事实,自己只会给别人编辫子,而且还编的特别好,却不会给自己编辫子。 有时候晚上在枕头上抱着镜子滚上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头发乱七八糟,结在一起——就像我们以前半夜三更抱着对方乱滚,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一样。 可是我懒得弄顺,因为给别人弄头发的手法已经很熟练,可以弄顺,还不掉毛,但是自己就完全是在拔头发了。想着这个样子总有一天会被拔秃,干脆不管,一直那么蓬头垢面着——那个时候就有特别神奇的一件事了,那就是洗完头之后头发更不顺。 我逐渐离开张部了,很久都不回去一趟,而是待在山林老别墅里,待在我们两个专属的阴暗小房间里,曾经,我们两个在这里度过了好多个夏天——不是吗? 在什么都没有的墙面上装了一个全身镜,没事干的时候就把灯打开,自己触摸着自己的身体,看着镜子里好似是你,却不是你的人也在摸着自己——那不是你,因为你是一定会选择冷眼旁观的…… 不久之后,这里突然热闹了起来,好奇怪啊,明明应该只有我们两个、独孤一洋和大姐头在才对,可是大家全都来了,boss,各种总长,甚至连石晓峰都在——这个始终黏腻在你身上,唯独在你死亡的时候没有陪伴在身边的人。 因为感觉好玩,就趴在门口偷听,他们果然是在商量免职我的事情——这样也好,当时其实是放弃反抗了的,因为如果被免职,我就可以生活的越来越差,很快就可以过去见你。更何况,这个职位,只不过是我讨好你、你讨好老少爷才换来的,现在你和老少爷都不在,我还能待上这么久,真的很神奇呢…… 明明应该放弃反抗了,可是心里面不知为何有一点窝火——你都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可是他们却恩将仇报,丝毫没有善待你灵魂的另一半的想法。 更何况,自己的自尊放不下——明明我借关系上位之后,因为自己本来就特别擅长使唤人,张部运行的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于是蓬头垢面的我推门而入,因为是张部总长,还没被免职,门口的小弟也没敢拦我,之后对里面的人乱七八糟地说了几句想都没想的话,头发一甩就走,他们都惊呆了——大概是我的形象把他们唬到了吧。 之后莫名其妙地没被免职。 说起来那段时间学的狙击,之后救了好多次自己的命,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我也不想讲这些事。 那一天其实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是他一直支撑我活到现在,而不是张部总长的职位—— 那天惊艳完他们之后,一个人回到房间里面,果然还是感觉好空虚,看见全身镜之后就一个人一边慢慢地一个一个解开扣子,一边坏笑走上前去,看见镜子中的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好像看见了你,这也不奇怪,我们从很早之前就以模仿对方为乐,在这个过程中早就参透了对方,现在想要装作是你,完全易如反掌,可是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最开始模仿你的时候,就是为了哪一刻,能够代替你接受磨难。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你已经死去。 抱着镜子,与镜子中的自己十指相扣,可是却被一层玻璃所阻挡,我们无法触碰对方…… 哥哥…… 昊 i miss you. 第77页 缓缓睁开双凤眼,看见的还是同样的双凤眼,沾上了悲伤与情。欲,看起来万分魅惑。 好像是看见了他的眼睛,但是却不是,从始至终,他眼中的那份邪气我一直无法模仿一分——现在正是少了那一分邪气。 可是突然中,镜中那双眼邪气一闪,之后我就似乎失去了意识。 但是还能够感觉到,我好想是掉入了水中一般,之后又像是被冰块包裹全身,又被拽入热水,那一瞬间爽的全身一阵战栗,就像是死了一样。 然后就没有水的感觉了。 我猜我大概是死了,因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仿佛四处都是冰块,但是其实四处都是镜子的一个世界,昊就坐在我面前,四处都倒映着他的身影。 我大概是抱住了他,亲吻着他……好久没有两个人这么滚过了。 我问他:“你怎么不来找我?” 他说他已经超脱物质世界,来到精神世界了,应该是我去找他才对。 他前段时间和石晓峰待在一块,现在说话都带着石晓峰的风格,毫无逻辑让人听不懂,就像梦中某个角色的言语一般…… 一夜好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就卧在镜子前,不由得开始怀疑,昨晚见到昊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因为用手摸摸辫子,已经不知道被谁编好了,编的特别紧,勒的我头疼—— 镜中的经历记得意外的清晰,无论是我们两人在镜子中一遍一遍被倒映的,摇动的身躯,还是最后,互相编上辫子时,指尖和发间的感触…… 昊总是把我的头发扯得特别紧呢。 (ps:miss除了想念之外还有错失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文风要转一转,蛮费劲,因为老张的叙述要开放一些。 第86章 像喝了假酒 离开家的时候年纪小,又因为现在已经好久没有接触童年时期的家人了,目前对童年的往事、家庭背景啊,都记得不是怎么清楚,昊应该也是一样吧。 只是记得,父母被捕入狱之后,我们两个就被交给年长8岁的姐姐照顾,而且还有年长9岁的姐夫,他俩好像对我们不怎么好,其实也没有多深的印象了。反正就是对我们不好才对,因为某天半夜三更的时候,昊突然把我叫起来,然后两个人随便拿了点东西跑了,再也没回去过。 其实我当时也没有这么想,只是想着如果这次离家出走能让姐姐和姐夫重视我们就好了,我猜,昊大概不这么想,因为出门没几天就碰见了人贩子,貌似还是被昊心甘情愿地勾引过来的。两个人就心安理得地坐了一程免费火车,一直往北往北,莫名其妙地就到了我国的大冰箱,然后不知怎的,昊又把人家人贩子给套路了,开开心心的和人贩子分别,摇着手就在吉林下了车…… 人贩子也是太嫩了啊…… 不记得老家是哪里的了,也不记得姐姐家是在哪里了,别说具体住址,我现在连城市、省份都不记得,或许是童年生活太艰辛了,或许是我们之后的生活太滋润了。 我感觉其中两个都不是。 因为过得太烂,甚至比假象中最差的童年生活还烂。 刚到吉林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快要虚掉了,其实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那段时间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感觉很虚—— 因为没有很多钱、没有父母、没有身份证,所以待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地方,自己都感觉有些反差萌,于是就跑到了很偏僻很偏僻的地方,好像是在一条大河旁边,是在山脚下,长着树。那一小片地区简直就像与整座城市断开了一样,明明走不了多远,立刻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这里就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 不知道是不是河运的时候淘汰出来的集装箱,但是又不想交处理费,就大大方方地扔在沿河、稍微有些树木遮蔽的地方。集装箱的一角破了个口,稍微弓一下腰就可以钻进去,然后就更加奇葩了,这里面曾经好像还住过人…… 不知道是不是小说里面的骚年的秘密集会地点,但是他们那段时间闹掰了,就再也没来过。不知道从哪里还搬来了别人家不要的三人沙发,里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暗潮湿,于是我们靠着从家里面拿出来的那点本钱,趴在沙发上,在天气已经稍微寒冷的环境中,住在铁皮箱里稍微两三个星期吧。 冬天到的特别快,很快就冷下来了,每天,即使有太阳照着,但是铁皮房还是暖和不起来,外界的寒意毫无保留地传入,而且好像还加强了,用手摸一下铁制的墙壁,冷的几乎要把手指粘在上面。昊说这里太冷,再继续住下去我们的脚底板都要粘住了,所以就搬走了。 其实我从刚住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了了,因为下雨的时候,雨点就打在铁质的房顶上,听起来就像鬼片的音效一样,常常吓得我一晚上睡不着…… 不过昊好像就在旁边睡的很香。 之后我们搬到了附近的一间小平房里,房租很便宜,家具齐全,甚至连被褥都附赠,因为上一个住户就是躺在被子里,一边嗑药然后“嘎嘣”地就死了,所以我们是完全的提包入住,房租还很便宜。这里的地段其实不是特别差,就是那种城中村,钉子户,原本就是一间房一个月400这样的价钱了,之后因为最近就死过人,还给我们降到200. 但是毕竟也是城中村啊,环境并不好,物质上的我觉得自己不需要多讲,重点是我们同院的邻居们,净点子鸡!但是昊好像很高兴,他说:“我喜欢这里,就像家里一样呢。” 其实鸡子姐姐对我们很好,大概是对小孩很稀罕吧,有时候就给我们吃零食啊之类,如果大家一起去吃火锅,还会叫上我们两个,半夜会带我们一起打牌,也愿意给我们借钱……那年我和昊10岁,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鸡子姐姐比我们才大5岁呢。 她们并不是经常宅在家里,因为并不是像我和昊一样有点本钱,不用赚钱就可以养家。但是这种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更何况我们还是那种根本就不懂“省”意味着什么的小孩子。所以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就必须也要早出晚归地努力了,我和昊两个人一起做童工,他好像特别擅长,但是我就完全不行了,因为我的拖累,他还必须得跟着我一起被炒鱿鱼,终于有一天,他受够了这样的“株连”,告诉我,以后可以一直待在家里面,什么都不用做,但是要省钱。 从那之后,我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没有再正经地做过童工了,而是在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扒扒钱,威胁威胁同龄人,我本来以为他是在做这些事情,尤其是在那次之后—— 是一个貌似初中生的蓝孩子,提着根棒球棍就跑来了,门全都没锁,虚掩着,大概是没有享受到破门而入的乐趣吧,他莫名其妙地就跑到我和昊的卧室里,站在死过人的那张床前,拿棒球棍指着我的头就开始骂,开始质问。 如果只是说听的话,我倒是听懂了,他无非就是在重复“你把我的钱放哪了?!”、“你把我的钱怎么样了!?”,我也很无奈啊,只好说“啊?”“你说啥。”、“我不资造。”这样的话。看起来就像是装傻一样,但是实际上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第78页 他都泪奔了,说我之前不是还嚣张的很吗?不是背后有人吗? 可是我不资造啊…… 然后他就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知啦”了一声,举起棒球棍就要打我,然后不知道肿么回事“咣”地连人带棍子倒了。然后我就看见昊背光的身影,举着一把铁锹,好像是在阴邪地笑着。之后昊叫我看着他,自己出去买了一沓冥币,抽出来几张戳了邮戳之后塞到他嘴里,然后就把他撂到路边趴着了。 在塞冥币的时候我问他:“哥,你在干嘛?” 他无邪地笑了笑说:“封口费啊~” 之后那个怂人真的没来过,也再也没人来过了,我在很久之后才开始怀疑,那其实是邮戳的功效。 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昊其实早就已经开始混了,混的比较厉害,隶属于一个割人器官的小团队,这个小团队又隶属于一个很厉害的器官组,昊凭借自己是小孩子、又长得很可爱的优势,负责把目标骗到适合下手的地方。 其实这份活挺适合他的,因为他不是能把人贩子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吗? 但是其实也不希望他这么做,如果他那个时候一直规规矩矩做童工的话,就不会加入那个组织,也不会因为组织的牵连被老少爷追杀,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被老少爷看中,不会加入现在的大清遗产,也不会为它卖命而死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他不去协助割肉的话,我们就会过着一辈子穷酸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这也没关系,至少我们两个还能一起相依为命吧…… 那年冬天,老少爷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披着白色大绒斗篷,冻得直打哆嗦地就半夜三更地来追杀我们了,而且还规规矩矩地走了门,然后一脚踩进了陷阱里,整个人就被倒吊起来了,身上还套着一个刺刺的破桶——其实没什么别的意思,也没有人料事如神,只是为了防止初中生提着棒球棍来打我们而已。 所以,那一次以“你们抢我们生意”为由,端走整个器官组的行动,除了老少爷亲自出马打小孩这条路线以外,全都成功的不能再成功。 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给老少爷说了什么话,还是到底是怎么笑话他了,他居然特别看中我们两个,想要带我们走。尤其是昊,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昊就是加入组织,天天忽悠别人去送死的那个孩子。当然也能看出,这个陷阱就是昊做的。 再次关注起那个邮戳是因为当时准备离开,收拾东西的时候,老少爷在一边有耐心地监督我们,细心地教导着,什么应该带,什么不应该带,那个时候昊想要把邮戳装在包里,老少爷说:“算了吧,以前那个主子的东西还留着干嘛?现在都灭了。” 那个时候才开始怀疑,其实真正威胁住初中生的是这个戳,已经被端了的组织的联络戳。 昊那个时候虽然一脸不情愿地说:“诶?难得留个纪念,过个几百年说不定会值钱……” 但是还是把戳扔了,在老少爷的引导下,装上了那一沓冥币。 第87章 嘴遁 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那么苦逼了,首先,我们两个被老少爷带回山林老别墅养着,其实挺怀念的,因为那个时候居住的房间就是现在避暑的房间。然后老少爷没事干的时候就带我们两个到地下室的训练场去,也不干嘛,大扫除…… 我就很惊奇了,难道他看中我们是感觉我们两个小孩住在家里,还没有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感觉我们两个特别有打扫房间的天赋吗?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更加看重昊,房间都是我收拾的,应该是看中我才对…… 所以说了,那个时候一直坚信着,坚信着当我们两个收拾完训练场的时候,一定能够走上一条吊丝逆袭之路。 可惜没有,老少爷只愿意带昊,而不愿意带我。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挺好奇的,每天晚上昊半死不活地回房间的时候,我就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闪着星星眼问他:“你今天干什么了?” 他总是回答我:“没干啥,快死了。” 没叫他说这个,他快死了这件事情我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而且每天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没时间和他说话。因为他每天回房间之后,用旁边的小浴室洗个澡,然后趴床上就睡,睡到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之前…… 那段时间因为感觉没他陪着玩太无聊了,有一次就跟着他跑到了地下室去,结果就看见他一个人在旁边练的不亦乐乎,老少爷摆了几个箱子,上面铺上凉席,躺在上面玩手机,“啊哈哈哈”地傻笑,有时候玩着玩着还睡着了。但是我哥那个傻13还是在旁边自虐。 等到老少爷一觉醒来,已经日落西山了,他懒洋洋地拧达上老半天,然后才从箱子上爬起来,因为刚睡醒,还口齿不清地对着我傻哥说:“好了,你回家吧,别一觉睡到后天了。”我哥就一副崩溃的样子走了。 在门口的时候我截住傻哥,问他:“你怎么这么傻啊?他睡着了都不知道偷会懒啊。” 昊很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一脸鄙视地看着我,最后用一种“你什么都不懂”的语气说:“人家可厉害了,不想被打死就照做。”就背过头不看我,最后还是补了一句,“愚蠢的欧豆豆呦~”(盗用鼬神的话) 我不想说话,以后也再也没担心过我傻哥到底是死是活的问题。 那个时候山林老别墅就已经很凄清了,只有我、我哥、独孤一洋、老少爷、还有他的女票,也就是大姐头,我们五个人在,独孤一洋小小年纪就忙着做家务,我要他陪我玩,他偏偏不从,然后实在是别不过他,就跑去找大姐头玩了。 那个时候她就像现在一样,一天到晚闲的不得了,身上连着针管,天天待在会客室里,翻翻无聊的杂志,阴邪地傻笑着,还一直吵着要在四楼建一个室内游泳池,但是没人同意。从那个时候,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就很奇葩,因为这个人,从我认识她到现在,一直都挂着“大姐头”的名号,但是什么都不干。老少爷虽然听起来养尊处优,但是人家身先士卒,最后还死在任务过程中……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才好。 总之,那段时间我和大姐头玩得很好,没再想着老少爷和昊的事情了,她还把我轻佻傲慢的性格养成到极致,因为自己本身就是那种人。那个时候我和昊的性格差距最大,他总是阴邪地笑笑,我总是一副傲慢又鄙视的样子挤眉弄眼。其实昊也会那样挑挑眉啊,但是完全没有我浮夸。 而且我怀疑,他眼中的邪气,就是那段时间被老少爷惯出来的,因为小时候,他的眼神还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啊……之后不久,差不多就是第二年的春天,老少爷就在某次任务中死亡了,好像是被正义的伙伴用嘴遁一说,然后心理承受不了就自杀了。 那个时候大姐头其实特别伤心,每天都在那边失落着,她真的是个很不干脆的人,但是我只有那段时间那么认为。她看起来不高兴、也好像没有多伤心,每天没有什么表情,手机不看了,杂志不翻了,只是一如既往的发呆,不哭、也不笑。 第79页 昊没有师傅了,也过来陪着我们,但是毕竟我和昊两个人精神状态还挺正常的,两个不懂什么的小孩子陪着一个伤心到没魂的人,经常容易有杂念,想要和对方聊聊天,但是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大姐头的悲伤,也就没脸在旁边谈笑了,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再也没有陪过大姐头。 我们两个在院子里面玩,在附近的森林里面玩,在大冰箱里感觉着春回大地的气息。听说人在一起呆的久了,就会变得越来越像,我和昊是双胞胎,这种症状就更加明显,不久,我就和昊除了在“身体素质”这种乍一看看不出来的方面有区别之外,完全就和一个人一样,双方在分开时形成的不同的性格逐渐淡化,然后就看不出来了。 那个时候还以为这只不过是无意之中的成就,其实我不知道,昊他已经想这样很久了。 老少爷死后,乱了好一阵子,毕竟老少爷他生前是“追杀及反追杀部”的总长——聂总,几乎肩负了整个“大清遗产”的生死存亡,现在这个位置空下了,本来想要让大姐头担当,但是感觉她精神状态不稳,而且身体一直都不好,也没人和她谈过这回事。 然后,收拾老少爷的遗物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发现了一份遗嘱,没什么法律效益,就是给家族里面的各位看看,其中就提到了“追杀及反追杀部”的问题,他说,在他死后,就没有“聂总”了,立张昊冉为下一任总长。让我惊讶的是,里面也提到了我,他说,现在的“黑历史部”总长,如果他有什么动静,立刻铲了,然后立我为“黑历史部”总长。 那个时候真的很诧异,但是不久之后就明白了,是昊把他忽悠的。 其实呢,那份遗嘱大部分写的都是大姐头的事情,基本上算得上是一封道歉信了,还问她:“我是怎么死的?记得写张纸,然后烧纸的时候夹在里面烧给我。”当然,因为大家害怕大姐头受到刺激,这封信就一直没给她看。 关于我和昊的册立,大家都不怎么同意,但是因为boss,那个惯年下攻的,他觉得这是老少爷最后的意思了,自己一定要遵从,因为这是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有他的拥护,我们两个很顺利,我顺利成了“太子”、昊顺利成了“儿皇帝”。 至于为什么昊期盼我们相像这件事情,他不久之后就坦白了,那次是因为“政权交替”外敌趁火打劫,差一点就把他弄死,最后还是被他亲手手刃了。但是还是很害怕,毕竟那个时候才11岁,之前残忍的事情干了不少,却没有真正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而这次却不一样,对死亡的恐惧,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源自本能的恐惧,无法躲闪。 他没再住在本部了,而是回到了山林老别墅——为了不让自己怕来怕去然后疯掉。 其实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所以他是用了几天才找回两人同步的步调,然后找回完全信任的。 那天晚上洗完澡,两个人窝在床上一起看着电视,我被逗得“啊哈哈哈”地傻笑,但是他还是没什么兴趣,看着看着,突然感觉自己从背后被倩女幽魂抱住了,鬼说话了,是昊的声音,他告诉我,他好害怕,其实从老少爷死后就一直在担心了,自己以后就在这么一个可以轻易死去的职位上,但是他还没准备好死,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死掉就太亏了。 总而言之,他说了那么多话,中心思想只有两个字——“怕死”。 那个时候还不能够明白,反正也是本能地可怜他,毕竟对自己生命逝去的恐惧,这可是我接下来一生都没有体会到的恐惧,却已经感觉到很重大了,就对他说:“没事,还记得往中学生嘴里塞冥币的那次吗?像那次一样,我们这么相像,如果有什么事,我先替你挡着,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做,即使是因果报应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其实,这个承诺没有兑现一丝半毫,这也是昊死后,我对他的遗憾之一了。 那天,昊其实趴在我背上哭了,刚开始还不知道,但是我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哭的跟凶,我就知道了。 然后,昊就没在我身边停留多久,过了一两天,收拾了收拾东西就回本部去了,毕竟他这个“儿皇帝”无人辅佐,无人看好,自己无法信任任何人,只好一个人担起整个“清朝遗产”的责任。 其实挺可怜,我如果能早点看清他的可怜就好了…… 第88章 平步青云系列 那段时间,昊刚刚接任“追杀及反追杀部”总长,变成了张总,“追杀及反追杀部”也正式简称“张部”,他现在是一天到晚怕得要死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扛的“儿皇帝”。 大姐头思夫心切,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就是躺在那,身上连着针管,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想什么恐怖的事情——她大概就差哭塌长城了。 独孤一洋?暂且不提他,因为他正在和阁楼上的老鼠搏斗,无论是老鼠还是一身老鼠味的他,我都不想理。 于是,那段时间我一个人孤单着。 只是,不知道哪一天,大姐头突然从医院里面带回来一个切腹的少年,让他住在四楼那个之前决定改装成室内游泳池的房间,然后给了他地下室的钥匙,就再也没有管过他了。从那些偶尔过来,觉得大姐头还有戏,有必要讨好的老臣口中得知,那个切腹少年是四川某家的二少,不过现在应该升值成王爷了,但是他哥特别周瑜,特别不爽他,所以之前是差点被哥哥弄死,然后咱家大姐头大概是觉得同病相怜吧,就把他带回来了。 那个二少各种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很传奇,可以流芳百世,像某个举鼎的传说?至于他为什么拽,因为那段他奉大姐头的命在地下室里复健的时间,就已经把那些器械全都玩烂了,然后专心练习枪械使用,没几天又玩烂了,之后在某位颇有兴趣的张部前辈的带领下,学习某些冷门冷兵器的使用,有时候抱会儿吉他,跳会儿拉丁,不亦乐乎。 至于流放百世的传说,虽然没有古代那些人拽,但是听说他11岁的时候,徒手拍碎汽车的后车窗玻璃,然后被扎了一手玻璃渣子,第二天还给同桌看,问她:“你看我的手都烂了。”遭了伦家的白眼。(这就是三次元石晓峰做的事,作者就是那个同桌,真怀念啊) 那个人真的很闲,而且回复能力很好,明明之前差点就被自己的亲哥哥杀掉,但是没过几天,大概是这里实在是没什么人陪他玩吧,居然追到我房间里面找我玩,还一直跟在我背后贫嘴,真的是太烦了,那个时候自己也闲,实在是无聊就陪他玩喽~ 但是,因为这个人天分太好了,张部又兵力空虚,我们还没玩得多好,他就被那些老臣们调到张部去卖命去了,然后,我又无聊起来了。 之后,大姐头有一天突然回魂,问那个不断说她好话,不断做法给她回魂的老臣:“对了,石晓峰呢?”老臣告诉她,石晓峰去张部买命了,大姐头淡定地“哦”了一声,下了一道命令,正是这道命令,将“追杀及反追杀部”分为了“追杀部”和“反追杀部”,张未冉任“追杀部”总长,“追杀部”简称“张部”,石晓峰任“反追杀部总长”,“反追杀部”简称“石部”。 第80页 那时,正是我11岁那年的秋天。 其实,因为昊的工作总算有个人分担了,虽然这个人也不被看好,还有点蛇精质,但是这总算是好过一个人吧。 然后,因为老头子们的内部纠纷,原本的“黑历史部”总长被罢免了,按照老少爷的遗嘱,还有boss那宠年下攻的秉性,我成功地做了“黑历史部”的张总,“黑历史部”本来应该简称“张部”的,但是因为和“追杀部”撞名,我和昊又是双胞胎,什么都撞,所以简称“黑部”。 做了总长,虽然“黑历史部”总部就在山下的那座城,但是因为自己是新手,实际上还是一切直接听令于boss和一堆老头,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在山下任职,而是带着几个小弟,搬迁到了总部。其实挺高兴,因为张部和石部都在本部。 那时的本部就是现在的本部,警察局对面的那个,我曾经,还和昊、石晓峰,我们三个人一起在那里耍过,耍的可开心了——三个不被看好的新手。 到底是怎么越混越熟的已经忘记了,反正,刚到总部的时候,貌似石晓峰就已经把我傻哥攻略了,因为第一眼就看见石晓峰在那边看着我哥,一副智商不在线的样子咧着嘴傻笑,我傻哥很不自觉,直率地盯着伦家的小下垂眼看,还皱着眉毛,眼睛里面闪着阴森森的光,很矫揉造作地张开手指半遮住嘴唇,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连带着石晓峰的笑容都透出一份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们两个光看笑脸还挺配的…… 我的傻哥被攻略了,不久之后我也被攻略了,大概是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玩的挺好,所以特别凄惨,连自己是怎么被攻略的都不知道,其实我哥也一样,不应该那么大意的。 总之,不久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好到除了睡觉不在一起之外,基本上干什么都在一起。其实睡觉本来也想在一起的,但是石晓峰睡相比较差,每天天快亮的时候,准准的,一条胳膊就拍到我和昊的脸上,而且还会根据冬夏交替调整时差。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还是和昊睡,他一个人晾那去。 那段时间关系真的特别好,好到什么话都说,我和昊也没有为了安全而刻意模仿对方,他肆意冷笑挖苦,我肆意挑眉嘲讽,然后石晓峰那个蛇精病也没发现我们两个做表情实在挖苦讽刺他,反而盯着我们看个不停,之后他说:“张未冉,你的表情好浮夸哦~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华妃一样,明明像你哥那样就够了~” …… 我们三个常常窝在房间里面看《甄嬛传》,那个时候就明白了,石晓峰是那种笑点低、泪点低,看个电视剧像个老大妈一样的人,而且还特别喜欢看那种昊宁愿玩手机也懒得看的电视剧。而且明明连我都没什么反应,他还一会哭了,一会笑了,一会还悲愤地在地上翻滚,一会又开始骂反派:“你个坏怂!”、“活该!”。 在华妃死了的时候,他就那么说了,因为之前说过我的表情像华妃,所以我还不自在了好一会。但是昊完全没反应,华妃死了的时候,他正趴在我们旁边睡觉,因为石晓峰太吵,他还狠狠踢了伦家几脚。 我们三个那个时候,因为同病相怜,所以不只是玩伴这么简单,曾经一起偷偷嘲讽过不看好我们的老头子们,说是一起嘲讽,但是石晓峰一直一副懵逼的表情,傻不愣登的笑着站在一边,就我和昊两个人一边表情包,一边挖苦讽刺。 也曾一起很中二地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可而努力,说是一起努力,其实只有我和昊两个人努力。石晓峰基本上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一直卖萌卖傻,让那些想让他尴尬的人尴尬,莫名其妙地就深得boss的喜爱,要不是因为老少爷和石晓峰实际上是同一类型的,boss心有余悸,总感觉他早就要被招安做年下攻了。 昊很努力,主动跟着前辈实习,去追杀别人,干了不少苦差事,然后总算在某一战中一鸣惊人,就像在墙里移动一样虐杀别人,总算让boss感觉他是个神奇的孩子,那些狗腿子立刻就跟着捧昊了。 我的能力并不强,但是却很会使唤别人,之前张部有个主管,正好那个主管人特别好,简直就特别烂好人,虽然我是小孩子,但是使唤人使唤的对了,他就下命令,用他的威望支撑我的“黑部”,年终boss考核我的业绩,发现张部的整体业绩上升了,问他是谁的功劳,他居然说都是我的命令……然后,boss很看好我,狗腿子就来捧我。 年终大家难得放松一下,就是我们三个畅谈的时候了,其实三个人都很诧异,怎么这么快就混好了,和漫画里面不一样啊!本来以为再怎么快都得磨上个三五年啊!为什么boss那么容易就看好我们呢?石晓峰对此有个解释,他一句半话开着玩笑就说完了,弄得我和昊云里雾里捋了半天才捋顺那一句半话。 简单来说,boss是一时任性,并且思夫心切才提拔我们三个的。他都知道老臣们对我们很不满,随时都想着办了我们,但是我们是他力排众议提拔起来的,如果我们完了,他自己的威望必然受损,但是老臣们对他都很忠心,所以他只要罩我们,我们就能顺利成长,我们顺利成长,他就变成了那种很有眼光的明君…… 突然感觉石晓峰还挺smart啊…… 但是看着boss那副除了自己和年下攻的颜以外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我又感觉,大概是石晓峰猜错了,果然他还是笨啊…… 但是,总体来说我们三个那一年就是平步青云系列,大概是用尽了一生的幸运和勤奋吧,之后都过得挺现实,挺懒并且挺惨的。 第89章 正轨 第二年的时候,我们才稍微过得有那么一点点总长的样子,虽然张昊冉没被允许独自执行任务,石晓峰还是不被允许接触核心情报,我还是必须要通过主管才能够管理黑部,但是这样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多排挤。 那一年,对于石晓峰来说,一个人执行任务已经太简单了,之后,好像是从黑部的那些老少爷的脑残粉那里听说,老少爷曾经自己开发,自己玩的很开心的那个限时游戏——限时一周,接同城的一堆任务,最后颠覆整个城市的格局。 没错就是这个游戏,然后,他居然开心地玩了起来,曾经老少爷直播任务过程的那个群,他也加入了,id是“溺の女”,然后在那上面开始直播,刚开始还不怎么厉害,之后过了几年,熟能生巧,完全有了老少爷死前那段时间的风范,之后就在黑部吸收了一大堆脑残粉。 其实,这并不都是好事,虽然他好像身为“反追杀部”总长的技能有所提高,完全有当年老少爷的风范,但是不只是老少爷那些让人羡慕的风范,还有老少爷让人困扰的风范——比如说,虽然可能起因和理由不一样,但是,他也变得像老少爷一样,情绪激动时忍不住就要自残,就算是平时也会表现出自虐倾向…… 那个时候,我一直担心着,或许某一天,他就像老少爷一样,被敌方嘴遁的情绪一激动,之后就开枪自杀了。 第81页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而言之,对那段时间有影响的只是石晓峰的虐杀技能越来越好而已,然后,那年他15岁,就已经能够胜过很多前辈了。昊就提出申请,他之后想要长期跟随石晓峰做任务——然后他们就腻歪到一块去喽~ 不过有时候我也会去跟他们两个腻歪就对了。 我和昊很清闲,听大姐头的话,为了变“聪明”而一直请老师学着文科,一天也不学多久,在学业这部分可以说很闲了。但是石晓峰不一样,他乖乖地读了初中,然后又被大姐头硬塞到高中里面去,强迫着报了文科。 其实,我们三个都健在着的时候,让人印象最深刻的那段时间,就是石晓峰高中的时候。 印象深刻有很多理由,对我来说最大的理由就是那段时间和昊的差异—— 大概是长时间跟着石晓峰追杀别人而被折磨的进化了吧,他长得比我高,而且已经能够看出来他比我强壮了。那段时间,他本人好像已经没有维持我们两个相似的兴趣了,肆意的摆出那种万分邪气,我无法模仿的神态,穿着那种毛茸茸,很东北土匪的衣服,个性也更加像石晓峰。 而让我不得不迎合他。 那段时间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待在同一间房间里,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无数次想要向他提起曾经的承诺,让他收敛一点,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只好每天早上,互相编辫子的时候,互相把头发越拽越紧,希望这样子就能够传达爱意。 其实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我当年能够到别的城市、从人贩子手上逃脱、在恶劣的环境下生活、被老少爷看中、当上黑部总长,都是他的功劳,所以我一直都非常纵容他——从最开始的冬天,让他躺在我身上,到之后让他躺在我身上抽烟,然后是让他躺在我身上嗑药。 虽然看他的习惯很恶劣,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去阻止。我猜,大概不是我纵容他,而是我依赖他、服从他,甚至很封建地以他为天。 当然了,恶劣的习惯之后都被石晓峰发现,两个人互殴了好几次,最后总算都被改掉了。 虽然一直都是一副骄傲的样子,但是却完全不敢反抗他,这也是我的一个bug吧。 也是那段时间,我和昊才发现了自己对对方畸形的感情,真的很奇怪,其实是两个人先搞上了,然后才发现的,但是如果没有感情,也不会搞上。所以就有一个问题了——我们到底是如何弯的?又是何时,因为什么而爱上对方的? 我总感觉应该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模仿,这个真的特别有魔力,正是因为我们两个不断地模仿着对方,才能有一种类似与心灵相通的感觉——他想的事情我都能猜测到,还没有开口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话,他下一行动,下一颦、下一笑,不用推测就可以自然地浮现在脑海中,当对方心中有什么巨大波动时,会毫无保留地传入我的心中…… 大概这种感觉意味着我们两个的灵魂化为一体了吧——既然灵魂已经融合到一起,肉体的融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是这么劝说着自己的。 印象很深的另一个理由就是,石晓峰上高中的那段时间,学习特别忙,然后半夜三更的还要追杀别人,被整的很惨,那段时间我和昊看见他那副惨样,就莫名其妙的想笑,笑了就停不下来。 石晓峰经典语录:“就只有两个小时睡了啊啊啊啊!!!!!” 其实那段时间,我和昊的距离,还没有他和石晓峰的距离近,我猜,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可以用“生死之交”来形容他们,因为他们一起执行同一个任务,互相托付生死是很平常的事情。 每天,石晓峰放学之前我就和昊一起,站在学校门口等他,那时候我和昊在外面闹腾,看见他在里面闹腾,他出来之后又跑过来缠着昊闹腾,反正我们三个就是闹腾着,变成众人的焦点之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绝尘而去。 在车上,我会端着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情报,然后细细的讲解给他们听,这次的任务究竟有哪些注意事项,还有任务环境的具体情况,这次敌人的推测实力,大概用哪种方法最容易打死他,大概用哪种方法最不容易被他打死…… 然后到了目的地,我的义务就这样尽到了,之后是他们两个主场,我已经无权深入了。 看着他们两个相伴下了车,而我一个人还是窝在座位上,待在安全的地方,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也没有办法啊,至少我还能从背后支撑他们两个,至少我还可以为昊抵挡一次灾难。 我一直这么劝说着自己。 之后,石晓峰高中毕业了,大姐头说他太笨,也没逼他上大学,这也省下了威胁他去学文学系的功夫。之后他就可以专心于追杀了,那个时候昊一遍一遍给我说这件事,看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希望能够沾石晓峰的光,两个人一起去做更危险,更有挑战性的任务。那段时间因为石晓峰还是在校学生,如果在校学生突然失踪、死亡的话,会引发各种麻烦,况且大姐头那么固执,也不想让石晓峰缺课,所以一直都给他在同城找一些简单的任务,只能练手。 其实,昊不应该那么期待的。 或者说,如果石晓峰再聪明一点,能去上大学的话就好了。 这样他就没时间专注于任务,一直只能带着昊做一些小任务,至少不会两个人一起陷入险境。 那年,石晓峰19岁,我和昊16岁。 三个人对于未来的生离死别一无所知。 我还记得那次,是石晓峰和昊一起去隔壁市,做一个看资料并不是多难的任务。昊死的那天也是很平常的一天,很典型的一个秋天,天气晴朗,天高云淡,然后,突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没过多久就得到了昊已经死去的消息。 其实准确来说,昊要等到冬天,才满16周岁,结果还是让他没活到能喝酒的年纪就死了。 听石晓峰说,昊是在分心的时候,被从远处狙杀了,看尸体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昊下葬之前我还很平静,其实并不是了,而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本能地屏蔽了感情而已。这种神一般的屏蔽并没能持续多久,昊下葬之后,我就不太对劲了。 刚开始不对劲的时候还在本部,只是普通的不对劲,为昊的死亡找各种理由,各种方法怪罪自己,怪罪别人—— 如果石晓峰能够好好保护他……就去找石晓峰的事; 如果黑部的小弟们能更好地搜刮情报……就去怪罪属下们; 如果我能够恪守当时的承诺,就怪罪自己,逐渐疯狂了。 疯狂的我不想跟那些我得罪过的人待在一起,回到了山林老别墅,石晓峰大概是心中有愧疚,也跟着回来了,但是他只是从远处注视着我,什么都不说。这并没有什么用,我还是勾搭别人、学狙击、蓬头垢面、发疯。 明明昊的死亡,是石晓峰错的比较多,可是他却越混越好,接手了昊的“追杀部”,变成了“追杀及反追杀部”的总长,就像当年的老少爷一样,而我却差一点被罢免。之后确实没有被罢免,黑部更名“张部”,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昊,想到他的“追杀部”…… 第82页 从昊死去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五年,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石晓峰已经去西伯利亚好久了,留下一个不知他从哪里绑架回来的少年在这里,他就住在石晓峰的隔壁,虽然隔壁已经没有石晓峰,但是却还是一直不离不弃地等待着他……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因为我全都不在意。 从在镜子中找到昊为止,我就再也没有在意过任何东西了…… 实则不然,现在又要在意一回,因为我现在在镜中,昊好像突然离我很远,到处都是镜子,也找不见他的实体,只听见四处回荡的声音,他说:“未,我要走了,当我完成在地狱的修行时,再来接你。”然后,幻影一闪,我也被扔出了镜中的世界。 看来以后要等着他了,这座山林老别墅果然是永远都断不了等待的人啊…… 一定,很快的。 第90章 免费试用 “他惶恐自己支离破碎的身心。似有数不清的蠕虫在侵蚀皮肤。”——某彻夏同人文。 ……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坐在我家附近的小河湾旁。 那一年,我6岁,他14岁。 至于我为什么没事干喜欢跑到小河湾跟前转悠,难道没有被父母教育过“河边危险不许去!”吗?其实不是的,我虽然没有任何青春倾向,也没有任何叛逆倾向,但是就是特别讨厌自己的父母。这就特别巧喽~他们也贼讨厌我~ 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各种、各种、各种和谐的哦~ 当然,至少在那之后的四年之内,这个设定都是无关紧要的。 重要的是这个河湾。 那一天见到的他,有一个很随便,一看就知道是一秒之内想到的名字——聂灿,简称聂火山,所以混熟之后我就特别喜欢叫他“火山哥”(笑)。 我的名字,虽然乍一看很拽——狄玉思,但是或许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这个名字,莫名其妙地就联想到“地狱死神”。不过至今没人给我提起过这件事,或许就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吧……呵呵,最好是这样…… 那天是在父母的威压下不得不站在大铁门旁边的,靠在一块红红的锈铁上,越发感觉无聊,就很有技术含量地把本来应该吱呀作响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向外看去,就看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坐在小河湾旁。 因为自己那不堪回首的童年是在一个很破的地方度过的,简直就像古罗马时代的贫民窟一样,烧的是炉子,还要去公共厕所,到处堆满了垃圾,全都是那种感觉能被雨水泡烂的小破平房,路也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里面住满了有病的人、瘾君子,基本上没什么生人来访。所以看见一个平时没见过的,蛇精病力满满的欧巴,也会天真烂漫地想要接触。 所以我更加有技术含量地,从那本应该吱呀作响的门缝中钻过去了。 一个人悄悄摸摸地偷偷靠近蛇精欧巴,看见他一点都不关爱那一身破衣服的样子,随便坐在泥泞的河沿上,我也不关爱我那条黑色的小破背心裙了,手在地上一撑,破鞋在地上一蹭,“出溜”一下就滑到了河沿上,坐在他身边。 奇怪的是,这个人明明应该感觉到有个人“出溜”到他身边了,可是却没有回头看我,甚至表情都没变一下,晃脚的动作都没停一下,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远方。其实看他这个样子,我超不爽,但是打又打不过,就一副很烦很烦的样子一直跟他闲聊,说是闲聊,也不过是我单方面的说话而已了。 然后,就这样说了好久,他不负众望地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能别说了不?我正在装自闭症嘞。” 听到他说这句话就更加不爽,就开始很严肃地告诉他,“我是在帮助你,你只有别人很吵很吵,你还是不动声色,这样子衬托,才能够体现出你是个自闭症啊!”,差不多就是中心思想是这样的话。最后把他烦的,眼睛一翻,在旁边趴着装死。(笑) 没错,那个时候我就是笑了,特别放肆,“啊哈哈哈”的那样子笑,还一边:“你个傻13!啊哈哈哈!你个傻13!”这样子一遍一遍地说。 最后他被我吓跑了,但是第二天还是那个点照来,还很装模作样地扶着墙走路。 于是,我们爱情(划掉)友谊的小船就这样开始建造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混熟的,反正当我意识到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和最开始已经完全不同了的时候,我们已经非常熟了,熟到我开始叫他“火山哥”,他没什么兴趣装自闭症,随意地暴露出自己癫狂的本性。他还是狂多一点,癫少一点,当然最多的是疯。 那段时间真的特别快乐,两个人没事干就坐在小河湾脏兮兮的河沿上,然后“啪嗒啪嗒”地往水里扔石头,他随随便便地就比我扔得远,然后自己就各种不服气,一遍一遍地挑战他,他一遍一遍地打击我,最后往往就变成了,两个人很蛇精质的扔上一天的石头都不嫌累。 要不然就是两个人,我跟着他,他带着我,一起跑得没影。越过铁轨,跑出这个城中村,然后满街乱晃悠着,还记得有一次,他指着一个孤儿院告诉我,那是他的家。 有时候还是两个人,在各种什么果成熟的时候,我跟着他,他带着我,一起跑的没影。很有技术地溜进隔壁家的小院,偷偷地搬走他们的破木梯子,然后不知道又爬上了谁家的房顶,轻手轻脚地拨拉着旁边的果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还记得有一次,我上了树就下不来,结果被他“唰”地拽下来,真的是惨痛的经历啊…… 反正那段时间过得挺开心的,有时候还恶搞一下邻居家的狗狗什么的。不久之后我就上小学了,然后好长时间就没有这样子玩过,不过他一个人大概也过得挺滋润的,很快就原因不明的被一个骚年体黑帮老大收养了。 之后,他好像是有几天没来找我,那一刻还以为他喜新厌旧的,攀上别人家的金凤凰就红杏出墙了,心里也没什么感觉,还是一个人傻乐呵。没过多久,好像是一个周末,他跑来找我,无证驾驶着一辆很高调的车,在铁轨上差点被撞死,溅起一路的泥土,糊了一车的泥巴,车里载着因为地方偏僻而找不到路的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把头和手一起伸出窗外,对着在小河湾旁打水漂的我招着手。 那天他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因为开车姿势不正确的原因,开出好远一段距离才终于踩住了刹车,然后就蹦下车,本来病态的苍白着的脸,泛起像小孩子见到零食或者是玩具一样的红晕,一副很激动地样子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我说有,他就拽着我的手上了车,吩咐司机把车往家里开。 我那时不知道一开居然就开到了山上! 次奥,要是早知道寡人就不来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前话是火山哥坐在高高的骨灰旁边,给我讲过去的事情——比如说,他那天到底是怎么被收养的。 第83页 其实很简单,因为装作一个自闭症,还不能露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只要周围有人,就必须目不斜视,去什么地方都要摸着墙走路,所以他本人还是比较喜欢故意绕远路,跑到人少的地方,放飞一下自我,蹦蹦跳跳地走。 其实真的特别恐怖,他本来正在蹦蹦跳跳地走在一个漆黑偏僻的小巷子里,然后脚下好像突然踩到什么又软又硬,还稍微有一点滑,触感难以言喻的东西,同时也听见了脚下的一声惨叫,吓得赶紧移开了脚,一脸懵地盯着刚才下脚的地方。 就听见地上好像有一个人说话:“太好了,胳膊差一点就断了。” 胳膊差一点就断了到底有什么好的? 那人从地上很艰难地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有几个人影从天而降,他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对那些人影说:“都录下来了吧,他以后就是你们的储君了。”人影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摆了一部摄像机在他面前,“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我要高清无。码的。”然后他就推开了摄像机,撵走了端摄像机的那个人影。 火山哥那个时候就站在旁边,一脸懵逼,两脸尴尬,大概是他察觉到这种尴尬气息了吧,稍微对火山哥做了点解释:“我刚才发过毒誓,今天下午趴在这里,如果第一个踩到我的人是未成年人,就果断收养他。” 貌似那个黑帮老大特别相信那种各种作死的缘分,所以他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黑帮的老少爷,至于为什么是老少爷?因为他只比名义上的他爸小四岁。名义上他是伦家儿子,实际上他是伦家的年下攻,准备从小培养长大收割的。 童养媳?那应该再早几年啊…… 到山上的时候,我们两个的状态都是一样的,坐车坐到怀疑人生,感觉自己腰腿酸痛,精神无力,好像身体被掏空。但是他还是很坚强,指了指隐藏在乱七八糟的树林后面的一座山林老别墅说:“看,那就是我的家。” 怎么感觉这发展有点韩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大姐头是这些角色里面,最流氓兔的一个……所以文风又必须得转了,但是实际上维持不了几天,我也是知道的…… ps:今天看动漫看的都审美疲劳了…… pps:字数不够了…… 第91章 自杀倾向 那时还不知道,虽然他指着山林老别墅说那是他的家,但是实际上,那却是我的家,我一直在那里呆到死去。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马上就要知道了。 他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常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养尊处优的他越来越没空,之后就只有在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见面了。见面的时间虽然也不是那么少,但是比起以前来,已经少了好久了,大概是长时间见不到对方的原因吧,两个人越来越疏远,玩的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高兴了。有时候,会在公用电话亭和他煲煲电话粥,他在电话里说的话不多,也不喜欢说胡话,让我逐渐没什么兴致,煲的时间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偶尔。 那个时候还以为,难得一个和我志趣相投的好基友就这么跟别人跑了嘞~ 不过这都没什么关系,因为很快两个人又会像以前那样腻歪在一块了。 其实我们两个那个样子疏远了三年,三年过去可以改变很多,虽然我还是以前那个个位数、穿着黑色小白兔背心裙的妹砸,但是他貌似是改变了很多,没那个闲情逸致装作自闭症了,使唤小弟的本领也越来越炉火纯青,还特别喜欢装13,一直都是西装革履,再不济也是一袭白衣——老少爷既视感满满的。 每次看见他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苍白的脸红扑扑的,对我微笑着,就感觉这个人的背景如果换成地狱图的话,或许还不错。然后再加上满脸不自然的阴影——腹黑系。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看见这样的他,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反正总结起来对他的评价只有一个——虚伪……虚伪的都玩蛇了…… 一点都没有感觉这个人可以依赖,但是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依赖他。 明明和我一样,都应该是无能的孩子才对啊。 其实能够发现也完全是在于自己运气很好,或者应该说耳朵好使?而且也在于自己的父母平时说话的时候嗓门就很大,或者说他们对于法律条文太不清晰,以至于需要半夜来争论。反正无论怎么样,是集齐天时地利人和了~ 那天半夜,不知道为什么睡到一半感觉很渴,渴的嘴巴里面都像发烧的时候一样,干巴巴又热乎乎的,虽然自己很懒,但是还是决定爬起来喝水。 然后路过父母的房间,惊讶地发现他们半夜三更居然还开着灯,关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一边喝水一边想——不会是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喝完之后就想要回房间去睡觉,但是因为孩子的好奇心,自己贱不兮兮的趴在门上、大概一脸色眯眯的表情,准备稍微偷听一下再走——然后就听见他们两个好像是在吵架? 反正好复杂了,从一个惊天大秘密——我妈怀孕了,扯到法律条文,不知怎么的又扯到我,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扯到邻居,又是铁锹啊,刀啊,斧头啊,绳子啊,开水啊,漏斗啊,搬家啊,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的太乱了,以至于我都没记住他们到底是聊了点什么东西,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三更半夜,莫名其妙地又开始犯困,他们好像也是同一个感觉,最后我只听到了“那就下周一,等老王回老家参加葬礼的时候再动手。”,然后我回房间了,他们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昨天半夜好像在父母房间门口听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后回忆了好久,突然一下就震惊了! 差不多可以总结为,我妈怀孕了,我爸觉得我妈最近气色不好,这次应该是个男孩,于是就决定生下来,可是又害怕超生罚得很重,于是就想把我灭了,埋了削了烫了怎么都行,可是又害怕邻居老王,这一带唯一一个正常人发现,于是就决定趁他回老家的时候把我削了,正好还欠上几个月的房租,卷卷铺盖就走人的…… whats the 【哔——】! 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天雷击中了,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种父母!我真是看错他们才会生在他们家啊!(泪奔) 那天还是照常去了学校,骗了同学一点钱,跑到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反正怎么滴也都得通知一个人啊,要不然连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最好是一个能力比较强,值得依赖的人,这样说不定自己还能被救一命。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警察蜀黍,因为自己之前无聊的时候谎报警情很多次,大概早就被他们拉进黑名单了,而且,一个孩子跑过来说:“我爸我妈要杀我。”,尤其是他爸妈为了掩饰而笑呵呵地把她拉走了的时候,还有谁相信呢? 第84页 那个时候几乎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一圈了,那些同龄的朋友们都是孩子,熟悉一点的大人除了亲戚就是父母了,然后就是邻家老王,但是在他心里,我早就被拉进黑名单了,除了“我饿了”以外,我说的话他全都不信——这个时候才开始想起了《狼来了》这个故事,如果能把寓言铭记在心多好啊…… 结果,最后还是想到了火山哥。 那个时候拨通他的电话,故意用一种快哭了的音调说:“我可能星期一下午就要死在我家了,你快点来啊!” 他说:“啊?你咋不早说?我现在在南美洲的大森林里呢!那个鬼地方的人都没胳膊!” “我管你在哪!快回来啦!(泪奔音效)” 顺手押了电话,心里很不服气——居然还让我打国际长途了…… 其实上了一天的课,心里面也平静了很多,早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惊讶了,其实最开始也没多惊讶。这也难怪,反正父母一直以来都很讨厌我,自己能活到这么大,没给饿到三十多斤然后死到家里真是太好了,其实还是因为有邻居家老王给我蹭饭啊(苦笑)…… 如果这次能够大难不死,一定要向老王保证,以后再也不作弄他们家的狗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从南美洲的森林里面跑回来的,如果是徒步游就比较有意思了,反正他来的不怎么及时,因为他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叼着漏斗,被开水烫过了,反正之后塞到医院里面窝了好久一阵子,最后也没能死掉,不过这辈子可是一吃饭就死掉的设定呢…… 我也真是可怜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都没吃,就一辈子都不能吃饭了。 住院的那段时间,其实还有些蛮有意思的事情。总算可以从重症监护室里面转到普通病房去喽~然后隔壁床本来一直都是空着的,突然有一天,住过来一个大姐姐,全身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胳膊还断了,才刚刚接好,打着石膏,然后没打石膏的那一只手连着针管。 坐了一会,她突然开始用那个笨重的石膏手拔另一只手上的针管,拔了好久也没拔下来,然后突然满脸泪地转向我,说:“小妹妹,来帮帮我,我要回家。” 最后我还是一脸的懵,一脸的困窘,没帮她,很快,类似于她公公婆婆的人就跑来了,一遍一遍没好气地劝她,然后他男盆友也来了,一身酒味,闻着我就感觉想吐,虽然胃里根本就没有东西可吐。最后她还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走了。 其实这么说感觉没什么,真实地看上去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莫名其妙地入了别人电视剧的镜,这么给火山哥讲的时候,他也附和我,说:“太好了!你能上电视了诶!” 弄得我之后更加这么认为…… 其实仔细想想,他是为了我好,总是对别人家的悲剧念念不忘不好,更何况是自己家就很悲剧的孩子。 之后,法院开庭审了我父母,火山哥坐在陪审团中间,一边带着头喊“服从判决”,一边录下了全程。我感觉这有问题,警察蜀黍和陪审团都是他小弟,法官是那个收养他的大boss,律师是boss的年下攻们,那一群人撕了好久的13,最后总算一锤定音了,啊嘞,怎么突然想到一个鉴宝节目。 总之,一锤定音了,父方死刑立刻执行,母方的判决先做保留,听从被害人的意思。这个时候的bug更大了,谁会判了别人死刑立刻执行就在法庭上毙了伦家啊……他们以为我很好骗吗?是个个位数的孩子就很好骗吗?tv12也看了不少啊! 火山哥问我:“看完之后什么感觉?” “没啥感觉。” “那你妈咋办?” “生下看看是男孩女孩,然后来一样的就行了。” “你好残忍哦~这样真的可以吗?好歹也是你父母,生你养你九年的父母~做出这种事情自己的良心真的能安宁吗?” “你真的害怕我良心不安就不要录下给我看。” “这怎么行!就是为了给你看,我们才废了老鼻子劲演戏啊!” 果然…… 真没什么,心里也没感觉,他们对我的恩情或许还不如隔壁老王,而且,即使是圣母系看见他们灌开水时候,毫不犹豫决绝的样子,也一定会服从判决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一部印度电影,看了一早晨,感觉各种好看~ 第92章 最后还是个妹子 没过多久,我妹就出生了,之后除她之外,我再也没有关心过任何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还挺讽刺的,如果那个时候他们真的把我弄死了,结果一生一看还是个女孩,会不会就被吓成老疯子?反正后悔是肯定的了,虽然我活到这么大他们也没做多少事,但是好歹再多养上几年就可以扔出去骗钻戒了呀。 即使没弄死也该后悔了,毕竟两个人最后为了谋害我都死掉了。 虽然我也被他们弄得破破烂烂,寿命还变得像风中残烛一样。 从九岁开始,到十三岁身体好转之前,其实我一直都是被关在医院里面,或者是山林老别墅,那个为了我而专门修建的房间里,身体上无时无刻地连着针管,虽然自己也没有感觉特别的难受,却从来不被允许离开房间一步。 其实那段时间,我还过得挺悠闲,有那种“乐得轻松”的感觉,别看我之前在贫民窟里面,一天到晚都只会往外面跑,从来不待在家里,还和一个装自闭症的蛇精病无聊地坐在小河湾旁,一坐就是一个暑假,但是其实我很宅的,宅起来就特别有定力特别有耐心。山林老别墅的环境比贫民窟的环境好多了,我过得很舒适,既然舒服了,就没必要出去,所以他们不允许我出门其实是正中下怀了~ 也不会很无聊,因为床对面的墙上就挂了一台电视,虽然是深山老林,但是信号意外的好,更何况不久之后就升级成了网络电视;还不止这样,山林老别墅里面还有一个小童工任我使唤,看那个小孩忙里忙外,然后“duang”地摔倒在楼梯上,心里面就莫名的一爽,而且我还可以在任何时候差遣他下山,给我买八卦杂志,或者是一些很好吃的点心,故意放在旁边折磨自己。 于是,那段时间,我就一天到晚地窝在房间里面,刷电视剧,基本上即使是同一时期有n部大剧给人追,我也从来没有弃过一个坑,没有电视剧的时候,就看看八卦杂志,最开始那是月刊,然后因为人气上涨,就改成半月刊了,虽然之后因为网络八卦新闻太流行了,所以它一直没有进展,直到我死的时候还是半月刊。 当然上文所示只不过是一般情况,还有一点二般情况,虽然说是二般情况,却也经常发生,并不罕见。 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偶尔就会有一些老大伯闲得无聊跑来给我科普一下,老少爷现在在这里位高权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取自《甄嬛传》)。常驻本部,热衷于玩自己发明创造的游戏,有自虐倾向,是“追杀及反追杀部”的总长。总之就是他可忙了,还要和boss醉生梦死,大概就是劝我——如果你还想见他的话,就死心吧。 第85页 那个时候其实挺想这样反驳他:“那与你这蹄子又有什么相干!(取自《红楼梦》)”虽然在看《红楼梦》86版电视剧的时候,一直不懂“蹄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是特别钟爱这句话。 那些老大伯虽然位高权重,也混了好久,还有不少是从大清时期世袭下来的地位,但是他们也猜的不准,老少爷根本就是经常往山林老别墅里跑,而且每次跑来就必然来找我说胡话。 当然喽,要不然他还能找谁?那个时候除了我待在山林老别墅以外,就是那个任我使唤的小孩咯。况且他绝对不会来找那个眼中没有对生存的渴望的小孩。 他有时候是一个人来,有时候是抱着我妹妹来。 每当他抱着我妹妹来的时候,我都难以克制地表现出一种不耐烦,尤其是他把那个小孩往我怀里递,说:“你抱抱她呗。”的时候,一脸厌恶地就把他的手带着我妹推到一边去了,然后他就会说我残忍啊,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 反正他愿意说,我就听,貌似因为他在boss面前表现的对我们两个过度感兴趣,然后boss又特别惯年下攻,莫名其妙地就收养了我们两个,我妹妹有名字了,跟boss的妈妈一个姓,叫杨奕萌,简称大萌,我问他那个简称是怎么回事,他从随身的多啦a梦大口袋里面摸出来一本字典,翻了老半天,然后指着其中一角给我看——奕就是大的意思,杨奕萌就是杨大萌。 啊哈? 虽然感觉奇怪,但是身为文盲的自己只好接受了。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还是自己来,因为我妹妹的婴幼儿时代是被扔到俄罗斯,在boss他麻麻的关怀下健康顺利地长大的,所以这小东西有个歪瓜,她小小年纪就会说歪果话…… 老少爷自己一个人来山林老别墅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和我一块蓬头垢面,四仰八叉地趴在乱七八糟的沙发上,两个人一起看一些无聊的电视剧。但是往往,看着看着关注点就不在电视剧上了,他会跟我说胡话,说的话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一点逻辑都没有,但是我就听着,毕竟和他一起看的电视剧都很不好看。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我从9岁到13岁,这充电两小时的过程中,差不多就是从与他闲聊中度过的,说是闲聊,也不过是他说胡话而已。时至今日,他到底是说了什么,我自己连一点线索都无法回想起来,这也是一大遗憾吧…… 之后,就是通话五分钟阶段。 其实十三四岁的时候,是我身体状况最好的时候,经历了3年戳着针管的调养。我总算不用二十四小时连着针管了,所以就经常跟着老少爷满街跑,然后去追杀别人。我表示自己追杀别人的时候十分心安理得,那两年也爽了不少,感觉自己死而无憾了。 至于我为什么那么心安理得,实际上不只是因为年轻的原因,还有更为重要的——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充电两小时的四年,到底无聊成什么样子,又在那无聊中想了些什么,总之我变得特别邪教,又被电视剧里面罪孽不罪孽的东西误导,逐渐就形成了自己的邪教。 总感觉,人在这一世受的苦,都是为了还前世的债,然后为下一世积德,电视剧也这么认为。那么我折磨他们,甚至折磨到死亡,就是为他们赎罪,帮助他们来生获得更好的生活。我现在是站在电视剧的肩膀上看待问题了。 也不知道“聂部”的其他前辈到底是怎么心安理得地虐杀别人,反正我就这个样子。 而且,隐隐约约感觉到,老少爷并没有心安理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理由。 当然,那个时候,无论是他不心安理得还是理由的问题,我都没有关注,没有深入探究过,那时候只是很淳朴地认为,应该没什么关系了,毕竟这是一个父母都能狠心杀死孩子的世界。 然后,两年下来,通话五分钟,几乎把我一生的生命力都掏空了,15岁那年,又变成了必须要24小时连着针管的设定,也正是那一年,也许是意识到了我的衰弱,老少爷说,当我16岁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逃跑,然后做鸳鸯大盗,老了之后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买一栋小房子,变成老头子和老太婆。 我虽然很不信任他,但是还是装作一副很开心很期待的样子,因为自己差不多预感到了,等到我16岁的时候,他又会说17岁再跑,等到17岁又说要等到18岁,然后,我就只能在这栋山林老别墅里面孤独终老,一辈子等着遥遥无期的下一个生日。 15岁那年,感觉又回到了“充电两小时”的那四年,老少爷也是以前那个步调,没事干的时候就跑过来,跟我闲聊上一会,说说胡话,那个时候他说的胡话我现在稍微记得一点点,至少记得是哪个类型的胡话——是那种有关于未来的,关键词是“我们两个以后”的胡话。 其实,还是很期待的,期待能够像上一次充电的时候一样,这次顺顺利利的充完电,然后两个人一起,兑现他所有的胡话。 但是实际上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了。 并不是电视剧里面,两个人越来越有名,越来越繁忙,终于走出自己的人生,天各一方的设定,而是生离死别的设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闲情逸致或许用词不太准确,但是也无所谓了,总之那些胡话都无法兑现就是了。 其实,真的很遗憾,因为他死的时候,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甚至准确来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一刻死去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无论他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死去的,死后是下了地狱还是上了天堂,或者是变成了幽灵,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再也听不见他说胡话了。 我在一开始,刚听见他的死讯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93章 有经验 当然是听见死讯的下一秒就一下反应过来了,很快就了解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无法听见他说胡话的事实,然后悲伤袭来,再之后,就开始盘算之后的事情了。 我好像对亲近的人去世这种事情很有经验的样子,实际上不是,只不过是之前有一次,稍微有一点快要死掉了嘛,然后这就是那个时候的觉悟了。对于死亡意义的理解,对于他人意味着什么,以及我希望自己的好友之后怎么面对这个事实。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深切认识到没几个人会为我感到悲伤。 老少爷也是处于一样悲惨的境地,大概听到他的死讯之后,除了我之外,还稍微有一点反应的就是之前他捡回来的那个小孩吧。一脸惊愕的表情。然后boss,他年下攻比较多,于是也就不介意了,至于老少爷的那些下属们,大概是他平时对他们不好,而且总是一个人行动,谁都不带的原因,下属们也对他是死是活不怎么在意,只是在意之后是谁继位。 葬礼的时候也是,一堆人往那一杵,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自己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捧个场,装出一副很悲伤很忠诚的样子,不要被别人挑刺就好。最后老少爷被扔进火炉子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扒上去看吧。 第86页 最后,本来应该是一片惨白的他,烧成了一堆灰蒙蒙的粉末状物体。 看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死了之后一定要土葬。 他如果没能留住自己的惨白,至少我要留住自己一片不见天日的乌黑。 那个时候,还是很冷静,一直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冷静,刚听到死讯时的那股悲伤劲过去了,就一直是在考虑之后的事情,我到底应该怎么生存,他捡回来的那两个小孩,他本来还是很期待的,给我说,当他哪天想好要完全隐退的时候,叫双胞胎里的哥哥做“追杀及反追杀部”的总长,弟弟替换掉“黑历史部”的那个心机老头。 那个时候,反正是心里面有个念头,正好旁边又放着纸和笔,就一副颓唐的样子走到书桌边,抄起笔,照着心里所想在纸上写下那些很丑,顶多小学生三年级级别的字,还有一些字不会写,当时又写的太起兴了,感觉翻字典简直就是打断思路,所以直接写了拼音上去,写完之后又因为太懒,没有把拼音换成汉字,也没有查错别字,随手就藏在一个小角落里面了。 反正就是从他的角度抒发一下自己内心所想,其实很简单的,自己心里面想什么,就怎么写好了,反正我们都这么熟悉了,应该也错不到哪里去。况且错了也没什么关系,他又不知道。 到底写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一挥而就的东西。如果只是说个大致的话,还可以稍微描述一下,简单来说,就是像是给我的道歉信。结尾比较奇葩,是他请求我烧纸的时候把他的死法写下,夹在纸里烧给他看。 冒名写道歉信的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他本来就应该写了。之前说了那么多胡话,让我那么期待胡话中的“以后”,然后整个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我只不过是把自己想听到的,他本身应该对我说的道歉写出来了而已。 其实,怎么感觉有点丧心病狂。 之后,过了好久,差不多都快把自己的大脑清空了的时候,再去寻找那封信,就像在寻找时间胶囊一样,也像大多数寻找时间胶囊的结局一样,根本就没有找见。明明就是在之前埋下的地方挖了坑,可是坑里却什么都没有,大概是被什么闲得无聊的人挖走了吧。 其实写完那封信之后,我大概是用尽了那一年以来充的电吧,本来之前还可以很冷静地为未来盘算,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又“咣”地一下栽倒在会客室里,因为这座山林老别墅从来没有客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卧室,从刚开始移居这座老别墅的时候开始就基本上都宅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是,那些老沙发睡起来真的很舒服。 当然,写完那封信之后一副虚脱的样子躺在沙发上,并不是为了舒服,而是因为真的虚脱了。 虚到连思考都无法做到,那段时间,自己的青春就是在日复一日的发呆中度过的。最开始,还有老少爷捡来的那两个小孩陪在我旁边,但是日久天长他们感觉无聊,也就跑了,两兄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培养感情去了。 然后,自己一个人宅着发呆,最后因为药滴在身体里会感觉很疼,所以不得不思考,不得不出门去医院,让医生给我换一种药。 就是那次,捡到了石晓峰,没怎么陪他玩,回来之后我过的生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还是发呆,只是听偶尔过来的老头子说,石晓峰现在带着那两个老少爷捡回来的小孩,玩的很开心,然后就没有什么了。 其实还有,不久之后听他们说貌似是找到了老少爷的遗嘱,说要让张昊冉做“追杀及反追杀部”的部长,如果“黑历史部”的总长有什么动静的话,就让张未冉做“黑历史部”的部长。本来他们都不同意的,但是boss说好了,之后也没人说话。 他叫我大姐头,说让我劝劝boss,“黑历史部”和“追杀及反追杀部”是我们的两大栋梁,千万不能败在捡来的孩子手里。 当然我的关注点不是他说的话,而是他叫我“大姐头”。其实感觉很陌生,究竟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这么叫的?仔细回忆,还是回忆不到,仔细体察,才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从我9岁,最开始来到这里算起,一直到现在,回忆中只有老少爷一个人是清晰的,而且,在这之前的记忆,也因为那一瓢开水烫的模糊了,模糊到只有老少爷一个人的身影隐隐约约能够看见。 那这是否可以换一句话说,就说:“从始至终,我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只能听清他一个人所说的话,只对他一个人展露自己原本的样貌。之所以听不见别人称呼我“大姐头”,是因为他不会这么叫我。而现在之所以又能够听见了,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突然想他了,想呼唤他,但是话到嘴边,对他的称呼又变成了“老少爷”,而不是我最开始,也是现在想要呼出的名字——“火山哥”。 果然我没有那么圣母,没办法单纯地,只因为自己稍微有一点喜欢他,就把耳朵塞起来,不听除他以外的人说的任何话。 毕竟啊,“老少爷”这个称呼,原本可是除我以外的其他所有人这样称呼他的。 为这一点也感到后悔,我没能守住只有我对他的独一无二的称呼,也许他生前,我最后一次呼唤他的时候,用的还是“老少爷”这个平凡无奇的称呼,而不是那独一无二的“火山哥”。 其实想要再这么称呼他,能多几次就多几次。 然而反观他,他却没有因为周围的人用“大姐头”称呼我而改变自己的称呼,到最后,虽然是名字,但是我确信,生前最后一次呼唤我的时候,也是用了除他以外独一无二的称呼——狄玉思。 其实如果是这一方面的话,真正应该道歉的人好像是我诶。 我开始回忆他,从最开始在小河湾旁相遇的时候开始,到他被收养之后,我们两人印象不怎么深刻的分离,然后就是一瓢开水,医院,第一次长时间住在山林老别墅,虽然一直都很孤独,但是还好有他时不时地来到我身边。 这时候,好像有人说话了,迟来地向我报告老少爷……不对,是火山哥的死因,貌似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意外遭遇目标的未婚妻,之后被人家说了一顿,因为心里承受不了而开枪自杀了。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则新闻,一个男孩因为受不了他麻麻天天骂他,然后从13楼跳楼了。 仅从他的报告来看,好像火山哥的死亡和这个男孩性质类似,但是我很清楚,他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自杀却是相信了,因为我对他很有自信,除了他自己以外,或许没人能弄死他了。 明明说了那么多胡话,居然能够义无反顾地开枪自杀啊…… 但是这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我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或许能够推测出这个理由。 那人退下了,我继续着回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有把握,他自杀的理由并不在我13岁之前的回忆中,而是在13、14那两年,我们两人一起追杀别人的回忆中。 第87页 第94章 开机启动 我那时穿的和死的时候差不多,也和最开始遇见他的暑假差不多,就是一身黑。 为了能够稍微装一下13,除了冬天以外,一直都踩着一双二齿木屐,结果因为“咔咔”的声音引来太多回头率,追杀别人的时候还容易被提前发现,所以真的被各种人吐槽过无数次,说是不用为了增加身高而做这么不值得的事情。这都无所谓,因为火山哥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我理所应当地认为,都是因为那些吐槽我的人太没有品味了。 其实火山哥的穿衣品味也应该被吐槽一下——永远都穿白的,好像是大雪天里的保护色一样,不论是四季中的任何一个季节,哪怕是冬天和夏天,只要是出去追杀别人,就一定会穿白色西装,夏天的时候热的像条狗,冬天的时候就裹着毛茸茸的大斗篷冷的发抖。 还有一点比较鬼畜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玩那种小学课文《刷子李》里面的套路,要去追杀别人,故意穿一身白,一沾上尘土和血就会被很突兀地看出来,所以故意磨练着自己的能力,在追杀别人的过程中,还要让衣服一尘不染,一滴血都没有溅到。 可惜的是,对于这种磨练自己的招数,他从来都没有做到过。 于是就比较好玩了,如果完成任务离接应的小弟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那段距离还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公共场所,他就会从随身携带的多啦a梦大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张封条,往脸上一贴,白眼一翻,淡定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别人见到他都会自觉让开,因为任何人在童年时期都被父母好好教育过——不要离那些行为古怪的人太近。我跟在他后面,乐得轻松,看着别人挤作一团还刻意地给我们两个让路,就更加开心。当然自己也明白,这都是因为他太神经病了。 but who care? 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清醒。 其实挺怀念那个时候的,因为贴封条的事情让我最记忆犹新,所以就先回忆起了它,但是,不贴封条,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街头穿梭的日子也不少呢。 有些时候只是单纯地出去玩、出去瞎逛,过着所谓的真正的生活,而有些时候就是要去虐杀别人。我是无所谓了,他大概也无所谓,无论是哪种目的反正就是两个人打打闹闹,故意绕着远路经过一些好玩的地方,然后才到达目的地。 “啊哈哈哈”地傻笑着,追逐打闹,或者是在背后偷偷地嘲笑别的比我们正常的多的人。我是因为在山林老别墅里面养病,不得不关了四年无聊的,他是因为自己闲得无聊,没事干偏要装自闭症给折磨的,总之只要是一来到外面的世界,两个人一秒疯,疯的可以被告扰民,但是从来没有被告过,于是就放肆玩喽~ 如果干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两个人就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故意一脸懵地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然后被整的人就恶狠狠地瞪我们一眼,最后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好走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挺为难他的,虽然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四岁,但是他已经是二十多的人了,还一副小孩子的样子满街丢脸,他其实还是一个挺爱面子的人,应该是挺为难的。但是仔细再回想起来,我们做的那些坏事,一般都是他出的馊主意,他自己实施的,我不过在旁边看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出山之后,他好像比我们最开始相遇的暑假还要兴奋。 我们两个最安静的时候大概就是坐在长椅上歇脚的时候,那些街边的小椅子,明明都被戳在灌木里面了,可是每次都人满为患,于是只要一占上就不想走,玩着玩着就疲惫了,两个人就安静地坐着,他玩玩手机打打电话,我就发呆,明明手机就在口袋里面可是就是没什么兴趣去玩。 这个时候就喜欢看看周围的景象,那段时间在山下的小城里面,两个人租了一套小破房住,我们最常坐的长椅就在那套小破房旁边,一出小区,走出巷子往右拐的那半截路上—— 冬天的时候,人行道对面的树上积了一层雪,就堆在树杈上,其实看起来蛮好看;秋天就是落叶,很普通的黄色落叶,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风一起落一大片,然后叶子上的什么经年的脏东西就会跑到眼睛里;初夏,树下有一些炸炸的小灌木,会开一些堆在一起的紫色小花,香味浓的有点可怕,闻起来让人头晕。 初春的时候就比较好玩了,是我们头顶的那几棵桃花树,其实已经开了一大片,可是火山哥走路的时候只顾着和我玩,坐在长椅上又只知道玩手机,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头顶上还开着花,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给我说:“我花粉过敏。” 那个时候就感觉很好玩,只想“啊哈哈哈”地放肆大笑一会,但是却故意稳住自己的语气,把表情放的很严肃,问:“真的?” 他说:“嗯。” “哦,你好可怜。”说完这句话,我就连忙把脸转到一边去,把脸都涨红了,全身抽搐地忍住不要笑。他在玩手机,所以就没有注意到我异常的举动,故意给他个面子,希望他哪天能够发现,其实垂在那张长椅上的树是桃树,每年春天,当他装作自己花粉过敏的季节来临时,就会开放。 可惜,我恐怕他这一生都没有发现了。 或者是已经发现了,但是害怕坦白的时候很伤自己的面子,于是一直都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没错,还是这个更加像他。 现在回想起来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仔细掰掰手指头看看,好像已经十……十二三年过去了吧,但是还是那么历历在目,虽然不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那时候快乐的感觉还是印在心头无法退去。 那个时候,因为我们两个太吵了,在附近臭名昭著,一听到哪里是“啊哈哈哈”的傻笑声,还笑的特别大声,转头一看,就一定是一黑一白两个影子。 那个时候,还是和电视剧里面一样的套路,不知道珍惜这样子的生活,只是当做理所当然,有时候他整别人我还觉得他烦,虽然明明之后最开心的人是我……即使我是一副这么不要脸的样子享受他的劳动成果,他还是乐此不疲,一遍一遍不顾脸面地去整别人。 那个时候觉得他大概是享受那个过程吧,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他了的时候再回想起来,才突然感觉,或许他是为了哄我开心才做那些事情,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表现得很兴奋。尤其是突然想起来,好像每一次我再笑起来的时候他都会笑的更开心,就越发这么觉得。 从他死之后又过了十年,我在死前再回想起来这些事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怀疑“他全是为了我”这个念头,反而越发坚定地相信了。 或许真的是这样,刚出山的时候,也许是4年没有见到那么多人了,每天都感觉自己过得很疲惫,郁郁寡欢的。那个时候的回忆中,无论如何都充斥着他围绕在我身边的场景,往往就是故意大声地喧闹着,讲一些无聊的笑话,有时候我嫌他烦把他撵走,然后他又会黏上来,这么一来二去的,逐渐也就习惯了,有时候随着他笑笑,他就会很高兴,苍白的脸上红扑扑的…… 第88页 那之后,不是我的错觉,可以逐渐地习惯人多的环境、逐渐和陌生人见面了,一直以为是我很坚强,慢慢在环境的逼迫下改变了。但是其实不是,这一点是我在火山哥去世之后很久才发现的。 见到了之前他活着的时候,我们两个有一点来往,但是来往并不是很密切的一个人,她很亲切地和我打招呼,我很热情地回敬她,甚至多说了好多没有必要的闲话。她说我变了,比以前开朗多了,以前的我特别高冷,对于和别人的交往,不是必要的部分就完全不做,最多打个招呼而已。 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我其实并没有变开朗,而是唯一对火山哥开朗了,只和他一个人胡闹,唯一在他陪伴的时候能够和陌生人打招呼,因为有他的陪伴而可以忽略周围熙熙攘攘的陌生人,于是实际上冷落了很多人,自己却意识不到——因为唯一只对他一个人上心了。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明明喜欢着他,可是却一副纯情的少女样什么都不说就已经是“做了很多,却从来不挂在嘴边”了,但是实际上不是。真正做得多的人是火山哥,帮我活下来的是他,帮我活下去的也是他,之后,在他死去的时候,我是完全靠着他对我一点一点些微的影响,活成他的样子,才慢慢挨过十年。 真正表达的少的人也是他,因为我甚至是在他死亡之后才发现他的所作所为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自己手速略慢,打一章的预定时间都是两个小时。 第95章 刚想好的题目又忘了 我穿大黑袍子也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坏习惯,钉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小布条,然后就可以把各种各样的武器挂在袍子里,非常方便拿取。 只不过有些时候,在转弯的地方袍子一不小心碰到了铁栅栏,然后发出“dang”的一声时感觉特别尴尬,后来也慢慢学会了,只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淡定从人群中走过,任何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都会觉得那是错觉。 至于为什么养成这种习惯,其实是火山哥教的,那个时候还奇怪他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结果才发现,原来他每年冬天宁可批。斗篷也不穿外套的原因,就是在于要实施这一招。 两个人游荡着,准备去追杀别人,袍子时不时会撞在铁栅栏上,发出“dang”的一声,木屐踩在地上,“咔咔”地响着。我猜,这应该就算是我们两个的角色歌吧。 听见这个声音,了解我们的人或许就会感到一阵恶寒。 其实现在想起来,每次追杀别人的时候,出力的都是火山哥,然后故意把自己弄得很个性、很像动漫里面的究极反派,耀武扬威地弄出一些无所谓的桥段和声音的人是我。 用《动物世界》里面的几位食肉动物打一个比方——有些人追杀的时候一击毙命,让别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像野狗捕猎的时候几秒钟就足以把猎物的内脏掏空致死一样,火山哥就属于这个类型; 有些人追杀的时候会给一些类似于腰斩的致命伤,无法恢复,无法逃脱,只能慢慢趴在地上等死,就像狮子等大型猫科动物让猎物窒息而死差不多吧,我父母就是这个类型; 有些人追杀的时候,故意枪法很准地打腿啊,胳膊啊,肩膀啊,之类的地方,看着目标连刀枪棍棒任何一种都握不在手中,一边哼唧着,一边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想逃,这个时候就不紧不慢地追在后面,最后看他一副绝望的样子倒下,也不知道《动物世界》里面那个捕食者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它的方法也和这个差不多,我也正好是这个类型。 我们两个二对群的时候我也不变这个方法,因为我知道,除了那个被我打伤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会觉得火山哥是个大威胁,不赶快弄死大家都得死,然后群起而攻之,完全注意不到我。 我们两个入室偷袭的时候就完全没我的戏份了,砸门、虐杀全都是火山哥包办,我就在最后负责打个电话给刘洋他爸,我们的家政部部长,叫他赶快过来收尸,如果有什么外地警用高科技验出血迹了,用流鼻血什么理由混过去。然后再一脸贪污腐败地搜刮一点别人的家底走了。 不过有些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了,火山哥有时候也会很不在状态,一副该喝脉动的样子。 当然这种事情很少了,我记得的只有一次,或许实际上也就只发生了一次这种情况。 诶不对,是两次,第二次就是他死的时候了。 那一次我们是要去秒杀一小家子,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那个男的是那种电视剧里面很常见的知道太多了的人。你说他自己知道了也就算吧,偏偏还太爱自己的老婆,一天到晚心里藏不住事,两个人每天都会促膝长谈,然后就把他多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都手舞足蹈地告诉他老婆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一定是平时不看电视剧害的。(笑) 但是那个男的其实还挺聪明,因为我们在追杀之前,可以确定没有走漏一点点风声,况且就算是走漏了也不会让他知道,结果到他家砸门的时候,就看见已经人去楼空,我凭着看电视剧的经验,搜查了一下可能放钱、放存折、藏私房钱的区域,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大概知道自己做了坏事,连夜卷了铺盖跑了。 那个时候因为害怕追起来麻烦,就问火山哥:“怎么办,追吗?” 结果他呆愣愣了好久,一脸纠结的表情,最后居然毅然决然地说:“不追。” 我问他为什么,他居然说,如果杀掉那个男的,他夫人会伤心的。我就提醒他,我们本来就是要把两个人都杀掉。然后他就不说话了,本来是我怕麻烦想要退缩,结果最后变成了我在前面跑着,殷勤的找那两个人,他在后面木讷地跟着我。 最后,找了好久也没找着,打电话给“黑历史部”部长,他说他无能为力,我们曾一度决定放弃,到街边哪家小破店去吃麻辣烫,火山哥就表示赞同,两个人绕着小巷子往麻辣烫店里走。然后在巷角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穿着厚厚的暗色衣服,带着帽子、口罩、墨镜,还带着一大堆行李,窝在远处墙角鬼鬼祟祟地看着我们。感觉好奇,所以我也看着他们,然后一不小心衣摆撞上了墙边的铁栏杆,那天因为要追杀,衣摆里面藏满了武器,撞上去冷不丁的发出“dang”的一声,在小巷子里面回响着。 其实也没有了,因为虽然响了,但是还没有回,就突然被一阵尖利的惨叫声打断,最后回响着的实际上是惨叫声,振聋发聩啊……然后在我还没有从耳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行李都顾不上拿,撒丫子跑了。 那个时候,直觉地认为那两个人一定是我们今晚的追杀目标。 这倒好了,麻辣烫吃不了了。 我撒丫子地追出去,火山哥一脸懵地跟着我,木屐踩在地上“咔咔”地响着,因为奔跑,响声更是振聋发聩,一直在巷子里面回想着,时不时吓得尖利的叫声,或是凄惨绵长,或是短促地响起。 第89页 最后因为穿木屐撒丫子跑实在是太痛苦,脚下的触感硬的和踩在地面上根本没什么区别,不久我就虚掉了,“咣”地倒在地上,火山哥这个时候时机很恰当的转过拐角来到我身边,我下意识地就吼:“是那两个人!别叫他们跑了!” 然后火山哥条件反射一般地开了枪,瞄准的大概是女人,但是因为男人条件反射地窜过来,结果最后死的还是男人。这就跟电视剧里面的发展了一样了,一般情况,女人会很没眼色,忽略身边发生的一切,思夫心切的开始哭,然后就被秒掉。 但是这个女人却没有,她本来是被男人的尸体摁在了地上,0.3秒瞬间爬了起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十分被害妄想症地随身带着刀,接下来就几个箭步飞上来了。火山哥看见她这个模样,不但不立刻动手,还把枪扔到了一边,整个人一副送死的蠢样子呈大字站着。 当然那个女人看样子不是会手下留情的类型,当然我也不是。趴在火山哥面前也不是白趴的。 顺手就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短刀,看好时机挺身而起,用一种很奇葩的姿势将刀锋刺入女人腹中。然后就结束了,她侧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当时内心的感触还蛮大的,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果断,不带任何戏谑地挥刀。 剥下两人面部上的层层伪装,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直觉还蛮准。 还是照常,我通知刘洋他爸过来收尸。 因为用了近战武器,麻辣烫是在第二天中午,洗过澡换过衣服处理完破事之后才吃的,虽然当天晚上就想问问火山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洗完澡就看见他趴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被子闷着头,睡得正香。所以还是算了吧。于是那个问题就留到了第二天吃麻辣烫的时候才问。 其实这可能件好事,因为那个时候两个人的情绪都逐渐舒缓下来了,有利于沟通。可是那也许不是件好事,正是因为两个人的情绪都缓和下来了,我没有逼问的劲头,他也没有那种很不冷静,完全摊牌的气头,最后问出来的东西,我都能感觉到只不过是应付差事。 他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一点可怜他们,或许是最近宅在家里,棒打鸳鸯鸳鸯散的小说和电视剧看的太多了吧,出去多溜达一会过上几天就好了。 听他提起这件事还有工夫开玩笑,也就放心了不少,之后也就没再挂在心上。 但是现在想起来,这或许就是他死亡的原因。 我也听信谣言了,谣言说,火山哥在做任务的时候,本来已经完美虐杀了目标,可是目标的未婚妻却突然出现在现场,对着他一顿臭骂,最后他不堪重负就开枪自杀了。 本来还想,他怎么会死的这么low呢?但是现在一想,或许就信了。 这次的死比上次在我面前差点被杀死更low,之前那好歹还是手有几寸铁的人要扑上来,虐杀因为受了电视剧影响而善良的多余的他;这次他可是面对手无寸铁,也很自量力没有扑上来的一个人,居然就不止放弃抵抗,干脆开枪自杀了。 这就比较奇怪了,明明我也看电视剧,甚至看得比他看的还多,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的本质就不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看扭三的同人剪辑,表示各种爱啊……什么《温柔捏过你的小脸》,《蜗居包养篇》,还有小权儿那句“公瑾,我哥真没被包养过”。 第96章 我爸的鱼被我饿死一条 hello大家好,我是xx主播狄玉思。 这是我临死前学会的一句话。那段时间网络直播开始流行了,电视剧前播的广告就是这个东西,要想不学会也难吧…… 我之前应该提过我在9岁到13岁的那四年里面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突然悟出一个邪教这件事吧。其实现在怀疑,火山哥应该也领悟到了邪教。并且和我的相得益彰,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我发现的太晚了,是在死前的那天晚上躺在房顶上看雪花,看着看着才发现的。 如果早点发现的话,也不用活成他的样子,多活那么多年,把我们两个那么大的年龄差硬是活成姐弟恋之后才挣扎着死去。 我还记得我的邪教的中心思想是,我降于世人痛苦,其实是为他们赎罪。仔细回想起来,火山哥好像曾经给我提过他的邪教,只是只言片语,但是死前回想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然后就领会了。 大概就是说,他很清楚自己做出这么让别人痛苦的事情是在自己作孽,但是看到自己作孽,反而感觉这是自己活力的象征,越是感到自己坏,就越是感觉自己非常有力量;但是同时心中还存在着正常的一面,越是看到别人痛苦,越想到这是自己做的孽,自己也越感觉自己应该像电视剧里面的反派一样惨死,然后大快人心。 这两个感觉,虽然大相径庭吧,但是却是建立在同一个情况下,发生在同一时间的。 应该可以说是一主一客,都主客的极端。 然后他好像一直就在两个选择里面徘徊着,想要清心寡欲做到“白”,可是自己终究是个普通人。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所以他做任务,选的目标一直都是一些让家人都失望的癞子、罪大恶极的人、还有无依无靠死了也不会被发现的人,感觉自己是正义的,或者说是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给别人带来很大的痛苦。他下手很快大概也是想要减轻目标的痛苦吧。 我死前活的一直都是他的模样,或许可以说他改变了我。快死的时候领悟到他的心性,从来没有像那一刻一样想要改变他,可是苦于自己能力浅薄。如果能把我的心性给他就好了,可是却没有方法,“心性”又不是用开水一烫就能烫出来的…… 吾计穷矣。 更何况,即使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毕竟我可是在他死后十年有余才真正了解他。 以前凭着自己和他呆的时间最长,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或许真是这样,那么最了解他的人都已经这么不了解他了,他这个人也真是孤僻啊,和乍一看阳光的个性不一样呢…… 他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认识的唯一一个完全的人,但是也并不完全,对他还有很多不了解……但是唯有他,可以用只言片语勾画出那一点点人、面、心,这或许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思念也有迫切过,迫切的想要从随便多少楼跳下去,直入黄泉,但是这种感觉在那年秋天就消失了。 也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突然想通什么了不得的哲理。当时,只不过是一个老臣在我耳边絮叨着,就像是在做法一样,然后门外传来小孩们不轻不重的打闹声,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石晓峰的惨叫,最后“啊哈哈哈”的三种不谋而合的傻笑声,绕来绕去地走远了。 突然就想到了火山哥,我们之间应该不止好多次地这样嬉闹着吧。 想起已经是半大少年的石晓峰,还有完全是孩子的张未冉、张昊冉,突然后知后觉的感觉石晓峰很像火山哥,而他们两个孩子很像我。 第90页 也没什么原理。 只是感觉场景熟悉就不由自主地对号入座了。 之后发现,其实不只是这个样子而已,石晓峰确实是有一点像火山哥,无论是那副神经病样、外热内冷的个性、莫名其妙地有点善良,还是稍微有些自虐倾向。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火山哥之前开发的游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它复苏了,然后一个人玩的有些开心。 我又听信了谣言,听说石晓峰虐杀别人虐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往往就会有一些类似于自残的行为,比如说切腹啊之类的,当然切腹是最常见的,或许是他哥那次追杀他给他留下了什么内心创伤吧。但也奇怪,切了那么多次也不见他死。 但是我已经认定了,即使他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久,毕竟他可是那么像火山哥啊,玩着以前火山哥一个人玩的游戏,然后又像火山哥一样得到“黑历史部”小喽啰们的脑残崇拜。他几乎是走了一模一样的路了。就差说胡话地做出一堆承诺。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出错了,直到我死石晓峰还是在哪个天涯海角活的很自在。大概是他要更加会为自己着想,很清楚自己到底背负了什么——之前差点真的杀死他的家族、兄长的存亡,他绑架回来的某辰对他的等待、期盼,还有我们,整个大清遗产实际上在于他的一念之间。 真是功高过主了,还好boss脾气太好,懒得管他。 之前,他刚绑架回来某辰的那年冬天,应该也是快要春天的时候了,看见他们两个在长满杂草的前院里面追逐打闹,玩的不亦乐乎。尤其是看到石晓峰随心所欲地到处乱跑,然后某辰不假思索的跟在他背后疯跑,真的就想起了我和火山哥以前,其实还是他们两个更像我们,但是也不一样吧。 某辰就是个傻白甜,我好不容易带坏了他,感觉总算可以让他们两个完全像我们了,结果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最后从爷爷那边回来的时候居然跟我说“以后不想杀人”这种话,我也居然同意他了。 人都会变嘛…… 我也变得会向别人动恻隐之心了,大概是那段时间快死了,生命逐渐衰弱的原因吧。 但是有句很圣母婊的话说的好——“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 石晓峰之所以一直没有自杀的原因或者还有其他,这就在于某辰身上——他不像我。 我能看出,他不止信任依赖着石晓峰,或许在为他着想、努力地分担他的痛苦,而不是我,虽然信任依赖着,可是却凭着这种感情只知道索取,还坏的和火山哥有一点反差萌。 如果把某辰变成了我的样子,或许他和石晓峰也就be了吧。然而我却很想看他们he,这就奇怪了,明明看电视剧的时候都会感觉还是be好些,让人印象深刻,可是却期盼着他们he。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很像我们。 就算我和火山哥没有he,但是看见和我们很像的石晓峰和某辰he,心中也能感到少许的安慰。 (这也是作者君写小说的原因之一了,即使自己没有得到he,看着用自己为原型创作的角色he了,聊以自。慰吧) 其实人快病死或者老死了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特权——那就是感觉自己大概什么时候会死。 这种说法从小时候开始就听家族里的长辈说了不少,没想到脱离家庭16年有余之后,居然这种扯淡说法在我身上应验了…… 是真的,死前几天就已经能够感觉到,天气阴沉沉的为我的死亡做好了铺垫,渲染好了气氛,那个时候就喜欢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然后把额头贴在玻璃上,隔着一层玻璃感受着外界的低温,冻得发疼,心里却毫无来由地感觉快乐,看着窗外的辽阔的山林景色,偶尔也反思一下自己,好像已经十年没有怎么在户外活动过了。 自己也真能宅,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知道俺老孙为什么能宅五百年吗?有kfc宅急送啊。”这条广告。 看来窗外的阴沉沉的天空并没有为我烘托好悲伤的心情。莫名其妙就会想到一些很逗的事情,比如说kfc宅急送啊……然后自己就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趴在玻璃上痴痴的笑着,时不时地说些胡话,貌似这副样子还把某辰下了一小跳。 然后,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我猜自己今天晚上大概会一脸安详地死在睡梦中,但是自己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比较作的人,尤其是这几年活成火山哥的模样,越来越作,于是不甘心自己居然会有一个这么平淡的结果。可是马上就要死了啊,一定要快一点想些好点子…… 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笨蛋都喜欢高的地方,我不知怎的上了屋顶。今天是农历初一,理应没有月亮,可是因为阴云密布也看不见星星,这样的夜空也真凄凉啊,我好像也差不多生在这样子的半夜三更。 但是凡事往好处想想,其实也不错,风向正好,是迎着我吹的,于是雪花就好像都飘向我一般,以前没有在意过,但是这么看还意外的好看啊…… ——还记得有一年,被火山哥一脚铲倒在雪地里两个人摔做一团。那时候风好像也是迎面吹着,所有的雪花都好像要落在我们身上一般…… ——这或许是我死前想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么死好像也挺low……”其实这才是我脑海中回荡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某辰到底是谁呢?各位应该忘了小受那个骚破半边天的名字了吧…… ps:大家好,我是xx主播作者菌,最近被权瑜虐的手都软了,说好由虐转甜呢?为什么公瑾那么爱策哥呢?为什么即使是转生梗写到一半权瑜又变成策瑜了呢?为什么每次快要赤壁的时候小权儿还攻不下来公瑾?而且为什么这个时候作者就临阵脱逃不知怎么面对历史给坑了呢…… 第97章 我真不在意 “人总是对对方充满了不满,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填平欲望的洞穴,甚至连家人之间都不会互相放过。我猜我大概已经厌倦了……”——作者菌原创 ……(神烦独白篇兄弟部分)…… 内啥,我之前一不小心在键盘上滚了一圈,然后真的是不小心发给癫痫一句话——“朕在逃命”。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偏偏抠抠还没升级没有撤销功能,念他几百年也不发说说,大概早就被断网了,也就撑着一张临危不乱的面子,一个人默默地在西伯利亚打拼…… 要是这一发弄成了就把老哥搞过来,然后他爱咋咋地吧,都30岁的人了。 之前居然还在四川把那些世交大叔全都惹毛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滔天祸事……哼╭(╯^╰)╮要不是因为他是我哥……这点小破事劳资tm早就不想干了! md…… 不好意思,因为这边吃不到辣的东西,最近情绪有点激动。 其实说实话,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哥,但是却因为血缘的关系,偏偏喜欢很抖m地往他身边凑……因为这个原因,最开始被癫痫说是抖m的时候我也认了。但是我抖m的形象却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后来做了很多事情想让他觉得我是个s,可是都无能为力了——心平气和地解释过,狡辩过,夸完他的小手手之后狠狠地虐过,说过“我想看你哭”这句话,个性签名还用过“叫我女王(红色高跟鞋)”。 第91页 但是都无能为力了……(哭) 当然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要不然一不小心就要剧透了,可是作者不让啊,万一剧透肯定会被10字以内秒虐杀的……“石晓峰死了”,掰掰手指算算,呜呜呜呜……才五个字…… 所以现在还是先聊聊我为什么讨厌我哥这个问题吧…… 我和我哥,算是亲生兄弟也不算是,就是传说中狗血剧里面经常出现的同父异母兄弟,特别容易搅基或者是三角恋的那种。没错我和我哥是三角恋,因为我们都爱着爷爷(拍桌爆笑)。 其实这么说也不是特别过分……于是就默认这个设定吧,但是爷爷明显更爱我哥。 虽然爷爷一般都爱大孙子这是公认的,但是对我来说却不公平,我虽然最开始是老爹的私生子,但是他太爱我美丽的麻麻了,于是和我哥他妈离婚了(疯:这句话好像有歧义),然后娶了我妈。所以我们两个,其实我姓石,我哥姓张。 哥哥变成了外家人,本来应该很凄惨地和他麻麻一起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然后钓个金龟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非常喜欢他,让他们母子继续呆在石家里,含饴弄孙的时候弄得是我哥而不是我。 每年过年的时候,在外人面前石家骄傲的长孙是我哥,而我却要去找表亲玩,和小表弟一起自拍,贿赂他亲我,做出一副很人生赢家的样子把照片满世界乱发,以此使自己麻木,然而我爷爷从来不点赞,也不多疼疼我,甚至都不说“小疯子你太丑了,别给我们家丢脸”。 真不愧是我爷爷,脑回路也是清奇,看来我蛇精也是家族遗传了…… 诶!不对!劳资才不蛇精!而且劳资宇宙一帅! 回想起初中的时候,告白墙一天刷出来50多条我的告白信息,对这句话就越发的有信心了。 虽然拼命地蹦跶了,装出一副阳光样地狠蹦跶,但是最终我还是三角恋的败家,直到我11岁那年爷爷去世,我还是败得肝脑涂地。爷爷去世的时候病床前围了一大堆人,我和哥哥趴在床边哼哼唧唧地哭着,他老人家大概是感觉到自己不行了,弥留之际还是很服老地说了遗言—— 他说他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我哥,要我哥以后怎么样怎么样,这个家就交给你了,不能再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爷爷一定会护着你;然后对我就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副表情,一副语气,但是却是要我考军校,谋个一官半职然后好好护着我哥,要我一个人好好努力……然后明显话就是断在我这里,他老人家就走了…… 之后病床前跪倒一片。 …… …… 之前给癫痫说这些……这些小破事的时候,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现在想起来也是只能扶额,心中的悲伤也不知道是来源自回忆还是他的冷漠。 不过这也没关系了,因为都过去了,更何况他那些被我一棍子敲走的过去要比我可怜的多。 虽然爷爷没给我说什么,虽然他甚至都没承诺永远护着我,虽然他叫我一个人努力却把家产全都给哥哥。我常常感觉不公平,但是还是用“一定是他更加信任我”这句话自欺欺人;虽然自己都感觉不公平了,虽然爷爷什么指点都没有给,我还是照着他的话做。 不过就是没有考军校,混到的一官半职也是在黑帮里面,可是我还是尽己所能的护着哥哥,即使他之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曾经一度想要杀死我…… 因为,只是他哪根筋搭错了而已嘛……爷爷去世之后他就像小学课文里面的周瑜一样有点小心眼,又像小学课文里面的曹操一样又多疑又特别狠。两个人综合在一起的我哥,就变成那种神经兮兮被害妄想,然后就去各种残害别人的类型。 其实曾经看着“蛇东牌安神补脑液,吉林蛇东”的广告时,还想着要不要批发上一大箱子,然后出重金邮寄回四川。我哥真该喝点蛇东牌安神补脑液了……可是就在那年春节,本来想要批发上一大箱子邮寄过去的,结果物流全都停了,我哥还自己跑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山林老别墅,这个地方因为年久失修、一般没什么人愿意来,所以保密性还是很可以的啊……看来我哥不仅仅像曹操周瑜一样多疑,而且还像他们两个一样能力无限。 癫痫曾经说过我像狗狗,但是我知道他是指我的趴趴眼。那天我来哥大老远跑来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还真的像条狗狗,重要的是心性……明明之前,虽然是多年前了,但他还是曾经想要杀死我;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没回过家,没见过爸妈也没见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是那么念旧情,像小时候大老远看见他回家的时候一样,“蹭蹭”地跑过去,在他旁边蹦跶着。 明知道癫痫那个时候就站在楼梯口上偷窥我,可是自己整个人还是被我哥完全吸引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多么大的魅力,或者说自己就是个抖m,比较喜欢差点杀死自己的人?当然这不可能了……虽然想要回头看癫痫,但是却无法使唤动自己,好不容易可能发生什么很sex的桥段的新年,好不容易可能发生什么很sex的桥段的大雪天,却要和我哥待在一块,看他抽烟—— 一根烟点燃,还没吸几口就摁灭,然后再点…… 看他这副样子,我真的感觉痛心疾首,想当年在零花钱这方面爷爷也是很偏心,每次给哥哥的就比给我的多,不是多,是翻倍多,我比那些工薪阶层家庭的小伙伴还要没钱,从小到大精打细算还时不时地要犒劳手下撑足面子…… 所以看他这么浪费心里很不爽,更不爽的是我哥居然像街头的黄毛粗口一样烟不离手! 他大概是觉得我可能对他当年谋杀未遂的事件耿耿于怀,于是刚开始的时候烟不离手地迂回了好一会,然后才切入正轨——不知道为什么,当年那个忍心把家族丢给两个未成年儿子,自己满世界逍遥自在的咱爹去世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从我小时候开始他就一直逍遥自在,虽然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但是那一刻,脑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当机了n久,被我哥晃醒之后又用双手支着额头,一个人盯着桌子消沉了好久。心里虽然不好受,但是实际上还是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毕竟那个时候最大的心情是懵啊…… 想当年还和我哥私下议论过,老爹他这种逍遥自在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个就坑他的养老保险……最后这个提议被驳回了,谅他这么逍遥的人,一定什么保险都不会买…… …… 总之最后保险没坑着。达成的结局一样,但是达成结局的方式不同,就像做的很粗劣的文字游戏一样,让人一时不敢相信这样的操作。 我哥表示他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难以置信,然后就开始怀疑老爹是不是被人陷害?被谁陷害?最后得出很可能是那些世交,看着我们家孤儿寡母,想着自己多年惦记着我们家的家产,最后索性害了咱爹,来瓜分我们孤儿寡母了。 第92页 我说哥你该喝蛇东牌安神补脑液了,你在位至少也十年了吧,他们要是真想动手为什么不十年前动手啊…… 他说:“啊?”装傻了好久,然后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接着说,“小疯子,这不一样啊……” 爷爷在世时曾说过,我像三国中的吕布,本来以为他是在夸我很有本事,可以单挑刘关张,是三国第一猛将。但是之后才知道了,他是说我容易被忽悠…… 就像吕布在下邳城时被夫人忽悠了一顿,就拒绝出兵结果被水淹下邳一样,我在山林老别墅被我哥忽悠了一顿,就一脸懵地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然后就掉进万劫不复的大坑里了…… 第98章 指日可待 没错,之后的日子里我就完全被我哥所支配了…… 那天,小疯子回想起了曾经被他哥支配的恐惧,还有那差点被虐杀的屈辱…… 其实并不是这么纯粹了,第一次,其实并不是,感觉到自己居然是一个蛮矫情的人,虽然被我哥支配之后,回想起了恐惧和屈辱,但是其实还有别的东西,毕竟我们是兄弟,童年那寥寥几年不清晰的记忆中,四处可见他的身影。 那几年过的还是很惬意的,和我哥两个人,然后还有一些小伙伴,在爷爷去世之前。 其实具体的也记不清楚了,但是实际上还是记得不少损事—— 比如说,有些时候我会去他的学区房小破公寓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喜好,完全做着日式的装修。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虽然因为这些事情,之后在山下那座小城里面见到一间贱卖的小公寓时,抵抗不住“贱卖”的魅力买下它居然潜意识里就做了日式的装修。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时候的损事。他的高中是一所非常非常鬼畜的高中,当然大多数高中都是这个样子,冬天的时候顶着寒风一直上课,直到满街都是年味了也不愿意放假,上课的天数基本上比上班族上班的天数还多。那些时候,放寒假前几天,考试的时候他也闲一些,我就去找他,在楼下的小商店买上一堆炮,然后两个人或是阴森森地关了灯点着玩,或是点燃了直接从楼上丢下去…… 往往就挂在楼下的防护栏上,噼噼啪啪一阵乱响,正巧的是楼下住的那位莘莘学子居然违规养了一条小狗狗,挺乖,平时都不叫,于是一年半载都没被房东发现,结果就是那次被鞭炮一炸,“汪汪汪汪”很忘我地叫了老半天,最后被房东没收丢到大街上了…… 我和我哥也算是害了一条狗命啊…… 有些时候他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我就找他,然后叫本来打游戏打得很好的他带我出去玩,那些时候经常就是恰逢天气不好了,刮大风、下大雨、下大雪、冻得要死、要不然就是晒得能把人晒中暑,这个时候看见不远处会有一个很面向低龄的滑梯,两个人就钻进去,然后在滑梯里面用修正液、修正带乱写乱画。 他上学的时候都是长时间住在学区房里,有个颇没姿色的老太太给他做饭、收拾房间,神龙见首不见尾,按点做饭送来,按点收拾房间,听我哥说他高中三年就没跟老太太说超过一篇《孔雀东南飞》的话。然后我就以这个为借口,给麻麻和爷爷说我哥他很孤单,总是去学区房那边骚扰他。 因为我的小学就在附近,爷爷正好也懒得弄两个学区房,爷爷和两位麻麻居住的石家大宅也是山林老别墅,所以正好让我和我哥住一块,反正那间学区房虽然是个小破公寓,但是面积还够用,比我的那个日式装修20平米大多了…… 和我哥同居了两年,天冷的时候还在一张床上挤过,最后是因为他要高考才把我们两个硬生生分开的。其实也不是,爷爷那年身体状况恶化,就和两位麻麻迁来了山下的市区小别墅,我也没有理由再待在那里了……不过 总之那两年的时候他每天回家都有我在等,我一个人等的其实可无聊了,于是开电脑,有密码,输他生日,开机,随便翻了翻硬盘,找到了一些很火的游戏玩。 大概是他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了吧,把r.18游戏全都藏起来了,所以我才没有找到。 玩的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关了电脑,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跑到楼下一边荡秋千一边等他,远远就看见他身后跟着一堆狐朋狗友,但是他却一个人走在前面,一副孤单的样子…… 当然这都不重要,虽然因为那个时候,连着两年几乎天天都看到那个在惨白灯光映照下的孤单的身影,偏偏那个时候我哥在我心中的形象还很高大,弄得我之后不喜欢活泼可爱的妹子,而是喜欢孤身一人、百转千回的汉子,尤其是性格诡异一点的…… 其实仔细想想,或许把我掰弯的不是我哥,不对他怎么就掰弯我了?因为我哥明明比我大6岁,可是我之后喜欢的,无论是张未冉、癫痫还是众多流连过的妹子,年纪都比我要小。掐指一算,张未冉小3岁,癫痫小我6岁,还有一个隔壁市的初中生小妹妹,小我10岁…… 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了,是我的内心比较幼稚的原因吗?我幼稚吗?我明明是司机疯,虽然爱好就是装纯…… 有些时候我哥心情不好,会一边和我抱怨着老师、学校、狐朋狗友、前女友,一边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看出来他很多疑,因为大部分时间就是他怀疑他女票是不是脚踏两条船,他朋友是不是暗地捅他刀子,他老师是不是想巴结咱爹,他学校是不是想把他踢出去…… 那个时候我就断定他需要安神+补脑,因为他怀疑着怀疑着,突然感觉她女票是个蕾丝,他朋友都是鬼,他老师是外星人,他学校其实不存在的……然后就一副痛定思痛的感觉跑过来,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扶着我的肩,说:“小疯子啊,你哥我可能已经死了,你也可能死了,全人类都可能死了,但是大家都无法承认这样的结局,于是就创造了这个世界,其实我们都不存在的……” 那个时候我只能装出一幅——“小疯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说:“啊哈?” 其实他那个时候不周瑜也不曹操,只是很单纯的中二+少年情节+悲剧女主角情节而已,没有什么社会危害力,他是在爷爷去世之后才变的,变得很多。 在那之前,他还把他怀疑的那些小破事说给我听,然后自己想办法释怀;可是在那之后,他就什么都不与我说,也不与别人说了,一个人全都憋在心里,这样也更加难以释怀。我很清楚那种感觉,因为我常常为了面子也是什么伤心事都不和别人说。 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很容易就快要疯掉了,过不了几天整个人就会变狠、变暴躁,我哥和我都是这样,只不过我的症状是百转千回、时断时续、难以捉摸的,而我哥是一开始就收不住。 值得一提的是,我百转千回的暴君属性反而变成了魅力,之前癫痫的一个小伙伴跑过来报信,还特别强调这句话是癫痫亲口说的——“我喜欢时不时凶一点的,那样相处起来不会腻味。” 第93页 他还说我是抖m,他明明自己也是抖m…… 可是之后我去找他确认的时候,他一脸呆萌地仰视着我说:“你可以去死一死喽~” 张昊冉也会在我虐杀全场、折磨抓来的别家小弟,虐待自家小弟、或者甚至是我自残的时候笑的格外开心,曾经在我一次挥刀完全冷兵器潜入虐杀成功之后,动用了他全部的文采说出此生最文雅的一句话——“男儿当杀人”。虽然拧着眉毛瞪着双凤眼笑的很惊悚很病娇,但是在我眼中看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娇羞…… 诶呀我又剧透了,一不小心,不知道是不是孤单太久了,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个,就总是春心荡漾狼血沸腾的…… 然后再想想我哥,哪怕是最温馨的场景也没什么春心荡漾的感觉,更不会狼血沸腾,只是很普通的怀念啊,最多是感觉像喝了999感冒灵一样,暖暖的,很贴心…… 说起来最温馨的场景,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他有些时候心情好,放学之后就和我一起窝在秋千里面,两个人一边并排地荡来荡去,一边吃着辣条,那个时候我们几乎吃遍天下所有辣条,但是吐槽的多点赞的少,出现几率最高的一段对话就是—— “哥,你不觉得有臭脚丫子味吗?” “小疯难道吃过臭脚丫子?” “……” “嗯,对,臭脚丫子味,其实为兄也这么认为……” 惨白的灯光照着两个人荡来荡去的身影,不知不觉地似乎有几个瞬间重合在了一起,勾起我惨痛的回忆。 惨痛的回忆一般是发生在暑假的时候,这是哥哥最长的一个假期,我们可以在石家老宅腻歪。同时,也是考试时间最长的学期,期末考试就弄得十分稀松,然后期末考完又要学业水平测试,稀稀拉拉地弄上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完。 尤其是因为我哥那个人还特别任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期末考试的时候他都是乖乖等铃声,但是学业水平测试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提前交卷。我看见他早回来了,偷偷打游戏被他抓个正着,就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岔开话题,问:“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还有一个小时才考完吗?” 然后他就一副轻蔑的样子中了招,不管我是不是在打游戏,一边乱买装备一边又乱骂他的小伙伴,只管自己一副嘚瑟的语气说:“学业水平测试那么简单,为兄20分钟就写完了~” 之后两个人就跑到楼下去玩,买上那种“咔”一掰两个人一起吃的棒冰,然后就去荡秋千玩。 有些时候我哥有闲情逸致整我,那个时候楼下的秋千还是铁链上拴着轮胎,他就把我塞进轮胎里,然后自己踩在另一边,越荡越高越荡越高,几乎与地面平行了。我一脸的懵13,就看他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背着光坏笑着,突然就把我甩出去摔进身后的草坪里…… 很久之后,我上了高中,被大姐头逼着上了文科,整个高中三年就在她:“你怎么这么笨。”的吐槽中度过了,那个时候回想起这件事,就不禁扼腕叹息——“要是我有我哥聪明就好了。” 诶?不对啊,我上的是文科,我哥是理科,而且他严重偏科啊!高一的《孔雀东南飞》背到高考都没背完……而且要是我傻,那也是被我哥在暑假的时候三番五次摔傻的,我哥才傻,居然能把自己的亲弟弟摔地上…… 不过最后,就算因为傻,他还是因为理科成绩很好的原因,被东北一所貌似有名的理工学院特招走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雁翎刀吧的一篇帖子,说春秋战国的贵族都是上马怎么样怎么样,下马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就是文武双全。之后有一个神人回帖——“黑涩会看见这篇文,不禁扼腕叹息——‘知音啊!’”。 怎么感觉这个话题正好戳中我老哥…… 想笑。 这个时候回想起我们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地想笑。那种笑或许很欣慰,或许又像是看见了小孩子打闹一般,总之暖暖的,很贴心。 我总是很轻易地原谅我老哥。那个暑假,就算他把我从秋千上摔下来,那个时候还哭得很惨,第二天就又坐上秋千,让他荡我,然后又被甩下去……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直到回到石家大宅。那个时候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莫名其妙就是不长个心眼,那个时候哥还在爷爷面前美言了我几句,说我不记仇。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不记仇,也正如我自己感觉的那样,我很容易原谅我老哥。 所以,即使他曾经差点弄死我,因为已经是曾经了,因为如果有机会,还是想像爷爷去世之前一样,两个人腻在一起玩啊闹啊,所以还是选择原谅,愿意去帮他。 毕竟是我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神烦独白篇是揭秘最多的一篇,整个撩开给别人看嘛……大姐头和张未冉的回忆都是渣渣……写完神烦独白篇再来个两三章就完结了~心情好就刷几篇番外,应该会刷的吧,毕竟这部作我开了不少脑洞…… ps:本篇写的有些乱啊……毕竟第一次写4000字…… 第99章 掉以轻心 反正,我同意了我哥的要求,帮他处理他之前整出来的那些小破事。 虽然都是一些小破事,但是堆积起来看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当时初步估计,如果顺利的话应该用上一年多就可以完事了。 虽然早就知道“一年多”很快就能过完,好像不存在一样,但是听到“一年多”这个词的时候,任何人还是会感觉实在是太久了,尤其是做一些小破事的时候、没有亲朋好友陪伴的时候,更是感觉度日如年,也就是不超过500天,好吧,这样听起来更久,但是却感觉像是在五指山之下压了500年一样。 第一感觉是这样子的。 所以我就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在五指山下面过得舒坦一点,细细的考虑过之后才发现,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有个志趣相投的人陪着苦恼就可以减去一半,如果是互相爱慕的两个人的话,那一年多就可以过得像是享受一样。 虽然那样工作的效率好像会下降,但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多墨迹一会也是享受。 所以我就打算带上癫痫,反正他一个人在山林老别墅也没什么事干。 过年那几天,我和我哥白天聊他得罪的那些世交、他们目前的态度,以及处理方法、大概耗费多长时间、最坏情况,其实和我哥根本就聊不来,他心机太重了,以前那种中二的“我们都不存在”的他,也早就消失了,而我那很直线、略有思虑、还有点奇葩的思路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默契。 晚上的时候,他睡在床上我睡在床底下。大概是为了拉近距离吧,他说我有怪癖,没事干睡在床底下干什么?然后要我上床睡到他旁边,像以前一样。但是我果断拒绝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拒绝他的理由,大概是在床底下睡惯了吧。随便给了他一个理由—— 第94页 “哥,你平时看不tv12啊?” 他思虑了好久才说:“我平时都不看电视的,每天都很累。”直接断绝别人对他深入了解的机会,我哥这几年也变坏了不少嘛…… “我经常看的。有一次就是一个特别节目,一家人被入室抢劫的人杀掉了,就一个小孩藏在床底下才活着。这个样子能够逃过追杀,真的特别好。” “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哥那个时候在恶狠狠地盯着我,大概是误会了吧,以为我在对他当年追杀我的行为冷嘲热讽。 他这几年也越来越小心眼了。 大概是我也变得小心眼了吧,晚上在床底下睡觉的时候,消磨了10分钟也没有睡着,这种事在平时一般都不会发生的,因为其实我很喜欢睡觉。然后过不多久就听着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偶尔还要敲几下床的声音,忍让着,好不容易我们两个有一点和好的迹象了,所以就没有一脚踹到床上然后在床底下狠骂他。 反正自己正好也想想事情。 正好刚才他那个恶狠狠瞪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当年他对我的追杀,就稍微回忆一下吧。 其实真的不怎么记得清楚,明明应该是很惊险,很沦丧,很绝望,很r.15游戏的情景,应该让我很记忆犹新、一辈子都忘不了才对,可是无论是怎么仔细地回想,都是像梦一般,大多数情况都是懵,真的如同梦,尤其是身上戳着刀被逼得到处乱跑,那一脚轻一脚重、眼前一会发黑一会发白的感觉。 那好像是我14岁放暑假的时候,当然我哥也放暑假,本来应该是他回石家老宅找我的,但是因为那段时间听说他在医院里面(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科),貌似一时半会无法出院的样子,我思兄心切,就自己跑到东北,到他的医院里面找他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杀死我早有预谋,还是单纯的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他在的那家医院是个黑医院,貌似因为当地某黑帮的某位千金经常光顾的原因,一直都得到猪脚光环一般的庇护,所以不少人都选择在这里动手,况且因为是医院,灭迹也比较方便。 其实我哥并没有一开始就杀了我,最开始几天还是对我和亲昵的,亲昵的都有一点诡异。 那个暑假他是宅在一间单人病房里面治疗,偌大的房间里面就一个衣架、一张可怜的小窄床、床头柜和挂吊瓶的架子。然后……然后还有,好像是,大概是用来玩s.m用的绳子……他穿着扣子扣串了的病号服,头上扎着一圈绷带,坐在床上,空调开得很强,身上盖着被子,从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好像还残留着最近被绑过的痕迹…… 当时看到他手上的红痕,感觉好尴尬啊…… 他没过几秒就发现了我,那个时候才有空好好端详一下四五个月来没见过的脸,惨白惨白的,就像当年学区房楼下的灯光打上去了一样,黑眼圈,眼睛里面有血丝,看起来像是僵尸一样……但是却比僵尸还要可怕,我们兄弟两个眼睛的颜色稍微有一点红棕,尤其是他,瞳色比较浅就更加明显,更何况是现在还有血丝衬托。 他发现我之后浅笑了一下,那张脸就显得更加可怕。大概是因为看见了他这张恐怖的脸,他稍微对我亲昵的那几天也让我惊恐万分啊,总是有不祥的预感…… 亲昵的那几天也感觉疯疯癫癫的,症状好像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好转。 那个时候他好像受不了一个人待着,我刚来,就叫别人从隔壁病房搬了一张床,两张床拼在一起,要我晚上睡在他旁边。我是无所谓喽,反正睡相坏的人是我而不是他。那个时候还一直这么认为。 没错,好像爷爷去世之后他的睡相也变差了,经常翻来覆去好久都睡不着,然后懊恼地砸床板。如果有个熟悉的人睡在他旁边,他太长时间睡不着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没事干,大半夜的我明明睡得很好,突然就被咬醒,没错是咬醒而不是摇醒。 醒来之后还懵着呢,就没办法突然做出反应,比如说骂他:“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而是只能一副呆萌的样子愣着,看着到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触觉已经完全苏醒了,就能感觉到我哥对我搂搂抱抱又亲又咬,咬了一会就安分下来了,大概是睡着了吧,那个时候看了看自己带荧光的手表,貌似已经后半夜了。 以前也不知道他有这种癖好,大概是最近失恋了吧…… 那不知道是哥嫂还是兄夫的那位也真可怜啊…… 那天,我睡到快要中午才起床,好像清晨天刚亮的时候还稍微醒了一下,看见我哥已经一副完全清醒的样子坐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窗外,我问他:“哥,你怎么不睡啊?”他居然不理我!要是换做别人,要是换做我清醒的时候,他早就完了。 爷爷去世之后我们两个都变了很多,他以前不会这么蛇精质,虽然就有点蛇精质,我以前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会想要打人、骂人、砸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是最平常的事情了,常常还脸红筋涨,很大声地对着一不小心怠慢我的人吼,有时候吼着吼着就哭了,然后感觉尴尬就更加起劲地虐待别人…… 我也算是有病啊,感觉和我哥真是天生一对。 白天的时候,我哥和我先是沉默了一会,两个人并排坐着,他发呆,我也发呆,然后最开始是他打破了沉寂,他说:“过来吧~”然后就用猫咪都在抗拒着的方法掐住我,把我拽到他腿上坐着。就很蛇精质地低声笑着,像半夜的时候一样,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咬。 就这样子,我们半个白天消磨掉了。 然后,之后的好几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他对我亲昵的最后几天。 其实早就应该意识到他的蛇精质完全不止这样,他被害妄想的严重,我陪了他几天之后,这种状况没有缓解,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被害妄想的人往往还特别有责任意识”,这是癫痫告诉我的。在我到来之前,我哥轻飘飘的,即使被害妄想也十分清楚能失去的只有自己的命,而我来了之后,能失去的又多了我的命,于是就更加被害妄想了。 有一天我出去给我哥接茶水,因为回来的时候没注意门口的那一堆小弟,被他们绊了一跤然后洒了茶水。因为我哥就在里面安安静静的恢复精神呢,不想吵着他,就没骂那一堆小弟,也没把茶壶砸到他们脸上,只不过是瞪了几眼,然后低声威胁了他们而已。 之后我又去接茶水了,这次回来的时候提防了一下小弟,就没有洒了。小心翼翼地盯着茶壶,慢慢推开门,看见我哥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但是手上已经不安分了,被子上摆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手。枪,子弹、匕首、短刀,这类杀伤武器。 先是看见他在折腾一把枪,把子弹拆了装装了拆,然后又开始玩刀,用一把小刀在手腕上划来划去,就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割腕自杀一样。然后之后又在枕头底下摸了老半天,最后确认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一刀一枪都在,才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第95页 我看见他把那堆杀伤性武器都藏在了床头柜里。把搭在床边的那半截s.m用的绳子勒在自己脖子上,勒了一会又放弃了,把绳子原搭回去。这个时候我才慢慢地走过去,把茶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倒了一杯喝,突然就问我:“你看了我多久,茶都凉了。” 我没回答,但是这应该怪他,玩刀玩那么久,还什么都没干。 我当时如果从这幅场景中敏感的体察到什么的话,或许未来就不一样吧,毕竟下一件我还有一点印象的事情就改变了我未来的走向。 本来那天很平常的,我出去走了一趟,然后回来的时候刚关上门,就突然被我哥搂到怀里,吓得我心里面颤了一下,就像被鳄鱼撞了一样。当然这一切都是表象,真正吓到的我不是亲哥哥对我投怀送抱,而是他偷偷把刀抵在我身上。 没来得及抢走刀,也没来得及推开他,突然感觉腹部一阵闷痛,凉了一下又好像铰到什么东西一样一阵痛,再用手摸刚才被刀抵到的位置,湿哒哒的,再看手的时候就是一片红了。 当时自己大概被吓得冒冷汗了,手都颤起来,惊恐地盯着我哥看,却看见他的表情远远比我惊恐,又复杂得很,让人难以描述。看起来是一脸懵,但是手却从来没有离开刀,还在把它一寸一寸地慢慢推进我身体里。 那个时候的感觉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有那种被天砸到头的感觉,用手在背后到处乱摸着,可能是糊了一门的血手印吧,然后总算是摸到了门把手,一边抓着刀柄努力地挣开我哥的手,一边反手拧着门。 还好我从小手劲就比较大,或者说我哥从小手劲就一般,我那年14岁,我哥20岁,他犯神经我求生,都是用了死劲的,结果我居然挣脱了他,零点几秒内拧开了门,虽然脚下已经有一点发虚,但是还是绕过一堆小弟,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 走廊里面很暗,除了听见远处我哥的惨叫声以外,只能看见尽头好像有一个小方块闪着光,大概是我头太晕了吧,居然看见它pikapika地闪着,就像看见电视剧里面唯一的逃生出路一样,然后就从那里跳了出去。 之后好像腾空了一阵,脚触到地面之后又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跑,也不知道到底是到哪里了,是一个很潮湿又有些暗的地方,我在那里稍微呆了一会,之后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很高的地方俯瞰着我,说了一句话,没怎么听清,只听到“以后”。 我知道自己大概是有救了,然后,好像就对那个人笑了。 第100章 放弃 “篆刻离别烟雨江南,你的美我不忍落款。”——《弱水三千》 ……(神烦独白篇张昊冉部分)…… 不知道为什么,单是想起我哥当时追杀我的样子和他时不时犯神经的属性还不觉得害怕,可是如果想到之后要带着癫痫,两个人一起面对它时不时的蛇精和追杀,就突然怕得要死。 看来自己也比较被害妄想啊,因为对别人很有责任感(自恋)。 但是又不怎么舍得他,于是在我哥走了之后又和癫痫腻歪了好久,让我们两个傻白甜到了极限。知道很快就要离开了,但是又记得之前说好一起等待春天来临的承诺,可能没有那个时间了,东北的春天来得很晚,我哥又催的紧,那天接了他的一个电话,听他的声音已经恨恨的了,说的局势好像也越来越严峻,就想,或许真的待不到春天了。 哪天,和癫痫好好道个歉,然后就走吧。 第二天早上,是清晨,天才刚蒙蒙亮,我在那20平米日式装修的小公寓里醒来,一床被褥已经被我揉的乱七八糟,头有点晕,坐起来后看着旁边的癫痫——虽然褥子还是展展的铺在地上,可是被子已经被紧紧地抱在怀里揉成一团,他就穿着那件很呆萌的水蓝色死鱼浴衣,也被欲暖乍寒的空气冻得缩成一个小团。 我小心翼翼地扯出他怀里的被子,心里想着,如果把他吵醒就道个别,如果没把他吵醒就给他盖好被子。他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平躺着继续睡,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把我吓得心里一颤,像是被鳄鱼撞了…… 和我哥用刀捅我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是被6米长的尼罗鳄狠狠撞了,撞的心痛流血;这个时候是被扬子鳄轻轻地捣了一下心窝,整个人都快要酥掉了一样。 他没醒,我悄悄给他盖上被子,看他闷在被子里,甚至半遮住脸,只露出轻轻翕动的双眼和有些东亚塌的小鼻梁。不忍叫醒他,只得静坐在旁边看着,看他。看他睡的很香,然后又从被中甩出一只小手,手掌半掩在被中,看着手指反而更细…… 然后,我更加不忍叫醒他了,收拾了一小包行李独自离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天的回忆杀还没有结束,准确来说我回忆了整整一夜,因为我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我头顶上闹腾了一晚上也没睡着。他闹腾,我也别想睡。于是就回忆呗。 过去的那些事情,貌似也好久没有触碰过了。 尤其是关于张昊冉的那些事。 遇见张未冉的时候是我最落魄的时候,被哥哥追杀,被不认识的当地黑帮某千金带回家,也不知道她,或者是他们到底有什么预谋,可能是向我哥索要赎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要空着手回来撕票了,因为我哥绝对不理我。 要杀我的人正是他啊…… 那个时候已经做好了必死无疑的觉悟。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的处理过了,扎上很滑稽的绷带,穿衣服都感觉整个人变得臃肿了。我的戒心不放下,但是也不会表现出来,反正怎么样都是死,在他们和我哥交涉的过程中抓紧时间多活几天吧。 于是,那时候我猜我是被软禁在山林老别墅里,还保持着一定的自由,并没有被铁链子拴在房间里面,而是被“与世隔绝”拴在了山林老别墅里。 老别墅很大啊,有我足够的活动空间,更何况那位千金还给了我地下室的钥匙,我可以在里面各种玩。说起来有一个这样的地下室是我童年以来的梦想啊……石家老宅的地下室因为爷爷的身体原因,弄得像康复中心一样。 先是玩器械,或许是因为从小朋友不断的缘故,虽然没有多少是交心的但是却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人陪,所以即使是有器械玩可还是觉得无聊、孤单。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面撞来撞去,一边还“哼唧着”,真的是太无聊,貌似这里只有四个人——某千金、某奴才、我还有某神秘人。 之后见到那个神秘人了,是个小孩,看起来也就十岁、最多12岁的样子。长得蛮可爱,一看见他我就黏上去了,结果他居然pia地把我关在门外。之后我又粘了他好久他才愿意和我玩,我一边陪他玩,一边在地下室玩,不知道是不是谁向某千金吐槽了我,之后又跑来一个老师教我用那些很冷门的冷兵器。 他居然教我用戟……我真成吕布了…… 和那个小孩玩的既投机也不投机,他的个性我实在是又喜欢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那种传说中的傲娇,但是又总觉得多了些什么,却又少了些什么,说不出来。总之对他那种华妃一样的小眼神实在是哭笑不得。 第96页 之后又不知道是谁向千金吐槽了我,我居然就被拨去做战力了…… 他们不是要把我撕票吗? 当然这不是槽点,槽点在后面,我到了那个警察局对面的本部之后,去拜见总长,结果居然看见那个眼神像华妃一样的小孩……不久之后就知道了,他其实是伦家的双胞胎哥哥,个性也是有一点傲娇,但是更多的是病娇,不坦率,坦率起来就带着血腥气。 因为“脸熟”,没错就是对那张脸很熟,所以一直对他都一副很亲热的样子,扯家常、耍流氓,比如说句尾带着小波浪地说“讨厌”。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地看着我,有时候突然感觉很鄙视地冷笑一下,感觉就像在提醒我,他不是张未冉,他是张昊冉。如果是张未冉的话,一定会把眉毛一挑很华妃地看我几眼,之后又语调很轻快地说几句鄙视的话。 我乖乖地听他的命令虐杀别人,明明以前在石家也没干过这些事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张昊冉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培养自信,被虐杀的对象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角色,要不然就是一些已经疯癫的类型,只要有那个胆量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文件看,都不看我一眼,很没礼貌。 我不在意他是不是对我因为脸熟的示好很冷漠,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礼貌,对他老气横秋地坐在办公桌上的样子也不怎么讨厌。反正都快死了,这么得心应手地多削上几个人陪葬也不错啊……说起来他们怎么还不撕票? 正在我一边期待着他们撕票,一边拖别人下地狱的过程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被提拔成“反追杀部”总长了,和张昊冉一人一半江山地割据着。他主攻,我主守,谐音——他主攻,我主受。讨厌~被小孩子年下了~ 作为反追杀部的霸道总裁石总,我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敬业,从来都不呆在总部里面好好守着那半壁江山,而是一天到晚在外面乱蹦跶,还在张昊冉面前撒泼耍赖蝉式翻滚,叫他给我升级任务的难度。好不容易回到总部了,整个人也闲不下来,更不会安定军心,只会把那群小弟骂了打打了骂,最后一堆资历很老的大叔被我逼的跪在脚下叫:“女王大人~” 没错,我就不是居家型的,可是偏偏就是“反追杀部”这个很居家的部的总长。 张昊冉作为追杀部总长,我可以说他也不怎么敬业,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窝在总部里面,看看文件、收藏漫画、选贤与能,容忍我在他面前撒泼耍赖蝉式翻滚,给我升级任务,顺便头都不抬地说一句“死了我可不收尸”;他偶尔也会到外面虐杀别人透透气,但是就像我待在本部的时候一样,做的事情完全都是白搭,全都是一些我刚来的时候做的任务,而且还有资历很老的大叔陪同,他几乎就是打个副手。 之后我就因为这件事讽刺他了,我说:“你做那么简单的任务还要人陪啊?” 他转过来瞪了我一眼,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着我说话,他说:“你以为我想?” 之后才明白他不敬业的行为都是boss的吩咐,他本来是boss的相公捡来的小孩,因为害怕他死掉,所以才让他宅在本部,如果要出去透气必须要人陪。 大概是我自由惯了吧,那个时候感觉他好可怜。 然后我又听说boss的那位相公好像又是千金的相公,就更加可怜boss了,这绿帽子可以啊……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后来张未冉也跑来本部了,被封作“黑历史部”总长,但是实际上没有实权,凡事都是听从boss和各种世袭老头子的吩咐。 张未冉来的时候,我和张昊冉好像已经混的稍微熟了一点,那个时候张昊冉鄙视地笑着的时候,也会多笑一会,笑的时候会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大概是受宠若惊吧,我也对着他傻笑。两个人就经常是这个样子。 我们三个在警察局对面和谐地耍了好久,《甄嬛传》就是差不多那个时候播的,之前还想不到好的形容来描绘张未冉那鄙视的小眼神,看了《甄嬛传》就突然大彻大悟了——根本就是华妃的眼神啊! 第101章 断头台 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一起不敬业了,白天到处跑满城玩,晚上的时候我就偷偷摸摸地流进他们两兄弟的房间里面,虽然看起来很像以同床共枕为目的的夜袭,但是他们嫌弃我睡相太差基本上没有同床共枕过几次,一般都是很纯洁地窝在一块看《甄嬛传》。 而且就算同床共枕又怎么样,那个时候还没发现寡人好男色…… 诶?说不定多枕上几次就发现了呢?不对,我又不是恋童癖。 张未冉对于电视剧就一点都不傲娇,虽然《甄嬛传》当时有很多大妈大嫂在看,但是张未冉一点都不觉得和她们在同一时间段、打开同一频道、看同一个电视剧的自己很丢脸,虽然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但是我哥他就…… 还记得那个时候刻意地回避着我哥的事情,但是总是不自觉地就想起来。 然后就很故意地把“但是我哥他就”,改成了“但是张未冉他哥就”。 所以,但是张未冉他哥就比较介意和大妈大嫂们看同一个电视剧了。其实他也比较喜欢看,只是不想被别人发现。 那个时候我们三个窝在同一个房间里面,是张未冉和张昊冉的卧室,背后就是床,但是他们两个闲得无聊就又在床底下铺了很软很好踩的地毯,我们三个就窝在地毯上,张未冉抱膝靠着床坐在最左边,我抻着腿靠着床坐在中间,张昊冉躺在最右边,把专属于孩子的纤细光滑的腿搭在我的腿上,枕着一个形状已经被搓的很抽象的靠垫。 张昊冉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实际上是在装睡,剧情很舒缓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听声音,大概在脑海里面yy着场景,背景音乐一响,或者是人物一尖叫,他就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偷偷地盯着屏幕看。 张未冉一直都很专注,除了我色心一起用狼爪勾住他的肩膀时,他才会稍微走神,用小爪爪拍一下我的狼爪,表情很华妃地说:“魂淡干嘛!”所以他没有发现张昊冉是在装睡这件事,要不然他们两个兄弟漫漫长夜还可以交流一下看《甄嬛传》的感想。 本来我也发现不了的,但是有时候,看到某些桥段,感觉很窝火、很无奈、很不能理解的时候就想去调戏别人,张未冉态度很坚决地不让调戏,所以就想去调戏张昊冉,正好他还睡着,这样就更加好玩了。 那个时候为了确认一下现在是否是动手的最好机会,就偷偷地看了一眼张昊冉,居然发现他半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然后我就放弃了。那让人很难以理解的桥段我就是偷看着张昊冉度过的,那一段过后,张昊冉又准备闭上眼睛装睡了,抬起头就看见我,轻轻对我摆了摆手,然后还是继续睡。 说实话一直没搞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自从知道张昊冉是在装睡之后,我就再也没压抑着自己泪点低笑点低的本性,反而更加夸张了,为的是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最后目的是为了让张昊冉也光明正大地看大妈大嫂也看的电视剧就对了。至于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大概因为自己觉得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很痛苦,所以推己及人了吧。 第97页 张未冉和张昊冉是双胞胎,童年时期应该是两个人差距最少的时候吧,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一个瞬间认错他们两个,反而是在之后,少年时期,和张昊冉已经不在身边之后才会偶尔地认错,那么一瞬间,其实还是颇有触动呢。 我们没能那样腻歪上多久,所以我也没多少机会左拥右抱,和一对双胞胎同床共枕。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三个人一起看少年漫画看多了吧,突然就变得很励志,各司其职地想要在黑帮里面混个名望。本来我们三个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各自散了才对,但是却没有,只是张未冉一个人孤独了而已,我和张昊冉本来就是一个总长劈出来的,所以努力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在一块。 我按照一般的套路,一边照常虐杀别人,一边去到处串门拜访前辈们,他们对我冷言冷语、冷嘲热讽的。对这种情节我比较擅长应付,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然后稍微婉转的把心里面想的话全都说出来就行了,等着他们向boss告状,我就大功告成了~因为boss其实也是那种一脸天真打击别人的绵里针。 我努力的看起来比较轻松,所以张昊冉还告诉张未冉我平时什么都不做,只管勾搭前辈们。 张昊冉其实才是那个什么都不做的人,他还是像平时一样,只不过有一次突然诗兴大发心血来潮,然后就端着平面图看了老半天,难得背下来了,然后就走那种平常人过不去的小通道,让敌方群众死的不明不白…… 大概是因为这个样子很像boss前段时间玩的一个游戏里面的主角,他莫名其妙地也被赏识了。 张未冉是拖得最久的那个,因为他不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boss虽然看起来很昏庸,但是一切还都是在人家的掌控中的。 所以,我们三个很快就混好了,之后还曾经诧异过为什么会这么容易,但是仔细思考了十几秒钟就突然明白,虽然看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实际上都是情理之内的事情。我们基本上都是boss力排众议提拔起来的,越快被看好就越快显得boss自己聪明,所以他老人家当然很喜欢多关照关照我们。 更何况狗腿子里面有智商高的也有智商低的,智商低的狗腿子完全不会思考自家主子每个行为的意义,只会“好好好”地狗腿着,智商高的狗腿子最终也不过是狗腿子,完全被从众心理支配,即使已经看透主子的行为,已经想好了更好的应对措施,但是还是会跟着“好好好”。 把自己的话精简了一下说给二张听,结果他们两个根本就没听懂。 不过管他们呢? 最后我们三个总算是获得相对独立了。 那一年,或许是我前20年人生的最低谷,但是貌似也是我前20年活的最甜的一段时间。 第二年就有些事情改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忘记了是如何听说了一种很血腥暴力很r.15的游戏,而且还不是网络游戏,是在现实里以血肉之躯完成的,每虐杀一个敌方人员就是真正解决掉一个,如果game over了就真死,如果蓝空了就真肾亏……有一个群,boss就在里面看着,如果没有完成目标任务就要被他老人家亲手削了。 boss他还很期待呢…… 说起来这个游戏,开发者好像就是boss的相公,上一届也就只有他一个玩家。 反正那个时候闲得无聊就入群了,是我们联络系统里面自带的群,申请了一个id叫“溺の女”,是因为前段时间研究各种鬼的时候见到的一种,因为听说长得很好看,是美女或者是美男,所以就用了这个id。 一边虐人,一边直播,自己对那个时候整个身体都快被掏空的感觉很着迷,然后就一直狂刷经验值,进步神速,所以那段时间也就没怎么攻略张昊冉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随着自己的本能做出下一个行动,所以一般还是很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大概就和喜欢看喜剧的人一样吧,只是不想想太多而已。 其实还有更多的问题搞不明白,比如说,那段时间好像就是我发现自己自残倾向、应该说是自杀倾向的时候,自虐倾向从小貌似就被发现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恶化到现在这个样子。我尤其喜欢切腹,所以就猜测,可能是我哥那一刀把我捅的彻底变态了。 究竟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因为身体快要被掏空了,只能按照本能行动,而切腹的感觉却深埋在本能中,还附赠了切腹前的一整套服务—— 身体快要被掏空了,那种无力却好像只是使不上劲,眼前泛黑泛白却只像是电击着大脑,一阵眩晕反而更加清醒,眼前看不清什么东西,却只是像把对比度调高了而已。力不从心却更加有力。这个时候总会感觉少了些什么,腹部留下的伤疤暗暗作痒,好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吧…… 才突然明白,就是少了一把刀戳在这里…… 那段时间其实也绝望了,不是因为发现了自杀的癖好,而是发现了即使无论自己怎么回避有关于我哥的事情,他就在那里,给我留下了可能是一生中最深刻的印象,挥之不去。 那之后的许多年,虽然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平步青云风生水起的日子,可是却感觉是我人生前20年过的最虐的时候。 好不甘心啊…… 第102章 媒体文件 人生前二十年中最虐的那一段时间,张未冉也依旧在我身边。 就是我十五岁那一年,我们总算可以称作生死之交了。 那一年,因为玩boss的相公开发的游戏玩的太沉迷,所以虐杀别人的技能几乎都被刷爆了,自己变得能够吊打许多资历很老的大叔,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跪在脚下叫我女王大人。但是在张昊冉主动的陪伴下,这一切都没什么重要的了。 可能是我越来越狠吸引了他,可能是越来越多的人被强迫叫我“女王大人”吸引了他,或许是我不要命的追杀方式。总之,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是那种都不愿意抬头看我一眼的大傲娇,即使是我去年莫名其妙升职成“总长”,割据着半壁江山也没有改变这个事实。现在,却自己主动向boss申请,以后长期跟着我做任务。 那一刻感觉受宠若惊啊,心里面难得地颤了一下,就是那种被扬子鳄撞了的感觉。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一颤的含义——他要和我一起做任务只不过是对关注我许久的表现而已,绝非是最初开始关注我的举动。那、他到底是从什么我不知道的时候就一直看着我了呢?一直没有发现…… 说不定已经被抓拍了很多傻样…… 看来我这个人还是比较依赖直觉,在思绪反应过来危险将至之前,直觉就已经让我的心颤动了一下。 那一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张昊冉还没有满12岁。 那之后,我每次出去追杀别人,后面就跟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刚开始还是比较顾及的,总是担心他一不小心就死掉了怎么办?如果boss知道了会不会削了我?所以一直都做一些比较简单的任务,比如说入室偷袭piapia两枪,要不然是二对一让张昊冉给我打个下手。 第98页 慢慢地,我觉得无聊了,或许张昊冉也是这么感觉的,有一天他突然说:“我没关系,不会那么容易死。”我刚开始还没搞清楚那是什么情况,一脸懵地盯着他看,他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一皱眉,把脸转到一边去,不再看我了。 在学校安安分分过了几天才明白他说的话的含义,原来他只不过是生活的太平淡了,不耐寂寞,跟着我找点刺激而已。然而我却偏偏做些没有刺激性的事情,让他无聊了。 他果然还是太年轻,不惜命。 反正他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即使被害死也不关我事。 追杀部在建立初期如果能够好好遵守规定,不贪污不腐败,其实是一个比较闲的部门,我们的义务一般只有听从boss及总长的紧急号令,集体出动把别人一锅端了的义务,并不会像这样子走街串巷地追杀一些小目标。 但是追杀部建立初期,第一任总长就已经贪污腐败了,总是接些私活,还威胁手下的小弟也去接私活,然后和他五五分,最后众小弟觉得这样子不公平,就告知了第一任boss,boss把追杀部满门都抄了绑在地上,就剩下全都斩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小弟还是总长都追悔莫及,老老实实地跪着哀求,boss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就有了这样的规定—— 大概来说就是boss允许追杀部及反追杀部接私活,但是boss、黑历史部部长、追杀部及反追杀部总长、干活的小弟,要4:2:3:1地分账。最后告状的小弟还是后悔了,本来他们还能拿五成,现在变得都只能拿一成了…… 最后,演变到现在接私活已经变成了很光明正大的行为,最后受益者是boss,小弟们也不奢求着多拿钱,只是把自己奋斗的那一成当做奖金,毕竟接私活路费食宿费装备费报销,捅了篓子有人摆平,还有一点微薄的工资带三金…… 之前和张昊冉做的只不过是接私活的最基层工作,正好那段时间boss急招了一堆追杀部及反追杀部精英,要去把和我们抢生意的某阁下端了。稍微考虑了一下,就决定带着张昊冉去,让他感受一下刺激,然后好好回总部坐办公室去。 结果我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些精英们都太猛了,我和张昊冉还没收拾好装备,他们就已经打完了……张昊冉没有身临险境,反而凑了一个大热闹,从此以往更加地作。 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因为那次带他过去把他变作了,最后才害死了他。 或许正如张未冉所说的:“他会死都是你的错。” 当然,那个时候的我们离生离死别的一刻还很远,所以自然也就没什么自觉。 既然他变得更作了,我就陪着他作。 最开始,张昊冉本来应该是我的小天使,因为他没有跟着我的时候,我总是到处跑着作死弄上一身的伤,班主任常常问我:“你是家暴了还是爱打架啊?”而他刚开始跟着我的时候,我因为顾及他会不会死掉,所以从来不做危险的事情,未添新伤,旧伤也慢慢愈合,班主任很久没有问过那句话了。 而现在,张昊冉是我的小恶魔,虽然因为他变得更作了我才能够放开地做一些很作死的事情,来放飞自我。但是因为又开始作死,而且还要一边担心着张昊冉是不是有危险而分心,我又变得新伤摞旧伤了,而且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严重。所以班主任说:“今天下午让你麻麻给我打电话。” 当然最后大概是为了回避我哥,也可能是因为在麻麻心里我已经死了,所以让大姐头打了电话,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她习惯性地说:“我是你霸霸。”然后就和班主任吵了一架。又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之后班主任再没管过我新伤摞旧伤,校园里面好像散布了类似于“石晓峰是贞子”这种传闻,总之大家都对我退避三舍。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因为我晚上还要追杀别人,白天要上课,没时间应对班主任、也没那个多余的力气去和同学们培养感情;但是这样也不好,因为我所熟识的同龄人就只剩下张未冉和张昊冉他们个性很烂的两兄弟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有任何朋友,被张昊冉吃死,之后除了一起去追杀别人,我们还一起去做别的事情,某些很蠢很蠢,让我感觉不堪回首的事情—— 大概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我因为周末的到来而窝在房间里面睡得天昏地暗,差不多是快要中午的时候,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那一瞬间还被从床上吓得“唰”地翻起来,就跟挺尸一样,因为自己习惯趴着睡,动作流程还比挺尸要复杂,还好自己血压不低,要不然可能就要晕死了。——这样子庆幸着。 突然被吓得清醒的一塌糊涂,人还是比较烦躁,在床上乱摸了一阵总算找着了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张昊冉的来电,只好无奈地接听了,结果他说他要死了,最后是把我骗去和他一起看仓鼠。貌似这些仓鼠总是会咬他,可是他还是经常去被咬……然后我就得待在那里陪着他一起被咬。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些手心大小的生物。 但是即使再喜欢,到最后也没有买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通过仓鼠和他,想到了我和张昊冉了。无论再喜欢,他从始至终没有一刻属于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胆量去接近,就像我们的最后一刻一样,甚至过去好久才知道后悔。 张昊冉也会故意远离自己喜欢的东西,因为适当的距离能让他不至于厌倦,反而更加喜欢。这种理由要比我出尘得多了。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聊一聊追杀别人的事情,顺便叫我出去陪他追杀。 张昊冉也是命大的,跟着我折腾了那么多年……差不多是四年吧,才被我害死。要是换成普通的小孩,分分钟扑街。不过说起来,我所熟识的人没几个人普通人啊。 其实张昊冉狠得不得了,就拿几个追杀中经常会发生的状况举例子吧——从来不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地潜入敌方据点;如果正面遇到不管是否具有攻击力的敌人,即使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从来不会饶恕、回避,同时也不隐藏自己;没子弹了,就会把手。枪毫不犹豫地扔出去;没枪,就用刀;刀断了,还是会把断刃刺入别人的身体;实在走投无路了随便搬起什么都砸人;明知被包围、跟踪也不会逃不会躲,不知道为什么的正大光明;即使是受了伤,比如说被我哥那种人戳了一刀,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上扑…… 我问他为什么不躲?他说人类很脆弱,好像是在嘲讽自己;我说他这种人即使是打游戏也会很容易死,他冷笑一声说自己不打游戏,又是在嘲讽我。 听说像张昊冉这样明知自己脆弱还是很不要命的人反而会很长命,这当然也是一方面原因,其实最重要的是有我陪着他,不会让他那么轻易死去—— 不过最后还是失策了就是了。 第103章 残念(一) 其实,比起和张昊冉一起去追杀别人,我还是更喜欢和张昊冉一起去到处闲逛,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也更喜欢回想那些闲逛的时候。 第99页 但是,还有机会能够两个人一起闲逛的时候,我总是感觉他很无聊,让我很尴尬很丢脸。 不过当然还是庆幸那段时间没有什么特别交心的朋友,所以我别无选择,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只能和他闲逛。因为这样,才能够了解到除了追杀和在看文件以外的他,算是弥补一下遗憾吧。 从一些琐碎的小事逐渐了解到的他,都是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部分,我所喜欢的部分—— 他总是喜欢在大街上晃悠,没什么目的,就像是在放飞自我一样地到处乱走,偏偏还喜欢挑一些人迹罕至的小巷子,或者是感觉很“大漠孤烟直”的破地方。有些时候他实在是闲的没事干,会叫我耗费我那宝贵的假期,陪着他到处乱逛,本来心情是很烦躁的,但是在那些荒凉的地方一走,就突然舒缓起来了。 那个时候张昊冉不知是处于什么目的问我:“感觉心情好些了吗?” 我说:“嗯。”他就毫无来由地说我和他一样独。裁……至今也没明白他那句话的含义,猜来猜去,猜不出一点头绪,反而把他问话的目的猜出了两个—— 一、他是想讽刺我,就像平时一样 二、他话里有话,是想通过我在经历同样的事情时会不会和他有同样的感觉,来判断我们两个是否合得来,或者说我是否是他喜欢的类型?就像别的不敢表现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傲娇一样。 面对张昊冉这种有些智商的傲娇,总是不知不觉就会被坑……比如说刚才就被他讽刺很独。裁,不过对于张昊冉这种可以挽着我的胳膊、笑得一脸血腥然后说“男儿当杀人”的类型,“独。裁”说不定是夸奖的话。 一直以来,最念念不忘的或许就是我虐杀全场之后的那时候,他挽上我胳膊的那个动作,那个笑容,然后那句话吧…… 其实念念不忘的还远远不止那些。 我现在记住的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思念着他的每一刻,都是不想忘记的部分。哪怕是有些晚上,想他想得辗转反侧那一副丢脸的模样,或者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追杀,一起负伤,一起差点死掉,最后他死我活的场面,都不愿意忘记啊…… 因为都是生命中有他在的部分。 虽然,对于最后的那一刻,我逃避过,实在是不愿意想起他最后几乎死不瞑目,看着我时那仇恨的眼神,无数个和曾经可以甜腻地思念着他,思念到辗转反侧也依旧停不下来的夜晚同样的深夜,被那眼神吓醒。 但是从来没有勇气去忘掉那个场面,张未冉和我的良知都在一遍一遍地提醒着我:“他会死都是你错。”,于是也就只能在一片黑暗的包围中,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心里面抽痛着,还是思念着张昊冉,但是却已然没有之前的甜腻,无论如何也只剩下苦涩和痛楚了。 怎么痛,怎么苦,眼泪都是掉不下来,因为自己也清楚我根本就没有资格落泪—— 若是他最后,能够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着我的话,或许现在还有理由扮作他很亲近的人,堂堂正正地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可是他最后的眼神明显满溢着仇恨,明显是直视着我,每次回忆起来都会深深明白一件事情——我在他心目中也就那样了,他并不是像我所妄想的那样依赖着我。于是,自己当然也就没有资格继续扮作他亲近的人。 ——毕竟他自己就没有那么想着。 可是,稍微回避一下结局,回想我们曾经一起闲逛的时候,就会觉得两个人曾经是否离得那么近啊……然后又转到他挽着我胳膊的那一刻…… 那样美好的场景也不敢多想,因为那一刻过后没有多久,bad ending就到了…… 暂时抛开这两件事不论,他刚离开我的时候更加无法面对,只能稍微回想着还离结局很远,张昊冉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孩子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初中时候的每次假惺惺的演讲说的都不错,果然人在初中阶段会发生很大变化,过上一段时间不见就会显得陌生了,张昊冉那个时候就是。除了长高了、两个月内就能听出声音变了、整个人感觉刺刺的、不让别人接近以外,也越变越像街边的黄毛粗口。 张昊冉就是喜欢在人少的地方转悠,有时候也会砸了锁爬到天台上去,虽然他去的地方我基本上都跟着他去过,有时候见到别人——比如说蹲坐一团正在抽烟的骚年们,也会凑上去套近乎。但是我也会去上学,那个时候张昊冉还是在外面转悠,还是和别人套近乎,但是少了我在旁边干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服务。 总之,人在初中阶段真的会发生很大变化,尤其是男孩子和特别漂亮或者特别丑的女孩子,比较容易发展成黄毛粗口,如果那几年不见面可能就认不出来了。 他究竟是怎么发生变化的,又是在什么时候,我都不太清楚,因为那一切肯定是在我上课的时候发生的,毕竟我不上课的时候都会陪着他一起闲逛。问了张未冉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那种不需要多少感情联络就可以心有灵犀的类型,所以平时除了睡觉和梳小辫儿以外,貌似两个人就没有任何沟通了。 虽然最后我强迫张昊冉改掉坏习惯之后,张未冉给我说过那段时间,其实他哥对他没有任何的隐瞒,每天晚上两个人窝在床上看电视剧,张昊冉就会窝在他怀里面抽烟,最后发展到嗑药,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勇气去管他……当然,在张昊冉纠正之前,张未冉是一直包庇着的。 于是,最开始的时候,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张昊冉好像也是那种特别能装的类型。无论是到处跑着玩的开心了,和我一起闲逛的时候碰见骚年们递烟了,还是追杀别人追杀的情难自禁的时候也好,他都是那个没有什么不良习惯的小孩,并不会像我不在的时候一样,嘴里面很反差萌地叼上一根烟,嘬着别人给的酒,然后被辣的捂着脸一个人崩溃。 虽然最开始发现的时候还是感觉蛮抵触,毕竟自己并不喜欢这种人,因为满街都是,但是即使是发现他坏习惯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全都原谅了。 自己就是这种人,睡一觉什么大仇都能忘掉。无论是我哥捅了我一刀还是之后面对杀死张昊冉的仇人。自己完全是个烂好人啊。虽然古人就说了“人无刚骨不立”,但是到最后,我和张昊冉,是没有刚骨的我活着,而死犟死犟的张昊冉却离开了。 我其实不想回忆起这件事的,但是它就在那,我也不得不面对。 与死亡比起来,张昊冉学坏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事了,于是在他死后,我甚至都开始后悔当时对他发火。追悔莫及,我怀疑我比创造这个成语的人都更懂得它的含义,当然所后悔的就不止是对他发火这一件事了,还有很多,都无法弥补…… 残念、 只是即使是后悔,我觉得如果能有机会再来一次的话,面对嗑药嗑的神志不清的张昊冉,我还是会毫不犹疑地把他推到一边,对他发火,而不是顺势压在墙角酱酱酿酿……感觉自己好羞耻。 第100页 张昊冉会变成那个样子,不能光怪张未冉的容忍包庇,毕竟即使是家世清白平时不偷不抢的家庭,如果有谁失手做了什么坏事,大家肯定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容忍和包庇,而不是像初中政治学的一样“大义灭亲”,把他交给国家暴力机关。就像张未冉绝对不会把张昊冉做的事情告诉我一样。 诶?不对,按照这个比喻,我好像是暴力机关啊…… 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昊冉学坏在我面前也是分成很多个阶段的。 最开始,其实回想起来还是我的错,并不能全都归咎在张昊冉总是在外面乱转的原因。最开始是因为我总算熬到了初三的下半学期,双休日变成了单休日,寒假也热胀冷缩了,各种假也是尽己所能地缩,上课的时候每天还要加课,作业多死,平时还要被班主任撵下去跑圈,有时候晚上还要追杀别人,一遇到假期,就心安理得地睡得天昏黑地。 有时候张昊冉要出去闲逛,还是按照老套路,只要我在家他就叫我,可是那个时候睡得实在太死,他费好大劲才能把我叫起来。自己那个时候起床气还很厉害,好像基本上每次放假被谁吵醒,吵醒我的那个人都免不了一顿骂,有时候还是一顿好打。 那时候,张昊冉叫了我几次就被骂了几次,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叫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段时间冷落他了,本来是很期待的吧。他没什么朋友,毕竟黑帮里面小孩子很少,偶尔能见到也是和他没什么共同话题的公子哥,唯一熟悉的只有我和他家张未冉,他们两个兄弟平时也没什么沟通,我又不陪他……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想到了《水浒传》里面的阎惜娇,她本来对黑三郎也是一片真心实意,可是伦家性冷淡,各种方面地冷落自己,于是就勾搭了张文远,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让黑三郎生气啊,这样就能多关注自己一点了。 还挺抖m的…… 或许张昊冉第一次接过别人一脸怜爱地递来的烟啊,酒啊,心情和阎惜娇一样吧。 不过我当时起床气骂他的时候完全没想这回事。 第104章 残念(二) 我或许真的没有多了解张昊冉,也没有对他多亲近。 在第一阶段的时候,他还会稍微缠缠我,但是总是被我骂,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我只关心自己的睡眠问题和作业怎么补,还有之前大姐头笑嘻嘻地说的“考不上高中就削了你”,对于张昊冉,而且连带着追杀的事情越来越不上心。 这样就完全可以算是和他断绝来往了。 不过那个时候当然是很理所当然地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堂堂正正地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其实到第二阶段的时候我就应该发现了,一般人都会发现才对,我又没有特别迟钝……那个时候有时候放假,我待在家里面睡觉,一睡就睡到下午,还在奇怪张昊冉怎么没跑来把我吵醒。然后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一边到处转悠着找他,却没有找着。 那之后也很少见到他。无论是放假的时候还是放学归来的傍晚。 有时候好像是看见他的身影了,跟过去一看,却发现只不过是张未冉。 当然也是不怎么在意了,处在比较容易早出晚归的时间中的我,没对他的早出晚归做任何猜想。甚至后来发现他学坏了,再回想起他那个时候对我的疏远,才突然后悔起来,然后毫无来由地羡慕起我哥的蛇精质——如果我有他的一半那么神经质的话,一定可以猜到张昊冉在做什么。 说不定还被不良少女很稀罕地抱在怀里递烟灌酒。 毕竟张昊冉小时候还没学会那种很邪气的眼神,真的很可爱。 刚开始发现张昊冉不对劲,已经是我高中时候的事情了,没错我比我想象中要无情的多,中考完放了那么久的假,还没有作业,自己又对考上高中这件事情毫无压力,可是整个暑假都没有陪张昊冉,而是和同学们满街跑着玩。甚至整个暑假、算上追杀,见到张昊冉的时间都不超过70个小时,即使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说不定那个时候他的心已经冷了吧…… 高中的时候,开学没多久就忙了起来,刚放过一个醉生梦死的暑假让人感觉有一些不习惯。我考上的是一所不怎么样的高中,所以不像重点高中那样三年单休砍假,高一的时候我还是会有那种基本上小学生级别的双休日和寒暑假,但是毕竟课时还是增多了,暑假的时候又那么懒散,高一上半学期我也依旧一直睡着觉度过了假期,时不时地还找同学们出去玩。 刚上高中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张昊冉没有死死吃着我了,追杀的频率也逐渐变少,我的朋友比初三的时候多了许多,与人的联系好像也日益密切了,所以更加不在意张昊冉怎么样。他在我心中的比重越来越小,即使依旧一起去追杀,依旧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可是两个人早就退化成单纯的同事了,没什么感情。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可能就像偶像剧一样——他即将淡出我的生命了。 那时候我大概是没什么所谓,可是张昊冉即使是脱离我那么久,也依旧不这么想。 他可能是想了很多,对未来的预料甚至可能跨越了一年之久,才做出了那个决定。 或许从中也可以看出,他已经预料到我很久之后对他的阻止,也不想再堕落下去了—— 那好像是一个星期六的凌晨,我本来是打算像别的星期六一样一觉睡到下午去。可是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本来睡得很香的,然后被逼得一下子清醒过来,心情有一些烦躁,手如同心中的烦乱一样在床上乱摸着,最后总算抓着了手机,低头一看是张昊冉的来电。 好怀念啊。 大概是出于怀念的原因,其实我果然还是比较念旧,并不想让张昊冉从我的生命中淡出吧……那一刻心平气和地接了电话,语气稳稳地说:“怎么了?”张昊冉说他快死了,让我赶快去一个地方,然后就很流利的说出了地址。 那个地方我可以说是熟悉,其实也不是特别熟悉,只不过是松鼠部手下的一个基层夜店而已,以前还曾经和张昊冉一起在那里围殴过那些欠钱不还还很嚣张的x某,顺便削了他们几刀。 至于松鼠部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是我们黑帮财务的重要来源,负责经营各种店,倒卖各种东西。松鼠部还有一个传说,那就是——上到总长,下到基层夜店店长和送货小厮,没有一个人手上簸箕敢比斗多,都是天生敛财的好手,当然这样也比较容易出现贪污腐败现象,所财务审核部一直都对他们提防有加…… 至于他们为什么叫松鼠部?因为世界上所有吝啬爱财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个特性——只要有钱,不管自己能不能花、还有没有命花,总是先搞到手然后藏起来再说。就像松鼠把坚果塞了一嘴,然后又埋在土地里面,结果过了一整个冬天都来不及吃,等到春天发芽了只能暗自苦逼一样。所以命名松鼠部。 第101页 大概是张昊冉久违的约我出门,虽然是半夜了,但是果然是很高兴,于是一路上都很傻13地想着松鼠部的逸闻趣事,然后一边很蛇精病地傻笑着…… 搭了一辆半夜也依旧在跑的出租车,坑了我一张红色毛爷爷,总算是到了那个小破地方。 拐过一个经常有人抛尸的转角,就来到一条小黑巷子里,小巷子左侧亮着一盏壁灯照着一扇木门,木门高于地平线3米左右,于是有一个侧着的楼梯连接着地面,楼梯陡的有些惊悚。因为壁灯不是很亮,直到上了楼梯才发现木门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两个壮汉窝在那里玩“左一刀右一刀、情况不妙收一刀”,还把我吓了一跳。 悄悄走上去戳了戳他们俩,他们就认出我来了——“你是上次过来打欠债的那谁的石……石总嘛~”,我说“哦”,他们就开门放我进去了,一边说着套近乎的话。 大厅里人头攒动,这里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一到晚上就聚集了一堆不知道睡眠是有多美好的少年人和成年人。我站在刚一进门的地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张昊冉的身影,我猜,既然是他叫我来这里的,那他应该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等着才对。 环顾了几圈,果然找到了,他确实是坐在大厅的一角,时而会被玩嗨了的人挡住看不见,但是当他们又嗨到别的地方去的时候就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确实是张昊冉,虽然只是个背影,他还是很好辨认的——一个小孩子,梳着现在很少有人梳的清朝小辫,因为已经进入了冬天,穿衣的风格看起来稍微有一点像土匪。 他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边玩手机一边等我,而是窝在一个大叔的臂弯里,一边被别人玩一边等我,而且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虽然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但是我不像是那种会转头就走的类型,我哪怕是一脸苦13地在张昊冉和大叔后面跟上一路也不会转头就走,所以那个时候,大概就用一副很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们。 张昊冉其实也对别人的注视比较敏感,毕竟也是跟着我追杀了那么多人。那时候,我一直盯着他,没过几秒就被发现了,他也转过头来看我,至少我是感觉很尴尬地四目相对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久冷笑了一下。大叔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低头看了看他,然后也转过来看我。 就感觉更尴尬了。 总之张昊冉是不会有这种感觉,明明情况已经发展成偶像剧的套路,马上就要开始撕13,但是他却维持着之前冷笑的样子,离开了大叔的臂弯然后站起来走向我这边。大叔也感觉很尴尬啊,立刻就低下头不再看我,没过几秒就端着自己的酒杯子另寻清静去了。 张昊冉立在我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一副很嘲讽的样子笑着看着我,我木木的站在那里,抿着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然后又这样一幅很尴尬,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样子对视了好久。他的笑容改变了,变得柔和了好多,本来是嘲讽现在看起来又妩媚的有些诡异。 然后不再看我,带着那种笑容看起来有些顺从地低下头,轻轻牵起了我的手——当时那个很平常的动作却把我吓得稍微颤了一下,大概那一点丢脸的颤抖也传达到他的手上,被他知晓了吧。 即使不再颤了也还是有些懵,任凭他继续挂着那种妩媚的笑容把木讷讷的我拽着往前走。这个时候我还是看着他,只不过表情已经和刚开始完全不一样了,这个时候完全严肃不起来,虽然还是算是面无表情,可是面无表情中可能是透出了一丝丝呆萌吧。自己没有看着自己的脸,也不太清楚。 不过,换了一副表情,眼前看见的世界也好像不一样了,刚开始就是很普通,可是现在却像打开了人像模式——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张昊冉一个人是清晰的了,而他身后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背景,则是灯更红酒更绿,纸醉金迷的其他龙套全部变成了一团动作迟钝的虚影——众星捧月一般,在月光下,星光自然而然地暗淡。 回忆起来这段经历,就想起了前段时间人像镜头的广告,现在总感觉自己也能编上一段——这是张昊冉;这是你的张昊冉。张昊冉;你的张昊冉。 其实那个时候就应该清楚地认识到,控制狂是我最常见的爱情表达方式。不对,应该说如果那个时候能认识到就好了,早些知道,或许在张昊冉离开之前就可坦白自己的心意了。 残念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纠结了好久都没决定好应该怎么写…… 第105章 残念(三) 一脸木讷的,就被拽进了大厅后面的某个房间里,张昊冉对我笑的一脸纯粹天真,很高兴的样子,在此之后,再加上在此之前,我能够看见这种笑容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一边那么笑着一边说:“今天是我生日。” 哦,所以他才凌晨就打电话叫我过来。 那个笑容还是挂在脸上,即使之前或者之后还有幸见到这种笑容,也不过是稍纵即逝的,那是他唯一一次天真的笑了那么久,可是我却没有抓住机会让他多笑上哪怕一秒。现在想起来也是后悔,可是如果我那个时候按照他的意思继续下去的话,即使可能让他开心我也觉得我应该会更后悔。 残念、 昏暗的房间,有床,人只有两个,门紧紧地关着自动上了锁,除了有万。能。钥。匙的老板娘以外,任何人从外面都打不开。然后,还有笑着扑进我的怀里的张昊冉。 那一刻可能是他在我面前最开心的时候吧,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笑,即使是扑在我的怀里了,也依旧没有收起他那平时只装给别人看的笑容,我猜,那次可能就不是假笑了。趴在我身上,因为他还没有开始长个,而我的身高差不多已经定型了,他只能把头靠在我的胸口上,即使踮着脚也只能勉强把头顶撞上肩膀。 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可爱气息。 尤其是他故意压抑着一点,显得甜甜的笑声。 大概人类都是比较恋童的吧,因为保护欲。所以面对张昊冉这幅模样,我基本上毫无反抗能力了,虽然那个时候如果真的做的话我肯定是在上面的,可是他却完全掌握了主导权,我只能任他宰割。 还记得那天是他的十三岁生日。 13岁啊,张昊冉你才13岁啊…… 我一遍一遍地向自己强调着这个事实,可是却早已忘记了这么提醒着自己的意义所在,甚至对这句话的含义都不甚明了,自己连自己的语言都无法辨识,基本上已经到了情难自禁的程度——毕竟那个时候的我也不过16岁,最冲动最没意志力的时候,稍微一点点撩拨,就可以做出任何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张昊冉比较作——这是我长久以来一直供奉为真理的一个事实,那天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脑中已经在缠毛线了。要是张昊冉静静地趴着的话情况可能还好一点,可是他却抓住我的手,然后轻轻搭在了他纤细的腰上,还故意让我跟死狗一样的手掌拂过他柔韧的脊梁。那只狼爪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猝不及防地扒住他柔软的下凹曲线,肆意的掐着,还把他吓得颤了一下。 第102页 至于为什么掐的那么开心,大概是专属于恋童的“怜香惜玉”,童年之所以宝贵更是因为稍纵即逝,张昊冉的细腰和软脊梁也是一样。我猜,过不了几年,或许就是明年的什么时候,张昊冉会突然长高,变得能够轻易地直视我,而不再踮着脚顶在我的肩膀上了。柔韧的脊梁也会不复存在,变得像现在的我一样坚硬僵直,细腰也是,不久就会攀上一堆僵硬的肌肉,再也没有这么细嫩窈窕的触感。 因为这样的美也是稍纵即逝,所以掐的更是放肆,大概春宵苦短也是同样的吧…… 张昊冉明显被我掐的有些不自在,小小的身躯在我怀里绷直着,时不时地就毫无规律地颤抖一下。他很快就克服了这种不自在,又自如地做着他喜欢的事情——努力地踮起脚尖,还举高了小手,才艰难地摸到我的头顶,然后就突然往下摁,弄得我早已经僵硬的颈椎差点扭到,本来是想放纵自己的暴脾气,然后狠狠骂他的,顺带稍微s.m一下给之后的床笫之间带来一点乐趣。可是,这个念头还没有生根,我的唇上就附上了一个柔软细嫩的东西,还有些水嫩嫩的,所以显得有些凉,完全打断了我全部的思路。 脑子里面又开始绞毛线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毛线,搅得人更加头晕眼花。 他好像明白接吻是怎么一回事,嘴唇在一起紧紧相贴了一会,就能够感觉到他正在偷偷摸摸地舔着我的唇,还有些笨拙的舌尖时不时扫过双唇间的缝隙——了解到他的意图之后,我故意将嘴唇微微张开让他的舌头能够进入。 他果真还是青涩,虽然知道把嘴唇贴的更紧一些,也知道继续示好地舔着我的牙齿,可是其他的技巧性问题一概不知了,舌尖的动作笨拙的让人怜爱,墨迹了好久才能够感到一点点进步——他总算能在我嘴里转开了。 于是轻启我两排小白牙,一下将他的舌头吞入口中,然后又将自己的舌头探入他口中。他还是一副猝不及防的样子,怀中的身体一下僵硬了许多。既然是他主动的,我也不管他是否愿意这样子,一只手还是一轻一重地掐着他的脊梁和细腰,而另一只手也附上了后脑勺,在后方施压逼迫嘴唇更加紧密地相接,确认毫无空隙之后,就开始用一种几乎要吸空他那一小点肺活量的力气努力地吸着什么,又一边在口中搅动着,纠缠着舌头,搅得唾液都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口齿不清的“嗯嗯”着什么,用小拳拳捶我胸口,感觉实在是没什么力道又开始狠狠地掐起来,但是确实没什么力道,尤其是对于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体质。这应该是反抗,勉强算作无力的挣扎。 正在我感觉整个人生都亮堂了,像范仲淹描绘的迁客骚人站在晴天时的岳阳楼一样喜气洋洋的时候,却突然被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推开了,后背猝不及防地撞在墙上,倒是还有一点痛。低头再看张昊冉,刚才妖魅一般的妩媚和万般温柔的挑拨都不见了,只剩下本来的他,用一种倔强又有些凶狠的眼神瞪着我。 大概是因为我还是很ky地一脸懵地看着他,让他感觉到自己徒劳无功应该退让,所以他才故作很冷漠地“哼”了一声,转身踢了鞋子把外套扔到一边,然后躺在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了。按照一般狼血沸腾的恋童癖怪蜀黍攻的套路,我应该要一边开着小花花,冒着粉红色小泡泡,然后蹦蹦跳跳地钻进被窝里面挠他抱他亲他咬他,直到他又哭又笑半推半就地从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自己是个不完全的恋童癖……或者说根本就不是恋童癖,看见他窝在被窝里面的娇小身躯——如果蒙住头基本上就发现不了被窝里面还藏了个人。我不但没有更加狼血沸腾,而是突然被敲了当头一棒,然后泼了一大桶凉水,冬日里更是感觉刻骨寒意,甚至都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情难自禁地战栗了一阵—— 他还那么小,只有十三岁……石晓峰,你刚刚差点就做了什么? 寒意&后怕 我在这种心情中,推开房间的门离开了。 我是个男人啊,还是16岁这个最冲动最没节操最没意志力的年龄,那天居然就那么走了,吹着寒风冷静着自己,不知是为了省一张红色毛爷爷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居然一路上慢吞吞地走回了居住地,回到那已冷的床铺上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如果留在那里多好啊,至少还有张昊冉暖被窝。”我这么想过,可是只不过是开玩笑,真正的后悔一丝一毫也没有袭来。 ——石晓峰,要做个君子。 要不然对不起你拼了老命背的那些古文…… 那天之后,我和张昊冉好像还是维持着原状,没有因为一个吻接近也没有因为一个吻而疏远。本来就够远的了,再疏远就连追杀都不能一起,那个时候boss肯定会说“当年是谁求我叫你们两个一起做任务的!”,虽然是张昊冉求的他,但是boss他最后肯定是连着我一起削。 之后也推测了张昊冉那个时候的各种心理,各种理由,但是始终是找不准。 众所周知,他是那种不甘平淡、不甘寂寞又特别作的人,或许是想初体验一下找找刺激,又嫌那些夜店里面的大叔太丑了,思前顾后还是感觉石晓峰最帅、而且还16岁芳龄,于是就过来勾搭我了~ ——这是保存到最后的几个猜想里面最自恋的那个。 他可能是在肆意玩耍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凭自己和“追杀部”这半壁江山的力量不足以抵挡,前段时间又和我闹僵了,所以想要借此机会,献上自己然后来博得我的欢心,吹吹枕头风,这样就可以帮他一起收拾别人。 虽然这个也是很自恋的了,但是实际上是排在了最恐怖的榜首——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去帮他,他那段时间是不是受了什么苦啊,说不定差点送命?(抖三抖)顺便说一句,这个也排在最偶像剧的榜首。 他还有可能是不想再这么堕落下去了,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于是想要最后放纵一下,并且把自己全都献给我,然后让我以后能够正大光明地管着他,把他从火坑里面揪出来。 ——这个排在最不可思议榜首,可是同时也拍在最有可能榜首。 尤其是一年过后,他嗑药嗑出幻觉之后还跑来找我的样子,让我更加确信这个猜想。 当然还有比较正常的,像是—— 因为爱情,他喜欢我好久了 寂寞不堪遂生淫行,我不过凑巧被他想到了 好奇心害死猫,小孩子作死还想找个熟人而已 我太有魅力了(春风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坚持清水不写肉吗?因为我就是那种亲一下就一千字的老流氓……写完全套得拖上三四章,外加自己累死…… 第106章 残念(四) 之后我和张昊冉还是维持在那种十分尴尬,藕断丝连的关系中,除了追杀以外不会再待在一起,也不会多说半个字。于是一直也没来得及阻止跳火坑的他,直至无法挽回的地步。 第103页 其实也不算是无法挽回了,不过要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同样年纪的孩子身上,尤其是一个平凡家庭里面的平凡孩子身上,足够击倒他,毁灭一个人的一生,连带着一个人的整个家庭。 但是我们就比较顽强了,好歹也是上过刀山火海自然选择的人,尤其是我,被自己的亲哥哥追杀。至于他的事情为什么和我有关系,是因为到后来他坦白一切之后,是我负责管束他。 不过这一切可以说是没什么用了,毕竟他也一度堕落到虚幻中去。 我发现的那一刻已经晚了,那时候他已经满14岁,也就是他勾引我之后过了一年有余,我即使是已经知道他学坏了,坏到会躺在不认识的人的臂弯里卖弄风情,可是却还是心安理得地放任他堕落下去,好像他真的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在之后再对他说出:“我爱你。”怎么有资格在他死后放声哭泣? 不过,还好那个时候发现了。 意识到情况已经不妙的那一刻,好像是一个星期三的上午,我因为半夜追杀别人而困得要死,一边抱怨着张昊冉最近老是缺勤,一边在数学课上头昏脑涨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睡过了语文课、英语课、化学课、物理课,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醒来。即使醒来了也还是有些晕,眼睛不怎么睁的开,头顶上几乎都要冒泡泡了。 这样昏昏沉沉地,听着邻桌好像在很大声的宣扬着什么事情,周围还围了一堆和他一样没品的同学——大概又是像平时一样,在炫耀黄片和荤段子吧。真的很没品,真正的老司机看完也不会说的,因为知道即使是说出来也只是会被别人骂“变态”,比如说我…… 品味太清奇。 可是今天不太一样,因为我看见那一堆没品的同学们中混入了一个挺有品的人,和我稍微聊过几句,还有些合得来的妹子,爱好是写小说,为了收集小说素材而听一些人间百态系列传闻。 ——看见她在我就知道了,今天或许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于是就侧耳倾听。 刚开始照样没品,是邻桌大大在讲他昨天晚上去夜店里面,结果碰到班主任了——围着他的人就一通笑,说“尴尬了吧~”。他回答:“次奥,是日天班主任尴尬了~” “然后呢,我还看见一个小男孩,也就是初中那个样子吧。抽大烟喝烈酒的,单单是坐在那里就勾搭到了一个大叔。我玩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想着回家吧,出门之后还看见他们两个互相依偎地走在前面不远处,跑到宾馆里面开房去了。” “我在那里驻足远望了一会,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隔壁班的内个谁,就是内个小学和我同班的谁,正在一脸哀怨的盯着我看,吓死劳资了…… ‘你咋了?大半夜地跑来吓你霸霸?’我问他 ‘没怎么,只不过是和别人约炮约到这里,结果那个贱13他妈的到现在还没来。’ ‘哦……’ 反正回家也是无聊,我就站在那里和他聊了一会天,聊的直到整个人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诶,儿子不觉得冷吗?’因为我穿的比较少,所以还是我问的他。 ‘有点。’ ‘进去等吧,md这鬼地方把你霸霸都冻成俅了……’ ‘可是我和别人约在外面。’ ‘在外面打炮?’ ‘……’ 我们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很大嗓门地聊了一会天,然后呢突然听到楼上“咣”的一声,‘duang’、‘dang’、‘pia’各种音效,之后就是什么人连滚带爬从楼上蹿下来的音效。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恋童癖大叔,他身后还跟着刚才的小孩,搬起一个花瓶就朝他‘pia’地砸去,瓷片碎了一地,差点就扎着大叔,于是他跑的更快了…… 然后没过多久内个谁的炮。友来了,我就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到这里,我总感觉那个勾搭大叔的孩子是张昊冉。 “……”众人沉默 “提问!提问!之前听见你说抽大烟是口误还是真的啊?”写小说的妹子。 “真的,虽然是那种做成烟草形状的类型,但是你霸霸我还是一下就能分辨出来。(得意)” “哦~~~~”拿出小本本赶快记。 龙套们都在一边“呵呵”着一边大眼瞪小眼,一边说“骚——气~~~”。 然后他们就突然被吓到了,因为我冲上去,瞪着眼睛抿着嘴,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问我的邻桌大大:“那个小孩,是不是扎辫子。”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我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换了一副表情。没办法看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那一刻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反正邻桌大大在我收缩面部肌肉之后更懵了,作者妹子闪着星星眼地盯着我看,旁观者鸦雀无声,已经将存在感降低到了小黑影级别。 之后很久我才之后那时候我把桌子拍出了一条裂痕,作者妹子用水彩细心地把裸。露出来的木材都涂上和桌子上那层什么皮一样的颜色之后,把它随便换给了我们班一个倒霉鬼。 至于为什么开朗乐观善交际的我不再关心周围的事情,是因为感觉很气愤,气愤的头晕眼花。可是更让人头晕眼花的却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些什么——无名火,可以这么说。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是却很明白接下来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行动。 回家之后没有背古文、没有写作业,虽然平时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今天我和平时不一样,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已经睡觉了,可是现在我却在张未冉张昊冉他们两兄弟的房间门口转悠来转悠去,转悠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什么动静,于是“咣”地一脚破门而入,却看见张未冉在一边躺在床上,嘴里叼着鬼婆婆仙贝本来已经睡着了,但是却被我刚才那一脚吓得从床上挺尸。 “你哥呢?” 他很鄙视很华妃地瞪了我一眼说:“还没回来。”然后倒头继续睡。 我沉默着,走出了他们两个的房间,顺便把那扇破门虚掩上了。 虽然张昊冉不在,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独自回房间里去。于是我先是在走廊里面一圈一圈地转悠,墨迹到了午夜,然后又蹲在电梯前,眼睛盯着楼梯,这样他无论怎么样,只要今天晚上回家就会被我逮着。 百无聊赖地蹲到了后半夜,虽然手机就装在口袋里面、而且现在没什么事情干,但是却没有心情拿出来玩,宁愿就那么蹲着,脑子里面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无聊的事情——比如说逮到张昊然之后应该怎么做才好? 骂他?打他?总感觉没有用。监。禁起来谁都不让见?虽然好像可以断绝他的坏习惯,但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他自己没有决心悔改、无法和之前那些狐朋狗友断绝来往的话也照样没什么用,反而是戒一次染一次瘾,到最后无药可救了。那要不然我就现身说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情感真挚易于接受地感化他吧?但是我没有嗑药的经验,怎么现身说法? 第104页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电梯“叮”的一声,然后就是张昊冉头重脚轻一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从里面扑出来,差点栽到地面上,我赶紧一把捞起他—— 那天我还没来得及诧异他这种状态到底是怎么找回家的,也还不知道,他从流连忘返的夜店里面先是差点被别人拐走,然后还好有一个很功利心的松鼠部店长认出了他,撵走了对他图谋不轨的那些人开车送他回家的。 当然也不知道张昊冉一副固执的样子,死活不让别人上电梯,不知道为了什么。 不过很快就知道了,还记得电梯猥亵案吗?或者说一路跟到房间里面猥亵? 我一直不知道那段时间张昊冉一个人很迂腐地到处流连忘反,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曾经历的事情。毕竟因为没钱、而且感觉那里其实很没品的原因,从自己还是二少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多去那种地方。我从小到大还是更喜欢叫上一帮兄弟,时而打篮球时而打架斗殴,完事之后一群人勾肩搭背搀扶着其中一瘸一拐的某几位好兄弟,吃关东煮、吃酸辣粉、吃盖饭盖面,走一路吃一路便宜小吃,有时候大家凑凑钱吃火锅庆祝。 这是我的14岁。 虽然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应该也知道个大概——张昊冉因为颜值高、又未成年又娇小可爱,所以有一大堆大叔和很牛13的大佬小混混们对他垂涎三尺,平时就递烟递酒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地勾搭他。张昊冉年纪又比较小,受不起恭维又被夜店的气氛撩拨得格外冲动,不知道从了几次又把别人从宾馆里揍出去几次,可能已经身心俱疲了吧。 这是张昊冉的14岁。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快点写张昊冉死的部分,已经想好石晓峰的无助、绝望、自责、恐惧还有各种各样的能把骄傲的他打倒的感情了…… 第107章 残念(五) 刚刚yy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张昊冉才14岁。 也不知道他现在多高……而且如果外面的大叔对他不好的话能不能扛得住? 头重脚轻东倒西歪的样子,最开始还以为他是喝醉了,于是带着一种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戏弄的心情把他捋顺,然后直落落的摁在自己身上——果然是长高了,以前踮起脚尖头顶才勉强能到我肩膀上,可是现在不用踮脚额头就可以靠上了。 这个身高好像特别好,正好靠这儿。 我一双狼爪肆意地在他的后背摸来摸去,脊梁果然是比以前硬了不少,但是却还是没有到僵硬的地步,虽然整个人还是瘦的,可是腰确实比以前粗了一些,以前只要好好感觉一下就能摸出肋骨的形状,现在有了一层筋骨肉包着,并不是夸张地攀上了一大堆肌肉,反而感觉不错。 摸了没几下子就感觉到张昊冉在我怀中,一副有气无力力不从心的样子挣扎着,好不容易拨开了我的狼手臂,抬起头来虚弱地做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以前那种还能让我感觉到一阵寒意的眼神如今不在了,故作凶狠反而感觉很可爱。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有两三秒钟吧,期间还眯着眼睛好像在努力辨认着什么,最后大概是认出我来了,表情突然软化下来,软化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样,静静地在我肩膀上靠了一会。我搂着他,把他外衣上面的那些毛抓得乱七八糟的。 本来是这么和谐地站着的,我靠着墙,他靠着我,可是不知道他到底yy了些什么东西,然后突然举起了自己的小爪爪,“pia”一下拍在了我耳边的墙壁上——好像是被他壁咚了。 我愣了愣,没想到,其实早就预料到了放任他一年只会让他更加放肆。这个壁咚的动作也没能维持几秒,他就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然后在领口处又亲又咬地种草莓——因为感觉他咬的还挺舒服,又热又凉的,所以也没有阻止他,放任他继续咬,我搂着他的腰静观其变。 他咬了一会儿就开始脱,脱了就扔在地上,因为心疼他那件看起来很贵,而且很残害小动物的外衣,我搂着他弯下腰去捡,结果他居然一下重心不稳“pia”地摔在地上,我赶紧把他扶起来,架在肩膀上,两个人就勾肩搭背一点都不腐,反而很直男很兄弟地慢慢往房间里走。 对于这个决定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是很霸道总裁地用公主抱的话,就不会有之后那些小破事,也不会发现张昊冉其实就是吸毒,而不是我那样很青涩地认为是喝醉了。更何况,我那天是架着张昊冉往我房间走,而不是张未冉的房间,如果就那么一顺溜地公主抱回去了,我可能就要对他图谋不轨…… 17岁也照样冲动,只不过换成了稍微沉得住气,厚积薄发的冲动。 过了张未冉的房间再走过几个私人办公室就是我的房间了,在走廊的尽头,我就是喜欢住在别人后面,如同我走路的时候其实喜欢慢悠悠地跟在别人背后,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心态。 快到房门口了,张昊冉却突然从我的肩膀上刺溜下去,晃晃悠悠地走了一小段路,然后扑在了对面的墙上,还撞了一下。之后我叫他,他不理,不知道为什么手支着墙摸摸索索的,然后另一只手好像在空气中垂直转着什么东西。最后又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开始踹墙。 看起来就像那里有一扇聪明人才能看见的门,而且那扇门现在正好年久失修卡住了…… 回想我14岁的时候,经常会召集一大群人窝在贾豆豆家里面,大家一起偷偷喝他爸爸珍藏许久一直没舍得喝的好酒,一堆人被辣的涕泪横流,但是却还是不知道凭着一股什么劲端着瓶子干,最后那些好兄弟全都醉的东倒西歪的,我不知道是偷奸耍滑了还是天生千杯不醉的体质,就那么一边“科科”地偷笑着,一边看他们醉了之后的蠢样。 ——有倒头就睡一睡不起还说梦话的;有喝醉了说胡话的;有一边笑着一边涕泪横流,几乎哭笑不得到人格分裂的;有以上三项并存的。当然还有走不稳路一步三摔的;还有寻隙滋事好兄弟之间打架斗殴的;有砸东西的。最经典的还是哭爹喊娘的贾豆豆,就算喝醉了也知道马上就逃不过爹妈的一顿好打了…… 不过没见到张昊冉这种能出幻觉的…… 张昊冉,你才十四岁啊…… 想起了“情侣酒店吸毒裸奔”的新闻,张昊冉那个时候究竟看见了什么又感觉到了什么,大概问那对裸奔的情侣就全部都能知道了吧…… 我默默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里面黑灯瞎火的但是我就是不开灯,从背后揪住张昊冉的衣领就把他往里面拽,黑灯瞎火地一把摔上门,然后还是黑灯瞎火地把张昊冉狠狠扔在床上。 他的声音稍微有些惊恐,有些颤抖地呼唤着我:“石晓峰?” “哦。”我大概是很冷漠地回应着。可是黑暗中听力有所上升,却听见张昊冉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的叹息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安心了? 我欺身压上去,在床头摸索着什么很熟悉的东西,听见他在我耳边小小声地说:“轻一点……我还是第一次。” 第105页 “哦。”照样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冷漠回应着,心里面却想着——“我咋就不相信呢?” 总算是摸到了我那珍藏已久不曾在真人身上使用过的法宝——各种粗细的……绳子。 把张昊冉拽起来叫他盘腿坐着,先用绳子套在脖子上打了一个死结,不用担心他会被勒死,然后再在手肘向上一点点的位置左三圈右三圈地把上臂连同整个身体缠绕起来,因为害怕之后后手缚的时候把绳子弄乱,那左三圈右三圈我绑的格外紧,少年体脂率颇低的身体也被我勒出了色。情的凹陷。后手缚比较经典,三下五除二就绑完了,然后又将绳子绕回来,在锁骨下方一点距离的地方又左三圈右三圈地把上臂和身体又加固了一层。 其实这样子也算是绑完了,如果要方便办事的话还是这样就停比较好。但是想起不久之前回想起的他的年龄问题,果然14岁还是显小,尤其是张昊冉这种青春期并不早开始的类型。为了管住自己,也为了让他盘腿那么久不要白盘,我决定还是把腿也绑起来。 我一直觉得这一套绑法,最受罪的就是脖子。 绑腿的时候也是,先是把绳子套在脖子上面,这次打死结的位置稍微往下了一点,按照骨骼学来说,差不多是和剑突水平的位置。然后把两股绳子左三圈右三圈地缠绕在一起,就像张昊冉的小辫子一样,这样子一直连接到脚上,之后把脚和大腿用一种交错纵横的方式绑在一起。 在绑腿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拽的太狠了,张昊冉总是弯腰驼背,很快就弓成一个虾子。我就一边用自己最平静的语气说“把背挺直”,一边摁上他的肩膀把他掰直,之后又继续绑,无论多少次都不厌其烦——毕竟这也是这种绑法的精华所在,明明所有的重心都在被往前拽,还要依靠着自己的化学能努力地坐直。持续地紧绷着,比较容易从实招来。 整个绑完的过程中,张昊冉一改以往的沉默,一直好像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像是——“你居然有这种癖好啊……”、“不把衣服剥了再绑吗?”、“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说,这么多年来绑过多少人练手了。”、“停停停勒的疼。”,不知道是因为嗑药的原因还是他自己本身就有这个癖好,总之他话那么多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但是不论他说什么,我一概不回答、也不做出反应。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大叔大佬们太狠了,给他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还是因为他真的没经验很青涩,当然我都不相信,最多是没有被绑的经验,我绑他的时候,总感觉他全身僵硬的厉害。完全绷紧都快要抖起来的样子。或者说是兴奋地紧绷了?要不然是因为嗑药的原因? 我虽然绑过别人而且自己绑过自己,但是却没有被别人绑过,所以不怎么清楚。 不知道张昊冉被绑的时候是不是在期待着和我滚床单,如果是的话他可能就要很失望了。那天晚上我可能是没兴致,可能是嫌弃因为某些原因而有些神志不清的他,可能是惊人的自制力总算是觉醒了,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做就对了,除了和他促膝长谈就是说“把背挺直”。 至于那天到底聊了些什么,就是零零碎碎地让他倾吐一下自己这么久以来鬼混的经历,我像古装剧里面的知县大老爷一样很刁钻地吐槽上几句,然后让他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前言不搭后语地狡辩上一会儿。我再吐槽,他再狡辩,每件事情上都是这样循环上好几次,直到他被质问地快要崩溃的时候。 我们那天晚上也没聊出个什么,但是却耗费了一整晚的时间,聊着聊着,因为是冬天所以天亮的比较晚,我还不知道已经早晨了,直到听到我的手机“铃铃铃”地响起来——是每天早上的第一个闹钟…… 啊!!!!!!!!已经早晨了!没一分钟可睡了! 这是我脑海中如同天雷一般劈下来的一句话。 我万般无奈万般崩溃下,慢悠悠地解开了张昊冉身上的绳子,心里盘算着一到学校倒头就睡,谁叫我我都不醒。临出门前还对张昊冉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话:“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必须看见你在这。” 我果然是一到学校就睡,自己也不知到到底睡过了那些课,总之最后还是被谁摇醒了,本来是想要一抬头就骂死他的,但是一看是自己的邻桌大大,回想起还好有他昨天炫耀张昊冉的事情,所以忍住用自己最平淡的语气问:“怎么了?” “已经中午了,不去吃饭吗?” “哦。”我本来是想跟着他出教室,但是在课桌上趴着睡了一上午,姿势实在是不怎么舒服,现在感觉自己腰腿酸软精神无力,好像身体被掏空,于是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明明没什么东西绊着,但是我还是一副很虚的样子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直之后发现邻桌大大正在一边愣愣地盯着我的领口看。 “诶,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他突然凑过来,一副很猥琐的样子问我。 我盯着他的一脸猥琐,深思熟虑了好一会也没搞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图,所以就按照以往的风格实话实说了:“你还记得那个扎辫子的小孩吧,前天晚上在碰见班主任的那间夜店遇见的,”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我昨天晚上和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反正不能说是玩s.m,于是深思熟虑很可疑地犹豫了一会,“和他促。膝。长。谈。” 故意加重了“促膝长谈”的语气,而且还一字一顿,听起来就更加可疑容易让人误会,还不如说s.m呢……果然,他猥琐的表情变得更猥琐了…… 然后又凑上来,用一种猥琐破半边天的表情悄悄给我说:“把拉链拉上,不要再炫耀那一圈跟项链一样的吻痕了(笑)。” what? 不过这件事还有一个副产品,他知道了之后就去各种夜店各种宣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没过几天一个松鼠部店长给我打电话来,说:“听一个骚年主顾说,那个张昊冉张总啊……名花有主了,主子还是那骚年的一个同学,石总你知道不?”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又写上4000字作死…… 第108章 残念(六) 让我奇怪的是,张昊冉在那之后真的都乖乖的,每天晚上我回去的时候都看见他趴在床上玩手机。心情一般的时候瞪我一眼,心情好的时候很日剧地说一句:“你回来了。” 我一般都会很没情调地回答他:“哦。”其实心里面是受宠若惊的。 之后也没跟他促膝长谈过,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对之前的事情保持回避。他还和我同床共枕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也绑了他好长一段时间,明明他就睡在我旁边头挨着头,但是还是害怕半夜我睡死的时候他偷偷跑出去,于是就随便抓住他的一只小手手,然后绑在床头。最开始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第106页 过了几天感觉还是不放心,害怕他把绳子割断就跑了,于是就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一个毛茸茸的手铐,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我和他拷在一起。其实这种方法更加不好,那是在很久之后张昊冉自己坦白的,他说那个手铐尺寸不合,虽然对于我来说很合适就是了,但是对于当时他的小手手小细手腕来说“哧溜”一下就能把手抽走。因为那样拷着不舒服,而且感觉很尴尬,他每天晚上都是等我睡着之后把手抽走,然后每天早上我快醒的时候再把手塞回去…… 我都不知道耶…… 那段时间严格来说我的疑心病好像觉醒了一点点,每天晚上绑着他不算,每天白天的时候都要把他锁在房间里面,叫家政部的小喽啰给他送外卖过来。 其实现在想起来还感觉张昊冉挺可怜的,那段时间他每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几乎没有,唯一能够迈出我房间大门也不过是早上的一会会。我唯一允许他在我每天早上刷牙洗脸换校服的时候跑去张未冉的房间,他们兄弟两个互相编辫子。我再看着他一脸郁闷地走回我的房间,趴在我的床上,之后才锁了门走人。 张未冉不知道是迟钝还是真傻,那段时间完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毕竟以前张昊冉也是后半夜才能回来,所以晚上他哥到底在不在他一点都不关心。再加上张未冉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癖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早起,洗完脸刷完牙兄弟之间互相梳完辫子就跑到办公室里面去,抓那些迟到的、值班睡觉的喽啰们,然后扣工资扣奖金炒鱿鱼。十年如一日,乐此不疲。所以张昊冉到底白天在不在他也不关心。 这件事当然也有一个副产品,我总算是放张昊冉自由之后,有一天张未冉跑来给我说:“石晓峰,控制狂是病得治。” “啊?” “我是听我哥说的,你每天晚上把你们俩绑一块,白天还把他锁在房间里。” 我沉默了,但是也没有看漏他离开时偷偷窃笑的样子。 张昊冉也有不乖的时候,之前还没有发现他随身带着一个小银盒子,就是那种里面有压片,可以装十几根烟的那种。而他嗑药的时候偏爱烟草形状也是这个原因。 有一次学校通知我们星期天也要去上课,我一脸绝望地过去了,结果在课桌上坐了一个小时左右,班主任突然来通知我们放学回家。听邻桌大大说,是某些任课老师太任性不愿意,在校长室闹腾了一阵的原因。 对于这些事情我一般都无所谓,听到通知后很淡定地收拾书包往回走。路上还和同学们墨迹了一会儿,但是比起以前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才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早了太多了。本来就是想要偷偷摸摸地溜进房间里面去把张昊冉吓上一大跳,然后再带着他久违的到处逛逛,毕竟我一直以为他那段时间很乖,表现很好呢…… 结果“咣”地一下把门推开,“蹭蹭”几步跑回卧室——张昊冉一般都在卧室里面待着。结果看见他好像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把什么东西藏起来,往枕头底下塞,往床头柜里塞,往床底下扔,一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把台灯啊、壁灯灯罩啊,不知道哪来的烟灰缸都给碰到了地上。 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味,这个味道我不常闻到,可是却也闻过——一般去店里打欠债的人、或者去追杀瘾君子、要不然就是去某些富丽堂皇的地方给boss撑脸面的时候,都时不时地会闻到这种味道。一般会让人联想到小小年纪就一身坏毛病的骚年们,闲的没事干非要弄得家破人亡的大叔,初中政治书上的插图…… 就是这个味。 没错又是张昊冉,他居然那么能装,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他很乖表现很好…… 之后,我费尽心思苦口婆心地好说歹说,他本来是态度坚决拒不招认的,但是还是因为我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最后不得不画了押,交出了他的小银盒子。那之后我没收了那个小银盒子好久,还把那些照常理来说很贵的烟都扔掉了,当天中午某喽啰过来送外卖的时候,我站在门口悄悄地对他耳语着:“如果敢给张昊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他用一种电视剧里面女主角看大反派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扣上帽子就走了。 很久之后,就是张昊冉在我的逼迫下什么都戒了的时候,我才把那个小银盒子还给他,理由是“很贵吧”,结果他很不给面子地回答“不值几个钱”。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一次张昊冉跑来我这洗澡的时候,我在他到处乱扔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这个小银盒子,当时还心口一颤,以为我之前那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手几乎都处在颤抖的状态打开了盒子,却看见了一套指甲刀,大的小的平的斜的…… 张昊冉什么都戒了的时候,是我人生前20年最开心最纠结又最狼血沸腾的时候。 当然在发现他不乖之后我又努力了好久,最后总算在天气欲暖乍寒的时候有了一点点成功的迹象,能够安安心心地放他回去时差不多是快要放暑假的时候。不过每天晚上我准备睡觉之前都要call他,然后让他叫张未冉吱一声,如果张未冉吱了,那他一定就在房间里面。因为张未冉是那种早睡早起等着第二天早上开除小喽啰的类型,再怎么听他话也不会愿意跟他逛夜店。 幸运的是每天晚上张未冉都会吱。 貌似我这个样子很扰民,还被张未冉电话里办公室里骂过好几次。 本来觉得这个样子就已经很好了,每天晚上跑去他们的房间里面蹭饭,看见张昊冉;时不时地在走廊里面转悠,偶尔会碰见张昊冉;每天半夜三更决定要睡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听见张昊冉还有些困倦的声音心领神会地、语调轻轻地说:“等一会,我叫张未冉起来。”,就觉得他那个时候特别的可爱。 本来以为这个样子时不时地可以看见他、听见他、待在他的房间里面我就可以满足了。 这个决定崩溃的时候,是在刚把张昊冉放回去的那个暑假。 暑假第一天,我又像别的假期时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结果被饿醒。 睡太多睡太死其实也不好,虽然睡够了,但是醒来的时候一点神清气爽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很晕,全身的关节都感觉快要断开了,就和睡太少睡眠太浅的时候一样。今天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大概是真的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胳膊感觉沉沉的,却不是快要断开的沉重,而是那种闷闷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其实也不是特别重…… 小心翼翼地坐起来,一点一点地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胳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屏雪花……果然是睡太多了啊,感觉有些酸麻的手在床上摸索着,想要摸到昨天晚上玩着玩着睡着了,然后随便就扔在床上的手机,发条说说算是庆祝暑假开始。 结果摸着摸着,摸到了一个不应该在我床上的东西…… 凭触感好像是一个什么很暖很有弹性的东西裹在什么软软的东西里面。我承认自己这种说法比较h,当时心里面想的东西也比较h,是那种有关一夜情的电影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常见的场景。于是吓得我赶紧清醒了,那一瞬间还在纳闷,我昨天没因为暑假的来临而做什么吧…… 第107页 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被雪花覆盖的某不明物体。大脑的突然清醒让视觉也突然清醒了,没看见什么认识或者是不认识的美女,而是看见了小小年纪就色气满满的某人——张昊冉。 他整个人缩成一个小团裹在被子里面,偏偏两条小白腿半遮半掩地露在外面,一脸坏笑地盯着我看,我推测我刚才摸到的应该是他的腿……应该是……其实因为起床气的原因,看见是张昊冉又在故弄玄虚心里面还有一点怒气,想掀了被子就把他赶出去,可是看那两条小白腿,半遮半掩地露到大腿根的位置看见的也依旧是光洁的皮肤,整个人就突然怂了,害怕被子里是真空的…… 贸然一掀,春光乍泄。 第109章 残念(七) 那天早上,我和搔首弄姿的张昊冉僵持了很久,最后是我一副怂样地出了卧室门,还站在门口喊:“把衣服穿上!” 结果就听见了他不假思索的回应:“明明就穿着呢!你在想什么!”然后就是没有一点延迟的脚步声,“噔噔噔噔”地往我这边走来,还把我听的狼血沸腾、汗毛倒竖、脸红到耳根。脑子里面飞速地yy着,既然穿着为什么还能看到大腿根呢?穿的是什么?女仆装?小短裙?情趣和服?真空白衬衣?要不然是系个项圈手上戴个小猫爪说是自己穿了…… 所以张昊冉出现在我眼前的前一秒,内心还是充满着色眯眯的期待…… 结果看见他的那一秒就被冷水浇了,浇的自己冷静到不是人。 这都是张昊冉的原因,他穿的那么纯洁,让人感觉神圣不可侵犯—— 随便套了一个白t恤,然后穿着一条黑色大裤衩,看着裤脚上的褶皱,他刚才大概是故意把大裤衩卷的短短的,然后造成一种真空的错觉…… 冷静下来的那一秒,我深刻地反省了——我背了那么多古文,怎么还可以毫无来由地想这么h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未成年,虽然我也未成年……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张昊冉的错,都怪他一大早就跑来色。诱。而且不是无心之为是故意的,从他脸上的坏笑、褶皱的大裤衩,明显是经过进行调整,弄得最色气又能遮住神圣不可侵犯直男装的被子,被我摸腿连动都不动一下,话都不说一句,就让我摸,让我自己醒来被冲击…… 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从那天开始,我人生中最滋润的暑假开始了。 至于为什么是最滋润的暑假,因为那段时间几乎每天睡到日山三竿的时候醒来,都会看见张昊冉以各种姿态待在我的卧室里——坐在一边的靠背椅上,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精装书,因为我卧室的那扇窗户是朝东开的,夏日里的阳光即使只不过是上午也显得耀眼和毒辣,还记得去年几乎每天早上七八点就会被晒醒,而今年却没有。原因很简单,张昊冉来的时候就拉上了窗帘,那靠背椅也是背对着窗外摆放的,那个时候被窗帘投影的阴盛阳衰,还稍微有些斑驳的明艳阳光作为背景,居然衬的张昊冉拿着精装书装模作样的样子那么的好看; 或者是有时候看见他稍微掀起一角窗帘,扒在阳台上轻轻地拨弄着大理石台面上那盆已经很久没有浇过水的什么花,有时候只是静静地扒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或许是在看着楼下正对的那条荒凉的街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行人经过。其实一直都很想问问他:“那有什么好看的呢?” 其实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真的特别好,那个时候是东窗阳光最毒辣的时候,透过窗帘的那些斑驳对比度也就越高,窗帘被照的近乎透明,也是一个不错的background。这样的background映衬得张昊冉这个本来就颜值很高的小骚包更加的好看,往往我从床上醒来,迷迷糊糊的看见他模模糊糊的身影逐渐清醒起来,各种不同的美感逐一体会到,完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几乎都想直接扑过去抱住他。 我确实是抱过,那时候他扒在窗台上,我还是从背后抱住他的。抱住之后直接把他从窗台上扯了过来,两个人紧紧拥在一块转了一个圈,然后跌坐在靠背椅上,而张昊冉就坐在我的大腿上——那副场景应该看起来很像我曾经玩过的一款很自由的r.18游戏里面,一个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解锁的体位。 我记得,好像还因为昏昏沉沉而色心大起,在他的后颈上又亲又咬地,留下了一个齿痕——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我吻着他的那一刻,两个人看起来应该很像新婚燕尔的夫妻吧…… 那段时间其实一直都很像新婚燕尔。 有小辫子遮着我们两个也没担心被别人发现,该咋地还是咋地,没有一点戒心。之后这个齿痕还是被张未冉凭着自己天天编辫子的优势发现了,听张昊冉说,他编辫子的时候不是从来都没有清醒过吗?但是结果差一切都没有用,我最后还是被张未冉很华妃地瞪着,很刁钻地吐槽了:“石晓峰,你最近是不是abo文看多了!……就算是abo!那我哥也一定是a!你咬了也没用!” 我确实是看abo了,但是那是因为妹子们聊天的时候我什么都听不懂,没法搭话…… 结果我看了之后,虽然跟妹子们很微薄的接了那么一句话,但是立刻就被她们嘲讽了:“你不是已经有那个谁了吗?……张~昊~冉~~~~” “……(尴尬笑)” “别狡辩了,你邻桌大大什么都给我们招了~” 因为邻桌大大给别人的各种科普,因为各种松鼠部店长因为邻桌大大的原因给我打电话查明真相,一副要给boss报喜的样子,还因为这些妹子们在我跟她们聊过abo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确认了我是弯的,更加地凑过来八卦我和张昊冉。那段时间,不管是暑假之前还是暑假之后,我都以为我和张昊冉之间真的有什么——这大概也是最滋润的暑假的买一送二活动。 虽然我和张昊冉真的什么都没有。 到最后一刻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对这个事实存有庆幸还是追悔莫及。 ——庆幸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个样子我还可以稍微放下一点自己的罪孽感,还可以在张昊冉死后堂堂正正地活着,可以有理由不为了他而殉情怎么样的,然后认识癫痫,从曾经的失败中走出来,对曾经的阴影彻底释怀。虽然和张昊冉一起也能够忘记那些失败啊、阴影啊之类的东西,但是脱离了他才明白,那不过是逃避而已,离开了他,一切都无济于事,他无法真正治愈我,当然他降生在世上绝不是为了治愈我——这一点我也很清楚。 对不起啊张昊冉……听说会把前任和现任比来比去的男人最渣了…… 其实我比这种男人还渣,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然追悔莫及也有,两种感情不相上下。后悔让你死;后悔自己那个时候不能更成熟一点;后悔自己没有勇气殉情啊什么的;后悔自己连为你报仇雪恨都做不到——正是这一点,让我感觉自己比最渣的男人还要渣…… 第108页 还有更渣的,我后悔自己没有享用你那副让我垂涎欲滴的肉体。 后悔……后悔没有对你的感情做出回应——或许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或许我们两情相悦就这么错过了? 残念,失绝代佳人矣。 暑假的时候,我们除了每天早上醒来的互动,一直到晚上他跑回张未冉旁边睡觉为止,两个人其实都很养成游戏地一直培养着感情,疯狂刷好感值。 两个人好像完全屏蔽了我从初三开始到现在快要高三的全部不好的回忆,就像曾经一样形影不离地腻在一起,他还是会叫我陪他到处去闲逛,我还是毫无怨言地跟在他背后。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追杀,时不时地戏弄一下目标,经常是有说有笑地走在开工和完工的路上,就像以前一样。不会再一字不说了。说的反而太多,就想要把那两年多没说的话全都一口气全都倒给对方一样。 虽然是这样子,但是其实是还是我说的比较多,张昊冉虽然不笑,好像又在浅笑着,但是确实是用一种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的眼神仰望着我,静静地倾听。 看见他这幅样子,我不知不觉地就说起胡话,说起浑话,但是他好像更加喜欢的样子,偶尔会笑笑、或者是挽住我的胳膊,要不然还能给个拥抱。 我关了他半年,还好没让他因为没怎么晒太阳而缺少维生素d长不高,那半年他又稍微蹿了一小节,这是在他抱我的时候发现的——以前虽然也能用头顶碰着我的下巴,但是现在他是扶住我的肩,稍微踮一下脚尖就可以吻到我。虽然并不是特别多的一段距离,但是这一点微妙的差别足以让我在他每一次稍微接近我的时候……心脏漏跳一拍。 时不时像小情侣一样亲密的动作很多,让我真的以为自己和他已经是小情侣了,那个暑假开心的要死。 当然买一送二送的二,我才用了“监。禁”这一个部分,还有一个部分不知道是什么呢(笑),不过很快就会知道的。 那是一天的晚上十一点快十二点的时候,我本来打算睡了,但是还半梦半醒弥留之际,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弄得清醒起来,打开门本来想把敲门的人骂一顿,定睛一看是张昊冉,整个人就立刻怂了。只知道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那天穿的是什么我不记得了,大概是很普通让人记不住。看我这么愣着,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反客为主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脱了鞋走进小套间,然后一路脱着就走进了卧室,我跟在后面,捡了一路他丢了一路的衣服。他到底脱成什么样,灯太黑我也没看见。不过他一见我来了,先是不知所措地在床边坐下站起来,站起来坐下,最后几个箭步窜上来,从我抱着的一堆衣服里面抽出来两件穿上。 ——他脱到了连骚包的张昊冉都会害羞的程度。 第110章 残念=后悔 我安置好了他那一大堆衣服,他还是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任何灯光,窗外也很荒凉透不过来一丝光线,于是他的影子就更加模糊,看起来很像美式鬼片里面的鬼喽啰。 我看了几眼他还是不动,于是我自顾自地倒在床上,准备倒头就睡。 半梦半醒中,在独属于深夜的静谧中听见了皮肤摩擦过布料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我的床,小心翼翼到那一天到晚被我站在上面蹦跶的床板都没有发出任何“吱呀”的响声,也许也是他体重比较轻的关系?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想着上面这些事情,还有在猜想张昊冉到底多重?要不然哪天抱起来掂量掂量?虽然他现在的身高已经是一头锤就能撞死我的尴尬距离,但是还是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想要抱起来掂量掂量……之后脑子更乱了,乱七八糟想的东西我现在都记不起来,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睡熟,不知不觉就变得什么都想不了。 就是在我什么都想不了之后张昊冉把我摇来摇去,虽然幅度并不是很大,但是最后还是被摇醒了。醒来之后本来真的是很想打他一顿,即使是张昊冉我也不决定继续顾及他的面子。计划最终还是赶不上变化,张昊冉做了一件能把我萌化的事,让我把打他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趴在我身上,轻轻柔柔地搂上我的脖子,动作轻的让我想到“绕指柔”这个词,撩人心弦。 他不仅抱着,还轻轻地咬着,就像今年刚开始我在电梯门口逮到他的时候,而现在已经11月了,一年马上就又要过完,可是电梯门口留下的那一串吻痕我现在还是难以忘怀,那之后还时不时脱了上衣面对着镜子,对着已经变得白净的皮肤指指点点——这个地方本来应该是紫红色的。 他咬了一会儿就停了,没有电梯门口那一次的劲头,又在肩头上趴了一会,时不时地像小猫一样蹭上两下,萌的我简直都想捂着脸满床翻滚。趴完了那一会儿,他才伏在我耳边开始说悄悄话,他到底说的什么我也没有全部都听进去,因为一直都在感叹他好萌啊,大多数我都没有听进去,但是少部分听进去的却格外印象深刻。 他最开始委婉地做了很久的铺垫,给我各种讲一些不知道什么地方整来的学说,包括猫五个月的时候就会发情这件事,说的时候语气还很认真;还有人太委婉而酿成的悲剧,包括祝英台在梁山伯送她下山的时候说的那些鬼话,她要是早一点告诉梁山伯的话,或许就没有之后的那些破事…… 反正各种各样的歪理,把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大概猜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一边窃喜着,一边又希望真的不要是自己所猜的那样,反正纠结的像个天秤座。 我又纠结了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他说他马上就15岁了,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很有眼色的振动了一下,他解开锁屏在我眼前晃了晃,说“看,十二点了”。然后两个人又愣了一会,他继续躺在我身上,继续说他的小九九,他说张未冉那边已经摆平了,他叫他弟明天过生日也换个造型,偶尔披一下头发,所以明天早上即使不早起去给他编辫子也没事,又说到我学校,反正我也是那种三不管类型的,缺一天课肯定没关系……说到这,他突然就安静了,继续在我身上种草莓,手指撩来撩去各种性暗示。 “哦,生日快乐,你今天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这样很电视剧套路地问了一句话来岔开话题,说出口才想起来一般男主这么问的时候女主都会说“我要你娶我”,然后整个人情难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我什么都不要……”张昊冉果然不是那种套路的人,亏我没看错他! “倒不如说……”貌似很有气氛地停顿了两三秒,他又在我耳边用如同叹息一般气若游丝的语调说,“你要了我吧。” 我一脸懵,脑子里面几乎都“嗡嗡”地响了起来,虽然两年前就被他色。诱过,这两年里又断断续续地一直色。诱没停,但是也没想到过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让我感觉冲击力太大,直接拍懵了。 第109页 他大概是看我没反应,直接窜上来跨坐在我身上,用一种虽然分贝不高,但是很坚定的声音说:“石晓峰,你要了我吧。” 我依旧是没有反应,现在回想起来也会感觉自己那个时候大概是在挣扎着些什么,可是到底是挣扎着些什么呢?我到无论如何仔细地回忆都想不起来。大概那个时候也就是单纯地挣扎着,连自己到底在挣扎着些什么都不知道——装装样子而已。 张昊冉其实是那种意外的很straight的人,大概完全没有考虑我这种很迂腐的装君子行为,以为我真的是柳下惠,以为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是在自取其辱吧……我本来快要装够了,很诡异的“呵呵”笑了两声,结果感觉到骑在我身上的那副躯体突然僵硬了,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了他略显爽朗的笑声。 他说:“被骗了吧,生日就想玩点不一样的。”还做出一副强忍笑意的样子从我身上爬下来,转到一边去拽走那唯一一床被子,捂着脑袋睡了。 他那个时候要是再骚浪贱一点,再放下自尊“自取其辱”一会儿,仅仅几秒就足够了,我说不定就会很迂腐地装够,一边说着浑话一边拥他入怀去了…… 那个时候没什么好后悔的,反而一边被他撂到被子外面冻得要死,一边颤抖着差点笑出声,发自内心的笑——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好可爱啊…… 再等一年,等到他16岁,我一定收他做皇后。 至于最后,当然是没有等到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后悔。 如果那一刻我顺应着他的意思要了他——在这很久之后再回忆起来的时候,我没有怀疑他那次夜袭的真实度,反而是更加相信他是真心的,不过是像个普通的15岁少年一样,生硬的要死,不知道怎么才算循序渐进,怎么才能正确表达罢了。 如果我真的要了他,他在死前,会不会少一点遗憾? 或许吧,但是始终不会相信,他在死前那一刻,我还在他心中占着重要的位置。 不过或许,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做过的话……他死后的第一刻,我也许就能有勇气共赴黄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苟且偷生。 那一晚过后,也不知道是他对我心灰意冷,逐渐疏远了,还是因为少年经过一个晚上突然想通、变成熟,决定换一种战术了,反正我们两个那之后再也没有像以前那么亲密,也不会再天天腻歪在一起。 对这种情况我稍微有一点担心,害怕他想不通又去跳火坑,但是每晚call的时候都能听见张未冉用熟悉的语调骂我,就知道他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稍微还有一点安心。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如果之前算是小情侣的话,那之后就变成了老夫老妻的感觉,每天按时打电话、时不时地追杀,最多不过是并排走着或者是牵牵手,大多数事情都附上了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每晚,张昊冉接电话的时候虽然语调语气都没有变,说的那些字连成的句子也大差不差,但是总感觉他对我疏远了很多,到底是为什么?到底哪里疏远了?无奈情商太低,我百思不得其解。 即使感觉到那透过手机屏幕的冷漠,我还是期待着每晚和张昊冉打电话的那一刻,还能够听听他的声音,半梦半醒,那么可爱的声音。 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就突然大彻大悟了,我对张昊冉到底是多么的依恋,并不是那个时候猜想的他依赖我、离不开我,反而是我离不开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都希望能够在经过他们两个房间门口的时候,碰见张未冉正好出门,能够从门缝中巴望上张昊冉一眼; 每天在课堂上睡着的时候,即使做梦都在期待着自己能一觉睡到下午放学,一放学就可以看见张昊冉带着张未冉,当然最好不要带,最好是他一个人一副公益广告里面的贤妻良母样的站在学校门口等我,即使是等着我和他一起去杀人; 每天走在放学的路上,我都会想起之前放张昊冉自由的时候给他的我房间的钥匙,还说“你要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就来找我”。真的很希望他有些自己摆不平的麻烦事,当然这不是幸灾乐祸,我只不过是希望放学回家的时候,我那空荡荡的套间里面、空荡荡的卧室的大床上,能有张昊冉趴在那里玩手机。 每天天黑,我就盼着午夜,盼着给张昊冉打电话,听他的声音; 每天睡觉之前,半梦半醒中,我还会很不要脸地期待着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能够看见张昊冉就躺在我旁边,半遮半掩地露着大腿。 如果能够见到这些场景的其中之一,我一定会毫不顾忌脸面,甚至面子里子全都不要,不管时间地点场合,直接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要哭呢?当然是因为最后还是后悔了…… 如果能重来的话…… 第111章 后悔 之后,就越来越多地见到张昊冉和张未冉待在一起,他们本来应该是除了编辫子以外没有任何沟通才对,可是现在张未冉连追杀的时候都要跟着他哥。 我虽然心里醋意满满,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和平时无异的样子。 张昊冉和平时不一样了,或许是我从最开始就没有认识到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总之,他现在对我很冷漠,不再是以前一副诱惑的样子。我有时候会偷偷地看着他,正好碰见他偷偷抬头看我一眼,然后他立刻就一副很冷漠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把视线转到一边。 这个时候我的心会稍微揪痛一下,总是会想着“为什么会这样呢?”。 知道了为什么,或许就有挽回的机会,但是或许,张昊冉那个时候都不明白自己那么做的意义。 心痛的时候又很多,我记得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往往都是他和张未冉,本来以为的小叔子居然是隐藏的情敌,我觉得没有任何一部狗血剧或者是家庭伦理剧要比我的经历更狗血。张未冉那之后一直都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很嘚瑟很华妃地看着我。这个时候张昊冉一般就是默然地站在他旁边,即使面前几步就是墙,但还是能够做出一副极目远望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从了张未冉到底是什么用意。 时不时地会看见他们两兄弟抱在一起、互相在对方身上蹭来蹭去、互相把对方弄得衣冠不整,或者是亲在一起,有时候从他们门口经过,还能听见两个人哼哼唧唧滚作一团的声音——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往往还穿的一模一样,梳着一模一样的小辫子,然后纠缠作一团,如果是钙片的话说不定还很合我口味…… 但是现在却没有什么兴趣旁观,往往一看见他们亲密的过分就撒丫子逃跑。 过了一段时间,追杀部的一个口风很不紧的小喽啰才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告诉我:“张总和黑历史部的张总……他们两个乱伦过了……石总你……” 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他:“我不会去看的,口味没那么重。” 第110页 其实我也知道,他是想让我跑过去和张未冉抢张昊冉,毕竟我和张昊冉,我们两个凭着办公室离得很近,掌管的两个部密不可分的关系,曾经还很恬不知耻地玩过办公室恋情,也在那些负责写任务报告的小喽啰们面前“午热恋剧场”了不止一两次,搂搂抱抱什么的司空见惯了,两个部里面不少喽啰,甚至有精英杀手都站我和张昊冉这个cp。 可是就是没办法冲过去和张未冉撕13,毕竟我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最讨厌里面那个没事找事总是撕13的角色了,所以放不下身段——最终还是爱面子胜过爱张昊冉。 我相信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张昊冉还是没有对我心灰意冷。听说张昊冉这个人微笑的时候,眼睛里面闪着邪光的几率占到95%以上,可是我却只看到过他对着我那样笑过一次,我所熟悉的他微笑时总是温柔如水…… 那一次,我们两个很普通的去二对群,对方居然还意外的很难缠,我们久违地陷入了苦战,最后反正都杀红了眼。那一刻,清场完毕,张昊冉抬起头来看着我,大概是一瞬间把我当做了敌人,也想要清掉,于是就那样闪着邪光地微笑了,可是第二瞬间认出是我,立刻又收起微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 他一定还爱着我,如果那个微笑真的是给我的话,我们两个之间才完了呢…… 那一刻就比较有这个自信。 我们确实还是处在藕断丝连的状态,因为张昊冉离开之前还最后有一次有所表现……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让我记忆不怎么尤新,但是如果仔细回忆起来,隐隐有些心痛的一段时间就摆在那之前,张昊冉从了张未冉之后——我对他的思念。 那个时候的思念其实并不是完全的疼痛,属于痛并快乐着,我怀疑自己的抖m体质就是在那段时间培养出来的,毕竟之前自己可是威胁着部下们跪在我脚下叫“女王大人”的变态总裁。 因为脱离了张昊冉,而且还十分的依恋着他,虽然白天的时候还可以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投入忙碌的学习生活中,但是每天晚上闲下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就会突然,其实也是必然地想到张昊冉的事情,想着以前这个时间,我们会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就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太孤家寡人太可怜了,因为之前被我哥捅了那一刀,现在我几乎是一种没爸没妈举目无亲的设定,虽然他们全都健在着,绝对在我所熟悉的那片故土忘记着我过着好日子,但是还是有一种孤独的快要掉眼泪的感觉——举目无亲也就算了吧,毕竟那都是我哥的错,而且这样子也已经好几年了。 重要的是我同时还失去了张昊冉。这就有必要深究了。 ——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张昊冉又到底是胡思乱想了什么,我们两个才突然地变成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 最后因为情商太低,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任何头绪,反而是平添痛苦。 那个时候无论是怎么想都想不出答案,简直都想要在床上滚来滚去,“嗷嗷”地叫上两声。 墨迹着纠结着痛苦着,时间就走到了半夜三更,又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间了,因为能够听见张昊冉的声音——为了防止自己睡着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错过午夜的时间点,我还专门在手机上定了一个闹钟,一年无论是365天还是366天,准准地在半夜十二点开始狼嚎。 每当那个时候,往往都会把我吓得从床上差一点蹦起来,连忙一把抓住手机赶快地掐了闹钟。然后,又握着手机不知所措——就算每天半夜都要call张昊冉,但是那段时间却不知道为什么习惯不下来,每次摁下拨通键之前都要纠结上好一阵,到底是给他播还是不给他播呢?虽然每天都是说那句“叫张未冉吱一声”,但是还是会纠结上好一阵,到底是要说什么才好?还想了不少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是话到嘴边永远都是千篇一律的“叫张未冉吱一声”。他也只不过是会说千篇一律的固定回答,两个人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 但是至少我在不冷不热之前,还曾经很期待地幻想过各种各样有意思的说法,想要哄他开心,虽然最后还是很青少年通病的羞涩到一句都没有说出口;不知道张昊冉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偷偷地在想一些能够拉进彼此之间距离的方法。 大概是不会吧。 那个时候的相思其实也很好玩的,明明两个人的房间隔得才不到50米的距离,但是却莫名其妙地像是相隔千里一样,相思痛刻骨铭心;明明就是这么近,稍微走几步,或者跑上个六七秒就能逾越的距离,可是我们两个却不怎么见面,那段时间我甚至一直都在惧怕着,什么时候我们两个突然一下就分道扬镳了。 果然年轻就是好啊,不是有一种年龄越小,所感觉到的时间过得越慢的说法吗?大概我当时也是一样,因为年纪太轻太不成熟,所以即使和张昊冉之间没有相隔千里,也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可是还是感觉如同生离死别一样的痛苦,两个人双方都没有任何勇气屈尊到对方面前套近乎。于是就这么度日如年地煎熬着。 不过,煎熬中带着一丝丝的甜蜜,毕竟年轻真的很好,因为未来还有很多的可能性,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痛苦都有未来能够憧憬——这也是那段时间支撑着我还能又蹦又跳的唯一动力了。 直到那天,张昊冉永远离开的时候……直到那天,相思才完全变为苦涩。 那段还能够“苦里透着甜”的时间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具体印象,虽然苦里透甜的感觉大概刻骨铭心,至今过去那么久还能够些许地回忆起来。但还要是真正要说经历了什么,其实每天的流程都差不多,能在这种不断重复的枯燥中添姿加彩的就是脑海中的那些胡思乱想——对未来的憧憬、一些模模糊糊的决心、或者是那些曾在脑海中演习过无数次、设想过无数次的话语和场面,当然最后都很没良心地忘掉了就是了…… 不过,在那天之前,至少还有那么一件事能够值得我记忆,能够使我回忆起来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温馨的弧度。 那时候我已经高中毕业了,想起来也感觉有些奇异,距离我和张昊冉不知道为什么闹掰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昏昏沉沉地过完了高三,昏昏沉沉地高考,昏昏沉沉地啥都没考上,然后狼心狗肺的和那些只不过考上三本的狐朋狗友们满街乱溜、整夜在地摊上端着酒瓶子一顿灌,有时候灌到下半夜,当然还有时候是上半夜,会突然和不认识的人打作一团,有一次警察蜀黍都跑来鸣枪了…… 虽然该被枪毙几百次的事情我都干了不少,但是只不过是小孩子打架而已就带枪,这个阵势也是把我吓到了…… 总之就是虚度光阴了好一阵子,八月底,狐朋狗友们都跑去三本大学报到,还在我面前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虽然石晓峰没考上大学也没关系,等爷哪天发达了,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做做。我假惺惺地喊“爷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做鬼也会报答的!”,一边在火车下摇着一个小板板,目送他们一个两个背着大包小包地离开,心里也清楚今生恐怕再难相见,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百感交集地发一大段说说,配几张火车站的图片,我和狐朋狗友的合影。 第111页 当然过了那段时间整个人也就平静下来了,平静下来了也就空虚下来了。那个少事之秋真的都快把我闲出虱子来了。 还好,没过多久,boss就给我们找了件事干,还是件大事。 第112章 悔意 之前还没看出来,其实boss也是那种特别作闲的没事就爱挑事的类型,他最近又看别人不爽了,想出动追杀部和反追杀部及各地精英把伦家端了。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从我14岁时来到这里如今已经过了5年还多,他也端过了不少别人的老窝,把人家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说张昊冉和张未冉也是端了一个器官贩卖组织,然后挖墙脚挖来的。而张昊冉是那种没有任何光环,甚至本篇小说猪脚都没见过的苦13角色,可见他们到底端别人端的有多频繁啊…… 所以至于这件事为什么是大事?那是因为boss本来只和东三省的同道们过不去,要不然就是那些在俄罗斯被他霸霸得罪了的人来找他茬,这个样子他才会出动追杀部反追杀部和各地精英来个一锅端,太远的地方没必要一般都不作死。 结果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在江南富甲一方威震一方的家族。可是却没有什么历史背景,算是后起之秀,他们的家主是十几岁从街边小流氓做起,到三十多就闯出一片天地,之后又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宝,十年内平步青云雄踞江南,笼络了当地几乎所有生意,还是贿赂的好手,于是保得一家平安——这样的一个人精,听说他还有三个女儿。 手上严格来说九个斗,如果普通来说的话十个斗——这样一只松鼠精。于是听说,听说而已,他们的家族重文不重武,贪财不抑商,一副宋朝的派头。 这也是boss决定远征江南的理由——他们又不能打还怕啥呀?况且要是打赢了,他们家那么多线,那么多客源,那么多小弟那么多地盘都是我们的了~ 开发江南在此一举。于是boss心一横,就准备下血本也得端了人家。 听说他们的老窝在南京——那个热死人的地方,所以boss原定于8月份的一锅端计划又推迟到了10月,把我真的闲出虱子来了才接到通知,这次的行动有我和张昊冉的份,要我们收拾好行李在哪天之前到南京去找谁谁谁。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赶来不及坐火车慢慢悠悠的晃过去,高铁的话往窗外一看就会很想吐,所以还是无视了飞机起飞时那穿孔一般的耳鸣在网上订了两张机票。很幸运的是航班没晚点也没取消,一路上顺顺利利地到了大火炉里。 更幸运的是张未冉没有跟过来。 最幸运的是张昊冉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通了,两个人坐在飞机上并排着,肩几乎都挨着肩,百无聊赖安安静静地坐了好一会,我脑海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娇羞地翻滚着些什么东西,而且还都不敢转头去看他一眼。 这样子过了好长时间,少说也有一个小时,我突然感到肩头一重,本能地以为是张昊冉睡着了靠在上面,吓得我轻颤了一下,就像猫炸毛的时候差不多的样子。又纠结了好几分钟才鼓起勇气回头去看,确实是他靠在那里,可是却很违和地睁着眼睛,明明前面几十厘米处就是椅背,可是他还是能做出一副极目远眺的样子。 我盯着他看无法移开视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可能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这样好好看过他了,于是就更加全神贯注。他没多久就意识到了让人不自在的视线,抬起头看了看我,勾起嘴角很普通地笑了笑,就继续靠在肩头,手也挽住了我的胳膊。 然后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路呆愣愣地坐到了南京。去找这次的任务主管内个谁的时候也昏昏沉沉的,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江南秋季细细密密还没有多少寒意的雨幕,雨幕之后被模糊了的城市,不由得感叹这真是好景致。南方就是春秋的时候最好。 看着这幅景色,突然就想起了故乡,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时候故乡应该是怎样的景象。果然也是脱离太久了,我已经五年多没有家了…… 我和张昊冉貌似还来早了,攻略计划几天之后才会开展,于是我们这几天也只能闲着。奔赴战场的前几天,我还是比较有经验的,绝对不能闲下来——因为只要一闲下来就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想到至今经历过的那些命悬一线的场景,又开始感叹这几天或许就是我的生命倒计时,然后整个人就情难自禁地悲观起来,悲观之后还会把负能量带给身边的好战友。 ——而在张昊冉离开之前最值得回忆的就是那几天。 从飞机上开始就不计前嫌,这也是我不曾后悔的一件事情,因为张昊冉的屈尊,我们的得以在南京的街道上闲逛着,跑跑跳跳然后有时候溅起街边某个小坑里面的水花,就突然把鞋子打湿。每天半夜玩够了回去的时候总是一脚水,我们两个还互相“五十步笑百步”地嘲笑着对方的鞋子,那个时候才明白了网上买的帆布鞋为什么会有防水款的。 走在南京的街道上,我不知不觉地就开始怀念起我国大冰箱的街道,我和张昊冉一年前还很小情侣地并肩走在那个地方。我是怀念着,张昊冉或许也是一样的吧。这里和大冰箱乍一看都是一样的城市,但是实际上却完全不同——感觉不同,这是最重要的,但是却太抽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不一样的话,南京现在才是一副初秋的景象,忽冷忽热的,我这种不怕冷的人时不时的还可以穿短袖;而大冰箱里已经开始下雪了,一副初冬的景象到处积着一层薄雪,去年这个时候,或者再稍微早一些?我和张昊冉还踩着区区两三厘米厚的小雪,脚下“嘎吱嘎吱”地走在街道上,两个人还“啊哈哈哈”地傻笑着。 现在自己已经成年,什么时候闲的没事还去考了驾照,所以那几天还带着张昊冉满街飙车去了一些比较远的地方玩——比如说在安徽的小山上露营。一路上车开的很快,故意想让张昊冉害怕我撞到别的东西,但是很遗憾他没什么反应。这是全部都是以前我们两个从来没有的经历。 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不再像前段时间闹掰的时候那么悲伤了,觉得一定回不到过去;而是很欣慰的样子,越想越愉悦,看见张昊冉,还有眼前又是熟悉可是却又没有多么相似的景象,就更加愉悦了。总感觉只要有时间,我们肯定还能像以前一样,或者比以前更好一些。 还记得那是出征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和张昊冉又在街上逛来逛去,实在是闲得无聊就随便跑进了一个建筑物,我年少轻狂砸了人家天台上的锁,带着张昊冉满天台地乱窜,看着周围楼连着楼一望无际,窗连着窗万家灯火,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的感动。真是印证了“白痴就喜欢高的地方”这句话…… 之后我们又顺着钉在墙上那一根一根的铁条爬上了一个小房子,坐在小房子的边缘那低矮的围墙上——现在我们是处于这栋建筑物的顶端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同样的景象反而越发的感动,虽然我不是那种随便就会乱吼乱叫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为了应景还是抻开胳膊“啊——”了一声。再把手放回原位的时候,就十分自然地压到了张昊冉的指尖。 第112页 大概是气氛的原因吧,我没有做任何躲避,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那么纯情地被吓了一大跳,而是很自然,很理所当然地握住了张昊冉的手,他和我一样长期手持武器,长期处于要和别人你死我活的状况下,那只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细嫩柔软,而是在与我相同的位置覆着一层薄茧,细细的抚摸上去没有任何丝绸一般的触感,而却时不时地刺得我有些疼。手骨也在多年的历练中坚如磐石,稍稍用力一捏,反而被咯的疼——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是紧紧地握着,越是疼越握的紧,最后差一点都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这时,张昊冉用另一只手轻轻地覆了上来,将我完全地平静。 他很认真地注视着我,我也用同样的眼神回应着他。视线对上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或许双方都已然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意。本来之后应该是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可是我却听到了张昊冉的声音,很平静,很认真,他说:“我之后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许打断,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住,也不许有其他想法。” “石晓峰,其实这件事我想了也有一阵子了—— 我们的世界重叠的部分错了,除了追杀,如果能够在别的其他方面一拍即合多好。最终我对你而言,一定除了是最得力的杀手同伴以外什么都不是。所以,如果你能遇到一个人,真正对你好,真正能把你变好,真正能够化解你心中的痛苦的话……你跟了他,我会也很高兴。” 非常简洁明了的一句话,有因有果有头有尾,我相信自己听从了他的指示记得一字不差。他说的很慢,语调是从来没有听过的认真和决意,让我无从插嘴,也无从妄自评论…… 只是,不能理解。 当时也没有想太多的事情,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情难自禁地胸口一痛,明白他是真正下了决心要把我甩了,还是深思熟虑过后做出的全都是为了我好的决定——不能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样子。只能轻轻地吻上他的唇,自顾自地做了一个自认为同等重量的决定——“只要你在,无论什么国色天香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如果张昊冉都和石晓峰重叠的部分错了,那之后恐怕没有任何人能猜透我一丝半毫。 张昊冉,你错了,你才是和我最相配的那个人。 ——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着。只不过诺言比想象中的要苍白,还没有实施就因为他的离开而破碎了。 第113章 臆想 那天我和张昊冉又一路上腻腻歪歪墨迹了好久才回到住处,我又各种不要脸地尾随他进了房间,趁他在浴室洗澡的那一会儿趴在床上赶紧睡着,这样他就想撵我也撵不走了。 现在想想总感觉那个时候我还是挺蠢的,张昊冉伦家说不定是被我久违地亲了一下突然想通了,打算洗个澡然后跑来和我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结果我倒头就睡,错过了什么不知道多久才能一遇的好事。那个时候也没怎么觉得,反正这一次错过了之后还有机会。 春宵苦短,来日方长。 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看看表感觉到了绝望,距离原定于傍晚的剿灭行动已经不差8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最多看上12集电视剧,或者是20集动漫就得上战场,上了战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是很心累啊。 不过至少我人生前20年最后的安慰还在我身边,至少张昊冉还没有离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是很早就已经醒了,躺在我旁边淡定地玩手机,手指“唰唰唰”速度快的诡异的发着信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幅日常的不得了的模样,情难自禁地总想要咧着嘴傻笑上一会儿。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之后,还有很多机会像这个样子,还有很多个早晨,我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能看见张昊冉就躺在我身边玩着手机。 这样真的很不错,如果以后的每个早晨只能千篇一律地这么度过,我也认了。 我看张昊冉看了很久,他本来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样子继续玩手机,可是没过几分钟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手速很快地锁了屏,把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然后又“唰”地一下翻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在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虽然最开始我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但是至少在他的唇离开我之前突然聪明了过来,紧紧抱住他继续着深吻。 两个人吻了良久才能够离开对方,即使呼吸已经乱七八糟的,但是稍微离开一会儿又不甘寂寞的吻在一起,来来往往重复了许多遍才能够让嘴唇互相分开。张昊冉还是紧紧地抱着我,把脸埋在我颈窝里,我撂开了躺着任他摆布,可是他那天特别反常,乖乖的躺着不亲也不咬。不久之后因为闲得无聊,我伸出狼爪开始捋他的小辫子,他也乖乖的躺着让我捋。只是不久之后又躺到一边去了,说是贴在颈窝里呼吸不过来。 两个人稍微隔着一段距离侧躺着注视着对方。我盯着他的脸看,这不是第一次盯,也不是第一次觉得他颜值很高,但是就是对那一次的印象比较深,大概是因为气氛的原因,那样看着对方,心头很容易就会泛上甜意,很期待我们以后,当然也觉得以后一定会再有机会,我们还能这个样子傻傻地大眼瞪小眼。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时间停滞在此刻,让我一直只能这么看着张昊冉,那么我也愿意。 回想起那个时候的张昊冉,不是第一次感觉他那么好看,也很确信那不是通过回忆美化过的脸,他确确实实好看的想让人抱起来亲一口。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了——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每次在看偶像剧的时候看见女演员浓妆艳抹的脸,或者是男演员一不小心化太浓的眼线,总感觉他们作到死、摧眉折腰,也没有张昊冉板着一张脸还是素颜的时候好看。况且张昊冉一直都是素颜。 之后满街看到了韩式妆的眉毛,或者是之前还在上中学的时候留意了一下的女生们化的妆,总感觉那些或长或短或浓或淡或弯或直或宽或窄的眉毛都没有张昊冉自己长的眉毛好看,不像他那么流畅,形状如同盛夏时的一片烟柳,浓淡适中、实际上颜色还是有点稍浅,大概是颜色的原因,本来是吊梢眉应该看起来很凶,却莫名地带上了一种刚中带柔的感觉。 一双灵动的双凤眼清澈自然没有任何修饰,不会让人想到电视上化妆品的广告,眼睛很黑很亮,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正如一直都无法让我参透的张昊冉。 本来应该很粉嫩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在湿润的江南都能够干燥起皮,隐隐约约好像还裂了几个口子,让人想要舔舔来为他润湿。整个脸部的线条并不是那么柔和,反而相对来说还是蛮清晰的,稍稍的有那么些棱角。 有时候会看见他闭着眼睛或者是垂眸想着什么,那个时候眼睫毛耷拉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时不时地会很想感叹一下:“你眼睫毛好长哦~”,但是张昊冉不是那种会说“那是我每天早上花三个小时贴上去的”的类型,反而意外的很会打人,于是就害怕我说出这句话之后,遭到他一挑眉然后一顿打。 第113页 与张昊冉爱打人的个性相吻合,他不常笑,即使是笑的时候大多数也是坏笑,这还是对于我的特殊优待了,对于别人的时候,他即使是笑95%以上也是那种很魑魅魍魉既视感的笑容。当然因为我的特殊待遇,偶尔,大概是好多个月才能看见一次,他十分中意我的时候露出的那种温柔如水的笑容,让人过目不忘久久难以忘怀。 他不爱笑的原因我到最后也没有知道,大概就是因为即使是不笑,颜值也高的让人垂涎三尺,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摧眉折腰了。 …… 上战场前的最后八个小时,我是一直看着张昊冉度过的。 之后就收拾了装备,坐上车速“嗖嗖”而且非法改装过的suv……现在想起来也为他们能把家用suv改装到内个程度而感觉很惊叹……反正就是“嗖嗖”地到了南京郊区,恐怕已经在安徽境内的某个偏僻小地方的一片蛮宏伟的建筑物前,之前也看过资料,大概就是一大堆类似厂房的东西包围着一个小洋楼的样子,外界并没有通道直接到达洋楼,甚至空降或者是空炸都无可奈何,只能像玩游戏一样从错综复杂的厂房里面寻找出路。 而且命还只有一次,死了怎么都无法复活。 不过唯一让人欢欣雀跃的一点也是在资料中体现出来的,看资料里写,这些厂房是伦家最后一道防卫线,只要攻破了这里,最深处藏匿的就是曾经做过小混混的家主、至今还不知道长啥样的主母、他24岁、18岁、15岁的三个宝贝女儿,不知道有没有女婿和未过门的女婿? 总之只要攻破了这里,这个家族一切都完了,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就是boss想要的。而我现在身边这些跃跃欲试的精英或者是小喽啰们,都等着这一战大捷然后升官发财,而我不一样,我只要和张昊冉到处转转就好了,只要有张昊冉,升不升官发不发财都无所谓,就算一贫如洗,有他就足够了。 应了初中语文老师常说的一句话——“无欲则刚”。 出战之前的最后一刻,还能够窝在车里面享受片刻的安宁,我默默地打好了自己的领带,看着张昊冉空荡荡的领口和他偷偷把领带塞在座位缝里面的举动,有那么一点点哑然失笑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没笑出声,只是默默地微笑而已。 我问他:“我给你系一个怎么样?”他一脸漠然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身为一个以面子为尊、精通世界上所有装13神迹的我,当然也会很多种打领带的方法,所以那天就格外的纠结。感觉这种方法不怎么配张昊冉,这种方法我不会给别人系,这样子又太普通了,这样会不会太高调?这样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别扭……最后乱七八糟地用了十几种方法,最后还是没有决定,我一脸委屈地看了张昊冉一眼,结果却被他瞪了,他说:“烦人,随便系一个。” 那片刻的安宁被享受殆尽之后,我们跟着其他的精英前辈偷偷地钻进了厂房中,前辈们四散离开寻找升官发财的秘诀,我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张昊冉也不过是什么都不想仅仅跟着我走而已,所以我们两个就很没套路地在整座厂房里面到处转悠着。 刚开始的时候到处都静谧的吓人,然后四周开始陆陆续续地响起枪声,甚至是爆炸声,或者是某些大嗓门划破天际的惨叫声,之后非常剧烈地吵了好长一段时间又重归静谧了——好像恐怖游戏里面常见的吞噬生命的洞穴一般。 我和张昊冉本来是在黑黢黢的走廊里面拐来拐去,有一种迷路的既视感怎么走也走不到头,光线非常的微妙,既没有多亮、也不是特别黑,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一点东西,就更加衬托的那些东西好像在黑暗中发着荧光的幽灵一般——这种气氛就和恐怖游戏一模一样了。 之后又在静谧中走了良久,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好像被很多人从暗处注视着,大概那个时候我多年以来刀口舔血练出来的直觉稍微产生作用了吧,莫名其妙地就怕得要死,然后为了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顺便确认一下张昊冉是不是还在,我一直悉悉索索地跟他说话,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我,反而让人感觉更加可怕。 这个时候突然看见前方隐隐约约的好像有那么一道光线,于是就拽起张昊冉的手,做出一副——“那里好像很好玩诶,我们去看看吧”的样子把他往那边拽。 是一个大概两层高的大厅,有几个小窗户所以周围亮堂了不少,角落修筑着一小节楼梯,连通着上方的一扇门,门开着却透不过一丝光线,彻彻底底的黑,让人看着就感觉瘆得慌。这个大厅也是同样,那时候回忆起来才突然发现其实整个厂房都透着一种鬼屋的既视感,总感觉被什么东西注视着,总有什么要从角落里面突然蹦出来了一样。 其实最开始是很想退回去的,但是生物的本能认为黑的地方要更加可怕,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着,当意识到这里才是陷阱的中心时,已经无济于事了。 第114章 人要认怂 刚开始踏进那个还很亮堂的大厅时,其实就感觉毛骨悚然的有些不舒服,但是走廊里面更加毛骨悚然更加让人不舒服,于是也没有返回的欲望。 为了缓解这种感觉,我还是和在走廊里的时候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张昊冉说话,一般都是些废话,无论是深究还是浅究都没有什么意义的那种话语,他大概也是觉得无聊,和在走廊里面的时候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我,我在整个大厅里面到处乱窜,蹦蹦跳跳地放飞着自我,张昊冉有些时候站在一边不动,有些时候也跟着正在蹦跶的我,很沉稳地走上几步。 一直迟迟不肯上楼梯,直觉告诉我那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就更加奇怪了,既然都已经感觉到了那一扇黑洞洞的门中藏着什么,可还是放任他藏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潜伏着准备随时像猎豹一样蹦出来狠狠咬我一口…… 其实仔细思量过后我还是决定战胜我对恐怖游戏的恐惧,带着张昊冉回到走廊里面继续摸索,但是正当我沿着墙角走向门外的时候,突然感到脚下一空——是那种很微妙的空,明明踩到了什么,却好像只不过是踩到了拟物理而漂浮在空中的东西一样,它承受不住我的重力立刻下陷,似乎要把我拽进地面里。 但是好像又不是这样,我似乎是被拽上了天际。 之后,脑海里面“嗡”的一声,眼前闪出了一堆或黑或灰或白的雪花,之后所看见的一切都像梦一般了。 准确来说我基本上没看到什么,只不过是一堆人影在晃来晃去,还被那一屏的雪花挡的什么都辨认不出来,只不过是一堆无差别的黑影而已,一个黑影倒下了,其他黑影在他附近上蹿下跳,不知道忙活着什么——看到这幅场景,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烦意乱。 梦中没有什么声音,只不过是我脑海中臆想出来的那“嗡嗡”声罢了。唯独一声,还能够辨别出是从外界传来的,很近、却又好像很遥远——是枪声。明明连它来自哪里都不能够辨别,可是听见那的那一刻却突然感觉天似乎都塌了,覆盖着雪花的整个世界莫名地变得天地一片红,雪花也随之红的耀眼。 第114页 最后,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张昊冉用一种怨恨的眼神,在透着鲜红的整个世界中注视着我。 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降落到了地面上,鲜红逐渐消散了许多,雪花也褪去了些许,隐隐约约地看见几个黑影蹦蹦哒哒地跳进了黑暗中,我本来也想随之进入黑暗,可是却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绊倒在地。 或许是那几秒钟过得格外的慢,或许是真的过了很长时间。在倒下的整个过程中、乃至倒下之后的不知道是几秒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内我都没什么知觉,自然也没有时间意识,只是感觉晕啊晕啊,一秒钟似乎能被过成数个小时,而数个小时似乎却在痛苦中麻木成了区区几秒钟…… 总之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好久,也许不过几秒,反正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眩晕,眼前不再闪着雪花,黑影不复存在,天地也变成了本来的颜色,但是因为是日落西山的时间,还是带着一丝丝诡异的红——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刚才只不过是我一不小心在墙角栽了一跤。 可是却不是这样的,有什么触感在提醒着我,有什么不是夕阳映照出的血红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无处逃避。 我被绊倒在已死的张昊冉身上。 之后感觉到的理所应当的是绝望,我人生前20年最后的安慰离我而去了。 我深爱了许久的人,我曾经抱有无数幻想的人,我即使是深爱即使是幻想也没来得及说出一句“我爱你”的张昊冉。 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概就是看见暗恋许久的人跟别人在自己面前如胶似漆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加强版——整个心脏的血液都快要被倒抽干净了,却不仅仅如此,整个身体的血液似乎都被抽干,从心脏开始逐渐地被整个吞噬,最后紧绷着,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了。 注意力只能集中在一点上,可是那一点却虚幻迷离找不着实体。 注意力无处宣泄,就像悲伤绝望无处宣泄,最后全部都堆在自己身上,以至于甚至找不到自己了。 良久才能冷静下来,那一刻的意味就是麻木,冷静到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的程度,却也没有坚强到能够笑看悲伤笑看绝望、笑看生离死别,仅仅地麻木了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支起已经完全变得像个玩偶了的张昊冉,缺少力度的他依然美丽,那么看着,死不瞑目,深邃的眼睛变得浑浊了,线条优美的额头被一个血洞玷污,其他的都和今天上午一模一样,美的出奇,然而很快就会变成一把灰了。 想到这一点,我就感觉很绝望,想到今天早上心中暗自的承诺——“如果,仅仅是如果而已,如果时间能够停滞在此刻,那我也愿意一直注视着张昊冉。” 想到这一点,心中又起波澜,好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这样就能永远注视着他了,至少在我最后一刻的记忆中,我是在注视着他——缓缓地从怀中摸出了手。枪,上膛之后,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却始终没有勇气扣动扳机。 那一刻,我哭了,哭自己的怯懦,哭我对张昊冉爱的还不够深,哭我辜负了这个人…… 哭很多东西,眼泪却没有流出多少,因为更多的还是愤怒,为同是我哭的那些事感到恼火,怒我无法实现很多的如果,怒我自身的渺小无力,怒我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却无法抵挡住任何、任何对我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的伤害。 之后,又感到后怕了。当然那是在很久之后冷静下来才感觉到——如果哪一天我又有了最重要的人,是否还会重蹈覆辙。然后又想起张昊冉,又感到绝望和痛苦——如果,哪一天我还要再品尝一次这种感觉……我愿意长久地沉浸在失去张昊冉的悲痛中,当然这也是一个理由。 之后我背着张昊冉不知道走向什么方向时,脑海里面不断闪现着我对他的爱意,徒劳地折磨着我,可是却又没有什么勇气与他共赴黄泉,于是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我愿意为张昊冉孤独一生、沉浸在孤独中痛苦一生。这就是第二个理由了。 况且,“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这就是第三个理由。 第四个理由,可能是最开始就意识到,也可能是通过张未冉那句“他会死都是你的错”而意识到的,其实确实如他所说,他会死都是我的错,所以,至少悲咽三年以此自罚——居处变,酒肉绝。做至少三年的老鳏夫,不会再去爱任何人了。 还有,害怕自己就是那种天生克夫的体质,好不容易废了老大劲才爱上一个人,却又不得不面对死别。——第五个理由。 理由有很多很多,但是最后都被时光冲刷的干净,总有一天我没有再对张昊冉的事情那么的介怀了,于是又爱上了另外一个人。但是只要想到张昊冉,心口就还是会沉闷的一痛,这件事或许到最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吧。 说我不忠或者怎么样都好,因为事实本来就这样摆在眼前,只是至少现在,我还因为失去张昊冉而绝望的不能自己。 其实不久之后,我还见到过张昊冉,他坐在悬崖边等我从他身后奔跑过去——他说我不需要他,他说我总会遇到一个和我在正确的世界重合的人,他说我绝对没问题,总有一天会卸下所有的重负,活的和之前、现在都不一样,而是神似久远的童年。 虽然不相信鬼鬼神神的,但是却把那次他在悬崖边说的话铭记在心,每次想起来都仿佛要哭了一般…… 那天晚上,我背着张昊冉,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反正绕来绕去绕到了进来时的那个入口,负责接应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都不见了,空留夜色。那晚,我披星戴月地背着张昊冉一步一步地走回南京城,半夜三更地没什么行人,即使有我也懒得再去记那些人的长相,懒得在意他们看着我背着张昊冉的感受。 ——一路顺利地走回了boss在江南的分部,找到了这次任务的主管。 他说:“石晓峰,看来只剩你一个了。”然后,又给我看了好多照片。 全都是千篇一律,满屋悬挂着的尸体。 清点人数,正好是这次倾巢而出的人数-2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都感觉没有把张昊冉的死写的那么突兀,毕竟之前都已经明示暗示过他死亡的结局了,当然是要先写死,要不然他就完全成了一个大反派,和小受抢小攻还□□小攻的反派玛丽苏。心疼自己的角色啊…… 第115章 从心 那之后还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在我把张昊冉带回本部的之后,如期举行了葬礼,然而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张昊冉被张未冉偷偷藏起来了。于是,那天张未冉并没有出席,但是他却要更加幸福,因为在葬礼上,在我身边的只不过是张昊冉的衣冠,顶多一缕头发,而在他身边的确是张昊冉本人。 在那之后,那个之前让我们全军覆没的家族来了一个人单刀赴会,直面整个帮派侃侃而谈地演讲了一番,貌似是在求和,其实是在逼我们求和——不过他们确实是有逼迫我们的这个能力就对了。 第115页 在那之后,我知道了那位单刀赴会的某人是对方家族的三小姐,我们家boss很怂的求和了,但是人家却很给面子地说是与我们联盟。之后又过了几年,我听说三小姐大学毕业了,实在闲得无聊来我们这里接任松鼠部部长,说是年轻人要多历练一下。 之后,我解决了石家的堆成山的小破事,回到了本部,她也相应离开了。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一段视频里面,癫痫给我看的,是她传来的一段婚礼上的视频,我看见她穿着露太多的婚纱,手捧着一束深蓝色的玫瑰,在一片漆黑中打着灯光缓缓走向自己所爱的人。 ——那一刻突然觉得,她之前单刀赴会侃侃而谈的那些话全都是对的。只是我当时太轻薄,无法理解罢了。领悟之后顿时内心顿时的空荡……不过还好,身边还有癫痫在,我人生第20年以后众多安慰的其中之一,也是其中第一。 那份空荡似乎被填满了,心中扬起暖意。 在那之后,就再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了。 平静的仿佛张昊冉在梦中所说的“孩提”。 当然到那一刻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 张昊冉刚刚离开的时候,我整个人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状态,完全混沌,不只是那种分不清白天黑夜、几年几月、现实虚幻的状态,而是更加的凌乱,乱到来不及悲伤、乱到稍微有些亢奋 ——那个时候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脑海里面乱七八糟地闪过一些很久很久以前、或者是总感觉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全都是模模糊糊的,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穿着校服东倒西歪地坐在座位上,本来近在眼前的黑板总感觉越离越远,听着老师念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歪七扭八地躺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时候日日夜夜感觉都像是学生时代在课堂上睡着的时候,明明是很短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好久,明明是很长的时间、却好像不过是在一瞬发生,有时候会突然感觉一件很陌生的事情在遥远的过去曾发生过。 耳边回荡着模模糊糊仿佛置身于海阔天空般的声音,脑海中也跟着回忆着一些曾经学过的东西——“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孔雀东南飞,十里?不对,好像是五里一徘徊……”、“annie, i\m a little nervous……”“y=……” 彻夜难眠。 虽然彻夜难眠了,但是白天却还是精力充沛,甚至都有些蛇精质的亢奋,可是那又与我平时所表现出来的亢奋不太一样,见到别人之后不再会元气满满地打招呼,也不会逼着那一堆喽啰们跪在脚下叫我“女王大人”。只是一个人徒劳地燃烧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比如说,没事干就喜欢像只牢笼中的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又像恐怖游戏里面那些攻击力很强的蛇精病一样抱着头哀嚎一会儿,而不久之后突然就变成了抱着头狂笑,有时候也会稍微清醒一些,强迫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但是这个时候腿又会止不住地抖起来。 反正就是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却时常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 等到张昊冉下葬的那一刻,我才突然了解到发生了什么,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从我身边拉开了……我失去了我人生前二十年最后的安慰,那个时候,19岁的我绝望地认为着,或许自己剩余的不知道几年寿命要一直在孤寂中度过了吧……于是,崩溃到眩晕,似乎要倒下一般。但是最后还是稳稳地站立着就对了。 有些热、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凉的手指抚摸上腹部,轻轻触着那道早已愈合的疤痕,我知道我并没有那么脆弱,但是却总是想要表示地脆弱一些,煞白的纸铜钱洒在黑色棺木上,职业哭丧人一边跳着很夸张的舞,一边喊着“我滴儿啊——”,周围已经有人因为她太夸张的表演笑出了声,但还是捂着嘴努力装出很严肃的样子,涨红了脸…… 现在整个世界不只是在远离着我,而是完全扭曲塌陷下去——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悲伤着似的,如同主角遭受了莫大的不幸,可是头顶仍是一片朗朗晴天烈日炎炎一般,没有丝毫多云转阵雨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排斥着我、嘲讽着我。 那一刻真正是悲伤袭来了,很想要放声大哭,用自己n年的拉丁舞功底陪着哭丧人一起跳着,趴在棺木旁喊着“我滴儿啊——”……这么想着,仿佛真的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了,可是却突然很不应景地想到一句话,是我刚将张昊冉带回来时,张未冉哭着喊着对我说的一句话:“他会死都是你的错!” 那一刻突然感觉好像真的是这样,于是哭泣声哽咽在喉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再能哭出来。 张昊冉下葬之后,我又在本部一个人崩溃了几天,白天默默地坐在石部,不看文件也不打骂部下,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确实是整个白天什么都没有做。夜晚早早地就上床睡觉,闭上眼睛,满脑子回想起的都是曾经和张昊冉的事情,然后昏昏沉沉地进入睡眠,睡得不深,头昏脑涨似睡非睡地眯上一会而已,那个时候仿佛从我身边拿走一张纸都会惊醒我。 之后,到了差不多午夜的时候,挺尸一般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手机屏锁上的数字表,莫名的感到一种久违的欢欣雀跃,总觉得有什么期待已久的事情还没有做,而现在正是实施的最佳机会——可是翻着翻着手机联系人,正想习惯性地戳下那个熟悉的号码……于是又是哽咽。 之后便睡不着了,一直回想着和张昊冉的那些事,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于是就在床上全身紧绷着扭作一团,揪着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着,也一直在哽咽,就差泪水夺眶而出,却想起那句“都是你的错”而硬生生地锁在了眼球里。于是便想要换一种方法——比如说怒吼一声,但是那本来应该声传百里的哀嚎却硬生生地堵在咽喉,如同被切去了声带一般只剩下气流微弱的“嘶嘶”声。 彻夜如同神经病一般扭动着,做出狰狞的表情,揪头发砸床板,时不时地还做出一些自伤自残的举动。 ——以此为乐。 或者说是赎罪、或者说是自罚,或者仅仅是为了打发无聊的长夜罢了。 现在在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举动,那个时候的心情,或许稍微有一些能够理解哥哥…… 但那时不过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悲伤中沉浸着而已。对于哥哥和老家的事情也是尽量回避着。 不久之后张未冉藏好了张昊冉,不知道从什么深山老林里独自归来,也是憔悴了好几天,然后处于一种披头散发的癫狂状态,时不时地会学着张昊冉的样子瞥我一眼、浅笑一声、然后扬长而去,以此作为讽刺。往往都弄得我心头一颤,仿佛是真的看见了张昊冉,之后又是绝望的痛苦。 那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我和张未冉都跟着boss跑回山林老别墅里面宅着,变得稍微冷静一下了,至少能够在白天恢复常态,可以跟在boss身边做一个心腹忠臣,辅佐他坐拥江山,但是晚上还是一个人抓狂着,基本上完全睡不着。 第116页 张未冉的情况要更加差一些,他回到这里之后越发的疯癫,处于一种披头散发到处疯跑的状态,没事干也比较喜欢到处跑着去撩别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14岁的张昊冉——那仿佛是很近,却又很遥远、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过去了。 之后,boss在山林老别墅久违地召集了各个部的总长,商讨着追杀部下一任部长的问题,还有是否要免除张未冉,重新立一名黑历史部总长。 他理所应当地坐在首位,我按照左文右武的顺序坐在他右手边的第一把交椅上,大姐头从来都是事不关己地躺在二楼睡大觉,所以boss的背后并没有人来守护,张未冉因为疯疯癫癫地而没有来,于是他左手边的第一把交椅也同样空着。 那个时候看着会议室满当当地坐着衣冠楚楚的某人和某人,精神突然就有些游离了,突然就想起来以前张昊冉还在的时候,因为追杀部和反追杀部原本是同一片江山,两个总长地位不相上下,于是boss一脸腐男相地批准我们两个坐同一把交椅。那个时候我靠在椅背上,怀中抱着张昊冉,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互相撩来撩去,当然其他总长忙着看黄片都不注意我们,却叫长桌对面的张未冉怒发冲冠…… 想到这里,嘴角渐渐不自觉地勾起弧度,但是心中却是阵阵钝痛。 第116章 斑秃 那天开着开着会,我一个人默默地发着呆,衣冠楚楚的某人和某人端端正正地坐着看黄片,大姐头窝在二楼睡大觉,张未冉趴在门口偷听,boss绕来绕去废话了老半天,讲了好多没什么用的分析,最后提出了一条建议——撤销张昊冉黑历史部总长的职位。 那群大叔听都没听,全部都很狗腿子的举双手双脚外加一个头满脸堆笑的赞成,这个时候突然“咣”的一声,门就被撞开了,张未冉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站在门口瞪着我们,但是却还是绷着一张脸,用一种很华妃的眼神冷嘲热讽,全场本来就很寂静,各在干各的事,因为他的到来气氛也没有变尴尬多少。boss半眯着眼睛瞧着他,我因为惭愧的原因一直不敢看他,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他的一举一动。 他说他不在意我们是否正在决定他的去留,也不介意离开这里,毕竟自己并不是非活着不可。 说罢,扬长而去。一头乱发随之抚动着,然后就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boss还是半眯着眼睛,勾起了平常最经常使用的那种笑容,表示自己突然改了主意,决定再多观察张未冉几天,顺便也让我做了追杀及反追杀部的石总,追杀及反追杀部更名石部; 我一脸懵表示根本没有理解张未冉,也没有理解boss的行动模式,同时想着自己接任了曾经张昊冉的那半壁江山,心里也算是颇有感触吗? 大叔们全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黄片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他们为什么必须每次都在开会的时候看黄片呢?听说是因为wifi的信号太好了,让人不忍下线。 …… 之后几天,我还是处于那种白天努力工作、晚上睡不着觉的透支状态下,但是张未冉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下有了精神,头发也梳的顺顺的扎成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小辫子,boss看到他这幅样子立刻就下了决定——让张未冉继续担任黑历史部总长的职务,黑历史部正式更名张部。 其实这样也不错,经过我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的经验来分析,张未冉应该算作张昊冉的遗孤,我自然而然地应该希望他过得更好一些…… 本来应该从此得到心理满足的,但是那之后晚上却还是睡不着觉。 直到突然有一天,那天本来也是想着张昊冉心痛到痛不欲生,满床拧巴着崩溃抓狂的,但是却不知不觉地能够睡着,甚至还做了一个蛮清晰的梦——梦见了张昊冉。 刚开始,整个世界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雪白,然后从中透出了一些不一样的银白,灰黑,勉勉强强辨认出那是处于深山巨谷当中,我立于一座悬崖的不远处。再之后,就看见悬崖边似乎有一个身影,穿着很像土匪的衣服扎着小辫子,抱着膝盖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心中油然而生出好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暖以及狂喜、如同热带的潮水一般将整个人暖暖的完全灌满了,几个箭步就蹿到了悬崖边上,一下跪倒在地从背后将那人抱了个满怀,再将他拽到我身上,两个人双双倒地完全拧巴在了一块,挪了好久才能够面对面正常地躺着,他勾起嘴角既有些坏、又莫名其妙显得很宠溺地笑了,手轻抚上我的脸,又猛然地把我推开,“唰”地一下站起来挪到离我远一些的地方坐着去了。 我把这理解成久别重逢的小傲娇,恬不知耻地跟着他,几乎是一副很忠犬完全要流口水的样子又蹭了过去,坐在旁边用脸蹭着他,蹭着蹭着就很自然地躺在了膝盖上,他也不推阻,就让我这样躺着,还用手把我那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得更乱,总感觉很像狮子之间的调情。 两个人就这么在悬崖边腻歪着,我就在悬崖边上放心的枕着膝盖,一点都不害怕他突然邪念一起然后把我“唰”地推进万丈深渊——明明这种事在我们这些人之中是最平常不过的,背信弃义六亲不认只需要一个念头而已……我却这么信任着他…… 这周围都是银装素裹的深山老林,悬崖绝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达这里的。他说,是张未冉把他放在这里,从此之后很久,或者可能一直久到地质变迁悬崖塌陷为止,这里都必须得是他的家了。我听着笑了,叫他跟我回家。他揪了我一撮头发叫我不许说话。疼得我“嗷”地叫了一声,心里想着——即使不同意我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之后又沉默了良久,他顺着我头上那块刚被他揪出来的斑秃,貌似心疼地搓搓揉揉了好久。 之后我们两个又断断续续地聊了很久,如同很久之前我半夜三更绑着他、然后很知县大老爷地拷问他那次那么久,也如同那次一样,浪费了好久时间却什么都谈论不出来。 他说:“石晓峰,其实你并不需要我。” “对,我不需要你,你需要我。”他一副严肃的语气,可我却还是绷着一副不要脸的二笔语气跟他强词夺理地贫着嘴,心里想着“张昊冉,我需要你”——这对于我来说都没差,无论是他需要我还是我需要他,反正最终结局都是我们在一起不就得了吗? 他明显不是适合开玩笑的人,手上的动作立刻生硬起来,又在我的一缕头发上用了狠劲,好像又要拔出一片斑秃,但是最后还是停下来,大概是心疼的原因吧……顺手捋了几下,不知道又是想不通了什么,最后的最后还是又拔了一块斑秃…… 我大概是心疼自己的头发,大概是意识到了他的决心,之后没有再说话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不需要我”,我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我需要你”。 他说他相信我,相信我很顽强,绝对不会泡在过去的失败中一蹶不振,总有一天会完全走出去,而不是像他在我身边的时候那样虚假地逃避着,总有一天会完全摆脱的,无论是很久之前的不如意还是最近的不如意。 第117页 他又说,即使是超脱之后,他也一直觉得我和他的世界真的是重合的部分错了,如果不是追杀,而是其他更加和平更加光彩的部分的话,或许就不会不久之前的那回事,两个人可能在世界上某个不起眼的小破地方静静地、即使是拮据地也好,总算是平平安安地生活着…… 他说人总是比想象中要坚强,而我则是比人要更坚强,其实那个时候挺想吐槽一句:“你说我不是人?!”,但是听到他下一句话就登时没了兴趣,因为他说——他说我很坚强,所以总有一天会找到另一个人,真正能够使我从痛苦中解脱、真正和我在正确的方面重合着,真正能够理解我给我一个平静的栖身之所、而不是与他一起徒劳地奔波着。 我想说:“这个人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呢?”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他看着我坏坏地笑了,说:“这里是我的世界,听我说就好。” 他告诉我其实张未冉要更加需要他,远远地超过我,如果没有他的话就连辫子也不会编……反正列举了很多张未冉很无能而且又很死心眼的例子,说我就要意境开拓的多了,好像阿瞒写的诗那般,所以绝对没问题——真的很想告诉他,那都是我装的……其实因为他的离开我彻夜难眠,甚至想哭的时候都哭不出来,感觉很憋屈。 但是现在却无法开口,况且即使是能够开口,碍于面子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然后,沉默中、失落中,他又嘱咐了我一遍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能够找到那个真正正确的人,一定要走到无忧无虑宛如孩提的那一刻,他说他之后几年要一直陪在张昊冉身边,还叫我不要去找他,因为一定找不见的……最后又说,他会时不时地看着我。 然后,大梦初醒、发觉已经破晓。 仔细回想,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庇护着张昊冉,实则不然、是他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在宠溺着我,只为我能够重新振作……那么,他13岁的那次色。诱,或许只想用自己童稚的身躯来给我一个家吧……或许是这样、 但是这次,他已然离开,明明是因为我的疏漏却还是不计前嫌地再次来到我身边,还鼓励我,叫我好好活着、叫我去找一个能代替他的人,叫我振奋精神直面过去……明明已经是个超脱了的人了,却还是徒留凡间阴魂不散,只是为了能够以自己不存在的身躯护着张未冉。 明明他的死都是我的错,却仍然选择原谅我甚至帮助我鼓励我,明明张未冉的性质对于他只不过是个包袱,现在总算可以推卸责任了,却依然是选择背负,甚至是自愿地想着他,自愿放弃轮回转世常陪在他身边。 遍体鳞伤却仍然无悔地付出着,甚至自己都没觉得吃了什么亏…… 而我,至今连直面过去都做不到,只是逃避罢了。如今又一个挫折,竟然打击的我连哭泣都无法做到…… 张昊冉——我如今当真觉得他是个君子,是自己太渺小,是自己太配不上他…… 有生以来这种自卑感还是第一次。 于是,想着他的事,又是整日的哀伤不绝。 第117章 堂堂正正 之后想着张昊冉的事情,自己也稍微能够冷静一些了,不再会半夜三更地躺在床上不断地抓狂,而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一些很悲伤的事情。 但是最终只不过是面无表情、一夜无眠,如果能够大哭一场然后睡个好觉也不错啊…… 我在山林老别墅里面安安静静地疗养着,但是疗养貌似并没有什么用,白天还是正常地工作着、晚上睡不着——一直处于这种透支的状态下,更可怕的是我居然不会觉得累。 可能是进化了,可能是阎王正在努力地抓我下地府去和张昊冉团聚——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于是这样一天一天地透支着,每一天好像都千篇一律地过得差不多。然后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反正是突然一下、山林老别墅就热闹了起来,boss几乎是召唤了所有的总长和某些德高望重的角色,瞬时间把整座山林老别墅全都塞满了。 所有人都似乎焦虑着,躁动着,就像上中学的时候被通知这个国庆可能不放假、但是也可能放假?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人心惶惶,能够轻松地判别出来这种慌乱中存在着期盼。 之后,没过多久,也就是人都聚齐了的第二天,一大清早突然就被boss召唤去会议室,虽然对于我这种晚上睡不着的人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就不是这样,我本来以为他们大概都会蓬头垢面、衣冠不整,顶着熊猫眼地出现在boss面前,结果让人惊讶,他们一个比一个精神,都活蹦乱跳的,明明活蹦乱跳、却还是装作一副很庄重的样子。 ——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副样子,难道是昨天全都睡不着,花心思用了一整晚捯饬自己? 我并没有深入探究这个问题,毕竟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张昊冉的事情,分不清他到底是否离开,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反正整个脑子基本上如同一锅浆糊一样搅来搅去,基本上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于是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了。 跟着一堆人一步一步慢慢挪进会议室,坐在座位上的那一刻,甚至怀疑自己本来是站在门口,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一刻都是幻想出来的…… 人群悉悉索索了一会,居然安静到从来都没有过的地步,随便一瞥,貌似还没有人低着头趴在桌子上看黄片,张未冉也坐在对面,大姐头坐在角落的一把扶手椅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不过她能来就已经表示很重视了。 今天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窗帘半遮半掩着,透出清晨特有的不怎么亮的白光,那个用来压窗帘的演讲台被摆放在了正常的位置,逆着光线,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有台前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用一只手肘撑着台面、手掌托着下巴,吊儿郎当歪七扭八地站在那里。 然后一段根本就没什么必要的自我介绍过后,我知道了她是之前把我们一锅端了的家族的三小姐——那个15岁的宝贝女儿。她绕来绕去地开始讲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古今中外各种一顿扯,什么辩证法啊,因果报应啊,还有这个世界其实很小能够循环回你身上啊,之类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 因为别的总长都一脸凝重地听着,所以我也只好一脸凝重地听着。 听着听着,本来精神已经抛锚了,注意力乱七八糟满世界地飞着,然后突然一下被张未冉一声惨叫惊醒,抬起头就看见他因为掀不翻桌子而掀翻了扶手椅,用枪口顶着她的头,“唰唰”几个箭步逼近着。本来坐在桌尾的独孤一洋也“唰唰”几个箭步窜过来,从背后架住张未冉用极快的速度把他揪出了会议室。 整个过程中张未冉也一直在惨叫。 其实那一瞬间还挺钦佩三小姐的,虽然她是把我们一锅端了的家族中的一员,但是如果换做是普通的女孩子,在父母的关怀下一帆风顺地长大,仅仅15岁而已,面对张未冉一副“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的气势,她东拉西扯胡说八道的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毫不停顿,如同完全看不见张未冉似的。 第118页 这种气势是建立在多大的把握上,不用说我也能够心领神会。 她又东拉西扯了好久,才总算进入了正题——她称呼我们为“在这场争夺中失去朋友的人”,向我们表达自己家族随意虐杀我们朋友的歉意,说自己为给我们造成了悲伤和痛苦深感抱歉——她是笑着说的。 让我不由得想起张昊冉,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但是我也不能对她做什么,她表面上是单刀赴会来向我们求和的,实际上却是来逼我们求和,没错,他们就是有这个逼迫我们的能力。当然我也没有残害她的理由,毕竟虽然她是那个家族的三小姐,料想也没有参加任何战斗、没有任何出谋划策,交战的当时不知道龟缩在小洋楼的哪个角落里面怕的生不如死…… 即使杀死她也不能为张昊冉的死做任何交代——我要找的是杀人者。 将我们两个生死相隔、无情拆散的那个人。 她两瓣樱唇带着笑意张张合合,字字句句带着虚伪的关切与忏悔之意,其中的质问和逼迫倒是百转千回欲语还休,不久就从我们的立场上脱离开了,完全辩解着自己家族的行径——如果当时不做任何反抗,我们虽然不会失去朋友,但是她却会失去家人,父亲付出半生换来的家业付之东流,喽啰们也会因为抵抗而死伤过半,然后他们的家人又会失去家人…… 为了不让这些事情发生,她只能杀死我们的朋友。 但是,这件事、这个必须要决出个你死我活的情况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boss因为座位的原因背对着她,整个演讲的过程让人感觉实际上就是他们二人的针锋相对——boss半眯着眼睛,唇角略带笑意、眼神中却透着寒意;她即使是因为背对着光线虚幻了身影,语气故意弄得百转千回,那份质问和逼迫在气场中却锋芒毕露。 听到那最后一句话时,boss妥协了,他把双眼弯成了两弯胖月牙,嘴角勾起好似赞许的弧度。 ——两人之间似乎心有灵犀,她见好就收,给我们留了一个有关于“避免”的悬念,暗示了我们痛苦的根源其实是boss做的那个清缴计划,说罢扬长而去,一举一动堂堂正正,丝毫没有身处贼窝的胆怯,也没有对我们的任何一丝丝愧疚——冠冕堂皇、趾高气昂。 看见她这幅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张昊冉。 …… 听说当天下午,boss又跑去找她私聊,两个人窝在小房间里面“嘻嘻哈哈”东拉西扯地聊了n久,貌似很投缘呢。 那天晚上一直都没有睡着,并不是一直想着张昊冉的事情了,而是想着有关于杀戮、复仇的事情,之后要把她的家族怎么办才好,怎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想着这些对于一般人来说很可怕的事情,平静的异常,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还记得那夜在星空下背着张昊冉一步一步地走回南京,还记得那次让人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记得一瞬间眼前的凄红,记得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每一个失魂落魄的白天…… 那时候,刚把张昊冉带回来,张未冉在一个小房间里为他梳梳洗洗,按照一般情况,这个时候会有与他亲近的人进去凑热闹才对,可是除了我站在走廊里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过来探望。而我却因为害怕啊、愧疚啊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站在门口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进去看一眼。虽然明知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机会了。 最后也只有张未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我在走廊里面踱来踱去,越来越烦躁好像再差一点就要跑起来了一样——此地不宜久留,我逃也似的跑离了长廊,跑出了整座建筑物,又跑了很远到了某个之前没去过的小巷子里,整晚就坐在街角的纸箱上,凑活着昏暗的路灯,和一堆无业游民打扑克…… 那个时候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也描述不出来,好像是一切都变得无意义了,于是自甘堕落。 对呀,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人生前二十年最后的安慰已经离去。 我还有必要为谁而做什么吗? …… 现在好像又找到了那个“必要”,我还有必要让那些使我痛苦的人感到痛苦。 ——那时立下了这样的毒誓。 只是第二天就因为boss一句:“你黑眼圈好重哦,换个环境换换心情吧。”被送到了俄罗斯,在boss他父亲身边鞠躬尽瘁着。又自甘堕落了好长时间也一直壮志难酬。不久之后就听说boss已经和那个江南的地头蛇结盟,两家最近发展的各种好、关系各种进展着,如果是文字游戏的话,傻男主早就该被攻略了的程度。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说其实就是那时学关云长单刀赴会三小姐杀死了张昊冉——突然就明白了那时候张未冉为什么突然发狂,为什么大叔们都一脸凝重一脸纠结,为什么她眼中毫无惧色——那时候才仿佛被砸了当头一棒,仇人曾经就在我身边,不到3米远的距离,手无寸铁毫无防备,我居然就让她那么趾高气扬地从我身边走过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再怎么懊悔再怎么崩溃也没有用了,毕竟大局已定,我如果就那么跑去和三小姐刀剑相向的话,不仅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反而会和boss反目成仇,失去我人生前二十年最后的容身之所…… 那个时候,仅仅是为了生物本能而求生着,只好放弃了那么久以来慢慢完善的计划、一丝一毫的妄想,一点一点做出的准备。把所有念头全都断送了,不再去想,也不再提这回事。 渐渐地就学会了如同开玩笑一般地提到张昊冉。 但是还是念念不忘,久久不能释怀—— “篆刻离别烟雨江南,你的美我不忍落款。” 第118章 广告不足 “当你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的时候,可能有人正在远处偷偷凝望着你疲惫的面庞;可能正有人在手机的对面不停地翻看着你和他的聊天记录笑得像个傻子;也有可能,有个人正走在帮你摆脱这种孤单的路上——而你要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候。” ——某新风同人文。 ……(神烦独白篇咱们家主角部分)…… 我好像在俄罗斯整整颓废了三年,如同梦一般,至今也不怎么能够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一天到晚到底在干些什么,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我似乎每天傍晚都跟着一些狐朋狗友在大街上转悠,大家一起勾肩搭背地跑进街边的小酒吧里,烈酒一瓶一瓶地灌——我因为希望逃避现实的原因,每天都闷着头灌得比别人多好多。 有些时候我们那群人里面只有少数酒量比较差的,或者是一直喝个不停的人醉,于是那个时候我就会被小伙伴们扶回暂居地,一堆人一路上扯着嗓子高声歌唱个不停,或者是像个孩子一样到处跑着乱按别人家的门铃。每次晕乎乎地回到家里,总是倒在玄关就睡,一睡就睡到下午,洗洗脸梳梳头洗个澡换身衣服缓解缓解头痛,然后又是傍晚,又跑去喝酒…… 第119页 一直这样无限循环着。 不过其实也不算每天都是千篇一律,有些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醉的像滩烂泥一样,倒在人家小酒吧的吧台上、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就开始睡,睡着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被老板和他小舅子搬出门扔在大街上,我们往往都没什么反应,哼唧几声骂几句继续睡。 睡着睡着,如果是冬天的话就很幸运地被冻醒在半夜的寒风中,头晕晕的,冷的打个哆嗦,还很良心地叫小伙伴们起床,要不然就要被冻死在大街上了。一堆人一边哆嗦着,冷的上下牙都打架,缩成一个小团团地各回各家各找各……我们都是独居。然后一回到家,又是倒在玄关睡上整个白天。 如果是春、夏、秋季的话,就没有冻醒这么一回事,在大街上一觉睡到天明,大清早的一堆人横七竖八地占了整个街道,就被扫大街的拿扫把打到墙角继续睡,下午的时候一堆人陆陆续续地醒来,一般情况都是随便跑到谁家去“啊哈哈哈”一会,可是有些时候钱包会被某些无良的路人摸走,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被第一个起来的人的惨叫声惊醒,大家一起抱怨着这个月东拼西凑出来的生活费又赤字了。我就很爽快地喊:“最近几天我都请了!” 然后就是他们一阵吹捧的尖叫声…… 这样子颓废了三年。 除了学会俄语并且酒力见长越发千杯不醉之外,陪了三年青春,好像就换来三年连梦都不做的安睡 ——俄罗斯真是个治疗失眠的好地方。 于是,三年过后,那年我22岁,却完全变成了一个头发乱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还树袋熊眼的大叔了。 那年5月,在那种大叔一般的状态下接到了boss的电话,他问我还过得好吗?别忘了最近几天回去看看他,又有久违的新任务要派给我了。最后的几天,和狐朋狗友们把酒言欢,一堆老男人在五月还微凉的夜风中鬼哭狼嚎,最后我还是坐上了回国的航班,告别了曾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的一起等天亮的小伙伴们。 这样我才摆脱了那三年的颓废,于是很快就遇见了癫痫,摆脱了最失意的时段,不知道远在冰天雪地的他们最近怎么样了?希望也过得很好。 下了飞机就是东北,待遇很好,boss还专门派人来接我,顺便搬运了那没几件的行李,一路上顺风顺水地到了总部,一路上看着曾经与张昊冉晃悠过的街道,放空着头脑努力什么也不想——倒也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看来这三年的堕落完全把我变得麻木。 boss这三年来还是一点都没变,窝在本部过得悠悠哉哉,一看见我就像电视剧里面那种忙着催婚的老妈一样套着近乎,说我瘦了、最近几年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以后在外面不要报喜报不忧。你看你这么几年都长老了三十岁,年纪也不小了吧抓紧时间成家立业,要是遇见一个适合的千万别放跑了,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认识你爸了…… 没错,还是老套路,他说着说着就入戏了。 什么认识我爸…… 然后又眉飞色舞地东拉西扯了好久,才扯到和这次任务有关的话题上,他说总体来看并不是很困难,但是有点花时间,至少也得三四个月吧……让我听当地那些张部喽啰的通知行事,通知之前先寄住在石部某个精英的父母身边,可以自由地到处跑着玩。 “怎么样,不错吧。” “嗯。” “不过有一点可能不太好……这次任务,是在江南执行。” “嗯。”当时麻木地放空着自己,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之后到了江南,恰好和上次一样,是那种不冷不热最舒服的季节,又看见那细细密密的蒙蒙烟雨,雨幕后被洗净、却反而显得更加模糊的景物,呼吸着潮气逼人的空气,又不得不穿上了防水帆布鞋,那时候才明白了boss真正的用意。 ——这在心理学上貌似还有专门的名称,叫做刺激疗法,也就是说逼迫患者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事实,以此麻木他、然后达到治疗的目的。 就如同我现在,感受着独属于江南的一切,情难自禁地回想起张昊冉,回想起他的离去,却不得不麻木自己、不得不强迫着从那时候解脱出来——明明自觉不可能。 我很清楚,人如果闲得无聊的话就会本能地无中生有弄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是困扰,只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些事情干。所以情难自禁地想着张昊冉的事情,也可以通过给自己找些事情干来避免。 那时候是安徽的五月,已经是初夏时节,一个小城市烟雨蒙蒙也没有什么太多可去的地方,如果还是喝酒的话就总感觉回国好像没什么意义了呢……于是我无所事事地纠结着到底要做些什么打发无聊的时间,莫名其妙就蹉跎了好几日的光阴,那几天也照样能够睡得很死,死的连梦都不会做——看来这三年以来麻木自己的技能也有所提升呢。 最后总算还是决定了,我打算大部分时间用来泡在ktv里面唱歌,等到中学生下午放学的时候到某所身处小巷子的深处,交通十分混乱的学校门口坐着,准备观看一场又一场、或大或小的车祸。 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有了幸灾乐祸的癖好呢?好像从很久之前开始,好像是最近才发展起来的。 白天唱ktv比晚上要便宜得多,如果是用迷你包的话一小时才12元,反正也这么便宜,白痴才不唱。于是那段时间真的,整个白天天天都泡在那里,每天都把喉咙唱的哑到说不出话,然后傍晚的时候就“嗖嗖”地冒着蒙蒙细雨跑上差不多5公里,来到传说中本市校服最好看的那座中学门口,等着出车祸。 我对那座中学的印象还满深的,是一座不怎么大的完中,听说有50年的历史,名字很没创意叫“市八中”,本来是有三栋教学楼的,其中一栋是危房最近刚刚推掉,于是高中的学弟学妹们就没地方上课了,只好在初中楼里面将就着,弄得初中的各位都挤得半死不活(其实这就是作者的中学,真希望中考能考走,不用在初中楼呆六年)。 校服虽然是传说中最好看的校服,但是却只不过是黑白相间的运动装而已,看起来像是奥利奥味圣代,实际上还是很丑。白色的外套,每天傍晚放学的时候,在半亮不亮的光线下看见的就是白压压的一片,很有气势。不知道是不是太有气势的原因,汽车经过这里都本能地避让着,我经常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坐在那里,消磨整个傍晚,可是却看不见一场车祸。 能够在烟雨蒙蒙中一坐就坐一个傍晚,当然还是因为学校对面有一家小商店,人家在店门口摆了一套塑料桌椅,支了一把伞,还卖热乎乎的关东煮吃。那个时候我经常是坐在桌旁,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读一些《生化危机》、《行尸走肉》的同人小说,实在闲来无事,就一脸淡定地刷几篇s.m文。 中学生们来来往往,也没人跟我搭讪,好像我本来就应该坐在这里一样。奇怪了,明明自己回国之后过着正常作息的生活,气色突然好了很多,像是突然年轻了30岁一样呢。 第120页 这么一个帅13坐在这里难道就没人看见吗?随便来个谁跟我聊上几句找点事干也行啊…… 第119章 surface 我几乎每天都坐在那里,有时候时一边吃关东煮一边玩手机,有时候时一边吃关东煮一边喝着一听可乐一边玩手机,当有大量人群经过的时候就会抬头看看窄窄的马路,期待着有什么意外发生。 看着初中生或者是高中生蹦蹦跳跳吱吱歪歪地往结伴回家,那副快乐的样子几乎只差载歌载舞就完美了,浩浩荡荡地过去一大群,有时候是男孩子骑着攒钱买的电动带着女票飙车,有时候是一大堆损友打打闹闹地满街乱窜,有时候是两个好闺蜜一边走一边悉悉索索地聊着什么,突然就不顾形象地“啊哈哈哈”笑的满街都能听见。偶尔也看见一个人的,虽然是一个人但是并不孤独,走着走着偷偷低头浅笑…… 每次看到他们,心里面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有一股暖流,让人久违地想要欣慰的笑笑,可是又有一阵钝痛,刺得整个人都有些绝望和无力。好长时间都没有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含义。然后又想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就恍然大悟了 ——这好像才是青春吧。 可以无忧无虑地和小伙伴们瞎闹,可以不顾形象的傻笑,即使骑着电动也可以骄傲地带着女票飙车,即使是一个人也没有失落绝望,心里面偷偷藏着不为人知的憧憬……这好像才是正常的青春吧,然而回忆起来我好像并没有怎么体验过这种平凡的感觉。 没有为梦想拼搏过,没有克服挫折的欢欣雀跃,没有和别人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集体、集体”地努力,也没有因为最后取得成功而泪流满面过,没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回家之后就迈入了没有活物在的世界,无论多晚到家,所有的灯也都是灭的——长此以往。 我常常就熄着灯用5.3的视力眺望对面的警察局,看见他们聚在一起加班、庆祝、搞怪,经常都不休息累的半死不过,总感觉即使是这样也比我要幸福的多了。 当同龄人都在体会青春的时候,我在杀人、酗酒、生离死别;当同龄人为了各种考试拼搏到半夜或凌晨的时候,我躺在冰冻三尺的大街上醉的睡大觉;当同龄人好不容易高中状元、路越走越开阔,所珍惜所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我还是最开始的模样,甚至越掏越空,最后除了这条命以外什么都不剩——如今早就失去张昊冉的我,确实只剩这一条命了。 常常会因此觉得这样生活着没有意义,但是却又没有勇气自我了结,只能麻木地一天一天…… 曾经的中学时代,想起来既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可是莫名其妙地又感觉过去很久了。 仔细想想,如果我很久很久以前没被大姐头捡回来,还能够留在石家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爷爷没有那么早就离开的话,哥哥或许不会蛇精质,我或许就不会被捅一刀子;如果我能够做一个早熟的小孩,像是偶像剧里面的男主一样小小年纪就独担大局的话,或许曾经那些在我身边的人就不会离我而去。 虽然现在想起哥哥,心里面还是会痛,脸上情不自禁地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的很希望曾经离开我的一切都能够再次回到身边,即使是哥哥也一样。 可是绝对不可能。 有时候看着中学生从面前走过去,脑海里面莫名其妙的就闪过这些念头,然后感到悲伤,就很想离开,可是自己果然还是懒得无可救药啊,连撑开伞走回暂居地这么简单的事都懒得去做。 于是就吃几口关东煮一脸颓废地发呆,期待着车祸发生。 看伞外烟雨蒙蒙人来人往,我什么都不想只是坐着。从来没想过怎么改变现状,也从来没想过摆脱孤独真的拥有。感觉即使一直都是一个人也认了,反正即使没有交心的朋友,至少打发时间从来不缺人,约约炮啊、勾搭勾搭妹子啊、性。骚扰小男孩啊,或者是折磨折磨石部的小喽啰,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要折磨他们心情就莫名其妙地一爽~ 然后这个时候,突然就跑过来一个初中蓝孩纸,“pia”地一把拍在我桌子上,吓得桌子都震了一下,关东煮抖了两抖,可乐差一点就摔倒在桌面上,我被惊得颤了三颤,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按照电视剧的发展,这是要寻仇?还是他有什么读心术啊之类的超能力,知道我在这里是期待着车祸发生,特别过来给我灌鸡汤的?不对呀!我看了这么多年电视剧从来没有一个角色初登场是通过拍桌子吓男主…… 所以说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看他淡定地拿了一块随便搭在树枝上的抹布,擦了擦对面的那个因为伞太小而被淋湿的塑料椅子,一副绝望的样子坐在上面,还是因为伞太小会淋到雨,他不得不支开自己随身携带的那种没几块钱就一把的小破透明塑料伞,头顶顶伞骨,肩膀靠着伞柄,一副很随便的样子一摊手就开始和我聊天。 很正太(参考v家镜音连的音高)的声音高低起伏抑扬顿挫,本来以为他会像张未冉一样配上眉飞色舞的表情,结果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无论说到什么地方,用什么语气,都一直是一副很纯真的样子瞪大了一双猫眼,让人感觉他或许很腹黑……也许只不过是单纯地卖萌,或者是单纯表情比较匮乏? 总之我那个时候整个人都是比较懵的,毕竟突然被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初中生拍了桌子,然后他一脸淡定地坐在我面前貌似很熟的样子开始倒苦水,而且居然还吃我的关东煮!凭我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弄死了那么多人,喝了那么多酒的经验都完全没办法解释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过s.m小说里面那种一面之缘然后就啪到床上去的梗或许可以解释?(摸下巴) 因为自己那个时候十分的懵,而且还很中年大叔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疑惑着“他怎么知道我男女通吃?”,于是他说的那些话我基本上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反正也无非是一个家里面门禁严的像我妻由乃家一样的小男孩,因为学习不好被班主任逮住灌了一堆鸡汤,然后就很微妙地错过了回家的时限,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理由,反正即使是想到了麻麻也不会相信,于是很纠结今天到底要怎么回家,自己有家不能回实在是太凄惨了,我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差不多这样子的话。 听不听都是一会事,who cares?不过很久之后,当他有一天突然变闷罐儿了,一个字都不说一个表情都不做的时候,我才开始后悔当时没有多听他抑扬顿挫地扯胡话……总感觉我的人生就是充满着后悔。 那个时候脑海里面一直想着,通过勾搭一个不谙世事的初中生小男孩来打发这次滞留安徽的时间,貌似因为张昊冉山高皇帝远他们没人管的原因,当地的这些张部那些喽啰们太不给力,前期工作拖了好久也没做好,听他们保守估计差不多也要四个月——简直都无聊的崩溃了。 第121页 网上的星座占卜都说狮子座是一个特别外貌协会的星座,要是长得丑的话勾搭狮子基本上就没戏——然而星座占卜对我这个人就特别的准。于是那个时候一直盯着伦家的脸看。 他长得算不上是特别好看,更不是那种惊艳的感觉,但是我毕竟也看过张昊冉的脸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于是仔细地看看,这个时候换一种标准,可能也有看的久了的原因,突然发现他这张脸可爱的没话说,明明是个boy,长得很像小猫。 眉毛淡淡的,却很平很流畅,搭上一双眼角半垂的单眼皮猫眼,大大的眼睛呆萌地瞪着我,整个人感觉似乎十分乖巧的样子,鼻子小小的没什么特点,唇形很像传统工艺店里面瓷娃娃的嘴唇,不过他是淡粉色系列,脸型属于尖下巴的圆脸,动漫里面的呆萌软妹一般都是这种脸型。他一看就知道从小到大都特别讨长辈喜欢,每年过年压岁钱收的最多的那种人,而不像我,明明是个帅13,可是长辈总觉得下垂眼没精神,恨恨地瞪着他们……而且因为家族遗传的红棕色眼睛,还有一种目漏凶光的既视感。 即使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和红包里啊! 先不提这个,但是我也很想吐槽一下他“骚年你头发不合格吧!”——长长的碎刘海细细密密的垂下来,遮住了眉毛和部分上眼睑,几乎要戳到眼睛里,脸两边也垂下来好几撮,他用和动漫里面萌妹子一样的招数掩盖自己脸圆的劣势。头发稍微有些乱,不过这样子反而感觉蓬蓬松松的蛮可爱。 之后我们熟了,我还问过他:“骚年你头发不合格吧?”他说只要告诉老师自己死了舅舅不能剪头发就行了,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舅舅的感受!”,他告诉我他从刚上小学的时候就一直用这一招,以前不谙世事给舅舅讲过,他老人家还“蛤蛤”地笑呢…… what?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那个时候我不过是确认了他颜值过关,决定开始撩~ 第120章 今天本来想写作业 在确定他长得很可爱之后,除了他在单方面地对我絮絮叨叨强聒不舍之外,我也时不时地会回应上几句,“啊哈哈哈”地到处东拉西扯,他不但不高兴,而且还睁着大眼睛恶狠狠地瞪我,简直就像张昊冉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他特别喜欢说的一句话:“你闭嘴,听我说。” 看着眼前这张可爱的脸,再想起曾经那让我甘愿花费一辈子注视着的脸,同样的没什么表情,同样是惹人怜爱之后隐藏着唯我独尊,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暖意,突然就很想笑,但是当笑意刚刚浮现在脸上的时候,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毫无来由,就笑不出来了…… 我看他好像非常喜欢吃那些不辣的鱼豆腐,于是又买了好多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到学校门口没什么,而且天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昏暗的路灯下只有几个boy聚在一堆“啊哈哈哈”地一边傻笑着一边抽烟的时间,两个人才一起准备往回走。 反正我也没事干,石部某位精英的霸霸麻麻也没有权限管我几点回去睡觉,于是一路上死皮不要脸地跟着他,在他耳边强聒不舍,一直套着近乎,乱七八糟地说着胡话——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起曾经和张昊冉在街上闲逛,逛得伸手不见五指路上没半个人影,我一直说着浑话,越说他越喜欢我,然后“百丈刚都变成绕指柔”,轻轻地挽住我的胳膊…… 想着想着,又是刚才那种又暖又酸楚的感觉,现在则是酸楚更加明显,让人几乎都要久违地哭出来了一般。但是嘴上还是不停,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点收敛的迹象,还是笑眯眯地对他强聒不舍……虽然越是这样越是痛苦。 一路上乱七八糟地聊着,他现在好像已经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了,半眯着眼睛慢慢地往前走着,于是我就一直问他问题,果然是那种我妻由乃的类型,教养还不错,并不会因为自己没心情说话而拒绝回答别人的问题,我问什么他答什么,语气平淡措辞文雅表情得体。 “你看过《未来日记》吗?” “看过,不过现在被禁了。” “是吗σ( ° △°)……”扶额,这是不想让我继续话题的节奏啊,“那如果你回家晚了,你亲爱的麻麻会把你锁在笼子里面不给饭吃吗?所以你刚才才吃关东煮。” 他一脸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不会。” “啊哈?这样的话如果你不跟我耗着早点回去的话,说不定你亲爱的麻麻会原谅你呀?” “那你就是小瞧她了。” 他的眉毛动了动,这是我第一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有所随着语言而改变。 …… 反正中间也扯了很多有的没的,最后不知道走过多少个昏黄的路灯,穿过多少条偏僻的鬼哭狼嚎的小巷子,我们的话题总算从“麻麻”这个很沉重的方面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但是却一直没有问出来——“麻麻应该是这么恐怖的生物吗?”,毕竟在我记忆中,我那美丽的麻麻没怎么管过我。于是曾经还yy过她拿擀面杖打我的场景给小学同学炫耀…… 有些心理变态啊(冷笑)…… 总而言之我们的话题扯到了比较轻松的方面,那种在你成年之前,长辈每次见到你都会问的一些很和谐的问题,比如说—— “你多大了?是上初一吗?” 他虽然还是那样用天真的大眼睛仰视着我,但是我却从中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鄙视,他说:“我上初三,年底16满岁……” “哦哦,是在中考的淫威下屈服的初三狗啊~”我想了想,又阴阳怪气地学着长辈的样子加上了一句“这么多年没见你居然都快上高中了嘛~孩子长得真快啊~” 一般我这么说的时候,即使是张昊冉都会很给面子地勾勾嘴角,但是他却没任何反应,只不过还是那样仰视着我,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看神经病的气息,说:“嗯。” 他刚才还看着那么surface,怎么突然就转成一个这么难搞的角色了! 走着走着,他转进了一扇铁门后面,好像是进了他家小区,我一脸痴汉样地也想跟进去,结果就突然被他吼了:“别过来!”,吓得我还以为突然穿越到了抗日神剧里,脚下还差5cm就踩到一个雷,然后被坚贞不屈和我从小是邻居长大之后一起参军的小伙伴救了一命,抬头一看才发现我们两个已经走进了封锁区里。 不知不觉就脑洞大开了。 我很清楚现实并不像抗日神剧,反应过来之后心情还有一点不爽,于是就抗拒了他的命令也绕进铁门,他好像有些不爽地瞪了我一眼,但也没把我撵回去而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单元门,我就跟在他后面,说:“不要那么生气嘛~我会帮你向你亲爱的麻麻求情的,有外人在她应该不会揍你。” 他停下脚步,又回头瞪我,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我绝对会告诉她你是从学校门口就开始尾随我,一路上套近乎,打算跟我回到家里偷窃抢劫的怪蜀黍。” 第122页 “啊嘞σ( ° △°)”那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般人想要撩别人的时候都会把他往宾馆里骗,再不济也是自己家里面,哪有人会跟着别人回家啊!这样怎么看都像是半夜尾随良家少女的怪蜀黍……虽然我尾随的是一个良家小男孩,也不小啊,15岁……“请你千万不要告诉你亲爱的麻麻(泪目)。”不管真相如何,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认怂。 他没做任何表情,甚至都没瞥我一眼转头就继续往楼上走去,我还是跟在他背后。这个单元的楼道特别狭窄,天花板也相当的低,时不时还有房梁突出,头稍微偏一点就能够撞在上面,让我走在里面感觉颇有压力,不过他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果然姚明家没有天花板的传闻是真的,如果小孩子住在非常狭窄的环境果然会长不高,突然就想到一句话——“生物在适应着环境”。 因为声控灯好像一个两个的全都坏掉了,我们在狭窄的楼梯上摸索了老半天才走到一扇门前,他站在那里犹犹豫豫了很久都没有勇气敲下去,看得我心都累了于是就帮他敲,不知不觉地就像小时候,霸霸还没有娶麻麻,我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住在小公寓里面的时候一样,手很闲地敲出华语热搜榜第一的当红曲,比如说《小苹果》,那天我敲他家门的时候就敲的是《小苹果》。 想着想着突然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好像自从霸霸娶了美丽的麻麻之后,我回家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敲过门,明明是这么自然的事情啊……如果是回到石家老宅一般都会有人接,或者是谁正在庭院里面转悠,看见我回家就很殷勤地迎上来,我自己连门把手都用不着碰一下;之后和哥哥一起蹭学区房住,我每次都比他回家要早,总是自己带着钥匙自己开门;然后就到了东北,又辗转到俄罗斯醉生梦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每天总是一回家就进入无人区,怎么会有人给我开门呢? 虽然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张昊冉被我监。禁在房间里面,但是他一直都很冷漠,即使我敲门也完全不会理我……现在还提这个干什么,我现在连他的冷漠都不再体会得到。 果然回到国内、尤其是来到江南,触景生情的太厉害,总是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然后分分钟脱线啊…… 在我脱线的整个过程中,那个boy也在脱线着,尤其是听见室内传来“呲呲”的疲惫脚步声,他更是在楼道里面抓狂得厉害。但是抓狂也不能够逃避现实,很快门就被打开了,房间里也没有开灯,里里外外都是一片漆黑,只能映着对面楼透过的灯光隐隐约约看个轮廓——那好像是他亲爱的麻麻,穿着睡衣做出一副很可怕的表情。 在黑暗中,他亲爱的麻麻的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boy的大眼睛黯淡无光,她先是扫视了一圈楼道,然后就发现了我,眼睛就直溜溜的盯着我看,用我不怎么听得懂的方言跟boy说了一句什么,boy回答:“嗯。” 然后她老人家好像哆啦a梦一样凭空变出来了一个手电筒,“咔”地开到强光开始照我,照的我两三秒钟内处于失明状态,再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开了玄关的灯,表情是一脸的喜悦,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把我往家里面拽,眼睛pikapika地闪着,站在玄关对我摸头捏脸还一边喋喋不休地用方言跟boy说着什么,boy就在旁边一脸懵地“嗯”、“哦”、“啊?”、“是的”,无限循环中。 我除了他的语气词以外听不懂一个字,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回答着些什么,对他亲爱的麻麻的激动,我表示很无奈啊…… 听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没被麻麻问:“有车吗?有房吗?月薪多少?多久要娃?”小疯好幸运…… 第121章 咻 当天他谨遵亲爱的麻麻的嘱咐,一直把我撵到了小区门口,但是就算他已经开始撵我了,我还是有些话想要问他,于是一直不愿意离开,死皮赖脸地跟着他。 比如说——“你麻麻刚才说什么了?”他告诉我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结局是我貌似完全取得了他傻老妈的信任。过程他不久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告诉我了,貌似是因为我长得像他霸霸……然而在他的描述中,他霸霸好像很丑很丑。 第二天白天我还是照常跑去ktv唱歌,傍晚的时候也准时出现在第八中学门口,看着浩浩荡荡一大堆人“嗖嗖”地飞过,人影逐渐变得稀疏的时候果然又看见了那个boy,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慢慢从学校里晃荡出来。 我本来是吃着关东煮的,看到他之后就立刻从塑料的桌椅上“蹭”地站起来,还差点撞翻了塑料椅,因为一面之缘甚至都没有问他的名字,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昨天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勾搭人家。不过无论昨天怎么样,重要的还是今天啊~于是我对着他一副无精打采的身影喊:“喂——”然后他被吓得“唰”地抬起头,视线游离了不过0.3秒,就用一种很惊恐的眼神盯着我看。 一瞬间有点云南山歌的错觉。 那天我端着关东煮,陪他慢悠悠地一路走回家,他一边吃着不辣的鱼豆腐,一边在我耳边碎碎念着,他说今天又被班主任抓住灌了昨天两倍的鸡汤,然后回家的时间又推后了,本来之前亲爱的麻麻定的时间都要他必须一路上狂奔才能按时回家,结果现在天天被班主任灌鸡汤,天天都来不及啊,感觉自己都生无可恋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棵夹缝里的小草,我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低头扶额)”——这两句话他经常说,在一字一句中还能听见颤音,是那种拼命忍住不笑的颤音。 那个时候我就有点想要阴阳怪气地“呵呵”上两声,就像曾经嘲讽被爸妈男女混合双打的贾豆豆一样,但是我也很清楚,现在我是在勾搭别人,而不是在嘲讽好兄弟,好兄弟就算拿着刀互砍也砍不断友谊,可是类似女票的生物要散就很容易了。 所以我用茉莉花茶广告男主的语气说:“哦,你没事吧。” “我有事,所以不吃溜溜梅。”他还是那样用一双猫眼很呆萌地仰视着我,一边说一些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反应不过来的话,于是我掉坑了,和他大眼瞪小眼…… 但是大概是瞪了五六秒钟吧,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眨眼睛,他的表情没变,还是一脸呆萌,我的表情好像也没变,还是一脸懵,但是自己的内心已经沸腾了一般地翻滚着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气氛好尴尬啊怎么办?气氛好尴尬啊怎么办?气氛好尴尬啊怎么办?……”无限循环,我猜他一副呆萌的外表之下应该也翻滚着各种不为人知的诡异念头。 这个时候,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眼睛眨了一下,于是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用高于60分贝的声音说:“啊哈哈哈,你输了~”立刻把话题转移到干瞪眼游戏上。这是我曾经和贾豆豆or汪淡淡or方大头他们一不小心对视起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拉不下脸,不愿意第一个错开视线,好像那是什么莫大的耻辱一样,这个时候缓解尴尬用的手段。 第123页 曾经有一次和张昊冉在昏暗的路灯下,气氛很好地对视了,四目相对,两人都不愿意挪开视线,一般情况下接下来就应该亲在一起了才对,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娇羞地脸都快要烧起来了,明明在这之前一直期待着能够和他亲在一起,结果那个时候却很害怕,于是急中生智,用了童年时缓解尴尬的手段,用超过60分贝的声音突然说:“啊哈哈哈,你输了~” 结果不仅仅是吓到了他,毁了难得的气氛而已,还被他阴狠恶毒地说着:“我怎么输了?你说我哪里输了?”,一边抽抽抽差点抽死我…… 心里面又是那种好像可以用“哭笑不得”,或者是“啼笑皆非”来形容的感觉,果然一想到张昊冉就必然是这样。 其实也挺担心他会像张昊冉一样是个开不起玩笑的暴脾气,听说南方人很温婉,所以并不是特别担心被他抽死,只不过我也见识过南方人偷偷摸摸把尸体吊了一房间,还拍照发给boss和江南分部主管看的腹黑蔫坏,也见识过他们把张昊冉……算了,作者说最近几章要傻黑蠢,先不提这个。 接上文——并不担心被他抽死,但是还是很担心他一言不发一副闷骚样的,然后以后再也不理我了,或者是低着头很平静地说一句“我们分手吧”,接着转头就走……那我不仅犯傻自毁形象,而且还没勾搭上小男孩,可以算作“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但是他却一脸懵更加呆萌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头一酥,想把他现在、立刻、马上就骗去开房。 俗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所以我沉住气,决定还是采取慢慢和他套近乎,慢慢刷新好感值的方法。如果【哔——】之后感觉一般的话就放他在这里,我们两个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感觉很好的话,就难得任性一把,绑他回东北去~ (笑) 我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为人不正直居然有那么多好处~ 套近乎的首先当然是要从问名字开始,我一激动就忍不住用东北腔问他:“你叫啥名啊?” “刘轩辰。”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他居然还很surface地揪过我的大爪爪,用指尖轻轻地手心划拉着名字的三个字“刘”、“轩”、“辰”,弄得我手心痒,心里面也痒痒的,但为了不尴尬还是仔细地辨认着那三个字,才发现居然是个挺好的名字,而且特别的人不如其名,他这种人就应该叫个“刘小白”啊之类的,于是就不加遮拦地做了一个很惊讶很夸张的表情。 我知道他其实是很想恶狠狠地瞪我一眼,但却绷着那副呆萌的表情用十分鄙视的语气说:“你笑什么啊。” 他是不是听信了那种“表情丰富会使细纹变多”的谣言,难道就不看看我每天做那么多那么奇葩的表情,脸上的皮肤还是blingbling的水嫩啊…… 自恋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我是石晓峰哦~” “哦,不好听。” “纳尼?” “我想想……”他抿着嘴唇抬头望天,做出一副在很呆萌地思考着的样子,“以后叫你‘阿尼k’吧。” “阿尼q?那是什么?” “你到底是哪里人啊?我明明发音那么标准!是‘阿尼k’,不是‘阿尼q’!” “那什么意思啊?” “是日语的敬语,‘大哥’的意思。” 开始叫哥了,而且还是敬语~这是我正在向成功迈进的预兆。不过现在才第二天啊,这个boy是不是太surface了?游戏开发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玩的太容易很快就会没人气哦~然而事实上这款游戏确实没那么容易打通,不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天还没有深入到谈心的地步,不过是问问他:“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啊?才会每天都被班主任留下灌鸡汤。不良少年吗?” “也没什么,就是学习不好而已……” “哦。”高中时期曾经做过三不管的我深知,学习不好不过是不良少年的明显特征之一,而且学习不好常常是学霸用来装坏孩子,掩饰自己的普通招数而已。所以有必要试试他……“鸡声茅店月。” “诶?诶?” “我叫你说下半句。” “呃……木兰机杼声!” “是人迹板桥霜,你接的是什么啊……”看来是真渣。然后继续:“女不开标致,男不开比亚迪,这是为什么?” 他一脸呆萌地看着我,圆睁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啊。” 不用再问了,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又不是不良少年,学习还不好,看他一天到晚形单影只也不像是有男票女票的样子,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少年的成绩还不好到被班主任单独灌鸡汤? 很快我就明白了,这个孩子呆萌的外表下潜藏着一刻狂野的心,他学习不好只是因为一个很单纯的理由——因为s.m。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班主任是为了安慰他,叫他从家庭的悲剧中走出来才天天灌鸡汤,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给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说——谁让他不愿意剪头发编个死舅舅的理由…… 第122章 哎妈呀,咔咔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直到他初中毕业之前,我都一直坐在第八中学门口的那一套塑料桌椅旁边,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喝着一听可乐,然后一边等着他——那个应该叫“刘小白”的人。只不过那段时间我还很傲娇地以为自己在看塞车。 但是不久之后就明白了,因为即使学校门口塞得水泄不通、堵成一桌麻将,接学生的家长和别人家的宝贝儿子宝贝女儿站在马路中间“吱吱歪歪”地吵架,我也一直打不起精神,只是一直期盼着什么,并不是期盼着撞车、也不是期盼着斗殴,而是期盼着这些人赶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当所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刘小白就会一个人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从校园里晃荡出来。 ——我是在等他。 等啊等啊,总算等到学校门口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再也不会有什么发生车祸的机会了,他果然一副面无表情地样子眼神迷离地盯着脚下,晃晃悠悠地从学校里面走出来,我看见他的一瞬间,又是激动地差一点就撞翻了塑料椅,对着他大喊:“刘小白~~~~~~” 那个时候,这种过激的反应八成是装的两成是真的,更可悲的是那两成真也不过是为自己长时间的等待没有白费,未来的炮。友来到了我面前而感到庆幸而已。那段时间,他在我眼里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愿去深究了。 他往往就被我吓的“蹭”一下抬头盯着我,然后一副很尴尬的样子慢悠悠晃荡到我面前,第一件事不是和我寒暄几句而是开始吃关东煮,他果然很喜欢吃不辣的鱼豆腐,所以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算着时间,当那一堆麻将一样的车流被渐渐疏散开的时候,就买上一堆摆在小纸碗里等他过来吃。 第124页 毕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在勾搭与张昊冉有区别的正常人的时候,好像就应该这么做。 ——尽力装的暖一点,而不是一副混账样。 一路上前半截是他在向我抱怨今天学校里面又怎么样怎么样了,回家之后他麻麻一定会把他怎么样怎么样了,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一样——和别人比惨,以此为乐,这也是我从小到大最无法理解的行为之一——为什么自己的痛苦被别人嘲笑会感到快乐呢?不会觉得丢脸吗? 我一边疑惑着一边听他说话,等到后半截的时候他说完了,整个人就突然沉闷下去,半眯着眼睛盯着脚下的地砖慢悠悠地在我身边晃悠着,这个时候又是我说话的时间,乱七八糟地编上一大堆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而是在网络段子上看见的事情来跟他东拉西扯地浪费时间培养感情,虽然早就知道连真实都无法付出只会把好感值越刷越少,但是还是乐此不疲。 ——双方都是欺骗,这种事情还少吗?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不过实际上,这种状况打发时间的并没有持续很久,只不过是短短几天罢了,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心狠,我们都是普通人罢了。 那天乍一看还是和往常一样,狭窄的道路上又堆满了行人和车辆,“哔哔”又“吱吱”吵得人心里面烦的要死,天空中朦朦胧胧地下着细雨,光线透出一种日落西山前的青灰色,我还是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等着刘小白。 他从校门口慢悠悠地晃出来的时候乍一看也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我也和平时一样千篇一律地叫他:“刘小白~~~~~~”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大概是习以为常了”,我当时这么认为着。 他低着头和平时一样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走到我面前,然后套路就突然变了,他没像平时一样吃鱼豆腐,而是低着头用一种很平淡,而不是那种抑扬顿挫地语气说:“以后别叫我小白了,你不知道有一种零食叫‘小白心里软’吗?……我心里不软。” “……”因为套路不一样,而且这句话就像之前那个“溜溜梅”的梗一样,脑洞太大跳跃太快,让我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到底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对。 但是在我做出很偶像剧的反应之前,他就一边吃着鱼豆腐,一边引出了另一个话题,他说:“怎么天天都吃这个,偶尔也该换一种饵投喂我。”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你想吃啥”之前,他就继续说了,“我想吃点辣的,变态辣。” 看了这么多电视剧的经验,让我立刻把现在的状况分类到“需要情商才能解决”的状况中去了,然而我也自知自己不怎么擅长应对这种情况,所以没办法做出其他的反应,只好按照他之前说的话跑到小商店里面又买了一堆变态辣的关东煮。 那天一路上,前半截他没来得及和我闲聊,一边嘟囔着“好辣……好辣”,一边一刻不停地吃着关东煮,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路上的路灯却有的亮有的不亮,映着断断续续的昏黄的灯光,我看见他貌似被辣哭了一样,心里面就突然为自己能吃辣的现实感到骄傲。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在网上看段子经常能看到美女装醉想要艳遇的梗吗?那会不会有人是借着被辣到的理由,只为了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呢? 这么想想就突然又觉得这个boy很可怜,大概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呆萌的原因,我竟然为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boy感到有些心酸、有些心疼。这种感觉对我来说还是全新的体会,之前虽然那么喜欢张昊冉,但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强势态度也常常是冷冰冰的,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去心疼他,在这之后,没有几个人能走进我心中,就更不会有“心疼”的机会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其实心里面也挺纠结的,不知道到底应该做什么才好。总之不能放着不管,直接问人家“你怎么了?”又感觉很突兀,用网上的段子随便哄哄又感觉对不起中学时代背的那么多篇古文,我努力地回忆着,回忆着我从俄罗斯以来一直到现在,这段颓废的、浑浑噩噩的时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能够让人从心底真心地笑起来。 结果走了好长一段路,走到后半截都没想到应该说什么,然而boy已经吃完了,随手把纸碗扔到一边的小树沟里,还是一副“好辣好辣”的样子一边哭一边抹眼睛。按照一般的套路,这个时候应该轮到我说废话了才对,但是实在是想不到要说什么才好,但是最后还是急中生智,脑海中“唰”地一下闪过一个念头,来源于我几天前唱ktv的亲身经历—— “诶,小白啊……”结果我还没开始说,就被他泪眼婆娑地狠狠瞪了一眼,反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了不愿意让我叫他小白来着…… “诶,某辰啊。”果然这样叫他就不瞪我,“我前几天半夜泡在ktv里面唱歌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打架打到我包间里面了,好口怕哦~”他没理我,专注地被辣哭,专注地抹眼泪。于是我摸出了我的爪机,默默地翻开相册找到了前几天拍的那几张照片,一边划拉着一边给他嘚瑟着。 结果被他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泪眼婆娑地瞪了一眼,说:“一般人被吓到的时候会端着手机连拍十几张照片吗?” 居然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当时就是在幸灾乐祸而已,尤其是看着他们一边骂一边打一副不可开交的样子,可是背后却是很蠢的mv,背景音乐是很蠢的伴奏,那个时候真的忍不住就“啊哈哈哈”地傻笑起来了,在沙发上面蹦蹦跳跳的连拍了好几张。 这是我第一次跟他说和我真正有关的事,不久之后他也会跟我说真正对他稍微有一点重要的事情,会问一些像他的问题,两个人真正地开始互刷好感值,文字游戏的楔子总算结束。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猜到接下来的发展,还以为两个人会一直一副打发时间的样子,一直到张部那些不得力的喽啰们把我喊去虐杀别人,然后就散了。不过开发商应该也不会这么对待我。 比如说,我没想到那天晚上我钻到那位精英的书柜里翻了老半天,翻到一本很久之前的新华字典,到处翻来翻去然后总算给小白找到了新的称呼——“癫痫”,我发现这个名字真的特别适合他,因为我们混熟之后他常常在我根本什么都没跟他说的时候,“啊哈哈哈”地笑的几乎要跌在地上。 第二天傍晚我还是坐在校门口等着他,等到人都差不多散尽的时候看见他从校园中慢悠悠地晃出来,低着头,却不是面无表情了,因为他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偷偷地笑了,笑的好像很暖很温馨的样子。我站在路对面对着他喊:“癫——痫——” 他并没有抬起头看我,而是把脸别到了另一边,然后低着头晃悠到我身边来,然后又是那样一副天真呆萌的样子仰视着我,问:“阿尼k,今天你给我吃什么?” 第125页 所以,不知道是哪家黑心开发商做的文字游戏,我之后开启了延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投喂养成环节。 第123章 骨灰盒很尴尬诶 从他一边吃着变态辣关东煮一边被辣哭的那天为分界线,我开启了漫长的投喂养成环节,漫长投喂环节第一天,投喂雪糕,结果他一路上专心致志地吃了五六个,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也没让我搭上一句话。 他吃东西的样子让我想到很久之前在俄罗斯见到大小姐的时候,她玩的某一款同人养成游戏,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貌似就是一直投喂一只眉毛很粗的兔子,然后有各种各样的结局……最后她还是把那个游戏卸了,貌似是因为有病毒…… 啊嘞,我貌似不应该提到这回事,这不就是说那个boy有病毒吗? 那天我又跟着他一直走到家门口,他亲爱的麻麻又是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用强光手电在我脸上照来照去,照了老半天才把他亲爱的儿子揪进家门,扒在门边对我说了一堆:“我们家才不是家境不好,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好吃的都没有吃过,只是他比较坏,没事干喜欢坑别人一把罢了。”然后就把门“咣”地关上,留我一个人在门外懵13着。 我怀疑这个boy或许真的潜藏着不为人知的bug,说不定完美继承了他亲爱的麻麻的脑回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比如说,那天我不过是付出了五六个雪糕的成本,晚上多花了一分钟考虑了一下第二天给他买些什么东西投喂而已,第二天白天泡在ktv的时候总是忘词跑调、那天下午风稍微有些斜,那一把大破伞遮不住细雨,淋湿了我一后背而已。 第二天再见到他的时候,虽然只不过是递了一包“小疯酥”罢了,他却撑着那把塑料伞对我咧着嘴笑了——那副笑容我至今还依旧记得,面前遮了一层蒙蒙的细雨,青灰色的光好似轻轻覆在脸上,模糊、却能够清晰地看见,更显得那个笑容那么柔和,笑的纯粹,明明身处一个嘈杂的环境,却好似没有被世间任何事物所玷污过一般,让人想起初中时学过的《爱莲说》。这时心头轻轻地一颤,是好久都没有过的感觉,好像是被扬子鳄轻轻撞了一下,暖意由内而外,传到四肢时是一种久违的轻快感觉。 他一边吃一边偷偷地笑着,我总觉得这个时候说不定是搭话的最好时机,可是翻遍了脑海中看过的任何一部偶像剧也挑选不出一句话,思维乱乱的,各种片段毫无规律地闪过,心脏一下一下猛力地跳动着,胸口也一阵酸痛。这与曾经的悲伤、绝望或是颓废都乍一看是那么相似,其实却不一样,因为看向他的时候我却越发感觉轻松、温暖。 但是就这么走着,明明很想闲聊上几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这样子真的很尴尬啊……尴尬的我都想要蹦蹦跳跳然后以头抢地一样,总之尴尬到一种神智不太清楚的状态。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突然想这么做而已,我突然一抻脚,一副很欠揍的样子把他绊的一个趔趄。 他一脸懵13地看着我,我也只好“啊哈哈哈”地傻笑着蒙混过关。不过为什么会突然很想绊他一跤呢?我至今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上我还是尴尬到一种神志不清的地步,时不时地想要绊他一跤、或者把他推到路边的小树沟里,要不然是把他的伞抢过来扔到周围商铺的房檐上……总之乱七八糟想着很多小学生恶作剧的鬼点子,不过我还是很冷静地克制着自己,把所有的冲动都用自己诡异的走路姿势表达——晃啊晃啊晃啊、甩腿甩腿甩腿…… 癫痫看着我的腿,默默地说了一句:“你走路的姿势好像狮子。” 我回答:“啊哈哈哈,当然了,我是狮子座呀~” “哦。” 于是这个好不容易引申出来的话题就这么尴尬的结束了。尴尬的让我想要抱头痛呼、然后崩溃上一会儿…… 第三天,我还是照常唱唱歌,但是经常跑调并且忘词,坐在第八中学门口的时候也有些精神恍惚,看着一堆人嘈杂地“轰”一阵过去,“嗖——”一下过来,莫名其妙地感觉好似置身梦境一切都不怎么清晰。于是我那天下午的时候一直都在呆坐着,什么都没有想,连校门口人都快走完了都没发现,最后突然被一个已经逐渐有些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他问我:“你天天坐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啊?” 还吓得我差一点从塑料椅子上栽下来。但是心里很清楚如果栽下来我就颜面扫地了,所以也只能故作镇定地望他一眼,泰然自若地笑着说:“等着看车祸啊。可是你们学校门口一直都没撞到人是怎么回事。” 他听到我说这句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是那一脸的天真烂漫,用平时那种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那你可以自己开车来撞啊。” “我只不过是喜欢坐在一边看热闹而已,并没有把自己卷进去的兴致。”我也面无表情故作严肃地回答,果然人在一起呆久了就会行为模式就会变得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不是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可是却也分明地认识到我们确实是同样的人,毕竟这么合得来,简直就像在和自己对话一样,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好似“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却又感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莫名的有趣。 那几天一边投喂他就一边混熟了,两个人走在路边很大声地东拉西扯,我时不时地伸脚去绊他,可是很神奇,他永远都是一个趔趄但是却总是摔不倒,好像是事先就预料到了我会这么做却还故意装装样子卖我个脸面,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但是自身就有什么不倒翁设定永远也绊不倒,还一副很淡定的样子继续吃。 聊着聊着,也记不清楚到底是兴高采烈地说了多少废话,反正那些废话我都没记住一句,大概是有一天总算开始谈心了吧,记不清楚是从投喂环节的到底哪一天为分界线,逐渐能够记起来一些有趣的话题,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从第八中学到他家门口要经过一条很狭窄的道路,道路右侧是一所职业高中,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一大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尤其是落上一点雨水莫名地显得有些诡异,而如果在阳光的照耀下再那么瞥上一眼,莫名地又感觉心中一暖,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儿时嬉戏的场景——如果我哪天突然死了,放走马灯的时候说不定会把这座绿墙当做走马灯的线索? 突然就想起来了,好像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回家也会经过一座这样的墙,然后我往往就会揪上一截爬山虎和小伙伴们互抽……想到这里,我莫名地有一种冲动,于是就随手揪了一截爬山虎向站在我身边的癫痫挥去,他很有默契地向后一跃,也顺手揪下一截,和我很有默契的互抽着,一时间刀光剑影云橘波诡,但是很有默契,谁都没打着谁。 每次两个人同时把爬山虎全都打断,在脚下铺了一截又一截的时候,心里总是由内而外地泛出点滴笑意,有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自如感觉,莫名地觉得快乐——于是脸上的表情,从抿嘴笑到咧嘴笑、从到哈哈大笑到仰天长笑。一边的癫痫莫名地觉得鄙视——于是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瞧不起,再从笑而不语到笑得脸僵…… 第126页 莫名地自如,好像什么都不用顾虑了似的。 我与他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至今还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但是却并不是一见如故,因为唯独是少了那种相识多年老友的熟悉感,却换上了另一种感觉,好像是在照照妖镜?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是像灵魂在照镜子一般,撕开仅仅存于人世间的皮肉筋骨之后,再去看,仿佛在镜中看到了自己一般…… 人世间常见的伪装显得前所未有的坦白,于是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如。 好像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就能够猜透他全部的小九九一样。 然而却不是这样,毕竟自己对自己的了解程度都是有限的,何况我们两个之间还隔了两层的皮肉和筋骨,我终究还是不懂他,也不懂自己——这是在很久之后才体会到的。 刚开始聊的投缘的时候,不仅仅是一路上揪着爬山虎边打边聊,也不仅仅是看到什么就能顺手编个话题,还站在他们家楼下聊,那个时候我一幅很激动地样子顺手抄了一个钉子戳在他们家楼下的围墙上蹭来蹭去,久而久之竟然蹭出了一个洞;他也一副很激动的样子顺手撕着墙上那一层摞一层,一层更比一层厚的小广告,以至于看门的老大爷每天早上扫院子都扫出来一桶的碎纸片。 那段时间聊了不少现在隐约能想起来的话题,比如说我们两个一起编了不少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新名词;还约定了要一起去征服世界,我负责给他偷军火库;从讥讽教科书上的所有人物到我鼓励他要好好学,考不上高中就丢人丢大发了;然后还有跟小学生一样到处乱蹦跶,踩别人家丢弃的破车、床垫子,扔小纸团砸到街边大妈还假装不知道,或者是很没有套路地背地里偷偷嘲笑着别人,一般都是我带头干坏事他在一边跟着顺便捧捧场。 那段时间,江南烟雨蒙蒙,每天欢欣雀跃的感觉都由内而外carry全场,我莫名地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像已经不知何时变得不止一个养成游戏那么简单了,因为yer本人,竟然久违地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第124章 啊! 大概是预感到即将开启下一个模式了,并且为是否解锁感到纠结,坦诚地聊了、耍了几天之后,我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只能靠肯德基宅急送过活的宅男——除了每天傍晚跑去第八中学门口等着癫痫放学以外,我就待在家,躺在床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翻腾着各种顾虑各种念头,各种各样的回忆杀,都是关于我和张昊冉的。从清晨躺到傍晚,再从前半夜躺到后半夜…… 还好,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一天而已。 那一天的我不仅是宅,而且还很渣——因为总是在把前任和现任放在一起比。 前任是谁呢?当然是美丽的张昊冉;现任是谁呢?当然是呆萌的癫痫。 至于为什么要比,因为我总感觉自己要从活脱脱的张昊冉脑残粉转成癫痫粉了。而这个样子,明显对不起张昊冉,毕竟我始终爱着他,至今也割舍不下他,如今也是靠着麻木自己故意不想才能从失去他的悲伤暂时得到逃避,可心里却还是一个结,现在已经松动较容易解开了,可却迟迟纠结着不肯下手,因为一旦解开了就是对不起张昊冉,对不起曾经一起度过的过去和我的执着,如果放在那里不管的话,无疑是让自己之后不知道还剩几天还是几年的生命,一直沉浸在对不可能的人的悲痛中。这也不是办法。 最开始引出这个话题,是因为前一天和癫痫聊的特别好,一路上两个人不停地说啊说啊说啊,耍啊耍啊耍啊,笑啊笑啊笑啊,笑得我脸都僵了,一个人慢慢走回暂居地的时候不停地揉着脸,想要把僵硬的面部肌肉再揉的软绵绵blingbling地水嫩,可是只要一想起来之前和他聊得耍的那么高兴,莫名地又是不止莞尔一笑的仰天长笑,于是之前揉了那么久脸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大概是真的很开心的缘故,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之前有一种说法特别火,就是说人做梦不过是起床之前3-5分钟发生的事情,可是却能梦好久,梦到现实中发生要耗费好几个小时的事、好几天的事、甚至是好几年的事,那天我是达到极致了,我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梦过了好几年。 剧情其实是特别的丰盈,就像唐朝的美女一样,但是毕竟是梦,回想起来居然变得那么清瘦,杳然变成了一个清朝的美女。但是毕竟仍旧还是“美女”,即使是现在再回想起那个梦,其中的底蕴依然还在—— 这底蕴也可以算作梦的线索,一遍一遍地闪过类似的桥段就像排比句一样,让人想不记住也得记住—— 是一扇窗,窗沿很低大概离地面不过是不到半米的高度,我和他,和癫痫,两个人用一种很丑的坐姿一左一右地坐在窗台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陪他看花开、看雨下、看叶茂、看风起、看叶落、看雪着、看月上、看春夏秋冬、看日复一日、并著年复一年…… 梦中的我们也是闲的没有极限,仅仅是待在家里面过着日常的生活,买买菜做做饭,养养花养养鱼,花死了一批又一批、鱼死了一条又一条,没几道的拿手菜翻来覆去地做了一遍又一遍,天天都过着千篇一律毫无刺激的生活,最多也不过是窗外的风景因为季节的变化而有所不同,再也就没什么了,但是我们却对这种生活情有独钟,在梦中,一直这幅样子磨了好多年,我数不清多少年。 ——明明是这么闲,可是莫名地又感觉十分的幸福,这种幸福感即使是隔着现实和虚幻的屏障也能够清晰地感到。 于是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是一阵空洞。 期盼着如果真的有一天能这样就好了,可是也清楚地知道这大概、可能,不对是肯定,肯定不可能实现……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是一阵头脑风暴,莫名其妙地又绕到了之前和张昊冉之间的事情,突然想起最后一次我们面对面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有一个能够把自己整个未来全部都闲死的念头——我当时确实是愿意一直看着他的脸,哪怕一直只能看着他的脸…… 看着他的那一刻,心中泛起的幸福感莫名地感觉特别的像那天梦中所透出的——伴随着一种死而无憾的冲动。 回想着张昊冉心中又是一阵揪痛,于是又在床上扭曲地拧巴了一小会儿,感觉心脏稍稍往下的位置一阵抽痛,抽着抽着思绪又回到了梦里,稍微绕了一会又回到了张昊冉、然后又是梦、又是张昊冉——我明白这这种状况和张昊冉刚刚离开的时候,每一个我独自一人度过的半夜三更差不多,思绪乱七八糟地到处绕着,绕来绕去绕不出什么结果,反而把自己绕的头晕眼花,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 想要停止这种状况,可是它却好像不在我的意识的控制范围内…… 不过这次好像又和三年前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况有所区别,因为我在不堪回首的过去、与梦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相守之间绕来绕去,居然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也想要这样啊,我曾经也想要和张昊冉这样啊,明明只是无聊地相守着而已啊…… 第127页 可是却没有机会,才刚刚萌发出向往、就被斩断了所有的道路…… 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伴随着甚至都颤抖起来的呼吸,好像真的就要哭出来了一样。但是还是用手遮住双眼,屏住呼吸紧抿双唇最终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我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在俄罗斯的某个冬天……更何况那次流泪也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风太冷了,迎着风眼睛被吹得干涩才会流下眼泪。 忍住想哭的欲望之后,平躺在床面上情绪还是无法从悲伤中解脱出来,难以自抑地想着张昊冉的事情,想着以前我们两个在大街上晃悠,在夜色中晃悠、在尸体旁边晃悠……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我就会很高兴,快乐的好像能够忘记一切,忘记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有关于生离死别、手足相残的过去。 只要有张昊冉在身边,我好像就有能力、有勇气,从那一大片阴影的覆盖下迅速逃离,而不是独自一人时故步自封畏首畏尾的样子。逃离之后再站在他身边,笑的就像被阳光普照了一样呢…… 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不能离开他,他离开之后,过去的痛苦袭来,再加上他的离开本身就造成了巨大的悲痛,我甚至绝望到连正确表达悲伤的方法都忘记了—— 挣扎着苟延残喘了三年直到现在 现在在这片烟雨蒙蒙的土地遇见癫痫,有他在我身边,我突然就找到了曾经和张昊冉一起的部分感觉,那种毫无顾虑、高兴到仰天长笑、默契指数max的感觉,似乎,还和张昊冉那个时候有什么不一样——我这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却在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有什么不一样了。 再想起癫痫,虽然时间还不过是上午。突然就有一种冲动,很想跑到他们学校门口去坐在那家小商店门口的塑料桌椅上,一边吃关东煮、或者一边喝可乐,一边等他从校园里慢悠悠地晃悠出来…… 但是还是觉得那么一直等一定能把我闲死,于是还是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快到傍晚的时候我的手机很准时地响起闹钟,那时我为了跑去学校门口的时候不迟到故意定的,时间不仅适用于暂居地,而且适用于我经常去的那几家ktv,只早不晚,一直以来准的不得了。 其实那天情绪还是一直平息不下来,即使是看看漫画、读读小说、刷刷手游、网聊一会也会感觉自己整个人慌张的不得了,就有一种感觉想要从床上蹦下来整个房间里到处转悠的冲动,同时颈动脉也莫名其妙地感觉特别涨,有规律地跳动着,让人想要拿着美工刀往上面划一道平整的切口…… 同时,脑海里面也乱七八糟地闪着以前和张昊冉、现在和癫痫的那些事,回想起来都感觉没什么距离,仿佛是最近才发生的一样,但是我也深切地知道,其中一个确实是最近才发生,而另一个则是很久之前,而且是永远也回不去的以前…… 于是那种想要到处乱窜的感觉越发强烈,颈动脉跳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现在回想起自己当时的状态,我猜我那是可能处于一种极其迷茫的状态下,心中明明什么都清楚都明白,把自己、把如今的状况逐渐解剖开了,但是越是清楚明白、越是解剖,反而是做不出决定——我大概是无法决定是否要从对张昊冉的执着中解脱,是否要将过去曾那么执着,悲伤崩溃绝望过的心结解开。 那天傍晚坐在学校门口等癫痫,就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 第125章 开始重口 那天我当然也不能就那么干巴巴的想着,还是延续着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模式——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想着事情,那天坐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我还记得,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一篇s.m小说。 然后渐渐地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当然不是看s.m小说看的,而是在张昊冉和癫痫之间纠结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罗列着这两个人的各种好处,然后再从好处延伸出去各种顾虑各种现实,简直就像自己写了一篇论文然后又神速的写了一篇驳论文来反驳一样——特别神经。就像胡适和迅哥,明明同属于一个战营,而且初中历史还把他们两个放在同一课来讲,但是这两个人莫名地互撕了n年…… 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总之就是各种自己撕自己,提出一个张昊冉的优点,然后又回想起现实,最后只能叹息一句:“恐怖的天蝎男”;提出一个癫痫的优点,然后又开始各种延伸,举了社会上小说里电视剧里各种表里不一坑蒙拐骗的人,叹息一句:“我们才认识几天啊?”。渐渐就变得各种不信任癫痫,觉得两个人之间客观主观都不怎么合适、怎么都没有希望。 其实那一刻心中也挺空洞挺失落的。 我看着s.m小说,剧情只在大脑中某个能够瞬间记忆3-5秒的区域闪过,手指唰唰地划过一页又一页好像一副看得很投入的样子。可能有些人从我身边经过了也没发现我这种目测很猥琐很变态的样子,也可能有些人看见了,但是从小被霸霸麻麻教育的不愿意、也不敢和我这种人扯上半毛钱关系,于是快快地就跑掉了。 ——突然感觉,这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样子,这些又普通又平凡除了心底藏的故事以外,大家都是同样一副面孔的人,应该对我敬而远之才对,或者是因为实在是不处于一个世界而根本无法接触到……这才是我和普通人之间应该有的关系。 那么癫痫也是一样的。 手指在屏幕上划得更加快了,而且不仅仅是往后翻页,还一副乍看起来对之前剧情流连忘返的样子往前翻着,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剧情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也不知道眼前闪过的一堆pikapika闪着光的小字一个两个到底哪个才是哪个?反正就是一直麻木地翻着,用翻手机来发泄自己内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沉闷空洞的感觉。 本来已经陶醉其中了,但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他说:“你在看什么啊?……”把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也差一点就“蹭”地站起来撞翻塑料的桌椅,简直就像那种玩恐怖游戏的时候,明明好久没有遇到怪物自以为进入到了比较安全的区间,但是眼前突然闪现出一只怪,而且还张牙舞爪地向你狂奔过来的感觉。 可怕…… 但是毕竟自己至今仍然拥有着惊人的自制力(作者:其实是怕丢脸胜过怕一切),于是还是很轻。易地就克制住了那种很傻13的行为,淡定地转过去结果一眼就看见癫痫阴森森地叼着棒棒糖站在我背后,我其实挺想阴阳怪气地“呵呵”上两声来缓解尴尬的氛围,但是在我咧嘴开始呵之前,癫痫用一种淡定中透露着阴森诡异的语气说:“其实,我也喜欢看这种的。” 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的内容,还是因为他说那句话的语气,本来那个时候江南的气温已经足够高了,我却突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之中,让人不禁想到一句话:“恶语伤人六月寒。” 第128页 虽然他根本就没有恶语伤人。 “哦,这样啊。”我是这么回答的。 然后两个人慢悠悠地往他家的方向走,气氛异常的尴尬,他叼着棒棒糖不知道在冥思苦想些什么。其实我那天真的特别想说话,特别想找个人唠唠嗑,要不然就好像能死掉一样。但是现在的气氛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于是我虽然明明没有叼着棒棒糖,却也在冥思苦想着。 最后却是很尴尬地问了一句:“你那个棒棒糖是哪来的?” 他说:“别人给的。”本来气氛是一度尴尬下来,但是还好他接着说下去了,他继续说:“一个女生。”然后一边很诡异地笑着。 我就用一种比他的笑容更加诡异的表情看着他,一种鄙视和震惊结合起来的表情,不言而喻难以言喻。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很诚恳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很尴尬地回了一句:“我没事,可以吃溜溜梅。” 于是这个话题也很尴尬的结束了。 不过好歹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就好像想通了什么,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仰视着我,还是用一种很诚恳的语气说:“你觉得你刚才看的那个小说……”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很合时宜地停顿了一下,弄得我后背一凉倒吸一口凉气,“好看吗?”但是他就问了这个。 吓死本宫了,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会有一大堆敏感词的高能问题。 “我不知道。” “你难道是看完就算过去了的类型?” “(点头)” “难道没有自己尝试一下的欲望吗?” “(楞)”啊哈? “说起来你是s还是m啊?” “恐怕都可以。” “哦。” 于是这个对话好像又尴尬地结束了,这是我很多天以来第一次说的字数明显少于他说的字数,以前都是我一幅兴奋地情难自禁的样子跟他一顿说,说的停不下来,让他就几乎没有几乎叙事陈情,只能一副很呆萌的表情看着我,说几个语气词表示自己正在听。 脑海中正在做着各种对比论证,还没来得及得出结论的时候久突然听见他用祈使句说:“看你的手。”我的大脑还断着片儿呢,想都没想就按照他说的话做,把手放在眼前细细的瞅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得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哦,原来阿尼k是抖m。” “啊?”我用语气词简明扼要地质问了他。 “我很久以前在网上看了一个帖子,说是如果让别人看他的手,他第一反应是看手心的话那个人就是抖m;如果第一反应是看手背的话,他就是抖s。” 哦?还有这种说法? “其实同样类型的还有很多很多,比如说通过比较无名指和食指的长度来分辨一个人是不是gay……对了,把你的手给我看看。”我当时的头脑依然处于断篇的状态,于是还是想都没想就递出了自己的大爪爪,举在空中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情况不对,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失败了,因为他已经成功捕获了我的大爪爪。 “你的手皮也太糙了,像刀片一样划得我疼,自虐的时候经常虐手吗?”然后他又借助着昏暗的灯光把我的手往左掰往右掰,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又说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你居然这么直!直的让我绝望!那干嘛还要来勾搭我呢?!” 纳尼?他知道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看的?” “看男,如果无名指比食指长就是直的,长的越多就越直。” “哦吼,那一样长呢?” “恐怕是又直又弯……” 啊哈哈哈,直的像弹簧一样的人…… 既然被他坑了两把了,那我也决定要坑他一把,于是抓起他的小爪爪在昏暗的灯光下左掰右掰看了一次又一次,还说了n回的“把手指绷直”,最后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也是个直的!但是为了坑他一把,我装作一副又正经又震惊的样子说:“癫痫,你居然是那种直的像弹簧一样的人!” 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抽回了自己的小爪爪,十分有说服力地反驳我:“否,非若是也,我自己在家看过了,我明明也是直的。” “如果你真的是直的,一定看不出来我在撩你。” “瞎说!是人都能看的出来好不好。” “否,非是若也,直男就绝对发现不了。” “会吗?” “怎~样~”(语气咬牙切齿阴阳怪气) “你恐怕《狐狸精》听多了……而且不是‘非是若也’,是‘非若是也’,阿尼k你不会是初中没毕业的半文盲吧?” “其实我啊,在小学五年级第一次学古文《杨氏之子》的时候,老师问我们:‘有谁知道这是一篇什么文啊?’,我反应很快而且很大声地吼:‘言文言!!!’……然后全班都听见了,他们都在嘲笑我……” “蛤蛤,将军恐怕是智商不够。” “这真不怪我,都要怪我哥,前一天晚上我端着语文书预习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指着杨氏之子的脸说:‘小疯子,这种文体叫言文言哦~’,他那个时候已经上高中了,我十分的相信他而且还用一种很崇拜的语气说:‘哥,你懂的好多’。” 他的表情突然一秒钟从鄙视变得很惊讶,话锋一转又开始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诶?阿尼k居然也有阿尼k啊!” “啊?怎么了吗?” “好羡慕哦……”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头一震,好像被暗恋很久的人告白了一样的感觉,但是其中又掺杂了一丝酸楚。 ——这真的,那么值得羡慕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所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身边。 第126章 本周稍微多更一点 他说的那句“好羡慕啊”其实让我那天稍微纠结了一会,思来想去也不怎么能想的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他一定是没有哥哥才会这么兄控。 真正的哥哥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会告诉你“文言文”是“言文言”然后让你各种丢脸,各种被同学嘲笑;他会三番五次地利用你的信任,把你从秋千上面摔下去一头撞在地上;他会抢走你本来应该拥有的任何东西,而且还有权限让你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当然不止这样,他也有权限、有能力夺走你的生命,让你除了去死和落荒而逃做不到别的任何事情。 轻抚上早已愈合的无影无踪的伤疤,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天被钢铁破开皮肉的感觉,就是在这…… 久久难以释怀,即使肉体已经愈合但是当时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眩晕旋转而且明暗对比度太强的世界,眼前黑白交替闪过时看见的世界。然后逃出生天,昏昏沉沉中看见一个居高临下的黑影,听见“以后”两个字……这样才真正得救。 第129页 于是从那一刻一直到现在,我无时无刻地在为那个曾一次救赎我的家族鞠躬尽瘁。生命得到就救赎了但是却没有被救赎的实感,虽然好不容易有个张昊冉陪在身边,虽然现在“权倾朝野”常常会有一种一手遮天的错觉,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会在另一种错觉中沉浸着,沉浸地想要随便怎么样都行,反正快一点死去——我总觉得我现在其实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条命,只剩这一条命在世上苟延残喘白白受罪。 因为我哥的那一刀,我失去了父母、失去朋友、失去故乡,失去一切能够回归的地方。虽然现在是个总长,但是我也很清楚,“总长”这个位置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暂居地而已,并不是一个适合回归的地方。 一瞬间有一种四海为家的错觉。 那天纠结着这件事的时候,怎么想都不对,怎么想心中都是一种无名火,莫名地想要抱头痛呼一会儿。于是我搬了个椅子,坐在几栋老旧的居民楼中间,一副很傻13很青春剧的样子淋着雨、弹着吉他。 弹着弹着脸上又突然浮现出笑意,突然有一种跑到癫痫家门口弹吉他的冲动,想看着他一脸崇拜地仰视着我,闪着星星眼说:“你还会弹吉他诶!”光是想象他那副样子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脸上的表情从面无表情变成勾嘴笑,再从勾嘴笑变成咧嘴笑,再从咧嘴笑变成笑出声,那种“嘻嘻嘻嘻”只是一个人能听到的,自娱自乐的笑声…… 即便是这样也已经很开心了,回想起来,我好像已经失去这种自娱自乐的能力好几年了,取而代之的是自怨自艾。 ——差不多淋得湿透了,我搬着椅子背着吉他,满脸水但是却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进了门,某精英的霸霸麻麻从主卧里探出头来瞧我,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猜他们一定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太神奇了,跑出去坐了一会淋了淋雨就变得这么开心,是不是蛇精病啊?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又是一种莫名的愉悦……于是又开始傻笑。 冲澡的时候也是一种莫名的愉悦,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反正就是一直笑一直笑根本就停不下来。换了一身干衣服坐在床上用黑黢黢的毛巾擦着头发,这个时候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但是这种失落中却能隐约地看见希望 ——其实我也希望,很久很久以后能有一天,当我再犯神经病,大半夜下着大雨就搬着椅子到楼下弹吉他,然后淋了一身雨的时候,能有个人在我一回家的时候往我头上搭一条干毛巾,就算是劈头盖脸地扔过来我也会笑得很开心;能催着我赶快去洗澡换衣服;能给我递杯热水……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空洞,很久以来、似乎从最开始我就没有享受过这种最基本的待遇,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解决,弄得现在就跟开挂了一样。 这种空洞并不是完全的空洞,其中能隐隐约约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忽明忽暗地闪着,往我脸上扔毛巾、把我往浴室里赶、却递上一杯温度正好的水。 …… 之后我和癫痫又很和谐地耍了几天,聊了很多很没节操很不和谐的话题,他说之前没看出来我是个老司机诶,我说真正的老司机就要做到深藏不露。那几天一直感觉挺开心的,大概是聊了没节操的东西之后关系就自然而然地变得亲切了,大概是变得亲切了的原因,我自那之后看癫痫莫名地越看越喜欢。 他常常会在回家的路上给我乱七八糟地说各种不和谐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发现他知道的梗很多很广,但是全部都停留在大清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却还是诧异他明明是个初三狗天天忙于学业,到底是哪有时间看这些东西而且还印象这么深刻。于是我做出一副 to my surprise 的样子问他:“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他也是一副 to my surprise 的表情,一边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一边说:“在手机看的呀,你不是也看小说吗?” “你每天不好好学习就看这些东西?”他把脸偏到一边去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我亲爱的麻麻都说了,不让我跟你这种不良少年一起玩。”后面半句话是我看气氛太尴尬顺口胡扯的,我本来就已经很多年没见到我亲爱的麻麻了,她老人家甚至都不知道我还活着…… 癫痫听了那半句话突然就有反应了,转过来还是面无表情地,这回是用一种平静的让人后背发凉的语气说:“其实我麻麻也不让我跟你玩了,她说你一个年轻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地满街闲逛,回家了就去啃老,说你一无是处让我离你越一点。” “啊?我哪里一无是处了。” “你本来就是,高中的时候三不管、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还是无业游民。” “你怎么能这么说寡人,寡人其实可拽了。” “什么方面?” “你不知道的方面。” 他居然瞪了我一眼! …… 再几件琐碎的小事之后,开发商就把这部作引入了一个非常坑霸霸的环节内,不过在这之前还有那么几天能悠悠哉哉的满街没心没肺地耍。 我还记得,有一天我钻在某精英的书柜里面打算翻几本好看的书来看,结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撞下了一把手。枪,“碰”地砸在我头顶上,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以为遇到了什么命案现场,过了一会冷静了之后才突然发现,那把枪是我前段时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自己藏在书柜里的。 果然是太久没有工作过了啊,居然自己会被自己的武器吓一大跳。 一边考虑着这一回该把它老人家藏到哪里去,一边脑海中灵光一闪就冒出一个损招。 那天等到校门口的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天也黑的差不多了,我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到了学校门口,钻在校门和墙壁的空隙中静静地等待着,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面前闪过,我目视着他走出了校门口那几盏蓄光灯的照耀范围,然后几个箭步窜上去,从背后捂住嘴巴搂着小腰把他揪进了校门左侧黑黢黢的死巷里。 那个时候真的自己都被自己所折服了,原来我这么有当绑匪的天赋啊~ 我默默地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按照一般套路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威胁的话,比如说:“不许乱叫,要不然劳资崩了你;不许乱动,要不然劳资崩了你;交出你霸霸麻麻的电话号码,不准糊弄我,要不然劳资崩了你……”反正各种“劳资崩了你”句型,我也懒得一一列举了,哦对了,还有一个不得不说,那就是绑匪在被害人诱人的呻。吟声中和小爪子的抓挠中狼血沸腾,一个没忍住 【哔——】了被害人之后说:“不许报警,要不然劳资崩了你。” 但是很遗憾,他和电视剧中的被害人不一样,没有一边发出“呜呜”的诱人呻。吟声,也没有一边用小爪子抓我挠我,而且按照我摁在他脸上的手的触感来判断,他不是面无表情就是一脸淡定……真是的,本宫都冷掉了……这种情况就算是专业绑匪也会觉得没兴致吧,更何况是我这种单纯为了看他慌乱的损友。 第130页 于是我把枪口在他头上顶了一会儿就放弃了,默默松开手让他挣脱了我,本来那个时候全身的肌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想要跟他寒暄上几句缓解一下尴尬。但是这个boy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但没跑而且还往我怀里钻,我以为他要抱抱还吓得心头一紧,结果他只是顺手摸走了手。枪,然后顺势上了膛把枪口抵在了我的额头上,毫不犹疑地扣下了扳机…… 我还记得我16岁的时候,刚上高中,某一天突然被一个前辈叫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小房间里,他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地看着我,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总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如果哪天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跟你搭讪要去滚床单,可千万不要跟她走,您这种身家显赫的人一定要小心,就算被说是不举男也千万别从了那小娘们,她说不定就在滚床的时候一枪崩了你。 当时我还完全不明白,一脸懵地问他:“啊?” 那天我好像突然就有那么一点明白了,癫痫一副投怀送抱的样子正大光明地接近我,本来以为是要抱抱还娇羞的不行,结果他下一秒抢了手。枪就要崩我啊! 再下一秒,一粒黄豆大小的塑胶子弹就不偏不倚地打中了本宫的盛世美颜…… 本来是以防自己狼血沸腾虐杀癖上来了,然后一枪崩了一个可爱的癫痫才换成仿真玩具枪的。没想到反而是救了我的命啊……想到那把正被放在冰箱冷冻柜里、常年装满子弹的军用枪,我现在心里也觉得瘆得慌…… 第127章 本宫已经看开了 自从我拿着玩具枪去绑架癫痫的那天过后,我们之间的聊天模式好像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中,他貌似对我各种各样的嫌弃。 当我每天站在学校对面的小商店门口对他喊“癫痫——”的时候,他会面无表情地把脸偏到一边然后换个方向故意绕过我走,然后我就蹦蹦跳跳地跟上他;起初我还以为这件事情随便买几个吃的投喂给他就行了,可是没想到他和别的中学生不一样,这种套路根本就没办法摆平他;然后我就开始了至今从来没有遭受过挫折的疲劳轰炸公式,在他耳边强聒不舍,一大堆亦真亦假、我现编的、昨天在网络段子上看的、或者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各种各样反反复复地去给他讲,结果到最后,他却自回复了一句:“去死。” 于是我就很不明白了,虽然我假装绑架他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他不是完全没有受到一点惊吓吗?反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一个身经百战的总长吓得半死不活,而且就算是塑胶子弹打到脸也很疼啊! 这么想着,突然就没什么心情去讨好他了,一是因为明明是他不对为什么最后得是我低头(作者:要不是你作还能有这些事?);二是因为我都这么低三下四的了,结果这个boy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感觉把祖宗八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因为心情烦躁而且还特别想要装13的原因,我把双手抱在胸前,自膝盖以上晃晃悠悠地慢慢走在他身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大堆东西,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前几天窝在被窝里玩手机的时候的思维怪圈,慢慢地又好像移步换景一样到了那天他们学校的门口,情况又变成了我一边对一篇s.m小说似看非看,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我跟普通人之间应该有的关系。 ——于是自然而然地引到我和癫痫之间的关系,那个时候莫名的有一种冲动,让我把之前所有的期盼和憧憬全都打散了。觉得,既然癫痫现在又那么不喜欢我,不如赶快把boss交代的那点小破事弄完了赶快回东北耍去。 还记得那天,我和癫痫直到走到他家楼下也没说一句话,我也没死不要脸地跟着他走到他家门口去。当天晚上我就联系了当地的张部负责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一会儿听起来阴阳怪气、一会儿又感觉醉醺醺的、然后突然又变得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沉稳的不能再沉稳。我当时本来还以为这个人不是神经病犯了就是刚下班就喝醉了,但是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看了这么多动漫我心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凡是有点出息的人就一定很有个性。 这或许就是他老人家的个性体现? 他说没问题,这周末前期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于是我那时竟然轻易地相信了他的鬼话…… 以至于我之后真的在癫痫面前丢了祖宗八辈子的脸。 其实那个时候把这件事告诉癫痫,第一个目的是向自己表达与普通人恩断义绝的决心,第二个目的就是特别想看他对我转变态度,各种各样求我不要走不要走,但是我还是回我大东北耍去了——一直都很想做一件这样的事,感觉很帅,只要稍微这样发展一下好像自己的幸福感就能“蹭蹭”地往上涨了。 所以第二天下午,我还是照常等在癫痫他们学校对面,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等他慢悠悠的从学校里面晃悠出来,脑海中把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桥段都过了无数遍,想着想着不由得就是诡异地一笑。 果不其然,今天他还是在人都快要走完的时候才慢悠悠地从学校里面晃悠出来,这个时候又想起脑海中过了千万遍的剧情,不知不觉地就又笑起来,但是因为预定中我最开始的表情时一脸凝重,于是也只好狠狠搓搓脸,让面部表情放松到面无表情的状态下,然后再努力地制造出一种失落的错觉。 和预定中一样,我没有像平常一样一看见他就条件反射一般的喊:“癫——痫——”,而是保持着一脸凝重的表情打着伞站在马路边的老树下,看他走过来之后缓步跟上,一副闷罐儿的样子在他背后一言不发地跟着。 差不多已经走离了校门口很远,拐进了没几个人的小巷子里,我才用我最平静、失落控制的恰到好处的声音缓缓地说:“癫痫,”明明我自己都被自己悠悠回荡在小巷子里的声音电击到了,可是他居然没反应,还是自顾自地往家里晃悠,“我下周可能就要走了。” 或许我这么做作地排练了好几次的场景还是稍微有些感动到他,他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停下了脚步,靠着墙一脸鄙夷地看着我说:“走?你总算想通了要去找工作了啊?” 不是这样的……他这么一句话弄得我一直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 “我要到东北去。” “你是《闯关东》看多了吧?” 虽然这么做作的陈述出现实就是希望他能够有所反应,但是现在我反而觉得,他如果能够乖乖地闭口不言就更好了,说的话实在不知道让人怎么回答,可是不回答自己都感觉很尴尬。 但是即使这样,我构思的剧情也必须得继续啊! “我到那里之后一定不会有一个朋友,”不过却有一堆小弟天天心惊胆战地伺候着,“我以后一直都会孤身一人的。”一直坐着单人办公室。 他没再说话了,一副很绝情的样子转头就走,我本来想一副很有范的样子在他背后慢悠悠的晃悠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天走的比往常快了一点,让我一副很尴尬的样子小跑一段晃悠一段,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第131页 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他太狠心了,好歹我都假装绑架过他一回了,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作者:有感情才怪。) 周末的时候我跑去他家跟他亲爱的麻麻告别,他麻麻偷偷告诉我这孩子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犯神经病,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看着看着突然哭了,那一刻我心中一阵暗爽,但是还是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说:“可能是墙皮掉进眼睛里了吧。”他亲爱的麻麻居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之后过了没多久,我们进展很快地变成了睡一个被窝的好基友的时候,他无意之间又提起这回事的时候给我说,那个时候其实还是挺心疼我的,我问为什么,他回答因为我说我去东北之后不会有一个朋友,还会一直孤独着,觉得很可怜。 ……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所以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明之前当地张部负责人说好了要出兵的那天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一个张部小喽啰当天一大清早就跑来了我的暂居地,对我三叩九拜涕泗横流地谢罪,还求我回总部之后千万不要告诉他们张总。 我虽然表面上很大度很慷慨地答应他了,镇定地又受了一遍他的三叩九拜辞行,还挥挥爪子送他走,但是我心中其实拔凉拔凉的——这样子要怎么跟癫痫解释啊! 虽然说是以后不再去学校门口,不再去找他就可以了,但是我莫名地觉得这有昧于自己的良心,其实这是舍不得我也知道,尤其是想起听他麻麻说的他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时候……而且,除了去找他玩以外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干了啊? 于是下一周周二的时候,我经过了周一一整天无数次的思想斗争,还跑了n家商店买到了他之前说过的“小白心里软”,一边诧异着现在的零食名字怎么都这么奇怪,一边死皮不要脸地提着一大堆“小白心里软”站在学校门口等他放学。 还是在校门口所有人都快要散尽了的时候,他才一个人慢悠悠地晃出来,一路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不知道想着些什么,那天最后还是不太好开口喊“癫——痫——”,于是一直看着他走到了路这边才悄悄跟上去——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看着他一路走过来,总感觉他的模样有些怅然若失。 结果即使是站在了路这边还是没勇气,哪怕是在背后悄悄地叫上两句:“癫痫。” 于是我提着一大袋子“小白心里软”跟在他背后跟了半条街,最开始不过是差三四步远,最后慢慢地我就落在了他身后十米左右,本来是想着今天就这么放弃好了,回家构思构思明天再来找他。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猛地一回头吓得我魂都没了,“唰”一下窜到爆米花机后面躲着,但是却“咣”地撞到了小脚趾,疼得我生不如死,“嗷”地就从爆米花机后面又蹦出来了。 迫于他一直盯着我看的情势下,即使是小脚趾疼的痛不欲生,我还是一瘸一拐地提着“小白心里软”走到了他旁边。 结果他一上来就是一句:“原来你还没走哦?” 本来想要用一大袋“小白心里软”感动他的我只好现编:“我昨天查过哈尔冰12月天气了,东北太冷不想去,还是呆在这最好。” 他之后没提出什么质疑,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和平的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晋江抽了半个小时,弄得本宫不要不要的…… 第128章 我还能看的更开 自从我被本地张部负责人坑了一大把,还在癫痫面前丢脸丢的死去活来之后,我和癫痫之间又养成了一种新习惯——他每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都会趁我不注意,狠狠一脚踢到我背上,踢得我简直都要以头抢地……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很懵的,之后没过几天我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因为这个boy被我骗得一愣一愣而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现在正在用一个一个印在我背上的大黑脚印表示自己心中的愤怒。 我根本就没骗他,我也是受害者啊!于是,我心中也非常的不爽,各种不爽,不爽到了极限,明明错的都是别人为什么最后承受痛苦的却是我?(抱头痛呼)我总感觉自己心中现在已经比贾豆豆还要痛了,很想要凄惨的大哭一场,就像很久以前我们几个人在贾豆豆家里面踢足球,结果踢坏了他家不止一扇玻璃的时候,他那么畅快淋漓的哭一场——虽然他老人家最后被麻麻揍得很惨就对了,然而我们几个罪魁祸首却蹲在墙角看热闹…… 现在回想起来,曾经贾豆豆好像就是我们这群人中不公平的承受者,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心疼自己1秒钟。 为什么是一秒钟呢?嗯哼?因为本宫绝对不是贾豆豆那样逆来顺受的人,仰天怒吼之后,凭我系统文的开挂设定一定能够自然而然地做到“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所以笑到最后的一定还是本宫~~~~ 自从我知道了他天天踢我,踢到我差一点就以头抢地的真实原因之后,我也开始天天绊他,绊的一天比一天狠,狠到他也差一点就要以头抢地。两个人在街边一个为了踢人而且避免被绊倒而蹦来跳去,一个人为了绊倒对方而且避免被踢而一遍一遍重复着街舞中的某个基本动作——看起来特别的蛇精质,只不过那个时候“当局者迷”,完全陶醉在了其中所以没有注意到而已。 到了现在回忆起来才感觉到那个时候两个人简直回头率颇高啊……至于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赚到行人围观,原因很简单,从学校到他家的那一节路基本上都是没什么人走的小暗巷,即使偶尔有些宽敞的道路也是那种路灯坏了一多半,而且灯光昏黄的地方,没什么人过,即使有人经过也因为照明的原因不会看见我们。 好像突然明白他亲爱的麻麻为什么偏偏要他每天那么早就回家了,路况是这个样子,任何一个麻麻,当然除了我的麻麻,都会不放心自家小孩啊…… 想当年,当我和我美丽的麻麻还穷困潦倒地住在小破公寓的时候,我就每天在外面疯啊耍啊,玩到同龄的好孩子都上床睡到打呼的时候才知道回家,一般我这个时候回家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我亲爱的霸霸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来看我美丽的麻麻,麻麻对他各种“亲爱哒~么么哒~”以此来榨取我们母子一年内的生活费,或者说是她明天打麻将的本钱?二、我回家的时候她早跑去找闺蜜打麻将了,不到凌晨四点回不来~ 因为晚回家只有两种结果,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字“无视”,于是我从小到大都一直无忧无虑地在外面疯啊野啊,先是和幼稚园的小朋友们抓虫子,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被哪个老头附体了,我曾经收集了几千只活蚂蚁,然后全都用一种极其娴熟的手艺泡成了药酒,最后被我亲爱的爷爷收藏在了书房里,这也是我为数不多让他感觉骄傲的作品。 然后,差不多天也快黑了吧,小朋友亲爱的霸霸和麻麻都在窗户边上用一种很丑的姿势趴着,喊他们的名字,顺便补上一句:“回家吃饭!”于是小朋友们都像接到了圣旨一样“蹭蹭”地跑回了家,一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家长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不约而同的,短短几分钟内,刚才十几个小朋友就跑的只剩我一个了。 第132页 不过这个时候小学生熊孩子们都写完了作业跑下楼玩,我跟他们也干了不少坏事,让我最记忆犹新的就是跟着他们在后院放火,为什么放火呢?为了烤土豆、烤红薯、烤火腿肠。现在想起来突然感觉如今那些只会打游戏的小学生弱爆了,那个时候我们在小松树林里面天天晚上火光冲天,就像什么邪教正在举行仪式一样,被居民举报了无数次,被居委会警告了无数次,最后他们是砍了一整片小松树林才制止住了我们的行为——其实不是这样,是因为他们砍树的时机正好赶上小学生们开学上初中的时机,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们了。 我怀疑我现在这双跟碳烧过的大黑手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放火,我还记得年幼的我太蠢,不知道被火烫到多少回。说来也奇怪,一般小孩做出这种蠢事早就被麻麻打断腿了,可是我美丽的麻麻却连我把手烤成碳了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再之后,我一般会在楼下一个人闲坐上一会,等一些还记得在丑时三刻之前回家的醉汉,有些时候遇见乖巧到不正常的醉汉了我也没办法,有些时候遇见很正常会发酒疯的醉汉时,我会跟着他把别人家的门铃都摁上一边,没人理就算了,要是有人理就和他对骂。 然后才是我回家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同幼稚园的小朋友会跑来我家里叫我起床,于是我就蓬头垢面随便套身衣服就跑去幼稚园上学,半路上会经过一个麻麻经常打麻将的小店,他们也兼职买早餐,那个时候就会赊账买上点东西吃。 回想起来我小小年纪就可以不受约束地买外面的东西吃,甚至可以连续好几个月不吃家里的饭,买东西也不付现金、甚至不刷卡,本宫刷的是脸~这种生活直到现在都被不少小朋友羡慕着。但是那个时候我是除了这么活以外别无他法了——一、麻麻不做饭,二、麻麻花钱如流水,留不下本宫的零花钱。 至于为什么我可以偶尔吃到家里的饭呢?因为我风流潇洒的霸霸,他有些时候突发奇想会跑到我们娘俩的小破公寓里,提着从街边三轮车上买的菜给我们做饭,其实是他想听我美丽的麻麻“哇哦~你好厉害哦~做饭好好吃~”这样夸张的赞美。 有时候我霸霸会突发奇想中的突发奇想一下,跑来小破公寓之后不止和我麻麻腻歪,还稍微关爱一下我。其实每次进门换鞋的时候看见一双跟船一样的大鞋,里面塞了一双史努比小狗狗的袜子的时候,我就会特别的高兴,好像少女漫画中女主遇到了男主,那种微风拂面头发都飘起来了的感觉。 果不其然,抬头的时候就可以看见霸霸躺在沙发上,靠在美丽的麻麻怀里,手在半空中悠游自在地晃着,把她的头发撩来撩去,小脸摸来摸去,一边用低沉到听不清的声音说着什么。我往往会在那里傻愣愣地多站上一会,希望我霸霸能“蹭”地坐起来,笑的像个地主老财一样对我说:“小疯子,过来。” 然后他就开始左拥右抱,一边搂着我美丽的麻麻,一边抱着还是幼稚园孩童的我,有些时候我们三个会乱七八糟地聊,其实就是他根本停不下来地一阵说,然后我在旁边闪着星星眼提出各种很烦人的问题,他很耐心地逐一解答,麻麻在一边用一些很夸张的语气词表达情绪。 我们常常就会聊他买的菜,刚才去某辆红色三轮车上买了一把小白菜,结果被菜农坑了一把,本来是看那种用绳子扎起来的比较便宜,但是其实最里面扎的都是品相很差的菜。要不然就是说他今天做的饭可好吃了,好吃到自己都想要膜拜,我会问他“霸霸,饭呢?”,他说因为太好吃了自己全都吃完了。 我麻麻说:“哇哦~” 我爹回答:“哈哈。” 有些时候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就这样靠在一起,过了良久,他突然冒出一句话:“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然后又是良久地沉默…… 虽然我爹偶尔会让我吃上一回家里做的饭,但是我几乎是接近真理一般的没有人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天生就有抖m的倾向,那个时候并不是突然,而是长期地很想被揍一顿,就是民间所说的“皮痒痒该紧一紧了”,差不多这个感觉。 但是我逮住机会就向我美丽的麻麻明示暗示她也没明白,逮住我霸霸好不容易赶上突发奇想中的突发奇想抱着我躺在沙发上的机会时,我会问他:“霸霸,你觉得一个人没事总是想被揍算正常吗?” 他说:“挺好的啊,至少不会想要去揍人。” 我这种心理被儿童心理学家解释为,缺乏父母的关爱想要得到明显的关注。 感觉他说的挺有道理。 但是每次看见癫痫亲爱的麻麻从门缝中恶狠狠地看着癫痫的时候,我突然又觉得还是不被关注比较好,从出生以来这22年,我已经自由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真的特别惨,好不容易看电视剧男主快死了,好不容易有一点灵感,然后一跑过来发现我妈居然在买东西,她东挑挑西挑挑挑了老半天,结果发现卡余额不够了……我就在一边“还我的命来——” 第129章 其实一直都不懂自己写咋样 很快,最后能够好好耍的那几天也被我挥霍干净了,或者是作没了。 大概是见他亲爱的麻麻从门缝中恶狠狠瞪他的次数见太多,或者是已经逐步地了解到了她让人惊叹的脑回路,反正我当时已经到了一种很微妙的境界了——因为对丈母娘了解到了某个层次,所以迫切地想知道老丈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于是有一天我终于问出了口:“癫痫,你爸是什么类型的啊?” “什么什么类型,跟择偶标准一样。” “……我是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啊,你应该问我亲爱的麻麻。” 当时我一脸懵地看着他,然后就开始推测他到底是为什么会与他伟大的霸霸如此生疏,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陷入了推己及人模式,其实在这种有关于个人经历的方面,推己及人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错误——我想起他住的那栋小破楼,就忆起自己当年住的那栋小破公寓;想到自己只有突发奇想才会跑来看我们母子的霸霸,莫名地就觉得他伟大的霸霸也是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类型。 于是就开始用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宽慰着他,我抿着嘴摆出一种眼睛泪汪汪的表情,说:“虽然你可能一年半载也没法和伟大的父亲说上话,但是也不要气馁,他也不能永远都在外面风流倜傥着。” 结果我饱含深情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换来的不过是他极其鄙视的表情,以及一句:“你犯什么病。是不是关于小三和原配激烈斗争的电视剧看多了?我家又不像电视剧那么扯淡。” “现在小三和原配的已经不火了,不过丈母娘和儿媳妇,还有亲家系列的仍然经久不衰。” “……(鄙视的小眼神)你宁愿天天待在家里面看电视剧也不愿意出去找工作。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第133页 what?最近他除了天天踢我以外就是各种不给我面子,各种鄙视,一般情况是不理我,二般情况是一直说“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跟抽风了一样,当然有些时候,就是最可怕的时候,只要我稍微说一点点小事,不管到底是不是和我本人有直接关系,他都会脑回路很清奇地绕到“啃老”的方面,然后就各种表示他对我的失望,弄得我心情十分的煎熬…… 当时一直有一种冲动,我很想告诉他本宫在东北各种厉害,坐拥几千万小弟,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还想告诉他本宫在四川也各种厉害,是某个无良家族的二少,虽然伦家现在可能以为我早就死掉了。 但是碍于我当时还模棱两可地划分着我与普通人之间的界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既然他觉得我是个不求上进的啃老族,那么我就是个不求上进的啃老族。他说寡人是什么,寡人就是什么。 不过还是看不惯他那种十分鄙视的小眼神,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转移话题,继续聊他伟大的霸霸:“所以说你霸霸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啊?”他用一种各种不耐烦的表情看着我,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是我仍然穷追不舍地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看来我最近被他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洗脑出了复读机模式。 “我父亲去世了。” ……?what?纳尼?……我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 “已经很久了,差不多十年,那个时候我还不怎么记事。” “然后……” “stop!我知道了,我不逼你说。”不想听接下来众叛亲离的桥段。 “你没逼我啊……” “不用再说了。” 他很有眼色地停止了这个话题,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好远,快要到他家楼下的时候才想起来应该聊点什么才对,于是就尴尬地进行着一个一个互不相关的无聊话题。那天我还是跟着他上了楼,然后见到了他亲爱的麻麻,还是一如既往地趴在门缝里看他,然后用强光手电照照我们俩,不知道为什么,被强光手电的白光刺的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我莫名的感觉自己心中有愧…… 虽然他父亲的去世并不是我的原因,但是莫名地,感觉自己心中有愧。 就像以前还在上初中的时候,每次做听力里面的听问题选答语题的时候常常会有的疑惑——为什么a说:“my mother is sick.”b就一定要说:“im sorry.”呢?明明根本就不是他的错啊…… 直到那天才突然明白了,虽然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也许是关系比较好的原因,听到这件事之后心中莫名地感到愧疚,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根本无法解释到底是心痛还是心酸还是其他什么,只是能描述出愧疚而已,想要好好表达出这种陈杂的感情却没话可说,只能对着a做一个最诚恳的表情,说:“im sorry.” 其实那天感觉到愧疚之后,也想对着癫痫很无厘头地说上一句:“im sorry.”但是无奈他一直都是一副平静而且无所谓的表情,我害怕说出口之后就被他当做sb对待了。 那之后我们又很普通地相处了一段时间,我还是照常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等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突然变得娇羞了,就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一样,以前可以站在路对面一声河东狮吼:“癫——痫——”,现在更加习惯于等他慢悠悠地从学校门口晃到路这边,然后再“嗖嗖”几步跑过去跟在他背后。 娇羞当然不止娇羞在这一个方面,我们不再像以前一样天天讥讽对方,聊的话题取材也更加老少皆宜了,说话的方式语气以及措辞莫名其妙地变得比以前温和许多;同时,我也不会再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伸脚绊他,他也逐渐不再每天踹我一脚;两个人也不会互相折磨对方,更不会揪下爬山虎互抽,或许这种变化速率就像加多了二氧化锰一样,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实在是不习惯。 他或许也有同样的感觉吧,因为有一天,我们两个本来很沉默地走在路边,气氛很尴尬的样子,他突然问我:“如果一个恶友突然对你彬彬有礼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就疏远了?” 我大概回忆了一下那些讲青春讲友情的电视剧、电影,发现确实是这个样子,想起自己浑浑噩噩的青春也颇有感触,于是做出一副目视前方表情凝重的装13样,用很正经的语气说:“或许吧。” 结果他回我一句:“嗯,好,我们两个疏远了。” 我一脸懵,只能说:“啊?” 其实这件事到底体现出什么中心思想我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不过却一直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逐渐地,傍晚时的气温也高的让人不太喘得过气,一天到晚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更加弄得人十分压抑,我猜江南的夏天这时才正式到来,每天晚上都有种热的不太睡得着的感觉,我猜我是这几年在东北和俄罗斯被冻得怕热了,以前在四川也没有过这种要命的感觉啊。 热的半死不活,某精英的父母家境贫寒也没有在他卧室里装空调,我就整晚热着,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再半梦半醒上一会儿,这样子就是一晚上——或许是被睡眠质量影响的,那段时间我等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总是有些魂不守舍。 看着那些本地人小学弟小学妹也照样骑着电动哈哈笑,我猜这种天气应该对本地人没什么影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挺羡慕他们的。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我魂不守舍到了一定程度,有一天癫痫突然跑来给我说,他最近天天晚上都不怎么睡得着,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再半梦半醒上一会儿,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诶?他明明是本地人怎么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哦,其实我也一样,原来你们本地人也会热的睡不着啊?” “嗯?什么热的睡不着?现在还没开始热呀……我是比较nervous.” “哦,你为什么那么nervous?” “要中考了啊,太可怕了……” “哦……”原来就这件事。 “我听说男的总说‘哦’会找不着对象的。” “哦。” 然后很顺理成章的,就到了他中考的那几天,本来前四天前三天前两天的时候他还在拼了命的跟我抱怨,宣泄他的nervous,可是到了最后一天,他却一副超脱了凡尘的老和尚的样子,看得我心里都各种没底,突然想到某天看动漫的时候看到的一个科普小知识——糖分可以保证头脑活跃,就跑到小商店里给他买了一大堆棒棒糖,叫他考试的时候吃。结果他告诉我那样会被当做作弊处理…… 所以到最后我还是没能为他人生中第一次大考做任何帮助。 第134页 第130章 考试差点迟到 中考前一天的晚上,我不知道他到底睡得怎么样,不过我是整个晚上都没睡着,顶多也是半梦半醒脑海中闪过一大堆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可言的问题。 不仅仅是热的,而且还担心他考试的事情。 如果他听了他亲爱的麻麻的话,每天下午早早回家不在放学的路上和我逗留,他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写完作业,早点睡觉,第二天白天好好听课,不会犯困注意力集中,然后就全都听懂了。然而每天跟我逗留,就是无限重复的恶性循环,于是他初三最后一个月没有好好努力,中考考题不会做,没考上好高中,考不上好大学,然后一辈子游手好闲浑浑噩噩——这么想想我好像直接害了一个人的一生。 所以一个晚上把我愧疚的没睡好。 再想想他多年前去世的伟大的霸霸,还有他亲爱的麻麻,他父亲的在天之灵等着他长大了做一翻事业来告慰,他母亲等着他长大了做一番事业来供养,如果我害了这么一个人的一生……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免冠徒跣,以头抢地”。 他中考第一天,我整个白天都躺在床上,不仅仅是补觉,而且是在为我如何赎罪换取良心的平安做打算,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没什么头绪,本来是想跑到他家那栋小破楼里,向他亲爱的麻麻坦白我fall in love with your son,然后我只要愿意剥削小弟就能有钱到没边儿,阿姨恭喜你钓了个金龟婿。 但是一般人要是听到自己儿子钓了个金龟婿应该会不笑反怒吧,虽然他亲爱的麻麻脑回路比较清奇,但是也不能去冒这个险,而且现在目测那个boy都不知道我fall in love with him了,如果我跟他手牵手站在他麻麻面前,发誓我们深爱着对方,至死不渝,或许第一个情况并不是他麻麻过来抽我,而是他一脸不可思议地说:“啊?” 思来想去最后我能做的只有在他初中阶段最重要的这最后几天,我还能每天守在学校门口,等他考完试,然后再护送他披星戴月地从那危机四伏的偏僻小巷子里步行回家,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开车接送他。 但是无奈我虽然高中的时候就考上了驾照,飙车飙到二百多码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买过自己的车,而是到处借别人的瞎开,如今借住的家庭户主是个老头,没车没驾照,再过几年也老的考不成驾照了;如果去当地的张部借车,结果被他们得知我是要接送一个boy往返于家与学校之间,一定会被嘲笑的没有人样。所以还是算了吧。 于是我仍旧是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是还在下午那个点准时坐在学校门口等他,然后步行送他回家,这是我目前所能做到的全部了,其实也很想替他考试啊,但是想到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一个初中生,而且还是学渣,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把那点小渣渣都忘光了,跑去替他考试可能考的比他的本来水平还要低。 那我就是更加直接而且是蓄意害了一个人的一生。 于是我那天下午也仅仅是如同往日一样坐在学校门口等他,一个人看起来很蠢很呆萌的样子坐在学校对面那家小商店门口的塑料桌椅旁,傻愣愣地盯着远处地教学楼瞅个没完,周围围绕了一大堆家长,同样都是傻愣愣的样子——或者是焦灼地与别的家长语气抑扬顿挫地争论着,互相倒苦水;或者是一副处于崩溃边缘的样子到处来来往往踱来踱去;要不然就是跟我一样,表情很地很呆萌地注视着教学楼,脑海里面闪过一个一个不怎么抓得住的念头。 像我那个时候,好像就是一边想着他这次考试发挥的好不好,平时有没有好好学习,如果平时好好学的话中考肯定没问题吧……但是问题是他没有好好学啊!这都是因为我每天晚上都把他绊在回家的路上,让他不能听从他亲爱的麻麻的话早点回家,所以他这次到底能不能好好考啊!如果不行的话我岂不是直接害了一个人的一生?! 于是又陷入了昨天晚上弄得人睡不着的思维怪圈中。 但是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些与昨晚不同的念头“唰”一下闪过,或许是身边环境的原因,我想起了曾经在此处发生的很多事情——从最开始,坐在这里等着看车祸,感觉生活下去就仿佛是一天一天的腐朽和煎熬的我;再到第一次看见他立刻就发展很快地撩了起来,心态和那些描绘一夜情的电影一样;再来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觉两个人很合拍,莫名地开始在意,莫名地就开始以真实相对……再之后就是现在的我了。 其实这样回想起来真的感觉很神奇,明明还没有经过多少个字的剧情,我就好像是疯病被突然之间治好了一样。从初夏第一次来到这座小城,再到盛夏的此刻,并没有经过多长的时间;从认为生活对我而言是腐朽、是煎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再到初夏时心中久违地有暖流流过,却是浑浑噩噩地经历了三年之久…… 这样回想起来就更加神奇了,反问自己这座小城到底是有怎样的魅力?才能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疏散了一个人的心结?但是努力地想要运用设问回答这个问题时,脑海中浮现出的却全都是癫痫,全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回家的那条两点一线的路途,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景色,其中却趣味横生,好像因为有他在于是所看见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暖流,不禁就浮现出一种笑意,整个人也放松了好多,有一种趴在桌子上睡一大觉的冲动…… 我如今睡眼蓬松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过了多久校园中总算响起了考试结束的电铃声,推着自行车的学霸接二连三地从校园中疯跑出来,还没等家长们辨认出来谁是谁就骑着自行车狂飙回家了,之后是那些有家长接送的好孩子,一出校门就迫不及待地跟父母分享今天的战果。等父母们开着车一个一个都跑的快没影的时候,就有些妹子三五成群地慢悠悠晃出来,然后走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屋里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 其实每次看到她们进奶茶屋我都可高兴了,因为过不了多久,癫痫就会用一种慢的出奇的速度从校园中晃出来,我就可以问问他,问我现在最想问的问题:“你今天考的怎么样?” 这一点时间的空隙中我莫名地回想起当年自己中考时的场景,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平时做作业一样,虽然大姐头威胁过我:“考不上高中就削了你。”但是明显当时我没怎么在意啊……我还记得那时候中考,做完卷子之后我早早地就收拾好了书包,一听到铃声就像电打了一样抱着足球冲到隔壁考场,大吼一声:“打球去!” 泡在奶茶屋里的妹子貌似已经越聊越开心了,我坐在门口都能听见她们突然爆发出来的一阵笑声,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癫痫就应该出来了。我用手支着下巴,望眼欲穿地瞅着学校门口,一直瞅啊瞅啊,瞅到那些喝奶茶的妹子们又三五成群地回家了却还是没瞅着。 纳尼?这什么情况? 他不会是趁着刚刚交通一片混乱的时候跑掉了吧?故意想要让我尝试一下等人等不着的焦灼感觉……他应该不会这么做,不对,他一定会这么做,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肯定这个念头,每次低头看看手机,想着:“再等五分钟吧。”但是还没等着,然后再看看手机,又想:“还是再等五分钟吧。”又没等着。周而复始不知道过了几个五分钟,每过一个五分钟就失望一些,最后变成透心凉。 第135页 于是我只好一个人慢悠悠地晃悠着,沿着平时送他回家的路,打算绕一个大圈子然后再回到暂居地,毕竟回去之后除了躺在床上蹭着楼上时髦老太的wifi上网以外也没什么事干。 那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天边泛着一种很诡异的青灰色,街边年久失修的路灯陆陆续续地亮起来,散发出一种类似于橙色或者是昏黄的诡异光线。我一个人支着一把伞顶着蒙蒙细雨走在这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线上。 感觉很boring,心里面也空落落的,不知不觉地就开始甩腿,我记得好像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这么走路,走着走着又换了一种步伐,变成了双手抱于胸前,膝盖以上身躯有规律左右晃动,我记得好像我以前想要装13的时候就会这么走路;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低着头弓着背,曲着膝盖,有节奏地晃悠着,我心情不爽或者是装13装不下去了的时候就会这么走。 如果他真的是想作弄我所以故意偷偷跑了,我当然很生气很生气,生气的想把他摁在墙角揍一顿,但是比起愤怒而言,还是无奈、悲伤、空洞更多一些。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他才会这么对我…… 这么想着,整个人就完全蔫下去了,像是死掉的盆栽一样,腰弯的头都快要撞到地上,整个身躯晃得都快要四十五度角倾斜,表情应该也越来越不生动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眯得快要变成一条缝。 我这么一副颓废样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听见身边有一个各种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癫痫,他用那种最近几天没听过的,抑扬顿挫的声音问我:“怎么了,阿尼k?你怎么这么没精神?被谁打了吗?(笑)” 纳尼?他不是因为想要让我尝试一下被人抛弃的痛苦所以偷偷溜回家了吗?怎么跟个倩女幽魂一样突然从我身边蹦出来?!而且怎么骑着自行车?不对不对,这么说我刚才那副颓废样被他看见了!要赶紧想个理由掩饰过去才行啊! “没有,我发烧了……”wait a second!我为什么会发烧!平时雷打也打不死今天怎么突然就发烧了?突然之间灵机一动:“今天中午去打篮球,感觉很热,就把衣服脱了,然后溜达了一会。” “……”他看着我,一脸嫌弃,那个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街头裸奔还微笑自拍的蛇精病一样,但是很快又转到平时常见的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推着他的小破车就往我身边凑过来,一双猫眼深情地注视着我,一副投怀送抱的既视感,但是按照我对他的理解,他肯定是趁着这个机会要用自行车轮胎碾本宫的脚…… “你干嘛?”于是我制止了他。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发烧了。”说着就把一只小手手往我额头上放,但是我那时骗他的啊!如果放过来不就要被揭穿了吗!情急之中我一点都没有病人风度地“唰”地急速抓住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攥着不让他碰我额头。 那时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注视着我,平淡地说了一句:“嗯,手热,确实是发烧了。” 第131章 四中和八中是好基友 现在见到他站在我面前,很想向他解释一下我发烧的事情;想起刚才让我透心凉心飞扬的等待,很想把他摁在墙角揍一顿;当然也很想质问他:“你刚才跑哪去了?知道我在这等你还不早点过来!考验我的耐心吗?如果要抛弃我就别回来了!”各种各样…… 但是最后我说出的第一句话浓缩成一句很平静的:“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推着自行车站在我右手边,用那种最能把别人从里到外萌化的仰视角注视着我,说:“我今天在四中考试。你不知道?” 我听他这么说也很无奈啊,怎么最后突然变成我的错了?(扶额+欲哭无泪),最后也只能平静地问一句:“你怎么在四中考试,没跟我说啊……” “四中和八中是好基友啊,你不知道?” 为什么我得知道这些事情…… 我欲哭无泪地抿了抿嘴,听他继续说:“我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我同桌,他在他基友的杯子上用圆规刻了‘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四中八中’,所以四中八中一定是好基友呀。”嗯?还有这回事?“我同桌太没节操了,我目测他至少有三个基友,他前桌、他后桌、还有一个是隔壁班的大学霸。” “(懵)……” “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无辜的小眼神注视着我?” 所以说他是从四中绕了好远好远才又跑到八中门口找我?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我应该问一句:“以后我需不需要去四中门口等你?”然而事实上我确实是问了。 他回答:“你这么路痴能找得到吗?四中在一个死远死远的穷乡僻壤里,我从我家骑自行车要骑半个多小时。” “那我开车送你?” 这个时候,他突然用一种十分怀疑十分鄙视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很平静,平静的都有些渗人地说:“你别把我同学撞死了。” 纳尼?我简直无言以对啊……于是只能阴阳怪气地:“呵呵。”一声,第二天还是照常坐在八中门口等他,照样是等到一般会在奶茶屋里窝半个小时以上妹子们都出来了之后。我已经昏昏欲睡了,那个想睡又不敢睡着的感觉让人想起初中时代的每一节语文课…… 我突然有一种梦回初中的错觉,把头往墙上一靠,或者是往胳膊上一贴就突然睡得半死不活,然后这个时候语文老师出现在我背后,尖利的大吼一声:“……”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每天都坐在我们学校门口?有什么好玩的吗?” 然后常常会把我吓得从座位上“蹭”地蹿起来……今天我也确实从座位上蹿起来了,而且把塑料小椅子撞到在地,发出“咣”的一声响。然而当我惊恐万分地往背后看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初中时代可敬可爱的语文老师,而是看见了癫痫,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那句话的语气平淡到渗人,而不是语文老师尖利的大吼。 …… “嘿,癫痫。”我咧咧嘴,像平常一样露少于八颗牙,半笑不笑看似腼腆地微笑着,他和平常一样很套路地回复了一句:“嘿,阿尼k。”然后就用一种冷冷的眼神注视着我。我猜他这是在强迫我回答刚才的问题,但是实际上我每天来学校门口就是来等他的,但是这种理由我说不出口,尤其是看着他那种冷漠中带着鄙视的小眼神就更加说不出口,我绞尽脑汁,努力地想要急中生智随便扯一个看起来可信度还比较高的理由出来。 然后突然想到,我最开始,刚来到这座城市还无所事事的时候,虽然我现在也是无所事事,第一次坐在这座完中的校门口,我是看上了这里每天上学放学的时候交通拥堵,接送学生的父母亲不把学生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才坐在这里的,单纯是想要看一场惨烈的车祸,最好是把人都卷到轮子里的那种。 第136页 “哦,我是来看车祸啊,可是看了这么久没想到你们学校门口治安还挺好的,一直都没见着就一直坐在这啊……” “这样啊,其实你可以自己开车来撞一个人。”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装装13,于是换了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说话之前也做了很适当的停顿,语气也十分的完美——这是我做总长多年的经验之谈。我说:“我只是想站在一边看热闹而已,并没有把自己卷进去的欲望。” 他也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注视着我,明明仰视的角度和平时一样,但是莫名地让人感觉呆萌不起来,而是有些狠有些可怕,甚至有点凶相毕露,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我徒手撕成三四片一样。 那天是我本来以为的最后一次,啊嘞,不对好像是倒数第二次坐在第八中学门口等他,下一次就是不久之后,他到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那天护送他回家的路上,我一边感叹着现在中考怎么都考的这么快,我以前可是考了四天之久呢,你们居然两天就完事。他告诉我,政史合卷了、物化也合卷了,考试时间变短,每一题的分值变高,各种各样让人听了就想死的事实。 最后我突然回想起了个很尖锐的问题:“哦,对了,你中考考的怎么样?感觉能上高中吧?” 他用一种嫉妒鄙视的小眼神白了我一眼,说:“当然了,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what? 他刚刚说什么?于是我前天一整晚又热又纠结又愧疚,辗转反侧地担心他考不上高中担心了一晚上,居然都是白担心了,还被他吐槽:“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 算了,考上了就什么都好…… 这样我也没有直接间接地坑害某个人的一生。 毕业典礼第二天下午就结束了,明明别的年级还在上课、还在冲刺期末考试,初三却在各位老师的带领下偷偷摸摸地开起了毕业典礼,我从围栏后看见一堆学生在操场上疯跑啊,穿着实际上也没什么个性的班服合影,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套路喽,把曾经说过:“你要是中考能怎么怎么样就把我扔到喷泉里!”的老师都扔到了喷泉里,一堆关系好的抱成一团哭,发誓高中还要在一个学校、还要在一个班,然后好像也没什么了…… 看见他们被班主任召唤成一堆,歪七扭八东倒西歪地堆在颁奖台前听校长讲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毕业典礼差不多该结束了,于是又回到了学校门口的那家小商店前,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等散场之后癫痫慢悠悠地晃出来。 ——其实那天,我心中莫名地希望他不是一个人慢悠悠地从校园里晃出来的,而是和一堆同学一边聊着天,身边簇拥着哭的死去活来的一堆人慢悠悠地晃出来。 然而哭的死去活来的人一堆一堆地过去了,我却没在人堆里面找的癫痫,还是和往常一样,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才看见他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脚趾,慢悠悠地从校门口晃悠过来。那一瞬间我真的有点替他感到绝望——他真没朋友啊…… 这种孤独在我的人生中基本上没有发生过几次,我一般是一到一个新环境,就能迅速的融入,身边狐朋狗友从来就没少过,毕业的时候也有跟我趁着假期到处跑着玩的,也有分别的时候舍不得舍不得各种舍不得的,我好像,并没有像他这么孤单过。 其实也不尽然,虽然身边围绕着一大堆人,从小到大没少过众星捧月的情况,但是实际上我仍旧是孤独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心”对我而言就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词汇,好像很久没说过心里话,好像很久以来都习惯以用自己最好的一面示人,要说表达出脆弱的一面就更加不可能了,什么时候呢?好像从最开始的时候。恐怕这一状况要延续到终结的一刻。 那天我一如既往地护送他回家,当时,我以为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他走这条围墙边爬满爬山虎的小巷子,实则不然,他那几天高中生活也是在第八中学度过的…… 最开始,两个人都沉默无语,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好聊的,但是至少我脑海里乱七八糟地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每一个念头都可以编造一个话题来使他快乐,最后那么多想说的话,想聊的话题都变成一句:“你没什么舍不得的朋友吗?” 他说:“还行,狐朋狗友是谁不都一样?” 那时候我其实很想装着电视剧里父亲的语气说:“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错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与是也只能作罢。但是,我们这些人能活这么大也没有心理变态到幼儿园门口砍小孩,终究还是因为曾经遇到了真正交心的朋友啊,那种相交时间或许并不长,而曾经剩下的那点回忆就能暖我一生的朋友。 还记得中考考完的时候,我抱着篮球冲向隔壁考场,对着那堆狐朋狗友大喊:“走!打球去!” 而我接收到的回应却是:“嘁——还打球呢!” 如果是更早之前,我还没被我哥捅那一刀,我还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四川和我那堆交心损友待在一起的话,如果我抱着篮球冲向隔壁考场,对着他们大喊一声:“走!打球去!” 接受到的回应一定是汪贾方三人组异口同声的回答:“走!打球去!” 然而现在还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明知无法挽回,那也不过是平添痛苦罢了。 第132章 暑假怎么过? 反正那天下午毕业典礼结束的也比较早,天还亮着,大街小巷间都是聚在一堆打扑克、玩象棋、或者是提着鸟笼子的老头儿,收音机的声音吱吱喳喳,天气难得有些放晴,小缕的阳光普照下来,气温还是感觉有点高,弄得整个人都闷闷的,好像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 说起来我这应该算是特殊工种吧,不知道退休会不会早一点? 反正那天下午送他到家的时间也比较早,平时两个人慢悠悠晃到楼下的时候天就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但是那天,四处望去却还是下午的既视感。于是两个人站在楼下开始没完没了的聊天,我到自行车棚里捡来一个钉子,戳到墙里搓啊搓啊搓啊,又在墙上搓出一个又一个坑,他站在我对面顺手撕着小广告,撕呀撕呀撕呀撕的满地都是碎纸屑。 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感觉很怀念,好像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是这样,站在楼下聊着天,一个人用钉子搓墙、另一个人没完没了地撕小广告。但是这也是个细思极恐的事件——明明我们认识也就一个多月,可却有一种认识多年两小无猜的错觉;明明我们认识才一个多月,可却总感觉过了十年八年——这个时候莫名地联想到网络上流行的一种说法,听说人在童年时期,时间过得异常之慢…… 孩提? 阳光从建筑物的缝隙中透过,不偏不倚地照耀在我脸上,造成一种黄昏的错觉——听说人在黄昏的时候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 第137页 但是我现在没有什么闲工夫来回忆以前的事情,我正专注着和眼前这个人聊天——聊聊暑假怎么过?难得没有作业不疯狂地耍一耍吗?他说他没什么打算,反正也没多少朋友,以前有作业的暑假都是在社交网站上和不认识的人pikapika打着字度过的。听他这么说我心头一喜,窜过去一边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勾搭着他,一边软磨硬泡,连哄带骗地叫他答应这个暑假天天陪我玩。没想到这个骚年挺不经骗的,我还没开始耍流氓他居然就同意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这个暑假有事干了~ 虽然初中其他年级的孩纸们都还在期末考试的淫威下疯狂地复习着,然而初三因为中考的结束,已经开始放暑假了——毕业典礼都开了,现在就等着领分数、领录取通知书,在接下来的事就是要等到夏天结束之后、九月的时候了。 至少在那时之前,我们两个可以肆无忌惮地到处跑着玩。 啊嘞,不对啊,说起来我来这个城市不是为了协助当地张部做什么大坏事的吗?他们的工作效率到底有多低,我都在这里干等了将近两个月还没接到通知!突然想起来,boss在电话里给我说过,差不多也得等两三个月。于是我掐指一算,或许在他暑假结束之前我就完成工作该回东北去了。 当时我没有抱怨当地张部的工作效率太低让我干等这么长时间,而是希望他们的工作效率能再低一点,更低一点,低的突破天际让我在这里滞留上个三年五载的都不嫌久。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待上个三年五年的话癫痫不久去上大学了吗?那我还待在这里干嘛?要不然借着找工作的名义跟他一块去上大学? 我好像不应该想这么远…… 暑假第一天,我莫名的起的很早,让人想到曾经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暑假的第一天,照样是因为还没有从前几天被期末考试的淫威支配下的生活中缓过劲,于是起的意外的早,甚至比平时上学的时候还要早那么一会儿。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倒头继续睡,或者是抄起手机就开始玩,要不然就是随便戳一puter game练级,要不然就是突发奇想冲出家门开始狂跑,一路上各种自拍各种打卡各种发朋友圈。 今天的套路和以前其实也大差不差,一定要说的话其实还是有一点区别——我淡定地穿上昨天穿过的衣服,淡定地洗了脸、刷了牙,还用梳子梳了梳曾经被吐槽像周扒皮的头发,虽然梳完之后还和没梳的时候一样……沾点水继续。值得一说的是,某精英的老爸本来是窝在客厅沙发的一个小角角里看电视剧,但是我洗脸刷牙梳头发的全过程他都一直注视着……难道我早起就是这么诡异的一件事吗? 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不怎么在意别人目光的好孩子,就像阿甘一样长大了一定有出息,能被拍成电影传颂百年。于是我也没吃早饭,带上昨天晚上充好气的篮球穿着n久没刷过的跑鞋,和要去旁边公园打太极的老爷爷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到了癫痫家。 其实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会儿,提着篮球在他家门口和他家隔壁老大妈门口之间晃来晃去,一直都在纠结着这个时候到底应不应该敲门,如果一不小心敲错了,敲成隔壁老大妈的门怎么办?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那要是因为我来的太早了他们都没睡醒怎么办?我是不是就打扰到他们休息了?;或者说他亲爱的麻麻因为脑回路清奇的原因,觉得一大早来家里敲门的人都图谋不轨,于是打了110……千万不要,那样的话我就比窦娥还冤啊……虽然我就是对她亲爱的儿子图谋不轨。 于是我转悠来转悠去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敲门,直到隔壁老大妈开门走出来,要到旁边公园去打太极,她还被我吓了一跳,说一大清早门口站着个人,还以为是来寻仇的……最后因为看到了我被她吓得贴到了墙上的样子就对我放松警惕,问:“你找这家人啊?”我说“哦”,于是她手直心快地替我敲了门,然后去打太极了。 其实那一瞬间我简直崩溃,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如果是癫痫来开门说什么好呢?如果是他亲爱的麻麻又该说什么呢?如果他麻麻说方言考我智商怎么办呢?…… 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怎么办”,弄得我简直想掉头就跑,尤其是听见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时候。其实见到真人的时候反而轻松得多——癫痫大概是料到这么早如同一个蛇精病一样过来找他的人只能是我,于是没问“谁啊!”,听流畅的脚步声也没瞄猫眼就开了门,一开门就是那种呆萌的小眼神,从无法抗拒的仰视角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看似腼腆地微笑着说:“嘿!癫痫。” “嘿,阿尼k,你这么早来我家干嘛?” “找你玩啊~我教你打篮球吧~” “哦,我还没吃早饭。” “没事,我从来都不吃。” 话题进行到这个时候本来还比较和谐,结果电光火石之间,癫痫如同川剧变脸一样变了一个脸色,本来呆萌的小样子又变成了凶相毕露几乎要把我撕成四五片的小样子,但是不久之后又变回了呆萌状态,用还带着点童稚的嗓音抑扬顿挫地说:“你知道山顶洞人的平均寿命为什么只有二十八岁吗?就是因为他们不吃早饭。” 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因为同桌妹子说看《黑塔利亚》历史就能学好,我就跑去看了,癫痫这样带着点童稚,还抑扬顿挫的声音不止一次让我想起了《黑塔利亚》中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大魔王,然后就陷入在腹黑以及鬼畜的思维怪圈中。 “于是说我只能活二十八岁了?” “嗯,如果不想自己的寿命只剩六年的话就过来吃早饭。” 我掐指一算,如果寿命只剩六年的话就没办法等到他大学毕业我们两个再一起玩了,于是恬不知耻地跟着他进了家门,还穿着脏兮兮的跑鞋踩在了他家的地板上,被他厉声呵斥:“脱鞋!”但是却因为他说我的脚大的跟船一样没我的拖鞋穿,于是只能光脚走在不知道几天没擦过的地板上。 那天我其实也有点收获的,比如说跟着他喝了昨天剩下的米饭加点水插上电做的粥,他说并不是他考虑我的寿命想给我吃早饭,而是因为昨天剩的米饭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早上不都吃掉的话中午就做不了饭才给我吃的。我说:“如果再剩了那么多的话就给家门口的小狗狗吃。” 他回答:“你就是我家门口的小狗狗。”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就笑了,粥还差一点就喷一桌子,看样子好像在嘲笑他,但是实际上那一刻我心中莫名其妙地感觉很兴奋,兴奋地心尖都颤了一下。 之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以“我是你家门口的小狗狗”为由,每天早上都到他家去蹭昨天或者是前天吃剩的米饭通点电煮的粥。 第133章 打人必须打脸 第138页 那天,虽然他是抗拒着的,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把他揪出房门,逮到旁边的公园里去教他打篮球。 毕竟自己貌似这三年来也没怎么打球,于是就想着要不然先跟他传球玩玩好了,他抱着篮球,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你可别后悔。”然后pia的一下,电光火石之间篮球就快准狠地砸到了我脸上,我猝不及防,于是整张脸就被砸了个正着。 我“嗷”地一声捂住脸,总感觉鼻子里的假体都快被砸出来了,虽然我就没装过假体……他慢悠悠地从对面晃过来,拍拍我的背以兹鼓励。 那天我不知道被他砸了多少回,总算从传球中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教他投篮,结果是被不偏不倚地砸到脑门,感觉我上了三年初中三年高中背的那么一大堆古文一下子全都被砸出来了,虽然本来就记得不深刻。 之后我叫他自己练投篮,我躲在篮球架后面悄摸摸地瞅他,结果还是被砸了,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快准狠,但是却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地砸了我四次之多。 第二天我放弃了篮球,教他足球,结果还是被砸脸,然后又改成乒乓球,结果他还是往我脸上打,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想着羽毛球就算砸着了也不疼,就又换成了羽毛球,但是一次一次的被砸,我也很绝望很沮丧啊。于是就放弃了,我看我们两个就没办法一起愉快地玩耍。 我放弃之后,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个人叼着一个雪糕呆若木鸡的吃着,一个大叔听着音乐一遍一遍地从我们两个面前跑过去,我实在无聊只能一遍一遍地数大叔经过这里的次数,顺便还替他掐着时间——诶?这回比上回跑得快了,诶?这回怎么跑的慢了这么多?这样体育中考都达不了标吧? 没错就是这么无聊,因为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我就问癫痫:“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回答:“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呀。”一边就顺手揪下旁边某株小灌木上的树叶子,在自己腿上乱七八糟地摆着某些诡异的图形。 我逐渐不去看大叔孜孜不倦地一遍一遍绕着人工湖转圈了,而是去看他摆的那些让常人无法理解的图形,问:“你这是摆的什么啊?” “嫦娥奔月的时候顺手拖下水垫背的小白兔。” “小白兔?为什么我看的是小绿兔?”实际上我都没怎么看出一只兔子的形状。 他只不过是转过来一脸鄙视地瞅了我一下而已,什么都没有说,就又低头开始在腿上摆些什么我更加看不懂的东西,我瞅啊瞅啊,左瞅右瞅把头转一百八十度然后再瞅却还是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就像是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坐数学几何题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后现代抽象主义画家吗?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设定!这要我这种人怎么和他相处?完全应付不来啊……而且这么一个纯真善良的初中生boy,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沉痛的挫折和打击才会误入后现代抽象主义的歧途?因为没有朋友所以只能自己和自己娱乐、自己和自己沟通吗?于是越是这样思维就越是诡异,越是没有朋友,然后各种恶性循环误入歧途最终进化成了与常人不同的品种…… 这个boy好可怜啊,都是没有朋友的错。 他还是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地摆着他的后现代主义作品,我一脸呆两脸懵地看着他,不知不觉地就走了神,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了什么,反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怪圈中,然后很突兀地听见了他用那种平静到渗人的语气说:“你看这个,像不像狐狸。” 我扒上去看了老半天,虽然知道这是一只狐狸了但是还是没有看出一点门道,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哪里像狐狸了?但是还是阿谀奉承不懂装懂地说:“嗯,对,看那小短腿儿。” 没想到他听了这句话之后,突然像被电打了一样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还是用那个呆萌的小眼神,和不自觉就透露出喜悦的语调,面漏笑意的对我说;“嗯,对,小短腿儿~”夹杂一阵笑声,我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笑—— 虽然以前每天一起走回家的时候,我们两个天天都玩的很开心,闲聊瞎扯扯的很开心,抿嘴笑过咧嘴笑过张嘴笑过,傻笑过狂笑过也仰天长笑过,但是却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么笑。与曾经相同,都不加掩饰地表露出内心的喜悦,但是却又不同——他这次笑的似乎要比往常柔和的很多,笑声也似乎变得比往常还要好听了,这都不怎么重要,其中最最重要的是所表露出来的情感,似乎是一个长久以来孤寂着的人总算被理解了一样,或许《陋室铭》的作者碰见《爱莲说》的作者之后也会这么笑吧? 但是实际上我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这片地区处于我国终年以来一直烟雨蒙蒙的地理位置上,于是他没摆出几个满意的作品就下起了雨,初中物理都学了“下雨天在树下避雨不安全”这件事,于是我们“蹭”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跑向人工湖南侧一角的小亭子里避雨——实际上这样也不安全,因为小亭子并没有搭建防雷措施。 他跟着我跑到了亭子里,然后就随便找了块也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地方坐在那里,我也不管干不干净就坐在他旁边,看他一直抬着头看着小亭子天花板上的壁画,我也抬头看那副壁画——很明显就是现代某些简陋的古风作品,上面乱七八糟地我也不知道画了些什么,但是他却好像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研究着。我只能看着那一堆扭曲的小人发呆,突然之间又听到他幽幽地说:“你觉得李白的基友是谁?”这声音因为有了雨声的映衬,还有回声的烘托所以显得更加渗人。 我实际上被他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但还是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回答:“不知道,孟浩然吧。” “我觉得是杜甫。”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尴尬地结束了。但是我的思维却还是无法从“李白的基友是谁?”这个实际很尖锐的话题上解脱——按照我的脑回路,我其实是适合学理科的,但是却被逼得学了文科,于是按照我这种人的思维方式要从这段谈话中寻找什么深意的话—— 首先,这个问题可以被理解为——“李白的爱人是谁?”,然后,考虑这个问题时会有一个推己及人的过程,假设自己是李白,处在当时大唐的历史环境之中,那么我会稍微偏爱哪个人?会与哪个人有更深的交际?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历经磨难之后我心究竟属于谁? 毕竟也学了这么多年文科的,我也知道李白有一句蛮有名的诗:“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而杜甫就是个苦逼的无业小青年,为李白写了n首诗,即使两人不再谋面多年,连做梦的时候都担心他过得好不好,劝告他小心喝醉了之后掉进水里淹死,那么杜甫对李白的思念和敬仰一定是深入骨才对。 也就是说,孟浩然是李白爱的人,而杜甫是爱李白的人。 如果这么说的话,再加上最开始推己及人的过程,是否就可以判断,当面对“李白的基友是谁”这个问题,出现一个人回答孟浩然、一个人回答杜甫的情况时,前者偏爱孟浩然,则在他心中“我爱的人是我的爱人”,后者偏爱杜甫,则在后者心中“爱我的人是我的爱人”。 第139页 “细思极恐”这个成语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应验,想到这里再去看癫痫一样,突然又感觉他与我刚才所认识到的“后现代主义艺术家”不一样,不是那么浪漫、随意地表达自己的感觉,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而是十分的现实,对生活也逐渐持有一种妥协的态度,或者说是随和?不再尊重自己内心的感觉,而是随着大流,找寻一种仅仅是在现实意义中对自己比较有利的状态。 这样子让我想起我在某个古装剧里看到的一句台词:“我夫君若是能这么对我,我死而无憾。”总而言之能让人联想到封建思想。小小年纪就对生活失去了渴望和信心? 想到这里我莫名地觉得他很可怜,于是凑过去,装作一副很自然的样子问:“你明天想干什么啊?” 他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沉吟了一会儿,回答:“我明天想去图书馆里窝一天,看看小说蹭蹭wifi,刷刷bi站玩会儿网聊。” 仔细想来,这或许是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认真征求他的意见,一直以来我们两个之间好像就像饲主和小猫小狗的关系一样,我给他投喂什么他就吃什么,我走右边他就不走左边,我墨迹他就跟着我墨迹,我不玩的时候他就乖乖地杵一边或者是默默地走在我旁边,我不说话他也不怎么说话…… 一直处在一种被动的状态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李白的基友是谁”这个梗,是我和我姐姐某天聊天聊到的,现在想来细思极恐啊,站在李白的角度,观察谁是他的基友,一个人回答孟浩然,一个人回答杜甫,那么就是在前者心中“我爱的人是我的爱人”,而在后者心中“爱我的人是我的爱人” 第134章 你来图书馆的目的? 我们打算到图书馆泡一天的那天早上,我又是早早地就从床上爬起来,在某精英伟大的霸霸诧异的眼神中梳梳洗洗然后就出门了,一路上见不到什么人,即使见到了也是一些起早贪黑一大清早捡拾废品的抠门老人,或者是一大清早起早贪黑跑去公园打太极、做广播体操、跳广场舞的老人。 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笑) 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一大清早就来他们家门口敲门抓癫痫了,我这回敲门的动作非常流畅,叮叮咚咚地一阵乱敲,敲的又是当世经久不衰的神曲《小苹果》。癫痫大概是觉得一大清早就有个人来他们家门口敲《小苹果》太丢脸了吧,我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咚咚咚”没穿拖鞋的奔跑声,然后门就被“唰”地一下打开了,下一秒我就被揪了进去,被他用呆萌的眼刀一阵瞪,平静到渗人地说:“以后敲门的时候能不能正常点。” 我点头。 “嗯好,这就对了。” 那天早上我为了自己不止能活到三十岁,又在他家蹭了一顿用昨天或者是前天剩下的米饭煮的粥,顺便吃了几口路边三轮车上卖的咸菜,意外的感觉咸菜配粥怎么能这么好吃。但是突然之间转念一想,思维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某精英亲爱的麻麻每天都在读的“xx市生命时报”,我有一天无意间瞅了一眼…… “诶,癫痫。” “嗯?” “我好像听说过吃咸菜容易高血压,吃隔夜饭容易得癌症。” 他没来得及说话,但是嘴里嚼咸菜的动作好像停下了,筷子戳在粥上表情呆滞,一副被摁了暂停键的小模样。他就这么呆愣愣地杵了良久,然后表情突然换成了一脸不屑,咽下那一口咸菜之后淡定的说了一个字:“哦。”然后继续吃他的咸菜喝他的隔夜粥,那副淡定的样子让我看着想现在就“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地仰天长笑上一阵。 我们两个又沉默了两三会儿,我偷偷瞄他他也不自在的暼我,气氛有那么古装剧里新婚燕尔的感觉,但是突然间,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撂,就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对我说:“大路痴大白痴直男癌阿尼k,你知道像是图书馆啊、电影院啊、商场啊这样的地方他们一般都几点开门吗?” 我摇摇头,带着疑问语气地回答他:“不知道,八点?”虽然以前上学的时候也经常和小伙伴们约着去玩,但是我们一般都是约下午或者是放学了到处跑着耍,该去的不该去的地方都转悠转悠,一转悠就转悠到三更半夜,于是我一般只知道它们晚上几点关门,而不知道上午几点开门。 癫痫用那双呆萌的眼睛搭配上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看得我脊背一凉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我猜你肯定没有女盆友,注定打一辈子老光棍,每年双十一的时候在天猫淘宝上买买买买到断手,花光父母半辈子的储蓄,而且一辈子也找不到工作。” 纳尼?那突然之间说了什么?这么思维跳跃的嘴炮攻击我实在是要不起啊…… 于是只能学着他平时最常用的语气默默地回敬一句:“我当然没有女朋友啊,因为我要跟你腻歪啊~”他听了这句话之后,条件反射一般地往椅背上一靠,做出一副被惊悚到浑身发冷寒毛倒竖的样子搓着自己的小胳膊。 …… 果然那天我还是来太早了,磨磨唧唧地吃完早饭看着他慢慢悠悠地洗完碗之后,居然才七点多?毕竟他家实在是没有wifi,周围邻居的wifi信号莫名地差,甚至全部都低于两格,于是我也没什么心思联wifi玩手机了,他傻不拉几地闲坐了一会儿pika一声打开了电视,换tv13默默地看着朝闻天下,我实在是闲的无聊也只好跟着他看我平时从来都不怎么看的新闻频道,突然之间有一种步入老年生活的错觉。 《朝闻天下》结束了,可是还没有到我们应该走的时间,他又换tv 10看那什么?那什么“讨厌之谜”,我看着一堆古植物学家拿着小锤锤在大东北的沃土上敲敲砸砸,理所应当地感到审美疲劳,尤其是看见癫痫面对这么无聊的东西还一脸全神贯注地盯着看,脸上时不时还冒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时,我本能地想骚扰骚扰他。 于是我悄摸摸地凑到他跟前,然后悄摸摸地侧躺在他的大腿上,他没啥反应反而是十分淡定地把胳膊肘支到了我头上,用手支着下巴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 当时那么一小会儿差一点就能把我无聊死,我还记得我一会儿看看古植物学家们拿着小锤锤敲敲凿凿,然后突然想起高中时代的每一节生物课,突然之间生无可恋;于是又想着怎么骚扰骚扰他,但是残酷地支在我头上的胳膊肘无情地压制了我…… 万分无奈以及万分无聊之间,我只能躺在他大腿上悄摸摸地问一句:“去你们市图书馆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嗯,有,每次进门的时候都要到前台填写一份表格,注明你今天来到图书馆的目的是什么。”很意外的,他并没有完全把自己投入到“讨厌之谜”当中,甚至还有空回答我的问题。 “纳尼?” 第140页 “嗯,对,之前一直都要填,现在应该也要填。我之前填的时候大概看了一眼前面,填什么的都有,正常的填‘看书、学习、写作业’,不正常的填‘装13、约炮、【哔——】你妈’。” “啊?” “所以等一会你一定要填一个够惊艳的,给本座长长脸。” “哦。” …… 于是那天我在表格上大手一挥,写下了四个字——“放火烧书”。但是恐怕,我的字没几个人能看懂吧…… 那天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耳机也带来了,蹭着图书馆速度快的挺意外的wifi,刷着各类网站一个人偷偷地笑着。要不然就是刷刷手游,跟对面的某个小哥互殴对骂。但是遗憾的是,即使wifi信号这么好,我却没过多久就玩腻了。 之后就百无聊赖地瞅瞅癫痫,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绊他的一双小脚,结果反而被他狠狠地踩了一脚又踹了好几下。他一直全神贯注地读着一本老厚老厚的小说,我用一种处于崩溃边缘的表情看着他,最后抄起了手机登录抠抠,向他发送了一条信息:“你在看什么?” 我承认两个人面对面地发消息真的很蛇精病,但是毕竟图书馆不让说话呀……真正奇怪的是癫痫,明明就坐在我对面,却宁愿一直读小说也不愿意回复我的消息。我无奈之下又给他连续发了好多条—— “霸道总裁爱上我?” “腹黑王爷爱上我?” “霸道总裁求抱抱?” “黑道总裁求抱抱?” “……” 总之各种各样的,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手机的显示屏亮了一回又一回,但是他就是看不见啊,就是不回复我啊!弄得我简直想要仰天怒吼并且“以头抢地”。最后我还是默默地凑过去,把手机递到他手中还戳了戳显示屏,说:“皇上看一眼呗。” 他确实是看了,从上到下一条一条地看完了,然后小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我的手机就叮咚一声响:“我不会爱你的,也不会抱你亲你。” “我又没说你是霸道总裁……” 好吧,他又不回我。 …… 好像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去哪里玩的主动权完全交付到了他的手上,两个人要么泡在图书馆里一泡就是一天;要么就满街乱走乱晃,遇见卖小猫小狗小仓鼠小兔子的小贩就停留下来看上老半天;或者是满街乱走乱逛,他满街地找错别字,我满街地带着他到处凑热闹;要不然就是追逐打闹互相拍丑照;或者就是吃那些别人不屑于一吃的路边摊小吃,顺便跑哪里使使坏。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虽然也没多久,但是那种一周当成一天过的感觉还是准确着的。起先,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太无聊了,但是现在回忆起来才突然发现,并不是我之前所想的那样,我似乎还隐约记得,在更早更早的以前我还在四川的时候,好像曾经跟那几个损友做过类似的事情。 现在再回忆起来,那段日子正是醉生梦死令人神往啊……我说的当然是在四川时的童年,不过不知为何,在安徽的那一段不长的日子,癫痫帮我完美再现了曾经的“令人神往”。 我猜我认识癫痫大概用尽了今生一次彩票中奖的运气,不过认识他,我得到的比一张价值亿元的中奖彩票还要多。 从曾经习惯于消极、一天浑浑噩噩,完美诠释什么叫“活着就是受罪”的我,到如今似乎拨云见日、似乎重新找到了希望,甚至偶尔能再现孩提时的无忧无虑的我,期间到底是转变了多少我本人也难以言喻——然而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曾经,我将癫痫视为一个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炮。友,而现在,我愿将他当做让我铭记一生的挚友。 而那时的我,还未能料到未来。 第135章 未能料到未来 江南的夏日热的简直就不是人能呆的地方,但是我却在那地狱一般的酷热中只感受到清风拂面,不知是早春还是初秋,那种微凉微暖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是每天泡在图书馆里吹空调吹的,现在才发现癫痫还挺会享受的,为了给一个“幼年丧父”的家庭省点电费居然找了个这么的好去处,完全弥补了我暂居地卧室里没有空调的遗憾。有些时候我们也愿意冒着热和倾盆大雨满街乱跑。然后在这个很无聊的过程中,好感值莫名其妙地“蹭蹭”地涨起来了。 这样子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起来不过是两三天,回忆起来每天手机屏锁上日期的变化又像是过了两三个星期,有一天天黑之后我送癫痫回家,他突然扯住了我要敲门的手,一副呆萌的样子仰视着我,看了老半天却还是半句话也没说。 ——这个时候,凭借我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的经验推断,近几天,这个曾经被我定义成炮。友,现在被我定义成挚友的boy要开始撩我了。 那天我稍微有些excited地回了家,晚上有些excited地过了好久才睡着觉,结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想都没想就直接冲出卧室门扑了过去,中途看见某精英的伟大的霸霸穿着大裤衩站在客厅,伸出半张脸悄摸摸地瞅着那扇“邦邦”响的门。大概是刚睡醒的原因吧,我一奔到门口就条件反射一般地打开了门,结果果然就看见癫痫背着一个旅行包杵在门口,还用那种呆萌的小眼神仰视着我,看的我心都化了。 但是心化了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我还穿着大裤衩…… 他好像没觉得这是一种多尴尬的事情,我都站在门口愣住了他居然还一副淡定的模样,小爪爪清脆地拍了拍我被晒分层的裸。露的臂膀示意我让开,然后瞅了某精英伟大的霸霸两眼,纯良的笑着说:“叔叔好。”当时我被他纯良的微笑的圣光所普照,虽然知道这是这个内心阴暗、腹黑闷骚鬼畜的青少年装出来的,但是还是感觉心上跟小猫抓一样。 他淡定地把换了双鞋,我趁着这一小会儿赶紧闪进房间里去随便套了件没有汗臭味的短袖,换了条还看的顺眼的七分裤又闪出来了,一副殷勤的样子把他那个看起来挺重提起来挺轻的背包提进了房间,一边“嘿嘿”地笑着把他往我房间里撵。还悄悄地弓下腰趴在他耳朵旁边问:“你咋知道我住哪的?” 他也悄悄地回答:“我跟踪你。” 当时我是真的没听清,于是又问:“你说啥?” 他还是踮着脚伏在我耳边悄摸摸地回答:“我说我跟踪你。”呼吸吹着耳朵,一直从听觉痒到心间。 我顺手关上了门,也带了锁。 当时某精英伟大的霸霸站在客厅门口一脸淡定地瞅着我们两个,或许已经做好了塞上耳塞屏蔽不和谐音的准备,但是实际上,我把门一关带上锁之后,癫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脸诧异地感叹道:“你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把你爸叫成爷爷。但是定睛一看你们两个都穿着大裤衩——哦,原来那是你daddy……你亲爱的父亲怎么那么老啊!” 第141页 我一瞬间有些听蒙了,对着他咧咧嘴角,腼腆地笑了笑说:“我有个哥哥,比我大六岁。” “你以前跟我讲过了……”正当我被鄙视的注视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突然又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明白了,你daddy生你哥的时候还是个年轻爹,生你的时候就已经老成大叔了,过了二十年,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爷爷。” “嗯,对。” “没错,这个解释说得通。” “……”我突然发现他的话怎么这么多,多的能让我哑口无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话太多,而是我心虚的缘故——那个站在客厅门口穿着大裤衩的老大伯就不是我伟大的霸霸,我那伟大的霸霸只管生不管养,在我还住在小破公寓里的时候就没见过他几次,搬进石家老宅之后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了,他一个人在外面风流潇洒也不交养老保险——这才是我亲爹。 “你哥长啥样呀?能让我见见吗?”癫痫说着就掀开床单钻进了床底下。 我感觉很无奈,只好一把把他从床底下捞了出来:“别钻床底下,都是灰。” “哦,我还以为你哥跟你一样都是啃老族,现在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无依无靠又不敢面对父母,只好在你的床底下躲藏起来暂时安身呢。” “……我哥不在这,他能文能武厉害的掀房顶。” “哦,我想看。” “看照片。”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一切能够解决目前问题的方案,突然想起来某天我闲的没事翻书柜的时候翻到一本相册,貌似就是那位精英从出生到成年离开父母整个过程的照片——天不亡我啊!不到半分钟就找见了那本万恶的相册,随手翻开封面,就被一个水灵灵的小宝宝萌化了,赶快递给癫痫:“你看,这就是我哥。” “哦,怎么没有你啊。” “我还没生。” “能给我看你和你哥的合影吗?”他一边说,就一边小爪爪很欠抽地抓了一大把照片开始往后翻,我大吼一声“不行!!!!”就扑过去抢相册,他不知道为什么灵活的跟个蛇一样,两个人在床上拧作一团滚来滚去,我咋都抓不住他手里的那本相册,他反而还以一种很悠游自在的样子快速地浏览完了整整一本:“啊嘞?怎么这里面都没你啊?” “说实话吧,我和我哥关系一直都不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脸不红心不跳,虽然这本相册上的人不是我哥,但是我在遥远的四川确实有一个哥哥,我们的关系一直也都不好,即使是在电视剧里,同父异母兄弟之间也伴随着权利之争地位之争,更何况是现实中呢?他残忍到对我刀剑相向…… 想到这,语气就自然而然地变得凝重起来了。 “与其说是关系不好还不如说是他很讨厌我,甚至到了从小到大没跟我照过一张合影的地步。” ——我和我哥到底有没有照过合影我记不太清了,那就默认为没有好了……与我刀剑相向的哥哥怎么有闲情逸致跟我合影? “小时候家里没地方,不得不跟我哥挤一张床,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跑地上去了。” ——我还记得我和我亲哥有时候也会睡一起,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不是因为他没被子盖了就把我抽醒,就是一副蛇精病的样子抱着我又是亲又是咬……又是亲又是咬?不对,不能细想……那是与我刀剑相向的哥哥。 但是想起这件事确实莫名地幸福。 …… 癫痫貌似是决定要在我家扎根了,我还记得那天他趴在我床上做了一件绝对不能做的事—— 一边给手机充着电一边还蹭着楼上时髦老太的wifi刷屏,我记得前段时间的新闻讲过一女子在手机充电时用耳机听音乐,结果被电死的故事,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虽然癫痫不是女子。 他好像是真的决定要在我家扎根了,那天一直搓手机搓手机搓手机,大有搓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赶脚。等到中午,看他一脸淡定地溜出房间蹭饭吃,等到下午,看他还是在搓手机,等到天快黑了,我实在是无法忽视他继续投身于手游练级的事业中,这才假模假式地问:“你不回家吗?” “不回。” “你难道不觉得你亲爱的麻麻会担心你吗?”这一天来,我想了很多很多他突然跑到我家来的原因,其中top.1就是“亲子吵架,不良少年离家出走”。 “不会。” “纳尼?你要正视你麻麻!” “我麻麻住院了。”我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他一脸呆萌的看着我,然后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没怎么,就是每年的定期检查,跟发动机冬夏定时换机油一样。” “哦,所以呢?你因为感觉到寂寞空虚冷所以就跑来我家跟我腻歪?” “嗯,百度贴吧上说好盆友们要同床共枕。”(一脸正经) 我其实当时很想告诉他,百度贴吧里面的那些腐女大姐姐和腐女小妹妹们都不安好心的,发现自己的好友圈里有一个不看耽美小说、不刷腐向cp、不发文的直男癌,就会千方百计的把他撺掇弯,还捧着手机一脸邪恶地傻笑着等着他汇报战果。 于是我说:“其实,百度贴吧里面的那些人都不安好心的。” “嗯,我知道啊,我不也没安好心吗?”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内容提要的那句话也可以用来形容作者菌本人。 第136章 急速死亡 可能是我以前没有注意到,其实癫痫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习惯于说一些脑洞很大、很腹黑鬼畜、莫名地还有点真相帝,让人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无言以对的话。 只不过他借宿在我暂居地的那段时候,这种状况有所加剧罢了。 于是,实际上从他说:“但是我也没安好心啊。”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几乎出自本能地提防他,怎么提防呢?简单来说就是坚决不和他同床共枕。 本来住在某精英家已经很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脸对着老夫妻用一副严肃庄重的命令口吻说:“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不许看电视,也不许进客厅。”所以也就不能睡沙发了,我还记得那几天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躺在卧室角落的地板上,结果因为地上很凉快的缘故,莫名睡得很好…… 第二天癫痫起来问我为什么在地上,我说是被他一脚踹下去的。 “哦,没想到我还挺厉害的嘛~”他是这么回答的。 我们两个死宅,除了偶尔出去闲逛一下以外,平时一般都窝在房间里面蹭着楼上时髦老太的wifi刷刷屏、打打游戏,要不然就是偷偷翻这户人家的珍藏版相册,一边“啊哈哈哈”地吐槽着一些或许他们都没发现的一些相片中的小细节。不知道他是已经看透了我所隐瞒的真相,还是光顾着吐槽没反应过来,他一直都没问那个最尖锐的问题:“怎么这么多相片里面都没你啊?” 第142页 如果真问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宅在家里,连今天是哪年哪月星期几都不怎么分的清楚,其实从小到大我应该算是过得比较充实的类型,在外面跑来跑去各种撒泼耍赖、或者是为了装13学这学那天天都过得很规律,于是那段时间我一直期盼着某个故交给我打个电话,两个人顺理成章地约起 ——这一天如愿以偿地到来了,是boss的哥哥,带着那个在俄罗斯祖父母身边寄养多年的大小姐刚刚回归祖国到处跑着旅游,顺道来安徽拜访拜访我。 一想到那个从小到大莫名喜欢扇我的脸的大小姐,老脸就隐隐作痛…… (视角切换) 兄弟们,我回来了,十年兄弟……然后怎么样来着?(扶额) 想不起来。 我是癫痫,总而言之最近因为亲爱的麻麻去医院例行检查,自己一个人在家就懒得做饭了,于是关了水电天然气跑来石晓峰家准备蹭上几天饭,顺便撩撩他~(笑)但是事实上我失策了,凭着我对我阿尼k石晓峰的理解,怎么也没想到他是那种对美色坚贞不屈誓死不从的柳下惠类型…… 不行了好想笑。 总而言之就是他这两天不怎么理我,说话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总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要不然就是沉浸在手游中无法自拔,而且好不容易两个人有这么一个装作关系很好同床共枕的机会,他却每天晚上都跑到地上趴着,还说是我把他一脚踹下去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摊手) 不过有一天他突然活过来了,原因是接了一通午夜凶铃,也不知道是用了哪一国的鬼畜语言,像是在唱什么俄罗斯饶舌歌一样地煲了好久的电话粥——他从接电话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傻笑,直到聊了四十分钟左右挂了电话之后还是在傻笑,但是突然之间就换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满床滚来滚去地抓狂。 ——鬼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换上了一身没有汗臭味、看起来还算得上顺眼的衣服,擦了擦他那双大的跟船一样的鞋,心情愉悦的出门了,凭借我看了百八十本小说的经验来分析,他不是去约炮就是要邂逅一段新的恋情,要不然也有可能是普通的去见同学,但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外星人抓走,或者是被异世界的美少女召唤,从此瞬间主角光环附体,告别了漫漫无期的啃老生活…… 诸如此类。 半夜三更,我一个人热的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听见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貌似有醉汉在声嘶力竭地唱着歌,跑调很严重,其实也不是非常严重,至少我可以从他的声嘶力竭中听出他唱的是《丑八怪》。 啊嘞不对,我管这些干什么?于是我翻个身继续睡,恍恍惚惚之间好像听见楼道里面回响着什么杂音,好像是咳嗽声、脚步声、低沉的说话声,可能是睡得神志不清的原因,我居然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像是什么俄罗斯饶舌歌一样……恍惚之间,好像听见有人敲门,本来想着不去管反正有他亲爱的爹妈在,但是又想起来今天下午他们就到乡下种地的老舅舅家去串门去了,无奈之中只好自己爬起来去开门。 但是门一开,就是一个黑影向我飞扑过来,好在旁边的人揪住了他。他拍拍手跺跺脚又“嗷嗷”地嚎了两声才点亮了走廊里的声控灯。这时我才看清那两个人,一个是醉的跟烂泥一样的石晓峰,一个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茶色头发,灰蓝色的眼睛,看面相貌似还是个歪果仁,他说:“嘿!”然后就把石晓峰扔到了我身上,自己蹦蹦跳跳一边地下楼了,一边还拍拍手、跺跺脚,嗷嗷地嚎叫着点亮楼下那几盏照样有些失灵的声控灯…… 什么鬼情况? 那天我把石晓峰扔到洗手间里,告诉他想吐的时候抱着马桶吐就行,然后就去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听见他的哀嚎声,还看见他一副抓狂崩溃的死样子跑到床边,对着我说:“我驾照被吊销了!!!!!” 这又是什么鬼情况? …… 那天boss他大哥和大小姐来安徽看我,因为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这些熟悉的同僚们了,一不小心激动起来就开着车带着他们两个上高速准备到山里乘凉,但是一不小心就开始在高速公路上习惯性路怒,一不小心就追着那辆惹我生气的车彪了上百公里……他们两个也太可恶,我飙车的时候都安逸地玩着手机没人来阻止我,之后居然还吊销我驾照? 驾照没了,本来预订着这几天里带着癫痫到处跑跑转转,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宅在家里。宅着宅着,大概是人比较懒的缘故吧,他麻麻留院检查的那十天左右时间也过得意外的快,好像“唰”地一个星期就飞走了一样,转眼之间他借宿在我们的暂居地,我们两个可以正大光明同床共枕的时间就变得屈指可数了。 虽然之前每天晚上同床共枕的时候都趁着他睡着之后,自己偷偷窜到地上趴着去,一副对他敬而远之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一想到他麻麻回来之后就要失去这个机会,我心里却全都是舍不得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把“普通人与我的差距”抛在脑后想了些什么,想要把他一棍子敲晕绑回东北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最后那几天,他端着某精英霸霸的平板专心致志地在看《闯关东》,那神情就跟近一个月前在他家看“讨厌之谜”的时候差不多,我看着他这幅样子,想起以前,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联想到我们初遇的样子——他好像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呀……于是愈发感觉不舍,演员们卖力地表演着,惟妙惟肖出神入化,我也不怎么看的进去,满脑子都只剩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我很想问问他:“你想去闯关东吗?”我也确实这么问出口了。 他干脆利落地回答:“不想。” “为什么?” “我其实也挺羡慕你们的,”他把《闯关东》摁了暂停,“都和我舅舅一模一样,一个两个都是风流命。而我却怎么也做不到,因为我亲爱的麻麻不想我去‘闯关东’,所以我就不能去……简直就像无法打破的天规一般。” 他把闯关东摁了播放,可是还没过几个镜头就又被戳了暂停:“我突然之间想到银魂里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牢笼,家庭、事业、学业、社会,各种各样让你无法逃离,但是实际上,在很多的情况下,人们都是自愿将自己锁在笼子里。’”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他平时说的那些那么脑洞清奇、腹黑鬼畜,但是我却还是无言以对——其一是因为他不同意被我绑架到东北而感到失落,其二是因为他这两句话真的太精辟,让我听了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还在细细的剖析着,甚至有了一种分析他的论证思路的冲动。 这个结尾其实是留给了我一个自己得出结论的想象空间,而凭我的语言能力,这结论最终只能停留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步,却莫名的让人有种怜悯的冲动。怎么说呢?他很有责任心?让我很钦佩? 第143页 或许也可以这么概括吧…… 突然又想起来他的家庭是一个在《大道之行也》中,理所应当被每个人所关心爱护的家庭,又想起他的母亲的例行检查,一般这种家庭的例行检查都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又莫名地产生了好奇心。 “诶,癫痫,你麻麻例行检查是检查什么啊?居然检查十天那么久。” “哦,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一些精神和心理方面的,成本不高还有报销。”他并没有暂停《闯关东》,似乎是把这件事当做理所当然的一般轻松地说出口。 我记得我初三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和他的家庭状况差不多,父亲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之后没过多久母亲的精神状况也出了问题,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基本丧失劳动能力,在他初中毕业后没多久就因为精神压力自杀。听说我那群初中同学去年冬天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天很冷,还穿着破破的薄棉衣,一见到他们就立刻掉头跑了…… 即使不用说,也知道他生活的境遇一定很差,还被怀疑有轻微的精神问题,是那种到现在过了半年左右,就已经无法断定生死的艰难——或许半年的时间,贫穷就可以把他消磨的死去。 我莫名其妙地把那个同学的形象带入到了癫痫身上,自然而然地开始神经质地想象起来癫痫在冰天雪地里,穿着破破的薄棉衣晃悠着,一见到我扭头就跑进小巷子里蹿了几步就不见了。那个时候突然间有些想哭的冲动。 虽然现在想起来又觉得满满都是笑点…… 总之我当时是鼻子一酸,也不知道眼眶有没有红,反正眼泪是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了的样子,双手摁住癫痫的肩膀把他转到面向着我的方向,极力地控制着颤抖起来的声线装出严肃镇定的样子,说:“如果你哪天觉得不好过了,我带你闯关东去。” 他大概是被我一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模样给惊吓到了,一副呆愣愣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嗯嗯嗯。” 那天他回去找他亲爱的麻麻的时候,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是更希望他能跟我回大东北耍去,还是更希望他留在这里,做个普通人,不咸不淡地当个大孝子。 哦,对了,还忘记告诉他一件事:“今天我22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好像又不是,男主也是明明很有钱却装成废柴低保户接近女主 ps:写中间的时候好困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尽可能在本周让小疯幡然醒悟 这章又改了一遍,内容稍微丰富了一下但是还是感觉乱七八糟的…… 第137章 想加快进度 22岁,对我而言好像是一个重新的开始一般。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改变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悄然发生了,只是在那天之后突然有了一个明确的断代。 那时候想想自己22岁了,感觉时间或许是过得很慢,我总感觉自己都快要奔三的人了,怎么今天才过22岁生日?但是再换一个角度又有种“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既视感,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在俄罗斯的街头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在江南和张昊冉趁着半夜三更跑来跑去的时候,还在上中学的时候,还和我哥卿卿我我的时候,直到——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传说中的孩提…… 不知为什么,那天所回想起来的都是些没什么悲痛的往事,但是心中却莫名地酸楚。 仿佛还发生在昨天,然而无法回去,也不想再回去了 ——不想再一次被手足伤害,也不想再一次承受离别的痛苦。 这几天我在癫痫身边晃来晃去,或者说癫痫在我身边晃来晃去,莫名地越看他越觉得顺眼,甚至可以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来形容。刚开始见到时仅仅是觉得可爱的那张脸,现在瞅了一遍又一遍不但不觉得厌烦,反而在一瞬间“惊似天人”,一刹那间心头一颤。 越发的喜欢他,莫名觉得我们本来就不怎么纯洁、尤其是我十分图谋不轨的友情,又变得越发复杂了,其中带着一种双方都不怎么愿意戳破的隔膜,双方也都十分明白,如果撕开那层障壁一定是那种你情我愿、指腹为婚的happy ending,却谁都不愿意先迈出第一步,反而都十分乐于在尤其是一些熟人面前,说一些容易让人误会我们俩已经花前月下、蜜月期的话——故意让小伙伴们误会,以此来激励对方做那个“撕破障壁”的坏人。 ——这是我们那段时间最常做的事。 当然造成这种双方都不愿意坦白的情况也有很多原因,当然是双方都有难以言喻的困苦才会这样,虽然他是什么原因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至少很清楚自己——那段时间,我无可救药地想着张昊冉的事情,很欠揍很渣男地天天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儿比较来比较去,就跟找茬游戏玩多了一样。 起先,刚刚开始比较是因为越是和癫痫待在一起,越是感觉玩的很开心,我就会莫名感到十分怀念,好像什么时候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样,但是却又不怎么能清晰地想起来,有些时候感觉很像和我那群四川小伙伴共度的童年,但是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人之间的友谊不是那么纯粹,又莫名感觉有些违和感。思来想去,我猜恐怕是和张昊冉一起的那段时间 ——我曾放置数年不敢回忆起的那段往事。 不知为什么,当我认识癫痫之后再想起他,像曾经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越来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现在再想起以前和张昊冉的那些时候,回忆起快乐的事情时心中感到又甜又温暖,十分怀念,可是也没有想要回到的过去的那种冲动了,自然也不会因为遗憾而痛不欲生…… 我猜我大概是看开了,但是却莫名感觉这样仿佛是做错了什么,心里一直不大舒服。毕竟张昊冉死去了,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他在一个本来应该疯跑瞎玩的年纪而不得不离开,拆散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让张未冉之后不知道多少年的生命都只能一直孤独着。 ——我犯下了一件大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原谅的了的,即使身边的人全都说了没问题、没关系,我也仍然会故意做些折磨自己的事情,故意受伤,故意与happy ending失之交臂,故意让自己孤独终老,因为我还没有高深到那种能够原谅这种错误的境界,凭借着这些行为,希望能向张昊冉和张未冉表达我的歉意,以及赎罪。 ——如果张昊冉没有遇见我的话,他现在就已经成年了,应该过得很好吧…… 通过折磨自己而赎罪,而折磨自己最基础的条件就是不能感到快乐和幸福。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拼命地把张昊冉和癫痫放在一起作对比、做类比,想要找到任何一个理由,能够把我从癫痫身边拖开——那时候想的已经不是“我与普通人的区别”,或者“不能把他带回东北怎么办”这些问题而已了,只是单纯地关于张昊冉,关于曾不愿意面对的过去,生死之间的临界点,以及怎么让自己赎尽罪孽真的问心无愧——怕是此生都无法做到了吧。 第144页 和癫痫待在一起,莫名有一种十分合拍,十分放松,甚至到了“还魂”地步的感觉。不是一见如故、又不像如鱼得水,但是找到他,仿佛找到了我自己。曾经和张昊冉一起时好像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并不用顾及他太多,他却全都心领神会…… 张昊冉以前也特别喜欢直勾勾地仰视着我,还记得那双灵动的双凤眼宁静而又深邃,就像一汪秋潭一样横在我眼前……那时候若是再笑笑,无论是温柔似水的微笑还是邪魅的坏笑,都仿佛一瞬间将我刺死了似的。 其实,最经常那样望着我的是癫痫,每当看见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即使不用做任何表情就能透出遮不住的天真气息,让人不禁产生错觉——还以为整个璀璨的星空都被他装进了眼睛里。 ——刚开始用的是类比的议论方法,但是突然之间发现,好像越是类比我就越是喜欢癫痫,越是不能将自己义无反顾地抛入痛苦之中。 这时候也只好想想他和张昊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或许,他不如张昊冉成熟独立? 或许,他颜值没有人家高,头发不那么柔软也不长。 或许…… 刹那间突然反应过来癫痫和张昊冉实际上是有很多不同点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能举出的例子却变得更少了,这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终究,癫痫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人,理应平平淡淡地守着家人过一辈子。 这个理由似乎足够,虽然最后绕回了“我与普通人”的这个论题上,但是还是没有偏离“折磨自己”的最终方向。 我可以离开他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继续折磨自己了。 好像是一件特别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似的。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没过几天癫痫就上高中了,我实在自制能力很差,忍不住又开启了每天晚上接他回家的程序,并且附赠了早上送去上学、每天午休过去骚扰——他还是上第八中学,位置很好找。 刚开始我的理由是很充分的——这孩纸刚上高中还没多少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了高中之后他的交友力似乎突然一下“蹭蹭”地上涨了许多,军训第一天就勾搭上了小伙伴……看着他的朋友一天一天变多,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十分的欣慰。尤其是他某天突然窜过来在我身上比划了几下,笑眯眯地说:“你看,我长高了。”的时候,越看越是喜欢,越是离开不了。 午休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故意穿上一件黑绿黑绿的短袖翻过他们第八中学的墙,躲在松树后面等着他,但是自从把一个初一的小妹妹吓得尖叫了之后,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了,反而是他偷偷翻过来找我。中午那会儿时间带他吃吃这个吃吃那个,或许是那个时候才发现了他有傲娇这种属性,从来都不说店名,故意装作一副不怎么饿、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说:“我想去那家贴着艳遇秘籍的店。” 我知道他想吃冒菜了…… 似乎突然之间反应过来,我们居然是这么有默契的人,就更加、更加难舍难分,之前论证了那么多得到的结论似乎都白费了,想紧紧地抓着他,不让他离开我、除了我以外不让任何人左右他,也不许他在除我以外任何一个人的生命中留下划痕。想要让我们两人从此常伴彼此左右,即使只能感受到对方也心满意足。 但是,我也不得不走——突然想起一句话,“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我此时此刻确实非人了,但是除此以外,我还有更加非人的过去等着我赎罪…… 不得不走,却一天一天找着借口——像是“等他长到一米八”、“等他交上三任女朋友”、“等他某一天总算恨上帆布鞋”……各种各样很逗13的借口,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了 ——回东北之后,我不再来江南,也不再找他。 第138章 今年绝对完结不了 江南那热到不是人应该经受的夏天总算结束了,癫痫的高中生活开始了也有那么一段时间,某年某月某日某天早上我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想着昨天看的小说,顺便发发呆,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把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实际上我等这个电话已经很久了,用那种既期待着,又恐惧着的感觉等了很久——当地张部总算打电话通知我,调调时差整整装备,明天晚上行动。 期待着,因为我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这一战,况且结束之后就可以回我大东北继续折磨自己了;恐惧着,是因为实际上就算是想通了,我也没做好完全的准备和癫痫分离。不过大势所逼,或许自然而然地就能够分开了吧。 这也是自己欺骗自己的一种说法。 第二天晚上如约而至,那天接了上完晚自习癫痫回家之后,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去当地的张部总部,兜里揣着把手。枪,从我的暂居地揣到癫痫他们学校门口,再从学校门口揣到张部门口,之后又将揣上战场。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混混后辈,他吱里哇啦地叫喊着要我赔钱,我“哈哈”地笑上两声之后以光速逃离战场。当时即使带着一把手。枪也并没有想着去伤害他,毕竟我之后要经历的是他不曾想象过的。 …… “你有刀吗?”这是我上车之后跟张部小弟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之后他嫌我装备太烂又塞给我一把冲。锋。枪,告诉我这回是官方批准的,随便打没关系。 ……(视角切换至张部小弟)…… 像我们这种远离权利核心的情报工作人员,平时的工作不只是情报方面那么简单,比如说还要讨好讨好武职的那些大哥大姐;他们太忙的时候小店的纠纷还要我们义务解决;他们气血方刚互撕互掐或者因为爱情腐朽的气味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还要负责江西卫视“金牌调解”一下;他们虐杀结束之后的战场也要我们负责清理…… 像我们这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工资比谁都少”的草根劳苦大众,自然见多识广,什么武职大哥大姐其实都一种套路,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不放在眼中了,只是没想到普天之下还有“追杀部及反追杀总长”这样的奇葩,除了话比传闻中要少,他也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的了—— 往常那些哥姐离了冲。锋。枪就活不了,一直是以火力优势以及出其不意的潜伏偷袭获得成功。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挥着一把有绝对武器代差的大砍刀,在火力最密集的地方窜来窜去,但是却毫发无伤反而是他单方面倒地虐杀别人——那样一眼扫过去仿佛被加了特效,比日漫里的猪脚还厉害的样子。 他一直都跑在最前面,蹭蹭的就没了踪影,不用说我们了,那些平时很叼的某哥某姐现在都跟不上他,无暇为他打掩护。只是之后再经过他曾走过的路时,两面的墙上血腥四溅,敌方小兵全都因为外力的原因,头撞在煞白的墙面上喷的一片鲜红。 第145页 就像是被玩坏的发泄球一样。 当我们再找到他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解决,今天如同传闻中一样,是他一个人的主场。 …… 到处跑跑,放飞自己,宣泄压力最好的方法或许就是接一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系列的任务,然后把敌方全都一锅端了,这个时候特别有成就感。来的路上因为害怕影响状态,我故意放空自己没跟小弟说几句话,回去的路上因为太有成就感太崇拜自己了所以也没说几句话,其实感觉当地的张部小弟也挺贴心的,看我满身是血还帮我带了一身换洗衣物。 下车之后我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在半夜三更荒凉的街道上,那天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心情一好就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很想去找癫痫,很想把那些使我高兴的小破事全都说给他听。但是想想今天之后我或许就回东北了,或许就再也不会来见他了,心中又“酸碱中和”冷静了下来。 想要大半夜的平平静静地跑去找他,让他大半夜被我叫醒气的半死不活,最后凭借这样给他留下一个此生难以忘怀的关于我的最后一个记忆。明天就走吧,这样也差不多。 他们家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和我暂居地的声控灯一样,一半儿坏了、一半儿不怎么灵敏,非得蹦蹦跳跳再“嗷嗷”地嚎上两声才能发出一点昏暗的光线,我就在这个艰苦的环境中,一边摸索着一边哀嚎着,总算站到了他家门口,啊嘞奇怪,门怎么没关? …… 其实在我们认识还不够三个月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个难以言喻的冲动,可能是癫痫那张呆萌的脸让人看起来很想欺负一下的原因,我从那时开始就很想看他哭,无论是楚楚动人地默默流泪还是嚎啕大哭,反正就是想看他哭就对了。然而和一般的耽美小说一样,越是那种长了一张欠虐脸的小受内心就越强大,我不止一次对他施行了桌咚、壁咚,而且是掐脖子或者是标准擒拿的亚种咚,故意把他弄得很疼,或者是故意“行拂乱其所为”,他都从来没有如我所愿地哭出来,甚至一点想哭的表情都没有显露,只是继续定力很强地去做他之前做的事。 顶多瞪我一眼,踢我一脚。 实在没想到,我会在原定的最后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见到他流泪。 打开门之后灯并没有开,打开灯之后映入眼的就是满室的猩红,虽然场面不如我刚刚亲自造成的那么血腥,但是因为倒在地上的人是他的母亲,这一切要比成堆的尸体还要恐怖。在她身边,癫痫坐在地上往门口这边看,捂着眼睛过了好久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灯光,总算能够像平时一样仰视着我。 但是眼神却和平时不同,其中带上了无助和绝望,看见我的那一刹那,无声的,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的,两行清泪就滑落下来了。 一般的耽美小说中,小渣攻看过小受哭的样子之后,一定会无法自拔从此沉迷在他的眼泪中,每天没事干就整整他、虐虐他,变本加厉变本加厉,好好的蜜月期玩成s.m特辑,最后各种神发展,十分有道理地走到了happy ending。而我在看了他那两行泪之后,并不是反感,并不是觉得他哭的样子不好看,可是却再也不愿意见到他这幅表情了。 他顺手从地上的一滩血中捡起一把刀,在胸口上划来划去比着关节寻找一个适合下手的地方。而我趁着他下手之前就抄起了门口横着的棒球棍,悄悄绕到他身后…… 其实也细思极恐啊,还记得初中的时候生物学人的大脑,生物老师告诫我们没事不要用重物敲打别人的后脑勺,如果力度不对把人的脑干打坏了他就没法控制心跳和呼吸了,然后就要死了。 不过我运气很好,癫痫不仅没死也没傻,还完美地忘掉了一切不愉快的记忆。 就像我凭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的经验所猜测的一样。 之后打电话通知了当地的家政部,叫他们过来处理后事,听说葬礼办得不错,遗产转移到我的名下了,我准备让癫痫在将来的某一天拿上这笔钱,但是却不准备让他参加葬礼。 ——我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母亲死去的事实,更不想让他回忆起那天满屋的血。 我背着他回我的暂居地,本来才刚刚洗去敌人的血腥味,却又被他身上的血液沾了一身。那天背着他趁着半夜没人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着,闻着血的味道,淋着夜间一阵一阵的毛毛雨,呼吸着江南潮湿的空气——夜里已经没多少热气了。 突然之间感觉这种情况似乎在很久之前也发生过一次。 只不过那次我背着的是张昊冉,而这次我背着的是癫痫。 不知不觉地,又开始把他拿去与张昊冉比来比去。 从最开始与张昊冉相遇一直回忆到现在,我第一次如此直面现实,自我感觉并没有遗漏任何一点悲伤的或者是快乐的事情。刹那间觉得他和张昊冉都一样,都能让我有一种拨开云雾重获新生的爽朗感觉,都能让我在身边肆无忌惮…… 但是下一瞬间又觉得他和张昊冉实际上并不一样。张昊冉是睿智的,现在才发现他时不时想方设法地让我振作起精神,从过去手足相残的阴影中走出来;而癫痫天真得太傻,做事从不多考虑一下,但是莫名也与我很合拍。 现在更愿意再多想想癫痫的事情了。 想到他的家庭背景,他所经受的痛苦或是天灾人祸,还有他在苦难中仍然保存着的天真与璀璨的双眸,突然觉得自己所受的苦难在他眼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有了勇气再把回忆往前倒推一些,倒退到我还在四川,还陪在我哥哥身边时再从新开始回想,毫无保留地面对着。突然感觉那也并不是多么不可原谅。我哥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否则不会毫无理由地伤害我…… 那天闻着癫痫身上的血腥味,想起了更早以前的那个晚上,张昊冉身上象征着他已经死亡的血腥味,我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进了门,冲进淋浴间的,检查过他身上没有一丝伤口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都失去一个张昊冉了,不能再失去一个癫痫,这次我一定要保护住自己所爱的人,连同他的天真善良一起。 我会带他回东北的…… 希望张未冉能原谅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疯应该算是进入一个新阶段了。 第139章 今年努力完结吧 我又订了一张回东北的机票,听说boss最近不在,于是就打算先去山林老别墅拜访大姐头,像我这种常年滞留在国外的类型,一回东北当然第一件事就是拜访boss或者是大姐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那时候带着癫痫,莫名就有一种带着新媳妇见公婆的既视感。 于是一路上开心的不得了,在机场哼歌,飞机晚点了和神志不清的癫痫头对头地往座位上一躺继续哼,上了飞机还是哼歌,在1万米的高空上也继续哼,抖着腿,高兴地不得了。当然癫痫醒了之后我更加高兴,我们两个打情骂俏地秀了一会儿恩爱之后才突然发现,他如我所料地忘了生命前15年以来一切不愉快,简而言之就是失忆了。 第146页 当他一脸无奈地说:“兄台,我认识你吗?”的时候。我本来也想学着偶像剧或者是小说漫画里的剧情,猥琐地笑着对他说:“我是你老公啊。”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太不道德……我们之前不过是勉强进行到了同床共枕的剧情而已,我还很cj地在地上趴了一晚上。 于是也不过是花前月下地胡扯了一顿,顺便说明了一下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关系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连对方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的程度。 我这么说的目的很单纯——希望他能够信任我。毕竟在一个人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希望首先向他灌输对我的印象,能防止他被我那些同僚们玩崩吧。但是实际上也有别的目的,比如说,就像《夜航》中那个结婚六个星期就死去的飞行员一样,他在暴风雨的时候幻想着,如果有个人能现在立刻出现,那么只要那个人对他说:“向左”,他就绝对会毫不迟疑地将方向盘向左转去。 ——我想趁着他什么都不记得的空隙,取得这样的信任。 什么都不记得、刹那间举目无亲,我是他现在已知唯一认识的一个人……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但是我总感觉癫痫好像变了,变得我不是那么的熟悉,变得比在江南他家乡的时候要阴沉了许多,眼神没有曾经感觉的那么晶莹剔透了,虽然以前也不怎么笑,虽然以前也喜欢用那种鄙夷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总感觉,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也可能是我的心理原因,毕竟即使他变得阴郁了,还是喜欢淡定地说一些让人无力吐槽的话。 但是那段时间一直故意的做一些自己都感觉很蠢很牵强的事情,想要让他开心,想要让他像以前一样用那种呆萌的眼神仰视着我,而不是现在略带阴郁的样子。——于是我揪了独孤一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换的发型,趴在他房间门口,趴在墙上“哼唧哼唧”,看电影的时候大喜大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问他“大爷,需要特殊服务吗?”,而且还喷了张未冉一脸水。 这当然也不能怪我,毕竟当时很想笑于是就喷了。只是让我感到很奇怪的是,还记得张昊冉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张未冉就喜欢装成他的样子、穿着他的衣服用他的眼神暼我、用他惯用的笑容对着我笑,那时候总是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本来一瞬间真的以为是张昊冉,真的以为他死亡的事实不过是我电视剧看太多臆想出来的而已,但是下一秒他又用张未冉自己的华妃白眼狠狠瞪我一眼,扬长而去。 大喜大悲,那时候常常被他这样折磨到绝望。 我本来以为我是永远也分不清张昊冉和张未冉了,一不小心喷了张未冉一脸水的时候却突然意外地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因为产生“喷张昊冉一脸水”的错觉而感觉心疼、丢脸、不想活了,也没有那种“我等会儿一定会被打死”的恐惧。而只是喷了损友一脸水的感觉。 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一直觉得张昊冉的离去全都是我的错,虽然也一度痛不欲生过,虽然也认为自己有责任一直铭记着他,一直为他的事感到痛苦,但是毫无疑问的,他的形象在我心中已经逐渐地淡化了,现在再回想起他的声音已经十分困难…… 我从过去走出来了,这是更错的一件事。但是我却在这错误中感觉到了喜悦,得以拨开云雾重新见到未来的喜悦吧。 其实那段时间,除了哄癫痫开心以外我也想了很多事,比如说我那群拳脚战斗力max、斗心机斗的一愣一愣就像专业斗地主一样的同僚们,再想想战斗力低于一般中学生水准,看上去一脸呆萌的癫痫,我感到既焦灼又慌乱——总感觉就这么把他带回来,过不了几天就会炮灰…… 我确实想了很多,虽然本来是打算的让癫痫一直天真快乐地傻白甜下去,但是为了防止他炮灰,而且联想了一下我都虐杀了多少人了现在心理也很健康,甚至很幽默很阳光,就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随便牺牲几个社会底层的小老鼠应该不会对癫痫的心理造成影响。于是我跑去张未冉那里领了类似“绑架瘾君子”的任务给他练练手,结果发现癫痫弱的可以啊…… 于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久之后boss和他大哥天南地北地跑了一圈,总算腻歪够了带着大小姐回了东北,我理所应当地跑去拜会他们两个,顺便到“追杀及反追杀部”总部处理一下积压的小破事。说起来我三年不在本来以为事情会很多的,其实也没啥,看来我的职位就是个闲的嘛…… 但是迅速地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回到山林老别墅的时候,癫痫已经被张未冉拐走了——张未冉难道就这么恨我吗?为了以防万一,我偷偷送给癫痫一把手。枪,当然这小玩意最后肯定是被他忘记了。 记得我还在俄罗斯的时候boss有一次跟我聊微信,他说他在山林老别墅的山下小城里买了一个单身公寓,我问他是不是又勾搭了一个年下攻要尝试一下度蜜月的感觉?他说不是,是因为之前那里住着一个死宅,一天到晚废寝忘食地窝在那个日式装潢的小公寓里看看直播、刷刷卖肉动漫、打打游戏、一日三餐全靠送外卖解决,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但是有一天,不幸总算是发生了,那个送外卖的小哥贪污,没把外卖送到他家,结果他因为没吃午饭就一直以为是上午,puter玩到忘了时间忘了饥饿,没吃午饭就也想不起来吃晚饭,没吃晚饭也想不起来睡觉,没睡觉就想不起来吃早饭,结果全都想不起来,身体一天一天地被折磨的消瘦下去,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猝死了。 “不过他也挺幸福的,最后死的时候瘦的像个男神。”这是boss的原句。 我问他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说他把那个小公寓买下之后,本来是想尝试一下半夜被暴死的鬼魂折磨的感觉,但是想想又觉得太可怕不敢去住……不知道怎么的又扯到他觉得我阳气重,让我过去住上几天帮他驱驱邪。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准备好了,水电不用操心,被子也全都换新了,房间打扫过,隔壁的wifi密码是“00000000”,祝您旅途愉快。 再一次见到癫痫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小破公寓里。貌似是张未冉把他塞到这里来的。那时候我因为莫名的冲动,在追杀结束之后捅了自己一刀,反正正好也在这小公寓附近,钥匙也带在身上,就打算回来休息一下。 自己果然也是那段时间在俄罗斯生活的太惬意了,没想到会因为失血昏倒在玄关,也没想到会因为受伤而半死不活地发着烧挣扎了一两天。其实变得虚弱了对我而言也有好处,还记得那段时间癫痫乖乖地待在我身边照顾着我,天冷的要死,就算供暖公司很给力把暖气烧的很热,还是会从窗户的缝隙里嗖嗖地透过凉风,有时候就把我吹醒了。 醒来看见癫痫,穿着水蓝色的死鱼浴衣正坐在我身边,一脸呆滞的望着窗外的雪景…… 我就瞥了他这么一眼就继续睡着了。但是那一瞬间心中却有暖意。 第147页 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癫痫很像我的挚友,但是却又与挚友不同,他好像能让我找回曾经那群四川小伙伴的感觉,但是却又有些不一样,这是因为我对他怀有一种不纯洁的情感。当然这只是一方面,还有更加重要的,癫痫似乎像是有什么外星人qb的超自然能力一样,我遇见他是三生有幸。因为,似乎我的生命中有他之后,曾经“三生不幸”时失去的东西全都一件一件地回来了。 不只是童年时天真无邪的感觉,不只是和张昊冉一起时那种随心所欲、不言而喻的契合感。 最开始的时候是快过年的那一阵子,跑到南方的某个温暖的小地方耍,突然之间接到一个电话,本来一看是陌生号码还不怎么想接的,害怕是黑帮来寻仇,但是想想自己就是黑帮,大不了以暴制暴得了。于是还是鼓足勇气摁下了接听。 “石晓峰。”对方还没等我说话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是一种很陌生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这使我更加坚定了黑帮寻仇论的猜想。但是还是撑着一张脸,用我最平静的声音回答:“对,是我,有什么事吗?” “啧……你让我怎么说才好呢?”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语调不自觉地上扬着,不知为何,我莫名的觉得虽然这个声音是陌生的,但是语调却十分熟悉,再次听见这种不耐烦的上扬音,心中难以抑制,潜意识中感到恍若隔世一般的怀念。 然后突然一下,手机那一边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掀桌子啊砸碗啊惨叫啊什么都有,pipipapa地响了一阵才安静下来,就是神经质的一吼:“石小疯!!!!嗷嗷嗷嗷嗷嗷———!!”什么情况?“你妈【哔——】,自己不知道咋说还不叫别人说!!!” “谁不知道咋说了!把手机拿过来!!!!嗷嗷嗷嗷嗷————”又是一阵掀桌子砸碗+惨叫声,虽然听着这阵混乱我感觉越来越怀念,但是始终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谁。 “喂,石小疯。”这回传来的是一个平静的声音,我无视旁边的嘈杂努力地分辨着,“你不记得了吗,是我们三个啊。” “‘我们三个?’谁们三个?”突然之间想不起来。 “你不记得了,我是汪……” “哦~~~~汪淡淡贾豆豆和方大头对吧!” 时隔多年,我第一个寻回的是那一群童年的损友们。 第140章 多更一些 原来是他们三个……我本来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汪淡淡,你是汪淡淡对吧。” “你傻掉了吧。” “嗯,对。”那个时候已经开心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明知道他们看不见我却还是情难自禁地笑着,一副惊惶的样子到处踱步、甩腿,“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广州。” “广州?” “嗯,对,在吃重庆小面。” “贾豆豆和方大头刚才砸的不会是店家的碗吧……” “嗯,还掀了桌子,不过我已经脱离战场了。” “……”我只是在电话的另一边笑的脸都酸了,但却沉默着没说出一句话——他们,还和以前一样呢。 “石小疯你现在在东北对吧?我们三个从你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查找你的下落。当时,问你哥哥他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就捂着头惨叫……你们当时到底……” “先不说这个。”对,暂时别提。 “好,我们找了你好久,哪天见一面吧……” “……”我还是笑着,笑的脸更加酸了,一直酸到鼻头,伴随着心中涌现的暖意有些想哭的冲动。 “先不跟你聊,贾豆豆和方大头溜了,我也要快点逃。” “等等等等等等!!!我现在不在东北,我正好在广东呢!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回应我的虽然只有电话另一端的忙音,但是心中却是越来越暖,暖的像是这座南方小城的晚冬。 我带着癫痫,擅自买了去广州的高铁车票,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就上了车,一边给汪淡淡发着短信一边焦灼的跺着脚,结果他居然回我了,我们约在一个名字很难记的公园里。那天也没干什么,不过是打打篮球、然后几个人顺便聊聊天而已,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喜悦,就像是被恋爱的酸臭味浸泡过了一样。 或许这是对朋友的想念得到了实现的感觉,毕竟我们分开好像已经八年了,这么久以来,我好像已经沉浸在一种很久都不和别人交心、很久以来都是孤寂一人忍受所有的状态下。好久没有像和他们一起的时候一样洒脱过,也好久没有那种互相恶搞拍丑照的愉悦感觉了。 他说他们现在处于一种毕失族的状态,好不容易大学都毕业了,但是老爹们都占据着自己的江山死活也不服老不肯让位,他们现在在家里就过着一种类似于啃老族的没身份没地位生活。我说不如来我跟前混吧,东北除了冬天冷以外都挺好的。他们表示正有此意,于是第二年,“追杀及反追杀”部总部热闹了不少。 我们互相加了抠抠和微信,平时四个人组上一个小群在里面聊天,一般都是我问他们四川现在的情况——我爸好吗?我妈好吗?还有……我哥好吗? 我们杂七杂八的到处扯,还各种各样的丢图互骂互爆丑照,反正也挺快乐地我就差不多全都了解到了。 当年我突然失踪,我哥也不知道我到底去了哪里,反正是活没见到人,死没见到尸,大姐头他们还把我的户籍给注销掉了,于是当时石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却不敢确定,拖拖拉拉地总算是雕了个灵位摆在爷爷的灵位旁,我跟着他老人家一起受着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的祭拜。 我明明还活着好吗…… 对,好歹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三个人相信我活着,但是他们不是我爸我妈和我哥,而是那三个小伙伴,这也不奇怪,毕竟家人在面对打击的时候要脆弱的多。反正就是他们找啊找啊找啊找啊,总算有一天通过一笔遗产继承记录找到了我,恐怕就是癫痫家的那一笔遗产。 我哥在捅了我一刀之后就变得越发不正常的,精神衰弱,甚至有些精神分裂的嫌疑;我美丽的麻麻在得知我“死亡”的消息之后,就把她所有多余的母爱都献给了我哥,虽然她越是这么做我哥就越崩溃;我伟大的霸霸也不知道进行了什么内心戏,总之在某一天清晨,刷了刷“携程旅行”就背上包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好像这样也蛮不错的。 “不过我们的老爹都说,最近石家一天不如一天了。”这是贾豆豆的原句。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我却不得不相信,我们四家是多年的世交,不知过了多少代人,他们三家一直都恪尽职守地扶持着我们,一般是绝对不会造这种谣的。 第148页 因为没什么好聊的了,我们四个人的抠抠群也稍微沉寂了一段时间。我在那段时间也想了很多很多。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起还在江南的时候,癫痫对我说的那句:“你有哥哥啊,我好羡慕你。”想着他精神一天一天衰弱下去,家族也一天一天地衰败弄得人心涣散,然而我明明还活着却要让这些人因为我的“死亡”而痛苦万分,自己还在东北用着个新户籍蜷缩着不肯露面。 想想最后见到我哥的那个暑假,现在突然感觉他那个时候或许是真的很痛苦吧,天天窝在医院,头上缠着一圈绷带,没事干就用绳子勒勒自己,或者把手。枪装了又拆拆了又装,半夜三更的时候抱着我又亲又咬,一看就是个精神接近崩溃的人。 “他很痛苦,所以就可以伤害我。”这个理由或许不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但是因为他是我哥所以就不同了,我们曾经是很亲密的,我没事干就住在他的学区房单身小公寓里,玩他存好档练好级的游戏,两个人荡一个秋千,虽然多次被他甩到地上过……其实很羡慕当时的自己,无论被他甩到地上多少次,可是第二天还是笑眯眯地又和他坐一个秋千,又被他甩出去,第三天第四天还是循环往复,一点都不会记仇。 那么现在为什么又不可以呢? 虽然有时候摸着腹部曾经被他刺穿的那片区域,心里还是有一点难受。但是仔细想想,那道疤痕都已经愈合的找不见了,为什么我却还连自己的手足都无法原谅? 如果真的要去找他的话,我确实是想不到应该说什么才好,但是或许再见到他的脸的时候我就能全都说出口吧。想起那时我跑出病房听到的那声惨叫,也许他并不想伤害我,当时已经后悔到崩溃了吧,而我却不能信任他,至今一直蜷缩在东北。 我貌似在自己心中突然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了…… 我突然很想去找我哥,这似乎与谁是受害者谁是加害者没有关系,只是单纯地想念我们关系还那么好的时候,而这种想念则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的。之前论证了那么多,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这个借口,其实我也在心里偷偷摸摸地找了许多年,从我跑出病房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歇。 万万没想到,过年的某一天我哥突然就跑来山林老别墅找我了。可能是汪淡淡他们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其实也没差,毕竟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总有一天会去找他的。 我哥好像还和我印象中一样,但是好像也不一样,总而言之他过了这么多年还是瘦的跟个超模一样,发型换了,然后也就没什么了。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他的原因,也许是心中有些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我见到他的时候亲近的有些过分,像个小疯狗一样蹦来蹦去,就差扑到他身上亲两口了,然而我当时确实是想这么做。 回到房间之后,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最开始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一副很窘迫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打破沉默,说我“诶呀长高了啊”,说我“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胖嘟嘟的。”笑的也十分僵硬不像他的脸。 我好像突然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了,一脸憔悴,眼袋和树袋熊一样,看上去就像个奔三的上班族。就是那一天,我从他这里听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也是这一天,我答应以后要帮助他。石家现在一天不如一天的说法好像是真的呢。 那时候我们两个很尴尬地进行着话题,不是低着头看桌子就是眼神躲闪,要不然就是他抽着烟,我看着烟灰缸。或许还是对曾经的事情心存芥蒂,但是很默契的是,谁都没有提到八年前的那一刀——或许是都没有找到解释它的理由吧,但是我觉得,就算找到理由也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我哥没待几天就走了,或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他走之前脸色显得更加憔悴了,对我一副恐怖片既视感地微笑着说:“我走了,希望明天就能见到你。” 未免有些太可怕。之后他每天都会不定时不定点地给我打电话,这就更加可怕了。 第141章 期待已久的告白篇章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我还记得我刚来本部大楼居住的时候,经常没事干就跟对面警察局boss的儿子踢踢足球,那个时候我还维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一直隐瞒着自己跟黑帮有不浅瓜葛的事实,也没告诉他我就是新任的“反追杀部”总长,但是火包不住纸,不对,是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之后的一天,我被他们识破了。 那是中考考完之后,大概是闲得无聊的原因吧,有一天他突然跑进总部来,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举起手机投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重复一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他最开始目的其实十分高尚,不是为了干涉他伟大的霸霸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原则,而是跑来我们总部来打击传销团伙来了。但是很尴尬,我们不是传销团伙,他反而还因为学艺不精的原因被几个酒保五花大绑扔在墙角,“挖鼻子挖眼睛”地威胁着。 我远远望着他那一脸倔,梗着脖子跟那群酒保大叔们对峙着,一副倔的八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又有点于心不忍,就跑过去把他揪回了警察局找他伟大的霸霸。我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只是到了警察局楼下的时候,他用那种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没听过几回的很正经的语调问:“石晓峰,你怎么也在这?” 那个时候大概是暑假睡懒觉睡懵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只好扶着他的肩膀,抿着嘴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脱口而出—— “从一开始,即使是你身边那些天天不得不接触的小破事,就没有一件是不复杂的。” 诶,真的很奇怪,他没再说话了,而是一直低着头挂着沮丧的表情作沉思状,很久很久以后当我们都变成大叔时,他也跟他父亲一样奉行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原则。 可能也有自己太自恋的缘故,但是我一直认为,是我当时那大概30字的箴言毁了一个善良正直的好孩子。 我的语言真的很有魅力,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总有一天会碰到比我还能说的人,比如说癫痫。 那是我们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他亲爱的麻麻刚从医院例行检查回来、我还没有因为太喜欢他而沉浸在张昊冉的纠结中,气氛最好、达到二次函数最值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可以很坦然地面对我们两人间的友谊的不纯洁部分,而且可以很自然地把剧情推向不纯洁的支线结局。 我当时已经在心里挤压了足够多的对他的喜爱之情了,那天气氛不错,天不太热,两个人一人叼着个那种劈开两半吃的雪糕,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晃来晃去。那时候天已经黑了,跟他无所事事地晃悠了一天之后准备送他回家的时候,途中经过第八中学,经过我们走过不知多少次的那面长满爬山虎的围墙,灯光昏暗,偶尔有车疾驰而过,很没道德的远光灯时而把他的脸照的清晰,然后又隐于昏暗之中变得朦胧。 第149页 看着看着,自己就有点不正常了,好像突然被乙女附体了一样,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痴迷,不知道是在什么不明力量的推动下,我打破专心吃雪糕的沉寂,声音放得平缓很正经地说:“我喜欢你。” “……” 我捉住他的手,紧挨着墙面一副壁咚的既视感,换了一种低沉的,自己都感觉性感的不要不要的声音说:“我很认真。” “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过是想在一旁当个观众罢了,并没有要把自己卷进去的冲动。” 他说完之后就抽回手继续吃雪糕。我在他旁边沉默寡言地走着,对这句话反应了好久才完全反应过来,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我是被妥妥地拒绝了没错的。 当时一刹那之间就有点后悔,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他说这种授人以柄的话呢?不对,应该是癫痫在想拒绝我的时候,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授人以柄”…… 心里凉凉的,而且被他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一次表达心意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还记得自己那天是被boss叫去开party喝酒暖场子,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号称千杯不醉的我,莫名其妙地被那群可怕的同僚们给灌得酩酊大醉,醉的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了之后还是被强迫着继续喝,然后又醉到了发酒疯的程度才被扔出去。 恍惚记得自己被癫痫连拖带扛地到了外面的世界,吹了吹凉风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劲儿啊!又开始发酒疯,两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大马路上冻得眼睫毛都结了霜,之后又勾肩搭背地抄小巷子里的近路回了家,小巷子里灯光昏暗而且堆满杂物,周围的墙壁近的好像能把我们两个挤成一张纸,大概是自己世界观不正的原因,莫名地感觉当时气氛很好,就又趴在他耳朵旁轻轻地念叨了一句,我很想说,一直以来都很想说的话—— “癫痫,你其实很萌……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很呆 …… 我其实最喜欢你了。” 对他的情感并不是无所谓,也不是仅仅当个看客就可以满足的,那一刻突然很想身临其境,挖空自己的皮肉把灵魂塞进他心中一样。那种感情就好像自己每次追杀的时候,越来越沉醉其中,丢盔弃甲连刀枪都扔在地上,只愿赤手空拳一拳一拳地结束对手的生命的感觉有些类似。 不是冷漠,而是太投入。 他没给我任何的答复,直到我离开之前都没再提起这回事。 但是,我那天晚上却抱着他,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他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副既往地生活着,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就像是我什么都没说过一样。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藏的太深,还是真的没有任何动容。 这都无所谓了,其实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不一定非得说出口非得听见“我也喜欢你”才行,我们不是还有别的承诺吗——“我们谁都不走了,在这里等到春天。” 因为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我也只好装出的和平时一模一样淡定,不过有时候看他在旁边做饭,有时候隔着一层玻璃戳着那只boss临时送来的小怪物,有时候拍拍被子擦擦地板,我一幅望眼欲穿的样子盯着他,拼命地想要在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一点和平时不同,更加在意我的表现来。 遗憾的是没找到。 我当时可以说是死心了,心如死灰心灰意冷,我酝酿半年真情实意的一句话没办法打动他一分一毫。我曾觉得张昊冉已经够残忍了,给我点希望,然后悄然离去——可怕的天蝎男。但是实际上癫痫更加残忍,我拼死拼活地打动他,但那些行为在他眼中就算个p,人家该咋还是照咋——恐怖的射手男。 他乍一看起来是一点都没变,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当我又带着他满街晃悠,到处闲逛的时候,他不再是像刚来东北的时候一样,一脸淡然地跟在我身后悄摸摸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像是更以前的时候一样,笑的很开心,我们一起满街吃着无人问津的小吃、找着路边小店招牌上的错别字、顺便悄摸摸地两个人咬耳朵,嘲笑着刚才看见的随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 好像就回到了半年前的江南,他身上的一切不幸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那时候天气很热,但是两个人这么满街跑着,从早晨跑到中午、再从中午逛到下午,却不会觉得热,看他那么笑着就像是感到了清风拂面,又能恢复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状态了。这时候在东北,冬天冷的要死,就算是中午也能把人冻起来了一样,我们还是从早晨跑到中午,再从中午逛到下午,至少我不觉得冷,看他鼻尖冻得有些发红,对着我笑的眼睛眯成胖月牙,又莫名感觉很暖和,兴奋的蹦来跳去。 天黑之后,冻得快要成冰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家,那个时候走在灯光昏暗的大街小巷,他乖乖地在我背后一两步的地方紧跟着。莫名又想到张昊冉,以前我和他也经常在冻死人的夜晚借着昏暗的灯光晃来晃去,那个时候他喜欢让我跟着他,或者是走在我旁边。 我又很渣地把张昊冉和癫痫放在一起对比,但是这回莫名地找着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反差,再联系之前看的一个讲日本男女朋友和夫妻的短文,就从走路这个方面,突然感觉以前我和张昊冉的关系很像日本男女朋友,而我现在和癫痫更像夫妻。 呀咩好想笑…… 第142章 我没有摸狗狗 我哥有些丧心病狂,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但是还是会被他折磨的不要不要只好鞠躬尽瘁地妥协。 我哥从过完年急匆匆地收拾行李走了之后,基本上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问:“什么时候过来啊?飞机机票订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发携程旅行的链接?”如果他某一天忘了的话,那他第二天凌晨一定会补一个过来。这是经久不变的规律,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 就算是进化这么普通的一件事,我们每天都在经历着,可是每一种生物无一例外都被“进化”所折磨着,折磨到崩溃、到丧心病狂,却还只能妥协。 我就和生物们处于同样的境地下。 好像是三月、好像还是二月的一天,我和癫痫在庭院里到处晃悠着,把独孤一洋扫好的雪堆又弄得乱七八糟,把他堆好的雪人用铁锹拍散,他在我背后跟着到处晃悠,咧着嘴一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远远地看见独孤一洋来了就跟着我躲在墙角,背对着他两个人一脸“这幅惨状不关我事”杵在一边。但是等他走了之后又继续干坏事。 当时看着他,确实有种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在江南的那个夏天,一点都不差了。 那时候寒冬腊月的,天天冰冻三尺泼水成冰,突然有一天,也是在庭院里到处跑着玩,刹那觉得一阵清风拂面,还有些凉,但不再是刀割一样的感觉了。我猜,春天应该不远。 又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关于等待春天的承诺,真的很想陪着他,不只是谁都不走陪他到春天而已,想和他一起等到夏天、秋天,然后再一次经历泼水成冰的冬天。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好像感觉不到疲惫。 第150页 可是我哥他不愿意啊! 其实我每次一到春天就会容易暴躁,本身自己这个人性格就够坏了,可是到春天的时候简直坏的没边儿,就是那种听到一句不顺心的话、遇到稍微有点儿不顺利的事就要大发雷霆胖揍小弟的既视感,常常让他们仿佛身临历史剧,感受着“伴君如伴虎”的痛苦。 我猜我哥也有和我一样的毛病。 那段时间他的电话打得越来越频繁了,本来是一天一次的,之后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就像耽美小说里面贪得无厌的渣攻一样,每次挂了他的电话想想,这应该是今天最后一次了,但是他还来…… 而且以前,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白天打电话,那段时间变成了晚上打、凌晨打,白天反而还打得少了。每次我一接通,他首先要怒吼一番今天又是奋斗了多少种方法还是没睡着,我还得宽慰宽慰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一通电话,说还是没睡着,小疯子你的方法不管用……就这样,整晚上就过去了。而且因为害怕吵醒癫痫,每次听到手机响就赶紧跑到浴室里接,不过癫痫睡得像个死猪。 我其实是不想走的,但是有一天下午我哥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可惊悚可凄惨了,他断断续续地跟我说着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惨叫。那惨叫声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怕鬼的人被毫无准备地扔进了全世界最吓人的鬼屋、或者说……像个唱大戏的。总之很凄惨就对了。 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一边用我最亲切最温油的声音说着熟悉的家乡话,一边又话里话外明示暗示地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 我哥听了那句话,仿佛一下就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一样,语气一下平稳下来,再正常不过了的说:“真的?你没骗我?” “嗯。” “那你明天就来。”他说完就“戚戚”地偷笑着,然后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惨叫。 我觉得我非去不可了,而且得飞过去。 ……于是乎,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去四川的航班。 老实说,我在东北过得乐不思蜀真的很好,但是毕竟天府之国就是天府之国,我刚回来的时候哥也挺高兴的,没事干就带着我满街逛着喝喝茶、吃小吃、吃火锅、啃桃子两个人也挺乐呵的,不过我也是那个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我不喜欢和饭量小的人吃饭,吃几口就抱太扫兴了”。因为我哥就是那样,我们两个去吃火锅,我从头吃到尾,他就吃两口就开始玩手机。 突然明白为什么那段时间我“蹭蹭”长肉,他还是瘦的跟超模一样。 我哥好像急匆匆地叫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就是一天到晚带着我到处瞎逛,要不然就是宅,半夜睡不着把我喊过去哄他,其实也挺神奇的,他咬咬我就睡着了。我在的那段时间我哥应该是精神状态好了些,渐渐地,我发现他白天的时候也睡个没完没了,睡到中午才起,然后晚上十点多就倒头继续睡,一天有将近14个小时都在睡梦中度过。 以前也没发现他是个这么嗜睡的人。 但是相对应的,我就很无聊了啊。 四川人有一个闻名天下的娱乐活动——打麻将。虽然全中国人都会打麻将,但是真正打到出神入化、能让导游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还是四川成都人。 好不容易回趟老家,不如就跟老乡们打会儿麻将呗——我就抱着这种心理,走进了一家棋牌室。其实也挺乐呵的,尤其是有一天碰见了一个不良少女,麻将打得可好了还自愿做我的下家,反正我们两个搭档,赢遍棋牌室无敌手,于是我们两个就成了棋牌室形影不离的一对好搭档。 直到有一天,碰见方大头进棋牌室送牛肉面…… 其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告诉我,学校组织勤工俭学活动,他就抄起了老祖先的老本行,推着一辆手推车走街串巷地卖牛肉面,贾豆豆给他揽客、汪淡淡给他烧火,好不容易快熬出勤工俭学月了,结果居然碰见我!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到处就传开了我在棋牌室勾搭了不良少女的消息。 …… 我在四川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事干,总感觉我哥那么急匆匆地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咬我几口似得,心里又突然有点不好受。然后又想起来癫痫,突然感觉我们之前曾经好像也有过一段“你咬我,我咬你”的经历,还是夏天,弄得胳膊上青青紫紫一大片,穿短袖好羞耻、不穿短袖又会热死。想起这件事莫名地想笑,莫名地又开心起来了,莫名地想回东北,想见癫痫。 于是我就回去了。 不过从我订了返程的机票开始,到处又散播了我被棋牌室不良少女甩了的谣言。这可能也跟我之前换的那个“尝试去忘记吧”的个性签名有关,但是我为什么要换成这样?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回到东北的时候,是那种既冷又热让你不知道穿什么才好的季节,街边观赏树的绿叶仿佛一夜之间就舒展过来了,太阳照着脸时间久了就会有些热、会出些汗,我百无聊赖地在街头晃悠着,听说独孤一洋实在受不了天天打老鼠的生活,叫了捕鼠公司进驻山林老别墅,趁着这个机会修缮一下老屋,大姐头搬出了别墅住进了boss拨给大小姐胡整练手的那栋经营处,我正要去那里拜访她。 但是突然之间,眼前好像就闪过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癫痫。 我看见他就在马路对面蹦跶着,我们两个之间就隔了不到三十米宽的马路、和几排川流不息的车辆,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了一样。 我赶紧开启了max速度狂奔着,上了天桥,然后正好在癫痫经过桥墩的那一刻过了马路,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把,阳光到灿烂地笑着对他说:“嘿!癫痫!” 他看起来不怎么激动,还是跟以前一样面无表情地说:“嘿,阿尼k。” 明明好久都不见了,可是说出的话、他的反应,就像昨天才刚刚见过一样。 好像这样也不错。 我们就愣愣的站在天桥旁,默默地看着对方,他看着我一张灿烂的笑脸,我看着他一副高冷的表情反而笑的更加开心。最后还是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对视局面,他带着我大街小巷一顿穿梭找到了大姐头那个很难找的暂居地。 那天我笑嘻嘻地跟他闲聊了不少东西。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天boss突然微信邀请我视频聊天,问我这么久都不在东北,他想虐杀个人都麻烦的不得了,我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说:“我陪我哥哥呢,他现在没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哦,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啊……诶?你什么时候有哥哥了?我怎么没见过?” “你见过的,就是过年的时候找到山林老别墅的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你哥哥啊!” “嗯。” 第151页 “你哥哥好帅哦!我好想把他挪到东北来罩着~~~” …… 其实这段时间在四川,发现石家确实和那三个损友,还有哥哥在电话里隐约提到,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听到的一样,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一直考虑着要不要在东北也帮助发展一下。看来boss可以如愿以偿地罩着我哥了。 在哪里发展好呢?不如就隔壁市吧。带上癫痫和我一块儿谈生意咋样? “诶,癫痫,我不久之后就要去隔壁市了,你要跟我去吗?” 他干脆地回绝了我:“不要!” 第143章 我想看平板 那天我一遍一遍地问:“你要跟我去隔壁市吗?”连着问了三遍,他也连着说了三遍的“不要”。那天我被他拒绝的惨兮兮,心里比被交往三年的女朋友甩了还难过,虽然没被女朋友甩过,就算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勾搭过女票,也从来都是我甩她们。 但是,我真的好难过啊,而且感觉特别丢脸,癫痫都那么坚决地不打算陪着我了,我还一遍一遍的问不是自取其辱吗?那个时候我捂捂脸,在两只大黑爪爪的遮掩下做上几个怪表情,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我换成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对着他说:“我感觉我背后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我很委婉地表达出自己被他连拒三遍的悲伤抑郁之情。结果他一脸不屑地回答:“你还蓝色的火焰,那我就是黑色的火焰喽。” 我一脸懵,心想“我这又是把你咋了!”仔细想想,思维莫名的就拐到了之前关于我在棋牌室认识的不良少女的谣言,心里觉得可能是那个,但是又有些疑心,毕竟为什么我在四川的小破事能传到东北来,这个事实还有待考证……于是我按照谣言编造的那些思路把我在四川勾搭“女票”然后到被她甩的故事“全盘托出”,我看癫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哦”、“是吗?”冷漠应答,这谣言确实是传到东北了…… 突然感觉我那三个小伙伴怎么就这么厉害呢?简直可以靠胡说八道颠覆世界了有没有? 我跟着他绕了老远才找到了大姐头的暂居地,一进门就看见张未冉趴在地上捡钱,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从小到大就特别抠……我突然想起还在江南的那时候,当地负责人喝醉了给我打电话叫我明天出任务,结果第二天来了个小弟对我三叩九拜请求原谅的故事,还记得他临走之前泪汪汪地对我说:“能不能不要告诉我们总长张未冉?”我点头答应,结果他那个表情哦,简直不能说…… 其实很久没见癫痫了,那时候久别重逢我也很想浪费更多的时间和他待在一起,可是如果坐电梯去顶层室内游泳池旁边见大姐头的话就太轻松了,也没办法和癫痫一起磨时间,所以我笑嘻嘻地问他:“我要爬楼梯去见大姐头,你要陪我去吗?” 他还是跟刚才回绝我去隔壁市的提议一样,干脆利落的说:“不陪!”一个人昂首阔步的走进电梯间,那样子看起来欠调。教极了。 等我哪天有时间了一定包个地下室,天天没日没夜地调。教他。 那天和大姐头闲聊了一会儿,又和boss视频聊天了一会儿,他知道我要把石家的生意向东北发展之后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说:“好啊,那我就可以罩着你哥了~不过……你应该能在隔壁市腾出地方来吧,或许……” 其实我本来是想走之前再最后给癫痫打个招呼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他老是对我一副傲娇样,我偶尔也想对他傲娇一下,况且我不就在隔壁市吗?坐个大巴就到了的距离好像也没什么依依不舍的必要。正好在手机软件上搜了搜,今天到隔壁市的大巴还剩最后一趟,反正行李也还没开包,我原封不动地提着刚从四川提回来的行李箱,“蹭蹭”地乘上大巴走人了。 自己还真潇洒。 当我到了隔壁市的时候才意识到boss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隔壁市已经今非昔比,也变得跟一切雾霾严重天天堵车的城市一样,寸土寸金到处都是人,而且我山林老别墅山下的那座小城几乎都快要连在一起,我们都要被吞并了!然而这个鬼地方的黑白两边都很吃紧,年轻人无论在哪边都面临着严重的就业危机,以boss为首、还有那一堆被他收复招安了的小帮派们一个一个堆成一堆,缝里连根针都戳不进去。 我这才明白一件事,我根本就没办法在这里发展什么能让石家有所起色的产业…… 怎么回事?最近人满为患的地方真是越来越多了,我国不是实行计划生育已经许多年了吗? 但是就算是没可能还是要挣扎挣扎呀!要不然才不到一个星期就回去,简直太丢脸、丢脸丢的我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于是那段时间我回归了刚回国在江南借宿的日子,除了窝在暂居地睡觉就是k歌和满街乱逛、实在没事干就跑去中学附近晃悠,看看有没有什么车祸啊之类的。 有一天在小黑巷子里面闲逛着,突然看见一堆初中小女生围在一块打情骂俏的,仔细想了想这叫什么来着,叫“校园巴陵?”“爸灵?”“霸陵?”哦好像是叫“校园霸凌”事件,可是很奇怪啊,校园霸凌不应该是在学校里发生吗?为什么她们跑到校外来了?我要录下来和boss好好研讨研讨~ 因为小黑巷子里太黑,我顺手开了手电筒录,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把她们全都吓跑了,最后啥都没录着……难道是因为我在手电筒照耀下的脸很恐怖吗?诶不对啊,我明明是拿手电筒照的她们。难道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小伙伴的脸就那么恐怖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在现场救下了一个被霸凌的妹子,聊着聊着突然发现她是我小破单身公寓楼下卤肉店老板女儿的小学同学,反正我也闲的没事,两个人突然之间亲近了许多。那天和她一边聊着一边走到她家楼下,恍惚之间不止一次以为自己身边走的是癫痫。 那之后我就像以前对待癫痫一样,每天晚上等在她们学校门口接她放学回家,趁着天黑、路灯昏暗,我无数次以为自己身边走的是癫痫,以此来派遣孤独,但是又无数次因此加重孤独。她现在是周一到周五借宿在亲戚家,周末回家和老爸老妈谈谈心,我有时候帮她提着那些她要带回家的大包小包送她上车,其实也不止一次地想和她一起上车回山下那座小城见见癫痫,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迈出那一步。 直到一天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在街边看见癫痫,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如同平时一样帮妹子提着包走在去车站的路上,然后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唰”地回头一看——癫痫!我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他转个身就走拐进了小巷子里。 …… 再一次见到他已经是六月的时候了,那天我才刚回来,本来是想去见癫痫的,但是突然想起来他拐进小巷子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我那一眼,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姿态面对他才对,于是就在附近的一所中学门口晃悠着,那所中学附近也有爬满爬山虎的墙,正好是六月显得一片翠绿,就像当年在江南看见的一样。 第152页 然后莫名其妙,我听见背后有人叫我,他说:“嘿,阿尼k!”是我最熟悉的那个声音。 我是楞了一下,然后转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笑了,说:“嘿,癫痫。”他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呆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们两个东拉西扯地聊了好久,他笑嘻嘻看似一脸调侃地问我:“你的女票呢?”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在四川和我被传谣言的那个不良少女,还是前几天我才见过的那个恍惚之间让我感觉很像癫痫的小妹妹,反正就算别人、或者是她们自己都觉得她们是我的女票,我也不觉得我应当是她们的男票,所以当时干脆利落地回答癫痫:“我没女票,我现在是狗狗。” 这个时候他脚边突然窜出来一只棕咖色的小泰迪,他突然把脸往旁边一转,指着那小狗说:“看!烧焦的小狗!”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当时的样子怎么就那么可爱呢,于是情不自禁地笑得很开心,语气中都带着笑意地回答着他:“对,烧焦的小狗。” 又过了几天又在那栋小破公寓的楼道里又见到他,我带着他翻到旁边一家倒闭的火锅店里玩,我本来很轻松“嗖”地一下就翻过去了,可是他死活也翻不过来,那副样子真的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我们那次见面之后就分开了又一段时间,再回来就是秋天的时候了。 其实那天如果他进小公寓的门之后不是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而是烧水、洗菜洗米准备做饭、做出一副打算在这里长期生活的样子的话,我可能还会留下,但是看他转头就走,我也只好转头就走,本来之前一直期待着能和他在这小破公寓里多磨上几天,但是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 那天我跟着他往大姐头的暂居地那里走,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就跟丢了他,然后我收拾了收拾东西跑回本部,处理了我堆积的小破事之后又回了四川。 最后还是没机会久留啊…… 第144章 狐狸毛羽绒服 之后我在四川默默地呆了一整个夏天,并不是非常热,但是果然还是我国大冰箱大东北凉快。 我猜那段时间我三个小伙伴没给我传什么谣言,毕竟我除了陪我哥就是满街跑着吃,要不然就是拉拢一下我哥和周边某些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大叔,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给我好脸看,大概是哥把他们得罪的差不多了吧。 至于我这回为什么乖乖地回了四川?因为我左思右想,靠我在东北捯饬捯饬弄出点成绩,好像根本就不足以扶持我哥和祖上n代的遗产;而且我在东北捯饬,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惹毛boss他老人家,一个不小心我就可以驾鹤西归了…… 然后至少是我感觉,我哥不持家的主要原因就是神经质,把周围的人抠的太死太紧,伦家稍微有一点不顺心意就“满门抄斩”什么的……突然想起来我在东北折磨那些小弟的时候,也照样是有一点不顺心意就一顿抽之类的——我和他还真是一个爹啊。 终于,在我不懈的奋斗中,那群大叔念着和我们家n久的世交之情、以及我态度诚恳、乍一看温文尔雅和我哥判若两人的份上,态度总算有所好转,一顿人天天聚在一起喝酒吃饭聊聊天——我突然之间又怀疑他们态度转变可能跟我能喝也有关系,毕竟能拉拢一个好酒友,那些仇啊恨啊的都和脸皮、节操一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一边喝他们的酒、吃他们的火锅,一边和他们一起聊天,似有似无地打探他们对我们石家的态度,决定这个人是留、是除、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当然贾汪方三家的霸霸们我是给特殊优待的,毕竟是我好哥们的霸霸呀,偶尔说两句损话损损我哥也没关系,毕竟实际上在我哥的这方面,我的意见与他们相同。 不过如果是别人我一定弄死他。 大概是那段时间喝酒太多的原因,我那不及蛇精质还有点酒精过敏的老哥半夜睡不着不再喊我过去了,虽然担心他半夜没人给他咬两口到底能不能睡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不用被咬,胳膊上白白净净地穿着短袖度过这个夏天了。要不然被自己亲哥咬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原因还是睡不着,我一定会被那三个损友炒作炒上新闻头条,而且登在英国的《每日邮报》上。 就这么悠哉地跟人喝酒谈生意,逐渐整个夏天就过去了,暑意渐退,我也喝趴了一堆大叔蛮有成就感的,不知道为什么,入秋之后格外的思念大东北,也很想再回去见见癫痫,多待几天和他多说几句话。虽然一直都这么想着,但是夏天时的欲望明显没有入秋之后强烈,当时的我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迫不及待,无数次恨不得一个瞬移飞回东北。 但是就算无数次那么“恨不得”了,我还是选择留在四川,再多待几天帮我哥把他弄出来的小破事都处理掉,毕竟最近突然之间发现,他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要危险的多。这或许也为他无可救药的蛇精病找了一份理由。似乎,他神叨叨地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反而是正确的,反而是我太天真之前一直没搞清楚情况,还向他认定的仇人们装出一副乖相…… 那段时间正好也很想和我哥沟通一下,多听取一下他的意见,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第六感的生物不止有女人和鲨鱼,或许还包括我哥。而且,不是有谣传说很多神经病都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吗?啊咧,好像不小心就把我哥和蛇精病归于一类了。 于是那天有个阴森古怪的小弟跑来给我说:“王爷,皇上叫你过去。”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了。 其实很多人认识我久了之后都会怀疑我是不是有s.m的嗜好,虽然我每次都回答他们:“怎么可能呢!我的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装作一副还分不清s.m和搞基之间有什么区别的钻石直男癌的蠢样,实际上s.m这种癖好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从小就是这样 ——最开始,当我还是个人见人爱的高颜值小正太的时候,我见到可爱的小狗狗就想听它惨叫;刚在东北当上“反追杀部”总长的时候就天天逼小弟们趴在我脚下朝拜,喊:“女王大人”,我乐此不疲;然后我对我每一个真心喜欢上的人都一种难以描述的欲望,比如说想看他哭,哭的越惨越好;而且没事的时候还喜欢拷问一下那些从别人家绑来的小弟,或者是有背叛倾向的自家小弟,经常是沉醉在其中,慢慢都忘记了自己要逼他供些什么…… 当然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没让任何人发现过,除了癫痫被我一棍子敲失忆之前经常和他洽谈s.m相关话题以外。 虽然我哥不是和我一母同胞的哥哥,但是毕竟我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脾气暴躁这方面一模一样,或许也一样有s.m癖好喽? …… 我一进门就看见我哥一脸高冷地翘着二郎腿窝在一把扶手椅上,看我进来后也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我听话地关上了。 “过来。”他冷着脸对我招招手。 第153页 我听话地过去了。 “跪下。”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指令我也是听话的照办,或许我当时以为他不过是想让我喊他“女王大人”,反正他开心就好咯,喊一句“女王大人”又不会少一块肉…… 但是脸上却被砸了一茶杯。 虽然我现在搞清楚当时到底是什么状况了,但是当时的我还是懵圈状态。 我哥可能是拿了个道具杯子,要不然他哪来的力气把它拍碎在我脸上?我哥可能是故意把茶水放凉了,要不然我怎么没感觉烫?但是当时的我没空考虑着些事情,只是感觉刚才与茶杯接触的面部一阵收紧的酸意,带着点疼;茶水都泼在胸前,看起来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蛇精病流的哈喇子——我整个人茶香四溢,弄得整个房间好像也茶香四溢,这在物理中是扩散现象。 脸上疼,没空去用手捂脸,而是死死地握成拳头顺便绷紧了双臂的所有肌肉;我想去揍他,想抽他,想把他的头摁在墙上,就像每次追杀时把敌方小兵的头摁在墙上摔得像个烂西红柿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来如果那颗碎在墙上的头是我哥的头,心里就刹那间一寒,寒意直达脚趾尖弄得我整个人似乎都如同被电击一般地战栗了一下。握紧的拳就在忙着战栗的时候松开了。 我哥还是窝在扶手椅上一脸高冷地吼我,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脱了那件被茶水浸湿的衣服推门走了。 走的时候老妈昨天才给我戴上的那个玉坠,一直在胸前晃来晃去弄的人心烦——这是很久以前我霸霸找人打好之后送给我的,说是和我哥的那块玉是一对,由同一块原石分割之后加工成相关的图案,但是我那脑洞大开的老爸,给我哥雕了个猫头,给我雕了一只小老鼠趴在倆桃子上…… 好像他老人家已经预知到了今天的局面一样。 当时心情不爽,其实很想把那小老鼠从脖子上揪下来扔在墙角,但是我还是没那么做,不过回到东北就摘掉了,之后它就一直裹着袋子被我丢在家里。 说到回东北这件事,我当天就订了机票,在机场睡了半个晚上凌晨的时候就离开了四川。 回到东北之后,破天荒的,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跑去拜访boss或者是大姐头,而是很想躺在小破单身公寓里跟癫痫一起剥桔子吃,于是那天我一个人拉着个行李箱,直奔那栋满是单身汉的单身公寓大楼,一想起来马上就能见到癫痫,我甚至都把我哥的那些事全忘了,整张脸上神采飞扬的。 但是进了门之后看见到处都落得是土、是灰,没有一点近期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又像是被从头到脚泼了一身凉水。 那天我把自己整个人撂在棕榈垫上沾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想起来给大姐头打电话,说完:“你好。”之后都没等她“嗯”一身回答,就直接切入主题:“帮我把癫痫叫过来。”然后又直接挂了电话。 我承认我当时的举动确实很自黑也很招黑,但是我就是不开心有什么办法?我就觉得我很想看看癫痫跟他说说话,那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很神奇,那天我怎么等他他都不来,趴在窗边看着小区大门口,心里面一直都在循环着:“癫痫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再等他五分钟好了,过五分钟再不来就绝对不原谅他……”但是五分钟很快就到了,我又会对自己说:“再等五分钟吧,这次再不来就真的不原谅他了。”一直这么循环着,直到心灰意冷把从在机场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了半个晚上开始的,那些舟车劳顿全都翻了出来,从壁橱里抽出一床被褥撂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开始睡觉了。 但是睡着正香突然有人敲门,虽然明知道应该是癫痫,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吼他,还把他撵走了,叫他去给我搬小怪物。 之后我坐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想想他可能是傻不拉几地走过来的,现在又要傻不拉几地走路回去,再傻不拉几地走路搬着一个水缸回来,我莫名地有点心疼,他那副傻不拉几的样,说不定都不知道把背来的那包行李放在门口再走…… 他回来之后,我其实很像跟他道歉的,要不然至少说两句话套套近乎,来弥补一下我们两个大半年的聚少离多。但是实际上我早就料到了,像我这种爱面子胜过爱生命的人,两个人又许久不见、刚才还情绪失控骂了他现在心里很尴尬,我绝对是没办法对他说出一句话的,至少在他主动对我说话之前…… 可是当他像往常一样没有一丝抱怨地说:“嘿,阿尼k,我们之间好久都没见了呢。”的时候,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那么多话,我这大半年来和他聚少离多,舟车劳顿n千里,和狐朋狗友口是心非地举杯共饮n顿酒以来积攒的那么多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个字—— “哦。” 之后他也安静了。我没过多久就睡下了。 第145章 你酷酷的抽风 那天虽然一副睡得很死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因为在机场睡的时候好像有点卡着脖子了,那天躺在被窝里一直后颈疼,于是一直都是浅睡眠,癫痫黑灯瞎火地满房间到处擦擦洗洗的我也当然知道。 不过很疑惑,他为什么不把灯打开呢?难道就那么喜欢在黑暗中摸索?而且既然都要打扫,为什么不用吸尘器把棕榈垫也弄干净呢?还拿一块抹布徒劳无功地擦来擦去?想着想着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时我好像在睡觉诶。所以说他是不想吵醒我喽? 受宠若惊、 而且他之后还煮了点粥叫我起来喝,我更加受宠若惊,虽然很想给他说点什么煽情话,但是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个重伤患一样喝完就睡——看来是这段时间在四川跟大叔们假惺惺地把酒言欢,弄得自己不会说真话、不会做真表情了吧。 之后我就在东北稍微留了一段时间,如愿以偿地陪着癫痫;如愿以偿地像以前一样天天跟他说废话;如愿以偿地天天带着他在街上游手好闲地闲逛着。一直到快要冬天的时候。那个时候虽说是如愿以偿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无法从中体察到曾经的快乐了,明明都在做着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蠢事啊。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很轻易地可以找到理由,但是当时却不可能,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纠结着和我哥的二三事,一会儿对他之前砸了我一脸茶杯耿耿于怀,一会儿又对我们两个以前到处跑着玩的那些陈年往事恋恋不舍,一会儿又自己吐槽自己:“怎么还在想那些小破事!我干嘛非得想他不可!” 就像之前刚被他捅了一刀,刚到东北的时候的状态一样。 如果这次能很快释怀就好了。 算了,喝杯咖啡再说吧。 我在东北悠悠哉哉地做个御宅族,天天让癫痫趴在我身上我们两个一起看电视剧。脑子里面除了我们今天说了什么废话、去了哪些地方、他趴在我身上的感觉还挺舒服以外,就是电视剧的剧情了。 第154页 我一直都没想好到底应该怎样面对我哥,直到有一天晚上,一个人闲的没事很想出去逛逛。套上那件癫痫说的,我从第一年十月一直穿到第二年五月的外套,穿一双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脏兮兮的黑色跑鞋,我走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上吹着冷风。 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十月的晚上,天气已经开始有点冷,风吹在脸上凉嗖嗖的,不知不觉间就把窝在室内游手好闲一天积攒的热量全都吹走了。我看着周围空无一人,因为冷的原因头脑格外地清醒于是情不自禁地开始想以前的事情。 这在微博上被称为“半夜三更——狮子座的玻璃心小剧场”。 那天我好像是从童年、爷爷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开始想起,然后乱七八糟断着片儿地就到了前段时间在四川时候的经历,因为正在刻意回避与我哥有关的回忆,所以我把重点放在和那群狐朋狗友大叔们把酒言欢的时候,结果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正好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我和汪贾方三家的霸霸窝在一家火锅店的包厢里喝老白干,大概是那家店包厢的装修让人记忆犹新的原因,明明我对别的大叔说的话全都抛到脑后,唯独这件事在东北过了这么长时间却还能想起来。 那间包厢,大概是店主太抠门的原因,装在本来应该是门廊的地方占了半个过道,里面捉襟见肘三个大叔再加上身高180+的我还有一个火锅,我忍不住偷偷地把推拉门拉开之后伸了半条腿出去,一边吃着火锅喝着老白干,一边用脚在外面打着节拍。 和汪贾方三家的霸霸聊天,话题也一样脱不了俗,刚开始还是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之类的话题,然后又变成了最近物价上涨、政治形势继续恶化、国民生活总有一天要回到夏商周时代这样,这个时候我一般不怎么想听,毕竟虽然说的句句在理但是明显就是扯淡,之后就在我转移注意力的这几分钟里,话题莫名地又扯到了我们四家自己身上。 ——刚开始是互相捣捣对方家远亲的笑话,之后又是“我家儿子在大学里怎么样怎么样”,真的很奇怪他们早该毕业了吧怎么现在还在上大学,又扯到还是我比较年轻有为……慢慢就变成什么多少代以来,咱四家关系都好得像《红楼梦》里面一样,反正就是各种套近乎,套着套着总算又套回到了我哥的身上。 这种情况下,一般家族的大叔我就会洗耳恭听,从他们话里话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中挖掘出他们对待石家的真实态度,来决定这个人的人生下一步的发展,是活是死、还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自由发展。但是对待汪贾方三家的霸霸们,我是真的想和他们好好聊聊,把我哥那些半夜睡不着咬我之类的小破事都抖搂出来,而不是怀疑他们,预谋着伤害他们。 毕竟也是我好兄弟的霸霸们对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四个人正在开心愉快地损着我哥的时候,气氛突然之间严肃下来,贾豆豆的霸霸一脸认真地用他那双熬夜看电视剧,看的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我,说:“石晓峰,你和你哥都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所以,有些话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当做听听就过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就燃起了不好的预感,一般猪脚被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会听到什么“未婚妻去世”、“老妈去世”的坏消息,就是被对方很委婉地做什么要求,自己还不得不遵守的那种,所以我当时内心是拒绝着的,但是嘴上还是答应的很好,我说:“哦。” 于是贾豆的霸霸就开始继续说了:“其实我们三个都一致认为,你比你哥要更适合接手石家,尤其是现在父亲不在了之后……所以呢……所以呢……” 他支支吾吾地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本来因为喝酒和吃爆辣火锅而变得通红的脸也突然煞白了,表情就是一副后悔样,悔得肠子都断了的那种程度。 方大头的霸霸看他这幅模样,轻蔑地挑了挑眉接过了话茬:“所以我们想让你代替你哥。”他云淡风轻地随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一脸淡定地啃了口血块,夸了一句:“这鸭血还挺嫩。”又喝了口酒埋着头继续吃了。 我听了其实还是有点不高兴,可能是表现在脸上了吧,反正气氛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再加上我把烫弯了的长筷子往碗口一横,气氛就更加尴尬。贾豆他爸一看情势不妙,立即啊哈哈哈地厚着脸皮笑着打圆场:“不过你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不管事能不能成谁也不能怪你……当然喽,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啥都没说……别往心里去哈……” 我当时沉着脸又吃了两口,但是想了想总感觉心里特别的不爽,于是这回真的是甩了筷子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就走了。 那顿饭给我两个感想,尤其是现在再回想起来这种感觉就更加清晰了—— 一是,汪淡淡果然是他爹亲生的,还记得那天汪霸霸一直埋头吃埋头喝酒,没和别人说一句话。 二是,我好像真的把我哥放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自古以来,虽然都是我们四家抱团取暖,但是自古以来,也一直都是石家莫名地在四家中占有领导地位。他们那段话的意思是叫我这个王爷篡夺皇位,这个样子还稍微好一点,但是如今我宅在东北一副一时半会根本就回不来的样子,我猜他们早就密谋着兵谏我哥,现在他的统治地位恐怕已经岌岌可危了。 我好想又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我哥往我脸上拍碎一个茶杯之后说了些什么,他说我对他没必要藏着掖着的,那天在火锅店里我和汪贾方三家的霸霸到底说什么,他大概已经全部知道了,如果要夺。权的话他没有意见,咱们两个争个你死我活…… 我确实是想起来了,而且特别清楚地想起来了,清楚的甚至连他当时说话的语气都能回想起来。现在不知怎的,居然感觉那语气有些悲凉。 毕竟也是,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兄弟,虽然同父异母而且相差六岁还多,但是却比许多亲兄弟都要更加亲切——这是个客观事实,不止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对他也一样。那一刻能绝情地说出无情的话,或许也是拼尽全力了吧。 那天想着我哥可能现在已经身陷险境,可是这么久以来却没给我打一个电话……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越来越快像是要飞奔起来了一样,心情各种不好,让人情难自禁地冲进了一家小酒馆端着瓶子一顿猛灌。 之后不知怎么的又见到了癫痫,两个人勾肩搭背地一起回家。 因为我刚刚偷偷下定了一个决心,所以我猜,这回我又没办法在癫痫身边久留了,而且还要离开他很久…… 于是在经过一个小黑巷子的时候,我说:“癫痫,我以前应该说过了吧,你有时候很萌,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很呆,我很喜欢你……” …… “那是真的 从你不记得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 我辗转了这么久,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第155页 可是我将要离开这么好的你很久,为了一些与你根本无关的事。但是我却仍然很不切实际的希望着,如果我哪天解决了总算能够回来了,最好的你还能驻足原地,一直等待着我。 第146章 爱奇异 我虽然那次再回到四川的时候,已经在心底发下毒誓——无论我哥以后是要杀、要剐、还是要把我剖成片片下火锅,我都忍了,当自己是个抖m全都笑嘻嘻地照接不误,无论发生什么誓死效忠他。 我现在想起来其实不怎么能够理解当时的自己,当时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能发这种毒誓?难度未免太大,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步跨个三米五的挑战级别。 但是自从我回去到过年前,我哥一直都是那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的昏庸无能早期齐威王样,我又不是邹忌,没办法问自己老婆“吾孰与徐公美?”,也没办法讽我哥纳谏,也就只能一天到晚陪着他发呆、发呆、犯神经病,最多在他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屁颠屁颠地跑去给他咬上一口。 这样的生活从十月中下旬一直持续到了来年春节,掰掰手指头算算,怎么也得有三个月的时间。那三个月我一直都这样百无聊赖、寂寞空虚冷地陪在我哥身边,总感觉自己整个人一下子老了七八十岁,老到了端杯茶起来喝手都要抖、对着太阳发会儿呆都能流哈喇子的程度。 快过年那段时间更是,我妈和我哥亲爱的麻麻在天天厨房里吵架,“这个应该多放点盐”、【诶呀不行盐多了不健康~】、“好像有点辣了”、【诶呀太淡了啦~】、“炮仗我放这儿了”、【不行不行会炸~开~花~的~】…… 总之就各种各样,其实我也真的特别尊敬我哥他亲爱的麻麻,仔细想起来,好像自从我霸霸把我麻麻娶进门之后,她们两个就天天过着这种生活。我妈也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嗲嗲地跟别人挑事,真亏阿姨忍得了她…… 不过阿姨这么大度,为什么我哥一副神经病样?他到底是像谁了? 这时候我瞅了一眼我哥那一脸呆滞的表情,电视里放着一个挺诡异的枪战片,他就一副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样子晒着太阳看着。突然想起初中生物书上的一句话:“生物都有遗传和变异的特性。”那么他现在这种状况应该是变异了才对。 我瞅一眼他,就继续开始看枪战片,没过多久就也变成那副一脸呆滞、晒着太阳快要流出哈喇子的样子…… 其实当时我一直有一个难以言喻的顾虑,这个顾虑到了现在快过年的时候就格外的明显——我这么一天一天地跟我哥混下去,会不会总有一天也变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蛇精病呀? 直到有一天我看着看着电视剧、女主正被情敌虐的很惨的时候,莫名变得表情呆滞、一副老年痴呆样好像是流了口水,因为我哥莫名其妙地往我嘴里塞了张纸,说:“擦一擦。” oh no!太可怕了有没有!我至少提前了半个世纪老年痴呆啊!不行不行,我哥身边套路太深,我要回东北! 于是我真的回去了。 一路上一边敲着墙一边就走进了房间,然后以光速“嗖”地钻进了床底下,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黑暗中,打开手机开始刷手游。当时也不知道癫痫到底在不在这里,其实本来我是想要一到这里立刻就跑回单身小公寓看他,但是来机场接我的人说,boss最近带着几个我有权有势的同僚大叔宅在山林老别墅里,建议我去凑凑热闹。当时我身心俱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其实我本来以为癫痫现在还窝在单身小公寓里,可怜兮兮地一个人看春晚。 不过也没关系,我没打算在这里久呆,就玩一会儿手机消磨一会儿时间,马上就下山看他。 不过玩着玩着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可疑的视线一直盯着我,于是本来是想要“蹭”地从床底下窜出来,说“呔,俺老孙来也!”,但是却很惊悚地撞到了头,当我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更加惊悚的事实——癫痫就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 我赶快就窜到了他身边,两个人语速很快地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期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紧张的不得了,是那种又紧张又激动难以言喻的感觉。其实我从小到大,只要稍微有一点紧张就会做出一个旁人难以理喻的举动——在原地甩着腿晃来晃去,而且那天我晃得简直就要飞起了。 聊了应该也很长时间,他总算还是首先冷静下来了,用那种呆萌的小表情仰视着我,毫无波澜平静地问:“对了,你这么久以来都到哪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我心中莫名地一抽,然后本能的就恐惧起来。虽然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潜意识就告诉我——绝对不能告诉他真相,先随便胡扯一个理由再说吧。当时我的反应快的有些吓人,好像完全没有在脑子里过一样,我就装作一副很可爱的表情,一脸懵地说:“啊?我去参加篮球连赛了呀。” “什么篮球联赛?” “winter cup 呀~”其实当时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虽然当时突然想到这么个词就脱口而出了,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做过之后才知道后悔——“winter cup”,那不是《黑子的篮球》里面的一场比赛吗?而且是以小黑子他们队饱受吐槽的胜利结尾,给任何一名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比赛吗?我怎么会说这个! 呀咩呀咩要被拆穿了!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癫痫挑了挑眉一副怀疑的小样子,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于是自圆其说:“对啊,我当然也要兼职一下啊~要是这里突然倒闭了怎么办?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就算他真的相信跑去告诉boss我接私活也没关系,总比他怀疑我要好。 不过说是怀疑,他为什么怀疑我?我正大光明地给我亲哥卖命,他能怀疑我什么呢? 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告诉他,即使到了这篇小说打了完结之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副要把小秘密带进坟墓里去的架势。但是这根本就不算是个秘密,好像除了癫痫以外,任何和我有一点瓜葛的人都知道那几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给我哥卖命。 我为什么唯独瞒着他呢?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说起来自从那次回东北之后我培养了一个新爱好——买一只很贵的钢笔在纸上乱画。 刚开始只不过是享受着摧残人民币的快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用这种方法解压就越是加压,我渐渐变得焦虑焦虑各种焦虑,就像被我哥传染了蛇精病一样,变得十分多疑,莫名地多出一种进退维谷的感觉。以前在我眼中十分简单的事突然间也变成了套路债,好像四处危机起伏,到处都是要迫害我们兄弟的人。 刚开始还有能力安慰自己,在心里默念几遍“人吓人吓死人”就能平静下来,但是慢慢地就不行了,我也变得晚上睡不着觉,但是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让我咬一口,虽然也考虑过癫痫,但是想想他现在应该在隔壁睡得很香,又纠结半天最后还是不忍心去打扰他。 第156页 最后我排遣的方法变成了“写”,并不是写日记写小说之类的,而是像在策划一个文字游戏,乱写大纲一样——我把我如今的处境写下来,然后幻想着下一步要去做什么,而这样做了又有可能触发哪几种剧情,我把每一种分支分别列了出来,然后再在这条支线上进行支线剧情,不知不觉又推出支线的支线,支线的支线的支线……一条走不通了,就又换另一条。 我不止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这样瞎写,白天无论有没有事干都照样,好像沉迷进去了似得。 我还记得的自己在东北的那时候,连着好几个月,没事干的时候就写,一睡不着就写,写了一大沓纸出来。如果不是我的字太丑的原因,可能还会被哪个游戏制造商捡去出一篇鸿篇巨作,然后我就出名了!哇哈哈哈哈哈! 可是因为字太丑的原因,没人看得懂,于是这一切还是没有发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写了那些东西之后似乎突然一下把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更清晰了,也非常明白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首先,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给我哥卖命,把boss冷落了,但是他老人家还是特别的偏爱我,动不动就跟我视频聊天,虽然那都是为了打探一下关于我哥的情报。那么那些天天任劳任怨、任s.m、任鞭笞的大叔们玻璃心一定都碎成渣了。 于是第一步,我打算搬进本部办公室住,天天装作一副正在努力工作的样子欺骗他们。 ——然后,贾汪方三个人我决定重新排兵布阵,正好我办公室旁边还有几个空房间,不如咱四个同居好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么做了会导致我们四个感情不和,但是确实能让我哥和石家从中受益。我打算把方大头撂在四川,让他监视着贾汪方三家的霸霸,如果有什么异动立刻通知我疏散我哥。之后怎么办呢?保住哥东山再起呗。 我还记得那天,我纠结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给他们打电话。 第147章 今天我在复习古文 我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贾豆豆的号码,但是出乎意料是汪淡淡接的电话,而且背景音乐又是贾豆和方大头吵架打架的声音。 他们就不能消停两天吗?我如果是贾汪方三家的霸霸的话,一定不到一天半就崩溃了。 “喂,石晓峰。” “……”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 “我没吸煤气中毒,也没被外星人绑架。”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又后悔了,一般汪淡淡是绝对不会说这种损话来损我,这种话恐怕普天之下只有癫痫才会说。然而我却这么回答他,一定被当成蛇精病了。 “哦,你有什么事吗?”这个回答也未免太淡定! “就是说,反正你们三个在四川没事干,来东北陪我怎么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电话那边刹那间就只剩下了贾豆和方大头砸碗掀桌的音效,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心里一凉莫名地恐惧,尤其是不久之后砸碗掀桌音效也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不会被外星人绑架了吧?”,这是当时我脑海中弹出的第一句话。 “hello 石晓峰。”那句“hello ”说的简直就像河南话一样,这一定是贾豆。 “喂!石晓峰。”这种好像七八十岁老头打电话的问候语,一定是方大头。 “我开免提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汪淡淡小天使。 于是,我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但是我们四个绝对都能理解的逻辑,将我之前写在白纸上的那些文字游戏大纲解释了一通,唯独是要把方大头排除在外闭口不谈。 “诶,不对呀!”来自贾豆的质疑,“如果我们三个都去的话那谁在咱爸身边做卧底,给你通风报信呀?” “嗯,这是个问题。”虽然我已经想好了。 “要不然把方大头放那儿?”来自贾豆的建议。 perfect!简直和我想的一样!我心中是十分欠扁地欢呼着。 “好啊!贾豆因为之前卖牛肉面的时候分赃不匀已经恨上我了吧……给我等着。” “你怎么能怪我呢?汪淡淡也一定这么想对吧。” “嗯……不。” “诶诶诶诶诶!你还算我哥们吗!?” 电话另一头又是一阵吵闹,伴随着掀桌砸碗的声音。过了好久才得以平静下来。大哥们!我这是长途电话!你们墨迹这么久是想谋杀我的电话费吗!?不过如果浪费一点电话费就能使我心想事成的话,这一点点话费也是值得的。 “这个方法不错,你们是怎么想到的。”当然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如果想要让事情按照自己的希望发展的话,恭维别人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啊?不是很自然就会想到吗?”但是却被不经意间嘲讽了。 虽然付出了大把的话费和被嘲讽的屈辱,他们最终还是同意跑来东北陪我。毕竟自从大学毕业变成毕失族之后,因为在家中没有合法权益和地位的原因,只好装作还在上大学,因为又要租房子住又要吃喝玩乐,生活费很快就不够了,还得装出一副勤工俭学的模样走街串巷地卖牛肉面,这种生活他们已经过够了。只是不知道被迫留在四川的方大头作何感想。一定想要削死贾豆豆吧。 没事,只要不是想削死我。 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从那次在广东一座小城第一次接到他们三个的电话开始,我总有一种错觉,好像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都正在一件一件地逐渐回到我身边。 我又回归了“活人”的身份,又一次有了家人、甚至找到了童年的玩伴;再之后,回到四川与家人相处融洽,晒着太阳虽然像是患上了老年痴呆一般,但是时不时地居然会有种天伦之乐的错觉,大概是离家太久太激动了吧;再到现在,童年的玩伴又相约要回到我身边,这次是确实要回来了。 大概是太激动的原因,我难以抑制地在原地踱步,不知不觉地一个人傻笑起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好像要飞奔起来的样子,心里就一边在想着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爷爷还没有去世,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不幸却没有开始的时候。 想起那段日子,再回忆起不久之后我的遭遇,兜兜转转以死人的身份存在了那么久才得以回归,我却不由自主地又感到了悲伤。突然很想找一个人全都倾诉出来,明明以前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是放在“三更半夜——狮子座的玻璃心小剧场”解决,但是那一次,真的很想全都说出口,情绪似乎在杯中满溢了一般,不倾吐就不行。 刚开始考虑倾诉的对象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或者又可以形容成一片漆黑,总之就是没有一点思路,每一根神经都被三秒胶黏在一起发烫了一样。这样过了有几秒,脑海中才突然闪过一个影子——癫痫,我好像可以跟他说。 真的很巧,那时候癫痫就悄摸摸地推开我房间的门,我装作一副正在发呆的样子没看他一眼,他就悄摸摸地窜进我的房间,站在书桌旁看着装作发呆的我发呆,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有些违和,我按照和往常一样的套路说:“嘿,癫痫。”戳戳他额头跟他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在纠结中开启了我一直很想倾诉的话题。 第157页 从爷爷去世之后开始,到我哥在医院里莫名其妙捅了我一刀,半死不活的时候被大姐头捡回家,然后又到了这里,那么久以来一个人,没付出真心实意地遇到的每一个人,唯独逃避了真正走近我的张昊冉。 虽然遇见癫痫之后情况有所好转,但是我却如同他在江南时,一边看着《闯关东》一边说出的那句话一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牢笼——家庭、事业、学业、社会,各种各样让你无法逃离,但是实际上在很多情况下,人们都是自愿将自己锁在牢笼里。”突然也明白了他说的那句:“真羡慕你们,一个两个都是风流命。” 虽然在遇见他之后我曾失去的一切都似乎重新回来了,但是这也意味着我要千百倍的补偿,补偿曾经离开他们时所欠下的那些责任。还记得爷爷临终前告诉过我,要我长大以后好好扶持我哥。所以我就非做不可。并且是自愿的,将自己囚禁在这个牢笼之中。 似乎再也无法逃离了一般。 他曾经捅了我一刀,那个伤口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得以愈合,伤疤是用了更久的时间才消退到现在模糊不清的地步。能原谅他是我花了很大的力气的,而不是像他一样,只是开着车上山林老别墅跟我叙叙旧就能得到原谅。所以他也不珍惜,很快又变得不信任我、再一次伤害我。虽然那次之后真的想要永远离开他,之后他的事情永远都与我无关。但是却不行。 我们之间血缘的纽带注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就如同一个梦魇一般,千百遍也无法斩断。无论我愿不愿意都必须要背负,更何况我还是愿意的,毕竟曾经还是那么要好的兄弟……只要想到这一点,无论多少次,我都挣扎着仿佛要发狂了一般,但是确实如同我所料,永远也无法斩断。 而且因为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不负责任的原因,我反而要对他付出更多的责任,这是建立在亲情上、血缘间就连带着的爱的包袱,让人不得不欢天喜地的接受折磨。 所以我还是回到了他身边,因为担心他在我离开的时候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担心他,所以甚至立下毒誓——“无论我哥以后是要杀要刮,还是要把我剖成片片下火锅,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当自己是个抖m,笑嘻嘻地照接不误”。我决定承受一切不公平,却是为了他能信任我,能让我毫无后顾之忧地为他卖命……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部分的时候心中突然涌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那种又酸又痛,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好像把老寒腰老寒腿全都长在心里了、久治不愈的那种感觉。 确实是在为自己这么卖命感到不甘、不值得,但是又没什么办法,我就是喜欢这样,就是命中注定不能不这么做,似乎胆敢逃避的话,死后就要在地狱经受千百年的火刑一般。如同本能一般,比胎记还要牢固地写在了我的身上,无法逃避。 想到这里,一阵酸意冲上鼻尖,因为尽力的想要忍住这种感觉,它却又蔓延到整张脸上,五官似乎是被砖拍过一样紧收着的酸痛,就像要由内而外地炸开了一般。我又拼命地眨着眼睛想要忍住这种感觉,但是实在没办法,面部抽搐着,两行眼泪就下来了。 其实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不想让癫痫看见我哭的样子,竟然“蹭”地扑到他身上,把脸埋在他胳膊上才敢落泪。 之后冷静下来之后我又回忆起那些话,回忆起我哭的场面,莫名其妙地感觉很丢脸。但是再想想癫痫当时的反应,又为自己感到可怜——都作出这么不要脸的举动、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了,他居然还是面无表情,反应平淡的让人感觉可怕。 不过想想,我还能奢求些什么呢?难道渴望癫痫陪着我一起哭吗? 不对,他最好还是不要哭,上次他流下的眼泪,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感觉心痛。 第148章 《亚历山大》的结局 其实我一直对癫痫对我的感情很没信心,或许我在他眼中就是个老傻13,就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种一斤半重的大哥大一样。尤其是我满怀感情地向他倾诉过我的悲催经历之后,他却没什么反应。我更加坚定了自己这种没信心的想法。 或许我在他心中真的排不上什么名次,但是即使是这样,坚强的我也绝对不会自暴自弃的! 在他光明正大地甩了我之前。 那天是个普通的一天,但是又不是个普通的一天。因为对于我来说每天都差不多一个样,但是那天却是一个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团聚看春晚的重要日子。我没回家找我哥团聚,因为害怕被他传染蛇精病就待在了东北的山林老别墅——反正以前也是这么和boss他们过的年,现在也没什么违和感。 一群人围在一起打牌,我因为手气太好不想打击他们……算了感觉好羞耻——我因为手气太差了不想输的只剩一条裤衩,所以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在过年的时候和亲朋好友聚众赌博了,而是坐在一边,冷冷清清地一个人看春晚磨时间等着放炮。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错觉——总认为自己一瞬间变成了日漫的猪脚。因为中二病的原因很孤僻,从来不和别人接触,一副孤芳自赏、不与尘世的嘈杂同流合污的样子。他们在我背后打着牌“吱吱喳喳”地吵,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春晚,似乎真的和日漫中的猪脚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一个人待着,如果集中精力看春晚的话,看到某一个值得吐槽的地方却没有人陪我说话,难道要像个蛇精病一样自言自语吗?可是如果不说出口,憋在心里又很尴尬啊。所以我虽然是装作一副正在专心致志看春晚的样子,事实上却是在想自己的事情。比如说最近一直纠结着的癫痫的事。 想着想着,我就和任何一个苦13的单恋者一样,变得大喜大悲患得患失,一会儿想起来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那些坏事,想起来我们在江南的时候短暂几天的同床共枕生活,想起来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似乎有所表现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或许他有点喜欢我? 但是转念又一想,那些话可能都是出自恶作剧一般的心态,并没有意义,甚至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我却还在这里耿耿于怀。果然我在他心中还是和那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斤半重的大哥大没什么区别。又想想他一脸鄙视地看着我的小眼神,第一反应是“嘿嘿好可爱”,第二反应就变成了“或许他很瞧不起我吧”。 那一瞬间,心里拔凉拔凉的。最好我没有表现在脸上。 旁边的牌局也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七王五二三”还是“争上游”,要不然是凑了两幅花色一样的扑克牌,在玩“捉黑尖”?当然最可能的还是“斗地主”——这个让中国n代青年无比醉心沉迷的纸牌游戏。 但是他们那边到底吵到什么程度我还是很清楚的,boss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好牌,带着笑意说“我的牌可烂了,从来没这么烂过~”;大姐头是最吵的一个,别人稍微出个什么牌,她就咋咋呼呼地吐槽上大半天不能平息下来,大概是平时没什么人陪她玩的缘故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癫痫那天意外的安静。可能是摸到了什么好东西准备厚积薄发吧。 第158页 虽然他猜拳的时候从来都赢不了我,但是去年过完年听张未冉说,他打牌的时候手气可好了,boss他老人家都完全不能比的。 挖槽!这么厉害! 像我这种猜拳从来没输过,但是打牌手气就差的要死的人简直羡慕的一愣啊!不过至少这样的我一辈子都不敢去赌博。 突然想起来最近的一项搞笑诺贝尔奖,是一个人研究触摸鳄鱼是否会降低人们的赌博欲望,研究结果表明,触摸鳄鱼使人兴奋,从而分泌更多的什么什么素变得更想赌博。 突然好想笑。但是淡定的我即使心中波涛汹涌,脸上也不会表现出一星半点。现在更重要的是装出一副在专心看春晚的样子,要不然被抓去打牌了怎么办?一定会输个倾家荡产、杀妻卖儿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癫痫就像瞬移一样突然闪现在我旁边,傻愣愣地瞅了我一会儿就陪着我看春晚。我不知道他是在真看春晚还是装看,反正我是在装看就对了。心里一直纠结着,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在纠结着什么,是那种心里慌慌的感觉。可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呆滞样子。 然后不知怎么的,听着那几个打牌的人气氛再一次火热起来,突然又感觉自己像个日漫的猪脚。正走在片头曲中,周围都是一些有规则晃动的灰色小人,只有我一个五彩缤纷的人影站在人堆中,非要另辟蹊径或者驻足不前,一副孤单孤僻难以形容的样子。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关系,毕竟套路会拯救我——差不多播放个一分多钟,我孤独个一分多钟,就会突然跑出一个同样五彩缤纷的人,拽着我的大黑爪爪扯着我跑进一个被制作方涂抹的五彩缤纷,都有些晃眼的世界中,跑着跑着就跑进了正片。 又莫名地回想到之前的一种感觉——似乎遇见癫痫之后,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都在一个一个地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猜,或许那个扯着我的大黑爪爪将我带入正片中的人,不是别人,一定是癫痫。 看着看着春晚,我除了思想抛锚以外,突然之间感觉背后一阵彻骨凉意,“唰”地回头一看,结果发现癫痫正在盯着我,不知怎么的刹那间心中一痛。或许是我一直待在四川太久没见面的缘故,第一次变得不敢直视他。只好不自然地把眼睛眯起来挪开视线,假装盯着他背后那些打牌的人看,可是不由自主地,最后视线还是转向了他。 看着看着春晚,我又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拉拉链,但是却要少一些金属触感。我其实也是知道的,这是一个懒鬼不想站起来,贴着沙发一点一点蹭过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但是因为我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癫痫,心中又莫名地感觉很慌张,心里揪揪的疼,好像一下要呕心沥血把内脏全都崩出来的感觉。 最后癫痫还是蹭到我旁边来了,当然不久之后我就平静了下来,继续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淡定样子,面无表情地假装看春晚。我知道我有段时间没好好接触过癫痫了,也知道像他这种十几岁的青少年,一两个星期不见就能变得天翻地覆,但是我实在没想到他居然变得这么不会息事宁人了,故意说一些很“吓人”的话,让我的内脏受损。 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再无聊的坐上一会儿就能跑出去放炮玩——这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每年过年的时候最大的乐趣,每年看着春晚就是等着新春倒计时的一刻,这个时候就可以“嗖”地跑下楼点火。我这么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期盼着,就像朱自清期盼着春天的脚步一样。 气氛挺不错,就是那种跨年前最后不足一个小时,让人最昏昏欲睡的气氛,恍惚间我却突然听见癫痫的声音,吓得我一下惊醒,可能是因为高血压的原因眼前花花的,颈动脉也跳动的像要裂开的一样,我还记得他坐在我背后不远的位置说:“呐,石晓峰,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听好了,重要的事情我只说两遍。” 本来以为不会是什么大事,至少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比如说隔壁老王突然从狗奴转型成猫奴了、之类的,但是他真正所说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几乎是完全吓醒了。 “我喜欢你……没错、我喜欢你。” 这就是他的原话,我相信自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记错。毕竟也是差点把我吓得脑淤血身亡的一句话啊。 但是当时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我一瞬间完全被高血压常年久治不愈的感觉支配,但是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于是我转过头,或许很猥琐地对着他笑了,说:“我知道啊。” 即使是这么说出口了,即使是长期埋在心中的感情得到回答了,但是却因为期盼了太久、太过于期盼的原因,反而只能做出这么蠢、这么无所谓的回应。其实或许不需要那么荡气回肠的承诺,而且因为错失了回答的最好时机,再回答一次的话我恐怕会感到十分尴尬,所以不如不说好了,我宁愿相信他能够从无言中理解我。 那天跨年的晚上,boss他们带着癫痫,一堆人围着一个八卦炉烧纸钱,我自己在庭院中的石板路上放炮点烟花,常年静谧的山岭一下被吵得到处都是隆隆作响的回声,比在城市中千家万户一起点燃鞭炮还要吵一些,我听着噪声,不知为什么又萌生出一种念头—— 我好想把癫痫一直带着身边,一直都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三次元的石晓峰就是这么回答的啊,奇葩到让人无法忘记呀! ps:最近进度有点慢,应该马上就能快起来了。 第149章 昨天you酷突然不抽了 但是很奇怪,明明那天在山谷中点燃烟花的时候,心中一直想着以后漫长、至少还剩半个世纪的人生中,我到底应该怎样和癫痫腻歪才好呢?激动了半天纠结了半天的我,现在居然没脸去见他。 当时的心情也很难描绘,明明想要“蹭”地窜到他面前说“我也喜欢你”,可是自知自己会尴尬到说不出一句话;不敢去见他,因为害怕他提起那天他说的“我喜欢你”、害怕他急于向我索要答案,但是我却什么都无法回答。 为什么呢?我明明曾经无数次的妄想过,如果有朝一日,癫痫能对我稍微有所表示的话,我要如何回答他——各种各样的梗,各种各样的煽情话,无论是从电视剧里小说里照搬来的、还是自己在妄想中脑洞大开原创的,全都挤在一团、几乎在某段时间内占据了我大脑全部的内存。 每天都想着这些事情,在房间里面蛇精病似得踱来踱去,一直难以平静下来。 可是当他真正有所表示的时候,我却把那些妄想全都遗忘了,还是如同少女漫画中一脸纯情、什么都没有准备的傻男主一样,被吓得内脏都差点吐出来——我只比唧唧呜呜的他们稍微好了一点儿,我还能猥琐地笑着无厘头地回答一句:“我知道啊。” 但是当时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这么说出口又是什么意思?我至今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第159页 于是我还是延续了自己前段时间开发的新爱好——以自己的人生为背景,勾心斗角地写文字游戏大纲。 之前才写到了召唤贾汪两个小伙伴,把方大头留在四川做卧底这一段。继续进行着剧情,又逐渐地开始超越现实的发展,要完全靠我的智商各种逻辑推理来硬抗了——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东西,总之用过的纸已经可以铺满整个房间,一条一条直线主线连接起来好像一张作战地图一般——虽然我的字写得有点大。 那个时候我写空了三四瓶墨水,本来已经布满老茧的手,又在指节的位置长出了些凹凸不平、好像是肿胀的什么东西——好像以前那些学习很好的小伙伴们手上都是这些…… 我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贾豆豆突然打电话过来吐槽我——“诶?!石晓峰!我和汪淡淡都到东北多久了,都在你房间旁边住了三四天了!怎么都连你的尾巴都没见着?!” 其实当时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他们如约到了东北,我的文字游戏可以继续发展下去,没事干的时候也有人陪我玩了。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无奈的一句:“我没有尾巴。” 那天晚上收拾好了我为数不多的行李,但是想想有些不妥,还是装上了所有的文字游戏大纲——于是我的行李又变得很多了。很奇怪,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妥,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妥呢?我又考虑了好久才得以明白——“我忘了带癫痫了”。 于是我第二天启程的时候就把他带走了。 本部离山林老别墅也有一段距离,我们中午的时候出发,即使有独孤一洋疯狂地飙车也是直到晚上快天黑了才到,我带着癫痫先去拜访了蛇精病boss,然后就带他参观本宫的正殿去了~正好见到汪淡淡窝在一个小角落里,好久不见他好像又开发了一个新爱好——看初中语文书。 要不要我这个文科生教教你怎么翻译古文啊? 我现在打算长期待在东北了,至少也不回四川浪费时间,因为写着写着文字游戏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如果还想让石家在四川得以立足的话,就不得不把周围,除了汪贾方三家以外所有的势力全都灭了,因为我哥得罪了太多人,然而我们并没有那么大本事。 我打算换个有底子的地方,给我哥整一片地方让他混着。能咋咋吧,以后帮帮他。 搬回本部之后没多久我就向我哥坦白了这件事,意外的是他貌似还挺高兴,说自己早就受够了这种生活,就算当老大了又能怎么样,突然感觉压力山大啊,自己只要稍微走错一小步,就不知道会搭进去多少条性命,自己只要稍微一不注意,或许睡着睡着觉就突然血溅卧室了…… 我看得出来那天他是真的开心,要不然他平时都是一个挺沉默的人,一般也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说我什么时候过去好呢?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你订票还是我订票?要不然把咱老妈也带过去?还有咱爹和爷爷的骨灰、灵位什么的?你给我安排住的地方了吗?枪啊什么的带不过去难道都砸掉啊?东北物价贵吗?你说我要不要在淘宝上买几件厚羽绒服?诶诶对了,留在四川的那些小弟怎么办?哦!祖宅前段时间拆迁赔了我半栋楼,怎么办?卖掉吗?……” 他这样我也挺不习惯的,就像唐僧在耳朵旁边上政治课,一瞬间差点被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弄成了神经病。其实我恐怕早已经是神经病了。 我哥最后自己绕了老半天总算全都决定好了——他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破事都安排好,败的差不多的家产送给汪贾方三家的霸霸好了,反正当年创业的时候也是我们四家一起,他还说其实这么想想挺对不起他们的,当年创业的时候他们三家祖上没少出力,结果过了这么久家产再回到手上的时候被败的啥都不剩了。 我问他:“哥你现在这么穷啊?” “对呀,为兄现在除了那半栋楼几乎啥都没有。”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吓成狗,还好放弃了在四川死扛的念头,及时做好把我哥转移过来的准备。之前居然误判了自家老哥的实力……不过我也真是英明啊!嗯嗯,简直英明的不可一世! 但是最近我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刚开始还以为是我哥一直不来,心里太惦记的原因,但是即使他已经打电话叫我在网上订票的时候这种感觉却还没有消退。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好像最近没怎么见过癫痫。 ——刚来这里的时候还能偶尔见到他趴在后窗口,悄摸摸地盯着我瞧,以前这个时候,明明就已经看见他了,却还可以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己做自己的事,弄出一堆废纸继续写我的文字游戏大纲,还故意做出那种很认真专注的表情,坐姿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很端正。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为什么就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就算知道他在旁边,就算因为这样而很高兴,我却不会转过去看他,即使平时的时候工作累了会从那一扇窗户向外望望天,但是只要感觉到他趴在那里,平时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也努力克制着不去做,而是故意装作努力工作,工作到了忘记时间忘记自己的地步。 实际上还是很想回头看一眼的,毕竟一直以来我的愿望中从来都没有少过“想要见到他”这一项,把他带到总部之后我也一直纠结着,每天都在忙里偷闲地考虑要不要去见他?如果要见他的话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有些时候用梳子沾了点水,已经把自己那梳了跟没梳差不多的发型打理的能看了,对着镜子瞪瞪眼睛鼓励自己“你今天真可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都走出房间的门,却在迈进电梯的那一刹那按下去往一楼的按钮,一副很怂的样子跑进楼下小卖铺里买了根雪糕回去了。 其实我每天都在考虑见到他之后要说些什么,但是即使想好了要说什么,在看见他的脸的那一刻一定会全部忘记。当时我都有一种冲动,我突然很想把我每天在工作的时候摸鱼想到的那些话、那些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全都写在一张纸上,下次再见到癫痫的时候就照着那张纸念就行了。 啊嘞,我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啊? 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总是想到他说的那句“我喜欢你”而却不知如何回答感到尴尬,因为害怕他告诉我“那都是骗你的”然后扫了自己的面子,而感到退缩。况且也害怕我们之间因为那句话,因为我没有做出正当的回答而变得不如往日,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隔膜开了,无法再和以前一样洽谈……总之很多很多理由,让我不敢回头,只敢享受着被他注视着的感觉。 可是不久,那视线就从窗口消失了。 自从那之后,我尽力地不去想他,觉得好像再冷静一点,或许就能治好见到他才会发作的老年痴呆,或许就知道怎样回答他的心意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无论是电视剧里还是小说里都有差不多的场景——本来关系很好的两个人,因为感觉尴尬、双方都拉不下脸来承认小小的错误,或者说因为一点摩擦,信任受到考验,但是谁都不愿意出面解释,渐渐变得谁都不理谁,见面不打招呼。可是却在暗中窥探着对方,期待他先来低头,结果双方都这么想,于是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好人。 第160页 就这么散了,不了了之。 每当想到这种桥段,我就又像大脑里的所有内存都被占据了一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踱来踱去好像快要飞奔起来一样。心中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现在的我是狂躁、暴怒,像一战前的巴尔干半岛一样是个火。药。桶;而曾经因为那句“我喜欢你”而在房间里踱步,大脑内存被占满的我,感觉到的是狂喜。 已经不一样了,突然很羡慕曾经的自己。 我仿佛变成了火。药。桶一般,就等着一颗火星来把我点燃。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小喽啰都可能成为“萨拉热窝事件”。 “费南迪大公遇袭”,成为一战爆发的导。火。索。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知道像火。药。桶、导。火。索这类历史书上的名词怎么会是敏感词呢? 第150章 今天上午更 我很清楚自己这个人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而且还有虐待别人的倾向,我这些小弟们本来也是很清楚的。 但是大概是我前段时间一直呆在四川的缘故,后来招来的那些小弟对我都不怎么恐惧,无论是不上学、以为靠着一点校园霸凌的经验值就可以在我身边混下去的小孩,还是那些做了n年“灭虫灭鼠灭蚂蚁,蟑螂脚气老鼠药”,年近半百才突然想着转行跳槽的大叔们,真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给我们伟大的boss做了那么点儿事,任务报告都敢不写够字数了。 想当年我上中学的时候还是个文科生,一天到晚写这写那,哪个不需要凑够字数?更何况虽然说是凑够字数,但是有文科生潜规则——“至少多写三百字”定律存在啊!凑够了都不行,还得多写,要不然老师就不高兴,给你真心实意写出的一篇作文打上不及格分数,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可是我明明比较适合学理科!你们有谁明白我的痛苦!居然还敢把提交给我这么痛苦的人的文案不写够字数!不想活了吗?!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沉迷于把没写够字数的小弟叫进办公室调。教。更何况那时候正好是春天——我一年中最暴躁的季节,所以不知不觉地就太粗暴了~温柔的时候往他们脸上扔一堆纸,然后一顿臭骂;一般情况下抄起凳子砸;暴躁的时候就一把扔进汪淡淡的房间里,嵌在墙里连抠都抠不出来。 嗯,他们应该已经体会到了做我的手下是个高危行业,因为不少新人转职去了松鼠部就再也没回来;不少新人转职去了张未冉那里,但是没几天就哭着回来了,抱着我的大腿发誓以后一定凑够字数。 啊嘞?张未冉这小子现在这么可怕? 经过我一段时间的整顿,石部现在提交上来的每一份文件都真心实意地凑够了字数,也没用一个省略号占一格的损招。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整顿的是字数,但是做假账的现象也变少了,不是一般的少,而是突然间少了一大堆,我的银。行。卡上数值“蹭蹭”地往上跑,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boss的银。行。卡数值也“蹭蹭”跑,把他也吓得赶紧跟我微信上视频通话,说:“石晓峰你悠着点,别让手下的小弟全都过劳死了。” 我回答:“呵呵。”然后把所有的数字换成了装备,发给小弟们用。 说起来自己在boss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总长,和张未冉那种动用公款收集漫画、手办的人不一样,我从来两袖清风,甚至把自己的非法财产都全部贡献给boss的事业,用于给小弟更新装备。简直自己都崇拜自己,我真的太清廉了!如果习。大。大知道一定会表扬我~ 但是实际上至少还有一个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做出的这些成绩,因为它们全都是以施暴与受虐为基础,建立绝对服从为目的而做出的成绩。是绝对不符合现在人人平等的观念,也绝对不符合癫痫在生命前15年受到的那些正面教育,怎么说呢?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用着一种封建社会的支配制度,虽然自己乐在其中也取得了成绩,但是如果被癫痫发现的话,我会无地自容的。 因为心中清楚,他或许不喜欢这样。 比如说,有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调。教着没凑过字数的小弟,正好他态度挺强硬的,刚开始本来还只是温柔地往他脸上拍了一堆废纸;既然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就抄起小板凳揍他呗,揍着揍着我心情愉悦,甚至脸上可能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的时候才突然发现——窗外似乎有人正盯着我,然而会在那里盯着我的人,应该只有癫痫一个吧。 再之后,就没见过他趴在那里了。 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说那段时间书架被搬到汪淡淡办公室里使用,但是我总觉得,恐怕是被他看见了我在调。教小弟的样子。所以他不喜欢我了,觉得我是个大变态,再也不想理我了。其实很想跟他解释清楚——这么做是对待这些死皮不要脸的亡命徒的最好方法,我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法在这和他们浪费时间……我有很多理由可以编造出来,可以厚着脸皮跟癫痫解释,但是他却再也没出现在窗口。 在那之后,我还是常常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写着那些文字游戏大纲,或者是查查今天有没有哪个小弟没写够字数。有时候工作的腰酸背痛了,会习惯性地抬头望向那扇窗,看看外面无论是蓝蓝的天还是布满雾霾的天,却再也没看见癫痫。再回忆起我们曾经似乎隔着窗户框聊过天,也面对面地拍过玻璃,笑的像个傻13,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他消失在了小窗口,就像是他说的那些傲娇的损话消失在了我耳边,或者是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一样。我不再常见到他,不再常听见他,不再常常被他所注视着。虽然心中偶尔感觉孤寂,但是还行,我还受得了。 我还可以和总部这么多同僚小伙伴们到处耍,还可以跟我哥叙叙旧,看他的蛇精病似乎突然一下康复了,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坐在同一个秋千上。但是我已经不需要再让他费劲晃着我了,就像我不再需要常常看见癫痫? 我猜,这两句话中有一句是假的。 我虽然知道癫痫现在身在何处,也知道他已经做了大姐头的直隶,不再是我包养的废柴;但是我却不知道癫痫现在正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见到了什么人,是否如今还是喜欢着我。虽然希望他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但是也希望他不要孤独,能有知心的朋友陪在身边。虽然希望他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但是我也知道这是对不起他的行为,因为我不再是他一个人独占着。 有时候和我哥、和我那些小伙伴们在本部晃来晃去,突然会感到有谁的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可是并没有带来狙击手的危机感;也没有仇人的那种恶意;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因为我并不想回头。可是想想又不对,因为这视线中莫名地透露出温暖,我不想回头,反而是因为不敢。 我猜,在我背后的是癫痫。 果然,不久就看见他悄摸摸地从我身边不到半米的地方闪过,“嗖嗖”地就窜没了。每一次,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心跳似乎都会漏跳一拍。他经过我的那一瞬间,身边簇拥着我的那些人似全都消失了一般,眼中变得只能映出他的身影,我似乎能从周围一片嘈杂中提取出他的脚步声,我想伸手,想去触碰他,可是那个身影却消失在转角了。 第161页 但是我仍然期盼着,期盼着能在下一个转角遇见他。 我似乎又变得有很多话想说出口。其实在那之后我也曾无数次地与癫痫偶遇,每一次他从我身边窜过去,每一次我心跳漏跳一拍……或者说本来正在全神贯注地办公,可是一抬头,却见着他,穿着一袭白衣从办公室门口经过,一双剔透的黑眸还用曾经那种呆萌的眼神凝视着我,然后进入了走廊的尽头。 我常常花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凝视着门口,期待他再一次从那里经过,再一次凝视着我,只是为了再看那白衣一眼罢了。可是,他似乎更愿意花费超过一个小时窝在走廊尽头,也不愿意被我看见。 有一天我一个人走在忘了是几楼的长廊里,光线很暗,突然莫名其妙地感觉前面不远处似乎一直有一团什么东西在晃动着,我盯着看了好久才明白——那个人或许就是癫痫。 其实时机是恰好,我之前刚刚悲痛欲绝地想了好多关于他的事情,妄想了好多想传达给他的话语,而现在他就正好出现在我面前,不远处的位置。我想全都告诉他,可是又没有勇气,我威胁自己:“如果这次错过以后一定没有机会了!快去啊!要不然以后永远都见不着他。”我把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六七遍,才总算下定决心加快了脚步向那个身影走去。 我当时觉得,似乎什么东西都阻止不了我似得——我这么久以来因为思念他所感到的每一份痛苦;因为思念他而妄想出的每句话、每个场景把我变得像打了鸡血,又像是喝醉了在发酒疯。看见他就在我前方不远处晃悠着,真的很想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他然后就顺其自然吧。 大概是心中慌张脚步声太大的缘故,我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唰”地回过头,我又像那天跨年的晚上一样,被吓得内脏都快吐了出来,在原地呆愣地站了两秒,瞬时间有一种酒醒了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心中的纠结都变成羞愧,使我无地自容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正好旁边有个楼道。 于是我下意识地拐进了楼道里。 走在楼梯上,我感觉头上好像压着一个什么很沉重的东西,让我每走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仿佛要被压进地面中一样。很懊悔,懊悔的我想哭,想跪在地上,但是最后还是麻木地,听从着双腿的指挥,以一种与平时无异的姿态、表情,回了我六楼的石部。 第151章 想不出题目咋办啊! 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愿意见到癫痫,期待着能和他说话,可是自己却无法迈出第一步。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我哥刚到东北的时候,我闲的没事就带着他和我那三个小伙伴一起爬楼梯上六楼,几个人把整个楼道堵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聊得很开心也没注意到。 因为聊得很开心的原因,我也没发现背后居然有人注视着我,也没发现他是癫痫。 直到经过楼梯的转角,才突然瞟见一个身影就站在我背后,转头一看,癫痫!当时我心里应该是很激动的,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但是还是感觉尴尬,就赶紧几步跑到我哥旁边,故意用比平时要低一些的分贝,装出一副很专注很认真的样子和他聊天。 我能感觉到癫痫一路上一直跟着我,就在我身后不到几步远的地方,跟我爬楼梯爬到六楼的石部——每当这么想起来的时候,心脏就又是一阵抽搐。本来还是预定要和小伙伴们聚在一块刷会儿手游,但是想想癫痫或许还在外面等着,就赶紧找了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蹩脚理由把他们赶走了,之后“蹭蹭”地跑进楼道里,却没再见到他。 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状况?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恐怕是感觉尴尬吧,因为双方都感觉尴尬,所以都不敢于迈出第一步,于是渐行渐远到了看不见的地步。 虽然以前总觉得是我死抠着癫痫不放,但是最近才突然间感觉到,好像实际上是癫痫在挽留着我。 虽然双方都很清楚,如果自己敢于迈出第一步的话,对方一定不会拒绝,反而会更加殷勤地扑上来;也十分清楚,如果哪天我们中有一方突兀地引起一个话题,对方一定会如同曾经一模一样地回应,好像我们这么久以来的逃避和沉默都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看各种星座占卜中,狮子座都是最爱面子的那个星座,所以这也注定了我不可能是那个人。 其实这么想想也挺绝望的,于是有一天我实在是绝望的受不了,就从楼下小卖铺老爷爷那里借了个铁锹,到处“叮叮当当”地敲着路沿石。然后就突然听见了癫痫的声音,他就站在我旁边,一副专注的小样子盯着铁锹在路沿石上敲敲打打,说:“你在干嘛?”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被他吓得连内脏都差点吐出来,当然是因为狂喜、纠结、尴尬、焦灼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才会这么伤害内脏。还好我当时是低着头,如果我抬着头的话脸色一定变得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定全都被癫痫看见了。我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平息了自己,然后“唰”地转过头,故意把一双小下垂眼瞪得圆圆的,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癫痫?” 他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一双清澈的黑眼睛似乎毫无保留地盯着我,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感觉很呆萌。我看了他两眼莫名地就非常想笑,也只好把脸转到一边去接着用铁锹“叮叮当当”地敲着,说:“我在看看能不能敲出来雪花。” 果然是故作正经的原因,我这个从来都不大舌头的文科生居然把“火花”说成了“雪花”…… 癫痫也在一边吐槽着:“雪花?” “嗯……不对,是能不能敲出来火花。”简直尴尬到无地自容啊,我只好搬起铁锹更卖力地敲了起来,好缓解尴尬。 “你不然换一块石头敲吧。”我居然听了他的话,换了一块石头,用力一敲,居然真的敲出火花了,还记得那之后我们两个像孩子一样惊叹着。这种感觉已经很久违了,就算周围有路人用一副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就算狮子座是各种星座占卜中最爱面子的星座,但是我还是愿意这一刻能更久一点,我们两个还能对着这些路沿石多敲一会儿…… 于是我们沿着路边各种敲、各种冒火花,还故作惊叹地感叹着,就是为了这一刻能更久一点。 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买冰棍,其实是要把铁锹还给小卖部的老爷爷,就带着他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那时候天也快黑了,整个巷子泛着一种青灰色的光,让我想起来以前在江南,每天傍晚坐在第八中学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 因为刚才敲路沿石走了太远的原因,我们又在小巷子里晃了好久,越走进小巷的深处因为时间的推移,周围就显得越黑。我各种跟他扯谎,把贾豆豆汪淡淡方大头都给扯出来了,说是因为我亲贾豆豆的时候亲到汪淡淡了,然后方大头不高兴。绕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圆我买冰棍的谎言,其实当时说是自己要吃不就行了嘛?反正最后也是自己吃。但是不知为什么感觉很不好意思。 第162页 这些小学没品位起的外号居然引起了癫痫的兴趣,他很迫切地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但是好奇怪,我挖心搜胆地搜了好久,却没有关于我外号的记忆,也只好告诉他:“我就是石晓峰啊~”真的好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外号? 哦对了,石晓峰谐音“石小疯”。 天色暗下来了,小巷子里的灯光昏暗的照不出人影,我们不再说话了,而是沉默地并排走着。可是气氛却越来越好,我发现癫痫正在偷偷地瞄我,我也转过去看他,他本来就很纯良的一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柔和,让人想咬一口,所以我戳了戳他的额头,他一副傲娇样地把脸偏到了一边去。 其实想想也觉得很神奇,不久之前我还因为彼此谁都不理谁,互相躲避而感到痛不欲生呢。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只不过是从天亮到天黑的时间而已,我再吹着已经完全转暖的夜风,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其实也很想让这条路就永远延续下去,永远走不到小卖部,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呆在一起了。 但是却不可能,周围一片昏暗,小卖铺那盏吊在冰柜上、防止熊孩子偷冰棍的灯几乎能闪瞎我——果然还是走到这里了呀。心中正在唏嘘感叹着,突然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然后胳膊就被挽住了……一定是癫痫,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周围昏暗,小风嗖嗖地刮着,气氛正好,我甚至都被吓得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可是一瞬间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明明看过那么多小说电视剧,明明中学的时候男票女票都没少勾搭,但是当时面对着他却只会在原地傻站着了——癫痫趁着这几秒绕到我前面来,然后用一种很呆萌的方式熊抱上来,至于有多么呆呢?他是用那种《新水浒传》里“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姿势抱着我。 我想伸手把他矫正到一个好看的角度,但是毕竟我当时还没什么心里准备,毕竟他虽然抱的样子不好看却也是抱着我,毕竟即使我是想把他扳的好看一点,却也算是要抱他了。手颤巍巍的,过了好几秒都没办法放到他身上,好不容易已经摸到衣料了却因为车灯突然打过,把我吓得赶紧松手推开了他。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突然感觉,我或许比少女漫画里的纯情男主还要纯。 懊恼地把铁锹还给了小卖部老爷爷,懊恼地买了根冰棍准备回去吃。 这回真是丢脸丢大发了,癫痫一定认为我很怂是个老处男吧,他一定在心里吐槽我要打一辈子光棍吧。完蛋了好尴尬好尴尬,于是我走在前面,癫痫跟在后面,我越走越快简直要飞起了一般。癫痫果然跟不上了在背后叫我,我就停在了大楼的拐角处,直通后门的楼梯旁。 他“蹭蹭”几步窜过来,然后就一直用那呆萌的小眼神凝视着我,弄得我刹那间感觉无地自容只好错开了目光。他说:“你好可爱。”我还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应该感觉我很怂吗?“可爱到我都想把你摁在墙角打一顿。”好吧,他果然觉得我怂,怂的都想打死我。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为了缓解尴尬,也只好镇定自若地说:“哦,明天再说吧。”然后赶快拐上楼梯跑了,生怕他真的打死我。 这是第二次了,他第二次主动向我表达心意,但是我却还是没有回应。除了害羞和尴尬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点——我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把我哥转移到东北也有一个多月了,我和我哥、那三个小伙伴窝在本部整天无所作为,吃了喝喝了睡,总感觉这样有些不好。其实本来以为把我哥转移到东北会是个浩大的工程,至少耗费我半年以上的时间,没想到只用了四张飞机票就给搞定了。然而当时我的下一步行动还没做好准备,也只能几个人滞留在这里耗着。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继续行动了。 首先第一点,我不可能养我哥一辈子啊,!这样他也肯定不愿意吧,像个被包养的小媳妇一样。但是怎么好意思让boss再贡献一个职位出来呢?大清遗产也是人才济济,更何况大多数的总长职位都是世袭的,应该行不通。 然后第二点,我也不可能养我这三个小伙伴一辈子啊!于是我联系了他们的霸霸,现在汪贾方三家的霸霸用我哥唯一留下的那半栋楼白手起家,准备来个咸鱼大翻身,一天到晚忙的焦头烂额的。不过虽然忙了些,翻身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一件事,虽然最近石家被我哥趁着犯蛇精病的时候折腾的快没了,但是祖祖辈辈积累的威望和人脉还在,现在父辈们当权一呼百应,状况除了太忙也没什么。 三家的霸霸也发话了,让我赶快把他们的傻儿子叫回来,如果不肯回就告诉他们:“你爹都忙的焦头烂额的了!赶紧回家干活!”这样也不错,我那几个小伙伴也总算能摆脱毕失族的生活了,但是他们却自己不愿意,嫌太忙决定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再回家,天天在本部开party。 现在只剩我哥的问题了,总之先去俄罗斯那里转转吧,或许有机会呢? 本来是全神贯注地想着我哥他们的事,背后却又传来癫痫的声音,分贝并不高,但是在这荒凉的小角落里,无人经过的静谧黑夜中听的也很清楚,他说:“我喜欢你,再见。” “再见。” 确实是这样,等一切结束了我会再回来陪他,毕竟自己是习惯把爱吃的东西留到最后的类型。 第152章 看不了银他妈了 我又一次与癫痫不告而别,带着我三个小伙伴去了俄罗斯。 找boss的霸霸,带着boss他麻麻跑去玩了;找boss的二哥,被逼去相亲了;找boss的大哥,太惊悚了!这个本来应该浪迹天涯,不花上一年半载根本找不着的人居然在家,而且躺在沙发上一边悠闲地看着电视剧,一边用吸管“滋滋”地吸着可乐,旁边饼干渣掉了一地。 他看的那么专心,我也不好意思跑去打扰,就和小伙伴们原地连上wifi刷了几把手游,结果抬头一瞥,电视剧一边播着,他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然后我就实在忍不了了,窜上去把他“蹭”地从沙发上掀了下来…… 但是这不仅没有推进工作进度,反而还白白搭进去几天时间,因为他跌下来的时候脸先着地,于是就不高兴了,我陪着他满街跑着喝酒,喝了好几天醉的我全身都仿佛脱节了一般,才把他哄高兴。算了吧,这也没关系,毕竟他也是我窝在俄罗斯颓废的那三年里为数不多的酒友之一,那几天就当做和故人叙叙旧好了。 说起我这位酒友,除了中俄混血、浪迹天涯、身高一米九几高的突破天际这些基本设定以外,就是他长的突破天际的名字,而且还非常饶舌。就算是我这种会说俄语,而且因为几年酗酒生涯说的一溜的人,碰见他的名字也得赶紧逃跑,简称他“帕男神”。 之后我又花了几天时间,一边和他喝点小酒,一边把我和我哥那些小破事,从头到尾给他解释了一遍。其实本来不用花费这么长时间,但是帕男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对我哥特别感兴趣,一直提出一些很怪异的问题,让我挖心搜胆绞尽脑汁地揣摩半天,然后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第163页 他不会是没见过蛇精病吧?放心,我马上就把我哥塞过来,让他好好“观赏”一下(坏笑)。 听完全部的故事之后,帕男神一边嚼着小饼干一边沉吟了许久,说:“你叫他过来吧,我罩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boss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们真不愧是亲兄弟。只不过boss说的是中文版,帕男神说的是俄语版。 说起来这个帕男神也和我一样有着悲惨的童年,我是缺少父爱,由神经大条天天打麻将的老妈带大。他是缺少母爱,由脑回路怪异、天天浪迹天涯的霸霸带大,没有了华人麻麻天天陪在身边,所以久而久之也变得只会说俄语了,其实挺担心我哥过来之后语言不通,但是帕男神说没关系,可以和我哥用英语交流。 “你确定。”我很清楚自己老哥那如同河南话一般的发音。 “嗯,没问题,我打游戏的时候和中国玩家聊的很顺畅啊~” 应该……没有问题吧。 于是我为了省国际长途的话费,赶紧用微信视频通话call了我哥,他也说没问题,打游戏的时候和俄罗斯玩家用英语聊的很顺畅,只是担心没电视剧看。我告诉他过来的时候别把pps什么的视频播放器都卸载了,可以蹭帕男神的wifi看网络热剧。 “帕男神?那谁啊?名字好奇怪。” “他的真名更奇怪,我都念不出来的……” “啊哈?……”我们两个人隔着屏幕面对面地看着对方,沉默良久,“没事,小疯子你不用担心为兄,为兄现在对于自己去哪里、做什么已经没有要求了,只想能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潇洒自在一会儿。出境也挺好的,以后我不就是歪果仁了吗?” 他乍一看笑的挺开心,我却不确定那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也不确定他刚才说的一番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我确实能看出来,之前他在东北闲暇着寄人篱下的那段时间,甚至比在四川当黑帮老大的时候还要开心,真的有种潇洒自在的感觉……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给帕男神说。 “帕男神——!!!”但是这么大一栋郊区老别墅,他到底在哪儿呢? “干——嘛——!!!!”他到底在哪?不过没关系,只要扯着嗓子能听见就行了。 “我哥他——有时候晚上会睡不着!!那时候你找个人给他咬一口——就行了!” “哦——!!!” 之后我忙着给我哥和倆老娘办了张签证,然后就和帕男神天天待在家里看电视剧等着文件下来,至于把我哥弄过来之后到底让他干什么?我也完全没想好,看帕男神那一脸悠游自在,他可能根本就没想过。 突然间觉得这样会不会对我哥太不负责任了?但是现在我也没办法啊,整个石家都给我们两个人扔掉了,现在没办法后退,只好让他一个接一个地方的辗转,直到找到一个有容身之所的地方为止。我真的太不负责任了……虽然可以把他留在石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我哥就在旁边转悠着,我就特别不舒服不自在,仿佛百爪挠心一般。 如果这回能立刻在俄罗斯给他谋个好职位就行了。别又像前段时间在东北的时候一样,人才济济根本没法把我哥塞进去。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样做可能不妥,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对我哥太不负责任了。刹那间有一种冲动,我想把签证什么的全都撕了,赶紧跑回东北去养我哥一辈子。可是心好塞啊…… 这时候帕男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悄摸摸地给我说:“嘿!石晓峰。我和我三弟前段时间被无良军火商坑了一把,最近正打算联手把他们端了。我也去,你要不然凑凑热闹?” “哦。” “你怎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看不上军火商?其实他们生意做得挺大的,资历也很老,但是时间越来越久就忘了初心,开始偷工减料捯饬假冒伪劣商品以次充好,这回坑到我们倆头上就不得不管了,把他们端了,顺便收下他们的生意链、资金和渠道。” “哦,我们boss最喜欢干这事。” “对呀,这回就是他出主意我干活。” 之后又闲着喝了好几天的小酒,美名其曰养精蓄锐;没过多久boss的霸霸居然带着麻麻回来了,我和帕男神再加上他的老酒鬼霸霸,又闲着醉了好几天,美名其曰接风洗尘。但是总感觉经过这两回自己整个人都快被酒精给透支干净了,帕男神也好不到哪去,于是我们两个就脚步虚浮的上了战场。 boss这回特别反常,他居然还派了一些与我出生入死过的石部精英跑来协助我。但是就算我们战斗力高的突破天际,还是因为人太少就被扔在了战场外围,负责清扫从内部逃离出来的敌方小兵什么的。 帕男神带着自家战斗力突破天际的手下们,把战场团团包围直接正面强攻,大概是真的打得很顺畅吧,全过程中没几个人跑出来。于是石部的众精英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牌,落单的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玩手机,我一个人一副孤单的中二样坐在房顶上眺望着远方,怀里抱着个冲。锋。枪。单纯的发呆而已,真的什么都没想。 突然间听见小巷中传来枪声,“轰轰”几声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不再发呆了却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默然地坐在房顶上,低头一看,一个大叔背着登山背包“蹭蹭”地跑的老快,不久转角处就又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这一看把我吓了一跳——癫痫!他怎么在这儿!而且怎么灰头土脸的,手里还拿着把枪朝着大叔逃跑的方向乱打。 大概是这小身板体力耗尽了吧,他又跑出几步正好停在我对面的位置,就开始扶着墙喘息着,一副腰杆子都直不起来的样子。我坐在房顶上,悄摸摸地瞅着他,明明一直很想见面,一直很想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告而别,可是当时却连呼唤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悄摸摸地坐在房顶上,甚至提心吊胆的,生怕他突然转过头就发现了我。 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仿佛冥冥中感觉到了我一样,刚才还一副体力透支的样子,下一秒就“唰”地转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那个表情到底应该怎么形容呢?震惊?亦或者是慌张、悲凉、无奈?但是他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百思不得其解。 “嘿!癫痫!你还是没变呢!”分别许久,无言许久,我能说的也只有这句寒暄而已了。 他没像原来一样元气满满的说:“嘿!阿尼k!”而是追着刚才大叔离开的方向,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跑走了。我跟在他旁边飞檐走壁,一直注视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大概是一路上精英们看见我飞檐走壁的身影,以为有猎物出现了吧,都像受到了召唤一样跟在我背后,说是跟在背后,其实是我飞檐走壁,他们在地上狂奔,我看着他们一瞬间有种逐鹿中原的错觉。 第164页 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威望真是高啊,不过是跟着癫痫飞檐走壁了一会儿,这附近的所有石部精英居然全都被召唤了过来,当癫痫摔倒的时候他们已经将传说中的“老大”团团包围了,然后我从天而降抄起砍刀,行云流水一般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也不知道boss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把我包养的废柴小癫痫扔上战场了?也不知道癫痫的赌运到底好到什么地步,居然发现了敌方老大的行踪,而且还追着人家追出几条街,也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 但是看见他灰头土脸地、趁着别人都被剿灭老大的欣喜蒙蔽双眼的时候,悄摸摸地拐进旁边的小巷,逃离出我的视线时,心中还是不由的一痛。 从开始一直到最后,我从来没有想让他经受这些事情啊。 第153章 昨天去吃火锅 和出生入死的小伙伴们“啊哈哈哈”地到处乱跑,我开心的像个神经病,但是癫痫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像个倩女幽魂一样在我脑海中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果然再转过一个拐角,就看见癫痫,他像个小媳妇似得被带队前辈骂。没错,我一点都不心疼他,还希望前辈骂的更狠一点,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偷偷溜上战场闲逛;之后又看见癫痫被某肉山大魔王架起来冲高压水枪的样子,他真的叫的好凄惨、比我还凄惨,我们清楚那种水打在身上就像刀割的一样,但是我却希望拿水管的兄台再多冲他一会儿,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跑来俄罗斯凑热闹。 之后回去的路上,我有幸跟癫痫坐上一辆大卡车。 也是那个时候才突然之间发现,他居然还有一点诱受属性——全身都被水淋的湿漉漉的,头发上带着小水珠好像pikapika地闪着光一样,套着那件略微有点半透明的外套,外套里什么都没穿,就这样杵在一堆肌肉男中间……而且因为水的原因外套还贴在身上,看上去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捂脸)我都为他感到羞耻。还好那些肌肉男都是直男癌。 诶不对,我在为他感到羞耻之前应该先为自己感到羞耻。他至少还穿了件跟没有一样的外套,我是光膀子啊……正在和小弟打闹着、结果回头发现自己正被癫痫瞪着的我,突然明白了这一残酷的现实,于是立即剥了小弟的衣服过来穿,但是无奈他太挫,我穿上之后都感觉像被勒的像个老肉粽子一样…… 虽然一路上都没说上话,但是却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种可以满街闲逛,无论寒冬还是酷暑,都能闲逛上一整天、还乐此不疲地“嘿嘿”笑着的时候。 癫痫好像是变了,又好像是没变。我看着他一边忍着不在我们面前笑出声,一边转过去笑的颤抖着抓着车斗铁皮,看着他因为和我对上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脑回路很清奇地“嗖”的趴在地上的样子,亦或者是因为急刹车磕到脸的惨状,就会觉得他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就是处于一种变得天翻地覆的状态下,癫痫至少手劲变大了,以前他连手。枪的保险都拉不开,但是现在至少可以十分流畅十分熟练地开枪、换弹夹——这从他追着“老大”“轰轰”开枪的场景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还有一些肉眼可见的部分——他虽然还是一副小身板,但是看起来却和从前稍微有了一些不同,不再显得那么弱不禁风了,就像是微博的手绘裸男教程上,把一个看起来很女性化的小受受添了几条肌肉纹理,然后他就立刻变得有些男子气概了一样。癫痫的肩膀看起来比以前要结实了一些,胸膛也略微变厚了,这样挺好,至少能撑起成年人穿的衣服,不会看起来松垮垮的像个老汉。 癫痫变了,他似乎变得对周围的人更冷漠了,并不是那种十分广义的“冷漠”,而是由我自己所定义的那种——他对人的感情似乎变得像三分钟泡面番一样,只有短短的三分钟,但是一上来就能自来熟,剧情发展还快的让人来不及读字幕,又是配乐又是效果音又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把你搞得晕头转向花里胡哨之后,他“嗖——”地溜了,留你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是我从石部精英的叙述中提取出来的信息,癫痫身为大姐头的直隶工作似乎很清闲,没事干就到石部来晃上几分钟,随便抓个人就开始效率极高地聊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再见”立刻走人。 我很清楚这种过度的活泼是冷漠的最高表现,因为我自己也是这么一个人。如同三分钟的泡面番一般,虽然那么演过去了,但是却让看过的观众没什么印象,甚至电视台都不知道自己播了些什么。看似浓墨重彩,其实对于双方都是轻描淡写的一笔。比起这样,我个人还是更喜欢细水长流。 说起来癫痫的服装品味貌似上升了,那一身搭配的还挺顺眼,整个人的颜值就随着衣服而蹭蹭地向上狂飙。这样也挺好,即便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也希望被留下痕迹的那个过客能在心目中一直仰望着完美的我自己,希望我留下的印象是个美好的印象。更何况衣服能带高人的颜值,而颜值也决定了你是个渣男怪胎还是个神秘美少年。 癫痫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前他是我包养的小废柴,现在他有了自己独立的世界,以前他眼中只映着我的身影,然而现在却不尽然。他做了大姐头的直隶,不再需要依付我而生活;他可以开枪保护自己,好像也不需要我怎么特别保护他;他能够在别人的生命中留下划痕,而不是仅仅属于我一人。 其实这么想想,又莫名的有一种专属于霸霸们的欣慰——癫痫长大了啊,不再是最初见到的孩子了。但是却莫名的总是觉得,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一点都没变。 …… 之后班师回东北,我没待几天几乎是一到就走。没做什么事,就是吩咐小弟把我的换季的衣服寄到西伯利亚去;把三个因为语言不通而要死要活的小伙伴放回了祖国;然后带上两位麻麻,坐上国际航班就跑回了西伯利亚。至于我哥呢?他死赖在东北死活也不愿意走,明明是想看电视剧的新番,却骗我说要恶补俄语。 然后没过多久我就十分惊讶地发现,我亲娘居然会说俄语!而且还说的很6的样子!于是就放两位麻麻自己耍去了,帕男神说我没良心,以公费旅游为借口骗了一小弟做跟班,给我的麻麻们拍照、打伞、提买来的衣服包包等等。有一次亲娘在朋友圈里放了张她们和小弟的合影,我看那小弟,一脸的憔悴一脸的生无可恋,几乎一幅快被虐死的样子。 知道陪老女人逛街有多辛苦了吗? 哦,对了,说起来我走之前引经据典地赶出一封信给大姐头,不知道凭她小学文化看懂了没有?看不懂也没关系,不还有癫痫吗?……突然间也有点怀疑他的初中文凭——我身为文科生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次剿灭伦家团伙,收服伦家小弟,抢占伦家商业渠道之后,帕男神有了个意外的发现——这回这个黑心商的生意真的做的挺大,渠道一直通到圣彼得堡,简直把他高兴的啊,一声狼嚎:“我们终于能冲出西伯利亚了!!!” 第165页 然后又趴在我跟前给我讲他那些在西伯利亚经历的陈年往事、悲惨童年,比如说小时候被冻得耳朵流脓,要不然就是以前和霸霸浪迹天涯的时候,被他一个急转弯一个漂移甩下摩托车,掉进沼泽里差点淹死的故事,各种各样,什么损事儿都有。“总算熬出了西伯利亚啊!我的亲娘诶!!!”他涕泪横流地感叹着。旁边帕男神的麻麻从墙角探出头,一脸诧异地瞧着他。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去圣彼得堡!”帕男神“唰”地以暖暖的速度换了身衣服,然后抄了瓶酒揣上银。行。卡,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向大门口跑去,我只能一脸无奈地揪住他,劝他冷静啊、冷静啊、凡事三思而后行啊!!! 一边又对杵在一边的他亲娘说:“大娘!大哥!小姐姐!你儿都要跑了你不拦吗?”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帕男神一副阴险狡诈的样子“黢嘿嘿嘿”地笑着对我说:“如果我把圣彼得堡拿下了的话,就让你哥管着那片地。”他贿赂我?!没错,他确实是在贿赂我!然而事实证明他的贿赂是十分成功的,因为我也赶紧换了身衣服穿上鞋就跟着他跑去了圣彼得堡。 之后很长时间就一直呆在那里。跟着他虐翻了这家,又虐伤了那家,只虐的水尽鹅飞罢!帕男神虽然是黑帮大少,但是因为从出生以来除了浪迹天涯也没做过什么事,已经是将近奔四的大叔了,但是还是显得经验不足,所以最后他达到的作用也只是巩固了这条渠道,和周围的各种人达成了和平共处约定的同盟关系…… 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奔四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和我哥完全是两个极端。我哥明明还是个2字打头的年轻人,但是看起来就像奔四的大叔一样…… 想到我哥就又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帕男神在圣彼得堡和别人和平共处,这到底算是把圣彼得堡拿下了还是算没拿下啊!那如果我把我哥搬过来的话,他到底会不会让我哥管这片地?而且现在才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哥语言不通,英语发音还像在说河南话,即使管了,他真的能胜任吗? 我真的好想把签证撕了,赶紧跑回东北养我哥一辈子。 第154章 最近懒癌复发 我在圣彼得堡呆了两年左右。 回想起那两年,就是和帕男神、圣彼得堡其他的地头蛇一起,一天到晚浑浑噩噩地拼酒;要不然就是在圣彼得堡和西伯利亚之间来回,不太记得清是忙着什么了,反正就是一趟一趟的颠簸,那段路我熟悉的都能背会车站的名称;偶尔的调剂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虐杀别人。 仔细回想起来也没做什么,但是却莫名的花费了两年;明明看似是用了这么长时间闲着,可是我隐约感到,那段时间我甚至忙的连思念的时间都不剩。这句话是前后矛盾的,但是我确实是感到这种难以言喻的矛盾。让人头晕脑胀说不清——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期末刚考完的那几天,回忆起这个学期做了什么的时候感觉一样。 但是有时候,我、帕男神和地头蛇们拼酒拼到不省人事的时候,两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圣彼得堡半夜无人的街道上,看着头顶灯光恍恍惚惚地闪烁着,半空中纷纷扬扬地又飘下雪花,风向正好,看上去仿佛要全部砸在我脸上一样。周围的空气和冰冷的刀刃没什么区别,割着我身上每一寸皮肤,慢慢地就没知觉了,好像要死掉了一般,而帕男神正在旁边打着呼噜睡得老香…… 这个时候神情就莫名地恍惚起来,一瞬间似乎又被带回了很久以前的某一段时间,我比现在还要年轻一些,正痛不欲生地在俄罗斯的大街上颓废着——手里提着一个酒瓶,一会儿哭了一会儿笑了,寒风吹着脸颊,把本来要滑下的泪珠又冻在眼睫毛上,渐渐地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世界一片雪白。 然而我还是举着酒瓶,有一阵没一阵地喝着,有一步没一步地往前瞎窜着,酒瓶空了就摔碎在地上,然后我也“咣”地倒在地上——闭上眼睛是一片漆黑、睁开眼睛是一片雪白,也不知道是闭着还是睁着了,总之意识就像现在一样逐渐变得模糊。虽然不久之后就会睡过去,但是在此之前我还能朦朦胧胧地想起很多事情。 ——大概是这幅景象太熟悉的原因,我和当时一样,情不自禁地想起张昊冉的事情。想他一颦一笑,想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但是真的很奇妙,以前这些事情都那么清晰、历历在目,几年前我几乎每晚都躺在俄罗斯冻死人的大街上,几乎每天都被这些回忆折磨的痛不欲生,不得不用酒精浇灌自己才能暂时解脱。可是现在,曾经那么清晰的事,如今都像在水中浸泡过了似得,模糊的如同泡影一般。 ——张昊冉的声音变得不清晰、而且听起来越发遥远;张昊冉的脸模糊了,他做的每一个表情像被涂上了圣光,再也还原不出真实自然的感觉;张昊冉的动作,仿佛是全身都被浸泡在阳光下所作出的一样,逆光变成了剪影,又因为阳光的照射格外耀眼,到了我都看不清的地步。 曾经在我生命中如何重要的人,如今却无法还原出原貌。我一瞬间有点惘然。 于是思维就暂时停止在了他逆光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然又回想起一个清晰的场面——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是有一天早上我刚刚醒来,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帘仍然映出刺眼的颜色,我头晕了好久才恢复神智,就看见张昊冉将窗帘拨开一条缝隙,半侧着身子、又像是背对着我,扒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一瞬间有些震撼,我甚至以为时间一直停留在那一刻,那么多年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唐的大梦而已。我还是个中学生,还能不学无术地享受着懵懂的年代,还能在危难中而不自知,还没失去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之后的一切痛苦、一切颓废悲凉都似乎烟消云散了,似乎我能将几年的经历瞬间拨出大脑…… 心脏狂跳着,颈动脉“突突”地似乎要炸开,我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走过去想要从背后抱住他,手越来越近,视线越来越模糊,头也越来越重、而且像有刀在里面搅着一般……我却莫名地十分感动,看着张昊冉不清晰的——却不知是侧影还是背影,鼻头一酸都快要哭出来了似得。但是在最接近他的那一瞬间,莫名,周围刺眼的暖色调又变成了沉静的冷色调。 ——日式的装修,我赤脚踩在棕榈垫上。好不容易才走近了的窗口,现在又把我与它之间拉开一大段距离。热水壶“咕噜咕噜”地响着冒着蒸汽,窗外是冷清的日光,被竹片编成的窗帘挡住一部分却还是从透进来了一部分。 头脑又是一阵眩晕、宛如刀绞,我挣扎着摆脱这种感觉,可是眼前仍是一阵一阵的黑暗。隐约间看见窗边倚着一个人影,“是张昊冉吗?”我这样询问着自己,又一次挣扎着一步一步走近——快了,就快了,再差一点就能触碰到了。 第166页 然而那人却突然转过头,清冷的日光照耀下是一张我不认识的脸。不对,不是不认识,莫名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他站起身向我这边走过来,轻轻抓住我的手带我坐在窗边,他不说什么、只是笑,可是眼眶却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一般。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我明明不认识他,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完全不抗拒,反而有些沉醉、有些亲昵…… 我害怕自己沉沦在其中,害怕自己今后无法再找到张昊冉的踪迹,我想离开,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留在这个人身边。 他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总算是挣扎出了一句:“阿尼k……”然后戛然而止。 他欲言又止,我却情不自禁地回答道:“嘿!癫痫!……”一阵心悸,又莫名其妙地有些娇羞起来,“我们总算……不对。”我似乎挖心搜胆地搜索着合适的语句——“癫痫,是我回来了。”不自觉地回握他的手。 他睁着澄澈清明的眼睛呆萌地瞧着我,又笑的面若桃花…… 看见他的笑脸,我竟一瞬间醍醐灌顶,刹那间又恢复到了耳聪目明。在俄罗斯的冰冻落雪的街头上“蹭”地窜了起来,恍惚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是转身就看见帕男神身上盖着积雪,冻得缩成一个小团团,就突然明白过来,这里才是真正应该呆的世界。 最后还是我把帕男神扛回了圣彼得堡的住处,扔进浴室里用热水一顿冲,总算是缓过劲了。 帕男神还在浴室里泡着,我在卧室里一片漆黑中躺着,大概是刚才在雪地里做的梦把我搅晕了吧,早就过了平时入睡的时间,我却还是没有任何睡意,脑海里闪来闪去的还是癫痫和张昊冉的影子,一个还只是蒙了层雾似得,另一个就完全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心中有些惋惜,我的第一反应是考虑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癫痫免于模糊的境地。 但是却没有头绪。 心中还是惋惜,隐约之间还记得我以前与张昊冉的一些经历,还记的自己曾经是多么爱他,因为这份情谊即使跨越数年的时间,回忆起来却也仍然能传达到我的身边——但是既然已经那么的爱了,为什么这身影最后还是变得模糊不清?明明心已经被他所装满了,为什么还能再爱上癫痫? 想起与癫痫一起时的那种开心自如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到与某人有些相似,我猜,那个人恐怕就是张昊冉吧。我害怕起来,害怕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把癫痫当做张昊冉的替代品,可是仔细思索起来,比起相似的部分、他们还是不同的地方更多。 从长相开始——张昊冉确实长得很好看,而且不是一般的程度,无论是刹那间一眼扫过还是经年累月地注视着,那张脸一直有着惊为天人的美感,可是却与双胞胎兄弟张未冉不同,他自身神秘冷傲的气质更为面容添彩,面部一点小小的动作都要更加灵动。 如果是癫痫的话,刚开始只觉得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很可爱而已,他柔和的脸虽然好看,但是到不了张昊冉那种惊艳的程度,却是一张很适合日久生情的脸。看得多了,虽然他的面容没有发生改变却越发觉得好看,看着看着,动情至深的时候竟也是“惊为天人”。看得久了,他做任何一个表情,哪怕是轻蔑地瞟我一眼,也会让人感觉可爱的受不了。 张昊冉的躯体,虽然只延续到16岁的时候,但是身高已经和我差的不多了,虽然很瘦却也是一身的筋骨肉,整个人看起来既简洁又有力,再加上自身所带的神秘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在林中游荡的豹子——你似乎是看见他了,可是转身只能在丛丛绿叶中寻到豹尾的影子,却仍然被迷得神魂颠倒。 癫痫的话,就像一只经过千年进化最终被人类驯服的小猫。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双猫眼的缘故,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着。虽然现在有所好转,但是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身材纤细的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两三岁一样,也比同龄人要矮小一些,再用那双圆眼睛呆萌的盯着我,有意无意地傲娇一会儿——真的就和猫一样了。 还有很多很多的不同,是那些难以言喻的气质方面的——如果说张昊冉是睿智的话,那癫痫一定是天真无邪的代表;张昊冉的眼睛是宁静深邃的,如同秋潭一般,而癫痫的眼睛是清澈透亮的,仿佛是把整个星空都装进去了似得…… 当然还有很多不同,他们最终是不一样的,我没把任何一个人当做对方的替代品。可是我却放下了张昊冉——明明还爱着他,却又放下了他;明明爱着他,却又发誓要和别人共度余生。或许是我失去了他的缘故…… 脑海中霎时间很乱,一下分不清张昊冉在我生命中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我明明爱着,却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一个明明没能和我在一起,而我至今仍然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我思索许久也不见答案,他在我生命中的定义至今还不甚明白,不过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让我必须要穷尽一生去铭记、去崇拜的人,而实在无法屈尊在怀中任人宠爱。或许,他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却永远不会堕落成为我的爱人…… 恍恍惚惚间又闪过癫痫的身影,突然间,又很想见他。 第155章 这么快居然就二月了 其实我一直没有和boss断过联系,相对的也就没和癫痫断过联系了——因为我总是从boss那里打听癫痫的事情。这当然不能怪我,即便我不问他,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告诉我的。 有些时候看到boss给我传来的癫痫或挥刀或开枪,行刑和追杀的视频,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看到他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听说他身体很差,常常不明所以地倒在地上……其实刚开始看见那视频中翻飞的白色身影时,我首先感到的是一种匪夷所思的美。 ——他不再是我刚认识的那个笨拙的小孩了,在敌人中挥刀四处翻飞的白色身影看起来格外灵巧,有种身轻如燕的错觉,之后白衣沾血,红色很流畅地浸染着白色,穿在他身上仿佛是什么艺术品似得。美的匪夷所思,令人发指,我甚至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双澄澈的眼睛习惯了半眯着,纤长的眼睫毛挡住了目中光彩,黑的深不见底仿佛黑洞一般。 “来~小辰看镜头~”这是boss的声音。他听话地转过脸,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我了,竟然仿佛刀刃一般。 这不再是我所认识的癫痫了。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感觉难以言喻。我试着从其中分离出一些容易理解的部分—— 首先是欣慰,毕竟他不再是我包养的那个废柴了,他不再是放在我的同僚中一秒就被玩崩的傻白甜,他没必要在腥风血雨中规避战场,没必要一天到晚地逃窜,为了生命而担心的要死要活。他可以保护自己,可以排除异己,甚至有了统治征服别人的能力。他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他一个人能安全自在地……这何尝又不是我所希望的呢? 第167页 然后就是愧疚,我也是曾经走过这条路,也曾孤单一人地从孩童成长到“追杀及反追杀部”一个貌似称职的总长,这之间到底有多少痛苦多少纠结,我也十分清楚。大概是我比较死皮赖脸的原因吧,那些困难不仅没有击倒我,甚至连我的心智都没有受到一点点印象——别的人或许蜕变成蛇精病杀人大魔王,或者不堪重负地崩坏了。然而我还是该吃吃、该睡睡、电视剧照看、动漫新番照追,而且还被鬼片吓得缩在被窝里。 但是像我这种死皮不要脸的类型也是少见,大多数人在这条路上这么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或早或晚的都会崩坏——这让我想起老少爷的事情,他曾经是多么强悍的一个人,开发了没人玩得起的玩命小游戏,创下的连续追杀记录我至今也没打破过,小小年纪就总览所有生杀大权,但是最后,因为被追杀目标的未婚妻大骂一顿,竟然因为负罪感的原因不堪重负开枪自杀了。 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是现在整个大清遗产到处都留着他的痕迹,比如说石部任务报告的字数限制(笑)。我常常会有一种冲动,就是很想去祭拜这位老前辈,但是遗憾的是他被boss葬在深山老林、一个没几个人知道的地方,所以也一直没能如愿,有时候过年陪着大姐头烧点纸,就当做是祭拜他了吧…… 一个这样的人都难免套路,何况癫痫呢?越想我就越害怕,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只能有两种结果——一个是像老少爷这样比较善良的,因为负罪感而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另一个就是沉迷于杀戮,变得没有人类的样子了。无论哪种我都不想让癫痫经历。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其中又经历了多少的磨难。但是想起来那张他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这或许只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吧,虽然他变得独立是我的愿望,但是他经受这些苦难,又让我不得不内疚起来。甚至恐惧起来,害怕他在我回去之前就不堪重负的变质了,变成死人、或者不是人的人型生物。 如今弄到这种地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贸然离开的原因——我到底让那么善良又那么弱小的他经历了什么?又要把他作弄到什么田地? 梦中迷迷糊糊地想着,又突然惊醒。 我想见他,越来越等不及了。害怕只要再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呆萌的盯着我瞧,害怕他会以另一种方式贸然离开我,就像张昊冉一样。 突然又想起在江南的最后一天,半夜三更我背着他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心中暗下的誓言——我说我都失去一个张昊冉了,不能再失去一个癫痫,这次我一定要保护住我爱的人,连同他的天真和善良。 结果果然还是没有做到。 我花费两年时间在圣彼得堡和西伯利亚之间,似乎总算是帮帕男神做完了要做的事情。回去的时候正好是初夏,他前段时间又在附近倒腾了一座避暑的小别墅,迫不及待地叫我赶紧回东北把我哥拽过来,他已经等不及要见见有趣的灵魂了。 什么意思?难道我的灵魂不够有趣吗? 帕男神说他已经替我订好了回东北的票,让我收拾收拾行李赶紧走:“我看看哦~今天下午三点……石晓峰,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你不赶紧跑吗?”他恐怕是成心折腾我,之后的一连串事实也证明了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反正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那天我就随便收拾了点行李以光速冲出了大门,赶紧领了票就上蹿上火车,一路上“咣咣铛铛”了n久才到莫斯科。帕男神果然是成心折腾我,因为前脚才刚刚踏上莫斯科的土地,就发现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到上海的国际航班就要飞了…… 于是又是一路的光速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上了。我气喘吁吁地坐在恰好临窗的座位上,当时已经天黑了,一阵晃动之后飞机以一种物理题似得匀速在地面上缓缓地移动着,周围都是灯带,再往远看还是灯带。我像个孩子似得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灯连着灯,莫名地又想到东北那片土地上楼连着楼的景象,霎时间归心似箭。 飞机还是缓慢的移动着,我不知道它在黑暗中到底转了多少圈,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到底是在这个机场的什么位置。突然之间它开始加速,能听见发动机“嗖嗖”的气流声,我因为惯性的原因“咣”地撞在靠背上,又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外面灯带光速地移动着连成一条光带。突然间光带似乎下移了,我也略微倾斜了过来——大概是起飞了吧? 我离开了俄罗斯的土地,再次着陆的时候,就是日思夜想的祖国了。 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我一定要去吃火锅。 我也估摸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多少千米的高空中,只是感觉看见下面的高速公路,灯光细细的盘成一团变得跟棋盘似得,很快就淹没在不知是云层还是黑暗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下次再看见灯光的时候,一定就是“国家电网”发的电了。 我想着,然后就在归心似箭中沉沉的睡去。 之后到上海帕男神订的票就再也没折腾过我了,行程意外的松散,我甚至还有空闲在上海闲逛半天。这里也是在长江流域的范畴内,我打着把便宜的塑料伞走在雨幕中,没想好要去什么地方于是就什么地方都不去,只是到处闲逛着,就如同四年前在江南刚认识癫痫的时候,只不过是身边缺了癫痫而已——想想也奇怪,都四年了曾经发生的事情还那么历历在目,宛若昨日。 其实更早,差不多七八年前的时候,我也曾和张昊冉一起走在江南的雨幕中,不过那时是初秋,而这时是初夏,认识癫痫的时候也是初夏。还记得从那之后,每次一遇到烟雨蒙蒙的天气心中就莫名的烦躁,甚至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这都是曾在烟雨蒙蒙的江南失去张昊冉的原因。 或许当年boss将我从俄罗斯召回,先叫我在江南窝了一阵子是一种刺激疗法,但是他没想到,我意外认识了癫痫。因为他的原因,因为我曾和他在雨幕中并排行走过,东拉西扯地闲聊过,像个孩子似得瞎闹过。因为我曾经在江南蒙蒙的烟雨中喜欢上了这个人,于是也喜欢上了江南的烟雨,不再像曾经那么厌恶和惧怕了。我自己,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阴沉、孤单。 这都是遇见癫痫的原因,但是这么想想有些对不起张昊冉——因为我的失职,曾经让他孤独地死去了,然而现在我摆脱了孤独,他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或许仍然孑然一身…… 这么想想就有些失落,但是我已经无法抛弃癫痫了,所以也只能在心中祈求着张昊冉能原谅我,希望他能早点走出过去,寻找到新的自己。 从上海坐飞机直飞哈尔滨,又坐上绿皮火车“咣当”了老半天,我趴在车窗上张望着,远远地望见藏着山林老别墅的那片山岭,似乎就能从中看见癫痫…… 要回家了。 第156章 my heart is so tired(上) (龙套视角) 第168页 我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经常被自家主子简称“跟班”,其实这也没什么问题,我本来就是她的小跟班。 我是那种在武侠小说中很常见、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很罕见的轻功达人,差不多就是一个跑酷的。设定上很有男主光环——自幼父母双亡,由一个精通跑酷之术的老爷爷带大,并从小专心练功,经过n年时间总算练的炉火纯青,然后师傅失踪,我得以重出江湖。 可是没办法生不逢时,我没生在一个武侠小说的背景里,反而生在了一个坚信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相信科学的社会主义国家,重出江湖的时候甚至正好碰上建成全面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所以一个轻功达人在这个背景下到底是什么地位呢——简称“跑酷的”,再加上“无业游民”。 初入江湖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十分艰辛,一直在建筑工地上爬高上低地做个工资低的小工,不过还好人家每天包吃包住,日子也就这么乱七八糟地过着。直到有一天碰见我主子她爹——老雷。 老雷的童年如同所有70后的童年一样,是在《霍元甲》、《射雕英雄传》等武侠大剧天天一遍一遍播的年代度过的。他也如同很多傻孩子一样,一天到晚腿上绑两个十斤重的沙袋,跑来跑去跳来跳去,以为能够练成轻功。所以他用那突破天际如同老鹰一般的视力,见到我在工地上爬高上低的时候,一瞬间崇拜的不得了。 他尊我为“轻功大师”。我说:“大哥承让了,我就是个跑酷的。”最后老雷还是不忍心让我天天在工地搬砖,就把我雇佣进了雷家让我伺候他女儿,于是我见到了现在的主子——雷家三小姐。我的任务就是在这熊孩子闯祸的时候揪起她赶紧跑。 南京夏天热的要死,冬天没暖气冻得要死,刚到的时候我水土不服,霎时间让我十分怀念北方的老家,霎时间很想逃回去,就算是搬砖也没关系。但是想想雷家又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黑帮新秀,看看年纪才个位数的雷家三小姐天天找同学挑事,但是转头就被围殴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就不忍心走了。 事实证明当年我留在这里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没过多久、也不太清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大事,雷家就突然从小有名气的新秀转型成了大名鼎鼎的巨佬。三小姐不知道是从哪里得了什么真传,打架厉害的不得了,远远看去真有一骑当千的气魄。所以我现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工作却还清闲。 直到我就职八年后的一天,那年秋天三小姐还不满15岁。就像是一部电影太红喷子自然就多了一样,雷家太厉害,树敌自然也就多了起来,这次不知道是招惹了哪个东北大佬,人家一路从我国大冰箱开进我国三大火炉之一,眼看就要直捣本部了,老雷却下令让南京所有常驻人员全都撤回,回哪去呢?全都到他家去,驻扎在外围那堪比军事基地的铁皮房里。 大战在即,那段时间反正我是天天慌张的睡不着觉,害怕三小姐一有什么闪失我就得人头落地了,但是她却兴致勃勃的向学医的大小姐讨教了些什么,然后兴致勃勃地把她五岁就认识,青梅竹马的小男友也叫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到处挂上吊的绳子,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鬼畜的损招。 说起这两个小孩,如果放到武侠小说中一定是一段佳话了。他们两个五岁不经任何人介绍就自己认识了,然后小学一个班、初中一个学校,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早恋。说到这个小男友,他是当地另一个有名黑帮的二少,他们家延续百年黑白皆沾,是个挺标准的家族。当年我们家boss老雷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趁着暑假的时间到他们家祖宅搬过砖垒过墙,因为和小男友他爹臭味相投的原因,两个人还结为好友,不过多年不见了,再见就突然变成了亲家。 这就叫缘分啊。 不过现在暂且先不提这个,先讲讲和东北大佬那一战的事情吧。 其实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在铁皮房里作战,也没想到里面的结构那么错综复杂,三小姐估摸了一个被闯入几率最大的空旷大厅,在里面布满了陷阱和上吊的绳子,然后带着小男友和我窝在黑黢黢的走廊里等着有人闯入。但是遗憾的是,我们都已经无聊的打起了哈欠,小男友都无聊地打了一把“王者荣耀”了,还是没一个人进来。 直到最后小弟们纷纷发来消息说,内外敌人已经全部清理干净,我们都准备撤退回家洗澡睡觉的时候才听见走廊里有说话的声音。想着不能空手而归吧,就又趴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回我们三个真是捡着大漏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不就是东北大佬手下的“追杀部”总长张昊冉,和“反追杀部”总长石晓峰吗?! 石晓峰在资料的介绍中是个恐怖杀人魔,虽然年纪小,但是至今执行任务还没有失败记录。如果要我来说的话他就是个逗13,一边和张昊冉聊着天一边就一脚踩进了陷阱,被上吊的绳子以极快的速度吊在了房梁上。听三小姐说,如果是将活人这样直接吊上去的话,能达到和自由落体式绞刑同样的效果。什么效果呢?当场死亡。 看来这小伙炮灰了。 当时16岁的总长张昊冉也是懵的,抬着头一脸震惊、恐惧的表情看着被吊起来的石晓峰。我觉得那张好看的脸做这种表情实在是赏心悦目,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结果我家主子就趁我不注意,“嗖”地跳了下去和张昊冉一对一空手搏击。最开始我是不担心她的,毕竟这孩子牛13的连几十个人抄着家伙围殴都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还是一对一空手搏击呢? 但是几招过后她还是没把张昊冉摆平,反而体力越来越占下风,张昊冉却一副越战越勇的样子跟打了鸡血似得。我生怕她会出什么危险想蹿下去抄起她就跑,但是伦家小男友摸走我的手。枪就给了张昊冉一枪——可能也是在家里偷偷练过吧,或者是枪战游戏玩的比较多的原因,简直太准,准的不要不要的,就像丧尸片里老头开猪脚光环了似得,一枪爆头。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应该这么结束了,恐怕他们两个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天不遂人愿。本来预定已经炮灰的石晓峰突然在天花板上爆发一阵怒吼,然后“嗖”地挣脱上吊绳跳了下来。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抄起三小姐和她小男友撒丫子就跑。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至今没有弄明白,当然也没必要弄明白,总之石晓峰成了那次绞杀中,东北大佬一方唯一的幸存者。 想不到现在的雷家真是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牛掰了。 这一战之后我是很高兴的,毕竟突然明白自己从一个搬砖的转型成了大佬的小弟,霎时间甚至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我看我小主三小姐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虽然刚回家的时候,因为她小男友,咱们boss老雷和嫂子都在的原因,二小姐一边“我姨~我油~”地怪叫着挠她,她就一边很配合地哈哈笑着,笑的太夸张差不多都要断气了的样子,虽然可能别人都注意不到,但是我却能发现其中的不自然。 果然,当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雷家全家都已经睡得扯呼、她小男友回家了,我也盘腿靠在她房间门口睡得昏昏沉沉,突然有人从里面“碰”地踹了一脚门把我瞬间吓醒,“蹭”地一下窜了起来,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她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我觉得反正没什么大事,就换了个方向靠着墙继续睡,但是又被她一脚踹醒。 第169页 “跟班的,主子都没睡的你居然敢睡啊?!” “三小姐,我姓娄,你可以叫我小娄。” “哦,小楼昨夜又东风?” “不是……您有事要吩咐?还是有话要说?”这个三小姐,平时父母也不怎么管,学校里也没人敢管她太多,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散养模式,但是这种看似很前卫的教育方式其实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孩子一旦遇到什么问题,没有人能让她信任,自然也没有人能够开导她。 当然这只是在普通家庭中的情况,像雷家这种给小孩雇跟班的家庭就不一样了。我怀疑在这世界上,我甚至是三小姐关系最亲密的一个人,毕竟从她刚开始上学的时候就跟着她,至今不知道带她逃离了多少生死攸关的险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就像刘备和的卢马一样,虽然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但是却是生死之交,还被一同记入史册。 凭借我当了八年的卢马的经验,她现在应该是有话想给我说。 第157章 my heart is so tired(下) 她把我揪出了小别墅,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后花园的一套廉价小桌椅旁,虽然下了点毛毛雨,但是因为我们都太懒的原因,没一个人愿意去撑伞的,虽然这是我职责的一部分。 反正她又没叫我去就偷会儿懒呗,给她递一把折叠小塑料伞算了。 因为天空上阴云密布的原因,今天应该是个月圆的日子但是那点光却被挡住了,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不怎么看的见三小姐,只能隐约分辨出她那件白色的睡衣在我对面晃来晃去。她应该完全分不出来我在不在吧,不如趁这个机会溜了怎么样?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却突然发问间接地阻止了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觉得我们这么做对吗?” “什么事?” “就是这次把东北那群大佬削的那么惨……刚开始我也没发现,虽然也是我命令小弟们把尸体堆在一起拍照发给大佬,但是他们也给我传来了一份,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多……密密麻麻,遍体鳞伤的尸体像工厂里的腊肉一样排了整个大厅。” “哈……腊肉……”我忍俊不禁。 “还笑啊!跟班的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声音似乎隐约透出哭腔,也许仅仅是忍着不笑出来而已吧。“几百个,几百个应该随便就有了,血滴滴答答地淋在地板上,就像是游泳池一样。” “……”游泳池,我又一次差一点笑出来,但是这次还是拼老命忍住了。 “几百个人,如果没有我们杀害的话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吧。有老婆或者老公、有孩子,伺候着爸妈、岳父岳母、公公婆婆,小日子平平淡淡的。但是因为遇到了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恋人,多少父母失去孩子,多少孩子失去父母……虽然这个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但是一个家庭少了他们,或许就崩溃了转不了了。” “哦。” “你好冷漠……我现在想想那些人还挂在距离我不到百米的铁皮房里……一闭上眼睛都是那张血淋淋的十八禁照片……” “十八禁?他们是裸的吗?”不行我得赶紧挑几个美妞摸摸。 “去你丫的!!!”她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我一脚,“能不能严肃一点,我真的很认真的。”有什么关系?她的认真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我!我躺在床上的时候真的一直都在想!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被杀害,毕竟这次铁皮房的兵力部署是由我负责的……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去挚爱。” “诶?这也不一定啊~您想想看,说不定其中也有像我这种没父没母的单身汉呢?” “这不一样!” “不会呀~怎么就不一样呢?如果三小姐您不把他们都杀光的话,没父没母的人就要变成您了呢~”我隐约听见她倒吸一口凉气,或许是被冻得吧,“不对,应该不是这样,三小姐您在前线,第一个炮灰的应该是您,顺便再带上那小男友,然后才是您的爹妈和姐姐们……更何况,您能知道他们手中有多少条人命吗?” 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完蛋等一下一定要被罚跪搓衣板!她一直以来都很抵触我们叫那二少“小男友”,非得说是“未婚夫”她才乐意。然而这次很反常,她什么都没说就悄悄地坐在那里,过了良久才回答道:“哦。” 我以为她还有话要说,毕竟虽然三分钟热度,但是雷家三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话唠。于是我不敢擅自离开,就那么陪着她呆愣愣地坐在雨里,她还有把塑料伞撑,我就完全是淋在雨里了。这样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坐着坐着我都昏昏沉沉地快睡着了,再醒来时雨停、天放晴,月光照下来甚至一瞬间觉得有些刺眼。 我抬头看向三小姐的方向,她居然还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发着抖,我刚开始以为是她冻得,但是仔细一看,她脸庞居然有两道亮晶晶的什么东西划过…… 看来是我说的话把她弄哭了,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现在学校和社会对未成年人做的正面教育太多,弄得谁都一副愚善的样子。虽然小孩理应如此,孩子天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因为我面前坐着的人是雷家三小姐,所以她就不行,绝对不行,反而要以残忍为快乐才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在月光的照射下皎洁的仿佛要透明升天了一般;头发还是那种标准的小蘑菇学生头,又黑又直没有一点烫染的痕迹;她身材相较于其他同龄女孩而言甚至要更加瘦小,在十月夜晚的凉风中自己抱着自己裸。露的胳膊,小小的身影颤颤的,一副无助的样子一人哭泣。但这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么仔细一看,她似乎与其他的女孩没什么区别,甚至要更加脆弱一些,但是却注定了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被同情,反而要被逼迫,被身边人刻意的刺激。对于一个还不满15岁的女孩来说这样太残忍,但是或早或晚,她不得不变成这样。要怪就怪咱boss老雷太不甘于平凡吧,弄得自己女儿也要跟自己一道受罪。 第一次感到无父无母还是一件好事。 我们的三小姐那天晚上虽然还是乖乖回房间了,虽然我在她房间门口如同平时一样守了一整夜,但是我也如同平时一样倒头就睡,她那天到底是一夜好梦还是一夜无眠?说实话我并不清楚。但是我却知道一件事情——她那天之后似乎变了个人,醍醐灌顶似得,虽然灌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不知道她是否变得残忍了,但是我能确定她变得勇敢了。 那之后没过几天,她就自告奋勇地跑去东北找那大佬,美名其曰是讲和、实际上是逼人家求和——而且还只有我们两个人。当时就把我吓得,害怕这丫头是禁不住刺激自暴自弃要以死谢罪了,成天对这件事茶不思饭不想的,弄得我寝食难安。终于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装作一副随口问的样子说:“三小姐,您这回有把握不?” 第170页 “当然了~前段时间查了查才突然发现,那位神秘的东北大佬居然是我网上认识的一个好友。他也真是不当心,中俄混血长得那么高调,地位也那么高调,居然还敢在抠抠空间里放自拍?” “嗯?” “简单来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啊?这种把握真的可靠吗?别最后又弄得场面十分尴尬,让我不得不揪起她赶紧逃跑。从东北跑回南京?这回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事实证明我确实小瞧她了。我站在门边观察了好久——当时石晓峰也在场,那么多东北大佬都聚在一个几十平方米的会议室里,她一个人站在窗前,一身不怎么搭调的正装出席,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演讲台前侃侃而谈,掷地有声,说的话还句句在理,我仔细听了听,那不正是我那天晚上说的盗版吗?看来我的教育还是有用。 虽然我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但是修行多年,又在黑帮里历练八年,察言观色的基本本领还是有的——整段演讲,说白了就是我家三小姐vs东北混血大佬,两个人的气场针锋相对。我本来怕她赢不了的,但是实际上她却是胜利的那一方。 她不仅是勇敢了,还有了某种传说中成功者才会有的,处变不惊的态度。比如说那时候她讲着讲着话,张昊冉的双胞胎弟弟——情报部部长张未冉就突然大吼一声,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一把手。枪就要扑过来了似得,我当时就想着赶紧窜过去揪起三小姐、撞破她身后的那扇窗户逃命。 我已经自乱阵脚了,可是她却一副淡定的样子,甚至抬高了讲话的分贝、仰起脖子做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正面对着扑过来的张未冉淡定讲话。那一瞬间我甚至都憋不住劲,差点就一声大吼出来,她却一点都不怕。果然,瞬间“家政部”的下一任部长刘洋就将张未冉拖出了会议室。 她没错!我们能成!——见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 之后讲话结束,在一片静谧无声中她趾高气昂地经过混血大佬,然后又堂堂正正地走过石晓峰身边——没错,她不是来求和的,是来逼别人求和的,就算只有我们两人她的气势也没有一点损伤,而且丝毫没有穷兵黩武的感觉,一切发生的堂堂正正,宛若天理一般。 当时我看着她背光的身影一步步向我走过来,霎时间有一种冲动,我想窜过去紧紧抱住她,想背着她下山去吃些好吃的。但是毕竟我们身份地位悬殊,我不过是她的一匹的卢马而已,当时也只能保持着礼节,默默地跟在她背后。 走在昏暗的走廊中,她娇小的身影被黑衣包裹着,不再是曾经快要透明升天的样子。反而让人感觉很有力量,小小的身体也霎时间觉得庞大了许多,仿佛古希腊神话中撑天的那位古神——她似乎能够自己撑起一片天地了。 这是生物发展的必然规律,但是在她身上体现的过早让人感觉疼惜。实际上这却也是不得不这样做、无奈的一件事——“你知道吗?我老爹他现在早就老的不成样子了,虽然才四十多岁但是一只眼睛因为有翳子几乎失明,里面的牙齿全都掉光了,一直偷偷带着假牙还不敢让我知道……” “您告诉我这些没问题吗?” “没关系,你不会背叛我,也不会背叛雷家的。” ——她说对了,我就跟一匹的卢马差不多,已经完全忠于自己的主子,再也无力想着背叛啊、飞黄腾达啊什么的,毕竟我就是一匹的卢马而已。 可是跟随自己的主子八年,亲眼看着她从个位数小丫头长成现在独当一面的样子,再冷血的生物也得有点感情才是。我就不仅是有感情那么简单了——那时候看着她,无论是趾高气扬还是侃侃而谈,我都感到一种如同父亲一般的欣慰、喜悦。我猜,即使老雷当时也站在旁边,他心中的欣慰恐怕都不一定赶得上我吧…… 雷瑞瑞,我的小主,你长大了呀。 第158章 清风拂面 大姐头去世之后没过多久,我和独孤一洋就一起被召回了本部,他继承“家政部总长”的职位从此脏活累活就没断过,虽然以前也是这样。我现在在松鼠部占着一个闲职,一天到晚没事干无聊透顶。 只是不久之后松鼠部突然空降了一个新总长,她姓雷叫雷瑞瑞,和那是甜美的名字完全相反,她是个话唠麻将狂人。虽然只呆了一年,但是那一年我几乎天天都过得很充实——半夜三更,我、雷瑞瑞、她的娄跟班、boss四个人凑上一桌麻将,“轰轰隆隆”地就能打上大半夜,然后一睡就睡到下午的时候,起床之后稍微忙忙自己的事情——像我就是看看动漫小说电视剧。天一黑继续打麻将。 我其实莫名地跟雷瑞瑞特别合得来。她空降没几天我们两个就成了好朋友。她那年年底21岁,空降过来的时候也就二十,那时我十八岁,第一次感觉到大两岁的小姐姐居然是这么好的生物。于是我们两个打麻将的时候就互相看牌,还悄悄商量对策,boss和娄跟班一定是发现了,但是他们两个脾气就是特别的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们两个作弊。 ——我们两个的运气都特别好,再这么商量一下……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我帮助她先和,但是这样也好,如果我总是no.1的话心里也会不舒服(自豪自豪)。 于是每天晚上她都和的能撑破半边天,“咿呀哈哈哈哈”地狂笑不止。 雷瑞瑞是个不折不扣的南方人,老家是我国大火炉之一的南京。可能跟籍贯也有关系吧,她在东北的那段时间特别喜欢玩水。所以大姐头去世之后空闲的室内游泳池又重新利用了起来——她和娄跟班,每天下午基本上都在里面泡一会儿,有时候加上我,一年中也有那么几天能加上她未婚夫。 如果是我、她、娄跟班三个人的话,我就和她组队,两个人轮流向娄跟班泼水,但是他就定定地站在那里,像被施了定身术似得,一脸漠然地让我们两个泼。久而久之我们兴趣都被他的冷漠全部磨走,就自己玩去了。 如果还加上他未婚夫的话就是四个人,本来说好了是我和她组队,未婚夫和娄跟班一队,但是基本上一开局未婚夫就会先倒戈过来,之后我们三个一起欺负娄跟班,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变成了我和未婚夫围攻雷瑞瑞,把她泼得“蹭”地窜出了游泳池,躲进女更衣室里不出来。 一般闹腾到这个程序的时候,未婚夫就悄摸摸地过来跟我聊天,酸溜溜地问:“你觉得瑞瑞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想找情敌?” 他咧嘴一笑,说:“瑞瑞不接受姐弟恋的。”莫名其妙,我隐约总觉得他的笑容特别像石晓峰,每次一看见他笑,就按耐不住地思念起不知身在何处的石晓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大概是太痛苦的原因,我又不怎么愿意被思念所禁锢着,也就不想看到未婚夫的笑容,渐渐地雷瑞瑞一躲进女更衣室,我就躲进男更衣室玩手机。 第171页 只是有一天跑进去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忘拿手机了!于是悄摸摸地溜出去拿,可是却看见未婚夫摸着娄跟班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两个人表情沉重聊着什么。还以为是关于什么很迂腐恶俗的话题,比如说他们三个人实际上是纠缠不休的三角恋,我忍不住就偷偷窜过去听了听,结果意外的正常,正常的就像是外交官言辞似得。 夫:“老娄啊,其实说实话我一直把你当我老丈人看待。” 娄:“哦是吗?”语气淡定的不得了。 夫:“你都为瑞瑞受了这么多伤了,是时候……” 娄:“别这么酸溜溜地叫我家三小姐(瞪)。” 夫:“我知道了,是时候把三小姐托付给我了吧……” 娄跟班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翻出了游泳池躲进男更衣室里。于是我就只能和未婚夫那么大眼瞪小眼地尴尬着,他对我无奈的笑笑,我也对他尬笑两声。 “嘿嘿。” “呵呵。” 相视无言。 很久之后,在雷瑞瑞离开前我有幸从她那里听说了娄跟班的事情——他也是个老忠臣了,22岁就跑来雷家专门伺候她一个人,吃饭陪在身边夹这夹那的,她还更小的时候甚至是娄跟班一口一口喂饭;上学的时候也跟着像个蜘蛛侠似得扒在窗框上,每当她和别人约架打不过的时候,娄跟班就不知道从什么不起眼的地方窜出来,揪起她撒丫子就跑。 睡觉的时候也是,他从她7岁的时候就整晚守在房间门口,困了就靠着门打一会瞌睡,一年356天,有时候366天,没中断过一天就这么持续了整整15年。 这十五年来,虽然前八年他的工作乐得轻松,都是带着她在打架的问题儿童、不良少年中逃脱,但是后来任务就越来越艰巨了——拿刀互砍都是轻松的时候。即便是在枪林弹雨中他也毫不畏惧,无数次在她差点遇难的时候用后背挡住所有瞄准她的子弹,冒着雨幕一般两人一起捡了一条命。 她说:“我知道的,他是冒着丢了小命的危险来替我捡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但是却从来没见他退缩过。”她对于娄跟班的情感是很复杂的——说的滑稽一点是主人和爱驹;说的严肃一点是生死之交;说的夸张一些,他甚至更像她的亲生父亲。 我突然想起来娄跟班伤疤摞伤疤的后背——虽然人们都说背后的伤是耻辱的伤,是懦夫疲于奔命留下的伤,但是那一背的伤疤居然让我有些感动,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并不是懦夫,虽然就是在疲于奔命,但是却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而留下的。 可能因为身份地位、世界观价值观、年龄等各种硬伤问题无法成为恋人,但是其中不言而喻——他们不是恋人却胜于恋人。 怎么说呢?纯洁的战友情谊?或者说是社会主义革命友谊? 身为她的朋友,我真的有些担心她的未婚夫在娄跟班面前显得有些靠不住。对于我这个观点,雷瑞瑞给的是肯定的回答:“那当然了,我家跟班今年再怎么说也是37岁、都开始奔四的大叔了,小绿才刚满22岁,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小鲜肉怎么跟大叔比呢?”说到她话中的“小绿”其实就是她未婚夫,因为姓吕的原因,南方人又是大舌头,念着念着就变成了小绿。 原来这个黑帮三小姐是大叔控? “但是我家未婚夫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虽然手段还不到位,统帅千军的本领还差一点,又有个哥哥挡着继承不到家业,但是至少他人很好,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不会逃避责任心地也很善良……虽然他没办法像跟班一样带着我冲出重围,但是他会在虎视眈眈的人墙之外,不离不弃地等着我的身影。” “……”莫名其妙,听着她的讲述我又觉得未婚夫很像等着石晓峰的我。站在虎视眈眈的人墙之外,不离不弃地等着所爱的人吗? “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认识也有十七年了,从小孩子揪头发互啃的打架开始,到不良少年聚众斗殴,再到现在黑帮火拼,他一直都是这样。虽然一直都想帮我的忙,但是一直都帮不上忙最后只能在安全的地方负责接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些自卑。但是其实没关系的,我没想让他帮我做什么,每次冲出重围能看见他的身影,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没想让对方做什么,只要冲出重围能看见他的身影,就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吗?石晓峰会不会也是这么想呢? “啊!!!”本来以为她会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听见的却是一声一惊一乍的咆哮,“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再不快些都要误机了呀!!跟班的今天跑哪去了怎么都不知道叫我?回家一定叫我爹削死他。” “啊?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呀?” “对,婚礼的请帖都发出去了,新娘子可不能迟到啊!”莫名其妙,我突然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想到他就那么高兴呀?明明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相公还这么高兴吗?因为其实并没有想让他做些什么……只要能见到他不离不弃等候的身影就足够了。 我跟着她找娄跟班,却看见他一脸无奈地被独孤一洋拦在走廊里紧紧地抱住,抹在怀里的就是“家政部”部长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雷瑞瑞可管不了这么多,“唰”地就揪走了她家跟班,独孤一洋还在后面喊着:“大哥!大哥常联系啊!” 我想了好久才明白,那或许就是两个苦命老妈子的惺惺相惜——总算找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和自己一样惨的人。 之后婚礼如期举行,正好是仲春时节的江南,烟雨蒙蒙、或者还可以用鸟语花香来形容?虽然没有阳光普照但是她一定很开心。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她和她未婚夫婚宴上的录像,有她穿着拖地的婚纱打着聚光灯走在红毯上的,有她和未婚夫牵手宣誓的,然后就是她喝的烂醉的样子、娄跟班痛哭流涕的样子。 她之后跟我说过:“我家那跟班跟了我15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哭诶!以前不管受了多重的伤照样活奔乱跳的一个人,居然在自家主子婚宴上哭的像死了老娘?!” 他的心情我或许能试着理解,毕竟伺候了15年的三小姐一夜之间变成别人家的吕夫人,古装戏里的丫鬟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个低情商老爷们呢? 其实我看到她结婚视频心里也酸溜溜的有点不舒服。还记得以前和石晓峰约定过要一起拆散天下有情人,但是现在,东北漫长的冬天都过去了,凌厉的寒风都暖了,有情人都成双成对地结婚了…… 他却不知身在何处还没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体现的如何,但是这种如同喝了点小酒吹着小风的气氛,应该不过两三章就完结了吧。 第159章 预定中的最后一章 我还是一个人,有时候对面警察局会有一个妹子跑过来,她就是很久以前我在地下训练室小角落里碰见的、说自己正在等一只猪的妹子,正好那个时候也在等石晓峰,两个人莫名地就成了朋友。 第172页 ——她现在还是没有等到,正好我也还是没有等到。 有时候两个人就在小咖啡店里,点上两杯最便宜的奶茶就坐上一下午、聊上一下午。聊着聊着我就发现我们除了都在等人以外,还有很多别的地方也相似的异常——比如说,她在等的那只猪也叫她“癫痫”,就和我正在等的石晓峰一样; 听她讲起自己以前的事情,说自己和那只猪从小青梅竹马三岁就认识了,一天到晚“萱哥哥”、“萱哥哥”地叫着跟在后面,就想起最开始在航班上的那段记忆,石晓峰说我们两个认识很久了、关系很好,或许就这么好吧,我也“阿尼k、阿尼k”地叫着跟在他后面不是吗? 当然还有鬼畜的年龄差——我和石晓峰相差6岁,他们呢?待我掐指一算……差7岁。 她的萱哥哥,听说以前和石晓峰可谓是私交甚密,不过当他知道石晓峰是黑帮一总长之后就不再是这样了,不过虽然黑白两道,但是两个人也没什么血海深仇的,有时候见面了清淡的寒暄几句,有时候他们因为“萱哥哥”他爸——当地的警察头子,和我们boss的意思不得不并肩作战。虽然说是“不得不”,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当时都多么高兴、但是都多么隐瞒着不愿意表达出来。 她说,以前她还小,“萱哥哥”和石晓峰好像也才十五六岁吧,那个夏天他们天天在一起踢足球,踢得腿都快断了、热的全身都快烧起来了似得,然后就互相泼水玩,接着她萱哥哥又贼没形象地“蹭”往地上一躺,还把石晓峰也拽下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有一天他们突然不来往了,当然是除了公事以外——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赶脚。 石晓峰真的很冷酷无情,他从最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能莫名地抛弃一个“私交甚好”的小伙伴,也能抛弃对我“一起等到春天”的许诺,一个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正如他在与“萱哥哥”并肩作战时故意隐藏着不表现他的喜悦,亦或者是找回了童年在四川的玩伴,要不然把他为他哥哥卖命的这一段也算上——他真的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即使一度离开了我,他也一定会在某一天如同突然离开一样突然回来的。 我坚信着,于是也鼓励着那个与我相似的妹子——你的萱哥哥一定会回来。 可是有一天,也是突然的一天,她也总算与我不同了——她变得不再等待。 她的萱哥哥,几年前从警校毕业之后就一直致力于伸张正义,于是一直各地跑着,哪里乱他就跑去哪里,然后一顿不要命地疯狂打击,还非得把整座城市见不得人的东西全都挖出来才肯罢休。但是有一天,就是突然一天,他带着一身伤回来了。我和那妹子一起去医院看他,他旁若无人的撇开妹子土里吧唧的齐刘海,用食指指节在眉间划了一遍又一遍,脸上一直生硬、却又有些悲凉地笑着——我知道这种笑容,他以后一定再也不会离开了…… 我还记得妹子跟我说过,她的萱哥哥最喜欢弹她额头。当时还深有同感,因为阿尼k也最喜欢戳我的额头了。 可是现在她的额头有人弹了,我的额头还是没人来戳。 之后就很少看见妹子的身影从警察局蹦蹦跳跳地横穿马路过来了,我坐在本部大楼的小房间里,看着眼前车来车往的公路——有些“嗖”地开向远方了,有的就停在本部大楼门口,但是下来的人却不是石晓峰……看来我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莫名地很想背上一句温庭筠的《望江南》——“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州。” 可是突然间又想起这句词是描写女子的相思之苦! 好丢脸,虽然我有身为一个受的自觉。 很快,东北逐渐转暖的风停了、叶片舒展,莫名其妙仿佛是一夜之间就进入了夏季,路上的行人成片地穿上了短袖,boss也觉得本部人多眼杂有点热,就带我和独孤一洋回了山林老别墅——果然还是山上凉快啊~但是实在是少了太多人,终究有点不习惯——大小姐、张未冉、大姐头、石晓峰,最开始那个秋天的六人居然到现在只有我和独孤一洋还留守在这里。而且老鼠们都没了。 虽然多了一个boss避暑,但是果然还是感觉孤单。不过又过了没多久张未冉就回来了,还带着他们张部的一堆小弟,说要来这里开个机密会议,其实也就是商量一下以后针对迟到早退、考勤不严、玩忽职守等各种不良行为的处罚措施。我趴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张未冉这鬼畜天蝎男简直可怕的不要不要啊!!!!! 我听了没多久就没勇气接着偷听了,站在门边一个人偷偷发呆,顺便吸一会儿石晓峰。吸着吸着那群张部的人居然突然散会了,一堆人仿佛机器人一般,一句话不说,几乎是排着方阵整整齐齐的鱼贯而出。只有张未冉一个人勾搭了这个又勾搭了那个,聊聊最近的动漫新番、最近新出的手办啊什么的。不过我居然突然间从其中听见一句很突兀的话:“听说有人要追杀石晓峰。” 我听见这句话几乎是一瞬间就懵了,虽然觉得现在自己很冷静,就算石晓峰早就跟别人结婚抱了个儿子我也不介意似得;虽然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做天神一般地看待,觉得那些虾兵蟹将的追杀对他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但是隔了这么久,再一次听见他的名字,然后那熟悉的三个字旁居然带了“追杀”修饰——我一瞬间还是懵了,心中还是一阵刺痛。 “张未冉……张未冉!!!!”他冷笑地转过来看着我,“你知道,石晓峰现在在哪儿吗?” “他啊?我不清楚……”我仿佛要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进地面里似得,很久没尝过这样的绝望了,“反正在这座别墅里就对了~”我没记起向他道谢,直接逃也似的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狂奔着,看着漫长的走廊,我无数次地以为石晓峰的身影会在走廊尽头那片阴影中闪出。 我没命的找着,没命的同时也没了智商,到处乱跑,到处乱翻。甚至开了冰箱门对里面张未冉冰好的一堆可乐大吼——“石晓峰!!!!!”现在想起来就丢脸,但是当时我面对着一堆没办法回应的可乐,听着周围寂静无声居然差点就落下眼泪。 可是却传来了张未冉不耐烦的声音:“你对可乐吼什么吼?石晓峰那么肥一只能藏在可乐瓶里吗?”他挑挑眉看了看眼泪汪汪的我,继续说,“你吼什么吼哭什么哭?这样可乐都会变难喝的。”他眯着眼睛把脸偏到一边去,过了几秒又笑盈盈地转了回来,“想不想知道石晓峰在哪?” “想。” “想不想知道是谁在追杀他。” “(摇头)” “你说想知道!要是不听话我就不告诉你了!” 第173页 “……想。” 他做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表情指着自己说:“追杀他的人就是我~”然后又突然恢复了正常,“石晓峰他在你房间的衣柜里藏着,再不快点过去他恐怕就要把衣柜压垮了。” 我又忘了说任何一句道谢的话,就“嗖嗖”地冲回了房间,然后果然在衣柜里见到了他。 (以下为张未冉视角) 突然有一天,我去世多年的哥哥又回到了镜子中,虽然之前也发生过好多次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次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两年前曾承诺过,要等到自己完成在地狱的修炼之后再接我走。我刹那间还以为他是来取我的命的,于是就突然很想跪下求他——“哥!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能先等我看完《海贼王》吗?” 他说海贼王阴间也有,因为太多人没看完就死了,所以不少亲友就给他们烧了一大堆,每出一卷烧一回的有,烧连载周刊的也有,反正死了也有的看——我一瞬间就绝望了,因为……因为我是动漫党啊!!!! “哥,我能purter烧了再走吗?” “不行,阴间连不上wifi。”感情他是不想花冥币给我买流量!!! 我绝望了,但是还没等我绝望够,他就又提出了一个更爆炸性的要求:“你去帮我把石晓峰和某辰撮合一下。” “啥?哥你是不是脑子腐烂了!狮子座是唯一能毁掉天蝎的恐怖天敌啊!你忘了以前他怎么害……”我话没说完就被抽了一巴掌。 “态度好点,要不然以后不给你编辫子。” 我默默地点点头,心里就各种各样地抱怨着——我情绪激动又不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哥刚才提出那么爆炸性的要求。而且,如果不是他这幅不满16岁的小身板太没威严的话……或许我曾经看他,他要比我高出一截,身上的肌肉也更加有力一些,但是那毕竟是一副少年的身躯——他的时间停止了,我却能够继续成长,因为16岁之后趁着最后的生长期,天天努力地体育锻炼我还长高了不少,不久后因为大多数男性生长发育的必然趋势,身材突然宽阔了还莫名地长了点肌肉。 现在再看看不满16岁的我哥,突然觉得好有优越感,曾经的自卑一扫而空了。 “张未冉。”他叫醒莫名其妙开始傻笑的我,“我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哥,什么事啊?”有什么事还是他不能做主的吗? “我下辈子不想跟你做兄弟了。” …… 当时我心中的感觉不知道从何处形容才好,我是懵的,但是却能明确地感觉到天似乎都塌了,然后全都砸在我身上,似乎要把我砸进地狱中去。全身都被失重感侵袭,脑子里“嗡嗡”机械式地响着,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只能机械地问一句:“为什么。” 昊直视着我的眼睛,即使现在需要稍微的仰视了,他还是不改坚硬的态度,板着脸一副不容争辩的样子回答:“因为我不甘于只做你灵魂的另一半。”但是很奇怪,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副好似羞涩的样子把头低下去了,不再直视着我,“你快去,石晓峰该回来了。” 他着急的撵我走,我恍恍惚惚就被他撵出了镜子中的世界,一阶一阶地下着楼梯,我魂不守舍地走到了通往大门口的石板路上,远远看见石晓峰站在铁栅栏边抬头望着山林老别墅的不知道哪一层楼,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看着什么,或许是他的小癫痫吧——这个人真的脸皮太厚,害死了我哥居然没愧疚死,还好意思给自己找另一半! ? 这一刻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人们似乎把终身伴侣叫做“另一半”。“不甘于只做你灵魂的另一半”?难道是说?! 想到这里我霎时间像被皮卡丘电了似得,全身都飘飘然仿佛快要升天,脚下的步伐也轻盈了很多差点就蹦起来。心情愉悦,突然就很想撮合撮合石晓峰和他家癫痫。 (以下为石晓峰视角) 张未冉把我塞进了癫痫的衣柜里。 没错就是衣柜里。 还好癫痫这几年没在淘宝上疯狂购物,衣柜里空荡荡的倒还塞得下我。还好我这几年没在俄罗斯胡吃海喝,体重没上升多少衣柜也不会崩塌。现在所要做的是静静地等癫痫来了,虽然张未冉说了没问题,但是藏在衣柜里?我怎么感觉不太正常呢?癫痫或许都找不见我吧…… 想来想去越发担心,万一我被锁在衣柜里饿死了怎么办?但是当我不久之后听说癫痫为了找我连冰箱门都拉开,对着一堆可乐大喊——“石晓峰!!!!”的时候,我就不这么想了。 哈,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呆萌的有点傻一点都没变。 一点都没在这条血腥路上迷失自我。 我这么想想就觉得有些欣慰,于是就一个人窝在衣柜里“科科科科”地笑了起来。但是笑着笑着,突然衣柜门被“嗖”地拉开了,夏日的阳光照进来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逆着光隐约就看见癫痫的身影站在眼前。 我想冲过去抱住他,又很想亲亲他,或者只是平淡地说句:“嘿,癫痫!”也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视力刚一恢复,就看见他的脸色一会儿红了一会儿青了一会儿白了一会儿黑了,变化莫测云橘波诡,之后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他眼眶一红居然突然哭了起来。 我手足无措,突然无法抱他亲他、甚至无法说“嘿,癫痫!”了,只是茫然无措地坐在那里。过了两三秒,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妹儿~大姐~哥儿~给我躲一会呗。” 于是这成了我们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他听完之后哭的更凶了。 我还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特别像想看他哭,总觉得泪在那张可爱的脸上滑下一定十分赏心悦目,想看到了什么程度呢——他即便是打个哈欠挤出几滴眼泪,我都要蛇精质地兴奋上半天。再之后,最后在江南的那天晚上见到了他的眼泪,但是我从那之后就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再没什么变态的渴望了。 现在看见他哭……这种感觉比较难以解释,明明之前想好了一大堆的话要说给他听,设想了一大堆见面的场景,但是仅仅是他的几滴眼泪就把一切哽咽住了,我说不出一句话,也做不出什么煽情的举动,只是吱吱呀呀地从衣柜里爬了出来,两个人挤在宽度不足一米的走道里,我拥抱住了他。 虽然真的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我也只做出了这一举动。那些“长篇大论”的情话之后真的一直都没说出口,怂13的我只好相信—— 一切尽在不言中。 ——e.n.d—— (感觉是个极不负责任的end)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我真的好想完结啊!拖了太久了…… 第160章 后记 其实这次《临界值》的番外到底应该写些什么?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第174页 我连这部作有没有人看都不知道,如果有人看也一定是十分冷漠的读者,因为他们从来都不跟我互动,连提个问题都觉得麻烦(泪奔),本宫真的都肝肠寸断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我早就对这部作没人看而感到了觉悟、都已经默认了这个现实,于是写着写着,如果有人看的话应该可以注意到,我最开始用词还是故意弄得比较斯文的,但是后来越来越崩,崩着崩着就崩的跟我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了。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写,最后恐怕也只有自己看。 其实一个人乐在其中真的挺不错—— 这回作者想跟恐怕不存在的读者们说些心里话。 作者君我初三狗,就是个被熊孩子们狂虐的小狗狗,15岁,虽然个人简介里性别填写是男,但是本宫是个妹子啊!因为从小一直都在男孩子堆里长大,所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的,直到初中喜欢上三次元的石晓峰才突然顿悟……那时候还一直以为他是我好哥们,一瞬间自己崩了——我怎么会喜欢我的好哥们!?我是gay吗?诶不对我是女的啊! 但是个人说话习惯莫名地偏向男性,于是一直都在各种社交软件上填写——性别男。 我就是个交友不慎祸害终身的典型例子,所以大家交朋友一定要首选同性啊!!!! 对不起我跑题了。 总之就是我现在一个人极端口语地写着小说,毫无顾忌,写着写着真的有种倾诉心里话的感觉。于是写着写着就停不下来了,把我想说的话,都借两位猪脚的内心独白表达了出来,这也导致了我在后记中没话可说。 不过这样真的挺好的,我将一切都倾诉出来,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三次元的石晓峰了。 还有,一直都很想说了,我和三次元的石晓峰决裂了,其实也没有……如果我们两个还像以前一样有默契的话,那他一定也像我一样有很多话想说,像我想他一样想着我,也像我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厌恶之情一样喜欢着我……但是……我们都不符合对方的标准,可是却可能是世界上最合得来的那个人…… 是我错了,我们这样的类型更适合做盆友,但是是我错了,是我先起的其他感情…… 于是我把我想说的一切都倾注在《临界值》中,最开始并没有这么多我个人的感情,但是写着写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实逐渐改变,想说的话越来越多,《临界值》也变成了我倾诉自己的地方——这么想想也挺可悲。怎么说呢?寄现实于虚幻的网络写手吗?差不多吧。 我似乎是全都说出来了,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一些没说出口,所以当我在159章写了将近5000字,然后不舍地打上“——e.n.d——”的时候,其实很想狂按backspace键把完结的符号全都删除,毕竟我还想继续写,还有更多想给石晓峰说的话没说出口。但是又看到了上面那句“我相信一切尽在不言中”,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真的有很多话想一次全都倾吐出来,那一定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川流不息(这个比喻好想笑)。但是我却没有勇气跑到石晓峰身边全都说出口,于是就没法说出口了,深深埋在心里,很长一段时间把我压得似乎要进入地面,我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于是越发的暴力了。 我们的小辰做了大姐头的直隶,走上血腥的不归路就是我这段感情的体现。但是我是渴望解脱的,似乎之后也稍微解脱了——就凭着一遍一遍地回忆我们以前的事情、一遍一遍地妄想未来美好的结局,或者说在《临界值》中一章一章地疯狂打字。 小辰最后不是也解脱了吗?但是他的解脱伴随着石晓峰的回归,双方矢志不渝的信任,愿意为对方奉献自己的爱……我却只有虚幻的《临界值》而已。 对了,三次元的石晓峰以前也叫我“癫痫”。 刚开始写这篇的时候是想要纪念我们做了四年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写到了第五年,可是却是见证着我们分道扬镳的第五年。真的很遗憾,实际上我一度想把《临界值》be了,但是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一篇文章,说贝多芬在身患重病、完全失聪、众叛亲离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创作的故事,这个我们都耳熟能详了,但是唯独那篇文章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他就在那段孤苦无依差点放弃的日子写下了《欢乐颂》。 《欢乐颂》,明明是从一个绝望的人笔下写出,但是众人却只能从其中品尝到快乐与希望。 贝多芬这位大神好像还留下了一句名言,具体怎么说的我忘了,大概就是——快乐并不会消失,当人们对现在感到困苦的时候,它也仍然存在不变的过去中。 贝多芬这位大神似乎是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回忆着孩提时代,一边写下的《欢乐颂》。 伟人有一个伟大的意义,就是他能够激励普通人。 我是个普通人于是就被他激励了,于是又突然不想be了——听起来很扯淡对吧,但是确实是这样。 我突然发现自己写个感情戏,跟狗拉羊肠子似得稀稀拉拉地拉个n久,这也跟自己的性格有关。我和三次元的石晓峰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纠纠缠缠n年才得以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前前后后说了有3遍,他虽然第一次对我傻笑了一节课,第二次说他知道,第三次第二天就跟小伙伴们聊了起来。但是我们到现在,纠纠缠缠n+1年,还是没纠缠出来什么结果,反而差不多斩断了。 ——我们从7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可能在更久以前,我们都不记得的时候就已经碰过面。以前有一段时间,明明我还是个小学生但是莫名地十分绝望,这和我的性格有关系。那个时候一直孤单着,受人排挤被人抨击,虽然都是小孩子的手段,但是我自己就是个心思甚至稍微敏感一些的孩子而已,于是当然受不了了。 一度都想像新闻中那些写个作业都自杀的熊孩子一样,写一封遗书,随便找个地方死了算了。 但是我绝望的眼中映入了他的身影,最开始是完全与我相反的——从来都是万众的焦点,从来都是一副昂首阔步的样子,有那么多朋友,有那么多人簇拥着他,我霎时间很羡慕,很想多看他一眼,于是拖延着拖延着没能去死,遇到了他的好哥们贾豆豆——没错三次元也有这个人,虽然不叫贾豆豆这么蠢的名字。 最开始是贾豆豆为我开的门,我逐渐变了一点点,从只敢远远地以一种仰望天神的心态望着他,变成了能够偷偷地喜欢着他——没错就是喜欢,我并不是什么早熟的小学生,只是单纯的喜欢,无关利益与性,只是被对方的灵魂最纯洁地吸引了罢了。 有一天下大雪,他突然从我背后闪出来,然后一脚就把我铲倒了雪地里,他也没站稳倒在地上。两个人以一种杀马特的既视感缠在一块,不久之后就各自爬起来走了。他带着几个好哥们离开了几步,但是却又回过头看我,说:“你没事吧。”我无法回答他只是一直低着头,那副样子或许可以用羞涩形容,害怕自己的little秘密被他看穿了似得。 第175页 因为最后还是要进一个教室,我就跟在他背后走了几步,偷偷地抬头看他的背影,当时以为自己这样十分贪婪。于是当他突然回头对着我笑的时候,我又继续低头看脚。脚步也越来越慢故意和他错开。 那是我记忆中最早的……最早的心动? 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就接近了他,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一度好的不得了,我甚至连他的银。行。卡密码都知道,甚至见过他家的户口本原件,他的原名就是——“石晓峰”,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他一度用过这个名字,我就用在了这里。 现在他所使用的那个名字,因为我对他心存愧疚所以无法说出口,每次即将脱口而出,心都好像刀割似得。还有“阿尼k”,我以前这么叫他,但是现在也无法再说出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仅存遗憾了。 他带我走出了差点想写遗书的小学生设定,我好似是日本动漫中的猪脚,本来处于一片晦暗无色的世界,但是五彩缤纷的他却突然出现,自作主张地将我拽进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我跟在他背后跑着跑着就进入了正片。 ——这个感觉在我心中是很生动的,但是“人类的语言就像有裂缝的小锅,我们本想敲出动听的声音感动天上的星星,可是却只能让熊跳舞”。以我现在初中没毕业的文笔,只能这么形容了。 或者是盗用一下《夜航》中的描述,我似乎是开着仿佛纸片一般的飞机穿行在暴风雨中,已经身心俱疲了,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够突然出现,坐在我旁边为我把住方向盘,如果他说:“左转。”那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方向盘向左打满。 石晓峰就是曾为我把住方向盘的那个人。 现在想为他做点什么补偿,霎时间想沦为他一个人的物件也好、玩物也罢,夹杂上青春时代逐渐有了欲望的“喜欢”,就是单纯地想尽己所能地回报他而已——虽然是欲望,但是却是为对方奉献自己的欲望。 我一直都很崇拜他,如果用温情的词语来形容就是“爱慕”,当然“慕”似乎比“爱”占的成分还要多。希望本作的小辰有很好地体现我的感情。 石晓峰虽然在我心目中宛若神人,但是最后还是个普通人,前段时间逐渐认识到了他是多么脆弱,心中又有多少纠结。哦,他是真的趴在我胳膊上稀里哗啦地哭过,《临界值》中好像也有写。——希望本作的小疯子有好好地体现出我心目中的他。 我个人认为《临界值》倾诉了我最多的感情,最好的高仿了我三次元的那些小伙伴们。但是其实《亚历山大》也一样,那个时候我的射手座本性刚开始觉醒,于是就有男主女主到处跑着旅游的桥段,这是因为我想跟着三次元的石晓峰,让他带我走遍我没去过的地方,我再带他走遍他没去过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读者在看的话,如果大爷您真的对这部作又臭又长的告白大作有点好感的话,“我能《临界值》中看见作者本人的投影”,这是我想听到的最高评价了。 第161章 番外:俄罗斯篇 石晓峰他哥不久前视频聊天的时候说,他刚到莫斯科国际机场,就看见了一个高的突破天际的奇葩男带着一个不良少年,两个人一边怪叫着一边在整个机场跑了好几个来回。 “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哥你不用说了,肯定是帕男神和他私生子吧,我叫他们去接机……而且那不是怪叫,那是他们在叫你的名字。”石晓峰一脸无奈地回答。 “我的名字?咱爸什么时候给我起过那么奇怪的名字了?” “人家是歪果仁,带点口音也正常……好了不说我挂了。” “诶诶!!!” (黑屏) 石晓峰的哥哥,名字里都是生僻字实在不好打,于是在以后出现的任何文字中,都永远地暂时简称——“疯他哥”。 (于是回到接机当天的莫斯科某国际机场) 帕男神带着私生子不良少年到处转悠着,两个人一边以雪国鬼畜的发音叫着疯他哥的名字,一边转悠转悠跑了好几个来回。而让二人怎么都找不见的某位大神,现在就在他们身边不到百米的距离内,带着当季最流行的墨镜刷着手机,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喂!石晓峰!”找人找的都已经火冒三丈了的帕男神,真的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拨通了国际长途。 “啊?帕男神?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接到我哥了?” “我就根本没找见他,根本就没有跟照片上长得一样的人……我当初要是没听你的,十分有主见的举个牌子写上你哥的名字多好……” “最好不要,我哥那个人看见你的字写得那么丑,而且周围又都是来旅游的中国大爷大妈一定会感觉特别丢脸,就算是看见你了也一定不敢过去。” “那怎么办啊?他还有什么特征不?” “哦,他很瘦。不是一般的瘦,你看周围有哪个东亚面孔瘦的像个超模似得就一定是他。” 帕男神一度认为这个方法不可靠,但是这几句话就已经花光了他全部的话费,再不可靠也必须得背水一战啊……他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私生子不良少年凑过来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悄摸摸地说:“老爸,你看那个人瘦的都成一张纸了,会不会就是石晓峰他哥啊?” 帕男神的眼睛“嗖”地就亮了,以风一般的速度窜向那个瘦的跟纸片一样的身影。于是疯他哥玩着玩着手机突然莫名地感到天旋地转,莫名地被一个高的突破天际的奇葩摁在了沙发上,奇葩十分自觉地伸手摘了他的当季最流行墨镜,然后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一脸扭曲地大吼一声什么,把疯他哥扛在肩膀上扛出了机场,顺便把人家的墨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当时疯他哥一脸淡定,乖乖地趴在帕男神肩膀上玩手机。一边狂放大招虐敌方小兵,一边处变不惊地默默想着:“我这是被绑架了吗?不知道小疯子会不会出赎金?如果他不出怎么办?算了不关我事,只要能蹭wifi能打游戏看电视剧,被绑架也是不错的经历(笑)。” 被扛着走到了停车场上,帕男神对着一辆两个人高的什么鬼畜越野车一顿狂踹,酱油司机过了n久才被踢醒,流着哈喇子默默地摇下了玻璃,一副与人间脱节的表情“哦”了一声,总算记得跳下来开车门。私生子嗖的窜上了副驾驶的座位,帕男神把疯他哥扔到后排自己也坐了过去,然后笑眯眯地盯着他瞧了大概三四分钟的样子,才摸出手机翻到喝醉流哈喇子的石晓峰的照片,用很奇怪的口音问:“are you his brother?” 然而疯他哥并没有听懂帕男神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一个身高高的突破天际的奇葩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石晓峰的一张损照,一脸凶狠的问着些什么,而且那句话也被自动过滤成了:“赶快给这个人打电话,让他交赎金来。” 第176页 “do you want to kill me?” 虽然疯他哥这么问了,但是明显帕男神一个字都没听懂,虽然按照照片比对了一会儿终于完全确定了这个人就是石晓峰他哥,但是怎么办呢?至少要跟这个人沟通一下呀!要不然气氛真的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个人还不知道脑回路小剧场里想着什么诡异的东西呢?诶对了,他刚刚说的是不是“do you want to kill me?” “no.”为了避免这个人胡思乱想然后如同石晓峰的叙述一般发疯、咬人,帕男神当机立断先否决他的思路,然后爬到前排向老司机求助:“嘿铁蛋,听说你会说中文,不然给我们翻译一下怎么样?” “好,记得涨工资。” “嗯。” ——以下是经老司机翻译之后的对话—— 帕——假惺惺地开场:“您就是石晓峰的兄长吧。” 译:【你小子就是石晓峰他哥?】 夸他一下怎么样:“真是仪表不凡。” 译:【长得真tm帅!】 然后就是装正经:“往我们今后能友好合作。” 译:【大爷我爱死你了~】 帕男神微微的笑着,看着像个老奸巨猾的老猫似得伸出右手摆在疯他哥面前,本来是想友好地shake hands的,但是却被对方“啪”地一巴掌拍开…… 哥:“哼!” 译:【哼!流氓变态不要脸!】 ——于是老司机被炒鱿鱼了—— 至于以后两个人是用什么方式沟通的?很简单,在网上下了一个有语音翻译功能的语言软件,中文译俄语,俄语译中文,66的简直不要不要。 比如说,两个人天天同吃同住半个月总算稍微混熟了之后—— 帕:“石晓峰他哥~” “滚蛋,我不想跟十几岁就有儿子,儿子现在都十几岁了的变态说话。” “嗯?谁十几岁就有儿子了?” 于是石晓峰他哥得知了一个惊天事实,这个看起来和自己一样奔三的人原来四十多了!掐指一算他明明比自己老了11岁!可是为什么面相看起来一样大呢? “石晓峰他哥,不是我看着年轻,而是你的面相太老了~告诉你一个老秘密~”顺手摸疯他哥脸,“戒烟之后皮肤会好很多哦~”疯他哥一脸冷漠地把大黑爪子拍到了一边儿去,“而且不要熬夜,你的眼袋都可以跟动物园里的树袋熊相媲美了。” 疯他哥也想睡啊,但是不咬人就是睡不着!于是当天夜晚,差不多是正常人都睡觉的时间,圣彼得堡的一座小别墅里久久的回荡着惨叫声,隔壁那户人家被吵了n久睡不着,最后忍无可忍地总算报了警,说怀疑自家隔壁邻居正在残忍虐童。于是警察开着警车“呜呜”地来了,帕男神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解释着,最终揪出了白白净净的不良少年私生子,以此证明自己从不虐童。顺便晒了晒胳膊上的牙印——“一直都是我儿子虐我啊!!!!” “老爸,那明明是石晓峰他哥咬的,为什么怪到我头上?” “你悄悄,不这么说他们能走吗?” 警察打了个哈欠敷衍了事地警告了几句,又开着警车“呜呜”地走了。帕男神笑眯眯地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转身就又拨通了国际长途call石晓峰:“喂,石晓峰,你快来让你哥咬一口,他‘吱吱——’地叫个没完啊!!!就跟烧锅炉一样吵得邻居都报警了!” “你们现在在哪?” “圣彼得堡。” “等我过去都八百年了吧……而且你以后打电话能不能算准时间,现在癫痫可懒了每天都睡到中午,你把他一大早吵起来起床气大的吓人啊,他现在就一边诡异地笑着一边磨着刀诶!说不定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说话……就把自己的胳膊贡献给我哥呗,好了我挂了。” “等等!我让他咬了好几口了,但是不管用啊!” “(忙音)” 帕男神绝望地苦笑着,对自己儿子说:“儿啊,你要不然去给他咬一口算了。” “我才不要。” 帕男神突然后悔了,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劝告疯他哥不要熬夜呢?他现在一定是因为又睡不着,又在意自己的树袋熊眼所以崩溃地“吱吱——”叫吧…… (番外一完结) ——附赠俄罗斯小剧场—— 哥:“你的私生子是哪来的?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没出场?” 帕:“还能哪来的?情妇生的呗,我喜欢我儿子但是不爱她,所以就捡过来养了呗。至于为什么以前一直没出场?因为作者把他给忘了。” 哥:“(一脸鄙视)” 帕:“但是我养了几年之后才突然发现,儿子这种生物就是越养讨厌,之前因为他无证驾驶摩托车,我还被抓进拘留所里关了半个月。” 哥:“(更加鄙视)” (跳转到当年的拘留所) “喂喂,你们看,那是不是帕【以下略】斯基啊?” “对对,就是帕【以下略】斯基!他怎么在这里?我们恐怕是完了!” 帕【以下略】斯基笑眯眯地冒出来说:“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吓趴一众喽啰,“因为我儿子无证驾驶摩托车,所以我就被抓进来了。啊哈哈哈~~~~” (俄罗斯小剧场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听着《达拉崩吧》写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