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奔现翻车记》 第1章 第1章 春末夏始，午后阳光穿过层层葳蕤的树叶稀释在窗台，老师在讲台声情并茂演说，声音通过话筒游荡于偌大的阶梯教室。 坐在中后排的刘惗左手撑着下巴，及腰长发随身体倾斜，露出右肩吊带衫下的美人骨。笔在右手指间转得灵活飞快，神情淡漠盯着台上女老师的裙摆。 “舞蹈随每个国家文化底蕴带来不同的感受，比方说...” 大一的基础课十分无趣，除了在舞室上课，其余时间刘惗没腰骨没魂魄，支着昏沉的脑袋听了两大节舞蹈史。 最曼妙的下课铃响起，秒合上书，戴着airpods走出教室。 学舞的同学不少衣着性感大胆，刘惗也不例外，烟灰不对称长袖衬衫，一边衬衫领子一边露肩吊带，长度像裙子又不是正好掩住短裤，裤边若隐若现，配上细带凉高跟拉长整个腿部线条。 下午四节课上完天仍然大白，碧空湛蓝无云，斜阳刺眼。 刚出教室门，耳机里那首歌的前奏还没听完便有个网络电话进来，刘惗又从口袋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 ‘隔壁学院-苏’，刘惗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犹豫须臾滑向接听，“又怎么了。” 对面一道清脆欢快的女声：“惗姐姐，放学了吗？” “嗯。” “那你在哪儿呀，我到你们学...” “刘惗——” 蓦然忽被人拍了拍肩膀，刘惗回头望去，分了神没听清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转而对遇见的人打招呼：“学姐。” 陈舒海比她高两届，在舞室偶然认识的。 刘惗平常总是戴耳机，人家以为只是听音乐，便直接说了：“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好了吗。” “模特那事儿？” 她们边走边聊，“对啊，你到底要不要试？我正好有事过去找人，你想试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联系。” “这么久没找到人，要求是有多高啊。” 打电话来的女生听见刘惗光顾着与别人说话，一句稍等都不给，爱答不理的态度，不满地给自己找存在感：“惗姐姐，你听我说话没...” 像是恍然记起这一茬，刘惗别过头，丢下一句“现在有事下次再说”随即点点耳机挂了电话。 瞧见这一幕，陈舒海后知后觉，“原来你在跟人讲电话呀。” “不重要，”刘惗与人并肩走着，无缝接上刚才的话题，“你们服装表演专业那么多人去试了都不行，我一个跳舞的外行哪有胜算。” 她们谈论的是最近艺术系里的热议事件，服装设计大四学姐南风笙公开招募模特，据说要求极度严苛。身高这种硬性规定不用提，需要五官精致上镜，皮肤好身材比例出挑，富有气质与表演个性，懂得如何展现一件衣服的最大魅力。 原本南风笙只对服装专业开放招募，毕竟学习过专业知识的更省事，然而大半个月过去，上下四届都没有一位完美击中她审美的人，后来消息传开了，陈舒海第一时间想起刘惗。 “我朋友是南风笙的助理，这人我接触过有些了解，当然是觉得你可以才找你问了。” 但刘惗不想做无用功：“问题是第一关我都过不了，我的身高放在舞蹈专业也只堪堪过线，怎么当模特？” “傻呀，有时候身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比例，”陈舒海作为内行人员，甚至比刘惗高，却苦口婆心劝道：“你看你手长腿长，可盐可甜风格多变自拍多上镜。” 刘某人是有几分姿色，也非常注重外表，护肤护发穿衣搭配一件不落。但她平常拍照录视频仅仅为了po网上撩妹而已，哪来大志，“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舒海继续游说：“我们系花也去啦，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行吗。” “为什么？”校内美女刘惗知之甚详，学姐说的那位美女长了副高端脸，身高一米七五前凸后翘温文尔雅，刘惗满脸不解。 “胸太大。” 刘惗欲笑，可很快反应过来，一眼横过去：“你这是在内涵我？” “哈哈哈哪有，超模大多是a来着，平的穿衣好看。” “我有b好吧。” 陈舒海瞟她胸前风光一眼，哂笑道：“别纠结这个了，你要知道被选上的话有钱赚，而且南风笙个人品牌备受青睐，跟她合作等于获得宣传机会，不仅有钱有作品，还有名气！” 天花乱坠挑动人心，刘惗稍加考虑，半推半就答应：“知道了，我去行了吧。”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说完陈舒海立马掏出电话跟那位助理朋友联系。 —— 南风笙的工作室不允许闲人出进，她们去到门口等助理开门。 工作室面积挺大，白调简约风，开放式设计，一边是办公区，一边拍摄区，窗边放着人形台和成品样衣。 刘惗想象不出多厉害的学生才能拥有如此规模的办公室，以及三名助理。不住游目四周，室内飘荡着轻缓的音乐，感觉舒适又神秘。 助理也是女生，带着人去到办公区前，“风笙姐，有人来面试。” 语毕，电脑后抬起一个白毛脑袋。南风笙朝这边看了一眼，放下手绘图起身款步而来。 刘惗知道她，艺术系风云人物，早在大二创立个人品牌，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刘惗只远远见过她几次，从没正面接触。本来大一和大四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何况专业不同？若不是经人介绍，她们断不可能认识。 南风笙比刘惗还要高，目光清冷，没半点笑容。身上白长裙黑长外套，从里到外线条利落，完美符合她的高挑。 通常雾白桐这种浅色发色会显黑，但她肌肤莹白通透，竟一点不违和，微卷的头发在脑后低低绑着，额前与脸庞恰到好处的碎发散落。 设计师生得那么好看，自己当模特不就行了？这是刘惗对她的第一印象。 陈舒海笑了笑，给人介绍：“学姐，这是我朋友刘惗，舞蹈专业的。” 南风笙神情淡漠，配合着眼底冷色眼妆，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说话声线同样冷沉无调：“你好。” 刘惗有点后悔来这里，不过还是从容地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幸会。” “你们聊，”陈舒海有事跟助理一边谈话去了，剩俩人相觑。 南风笙不再说话，站在两步开外对人上下打量，从头到脚最后眸子又回到脸上，片时静默薄唇轻启：“一六五？” 显然说的是身高，穿着高跟鞋光凭目测都如此接近，这位学姐不简单。但刘惗纠正：“一六六。” 南风笙轻轻颔首，“身高差些，比例可以。” 这人干脆利落，话不多说转头往摄影棚走，“过来试镜。” 她们面试过不少人了，有很多站在刘惗那个位置被看一眼便称不合适，能试镜的不超过半数。她几位助理听到这两个字眼里着光，不约而同跟着过去。 陈舒海也来凑热闹，刘惗一个人站在镜头前让五个人盯着看，面对镜头和围观她并没感到恐惧不自在，但有一点需要事先说明：“我不太会卡点拍照。” 南风笙拿起三脚架上的相机带子缠在手腕，低眉专注调试拍摄模式，幽幽淡淡说了句：“跳舞也行，只要展现你自己。” “那我可以换首音乐吗？” “可以。” 助理指向桌子：“那台电脑。” 刘惗过去点开音乐播放器，输入一首自己喜欢的双击播放。再回来时脱掉了高跟鞋，赤着双脚在镜头前站定。 听着音乐渐进，目光笃定与南风笙对视，双方准备好，抬手立脚，动作定了两秒，随音乐起舞。缓柔的钢琴大提琴伴奏，即兴表演。 比起动感强烈的流行舞，现代舞自由随心，没有固定的程式和要求，更能展现自我抒发情感。 刘惗从小习舞精通多个舞种，动作柔美有力，身姿轻盈灵活，实属功力深厚。 表演的不仅是身体，还有眼神。 她的视线随动作延伸，不时望向镜头或与人对视，若即若离冷艳自信，悉数印在南风笙的镜头里。几位助理同样被吸引进去，眼睛落在她身上挪不开。 舞蹈南风笙只略知一二，但美的概念与力量是通汇的，刘惗是瘦，但不是干巴巴的柴瘦，紧实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跳舞时宽松的衣服和长发控制得当，自如操控自己身上每一处。 身高不够，胜在四肢纤长，天鹅颈直角肩膀，肩膀很薄，平直明显的锁骨，是个行走的衣架。再加上身体柔韧度高，能做更多高难动作。 南风笙已然捕捉到她的美。 她没少合作优秀漂亮的模特，甚至请过几次网红，当中也有人为了更好表现学跳舞，但是像刘惗这种舞功深厚的真没试过。 陈舒海在旁边瞄一眼南风笙，分明感受到到沉静面孔下的偃意。 舞只跳了一段，一停下，刘惗的神态立时恢复如常，歪了歪头询问拿相机的人：“这样能拍到吗？” 南风笙点点头。 其中一位助理看兴奋了，笑嘻嘻问道：“那个，你能一字马吗？” 刘惗意会，站着直接把右腿抬过头顶，稳稳定了几秒放下，这可比下一字马厉害多了，无疑是用实力征服。 助理们目瞪狗呆，对了个眼神，齐齐望向南风笙等待表态。 拿相机的手垂下，南风笙再一次直直盯着刘惗，一瞬不瞬，眼眸深邃平静至极，不知在思考什么。 良晌，唇微动：“几年级？” “大一。” “哇，才大一啊？”助理惊叹。 大一基础理论课居多，这般能力，私下肯定没少练。 南风笙不再说话，转身把单反放到桌上，拿起旁边软尺朝刘惗走过去，径直在她肩上拉开量体，对助理说：“记一下。” 这人狠话不多，都量身体了，不就是成了么。助理屁颠屁颠跑去拿纸笔。 南风笙半垂着眸，淡声道：“抬手。” 刘惗看着面前冷酷的脸不太敢呼吸，人家说什么她乖乖照做。 肩宽，臂长，腰围，南风笙双眼在她胸前停留半秒，俯身去量大腿小腿。 刘惗注意到她那一下停顿，不由地尴尬了一下。 虽说刘惗撩妹挺厉害，可是在南风笙压倒性的气场下，她屁都不敢放。 “胸围，自己去更衣室量。”南风笙递来的软尺。 刘惗并没接过，而是过去穿鞋子，假装自若：“82,70，两周前量的。” 本来公事公办气氛没什么不对，是陈舒海这个损友破坏了平衡：“你还真有b啊？” 这么大声嚷嚷要不要给个麦？刘惗一把眼刀飞过去。 众人说笑，瞬时工作室里换上和乐氛围。 南风笙面色依旧对刘惗说：“留个联系方式。” 重新踏上高跟鞋，过去拿过助理手中的纸笔，刷刷写下名字和微信号。 眼看面试完成得很顺利了，这时有人敲门，一位男助理去开门，门外那女生小巧圆润断不会是来面试，助理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她远远见到屋里刘惗的身影，便提着嗓子喊：“惗姐姐！”说完冲了进来。 助理追过来：“喂你怎么随便闯进来啊！” 刘惗一脸懵连连后退两步，“你怎么在这里？” 女生很是兴奋，一个劲儿往前凑，“我刚刚在电话里跟你讲了呀，我下午没课到你们学校了。” 刘惗对她没好感，在网上一直规避没怎么聊过，从没告诉她具体地址，“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r啊，不停刷新距离才找到你呢。” 热拉，挤眼软件，姬崽们的小天地，有个‘附近的人’功能，精准显示距离。 刘惗虽从不掩饰自己喜欢女生，但这边事情没谈拢，被这么一闹黄了怎么办。她忍了忍，想让人出去等，不想一个冷冷的声音比她更快。 “你谁。” 南风笙面色沉郁，而小女生似乎不会读空气：“她女朋友。” 当事人满头雾水甚至有点好笑：“什么时候？” 碰瓷还是怎么回事，助理朋友们不明所以呈吃瓜状。 那些南风笙不予理会，两字撵逐：“出去。” 第2章 第2章 话南风笙只说一遍，音量不高语气平和，可是浑身冰冷蔓延致工作室每一个角落。 找刘惗的女生叫苏小灵，长得比一般女生更袖珍，需要仰头去看南风笙，强烈的冷厉如雪崩，压得她蓦地一怔。 空气凝结着，苏小灵再不懂察言观色也还是被唬住了，无辜看了大家一眼，最后指向刘惗，大抵是求助的意思，她觉得刘惗一定会帮忙解困。 但刘惗没有。 眉际带着些难色，无奈轻叹一口气，态度尤显不耐对苏小灵说：“你先出去吧，我们在讨论正事。” 闻言，苏小灵惊讶，刘惗不仅不承认女朋友这件事，也没出言维护半个字，对此感到生气，瘪着嘴抱怨：“我特意过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 “是你自己要来的。” 南风笙抬手看手表，刘惗不想在人前与她多言：“外面等，别再耽搁时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都盼着她识趣点。 苏小灵满不乐意，憋着气幽怨地从刘惗身上挪开眼睛，蔫头耷脑踱步走出门去。 才刚量好的全身尺寸，助理拿着纸笔不知所措，溜着眼珠看看南风笙又看看刘惗，场面困窘尴尬。 两分钟前眼看事快成了，现在，难说。 谁都不敢自作主张，杵着大眼瞪小眼。 南风笙沉思片刻，将软尺挂到手腕，双手放进外套口袋，一如既往的淡漠对刘惗说：“感谢你的到来，你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有消息通知你。” 果然。 刘惗默默泄气，没表现在脸上：“好，打扰了。” 说完南风笙转身走回办公桌前坐下，高大的屏幕后面只露出半个白毛脑袋。 大家都有点可惜看了看刘惗，礼貌相送，随后各自回去忙事。 陈舒海有事跟人谈，刘惗跟她知会一声独自先走。 西边余晖散尽，天没黑，刘惗一出门，见到苏小灵在不远处候着，她立马转头朝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见状，苏小灵紧步追了上去，“惗姐姐！” 喊了很多次都没得到回应，最后恼了，一把拉住人吼了全名。 晚饭时间校道人不多，刘惗没忍住脾气，停下脚步，丝毫不掩饰烦躁：“你能不能别再烦我了！” “是我烦你了？那你不娶何撩啊！” 刘惗跟她真没什么关系，也算不上认识，始于r苏小灵对她各种夸赞，讨要微信，算起来只真正聊过一次。 刘惗常在上面发自拍或者视频，附近的人不关注也可以刷到，苏小灵沉迷她的脸，一天到黑换着法子搭讪。 现实中刘惗跟谁都能扯个话，在网上就更加了，花花世界没人当真。一开始没多想，聊过一次已经感觉不对，后来不怎么搭理了，每次找都称有事。 然而人家不懂言下之意，甚至找上门来。 既然如此刘惗也不绕圈子了：“好，一开始撩你了是我不对。但后来我回避得不够明显吗？一个月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苏小灵理直气壮：“因为我喜欢你啊！” 刘惗深知即便不出意外面试也不一定过。但如果是她本身不符合别人要求，那她完全可以接受，可现在是被人横插一脚搞黄的，她咽不下这口气。 盛火倏然结成雪花，冷呵一笑：“喜欢，你喜欢我什么呀，脸蛋？身高？还是我会跳舞？” “全部。” 苏小灵相貌平平，人不太高，同是大一学生比刘惗大几个月，脸看起来很幼，所以一直喊人姐姐。在现实极少能遇到les，一下子发现刘惗这种条件的，想都不想一股脑往上凑。 有时候刘惗觉得有人追捧挺好的，然而事实根本没人在乎皮囊下的存在。 刘惗突然有点心灰：“那你了解我吗。” 苏小灵愣了愣，被她的样子吓得收敛起来：“你，你都不理我，我能有机会了解吗...” “...” 没法沟通下去了，所有情绪从刘惗眼中消失，阴郁得可怕：“你没有机会。” 说完头也不回走掉。 说什么喜欢你的全部，自以为很感人吗？ 刘惗才不信空泛的巧语。 其实以前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她也相信过爱情，谁知刚上大学一个月就被谈了两年的女生绿了，出轨对象是个男的。再也不想谈直女吧，身边又没那么多拉拉，上各大论坛找又不可靠，三句开撩十句宝贝，一夜确定关系，不合分了再找，一来二去三折返，大家都一样。 渐渐地刘惗麻木了，到现在已经懒得重头开始了，却又无法不渴望爱，发展到今天，她变成了塘主，撩完就跑，无所谓自己养鱼还是被当鱼养，反正谁都不用负责任挺好。 本来今天平平淡淡，经此一遭心情直落千丈，去食堂吃了个饭后一个人出了学校。 晚上学校的舞室开放到很晚，可惜人多音响不够，刘惗今天不想在那里练舞，坐车去附近开了一间单人舞房。 这种舞房跟ktv差不多，大屏音响整墙镜子，能唱能跳，每次心情不好她都会一个人包间，蹦几个小时出身汗之后就好了。 因为家里的关系，她从小学最多的是芭蕾，而学校教的多为民族舞，其它是她报班或者看视频学，很多时候即兴随便跳。 不管如何，先来段强烈的发泄一下，只要脑袋甩的够快，什么小灵小海东风南风都跟不上。 直到汗珠如豆从脸颊滑落到锁骨，整个人汗淋淋才停下。 刘惗喘着气点了几首韩舞mv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缓过来之后才过去拿手机。包间里被音乐包围，下午放学到现在消息全都没看。 她微信有个群，论坛上加的，放寒假的时候进的，里面几百号人全是找对象的姐妹。 俗话说基佬的床都摇烂了，姬崽们还在挤眼，女孩子们比较内敛，而她相对活跃，进去不久成功混眼熟，每次新人来爆照或者聊什么话题都有人@她，今天也不例外。 群消息刷的太快，粗略看一眼被艾特的内容，发现无关紧要没回退了出去，习惯性点开r。 她有两万多粉丝，每天都会发点东西，有一定访问量。 今天没心思更新，随便看一眼评论，不读别人发来的消息，点开‘附近的人’习惯性看看周边有什么人。 整个大学城有十几所学院，附近很多眼熟的id，换了地方上面显示的距离不一样而已。不过大多数人不爱发动态，封面也不用自拍，若不是特征非常明显，现实中遇到了根本不知道。 比如说，刘惗在宿舍的时候，软件上显示离她最近的人十米不到，肯定住在同一栋宿舍楼，去教室上课那人离得也不远，由此推测对方同是艺术系。然而人家主页没留下半点信息，昵称就一‘无’字，她从来不知道马甲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刘惗着实好奇，主动挤眼打招呼，可人家从不回访，消息一条没读。 那边有人巴着她每天回消息，而这位理都不理，刘惗每次点进附近的人看见这个id，心里像被挠了似的痒。 要是卸载了软件没注销账号那还好，可是这人换过两次封面，绝对是个活人，刘惗快被好奇死了。 不死心又一次进主页，依旧空荡荡一片，放大头像，还是那个站在水族馆的剪影照片，除了看得出身形高瘦，整个人影黑乎乎，手机调到最亮都看不见脸。 刘惗给人家挤了个眼再退出。 放下手机，直接躺在地上歇息，跳了一个多小时没感到舒心，躺了一阵又弹起来继续跳舞。 宿舍十一点关门，她跳到十点回去。 头发很长，出汗一定要洗，习惯了倒不觉得多麻烦，以最快速度在关灯前洗完澡吹干头发。 宿舍是四人寝，同班的，在床上没这么早睡，两个在玩游戏，一个在给对象打电话。 她们都知道刘惗的情况，平时礼貌相称关系还好，不过对她到底有些忌讳。 对此刘惗无所谓，她是喜欢女孩子，但她又不是随便哪个都喜欢，更不会掰弯任何人，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今天有点累，上了床却不太想睡，打开论坛刷一会。 【处对象，97,168，我p你t，处好了奔现】 【吃鸡！一等三速来】 【找个固聊+连睡，聊出感情我负责】 【扒皮，注意避雷这个渣女】 这个圈子，几乎每个平台贴子标题都一样，刘惗已经许久没有刷到感兴趣的了，水了几个经验，决定自己开一个。 她先前开过几个记录帖，没一个长久的，搁置太久不想接下去，想了想，又重新开了一个。 【何处逢星】 她用了一张恒星图片镇楼，漆黑中一颗小恒星围绕在另一颗大恒星的星环上。 2楼：记录帖，这次一定认真写。 这种帖子，一般用来记录生活琐事抒发情感，作用仿如树洞。刘惗在其他平台都有粉丝，不好将心情全部剖析给人看见，在这里她可以披着马甲畅所欲言，飞快打了几行字发出去。 3楼：今天突然清晰了人与人之间的思想差距。其实每个人都是一颗独立的恒星，对吧？流连于各个星系不同维度，若相遇，既毁灭。 发完，盯着自己写的文字呆了呆，很快底下多了两条留言，速度这么快不是骗子就是水经验，无视过去，翻个身准备睡觉。 点开设置准备断网，忽然一条消息从顶端跳出。 r：无访问了您的主页。 第3章 第3章 那个十米不到距离最近的人回访了？ 刘惗睁了睁惺忪睡眼戳开软件查看，竟然不是幻觉。 睡意跑了几分，连忙打开对话框，以前发过去的消息全部标上了已读标志。 刘惗紧了紧手机甚是在意，一番纠结犹豫，趁人家可能还在看打字发了一条消息。 一念：那个，你是不是也住2栋宿舍？ 消息成功发送，抱着手机盯住聊天界面看，大概半分钟对方已读，却不见回。 这世上，最伤人就是已读不回了，初恋刘惗都没这样心焦等过消息，想追加一条，在脑里搜刮半天摸不准一个合适的话，最后作罢。 可能太冒昧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公开自己性向。 照这态势看，一时半会谜团没法解开，刘惗瘪着嘴，关了网络戴上隔音耳塞睡觉。 翌日。 周四，天大晴，晨光汲薄雾，浅夏南风轻。 一年中这种时节最舒适了，不冷不热衣服随便穿。刘惗今天下午上舞蹈课，穿了高腰短裤，露脐背心，外面套件软薄白衬衫，只扣中间一颗纽扣，一边衣角扎进裤子里，层次不规则拉长全身线条。 她发质软，昨晚洗过头今天头发是直的，柔顺贴服，刘海清爽柳叶眉若隐若现。今天没化妆只抹了防晒，脸上只有19岁青春玉靥，跟昨天很不一样。 从闹钟响到出门都没碰过手机，与室友一起下楼走食堂路上才打开网络。 刘惗性格坦率还有漂亮脸蛋加持，人缘不错，不管现实抑或网络，很多人喜欢跟她来往，手机一连上网各种消息飞进来。游戏认识的，舞蹈交流的，les圈的最多，因为同声同气嘛。 没吃上早饭浑身无力，懒懒跟在室友身后，不解锁屏幕只看一眼大概，打算晚点再回消息。不料，一眼相中一条。 无：嗯。 嗯？ 一觉睡到天亮记忆接驳不上，愣了半秒而后反应过来，刘惗昨晚先给人发了消息，那神秘人物回了！登时醒了两分神解锁进去。 果然对方也是2栋的，回头看眼宿舍楼，心想既然人家肯告知，于是又斟酌着问另一个问题。 一念：那你大几的呀？ 以表友好，再发个猫猫摇尾巴动图过去。 她很久没这般跟人说话了，谨小慎微，一字一句揣度生怕人家误会，她想知道每天近在咫尺的究竟是谁，出奇地没动歪心思。 查看对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1.2公里，这个点已经去教室了？从不秒回消息，不爱看手机，该不是个学霸吧。 仅仅一个嗯字，勾起刘惗莫大的好奇。 上午的课在艺术楼上，吃了早饭去教室占位置，眼看老师进来整理教案，差几分钟上课才等来那个人回信。 无：认真上课。 这位旁友有够闷的，刘惗看不懂这四个字，是说她要认真上课，还是让自己认真上课？ 自制，高冷，不扯闲片，不为美貌身材动容，被谄媚惯了的刘惗碰了一墙灰，这儿居然有她撩不动妹。 她那撩妹业务能力可是很强的，要么不出手，出手反掌便擒住，鱼塘里的小苗都这样来。 好胜心强，人家越冷她越想撩，在教室也刷新距离看看，一百米不到。稍加思索，赶在上课铃停止前发最后一条。 一念：上课了，我很少看r消息的，要不我们加个微信？ 结果，已读一上午没回音。 石头掉进池塘还泛几圈涟漪，她呢，轻轻被风带走不留痕迹。 以前人家不回消息没事，这一回，刘惗到哪都惦记，每换一个地方不忘刷新一下，试图通过距离猜测对方在哪里。 —— 下午民族舞课，老师姓曾，一上课她就说接到任务，校庆前这个班要表演一个节目，内容已经定好了，是老师原创的古典舞，其中一段一人独舞。 记学分的表演机会谁不想要？练习的时候特别卖力。 校庆还有一个半月，曾老师带着教了几遍动作，课后把音乐、视频发到群里，给大家留了一星期时间练习，下周选人。 下课后，舞室还在循环着那段音乐，大半人没走留下来熟悉舞步，刘惗也在其中。 她的好胜体现于方方面面，目标是拿下独舞资格。 对着镜子练了四遍，舞步和动作基本记住了，有些人开始戴耳机跳自己喜欢的了。 刘惗打算练最后一遍就走，没想，前奏刚开始，从镜子看见后面有人推门而进，染着浅色头发的人十分惹眼，一下将舞室里的眼睛全部吸引过去。 “诶？这不是南风笙吗。” “她怎么来了呀，没招到人亲自前来挖掘？” 南风笙一如的山本风打扮，神情淡漠双手揣口袋，站门边环视一圈，也不知在找哪个身影。 刘惗在镜子里看到她朝自己这个方向定定看着，不招呼不言语。 这是干嘛？ 无视所有人的视线，南风笙去门边的长椅坐下，叠起腿，饶有大佬巡房的感觉，看着不是找人，更像是等人。 昨天面试留下联系方式没了下文，应该不是来找自己的吧？既没示意，刘惗便不理，专心听着音乐练舞。 练完最后一遍七、八分钟过去，跟同学打声招呼独自走向储物柜，喝水擦汗整理衣服。刚才简单记舞步没出多少汗，想先去吃个饭回宿舍再洗澡。 收拾好东西往门口走，南风笙靠着椅背端端坐在哪儿，双眼随着刘惗移动。那眼神看得心里一乱，回想昨天，隔着距离都能感到尴尬。 该不会真的是来找自己的吧？被这样盯着刘惗无法忽视过去，差几步走到门口生生折了道。 不提昨天的事，打个招呼就好，刘惗若无其事：“学姐，怎么在这里。” 南风笙长腿一扬，放下叠着的腿站起来与人面对面，还是冷色眼妆，豆沙色哑光口红，口吻轻淡：“我加你微信了。” 刘惗没想过这事会有后续，稍显愕然与歉意：“额，我上课没看手机。” “嗯。” 南风笙这个人真的跟春夏的风一样，说冷不冷，却也不温，说话轻声细语，可是她长得高爱穿着黑色，给人无形的压力。刘惗尽量表现平静，看着人家眼睛：“找我什么事？”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说事直接邀约，如果换是别人刘惗要以为别有所图了，但是像南风笙这种干脆利落不说一句废话浪费时间的人，她生不出任何幻想，除了模特那事，绝对不会因为其它。 刘惗应了，不过她不太明白，不是还没通过微信的请求吗，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一前一后走出舞室，别无二话。 刘惗受不住诡异气氛，想找点话，便直接问出心里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舞室上课啊？” 除了r，她没开放其它软件的定位，莫非...... 突然刘惗想到什么，猛地转头望着人家侧脸。 感受到视线，南风笙轻轻瞥她一眼，没有回答的打算。 这学姐有够闷的，爱理不理孤高自居。 刘惗最讨厌弯弯绕绕没个答案，想换个角度追问，结果人家电话响马上接了起来，留她自个儿迷惑去。 “知道了，晚点发给你。”短短两句南风笙挂了电话，偏头对刘惗说：“一食堂可以吗。” 你说什么就什么咯，我哪敢有意见。刘惗看回前面：“可以。” 腿没人家的长，走神落后一小步，余光打量南风笙，今天散发，长度到锁骨下一点，漂色才能染的雾白桐，发质还那么柔顺，让人不住多看两眼。 她们去了距离艺术楼最近的一食堂，随便挑了个队伍排。 排队人多不好谈事，她们只一前一后站着，各自看手机，点好餐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面对面坐下。 刘惗不是话题废，可是对着这人她挤不出话来，见人家动筷，她也默默吃菜。 憋了半天，巴眨巴眨眼睛又问一遍：“学姐，你找我什么事。” 南风笙夹了一小口菜吃下，睫羽自然垂下，“先通过我微信。” “啊，对哦。”刘惗转身从包里掏出手机，接受了好友请求，完了之后摁熄放在手边。 “我跟其他人商量过了，认为你最符合要求。”南风笙放下筷子，抬眉与她四目相对：“不过有些问题需要跟你确认。” “你问。” “你喜欢同性吗。” 果然是这个，刘惗坦然承认：“对。” 得知答案，南风笙漠然不移，不像别人的反应。戴着浅灰蓝色美瞳，目光像一潭静止的水，近近望着也不见情绪浮动。 刘惗第一次没被惊讶回应。 “相互了解，没别的意思。” “嗯。” “工作室有一些要求，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就合作。” “说说看。” “工作室不能随意带人进出，你的形象属于品牌一部分，若要改变，需要大家商量决定，比如剪发染发，文身，另外需要注重身材和皮肤管理。” 刘惗如实告知自身情况：“我好像是吃不胖的类型，每天锻炼不用担心胖这一点，至于长痘嘛，除了过敏，每个月特殊期会长两三颗这样。” 南风笙补充：“还有一点需要确认。” 刘惗神情庄重。 “短时间内会不会谈恋爱。” 这个也要管？整的跟明星出道一样。 刘惗认真把最近聊得不错的姐妹挨个想了遍，感觉没谁特别心动可以发展的，想好了才回人家：“没遇着喜欢的人，暂时不会。” 对面白发魔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挑眉淡然揶揄道：“要想这么久。” 第4章 第4章 昨天痴情女子闯进工作室大家有目共睹，这会儿一个问题想这么久，南风笙定是看出什么了。 刘惗心虚，可是真没恋爱的打算，她义正言辞为自己正名：“没有啊，认真对待你的问题嘛。” 南风笙和助理们探讨过她的情况，他们追求的是视觉效果，重点在于商品而非模特，其余的没太大关系。招募一个多月才遇到各方面符合审美的人，大家一致认为可以试试。 南风笙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全程清清冷冷挑动筷子夹菜：“课程表发我。” 刘惗边吃边拿手机翻相册，嘴巴不停嚼嚼嚼，老老实实发了原图过去：“发啦。” 既然没问题，南风笙便挑说重点讲：“彼此适应期两周，薪酬按小时算，周结，细节部分可商议，两周后双方觉得合适签半年合同。” 对此刘惗有个疑问：“你不是快毕业了吗？算起来三个月不到。” 南风笙嗯了一声，“毕业设计完成后，工作室会搬到外面，不远。” 感觉她早决定入这一行，刘惗了然：“喔...” 同时心里感到羡慕，因为她自己从没想过以后怎么办，跳舞是从小的习惯，走上艺考的道路是这样能考到重点学校，实际很难保证这份热爱能持续多久，也可能很快就不喜欢了。 看着人家目标鲜明满腔热血，竟有种说不上的感觉，试试平面模特当做开拓了。 放下筷子，伸出右手定定看着对方眼睛：“合作愉快。” 南风笙亦停筷，欣然抬手与她相握，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掌心，片刻即离。 之后没再说什么，让人明天下午去工作室一趟，整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一食堂挨着艺术楼，出入不少艺术系的人认出南风笙，她平常不是跟工作室的人一起就是独自一人，今天跟个陌生人待一块，不难猜刘惗便是她找的模特。 大学是真的大，有时候同班同学都见不着，更别说不同专业的了，根本没人知道刘惗，无从打听。 吃完饭，南风笙要回工作室，刘惗跟她独处静默到吃不消，要宿舍，在食堂门口分开走。 其实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选上的，回去给陈舒海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陈舒海一语道破，说人家只是看脸而已，搞设计的人个性五花八门，喜欢同性算不上什么。但作为朋友她不得不提醒刘惗，以后别到处拈花惹草的，要谈就正经谈一个。 对此刘惗很是不屑，恋爱是不可能谈的，谈恋爱不如跳舞呢。她只想享受爱情中最美好的部分罢了，不争不抢不绿人不被绿，开心就完事了。 不想听陈舒海念叨，嗯嗯哦哦推搪应付。 陈舒海也没空听她那些歪门邪道，聊了十分钟不到便挂了电话。 今天没做什么，莫名心情不错，洗个澡早早爬上床，打开记录帖写一下心情。 6楼：即便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但还是可以趋近。想到不同的星球看看，如果遇到心动的那片闪耀，毁灭也心甘情愿。 每次更新都会顶上首页，很快又有人进来水经验。 7楼：要来我的世界看看吗？ 8楼：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又有喜欢别人的勇气了。 9楼：搞这么文艺[吃瓜] 不是每个人都理解别人的心思，刘惗没回，正巧群里有人组队游戏，她加入进去。 宿舍有两个人在，找耳机戴上跟人语音，她操作一般，基于平常很多人愿意带她，段位不低。当代颜狗横生，她在群里可谓钻石级宝物，想玩辅助有人给她杀将，打野有人挡兵，游戏体验极佳。 今天也有一个陌生id围着她转，几盘游戏下来好感度翻了几番。 刘惗语音问人家是谁，以前没见过，对面也回了话，只是那声音一出来，方才的好感戛然而止。原因是对面那人低哑烟嗓音，一听就是t。 她对t没意见，个人不好这口而已，每个人看法不同，有些事不可强求。 她不爱给自己定位，只要足够喜欢，她可以是tph任意一种，而且按脾性和身体素质来看，她觉得自己挺适合当1。 因着好感降低，不怎么想打游戏了，这盘结束后跟人说一声退了出去。 晚上饭后时段群里最为活跃，往上翻一下聊天记录，当前话题是大家觉得群名太文艺了，想改一个。 刘惗看着别人的提议，污得不忍直视，还有表情包怼来怼去，在床上笑得滚了一圈，也加入了群聊。 不忘：女孩子家家怎么这么污。 不管熟不熟，几百人的唠嗑群见人就回复。 网友1：害！要是有对象，谁要在这里口嗨[流泪] 网友2：就是，所以这里有我女朋友吗？ 网友3：惗惗，你变了，你以前更黄好吗！ 不忘：？你不要污蔑我，我很单纯的好吧。 网友3：哦是吗？ 随后那人贴了张图，是刘惗朋友圈发过的照片，她平时穿衣服大胆，低胸小吊带外套滑到手臂，眼神邪魅对着镜子自拍。 照片一出去，群里的话题立时被带偏。 网友n：姐姐康康我！我可以！！ 网友π：我可以1可以0可以为了姐姐不消停！ 网友10086：我死了，能倒在你怀里么[心心眼] 又来了，又开始了，什么虎狼之词鸡叫现场，刘惗见怪不怪，一个‘别爱我没结果’表情包应对全部。 但越是被人追捧她记得越清晰，有个人对她爱理不理。反手点进挤眼软件，看看那位无小姐在哪里。 大晚上，还是1.2公里。 这人不休息吗？从早到晚待在教学楼那边，是床不舒服还是游戏不好玩？ 刘惗只看了眼距离，没进去主页。早上主动提出加微信，一天过去人家已读不回，她骄矜着呢，偏不进去给人增加访问，有失她姬圈天菜身份。 回到微信界面继续跟人唠嗑，空闲时默默查看南风笙的朋友圈。这人昵称头像空白，朋友圈里面尽是看不懂的‘艺术’，刘惗不得已给她打上备注。 看了一圈，还是跟话软声甜的姐妹连麦有趣。 —— 周五，刘惗的课程相对轻松，下午只有两节课，提前问南风笙有空没，可以早点儿去工作室。 大四从上学期开始已经没多少课，下学期以毕业设计为主，南风笙和助理一天到晚待在工作室，让刘惗直接过去就是。 上回只见过一次，刘惗跟他们不熟，多少带着几分怯意，去到门口推门露出半个脑袋打探一圈再进去。 人一出现，办公桌前助理们齐齐抬头望过来，她揣着手含笑礼貌点点头。 “你来啦。” “过来坐鸭~” 两位助理姐姐热情，又是拖椅子又是倒水，助理小哥把桌上的零食放到她跟前。最里面的南风笙只抬头往这边瞧了眼，没理会继续伏案电脑前。 “风笙在忙，吃点东西等一下。” 来的路上刘惗担心会尴尬，幸好这几位比南风笙好相处多了，心里的担忧一扫而光，笑眯眼乖巧端正坐，“好哒。” 接着助理们轮番自我介绍。 他们都是大四学生，两位女生叫顾文萱和叶绮安，男生叫杨青林。刘惗听不懂他们负责的什么工作，只觉得听起来非常厉害。 服装设计涉及的领域他们都懂，不然就几个人无法成立工作室。 当然，南风笙是能力最强的一位，既有天分人也聪慧，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老师们的宝贝。 面前三人目光直勾勾眼眸晶亮，小学妹怯生生喝了一口水，接受视察。 叶绮安：“你头发好长哦，养了多少年啊？我想给你编发。” 顾文萱：“你平常上课跳什么舞比较多呀，能穿这种裙子不？” 杨青林看着人微微笑，啥也不说。 这几个人肯定知道刘惗的情况了，换言之他们真的只看外表。果然是看脸的世界。 刘惗觉着自己成了他们的娃娃，换装梳头发，化妆拍照。 这几位实在好沟通，刘惗回答了他们好多问题，与昨晚单独跟南风笙吃饭相比，将她衬得更冷更闷。 十分钟不到刘惗便跟人笑成一片，彼时，南风笙忙完，拿着一沓东西过来站在刘惗左手旁，微微俯身翻开给她看。 “这本书讲仪态管理和表演，这是拍摄技巧，等下给你发视频，花点时间了解一下，有问题随便问他们。” 她们距离很近，一个手掌左右，南风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走近才能闻到，刘惗面上正经应着，有部分魂魄出窍，打量距离，盯着人家的手。 她很白，人瘦高手指也长细，连指甲盖都长。 刘惗想知道她的身高。 “周日工厂送样衣过来，到时候早点过来拍新品。” 刘惗平常自己没什么规划，现在一下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霎时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两秒才回答：“好。” “那你先看，”南风笙站直，指了指她面前的手提电脑，“这台你可以用。” “了解。” 应完，倏尔仰头对南风笙笑了笑，眉目弯弯，凑上人家冷脸也不怯场。 南风笙默不作声与她对了一眼，转身去架子边找针线。 她的脾性助理们习以为常，给刘惗投去肯定的眼神，然后忙各自的。 刘惗看了看书的封面，是大三的内容，就当提前学习了。 她不缺兼职这点钱，家里算不上十分富裕，起码想做什么可以随心所欲。她看问题很现实，一方面好胜，别人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是肯定。另一方面很纯粹，喜欢新衣服和美照。 书翻过几页，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震。 南风笙把她拉进工作室群，里面有十几个人，刘惗没搞清其他人是谁消息便刷了几条上去。 凯哥：这就是南找的人？ 钟：风笙满意的一定是大美人，什么时候带出来见个面呀[邪笑] 刘惗揣着手机问旁边的顾文萱，“他们是谁呀。” 助理姐姐忙中抬头看了眼，回：“另一个工作室的，搞场景、陈列什么的。” “哦哦。” 凯哥：不如就今晚吧？@南风笙 南风笙：你们问她。 简单四个字，大伙纷纷将矛头转向刘惗。 大家都看到群里的消息了，杨青林在对面好笑：“像我们搞服装的根本没时间搞对象，见到妹子两眼放光，学妹不用在意。” 叶绮安突然大笑：“他们肯定想不到人家不仅不吃这一套，还要跟抢他们女生。” “哈哈哈哈，”旁边的顾文萱用手肘碰了碰刘惗：“学妹快，打破他们的幻想！” “太坏了，”刘惗浅笑，初来乍到不能这样对人，只打字说今晚有时间可以出去。 她不说，有人先一步令人幻灭。 南风笙：出去了你们也没机会。 第5章 第5章 南风笙这么一句之后再无下话，任那群人吵闹。 表面看起来冷冷淡淡，还是会开玩笑的，惹群里的人哀嚎一片但不作任何解释，腹黑。倒是晚上真安排了节目，为庆祝新成员加入。 群里热闹了一阵归于平静，大家继续忙手上的功夫。 顾文萱在旁边电话不停，说着什么样衣打板的事，来回很多次跟南风笙确认。 杨青林在修片，叶绮安则做手工，看起来像是耳环和项圈，旁边有几串做好的手链。 而南风笙站在窗边的长桌前，拿着铅笔尺子对着纸板写写画画。 神秘悠长的音乐轻轻游荡在耳边，刘惗将这陌生环境浏览一遍，看完开始认真看书。 南风笙给的资料全是重点，包括如何在镜头展现身体管理表情、与摄影师配合之类的，看了之后总算明白为什么国际上很多模特都不笑了。 书上内容不难理解，只是文字比较枯燥。刘惗正经不过一刻钟，坐姿开始歪斜，捧着书靠椅背，书快怼到脸上去了。 正式加入第一天，不能一下子就偷懒，忍住摸手机的冲动。 刘海下的眼皮许久眨一下，右边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修长的脖颈。若不是今天穿裙子，按这随意的懒散劲儿怕要岔开腿坐。 工作室不跟外面连接，没有上下课铃声，只能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熟悉。 刘惗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这般认真看过书了，一节课便坐不住，喝完水自个儿去倒，上洗手间出来没回去坐着，沿着样衣架子一路看，像逛街挑衣服逐件看了个遍。 样衣旁边的架子摆满针线，各种各样按色系由深到浅排列，对强迫症非常友好。 慢慢挪步到窗边白色长桌，好奇宝宝转到南风笙身边，看看桌上的平面图，又歪头打量人家专心的侧脸。 南风笙抬头回了她一眼，神情不动只字未说，纵容她的行为。 纸板上全是复杂的数据，大致看出是一件外套的剖析，刘惗看不懂，也无话同她说，眯着眼浅浅一笑，背着手杵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觉着无聊了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看南风笙发来的视频，是一些国内外的秀场，摄影师与模特双方角度拍摄技巧。 相对于文字视频更容易接受，刘惗一边啃小零食一边看。她从小练舞习惯被人盯着看，脸皮不止三尺厚，在人面前跟着视频舞手扭腰不带脸红。 见她如此放得开，助理姐姐们相视一笑。 又一阵下课铃传过来，下午最后一节上完了，工作室全员按兵不动。 创业不易，他们每个人都非常自觉勤奋，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忙起来甚至睡在这里。是南风笙让大家放一放，领着新人出门吃饭。 刘惗以为大伙一起打车或者出门乘公共，没想跟在后头去了教师车库，临近时南风笙掏出钥匙，唤醒不远处一辆白色小车。 多大的架势啊，竟然可以占用教职工资源？鉴于人家在场刘惗没问。 南风笙开车，杨青林坐副驾驶，刘惗跟两位助理姐姐在后面，一路上嘴皮子没停过，吹牛吹到车顶板上去，没到地方，一口一个安安、萱萱地叫，连杨青林都被喊成林林，唯独南风笙没有。 晚饭他们五个人吃，群里其他人晚点到。席间谈笑风生，后续节目在清吧定了位置，吃完饭过去正好开场。 南风笙平时看起来清冷，出去是会吃会玩的人，刚到吧里便点了好些酒，没打算还要开车回去。 他们定了宽敞的u型卡座，南风笙和杨青林坐在最里面，刘惗依旧跟助理姐姐们一块，吃小吃听歌聊天。她虽然爱玩，可才大一第二学期，玩得不多酒量一般，其他人来之前只干了一杯庆祝。 今天穿着小黑裙，吊带绑成蝴蝶结，身后露出一小节光滑的背，俏皮又有些小性感。 灯光明灭不定，吧内气氛适宜，台上驻唱唱着情歌，据说晚点有互动小游戏。 没多久，其他人到了，三女三男，一下子把位置坐满，他们这边变得更加热闹。 几位男生一来先找生面孔，逮到人就调侃：“这就是万里挑一的刘惗学妹呀，幸会幸会。” 出来玩场合不同，这会儿刘惗没半点怯意，稍稍提高音量笑着回话：“过奖了，还未请教？” 这帮人，有些也是大四快毕业，有些毕业一两年了，在外面跟人合伙组团，南风笙常与他们合作。 一女生坐在南风笙旁边，眉目含笑跟她讲话，看着像是关系要好的熟人。群里那位叫凯哥的按捺不住好奇，非要凑过来插话：“风笙啊，你那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们没有机会？” 南风笙指尖捏着杯，难得神情舒朗不那么冰冷：“你猜。” 话出，大家满脸迷惑转去问事件本人，刘惗配合着卖关子只笑不语。 见他们一脸懵逼，顾文萱忍不住笑出来：“虽然做我们这一行秃头没对象很正常，但真的不能见到妹子就两眼发光啊。” 凯哥着实不懂：“到底什么意思啊。” 叶绮安拍了拍刘惗肩膀：“这位美貌与才华并重的小学妹呀，她也喜欢你们喜欢的。” 话说到这份上男生们仍不明白，叶绮安扎扎实实戳破他们幻想的气泡：“人家喜欢女的！追求对象从这儿排到外面街口。” 顿时，一个个惊得下巴抬不起来，跟南风笙交谈的女生也闪过讶异。 虽说这些在大学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可是出现在身边确是头一回，瞬时话题集中在刘惗身上，面试那天有妹子追过来的事迹被搬出来大肆宣扬。 喝着聊着玩开了，大家嚷着要她传授撩妹手段。 这方面刘惗算不上专业，只是见多了听多了，给人讲起来一套一套的。吹得天花乱坠，最后总结经验：“其实只要长得好看，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 有人不服，要她现场示范一下，仰着头四处张望给她寻找目标。 “要试就试难度最高的——”说完这话凯哥朝南风笙努了努下巴。 霎时，大家高声起哄，一致认定这个主意。 不知道为什么，刘惗对南风笙不曾有过半分遐想，打从心底觉得人家姿态高过分厉害，不是自己能触及的。现在被这么一闹很是局促，“别这样，我第一天加入你们就想请我吃鱿鱼啊。” “嗳，玩玩而已，试试？” 南风笙向来不谈及感情，在她脸上从未出现过任何与之有关的色彩，其实那些人也很好奇她会为谁所动，不停耸劝。 “对啊，玩玩没关系。” “你撩得动再说吧哈哈哈哈！” 南风笙右手抱着手臂，左手端着酒杯，叠着腿云淡风轻坐在那里，不说话，竟是个默许的态度。 连最接近她的助理都没有出言阻止，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大抵是真的没关系。 跟南风笙说话的女生看出了她的意思，识相去另一边拿喝的。 刘惗想了想，觉得玩笑而已，又不会怎样，便拿起自己那杯站起身朝南风笙走去。 周围再次响起阵阵哄闹。 不知道南风笙何时脱了长外套，身上只有纯白的衬衫连衣长裙，在昏暗的灯光下比谁都惹眼。 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小女生等级，不能用那些老土的搭讪方式，估计动用毕生所学也撩不动她，但刘惗也有点好奇，这样冷沉的人究竟会不会染上尘俗之情。 一步一念，走到她面前。 南风笙仰了仰脖子，抬眉望着她。 刘惗没碰到她半分，但距离暧昧，双唇微抿不说话，镇定沉静垂着睑望进她的眼，她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她。 头顶的灯光似是成心打在南风笙身上，像圣光一样，为她雾色白发和通透的肌肤镀上一层光芒。 刘惗居高临下盯着她，从眼眸落到鼻梁，再到双唇、下巴，一样一样欣赏过去，最后目光回到眼上，四目重新交汇。 南风笙神情依旧，以同样的目光反观刘惗。 大家看不懂这是什么撩妹手法，急着提出疑问。刘惗没在意，无视他人的存在，红唇轻启带着两分撒娇语气，柔声喊南风笙：“姐姐。” 兴许南风笙真没料到她会这样喊自己，杯子里的酒微微动了动，不过依然淡定，嗯了声。 从头到尾刘惗与她保持着暧昧但不接触的距离，表情自然浅笑，只有双眼表露情绪：“方便告知头发是在哪儿染的吗？” 南风笙似乎秒懂她的意思，眉眼一舒，提起唇角笑了。 像清风吹散闲云，将今夜的星抹亮，这是刘惗第一次见她笑，可她却说：“不便。” 冰山竟然化雪，刘惗晃了眼，想继续说想好的话，不曾想南风笙微微往前，抬手勾起她一绺长发，一字一句吐露：“白首不急，先结青丝。” 古人成亲结发，饮交杯酒前各剪下头发，绾在一起表示同心。 刘惗一定是被她的笑迷了眼，脑子迟钝处理着那句话，后知后觉自己反被撩了，而且被撩到了，霎时目光有些闪烁。 面对她，南风笙游刃有余，轻轻牵着她的发丝让她向前，然后抬手与她碰杯，视线不移，直直盯着她，勾着唇抿一口酒。 还想撩人家呢，这段位够刘惗爬十年了。 她佯作镇定举了举杯，自认没她老练，赶紧转身逃离魔女的阵地，恢复平日贪玩模样：“我不行！！” 没人发现不妥，笑她技术不到家。 在大家面前刘惗又是嬉皮笑脸，只有南风笙发现她迟迟不敢喝下手里那杯酒。 第6章 第6章 越夜越闹，光喝酒不过瘾，大家开始玩小游戏，真心话大冒险、飞镖，与台上主持互动之类。 今天的主角是刘惗，玩的可认真，到处都是她的笑声，喝了好些酒。 南风笙偶尔参与，更多的是在一旁感受热闹，喝了酒亦清醒自律。 同她说话的女生叫简思珺，也是大四服装专业，早两年一起玩概念，几个人约着拍片，不过她已经出去工作了，是同行所以还在群里。 能跟南风笙走得近的条件相差无几，简思珺属于气质美女，拿了吃的回去卡座里面与南风笙保持半步距离坐下，眼睛望向刘惗的方向悠悠问到：“这次想玩什么？” 南风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听懂了意思，淡然回：“没玩。” “那为什么选她。” 南风笙浅浅抿一口酒，视线随意落在桌上：“有问题吗。” 简思珺怎么看刘惗都看不出卓越之处，还说是同性恋，她不是很懂南风笙的想法，“千辛万苦创立的品牌，你当心才好。” 这话听起来似乎存在误解，南风笙往后靠着，拇指磨了磨杯子，并不打算解释：“只有她可以。” 听此答案，简思珺看了看她，不再说话这话题。 难得放下工作出来，助理们玩的比谁都嗨，连带着刘惗一起疯狂，当下又在玩纸牌。 有人问她：“你不是很受欢迎吗，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啊！” 刘惗手一挥，砸了两张牌出去，让人别讲这种话，“喜欢一个人太累了，我要喜欢十个！” “哈哈哈哈太过分了，给我留一个好吧？” “你有本事撬走啊——” 大家看她没心没肺，貌似挺会玩。 不知是谁点了耳熟能详的歌，忽然台下一起大合唱，他们也停下手跟着玩。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刘惗也跟着唱，一开始声音挺大的，到最后那几句变成了呢喃：“为什么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呢，能不能就让悲伤全部结束在此刻...” 目光空洞望着驻唱台，想起以前一些事，不过很快释然叹了一口气，灌了一口冰的冲走烦闷。 许是喝多了有点冷，酒蹭蹭往头上钻，默默退到沙发最里面躺下，晕晕乎乎啥事不管，紧闭着眼，脑袋就那样挨着南风笙的腿。 她穿着连衣裙，这样躺着露出一大截腿，南风笙拿过自己脱下的长外套给她披上。 其他人兴在头上，见她在南风笙旁边便没管。 反正南风笙都是坐着，顺便照顾着了，低头帮她理了理脸上的头发。 不一会儿，刘惗轻轻蜷缩往人家那边拱了拱，拧着眉嘴里呢喃碎语：“喜欢一个人太累了...” 她说得含糊，只有离她最近的南风笙听见了，这语气与方才说喜欢十个的昂气完全不一样。 南风笙若有所思沉凝着，抬手用指节抚了抚她眉心。 学校宿舍门禁十一点，没玩很夜，十点左右打车回去。南风笙请了代驾，不过是杨青林跟车，因为他宿舍不同方向，她跟其她人一起打车。 刘惗在里面睡了一觉，被人叫起来之后好了些，不过意识仍不大清晰，让走就走，让上车就钻进去，下车才后知后觉发现人家跟她同一个方向。 用迟钝的思维思考后，说：“你们不用送我，我没醉，还能走猫步。” 人都清醒了还记得白天看的视频资料，扭着肩膀走了段醉猫步，看似有模有样但越走越歪，南风笙没忍住伸手掌着她脑袋带回正道。 这模样不送她能回去？两位助理姐姐比她清醒，笑道：“没事啊，反正顺路。” “怎么顺路了，你们住几号楼呀。” 沉默了一路的南风笙看了看她，眼眸染上夜色的深邃隐秘：“和你一样。” “喔...你们也住2栋啊，”醉酒状态脑回路诸多阻碍，刘惗没深思此话，挽起南风笙的手挨着人家走：“那一起回去吧。” 这人没脸没皮赖上了便顺势而上，跟软皮蛇一样大半个人倚人家身上，南风笙眉头微蹙一路拖着她，直到送进宿舍门口。 这个点几位室友没睡，见到几大四学姐时分别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委托她们照看一下刘惗，她们爽快地应下了。 刘惗看起来挺清醒，不撒酒疯，知道卸妆才睡。 翌日周六，睡到日晒三竿。 窗外阳光刺眼，某人醒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昨天那一套，翻了个身趴着，渐渐想起昨晚的事。 不用上课，室友们在打扮，也有在玩电脑，她赖了一会儿才下床。 “你醒啦，还好吗？” 刘惗第一时间坐在桌前照镜子，看脸上的妆有无卸干净或者出现异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喝多了脸有点浮肿，双手揉着脸回答：“还好还好。” 正在化妆那女生投来好奇目光：“你怎么会跟南风笙她们在一起啊？” “我加入她们啦。” “什么加入？” 刘惗眼珠子离开镜子望过去：“她们工作室不是招募模特嘛，我去面试，过了。” 室友们震惊，这件事在艺术系传了那么久，大家都好奇到底谁能入南风笙的眼，没想人竟然出自这间寝室，她们忍不住多问过程。 这事迟早公开，刘惗如实回答。 话说回来，南风笙和助理姐姐也住这栋宿舍楼，怎么以前没见过？她小脑袋有很多问号。 去柜子拿短裤小吊带去洗了个澡，洗完出来蹲坐在椅子上，打算找事充实一下周末，正好手机响消息来了。 南风笙：醒没。 刘惗立即秒回。 不忘：醒啦。 南风笙：周末工作室有人，要不要来。 昨天出去资料没带走，刘惗也还没找节目，所以答应过去。 换身衣服，抹好防晒已经接近饭点，打伞出门路过食堂又给南风笙打了个电话。 “吃饭了吗？” “准备去吃，怎么。” “你别去了，我在二食堂，可以打包过去。” “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随便买点就好。” “随便吗？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或者不吃什么。” “唔，除了葱。” “好。” 挂了电话，刘惗去食堂打包几个菜，买了些水果，路过饮品店又打电话问要不要喝奶茶咖啡之类，南风笙好耐心，重复说不用。 最后刘惗只给自己买一杯奶茶。 买的有点多，把袋子挂在手腕，一手打伞，一手握着加了冰的饮料，边走边嘬不算太热。除了去到开门比较困难，站在门前喊的南风笙。 她真不见生，来过一次随性的很。 南风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进去工作桌腾出位置，一盒一盒打开，叹道：“买这么多。” 刘惗喜笑颜开，放下伞拉旁边的空椅坐下，“昨晚麻烦你们了。” 亏她醉酒有记忆，南风笙礼节性答：“没什么。” 刘惗的以为未曾解除，又问：“你们一直住在2栋吗？” 南风笙打开一盒饭摆她跟前，淡淡“嗯”了声。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呀。” “可能出门时间不一样。” 刘惗吸了一口冰奶茶，想着也是，大四不用上课，啥时候出门都可以，而且上学期她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见过不一定有印象。 哦哦两声放下奶茶吃饭。两荤一素，你夹一筷我夹一筷。 工作室总是放韵律悠长的音乐，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清淡的香，明亮整洁，吃得过于安静引起不适，刘惗找话：“他们去哪儿了呀。” 南风笙挽着左边的发，吃得慢条斯理，“跑工厂和布料市场。” 从纸上设计到打板做胚样，中间流程复杂，需要反复多次才能最终确认，再说，南风笙挑剔，大家都不容易。 这么一想，刘惗更明白自己不好划水，多吃两口饭下午认真学习。 南风笙掀起眼皮看她一眼，难得主动问话：“平常也这么吃么。” “什么。”今天吃的普通，刘惗不明。 “甜的，辣的，不忌口。” “对啊，”刘惗她从来想吃什么吃什么，不曾刻意减肥，皮肤也极少受影响，有些人就是这样，到底是基因好。 南风笙了然，“真好。” 这是欣羡？刘惗望着她眨眨眼，“学姐也好。” 不知怎么，南风笙想起她昨晚叫姐姐的模样。 吃完饭刘惗手脚勤快，完全不劳烦仙女，将垃圾拿外面扔掉，随后各自忙活。 一个画手稿，一个看资料。 南风笙似乎喜欢吃糖，时不时窸窸窣窣拆包装，含着棒棒糖做事。 中途有人回来，不过都没多待，歇歇脚吃个水果又出去了，忙得跟陀螺一样。 在金主姐姐眼皮子底下刘惗得表现出奋发图强的意志，在这里，她感受到久违的静谧，不看手机不玩游戏，更不存在情情爱爱，就差远离纷扰脱尘出俗。 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其实她很会打算盘，事倍功半的事她可不干，新事物只要开头花时间认真学，之后就轻松了。 然而好动性子难改，坐久了难免想动一动筋骨，上洗手间出来站着看书好一阵。她有听到音乐爱扭动的毛病，不知不觉捧着书转了起来。 随着音乐从办公区转到摄影棚，两眼确是盯着书看，脑袋也在思考内容，只有脚在动。 一心不能二用，一下子没注意转身时险些撞到人形台，是南风笙快一步上前挡了挡，正因如此，刘惗顺着转身的动作撞她满怀。 明明刚才南风笙还在那边坐着，刘惗不知她几时过来的，意识到要碰到东西整个人一窒，抬头发现是她不由得一惊，呼吸与心跳跟着一顿，愣了几秒，紧退两步拉开距离。 还好有书挡在中间，不至于直接碰到对方。 南风笙眸子轻垂，轻语：“小心点。” 蜜桃甜味从她嘴里跑出来，窜到刘惗鼻尖，反应迟疑：“...知道了。” 说完，南风笙扭头去柜子找东西。 经此一撞，刘惗再不敢乱窜，抱着书紧步回去坐好。 许是方才心里动乱，思绪难以集中，稍不注意被手机引去注意。她好友多，有一时没一时地收到消息，仰长脖子回复，回一条看几行字，如此循环。 摸鱼摸久了很难不被发现，南风笙瞄了她几次都在打字，再一次逮到方才开口：“有在学习没。” 话音悠悠飘过来，这是她第一次出言管制，刘惗不敢不听，秒熄手机做样子：“在看呢~” 说谎不眨眼就是她，南风笙从电脑后起身走过来，在她左侧撑着桌子看她翻到第几页。 一半不到。 但她并非严厉那一类，反而比平常柔和了些：“明天试拍，今晚把这本书看完。” 刘惗仰头，入眼的是她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道理她都懂，可还是要诡辩：“我真的有在看，只是看书有点慢。” “是吗。” “慢慢分析才记得牢呀。” 某人擅长巧言令色，桌上的手机却不给她面子，一抖俩人下意识看了过去。 【今天有x生活了吗】@不忘，惗惗你觉得这个群名怎么样？ 南风笙歪了歪头，别有用意盯着她。 第7章 第7章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刘惗想说这只是一个普通交友群，里面的人比较骚气鸡笼关不住而已，南风笙却不给她机会，冷着脸打住：“看书。” “...” 看书就看书，刘惗捧起书挡脸，小声嘀咕：“x生活个屁，还不如读一本恬静的书！” 南风笙刚走开两步，听见她咕嘟回头一个眼神过去，她直接用书挡住整张脸。 如此严苛，刘惗咕都不敢咕，只敢暗暗腹诽：像她这样的人会谈恋爱吗，谈的话会是什么画风？完全无法想象。 老实安分看书到傍晚，太阳下山肚子叫，工作室里仍没人回来，出于礼貌刘惗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南风笙还有事忙，她便一个人带着书走了。 吃过饭沿着校道慢走一段，消化得差不多去舞室练了一个小时。 若不是时间紧迫还想多练一会儿，可是那些资料才看了一半多，今晚怕是要赶夜车。 玩游戏是梦，跟妹妹聊天是异想天开，从回到宿舍那一刻起，刘惗两个眼睛只按在书上，脑中只有学习，嘴里念的只有南风笙的名字。当然，是怨她那种，此情此景犹如高中老师没收小说按着她头学习。 不过这也是为了集体着想，拿钱办事，别拖后腿才好。刘惗换了八百个姿势看到凌晨一点，高三都没这么积极过。 幸好早上约了九点，第二天睡到八点半才起床，简单洗漱穿着朴素，素面朝天出门买牛奶面包直接过去。 工作室还真一天到晚有人在，她去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忙得团团转，有人把工厂刚送来的衣服整理熨烫，有人在布置场景灯光，准备道具，而刘惗睡眼惺忪啃面包。 南风笙不放过，把她喊到窗前坐下，开始给她化妆。 个个忙得像陀螺，就她坐着最轻松，自然得乖顺听话，南风笙让她闭眼就闭眼，仰着脸任人涂抹。 刘海夹起露出整张脸，桃李妙龄皮肤底子好，嫩白无暇，上底妆后稍稍遮一下熬来的黑眼圈便可以定妆了。刘惗看见人家拿眼影盘和刷子，不用开口自觉闭上眼睛，只有嘴巴不停嘬着牛奶。 南风笙坐在面前凑得很近，呼吸轻轻洒在刘惗脸上，像轻羽拂过一般痒痒的。大概是闭上眼其它感官变得敏锐，感觉对方身上的香气更浓了，萦绕在鼻尖，仿佛置身花海每吸一口气都带着浅淡甜腻。 过了一阵没感到动作，听见轻微的磕碰声，刘惗睁开眼睛，没想一睁开便对上南风笙超近的脸。大抵双方都没料到，相互怔了半秒，不约而同挪开视线。 “闭眼。” 南风笙又一次轻述这两个字，用指尖沾了些亮片抹到刘惗上眼皮。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刘惗感觉自己是个瓷娃娃，被抚着画着，竟然有点想睡觉。 眼妆部分画完，南风笙静静端详须臾，出声提醒道：“可以睁开了。” 眼睛合久了，眨几次才眨去模糊，视线清晰后刘惗又发现南风笙半垂着眸盯着自己双唇。南风笙两三百度近视，今天没戴美瞳，戴着银色边框眼镜，配上一贯的白色衬衣，扑面而来的禁欲。 刘惗呆滞，看似毫无反应。 南风笙看了一会儿，转身选了几支唇釉作比较，最后决定西柚色。 虽然知道这对于人家来说跟画画差不多，但被这么一个高雅沉着的人以极近的距离一下一下涂抹口红，刘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心跳紧了几个拍子。 她以为涂完这个就好，没想到南风笙又拿起另一支颜色较深的叠涂，甚至用指腹晕染。 柔软的指腹与嘴唇相碰，刘惗震悸。待人涂抹完毕抽纸巾擦手，别过头悄悄咽了咽口水。 一定单身寡太久了才会这样，刘惗急忙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好在妆容比较日常普通，后面再修容抹腮红就完事。发型是最简单的直发，因为南风笙倾向于简洁，用直板夹拉直，初步完成。 另一边衣服熨烫好了，助理按顺序挂在更衣室，刘惗进去换。更衣室前后都有镜子，她能轻松观察自己全身。 第一套是拼接工艺吊带连衣裙，面白色，裙子长度到膝盖，亮点在提花面料和右腿前直线开叉的巧妙设计，稍微曲起膝盖就会露出大腿线条，瞬间拉长整个人的比例。 不得不说这设计个人风格很强，看似简约实则另类高端。 刘惗没在里面多看，换好出去穿上黑色高跟短靴，大家围着她前后整理。 当一切准备妥当，该轮到她上场。 摄影棚前摆放着一台连接设备的电脑，杨青林把窗帘全部拉开，让自然光透进来，大家站在前面，刘惗一个人在纯白背景布前。 拍摄仍是南风笙亲自操刀。 怕刘惗是不怕的，只是第一次难免生疏，要求换些节奏明显的音乐。 一开始南风笙出言指导，双双掌握对方的节奏，慢慢找到契合点。 听着相机快门声，昨晚熬夜看的资料开始起作用。 拍了十分钟左右，南风笙到电脑那边看效果，顾文萱上前给刘惗整理衣服头发，给她鼓励和建议。 她的表现力不够强，南风笙给她讲解，并且交换角度让她拿着相机看，她去前面给她示范。 南风笙果真样样精通，她能准确找到视线的方向与展现身体最好看的角度。 讲解完换回来，刘惗大概明白了，重新回去后表现更大胆了些。又拍了一阵，跟着着人一起到电脑前看效果。 “比刚才好一点，但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刘惗不知道差的是什么，在一边歪着头看了看南风笙专注的侧脸。 站在旁边的叶绮安电话响了起来，飞速接起两句挂断，跟围观的其他两位助理说：“之前买的材料到了，快递在隔壁财经楼前，一起去搬吧。” “哦哦，那我们出去一下。” 南风笙头不抬一下随口应道：“去吧。” 刘惗看着他们急急忙出门，站在南风笙身侧等待指示。 这时，南风笙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向办公桌，弯身从抽屉拿了一小盒东西过来递给刘惗：“把这个戴上。” 刘惗低头看了看，是隐形眼镜，霎时有点懵。跳舞弄伤摔痛她都不怕，可她就是不敢戴隐形眼镜，一直觉得东西戳进眼球超级恐怖。 她有些犹豫接过，支支吾吾：“...一定要戴吗。” “嗯，拍出来比较有神。”南风笙盯着屏幕的忽觉不妥，扭头看还处在这儿的人：“怎么了。” 南风笙戴习惯了，戴边框眼镜反而累赘，刘惗实诚表示：“我没戴过。” 对此南风笙并不觉得怎么，快速讲解一遍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听起来简单，可是刘惗就是不敢，她怕给自己戳瞎，又不敢直接违抗，面露难色“唔”了声。 南风笙才反应过来她在害怕，而且是真不敢。毕竟认识她到现在都没见她畏惧过什么，不怕镜头，不怕生人，公开场合连自己都敢撩，胆子肥的可以。 沉思片刻，从她手上取回盒子：“我帮你。” 对此，刘惗拒绝的更快，几乎是下意识摇头：“那我更怕了。” 南风笙面色一沉：“过来。” 不知道助理们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保全她的颜面，南风笙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把她带到更衣室。 里面有个皮质小长椅，她让刘惗坐下，麻利拆开盒子取出镜片。 这一幕跟小时候打疫苗针一样，眼睁睁看着医生取出尖尖的针筒，可是自己再怕也逃不掉，唯有无用的挣扎：“...你温柔点。” “不会痛。” 南风笙靠近她坐下，小小的镜片放在右手食指上，然后用左手撑开她眼睑。 明明很快就好，但刘惗不停往后缩，双手抓住人家手腕，不安的问：“异物感会不会有很明显啊？” “刚开始有一点，很快适应。” 尽管说了那么多打包票，刘惗仍往后躲，南风笙只好把她逼到墙上。 外边，助理们领快递回来不见人，疑惑着呢，顾文萱去洗手听到更衣室里有声音。 “那你等等我，我要做一下心理准备。” “真的不会痛。” 南风笙好脾气，右手稳稳举着镜片往后退一些，但是眼神不饶人，约莫十秒后问：“好了没。” “这么快！”刘惗一想到要往眼睛放个东西她就紧张，‘谴责’道：“这是第一次诶，你耐心点等等不行嘛。” “不行。” 说着南风笙往前凑把她堵在死胡同，让她退无可退。 “啊——！！”刘惗激动鬼叫，人家要吃了她一样，声音提高了些：“拜托你放过我吧。” 顾文萱杵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其他两位助理见状也过来，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不要乱动，弄伤就不好了。” “那你慢点啊...” 这是什么不可描述的对白？助理们面面相觑三脸懵逼。 “放进去了，”南风笙语气沉稳：“能适应吗，动一下？” 刘惗委屈巴巴呜咽：“不舒服。” “很快就好。” 刘惗发现真不会怎样，南风笙给她另一边戴上。 可是外面三人满面惊慌，不敢出声仅用意念交流。 叶绮安：她们！她们怎么肥四？？？ 顾文萱：这该不是我们想的那个吧？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杨青林：不是吧，认识南风笙这么久，她是弯的吗？还是说被刘惗掰弯的？ 叶绮安：竟然弯成1？？？ 顾文萱：握草！！！ 助理们不敢再听，抱成团缩在角落分析。 不久，更衣室门被打开，俩人一前一后出来。南风笙径直走向垃圾桶扔掉包装盒，刘惗在其后眼角红红，瘪着嘴，造型乱得有些狼狈。 助理们眼睛瞪的更圆了，实...实锤？ 第8章 第8章 闹完美瞳那一出，南风笙重新回去摆弄相机，回身瞥了眼神情怪异的几位助理。 一个眼神，几个人霎时停住八卦的嘴，抖掉满脑疑惑各自散开，留一人处理快递，其他回去协助拍摄。 刘惗还在哼哼唧唧，举着镜子左照右照，确认眼睛无恙，乌龟爬似的回到镜头前。 可能错有错着，她被那两片薄薄的玩意儿弄得不愉快，结着气整个人变得十分阴郁，表情达到国际标准：看谁都不爽，欠她两百万一样。 不满主要源自南风笙一分钟都不给，她对着镜头后面的人各种斜眼与不削，拍着拍着放飞自我，跟着音乐即兴跳起舞。 意外的是南风笙没阻止，甚至特别指出几个动作，让人静止住供她找角度。 这套衣服已经拍得差不多，最后拍细节，刘惗只需站在原地，或者背过去把长发撩到一边，人家拍了什么一概不知。 一套衣服一个小时左右，后面那几套同系列款，按理说用同一个造型就行，但南风笙不急，等她换另一套出来在原有基础上稍稍给她修改妆容，叶绮安负责换发型和配饰。 刘惗又觉得自己像猫咖里的猫，被人围着rua，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必不可少自拍发朋友圈。为保持神秘，只发图不写一个字配文。 列表好友多，不出一分钟点赞评论蹭蹭地冒出来，不乏有人直接私戳问在干嘛，她乐呵呵回了几个。 她就在南风笙眼皮子底下，嬉皮笑脸的没法上妆，南风笙淡然收走她手机放进自己外套口袋，改好妆容立时将人拖走。 虽然改的不多，不过整体看起来换了一个风格。 今天工厂送来五套样衣，早上拍了三套，中午点外卖一起吃，吃完继续拍剩下的两套。这一系列有十三个单品，助理说其他的预定在未来半个月出来。 拍了照的要先做链接挂出去，店里实行定金预售，之后根据下定数量生产，库存不会做多，也很少会二次再版，买到等于绝版，穿出去肯定不会撞衫。这也是南风笙的设计小众化却受青睐的原因。 不得不说拍照看起来没什么，实则极耗体力。一天下来大家都受累，刘惗更是接近散架，摆拍一点不比跳舞省体力，五套拍完已然下午四点，问了下之后没什么事，她要回去躺一会儿。 早上就带了早餐过来，不用收拾直接走人，出门才恍然记起手机还在某人口袋，遂折返回去。 忙了几轮南风笙显然也忘了这件事，自若地坐在电脑前选片。就在大家疑惑刘惗怎么又回来了，想问是不是忘拿什么，她直接贴到南风笙身侧，伸手探她的外套口袋。 长外套口袋深，刘惗要伏下身子才能够到，许是累的无力，顺势把下巴放人家肩上。 够到手机眸子一弯，含笑道了句拜拜。 南风笙没什么反应，只微微侧头用眼尾看了她一眼，倒是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助理们又暗自爆炸。 回到宿舍卸妆洗脸，换上睡衣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周末比上课累，发展副业也得兼顾正业，吃过饭还得去舞室练舞。 老师编排的舞刘惗都记牢了，之后要多练才能精准控制发力，保持节拍干净。 这世上大部分人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只能靠后天勤奋，刘惗并不觉得自己多厉害，但性子要强，什么都想做的比别人好，为此愿意多下功夫。 练了两个多小时，身体实在乏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洗澡休息。 昨晚看书不得空上网冲浪，今晚简直想都不想了，关掉网络沾着枕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工作室的各位也很拼，选好照片之后旋即开始修图，第二天早上刘惗起来看见群里发了两张后期加工过的图。精修过的自己美若天仙，不住夸赞连连。 早上英语课，比起听叽里咕噜的外文，她情愿上中外舞蹈史，那好歹能听懂。英文字母跟鸡肠似的弯弯绕绕，看着就头大，开课三分钟手已经摸进抽屉戳手机。 骚姬交友群人多吵闹，她不能全幅心思搭进去，万一被老师看出来分神就不好了。她点进相对安静的工作室群，这样既能解闷又不费神。 喝过酒就是兄弟，群里的人跟她能谈些话，偶尔助理哥哥姐姐们搭话，本以为两大节英语课有救了，殊不知半途杀出个程咬金。 南风笙：认真上课。 光看文字已然感受到她的冷气。 刘惗无语，这人整日正儿八经莫得半分情趣，什么人能跟她处啊。 想吐槽来着，突然，想起一个人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打开r与‘无’的聊天界面，消息一直停留在她问要不要加微信那里，上一句便是对方说的一字不差的话：认真上课。 奇了怪了，刘惗莫名觉得有些相像。 查看距离，三百多米，大概是艺术楼与这边的路程，这时候刘惗方觉不妥。 无小姐什么专业啊？都不用上其他课吗，怎么每天待在艺术楼？好像只有大四做毕业设计的人会这样吧... 所以对方是大四学姐？ 心里涌出不少疑问，试着发个可爱表情过去。然而许久不见读信。 思忖良晌，按下那些奇怪的想法回到微信。 不忘：这老师讲课好无聊。 南风笙：想想考证。 无趣是无趣，人家讲的在理，考不过没得毕业多少要听。可刘惗现在就是听不进去，寻思下节课开始努力。 不忘：能考过就行。 南风笙：嗯，以后出国拍片你丢了我们不找你。 没情趣就算了，咋跟直男一样！昨天戴美瞳也是，一句软话都不会讲。 群里的人哈哈哈了一屏幕，刘惗连发三个疑惑熊猫头表情。 不过说到出国她没想那么远，只想过以后会出去外景什么的。店铺内的销量她都有看过，感觉不到可以出国拍新品的能力，应该是南老板本身有钱。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创业、搞服装前期需要不少投入，而南风笙大二已经创立个人品牌，没钱能成吗？ 肯定是个富婆。 某人最喜欢这种有钱向上又好看的女生了，颜狗没立场，态度急打方向转弯。 不忘：听您哒。 回复完最后一句便放下手机，大家调侃她都没理。 上完课，中午与工作室的各位一起午餐，今天陈舒海也也来了，六个人刚好把小圆桌围满。吃的全部摆开，跟小聚会一样。 自从刘惗加入后，他们一起出现的次数增多，南风笙在校内小有名气，注意刘惗的人越来越多。 食堂吵杂，有人偷拍跑到学校表白墙匿名问她是谁。 那个表白墙是z大官博之一，许多学生平日无聊喜欢去那儿看八卦，关注的人不少。大家都爱看‘挖掘身边不为人知的美颜’这种类似小说的内容梗概。 这一条很快被管理者选中发了出去，没过多久，底下评论聚集了蹲消息的吃瓜群众。 闲来无事刘惗也会去这个微博号看看,只是她尚未知道，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挂上去。直到差不多吃完饭，陈舒海收到别人截图才知晓此事。 因为长得好看被人挂本该高兴，可是底下一水儿的评论却不是那么回事，有人知道她是弯的，并且直接说了出来。而那些吃瓜的有表示惊讶，也有称可惜，更有人疑惑，问南风笙为什么要找个搞姬的当品牌模特，是不是她自己也是弯的。 流言蜚语，揣测不断。 陈舒海看不过去，直接怼了几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这人一看就是直男癌，全世界女生都喜欢他就不可惜了。” 助理们也无语，亲自下场评论，返到两位当事人没多大反应。 南风笙向来不理会自身以外的事物，而刘惗早看开了。 这个世界善与恶一样多，有本事也不用披着马甲在网上小丑跳梁。若刘惗真在意，一开始不会公开自己性向了。 “生气伤身，”她反过来宽解。 随后不再说那个了，吃完收拾好餐具各自回去午休。 下午还有课，刘惗在宿舍睡了一觉直接过去，上完又去工作室待着。 有时候拍照，有时候学习，如此重复。 到周四舞蹈课，经过一周练习老师要选人表演校庆节目。 有些专业性别比例格外突出，这个班只有几名男生，他们几乎不存在竞争，女孩子们不一样，曾老师排沙简金一个个挑过去。 舞蹈专业，通过层层艺考来到大学，谁也不愿意做沙子被剔出去。重复跳了几次后，老师挑出十六人来，刘惗也在其中。 过去一个星期，兼顾拍摄再累她仍坚持每天练习，自是有素，老师在她和另一位女生之间游走最多，大抵在挑独舞。 不管什么年代长得好看的人确实比较吃香，在实力不存在悬殊时，便要靠长相遴选了。 老师更属意刘惗。 却不知谁在背后嚷嚷了一句：“她不是同性恋么。”随后有人小声讨论起来。 节目将在全校几千师生面前演示，老师也得谨小慎微。当听到那些言论，老师暂时没做决定，课后不久在群里确认名单，刘惗连十六分之一的机会都没了。 被po到墙上可以不气，因为她没做什么，可她花时间去钻研去练习付出过努力，霎时气都不知道怎么气。 少数等于不对？当然不是，但有些人即使认同，也不得不服从多数，这就是现实。 心里不舒坦，气鼓鼓跑去工作室跟人发牢骚，还点了两杯奶茶泄愤。 这里她年纪最小，助理们自然而然宠着，纷纷送去安慰。 “别气了，你也知道生气伤身。” “这不是他们没眼光么，随他们去吧，世界那么大总有容身之处！” “没错，我们这儿是你温暖的港湾~” 被顺毛是好了些，可刘惗仍不太乐意，奶茶也拯救不了她的悲伤，这个气估计得睡一觉才能好。 助理们说了很多不管用，而南风笙一句话给哄好。 “校庆我有个人秀场，你必不可少。” 第9章 第9章 “个人秀场？”刘惗目瞪狗呆。 要知道，校庆节目由学校安排，并非谁想参加都能上去，除非足够优秀。类目时长要征得上面同意，南风笙拿到名额并且不畏惧表演者身份，是真大佬。 南风笙轻轻嗯了声。其实他们也得知没多久，打算计划好了再同她讲，可以看出她真的在哄人。 其实刚开始接触刘惗已然察觉南风笙不同寻常，再有能力也没哪个学生像她一样占用大空间做工作室，加上她能把车停在教师车场，这会儿还有校庆个人秀场。 刘惗再迟钝都注意到了，这个人，不简单！ 假意向助理借问秀场之事，晦暗地打听：“你们怎么搞到名额的呀？” 杨青林笑得富有深意：“不用搞，送来的机会。” 他们肯定知道实情，刘惗推开面前的奶茶，身体前倾压低嗓子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啊？” 听闻这话，助理三人同时望向她，顾文萱张嘴想说话，被南风笙一沓资料放下打断：“这是秀场款式安排，我希望你负责这两套，分别是头阵和压轴。” 这两个位置分量着实够重，可是刘惗想听八卦更多一些，可惜有人不让说。助理们读懂南风笙的意思，自觉不谈与之相关事项，该干嘛干嘛去。 刘惗没懂，只听见南风笙说：“在那之前，你必须练好台步。” “喔。” “还有，过两天周六出去拍外景。” “去哪儿？” “西郊创意园。” 南风笙不让她多说，拿起一本书平放在她头顶：“去练直线。” 什么八卦，什么后台，没她的份儿，这人净会按着她头学习。 不过有的人只是面上冷，转过头去，选了九张修好的照片发到品牌官博，配文：你是你，你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都不是你。 她的号学校多个官博都有关注，每次发上新预告基本是无脑转，小范围内带去不少宣传，这次也不例外，那些微博管理者住在微博里面似的，刚发出去没多久都转了。 这是首次公开刘惗，可以说指意非常明确，南风笙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刘惗。 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或其他又怎样，重要的是谁都无法否定别人的存在。 南风笙虽不理会太多外界的事，但她尊重外界的所有。她喜欢简单，设计理念亦恪守这两个字，没有繁复的结构，多以纯色为主，以最简单的款式衬托出人原本的气质，每个人身上有独一无二的美。 就像她自己每天穿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简单之中又多变，她本身气质清冷相貌出众，简单反而衬出独有的魅力。 工作室里每个人分别做事，南风笙戴着眼镜在缝纫机前捣鼓，脚上踩着脚踏板，手上慢慢推着布向前，推到缝合处停下拿剪刀剪断线，另外几个地方用针线缝合。 小衣物简单，不画图随手都能做出来，缝纫好翻过来前后查看。 刘惗自个儿换了音乐练台步，从前只会跳舞，初学猫步得找地上大理石的缝隙做辅助。 南风笙拿着刚才做的衣服走过去，双手抱臂看她来回走了几遍，训道：“眼睛别看地板，看前面。” 刘惗登时抬起下巴，装出超模的冷漠，两眼目视前方从她身边掠过。 再等她转头回来，南风笙把手里的衣服递出去，“试试。” 刘惗保持着那长冷漠脸，经过时手指一勾，扭着屁股径直走进更衣室，又diao又皮欠收拾，南风笙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 换了衣服出来，恢复平常的模样，一边整理带子一边嚷嚷：“这是衣服是给我做的吗~” 那是一件黑色荷叶边小吊带，用剩余的布料做的，一字锁骨穿吊带好看，露脐款与她今天的灰蓝色高腰短裤挺配，胸前巧妙的褶子增添了层次，将某人的b衬得刚刚好。她的身材比例是真的好，这样穿腿看起来两米长。 这一喊，大家跟着看过去。 叶绮安定了定神，心思思也想玩换装游戏，小跑回去工作台打开盒子，对人喊道：“惗惗你过来一下。” 拿出之前做的黑色项圈和银色细手链给她戴上，一些简单小物件增加整体美感。结合历年身上常年习舞的体态美，把一件小衣物都穿出高级感。 这时候窗外已经暗下，叶绮安特意打开摄影灯给她打光拍照。 说到拍照刘惗来兴致了，配合着凹造型，侧脸正脸来一遍，要人家给她发原图。 南风笙远远看着她的笑颜，该是不再生气了，等她们拍完五个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刘惗直接穿着南风笙做的衣服出去，路上嬉闹不停。 叶绮安跟刘惗打成一片：“你有没有穿耳洞呀，我那边还有些耳环。” “没呢，”说着刘惗摸了摸自己耳垂。 “那也没关系，改一下就行，我做的是耳钩款，换成耳夹没有耳洞也可以戴。” “其实我想过打耳洞，但不知道上哪儿去搞，要去医院吗。” “去医院比较稳妥，但如果不是特殊体质，在哪儿打都差不多，重要的是注意清洁消毒。” 刘惗点点头，表示明白。 顾文萱接话：“之前宿舍不是有个美甲的学妹派传单吗，她应该有那种服务吧。” “那种服务。”本来这话好好的，被叶绮安揪出一句：“那种什么服务嗯？” “就那个啊，可以上门呢哈哈哈哈哈。” 杨青林吐槽她们：“你们变色了喂。” 全场南风笙最正经。 一路闹到饭堂，吃饭期间真约了人家到工作室给刘惗穿耳洞。 那妹子是大二的，一接到生意立马赶过来，服务态度不要太好，边摆出工具边推销其它服务。毕竟打耳洞这种太简单了，三两下完事，她积极给大家推荐：“学姐学妹要不要做美甲，我这儿款式蛮多的哟。” 刘惗趴在桌上仔细挑选纯银耳钉，她这种专业小姬崽指头常年剪得光秃秃，不爱美甲，笑说：“我不用。” 助理姐姐们喜欢，也在选款式。 全场唯一的男生总觉得格格不入，没管她们自顾做事去。 来都来了，妹子想多揽点生意，转而又问南风笙，“学姐喜欢美甲吗？有这种简朴的纯色。” 刘惗顺着话看了看南风笙的指头，心想这手又白又长，做美甲肯定好看。 不虞，南风笙浅淡应：“不用，不方便。” 这人平时习惯良好，不喝奶茶不喝饮料，像个老年人那般自律，问什么都说不用，然而这次加了句不方便，刘惗差点想歪了。但她的姬达完全探索不到异样，所以估摸人家指的是做美甲不方便干活。 没多想，选了一对觉得最好看的桃心耳钉，简约款小巧精致，笑着递给人家：“我要这个。” “嗯，好咧。” 刘惗把头发扎起来，人家用笔在她耳垂上标记位置，助理姐姐们不得空，她便找南风笙，“帮我看看位置可以吗？” 南风笙目光挪过去，没应声，起身走到她面前。她有点近视，没戴眼镜也没带美瞳，得凑很近才能看清。 刘惗没想她会靠得这么近，近到一转头就会碰到她脸，不自觉别过眼。 南风笙看了看她左耳垂，又抬头从她面前转到右边，刘惗的眼珠子僵硬的转到另一边去。 “没问题。”南风笙看完坐到对面的位置，直直盯着即将被人扎针的刘惗。 经过上次美瞳事件，她心生好奇，“害怕不。” 眼球跟耳朵不同，刘惗对于这个倒不怎么惊慌，但是业务姐姐口舌利索抢了话先：“不痛的，不用怕哦，一下子就好了。” 拿出酒精涂抹耳垂消毒，也给耳钉、工具消毒。 “我不怕啊...” 发言顺序与出场顺序一样重要，顺序乱了，全盘变得不一样。这时候刘惗说不怕，人家以为她逞能。 南风笙似乎饶有兴致，一直盯着她看。 一切准备就绪，先打左边，妹子拿着穿耳器找角度，刘惗头偏向一边，事实上心里还是有点小怕，可是不想表现出来叫南风笙看见，尽量保持镇定。 不多时，穿耳器固定在耳边，急促砰一声，耳钉打进耳垂了。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丝丝麻麻的痛，同时延出痒痒的感觉，没想象的那么痛，刘惗可以接受，只是当时条件性地闭了闭眼。 南风笙勾着唇笑了笑。 待她两边打完，缓缓提出：“我也打一个。” 南风笙原本两边耳垂已经有了，撩起左边的头发，选了跟刘惗一样的桃心耳钉，打在左边上一点的位置。 为什么要跟人家选一样的？ 刘惗不是很明白，可能南风笙也觉得这个最好看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选一样的耳钉在同一天一起穿耳洞，总觉得是关系很好的人才会做的事，类似于纪念什么的。 看着灯光下南风笙耳上隐隐约约的银色，仿佛那耳钉扎在了刘惗心头，丝丝麻麻，有点痒。 第10章 第10章 同样扎了一针的南风笙云淡风轻，耳钉钉进去时仅睫羽轻轻颤动，不要太过淡定，刘惗捕捉不到一星一线神色变化，眼见她扫码付款，回到电脑前点亮屏幕。 可是刘惗感觉自己心里有点怪味。 回想与南风笙这一周的接触，觉得她身上有种不可名状的神秘，像叶绮安和顾文萱，刘惗可以一下判断她们是直的，可在南风笙那儿窥测不到任何信息，弯直不是。还有她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让人隐隐觉得背后存在着许多秘密。 也许人家能力强大，被默认情情爱爱这种凡间尘俗配不上她吧。 胡乱想了一通，刘惗也扫码给人付款，坐在白色长桌对面看美甲过程，偶尔搭句话。 饭后不久未消食，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在工作室摸鱼，掏出手机开始自拍，将第一次穿耳洞记录下来。 自从上次苏小灵通过r找过来，刘惗有段时间没在那里更新日志了，今天穿了南风笙做的衣服，叶绮安给拍了照，想趁着照片新鲜上去露个脸。 po了九张照片，相反配文故作清高就两字：最近。 除了今天的照片，还有上周日的拍摄花絮，摄影棚设备、身上的衣服妆容之类的。论拍照她本身有一点研究，角度刁钻滤镜用得溜，让人看不懂就是艺术。 日志发出去，等待关注她的人开始闭眼吹。 她两万多粉丝并非僵尸粉，全是活的，再加附近的人可以刷到最新动态，少顷底下排了好些评论。 网友1：我真的太可了！想了解姐姐的全部！！！ 网友2：附近的耶，要不要出来喝两杯？ 网友3：晕，身材好绝。 网友4：哪个学院的呀，想偶遇[心心眼] 网友5：一念妹妹当平面模特吗？衣服哪家的啊。 ... 刘惗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撩妹一边给品牌打广告，半点不抑制脸上的笑。 指甲油存在一定气味，工作室充盈着那股味道，南风笙关了空调把门窗打开，经过刘惗身后时瞥见屏幕界面，没有表现出任何，径自飘回座位。 初夏晚上温度舒适，薄云缠月，疏星自辉，偶尔门外送进微凉的风。刘惗坐姿歪斜没注意到她刚才那一眼，自顾与人聊天。 约是不可能随便约的，在网上隔着屏幕嘴甜一下还行，实际上可挑食了，养鱼是真，留意观察对比也是真，若要面基得先熟悉，对方满足全部幻想她才考虑。 无视那些约不约的，挑夸赞自己的回复，但有人私聊问需不需要女朋友，那虚荣小鬼一个仰天爆笑。 对面美甲的几位不约而同瞟她一眼，问：“什么事儿这么好笑？” 刘惗敛了敛笑，回：“没什么，被人夸得不好意思了。” 叶绮安邪魅一笑：“又在钓鱼呢是吧。” “哪有，”刘惗嘚瑟得快飘了：“是她们自己跳进鱼塘的好吧，挡都挡不住。” 顾文萱耸肩：“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南风笙在电脑后不咸不淡朝这边来了眼。 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拿镜子照刚打的耳洞，耳垂周围微微泛红，依然被小蚂蚁咬住一样。刘惗不自觉往南风笙的方向看了看，电脑高屏后露出半个脑袋，不知道她耳朵是不是也红红的，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大二的美甲学姐还蛮专业，刘惗又转过去看人家手下的刷子带出的色彩，巧妙地贴钻。 不一会儿，手机提示音把她思绪牵回去。 方才她与好些人聊开了，没细看滑了进去，看清聊天界面反应过来自己收到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消息：无给她点了个赞。 今天刮什么风？？？ 刘惗条件反射一般附近的人，画面跳转后更是整个人怔住了，她居然看见无小姐的封面竟然挨着她，且距离显示2米。 2米什么概念？几步距离同一个空间！ 刘惗不敢置信刷新几遍，确信不是自己网络问题，也不是软件抽了，那个离的很近住同一栋宿舍同是艺术系的‘无’就在这里！ 她极力压制住心里的惊喜和讶异，游目环视一圈，第一反应以为是那个做美甲的学姐，因为根据对话得知她也住2栋，刚才她短暂的看了看手机。 刘惗这么怀疑不无道理，美甲学姐第一次来这里，反之工作室其他人相处好些天了，‘无’从一开始已经看过自己主页，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不说出来？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是初次见面的人。 对方长得挺好看，中长直发瓜子脸，身材不错。 刘惗按捺住内心的波动，寻由头加了人家微信，准备一场考察之旅。 她估摸着人家是深柜，就不当面问什么，只等着人家通过好友申请。 人家自然是乐意的，日常生意多靠微信宣传来着，抽空给她通过了申请。 通过的第一时间，刘惗立马去翻人家朋友圈，试图在一堆业务推广中找到线索，突然化身福尔摩斯。 然而耐不住广告实在太多，换了几个指头往下拉都觉得累。好不容易捕获到业务以外的日常，想都不想戳进去研究。 九图一半吃的一半跟朋友自拍，刘惗一张一张慢翻，看完后得出一个结论：普通闺蜜下午茶，接触动作看不出一点橘色，笔直。 但如果对方真是深柜当然不会明晃晃摆出来了，趁着人在场，她决定委婉地试探一下。 ‘无’的头像是水族馆拍的剪影，她迂回地问：“我听说那个海洋王国挺好玩的，你们去过吗？” 美甲学姐听到来精神了：“我上学期去过，是真的不错，很多剧场表演也有机动游戏。” 此话一出，助理姐姐们也表示去过，去年的事。她们以为她感兴趣，三个人噼里啪啦一通安利。 刘惗面上嗯嗯哦哦附和，实际听见关键词‘上学期去过’又继续飞快翻人家朋友圈，一路翻到半年前的日期，为了解开谜团有够拼的。 终于从略缩图看见一片蓝，她感动到仰天长叹，无比希望这就是答案。 这次是九张拼接长图，刘惗像在玩大家来找茬，认真仔细与无的头像做对比。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她发现了一张差不多的剪影照。 然而一眼便看出不同。 朋友圈里的照片与那头像有半分相像，可是明显的构图不一样，虽然身影轮廓都是黑黢黢的，但能看出身形衣着不一样，无的头像画面整体看起来很专业，而美甲学姐的更偏向游客照。 难道这位并不是无？ 刘惗头顶的小花一秒蔫了下去，明明近在两米处！！！ 不过其实软件显示的距离不一定准确，会不会不一定是横坐标，也有可能是纵坐标？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疑惑楼上是什么教室。 机会难得，为了不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谜，她咬咬唇，决定直接发消息过去问，反正她只想知道对方是谁，又不带非分之想。 一念：你就在这里是不是？ 发送完毕，尖着耳朵听有没有谁的手机响，r提示音与其他软件不一样，要是收到消息肯定能听出来。 但工作室里并没有出现那个提示音。 莫非静音了？ 刘惗不死心，连发两个表情包过去，震动的声音也要寻一寻。 仍旧没有。 那她干嘛点赞？好气哦。 搞这一出刘惗感觉自己死了不少脑细胞，暗中观察方圆两米内谁即将拿起手机。 美甲学姐还在忙，基本排除。两位助理双手交给人家处理，应该不是。杨青林用另一张桌子的电脑修片，旁边手机亮着。她看不见屏幕后的南风笙，蹬了一脚滑动椅子偷瞄，发现人家单手刷网页，另一个手揣口袋，手机不在桌面。 ？难不成无其实是男的？ 刘惗猛地鄙视杨青林一眼，但一下觉得不可能，男的怎么可能住女生宿舍。 无一定是女的。 她觉着自己是疯了，搁这儿疑神疑鬼。人家不搭理，她心痒又无措，就像全幼儿园小朋友都喜欢她，只有无一个人对她冷漠视之不为所动。 忍不住骄矜性子发作，对人哼唧。 一念：你理我一下会怎样！ 接着重复刷写了‘理我’的猫猫咬人表情包，一气刷了二三十条，打算轰炸到对方回复才罢休。 不其然刘惗手都累了，人家不读消息。 真是佛了。 脸上没了笑，瘪着嘴对着手机干瞪眼，被一万个人夸也无法弥补她的悲伤。 她怀疑自己是傻逼，隔着手机对人置什么气？不刷表情包了，爱咋咋地吧。 万万没想关闭软件之际，对方突然回了消息。 无：你没事做？ ？？？ 对方回消息了，刘惗倏然有点怂，但那股娇作劲儿还没过，她不满打字回复。 一念：你不理我，没心思做事。 每发一次消息，暗搓搓留意周围谁拿起手机。但是对面从不秒回，每次都隔三五分钟才出现已读，明显的有意躲避追捕。 无：理你了。 一念：不要这样的。 刘惗实在忍不住实话实说。 一念：问你几年级不回答，是不是在附近又不说，怕我知道你是谁吃了你？ 刘惗不知道什么时候执念变得这么重了，要是人家从一开始不回她就不会那么在意，如此断断续续直叫人抓心挠肝。 就像刚刚发出去的那些人家只读一概不答，自恼地将手机拍在桌面啪的一声闷响，双手环臂鼓着腮帮子气得像河鲀。 在场的各位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闹别扭了，以为是班上选舞员的搞事，互相交换个眼神，斟酌言辞准备开口问。 电脑后的南风笙眉目轻拧看了看她，思忖半晌，退后椅子站起来，不做其它走到她身旁。 南风笙不是那么薄凉的人，只是表面看起来冷酷，内里是个心细温柔的人。 眼眸微垂，抬手掐了掐刘惗鼓鼓的脸蛋，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问：“又生气？” 第11章 第11章 刘惗前一秒在为‘无’只读不回怄气，这一秒为南风笙幽微的亲昵懵逼。 是又生气了，可她什么意思？ 从网上转到现实，刘惗着实没转过弯来，被掐过的脸颊残余着她指尖的微凉。 已知无是这工作室里的其中一人，但面前的人她只怀疑了一秒便立马否定。 至于为什么身体里的思想自主代替决策，刘惗也说不清，比起南风笙，她情愿对方是男的。 南风笙眼神不明不沉，一时间刘惗琢磨不透心里的疑问，只傻愣地回答人家的问题：“没有啊...” 南风笙一瞬不瞬锁着她的双眼，将她的迷惑收进眼底，喉咙低低哼了声，复又轻语：“没生气嘴巴噘这么高。” 桌子对面仍在美甲的两位助理目睹这一幕像见了鬼，美甲学姐没懂她们怎么一脸震惊，同伴闹情绪问一下缘由不是很正常么？ 不了解的人南风笙的人这么以为没什么，但是在助理们眼里，这行为堪称诡异。 工作室几位助理从大三开始跟南风笙共事，他们从没见过她主动与人肢体接触，而她刚才做了什么？掐人脸蛋！她居然掐别人脸蛋... 这是什么操作？吃瓜助理暗中观察。 刘惗吃软不吃硬，要是助理们问她怎么了她肯定一股脑吐槽抱怨，南风笙不同，她知道自己那些事在人家眼里形如芝麻绿豆，何况这是她单方面的较劲，哪好意思在这尊神仙面前发牢骚。 鼓着的腮帮子泄了气，不撅嘴巴了，别过脸错开视线。 见她如此，南风笙目光柔了下来：“要不要吃零食？” 此话一出，暗暗接收八卦的助理们再次惊讶，那座冰山又在哄人！ 刘惗的情绪坐了过山车，从恼怒到不解再到讶异，“啊？” “吃甜的，心情好。”说完，南风笙转身回自己办公桌旁。 刘惗只觉云里雾里，犹豫地跟了上去，然后见她拉开第二格抽屉，“自己拿。” 这一整格全是零食，大多是甜的，各种糖果、巧克力和小饼干。先前见她吃过几次糖，却没料到竟然藏了满满一抽屉，这与她清高冷淡的形象完全相悖。 刘惗受宠若惊，呆呆的看了看南风笙，没敢要。 一向冷酷无比的人蓦然变成温软的大姐姐，刘惗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设定，害她有些腼腆，抬眼与比她高的人确认。 大姐姐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随便挑。 某人心里一紧，挪开视线，象征性伸手拿了一包水蜜桃味巧克力豆。 见状，南风笙拿起另一包水果软糖放在她手上，接着将抽屉合上，绕到电脑椅前坐下。 “......” 刘惗从头到尾没搞清状况，愣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糖，对方却从容的开始刷网页。 她杵在南风笙右手边，人家坐在她才有机会看见头顶，像雾气一样梦幻的白色头发看起来非常柔软，宛如高贵整洁的白猫。 大概是感觉到南风笙有意哄着自己，刘惗得意忘形，心里怎么想便怎么做，伸手摸了一把脑袋白毛脑袋。 跟想象中一样柔顺，诶嘿。 吃了一记摸头杀的南风笙握鼠标的手一顿，回头瞄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又转回前面盯着页面，竟默许她这个行为。 刘惗一乐，又把爪子伸过去轻轻撸了几下。 ‘吸猫’确实能够获取能量，对无小姐的执念逐渐淡化，甚至记起正事来了，讨乖似的问道：“周六外景一天来回吗？我们几点钟出发呀。” 南风笙眼瞳没有离开屏幕，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击鼠标，声音轻轻飘来：“路程五十分钟左右，早点出发早点回，七点集合。” “喔。” 她在看国外服装设计网站，满屏都是弯弯曲曲的外文，刘惗只看得懂图片，站在身侧默默跟着看了一会儿。 她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现时又不气了，这要归功于女孩子的魔力，发丝馨香顺滑，从掌心传到心底，非常治愈。 南风笙不回头也感觉到头顶那爪子动作变得调皮了，由此推断：“不气了是吗。” 刘惗咧开嘴笑，尾音上翘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南风笙一下子给她弹去几个网页，“那你去看看这几场表演，跟今年校庆舞台结构相似。” “真的吗？”刘惗弯身凑近屏幕看了眼，最后从头顶rua到发尾，转身脚步轻快回办公桌另一边坐下，边看视频边看边吃糖果。 观看完整个过程的助理们纷纷呈黑人问号脸：我是谁，我在哪里？ 难道刘惗是御用小模特，所以格外宠爱？还是说学妹年纪小保护欲泛滥？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大家有点不敢设想。 上次俩人一起从更衣室出来，他们旁敲侧击得知想歪了，但种种事实证明南风笙对刘惗真的不一样。 助理们决定持续观察，寻求真相。 大概一个小时，美甲做完后大二学姐收拾东西走了，工作室恢复如常。 刘惗被选舞员那事儿膈应到了，不想去舞室避免碰见同课的人，她就乖巧的待在这里看视频，末了跟大家去吃夜宵。 男生宿舍不同路，杨青林跟她们分开走，刘惗跟三位学姐顺路回去。 她住五楼，回到楼下才记起这么久了都没问她们住哪层，于是顺着问门号：“你们住哪间？” “336，”叶绮安边走边欣赏自己指头，打岔反问：“好看吗？” “好看。”这话刘惗今晚已经说很多遍了。 每栋宿舍楼分ab两边，中间天桥连接，刘惗在a面，学姐们在b面，统一四人寝，她以为她们就住同一间宿舍，故而没多问，在楼下分开走了。 回到宿舍门前，刘惗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隐约听见谈话声，推门进去三位室友戛然而止。感到显然气氛不对，直觉她们是在讨论自己，一见人就停，不用猜都知道缘由。 刘惗假装不知，进去随口问都洗澡了没，她要去洗了。 她没再生气，也一点都不难过，因为她有了南风笙这个后盾。 洗完澡不似往常马上到床，在底下用电脑查资料，看z大近几年校庆是怎么样的。她从小到大表演次数不少，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是第一次，事先了解心里有个底。 在校内网逛了一圈，转去购物网站买了些美瞳。 要是平常，每晚这个时间都会有人找她聊天或者游戏，今晚她跟人说了几句统统推搪过去。 隔天也同样如此，上完周五下午两节课后奇迹般去了图书馆学习，除了吃晚饭，一直待在哪儿做完大部分作业。将近十点才回宿舍，收拾了些外出拍摄可能需要的东西，早早睡下。 周六说好七点集合，一行人准时出现在教师停车场。 刘惗从未见过空无一人的校园，以往这个时间她闹钟还没响，现在已经要出发了。 天色淡蓝行云几行，微风迎面清爽，东边橘色晨光穿过密匝匝的树叶斑驳在地上，西边仍挂着浅白的月。最近天气不错，初夏季节除了午后相对较热，大部分时间都很舒适。 因为要去的地方是设计高端新颖的创意园，大家起得早但都有打扮。搞服装设计的，衣品自然不会差，打眼望去一片浓浓的艺术气息。 刘惗不一样，她去到那边才化妆换拍摄的衣服，起来后随便往脸上抹了点东西，套了个长t恤运动鞋，背上包就来了。 简单是简单，胜在人好看，她形同行走的衣架，普通黑底白字t恤在她身上也是好看。只是胸前那几个字尤为吸睛：天下总攻。 她迎面走近时，南风笙挑了挑眉。 一大一小行李放在后车厢，原以为这次还像上次那样坐，结果杨青林率先打开后排跟两位助理姐姐挤一起了。 刘惗愣了愣，没多想坐上副驾驶。 周末还要早起，上车后她哈欠连天，两手轻轻揉着稍微水肿的眼。 南风笙上车后整理了下，打开导航和音乐，驱车驶离校园。 歌单是平常工作室里播放那些，韵律婉转悠长，刘惗越听越困，最终忍不住，扭头过去定定望着开车的人。 目光如此强烈南风笙怎么可能没看见，开到红绿灯前停下，方别过头与之对视。 终于得到回应，刘惗真诚地提出：“我想换首歌听一下。” 南风笙还当是什么事呢，当即抬手断开自己手机蓝牙，淡声说：“连接你的。” 真好。 路途上听自己喜欢的歌对刘惗而言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南风笙如此直接她脸上瞬时绽开笑，愉快的掏出手机连接蓝牙。 她听的是平时收集的舞曲，动感比较强烈，听着哼着，人精神起来了，眼睛也消肿了。 打了耳洞不敢压着耳朵睡，昨晚她躺平平睡了一夜，早上肩膀有点硬，于是多动症女孩上线，在旁边肆无忌惮做着肩颈操。 车内空间有限，她伸手活动肩膀几次碰到了南风笙手臂。一个看似不经意，一个完全不在意，后排三位吃瓜助理见着后互相使眼色，橘色那种。 出门早路况好，四十多分钟到达西郊。创意园所在地比较偏僻，不过在网上很有名，不管工作日还是周末，去参观拍照的人非常多，像他们这样专门去拍摄的团队也不少。 停好车，大家拿齐东西下车跟着南风笙走。 刘惗不是本地人，第一次来这里，好奇的东张西望。 所谓创意园，是创作大胆玩设计的地方，这里每条街每家店无一不是极具独特风格的，往哪儿站都能出大片的感觉。 南风笙带人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家令人惊叹不已的树屋，沿着木梯上去，发现这是一家长在树上的书店。 推门进去，一位年轻的外国男人笑着迎接，他好像认识南风笙一般，箭步走到她跟前叽里咕噜讲了一通，刘惗一句没听懂。 不止南风笙，大家似乎都认识这个人，在寒暄之际，助理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行李。 这屋子里里外外几乎全是木头做的，很是新奇，刘惗看了一圈。此时南风笙与那名外国男子一起看了过来，从目光判断好像是在讨论自己，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用蹩脚的英文打招呼比较好，只礼貌笑了笑。 与之相反，南风笙流利地给人介绍了刘惗。 尽管学渣只听懂了一两个词，但这不妨碍她欣赏才女的咬字和发音。平日里南风笙话少，突然讲起流利的外语，给人感觉闪闪发光。 既有颜又有才华，她是什么人间瑰宝？ 刘惗转到一边，咬着唇双手叠在胸口，死死按住内心撕喊的声音：姐姐鲨我！！！ 第12章 第12章 害，优秀又美丽的人谁都爱。 南风笙是刘惗目前生活中遇到最优秀的女生，她不禁痴汉一番，不过并没夹带其他情感，纯属欣赏，感慨自己有幸与她合作。 书店悬空在一棵形状怪异的树之间，面积不大，小巧精致，木桌木椅木地板，书架杯子书本，目光所及的物体尽是木制，有种迷人的原木香，在这儿看书会不会产生自己也是原野中的一棵树的错觉？ 四周窗户用木棍撑开，望出去是屋子倚着那棵树的枝丫，微风吹动叶子，阳光斑驳洒进来，童话般梦幻。 店内位置不多，只有一张长桌围着七、八个椅子，三张单独的小方桌。助理们占领了长桌整理道具。 刘惗参观完，花痴完，也过去帮忙。 他们几乎把整个系列的衣服都塞进行李箱，但今天目标是拍四套。因为外景比室内拍摄难度大，存在许多未知，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时间尚早，书店里除了那名外国男子和他们五个，暂时没有其他人来。他们像是征用了树屋，各种设备道具摊开摆满。 刘惗才反应过来，南风笙似乎与外国男子关系不错，整理的时候频频朝那边看，吸引她注意的是南风笙居然持笑与人交谈。 今儿太阳打西边起啦？雪人也有笑貌。 刘惗忍不住又瞄了瞄那外国人，低声问整理衣服的顾文萱：“他是店主吗？” 闻言，顾文萱也回首看了看，露出更花痴的笑：“对，他很厉害的！这书店只是玩玩，其实他是作家，也会画画。” “喔...”刘惗颔首，拿化妆包放到窗边小桌子坐下，将可能用到的化妆品刷子拿出来，到底也没问他们是不是跟这人很熟。 南风笙未与人聊太久，很快过来着手工作。可她转过头就又恢复那副不温不火的淡漠面孔，在刘惗对面坐下，这次还是由她负责妆容。 刘惗举着镜子面向窗边照，观察自己脸上有无异样，这个月生理期没到皮肤状态好，在自然光线下莹白如玉，就是眉毛和唇色浅淡缺了点神采。 “这次戴这个颜色，”南风笙从化妆包里挑出一副琥珀色的美瞳放在她面前。 刘惗两颗眼珠离开镜子，看了盒子一眼，道：“今天我戴有色眼镜——” 她面无表情，南风笙却觉阴阳怪气，抬眉看着她语气淡然：“这次还要我帮你吗？” “不用。”刘惗秒回。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戴了一天拍摄到最后确实没什么感觉，回去还是她自己摘下的，如同被打开新世界大门，这次她想自己试试看。 拆开盒子，准备撕开内里包装时突然被南风笙叫住，“洗手再弄。” 洗手间在外面，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刘惗哦声，放下美瞳沿着木梯下楼。 南风笙察觉到她确实有些反常，来的路上她情绪不是挺高涨的吗，怎么转眼死气沉沉？ 洗手回来，竖起化妆镜，拆开盒子将美瞳捏出来，脸怼到镜子前。怕还是怕，但什么都有第一次，自己不学难不成每次要人家帮忙吗。 刘惗对着镜子做了十秒心理准备，才用另一只手撑开眼睑，慢慢把镜片放进眼球。 南风笙停下动作静静观察她操作，见她放进去后眨了几次眼，镜片顺利待在瞳孔才挪开视线。 等两边戴好，让她坐过来一点。 刘惗是搬着木椅坐过去了，俩人之间仍隔着两掌距离，南风笙往掌心倒了一坨妆前隔离，双手晕开后再朝她那边坐近些，动作轻柔抹到她脸上。 刘惗自觉闭上眼。她没用过这一款隔离，淡雅的香味扑进鼻子，南风笙掌心的温热在脸上游走，反复几次，落到下巴，再到脖间，她配合着仰了仰脖子。 其实润肤防晒这种自己抹就行，可是南风笙没说，直接做了，前几秒刘惗稍微不适，却没开口阻止或表示下次可以自己来，默默让人家来回轻抚。 这次有一套是南风笙格外偏爱的款式，她早已经预约了拍摄地点，造型她都想好了，妆面会比较特别，所以复杂的放到后面，早上先拍相对日常的。 第一套是丝绸缎复古连衣裙，面料轻柔，袖子和领子的蕾丝显高雅，分黑白两个颜色。 反正刘惗的身高与长相可盐可甜，南风笙给她画了个蜜桃般的甜美风，橘红色眼影，特意在脸上画小雀斑贴亮片，最后带上尖尖的精灵耳朵。 南风笙认真仔细，刘惗一直拿着小镜子，看自己变成闪闪的小精灵。 涂了唇膏后叠加一层唇釉，顿时双唇像熟透的樱桃，透光饱满水润。看自己一步步变美，刘惗情绪回溯，笑眼眯眯自恋道：“真好看~我都想亲亲我自己了。” 面前拿着刷子在手背上打圈的南风笙听见后，突然唇角上扬。 没等刘惗疑惑，听到对方说：“亲得到么。” “当然了，”机灵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隔空啵了一口响的，然后兀自憨笑。 这世上有人能亲到自己嘴唇才怪，就她会说。 “这也算？” “不然呢，我要是能亲到自己岂不是拥有特异功能？” 她仍对着镜子乐呵，突然眼前一黑，下意识抬头，是南风笙凑到她面前挡住了光，讲了句晦暗不明的话：“我会特异功能。” 刘惗微愣。 这气氛，这距离，她都快理解歪此话的含义了，然而她在那个方向前边溜了个弯儿，因为对方是自持得像x冷淡一样的南风笙。 她小脑袋装满问号：“啊你能亲到你自己吼？咋亲的，给我康康？” 瞬时南风笙连眉目都弯了起来，笑着转身去拿别的化妆品，没回答。 刘惗自觉被捉弄了，纳闷这个人也会说幼稚无益的话。 脸上妆容好了，掏出卷发棒做发型，她从镜子去看身后的她。 此次外出带了两台相机，一台单反，一台微单，镜头三支，三脚架一台，难怪要两个行李箱。 杨青林在捣鼓设备，叶绮安和顾文萱熨烫衣服，配饰之类的也拿出来放好了。 店主完全没理他们做什么，从容淡定做自己的事。 刘惗头发长，卷发相对耗时，这边造型完成后，其他工作相继完毕，刘惗又去了外面的洗手间换衣服，回来戴上配饰稍加调整拍摄正式开始。 换上纯白的裙子更像精灵了，风一吹长发、裙摆轻扬，斑驳的光洒在她身上，而树屋仿如她的住处，仿佛她一直住在森林里。 脸上的亮片一闪一闪，直女都忍不住表示要爱上她。 除了在室内，也到室外采景，这么一个奇特的树屋别浪费，刘惗身手敏捷爬到树上，南风笙从下往上拍。 来这书店主要的目的是借地方落脚，实际他们只在这儿拍一套，白色这套拍完，刘惗换上黑色的，大伙扛着设备出去另寻场地。 在这之前他们来过创意园两次，也在网上查过资料，找起来不算费力。 园里既有店铺也有公司，一部分完全对外开放，一部分需要收费或者不允许团队拍摄，他们去了一家收费的古玩店，店内是巴洛克装修风格，黑色这套在这里拍复古又神秘。 收费有收费的好处，这儿人少，外面不收费的地方游客和一般团队挤成堆。 刘惗第一次外景，又学了不少新技巧，不像摄影棚有固定打光灯，需要有人拿着反光板，而她的动作需要考虑到光线形成的阴暗。 她经验不足，时常需要摄影师提醒。 南风笙也不急躁，每一次拍摄是磨合的过程，渐渐熟悉以后，模特和摄影师定会产生默契。 拍完这一套已经接近饭点了，刘惗再换一套衣服，转战去别的地方。 街头就有很好看的涂鸦，而且刘惗从不畏惧别人的目光，于是他们就在路上拍了第三套。 拍完后直接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说是吃饭，可是相机从头到尾都没放下，从点餐到等餐，南风笙无时不刻聚焦在她身上，刘惗每个样子都被记录下来。 刘惗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餐上齐后，不管那么多左右手拿餐具吃起来，大家也暂停放下设备解决温饱，不然下午没体力继续。 由于刚才拍摄，南风笙坐在刘惗对面，左手边是杨青林，两位助理姐姐在刘惗边上。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很清新，吃饭期间，对面那桌来了另一个拍摄团队，他们也一样点了餐依然拍个不停。不过人家风格不同，那模特穿着花裙子，卡着快门声一秒一个动作，看起来很专业。 那女生应该也是学生，但人家明显厉害很多，刘惗一边吃一边盯着人看。 南风笙就在她面前，但她目光完全越过她，两眼定定的。助理们也好奇边吃边往那看了一会儿，只有南风笙端端的夹菜吃。 刘惗除了考究别人的技巧，更多的是盯着人脸，看见人家用刚点的冰饮比在脸旁笑得露出小虎牙，她本性一秒暴露：“天哪，这妹妹好甜啊——” 大伙儿笑她，让她合上嘴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南风笙至始至终没往那边看过一眼，用手中的叉敲了敲她碗沿，提醒到：“快吃，待会换造型。” “有在吃啊，”刘惗嘴巴确实在动，只是两个眼珠子跟贴在对面那模特身上，好像那人才是她的下饭菜。 吃瓜助理们感受到了微妙的气氛变化，暗自打量南风笙，看戏不嫌事大。 顾文萱故意问刘惗：“你喜欢妹妹还是姐姐？” 这问题成功唤回刘惗思绪，她眨了眨眼，陷入思考，指节托着下巴唔了一下，答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助理们还当她思考这么久是真的在作比较呢，一不小心爆笑出来。 叶绮安：“小不正经老贪心。” 杨青林：“这是单选题。” 刘惗握着筷子，在几道菜上纠结了一圈，不知道想吃哪个：“哎哟，选姐姐还是妹妹又怎样，难道选了就属于我吗？” 顾文萱：“你可能在想peach。” “哼，”最终她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那我干嘛选。” 南风笙放下筷子，端起水杯淡定抿了一口水，以往她绝对不会加入这种话题，这次破天荒的提问：“你觉得你是1还是0。” 第13章 第13章 什么1什么0？ 这话是从南风笙嘴里蹦出来的？刘惗以为自己幻听，这人竟公然问此等问题，不分明给人施压吗。 助理们兴致盎然眸光晶亮望着刘惗，坐等她回答。 “当然是1了。”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明明毫无实战经验，反正脱口就来。 南风笙欲笑不笑，实际真的有被笑到，一字应对：“哦？” 助理哥哥姐姐们也满脸‘真的吗’的笑貌看着她。 某人嗔怒：“干嘛，我就是啊。” “我们没说不信啊。” 嘴上是这样讲，可他们分明不信。 刘惗觉得他们一点眼力价没有，可是她没法反驳不是？反驳需要证据，取证不是得...那什么吗。除了憋下去她还能怎么样。 她气哼哼吃饭，不忘仇视对面的南风笙。 吃完要回树屋。 大概是饭店里开着空调感受不到，一出门，室外温度徒然攀附上身，羸弱的风不复存在，四下被一层诡异的闷热笼罩，徒步回去仅四五分钟愣是出了一身汗。 树屋店主不在，可能出门吃饭了，门却没关，有五六个人在店里看书，有够随性的。 为了不打扰别人，他们给店主留下一张纸条，拿起放在一边的行李，前往下午的拍摄地点。 那是一家日式体验店，之前已经预定好了，一楼吃日料，二楼和风主题房间。 店员带他们上去，简单介绍里面隐藏的结构和道具，随后带上门出去了。 他们折腾了一早上要休息一下，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躺在木地板。 刘惗感觉还好，只吹了一会儿空调便去卸妆，坐在靠近窗的榻榻米。南风笙说有个构想好的妆容，就让她尽情发挥了。 创意园确实新鲜有趣，哪儿都好，就是地方偏僻手机没信号，一定要在店里蹭wifi手机才活过来。 刘惗习惯性仰着脸让人涂抹，揣着手机，垂眼看早上累积收到的消息。现时不如早上那般有精力，懒得照镜子了，随便南风笙对自己做什么。 白皙的手在面前游走，每个动作都柔柔的，真的像南风那样，吹拂过来很轻很舒服。一开始刘惗不困，被风一吹困了，想找点什么提神。 “我猜你口袋里有糖。”她明知答案，故意以这种方式讨要。 南风笙停下动作，真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给她，这次是草莓味奶糖，她自己也吃了一颗。 其实刘惗知道南风笙也很累，散漫之余十分配合，拿过她手里的糖纸一起扔掉。 化妆是个技术活，约莫过了四五十分钟，从对方的动作感觉差不多了，刘惗才拿起镜子看自己是不是又变成仙子。 不曾想，镜子翻转过来的一瞬间差点手滑。 妈妈哟，镜子里的是谁？ 乍一看像日本艺伎，不过粉底没那么惨白，眉头上边两点红朱砂，白色睫毛膏和白色眼线，夸张的红色眼影顺着眼尾延长上挑，眼下两行银色亮片似眼泪，还有吃小孩色口红。 嗯，是女鬼。 刘惗表情一言难尽，盯着镜子研究良晌。 这并非日常妆容，玩艺术的人才会这样搞，她想象了下修图出来的效果，感觉也还好，于是接受了自己现在不是仙子而是贞子的事实。 南风笙要她换衣服出来看看整体效果。 这套衣服也很复杂，立领衬衫纽扣在身后，不规则下裙，左半圆是长的右半圆是短的。 刘惗穿的时候，疯狂在问南风笙脑里装的什么？怎么想的设计？穿都不会穿，套到身上出去要她帮忙。 南风笙给她扣上身后的纽扣，裙子提到胸下绑绳，调整了好一阵子。 艺术就是你搞不懂的东西，刘惗算是理解这句话了。 她们这边还差发型就好了，所以把其他人叫起来准备。 下午只拍这一套，看似容易，要求肯定很高，助理们布置场景的时候，南风笙跟刘惗讲解这次主题。 刘惗听懂了，自己真的是女鬼，行为不必太正常，越怪异越好。这没什么难的，有时候跳舞动作也很不正常，俩人达成共同意识，拍摄开始。 店里有道具，南风笙给她戴上狐狸面具，门拉开一半，刘惗跪坐在房间正中央，手里拿着一把红色折扇，半遮面，面无表情但眼神幽怨盯着镜头看。 她真的有代入角色，想象自己已经死了，做一些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怪异举动，比如在地上爬。她身体软，还能扭出谜一般的姿势，助理们看得很是服气。 后面还试着跳了一段类似于扯线木偶的舞，跳的时候连后期效果都想好了。 除了正常拍摄，也有人用闲置的微单拍照，那台相机也是南风笙的，平时多用于记录，助理们用它拍了不少花絮。微单屏幕可以翻转，休息间隙刘惗拿来自拍，不停拉着别人合照。 累是累，不过新奇好玩。 这边的拍摄一直进行到傍晚。 眼看接近尾声准备收拾东西了，突然惊觉窗外乌云黑压压，早已没了余阳，此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下午的闷热是暴风雨前夕的低气压。 不等反应，外面吹起狂风，暴雨接踵而至，他们与所有游客都懵了。 像南风笙做事这么仔细，来之前查过天气，天气预报显示今天天晴，而窗外不仅暴雨更响起轰鸣的雷，一时半会不可能停那种。 走不得，留不下，他们干脆下去一楼吃了顿日料，看看之后怎么样。 可是吃了一个多小时暴雨仍持续，被困在店里的其他人都在抱怨，更有人开始预订附近的酒店。 谁都没预料到这种事情，再等一刻钟，外面情况依然不见好转，南风笙也提出今晚在这边留宿。 今天累了一天，雨天路滑视线不好回去不安全，大家一致同意。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想订酒店也没那么容易，这地方实在偏僻，他们想到的别人肯定也会想到，附近唯一一家酒店双人房全被订满了，只剩寥寥可数的单人间。 他们不敢犹豫，怕再拖一下连单人间都没了。最后预定了三个单人房。 男生一人一间是肯定的，女生俩人一间，刘惗刚想问怎么分配，叶绮安和顾文萱自动抱团，不议一句便将她丢给南风笙。 怎么是默认的了？早上坐车也是这样，她实在不解。 余光打量看向窗外的南风笙，不由的抿了抿唇。 亏得有人会做生意雨中卖伞，就算价格高他们还是买了，五个人顶着狂风骤雨拖着行李取车开去酒店，到达后身上不同程度的湿。 原本今天的计划晚上回去，谁都没带换洗的衣服。女孩子可以穿拍摄的衣服，一系列都在行李箱了，男生没办法了，只能穿酒店里的睡袍。 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没有内衣。 虽说女孩子平时在宿舍也不穿，可是明天怎么办？这一整天出了不少汗，身上的衣服必须要洗，只能祈祷空调一晚能吹干。 预定的几个房间楼层不同，南风笙和刘惗拖着其中一个行李箱上去房间。 一路上吐槽的话说说够了，来到酒店不想再说，俩人被静默围绕。 平常刘惗和南风笙也不怎么说话，但现在一起走向房间，她鲜有地感到气氛尴尬。不敢与人并肩，悄无声息落后一小步。 刷门卡进房间，全部灯打开。 刘惗嫌身上黏不舒服，脸上的妆也厚重，她要先去洗澡。化妆包在这个箱子里，她认真卸妆随意冲澡，洗完穿着早上换下的那件总攻长t恤。 自己的衣服舒适，肯定不穿酒店的。 她出来以后轮到南风笙进去洗，而她盘着腿坐在纯白的床上看手机。 这地方信号本来就缥缈，下雨了，连酒店wifi也不行，收个信息简直要靠缘分。 没有信号手机等于废铁，刘惗不死心刷新不停，即使加载界面一直转圈，她仍坚强地回了几条消息。 她手上动作习惯，每次要把常用的软件打开一遍，不然不安心，毫无疑问r也在其中。 等待信号临幸之际，倏然感觉空调有点儿冷，伸手去床头柜拿遥控器调高两度，放下时发现南风笙没带手机进去。 她没想什么，只普通一眼，而后继续寻找有信号的姿势。 跪也跪了，拜也拜了，就是收不到信号，她被磨得没脾气，将手机扔一边往后倒，随缘。 躺在床上眼光光看天花，窗外风声雨声不止，浴室里淅淅沥沥，里头也有风笙。 刘惗面上静如水，心里却不怎么太平，她才没想人家洗澡什么样呢，是狂风暴雨让人心神不宁。 躺着发了一会儿呆，忽地，一声r独有的提示音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期待已久的信号终于降临到她手机上了，她一个激灵弹起身，点进去看消息。 可惜事实直叫人无语，这一声响，是苏小灵在她上回发布的日志骂她：不知道这渣女有什么好炫耀的，逢女必撩，d区！大家小心别上当受骗。 刘惗白眼翻上天。 这人有事儿吗？那事儿过去一个世纪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不骗她，非认定别人渣她咬着不放有意思？ 刘惗早苏小灵微信了，她跟这种身材与智商皆小学的人没话好说。可她实在无语，如此重要的信号居然用来接收这种垃圾信息！太气人了，她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刘惗每去一个地方都要看看附近有什么人，抱着侥幸心点进附近的人，试试能不能刷出来。 画面一片空白，依旧加载不出一直转圈，她无奈，又下拉刷新一次，谁让她无聊。 所幸这次好像有一点点反应，用户边框出来了，再耐心等等，封面一个一个弹出来。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无的封面又挨在刘惗旁边，距离显示小于等于1米。 是信号问题吧？ 一米，开什么玩笑？那不得在这房间里面吗。 刘惗呵笑一声，再次刷新。 这小指头一拉，之后再也刷不出来了。 “emmmmmmmm...” 她后悔了，不应该刷新的，回忆一下刚才看见的画面，似乎有看见周围其她封面不一样了呀。 所以刚才刷出来的是真的？无就在这里？ 忽然头皮发麻，回头看了看南风笙的手机，陷入沉思。 她确实不太信，好奇心驱使点开与无的对话框，发了一个标点符号过去。 消息转了很久显示发送成功，再回头观察柜子上的手机，黑屏寂静。 会不会其实她的手机也没有信号收不到？ 刘惗开始回想从面试到现在发生过的事情，拼命从记忆中寻找相关的线索，然而没等她将思绪捋顺，门外传来敲门声。 “惗惗，风笙姐——” 是叶绮安和顾文萱。 刘惗回过神，穿上拖鞋去开门。 外面俩人笑嘻嘻：“我们想抹护肤品。” 她们也洗过澡了，脸上不抹点什么保养不习惯，于是过来了。 刘惗给她们让开一条道，说：“护肤品在浴室里面，学姐在洗澡，你们要等一下。” “好。” 单人间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坐，大家坐在床上。 南风笙应该是要洗头，她们等了好一会儿人没出来，刘惗跟她们谈话快找不出话题了，过去床头柜看看抽屉有什么可以玩的。 这一拉，瞬间又砰的一声极速阖上，因为她看见了两盒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好玩的。”刘惗说。 突然叶绮安想起什么：“我那儿有一副扑克！”说完她真的回去拿过来。 三个人玩斗地主，几轮过后南风笙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顾文萱和叶绮安先放下了牌，进去浴室搽脸，剩刘惗一个人呆坐在床上，眼看着南风笙拉开柜子找吹风机。 那两盒东西在最显眼的位置，她肯定也看见了，不过人家从容淡定，不像她反应那么大。 南风笙也没穿酒店的浴袍，而是穿上了自己设计的长衬衣，长度在膝盖上，抬手吹头发，衣摆往上跑得更高。 她也没穿里面的... 风筒呼呼吹气，吹来发丝间的阵阵清香。 手机没信号刘惗依旧戳得起兴。 等到助理姐姐们回来，她如释重负放下手机，重新开始卡牌对局。 一轮过后，风声停止，两位助理立即问南风笙要不要一起玩。 这人总是冷冷淡淡，除了正经事似乎从不做其它，没想她竟然答应了，吹风机放回原位也坐到床上来。 顾文萱发牌，大家拿到牌后很是神气，要人小心点，出牌的时候比较激动，而南风笙，不管手里的是好牌还是烂牌，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刘惗不多正眼看她，视线一直保持在被面的牌上。 一局过后，是刘惗赢了。 光这样玩欠缺了些乐趣，南风笙提出：“要不要赌点什么。” 叶绮安：“赌什么，赌钱？” 顾文萱：“赌钱没意思，我们来赌奶茶怎么样？” 刘惗笑：“一局一杯奶茶这么狠？” 南风笙无异议，默认。 有了赌注气氛变得更加激烈，今天刘惗明显手气好，几番激烈战斗后，赢了小半个月奶茶，南风笙应该不怎么擅长这些游戏，欠她最多。 基于今天早上大家起得早，且拍摄累了一整天，她们没玩很久，两位助理要回去睡了。 刘惗衣服还没洗，要洗了拿出来吹，不然明天没得穿。进去浴室，发现南风笙早洗好了，只是挂在架子没拿出来。 全套黑色，某人扫了一眼，再也不敢往那边看，埋头洗自己的。 大家都是女孩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洗完拿出去就更加犹豫了，扭扭捏捏用身体挡住，挂在空调吹到的地方，然后立即把灯光调暗。 南风笙在床上看手机，一脸专注好像她有信号一样，刘惗绕到另一边坐在床上，轻声问：“你要不要也拿出来啊？” 南风笙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手机，飘去浴室拿出她自己的。 与刘惗不同，她坦坦荡荡拿在手上走过去，更直接挂在刘惗那套旁边。 “...” 刘惗假装没看见，二话不说扯过被子盖身上，背对着她那边睡觉。 南风笙没再说什么，关灯平躺在床上。 从小到大刘惗没怎么跟人睡一张床，加起来五个指头能数完，即使俩人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她还是忍不住在意南风笙的存在。 只能慢慢给自己洗脑了，今天这么累，闭着眼肯定能睡。 不一会儿，身后的人动了动，原本以为南风笙在翻身，不料她的声音飘过来：“你冷吗？” 刘惗睁开眼，顺着话感受了下，没盖被子前有点冷，盖了之后刚好，她回答：“不冷。” “我热。” 进门时温度是南风笙调的，被刘惗调高了几度。遥控器在她这边的柜子上，便撑起身体，在昏暗中探寻遥控器：“那我调低一点。” 手摸到遥控对准空调按了几下，放回原位后准备躺回去，一转身，眼前一道黑影晃过，接着有什么柔软的贴了过来。 隐约看见南风笙的轮廓从面前探身，香气萦绕在鼻息间。 “我手机也放柜子上。” 刘惗听见她声音悠荡在耳畔。 第14章 第14章 厚重的窗帘拉上，外面没有半点光透进来，整个房间没有一星光亮，仅有一声轻沉的东西放桌上的声音。 看不见，刘惗却感到南风笙的气息就在身前，很近，很近，近到对方摆放好手机，退回去的动作撩动自己身前的长发。 刘惗身子微微后仰拉开些许距离，不敢推敲方才触碰到的柔软是什么，而是疑惑为什么不让自己帮她放过去？ 一时慌乱，伸手从自己这边打开灯，借口找话：“忘了给耳朵消毒。” 四周倏然变得敞亮，南风笙眯了眯眼，被子过腹，曲腿坐着看刘惗掀开被子下床。 她过去在包里找出一瓶小小的酒精喷雾，转身走进浴室。 耳洞还未愈合，她每天早晚消毒免得发炎，看着镜子挽了挽长发，往两边耳朵喷了几下。 南风笙近视，准备躺下前看见刘惗出来了，视线模糊，只看得见身影，黑色t恤与纤细的腿晃过，本来径直走着，突然脚步停驻望过来：“你要吗？” 是说消毒。南风笙理解过来，点点头。 当刘惗过去床边想把酒精交给她时，她温淡道：“我看不见，你帮我。” 语毕，抬手撩起左边耳发露出耳朵。 仅仅喷两下，动作快速简单，没什么，刘惗没拒绝。但凑近后再次见到对方与自己耳上相同的桃心耳钉，内心莫名鼓噪。 靠近南风笙，小心翼翼对准喷了下，然后用指尖轻轻抚上她耳背轻轻往前掰，后面也喷一下。 好看的人连耳朵都生得精致，刘惗以为自己碰触的是温润的玉。 南风笙身穿白长衬衫，纽扣解开两颗，刘惗视线不自觉从耳后顺着脖子落到锁骨，再往下一点高低起伏，夏衣薄隐约约约有些透。 刘惗抿了抿唇，及时收回视线：“好了。” “谢谢。” 下床将酒精放回包里，顺便假装翻了下里面的东西，其实没东西要拿，到底是扎在她心里那根钉无法消毒，久而久之，生出奇怪的东西。 说来确实古怪，像刘惗的室友知道她喜欢女孩子会暗里保持合宜的距离，而南风笙出离的对她挺亲近，例如用手抹东西抹到脖子，或者放手机明明可以避免接触。 刘惗真心觉得她与常人不同，却又不敢往那方面想，她是看起来薄凉，万一人家待人方式就是如此呢？ 若有所思回到床上，重新滑进被窝。 南风笙用手掀风，等酒精干了重新躺下，不过她没回之前那么远的位置，稍稍往中间靠拢，“不要离那么远，小心被子进风着凉。” 刘惗朝她那边看了看，也往中间挪了挪：“好。” 熄灯，一切归于平静，剩窗外雨点敲窗，空调隐秘送风。 刘惗平躺着，叠着手放在胸口，睁眼感受自己的心跳，试图去了解里面的心绪，以及平静接受肩膀一拳距离睡着另一个人。 南风笙没动静，不知道睡着没，不久刘惗缓缓闭眼。早上起太早，忙了一整天，很快睡了过去。 —— 外面的雨打进梦里，又凉又湿，刘惗梦见自己身处一叶轻舟，飘荡于一望无垠的芦苇荡，舟划过水无痕，层层芦花拂过她脸颊、脖子、任何一处肌肤。 梦里无法自主，身体却有感觉，她摆脱不了毛茸白花的碰触，唯有承受轻柔的爱抚。 天水一方，随风荡漾。 不知道在梦里浮沉了多久，刘惗被闹钟吵醒，是昨天早起的六点半闹钟，睡前忘记关了。 虽然只有震动，但身旁的南风笙一同被闹醒，被面隆起的身影动了动，微微睁眼往这边转身过来，“几点了...” 她声音较于平时的淡然多了几分低哑，慵懒迷人。 刘惗瞧见她洁白的发，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那个芦花梦。 “六点半，还很早，继续睡吧。” 果真南风笙闭上了眼，片刻才低微嗯了一声。 外面应该没下雨了，天未亮，房里昏昏沉沉，空调有点冷。 刘惗静静端详她睡颜，双目紧闭，唇线分明，面向自己蜷缩着身体，轻缓呼吸似乎一下子睡回去了，真像猫，易醒易睡，冷艳高贵。 第一次目睹静止不动的南风笙，刘惗发觉细看她五官更精致。 她也不是完全清醒，不多思考盯着人发呆。 蓦地，南风笙羽睫颤动又一次睁开眼来，猝不及防刘惗来不及收回目光，让人捕捉到神情里的慌张。 南风笙眸光依旧如水静谧与之对视，薄唇阖动：“八点半叫我。” 刘惗装作镇定：“好。” 对方复又合上眼，被抓包的人不敢再盯着人看，连忙翻过身到另一边，独自难堪。 那边睡回去了，这边再无睡意，然而手机依旧没信号，刘惗轻手轻脚起来洗漱，看看晾了一晚上的内衣干没干。背对着床，回头确认南风笙睡熟，她才胆敢打量晾在旁边那一套。 不看不知道，一看...人家那个比自己大。 这是真的？她惊讶圆了圆眼。 日常南风笙穿着宽松看不出实际，刘惗自认眼拙，穿衣显瘦脱了有肉，太好了吧！ 她又回头看了眼卧床的白发仙女。 昨晚天气恶劣没商量今天行程，都想着睡一觉看情况再做打算。 掀起窗帘一角看外面，没下雨，乌云重压雨滴随时坠落的样子，看来今天做不了什么。 实在无事可做，刘惗抵在窗边压腿搬腿，活动筋骨，等八点半闹钟响起，准时喊人起床。 南风笙起来没多久，助理们都过来问今天是直接回去还是另有安排。 昨天忙拍摄没好好体验创意园其他地方，既然都来了，又是周日，南风笙觉得可以逛逛再回去。 好在空调真能把内衣吹干，今天不至于那么狼狈，凑在一块化妆，退房出去玩。 女孩子们一起穿着南风笙设计的衣服，一系列凑成堆挺惹眼，杨青林只有羡慕和拿相机的份，他拖着行李，行李挂着伞，脖子挂着微单跟在她们身后。 她们衣服不是随便穿的，身上都是主推款，玩耍事业两不误，拍出来的照片可以发到微博上作推广。卖衣服就是这样，穿在身上多方位多角度展示，说不定哪张就让人种草了。 他们先找地方吃早餐，而后在创意园里参观。天气不好，人相对较少，一路玩，买纪念品，杨青林懒得开开关关相机，干脆录像回去剪个vlog。 中午去港式餐厅吃了饭，吃完准备回去，取车时路过一家看起来很特别的饮品店，南风笙问刘惗：“要不要喝奶茶？” 是昨晚赢来的奶茶，这么快能兑现，刘惗乐了脱口就应：“要！” “看看喝什么。” 看了遍菜单，刘惗点了一杯名字很奇怪的冰饮，南风笙也报了一个，亮出手机扫码付款。其他人也想一起下单，却被无情告知：“自己点。” 相机后面的杨青林不住发出疑问：“为什么学妹有特权？” 助理姐姐们抱成一团唏嘘道：“你羡慕不来。” 杨青林思考片刻，转去问刘惗：“你昨晚对风笙姐做了什么？” 刘惗得意洋洋神秘兮兮配合演出：“你不用知道。” 而南风笙瞥了他一眼，不解释一个字。 越是沉默越吊人胃口，难不成她们同一个房间真发生了什么？ 直男懵逼.jpg 买完奶茶，正式取车回程，照样是南风笙开车，刘惗副驾驶，她们的饮料并排放在手扶箱，透明杯子里的冰轻轻摇晃，杯身相碰，沁出的水珠融合在一起。 刘惗在看微单里的照片，一张一张按下去，偶尔喝一口饮料。 这台相机里面很多花絮，当时不太清楚，现在回看刘惗才发现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 她发自内心享受变脸换装拍照的过程，正式拍摄神情专注，其余时间大多在搞怪，笑得非常开心。 在大学她与陈舒海关系较好，但也不是每天见面的程度，现在每天跟工作室的人混在一起，甚至被当成妹妹一样护着，她感受到空前的快乐。可试用期还有一星期，她开始担心自己能否继续与人合作。 远离西郊，手机信号恢复如常，刘惗手机陆续收到不同的讯息，其中r提示音尤为突出。进去看了眼，刷新附近的人，发现昨晚那一瞬间不是信号问题，无就在这里。 她双手攥着手机，指节有些泛白，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次基本确定对方是谁了。 侧身拿饮料喝，用余光观察了下旁边那人，无异。她也装作镇定，喝了一口放回去。 最初的目的已达成，她只想知道马甲背后是何人，仅此而已，嗯。 中途又下起了雨，雨刷刮走雨痕，同时也冲洗抚平了她心里的波澜。 回到学校哪儿都不去，一起去了工作室。 早几天她积极做完作业，现时空闲搬个椅子看着人导出照片。 工作室有一台电脑专门用来存图修图，偶尔南风笙亲自做后期，不过多数是她选片，由三位助理经手。 这次顾文萱负责后期。原片数量大，先按款式归类，随后南风笙过来一起选片。 顾文萱负责操作，大概一秒两张的速度往下按，南老板戴上眼镜，坐在旁边翘长腿手抱臂声控，“这张”“那张”“倒回去”，眼睛像过滤机。 刘惗看得眼花，寻思这人真的看清了吗，晃眼过去有些拍得挺好的，不懂为什么没被选上，出片率不高。 有一段南风笙一张没选，她看看她，嗫嚅不语。 南风笙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双目没离开屏幕，浅浅解释：“你眨眼次数太频繁了。” 刘惗知道这个道理，拍摄的时候她已经尽量减少眨眼次数了，看来还有待加强，虚心听取学姐的教诲：“那我再练练。” 于是，她开始刻意不眨眼，木头人似的在旁边坐定定。 那天上午拍的三套交给顾文萱处理，下午那套南风笙要亲自修图。声控选片结束，南风笙回去忙自己的，一连打了好多电话。 搞定这一期新品，她要专注安排毕业设计和校庆节目，这两件都不容易，她每天很忙，只有今天睡晚一点，平时比上课的人更早离开宿舍。 小学妹远远体会不了这种紧促感，不翘课作业按时提交就算完成任务了，每天巴适得很，当前的主要任务是‘不眨眼’。 她好奇人家怎么用软件修图，手撑着脸，一瞬不瞬目击屏幕里自己的变化。 液化修容、磨皮、调整背景突出主题，会p图的人真神奇。 作为一个表现欲极强的人，刘惗在人家保存文件后，道出期待已久的话：“萱萱姐姐，照片可以发我吗？” 顾文萱扭头瞟她一眼，大抵是看穿了她的目的，丝毫不给情面：“你要干嘛，又发出去勾引女孩子？” 某人当即驳斥：“不是啊！怎么在你那里我朝三暮四形象固定了？” “你完全就是啊。” “你别要污蔑我哈。” “哎哟？”顾文萱满面鄙夷：“‘小孩子才做选择，姐姐妹妹我都要’这句话是谁说的？” “南风笙吧。” 有些人睁眼瞎话不带脸红，乱扣锅还当人家听不见，南风笙在电脑后面露出眼睛横了她一眼，她根本不怵。 顾文萱觉着好笑，故意大声嚷嚷对其他人说：“哈哈哈哈她说风笙姐是花心大萝卜！” 南风笙一本正经、义正言辞接梗：“她没见识过我的专一。” 顾文萱一边笑一边做图，给刘惗挑引：“听到没有，人家很专一，哪像你，啧啧。” 刘惗不服，哼声：“我怎么啦，你们也没见过我谈恋爱的样子，我也很专一的好吧。” 不远处的叶绮安接茬：“我真没见过，不然你俩在一起比比？” 第15章 第15章 那话自然是玩笑，但此话一出，气氛倏忽骤变。 霎时间刘惗不知作何回应，南风笙一贯沉默。 空气凝固了几秒，刘惗反应过来将起打破，适才尚嬉笑着转眼露出几分认真，说这样开大佬玩笑好吗。 事实她不太明白，从这段时间相处可以看出南风笙从不提及个人隐私，有尝试过想问，大家都是含糊的带过去，更别说感情问题了。可他们居然调侃让她跟自己在一起。 刘惗凌乱，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但这个话题属于玩笑性质，较真反而尴尬，最后打哈哈蒙混过关，随后大家该干嘛干嘛。 接收顾文萱发来的照片，刘惗打开r，不是要出去，而是又一次查看附近的人。 工作室的光纤网络肯定没问题了，呆呆看了看自己封面旁边的无。 遥想面试后一天南风笙去舞室，说的第一句话是‘加你微信了’；穿耳洞那天闹着要人理一下自己，南风笙也直接走到面前来。 她分明知道刘惗，却从来不说，每次都是无理取闹她才回应，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人知道。 刘惗不确定工作室其他人知不知道，但从根本上来看，她明白不能暴露南风笙。 不过这件事有点玄，说不定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r上就很多人因为好奇注册账号玩玩，不一定是弯的，也有男的、直的，甚至还有骗子。 刘惗不敢武断下定义。 但如果南风笙真是弯的呢。 ...... 是真的，刘惗也不会怎么样。 收起手机不想了，默默戴上airpods到摄影棚那边跳舞，跟大家相处了一段时间，更加没什么不好意思，别人忙别人的，她跳她的。 叶绮安整理一份服装表演专业的名单给南风笙，她要找校庆个人秀的模特，大概需要二十几人。 大三时南风笙也有作品在校庆上表演过，但那次不是个人的。这一回临近毕业，最后的校园时光，她并不想以中规中矩的方式演出，心里有个打破常规的想法。 大致她已经构想好，不过还需要向上面汇报节目具体内容。 抬眸往摄影棚那边看去，刘惗一个人跳得起兴，真是随性，猫步舞步混着练习。 南风笙看了一阵，又给人补了几条消息。 —— 忙到傍晚，有人提议去校外吃饭。 学校后门挨着城中村，由于周围全是大学，住那里的人不是开饭店就是饮品店，几乎每条街都是吃的，不少学生爱去那里消费。 从艺术楼过去需要十分钟左右，他们去了新开的一家饭店，听说不错。 进店选了一张风扇吹到的圆桌，助理哥哥姐姐们默契让刘惗和南风笙挨着坐，菜单也让她俩看一份，刘惗不怀疑他们是成心都不行。 南风笙手里拿着菜单，清清淡淡，微微侧身跟刘惗一起看。 大家都没来过这家店，当然优先考虑第一页图片最大的招牌菜了，菜单后面也看了一遍，最后还是坚持一开始的选择。 “我要前面那个，”刘惗说。 南风笙翻回前面又看了一眼，“我也想试试。” 招牌那图片看起来实在吸引，刘惗没多想，等大家都选好了，挥挥手招来服务员，“两份咖喱海鲜饭，一份不加葱谢谢。” “要喝的么？”她问南风笙。 “不用。” 白天已经喝过奶茶，她也不喝饮料了，点完合上菜单问其他人：“你们要什么？” 南风笙不吃葱，只那么简单一句，又让助理们眼带橘色相看。 刘惗坐正回去，抿了一口水低头看手机，余光里是南风笙随意搭在腿上的纤纤素指。 等餐期间围着说一些有的没的，偶尔刘惗搭话，南风笙静静听着，五人小团队格外融洽。 周末出来吃饭学生很多，而且这家店新开，恰巧跟刘惗同选修的人也来了这里。 那几位正是选舞员时说她是同性恋的，独舞那女生跟她们一块，两桌离得不远，发现人家与几位大四学生混在一起，又窃窃私语。 带头那女生不忘炫耀：“唉真累，为了校庆周末还要练习。” 旁人附和：“我也希望没被选上，都没时间做自己的事了。” “为了舞台效果忍忍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呢。” 刘惗怎么听不出那些话带刺呢，但她一笑置之，完全懒得搭理，在座各位也不知道那群女生是她的‘敌人’，全程谈笑风生。 一个学校里，低年级的不多不少会畏惧高年级的人，明显学姐学长们分外照顾刘惗，那群人也就口头占了上风，其余啥都不敢做。 吃完便回去，四个人回工作室，刘惗要回宿舍。外出两天，她想回去收拾一下心情，不然明天上课没心思。 宿舍有一名室友在，她随口与人说了几句。 其实她跟室友关系还行，客客气气的，有时一起吃饭，有时候讨论化妆品电视剧，止于表面并不深入了解，更多时候各自相安互不打扰。 洗澡敷面膜，穿过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南风笙设计的那件手洗，区别对待的原因是不能糟蹋人家的心血。 刘惗从未如此认真对待一件衣服，连晾晒也得跟其它衣服隔开距离，洗完揭下面膜开电脑，鸽了几天重新拾起录帖，认真记录期间发生的事。 曲折指节轻放在键盘上，想了想，开始打字。 18楼：偶然发现身边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人有可能是深柜，这个世界真魔幻。像她这般才貌卓绝的人，若是弯的那真的太好了。 19楼：但如果她真是弯的，在明知我喜欢同性的情况下做出亲昵的举动，那是什么意思？ 敲着敲着，刘惗开始思考，不等她寻个结论，贴子顶上去有人进来水贴。 20楼：那人喜欢你呗。 刘惗头顶缓缓冒出一个？ 网上那些人真是说话不负责哦，她回复：不可能，我们认识不久。 对啊，怎么可能，刘惗想一万个理由绕到外太空，她都不会往这方向假设。 坚定立场，继续记录，用手机发了几张在创意园随手拍的风景。 不料那人回帖：喜欢从来不是时间的问题，想想那些一见钟情的花了几秒？ 乍一看似乎有理，可是南风笙一直就很淡漠，看起来没有任何花火。刘惗不听那些歪门邪道，直接不回了，记录完关闭网页。 好些天没到群里露面，她要刷刷存在感。 群里那些八卦小姬崽见她来，蜂拥问她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怎么潜水这么多天。 刘惗一个美女无语表情甩出去，连忙否认，自称干正事学业事业双修，哪有心思谈什么恋爱。 群里那些人信她有鬼，看她以前在网上多野，撩妹口嗨第一名，搞事业？开van笑。 面对一片质疑的声音，刘惗不以为意，随手弹了几张工作照出去，并跟人说她在尝试平面模特，照片正是化妆时候的自拍。 发之前没预览，后面她才发现其中一张拍到远处南风笙的侧脸，可是晚了一步撤回不了。 被群里某些骚姬看见后，立马鸡叫起来。 网友1：后面那白发plmm是谁！真好看[心心眼] 网友2：卧槽，我i了！ 网友3：@不忘有正面照吗？能否让我欣赏欣赏[邪笑] 网友4：弯的直的？有对象吗？要是单身直的我也想... 绝了。刘惗哑口无言，风风火火打字回复。 不忘：你就想吧，但别想太多对脑子不好。 网友4：你这么说，是你要出手的意思？ 不忘：？？？ 网友4：行了懂了，那你好好追吧，祝你早日脱单哈。 不忘：？现如今姬圈的人都这样了吗？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网友5：不然你为什么不给我们看！ 不给看就不给看，能为什么... 刘惗直接闭麦，省得越描越黑，在新话题出来之前她不敢再发言。什么姬圈天菜扛把子，她就是个群演。 在她怄气之际，微信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群里的，是收到其她人的消息。 南风笙：【转账】 跟人相处过于愉快，刘惗才记起自己有钱收，吃喝玩乐还赚了四位数，简直美死。 没心思搭理群里的人，接收转账忙着谢谢老板。 突然她觉得自己又吃又拿不太好，于是跟南风笙说：要不，之前的奶茶就算了吧？ 过了几分钟南风笙回她一张截图，是备忘录记着欠她的十几杯奶茶，并说：愿赌服输。 果然是她的作风，某人抱着手机笑眯了眼。 不过既然收了钱，是不是应该询问一下合作方对自己的意见？试用期剩几天，她得把握改良的机会。 不忘：唔，我想问下，你觉得我怎么样？ 打完文她又找了个可可爱爱的猫猫表情讨乖。 南风笙：不错。 如此言简意赅的反馈反而令人疑惑，刘惗是新手，很多不懂，南风笙应该有很多提议才符合常理啊。 为了双方发展，刘惗决定追问：你对我的表现没什么意见吗？我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 南风笙是不可能秒回的，隔几分钟都是快的，她这么久不回答，小学妹惴惴不安，半晌对面才回复。 南风笙：原来你是说合作方面。总体过关，但仍需多练。 她吧啦吧啦讲了一堆，刘惗卡在第一句没整明白。 南风笙理解过来之前指的是哪方面？ 第16章 第16章 南风笙并非喜欢在网上闲聊的类型，刘惗收了钱，虚心接受意见，想来应该没其它事了，正想找人组队游戏，结果进来南风笙的电话。 有什么不能在微信上说吗？ 稍稍迟疑滑向接听：“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在刘惗的认知范围内就没有南风笙搞不定的事，她突然这么说，刘惗真要听听：“什么事？” “教我跳舞。” 想学跳舞什么的，顾文萱和叶绮安也提过几次，不过她们都是说说而已，实际咸鱼到两面金黄。而南风笙语气钦定，听起来势在必行。 刘惗问：“你想学什么舞？” 对面语气清幽：“探戈。” 刘惗挠了挠下巴，思虑须臾：“基础的可以，但探戈我没学很长时间，了解不多，如果你的目的是深入的话，最好找专业的老师。” “基础就行。” “嗯，”刘惗不住问：“你怎么突然想学啊？” “到时候跟你说。” “...好吧，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你有时间的话。” 刘惗看了看贴在墙上的课程表，明天下午只有两节课，她回：“有时间。” “那明天见。” 刘惗在宿舍非常安静，听得见电话那头有些杂音，不像工作室平常会有的声音。想问问对方在干嘛，不料那头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南小姐，可以......” 后面的话刘惗没听清，随之南风笙匆匆放下一句“先这样”而后挂了电话。 以她的性格，打电话就是为了快速商量一件事，但这头被挂了的刘惗有点儿懵。 不管是突然想学跳舞抑或陌生的女声，一样样她都想问，却找不到追问的理由。拉下耳边的电话，心绪杂乱无章。 找人玩游戏的念头抛之脑后，打开r去寻那个熟悉的封面。 这一次她不在附近了，刘惗抱着腿蜷缩在电脑椅上，指头不停往下拉，刷了小一阵仍没见到，看样子不在校内。 一直往下超出学校甚至是大学城的范围，找了好几分钟才见到那个曾让她抓心挠肝的封面，显示距离是7.6公里。 据她观察，平时她们距离不会超过2公里，刘惗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莫名的心里空落落。 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在手机息屏之前，点进去给人挤了个眼，接着上网找与探戈有关的教材。 —— 翌日，阴天。 夏季雨水充沛出门都要带伞，气温低了几度，刘惗穿了修身的高腰牛仔裤，上装是半透的蕾丝小高领打底，外面套了件香芋紫小吊带，赶内|衣外穿的潮。 她平时不太喜欢扎头发，今天单马尾在头顶，拉长整体视觉看起来高了几分。 中午约了陈舒海吃饭，上完课直接过去食堂找人。 陈舒海有看她最近发的朋友圈，感觉她在南风笙那边过得不错，本来没担心，没想打了餐坐下后她挨着并排坐，神秘兮兮凑到耳边轻声问：“你不是说你对南风笙有些了解吗，那你知道她的性向不？” 陈舒海微微侧着身，听见这话夹菜的手猛然一顿，迷惑望过去：“性向？” 刘惗冲人点头，眸光如星亮。 陈舒海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眉目微蹙想了好一阵子，反问：“她性向有什么不同吗？你怎么这么问。” 拜托，要是刘惗知道答案都不用特意约她吃饭了，她无奈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 “我说的了解是专业上的那种，可我真没听人提过她感情方面的事诶，”陈舒海反过来八卦，“你发现她什么秘密了？” 刘惗瘪了瘪嘴，摆出一副白搭的模样抓起筷子吃饭：“没有，有也不告诉你。” “别这样嘛，我又不会拿出去乱说。” “就你这大嘴巴？” 陈舒海不满哼了声，从她盘里夹走一块肉，“性向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过她家里不简单。” 刘惗看着肉飞了没反应，倒是这话惹起注意：“怎么不简单？” “我也只是听说，不确定真实性。”陈舒海靠近她一些，“有人说她家里某位是当官的，有财有势，可能职位比较高所以越要低调。” 这话听起来有点吓人，可细想有理，否则区区一普通大学生哪来那么多特权？而且南风笙身上确实有一种神秘感。 之前刘惗问几位助理怎么搞来校庆节目名额，开玩笑说是不是有后台，当时立马被南风笙打住了。哪曾想居然有可能是真的。 试着将南风笙代入这个设定，刘惗惊觉自己无意傍了靠山，脑里自动上演狗血电视剧情，就着吃完盘里的饭菜。 上完下午两节课，南风笙踩点出现在刘惗上课的教室外。 昨晚她们没约地点，原本刘惗想去工作室找她的，走出教室倏然见她等在外面。 廊道学生熙熙攘攘穿行，而她站在一旁眺望远方，好似阴天仅有的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换发色了，刘惗一出来眼睛就被引了过去，不少人经过也多看她几眼。 当今社会染发不是什么新鲜事，在艺术系更为普遍，男男女女没几个不爱打扮的，穿着新潮发色突出，年轻的标榜。 南风笙的头发不再是雾桐白，颜色深了一些，是月辉一样朦胧的银灰。 两眼一动不动盯着人，逐步走近，刘惗怀疑根本没有这人气质与美貌hold不住的发色。 或许南风笙想到今天要学跳舞，难得穿得休闲，酷黑刺绣薄卫衣，同色短裤配运动鞋，这一身野性去跳hiphop还差不多。 越过人群向她趋近，刘惗并没收回打量的目光，走近了反而仔细去看她发丝的颜色。 南风笙被她看得不自在，不明显地躲避开目光，望向前面率先抬步走起来。刘惗跟上，但眼睛依然歪斜在她肩骨处的发尾，不看路。 性情冷淡的人都经不住她的目光，既然如此，南风笙出言询问：“好看吗。” 言中包含让她收敛的意思。 走在旁边的人反而神情绽开：“好看，特别适合你。” 确实颜好可破，浅发色挑人挑肤色，如果不具备那些条件只会适得其反。 南风笙双手抄在卫衣口袋，跨着长腿走路带风，头发微扬鼻梁直挺，眼眸半垂，眼尾细长给人感觉冷冷艳艳，看刘惗一眼，让她有种走在巨星旁边的错觉。 但不是经常抱怨说，做设计的，特别是服装设计的人都秃头吗，有头发那些算好的了，南风笙不仅不秃，还经常换颜色，怕是清楚自身条件过硬挥霍得起。 刘惗天生头发薄，她可不敢那么折腾，对此挺羡慕，又好奇问：“你之前还染过什么颜色吗？” “偏粉的紫。” 顺着话想象了下，感觉那颜色也非常ok，小学妹撩起自己一撮长黑发看了看，实名羡慕。 不等她再发表言论，南风笙停住脚步落在身后：“我们去哪？” 此时刘惗才从美貌中抽离，后退两步与人洽商：“学校舞室人多，我们要不要去外面开间小房？” “什么房？” 跟同专业的人讲习惯了，刘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别人应该不懂，她解释：“钟点舞房。” 她想补一句别想错，不过最后没有说出来，万一人家根本没那么想是自己想歪呢。 南风笙了然，“可以。” 那地方不远不近，往时刘惗一个人骑车过去，南风笙要开车，俩人改变路线去车库取车。 路上，她道出突然想学跳舞的原委。 每一场服装秀设计师都会在最后出场，南风笙希望刘惗的压轴和她自己的出场方式特别一点，不那么死板。 昨天看见刘惗在工作室跳舞，便想试试结合舞蹈元素，看可不可以擦出不一样的花火。 她们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刘惗一下理解她的想法，觉得有趣并且支持她。 时间尚早，去到以后订了三小时的房间。 南风笙第一次去这种舞房，全程跟在刘惗身后，进了房间，觉着新奇四处望一遍。 放下东西，刘惗跟她说开始前一定要热身，专业一点得压腿那些，对普通人要求不能太高，活动全身关节就好。 刘惗带着做了一套准备动作，南风笙神情淡淡做得认真。她常久坐，刘惗跟她说这一套可以对抗白领病，平常也可以做。 热身过后，点了几支经典的音乐找感觉。 探戈是双人舞，据说是情人之间的舞蹈，发展到现在，一部分已经摆脱原本深沉哀愁的气氛，转为相互嘻闹玩耍比较开心欢愉的，同时能够充分展现身体。 高中某个暑假，刘惗学了大概一个半月，说起来也是因为探戈她发现自己不喜欢异性。 她家属于小资家庭，从小她妈妈便让她和姐姐学这个学那个，假期未到两姐妹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跳舞刘惗是喜欢的，所以答应去学，机构老师随意编排男女同学一组，发生肢体接触无可厚非，但让刘惗反感的是，一段时间后搭档那男生说喜欢她，跳舞的时候那眼神简直了。 她感觉有被冒犯，觉得很恶心不想再学，回去跟妈妈说了，她妈妈怕她早恋，问老师可不可以跟女孩子搭档。 有钱难道不赚，后来刘惗真与女孩子一组了，从那以后，每天跟香香软软的小姐姐搂搂抱抱，不但不恶心相反满心欢喜，看人家裙摆飞扬身姿曼妙，她整颗心都是飘的，后来发现自己是回形针。 俩人脱了鞋子面对面站着，刘惗让南风笙左手放在她肩上，另一只手与她轻握，而她自己的手则放在对方后背。 探戈搂抱姿势较于其他国际舞靠得近，刘惗放在人家身后的手按了按，让往前南风笙向前一点，俩人距离更近了些。 南风笙比她高，扎了高马尾也不管用，她要微微仰头看人家，“我们先熟悉一下基本舞步。” “嗯。” 慢动作讲解后，南风笙不懂就问，“你是男步？” 刘惗蜜汁自信：“对。” 南风笙清淡哦了一声，跟着她的节拍慢慢走出步伐。 这舞步伐确实多变复杂，好几次南风笙踩到她的脚，或者刘惗绊她，害她忍不住笑出来：“学姐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呢。” 南风笙大方承认：“不要把我想得太完美。” 如此缓慢练了一个多小时基础过后，上身动作和头部运动也渐渐融入进去。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握着的双手仍沁出汗来。 今天之前，化妆是最亲密的接触了，眼下一下子勾肩搭背，刘老师尽量不去想某方面的事。亏得这舞不用对视，不然这么近的距离...她有点不敢想。 放在人家后背的手轻轻虚搭着，嘴里不断重复念着拍子。 南风笙本是聪明人，也学得认真，掌握基础动作后节奏渐渐加快。 练了两个多小时，都有些累，提议休息一下。 舞房里的点播系统直接连着网络，刘惗在网上找了几个非常著名的探戈视频播放，一起坐在地上歇息一边看。 专业舞者跳的都很性感，肢体接触十分亲密，南风笙看得入神，刘惗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余光打量她的反应，她看起来依旧清冽淡然，似乎没什么反应。 刘惗私心，昨晚在网上看见女女跳的一段视频，方才加进播放列表了，视频里俩人耳鬓厮磨互相缠拥，跳到最后还亲了一口。要是南风笙这都没反应，恐怕要解除对她的怀疑了，绝对是钢铁直女。 顺着播放下去，到了那支视频，刘惗一脸正义盯着屏幕看，实则注意力全用于坐在不远处的南风笙身上。 南风笙坐姿端正，除了眨眼一动不动，视频时长只有两分多钟，快看完了，她确实不为所动。 那她注册r做什么...刘惗暗自骂道。 亲的亲了，自动跳转到下一个视频，南风笙才转头盯着刘惗看了几秒钟，其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浮动。 刘惗对上去，以为她有什么想要表达，等了等，耳边只悠悠跑进一句：“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第17章 第17章 回想起来，上学期刚来大学刘惗已经发现无这个id在附近了。 若是因为好奇或者无聊下载这个软件玩玩的话，应该不会玩这么久吧？ 莫非是直撩姬？woc，天打雷劈！ 可是南风笙半点都不像到处找人聊天的样子啊，刘惗没认识她以前，随手挤眼她没回过一次，搭讪过两次她根本不读消息。 所以她到底在干嘛？ 刘惗又喝了一口水，喉咙滑动了两下，拧好盖子手一抛让瓶子滚到墙沿，站起来说：“继续吧。” 南风笙也站起来，重新与她面对面，就在刘惗的手攀上来时，她出言打断：“我有个提议。” “嗯？” “你跳女步。” 刘惗不解：“为什么？” 刘惗比较有经验，男步女步都会是无所谓，但她觉得初学者最好在一开始熟悉一种步调，要不然后面很难调整过来，因此不太理解南风笙的想法。 “因为你身体柔软，可以完成更多动作。” 是这样没错，在专业表演中，通常男方负责引导女方负责展现，这方面刘惗相对专业。再说，南风笙比她高出小半个头，交换过来似乎更合适。 刘惗下巴微抬仰她，不十分情愿，但不是不能接受：“那我们试试。” 于是，动作变换，南风笙扶着她的腰，刘惗的手搭在她肩上。 “你的舞步也要换过来，先出左脚。” “嗯，我知道。” 她知道，感觉这人早有觊觎之心了呵。 舞步顺序不一样，没想到南风笙适应得很快，两遍过后就完全调整过来了。如此这般，刘惗没有反驳她的理由了。 不过也无所谓，两个女生跳实际是镜像，不必过于纠结传统禁锢思想。 舞房只定了三小时，时间不多，她们跳完就走。 乌云遮蔽天黑的快，六点半左右外面都暗了。 练了几个小时饿得不行，她们步行去附近找东西填肚子，南风笙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随刘惗吃什么都可以，总是很随性。 刘惗很矛盾，一会儿觉得南风笙要是弯的话挺好，一会儿又希望最好不是。 事实上人家直还是弯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可她就是无法不在意，心里有个古怪的念头崭露。 饭间，佯作不经意问下南风笙：“你头发什么时候染的呀，昨天还是白的，隔一天就换了个样。” 南风笙边吃边查看过去几小时收到的信息，好像很忙：“昨晚。” 昨晚，也就是从r看到的7.6公里远的位置？刘惗妄图一个答案：“哪家店？好像很不错。” “是挺专业的，”那店长是南风笙的发型顾问，自然错不了，“有点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带你去。” 那...出现在电话里的女声很有可能是做头发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人家这样说，刘惗心里有个东西放下了，“暂时没想法，有需要再找你吧。” “嗯。” 南风笙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刘惗这样的厚脸皮话痨才跟她谈得来，想问就问，她倒不嫌烦。 吃饭期间外面又下起了雨，刘惗不时望出去。她看南风笙只带了手机出来，寻思着拿了一天的伞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下雨不完全没好处，撑伞的时候人和人保持距离，亲密的更亲密，疏远的离更远。 却不想那是一场过云雨，人未吃饱便停了，遗落路面处处水洼。 填饱肚子，返回取车，本来雨后空气很清新，半途飘来烧烤味勾引了刘惗的心智，害她双腿走不动了，杵在烧烤店前纠结。刚吃过饭，可是她有好一段时间没吃烧烤了，讪笑着问南风笙赶不赶时间，不赶的话她想吃两串。 南风笙看她那小馋样，没回答，径直走进店里让她吃。 刘惗想过过嘴瘾而已，点的不多。看在她教跳舞的份上，南风笙负责陪伴，沉默平静坐着等。 烧烤店味道浓，卫生条件一般，南风笙高情逸态看着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的人，然而她没表现任何情绪，也不知是她素养好还是面冷不显心思，总之是个温柔的人。 等餐期间，刘惗回头看了好几遍，着急自己那份什么时候烤好。 南风笙坐在对面，神情淡淡握着手机指头打字飞快，刘惗想了想，主动找话：“你累吗？” “有点。” “只有一点？” 什么意思，南风笙抬眼，睫羽一扇。 刘惗是觉着她身形淡薄，讲话轻声细语，看着非常柔弱的样子，练了几个小时应该累才对。既然对方不认，那她改口说：“平常要多锻炼，不要整天坐在电脑前。” “也不是整天坐。” 嗯，她还站起来裁剪布料，在人形台摆弄衣服，拿相机拿针线，刘惗只见过这些。不过没关系，跳舞也可以强身健体。 下雨天店里人不多，很快老板烤好了刘惗那份拿出来。鸡中翅、茄子、鱿鱼须还有面筋，每样一份嘱咐放一点点辣，咸香味正好。 香气扑面而来，她象征性问对面：“你要吃吗？” 南风笙不为所动：“你吃吧。” 她不吃刘惗愉快的独食，不忘拿手机拍一张。 看她吃得欢，南风笙问：“今天要喝奶茶吗？” 想是想，现实不允许，吃饭加烧烤肚子哪儿放得下其它，刘惗连连摆手：“不了，下次吧。” 南风笙眸光沉定：“好。” 瞧她一脸认真，她抑不住笑：“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较真，纸牌随便赌着玩，赖掉就好啦。” “你希望我赖掉吗？” “那倒不是，”刘惗两手捏着串串啃，唇上沾了一层薄油，腮帮子一鼓一鼓含糊不清：“免费奶茶谁不爱，我要换着花样喝。” 南风笙神情微动，不明显，手撑着头偶尔看手机，偶尔看她吃东西。 烧烤也吃完了，今天刘惗真是不留遗憾了，乖乖上车被运送回学校。 少见南风笙不回工作室，停好车以后跟她一起回宿舍。 雨后路上铺满雨水，灯光倒影犹如一地碎星。 刘惗莫名心情很好，边走边念叨，把课堂上听来的探戈发展史对人讲了一遍，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多动症好不了。她正兴头上，仗着鞋子不会湿，故意踩出水花。 南风笙有一搭没一搭应得轻，她一个舞步转到人家面前问：“这一点要考，记住没？” 水花溅起，几些沾到南风笙脚上，有点凉。她无奈，一把拉住刘惗的手将人拉到身边，“记住了小老师。” 她的声音比晚风比雨水的味道都要清，温热烙印在掌心，南风笙不让她皮，拉着便不放了。 校道行人很少，路灯昏暗，感觉气氛有点暧昧，刘惗别过头看了看她的侧脸，指节轻轻收拢试着回握，对方并没有制止。 这样牵手，与跳舞时搭着完全不一样，刘惗不再闹了，找不出任何一句话说，手不敢握的太紧，怕人反感，也不想太轻，怕抽离。 “乖了？”南风笙声音带着几分宠溺，侧头看看她，没放手，就那样牵着走了一小段路。 等去到宿舍楼前一个弯，俩人同时松开，谁都没说话挑明，只在楼下互道晚安，然后分头离开。 走到楼梯拐角处，刘惗口袋里的手机抖了抖，拿出来查看，是名为无的人回了她一个挤眼。 这是... 刘惗站在楼梯口，猛地回头看去，其实转一个弯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仍向着分开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攥着与人牵过的那只手抵在胸前，唇角不自觉乱上扬。 脚步轻盈一步一步上楼，落下一地心里生出的花。 虽然她对于南风笙还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人家持着何种想法，但她已经无法否认心里确实是喜欢的。 带着小雀跃回到宿舍，不着急洗漱，开电脑把今天发生的那些写进记录帖，这一次写的比较详细，肢体上的接触和心理路程都记下了。 她那贴子标题在一众处对象连麦扒皮的首页相对突出，越来越多路人点进去看。 当然她没有透露真实信息，只用代号简称，别人从她的表述分析南风笙的行为，纷纷表示：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是什么？ 有人叫她不要怂直接上，更有人把这当小说看，几乎被南风笙撩到失血致死。 刘惗是网上花言巧语，实际只谈过一次恋爱，经验少的可怜，既然有人帮着分析，她便请教各位，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让自己不要乱想。 这事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多虑喜欢就追，可是她经历过一次惨痛的，真的不想再听什么‘对不起我还是喜欢异性’‘我们没有未来’那些话，慎重一点，对自己和对方都好。 都说旁观者清，刘惗将细枝末节说出来以后，九成吃瓜群众认为南风笙是喜欢她的，也有人推敲南风笙本来就是弯的。 评论刘惗都看了，不敢全信，尽管有些事她比谁都清楚，到底还是怕失望。 在论坛聊了一个多小时，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爬到床上仰躺。 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下来，满脑子都是与南风笙共舞的影像，被她搂着、被她牵着的感觉清晰如故。 又回想在西郊跟她一个房间眼睛所及的画面，长衬衣下的腿，温润的耳朵，解开的纽扣，睡眼惺忪，每一帧都勾着刘惗心弦不放。明明是夏天了，却满心春水。 耳上的耳钉已经可以转动了，心上那颗却越扎越深，越发不适。 她感到身体渐渐出现反应，耳根红红的，短睡裤下两条细腿夹着被子，脸埋得很低。 很羞耻，但她忍不住脑补某些画面，心跳和呼吸有些乱。 在床上滚了一个多小时，想象停不下来根本没法睡，只好摸出手机找那个占据思绪的人说说话。她不是打开微信，是r，浅浅斟酌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一念：睡了吗？ 在这边发消息，对方从没秒回过，可她就是想用这软件发。 意外的是这次回得很快。 无：没。 她有点焦灼，对方答得轻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对应，像只落网的麻雀，想逃，越是扑腾挣扎缠得越乱。 过了一阵，对方补一条：怎么了？ 一念：没事，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这次对面发来一张照片，坐躺在床上看书，虚化的背景是一双笔直的美腿。 刘惗指节低着唇偷笑，不过她没被冲昏头脑，注意到一个不同点，照片里的床在下层，而且没有爬架。 全校宿舍不都是上床下桌结构么，她又搞特殊。 实在好奇她的身份，可是不知道如果真问出来将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忍了忍决定不问，而是研究书上的内容，猜测对方在看什么书。 那边见她不回，又发来消息：那你在做什么。 一念：在想事情。 对白她都设计好了，如果对方继续问她在想什么，那她可以稍微透露一下。殊不知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无：不要想太多，早点睡。 ？ 牵了人家小手还不让人想多？还是个人嘛！ 刘惗被噎死，发了一个超大的‘哦’字图片过去。 闷死了，一句软话都不会讲。 幻想瞬间被打破，春风不复，她哼唧唧丢开手机裹紧被子睡觉。 —— 翌日，持续阴雨连绵。 刘惗开始想念阳光了，上哪儿都得带伞有够麻烦。她像见不到太阳的向日葵，整个上午蔫哒哒，直到中午吃了饭，飞奔去工作室才打起精神。 她现在过去都不打招呼了，直接过去。 没想走到门外见到一堆雨伞，有点夸张，推门进去更是乱成一团，十几二十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挤满工作室。 她们一个接一个走到摄影棚前的白幕前，杨青林举着相机，为每个人前后左右各方为拍一张，而南老板带着眼镜坐在电脑前，查看同步接受过来的照片。 刘惗猜测这应该是个人秀的模特，合上门，打开伞放在角落，进去在南风笙旁边杵着看。 南风笙眼皮不抬一下，两眼直直盯着电脑，照片一张一张看，看得十分仔细。 刘惗看看屏幕又看看她，她知道人家做事认真，可她就是受不了被无视，故而问：“这是要干嘛？” “整理资料。” 身材样貌在她那儿是资料？ “那我要么？”刘惗问。 “你不用。” 刘惗一个扭头，无声质问为什么自己没份，说好的必不可少呢？ 南风笙被她那股怨念侵袭，忙中侧目看她一眼：“你每天都来，哪需要拍照留底。” 这话很直，好在刘惗阅读理解过关能听出言下之意，每天能见面身影早印在心底了，不用生硬的数据和照片提示都清楚适合穿什么服装。 行叭，还是甜的。 第18章 第18章 既然没她事，刘惗到一旁去，路过工作台瞥见南风笙给她看过的设计稿，顺手拿起来了。 工作室里有一张薄荷色布艺沙发，不大不小两个座位，她过去抓个抱枕垫在腰后，半倚半躺斜斜靠着，手里拿着稿子举到面前翻。 那边忙得热火，一堆长腿模特有说有笑，她倒悠闲，不紧不慢像正宫娘娘。 她正在看的是南风笙大学几年设计的款式版图，有系列的也有不少单品，可以看出风格一直在改变，但细节极具个人风格。 吃过午饭刘惗有些困倦，刘海下双瞳无神眼皮子往下塌，乌黑长发自然铺在身前，几缕散落附在手臂，右手食指懒懒的拨动右下角翻页。 每翻一页定眸研究须臾，她总是忍不住惊羡南风笙的手和脑袋是不是零件不一样，能将天马行空奇思妙想转化成具象实物。 听说制版和裁剪要学高等数学、线性代数还有人体学，其中一个就足以让刘惗头痛，但南风笙似乎样样都懂。 难怪大家都称她才女。 粗略翻了一遍，主要看自己负责那两套。 让一个非专业的人打头阵和结尾压轴，无疑是莫大的信任与肯定，其实刘惗有点害怕辜负了南风笙的期待。 盯着图看了好一阵，特别是第二套，想了很多东西，把资料盖在心口，闭目想象自己穿上那衣服与人共舞。 两道倩影颀长，时而贴合时而远离，长发缱绻裙摆相互交缠，旖旎美好。 昨晚头脑不太清醒，且被网友们强加洗脑包，刘惗睡醒一觉后想了一早上，感觉昨晚南风笙牵自己手不过是顺着事态发展罢了。 她不想被雨水溅湿，所以出手牵制，如此简单。 至于r那个挤眼，是刘惗先给她挤的，那有可能是礼貌回复。 虽说南风笙明确知道刘惗喜欢同性，但或许人家觉得对相熟的女孩子这么做无所谓呢？像女孩子之间挽手走路，一起上洗手间之类的。跳舞都握手搂背一晚上了，牵个手能有啥。 刘惗胡思乱想，没个肯定答案。她一下子清晰了自己的心意，欣喜之余又难过。 有喜欢的人挺好的，可如果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也太可怜了。她合着眼皮睫羽颤了颤，下巴微动唇角向下弯。 心里想的人就在不远处，她却没勇气睁眼看一看。 她的心像个鲤鱼旗，风来时欢腾鼓舞，风去了干瘪丧气，患了恋爱病。 想着丧着，就那样睡过去了。 工作室人多吵杂，那些模特基本是大二或大三服装表演专业的学生，她们个个一米七、八，手长腿长身材出挑，招募品牌模特的时候大部分人来面试过。 刚才有人看见刘惗走过去，略微惊讶，她长得不高，也没学过服装表演，就是面容生得精致。 学校服装专业的人都知道南风笙眼光独到，既选择了她，那肯定是她具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那些人只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南风笙离开电脑，去办公桌那边翻找东西，不知什么没找到，转动目光四处寻探，最后视线落在沙发那边。 迈腿阔步走到刘惗身边，近了见她阖着眼，呼吸起伏沉稳，双手抱着正在找的那本稿子。 南风笙俯身，试着拉了拉，很轻很缓，同时观察着刘惗的眉目，生怕扰醒了她。 小心翼翼一点一点从她怀里取出稿子，拿走放到桌上，又从一边拿张薄毯折回给她盖上。 南风笙是这儿的最高领导人，总有眼睛跟着她身影转，一些女生目睹这一幕后感叹连连：学姐也太心细温柔了吧，脾气肯定很好，能与她共事真有够幸运的。她们不住欣羡刘惗。 二十几个人，每人拍四张照片做记录，直接拍不用什么技巧，大家配合杨青林，一分钟可以拍两个，没多久就好了。 随后南风笙大概讲解她对此次节目的想法以及排练时间。 大家下课便过来了，都没吃饭，南风笙长话短说，让顾文萱建个群把人拉进去，到时候会在群里通知。 进群以后可以走了，南风笙只最后嘱咐一句，出去时小点声。 人散去，刘惗没被吵醒，直接在沙发睡了个午觉，后面是饭菜香给唤醒的。 南风笙和助理几人点了外卖围着一起吃，探讨声压得很低，没想她还是醒了。 坐起身的时候刘惗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毛毯，滞了两秒，推开放到沙发上，循着味道过去看人家吃什么。 “好香...”面上看着睡意未曾全褪，嘴巴先馋，嗓音哑哑的如撒娇。 这小样将人惹笑，叶绮安给她递过一双筷子，怂恿道：“你也吃呀。” 她吃了午饭过来的，可是食堂饭菜哪有外卖香，她毫不客气接过，转身拉了个椅子过来空口吃菜。 对角处的南风笙幽幽开口，“刚刚凑单要了杯奶茶，你要不要喝。” 不管什么凑单不凑单，南风笙对刘惗说话，她眼立即生光，边嚼边问：“什么口味呀？” “布蕾蛋糕奶茶。” 听着好像不错，扭着脑袋两边看，奶茶放在桌子一角。本着打算蹭几块吃的安慰一下嘴巴，没想占人家便宜，她怯怯问：“你们不喝吗？” 既然南风笙指明给她，助理们哪能不懂，纷纷摇头，说菜点的多吃完就好。 秉着不能浪费食物的优秀品质，刘惗拿过来插上吸管，乐呵呵地吸了一大口，砸舌头细品，茶香布蕾滑，奶油甜度正好不腻，口感层次丰富，真的挺好喝。 她没给出反馈，从神情观察，南风笙感觉她是喜欢的。 刘惗吃了几口菜，坐一旁听人说话，众人将她熟睡时交代的重新讲一遍。 服装秀不像舞蹈表演，不用那么多时间排练，初步定了三次彩排，两次在周六，一次在校庆前夕。 最后一次是校方规定的节目大彩排，到时候舞台搭建好，他们要去实地预演一遍。 校庆越来越近，拆开分析剩下四个星期多一点，在此期间刘惗要练好台步、教南风笙跳舞。 两者比较台步对她来说比较容易，可以侧重教学，吃过饭趁别人收拾，南风笙用纸巾擦桌子，小小声问南风笙：“我们什么时候练舞啊？” 南风笙掏出手机看了眼日程安排，答：“今天不行。” 顿时，刘惗心里有点空，捏着吸管搅拌了下奶茶哦了声，“那我上完课留在舞室不过来啦。” 其意以退为进试探对方的反应，结果南风笙双唇都不张合碰一下，淡淡嗯了一声。 好像...应该...大概真是错觉吧。 刘惗软软倚在桌边，蔫头耷脑用吸管怼了怼嘴巴，假装不是自己噘起的。 眼看南风笙收拾好桌子去洗手，出来没来过这边一眼，心里一股杂乱的感觉翻涌。 下午满课，看时间差不多刘惗就走了，没喝完的奶茶遗留在桌子上。 —— 上完两大节舞蹈课，刘惗真留在舞室了，不练老师教的传统舞，跳节奏强烈urban dance。只要脑袋甩的快烦恼就跟不上了，也没心思去想其它。 她不间断跳了两个多小时，没人知道她怎么了，但她可能不要命了，如此高强度输出后饭也不吃直接回宿舍。 他人眼里刘惗一副不存在真心的样子，她也希望自己确实如此，没心没肺快乐加倍嘛，可事实上最想要的当然是爱。 如果有幸遭遇一场爱，谁愿意默寞独活。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她不敢，伏在半山腰不想退下去，又没勇气上攀，跋前疐后遥望远处的海面，看不清那扬帆的船到底是进港还是驶离。 庸人自扰，多情却被无情恼。 出了一身汗，回去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头发吹半干把自己丢床上，软趴趴盯着r发呆。 脸枕在枕头上变了形，偶尔下拉界面刷新，与无的距离保持1.2公里不变。 她真可以一天到晚待在教学楼呢，没要事一个字都不会过来，她们的对话框一拉就到顶了，连半点幻想都没有。 假设有机会跟她谈恋爱，那不得寡死？ “唔......”刘惗嫌弃脸。 就别幻想啦，她丢开手机。 然而没几秒钟就又扒拉回来，兀自叹了一口气。 趴着肚子感官明显，这时候她才觉得肚子饿。食堂早关了，不想出去外面，寻思着要不要去超市买点小零食。 想到零食，脑海里闪过某人的抽屉。 要不过去看看？身体里有个声音问她。 其实那是她真实想法，嘴上心上不承认，身体却很诚实，爬下床随便套了件宽松的薄罩衫，踩着小白鞋出去了。 脚下生风踏进艺术楼，去到工作室门外才知道紧张犹豫，手伸出去收回来，反反复复，拧动门把推门。 其他人不在，南风笙闻声从电脑后抬头看过来，似乎没想到会是刘惗，眸中闪过一丝涟漪。 刘惗转身关门，踌躇不安走进去。她也不清楚来了之后具体要做什么说什么，偏偏没忍住人已经在这里了。 磨磨蹭蹭走到平时用的电脑前站了一会儿，很快飘到南风笙那边去，巴巴地看人家在忙什么。 南风笙在做毕业设计的陈列道具。 一件衣服挂在衣架上那仅仅是一件衣服，而穿在模特身上或置于场景中，衣服是艺术品。犹如服装店的橱窗，光鲜亮丽定期更新主题。 南风笙用3d建模模拟真实场景，正在渲染。 双目定在屏幕，推了推眼镜淡声说：“不是说不来吗。” 不是问句，语气不透露任何情绪，刘惗不知如何作答，转口问：“他们回去了吗？” “嗯。” “喔...今天这么早。” 渲染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出图，南风笙拿起桌上的画本画手稿，下笔前抬眉望了望刘惗，无声询问她站在这儿干嘛。 刘惗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想吃糖。” 她身上穿的是平时睡觉的小吊带和运动短裤，罩衫松松垮垮露出一边肩膀，浑身散着沐浴后的馨香，离得近浓郁缭绕。 南风笙沉静，夹着笔的手探下去拉开抽屉。 这人纯属行动派，人狠话不多，好是好，可是太过安静容易冷场。 刘惗蹲下去慢慢翻找。 小糖果小饼干种类繁多，一个个拎起来看，挑了蜜桃味的软糖和草莓派，关上抽屉准备到一旁默默的啃。 不其然，走两步被叫住了。 “惗。” 从认识到现在南风笙似乎都没叫过她名字，刘惗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只是听闻声音停住脚步，拆包装的手也顿住了，回眸对上她的目光。 “过来。” ...原来真的是在喊自己。 刘惗几步退回去，“怎么了？” 南风笙放下纸笔探身拿起软尺，起身站在她面前，“手伸出来。” 不清楚她要做啥，也没说清楚哪个手，刘惗随便递了左手出去，懵懵的乖得像小狗。 南风笙不言语，拉直软尺一端套在她手腕，裹了一圈低头数字，然后转身随手写在桌上那画本上，继续测量手肘和手臂， 一开始只量肩宽腰围那些，现在要细化到每个部位吗？ 刘惗配合着。 量完手，腿也要，南风笙单膝蹲了下去。 脚踝小腿那些还好，到大腿的时候，刘惗心里绷紧了，身上变得敏感起来。 南风笙指尖划过腿上的皮肤，又轻又痒，害人的小心脏砰砰乱跳。加上她靠得近，从高往下盯着她的头顶，这视觉也太... 刘惗捏紧了手里的糖。 腿也量好了，南风笙重新站起来，占据了刘惗所有视线，抬手将脑袋也围了一圈。 刘惗不眨眼，呆呆望着她的脸。 量完以后南风笙退开一小步，清凉道：“好了。” 经历过这一系列动作后，刘惗根本走不动道，人家可以一脸正经坐回去办正事，她却心跳不止。哆嗦着撕开那包软糖吃了一颗。 南风笙重新握上比，熟练地在纸上画了个上身，从细节来看是女孩子的身体，脖子到手臂，锁骨到腰肢，一下子勾勒出轮廓。 店里只有女装，南风笙的手稿，每天收集的资料也全是女的，她每天研究着女孩子的身体。 突然，刘惗心里升起巨大的疑问。 她迫切想要一个答案，可是喉咙被堵住一般，话到嘴边磕磕巴巴：“学姐，你...有可能喜欢女孩子吗？” 第19章 第 19 章 话音落地，南风笙笔下带出的线条倏尔停滞, 显然轻微一愕。 会有那种可能吗？ 刘惗问完转瞬即悔, 但期待远超悔意。 紧攥着手里那包糖指节泛白，紧张得那问题是什么告白话语一样, 眼皮不眨一下, 死死抓住对方每一帧神情变化。 南风笙侧眸, 但没有看她, 指尖按着画本调整方向, 继续下笔带出曲线，画出长直的发和帽子。 她的沉默让刘惗意识到问得冒昧，下意识慌忙想圆场，想说开玩笑不用回答。 实际南风笙只是在寻合宜的答案，在她开口之前淡雅启唇吐露：“有。” 简单一个字，让人瞪目哑然。 有可能？ 有可能... 有可能！ 她有可能喜欢女孩子！ 霎时刘惗心里窜起几线烟花火苗, 不敢炸开, 用力抿住想要上扬的嘴，尽量压抑不显于面，尽管如此眉眼仍然染上喜意, 为了掩饰, 沙沙扒开糖果包装抓了一颗桃色软糖塞进嘴。 或许南风笙知她意，想了想补充：“有这种可能, 但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这话模棱两可，刘惗直述心里疑问：“比如？” 素来少人如此这般直接探听南风笙情感问题，助理们也只在开玩笑的时候问过,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她本身也不爱把情爱挂在嘴边，不过似乎可以告诉刘惗。 南风笙明眸落在纸上，语气跟手上画的一样，轻描淡写：“比如一个人生活下去。” 这个答案逾过了刘惗的预期，她原以为南风笙会说只要是对的人，不在乎性别一类的话，而她没有。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南风笙认知广袤，不拘形迹的性子，她可以喜欢任何人做任何事，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只要她愿意。 刘惗佩服她洒脱，那句不排除其他可能性也很大气，可是她并没提及异性。 喜欢就是这样，喜欢拘泥小细节，想从剖析对方一言一行，试图从中找出可能性，所以南风笙可能喜欢女生这件事被放大了。 心里的郁闷渐消，舌尖那颗糖越发香甜，刘惗忍不住又提出一个问题：“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啊？” 一连三问，南风笙停笔转动椅子转向她，冷艳艳抬起眼皮锁住她眼：“没有具体标准，看见了就知道了。” 此刻被她看着的人微愣。 刘惗迟缓回神，哦哦地应声，腼腆笑笑不问了，也不站人家旁边了，到一旁拉开电脑椅坐着啃小零食。 待她安定了，南风笙拾起心绪练手稿。 她的绘画水平本身就很高，加上熟练程度，只那么一点时间，已经凭空画出帽子衣服还有锁骨链，改用彩色笔铺色。 刘惗没事做，随手打开电脑看东西。 白天课间在舞室练习过台步了，甚至录像发到工作室群给大家过目，都说有进步，所以她打着找吃的为名号特意从宿舍过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见某人。 然而某人在忙事，她只能自个儿玩耍去。 这里没台电脑的文件都是共享的，点开专门存放原图的盘，满目的文件夹，有上星期最新拍的，也有很早以前的款式，一个个仔细归类。 刘惗一手吃草莓派，一手握着鼠标随便双击一个夹子。 指头慢条斯理按着下一张，看完一款又退出去，滑动滚轮，突然瞄到一个名为‘外出游玩’的东西。 工作室里的电脑，存的东西十有九点九是工作资料，无疑，这特殊的文件一下子勾起刘惗的注意。 带着好奇点进去，各种风景图纷呈，有海边的、山上的，也有艺术展和公园。 工作室里四位艺术生都具备摄影技术，其中一些拍的跟壁纸一样，刘惗一张张欣赏下去。 不知道看了多久，蓦然一片蓝映在她脸上，定眼一看，是海洋王国的海底隧道。 发现这个，刘惗立时绷直腰背。 她想到了什么，操控着鼠标退出大图直接翻略缩图。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她还是不死心，想找更多的可能。 很快，真找到几张水族馆前拍的剪影照片。 可能是觉得好看，学姐学长们每人都拍了一张。剪影黑乎乎，刘惗也能从身影判断分别是谁，找到南风笙那张，也就是无的头像，她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右键点击照片信息，拍摄时间为一年半以前。 不是刘惗多想，她总是隐隐觉得南风笙不可能为直。圈内很多人不知道r这软件，她不仅知道，而且使用时间不短，这不是深入姬层么。 刘惗猛然朝她那边看了看，暗自发誓一定要弄清真相。 可是南风笙这人堪比天书，又深厚又难懂，每次费好大劲才分析理解她一点蒜皮，刘惗这种急性子，能忍住没直接冲过去直问究竟实属难得。 也不是她不想问，是她过于害怕真相，怕自己完全没有希望。 这组照片除了剪影照，还有他们四个人的合照或者偷拍照。 被偷拍的自然是那个闷性子的，但即便偷拍也无法阻挡她的美，那时候头发黑长。看惯了她染发的模样，发现她黑发有种不一样的透明感。 刘惗将有南风笙的照片仔细看一遍，然后悄悄发了一张单独的最好看的到手机，发完不忘删除记录。 游玩的照片看完了便看不进其它了，无所事事刷朋友圈点点赞。 她列表人多，有些备注了也记不得，随缘看，看到吃喝玩乐或者自拍就点个赞。 没过多久，刚赞过的一个人私信找她玩游戏。 那人叫夏惜，上学期附近的人加的，同校大二学生不同专业，挤眼看主页，互相觉得脸好看所以加了扩列。 聊过几次感觉不错，不过双方都很佛没有那种意思，平时有时间只一起玩游戏，战场姐妹。在学校偶遇过一次，并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多数时候列表躺尸。 此刻刘惗有时间但不想游戏，回复在忙。 过了一会儿对方问：这个时间忙什么，做作业？谈恋爱？ 反正刘惗闲着，跟人聊聊打发时间。 不忘：作业不想做，恋爱也莫得。 以前提到恋爱刘惗都不屑，恋爱不如跳舞常挂嘴边，现在这样回答是个人都能猜出来。 xxx：寡王有喜欢的人了？ 刘惗又往南风笙那边瞟了瞟，哒哒打字：是吧... xxx：该不会是那个服装设计大四学姐吧？ 不忘：？？？有那么明显吗，居然传到你们那边去了？ xxx：没传开，是我聪明猜到的[偷笑] 不忘：吓死，还以为又被投到奇奇怪怪的墙上去了。 xxx：那个人是不错，但是你为什么偏要喜欢大四生，她都快毕业了，毕业季分手季哎小老妹儿。 不忘：要分手也得先有个前提啊！我连前提都没有！ xxx：哈？咋回事，人家直的？ 不忘：我也不确定[郁闷] 刘惗回想之前也是坐在这个位置，南风笙过来掐她脸。今天也想闹小情绪，可是无理取闹次数多了会遭人嫌的吧，如今她只能自己掐自己。 不忘：话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精准验证？ xxx：办法多得是，要不要我帮你？ 不忘：怎么帮。 夏惜发来一段语音，刘惗放到耳边听完了，越听越觉得不靠谱，满面犹疑打字回复：行不行啊[擦汗] xxx：百试百灵！ 往时刘惗接触的全是弯的，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自然不具备这方面的经验。 她对于夏惜说的将信将疑，说要考虑一下。 本来没感觉，吃完南风笙那儿拿的小零食后更想吃东西，刘惗脸皮厚，却也不好意思吃人家太多，揉了揉肚皮，寻思去一趟生活超市好了。 工作室里十分幽静，刘惗捋了捋措辞，隔空对电脑后的南风笙说：“我先走啦。” 在南风笙看，她大老远跑过来要了两包吃的，问几句话、玩玩手机就要回去，难道重点是想听自己的答案。 南风笙眸光一动，淡声道：“回宿舍？” “去超市。” “嗯。” 刘惗关了电脑，站起来规规矩矩放好椅子，走前对屏幕后露出的半截银发脑袋小小留恋，一个人走出门去。 然而出门后她都人傻了，这天又破洞落水了，刚才在室内完全没注意到。雨不大不小，不打伞定要淋湿，而她出门只带了手机，一件多的都没有，只好原路返回了。 上一分钟出去，后一分钟回，南风笙以为她忘拿东西没管，不虞听见她问：“这儿有伞吗？” 届时南风笙才抬头：“你找找。” 刘惗沿着办公桌转了一圈，抽屉一个个拉开，没发现雨伞的踪影。转去其它架子边上看一遍，丧丧地确认：“没有...” 自从上周六突然暴雨之后天一直没晴过，时不时下一场骤雨，可能大家也警惕着随身带伞。 南风笙往窗边探了探，转回来后说：“我有一把。” 只有一把，拿走了她怎么办。 刘惗陷入纠结，茫然无措对人发射无辜光波。 南风笙一看她那小样儿便清楚她想说什么，曲着指节抬了抬眼镜，查看电脑上渲染程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不过你要等一会。” 刘惗欣喜，可肚子咕咕抗议着呢，紧问：“要多久啊？” “大概十五分钟。” “好吧。” 适才电脑关了不想再开，于是刘惗屁颠颠拖个椅子到人家左侧坐着等，乖巧得很。 歪歪斜着身子，罩衫滑落到手臂露出右边肩膀，满不在乎地抬手一拉。两眼一会儿盯着南风笙画画，一会儿追着屏幕渲染小格子跑。 工作室里没放音乐，雨声不显，俩人不语，徒有笔滑过纸面的细小声响，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结果，刘惗的肚子偏不给面子，咕噜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离的近，南风笙听得清清楚楚，纳闷地偏了一眼。 只见刘惗满脸无辜眨着大眼：“我好饿。” 纳一眼电脑右下角时间，接近十点。 南风笙见识过她吃完饭马上吃烧烤，肚子容量可不小，漫语：“晚饭没吃饱么。” 既然人家问了，刘惗顺势装可怜：“没吃晚饭。” 姐姐都有姐姐的那一套，顿时南风笙嗔睨责言：“为什么不吃。” 还不是因为你。 刘惗眼神含着些许幽怨，不回她。 她又不减肥，睡梦都能被食物香醒的人竟然不吃晚饭，跑来这儿吃小糖果？ 南风笙看出了端倪。 放下纸笔后退椅子，拉开抽屉取出一把伞对她说道：“走吧。” 刘惗纳闷，指了指电脑：“不是还没好吗。” “没关系。”南风笙终止了渲染程序直接关电脑，握着伞走到门后的电源旁，等刘惗出来后娴熟拉下电源总开关，利索地锁门。 刘惗咕嘟没吃饭是想引人注意，真不是故意妨碍大忙人的，哪知她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不过也好，刘惗感觉南风笙对自己还挺关心。 下楼，南风笙撑开伞，刘惗喜滋滋钻进去与之并肩。 之前不停抱怨下雨麻烦，现下突然变得喜欢。 黑色单人伞，不大，看起来好像很高端。南风笙左手稳稳撑着，刘惗走在她左侧。 从教学楼到超市有段距离，路灯静静站立在道路两旁，伞遮挡了雨水和光，伞下人偶尔碰到手臂。 刘惗穿着小白鞋，不想弄脏，隔远看见水洼便要求绕开。 南风笙都随她。 其实刘惗有注意保持些距离，尽量不碰到对方，代价是沾湿另一边肩膀。 她隔开一点，南风笙就过去一点，反复几次忍不住开口：“靠近一点。” 她总是用祈使句，让刘惗过去量体、教她跳舞，上次在酒店同床睡也不准离太远，明面上刘惗比较骄横，事实上南风笙才是真的强势。 刘惗倒听话，乖乖靠过去不再留缝隙。 罩衫这种又薄又透风的料子，仅仅起到视觉遮挡作用，两条手臂贴合着体温相印，偶尔刘惗的长发缠绕在南风笙手上。 刘惗不太明白，上次主动牵她的是南风笙，这次要求挨在一起的还是她，她不会感到气氛不似寻常吗？ 雨珠在伞面跳动，滑落，暗自配合对方的步调，悠悠夜雨同行。 刘惗谨微侧目打量南风笙的侧脸，迎面的风吹起脸侧银月色的发，目光温和直视前方。 真安静，刘惗想找话，结果对方先说：“只去超市吗，不去吃点东西？” 她陪着的话刘惗当然想了，可惜太晚了，吃东西回来肯定超过门禁时间，她不敢过分依赖和麻烦人家，轻轻嗯了一声。 南风笙依然由着她。 去到超市，给雨伞套个伞套，刘惗走在前头轻车熟路往零食区去。学校超市不大，胜在品种齐全，平日常见的牌子这里全都有。 刘惗都不用思考，轻快抓过小蛋糕、辣鸡爪、海苔，再去饮品区拿瓶果汁。 南风笙跟在身后不禁问：“吃这些能饱吗。” “吃完都要睡了，睡着没知觉。” 听了这话，南风笙脸色沉了沉，“以后好好吃正餐。” 刘惗以为她担心影响身材或皮肤什么的，赶忙说：“偶尔一次没事。” 全程就她在挑选，想吃的拿得差不多，转而问人：“你有什么要买吗？” 南风笙轻轻颔首，越过她走去另一边货架。 刘惗抱着东西跟上，东张西望看还有什么需要，直到南风笙停下她才收回视线。 定眼，发现来了卫生巾专区。 南风笙一脸正直站在某个牌子前，看了一会儿伸手拿了包日用的，拿完又跟刘惗确认：“还有要买的吗。” “...没了。”刘惗目光稍稍躲闪。 于是两人前去结账。 虽然买卫生巾没啥好害羞的，可是南风笙实在坦然，刘惗反而不自然。 各自扫码结账，买完回宿舍。 在门口打开伞，刘惗提出：“让我来吧。” 南风笙垂眸看了看她手里那袋东西：“不用。” “别客气嘛，”人家比她高，她特意强调：“我会撑高一点不挡你视线的。” 南风笙始终不让，理由是：“你不是饿么。” 明明是件小事，她却不肯退让半步，小事亦如投影在刘惗心里放得很大。被人宠着惯着，周身都是无形的小泡泡，欢腾地叫嚣炸裂。 既然如此她就不坚持了，这回南风笙右手打伞，她跳到右边去，拆个小蛋糕边走边吃。 她穿得单薄，短裤遮不了多少，两条腿光溜地外露，夜风夹着水汽一吹，她整个人颤了颤。 “冷，”说着，往南风笙那边躲了躲。 从南风笙的角度，低眼就能看见她里面那件小吊带，罩衫总是歪歪斜斜若隐若现，她自己不在意。 南风笙眉目轻锁，默默将那些风光收进眼底。 回到宿舍楼下，互道晚安，往不同方向离开。 刘惗一步跨两个台阶快速上楼，进宿舍第一件事找个小毛毯擦擦附在身上的小水珠，擦完直接裹住身体，缩在电脑椅上吃东西。 今天心情坎坷，幸好睡前不用再闷着。一时冲动也不全坏，要是没有跑到工作室，刘惗不会对南风笙有新的了解。 既然有可能，那她希望那个可能是自己。 吃完东西，刷牙又一次爬上床，恢复了一些精神和活力，不像先前有气无力丢了魂。 她估摸着南风笙应该也差不多洗完澡了，今晚也想跟她聊天。但刘惗点开对话框，只是看看，一个字没发。 才问了人家那些问题，回去又黏着聊天，会不会太明显了？ 不能着急，稳妥起见刘惗没有恣意打扰。 心里那股情绪下不去，便在微信发了一条仅南风笙可见的动态，写了晚安二字。接着把心事写进个人记录帖。 因为上次累积了些吃瓜群众，更新后很快有人来了，围观的人都在等她和南风笙的好消息。 现实又不是写小说，刘惗自己都没定数，哪有什么结果给人看，记录完立马关闭论坛不看那些评论，免得徒增希望。 不间断练了几个小时舞确实有点过，放松下来后才发现很累，她习惯性断网戴耳塞睡觉。 —— 南风笙不说什么时候练舞，刘惗每天给自己安排计划束手束脚的，生怕她得空想练的时候自己要忙。 自从刘惗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后特别难熬，皆因南风笙这个人从不主动发消息，给她发了她都是言笑不苟的态度，老是让人好好上课好好吃饭什么的，不去工作室根本没有机会与她接触。 刘惗只得天天换着借口赖在工作室。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今天放学她又找了新说法，声称一个人在图书馆写英语卷子不懂都没人教，于是来请教已有证件的大哥哥大姐姐。 这段时间助理们每天忙掉头，谁有闲隙刘惗逮谁问，目前不幸的是顾文萱学姐。 顾文萱坐在她特意摆放在左侧的椅子，来回看了三遍题目，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结尾来了句：“我的妈，不看不知道，一看惊然发现考完以后我的知识全丢了！” 她一点不比刘惗强，摇头摆手说不行，拽了杨青林过来接任。 杨青林似乎比较靠谱，能念出来单词，可是他看完题目后表示：“这里每个词我都认得，可是语法什么的......” 一个个考完证就忘，先前还有脸嫌弃刘惗，说去国外走丢了可不管，他们不也半斤八两，好意思批评她！ 最后出动南风笙这尊靠谱的大神。 她来辅导刘惗当然乐意了，最初目标就是她，没好意思直接麻烦人家而已。 南风笙拿着布料小样本坐在左侧，一边研究一边讲题。刘惗近距离听着她用清凉的声线念着外语，咬字吐词苏得骨子都软了，而且戴着银边眼镜整一个禁欲气息，某人能听进去才怪。 南风笙讲解了一遍后说：“刚刚提到了要点，懂了吧，答案写一下。” 说完翻动手上的样本，让她自己琢磨。 “不懂，”刘·没脸没皮·惗表示：“你讲得太快啦，我没转过来。” 南风笙登时扭头瞅住她，眼中仿佛有一丝不耐和怒火，不过一如的平和沉稳，浅浅叹气，重新讲解一次。 刘惗不会真的惹怒她，这回专心听了，答案也写对了。 她向来爱顺着杆子上爬，喜欢南风笙教就只缠她了，卷子摆在俩人中间，脑袋凑在一块儿，离得近彼此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被助理们偷拍了都不知道。 上周六外出拍摄的照片修出来了，视频也剪成vlog，打算今天先发视频出去预告一下，过几天再发新品合集。 品牌微博累积了几万粉丝，每次上新时间隔太久她们不停催新，与之相反店老板相当惬意，只卖做得满意的款式，佛系面对催促。 不用多想，vlog一发把人都炸出来了。 上次预售已经公开了刘惗，不少人评论找她的微博，所以这次发布的时候直接在正文艾特了她。 她是纯正的表演欲旺盛，在南风笙的死亡凝视下依然胆敢摸手机转发。 她的微博跟r内容差不多，大部分是自拍、练舞视频之类的日常，本身自带一些圈内颜粉，这一转发，臭美之余也算是帮忙宣传了。 vlog南风笙也有出镜，铁粉知道她是主设计，也有人喜欢她的颜和才华，这次加上刘惗，大家愉快的吸颜。 视频大部分去掉原声加了音乐，但不知道是不是杨青林执念太深，将买奶茶那段对话放了出来。 当代网民什么没见过，一听见南风笙只给刘惗一个人买奶茶，还有‘你昨晚对她做了什么’这种对话，个个都自带滤镜跃跃站cp。 顺着摸过去刘惗微博，惊讶发现她居然真是弯的，不少人激动高喊磕到真的，一把大锁给她们锁死死的。 而刘惗的粉丝则心碎一地，说美女果然只跟美女在一起。 当刘惗看见这些评论的时候已经跟大家一起在饭堂吃饭了，她着实佩服大家的想象力，可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她也希望锁死。 南风笙迟早也会看到这些评论，刘惗很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明天周六，要进行第一次服装秀彩排，吃饭时南风笙说今晚练舞。 一个星期只练两次，刘惗怀疑她把舞步全忘了。 饭后与助理们分开走，开车出去外面开舞房，同样是三小时。 不同的是刘惗的心情，上一次与人接触她是当做正常教学，所以触碰到对方身体没感觉怎样，这一次带着私心，她怕自己表现不自然。 开始前问：“步调你还记得吗。” 南风笙眉目微挑：“应该。” 点播的音乐不轻不重，正常热身后，与人双手交握，搂着对方的时候，脸不红心狂跳。 她们脚尖对着脚尖调整姿势，南风笙手心的温热印在刘惗背后一处皮肤上。 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眼睛，默契地开始。 没有练习的这段时间刘惗没闲着，看视频编了一套动作，既含一定水平又符合南风笙的想法，同时考虑到初学者能否胜任。 跳了一遍上次教的，确认南风笙没忘，刘惗给她传授新的动作。 因为动作有些复杂，不像之前简单的基础动作，刘惗把南风笙那部分拆开来示范。 她们俩各自有擅长的领域，像两块齿轮，大小不一但始终吻合互补。 “手抬高一点与肩持平。” “转圈之前左手收回去。” 小老师一点点‘手把手’教学，又一次停顿的时候，她绕到身后用手碰了碰南风笙的后腰，提醒她要用那里发力，没想到对方浑身瑟了瑟。 这么敏感... 刘惗发现不得了的秘密，脑袋上冒出恶魔犄角。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先发这一章，十二点前二更。24小时内评论红包，感谢支持原创~ 第20章 第 20 章 方才只是不经意碰到南风笙的腰，她反应甚微, 但是刘惗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僵。 南风笙从镜子里见她一脸坏笑, 微微蹙眉，看不惯这小样又不能拿她怎样, 有道气不上不下。 刘惗知道分寸, 暂时并没有借此发挥, 很快敛去得意的神情继续教学。 两人对着镜子左右错开站, 刘惗在左边前一点的位置, 方便给南风笙做示范。 南风笙看着她的后背，刘惗从镜子看她。 考虑到南风笙的欠缺，刘惗让她负责那部分相对容易，她自己的比较难。也因为是给服装秀压轴不是真正的舞蹈表演，她已经估算过时长了，控制在一分钟内。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练习还是不能少的, 这不全是私欲。 刘惗根据南风笙的表现认真给出建议：“我知道你忙不能每天练习，但是探戈必须要配合，否则我也没法练, 我觉得起码要隔天练一次。” 她没有停下, 南风笙跟着她的动作，斟酌半晌回答：“可以。” 几秒后补充到：“不过没法每次出来这里。” “在学校也可以, 地方你定，我无所谓。” 毕竟从一开始都是顾及南风笙，舞室人多她可能会不好意思才去外面的。反之刘惗走在街上都能抬个腿蹦一段舞, 无所谓谁人盯着看。 “那，周日你有时间吗？” “有啊。” “约下午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虽然南风笙一本正经的约正事，但是刘惗想到之后隔天都可以单独相处，不禁满心欢喜，自己也跳错了一拍。 为方便学习，出门前南风笙戴了含度数的隐形眼镜，她从镜子里看见刘惗微翘的嘴角。 今天的计划是让南风笙掌握她那部分，刘惗一截一截地教，用自己那部分与她配合。过程中商议改良，一切只为舞台效果。 一下子从基础转入正题，内容丰富了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三小时没了，房内的点播功能被cut。 刘惗意犹未尽，南风笙也刚来点感觉，被生生打断了。 刘惗提议要不要再练一会儿，得到同意后续了一个小时。 一小时后不能续了，宿舍门禁摆在那里，跳完马上打道回府，不然断电了洗漱麻烦。 今晚没有下雨，回宿舍路上找不到机会接触，即使南风笙说有可能喜欢同性，可她沉默规矩让刘惗不敢有半点遐思。 这是她的套路吗？撩了人不负责，让人掂着挂着魂牵梦绕。 有点烦恼。 陷入感情最容易猜忌，胡思乱想阴晴不定，刘惗不愿意被这样的情绪牵制，却又无可奈何。 分开回到宿舍后，过不去心里那坎，怎么也要在睡前发表一下不满。 理不得尬不尬，她在r问人家：今天没有挤眼小奖励了吗？ 消息发出去，对面未读消息，刘惗去刷关注的人的日志，她关注得不多，拢共三十几个，与两万多粉丝对比显得神秘许多。 但她关注了闷得跟密封发酵罐子似的小无，对方不发动态不互动，她也还是关注了，是个特别的存在。 然而人家并不与她互关。 如此，刘惗总想抱怨，各种借口缠对方不像她的风格，她感觉自己太卑微了。 过了一阵手机震动，立马回去看，是小奖励来了。 无：好了？ 没好！让你挤眼才挤一下，就不能说一个字关于其它的嘛。 刘惗委屈巴巴，忍不住央叽：真的只有一个挤眼啊？ 无：还想要什么？ 当然是腻腻歪歪啊...... 可是刘惗哪好意思明目张胆跟人提，从前钓鱼的本事不知道是不是丢太平洋去了，搁这儿连暧昧都没法跟人暧昧。 这样可不行，她决定强势一点，主动出击。 一念：我想要的你都给吗？ 无：看你想要什么。 一念：你 不要一个亿，只要一个你。 这确实是刘惗的真实想法，然而她看着自己发出去这个字被已读了，对面良久没有回应，霎时心里慌得一批，故意假装一字一顿发出去。 一念：的 一念：小 一念：零 一念：食 志气呢？出息呢？呜呜呜发完她都想哭了，被自己怂哭。 在床上闷闷地捶打无辜的枕头。 但刘惗注意到一件事，刚才一条一条地发，每发一条都马上变成已读，对面分明一直盯着界面看。 为什么？是在思考一开始那个‘你’字吗。 对面又静默了一会儿。 无：嗯，给你。 此时宿舍断电了，一片乌漆嘛黑，屏幕的光打在刘惗脸上，再尴尬她都坚持尬聊，不主动如何找到切入点呢对吧。 天底下没哪个女生不需要关心呵护，她终于捡回一点撩妹知识，灵活运用。 一念：关灯了，你要睡了吗？ 她还想加一句不要在黑暗中玩手机，对眼睛不好，本来就近视。 结果人家怎么回的。 无：我这里申请了晚上不断电。 保持微笑.jpg 她要不要嫩多特权哦！这天还能聊吗！ 不行了，刘惗尬不下去了，在放弃边缘垂死挣扎，抱着手机强忍小泪花。 一念：我要睡了嗷。 无：晚安。 科科，有够直接爽快的，牛逼！ 刘惗仇视着这两个字无语凝噎。 散发思维，搜肠刮肚找出一句话：不断电的话那你什么时候睡啊？ 这样还可以无话找话，她都钦佩自己绝处逢生的坚强。 无：处理些东西，晚一些。 一念：别太晚了，注意时间。 无：好。 话到此地下是没法儿掰了，刘惗翻一圈手机相册，找到一个配字为晚安的两只猫猫抱着睡的表情发过去。 两只猫猫一起睡哎，如果这还不够明显！那手机后面的人要么情商为负值，要么冷漠到完全不搭理人。 幸亏对方两种都不是。 无：小猫不盖被子，你要盖。 不得不说这话有点好笑，刘惗想象她不苟言笑的脸幽幽淡淡说这话，有点可爱，不住裂开嘴巴傻笑，屏幕的光照的眼眸发亮，嘴角弯弯像月亮。 那次中午她在工作室午睡，当时并不知道谁给自己盖的小毛毯，后来看见南风笙用那条毛毯才知道的。 可能对方没get到此图的真正用意，不过如此实际的关心也很好。 被子拉过肩，四周被角掖好把身体裹成蚕虫，再拿起手机打字，刘惗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粘人。 一念：盖好啦，晚安[心心][月亮] 从前她可是酷到没朋友的，现在呢，眼珠子死死盯着屏幕，等对方回复一个小弯月，她才肯放下手机安心闭眼。 —— 周六，首次彩排。 难得周末，彩排安排在早上，刘惗没怨一句甚至一大早起来打扮。考虑到今天一堆颜好身材棒的美女扎堆，她自觉不能被淹没。 化妆显得刻意，她只抹了带有提亮功效的润肤乳，描眉涂口红，突出亮点又不做作。 身高不够高跟鞋凑，酒红色细高跟显白且鲜艳亮眼，身上则穿了白色小碎星亮片纱裙，不规则裙摆，大腿一半以下只有一层半透的纱，清纯又带几分魅色。 拢了整整一周的阴雨终于放晴，外面全是阳光的气息，温度回升几度，一大早心情就挺好。 去食堂随意吃个早餐，如约前往指定地点集中。 工作室地方不够大，安排在外面了，在艺术楼首层，那儿过道宽敞，还有几排椅子，重要的是不会打扰别人。 刘惗去到时已有半数人在等候，有人坐着有人站着，零星错落闲聊偶尔语笑喧阗。见她过来，都礼貌对她道早安。 刘惗微微笑着回应。 叶绮安和顾文萱早早来了，拿着资料在一边讨论。不多时杨青林也从一个反向走来，手里拿着蓝牙小音箱，独独未见南风笙身影。 她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吗？为什么不一起出门。 刘惗找了个地方坐下，目光四处游移。 她不是服装专业的，那些女生一个都不认识，但这不碍别人知道她，因为她是南风笙的御用模特。微博上的vlog这里大部分人都看过了，自然也知道那些橘里橘气的评论。 具体她跟南风笙如何别人不知道，但不难猜测她是团宠，不时有人远远打量她。 随着约定时间接近，陆陆续续更多人来了，人差不多来齐了，银发黑裙身影才幽幽飘来。 也不知道她昨晚几点睡的。 刘惗在人群中看着她由远及近，步履稳健风风火火越过人群走到助理面前，拿过资料翻看两页，上下嘴皮子碰了碰。 大概是说可以开始了，助理们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 叶绮安稍稍提高嗓音：“准备开始了，念到名字的来领一下资料哦。” 顾文萱手上拿着的是每个人负责的服装，这次还不用穿在身上，发个打印的图片大概想象一下。 南风笙挑选出来款式的都是艺术性服装，非实用性，到时候舞台还会布置艺术性场景。 二十一个人，每个人负责一套，个别也有两套，一共三十套。 服装表演专业的人有专门训练，在后台换衣服速度堪称闪电，刚才刘惗听见有人说有参加某些t台表演。她一个外行小舞者别说不怯。 发完资料，大家按顺序排列，杨青林把小音箱放在地上，放了选好的音乐。 第一个是刘惗，南风笙目光肃穆，手里拿着一份今年校庆舞台的效果图，指着上面的位置给她解释：“出场后可以在这个位置停顿一下，然后一直走到最前端，停两拍，转身回来。” 刘惗不由的跟着严肃：“嗯。” “仔细听音乐节奏，不用走太快，试一下。” 今年的舞台像个‘土’字形延伸出去，她不用走两旁的岔路，只要直直的来回一次。 可是枪打出头鸟，走得好可能惊艳全场，走不好会很惨。 所幸她对于音乐节奏具有一定把握，这音乐开头玄幻缓慢，还有女声低声吟唱，有种云中雾里的飘然。 她踩着细高跟神情庄重跨步走了出去，凭着印象想象舞台效果，在南风笙指出的位置停顿叉腰。 台步已经练了一小段时间，还算可以，眨眼次数亦减少了很多，南风笙在一旁观察，等她走完也没抓出特别大的毛病，顺利的轮到下一个人。 南风笙逐个给人指出衣服的特点，到时候应该如何着重表现。 刘惗也没闲着，站一旁研究人家专业的怎么走。 每人走一遍没花太多时间，校庆节目本身给的时间不会太长。 最后又轮到刘惗，这次她不用走，因为最后这一段她要引出设计师，也就是与南风笙约好的那一段特殊的出场方式。 当然，她们还没练好，南风笙大致跟她讲解一下而已。 在此之前，她们跳舞的事只有工作室的人知道，杨青林直接问：“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堪堪学完动作，还不熟练，刘惗护着老板的颜面站出来掩护：“挺好哒。” 其实南风笙无所谓，她回应了，便没有重复。 说是挺好，那怎么彩排了都不完整的来一遍？ 南风笙这个人温和沉静，性子闷得可以跟路边灯柱相比，什么时候做过夸张的大动作？她跳探戈，其余两位助理哪能按捺住好奇，吱吱喳喳：“我想看我想看！” 她俩如此兴奋，带动了其她小模特的情绪：“看什么看什么？” “她们两跳探戈！” “哇真的吗！” “想看！” 顿时大家欢声鼓舞，期待她们的表演。 刘惗无所谓，她是担心南风笙在别人面前袒露不专业的一面。 她可是非常护短的，大手一挥拧熄所有人的期待：“下次吧，我来那个不方便！” 第21章 第 21 章 刘惗说那话全然为了南风笙，她根本没来, 不过也是这几天了。 在场人员, 除杨青林外其余都是女生，她觉得大家都能理解这种困扰才这么说。 果不其然, 众人收起了期待。 风波平息, 刘惗给南风笙一个‘我这么为你你怎么报答我’的眼神。 南风笙双眸深沉短暂审视她两眼, 不知何意。 随后大家围成一团分析刚才那次彩排, 分析相关细节。 这次主要了解个人负责的服装与出场顺序, 没特别要紧的事，讨论完，再完整彩排一次便结束了。 大家各自散去，刘惗一起回工作室。 她入戏深，回去路上摆着酷拽的脸，叉腰扭屁股走猫步, 路不直都要硬走, 怕不是当自己是z大超级名模。 工作室各位早习惯她这搞怪的性子了，自顾谈论正事，偶尔配合她演戏, 多数时候选择性失明随她怎么扭。 工作室门紧锁, 顾文萱掏钥匙开门。 看着这门口，刘惗脑瓜上突然亮起一只小灯泡, 疑惑道：“嗯？我们的适应期不是两星期吗？” 第一次正式来工作室是周五下午，这都超过啦。 她巴眨巴眨望向南老板。 这是南风笙决定的事，门开了, 助理们先进门去。 南风笙立在原地，神态不渝。 明明是重要的时刻，刘惗却不怎么紧张，许是与人相处这些天合作融洽又愉快，不曾被指出哪里不行或做的不好，感觉南风笙是满意的，心底有数所以不慌。 虽然她偶尔比较闹腾，但南风笙对她工作上的表现挺满意，每次拍摄都在进步，她常年习舞展现身体的方式跟普通模特不一样。 传统的模特意识里是常规的‘展现服装的卖点’，这并没有错，只是舞者展现肢体同时让服装与自身融合为一，让一件衣服变的有思想，有灵气。一开始南风笙看中的是这一点。 南风笙刚想进门的，后退两步站在她面前：“迄今为止我对你的表现没意见，看你如何决定。” 一开始说好了，适应期是双方的，磨合过程可以根据实际调节，如果任何一方觉得合不来可以终止。 工作方面刘惗也没问题，只是她没想过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喜欢上南风笙，可每天实打实浸在一块儿经历了不少，起初她也不想承认，到底没法忽视心里的暗涌。 签约无疑是接触南风笙的最佳时机，但凡事具有两面性，如果南风笙不喜欢她，那合同将变成枷锁反将人围困。 刘惗略微犹豫，走到廊道外侧，双手紧合放在栏杆上。 如果不签约，她们之间还有很多牵连，比如校庆演出、教学探戈、欠的奶茶，答应了的肯定有始有终。 那这些都完成以后呢？还能联系吗。 霎时刘惗不知如何抉择对更好，两个食指指腹按在栏杆磨着。 她们俩还在门外，工作室里的几位不时朝这边看，担心南风笙不会说好话搞不定小学妹。 相处这段时间南风笙怎么可能不知道刘惗其实享受这些过程，甚至连她在犹豫什么都了如指掌。静默须臾走到她旁边，目光静淡落在栏杆上：“你考虑一下，合同已经拟好了，决定好了的话随时可以签。” 实际上这话带着挽留意味，是南风笙说得太轻，吹得刘惗的小火苗明灭不定，将熄将灭摇摆不定，希望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本身不爱多虑，看问题很简单，大大咧咧的只看眼下。 现下就是她喜欢南风笙，她希望每天可以见到她、光明正大待在她身边。她也想理性对待，可是思想的天平总是有意侧向感性。 既然如此，何不从心？ 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不谈情是最好的状态，平平淡淡没有烦恼，不用患得患失。 相对的，也没有特别快乐。 感情悲喜交集，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个，若不尝试一个都得不到。 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去面对感情中所有的真实。 万一真泡到南风笙呢？谁说得定厚。 这边沉浸在游思妄想，那边久久不得答案，南风笙想说要不要给点时间慢慢考虑，结果刘惗一调头踏着酒红小高跟从她面前大摇大摆走进工作室。 门都进了，还要什么答案，南风笙看着她纱裙裙摆神情微展，随她后脚进去。 径直拉了个椅子在南风笙办公桌前坐下，笑眼眯眯的等人过来。 见状，助理们互相使了个眼色。 南风笙在她对面坐下，探身拉开最底下那层抽屉拿出合同递过去。 一式两份，南风笙早已签好了了。 为期半年，不长不短，刘惗粗略看了一遍，重要信息都没问题，一连几笔签上名字，自持一份，另中一份返给南风笙。 南风笙伸手接过，看了看她寥寥草草的名字，突然红唇轻扬。 她笑起来非常好看，但刘惗跟见鬼一样，冰美人为什么这时候笑？？？是合同写了什么坑人的吗？她紧张兮兮又翻了遍合同。 没有暗藏的条款啊... “合作愉快。” 白嫩好看的的手出现在刘惗眼前，抬头撞入南风笙温和宛然的眼。 想来这半年会很精彩，发展事业追求爱情，还有钱入囊，横竖都是赚！ 刘惗抬手握上去，笑得无比灿烂：“合作愉快！” 这手握过很多次，她觉得这次手感特别好，稍稍用力捏了捏，松开时故意用指尖从人家掌心滑到指腹。 合作才刚正式开始就揩油了，以后不知道发生什么呢。 签完合同，暂时没什么事，刘惗起身去另一边，没走几步退回去绕到桌子前面，毫不客气拉开南风笙的零食柜子。 昨夜刘惗说要她的小零食，她说给的，并且没量词量定，刘惗大可以理解成‘她的就是我的’，现在和未来都是。 理直气壮拿走整整一条混合味果汁软糖，神赳气昂一边走一边摇，摇得糖果碰撞声音响亮。 彩排没问题，刘惗得过且过嚼糖戳手机。 她微博涌进一批新粉很是热闹，她要去看看别人又吹了什么彩虹屁。 舞蹈专业的人搬腿下腰乃基本功，随手抓个人都可以做到，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厉害，刘惗一些视频随便摆弄两下便一大堆人吹捧，她都快飘了。 昨天发布那vlog，原博评论一千加，关注新品同时磕她跟南风笙cp，夸得直叫人欢欣。 可是有一点刘惗很纳闷，大家一口咬定南风笙是1，她刘惗是0？？？ 说什么前者外冷内热后者健气活泼，是典型的组合，攻受一目了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刘惗身姿娇软，可以用很多姿势... 哦豁？典型？别是网文看多了被限制了想象哦。 为了喜欢的人她确实可1可0，but！她每天不练舞也会锻炼身体，体力啊身体素质什么的可好了，绝对是永动姬好吗，不当1简直浪费资源天理难容！ 那些人什么眼光？她咬得软糖粉碎咽下。 不能明晃晃地回复，否则暴露自己磕自己cp还磕得很起兴。 面对种种不实言论她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发了炫酷拽含铁量百分百的照片试图扳回大局，让极具慧眼之人为自己正名。 粉丝多了，反应自然来得快，不出一分钟陆陆续续有人给她评论点赞。 结果那些评论差点害她一口气没提上来。 假粉1：自持冷静禁欲攻x性感奔放小野猫，可！ 假粉2：我脑补了一部百万字带颜色的文[狗头] 假粉3：隔着屏幕羡慕某位设计。 假粉4：请求发糖，最好每天发，我能磕一辈子！ ？？？这是人打出来的字嘛？ 不看了麻蛋，反正又不是真的，别人说的不算。刘惗一甩手将手机丢到抽屉，眼不见为净。 八字没一撇呢，有机会再分吧。 明天要跟南风笙一起练习，她决定今天下午做作业，晚上去舞室。中午跟大家一起吃外卖，点餐时让南风笙还奶茶债。 她事儿多，自己不挑，要人家挑看起来不错并且她可能会喜欢的口味。 南风笙淡然接受任务，给她点了杯黑咖啡，外卖到了让她自己取。 刘惗还当是什么奶茶呢，脚下生风来回一趟，欣喜若狂拆开只见一杯黑乎乎的玩意儿。看杯身上的标签，眉目拧得像脱水毛巾。 她干嘛给自己点这个？ 刘惗往南风笙的方向斜了眼，正在跟助理们商讨。她只爱甜物从不喝咖啡，带着好奇仰头喝了一口，霎时苦味蔓至整个口腔，咽不下吐不出，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她才意识到南风笙是故意的，太过分了！ 等嘴里那可怕的味道淡了之后，端着咖啡双腿化作螺旋桨冲到南风笙面前，当着大伙儿的面咚一声搁下咖啡。 “这杯不算，你还欠我十杯。”盛气凌人说完扭头就走。 倏然南风笙掩唇失笑。 三位助理茫然相望，这什么情况？ 当事人不解释，继续谈正事，若无其事揭开杯盖浅浅抿了口咖啡。 瞧见杯里的纯黑，助理们大概理解过来了，但话都凝在肚子里。不懂这啥情趣，也不知她俩谁治的谁，总之很幼稚。 刘惗气哼哼回宿舍睡了个午觉，睡醒又带着作业去工作室。 她好动，坐着动笔写理论着实为难她了，作业五分钟摸鱼一小时，情愿跑腿出去收快递。 自从多了工作室这个去处，刘惗周末再也不用特意找节目，朋友都不约了，一天到晚待在这里。 明明没什么好玩的，她就是不觉得无聊，今天也待到很晚才回去。 —— 翌日。 难得周日可以睡晚一点，刘惗睡到十点多才爬起来。 跟南风笙约了下午一点练舞，她随意泡个麦片吃完便开始打扮。 前两次练习没怎么准备，这次要好好利用机会。双人舞嘛，一半动作都是肢体接触，不采取行动引起对方注意简直浪费。 心里的如意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在柜子前找衣服找了一刻多钟，最后决定全套紧身的舞蹈服，因着过于显露身材又找了件宽松的薄外衣，打算去到才脱。 妆就不化了，今天只有她们两个，南风笙只能看她。 刘惗盘起长发坐在桌前对着镜子抹防晒，顺便歪着头看看耳上的耳钉。 到现在耳洞愈合得差不多了，转动也不会感到痛，很快就可以戴耳环了。 穿耳洞之后她陆续网上买了好些耳环，其中在某家店见到一对款式非常特别，看见第一眼想送给南风笙那种，于是一并买了下来。 收拾好自己，找来礼物纸，将那副耳环放进小盒子包得精致。 她连突然送礼物的借口都想好了，因为是一起穿的耳洞，买耳环时自然而然惦记着她了，不唐突，还很上心。而且买的不贵，不会给人压力。 虽说约了十二点半以后碰面，但是刘惗想早点见人，都准备好后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南风笙无所谓，让她定。 万事俱备心情略微浮躁，既然坐不住刘惗提早出门去约好的食堂前等。 耳朵里塞着耳机，循环昨天排练那首曲子。 夏天气息越来越浓重，知了声不绝，行人衣着清爽。和熙阳光洒在树叶绿油得发亮的叶子上，迎面的风夹杂草木香。 刘惗站在阴凉的地方往外远眺，光线刺目，偶尔闭起来才好受些，加之耳边的音乐缥缈，有种轻微的虚幻晕眩感。 当音乐重复到第三遍时，睁开眼，掠到远处人群中一个白得发光的身影。 银发在光下实在耀眼，浑身肌肤薄白，是校道上最惹眼的焦点，刘惗忍着强光稍稍睁大眼睛。 南风笙今天的打扮与平常不一样，感觉她每次为了练舞会特意改变着装，中袖纯黑t束进烟灰黑牛仔短裤，腰间别着黑白格子衫，是酷girl。 据打探，她的身高是174，穿短裤什么的两条漫画腿一晃一晃是要杀人，刘惗慕了。 路过不少行人被她引去目光，但她目无一物，神情淡漠穿行而过。 直至出现在刘惗面前，她脸上着一点颜色，“我以为提前几分钟出来会比你早。” 她语气温淡，可刘惗被灌了蜜糖一般满嘴甜腻。有什么比得上意中人特意打扮并且提早出门更让人心动的啊？没有！ 她被击中了，什么时候睁眼也能做梦了。 刘惗愣了愣，说：“我没事做早点儿出来。” 南风笙轻轻颔首，“走吧。” 并肩走进食堂，选一条人少的队伍。 刘惗隔着软料皮包摸了摸礼物盒子，不动声色用余光打量南风笙的侧脸，拿不定几时送出去比较合宜。 午餐吃得随便，吃完顺路去超市买了几瓶水和小零食，接着开车出去。 今天同样去外面开独立房间，南风笙调动了日程，其中一些交给助理们解决，时间充裕可以练一下午，商量定了五小时。 进房关门，刘惗放东西脱外衣，故意背对着人扎头发。 她身上那件雾蓝色的紧身舞蹈服前面看着很正常，短款露出一小节腰似乎没什么。可背后仅仅两条细带交错相连，大半个背暴露出来，光洁如玉惹眼得很。 裤子也是紧身的，细腰翘臀形状显露无遗，两手抬着手指镶进发丝，曼妙曲线体态柔媚，是舞者身上独特的美。 南风笙不经意看了眼，转头走去点播屏选音乐。 简单准备，常规热身，南风笙做她那套简单的，刘惗做专业的，借助舞房里配备的小器材让全身活动开。 终于正式开始的时候，刘惗熟练地将左手放在南风笙肩上，右手与她相握。 但南风笙眸中闪过一线困惑，右手绕到她背后无从下手，最后落在有布料遮盖的腰位。 衣料本就薄且贴身，刘惗一下感受出来了，面前这个人看上去波澜不兴，背地里却不敢触碰人家皮肤。 刘惗故意使坏，松开她的肩下去抓住她手腕往上抬，狡黠哂笑道：“你动作不规范。” 南风笙被人碰到腰敏感，碰到别人的腰也敏感，碰到刘惗雪背那一瞬间她手指弯了弯。 大抵是她平常淡漠，给人感觉对任何事都不会动容，现下得知她不为人知的赧意，刘惗有些得意。 她越是清冷平定，越想搅乱她无痕的水面。 “学姐在害羞吗？” 晦涩的忸怩只在南风笙那里短暂停留，片刻之后便恢复往日的清薄：“没有。” 刘惗不信，擒着笑紧盯她的眼睛，不语。 南风笙从容自若不惧她的直视，手上施力似要将掌纹印在她皮肤里，反问：“你跟别人练舞都这样吗。” 嗯……是错觉吗，怎么好像有股酸味？ 刘惗得寸进尺，装傻：“什么样？” 明知故问，南风笙不答。 空气突然安静，剩悠然的音乐在室内游荡。 大多时候刘惗胆子是很大的，重新抬起左手，不是放在南风笙肩上，而是柔柔地揽过她脖子，向前一步下巴抵在她肩上。 微微侧头，在南风笙耳侧轻声漫语：“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雨很大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雨很大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从心、1900、陆言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好 12瓶；维c不吃土、生啵、39265493 10瓶；41089043 2瓶；易米烊光、尾生、挽潇缕缕、苞宣按头组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第 22 章 举动亲昵，言语暧昧, 无形的旖旎悄然洇开满室。 刘惗打趣完并没有松开她, 把脸枕在她肩上。 适才表明没有害羞的南风笙只不明显地身体往后退了退，到底没做出与之相悖的事, 她的手仍按在刘惗裸背, 看起来像拥抱。 摒除那些不经意的, 这是刘惗第一次用实际行动撩拨南风笙。 纤长睫羽低垂眼尾微翘, 眸色朦胧似醉扫过南风笙脖子, 往上一些，是她有着两颗银钉的左耳。 发丝间的甜腻，耳后清雅的香水，全部顺着呼吸和皮肤渗透进血液。 不多时，刘惗低声轻笑。 笑声入耳，温热的气息洒在脖子上有点痒, 南风笙稍斜目看了看她。复听闻其浅声吐露：“我没跟别人这么双修过, 学姐不要误会。” 我只跟你这样，后半句太直白卡在牙关里出不来，脸颊陶染薄红。 南风笙面色沉静岿然不动, 不确定她是玩笑抑或其它, 不回应任何。 刘惗不在乎，勾着人的手往自己这边再收紧一些, 另一只握着的手转动，形成十指相扣。随着音乐小小踱步，带动对方缓缓地慢舞, 像烛光晚餐调情的情人，脸颊贴着耳朵，沉吟不语。 这姿势看不见对方的脸，刘惗不知此刻南风笙是何种表情，但能感觉到她从被动到逐渐放松。 她没拒绝，刘惗寻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不反感与自己亲近？ 但不排除是她温柔，不会一下子出言拒绝让关系僵硬。 不管如何，此刻刘惗沉沦其中。 许久，也可能根本没过多久，南风笙才开口说话：“你把双人舞称为双修。” 刘惗声线飘然：“两个人配合才能练的，不是双修是什么？” 南风笙低低哼了声。 在这个意味不明的拥抱流连了一阵，刘惗又主动松开了南风笙。 随即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好像刚才发生的是闹着玩的，不曾深究，中规中矩跟人练舞。 除了中途喝水休息上洗手间，一下午俩人练得汗津津，令人意外的是，南风笙竟跟上了这种强度，不像完全没锻炼的样子。 具体刘惗没问，一心专注优化她们之间的动作。 一下午练得充实，体力烧得精光。 包间时间一到，简单收拾迫不及待要出去找东西吃。 刘惗不能总让人迁就，这次让南风笙决定吃什么。刚练完身上燥热还未全部褪去，她那薄外衣随意披在肩上。 她身体部位尺寸南风笙基本都清楚，可是数据归数据，胸前勾勒出的曲线、柳腰细腿，紧身舞服将这些一下展露出来，实属感官冲击。 等电梯时南风笙站在她斜后方，游视一眼她裸|露的背脊线。 电梯快来了，身后有谈笑声接近。 南风笙浅声说：“衣服不穿吗，出汗吹风容易感冒。” 刘惗盯着层数，回眸看了看回到：“下去再穿，热。” 南风笙没再说什么。 电梯来了，里面有几个人，身后的人也赶上来乘这一趟。 电梯空间比较宽，但是随着人进来，站她身前的南风笙一直把她挤到最后边的角落，明明前面还挺空，她就是不上去。 刘惗满头问号缩在角落。 去到楼下她让人拎一下包，如实穿上外衣才出门口。 练了五小时身体都快透支了，路过一家韩式烤肉店，互相对了个眼神便推门进去，果然待一块儿久了默契随之而来。 补充能量当然要吃肉，刘惗在网上团购了个双人套餐还嫌不够，另外单独加了些，出菜后摆满桌。 这家店用炭火烤，比铁板的香，放在平时刘惗肯定抢着烤，今天累得抬不起手只得让店员帮忙了。 劳累后东西都特别好吃，坐对面的漂亮脸蛋也下饭，刘惗吃得超开心。 开始双双沉默吃了一些，等食物下肚子了，恢复些许活力后刘惗话多了起来，也有闲心拍照了。 镜头框住食物，藏私欲拍到南风笙夹菜的手。 其实在舞房中途休息她也对着镜子自拍，有南风笙的侧影入境，有一半故意成分。 拍完装作才发现这个问题，举着手机给南风笙说拍到她了，能不能发。她就是想用这种直观的方式告诉全世界今天跟她在一起。 vlog都露脸了，南风笙不拘这种小节。 于是刘惗把常用社交软件都发了一遍。 点餐时生怕不够吃，吃着撑了，又没法打包回学校，最后吃到目光呆滞。 有饱饭还这么狼狈，她一边揶揄南风笙一边自娱。 因为周末，来时找不到车位，车停得有点远，也正好慢慢走过去当消食。 前两次来这边天气不好，今天不一样，街上行人多了明显热闹了些。 街灯下两道影子由长变短再反复，刘惗看着地上影子都觉得高兴。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现时俩人各自走着，就当享受入夜的寂然。 走着走着，突然瞥见前方有霓彩几乎照通天，越走近音乐声越明显。 以为那边搞什么活动，走近才发现那是公园，晚上妥妥变成叔叔阿姨们的广场舞领地。 隔着马路已经听见一阵阵惊涛骇浪的中老年disco，很热闹的样子，刘惗眸光转动很是好奇，腿都不会走路了。 她想过去看看，习惯先询问南风笙有没有要紧事忙。 反正还饱得撑着，南风笙说没关系。 申请通过，在下个路口过马路。还不曾走进公园，正门空地被几十位阿姨占领了，队列整齐跟着领舞动作别说多整齐，伸手抬腿左右交换重复几个八拍再来一遍。 才看了一会儿，刘惗差点笑翻在地上，眼角乏着小泪花，上气不接下气倚在南风笙身上。 南风笙向来笑点高，觉得刘惗笑声比较好笑，耸了耸肩让她别这样。 她以前没近看过广场舞，此刻身临其中，这气氛莫名好笑刘惗实在抑不住。 努力克制忍住不能哈哈哈，拭去眼角的泪花，扯着嗓子跟南风笙说笑：“看见了吗，三十年后，这里就是我的领地。” 南风笙不屑，微微笑斜了她一眼：“说不定是我。” “你？？？” 她没料到南风笙会接梗，脑里自动想象下南风笙跳广场舞的模样，她更直接笑得不会出声了，蹲在地上缓气。 有点后悔过来看了，笑得要累死了很遭罪，好几分钟她才振作起来。 这公园面积大，里面还有很多区域，极目远眺，一块区域一个舞派，周围站满围观人群。 灯光四射，音乐一浪叠一浪，远比想象的热闹。 她们不是这边本地人，外出也很少来这边，才知道这儿有个公园存在。 这里应该专门供人娱乐的，不仅可以跳舞，还可以拖音箱来k歌，新潮的有人现场开直播。除此还有各种球场、跑道、人工湖，住附近的人饭后都来休闲散步。 笑完以后，刘惗拉着南风笙去跳舞，随意挑了个舞派，越过围观人群加入队伍。 探戈都能学会，中老年人的舞看两遍就会了，刘憨憨跳得可欢喜。 南风笙不似她那般活泼，后头那么多人围观，她拉不下脸做奇奇怪怪尴尬的动作。 刘惗了解她，在一旁不停怂恿：“玩玩嘛，不会被认出来的。” 南风笙面露难色，环视四周摇摇头。 来这儿悠闲的七成是中老年人，后面围观的人看见这两小年轻，确实目光长她们身上，特别是南风笙那一头发色尤为惹眼。 刘惗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笑颜灿烂兴致高涨过去拉南风笙的手，非要拉她一起提前感受老年生活。 南风笙：我太南了。 羞怯无奈勉强玩玩，偶尔忍不住笑出来。 渐渐地俩人玩开了，又去挑战别的舞派，不等三十年，现在就要一起称霸舞林。 辗转了大半个公园，期间刘惗录了不少视频，甚至跟南风笙一起自怕了。 好不容易吃顿饭恢复体力转眼又在这里耗没了，积食感不复存在，累得确实玩不动了，去湖边凉亭休憩。 人工湖距离广场有些距离，这边相对人少安静，半人高的路灯整齐站立，湖里养荷蛙声清脆。 “好累好累好累。”刘惗一屁股坐在亭里的长石凳，话是那么说，脸上却满盈笑意。 南风笙在她身旁坐下，话音比平日更轻：“疯了。” “可是好开心哦，”刘惗晃着脚丫，偏头注视身侧的她，“你开心吗？” “嗯。” 虽然刚才的确感受到她的喜悦，可是反应也太淡，刘惗不满追问：“真的吗。” 南风笙按捺着不耐，乏力都还是加重了些语调：“开心。” 此话后，彼此都安静了下来，亭内光线不太好，余光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 倏然刘惗再一次笑得肩膀狂抖打破了宁静：“哎妈呀，你居然跳广场舞哈哈哈哈哈。” 人家南风笙不要面子么，活了二十几年没做过这种事，被取笑立时严肃起来事先给予警告：“拍到我的视频不许发出去。” 刘惗根本没在怕的：“看你表现咯~” 南风笙：“……” 委屈夹着懊恼，嗔怒道：“不准发。” 今天刘惗见到许多南风笙不同的一面，才发现她根本没那么冷淡，是她从不在人前表露让人很难发现。 而这些被刘惗勘破了，她得意的弯着眉目应道：“好啦，当然不发，不是谁都有福气见识你卓越的舞姿呢。” 还在戏笑，南风笙无言以对一脸冷漠。 凉亭外小道偶尔有人经过，但没人进来这里坐，唯独微风送来夏荷清香，这样的夜晚有些迷人，她们想再待片刻才离开。 没想，不久后一对小情侣搂搂抱抱欢愉声由远及近，不偏不移进了这个凉亭坐她俩对面。 野不算野，但十分大胆啊朋友们，人就坐这儿了，可他们目无旁物，该亲亲该抱抱，男宠女娇腻腻歪歪，完全不当人存在。 刘惗看傻了，石化成景观灯，脑门亮的堪比一千二百瓦灯泡。 什么鬼？ 南风笙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想说要不要回去了。 正常人思路应该都是自觉远离避免尴尬，可刘惗这人不一样，别人硬塞过来的狗粮她一个高抬腿揣翻。 她翻了个朝天大白眼，转身一把环抱南风笙，下巴抵在她肩上捏着嗓子娇滴滴撒娇：“今天好累喔，姐姐要怎么奖励人家？” 南风笙狂怔，不知她突然犯的什么病，满目惊愕甩了甩肩膀想甩掉：“你干嘛。” 不仅甩不掉，某人抱得更紧了，身前的柔软就贴着手臂：“哎唷姐姐别害羞嘛，这里又没有别人，亲一口好不好？” 刘惗着重语调加强‘没有别人’的发音，明摆着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对面那小情侣发现她们的存在了，并且看得一愣一愣，大概满脑子疑问：两个女生打情骂俏？？？ 南风笙亦是习惯刘惗这性子了，深知她就是故意的，不当面拆穿，可是也不想配合。用不情不愿参与演戏+提醒的方式说：“回去亲，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南：我真的太南了...... 第23章 第 23 章 回·去·亲。 被迫营业的学姐太可爱了。 刘惗不由笑出声，假戏真做抱着人不撒手, 比对面那小情侣还要黏腻。 不顾她作何反应, 南风笙拉着她撤离。 刘惗意犹未尽，大半个人挂在南风笙身上四条腿不停打架, 路过那对小情侣时趾高气昂傲慢哼声。 经此一招互相伤害, 估计他们要留下心理创伤了。 走出凉亭拐了个弯, 刘惗一个仰天大笑, 四下阒然荡着她的回音, 怪可怕的。她仍双手拽着南风笙手臂，乐此不彼：“你有没有见到他们怀疑人生的表情，哈哈哈哈。” 南风笙被气笑，无奈轻叹：“满腹坏水。” “他们伤害我在先，”刘惗不以为然。 沿着湖边幽清小道走，这边与广场正门的热闹截然相反, 前后远距离零星行人漫步, 多为双双对对的夫妻情侣，刘惗后知后觉这样挽着南风笙，仿佛她们也是其中一对。 她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刘惗抿了抿唇, 小心翼翼用眼尾窥视。 今天的确有点儿像约会。 从中午开始待一起, 一起努力，一起午饭晚饭, 饭后散步，期间发生了许多愉快心动的瞬间，是紧密相连的一天。 刘惗尚未弄清南风笙不拒绝是因为温柔还是不忍, 她只知道自己许久不曾这般开心过了，顿时对南风笙增了几分喜欢。 晚风拂起她银发，清秀雅淡的侧脸若隐若现。 南风笙面如圆月挥洒下来的银辉，清幽浅薄不明不暗，令人看不清捉摸不定。 刘惗不太想松手，不过仍是佯作自然松开了她，安分与人隔出半步间隙。 各自无话，一路返回热闹的广场，不做停留正式回到取车的正轨。 折腾一番更累了，车上话刘惗沉默寡言，南风笙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打给助理的。 她用蓝牙，刘惗也听见了全部对话，大意是询问交代的任务进程，确认没问题南风笙说今晚不去工作室。 助理们有看刘惗今晚发的几条朋友圈，她没发南风笙跳广场舞的，但发了叔叔阿姨们跳舞的小视频，估计南风笙跟她玩累了。 路程不远，回到学校八点半。这种时间停车场极其幽深沉寂，她们之间依然无话，无端显得尴尬。 “唔……” 南风笙解开安全带，准备熄匙，刘惗稍显踌躇。 “怎么了。” 刘惗溜眼珠子看了看南风笙，紧抿着嘴巴，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句‘回去亲’自然是玩笑，可是有人往心里装了，希望那是真的，刚刚一瞬间她想故意重提，试探对方什么反应，结果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没什么，”松开安全带转身推门下车。 “……” 南风笙不明所以。 停车场到宿舍距离不远，今天的‘约会’进入倒计时。 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多，然而人心总是不足，刘惗想做些什么让今天在对方记忆里存留久一些。 礼物仍躺在她包里，想今天就送出去。 原本不着急，想到睹物思人一词便想一试。 在心里模拟送礼物的对话，捋清思路防止南风笙问意料之外的问题自己反应不过来。 想着想着刘惗莫名紧张起来，毕竟今天发生了许多暧昧不清的事，现在再送礼物，她怕南风笙看穿她的心思冷冰冰拒绝。 暗恋容易迷茫，此时刘惗突然怂了，仿佛中午吃了熊心豹子胆勾人脖子的不是她。 天疏朗，几颗明星耀动，离开停车场拐入校道，这个时间人挺多。 刘惗喜欢走在南风笙左边，不时假装四处看风景视线掠过她。 偶尔南风笙也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月，一次她低喃：“今天圆月。” 悠悠一句，听着不像另含岐意，刘惗嗯声附和。 怂归怂，越是接近宿舍心里的欲望愈加强烈，刘惗清楚自己迟早忍不住，那迟不如早，礼物送出去就当暗示？ 可是…… 刘惗纠结得满肚肠子都打结了。 踌躇了一路，眼看着都要进入宿舍楼要分开走了，在南风笙准备跟她道别前快速从包里掏出小礼物放到南风笙手上，丢下一句：“送给你，晚安。” 南风笙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开了，留人木在原地。 南风笙稍迷茫看了看远去的身影，又低眸看手心的东西，定了须臾才转身离开。 回宿舍放下东西坐在书桌前，轻轻拆开包装纸，取出里面黑色丝绒盒子，南风笙捏着它看了一圈，从容淡定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一对耳环，细长的链子坠着红艳艳的小型玫瑰。 其实南风笙知道那家店，每一款饰品都是以真花制作，透明树脂包裹初盛的蓓蕾，花最美的时刻永远定在里面。 刘惗选的这款偏复古，是一份特别的礼物，既是送耳环也送红玫瑰，小心思颇深。 南风笙一贯风格非黑即白，但是刘惗觉得这种浓艳的色彩在她身上肯定别有韵味。 南风笙唇角一舒，挑起耳环挂在骨节分明的食指细细打量。不多时，重新放回去合上，拿走面前柜子上的一个小摆件，将盒子替换过去。 刘惗一路小跑回到宿舍，不知道对方收到礼物作何感想，她只自顾地害羞忸怩不敢面对，东西一放，直接拿衣服进去浴室冲澡。 一般周末室友出门都不会这么早回来，她慢条斯理洗了个头。 水冲不掉塞满脑袋的念想，思绪被今天一次次的亲密接触占满，又屏住呼吸让水呼在脸上。过了一会儿用手挥开眼角的水，眸中情绪依旧杂乱。 她轻恼叹了一口气。 温水从头顶落下，湿发缕缕缠绕在背上，整个浴室水汽迷蒙有点闷，脸颊微微泛红，身上白嫩的皮肤也泛着粉霞。 刘惗习舞多年，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腻滑的沐浴露游遍全身，她抚着自己，红唇轻启气息渐乱，眼神浮现迷离水光。 想要她。 心脏剧烈鼓动，一次次在诉说着这件事。 不止挽手拥抱，想要更多的亲密，想...... 可是怎样才能得到她？像这样凭空想象根本没法满足。 咬着下唇，极力忍受渴而不得的难耐。 ... 也是因为累，这个澡洗的有点久，衣物丢进洗衣机，进去从包里翻出手机爬到上铺。 把自己放在床上，平静躺了一会儿才解锁手机。 她每天收到不少消息，刚才没注意看提示，进去后微信和r都累积了些数字。她先点开r。 今天跟人单独待了那么久够满足了，没想撒娇要小奖励什么的，不其然，进去后发现二十分钟前南风笙给她挤了眼。 她开窍啦？之前都是主动要求她才挤的，又或者是是先给她挤，她偶尔回一下。 刘惗感觉这是送她小礼物，她在回礼。 一个小举动让人心里又乐开花了，刘惗赶忙给她挤回去。 原以为这就好了，理理被子想着今晚早点休息，更让人吃惊对方竟然主动发来消息。 无：洗澡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这么主动，刘惗反而不习惯。 一念：洗好啦，你呢？ 在对方回复之前，界面顶端弹出微信消息，是南风笙的转账，她在那边打完钱又回到r回复。 无：一样。 不着急收钱，刘惗飞快转着脑瓜子找话。 想问喜不喜欢礼物，打了字又删了，改成：今天劳累，早点休息。 无：已经躺着了。 无：[摸猫猫头] ？？？不仅主动，还示好。 平时她字不多打一个，这会儿居然发表情，刘惗都看傻了。会不会是她明白了自己的暗示，所以...？ 可以理解成她也有那种意思吗，不确定，但刘惗按不住心里的喜悦，用两个猫猫抱抱的表情回应，享受着蒙胧的暧昧。 一念：那一起睡啦。 无：嗯，晚安[月亮] 一念：晚安[月亮] 互相道晚安，刘惗如实放下手机，唇间含着蜜闭上眼睛，把那些欢喜带进梦里。 —— 一觉睡到清晨。 去到教室刘惗才看昨天朋友圈的评论。 她的配文把一天练习了什么烤肉多好吃写的清清楚楚，她没有屏蔽人的习惯，家人朋友网友统统能看，底下七、八行点赞，一水儿的评论。 姐姐：真难得，周末不爬街去练舞。 妈妈：表扬惗惗，很积极，多吃点好好照顾自己。 刘惗隔空轻蔑哼了哼远在他乡的亲姐，然后给妈妈回复了个可爱的表情，说吃得很饱不用担心。 她是家里老幺，平时嘴甜最会讨乖，家人疼得不得了，全家上下就她姐管她最严。即便她不怎么听，可是一想到有个人总是严格对自己，始终心里有疙瘩，所以喜欢女孩子这件事没对家里提过。 选择性无视她姐，看别人的评论。 叶绮安：[邪笑] 顾文萱：[邪笑] 杨青林：[邪笑] 几个助理啥都不说就齐刷刷的发那么表情，刘惗感觉他们仨阴阳怪气的，她一个个问号怼回去。 一早上工作室群热闹，还有些时间才上课，刘惗上拉看看他们在聊什么。 之前一起出去玩有几个人加了刘惗微信，看了她的朋友圈，开玩笑问南风笙是不是跟她跳广场舞了。 南风笙说不准发视频，没说不能口头叙述，趁着南风笙没在群里发言，刘惗一句话卖了人家。 不忘：这都被你知道了。 凯哥：厉害了我的妹，估计就你能让南南做这种事了[掩面] 钟：我猜你有录下来。 不忘：确实有，但你们不要想了，学姐的舞姿只有我能欣赏。 说好不发就不发，刘惗明摆着偏私南风笙，勾一下大家的好奇罢了，不负责的。 快上课，老师进来在讲台整理教案，刘惗静音了手机，最后摸两下准备收起来了，在那之前，群里又又新消息。 简思珺：风笙是不是喜欢自己选的模特啊。 第24章 第 24 章 简思珺？ 刘惗没加这个人微信，看了下头像认出是那天清吧一直坐在南风笙边上的女生。仔细回想, 她们好像并不特别亲密的样子, 感觉关系一般。 这么直接在群里直截了当，问的喜欢是哪个喜欢？ 如果是刘惗想的那个的话, 那她也想知道南风笙的答案, 但她隐隐觉得不妥。 众所周知刘惗喜欢同性, 简思珺这一问无疑炸起群里的水花。 事关南风笙, 没人敢肆意玩笑, 只满屏问号问简思珺指的是什么喜欢。 然而直到上课铃响起，简思珺没再发话，南风笙好像没看群消息。 倒是刘惗直接被扰乱了心绪，焦躁不安地收起手机。 她像被抽了魂似的，明明很想专心上课，精神却难以集中, 老师的话在耳边飘, 愣是钻进不脑袋。 好在意。 南风笙会回答这个问题吗。 要是回答的话，她会说什么啊。 就那么一句话，刘惗心神不宁, 在课上偷偷摸了几回手机。 可惜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一节课过后南风笙都没在群里发任何东西，群里的话题愣是变了几变。 或许没看见。 于是过了几节课再看依旧如此。 按照刘惗的观察, 工作室群的消息她都会看的，一早上都要过去，看了不回答是个怎样的意思？ 南风笙心思深, 又不爱显露，刘惗着实参不透。她感觉自己徒手在挖一口井，看着已经很深了，却迟迟不见水来，一边盼着早点成功，一边又担心自己会被淹死。 完球了啊，她已经为了南风笙变得喜怒无常。 课间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百般无赖看昨晚发的朋友圈，底下一些评论她还没细看。 网友1：跟谁一起练舞呀？[邪笑] 网友2：有情况，是不是谈恋爱了，都不来群里唠嗑了，呵女人！ 昨天照片突出的重点确实是南风笙没错，可是她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有情况的啊？刘惗更郁闷了，憋着气指头往下拉，看见夏惜的评论。 xxx：成了没，真不用我帮你？ 刘惗盯着夏惜的话呆了呆，回想上次她支的招陷入沉思。 看完微信又看微博，反正她没啥事。 上周视频发出去反响不错，所以今天正式公开高清新品图和新品预定渠道。 粉丝们看着高清照不同造型的刘惗无一不惊讶，称这妹子可盐可甜，既演得仙子又扮得了女鬼，各种造型、表现力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网友1：？？？腿挂在脖子上是真的嘛[跪了] 网友2：请问她是吃什么长大的，有腿又有胸，又奶又酷！我酸了[柠檬] 网友3：看图一那套白裙小仙子我感觉我恋爱了，看到图3和风店女鬼我？？？对8起真的有被吓到！ 网友4：神仙小模特我爱了！ 网友5：说爱她那位朋友你小心点，主设计拿着四十米长刀来了[斜眼] 网友6：砍我也要说，惗惗是我的，我粉她两年了！ ...... 不看群，品牌微博评论南风笙也不看吗？那么多人磕cp或者争风吃醋，与新品无关她都不管？ 或许看见了，她不表现出来，可是刘惗紧的很。偏偏对方定了二四六晚上练舞，今天她们没有机会独处。 没事刘惗不想去工作室了，望梅吃不得，省得流一地哈喇子。 她就那样忧虑不安忐忑到周二晚上，这次她们不出去外面练舞了，约着去了学校舞室。 但并不是去大家随意使用的，而是平常不对学生开放的一间，刘惗不知道南风笙怎么弄来的钥匙。 推门进去亮灯，恍然记起陈舒海说过的话，如果南风笙的家庭真如她所说那般，那会不会就算她喜欢女生也不可能说出来？ 又或者和她在一起没有结果之类的。 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刘惗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哒，果然一开始不应该蹚爱情这浑水，这下好了吧！ 成日患得患失，她快受不了自己了。 反之，南风笙始终淡然不变，让人更想枯了。 可能是在学校范围内，也可能无法释怀南风笙闭口不谈那个问题，练舞期间刘惗出奇的老实，除了轻念拍子，让人注意步调发那些，居然一句其它都不谈。 南风笙自然注意到她情绪不高，问怎么了，她只说那个来了。 她明显整个人蔫巴巴的，南风笙以为她肚子不舒服，当即停下问要不要改天练，她又说没事。 其实她是那种来了没有特别大感觉的类型，不会肚子痛也没有一系列的不适症状，她就是心情欠佳罢了。 可是南风笙不再过问了，她心里冒出的两分期待霎时萎了。 不禁回想之前种种，那些亲密接触和暧昧可能都是自己加了滤镜特效，实际上根本不是那样。 刘惗一再推翻，而后又诡辩，翻来覆去摇摆不定，心情也跟在起起落落神经兮兮。 周二是这样，周四也差不多，除了练舞跟南风笙见面，平时学习去图书馆不去工作室了，这状态一直持续到周六第二次彩排。 这次地点跟上次一样，彩排进程大致略同。 不一样的是这次夏惜路过并且认出刘惗来了，走近一些喊了她名字。 夏惜是那种一眼能辨认是同的类型，短发打扮偏中性，帅帅的瘩瘩的，看着很不羁。 刘惗和彩排的女生闻声望去，夏惜朝这边一笑。 认出是她，刘惗过去想着简单打招呼就回来继续。 一些女生被击中一般，压低声音花痴。 “她是谁呀，好帅！” “这种打扮是不是喜欢女生的那种t？” “是吧是吧，长这么好看我一直女不用掰自动弯。” “哈哈哈你够了。” 其中有人知道刘惗是喜欢女生的，窃窃道：“那是她女朋友吗？” “不知道，感觉还挺配？” 女生们越说越起兴，南风笙当然看见刘惗过去了，也听见这些话了，她脸上无任何显示，可是助理们莫名出了一额冷汗。 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 刘惗跟夏惜走远几步背对着那边谈话，隔了一小段距离，不知道这边什么情况，浅浅笑着问：“你怎么一大早出现在艺术系啊？” 说完，刘惗才注意到她锁骨那儿一两点红，瞬间懂了。 夏惜无所谓她的目光，回答说：“路过。你们在做什么？” “彩排，校庆的节目。” 夏惜了然，往人群那边扫了眼，一眼发现南风笙的存在，霎时她的笑变得玩味起来，抬手揽过刘惗的肩，朝她挨近轻声说：“那个就是你喜欢的学姐啊？” 忽地凑近刘惗下意识往另一边躲了躲，但是夏惜手按住了她肩膀，没让她摆脱。 故意得如此明显，刘惗脸上写满困惑：“对啊，你想干嘛，别乱来我跟你讲。” “没干嘛，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可以探出她到底在不在乎你吗。” 刘惗嗤声鄙夷：“这更像肥皂剧的狗血误会的开端。” “才不是咧，”夏惜不以为然：“这世上哪有人受得了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亲近呀，她要是没反应，你就别抱太大幻想了姐妹。” “…” 是这个理没错，刘惗知道夏惜对自己没有那种意思，不过是做戏，没再挣脱。 看她有些失落，夏惜唏嘘笑叹：“恋爱有什么好谈的，别太较真了。” 夏惜人如外貌，仗着长得好看到处拈花惹草，她才是名副其实的海王。 刘惗想了想，说：“可是你不想被偏爱被需要吗。” “暂时没有这种想法。” “我之前也没有。”刘惗盯着地上的大理石说。 夏惜敛了敛笑，忽而多了两分认真：“可能我没有遇到那个人吧。” 刘惗看了看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唉别这样丧丧的，今晚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 夏惜说了一家酒吧名。 憋屈了一星期，刘惗是想喝酒，可是她今天晚上要跟南风笙练舞，爽朗拒绝了：“不啦，今晚有事。” “那你又问，我以为你有空呢。” “没空就不能问吗？” 夏惜语气搞笑假意抱怨了下，突然刘惗笑了起来，两个人越笑越大声，引来彩排那边的注意。 南风笙看着她们勾肩搭背的，面色沉了下去。 夏惜跟刘惗不算熟，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离开前再一次往南风笙那方向看了看，这一次南风笙与她对视了。 刘惗回去继续等待彩排出场，面上若无其事，实则暗自观察南风笙的反应。 人家好像真的没反应，该怎么指导就怎么样，跟平常一样，顿时心里空落落的。 彩排结束后都不想跟着回工作室了，一个人回宿舍，躺着什么都不干，顺便睡个回笼觉。 醒来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收拾收拾去食堂打个饭回去一边看剧一边吃。 这么惬意的周末要是再来一杯奶茶就好了... 想着，面前的饭不香了，剧情看不进去了，她又想南风笙了。 但她就是不去工作室见她。 晚上如约练舞，许是心情太重了，感觉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变得沉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惗隐隐觉得南风笙浑身气息比平时更冷一点。 她们各怀心思，之前相对熟练的舞步今晚跳错了好几次。 甚至绊到腿差点摔倒，幸好反应及时互相拉着对方稳了过来，只是胡乱中抱在了一块。 刘惗被吓得魂飞魄散，心头狂跳，一时没缓过来还紧紧抓着南风笙手臂。 南风笙马上拉开一些距离上下打量：“没事吧？” 刘惗意识到距离很近，立时松开她有意保持距离摇摇头：“没事。” 她的一举一动都印在南风笙眼里。 具体怎么出错的她们也理不清，南风笙先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想东西。” 其实刘惗自己也分了神，但当南风笙提出了‘想东西’这件事，她忍不住当即问出来，“想什么？” 南风笙收回被她松开的手，垂下眸静默一瞬，并没有回答，再三确认她有没有弄伤哪里。 刘惗真的没事，对方表现出紧张，她变得更加不开心了。如果南风笙对自己没有意思的话大可不必如此。 气氛变得十分怪异，整个舞室沉寂得可怕，刘惗没有受伤，却满脸不愉快。 良久，南风笙启齿：“不是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短时间内不谈恋爱么。” 刘惗微愣，不太确定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在意夏惜的出现吗？是公事公办那种在意，还是她个人的在意？ 能想着那件事想到出神乱了舞步，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吧。 刘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眸凝望着南风笙努了努唇，“现在遇到了。” 第25章 第 25 章 刘惗感觉自己的暗示真的不暗，南风笙那么聪明, 应该不会猜不到自己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南风笙与她短时互视, 很快别开走去拿墙边的水，侧着身拧开瓶盖, 刘惗看不见她的脸只闻声：“是早上那个人？” 刘惗：“……” 好吧, 她误解成别人了。 又或者不是误解, 毕竟一开始刘惗给人的印象就是花心胚子, 迷妹找上门、交友软件到处撩, 花言巧语举止放肆，大抵让南风笙以为她对谁都这样吧。 想解释，但感觉她不一定相信。 不能怪她，但刘惗心焦又难过，压抑着失落：“你在意吗？” 南风笙仰头喝了一口水，喝完低首头发把脸遮挡得更隐蔽, 一言不发拧合瓶盖, 让人完全看不见她此刻到底何种神情。 过去刘惗确实在玩，可是仅限于网络，没一个发展到现实的, 更没对谁动过真心, 不管别人信不信，南风笙是第一个让她觉得痛也无所谓的人。 只是不争气鼻子酸酸的, 挪开视线，低垂着眸子不看人了，自念道：“我说的不是她。” 刘惗希望南风笙追问, 却又不敢直言道破，既能误会，说明现在真不是好时机。刘惗把想说的全部压下去。 默了片刻，南风笙什么都没问。 不问也好，与其让人半信半疑，不如花点时间去证明。 南风笙弯身放下水瓶，若无其事回到舞室中央，双双缄口不语。 都不知道怎么继续练舞了，刘惗低着头盯着鞋尖。还是南风笙先递出手，她才重新仰眸与之相视。 “知道了，”南风笙说。 刘惗却不明她说的知道具体指什么，知道自己说的人不是夏惜，那知道自己喜欢是她么？ 面前这个人深沉冷静到不容猜度，刘惗略微犹豫，把手放进她手心。 南风笙拉着她的手调整为规范动作，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放在背上。探戈不必对视，双方要看向左侧，然而南风笙直直看着刘惗，像在考究。 刘惗感觉早就被她看透了，相反自己却根本看不清她分毫，是自己不够聪明，还是她藏得太深。 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刘惗也只好紧紧地凝望着她。 抬起左手放在她肩上，跨步，旋转，眼里只有彼此，她们第一次这样练舞。 眼睛不会说谎，许是南风笙从刘惗眼中看出什么了，渐渐她的目光也柔和下来了。 相对的，刘惗感觉她的气场不那么凌冽才松了一口气。 —— 距离校庆还有两个星期左右，一切井然有序准备当中。 南风笙侧重于整理服装和练舞，兼顾毕业设计，新品暂且放一边了。 不搞新品不用拍照，刘惗这小模特的用武之地大大降低，她大可专注学习，可是每天为了某人不能自已，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双数练舞时间不定，每次都要等南风笙安排，人家忙得晚就晚一点开始，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等风来。 从那以后南风笙没再提夏惜的事，所有接触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刘惗知道错了，微信交友群退了，网上加的好友删了大半，r日志也一样。除了偶尔玩玩游戏，其余时间要么学习要么练舞，用她以前的话来说，就是寡王的生活。 最后一星期时间更紧迫，每次练习练得很晚，踩着门禁回宿舍，断电洗澡可以用手机打光，但洗头就有点麻烦了。 刘惗头发长，不能用吹风机一时半会没法睡。 总不能直接睡，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很容易感冒头痛。 可是等头发自然干实在无聊，她在上铺把长发悬在床栏外面，无聊地划着手机。 没人聊天，不想玩游戏，记录帖是她唯一诉苦的地方，也只有清楚前因后果的人可以提供意见，大家都说南风笙吃醋了。 一开始她对刘惗还挺亲昵，撒娇发脾气她都惯着哄着，自从夏惜出现之后啥都没有了，像她这样的闷性子肯定不会说出来，大家让刘惗赶紧表白。 刘惗不是不敢，是怕人家依旧觉得她在玩。 之前简思珺在群里问的问题，至今南风笙都没回应过，让人望而却步。 现在刘惗连挤眼都不敢，只能苦哈哈回味之前的聊天记录。 她们聊得不多，没两下就拉到顶了，看着南风笙发过来的猫猫图片哭唧唧，今天也想跟姐姐卿卿我我。 可是南风笙远得像峰顶的雪，偏偏刘惗错入一条最险峻的登山途径。 昏暗的宿舍，屏幕淡光映在惆怅的脸上。 五指嵌入头发，还很湿，为了缓解心中的苦闷，刘惗发了条动态，什么都没写，就一张猫猫落泪的图片。 关注她的人跟住在r似的，很快底下出现了评论。 网友1：pl怎么还不睡，明天不用上课吗？ 刘惗着实无事可做，回得很快：宿舍断电了，头发还没干。 网友2：那要不要跟我聊聊天呀~ 一念：私聊就免了，评论随缘回。 她已经很久没发日常了，不知道这一条南风笙能不能刷到。评论内容所有人可见，她想表明自己真没有跟人暧昧了，池塘早已经空了。 话是那么说，但还是有人私聊过来。 以为是谁呢，刘惗切换界面看了一眼，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是她期待的人。 无：要不要过来吹头发。 南风笙住的宿舍不断电来着。 嗷，来自姐姐的关心！！！ 刘惗当然想去了，打字差点发了出去，仔细一想，要是人家的关心只是对同伴舞伴那种关心怎么办，按发送的手马上刹停。 卑微删掉改成：太晚啦，不打扰你了。 无：不会打扰。 心动是当然的，被邀请进入私人空间呢，多么难得的机会。 刘惗纠结了小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南风笙寝室门号，爬下床穿上拖鞋，拿着手机穿着睡衣出去了。 南风笙住一楼，宿舍没有电梯，刘惗每天上下五楼别提多羡慕住底下的人。 风风火火下了楼，越过ab两栋楼之间的过道，已经很晚了，路上只遇到几个打水或者在外面聊电话的人，越走周围越安静。 出来时没想太多，越走刘惗越觉得这样从r约着见面，莫名有种网友奔现的感觉。 每接近一步心里越浮躁，脚底跟踩棉花一样，步幅逐渐缩小减慢。 刘惗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霎时思绪乱成一团，最离谱的是，她怀疑无根本不是南风笙。 因为南风笙从没承认无是她的账号，刘惗凌乱了，幻想如果马甲背后是另一个从不相识的人，之前的推断全是bug和巧合。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怎么办。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吗？ 蓦然，刘惗停下脚步，前方一堵无形的墙挡住她的去路。 不然不去了。 她被自己的想象唬住了，明明已经走了一大段路，再往前面拐弯就能到达，可她想打退堂鼓。 愣在原地，感应灯熄灭了，四下阒然无声，无尽的黑暗将人吞噬。 昏暗之中，刘惗眼底有光闪烁。 她搞不懂自己怎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猜忌不断，还想自欺欺人，患得患失没完没了。 她不知道怎么办，但她看不惯这么怂的自己，不甘心没表达清楚心意被误会。 眨去眼里的水光，整理了下情绪，重新抬腿跨了出去，廊道的感应灯亮了，为她铺了一路光。 紧张仍是紧张，起码心里的目标清晰起来了了，步伐坚定走完两栋楼之间的过道，刚拐角，忽然一道身影印入眼。 是她。 不是别人，无就是南风笙。 她穿着中长款蓝灰色丝绸睡袍，银发松松的绑在脑后。头一回见她私下的模样，目光在她身上挪不开，双腿自动走了过去。 她在外面等着刘惗，可能过于沉静，灯完全感应不到她，是刘惗接近的脚步让灯亮了起来。 南风笙手里刷着附近的人，灯亮了，立时收起手机回头看去。 刘惗只看了一眼就认出r的界面，直觉认定南风笙一直刷新着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特意出来等自己吗？中途犹豫了那么久，她一直在等？ 刘惗目不转睛看着她，实在很想知道，正巧找不到开场白，便直接问了：“怎么出来了？” 南风笙凝视她披散在肩上的湿发，淡声应：“怕你找不到。” 说完，转身往寝室方向走。 刘惗自然跟上她的脚步，在身后，贪婪她掀起的带着香气的风。 “如果我找不到呢？”刘惗在身后暗藏私欲问。 南风笙停在105号寝室前，手扶上门把向下拧动，瞬时里面的光、冷气还有清雅的香味随之窜出来，盛似海盗打开宝藏房间的一刹，刘惗突然有点亢奋。 为了不让冷气跑太快，门没开直，南风笙推门进去微微侧身让出道，眸光平定看着她说：“找不到的话那我教你怎么过来。” 听见这话，刘惗后悔方才在路上犹豫浪费了那些时光，在她畏怯退缩的时候南风笙一直在等着，就算自己绕错弯走错道她也会在这里等，直到自己来到她身边。 幸好来了。 刘惗被迷了心智一般走进南风笙宿舍。 第26章 第 26 章 刘惗前脚进去，南风笙随之关上门, 转头从柜子拿吹风机。 看见宿舍里面的布置, 刘惗看愣了。 一般人住的是硬邦邦的铁架上床下桌四人间，而南风笙只有一个人, 独立大软床, 书桌, 还有衣柜、置物架、小冰箱。 她这哪儿是宿舍, 明明是豪华小单间！ 布艺软装把空间布置得非常温馨, 空气中盈满南风笙身上的芳香，全是她生活的痕迹。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咋辣么大呢？心里的好奇不断往上窜。 刘惗逐渐由南风笙出门等自己的感动变成眼红，接过递来的吹风机站立不动，她又酸又慕丝毫不掩饰，仰着小脸嘟嚷：“怎么你住的跟别人不一样...” 南风笙轻轻挑眉，低柔婉转“你猜”两个字, 回到床上倚着蜷腿而坐, 拿起平板和笔写写画画。 怎么猜啊，真是。 既然她一副请尊自便的态度，刘惗去书桌那边吹头, 坐她的椅子, 用她的化妆镜。 刘惗背对着床捣鼓，插好插头, 一手举着吹风机一手搓头发，暖风呼呼，她发丝间的甜香与宿舍里原本的气味混合起来。 伸手摆弄镜子的角度, 悄悄从镜子偷瞄身后的人，倦倦倚在床头，想一会儿下笔画一会儿，轻慵漫懒，与正经工作时候很不同。 许是刘惗看着出神了，吹头动作一动不动，传出的风声叫人听出差异，南风笙视线离开平板转过来，一眼瞥见镜子里偷看的人。 刘惗显然一滞，慌乱收回目光，用身体挡住镜子佯作啥事没有，正经吹头。 不能偷看，只好打量面前了，书桌收拾得工工整整，架子陈列着许多东西，稿子，书，护肤用品和精致的小摆件。 一抬头，刘惗看见送给南风笙的耳环盒子在正中间，坐在这椅子抬眼能及的位置。 霎时，刘惗流露笑意。 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这份礼物她喜欢吗，又或者觉得重要吗？ 朝柜子看了好多次，不知道身后人留意着她一举一动。 刘惗平时头发吹半干，在人家这儿磨磨蹭蹭吹了个全干。 吹号以后把线绕几圈想给放回去，又觉得开人家柜子不好，正踌躇时，听见风停南风笙无所谓的口吻：“放那边的柜子。” 如此，刘惗去放归原位。 床上那位依旧慵懒地倚在床上，柔滑的丝绸睡袍亲肤，贴合着床上人曼妙的曲线，南风笙不抬头，刘惗便多望两眼。 目标是吹头发，现在已经吹好了，然后呢，该要回去了...可是难得来了，还是第一次来！刘惗想在南风笙这再逗留一会儿。 知道有些冒昧，但她厚着脸皮四处打量，走到阳台边的落地窗户前、床的旁边站着，又绕回上一个话题：“我猜不到，你不能告诉我吗？” “你想查我户口。” 刘惗坦然：“对啊。” 此时阳台外传来轻快的提示乐，是洗衣机结束工作。 南风笙闻声放下平板，放下腿穿拖鞋站起来，看了看站在门边的刘惗。 刘惗识趣给她拉开门。 如果放在夏惜出现之前，她感觉南风笙多少会告诉她一些秘密，现在？没戏。南风笙对她不咸不淡一段时间了。 虽然关心还是有，不然南风笙也不会看见刘惗发的动态叫她来吹头发，但她们之间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刘惗也跟着走出阳台，人家晾衣服，她倚在门边用爪子梳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是不是知道太多我活不久那种呀。” 刘惗除外，工作室助理们应该都知道。但她并没感觉怎样，也许个中确实存在难言之隐，不非要知道，只是希望多了解南风笙而已。 南风笙从洗衣机拿出衣服，双手捏着前后看了看，小力甩甩挂到衣架，默了一会儿，双唇轻启：“下次经过综合楼的话，可以看看公告栏。” 综合楼是两年前新建成的，是学校目前规模最大设施最前卫的教学楼。可这答复跟刘惗想了解的有什么关系？听着是南风笙不愿透露的意思，刘惗不为难了，改口问：“晾完衣服要睡了吗。” “嗯，”一个人衣服就那几件，很快晾好南风笙又拉开门等她进来：“你还不睡吗。” 哦赶人了是吧，刘惗可半点儿不想离开，瘪着嘴看着人家的床：“我也想睡下铺的大床。” 她哼唧唧抱怨自己宿舍的铁床多硬，爬上爬下多麻烦。 南风笙眉目现出些许迟疑，不过什么都没说。 时间不早了，最近南风笙每天忙得紧，刘惗也就口头说说哪敢打扰，自个儿说完又转态：“我回去啦。” 拿过桌上的手机，趿着拖鞋朝门口去。 南风笙送她，止步在门边。 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刘惗回眸说：“晚安啦，明天见。” 南风笙单手扶着门把温声应：“早点睡，别跟人聊太晚了。” 已经走开两步的刘惗一顿。 又是错觉吗，刘惗感觉南风笙这话是在意自己在r动态跟人聊天？ 刘惗说头发干了就睡，所以她问要不要过来吹头发？ 刘惗猛地回头，神色矜庄：“回去真的睡觉了，不玩手机。” 忽然这么严肃保证，南风笙从门后探了探头：“嗯，回到告诉我。” “好，我走了。” 深深留恋一眼，刘惗转头走了，南风笙也退回去锁门。 两边宿舍距离不算太远，几分钟的事情，刘惗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如实告诉南风笙到了，接着才爬上床。 于是她们在网上再道一次晚安。 刘惗发的日志底下累积了些评论，她没再回复，放下一句‘头发已干了’便断网睡觉。 大家都知道她长啥样，及腰长发自然干没四五十分钟哪行，可这过了二十几分钟，突然说干了，有人怀疑她是不是忙着做别的事情。 她r一些粉丝和微博共同，怀疑对象正是南风笙，大伙儿将无中生有的cp锁得更死。 第二天醒来，刘惗看见后只想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现实啥事莫有，网上各路神人却脑补到写出小黄文，太羞耻了8！ 想删了那条日志，可是刘惗到底没动手，因为她确认南风笙真会看自己发的东西。 既然她会看，那ghs的也留给她康康好了，若是没那层意思，她那么端正的人看见自己被拉郎应该受不了吧？ 机智，刘惗决定留着试探她的反应。 今天不在食堂吃早餐，刘惗买了面包带走，她要利用早餐的时间绕去综合楼。 她怎么想都觉得南风笙昨晚说的话并非随口而出，去到以后杵在公告前琢磨。 路过的人都奇怪呢，那些公告平时没多少人看，大清早的她定在那儿看得一个认真。 公告栏里的宣传和通知刘惗仔细看完了，很官方，但完全没瞧出东西来。她寻思南风笙心思重，该不会是跟她玩文字游戏吧，她准备竖着看一遍。 晃眼间，瞥见公告栏旁边的致谢牌。 牌上只两行字，感谢南远明先生对学校的捐赠与支持，落款时间为三年前。 字里行间，刘惗抓到重点，姓南。 这回肯定不是她多想，也不是南风笙故意岔开话题，这就是她的提示。 刘惗心头颤动，站在原地掏手机搜索那个名字。 画面跳转，搜索结果出来：南远明，企业家，后面一大堆介绍看起来很牛，刘惗看得眉头紧皱。下面有人物相关信息，妻子是司级纪委，俩人育有一儿一女。 刘惗资料顺着点进去，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关联的人仅介绍了儿子的信息，女儿只字未提，连姓名都没有。 为什么？ 这真的是南风笙的提示吗...她不仅是官僚家的孩子，更是出手辄是一栋楼的财阀世家的千金？ 如果是真的，那这种家庭的礼教肯定非常严格。霎时间勾心斗角强强联姻那些惯有剧情在刘惗脑瓜子里卷席。 她更迷茫了，这个人她到底能不能泡啊，呜呜呜quq 刘惗像失落的小狗，脑袋和尾巴耸拉到地上去。 —— 临近校庆，校方宣传力度加大，闹得人心浮躁无心向学。 最明显的是舞室和工作室，紧张气氛尤为明显。 工作室摆满即将登场的服装和场景道具，大家每天不是处理衣服就是搞配饰。 舞室没日没夜被师生占领练习，音响拼大声鱼龙混杂。 连南风笙借来的极少对外开放的舞室也得跟人挤，不过情况相对较好，只有借她使用权那位周老师带领的十个人共用。 那位老师跟南风笙有些交情，早两年学校一个节目参加省级赛事，南风笙为之设计服装，根据节目内容、人物特征专门设计的，当然最贴合了，后来获奖了。 因此，即使不同专业周老师对她也挺关心，见她们练探戈给了一些意见。 刘惗没上过周老师的课，谈话间老师觉察她对舞蹈极具个人见解，顺带认识了下她。 随着时间推移，学校广场搭建起舞台，各种灯光、银幕音响设备立在那里。 z大每年校庆都搞得很隆重，全校师生放半天假，晚上举办大型晚会。 晚会不仅给校内人员观看，还会在线上直播，邀请老校友和家长们一同欣赏。 刘惗嘚瑟着呢，早告诉家人她会上台演出，要人收藏好直播间地址。她爸爸妈妈肯定会捧场，而亲姐语气不屑，揶揄她整个晚会几小时她才出场两分钟，要不要每天提醒一遍。 她姐也就表面严格一些，看还是会看的。臭妹妹一个人在外地念书半年才回家一次，平时她发乱七八糟的朋友圈姐姐也会看，上台表演自然不能错过。 校庆下星期二，学校趁周末进行大彩排。 南风笙和助理带着一行人来到现场。 节目表显示晚会大约两个半小时，一共三十三个节目，有老师表演，也有社团或者学生个人表演，歌唱舞蹈小品乐器应有尽有，大彩排全部表演者都集中在广场。 主持人三男三女，其中一对是老师，两对学生，相貌身材极佳。在台上拿着话筒激情洋溢，话音透过音响鼓动耳膜，加上周遭吵杂的议论声，在底下说话要用喊的。 今天刘惗和模特们穿着南风笙设计的衣服，准备来一遍最完整的演练。 她们这个节目排在中间，要等好些时间。 节目表刘惗看过了，好巧不巧，选修课那民族舞比她们早两个节目，现在就排在前面。 南风笙低调，个人秀没做任何宣传，到今天选修的人才发现刘惗在这里。 她们还奇怪呢，以为她没份表演都来凑热闹，在那边哂笑。 刘惗根本不介意。 因为她知道晚会开场比较吸引人，越往后的节目观众越没兴趣，可以说看得疲劳，大家肯定开小差，特别是民族舞那一类，除非题材新颖，否则等同于催眠。 而南风笙的时装秀不一样，服装设计的从大一到大四无人不期待，是自带流量的，不担心冷场。 再说，从服装上看已经分出胜负了。 民族舞服一看就是团体批发回来的，花花绿绿配上独舞那大红，辣眼睛。 刘惗甩了甩身上南风笙的高端设计，懒得理会，拿着手机到处拍。 她身上穿的是出场第一套，因为现在后台更衣室暂时不能使用，所以负责两套的人只穿了其中一套。 私下她穿过第二套跟南风笙练几次舞了，没什么问题。南风笙的服装跟她第二套对应，设计元素无异，款式和颜色不同，可惜南风笙没有穿来彩排。 大概刘惗是关键人物，南风笙一直站在她身旁。 彩排现场只有舞台没有座位，她们要等前面十几个节目，刘惗等的不耐，站姿逐渐歪歪扭扭想找个人靠一下。 叶绮安和顾文萱在左边，可她们不够高，靠着肯定不舒服。右边是端正严谨的南风笙，站得笔直，肩膀的高度看着就合适。 能不能泡是一回事，喜欢的人就在身旁，哪有不想接近的。 刘惗按不住春心，一点点往右靠过去，故意叹累作痛苦状把头枕在南风笙肩上。 南风笙两目盯着舞台，见人赖过来偏头睨了一眼。抖了抖肩，没把人抖掉，于是出言道：“站好来。” “站不好了，等那么久，花儿都谢了。”抱怨同时刘惗再贴近一些：“你欠我一顿火锅。” “几时的事？” “我刚刚决定的。” 最近刘惗性情大变奶茶都不喝，南风笙的奶茶债没还清，又来火锅？ 她不认：“又不是你一个人等，怎么就你要吃火锅。” 某人理不直气很壮：“因为我是你舞伴宝宝。” 南风笙哑言，倒没驳斥这一句，似乎火锅也默认了。 刘惗枕着人偷乐，顺势挽上胳膊，南风笙远离一步她跟过去一步，嬉笑打闹。 模特们都看得出来她俩关系好，练舞肢体接触定不少，这样搂搂抱抱觉得很正常，助理们仿佛也看透了，没人管她们如何腻歪。 闹了一会儿刘惗才安定，但仍环抱着南风笙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倏然多出几分认真：“你家人会看直播吗？” “不会。” “啊？” 刘惗出场时间两分钟不够都忍不住告诉家人，南风笙花那么多时间金钱和努力搞个人秀，难道家人看了不骄傲吗？ “没告诉他们。”南风笙一如往常的淡漠，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瞬间，刘惗想起网上的介绍，她的家人从不提及南风笙，莫不是家里重男轻女爹不疼娘不爱之类的吧。 南风笙在刘惗眼里成了地里的小白菜，不由地把人家抱紧一些：“还是我请你吃火锅叭。” 这个姐姐由我来爱！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和背景铺垫的差不多了，之后该有的都会有的！ 另，最近忙求职，又累又丧更得慢，请见谅（害.猪猪叹气 第27章 第 27 章 南风笙不知道刘惗想了什么，怎么对火锅执念如此深重, 没闲心跟她扯闲片, 掰着她肩头让她好好站直来，马上轮到她们上台彩排了。 此时是曾老师带着花花绿绿的学生们在台上舞, 刘惗踩着高跟鞋站直, 仰下巴叉腰跟南风笙告状：“就是这个, 说我是同性恋把我踢了出去。” 南风笙在看资料, 闻声抬起眉瞧了眼, 复垂眸翻弄手上的东西：“不可惜。” 她从不说难听的话，这一句已然够损。 刘惗早不在意那件事了，她想被南风笙哄着罢了。站在学术研究层面，她认真地看了一遍，特别是独舞那段。 每个节目只有一次彩排机会，完了之后曾老师带着人离开了, 她们没有看到刘惗上台。 再过一个节目, 主持人说了些话，轮到南风笙领着人上去。 今天台下没有观众，只有表演者策划人和负责指挥现场的, 大家都感觉挺轻松, 在指导下走了一遍，快速彩排完下台后她们亦不作逗留, 另寻一个安静的地方进行表演前最后一次商酌，敲定校庆当天下午两点在工作室集中做造型。 周一，晚上刘惗和南风笙最后一晚练习。 其实刘惗还是很不舍的, 不知道没有机会跟人家双人舞，以后少了个独处的机会，更少了光明正大摸小手搂抱的机会。 整晚她的兴致都不高，寻思校庆完了以后该采取什么行动。 这一晚也是练到接近门禁回宿舍。 刘惗臭美，一想到即将在几千师生加未知数的网络观众面前表演，她非要洗头。 回去路上跟南风笙说好要去她那儿吹头，南风笙怕她一来一回吹风着凉，干脆让她拿衣服过来洗澡，省得她在那边断电了摸黑洗。 又能去人家宿舍，刘惗肯定愿意，想都不想答应了。 她让南风笙先洗，自己回宿舍拿衣服下来。 明天就要演出今晚得休息好，况且时间不早了，刘惗想闹都没机会，她估摸自己脸皮的厚度，这宿舍以后她肯定还要来，所以老老实实洗澡吹头，搞完以后就走了，规矩得不像她。 唯一耍了小心机就是没带洗发水沐浴露，直言要用南风笙的。 给自己染上一身与南风笙相同的味道之后，乖巧叮嘱人家赶紧睡觉，生怕对方明天拿不出最好状态。 和喜欢的人一起表演，刘惗长这么大都没试过，兴奋得一路小蹦小跳从南风笙这边蹦回自己宿舍。 爬上床特意在r发一条纪念性日志。 一念：期待明天[爱心] 南风笙跟蹲她似的，发布一会儿便留下评论，要她马上放下手机睡觉。 刘惗佯作嫌弃回复知道了，顺便道晚安，笑嘻嘻放下手机含笑入睡。 —— 翌日，既焦灼又亢奋地上完早上的课，中午刘惗不敢吃太饱，怕穿衣服不好看，只潦草垫了垫肚子。 必要的午睡补补眠，不至于下午崩溃，然后按照约定时间到达工作室，里边挤满人了。 人数多了不可能全由南风笙负责造型，她请了外面的团队负责，放眼过去看见五个生面孔。 刘惗刚到就被助理拉走，带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知性打扮女人面前。 “学姐呢？”她第一件事是找南风笙，游视杂乱的工作室，最后在角落见到她的身影才安心地把眼睛收回来。 面前的女人抿唇一笑，同叶绮安说：“这就是风笙找的人。” “嗯对，刘惗。”叶绮安转头介绍道：“惗惗，这是秦禾姐。” 刘惗眨眨眼，礼貌道：“你好。” 而面前的女人始终笑吟吟，对她打量一番：“确实生得标致，我知道什么造型适合你了。” 说完秦禾转身找来化妆包，用小夹子别起刘惗的刘海。 刘惗有点懵，方才她那么说好像是有人跟她提过自己一样，并且她手上有刘惗负责的那两套服装资料。 “来之前抹过东西没。”秦禾问。 “精华液。”刘惗如实答，在不认识的人面前稍稍局促。 秦禾自身的妆容与穿着时尚，一眼能辨品味很好的类型，难怪南风笙直接把刘惗交给她。 秦禾拿出两瓶东西递过来：“你自己抹还是我帮你？” 如果是南风笙刘惗肯定要人家帮忙，不熟的人她果断选择自己动手。 对着镜子往脸上一顿糊，秦禾开始给她化妆。 期间南风笙过来看了几眼，二话不说，似乎对秦禾的业务能力十分信任，随后又去看其她人的进度。 工作室里忙成一团，化妆的化妆，整理的整理，大约下午茶时间另一个工作室的人送来最后一批场景道具。 凯哥他们不仅送货来，晚上也要帮忙，工作之余顺便祝贺母校生日。 让人意外的是简思珺也在。 那次她在群里问了那个问题后，助理们好像特意透露了些话给刘惗听，说南风笙大三时那场服装秀就是跟简思珺和另外两名女生一起搞的，以前她们玩得挺好。 他们可不是说空话，简思珺一来到只找南风笙，跟上回出去玩一样只跟着她打转，一副眼里装不进别人的模样。 刘惗任务在身走不开，徒有两颗眼珠子盯着人转，简思珺笑得越开心她的眉毛拧得越紧。 她可能知道她为什么那样问了。 刘惗的神情化妆的秦禾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什么都没说，只耐心地提醒闭上眼睛放松脸部。 她给刘惗化的妆偏浓，因为在台上距离比较远，这样才上镜，大地色加金色亮片做眼妆，贴了眼睫毛眼睛放得更大。 化妆期间她们简单聊了聊天，刘惗从中得知原来秦禾便是给南风笙做发型的人，不是简单的理发店，是高级造型定制，不少名媛小姐参加商业活动会找她。 难怪南风笙说专业。 刘惗真是服了她，一个学校的表演而已，她不宣传新品又不卖货，花这么心思和金钱值吗。 有钱也不是这样霍霍。 化好妆，秦禾给刘惗做发型。 她的第一套服装有头饰搭配，秦禾弄得仔细，一小撮一小撮头发处理，刘惗感觉自己成了真正的模特。 差不多做好的时候南风笙来了，从杂乱中找了个椅子坐在边上，事情处理完她也要换造型了。 这会儿倒不见简思珺了，也不见另一个工作室的人，刘惗问坐在旁边的人：“凯哥他们呢。” “去找班导叙旧。”南风笙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本来刘惗满口酸，听见后抑不住心疼，“哦”一声没了下文。 突然南风笙凑近她，从眼睛到嘴唇，细细打量她脸上每一寸。 刘惗心不在焉，突如的接近吓得连连后退，背脊贴紧椅背：“干嘛呢，没戴眼镜？” “戴了。” “那你凑那么近做什么，”刘惗莫名其妙。 秦禾在刘惗身后握着卷发棒捣鼓，看看刘惗，又看看南风笙，嘴角弯了弯。她给刘惗做了个羊毛卷，从头顶到发尾蓬松卷卷的像小羊，左侧编发，戴上枯枝状镂空桂冠，有种复古美感。 刘惗的造型完成了，外面天气热免得脱妆她哪儿都不去，坐在边上看秦禾给南风笙化妆。 开始前南风笙戴了个假发，茶黑色长度到胸口。刘惗看惯她浅发色时的御和仙，黑色顿时显真实又清纯。 刘惗存了她黑发的照片，私下反复看了很多遍，这次亲眼目睹，还是有被美到。 醋不醋先放一边，她拿手机自拍，自己半张脸，其余全是南风笙。 秦禾又是一顿操作，南风笙改头换脸。 以往南风笙极少浓妆，顶多改变眼影和口红的颜色，这次她也跟刘惗一样用了耀眼的金色，想象一下她换上晚上表演那套裙子，刘惗都想直接拉她去拜堂了。 她们妆容一样，穿的衣服也是同一系列，算不算高端情侣款？ 不管如何，刘惗暗自判定这就是，心里美着呢。 自拍得更起兴了，轮到她霸占南风笙。 她俩妆容耗时间，弄完差不多六点了，这边完成后，秦禾再去帮其他人。 校庆晚会七点半开始，他们的节目在中间，可以晚一点过去，不然去了也是在后台人挤人。 刘惗在杂乱中腾出工作室的电脑，全屏开着学校的直播，那些化好妆的模特小姐妹没事做也围过来看。 大家打扮得漂漂亮亮，配饰戴好，衣服没换，她们换衣服超快，免得把衣服弄皱所以不着急换。 刘惗第一次感受大学的大型活动，如果不是上台的话，她肯定是最热烈的吃瓜观众。 等下不能带着手机过去，她又一次提醒家人看直播，怕死家人看不见她今天的美貌。 广场那边。 七点左右师生们陆续入场等待，不多时整个广场便人头攒动，一些人调试音响和灯光，一些测试直播，未曾开始，直播间已经聚集了几百名观众。 等到主持人上台宣布晚会正式开始，工作室的各位也要换衣服过去现场了。 准备了那么久只为今天，大家临出发前鼓励打气。 去到后台等候，二十几位模特按出场顺序站着等。 刘惗站在第一，听着前方音响传来的音乐，还有各种雀跃的欢呼声，这时候她才觉得紧张，胡乱抠着手指。 南风笙和助理们仍在做最后的检查，为每个人理了理头发衣摆，交代注意事项。造型师们偶尔也会帮人补补妆。 当南风笙站在刘惗面前时，刘惗挤不出任何一种表情，紧紧凝望着她的眼睛。 相处了一个多月，练舞之后对彼此了解更甚，即使不说，她也知道她紧张了。 南风笙抬手为她摆正头上的桂冠，而后滑下去握着她的手，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说：“加油。” 刘惗木讷低头看了看被她牵着的手，感受着属于她的温热，心里的紧张被她取代了，反手握住她的手。 “等你出场。” 第28章 第 28 章 后台一片狼藉，登台的, 下台的, 场控调度员搀杂形色匆匆。 刘惗尽量稳住心态，只恨身在其中无可避免心焦。藉此为由握住南风笙的手, 分不清紧张还是心动, 总之心口处砰砰鼓动。 不久, 曾老师带领的那一片翠绿艳红表演完下台, 再一个节目就轮到她们登台了。 顾文萱和叶绮安在检查更衣室替换套装的顺序, 杨青林拿着相机四处拍摄后台花絮，入境最多的是刘惗和南风笙，等会儿他要到外面拍正片。 这是他们最后一年校庆，很快他们就要毕业，想到以后这个学校里面没有这帮人，没有南风笙, 刘惗拢紧指头握紧那只手。 戴着袖章的场控过来通知：“可以过来准备了。” 南风笙对人点点头, 回眸对上刘惗的眼。她要把控大局，刘惗松开了她的手，走前南风笙拍了拍她肩膀。 要说的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一切化在无声的信任中。 模特们分成两条队伍在舞台边等候, 叶绮安和顾文萱在最前面，观察舞台外面的情况。 做好准备的不仅模特, 还有布置场景的一行人，凯哥看见刘惗，笑着给她打气：“加油啊妹儿, 完了之后哥请你喝酒。” “好啊，”刘惗牵唇一笑，下一秒又敛起笑容，摆出最正经的态度。 民族舞那些个女生表演完了没事做，在后台瞥见刘惗要上台了，三五结伴到台前看她表演个什么。 与此同时，被反复提醒决不允许错过的刘惗父母在家看着直播，他们从晚会开始便连到电视上看了，对照刘惗发来的节目表，提前把她姐姐从房间喊出来。 刘惗的表现欲当然不会只那么一点儿，通知家人之余她顺手发了微博，给粉丝也贴了直播地址。 这会儿大家都搓手手等她出场。 在舞台边等了两分钟左右，前方传来掌声，台上灯光暗了，台上下来的人从刘惗身边经过。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收腹，眸中的紧张换了一种情绪。 拿道具的一行人冲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在黑暗中布置台上的场景，人多即力量，半分钟不到就好了。 ‘土’字型舞台结构，从侧边出场过于生硬枯燥，南风笙亲手设计的高低不一的遮挡屏，每一块相间隔开距离错落放在出场口前，人从后面走过时隐时现，前面还印着品牌信息打广告。 舞台两旁则配上银白与雾霾蓝的花艺布置，烟雾机制造烟雾，空灵又朦胧，整个舞台一下子变得气质高级。 叶绮安探头探脑，跟调音师互相比了个ok手势，对方打开她们准备好的音频。 顾文萱看准时机，转头对刘惗说：“可以出去了。” 刘惗颔首，脚步坚定踩点垮了出去，聚光灯落在她身上。 开头的音乐舒缓玄幻，往外走了几步双手抚上柳腰停顿下来，微宽的直角肩侧了侧，面容矜重但眼神妖冶看着前方。 短暂停顿，灯光全开，刘惗放下手，既柔婉而又赋气势往前走。 烟雾缭绕，零星的掌声象征性响起。 轻盈的裸金色抹胸长裙，丝质似透非透，表层闪闪的亮片在灯光下格外耀目。手臂系着相同质地的长纱，行走时飘逸在身后，裙摆由下往上绣金丝，与她头上的枯枝桂冠呼应。 舞台的冷色越发衬得她金光闪耀。 腰肢扭得妖娆，手臂轻摆弧度恰到好处，细高跟拉长腿部线条，每一步都叫人赏心悦目。 不管线上还是台下，对普通观众而言模特穿着衣服来回晃一趟，注意力更多是模特的脸和身材，大部分人觉得刘惗是美的。 而对于服装专业的人来说，服装、造型、舞台设计全都值得考究，这一部分人觉得整体效果高端澄净。 舞台下除了杨青林，本就聚集了许多摄影专业的学生，他们对着台上一顿狂拍。 刘惗谨记着少眨眼，面对闪光眼皮也不动一下，走到舞台最前端再次停顿，摄影给了她一个特写。她展现完立马转身往回走。 原本已经陷入沉寂的直播间倏然活跃起来，终于蹲到刘惗的铁粉们在弹幕嗷嗷叫。 【啊啊啊啊终于等到了惗惗仙女！】 【妆容和裙子一闪一闪，真美到发光】 【大家好这是我女朋友！】 【蹲了这么久就一个镜头吗？】 也有一些家长、毕业生老校友发表言论。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毕业两年都做不出这样的服装】 【我能重读z大吗？】 【好怀念啊】 幸好刘惗家人没开弹幕，看不见那些虎狼之词，她爸妈看得笑眼咪咪赞口不绝，“不愧是咱家的宝贝。” 她姐一脸淡定：“就走这几步？” 她妈妈赶紧订正：“后头还会出来呢！” 刘惗返回后第二个人接着走出来，后面的人按顺序登场。 她下去后台速即赶更衣室，脱了身上这一套摘下桂冠，麻手利脚换第二套。 有点紧张，但不慌，有条不紊穿戴好，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南风笙就在后台，等她从更衣室出来给她整理细节。 现在还不能松懈，认真时候刘惗眉目严肃，找不到平时半点嬉笑散漫态度。 面前的南风笙一如往常镇静自若，淡然到情绪根本不会跌宕起伏。 刘惗想知道她真实的感想，问：“你紧张吗？” “有点。” 南风笙声色不符，刘惗略微讶异。 方才她走了一趟，淡定多了，自信道：“别怕，有我在。”说完笑了笑。 南风笙抬眸望进她的眼，瞧见满目坚定。她神情微动，抿唇“嗯”了一声。 整理妥当，刘惗一刻不缓重新排在队伍后面，等待压轴。 同样负责两套的，下台后也马上换衣服，款式都是艺术性服装，斜肩、飞袖、流苏、大裙摆，各种颜色款式挂在模特身上。 负责两套的人下台后也马上去换了回来排队，助理和造型师们上前整理一番，忙到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差不多时候，南风笙跟在刘惗身后。 快来了，她们的舞台。 再由助理把握出场节奏，前面的人走完了，又轮到刘惗返台压轴。 这一次刘惗穿的是黑色礼裙缎面质感丝滑，金色绣纹，深v收腰且露背，高岔露右腿。第一套仙，这一套则是魅，整个人换了一种气质。 音乐节奏比一开始快，脚下高跟踏出的步调也快乐些，台下人看着那细腿一晃一晃，担心腿要打架摔跤。 同样在台上一来一回，当大家以为就要结束时，音乐戛然而止，台上的人在半途停了下来。 四周灯光黯下，剩一束光聚焦在刘惗身上，她用美背对着观众。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干嘛，台下一片嗡嗡闷响，观众的注意力霎时被吸引过来。 静默片刻，另一段音乐响起，台上的人突然一个侧身回眸，眼尾高挑魅惑行去。 身体跟着音乐一点一点摇晃，气氛逐渐浓郁，重新面对观众，一个人独舞。 这只是其中一小段，很快她退到出场口前，微微屈膝，掌心向上作迎接貌。 可能大家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直到幕后伸出一只手搭上她的指尖。 她把南风笙迎出来，让她独自优雅地走向舞台中央。她身上的服装与刘惗那套是同系列设计，但她的是白色缎面银线绣纹。 此刻，身后大屏幕出现品牌信息和设计者名字。 刘惗在身后从暗处走进光里，手悄然攀上南风笙的肩，南风笙随之转身搂上她的腰，同时灯光亮起，她们一秒进入探戈模式。 音乐、灯光卡得刚刚好，一系列操作看得观众一愣一愣。 “设计师和模特跳舞？” “这么厉害的吗？” “天啊设计师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两女生探戈原来可以这么美……” 两个纤细身姿相缠绕，离了又合，你来我往。 南风笙配合刘惗的柔软，拉着她的手来了个外侧回旋，裙摆随动作悠扬。 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一扫先前的枯燥，台下的人看激动了欢呼鼓掌。 跳舞时刘惗是野火娇媚的，左手揽着南风笙的肩，紧实细长的腿勾上她的腰徐徐往后仰，身段轻盈柔软如水，在南风笙身上流转。 她们亲密，默契，举手投足让人感觉毫不费力，实际她们反反复复练了很久才有这样的成果。 临近尾声，舞步从急促变得缓和，待她们舞步停下，后面所有模特重新上台，最后所有人一起致谢。 让人意外的是掌声欢呼声十分热烈，一点不像刚上台，观众无精打采只有零碎的掌声。 单纯的服装秀或舞蹈表演可能都达不到这种效果，两者结合让人感觉新颖。走出条框打破常规，这就是南风笙想要的花火。 观众的反应是最好的证明，同刘惗一个选修那几个女生一开始想看她笑话来着，结果笑都笑不出来，灰溜溜离去。 线上捧场的粉丝一看她和南风笙双人舞登时来神，cp同框舞姿亲密她们不爆炸才怪，激动地啊啊啊啊刷了满屏，连带着一些毕业校友磕了起来。 刘惗早先没对家人透露后面那一段，给他们留了个惊喜，她父母着实吃了一惊。相反她姐不知怎么眉目微蹙。 致谢后灯光暗下，她们按顺序下台，道具一并撤下。 回到后台，刘惗一时缓不过来，脸上仍是台上那副严肃神情。 僵硬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南风笙，激昂慢慢从心底涌上来，好几秒才恢复平常那副笑模样，按捺不住兴奋一下抱住南风笙。 她突然扑过来，南风笙下意识抬手接住她。 “我们成功了！零失误好棒好棒！” 其实南风笙情绪也一样高昂，只是表现不明显，是怀里人惹得她绽开笑容来，“嗯，很棒。” 忙了那么久终于圆满落幕，终于不用再被虐了，顾文萱和叶绮安劫后重生般来了个拥抱。模特们也为止高兴。 刘惗久久平复不下来，无暇顾及其它，只想跟南风笙表达这份喜悦，傻笑着将人越抱越紧。 氛围使然，南风笙随她抱着，眼尾弯弯的，抬手抚了抚她后脑。 “我好开心！”刘惗欢跃的声线响在耳畔，“你呢？” 南风笙唇角一舒：“和你一样。” 这一刻的欢喜是相通的。 刘惗把脸贴在南风笙颈窝贪婪了一阵，清闷笑了笑。 须臾，她涩然咬了咬下唇，明眸中多了几分紧张，不知道紧贴着的人能否感觉到她胸口处的剧烈。 刘惗在南风笙耳边低喃：“我更喜欢你了，你和我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预感你们又要啊啊啊了...我先跑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lways-severu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喜欢柚柚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第 29 章 欢欣情绪交杂，无可抑止心迹涌溢。 后台仍然嘈乱, 刘惗的话只轻轻吹进南风笙耳朵。 在此之前曾给出过那么多暗示, 南风笙不可能不知道她说的喜欢是哪一种。 这一刻刘惗没多思，不想家庭背景、不为谁人吃醋, 没有任何外在因素, 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 她双手还挂在人家脖子上, 后知后觉身前的软与对方无隙贴合, 羞赧迟缓爬上脸颊。 从前台回来的杨青林赶巧看见大家笑盈盈的相拥欢呼, 又将这一幕拍了下来，一同而来的简思珺也目睹了这场景。 南风笙好像怔住了，抱着刘惗的手不紧也不松。 刘惗清楚她的脾性，不喜欢不合意的她统统果断舍弃，可她容许自己对她胡作非为，光这一点已经证明了些事。 该不会声音太小她没听见吧？刘惗不确定自己刚才的音量, 不住回想了几遍。 迟迟没有答复, 她先松开了，后退一小步，紧忙探进南风笙的眼。 南风笙深沉看了刘惗一会儿, 红唇轻启, 然而在她的话出来前，简思珺的声音夺了先。 “这舞练了多久啊？风笙居然会探戈, 吓我一跳。”简越过人群走近。 “……” 刘惗感觉南风笙是想对自己说什么的，不料，一被打岔她就寻声望去没了下文。 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刘惗无暇理会简思珺，眉目微蹙憋着一口气凝视南风笙。 南风笙眸中的色彩变了几变，最终恢复如常的清幽。她也墨了一瞬，淡声应：“一个月左右。” 简思珺隐隐察觉气氛不同寻常，但并没因此而退避，秉着笑貌乔佯不知情：“活久见，我以为你只会埋头做设计呢。” 这人敌意明显，刘惗人就在这里，而且被打扰了，可人家完全当她空气，自顾与南风笙搭话，一个字不提她。 好气。 尽管南风笙对她与平常对人一般冷淡，刘惗按不住骄矜发作，也故意无视简思珺挽上南风笙的手腕：“我想看表演，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想凑热闹是真的，一开始她就打算跟南风笙一起出去，只是不曾想情况变成这样。 这是南风笙毕业前最后一次校庆，刘惗想和她一起感受，不然都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 但表演完还有一系列事情等着收拾，南风笙想立马想投入整理工作，刘惗说活永远干不完，求着央着撒娇软磨把她拉去换衣服。 凯哥他们约了老同学回学校玩，忙完过后不见人影。 晚会结束时间很晚了，不方便搞庆功宴，换了衣服后南风笙在群里发了红包，明天再请吃饭。 刘惗不给她多看手机，拉着她从熙熙攘攘的后台一直去到舞台前面。观众席没有多余的位置，她们找了个过道位置站着看。 舞台上灯光明亮，音乐通过四面八方的音响扩张，弹唱，街舞，小品，大多数节目由学生表演，观众坐了一个多小时可能枯燥了，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 刘惗却兴奋得不得了，鼓掌最勤快，脸上挂着笑容弯眸含星。 南风笙看过几年晚会，没那份热血，是刘惗的高涨惹她生出几分兴致。 鼓乐喧天人声不绝，想交流要靠很近，不然得提着嗓子喊才能听见。 刘惗挨过去问南风笙问题：“网上会有录播吗？” 向来南风笙说话轻声细语，她偏头贴近刘惗耳朵：“有的，怎么你还想看？” 暖热气息拂过耳廓，蓦地刘惗心一颤。想知道南风笙未曾说出口的究竟是什么。 要怎么追问啊？现在的气氛已经不像当时，再说出口需要极大的勇气。 刘惗凝视着南风笙陷入沉寂。光映晃在她脸上、眼中，黑长直假发使她有种陌生感。 那句话她听见了吗？不确定。 刘惗感觉自己今天是说不出第二次的了，悄悄泄了心里那股气，凑近她耳边回话：“看有没有人夸我们呀。” 说完她看向舞台了。 南风笙再偏头看向她，她脸上没了欣喜的笑，看起来很平淡，但能感觉到反差。 她也陷入了沉思。 俩人站在一块，各怀心思，偶尔讨论一下台上表演。 她们只换了衣服，造型和妆容没变，高架上的摄影小哥认出她们，录取观众反应的时候将她俩拍进去，正好直播间切入分镜，她们又上电视了。 颜值高身材好站着就是风景，镜头并没有停留多久，但惊艳了不少人的眼球。 还没退出直播间的粉丝见她们私下还腻在一起，交头接耳直叫人浮想翩翩。 【直拍都这么好看，真人不得美成天仙？】 【刚刚搜索找到她们了！卷发那个真的是ntxl！！】 【woc，那她俩是一对吗？】 【这么亲密的舞不是练完都是了】 【光明正大有点厉害】 路人观众都这么激动，何况铁粉？刘惗的粉丝早坐不住截图发圈内话题去了，势必让更多人知道这对绝美cp。 cp粉最擅长拿着显微镜找糖吃，被安利的人蜂拥到刘惗微博，再追到品牌官博，将她们同框的互动统统放大，手速快的甚至开始写文画画。 当事人在晚会现场意犹未尽，绝对没想到某些人已经产粮了。 刘惗拉着南风笙看了约莫半小时，真要走了，不然晚点散场人多寸步难行。 刘惗满足了，剩下的可以回去看录播，她跟着回工作室。 为了这一次演出工作室一片狼藉，模特们换下的衣服脱下的饰品，道具什么的全都堆在里面。 事后处理就他们几个，刘惗不能袖手旁观，挽起头发便投入整理。 东西太多，没法堆在工作室，南风笙交代助理们明天拉去某个地方放着。 刘惗不知他们说的什么地方，顺嘴问了下，得知是工作室新址，毕业后不能再用这里了，要搬出去。 这时刘惗才真正意识到时间不多，再过一个多月这里便要人去楼空。 南风笙说过距离不远，可是怎么也不像在学校方便，一想到不能有事没事跑来这里，还真有点伤感。 另外她还想到南风笙也得搬出那个豪华单间宿舍，顿时紧迫感油然而生。 再不采取行动就没机会制造美好的校园回忆了！她一边收拾一边暗搓搓构思方案。 东西看着今晚收拾不完了，大致归类留着明天弄。 忙了一天回宿舍洗漱，刘惗却不休息，赶夜向论坛小伙伴们取经。 刘惗一个人纠结得很。 演出过后，南风笙对她的态度回暖了好几度，可是都表白了，南风笙不回应又不抵拒接近，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推进。 她只能慢慢琢磨她的心思。 —— 一夜不得空，刘惗第二天才看别人发来的消息。 家人朋友网友拼命夸昨晚的表演，她回了一个早餐时间没复完，一路摸着手机到教室。 微博炸了一样，经过一晚上发酵，她和南风笙妥妥成了姬圈新秀。除了夸赞，她同时在某条被@了很多次。 好奇点进去看，指头一拉，耳根瞬即红了起来，心头疯狂跳了两下。 那群假粉让她看的是她和南风笙的同人图，表演服散落一地，在床上那种‘双人舞’。 一大早在教室看这个，惊得她一秒退出去。 然而没多久，她又用身体挡着手机，悄咪咪保存了图片。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同人文，看了下惊叹太太们的脑洞，什么舞室y，换装y，无奇不有... 刘惗心里是美，可毕竟不是真的啊。 想了想，把一条含蓄点的微博链接发给南风笙，装不知：我们好像被人误会啦。 其实她也怕，若是南风笙看了发文澄清，那岂不是间接婉拒？然而她又想要个明确的指示。 过了一会儿，南风笙回复说：没关系。 不等刘惗理解这几个字的真正释义，她补充到：也是一种宣传。 接着贴了张店铺昨晚到今早的流量截图，新品下定金数量小箭头坐了火箭似的往上飙。 麻蛋，这个女人炒自己cp卖衣服？ 刘惗以为她独自居高无所谓销量视金钱如粪土，只在乎设计的过程寻找志趣相投的灵魂。 结果？握草！ 该不会打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这个吧？刘惗感觉自己就是个工具人。 气不过，反手将那张刚存的新鲜热乎的同人图丢过去。 一念：她们还做这种呢。 刘惗不信这样炒南风笙还能忍。 无：上课，少看这种东西。 啊啊啊啊啊你个冷酷无情的x冷淡！！！ 刘惗偏不，上微博挨个给小涩图小黄文点赞，既然她说没关系，那就让粉丝们再接再厉。 气归气，一想到时间不多，中午还是耐不住跑去工作室。 晚上约了与演出相关的所有人员一起聚餐，人多没机会，刘惗得自己创造。 整理衣物同时问南风笙：“明天要不要吃火锅啊。” 南风笙以为火锅那一茬随口说说的，重新被提起来方知是真的。 “明天没时间。” “那周末？” “看情况。” 不仅x冷淡还难约，刘惗背过身嘟了嘟嘴。 不过她也认了，难追是因为这个人正经，谨慎对待感情多好的品质，要给人家一些时间了解对吧。 “那你有空的时候能留给我吗。” 南风笙忙中望了她一眼，“可以。” 晚上庆功宴。 人多不方便去远的地方，商量选了校门外一家饭店。 店面积不大，南老板直接包下二楼，三十几个人正好，不跟陌生人一起挤，能玩得尽兴些。 这边的食店大家都熟悉，不用集中，放学直接过去。 刘惗去到时，另一个工作室的人比她早到，大概今天美女纷纭，单身寡狗比较积极。倒不见简思珺。 也对，从头到尾她都没帮上忙，凭什么她要来吃饭。 店员帮忙把桌子合并成两张长方桌，这样大家可以围在一起。 模特小姐妹们相处了小段时间，无人不知南风笙和刘惗关系好，毫无争议官方c位非刘惗莫属，她俩坐在中间位置。 菜点了很多，合着酒水饮料一起摆了满桌，开吃前先举杯庆祝秀场圆满成功。 很多模特小姐姐明天要上课，不能喝太多酒，刘惗也一样，只要了一小杯。 助理们和凯哥他们无所谓，毕竟某魔鬼要求高这段时间被虐得太惨了，总得放肆一下。 而魔鬼本人作为总策划，不可避免要喝一点。 刘惗干了那一小杯之后改喝饮料。这场演出她是有功之臣，不时有人要敬她和南风笙，她们一一回敬过去了。 明明刘惗喝的是饮料，但和南风笙一起举杯回应别人，莫名有种错觉，好像... “诶，小学妹，”坐对面的凯哥跟刘惗说话：“昨天那舞是你编的？” “对啊，怎么了。”刘惗嚼着东西漫不经心。 倏然凯哥笑得意味深长，扬了扬手中的筷子调侃她：“动作这么亲密，你是不是故意的。” 网上的言论在座各位略知一二，大家真以为她们之间有什么。 故意是有，不过不是全部，从头到尾她有跟南风笙商量，是人家同意的。 她理直气壮：“探戈都这样，专业的比这亲密百倍，你别污蔑我哈。” “是吗，”凯哥斜了斜她，又转过去跟南风笙求证：“练习的时候她有没有动手动脚。” 我淦... 这下刘惗虚了，紧忙低头吃菜。 听见这话大伙来神了，对面桌的人也八卦兮兮看过来。 南风笙悠然自若抿了一口酒：“不动怎么练。” 话虽如此，言下之意不就是承认有么。 众人腐眼看人姬，笑得那个阴阳怪气。 刘惗眉目带嗔盯着供出自己的人，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她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是不是都以为在一起了，却被作者告知没一起hhh 负责任地讲，很快了，未来两三章一定会，但不剧透嘻嘻 第30章 第 30 章 被蹬了一脚的南风笙眼刀飞过去，以目传神：我又没说错。 是刘惗对人家动手脚了没错, 她就是不屈。 这种事关起门说就行了, 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桌下腿打架，桌上强颜欢笑, 灌一口饮料, 盼着话题赶紧过去。 估计路过此地的神明听见她的心声了, 有人来带走这个话题, 但应该不是她所愿的。 简思珺来了, 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来了。虽然也是大四，不过她已经工作，下班才过来。 工作室群的人坐在这一桌，大家自然招呼她过来。 不干活都有饭吃，哪来这样的好事，有她在刘惗浑身不得劲, 坐哪儿都膈应, 别说坐对面了。 真不是偏见，这人刚落座两眼又长南风笙身上。 “恭喜你啊，毕业前完成了心愿。”简思珺举杯对南风笙说。 来了, 目中无人、唯她俩独尊的高尚感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每次简思珺弄得她很了解南风笙一样。 南风笙抬起眼皮看了伸过来的杯子一眼, 迂缓摆下筷子，拿过手边的酒与之轻碰, “谢谢。” 刘惗想抬杠，也想举杯给她碰一下，可是这样敌意太明显, 想想罢了。但她刻意横过去夹南风笙那边的菜，身体挨过去夹了几遍。 南风笙以为她爱吃，默不作声给她换到跟前。 一开始刘惗觉得那道菜还行，撒上关心调味，顿觉味道提升了几分，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笑看南风笙。 余光观测，对面笑意消减。 没有其他人察觉这场无声的硝烟，席间谈天说地。 南风笙话少，大多时候置身事外，扯到身上方才言简意赅，长指夹着筷子端端夹菜，吃得慢条斯理。 而被她虐了一大轮的助理们借机发泄，大口吃肉吨吨喝酒，没多久醉意上头开始撒酒疯，话音分贝高且言语无状。 叶绮安：“要是能重来，老娘绝对不选这个破专业，大学四年连异性小手都没摸过，呜呜呜呜呜。” 顾文萱：“还有一个多月毕业了，我特么居然要毕业了！没谈甜甜的校园恋爱我不甘心。” 杨青林相对清醒：“算了吧，看开点，现在没有的踏上社会答道更没有，注定单身到三十。” “卧槽我不要单身到三十！” “毕业前谁能给我搞个对象？我要轰轰烈烈谈恋爱——” 他们哇哇鬼嚎，其他人好笑又无奈。 另一个工作室的前辈最有发言权，纷纷表示是真的。真情实感给予忠告，要是在学校有喜欢的抓紧办了，否则成工作狗以后别指望了。 全场就刘惗专业不同，她笑问：“有没有这么夸张。” 群里人称钟老师的男生瞧她不以为然，紧忙证实：“你看我头发都稀疏了！每天恨不得睡在桌子底下。” 旁边学姐附和道：“对啊，你不信问问风笙！” 她没睡桌子下好吧，甚至有时间去护理染发。 刘惗嗤声：“她秀发不挺浓密的吗，而且我没看出来她想谈恋爱。” 凯哥激动：“开玩笑，哪有有人不想搞对象的！风笙你说。” 闻言，对面简思珺目光强烈。 人家才没这么肤浅，一天天想着谈恋爱，刘惗在心里辩驳。 总是躺枪的南风笙半垂眸晃了晃酒杯里的冰，稍加思索：“若是可以，自然是想的。” 众人呛到：“你看——！” 刘惗迷惑又讶异，这人该不会喝醉了吧？ “原来你会想这种事啊？”她别有用心：“那有没有看上谁呀，条件这么好，追你的人应该不少。” 南风笙眸光沉凝，看她，不做声。 看什么看，问你也不会回答的啦，刘惗娇漫错开视线，自顾吃菜。 饭菜酒水下肚，二楼越来越闹。 饮料喝多了，刘惗想上厕所。洗手间在一楼，她怕一去一回自己这个c位保不住，临走前，往杯里倒满饮料，夹菜到碗里霸占。 如此这般，谁都别想觊觎她的位置，除非把旁边那人翘走。 起身下楼，循着指示牌走，去到楼下还要经过一段小道才到洗手间。 饭点时间一楼人挺多，前边有几个人在排队。 真是欲速不达，越急躁，越觉得前边的人磨蹭，好久出来一个人。等得刘惗心里乱糟糟。 不知道为何不安。 终于轮到她，迅速解决小跑回去。 然而刚才的不安可能是直觉，穿过小道踏上楼梯，看见两个人站在上方楼梯转折处。 仅一眼，认出南风笙和简思珺，极速反应退回楼道口。 刘惗觉着自己现在应该上去，可是上去要怎么做，从身边经过？任由她们独处？好像都不行。 她躲在底下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呀。”简思珺问。 “什么问题。” 南风笙声音实在很轻，刘惗竖起耳朵勉强听清。 简思珺：“是不是喜欢刘惗。” 听见自己名字，刘惗咯噔一下紧张起来。 再度挑起，这次南风笙会回答吗... 介意简思珺的用意，又在意南风笙的回答，刘惗抵在墙边，手不自觉揪住衣角。 南风笙：“我没必要回答你。” 看不见都感受到气氛凝结。 简思珺走动两小步，眺向楼梯间窗外，“为什么，以前我们不是可以交换想法吗。” 南风笙：“你叫我出来只是说这个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既然不承认，那简思珺急问：“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霎时刘惗眼睛瞪大些，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南风笙：“……” 简思珺：“我们之间那么多共同话题，知识、兴趣、发展方向都一样，就像过去，我们配合得很完美。” 她们确实是一类人，简思珺亦是清雅气质，设计眼光和品味肯定不差。 那南风笙喜欢这一款吗。 刘惗看不见，不知此刻南风笙持以何种表情，她们在做什么。 想出去撞破，但那又如何，阻止得了交谈，能阻止别人的心吗？有心人得不到答案不会罢休，她自己也是这样。 还是想听南风笙的答案。 等了好一阵子，等到人心焦灼，上面才传来南风笙的声音。 “曾经那些仅基于艺术交流层面，我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听见人家拒绝，刘惗提着的心稍微定了下来。 简思珺：“我喜欢你那么久，你一点都感觉不到？” 这跟时间有关系？ 南风笙直言：“难道感情和设计不是一样看感觉的吗。” 许是简思珺还想说什么，遭南风笙出言遏止：“别说了，我们不可能。” 话完，脚步声起。 简思珺：“那你为什么不承认喜欢她！” 她有些气急败坏，但脚步渐远最终消失。 ...好了没？刘惗木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声响才决定上楼。 不曾想刚转出去，简思珺迎面下来。 今天运气不好。 刘惗面色静和，佯装刚从洗手间出来啥都没听见，径直越肩而过招呼不打。 不管她听没听见，简思珺没想放过：“你对她好像不太了解。” 话音从身后飘来，刘惗稍作停顿，回神凛视不打算应。 “她根本没承认过喜欢你，一味往上凑有意思？” 刘惗是没多了解南风笙，不知道简思珺了解多少，竟这般自信。但喜不喜欢刘惗不需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管好你自己。”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径直走上楼。 重新回到餐桌，位置还在，南风笙神情如旧。 可是刘惗的心情无法如旧。 虽是拒绝了，南风笙却依旧不透露半句喜不喜欢刘惗。 不喜欢也像刚才那样拒绝好了啊，不回答是什么意思啊。 不不不，拒绝也不好。 唉...烦心。 刘惗闷着气，满面愁容看了看近在身旁的坏女人。 后来简思珺没再回来，饭吃完一伙儿人步行回学校。 两位助理姐姐喝醉了，清醒的人给送回宿舍。 南风笙和刘惗在其中，把人安顿好各自离开。 她们宿舍方向不同，刘惗要上楼过天桥，南风笙要下楼。一起去楼梯间这段路有意保持距离。 原以为今天庆祝肯定高兴，鬼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刘惗死气沉沉，完全不像参加完庆功宴。 道别是南风笙先开口，她咕哝句晚安就走。 —— 翌日。 杨青林导出晚会拍的照片，问刘惗要不要。照片很多，让她过去选。 刘惗郁郁寡欢地去了。 经过收拾，工作室回复往日的清静。 名为校庆晚会的文件夹里六百多张照片，从化妆到后台再到舞台，还有视频花絮，其中她和南风笙占比例最大。 坐在电脑前，手撑着头一张张看，选中的直接发到手机。 嘴上不想承认，选的照片几乎全是和南风笙同框，有几张她想打印出来。 一直看到最后，突然发现她们下台拥抱的几张，角度是刘惗背对镜头，拍到南风笙正面。 当时刘惗抱着她当然不知道她什么表情，照片里，南风笙颜色略微惊讶，偏着头眼睛落在刘惗身上。 那会儿场内极度混乱，刘惗只记得杨青林出现在后台时，她已经对南风笙说那句话了。 之前以为声音小她没听见，现在看南风笙那副神情...肯定听见了。 既然听见，两天过去没一句回应？ 是不是也跟简思珺的问题一样，她觉得没必要回答啊。 已听不回杀伤力不一般，刘惗手指差点在鼠标抠出洞来，双眸染上一层灰。 等杨青林忙一圈回来，座位上已经空了。 最可怕的是被情绪掌控。 刘惗讨厌这样。 这一走便不见踪影，工作室群少了她的消息。 她快要把自己逼到墙角去。 不想承认简思珺的话，可是一直主动得不到回应，她也是会意冷心灰的啊。 浑浑噩噩过了两天，上舞蹈课走神差点摔了，整个人闷到没力气跳舞，一贯常用的发泄方法都做不到。 在闷死之前，星期五下午刘惗联系夏惜，问她要不要出去喝两杯。 情场老手没哪日空闲，夏惜有约，不过她说刘惗可以过去一起玩。 放在以前刘惗绝对不会一个人去跟陌生人玩。当下她憋屈死了，一般人帮不了她，她只想跟圈内人交谈，所以应了夏惜。 下午放学慢悠悠回宿舍收拾打扮，天暗下才出门打车到约好的酒吧。 那家并非普通酒吧，是市内为数不多的les吧，最明显的特征放眼望去几乎皆是同类，气氛很多。 夏惜约的朋友第一次见刘惗，不说还以为是她今天带去的伴。 刘惗目的在于解闷，意不在人，并没有过分打扮，身上穿着普通小吊带黑裙，十分钟化出来的妆容，眉毛口红眼影，连高光都没涂。 倒是摘了耳上那两颗桃心耳钉，换上新买的长吊坠耳环。 素净有素净的美，像她这样五官精致身材比例出挑又纯又欲的，很难不受关注。 长发垂在两侧，玉肩雪背在灯光下尤为惹眼。 光坐在那儿，周遭的人不住打量她。 夏惜爱玩，好在不会哪款都喜欢，刘惗这类情种第一个被她划掉，她出了名不谈情。 简单跟朋友们认识一番，她们单独去吧台小酌。 “我看你们那舞没少练吧，搂搂抱抱还擦不出火花，怎么搞的？”校庆晚会夏惜留意了刘惗的表演，好奇观察她和南风笙的表现。 刘惗一手无力搭在台上，另一只手无聊转动着酒杯，叹了一口气：“她说她可以喜欢女孩子。” 情场老手，不，是床上老手，年纪不大阅女无数的夏惜笑道：“说这种话的人我见多了，不仅可以喜欢，还可以做。你真确定她跟你暧昧是那回事？” “那为什么她拒绝那女生的时候不用不喜欢同性，这种理由最容易达到目的。” 夏惜喝了一口酒：“你问她。” “问就问，”刘惗也仰首灌了一大口，拿出电话摁亮。 酒刚划过喉咙，她便反悔手机扣在桌上，五花六变七上八下，“还是下次再问。” 夏惜失笑，“怂。” “你别笑我，风水轮流转，哪天轮到你的时候我用扩音器嘲笑你。” “你怕是没机会。” 默了片刻，夏惜又说：“这么累，不能不喜欢她么。” 刘惗扇了扇长睫，抿唇不语。 不贪念就不会有这些烦恼，她不能让自己长期处于困苦状态，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下。 后来有人搭讪夏惜，刘惗不好打扰人家，自个儿去找其她朋友玩了。 场内昏暗，听人聊天看人撩妹，烦恼不减便用心喝酒，五光十色的灯光披在身上，在音乐浪潮中摇晃。 以她的专长，蹦个迪都跟人不一样，一出手便是舞池焦点。 开头那些人误会她是夏惜新女友，后来发现不是，几些人蠢蠢欲动。 别人来讨好，在南风笙那里得不到的，这里都有。 她却不想要。 自遇到南风笙之后，刘惗看谁都无味，没有人像她冷得勾人，冰尖锐利划人又痒又痛，越是冷淡越想瞧她沉沦的模样。 刘惗有些后悔，早知当初不撩她，让人反将一军撩死，翻车起不来。 她又闷了两杯酒，趴在吧台前。 夏惜在一边与新目标玩得起兴，隔远发现她趴了，连忙过去查看。 她们不算熟，但把人带出来理应照看，拍了拍肩膀，几秒过去人没反应。 “不是吧，醉得这么快。”夏惜才刚开始！ 难得明天周末，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学校，无论如何想办法安置。 让服务生照看肯定不可靠，夏惜没办法，只能翻出她手机，强行人脸解锁，对不住也要翻通讯录的了，不然她今晚睡哪。 打开联系人，看有没有室友朋友电话之类的。 哪个备注是室友夏惜真不知，看了一圈净认得南风笙这个名字。 睨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刘惗，趁手机息屏前拨了出去。 这个时间南风笙已然歇在宿舍，刘惗来电她疑惑了下。 滑向接听，未开口先听见对面的吵闹，“南风笙吗？” 陌生的声音，南风笙警惕：“你哪位。” “这不重要。刘惗喝醉了，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 “……” 那头一阵沉默，夏惜伺机补刀：“不来的话，我只能把她带去酒店了。” 南风笙倏然深锁眉目，口吻冰冷：“地址发我。” 第31章 第 31 章 夏惜报了地址，南风笙换衣服出去。 出门时十点多, 估计来回宿舍接近门禁了, 车开的有些急。 到达后打电话过去，没人接, 南风笙只好进去。 她从没去过les吧, 进去茫然地四处找刘惗身影。 银灰发色瞩目, 素颜都掩不住, 寻人期间已然引来关注, 若不是南风笙眉间凝挂寒意，说不准真有人上前搭话。 刘惗仍伏在吧台上，长发披散，露出大半个背，南风笙找了一圈才瞧见她。 拨开脸庞的发，试着把她叫起来。 夏惜在不远处, 见救星来了, 过去交涉一下。 上一秒她还在与人流连，眉梢缠绵浓郁，“你来了, 那我把她交给你啦。” 这人彩排时见过一面, 身上一股瘩气，南风笙一眼认出, 霎时脸色更沉了。尽管刘惗说过她喜欢的不是这个人，可她今天跟人去这种场合，蓦然升起几分火气。 “她喝了多少。”南风笙要结账, 脱下外套披在刘惗身上。 夏惜把刘惗的东西递给她，“不用，也没喝多少。” 南风笙接过，钱坚持给。 醉了的人很沉，南风笙长得高却很瘦，斯斯文文身躯薄得像纸片，看起来搞不定醉鬼。夏惜本想帮忙把人扶起来，南风笙挡过去冷声回绝：“我来就行。” 拉起胳膊搭在肩上，借力一下子扶起来，似乎小看她了。 夏惜扬了扬眉，想说些什么话给南风笙听的，怎知她面露紧张，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既然如此，毫无负担把刘惗交到她手上回去玩。 被人扶起走了几步，刘惗感觉不适，唔了一声想挣开，南风笙险些没抓稳，紧忙双手搂紧稳住。 “别乱动。” “...我要喝酒！” 就这酒量好意思喊？万一夏惜人坏一些，她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步履维艰把人带出酒吧，安全起见，置于车后排扣上安全带，一路疾徐回校。 上一回刘惗醉得轻能上楼，这次醉得路都走不动，送回宿舍没法爬上床。无奈之下南风笙带去自己那边，省得爬五楼她也遭罪。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狼狈掏钥匙开门进去，松开一只手开灯，用脚关门。剩下几步懒得折腾了，干脆拦腰抱起醉猫丢到床上。 南风笙咬牙叉腰喘气，脸色难看居高临下床上的人。 刘惗一掂枕头扭了扭身体，双目紧闭满脸不悦，笨拙地试图扒掉身上的外套，嘴里嘟嚷：“好热...” 奈何手上使不出力，外套扒拉到肩上就拉不动了，衣下小吊带锁骨要露不露，脸颊绯红一片，南风笙眉间阴郁不散。 转身找遥控开空调，在桌上拿马克杯倒温水，想把人叫起来吃解酒药。 拖来椅子，水药搁一边，坐在床沿扶刘惗坐起身，顺手脱掉外套。 刘惗醉得软趴趴坐不住，一松手，人歪斜落在南风笙肩上，一直滑到颈窝。肌肤暖热紧贴，酒气混着身上的软香甜腻袭来，南风笙怔了怔。 抬手抚上刘惗脸庞，碎发别于耳后，掰过她肩：“醒醒，喝水吃药。” 轻轻摇了摇，刘惗随之一动，没睁眼，只不耐烦闷声吭哧。 “刘惗。”南风笙语气加重。 反复几次，刘惗撩起眼皮，又被弄醒墨瞳涣散：“你好烦...” ？？？ “呵？” 含辛茹苦就这么一句？南风笙嘴角一抽哭笑不得，感觉自己的温柔喂了猪，略粗暴实际还是很轻掐她脸，“给我醒过来！” 刘惗微微吃痛，终于睁开眼，胡乱扒开她的手。 南风笙趁机端起水和药递到她跟前，命令道：“吃药。” 刘惗根本不看她手上的东西，噘着嘴两眼呆滞细细看着她素净的脸。 红唇艳艳，妆还得卸，南风笙意志坚定要她吃，水杯再往前抵到嘴边：“看我干吗，张嘴。” 刘惗闷了半晌，是张嘴了，不过不是和谁，而是吐出一句：“做梦都看见这张脸，真讨厌。” 软手推开南风笙，兀自坐到一边。 千辛万苦、苦口婆心，又是嫌烦又是厌弃，南风笙简直... 可她除了好言好语哄着还能怎么办。 南风笙认命，挪过去放软声重复一遍，哪想酒鬼还真撒野，一把推开。 一声清脆，水杯落地打碎。 不等南风笙发作，她先娇蛮起来，转身朝人扑过去把人推倒在床。 她以为眼前一切是梦中幻象，迷糊之中放肆得很，压着人，燥热的身体与之紧贴，双手攀上南风笙肩，嗅着耳发脖间馨香。 醉成这样都记得干坏事，南风笙手在身后支起身体，刘惗凑近在她唇角处印了一口。 欲开口训话，一低头望进刘惗满眼忧伤，眼角有泪打转。话到嘴边没声出去，南风笙定格在那里。 泪滴落，渗透南风笙单薄的衬衫，冰冷印在心口，似要穿透皮肤冷进血液。 “这是讨厌吗，”她轻声问身上醉酒人。 在‘梦中’不必分辨是非对错，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刘惗七分醉三分醒，按在肩上的手往下游，刚碰触到一点软，南风笙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趁醉吃豆腐？想都别想。 南风笙神色复杂，一个翻身刘惗变成下面那个。 南风笙没想做什么，但不出手就要被吃了，她能怎么办。 刘惗大概连自己怎么成了被压的都不知，扭了扭被桎梏的手，发现挣脱不出，转而皱起眉头。 她面色潮红，肩上吊带松了，凌乱露出一片洁白，眼尾的泪未干在灯光下闪烁，这样一幕，看得人游思翩翩。 “姐姐不喜欢小羊吗...” 刘惗委屈巴巴，惦记着表演那天她头发烫的像绵羊，问人家喜不喜欢却没得到答案。 南风笙不知她言下之意，以为这是网上那什么虎狼之词，喜欢就要给她草... 南风笙缄口不答。 刘惗吸了吸鼻子，瘪着嘴哭唧唧：“姐姐不喜欢小羊。” 南风笙当然清楚刘惗对自己有意思。 可她不确定她的喜欢会不会是一时兴起者其它原因。毕竟相识之初刘惗看见妹子就两眼放光，手机里存着各种软件、联系方式。 但再冷静，有时也抵不住刘惗的亲近。 忽远忽近，不是无心的，也不是成心的。 相互试探的过程里，刘惗给南风笙的感觉同样是若即若离的，她也犹豫，想确定对方的心意。 南风笙做什么事都认真，尤其感情，若是玩玩，她无暇参与。她的性格向来如此，过分自制令人察觉不出真正的情绪。 被表白，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不是不想回，是未曾找到答案。 南风笙眸光软了下去，放开刘惗的手，低下去搂着人，头抵在刘惗心口，银月色的发与墨黑丝缕交缠。 刘惗像虫子一样蠕动身体，慢慢认出熟悉的香气便不闹了，酒意上来，头一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趟南风笙废了不少力气，终于等人安定了，她也懒得理会床以外的事，关了灯睡觉。 防止醉猫半夜闹事，最有效的预防方法是抱着人睡。 南风笙很好地执行着这项措施。 —— 嗒，嗒，嗒。 一下，两下，有一时没一时的点击声，很轻。 房内窗帘紧密不透光，被窝里的人动了动，发出唔唔闷响。 酒意睡意双重夹击，刘惗仍睡得深沉，眼皮重重紧闭，翻个身再无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在睡梦中听见开门的声音，没多久又关上。 意识逐渐上浮，花了点时间才醒过来，眼睁开一丝缝，双瞳无神盯着天花板。 她还没发现异样，以为自己在宿舍，看了良久察觉天花板的距离不对。 低眼一看，不是自己的被子，脑里首先闪起的记忆是昨晚出去喝酒了。 顿时心里一阵惧怕惊诧弹坐而起。 酒精使然，她整个脑部系统迟钝，后知后觉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直到看见南风笙的脸，她才安定些。 然而这份安定并没持续多久，因为醉酒记忆回来找她了，对人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记得一清二楚。 又亲又抱，还... 尽管是她赚了，可她摸了人家的那只手疯狂颤抖。 昨夜打碎的杯子仍躺在地上，南风笙起来故意不收拾的。面色沉静，不怒自威，瞅着床上那睡得头发乱七八糟没卸妆没洗澡的臭猪：“醒了。” 刘惗是听出来了，是责怪！ 她感觉自己要被鲨了。 下意识假装没记忆，“我怎么在这里啊...” 南风笙面色不改，松开鼠标转动电脑椅面向她，双手抱臂：“你说呢。”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溜着眼珠，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三毛演技。 南风笙不管她真假，冷声道：“你给我收拾干净。” 比起追究那些行为，这个仿如台阶。 刘惗立时爬起来去阳台拿扫帚，没发现自己穿了人家拖鞋，一心将玻璃渣子扫的一个不剩。 扫完回去给人整理好床上的东西，就差用熨斗把皱褶熨直。 而南风笙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冷着脸看她一举一动，给刘惗此刻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错觉，小心脏蹦跶到快离了。 “我...”刘惗扣手指，目光闪躲，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说自己为什么去喝酒吗，还是说自己为什么这样对她，心虚得一句话说不出口。 太丢脸了，秒秒钟想逃走，憋了很久憋出几个字：“收拾好了，我先回...” “好了？”南风笙打断她的话。 刘惗怂唧唧，抬眼张望看哪里还乱，看了一遍没发现哪里不妥，怂兮兮小心翼翼问：“还，还有哪里吗。” 南风笙不可思议般轻呵一笑，放下腿，起身站在她面前，“我呢？” 她什么？ 刘惗想到的只有亲了她，口红蹭到身上，把她衣服弄乱这些，一时没整明白什么意思。 南风笙真有点气，出言责备：“你乱了我的心绪，不负责？” 心绪...？ 这话的意思是...... 刘惗瞪圆了眼。 喜色按捺不住爬上她嘴角眉梢，从惊慌变得喜悦，含笑问：“那要怎么负责啊。” 南风笙的凌厉锋芒渐收，是妥协的意味：“你想办法。” 这一次不是错觉，真的是那个意思。 负责啊，当然负责了。 刘惗狗胆子大起来，小步忸怩走到南风笙面前，克制着笑，伸手环上人家腰，伴着心跳问到：“这样的可以吗？” 第32章 第 32 章 刚才进出阳台帘子拉开一半，室外明媚跃进, 照亮一室晦暗与半透情意。 刘惗笑不自抑, 秀眸含星等人答复。 南风笙视野全被她的脸占据，佯装出的威势被她这个抱碾下去, 嗫嚅又止, 只抬手把人抱住, 接受了这种‘负责’方式。 ！！ 得到回应了！ 刘惗笑逐颜开, 环住人家的手收得更紧, 似要将细腰拗断，脸埋在颈窝低声一笑。 光这样不够明晰，她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细声低问：“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身上暖意传渡相印，时间静止于此。 “嗯...” 话还是淡，可刘惗紧紧贴着南风笙, 能清楚感受到她心跳也很快, 她也紧张。 这一刻连空气都是甜的。 刘惗继续求证：“那我们...我们要在一起的吧？” 抵在她肩上的脑袋动了动，低沉话音漫入耳：“已经在一起了。” 嘻嘻嘻。 刘惗浑身细胞疯狂叫嚣，压抑不住欢喜偷笑, 抬头要看南风笙此刻的神情。 颜色温淡带着和悦, 确认了，在一起她也很开心。 刘惗又想偎过去跟她亲密, 殊不知猛然忆起一些事。霎时拉下脸，松开抱人家的手连退几步，无比严肃, “等一下！” 才刚说完在一起，转眼就翻脸？南风笙神情一滞，“干嘛，反悔？” 刘惗还不至于被冲昏头脑，双手抱臂气哼哼：“我又给你暗示又表白，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非要人难过哭了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坏女人！ 哟，秋后算账是吧。 南风笙也不甘示弱学她环着手臂：“谁让你跟人勾肩搭背。” 是说夏惜？ 喔~以为她不在意呢，原来会吃醋的呀。 刘惗理直气壮：“还不是为了试探你。” 南风笙面色转冷哼声：“那你目的达到了。” 小姐姐娇嗔得可爱，得知她的心思，刘惗往前回去抱着哄。 南风笙勉强接受，手都抬起来了，哪知没碰上刘惗又神经兮兮弹开。 又做什么？ 刘惗依然是那副算账脸：“那那那，南远明是你父亲？综合楼是你家捐款建的？” “对，”南风笙仿佛嘲笑她的智商：“你看得出来呢。” 卧槽！刘惗钓到货真价实有财有势的富婆！然而她并不高兴。 “你们家一个个有够牛x的，你能跟我在一起？”这件事今天必须弄清楚：“别到时候一句反对把我们拆散，我怎么办。” 万一真这样，刘惗跟谁哭去？她才不要承受这种风险。 南风笙听得一愣一愣，甚至有点好笑，“你电视剧看多了，我们家很民主。” “是真的你才好说哦，哪天来个人塞我支票要我离开的。” 毕竟出手就是一栋楼，这种事别说不可能，刘惗满嘴怨念。 她铁定是当钱大风刮来的，还支票。南风笙感觉脑壳疼，抬手揉揉眉心：“这是我的事，没人干涉。” 听她这语气，刘惗姑且信了，“...行叭。” 既然没问题了还杵在那边？ 南风笙玉手一招，示意她过来。 刘惗死活不过去，仰着小脸：“我还有一个问题。” “怎么还有？”是要一直问到合葬？ 南风笙无奈叹气，一次解决：“除了你和我之间，不存在任何外在因素阻挡，清楚没。” 这个保证可以叫刘惗乐到开出小花，可她想问的并不是那些，“知道啦，但一开始你不是问我短时间内会不会谈恋爱嘛，为什么那样问呀？” 她们就要谈了呀，她不知道是不是影响工作。 问的是这个，南风笙眨下眼，别开视线不紧不慢陈述：“有次拍片约过一个满脖子红痕的模特，几层遮瑕粉底盖不住，想跟你说不能那样。” 红痕，草莓？ 不知为什么，刘惗感觉她错开视线是因为不好意思。 越是这样，偏要着重逗引：“那很难说得准啊，情到浓时什么的...哪有理智可言。” 刘惗笑得诡诈，南风笙知道她分明故意。 谈恋爱确实比较容易出现那种情况，但南风笙那么冷淡，会给印草莓吗？刘惗不太担心，因为她觉着这事儿发生在南风笙身上概率比较大。 话没谈拢已满脑黄色废料。 目前能想到的问完了，刘惗又是喜滋滋的模样，这回真的要抱回去，结果上前时变成南风笙不给抱。 “你问了那么多，我也想起一个疑问。” 刘惗定住原地等她说。 “你说你是1对吧。” 噢，刚在一起十分钟不到就要讨论这个事了吗。 刘惗眼睛发亮：“对呀，怎么啦。” 她应得爽快，南风笙蓦然一顿，眼里闪过晦涩的怅惘：“我们撞号了。” 哈？ 撞号？ 她的意思是她是1？？？ 刘惗差点怀疑自己理解能力出现障碍，真的假的，这个人根本就是坐怀不乱的x冷淡啊！！！真的会攻吗！ 之前该不会因为这个考虑那么久吧... 霎时刘惗思绪复杂起来了，不禁为以后生活担忧。 南风笙意气坚定，秉持只攻不受的强势，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硬碰硬，万一到嘴的肉飞了等着哭吧。 刘惗灵机一动，连忙打方向转态，谄媚道：“噢没关系，我可以1可以0，可以为姐姐不消停~嘻嘻。” 实际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这种事实战才知道，到时候是谁还说不准呢，刘惗就是让南风笙面上挂点彩罢了。 害，女朋友肯定要宠着让着的嘛，这一点她可懂了。 南风笙对她那话将信将疑，不过没再纠结。好歹她小时候学过跆拳道，尽管很久没练，应付这个足矣。 问题都弄清楚了，可以抱抱了！ 刘惗又双叒叕抱过去，南风笙一手抵住，仍旧不允，上下睨了眼满是嫌弃：“你赶紧回去洗澡卸妆，臭死了。” 刘没脸没皮才不管自己没刷牙没洗澡，浑身酒气扒拉开她的手一头扎进怀：“就臭你。” 南风笙被撞得站不稳紧退两步，拿着赖皮鬼没辙，由着她闹。但不忘警告：“再乱喝醉就缝上你的嘴。” 她做衣服针法花样多着呢，刘惗却半点不怵，更得意，挪动眼珠子看看人家唇，又回到眼睛：“怎么缝啊？” 她真的是无时不刻ghs，南风笙用手捏她的嘴，然而她一下躲开了。 屋内笑声满盈，闹了好一阵。 带妆睡了一整夜对皮肤不好，自然要卸，可是刘惗不想回宿舍，明明那么近，她非赖在这里洗，要南风笙找衣服给她穿。 南风笙这儿最不缺的就是衣服，肯定有她能穿的。 一个在阳台卸妆，一个在柜子翻找。 外面那家伙喝醉了都记得干坏事，南风笙感觉她醒着更放肆。不能给她穿短的浅色的衣服，斟酌对比，拿出黑色的长裙给她放进浴室。 一回生二回熟，刘惗把浴室里的东西挨用遍，染上同款香气才出去。 自来熟不要太易，洗完又自个儿拿吹风机吹头。 南风笙坐在电脑前干活，为了照看她，昨晚没做成，早上也去不了工作室。 打乱她安排的人没半点自觉，一边吹一边盯人看，一想到人家是她女朋友，那嘴角疯狂上扬。 洗完香香该可以抱了吧？ 刘惗胡乱吹了个半干，趿着拖鞋屁颠颠过去，在身后环上去下巴抵在南风笙右肩，歪头欣赏完美侧颜。 窗帘全开，自然光透进来，及肩银发镀上一层柔光，衬得肌肤更通透，光看着已经心情愉悦。 夏衣薄，某人没穿里面还这样紧贴，背后的软十分清晰。 南风笙抬起左手抚上她手腕，稍稍侧身，不动声色拉开一点距离，柔声问：“中午吃什么。” 刘惗起床晚，收拾好已经十一点半，其实她醉酒后有些不舒服，不过喜悦大于不适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没胃口而已。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南风笙下午要去工作室做正事，既然她没想法，便提出去学校食堂解决。 刘惗总不能真空出门，南风笙说跟她一起回宿舍换衣服。 出门时，念念不舍望着大软床看。这床她爬上去一次就要有第二次，暗搓搓拨弄心里的小算盘。 上五楼，南风笙跟着进门。 周末宿舍有人，室友们见学姐来了倒不觉惊讶，只问昨晚去哪了，一夜不回。 刘惗不爱拐弯抹角，直言在南风笙那儿睡。 大学宿舍管不严，去别人宿舍睡不稀奇，但大家知道她喜欢女孩子，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往那方面想。 南风笙无所谓别人的目光，唯独对刘惗桌上摆设感兴趣，刘惗拿上衣服去浴室换，她坐在桌前等。 寝室的桌子是每个学生的小天地，刘惗用小格子布艺装饰，墙上挂着一串星星灯，贴着胶片自拍照。正经学习的书没几本正，堆满杂七杂八小玩意。 目光扫完桌子，抬眼看上边的床，藏蓝色星星图案床帘遮蔽，南风笙感觉她很喜欢星星，也记得刘惗吐槽每天爬铁架麻烦，床很硬。 南风笙不爱跟人同住，人未到大学已经申请单间，床是自己买的，从没睡过普通宿舍的木板床，想着刘惗住在这里可能真的很不舒服。 她看着床短时凝思。 之前为了表演练习极速换衣服，刘惗活学活用，飞快换好衣服出来。 跟南风笙在一起第一天，要穿好看些，穿了偏复古的黄色泡泡袖连衣裙，长度到大腿一半，露出纤长的腿，还让南风笙给她编头发。 南风笙手巧心细，做衣化妆弄造型、拍照p图样样精通，刘惗感觉自己喜欢上全世界最好的人。 她感觉自己醉酒未醒，晕乎乎的感觉很不真实。 于是挽着她的手去吃饭，不坐对面，要肩并肩，需要温热与触感证明这些都是真的。 吃完一起去工作室。 自从练舞，她们俩单独出现频率很高，助理们习以为常，中午时分她们一起过来几个人没察觉异样。 他们迟早会知道，刘惗有点期待，不知道会以哪种方式公开以及大家的反应。 南风笙要专注投入做事，刘惗要了小毛毯倒在沙发睡午觉。 毕业设计是艺术生大学生涯最后一个作业，几年时光的总结，无论如何，大家都会在最后拼一把，将最好的作品展现给人看。 南风笙凡事追求完美，毕业设计投入了不少心思。 每天自顾不暇，毕业前不打算更新店里新品，暂时没刘惗的事。 对此，刘惗考虑到新问题，谈恋爱不可避免黏腻，工作时间与私人时间分不清，钱怎么算？ 一码归一码，金钱这种事最好分明，不仅现在，以后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南风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等她忙完商议一下，现在先美美的睡个午觉。 拉了拉毛毯，寻个最舒服的姿势合上眼。 她酒量奇差，仿佛昨晚喝的酒还在身体里游走，眼一闭秒睡。 脑袋沉，眼睛一闭一睁去了两个多小时。 粘人精睁眼第一时间找南风笙身影，却发现对方坐在电脑前的姿势跟睡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一旦沾着工作南风笙便专注冷漠。 认真的时候非常有魅力没错，可是工作之外也不见得主动活泼，虽然和她在一起了，但刘惗觉得自己还得寡着。 她寡很久了，怎能容忍有对象都吃不到肉！ 为了幸福，她必须主动。 长期伏案在电脑前也不好，这也是为了姐姐身体着想。 环视一圈不见助理们的身影，刘惗抱着毛毯过去南风笙身边，叠好放回原位。放好不走，杵在旁边。 南风笙忙中抬眸，看她睡得迷迷糊糊，以为她只是想在这里站一会。没理，推了推眼镜继续手上的事。 不其然，鼠标挪动没点下去，听见她说：“我要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一只不勤劳的小蜜蜂给您呈上蜂蜜 第33章 第 33 章 不是我想亲你，是我要亲你。 如此强势, 毫不含蓄, 南风笙疑惑她在那边躺了几小时脑瓜里想的什么东西。 从在一起到现在五个小时左右一个手数完，这就开始了？ 南风笙握着鼠标的手犹豫着点不下去。 也不是不可以, 昨晚刘惗不是胡乱亲了一口么, 但就是... 助理们随时可能回来, 现在真不是好时机, 初吻怎么可以这么随意？ 稍加思索, 南风笙转动椅子朝向刘惗，眸光沉定诤言：“等我忙完。” 就知道她肯定会说下次，刘惗偏不依，伸手覆在南风笙手背，轻轻拉过不让她碰那鼠标。反掌五指镶进去扣住，娇蛮嘟哝：“现在就要。” 掌心灼热, 四目相望。 惺忪睡眼夹着纯真的欲望, 让人无法忽视。南风笙唯独容易对她心软。 没辙，摘下眼镜放桌上，稍微施力将扣住自己手的人拉过来, 让她横坐在腿上, 比黄色夏裙更明艳的是胸前的洁白与锁骨窝。 南风笙话音清凌：“来。” 坐大腿！ 还有刚才摘眼镜的动作不要太诱人！ 来啦来啦来啦，可以亲吻女朋友啦！刘惗霎时清醒。 南风笙松开她的手, 放到身后把人圈住。 面前的人仍是一副办事认真谨慎模样，也正是如此满满的禁欲气息，提出要亲的人反受其乱, 忘了正常的呼吸频率，心跳律动又紧又重。 好歹是自己提的，不能怂，亲就完事了！ 刘惗勾住南风笙脖子，两眼盯着那抹了润唇膏的两片薄唇慢慢凑近。 而南风笙直直锁住她的眼睛，悠然淡定等待着。 她的眼不是眼，是深邃神秘而又平静的湖，平时被她一动不动看着已经够刘惗慌张了，现在距离这么近，越看越心慌，红云漫上脸颊，接近的动作还卡顿了下。 相比之下，南风笙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色彩，手轻轻按着刘惗腰肢往自己这边带。 刘惗浑身一紧，困窘凝固在空气欲言又止。 一番纠结过后还是打了退堂鼓，偏开脸躲那如炬的目光：“还是下次吧...” 刚刚不是很要强非现在亲么，让她亲她又不敢，南风笙有意撩逗：“怎么了？” “……” 刘惗能说自己怂了吗？她怎么可能承认。 尽管脸热得快熟了，心跳比跳过烈舞还夸张，她把爪子收回来身体往后退，义正言辞道：“不打扰你好好工作。”说完便想溜走。 开头的时候不觉得打扰？ 南风笙不松手，圈禁着没让她逃。倏地往前凑到她面前，本也只是唬吓一下，哪知她立马用手抵住。 原来是纸老虎。 南风笙唇角一扬低浅笑了声，不逗她了，只轻搂着说：“自己待一会，晚点带你吃火锅？” 之前刘惗提了火锅几遍，她是想吃，更想找机会约南风笙，那时候没约到还丧了一阵子，根本没料想这会儿已经把人追到了。 南风笙不似往常的坚冷，话说得软溺，刘惗又被她喂了一勺蜜，马上乖了：“好呀。” 相视一笑，南风笙松开她，让她到一边随便做什么。 也幸好没亲上，她走开没多久，叶绮安和顾文萱搬着一堆东西回来，好像是布料。 下次再亲，下次找个气氛轻松点的时机，刘某人随时准备着！ 没亲到刘惗也还是乐呵呵的，到一边打开平时用的电脑，用来当背景玩手机。 在今天以前，她每天都有在个人记录帖‘抒发感情’，一段时间过去累积了不少固定吃瓜群众，有人为她分析，有人宽慰，有人陪着喜怒哀乐。 纵使眼熟的仅仅是一个网络id，但多少有些感情，大家陪着一路走到今天，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刘惗想告诉她们，让她们开心一下少个惦记。 揣着手机想想怎么说比较好。 之前不少人嫌她怂，昨晚她可是正面刚了的，必须拿出来挽尊，两个指头摁得飞快。 醉酒记不太清不要紧，突出她是怎么推倒南风笙就行，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好像她真做了什么实际的一样。 刷刷发了几条，贴子被顶上去。 瓜友看到她说跟人在一起了，跟看剧看到欢喜大结局一样高兴。 她的贴子已经是高楼了，评论和回复很多，刘惗不一定全看见。 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内容摒去个人信息但大轮廓还是有透露，有人看出了什么，问她是不是某大学校庆直播那对。 刘惗没发现那个评论，自顾吹得眉飞色舞，不时低声偷笑，一会儿敲字，一会儿瞄不远处的南风笙，痴迷得不行。 南风笙也会往她那边看，每回看那小脸都盈着笑，害她也不自觉欢欣起来。 有人陪着聊天不无聊，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刘惗自己先腻的，摸鱼摸够了，想做点什么正事。 人家家里那么有钱，自身优秀还努力，她也不能闲着不是？ 阅人如书，南风笙属于很厚很有内涵的古典书籍，刘惗感觉自己是浅显易懂的童话故事，不想一下子被翻完，提升很有必要，这样感情才能长久维持。 想是这么想，看眼时间，没多久就到晚饭时间，练舞是来不及了，于是又研究起专业的拍摄技巧。一段时间没拍摄，真有些惦记。 她在这儿待得自在，反之助理们感到意外，明明没她事，在这儿坐得稳如泰山，周末不去浪好像有古怪，顺嘴调侃两句。 想见的人就在这里，哪还要到外面，刘惗一本正经说学习，并没有主动暴露在一起的事，总觉得他们自己发现比较有趣。 简单闲聊后各忙着各的事。 思绪回到电脑上，刚想继续看网页，没想电脑登录的微信闪烁起来。 鼠标挪过去发现是夏惜发来的消息，刘惗点开对话框。 xxx：姐妹，你还好吧？ 大下午才找，怕不是玩很晚？刘惗昨晚醉得太快没看到她跟什么样的女生一起。 不忘：好呀，好着呢[龇牙笑] 从文字透露出的雀跃，夏惜一下就猜到了。 xxx：看来昨晚发生什么好事了。 刘惗想谢她又想砍她，所幸结果是好的，要不然她这样联系南风笙，误会再多加一笔。 不忘：她跟我在一起啦，麻烦你了。 xxx：早说帮你了，你不信。 xxx：追到就好，别再丧巴巴找我诉了[困] 不忘：哈哈哈不会的啦，改天请你吃饭呀~ xxx：那倒不用，也没做什么。 夏惜确认刘惗没事，而后大忙人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没再回复消息。 工作室里，大家走动无非是倒水、上洗手间那些，很娴静。 没约定几点出门，刘惗肚子饿，第一时间去南风笙那边拿小零食垫肚子，趁没人注意蹲在桌子下用脑袋蹭蹭撒个小娇。 南风笙漫不经心垂手下去拍拍这颗脑袋。 一个犬系，一个猫系。 拿到吃的，引起女朋友注意刘惗就满意了，回去一边学习一边等待临幸。 直到五点半左右，助理们开始商量晚饭吃什么。 他们多数时候去食堂，吃腻了就点外卖。难得周末要犒劳一下勤奋的自己，最后决定点外卖吃好的，一起下单，习惯性问南风笙和刘惗吃什么。 姐姐说了带她吃火锅哒，刘惗看向南风笙，眨眨眼没应答。 南风笙手上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资料，神情闲淡每人给一份顺便回答说：“你们点吧，我和她出去吃。”说着抬了抬下巴，指向刘惗。 刘惗的小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单独找南风笙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助理们暂时没发现她们在一起而已，意味不明笑笑说好吧。 分发完资料，口头交代些事项，南风笙带着刘惗出去了。 出门前还挺含蓄，一出门口刘惗上前走在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碰着手臂。 她们开车出去，选了一家服务至上的火锅店。 吃火锅就不挨着坐了，涮菜不方便，刘惗乖乖坐在对面。 非正式场合她手机不爱静音，近段时间少在网上溜达也还是挺多消息。特别是r，她经常更换封面，每次都选最满意的自拍，到哪都有人戳她主页，直接一点的会私聊过来。 一路过来响了很多次，她自己习惯了没反应，南风笙面上也没反应，但默默注意了几次。 点完菜等餐，刘惗假装四处看风景，桌子底下悄悄把腿伸过去碰着南风笙脚尖。 南风笙抬眉定神看了她几秒。 她以为撩到人家了呢，涩然暧昧一笑。 然而南风笙只看看她，脸上没有任何颜色，很快便低头点手机。 她总是这么淡漠，有女朋友还看手机！刘惗眼神含着些许幽怨噘了噘嘴。既然如此，她也要看手机，内心哼哧：来啊，大家都跟手机过日子得啦。 转身从包里掏出手机，却不想，刚出来还没解锁屏幕先亮起来。 下意识看过去，是名为‘无’的人向她发送情侣请求，纪念日是今天。 这又是r的一个功能，绑定以后双方主页显示情侣信息，任何人进去都能看见。 刚刚刘惗还以为南风笙一点反应没有呢，一转眼便要跟自己锁死，真是的。 面上漾起好看的涟漪，精准按下接受键，随即画面跳转，她们俩的头像倚靠在一起，并显示她与她恋爱了一天。 纵然无声，有甜蜜缭绕。 有些人看着像白开水，凉凉淡淡，尝一口才发现原来加了白糖。 刘惗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的姐姐这样甜，眉眼弯弯盯着手机傻笑。 南风笙又率先放下手机，左手撑着头，饶有兴致望着对面的人，直勾勾坦然得很。 刘惗并不知道南风笙也有小心思，直到听见她说了这样一句话：“绑定以后馋你的人该少一些了吧。” 第34章 第 34 章 原来绑定情侣是有目的的呀~小刘感觉自己天真了。 笑吟吟伸出爪子，五指岔开抓了抓, 示意要牵手, 南风笙迎上去，与她十指扣拢。 “陌生人的醋也吃？” 明知故问, 南风笙默声不否不认。 刘惗为了让自家宝贝姐姐安心, 拿手机拍了一张牵着的手, 然后单手打字, 两个手就那样在桌上牵着不放, “我要发个纪念。” 稍许斟酌打了些字，@了南风笙。 发送之前她突然从手机抬头问：“你的昵称为什么叫无啊？” 问题没有，但是艾特了之后看着有点怪怪。 南风笙无所谓道：“假装空号。” 刘惗初来z大那会儿就发现了，在寝室距离最近的人是南风笙，发过几次消息不读不回，牵着的手不住捏了捏：“你假装归假装, 总可以搭理我吧？” 要是她们早些认识, 说不定早谈上了，刘惗对自己满怀信心。 交友软件搭讪的确实多，南风笙既想安安静静使用这款软件, 又不想被搭讪, 所以要从根本表现出冷淡，从不换封面, 不改昵称，让人没有点击的欲望。 这一招挺管用，不过依然有例外, 刘惗就是厚脸皮非要搭话的那个。 南风笙不仅不搭理她，其她人一概如此，在认识之前只看过刘惗主页一次，觉得她花里胡俏发的内容一套一套，一看就不正经所以不屑予理会。 不等南风笙说话，刘惗要求到：“现在不用假装了吧，能不能换一个昵称呀？”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南风笙重新拿起手机，想了想，指头按了几下。 刘惗刷新，看见了她的新昵称：风生。 一念风生。 如此诗情画意，刘惗都想写诗了。 一想你呀，平地生风，轻轻柔柔拂过像你的呢喃细语~是最最温柔的南风。 真好。 刘惗艾特了她，配上刚才那张牵手的照片，配文‘请多指教’。 这种脱单官宣在当今应该没人不理解，公开关系是杜绝撩骚的最好的方式，钓什么鱼约什么p啊，大部分人看了肯定望而却步。 刘惗的鱼塘终究是被南风笙填上了。 被@了的人当即转发，成了空空如也的主页第一条内容。 刘惗攥着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这家店出菜速度快，就这会儿功夫服务员端着火锅汤底上来，隔远见她俩你眼看我眼脸红赧笑，手牵手悬在凹槽炉子上，旁若无人。 服务员走过来站定她们也没反应，端锅的手凝在半空，有些不好意思：“你，你们好。” 人家委婉希望她们松手好把锅放下，谁知她们压根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挪到一旁继续牵着。 服务员不明所以，吃饭还要牵手，这对小姐妹感情挺好啊。 锅放在中间，开大火，菜摆满桌。 说起来，这是她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竟然吃火锅…好像不太浪漫，还好点了个鸳鸯锅强行挽回一下。 很快双色浓汤咕噜咕噜翻滚，店里人声热闹，整个空间香辣味浓郁。 南风笙不太能吃辣，在清淡高汤那边涮着菜，而刘惗把自己爱吃的扔进麻辣汤那边，手指夹着长长的木筷子，眼巴巴等吃。 偶尔看看锅里，偶尔看看对面。 锅里是餐，对面是秀色，加起来等于味蕾视觉极致双体验。 “你要吃这个吗？” 刘惗换了一对筷子夹起雪花肥牛，想为斯文优雅的姐姐服务。 南风笙看了看，点点头，等熟了默默端起碗，刘惗开心的放进去了。 南风笙也捞起一些熟的放进她碗里。 这家店服务非常好，帮忙拿水果端饮料，垃圾放在桌上一分钟不到就收走，还可以帮忙烫菜。 但她们不需要，有两次服务员想帮忙，都被婉拒了。 服务态度好是好，可是恋爱的人嘛，更想亲手为对方服务，看着喜欢的人吃自己夹的菜简直太幸福。 刘惗贪图辣的味蕾刺激，一边嘶嘶用手扇风一边擦鼻子，嘴唇被辣得赤红，附着一层薄薄的油光，像成熟的樱桃诱人垂涎。 南风笙看了很多遍。 一顿饭吃得格外生趣，完了之后刘惗想来一杯奶茶。 她想喝南风笙自觉跟上。 前段时间她一杯都没喝，是害怕南风笙把欠她的还清了没理由赖着，根本没想南风笙对纸牌游戏不熟，打从一开始就是借口输给她的。 在饮品店排队的时候南风笙把备忘录里的欠条删了。 刘惗离得近，而且她的高度正好能看见手机界面。见人删了，当场发作：“干嘛删了，在一起就不认账吗？” 南风笙撇了她一眼，十分镇定：“不用记，都是你的。” 噫，奶茶还加不加糖了！ 刘惗转到另一边偷笑，在心里说道：你也是我的。 这才脱单第一天，吃糖吃到几乎蛀牙，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 买了奶茶回学校。 南风笙有事要去工作室，不能跟刘惗一起回去，下车后分开走。 本来刘惗暗搓搓掂量要是一起回去的话，就想办法蒙混去她宿舍，再使点性子赖着住下。 毕竟南风笙在校时间不长了，要在此期间留下美好的校园回忆。再者毕业分手季不是吹的，尽管南风笙意向坚定，谁能预料未知，刘惗得抓牢人心。 但那只是空想，都没机会混过去，抓个鬼哦。 不过也好，第一天就要求一起睡未免太猴急了些，吓坏人家怎么办？ 要克制，一步一步爬上那张大软床。 刘惗没透露这个心思，走前只叮嘱让南风笙忙完记得找她。 身上全是火锅味，她自个儿回去洗香香。 恋爱要谈，作业也得写，等人忙完估计要一段时间，她也搞搞学业。 难得专注认真写到十点半，稍微有些许困才爬到床上去。 倦懒地划着手机，打开r看一眼距离，南风笙还在工作室那边，不打扰她，一个人盯着情侣页面笑得像个憨憨。 名字算是一对了，哪天能弄个情侣头像更好，刘惗不住这样幻想。 公开谈恋爱那条日志获得了不少祝福评论，她没事做，一条一条看过去。 网友1：是谁！抢走我们绝美的大宝贝！ 网友2：女神的对象长什么样呀？肯定超好看，什么时候让我们康康~ 网友3：呜呜呜不是说不谈恋爱嘛，我失恋了quq xxx：恭喜，好好处别浪费我一番心意。 ... 大多数评论是祝福，少部分开玩笑说老婆被抢了，也有真不满的，比如苏小灵又来闹事了。 时隔多日，这妹子依然没跨过那道坎，大言不惭让南风笙小心点，这人花心的很，看你们能谈几天之类的。 可能夏惜刷到苏小灵的评论了，问她什么仇，人家脱单就咒人家分手，眼红的吧。 这一回复苏小灵跟她杠上了，连夏惜一起怼，说她头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儿，肯定跟刘惗是一样的人，一来二去，俩人开始了战争。 在人家喜庆的地方骂人多不好，夏惜让她别在这儿回复来回复去，有本事私聊，后来可能真的私聊去了。 刘惗看到苏小灵的评论还皱了皱眉头，但看到她怼夏惜，莫名觉得好笑，不知她俩谁更厉害。 想着要不要问问夏惜，结果手机一抖思绪霎时被带走，是南风笙的消息。 风生：刚回宿舍，洗漱后给你打电话。 姐姐回来辽~刘惗秒回：好的，慢慢洗不着急。 她感觉南风笙也要洗头发，应该不会这么快，找好耳机先躺一会。 等待是甜的，回忆也是甜的，手机按在心口，回想昨晚到今天一系列梦幻般不真实的过程。 昨晚亲的那一口记不太清，抱着的触觉倒蛮清晰，刘惗揽过被子抱着。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电话比想象来的快，刘惗又是一个秒接：“喂？” “洗好了。” “嗯！”对面的声音似乎有些慵倦疲惫，本来还沉浸在甜蜜中的刘惗顿然提着心：“你好像很累？” “还好，赶完毕设就不会这么忙了。” 其实之前合着校庆事情更多，但南风笙从不说辛苦喊累，刘惗第一次感觉她的疲惫，可惜帮不上什么，另一方面希望毕设快点结束，可是结束就意味着毕业，她有些低落地应着：“嗯...” 南风笙感觉到她的情绪了，马上转变态度：“在做什么？” 刘惗刚开始思考自己可以为她做些什么，这会儿就被带偏了：“躺着。” 电话里有细微的风声脚步声，“是不是困了，早点睡。” “还好，”刘惗半垂着的眼睁了睁，“你困了吗？” “还没。” “那我们聊聊明天？等你困了再一起睡。” 南风笙低声一笑，“好。” 平时她们不怎么打电话，打了都是有事说事，从没超过两分钟，谈恋爱后南风笙的转变不要太大。 她们互相交换明天的计划，约着吃饭，开始把对方考虑进去，黏黏腻腻道晚安。 —— 学期进入最后阶段，复习的复习，舞也要开始练了。其它科目还好，舞功这种东西没法临时抱佛脚，行不行一跳就知道。 第二天周日，刘惗早早去了舞室，开软度好好练习。 昨晚她跟南风笙说过今天要在舞室待一天，下午才过去跟她一起吃饭。 夏天气息浓重，阳光毒辣，到了下午紫外线依然很强，南风笙提前十分钟带着伞去舞室等，像第一次来舞室等她一样，进去里面坐着找她的身影。 刘惗今天穿着比较宽松的舞衣，包包头扎在头顶，对着镜子舞动。她身姿轻软灵活，柔中带刚，节奏力度把握的很好。 南风笙还是少看她跳舞了，觉着以后可以多来欣赏欣赏。 刘惗练完最后一遍过去柜子拿东西，擦着汗过去坐在南风笙旁边喝水缓一缓劲儿。她有些累，看了看南风笙没说话，南风笙默默等着。 垂下的碎发被汗润湿，喝了一口水，擦擦汗，唇盈着水微微张开呼吸。 女孩子出汗也是香香的，有人把这样的风景揉进眼底。 歇够了去吃饭，斜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南风笙打伞，刘惗在舒缓手部和颈部的关节。 练了一天她感觉要废了，吃的是南风笙的两倍。 身上粘粘的，吃完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回去从头洗到脚。 刘惗说晚点再过去工作室找南风笙，俩人在食堂分开走。 回宿舍麻溜洗完澡，衣服丢进洗衣机，刘惗趁机歇了一阵子。等凉了衣服出门，但没有直接过去工作室，先去了一趟学校生活超市。 南风笙的零食柜子被她吃了很多，快枯竭了，这会儿要给她要给填补上。 拿着购物篮慢慢挑拣，选了很多南风笙喜欢的口味，也选了些自己喜欢的。混在一起放在她的抽屉里，不知道看见会不会睹物思人想到自己呢。 她想的挺美，买了一大袋零食提过去。 今天周末，晚上助理们不想加班了，刘惗去到他们在商量什么时候回去，一见她手里拎着一堆吃的，疯狂明示。 刘惗随手塞了几包零食给他们，剩余拆开小包装统统放进南风笙抽屉。 而南风笙围着半身人形台捣鼓，手里拿着珠针仔细在布料上定位，眉宇间全是认真。 刘惗看过她毕设设计稿，又是一大搞作。不打扰她，习惯性开电脑自己待着。 校庆的照片她还没看完，这会儿接着看，上次看了后台拥抱那张觉得难过，现在看又没那种感觉了，反而觉得超好看，好看到一定要发到手机上留作纪念那种程度。 照片很多，练了一天舞坐不直，换姿势托着下巴看，慢慢的变成趴在桌子上。 工作室气氛轻松，看着看着睡着了都不知道。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南风笙稍稍欠身在眼前。 “回去了。” 刘惗坐起来，下意识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根本没过多久，揉着硌痛的手肘疑惑问：“你忙完了吗？” “还没。”南风笙应得爽快。 “那你继续呀。” 累了不在宿舍休息，在这里等着，趴在桌子怎么舒服，南风笙发现了便把她叫醒。 “明天再做，尊重一下周末。” 认识这么久刘惗头一回见她躲懒，隐约感觉她就是为了让自己早点回去找的借口。 不过也好，她成天把自己放在紧张的工作环境不休息，一起懒一个晚上好了。 刘惗不再说其它，收拾收拾回宿舍。瘦的人趴在桌子睡确实硌得慌，她揉手又揉额头。 南风笙看她这样，让她下次去沙发躺。 事实上宿舍的床也硬，夏天垫厚了会热，不垫又不舒服，她有意无意跟南风笙抱怨过几回。 晚风清凉宜人，路灯昏黄，来往行人无几。 刘惗借着睡意挽着南风笙胳膊走路，整个人歪斜过去，头枕在肩上：“我再睡一会儿，到了叫我昂。” 其实她只是眯着眼皮，故意黏人，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不要太假。 南风笙淡声嗯了声，放慢脚步，在月下慢悠悠回去。 拖着粘人精回到宿舍楼下，在平时分开的地方南风笙并没有作声，刘惗看见了，顿觉奇怪，寻思着姐姐是不是故意逗她玩儿？于是她也不作声假装没发现，继续倚着人走。 只见南风笙领着她不上楼，在一楼转了个弯，直到回到105宿舍门口，她才轻柔开口。 “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你们猜怎么着~ 第35章 第 35 章 假寐的刘惗装不下去了，从南风笙肩上抬起头来, 不明其意看看‘105’门牌, 又看看她侧颜。 把自己带到她宿舍什么意思呀，时间还早, 想一起待一阵子？ 南风笙摸出钥匙开锁, 轻轻一推, 门敞最大, 而后回应刘惗充满疑惑的目光：“要不要在我这睡？” ？？？ 哇啊, 居然是同床邀请？！ 刘惗吃惊兴奋的小表情毫不掩饰，满是期待但又觉得应该矜持一下：“可以吗？” 其实她的话另有一层含义。 女朋友睡在旁边她肯定不会躺平平啊，她想酱酱酿酿，再酿酿酱酱反反复复。 南风笙还不了解她那些小心思么，小黄图都胆敢直接发来的人，言下之意浅显易见。 刘惗练舞练了一天, 浑身酸累, 南风笙不忍心见她在工作室趴着睡，也希望她晚上睡好一些。 再者，即将毕业的她同样想在最后的校园时光留下珍贵的回忆, 这一点是互通的, 所以她也不想纠结交往两天就一起睡。 “我的床应该比较舒服。” “是比普通寝室的舒服，”人家都说这份上了, 刘惗也不端着了，腆着脸细声答应：“那我就在这里睡啦。” 她们对话都没加期限，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不止今晚, 明晚，后晚...南风笙在这多久就可以睡多久？ 不管是不是，刘惗认定是这样，到时候不认就耍赖。 她那双明月般的笑眸闪耀，南风笙怔了怔，挽着她的手进门。 开了灯，轻阖上门，刘惗才松开她的手。 放下东西后南风笙在门边换鞋子。她只有一双拖鞋，上次刘惗穿的是她的，这会儿没得穿了。 愣愣的杵在旁边问：“没我的呀？” “没有，”南风笙弯着腰换鞋，“你带日用品过来，我先去洗漱。” 换言之，大学几年她都是一个人住。 刘惗抓到重点了，看着人家换好鞋子转身打开衣柜拿衣服。她在一边忸怩地背过手抠着指头：“等你进浴室我就回去。” 南风笙不回头：“现在不能回？” “多看你一会。”粘人精把技能发挥到极致，南风笙在衣柜拿好衣服，然后到阳台取毛巾，她全程保持两步距离。 “现在进去了，”南风笙衣服挂在手上，进浴室前把钥匙放她手上，交代：“我洗澡比较慢，你困的话关灯先睡。” 说完抬手打开浴室灯，防止某人继续跟着，一进去就关门。 但刘惗瞥见她转身时唇角微微翘起，她肯定也希望自己睡这里哒。 本来刘惗还在寻合适的借口，没想她出手更快，怕不是早也有预谋？ 刘惗抿着笑意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钥匙抛高再攥在手心，脚步轻快回去自己寝室收拾用品。 大好机会，睡衣要细挑，往日穿得舒服的都是比较随便保守的款式，恐怕撩不动那尊女佛，刘惗在衣柜前捣鼓了好一阵。 除了睡衣还要带明天穿的衣服、拖鞋、牙刷之类杂七杂八，室友们见她进进出出爬上爬下，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不解地问了句要干嘛。 她义正言辞，说去跟学姐那儿睡，方便工作上的交流。 一个人恋爱不多不少都会显于脸上，瞧她回答时那模样反而欲盖弥彰，室友们懂了，看穿不说穿。 简单清点物品，确认拿好了之后一刻不停留往回折返。一想到人家那床呀，脚下安装了哪吒同款风火轮一样。 一来一回没花太多时间，回来后浴室门依旧处于紧闭状态，刘惗刷了个牙，杯子牙刷放到南风笙的隔壁。 夏天逐渐深入，晚上也还是闷热，刘惗拉上门窗开空调，养一室清凉等姐姐洗完澡出来舒舒服服的。顺便拉上窗帘换睡衣，藕荷色天鹅绒面料，极细吊带上衣和短裤，上下都有小花边，里面没穿。 换下的衣服和带来的衣服叠好但不知道放哪里，暂时搁柜子顶上了。 困意早不复存在，睡是不可能睡的，她要等南风笙出来看看有什么事情可做，聊天或者别的都可以，总之要等她一起睡。 双手环臂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从床头打量至床尾，寝室格局本就不大，床的一边靠着墙。 压低嗓子欢呼了一句：“我来啦~”咕噜一下倒下去，来回翻滚无声宣泄亢奋心情。 滚了几圈停下来憨笑。 枕头，被子，空气，每一寸都充满南风笙的香气，刘惗面颊微微潮红，拉被子裹住身体。 隔着落地门，偶尔传来阳台外面稀疏的声响，她轻咬指头，不住想象浴室里的人进行到哪一步。 好坏啊，擅自幻想是不是不太好？ 可脑袋里甚至自动播放一些画面，不是她能控制的。 不多时，浴室门从里面打开，刘惗立刻坐起身，扒拉开被子露出睡衣，敛起痴迷的笑叠腿而坐，一本正经看手机。 出浴之人并没有直接进来，还在外头忙活，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刷牙什么的。 人家迟迟不进来，刘惗装得很辛苦，三翻四次溜转眼珠悄咪咪打量。瞥见南风笙刷完牙直起腰，她又紧忙摆正眼睛。 再等上一小会儿，落地门被拉开。随即抬头望着人进来，南风笙不穿之前见过的睡袍了，改穿长衣长裤，保守得很。 刘惗第一反应是她怕自己动手动脚...毕竟她说自己是1来着。 银灰色的发用发夹盘在脑后，几缕碎发湿漉漉垂于脖颈，南风笙进来没多久，空气中属于她的气味更浓郁。路过扫了刘惗一眼，而后淡定坐在桌前抹护肤品。 这眼神毫无波澜，刘惗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睡衣，不够低不够短吗？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子心动吗？ 刘惗不动声色再把衣领拉低点。 她虽举着手机，但视线全越过屏幕盯着南风笙的背影，看她抹了几种东西，最后抹润唇膏。 急智即来，刘惗丢开手机腿放下去穿拖鞋过去南风笙旁边，微微俯身：“给我涂一下好不好，我忘了带。” 语毕，两眼紧紧锁住人家的唇。 如果这都不够直白！ 南风笙自然注意到她的眼神了，还有因弯腰而低敞的领口，里面穿没穿一眼辨识，胸前的..在长发遮掩下若隐若现。南风笙目光短暂一凝，将手里的唇膏递给她。 刘惗明显感觉到她那个停顿，以为她get到了要亲口印唇蜜呢，哼。 只有间接亲亲的份，刘惗不情不愿抬手接过。 看着唇膏倾斜面上细微的唇纹，就着印在自己嘴巴，涂了一圈抿了抿唇。 平常南风笙在宿舍喜欢看书用平板看东西画画，时间尚早，九点多十点不到应该不会这么早睡，刘惗问她：“等下你要做什么？” 南风笙抹完东西散开头发，抓起梳子梳柔顺，“没事做，陪你。” 整理完毕，南风笙从椅子起来，把刘惗放在柜子上的衣服收进衣柜，与她自己的叠放在一块。整个动作过于自然，尤为令人心动。 放好后，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刘惗除了想跟她腻歪之外根本不想做其他事，抹完唇膏合上放在桌上。扭扭捏捏踱步过去坐在她旁边，话语不透明却不闪烁：“我没事做呀，要是睡觉的话，你也陪我睡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连阳台洗衣机运作声都比她响。 南风笙“嗯”了一声。 真的假的呀？ 刘惗蹬掉鞋子转到床上。 随即南风笙去把窗帘拉紧，关了灯，只留床头一盏小夜灯。 这里就一张被子，两个人略微整理，躺下。 刘惗睡在靠墙那边，南风笙靠外。 小夜灯只照亮了眼前一小块区域，周围很暗，暖黄的光洒在南风笙身上，使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冷清。 以往断电了刘惗通常玩会儿手机才睡，现在距离断电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借口说：“好久没这么早睡了，不知道能不能谁知呢。” 她们之间隔了半身距离，刘惗两个小手拽着被子，眨着眼睛看了看躺旁边的南风笙。 南风笙平躺着，也回她一个眼神，“睡不着的话，等下帮我晾衣服。” 真会指使！ 刘惗嘟了嘟唇，哼唧道：“不帮。” 南风笙低声一笑，明显是开玩笑，转口问：“明天几点起？” 大四没课按理来说几点出门都可以，但南风笙从来不比上课的人迟，有时甚至更早。这么问是想跟刘惗一起起床。 刘惗答：“七点十五。” “那我把闹钟关掉。” 对着手机按了几下，刘惗也关了网络，齐齐放下手机。 安静几秒，南风笙示意要关小夜灯了。 “晚安。” 真睡？ 刘惗心里的灯连同夜灯一起暗下，闹着小别扭不肯回应那句晚安。 她都不想跟自己亲密的吗？ 黑暗中刘惗那嘴巴噘得老高，她可算预见自己未来了，一个大大的寡字从天而降，正正砸她身上。 那可不行，机会要自己创造，她觉着可以横蛮些，像上次说要亲，南风笙不也妥协了嘛。 说干就干，手在被子里探寻，窸窸窣窣的，碰到南风笙的手才停止。触碰到那一瞬间有过半秒犹豫，不过还是握了上去，人也扭动挪过去一点。 窗帘厚重屏蔽了所有光，室内一片昏暗，南风笙扭头只隐约看见一道轮廓。刘惗也该是转过来看她，浅浅的眸光忽明忽暗。 片刻沉寂，南风笙轻轻用力回握她的手，身体也慢慢转了过去。 刘惗听到细小的声响，几乎断定对方是面向自己的。 南风笙言少，却总是默许她的行为。 不作声意味着许可，相处这段时间刘惗可是摸清她的禀性，于是大胆地再挪过去一些，反正黑灯瞎火谁都看不见谁，她凭感觉搂住人家。 而南风笙仿佛预料她会这么做，在她抱过来时已经顺应着回拥过去。 两层薄薄的夏款睡衣起不了作用，体温顷刻融进对方身上，柔软相贴，幽微的芳馨混合。 被回应了，刘惗暗中偷乐，拱了拱把头埋在南风笙颈窝。 她的睡衣领子本就低，动了几下身上便乱了。她还不安分越抱越紧，露出的腿与南风笙紧紧贴合着，身前那娇软尤为明显。 南风笙怀疑她没想过如此撩拨惹火的后果。 刘惗就是刻意的，不仅紧拥，暖热气息也全数呼在南风笙脖子上，直到南风笙咽喉滑动了一下。 她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反应。 而这个反应让刘惗欣喜。 此刻的气氛十分合宜，她从南风笙怀里抬起头，准备亲上去，没想眼前突然一黑，肩头被按着背脊贴回床上，随即嘴巴被一片柔嫩封住。 第36章 第 36 章 南风笙在刘惗唇上印了一口，一触既离, 稍稍拉开一些距离。 气息轻盈柔婉拂在脸上, 唇瓣留下余韵。 夜笼络，不见对方任何, 南风笙仅此轻触, 沉静须臾询问：“我真的会特异功能, 厉害吗。” 记忆霎时回到外出西郊拍摄那次, 当时刘惗有过半秒怀疑, 但不敢信，怎么也没想南风笙真的是动了心思的。 情难自抑，不能就这样潦草的碰一碰嘴皮子，刘惗急着想追上去，仰起身在南风笙唇上点了点，却发现长发被压住了, 猛地一动扯得头皮生疼, 漆黑又慌乱不知道如何整理。 “你压着...” 她想给南风笙反应这个事，南风笙感觉到她是想回吻的，没听, 再次把她按在床上亲, 连同话音一同吞并。 刘惗不敢乱动，乖乖躺着确实不会扯着头发, 但更主要是因为动弹不得。南风笙半个身压在她身上，一手搂着腰，一手抚着脸庞, 轻曼啄了两下，含着唇珠吸吮，温和且要势。 许是刘惗肖想多时，南风笙每碰触一次便点燃一个心欲花火，一个接一个在血液里燃升爆裂，皮肤渐渐发烫。 反正周围黝暗看不见，索性闭上眼，感官因此变得格外敏感。 即便呼吸凌乱，也不妨碍刘惗积极配合，唇齿微张予舍予求，手缓缓爬到南风笙后背。 两个人之间第一次亲密难免有些不协调，她们都在有意无意地配合对方调整节奏。 忽轻忽重，飘忽不定，心神慢慢沉沦下去。 刘惗很想知道此时的南风笙是何种样貌，会脸红吗，睁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她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四下阒然无声，渐乱粗重的呼吸交错，细微的汲取声传入耳朵，暧昧灼人。 要不要伸舌头这个念头从刘惗脑海里闪过。 她很迷糊，没多加思考，用舌尖舔了舔对方的唇面。 倏然南风笙停滞。 但只是非常短暂的一停，很快给出回应，探舌撬开刘惗的嘴巴，与之缠绕嬉戏。指尖沿着她耳朵游走，又从耳背滑落到脖子，划过的皮肤像蚂蚁爬过，轻轻的带起一阵阵酥麻，蔓延到骨子里。 霎时刘惗心跳更为剧烈。 拥抱无限贴近，腿亦相互紧紧交缠，被子大半滑落，夜色中两道身影缱绻缠绵。 终于亲到了，刘惗方知南风笙一点不冷，从前错怪她了。这会儿被亲到缺氧整个人晕乎乎的，呼吸焦灼厚重。 身上燥热难耐出了一层薄汗，好不容易逮到间隙，艰难吐露出一个字：“...热。” 闻言，南风笙停下动作，最后在她下唇与下巴之间留恋一口，礼貌结束本次亲吻。 再也不敢说她x冷淡了，刘惗满嘴洇润都不敢擦拭，心虚抿紧被亲得有些麻的嘴，咽了咽口水。 南风笙抱着人的手未拿下，隔着幽暗凝望细语：“现在肯睡觉没。” 刘惗的小心脏仍未平复，就又被她话语击中。方才闹情绪没有回应晚安她全都感应得到。 以往，刘惗实在想象不出如此冷沉的她谈恋爱究竟会怎么样，现在知道了，是温柔宠溺，闹脾气马上哄的类型。 被亲得舒服昏沉确实想睡了，刘惗乖巧涩然轻念：“可以睡啦。” 南风笙从她身上退下去，冷气趁机钻上身体，燥热慢慢散去。 刘惗还是想搂着人睡，凑过去时，不巧阳台外面传来洗衣机的提示音，南风笙倏然起身要去晾衣服，刘惗抱了个寂寞。 “唔——！”她的嘴巴又撅起来了，矫情道：“明天晾。” 这股强效黏性南风笙倒不觉腻，征求语气：“两分钟。” 女朋友对穿的多认真刘惗知道，不会不让她安置衣服，不过有个要求：“晾好回来你主动抱我。” 每次都是她先主动，她得培养一下南风笙的主动性。 南风笙低头对准她嘴巴再啾了一口，“嗯，很快。” 这还差不多，刘惗撒手让她出去。 窗帘被拉开，阳台光照进来，床上的人偷笑着用手指低着唇，回味刚才那个平静而激烈的吻。而室外的人也含着浅浅的笑。 一个人的衣服就那几件，两分钟不到南风笙回来了，如刘惗所愿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重新拥紧她。 刘惗伏在她心口前，腿也缠紧，感受她心跳与起伏呼吸，要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她与她依偎酣然入睡。 —— 翌日。 晨色光清，流云悠然。 帘子厚重遮挡了室外的光，室内昏暗看不出实际时间。 床上俩人阖着眼，脑袋挨在一起。 闹钟如期响起，她们随即动了动。 “唔……”刘惗皱起眉头，紧闭着眼发出细碎低沉的抗议。 南风笙睁眼，见她不动，便支起身体拿她手机关闹钟。掀开被子想起床，没想刘惗猛地扑过去不许动弹。 刚睡醒，反应稍微迟钝，南风笙踉跄了下跌回床上，嗓音低哑沉闷：“别闹。” 刘惗偏要闹，散发凌乱闷声笑，赖皮趴在人家身上。 被压住的人不着急，是身上的人上课不能迟。 南风笙揉了把她的脑袋，在耳边哄：“该起了。” “嗯。” “嘴巴应了身体不动。” “再一会儿。” 刘惗弯着唇角，贪婪撷取南风笙身上的温暖馨香。过了一夜亲吻感觉依然清晰，心跳不由加速，耳尖染上橙红朝霞。 约莫半分钟，恋恋不舍爬起来。 搂了一晚上，两个人的睡衣被弄出不少皱褶。刘惗更是衣衫戡乱，吊带歪斜衣领底敞，睡意朦胧若无其事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节腰，揉眼睛下床去。 南风笙看完她的动作，不紧不慢从她身上挪开眼跟着起来。 关了空调，拉开落地门窗，室外清新一涌而进，夏日和煦与藏了一夜的冷气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前脚跟后脚走出阳台。 交往第三天，一切还很新鲜，第一次细看一楼宿舍望出去的环境，第一次见清晨起床的南风笙，第一次肩并肩在洗漱台刷牙。这些全部烙印在刘惗眼里。 刷牙洗脸梳头抹护肤一系列常规动作后，一起去衣柜拿衣服。 刘惗在自己宿舍挑好衣服带过来，直接拿去换上就好，南风笙在衣柜前斟酌今天穿什么。 今天也要练舞，刘惗穿的比较宽松随性，印花t恤和热短裤一分钟不到换好。 南风笙还没纠结好，她已然叠好睡衣走到跟前放进柜子，到全身镜检查。 盯着短裤下那双纤细线条紧致的腿看了一会儿，没说话，拿上自己想穿的飘飘然去浴室换。 昨晚睡得早，睡眠充足加上爱情双重滋润，刘惗小脸蛋肉眼可见的精神和胶原蛋白，收拾好元气满满一起出门吃早餐。 这个时间很多人出宿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南风笙和刘惗只是其中一双，理应没多少人注意她们，但通过校庆不少人认得她们，加之她俩颜值本就高，经过的人不住瞧上两眼。 刘惗习惯别人的目光，眼睛都养成自动过滤功效了，目空旁人牵着南风笙的手，眼眸盈笑走进晨光里。 与此同时，身后不远处叶绮安和顾文萱也是这个时间出门，刚下楼拐弯，发现前方一对熟悉的身影闪闪发光。 叶绮安用手肘碰了碰打哈欠的顾文萱，一脸惊讶让她看前面。 满脸困倦的顾文萱懵懵随之望去，一眼瞄中自家那一头夺目银发的老板和长发飘飘的小学妹，霎时脸上的困意全无：“握草她们在一起啦？” “大清早的还是一个方向来的呢。” “甚至睡一起？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二位的心思旁人一向看得清，可是让人惊讶的是她们脱单了居然不说，还是不是合作小伙伴了？ 助理仨也出过绵薄之力好伐？至少要请顿饭呀。 人比人气死人，南风笙不仅抓住最后时机谈上神往的校园恋爱，还利用自身便利把人拐到宿舍，这是什么人生赢家？一定要撮她一顿大的！ 单身狗们愤愤不平，越过人群尾随其后偷拍证据，看她们什么时候承认，敢不认非拿出来对峙不可。 恋爱那两人眼睛光长对象身上，没发现身后的人，手臂倚着肩，从宿舍一路谈笑风生去到食堂，排队也不分开，直到点餐端餐盘才腾出手来。 食堂早饭便宜好吃，空位不多，南风笙和刘惗不能并排坐。 刘惗在对面，手上不得空，腿在桌下勾着南风笙。 她在喝粥，其余还点了些包子、炒粉。 南风笙撕掉包子那层硅油纸，掰开一半放她跟前。 恋姐狂魔两个眼珠定定的看着昨晚亲过的嘴，和白皙细长手指。 她也不想这么花痴，奈何不受控制被吸引，南风笙偏薄的唇峰线条过分迷人，唇角自然微翘，比面前的食物还香，适合每天亲。 至于那双嫩滑的手嘛...必要时也要干粗活哒。 这小流氓的歪心思不写脸上也会浮在眼中，好几次南风笙就是如此被她揩了油，这目光眼熟的很。 不出意外，刘惗边吃边说理直气壮：“今晚我还要睡你那儿。” 她脑瓜子里已经开始思考中午回去收拾什么过去了。 南风笙不慌不忙，并且想的总比她直接超前：“搬过来。” 话音刚落刘惗对上她的眼，着实心里一惊：看不出啊，比我还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清月映寒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睡醒了所以不困 12瓶；嗯 10瓶；相好 9瓶；啊慢呐 2瓶；爱不是理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第 37 章 一谈恋爱态度开火箭一样大转变，刘惗有点不敢信这是身绕寒气的南风笙。 原来真有人表面冷冰冰, 只对一个人热情。 刘惗娇颜一展, 咬了咬勺子。 她巴不得马上搬过去，但她想问个仔细：“住到你毕业吗？” 一个多月不长, 应该不用搬太多东西, 免得到时候折腾搬回去。 南风笙慢条斯理吃包子, 摇摇头, 淡道：“跟班导说一声, 以后你住我这间。” 一说到南风笙即将离开校园，刘惗喜转愁，眉目轻锁：“你干嘛不考研。” 见状，轮到南风笙神情舒展：“与我相见恨晚？” 刘惗噘了噘嘴巴，低哼一声。 往后一个人住单间宿舍确实心动，不用排队使用浴室洗手间, 不用担心做事打扰或者被打扰, 她心情有些纠结。 普通换宿舍走流程提交申请不一定批准，南风笙轻描淡写‘说一声’？那是她们家给学校贡献换来的特权，刘惗可没那个能耐, “我要怎么跟班导讲。” 南风笙解除她的疑惑：“我去交涉, 你搬来就行。” 这话有点帅...试问谁不爱行事果决的行动派？ 刘惗只觉眼前这个一起吃着几块钱早餐的官二代太正经太低调了，权势竟然用来换宿舍, 跟那些豪横的有钱人完全不一样。 刘惗捏起她放过来的半个包子，安心地依赖：“那交给你啦。” “嗯。” 这边吃个早餐含情脉脉，隐没在人群中的助理狗粮加餐吃撑, 消受不起先走了。 太阳徐徐攀升，吃完早饭腻腻歪歪去教学楼。 校园里的路南风笙走了三年多，从没想过跟喜欢的人一起走竟有另一种体会。步调不疾不徐，看看早晨的事物，与人交换一天的行程，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想着事疾步匆匆，与世界擦肩而过。 对刘惗而言，现在一起走的路往后几年她得自己一个人走，所以她特别黏腻创造回忆，这样的话以后不会太孤单。 她牵着她的手，无谓往来熙攘。 上课教室跟工作室方向不同，一半路程后要分开走。 走前南风笙嘱咐：“认真听课，别总是开小差。” 她太清楚刘惗了，不爱听的课要么玩手机要么游思幻想，昨晚那些够她惦记的，因此特意提点。 没事的时候南风笙从来不发消息，一天到晚也不知道有没有挂念。刘惗可以听话，不过有个小要求：“那我下课找你，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回复我一下吗。” 南风笙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答应：“可以。” 得到答复刘惗满意了，神清气爽同她分道走。 南风笙到达工作室，两位知情人士继续暗搓搓留意她的言行举止，面孔还是没表情，但眉眸与气场不再笼着阴郁轻冷，谈个恋爱人都变清朗了。 顾文萱和叶绮安也想单刀直入，奈何南风笙只字不提，秒进工作状态，“过来交接进度”、“工厂那边来消息没”、“催紧一点，定金款必须按时发货”。 助理们被按头工作根本无从插话，想告诉杨青林也没说。 但以刘惗的张扬性子这事绝对藏不了多久，她们拭目以待。 早两天她们还奇怪呢，周末刘惗没事仍在工作室坐得那么稳，原来早钓到大鱼。 话说回来冰山女王都能被她搞定，那也是她的本事，一般人可没这个胆量。 另一边教学楼。 上课的刘惗最近频繁听见一句话：临近期末，抓紧复习。 恋爱不能耽搁学习，她知轻重，然而有一件事相当重要，那就是女朋友要毕业了她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 她想送具有纪念意义的那种，问题是南风笙见多识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刘惗希望让她惊喜。 一个人想法比较局限，她寻思着得空去帖子里问问神通广大的网友。 课认真的上了，尽管这是每个学生的本职，刘惗偏要用来邀功，一下课就给南风笙发微信。 她知道人家忙，不一定要秒回的，想跟人分享所见所闻而已。恋爱就是这样，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全都想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她也不例外。 发完消息收拾书本换教室，刚转出门，南风笙打来电话。 刘惗以为她答应回复消息是有一句没一句那种聊天方式，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看着屏幕的来电显示笑了笑，滑向接听：“您好~” 南风笙学她：“您好。” 刘惗：“老板这么有空谈恋爱？” 对面清浅一笑：“主要看跟谁谈。” 其实南风笙戴着耳机，手上还在做事情，偶尔传出轻细的声音。 刘惗边走边聊，一手抱书一手握手机，“说起来，你昨晚忘记给我结账了吧。” 兼职费用南风笙固定每个星期天给她转账，昨晚一亲，不知是不是给亲忘啦。 “没忘，”南风笙凑巧跟她想到一块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后工作时长不好算。” 对吧，刘惗也这么觉得，“那怎么办？” “简单，换底薪制。” “也就是说最近没我事，我照样拿钱？你这老板也太豪爽了叭。” “怎么没事，你责任重大。” 刘惗不明：“什么责任。” 南风笙一本正经地撩：“老板的喜怒。” 刘惗感觉电话那头有风吹进她耳朵，酥酥的害她软成一朵棉花糖，轻飘飘的差点忘记怎么走路。 “我会努力哒。” 工作室安静，南风笙讲电话声音不大，助理们听不见，却亲眼目睹她笑意含春的诡异现象。 —— 晚上。 南风笙专注搞毕设，刘惗一个人拿着她宿舍钥匙回去收拾东西，正式启动挪窝大计。 两栋楼之间距离近不着急一次搬完，先从生活必需品开始入手。 跟室友们交代申请换宿舍的事，她们有些意外想知道原因，刘惗隐晦表达她跟南风笙在一起了，其余的不便过多细述。 电脑衣物鞋子，洗漱护肤什么的收拾了一行李箱，又装了两袋杂七杂八的，床上的小熊也揪下来搂着走了。 她不曾想这么快跟人同居，还以为要疯狂暗示软硬兼施南风笙才妥协在她那儿睡几晚，怎料她主动邀请。 或许某些方面也是互通的叭，刘惗想。 拖着行李到105，南风笙留言让她自己找地方放好，是个‘请自便’的态度。 刘惗也不客气了，衣柜挪开南风笙的衣服，腾出些地方将自己的衣服放进去，护肤品摆桌上，小熊坐床头，放下时不忘摸了摸熊头。 忙活一大轮终于收拾好，身上出了汗，先开空调再拿衣服去洗澡。 浴室里她做了一题艰难的选择题。 她的洗漱用品全带来了，可她还是想用南风笙的，与牌子无关，纯粹想跟人一样香。 湿润的长发覆在玲珑身条上，滴着水的手在空中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决定用自己的。 前前后后捣鼓了一晚上，收拾好就往床上倒。身体有些疲惫，人精神着，手脚抱住被子满脸痴笑。 南风笙应该快回来了，她很期待。 嗅着被子里残余的香气，回味昨晚那个缠绵的吻。 南风笙心知有人等着，没法一味泡在工作室了，计划内的事处理完就走，比助理们早回去十分鲜有。 刘惗没锁门，南风笙推门进去见她人躺着，腿竖墙上，举着手机在看。听闻开门声立马扭头看过去，面上漾起热情的笑：“回来啦~” “嗯。”南风笙应得轻快，进门后落锁，四处打量寝室里多了些什么。 刘惗看得出她也是开心的。等她换鞋走进来，乘机对她说：“我衣服还没洗，等你换下来一起洗可以吗？” 刘惗身穿睡衣，人倒躺，吊带下山丘起伏呼之欲出，竖着腿短裤往下坠，都滑到大腿根了，总的来说睡衣布料遮不住几块肉。她身姿柔软婉美，练功动作习惯了，甚至毫无自觉拉了拉腿。 “...可以，”南风笙看了眼，挪开视线转身放下手机，“我先去洗澡。” 刘惗眸若星辰，笑语：“去吧，我等你~” “...” 小学妹并非那什么的意思，只是嘴上调戏，发展太快她自己都怕。 南风笙凡事庄重严谨，不用想都知道她不会这么快做到这一步，起码要相处一段时间彼此足够的了解。 再说了，该备着的东西一样都没准备...刘惗也要多加学习。 她静待景况，等人关了浴室门马上弹起来用手机找学习资源。 许是南风笙一个人住惯了，没人催促洗漱悠哉悠哉的，不洗头不护发她也能在里边待二三十分钟，要是洗头一定不止半小时。 她洗完澡出来又手洗小衣物，刷牙敷面膜，在阳台捣鼓好久。大概这就是传说中洗澡洗一个小时的精致女孩。 刘惗玩手机玩困了，眼皮子下垂，忍不住爬起来看她还在弄啥，结果没下床，她敷着面膜走进来，从容淡定坐在桌前开电脑、刷平板。 刘惗倒回床上扯被子披身上，话音懒散瓷嗡：“你一般几点睡觉呀？” 南风笙指间夹笔，转过椅子看了看她，“十二点前，你困了先睡吧。” 说完，放下东西起身给人关灯的架势，刘惗霎时清醒喊停：“还没困还没困，我还要再玩一会儿手机。” 于是南风笙停下，坐回去继续看东西。 这清凉劲儿，仿佛昨晚的热情是周末特供礼遇。 软乎乎的女朋友都不抱，净抱那些冷冰冰的铁玩意。刘惗瞅着她的背影生气气，想了想，打开r给自家情侣挤个小眼睛。 南风笙手机一般静音，早上刘惗让她回消息，她为了她开了声音。 刘惗刚操作，南风笙这边就响了，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刘惗有些意外。 南风笙探头查看亮起的界面，随后回头与床上的人对视。她定住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惗一脸茫然眨了眨眼，此举并不全是撒娇，想说自己没别的意思。话没说出口，南风笙拿着平板在她旁边坐下。 既然人来了，那权当是撒娇吧。 刘惗咬唇抿笑钻进南风笙臂弯，双手环腰，头枕在肩上同她一起看平板的内容。 南风笙也挨着她的脑袋，指尖滑动屏幕。 抱了好一会儿，刘惗后知后觉南风笙身上的香韵跟她一样，蓦然心里躁动起来。 今晚也想亲她。 第38章 第 38 章 刘惗双眼从平板挪到南风笙脸上，可惜南风笙敷着面膜, 不然早下嘴了。 时间应该差不多可以揭下了, 刘惗一瞬不瞬盯着她，无声而热烈。 小馋样儿丝毫不掩饰, 南风笙感觉要被她瞧出洞来, 停下滑动平板的手, 偏头对上她的视线。 刘惗满目期许, 搂着腰的手圈紧两分, 身体绵软伏贴，不断传送亲吻请求。 她就在眼前，南风笙神情微漾，但还是冷静放下平板说：“我去洗脸。” 她应该get到了吧？ 刘惗马上松手让她去，笑盈盈乖巧等她回来。 南风笙不仅洗脸，还晾晒了一同洗涤的衣服, 抹了些东西才回到床上坐着。回来后她没事人一般又是那副冷然模样, 重新执起平板。 刘惗看愣了，主动成这样她还无动于衷！ 虽说不会这么快就那啥，但是亲亲抱抱可以有吧？ 对付这种情况刘惗摸索出一套经验, 不能暗示, 要直接行动。 床头坐着的小熊转向墙壁，夺走南风笙刚点亮的平板摆到另一边, 跨坐在她大腿上，双手环着脖子，用撒娇口吻说：“姐姐, 亲亲。” 声音轻柔软糯抓人耳朵，动作使得吊带睡衣领口更低，腿也露出更多。 此前南风笙自觉定力不错，可是刘惗有意无意的引诱，她已经不敢肯定了。 对方眼里含着澄澈的欲望期盼，勾着人，淡粉莺唇抿了抿，这个距离，每根睫毛、唇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南风笙稍动容，抬手扶着她的腰拉近些，仰头点了点她的唇。 如愿以偿刘惗嫣然一笑，只不过这般蜻蜓点水不够，追上去讨要舌头打架的那种，顺着动作往前压，南风笙节节后退，脊背抵着床头。 昨晚关了灯啥都看不见，这次一室敞亮，彼此暴露于此。 刘惗蓄意不闭眼，面带红霞的半垂眸，细细详察与她深吻的人，看清了，姐姐冷白的肤也会泛红，找不到一个准确词汇形容染上情|欲的她。 手掌着南风笙的后脑，为自己处于主导地位而感奋。 南风笙也没有合眼，眼睫毛低低垂着迎合回吻。 身上的人一时得意就不老实了，那双手开始游动，由脖间到耳际，指腹一路带出细微的酥麻。当落到锁骨时，一把被南风笙攥住。 神思恍惚的刘惗倏尔一滞，探进她双瞳寻原因。 此刻的南风笙像极了当时说撞号的眼神，借着巧劲把坐在腿上的人抱起来放倒在床，身肢浅压，攥着的手滑进指缝相扣压在桎梏在被面，低头重新覆上软唇。 瞬间又成了下面那个，且不可动手，刘惗顿时懵了，这位姐姐的控制欲出乎她的意料。 她愣了好一会儿，南风笙掀起眼皮拉开一点距离，嗓音低雅：“不是你要亲的么，认真点。” 遭此控诉，刘惗涣散的眸光凝聚。 是她要亲没错，可她想再换个姿势。 然而南风笙不给她机会，一本正经给亲到呼吸紊乱。 —— 翌日。 上完早上的课刘惗如常跑去工作室。 一个星期有小半时间大家围着一起吃外卖，今天也一起下单。 其实点的就是校门外的店，送餐贼快，夏日炎炎懒得走动，且网上下单有满减，更不愿意出去了。 等餐期间，大伙仍在忙活。 有的人呐，人前人后相差十万八千里，昨晚亲得人嘴巴泛红舌头发麻，在这儿却漠然置之。 刘惗状似无意频频接近南风笙，借充电器，拿小零食，非要在她边上晃悠晃悠，搭话两句。 即便如此，一早上不见也还是会想念，她趁机摸人家小手。 南风笙不知她为何偷偷摸摸，淡定自如反掌牵了她一阵子。 这般刘惗才稍微满意，眼角微翘要笑不笑。 如此一来，连尚不知情的杨青林都看出端倪，他满是疑惑，招来顾文萱和叶绮安缩一边悄悄话，“她们开始交往了吗？又是牵手又是眉来眼去的。” 叶绮安往她们那边瞟了眼，用气声说：“牵手算什么，估计她们都睡一块儿了。” 杨青林震惊：“闪电啊这是。” 顾文萱：“女女共处一室，必有...”后边未出口的他们三个自行领会。 杨青林对这方面确实不懂，“那真的是学妹掰弯风笙姐的吗？” 叶绮安：“我看不一定。” 顾文萱：“我比较好奇惗惗说她是1...那，我们孤高冷艳的老板是受？”这话她自己说着都不信。 其他人一致认为：“完全不像。” 不过这些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在乎有关的。 叶绮安：“行了不要好奇人家那方面的事了，难道重点不是脱单的人该请吃饭？” 此话一出，三人达成共识，交头接耳商量如何让那对小情侣公开关系。 十几分钟过去，外卖到了，助理们存心隔开南风笙和刘惗不让她们挨着坐。 南风笙面容平静，刘惗不行，刚坐下眼儿巴巴的瞄她。 之前她们没在一起，助理几个哪次不是有意让她们坐旁边？默默付出撮合她们，换来的却是偷偷谈情不告诉他们，小没良心。 大家铁了心不让位，除非说出来。 无视某人的怨念，齐手将饭菜一个个打开，有两个分明备注不加葱的菜表面依然撒了葱花。 在座各位总是一起吃饭，各人口味非常熟知。 见那些葱南风笙没表现出什么，反而刘惗蹙起眉头，连忙抓起订单查看，“不加葱都大写加粗重复三遍了，还是加了。” 她脸色比葱青，拆开一双筷子一颗一颗把葱挑走，嘴里嘀咕：“给他们差评。” 不吃葱的人确实占少数，这种情况时常遇到，南风笙习惯了，让她不用这么麻烦：“没事，夹另一边就好。” 刘惗就不，剔除完这一盒轮到下一盒，不仅如此，她主动夹走被‘玷污’过的菜，尽量不留下葱的味道。 “应该没有味道了。” 她是有些娇蛮，胜在真诚贴心，南风笙朝她清浅一笑。 这些行为在助理眼里跟虐狗没两样，动不动就狗粮加餐，往后的日子能不能好了？ 单身狗忍不下去了。 顾文萱话里有话：“惗惗怎么这么关心风笙姐啊？” 杨青林火上浇油，“简直是区别对待。” 叶绮安挑眉疯狂暗示，“喜欢人家？” 刘惗心里一咯噔，咬着筷子望向南风笙。 南风笙并无阻止的意思，刘惗脸上浮现炫耀，扫视诸位期许的目光，轻咳眯着笑小有得意：“我们在一起了啊。” “在一起多久了？老实交代。” 南风笙镇定吃饭，默不作声推给刘惗处理。 刘惗连忙解释：“就前几天的事，也没有刻意隐瞒啊，想着稳定下再告诉你们嘛。” 话是这么说，终归逃不过打趣：“在一起几天就一起睡了？” “喔~你们坏坏。” 他们怎么连这件事也知道？刘惗一时语塞。 “不管，请吃饭！” “请吃饭！” “请吃饭！” 一人喊一句刘惗无从应对，南风笙开口搭救：“可以。” “吃什么都行吗？” 南风笙：“嗯。” “就今晚了！” 事情来得像龙卷风，刘惗有点懵。 其实他们不是真的为了这顿饭，几个人大三开始跟南风笙共事，关系早已不止同事或朋友那么简单了，是从校园到社会互相信任的关系，她脱单，大家都替她高兴。 以后在大家面前可以光明正大的了，刘惗心里抑不住欢欣。 坐在南风笙旁边的人识趣，马上端走饭碗给她腾出位置，随便她俩怎么黏糊。 刘惗屁颠颠坐过去，仰着小脸对南风笙笑了笑。南风笙没说什么，眉间尽是柔情，给她夹了一筷子肉。 既然公开了，饭后刘惗在她身边待了整整一个午休时间。 待到傍晚，大家特意从忙中抽空去外面吃饭。 夏日晚霞橘红一片，实在应景。 他们开车去网上预约好了的饭店。 既然老板放话说吃什么都行，点餐时没一个人客气的，打出长长一张单，说这样庆祝才热闹。 南风笙有钱不自在这点，可今天是刘惗跟她的好事，无论如何要承担一半。 助理们也不只是光会吃，等上菜时为今天的主角们拍照，让南风笙跟刘惗坐近些，三人举着手机各种角度咔擦，不停念叨什么真般配的话。 当模特拍照都没这会儿忸怩，刘惗被拍到不好意思，往南风笙那边躲。 相反南风笙坦然，在桌下牵着她的手。 照片太多看不过来，助理们发到群里让大家自取。 他们没多想，上菜后开开心心的唠嗑，打探谁追的谁，怎么表白在一起之类的。 不多时，群里其他人看见照片闹腾起来，问给她俩拍这么多合照干嘛。 这种伤害当然要大家一起承担了，助理如实告知扎他们的心，霎时线上跟线下一样热闹。 刘惗喜欢开着工作室群消息，一下被轰炸到设置了接受不提示。 满桌子菜她才不玩手机，设置完便退出去。一晃眼发现有什么不一样，重新点进去确认，发现群人数少了一个。 工作室群人数固定，突然少了一个可谓相当明显，她下意识查看成员名单，少了的人是简思珺。 她酸了哈哈哈。 刘惗得意洋洋举杯敬了各位助攻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