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神话》 第一章 韦恩侦探社 公元1938年3月13日。 温莎王国，伦丹市。 即将离去的寒冬并不能给这座城市带来多少暖意，街道上行人匆匆，经济大萧条的影响犹在，战争的阴云随时降临，这座城市并不快乐。 伦丹市东区，贝利克街，韦恩侦探社。 上下两层半，带地下室，临街，在不算富裕的东区勉强算是一笔快乐。 但这是房东的快乐，和韦恩无关，再不交房租，他只能去下水道乐了。 一层办公室，韦恩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委托人，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两份调查报告。 “莱纳医生，关于你的两份委托，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最近一直在倒霉，先说说好消息吧。” 莱纳耸耸肩，这是一个被岁月无情收割的中年韭菜，岁月割走了他浓密的发量送给年轻韭菜，并把年轻韭菜不要的油腻送给了他。 作为一名医生，他甚至不能蓄须表示抗争。 “好消息是你看中的那辆二手车，确认是一辆事故车，你可以拿上这份调查报告去压价。” 韦恩递上第一份报告，经鉴定，附着四十年魂环一枚，不建议夜间驾驶，前车主可能抢方向盘。 “这可算不上好消息，这是我送给孩子的礼物，又得重新物色一辆了。” 莱纳无奈道：“再说说坏消息，希望我能挺住。” “坏消息是你的夫人的确在外面有了情人……” 莱纳闻言直接打断：“是谁，那个没脑子的码头工人，还是那个该死的落榜美术生？” “准确来说，都是。” “……” 都是，是什么意思？ 莱纳一脸懵逼，被这个简单的词汇整不会了。 见顾客面露迷茫，韦恩耐心为其解答疑惑：“最近一个星期，莱纳夫人和码头工人见了三次，落榜生也是三次，每次都是先见落榜生，然后再去找……” “可以了，不用说了，报告给我自己看。” 莱纳再次打断，拿起报告自己看了起来，文案条理清晰，详细写明了时间地点，还附上了照片，让他十分信服。 片刻后，莱纳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暴跳如雷，短暂的愤怒后冷静了下来。 “韦恩，你的报告都是对的，但有句话你说错了。” “哪句？” “这才是好消息。” “嗯，还真是，再来点咖啡如何？” “当然。” 莱纳医生爽快支付了后续委托金，咖啡当酒，不断向韦恩抱怨着自己不幸的婚姻。 可能是因为收了钱，莱纳不再是自己的顾客，韦恩完全没有听其倾诉的念头，毫不客气将其打断，转而推销起侦探社的其他业务。 比如，婚姻家庭纠纷。 “不是调查过了吗？” “是调查过了，但这份是你的。” 韦恩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第三份调查报告，上面是莱纳医生和某位女护士不清不楚的出轨证据。 莱纳额头冒汗，颤手端起咖啡掩饰慌乱，文案条理清晰，详细写明了时间地点，还附上了照片，让他十分信服。 “韦，韦恩，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顾客？” “不要误会，这份委托来自你夫人，说实话，她出手可比你阔绰多了。” “该死，那是我的钱。” 莱纳怒吼一声，作为一名社会精英，他很快反应过来，试探道：“这份报告她还没看过，对吗？” “莱纳医生，我的职业操守让我必须为客户保密，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韦恩严肃拒绝了对方。 “报告给我，我出两倍价格。” “……” “三倍！” “呵呵。” “五倍，五倍总行了吧，这么多钱我都能在码头找个职业杀手了。” “成交。” “该死，你简直是侦探界的耻辱。” 莱纳交钱拿走报告，骂骂咧咧离开侦探社，发誓下次有事还来委托韦恩调查。 无他，这小子真有点东西。 关键是给钱就办事，效率极高，在流程冗余拖沓的温莎，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优秀品德。 韦恩点着钞票，直到办公室空无一人，才说道：“莱纳医生，忘了提醒你，夫人没在我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会委托其他侦探调查，祝你好运。” “……” “啧，走得可真快！” 韦恩清点完收入，着手今天的工作档案，顺手取出日记本，写下委托人对自己的褒奖。 言辞不吝赞美。 只看这本日记，他无疑是个乐于助人、心胸宽广，对生活抱有热情的社会有为青年。 至于昧着职业道德赚到的快钱，韦恩毫不亏心，别看他趁机捞了一票，可他何尝不是损失惨重。 莱纳夫人的定金要退回一半，调查失败也会导致侦探社的名声受损，他冒着业务能力遭受质疑以及杀手上门的风险，含泪挣了五倍的委托金，亏的是他才对。 凭本事挣的钱，一个愿宰一个愿挨，不用亏心。 等韦恩完成今天的工作，太阳已经落下，黑暗开始笼罩这座城市，街头巷尾迅速安静下来。 随黑暗而来的，还有朦朦胧胧的雾气。 韦恩一边盘算着房租还差多少，一边去厨房准备自己的晚餐，由衷道：“感谢莱纳夫妇，多亏了你们默契的婚姻，明天我不用吃土豆了。” 明天不用，今天不行，至少今晚得和土豆死磕到底。 土豆块、炸土豆、煎土豆、土豆沙拉、土豆泥…… 乍一看还挺丰盛，有好几个菜。 韦恩用叉子插着餐盘里的土豆块，余光撇到书橱上的镜子，映射出一张黑发黑瞳的面孔。 没什么好说的，很下土豆！ 拿莱纳夫人举例，若非韦恩坚持拒绝，他能和落榜生一样得到长期经济援助。 这是韦恩进入神选大陆的第三个月，他继承了倒霉蛋‘韦恩’的一切，从侦探社到房租，再到厨房里按筐计算的土豆，一个都没落下。 刚来的时候，韦恩见自己有一幢小楼，还是商业街，还带阁楼和地下室，本着一切向钱看的生活态度，很快便接受了变化。 直到房东上门催债，并搬走了收音机。 得知自己是个负酬者，韦恩笑不出来了，可一想上辈子银行欠的更多，貌似不是不能接受。 然后他又不能接受了。 1938年、欧洲、温莎王国、伦丹……细节存在些许变化，但怎么看都是即将被轰炸的节奏。 只等那个谁举起国旗了。 更不能接受的来了，韦恩穿越的不是时间，而是空间，这颗地球只有两块大陆，一块神选大陆，一块冰封大陆。 没有他熟悉的家乡，也没有那个到处敲锣打鼓偷石油的白头鹰。 冰封大陆即南极洲，数百年前又被称为黑暗大陆、神弃大陆，神选大陆有部分延伸至北极，那里全年冰封，生存条件十分有限。 除此之外，这颗地球蓝汪汪的，放眼世界地图全是水。 韦恩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生活之所以是生活，就是各有各的无奈，打起精神向前看，实在不行了再摆不迟。 然后他就看到了土豆。 “我恨土豆！” 韦恩一边将盘中的土豆块分尸，一边回忆艰难的三个月，前身是个极具浪漫主义，不，是个缺心眼。 明明是个外行，却信心十足开了家侦探社；明明有了一家侦探社，却成天不务正业，日常大手大脚出没于各种社交场所；明明一个委托没有，却像模像样请了一个秘书。 韦恩看不懂，并表示大受震撼，他刚来那会儿，屋子里贴满了女明星的海报，原身不仅是个没脑子，还是个没脑子的狂热追星族。 看在女明星金发大波浪长发的份上，韦恩扯掉海报后，没有直接扔进垃圾桶，全部收入了自己在二楼的卧室。 可能是穿越后遗症的缘故，韦恩没有得到前身太多记忆，零星的记忆碎片因为过于混乱，无法梳理成一条清晰的故事线，因此他只是粗略浏览一下就放到了旁边。 最清楚的一段记忆在小黑屋，桌上摆着一盏台灯，周围是低语、恐吓甚至咒骂拷打，可见前身还是个有前科的社会再就业人员。 除此之外，原身还有一本未来日记，类似暑假作业的日记，通篇行文混乱不成逻辑，绝大篇幅都在幻想自己和女明星结婚，然后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一天三次，偶尔五次。 因为过于艺术，这本日记被韦恩收藏至床头柜，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学习一下语法。 原身无疑是失败的，在韦恩看来，他用自己的不务正业，证明了同城的侦探们有多么优秀。 用韦恩的话来说，没有一入行就屡破奇案的黑马，原身堪称侦探界的一匹黑驴。 但不可否认，原身非常努力，努力不务正业，他要不努力，都没今天的下场！ 最开始的时候，韦恩拒绝侦探的身份，原身半路出家，他何尝不是，他准备走捷径，当一个发明家，靠专利一辈子衣食无忧。 结果不是很好，搞发明他还是半路出家，他能想到的，类似橡皮筋、回形针、蚊香、拉链、创可贴之类的小物件，已经有人申请专利了。 就很离谱，土著干嘛这么聪明？ 无奈，为了尽快充实腰包让自己不至于饿死，韦恩只能半路出家学习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 这里不得不夸奖一下原身，花钱大手大脚，各项侦探装备齐全，书柜上从入门到入狱，摆满了各种刑侦书籍。 还有不少知名的侦探小说。 韦恩虽然业务能力有限，但干一行爱一行，怀着对土豆的憎恨，他工作非常努力。 或许是穿越后的福利，他学习能力惊人，思维也比以前敏捷了很多，些许简单的调查根本难不倒他，身躯矫健更是能轻松翻墙入院，躲在阳台窗外偷偷拍照。 身躯矫健和穿越无关，原身刻在肌肉里的本能，参考其小黑屋的经历，可见警察叔叔们没抓错人，就是关的时间短了。 韦恩的穿越还有一个福利。 一本书！ 静静悬浮在他体内，具体位置不明，可能是大脑，可能是心脏，又或者五脏六腑人中之类的位置。 【贪欲之书】 提到这本书，就不得不提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没穿越前，韦恩是个程序员，见同行们在三十五岁前先把老板炒了，有不少混得风生水起，便和一位同事相约辞职，联手搞起了小游戏。 何塞：创业要趁早，与其等老板把咱俩炒了，不如咱哥俩把他炒了去搞游戏。 韦恩：有道理。 贪欲之书是游戏内的一件道具，出于制作彩蛋的恶趣味，两人在贪欲之书上下了大功夫，将一堆bug塞入其中，使代码自相矛盾的同时，意外地可以运行。 一个bug是bug，一堆bug叫特性！ 大功告成后，屏幕前的二人欢欣鼓舞，一边电话联系，一边期待平台上架，梦想着出任董事长，上市割韭菜。 何塞能不能割到韭菜不好说，韦恩肯定没戏，不知道是闪电还是漏电，他一睁眼就来到了神选大陆。 “何塞啊何塞，狗富贵勿相忘，逢年过节千万记得给我烧几个……” “要不我给你烧几个。” 韦恩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封皮漆黑萦绕血色脉络的贪欲之书出现在视线中。 材质不明，书皮起伏凹凸，略带潮湿黏滑，像极了蟾蜍的后背。 “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变异了吗？” 韦恩试着翻开书页，结果无能为力，和此前的多次尝试一样，只有嵌入封面的眼球缓缓聚焦，朝他看了过来。 类似的眼球还有很多，书皮上密密麻麻隆起的凸点都是，一个个紧紧闭阖，只有中间的大眼珠子会对他的视线做出回应。 仅限于对视。 穿越了，有挂，不能开！ 韦恩越想越气，一叉子接着一叉子，将分尸的土豆块碾成土豆泥。 更气了，少了一个菜！ 韦恩放下叉子，哀叹道：“为什么我的生活只有落落落落，以及无休无止的努力奋斗？为什么提供长期经济援助的只有莱纳夫人？就没有哪位贵族小姐离家出走，迷路来到我家门口，主动送钱求收留吗？” 邦邦邦——— 办公室门被敲响，透过昏沉的玻璃望去，黑色阴影蛰伏在外。 “咕嘟！” 韦恩莫名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吃了口土豆泥压惊。 没记错的话，他关门了。 第二章 金发双马尾 韦恩记得很清楚，侦探社大门紧锁，还是从里面上的锁。 伦丹市有很多都市传说，通往地狱的地铁站、徘徊在迷雾中的无头骑士、吃人的巷子、地底大墓穴等等。 耸人听闻的都市传说只在夜间，和伦丹市民共享一座城市，白天属于市民，晚上属于他们，双方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可倘若有人不守规矩，触碰了对方的领地，便会一夜之间蒸发，就此消失不见。 提及这些都市传说，码头工人们一个个绘声绘色，仿佛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这三个月，韦恩听到了不少都市传说，因为没有亲眼看到，对此嗤之以鼻，又因为不要钱，他决定信一下。 他入乡随俗，每到夜幕降临都会大门紧锁，避免和都市传说近距离接触。 反正免费，多少信一下。 邦邦邦———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无疑急促不少，大有韦恩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韦恩没有开门，默默抓起了旁边的撬棍，对方也没有一直敲，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黑色的连帽长袍遮住全身，无法看清闯入者的面容，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黑袍阴影分明，这加重了对方给韦恩的压力，紧握撬棍的手心冒出一层细汗。 韦恩定睛望去，虽无法看清兜帽下的面孔，但看长袍胸前的起伏，猜测闯入者是一位女性。 做生意的？ “你就是这家侦探社的老板吧，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谈。” “能明天再谈吗，现在关门了。” 虽说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但韦恩还是拒绝了对方，神神秘秘的打扮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他不想和这种人牵扯上关系。 闯入者没有说话，缓缓来到办公桌前，望着一桌子的土豆，轻笑一声，挥手放下一沓钞票。 钞票上的女王头像深深刺痛着韦恩的眼球，单张一百面值的宪令，至少五十张，也就是五千宪令，足够他累死累活干上两年。 宪令是温莎王国的法定货币，其下还有铜币宪克，十二枚宪克可兑换一宪令，也就是所谓的零钱。 受经济大萧条和战争阴云的影响，宪令的购买力持续走低，但对于韦恩来说，这依旧是一笔巨款。 “现在能谈谈了吗？” “请坐。” 韦恩坐在办公桌后，撬棍横放双腿上方，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对对方没什么用，但他需要一些心理安慰，有个趁手的家伙，说话时多少有点底气。 女子很满意韦恩见钱眼开的商业素养，不急不缓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韦恩近距离打量闯入者，看清了兜帽未曾遮挡住的下半张脸，双唇精致，润泽肌肤如珍珠般白得发光，料想入手柔软温润是一个上乘的下巴。 看成色，韦恩猜测对方年纪不大，十六到十八岁，反正不可能超过二十岁。 这个年龄，这种美貌，大晚上独闯单身男性家中，不是有点本事，就是有点本事。 单看出手阔绰，应该是后者。 女子的沉默让韦恩心里没底，露出面对顾客的官方笑容，客气道：“吃了没，要不要来点土豆？” “红茶。” “稍等。” 韦恩收起桌上的五千宪令，起身去厨房泡茶，天知道这个世界连航海贸易都没有，本地人从哪弄到的茶叶。 片刻后，韦恩再次坐下，见女子双手搭住兜帽边缘，欲要以真面目示人，他急忙出声打断。 “规矩我懂，我不想知道你长什么样，今晚过后，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千万别把帽子摘下来。”韦恩抬手遮眼。 没什么卵用，对方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他的意见。 年轻女子金发碧眼，五官分布合理，皮相、骨相恰到好处，时尚度满分的冷艳美颜可塑性极高，既能可以驾驭清纯甜美，也能展现高冷气势。 比如现在，金色秀发盘于脑后，一双冷幽的眼眸深敛星光，她端起茶杯在鼻下闻了闻，没有品尝，径直放回原位。 咋啦，山猪吃不得细糠？ 女子虽未言表，但韦恩还是察觉到了一种名为阶级差距的厚障壁，他斥重资购置的极品茶叶在对方眼中一文不值。 挺好的，是个大单！ 前世养成的习惯，韦恩从不向有钱的甲方抱怨，至少表面不会，保持微笑道：“尊敬的小姐，能说说你想谈的生意吗？” “我缺一份工作，你缺一个助理。” “……” 韦恩震惊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如你所见，小本经营，养不起……” “我出钱上班，一个月给你一千宪令，应聘侦探社的助理职务。” “……” “不行就算了。” “欢迎你，助理小姐，你被本侦探社聘用了。” 韦恩爽快点头，加上之前的五千，整整六千宪令。 或许这让他显得很没节操，但六千宪令和节操没有可比性，犹豫一秒都是对土豆的宽容。 韦恩热情伸出手，对方没接，他收回手自己握了一下，毫不尴尬道：“你的求职简历和身份证件……哦，这个我自己编就行，我是韦恩，这家侦探社的老板兼首席侦探，怎么称呼？” “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说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字，而后又讲述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她来自异国，从小就喜欢侦探小说，立志要成为一名伟大的侦探。 她不会在韦恩侦探社待太久，也不会给韦恩带来麻烦，只要后者少问一些问题，便会在她入职期间有赚不完的女王头像。 敷衍的谎言，严重缺乏诚意，但足够了。 韦恩点点头，事到如今，看得出维罗妮卡另有目的，具体什么不得而知，只知道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一无所有，没有利用价值。 “入职期间我会住在侦探社，你这里还有空房吗，我需要两间，房租我会另付，没问题吧？” “没有，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韦恩感慨连连，古语有云，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遇富婆成家立业，以前他不信，现在才明白，以前他没有遇到过富婆。 金钱开道无往不利，韦恩已经忘了维罗妮卡的另有目的，只知道金钱即颜值，颜值即正义，有钱又漂亮的女孩具有双重正义，维罗妮卡肯定不是敌国派来的间谍女杀手，她不远万里抵达异国他乡，只是为了实现儿时的侦探梦。 挺好的，不像韦恩，他儿时也有很多梦想，长大了只有一个。 买得起房。 “一楼是办公区域，二楼是我的卧室和档案室、工作室、仓库、卫生间，如不嫌弃的话，三楼有隔间，平时没人过去，明天简单收拾一下就能入住。” “我今晚就要入住。” 维罗妮卡看向楼梯方向，钱包里取出一沓宪令，一张一张递给韦恩：“你的卧室一并归我，整个二楼都要租下来，给你一个小时，把你的东西搬下来。” “半小时就行。” “还有，我的行李在外面。” “这就去搬。” 地主家的闺女，不嫖白不嫖，维罗妮卡给的钱足够韦恩重新装修一遍侦探社，他找不到也没有理由拒绝。 但当他来到侦探社大门，顿时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两扇大门敞开，在黑暗的背景色中瑟瑟发抖。 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挡在门前，看守三个大黑箱子，膀大腰圆，五官硬朗深邃，粗壮的手臂上体毛茂密。 在冬季尚未离去的伦丹，壮汉只穿了一条白色短裤，一件无袖背心，韦恩远远站着都能感受到对方强健体魄散发出来的腾腾热浪。 是个会讲道理的实践派。 看到韦恩，壮汉微微一笑，粗壮的大手朝他伸了过来：“威廉，交个朋友。” “你好，我是韦恩。” 壮汉一脸凶相，却意外地很客气，韦恩不失礼貌递上手，两手相合间，感应到威廉掌心中的热气，顿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气。 这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尾椎骨，没有继续冲击天灵盖，停在局部不走了。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韦恩这才注意到，威廉一头金发扎成双马尾，无袖背心是蓝白条的海魂衫。 要死了，他不松手，还一直在笑！ 威廉的笑容格外渗人，拽着韦恩就要给刚交的朋友一个热情拥抱，韦恩极力挣扎，敌不过对方恐怖的蛮力，视线中，蓝白条越靠越近，上面还有很多卷卷的金色线头。 胸毛，威廉雄性荷尔蒙的象征。 “喵~~~” 一声猫叫打断威廉，并救下了岌岌可危的韦恩，那是一只金色瞳眸的黑猫，揣着手手趴在黑箱子上，油光水滑的毛发和黑夜融为一体，闭上眼睛的时候和隐身无异。 听到这声猫叫，威廉果断舍弃韦恩，双手将黑猫举起：“莫妮卡，举高高。” 韦恩：(一`′一;) 好险，差点就被胸肌夹死了。 威廉将黑猫举高高，两米的壮汉又蹦又跳，画面太美，直接打消了韦恩对金发双马尾的美好幻想。 贵族小姐、肌佬、黑猫，恕他直言，这个组合他看不懂。 呃，不能这么说，贵族小姐带着黑猫宠物逃婚，同行的是肌佬管家兼保镖，立马就合情合理了起来。 “威廉，你在干什么，赶紧把莫妮卡放下来。” 维罗妮卡从办公室走出，见此情况，立即和威廉争夺起来，在韦恩无语的注视下，基佬壮汉角力不敌，被维罗妮卡轻轻松松夺走了黑猫。 维罗妮卡将黑猫抱在怀中，恶狠狠瞪了眼威廉：“你的房间在二楼，赶紧和韦恩把行李搬上去，以后你住他的房间。” 这不合适吧！ 韦恩一个哆嗦，暗自发誓要把所有的床单被褥和衣服统统搬出卧室，绝不留下一件沾着自己气味的布料。 出乎韦恩的意料，威廉也一脸不乐意：“这不合适吧，我不想……” “闭嘴，就这么决定了。” “那莫妮卡呢？” “莫妮卡和我住三楼。” 维罗妮卡理所当然道：“猫和淑女一间屋子，臭男人不行。” “啧，没安好心。” 第三章 容貌美的人不一定心灵美，但她至少容貌美 侦探社大门被暴力破坏，看在女王的面子上，韦恩没有追究，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都躺下收钱。 他搬来柜子挡住大门，准备明早更换门锁，而后搬起一个箱子，花了好大力气来到二层半隔间。 说是二层半，其实就是三楼，第三层只建一半，留出一个露天阳台，可以栽种花草，也可以晾衣服。 韦恩穷，没资格种花种草，他只配奋斗不息，所以阳台一直空着。 维罗妮卡对三楼的布局非常满意，抱着黑猫在窗前观赏夜景。 韦恩敲了敲门，皱眉道：“伦丹的夜晚很诡异，你最好把窗户关上，窗帘也不要拉开。” “没错，这个城市的确很危险，尤其是对无知的人……” 维罗妮卡没有回头，闭目享受夜风的吹拂，怀里的黑猫瞪着一双金色瞳眸望向夜晚的远空。 韦恩撇撇嘴，他知道维罗妮卡不是普通人，浑身上下藏满了秘密，他只是不想惹麻烦。 毕竟，阿飘什么的，虽然已经诞生了很多年，但对碳基生物而言还是太超前了。 “冒昧问一下，威廉会一直住在侦探社吗？” “是的，他是你聘用的侦探社文员，负责处理档案。” “……” 这货壮得熊看了都摇头，哪里像文员了？ 韦恩心下吐槽，下意识道：“工资呢，他也是带薪上班吗？” “不然呢？” 也对！ 韦恩严肃脸点头，对一个富婆发出如此侮辱性的质疑，的确是他的错。 韦恩提醒维罗妮卡尽快关窗睡觉，转身便要去二楼收拾东西，得尽快，鬼知道威廉是不是已经在试穿他的衣服了。 “等一下，韦恩，不，老板。” 维罗妮卡转过身，认真道：“作为你的助理，我建议明天侦探社歇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进行一次大扫除。” “嗯，是脏乱了一些。” 韦恩表示支持，之前他也准备大扫除，因为穷，所以忙，一直没腾出时间，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 韦恩离开后，维罗妮卡怀中的黑猫一跃跳上窗台，声线沙哑道：“他身上有死亡的气味，很浓，墙壁上还有标记，说明他最近和死亡行者有过近距离接触，已经被盯上了。” 黑猫口吐人言，维罗妮卡不以为意，双手护住黑猫免得对方掉出窗外：“他是个侦探，每天会接触很多人，排查起来太难了，但死亡行者不会轻易放弃目标，等两天就知道了。” “等不到就查一查他办公室的档案，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只能这样了。” 维罗妮卡皱了皱眉，不喜道：“他身上的死气太浓郁了，很不正常，若非他的确是个活生生的人，我都忍不住怀疑他已经死了。” “是的，但也多亏了他，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死亡行者。” ———— 二楼。 韦恩走进自己的卧室，入眼是人高马大的威廉，后者整理出了全部的女明星海报，正抱着从床头柜里找出的未来日记傻乐，笑声如杠铃般有力。 一个身高两米体毛旺盛的肌佬，穿着蓝白条水手服，看男女打架的青春修炼手册竟然没有呵斥异端，让韦恩直呼不可思议。 你的哲学呢，赶紧批判它呀！ 未来日记是原身的遗作，等同于韦恩亲手所写，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但他没有上前夺回日记。 比起社死，他更怕鸳鸳相报何时了，万一威廉按住了不撒手岂不玩蛋。 “韦恩，你来啦，这本日记从哪弄来的，是你写的吗？” 那不是日记，那是单身法师的施法材料！ 威廉挤眉弄眼，意味深长道：“你眼光不错，但莉莉·海沃斯是个歌手，没拍过几部电影，我更喜欢她电影里的男主角，英俊风趣、体贴入微，乐观爱笑还很健谈，简直是理想中的伴侣，你觉得呢？” 韦恩脸色难看，他就是这样的理想伴侣。 “韦恩，你愣在那干什么，过来呀！”威廉拍了拍身边的床。 “不用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就下楼，维罗妮卡说了，明天要早起大扫除。”韦恩默默后退了半步，保证威廉冲过来的时候，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关门并逃之夭夭。 听到这话，威廉没有再为难韦恩，后者将一堆施法材料搬至仓库，收拾铺盖卷来到了办公室沙发。 一夜无话。 韦恩第二天是饿醒的，昨晚的体力活榨干了最后一点精力，让他获得了婴儿爸爸般的优质睡眠。 以至于厨房里乒哩乓啷，他依然可以呼呼大睡，直到诱人的香气传来，他才猛地睁开眼睛。 是烤肉，不是该死的土豆！ 韦恩惊讶看了过去，是他误会大小姐了，原以为是个只会花钱的主儿，没想到厨艺如此精湛。 先不谈色和味，单是香这一点，对方就拿捏地十分到位，连他肚子里的馋虫都不困了。 不一会儿，穿着围裙的威廉走出厨房，强壮的胸肌和肩臂让窄小的围裙显得滑稽可笑，视力好的，还能在水手服的衣领处看见冒尖的胸毛。 威廉招呼韦恩尝尝自己最拿手的料理：“你睡得太死了，现在是中午，我准备了炸鱼薯条、酱汁牛肉，还有蘑菇炒面，是不是已经等不及了？” 韦恩：(?_?) 收回之前的话，他没有误会大小姐，他误会的是肌佬。 很快，外出采购的维罗妮卡返回，白衬衫、针织西装外套，下身是马裤搭配长靴，简约干练，职场风很浓。 韦恩看得连连点头，容貌美的人不一定心灵美，但她至少容貌美，维罗妮卡的身材样貌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放到他穿越的年代也不过时。 维罗妮卡买了很多东西，除了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还有盆栽、适合种植的优质土壤，以及一堆装满植物种子的瓶瓶罐罐，看样子是准备装饰三楼的露天阳台。 饭后，她戴上围裙、帽子、护袖开始对三楼进行大清扫，帮手是黑猫莫妮卡，后者按着一块抹布，努力擦着窗户。 威廉被安排了一堆力气活，搬家具、倒垃圾，这让他抱怨连连，他应聘的是文员，再不济也是厨师。 维罗妮卡没有安排韦恩，看得出，她不是很喜欢韦恩，如非必要，她甚至不会主动和韦恩说话。 这直接导致韦恩和这个侦探社格格不入，别人都在忙，就他闲着，仿佛他才是外来者。 外人竟是我自己！ 人是有羞耻心的，再不济也有胜负欲，韦恩拿起拖把加入大扫除，忙活了一个钟头，直到侦探社大门被再次敲响。 莱纳夫人！ 第四章 好吃到产生幻觉 莱纳夫人身着黑色大衣，一双不菲的女士皮鞋，圆顶小帽上插着一根不知什么羽的鸟毛。 年过四旬，体态丰满，骨架大小超过了一般女性的平均水平，看起来相当强壮。 妆容方面，只能说尽力了，是岁月下刀太狠太无情。 韦恩自认为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如果上述这位女性对他抛媚眼，恕他直言，他这人除了以貌取人，没别的缺点。 “很高兴见到你，莱纳夫人。” “我也是，韦恩。” 莱纳夫人摘下皮手套，张开双臂就要给韦恩一个拥抱，看她双目放光的样子就知道，一旦按住绝不撒手。 韦恩婉拒了热情拥抱，公事公办请莱纳夫人入座，遗憾表示委托没有完成。他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没有找到莱纳医生出轨的证据，并建议莱纳夫人另寻高明换一家侦探社试试。 莱纳夫人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收下韦恩退回的定金，并表示相信韦恩的业务能力，愿意再等几天。 这恐怕不行，时间不等人，莱纳医生掌握了你的出轨证据，等下去吃亏的是你。 韦恩又劝了两句，他和莱纳夫人尬聊一会儿，亲自将其送出侦探社。 “韦恩，刚刚那位夫人是委托人吗？”维罗妮卡走下楼，注重仪表的她没有注意到鼻尖和脸颊沾了不少灰尘。 伤疤是勇士的勋章，韦恩行了一个注目礼但没有说出来，点头道：“莱纳夫人是侦探社的客人，前段时间委托了一份家庭纠纷调查，因为一些意外，她今天没有拿到调查报告，我能力有限，劝她去找别的侦探。” “家庭纠纷而已，我们完全可以，没必要放着生意不做。” “话是这么说，可这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韦恩嘀咕一声，语气含糊试图带过这个话题。 “你查到了什么？” 维罗妮卡眯了下眼睛，送上门的线索绝不能轻易放过。 “呃，怎么说呢，要不我们继续大扫除，等……” 唰！ 韦恩的吞吞吐吐被维罗妮卡当做待价而沽，果断金钱开路，递上了两张女王头像。 韦恩沉默收下，一个美妙的误会，他不排斥，并希望维罗妮卡下次继续。 “情况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莱纳医生委托……当天下午莱纳夫人……我分别对他们夫妇进行了跟踪调查，因为莱纳医生先来的，两份报告都给了他，为表感谢，他主动支付……” 韦恩讲述前因后果：“侦探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两头倒卖调查结果，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再接受莱纳夫人的委托，所以才劝她另寻高明。” 维罗妮卡：“……” 据她接受的教育，职业操守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维罗妮卡翻了个很是漂亮的白眼，今天早上她翻看了摆在办公桌上的日记，因为未经同意翻看他人日记的行为等同窥探隐私，是不道德的，所以问了韦恩一声。 韦恩当时在睡觉，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许！ 日记里，委托人们对韦恩予以了高度评价，称赞帅小伙的职业素养和道德水准，记载的那些生活琐事、点点滴滴，也无不表明韦恩是个积极正派的杰出青年。 他恪礼守法，他乐于助人，他为腐朽社会注入正能量，他是当代年轻人学习的标杆。 维罗妮卡看完日记大受震撼，对韦恩的印象大为改观，她对自己误会韦恩的人品感到羞愧，并让威廉多做点好吃的，以补偿自己偷窥日记的冒犯行为。 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日记这么隐私的东西没有锁起来，而是放在随手可得的办公桌上。 很糟，女大学生感觉自己被社会垃圾玩弄了！ “继续说，关于莱纳夫人，你都查到了什么？”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递上一张女王头像，莱纳夫人身上有死亡的气味，比韦恩更近距离接触过死亡行者，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很快就能找到隐藏目标。 “根据调查，莱纳夫人因为乐善好施，在码头工人圈和落魄艺术圈小有名气，有一腚人缘……”韦恩拿钱办事毫不亏心，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从工作角度出发，侦探向助手讲述调查结果，是很合情也很符合逻辑的。 从生意角度出发，他没有把情报卖给莱纳夫人，坚守了自己的职业素养。 “具体点，画家和码头工人分别是谁？” “你问这些干什么？” 韦恩皱了皱眉：“维助理，别让老板难办，我收了莱纳医生的钱，我们侦探社不会为莱纳夫人提供调查服务。” “和莱纳夫人无关，现在是我委托你进行调查。”维罗妮卡晃了晃手里的钞票。 “请坐。” “……” 你就不能挣扎一下吗？ ———— 伦丹市按政治经济可分为五个区，位于中心地带的中区，又被称为内伦丹、伦丹城，是整个温莎王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那里有最好的大学、最好的医院，最大的证券市场、博物馆、剧院等等，被贵族老爷转职的新资本家们牢牢把控在手中。 西、北两个区是中产阶级聚集地，东、南两个区面积最大，各方面资源也最差，是港口、工业、仓库聚集地，生活在这里的多为劳工阶级。 港口码头。 水手解下绳索，悠扬的汽笛声远航，骄阳、大海、咒骂共同编织了独属于此地的篇章。 在不同的人眼中，码头的景色截然不同。 上流眼中的码头是浪漫的，在海鸥的奏鸣声中，水手们唱着整齐划一的勇气赞歌，乘风破浪前往异国他乡，他们追逐生命的真谛，探索未知的航线，带来财富，送去文明，一切都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一般。 在底层人眼中，码头是肮脏的，到处是吵闹的海鸥、冰冷的海水、一个个和自己一般为了生计疲于奔命，不得不蓬头垢面满身污渍和臭汗的工人。 如果这也能算油画，一定是用最肮脏的脚，蘸着最臭的泥巴和油垢踩出来的。 作为老牌资本强国，温莎王国工业设施及配套基建全面落后，不可避免走上了产能低下的下坡路，再加上经济萧条、战争等因素的影响，彼时的码头远没了往日的繁华。 临近下午茶时分，维罗妮卡抱着黑猫莫妮卡在一家餐厅享用红茶，韦恩和威廉兵分两路寻找码头工人布鲁托。 布鲁托是莱纳夫人的胯下海口之一，主打一个身强体壮，大力能夯。 韦恩如往常一般寻找对方的踪影，没找到人，据工友所言，布鲁托今天没上班，可能是去了仓库区，也可能在家睡觉。 半路上，韦恩不幸遇到了威廉，后者看到他就来了精神，拉住了就不撒手，一阵唏嘘感叹发着牢骚。 “韦恩，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年轻的落魄贵族，他欠了一屁股债，不得已来码头找工作……” “我向他提议，既然欠了一屁股债，不妨用屁股来还债，结果他拒绝了，真可惜，以后不知道会便宜谁。” “之后我又物色了几个，都没那个落魄贵族年轻英俊。” 韦恩：“……” 这算什么，基佬版海王，船舶们的避风港，传说中的弯仔码头？ 不对，合着半天了你一点正事没干啊！ 韦恩拒绝和威廉交流，找到维罗妮卡后讲明情况，接下来是去布鲁托的家继续找人，还是去落榜美术生的公寓看看。 “去找画家。” 落榜美术生名叫亚伯，是个屡考不中却有着坚定艺术理念的文艺青年，因为长年接受贵妇们的资助，他的青春被压榨得一滴不剩。没有青春就没有援助，没有援助就没有收入，亚伯无力支付房租从环境优渥的北区搬来了东区。 莱纳夫人不是亚伯的第一位资助人，身材样貌也不是最好的，但亚伯见惯了擦鞭球，表示和北区的贵妇们相比，莱纳夫人称得上温柔和善。 修身养性了属于是。 “亚伯计划在东区追求艺术并赚取生活费，等身体养好了就重新杀回北区，是个不愿意吃苦耐劳但能吃苦耐劳的人……” 出租车上，韦恩尽可能委婉地向维罗妮卡讲述亚伯的事迹，他坐副驾，维罗妮卡、黑猫、威廉坐在后排。 说话间，韦恩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疑惑维罗妮卡神色中的敷衍，明明对这起委托不感兴趣却坚持调查到底，究竟是为了什么？ 出租车停在街道巷口，韦恩熟门熟路来到公寓楼三层，木质地板吱喳作响，走廊两侧堆放了不少生活垃圾。 老鼠飞速闪过，消失在墙角夹缝，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亚伯的生活和他的身体一样跌至低谷。 韦恩上次走得是阳台，这次走楼梯，正当他想要敲门的时候，威廉直接将他推开，砂锅大的拳头咣咣打在了木门上。 房门推开，亚伯穿着单衣，裹着一条毯子，他面露疑惑先是看了眼容貌不凡的维罗妮卡，而后慑于威廉会跳舞的胸肌，飞快将屋门关上。 晚了。 威廉直接推门而入，险些将亚伯撞倒在地。 “画家先生，我们小姐想和你谈谈长期援助的生意。” 还有这种好事？ 亚伯狂喜，以维罗妮卡的条件，别说援助，免费他都行。 如此具有灵气的少女，只需稍稍碰撞便能激发无数创作灵感，想到这，亚伯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他又行了！ 镜头一转，亚伯被绑在了椅子上，嘴里塞着一块布。 韦恩：(?_?) 好熟练的刑体艺术，如果他昨晚拒绝，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别怕，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只要你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支付你一笔可观的报酬。” 威廉狞笑鼓动胸肌：“当然，你可以拒绝，下场是稚嫩的雏菊惨遭蹂躏，变得向日葵那么大。” 亚伯拼命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 韦恩直翻白眼，专业勉强对口，这种威胁恐怕吓不到亚伯，他来到维罗妮卡身侧，低声道：“怎么回事，你说过不会给我惹麻烦。” 维罗妮卡没有回答，从随身携带的女士皮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韦恩好奇望去，里面是五颜六色的蘑菇。 看颜色可知，这些菌子口感极佳。 果不其然，菌子好吃到产生幻觉，亚伯被威廉强行塞了一嘴蘑菇，瞳孔渐渐失去焦距，整张脸茫然没了神采，阿巴阿巴痴痴笑着。 “谁给你留下的烙印？” 威廉紧握亚伯的右手，一缕光芒闪过，亚伯手背的皮肤缓缓浮现一枚黑色倒三角符号。 这枚符号代表着死亡，是死亡女神信徒的标记。 韦恩惊讶看着这一幕，胸口处泛起一股热浪，那本只能看到但无法得到回应的贪欲之书，在光芒亮起的瞬间表达了渴望。 想要！ 第五章 贪欲之书，复仇之灵 韦恩没说话，咽了口唾沫压压惊，他屏气凝神朝威廉的手掌望去，光芒转瞬即逝，快到了他险些以为是幻觉。 听闻都市传说的时候，韦恩心中升起一种预感，这个世界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刚刚的一幕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 很糟，身为一个普通人，韦恩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比起未知的魔幻画风，他更希望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普普通通。 除非，他也不普通。 贪欲之书！ 这一刻，韦恩前所未有地渴望打开这本书。 “谁给你留下的烙印？” 面对威廉的质问，亚伯的神色更加迷茫，片刻后，他想到了什么，可当开口讲述的时候，他手背上的死亡信徒标记陡然变化起来。 倒三角符号左右两侧各自延伸出四条触手，张牙舞爪，好似一只简化的黑蜘蛛。 符号深深刻入骨髓乃至灵魂，远不是流于表面的文身那么简单，八条蜘蛛腿毒素一般顺着血管蔓延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扩散，占据了整条手臂。 亚伯痛苦呻吟，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对抗和挣扎，五官扭曲在一起，越是挣扎越是痛苦，此刻别提开口说话，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威廉五指收紧，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亚伯的手腕，充斥暖意的光芒再度亮起，驱散黑暗将八条蛛腿赶了回去。 亚伯的呻吟声随即变得舒服了起来，与此同时，贪欲之书再次表达了渴望，搞得韦恩都馋了起来。 很糟，对象是威廉。 得益于威廉的帮助，亚伯痛意大减，恢复成了痴呆儿状态，他阿巴阿巴开口，说起了仓库区的一次聚会。 亚伯知道的不多，他对死亡神教并不熟悉，准确来说，他连外围成员都算不上，是个被错误发展的信徒。 因其常年劳作，脚步虚浮，双目无神，干瘦的躯壳看起来毫无生气，被附近的死亡女神信徒看中，误入了仓库区据点。 对方人多势众，亚伯不敢反抗，一杯黑色朗姆酒下肚，手背上便出现了死亡女神信徒的标记。 亚伯提供的情报可有可无，只有仓库区据点一项值得深入调查，在威廉的追问下，亚伯又讲述了几个名字。 其中，码头工人布鲁托的名字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莱纳夫人、亚伯、布鲁托，三者彼此牵扯联系，莱纳夫人身上死亡行者的气息极有可能来自布鲁托，即便他不是真正的死亡行者，也会是一条重要线索。 “走，去仓库区！” 维罗妮卡当机立断，怀抱黑猫朝屋外走去。 威廉敲晕亚伯，抓起毯子盖在对方身上，转身追了过去。 韦恩原地愣了愣，直觉告诉他，此去有危险，去了肯定会后悔，但不去…… 会更加后悔！ 想想这个危险的世界，再想想无法翻开的贪欲之书，他咬咬牙跟了上去。 “我们现在就去仓库区吗？” 街头，韦恩看了眼手表，纠结道：“时间不早了，到仓库区天都黑了。” 从码头赶到亚伯的公寓，再返回码头附近的仓库区，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韦恩嘴上不承认，内心深处对伦丹的夜晚非常抵触，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明早出发。 威廉看出了韦恩的心思，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大手宽厚有力，热力惊人，还捏了捏：“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没错，我和维罗妮卡都是魔法师，所以黑夜固然可怕，但月光会指引我们，不会有事的。”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 还有，美少女维罗妮卡是魔法师可以理解，你这个肌肉棒子凭什么成为魔法师，招不到人了吗？ 感受着威廉强而有力的温暖大手，韦恩眼皮直跳，干巴巴道：“我只在小说里看过对魔法师的描述，听说很难，对天赋要求很高，那么……我能当魔法师吗？” “可以，但首先，你得拥有自己的信仰。”威廉严肃脸说道。 “闭嘴，你废话太多了，不要把普通人牵扯进来。”维罗妮卡冷声打断。 “我知道，可韦恩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他身上死气浓郁，死亡行者已经找上了他……”威廉不服顶嘴，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看得出来，他很怕维罗妮卡。 韦恩瞪大眼睛，什么叫死气很浓，什么叫死亡行者已经盯上了他，谈生论死的时候麻烦把话说清楚。 “别怕，等剿灭仓库区的死亡信徒据点，以后你就安全了。”威廉再次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趁维罗妮卡没注意，将一点光芒打入韦恩体内。 维罗妮卡瞥了威廉一眼，没说什么。 ———— 出租车上，韦恩一言不发似是闭目养神，在其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翻阅着贪欲之书。 书打开了！ 威廉没有教韦恩什么是魔法，但他在韦恩身上设下了一道防御魔法，一种简单的魔力和信仰运用，并不复杂，关键时刻保护韦恩不受死亡威胁。 韦恩并不知道这些，他也来不及知道，光芒入体的瞬间，贪欲之书一口将其吞下，如同获得开启钥匙，使得韦恩可以浏览书中的内容。 没什么好看的，几乎都是空白页。 好消息是，贪欲之书的第一页上注明了韦恩的名讳，坏消息是，这本书过于陌生，和韦恩最初编写代码的初衷天差地别。 韦恩不明所以，只能抱怨何塞夹杂私货，又或者，一堆bug跑出了新特性。 韦恩在编写贪欲之书时，添加了大量设定，称号加成、属性翻倍、全属性免疫、域外之神等等。 其中有一个名为献祭的设定，功效为献祭一名玩家，获取对方包裹里的全部物品，并将该账号冻结七天。 简单粗暴还不讲理，严重影响了游戏平衡，但作为管理员专属神器，强一点无可厚非，否则镇不住场子。 毕竟是第四天灾，管理员若无威严满满，只会被他们玩成一身软骨满腔正气。 现在，关于贪欲之书的设定大片灰白，不知是暂时无法开启，还是惨遭永久性删除。即便存在漏网之鱼，功效也无法和原先媲美，还拿献祭举例，从最开始的献上一个生灵，到现在的和某个生灵签订契约。 韦恩试了，首选是维罗妮卡，签订失败，奴役魔法美少女的计划落空。 之后他不情不愿换成威廉，依旧失败，哪怕是黑猫莫妮卡也无法成功。 无法和魔法师以及魔法师的宠物签订契约，韦恩可以理解，他太菜，没有资格，但出租车司机，以及街道上的路人也无法签订契约是什么鬼？ 好不容易启动了金手指，正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和没开一样，还赔了个魔法！ 是金手指削太惨，还是使用者弱小无能？ 韦恩越想越亏，就在这时，贪欲之书成功捕获了一个可以签约的生灵。 不，是一个怨灵！ 空白的书页上，浮现一连串血色代码，契约生成，等待韦恩签字确认。 韦恩不做迟疑，心念转动之间，在契约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讳。 【卑微的祈祷者，心怀怨恨的枉死者，我听到了你的哀嚎…… 在神圣契约的见证下，你的一切归我所有，你能保留过去但会失去未来…… 你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你将成为复仇之灵，为自己的主人，为自己的神，为我挥舞屠刀】 韦恩：(一`′一) 这玩意，怎么说呢，听着不像好人呐！ 第六章 魔法师的战斗 第一次签不平等条约，韦恩还有些小紧张，他火急火燎翻阅贪欲之书，想看看幸运的大冤种究竟是谁。 结果不是很好，契约对象不仅不是活人，连人都不是。 一条狗！ 契约签订的瞬间，第二页出现了目录一栏，打开复仇之灵所在的书页，第一位眷属仆从展露真容。 一条半边身躯腐烂的恶犬，牙龈裸露在外，一侧眼珠灰白，一侧只剩黑漆漆的眼眶，腹部肋骨暴露在外，腹腔内的脏腑全部消失不见。 残存的黑色皮毛黏着溃烂肌肉，溢出的黑黄色不明液体如同胶水，几方共同努力，勉强将这具破败的身躯粘合在一起。 令人反胃的画面，纵然只有图像，韦恩也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yue~~~” 他干呕了两嗓子，险些吐在车里。 “伙计，你敢吐在车里，我就敢把你扔下去。” 出租车司机大为不满，车是他的爱人，他不允许有人将挚爱弄得乱七八糟。 “这可不能怪我，你的车味太大了。”韦恩立即回怼，是出租车司机的爱人体味太大。 插曲结束，韦恩继续翻阅复仇之灵所在的书页，得到了好坏两个消息。 复仇之灵是眷属，严格意义上，成为复仇之灵的瞬间，对方不再是怨灵，而是被贪欲之书加以改造的魔法生命。 复仇之灵作为韦恩的眷属、仆从、召唤物，一切行动都依赖于韦恩的魔力，也只有韦恩的魔力可以喂养对方。 韦恩没有魔力，能打开贪欲之书签订第一个眷属，全靠威廉施加在他身上的魔法。 也因此，他无法召唤眷属并加以驱使。 如果长时间得不到主人的魔力，复仇之灵会因饥饿陷入疯狂，直至彻底消失。 此时复仇之灵有两个选择。 第一，噬主获得自由，游荡在黑夜迷雾成为新的都市传说。 第二，原地等待消亡，临死前向主人献上最诚挚的诅咒。 看到这，韦恩一阵恶寒，唯恐眷属大半夜托梦给他。 他自我安慰狗狗是忠诚的，是人类最好的朋友，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噬主是绝对不可能噬主的。 好消息是，契约和献祭有部分功效类似，韦恩获得了眷属的部分能力，有两個，分别是嗅觉和超自然感应。 嗅觉没什么好说的，狗最擅长这个，超自然感应也很好理解，放在人身上叫第六感，放在狗身上就是野兽直觉。 两项能力无须借助魔力施展，获得的瞬间，本能一般融入韦恩成为习惯，如果他使用魔力还能放大两项能力的覆盖范围和强度。 可惜放不得，他没有魔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一次打开了贪欲之书，签下眷属成为超凡的一份子，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都是辅助技能，一个攻击技能都没有？ 直到黄昏前夕，直到出租车抵达仓库区，韦恩还在自怨自艾。 萌新弱小无助又可怜，连绵成片的仓库群落在他眼中是盘踞在大地上的洪水猛兽，一旦踏入其中便会被撕成碎片。 死亡信徒的据点在f区66号，步行过去起码二十分钟，现在学习魔法还来得及吗？ 韦恩一脸菜色，在他无语的注视下，维罗妮卡先行一步，绕路去往f区66号仓库后方。 兵分两步，前后包夹，这是被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韦恩，我欣赏你的勇气以及与黑恶势力战斗到底的信念，明明怕得要死，还是跟了过来。”威廉竖起两根手指敬礼，另一只手拖着韦恩向前走。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为了正义，我愿意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韦恩有气无力说道，他跟过来是怕错过了维罗妮卡和威廉，遇到下一个魔法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绝不是勇气和信念。 “不要慌，维罗妮卡很强，而且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但愿不会有逝！ 不得不说，威廉虽然是个基佬，对同性具有极强的重塑能力，但他强壮的身板也极具安全感，有他在韦恩安心了许多。 而且威廉说得没错，维罗妮卡的确很厉害，那小俊脸，那小身段，睡后随随便便九位数，真遇到了什么不测，维罗妮卡一个人就能吸引对面全部火力。 ———— 时间来到下午六点，随着太阳彻底没入海平面，仓库区亮起了零星的照明路灯。 雾气随即而来，朦胧如纱，温柔覆盖着整座伦丹市。 韦恩刚得到超自然感应，就因薄薄的雾色升起了一抹不祥预感，直觉告诉他，伦丹的夜晚真的很危险，解决方案是赶紧回家，躺在床上用棉被封印自己。 奈何雾气笼罩的回家路危险重重，他不敢一个人走夜路，选择留在了威廉身边。 “死亡气味…结界，果然是这里……” 威廉远远看着f区66号仓库，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件黑色连帽斗篷，罩住了自己高大的身躯。 想了想，他又摸出一件递给韦恩，维罗妮卡的黑袍，韦恩穿着很不合身。 “跟在我后面，打起来你就靠边站……” 威廉借助黑暗和雾气的掩护从容踏入结界，一个稀疏寻常的感知型结界，针对性不高，只能起到预警效果，表明聚集在仓库中的死亡信徒实力一般，不具威胁可言。 威廉轻易避开了结界感知，韦恩不用，他身上的死亡气息很浓，被结界判定为自己人，无法触发警报，掩饰都不用掩饰。 韦恩惦记着结界能给他带来魔力，都是魔法，贪欲之书能吞下威廉的魔法，肯定也能吞下死亡信徒的魔法结界，他第二次签订契约，没准能物色一位优秀的眷属仆从。 自带攻击技能的那种。 结果并没有，贪欲之书成功开启，眼界高了，不会什么菜都吃，以后韦恩想要驾驭这本书，只能使用自己的魔力。 问题回到了原点，韦恩没有魔力！ 这一刻，韦恩前所未有地渴望成为一名魔法师。 仓库门口，威廉贴着房门侧耳倾听，可以说是胆大心细，也可以说成缺乏潜入经验。 韦恩看得直皱眉头，他菜，没有发言权，只能认为魔法师的操作就是如此简陋。 片刻后，威廉耳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祈祷声，确认信徒们正在集体赞美死亡女神，他轻手轻脚推开仓库大门，一个矮身钻了进去。 招手.jpg 韦恩盯着摆动的大手，想吐槽又怕打扰会场秩序，他望了望雾气笼罩的仓库区，看哪都觉得有阿飘，无奈之下有样学样钻了进去。 威廉礼貌关上大门，嘀嘀咕咕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理直气壮加入了信徒们的集体合唱。 …… 仓库中心，大约二十号人聚在一起，全员连帽黑袍。 他们围绕蜡烛摆成的图案站成一圈，双手握拳交叉胸口，昏暗的烛光无法拉长他们的影子，露出的半张面孔明暗不定，配上音调诡异的祈祷，一切都令韦恩格外不适。 看风格，死亡的信徒明显不是善类。 韦恩路过货架，顺手拿起一根撬棍握在手中，哼哼哈哈伪装祷告，装模作样加入祈祷阵营。 信徒们太过专注，人群中多出两个陌生人都没发现。 韦恩假装赞美女神，视线望向蜡烛图案，熟悉的倒三角形，并不复杂。 没有鲜血，没有祭品，也就没有纯洁少女开膛破肚之类的画面。 随着信徒们的虔诚祷告，死亡对他们予以了回应，蜡烛的光芒转至黑暗，倒三角符号一瞬漆黑，八条触须自左右两侧散开，指向仓库天花板并无序扭动。 韦恩看得出神，恍惚间，耳边似是听到了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轻轻耳语，询问他是否会毫无保留献上一切。 等会儿，死亡女神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纯爷们？ 韦恩惊诧不解，难道死亡女神是位男性，为了更好地收割韭菜选择女装出道？ 韦恩思维发散的一个打岔，耳边的低语顿时中断，他从恍惚中醒来，发现周边的信徒们已经停下祈祷，且一个个朝他看了过来。 一瞬成为人群焦点，韦恩不禁咽了口唾沫。 四周昏暗的环境，再加上信徒们遮挡了大半张脸，韦恩无法看清他们的表情，只能猜测一张张凶残的面孔以及充斥怒火的双眼。 离谱的是，威廉龇牙咧嘴加入了对方，一边叫嚣，一边退至众人身后。 伱说过会保护我的！ “闯入者，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人群中站出一个人，可能是首领，他大手一挥，让同伴们上前将韦恩摁住。 可能是嗅到了韦恩身上的死亡气息，他乐呵呵撂下狠话，表示要让韦恩在今晚得到女神的祝福，彻底转化成他们的一份子。 别闹了，你们的女神是个纯爷们，嗓子老粗了！ 韦恩连连退后，将撬棍横在胸前，见信徒们集体站定，一时间勇气倍增。 收回之前的话，撬棍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然后韦恩就看到了信徒们纷纷拿起货架上的钢管，二十号人狞笑着朝他走来。 韦恩汗如雨下，干巴巴道：“多大点事儿，不至于集体械斗，要不……咱们用拳头吧，能少判几年。” 嘭！！ 仓库尽头的高窗破碎，纤细身影一跃而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仓库中心。 是维罗妮卡，她没有辜负韦恩争取的机会，趁信徒们远离蜡烛阵图，一个玻璃罐狠狠砸在了倒三角符号中央位置。 清脆的破裂声过后，一团绿色雾气涌起，充斥生机的绿植快速生长，打乱死亡的节奏，使得八条蛛腿飞快萎靡，全部软趴趴垂了下去。 “该死，是自然的爪牙！” “抓住异端，她毁掉了神圣的仪式，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首领勃然大怒，众信徒嗷嗷叫着调转目标，挥舞钢管朝维罗妮卡冲了过去。 这时，仓库内灯光突然亮起，威廉在墙壁上摸到了电门开关。 维罗妮卡微眯双目，面对二十号手持钢管朝自己冲来的壮汉，不慌不忙打开随身小包，将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握在手中。 “都别动，动一下我就开枪。” 信徒们集体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在威廉的吆喝下，他们骂骂咧咧放下钢管，双手贴墙站成一排。 韦恩：“……” 就这，没了？ 这就是残酷的信仰之争，这就是魔法师的战斗？ 一群怂包，你们不是死亡女神的信徒吗，视死如归啊，干嘛这么怕死？ 纯路人，那把手枪最多十颗子弹，你们有二十号人，一起上啊，她赢不了的！ 第七章 诅咒 残酷的信仰之战以死亡信徒们集体投降落幕，这让韦恩上不上下不下十分难受。 他承认手枪的威力，可这也太毁气氛了，白瞎了他刚才复杂的心理活动。 死亡信徒们的无节操行为，也让韦恩对这个世界的神明失去了起码的敬畏之心，想想也对，带头大哥女装大佬，靠卖人设割韭菜，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能指望死亡的信徒宁死不屈。 韦恩唏嘘感叹，这样也挺好，他平平无奇，世界安全了，他也就安全了。 边上，信徒们双手靠墙站成一排，威廉仗着孔武有力，和俘虏们逐一进行了物理层面上的问候。 其中一张脸韦恩很熟悉，码头工人布鲁托，被威廉的一套丝滑小连招放翻在地。 蚝油根，阿都根，加加布鲁根（x） 左勾拳，右勾拳，升龙拳（√） 魔法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等所有人都老实了，维罗妮卡才开始审问，还是老一套，好吃到令人产生幻觉的菌子。 维罗妮卡一路追查死亡行者的踪迹，没想到自己会在短时间内取得巨大突破，成功剿灭了对方的一个据点，但随着审问的进行，她难免失望了起来。 死亡行者今晚没有参加聚会，看似首领的组织者只是一个跑腿小弟，维罗妮卡不仅扑了個空，还成功打草惊蛇。 守株待兔的可能性太低，维罗妮卡询问死亡行者的去向，得到一个回老家结婚的答案。 韦恩挠头，好离谱，但……好接地气，他心目中神神秘秘的魔法师一下子亲切了起来。 经过询问，维罗妮卡得知了死亡行者的名讳和老家地址。 麦克·尼尔森，绰号‘鲜血麦克’，老家卡福诺小镇位于伦丹市郊西北方向。 麦克出身骡马家庭，一个人来到大城市打拼，常年混迹码头和仓库区，一次抢活得罪了地头蛇被打得浑身是血，得到了鲜血麦克的绰号。 麦克要人没钱、要脑子没钱、要钱没钱，注定一辈子翻不了身，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码头榨干剩余价值，在干不动的那天带着微薄的积蓄和伤病累累的身躯回到老家。 但不知怎么的，麦克翻身了，他成了死亡女神的信徒，还成功掌握了魔法，笼络一群小弟在仓库区抢下一块地盘。 对于自己身上发生么了什么，麦克只字不提，他对死亡无比虔诚，性格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维罗妮卡搜集情报的时候，韦恩难忍心头疑惑，好奇对威廉道：“威廉，据你所知，死亡女神是男是女？” “女。” 威廉毫不迟疑，说完补充一句：“至少外在是女性形象。” “本质上呢？” “这我就……你干嘛这么问？” “呃，刚刚我混入人群假装祈祷，耳边听到了一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死亡女神，很低沉，绝对是男性的嗓音，他问我愿不愿意献上一切。”韦恩严肃脸道。 “那不是死亡女神，是死亡的三位代行者之一，观测者格里乌，看到那边的蜘蛛标记没，那就是观测者的象征符号。” 威廉解答了韦恩的困惑，而后惊讶道：“死亡从不主动降临，但能让观测者亲自发出邀请，你走运了，这说明你和死亡非常契合。” 威廉还有一句话没说，韦恩能得到观测者的邀请，极有可能成为死亡女神在人间的眷属，并因此获得强大的能力，绝非死亡行者之类的门徒可以相提并论。 “被死亡看中算哪门子走运，观测者格里乌……” 韦恩话到一半被威廉捂住了嘴巴，后者大脸靠近，警告道：“你被观测者列入名单，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否则他会认为你在回应邀请，明白了吗？” 韦恩愣了愣，推开威廉像是占便宜的手，奇道：“如果他认为我做出回应，会发生什么？” “他的意志会降临此地，为伱种下死亡门徒的标记。”威廉凝重道。 “咕嘟！” 威廉的声音过于阴冷，远没有往常的乐观阳光，巨大的反差让韦恩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暗道一声惊险，幸亏基佬及时阻止，否则代行者的意志降临，今天铁定没好果汁吃。 正想着，仓库中央处突发异变，被绿植淹没的倒三角符号黑光暴涨，八条蛛腿扭曲缠绕虚空，如同贤者时间结束，又一次变得生龙活虎。 扭曲的蛛腿没入虚空，连接域外之地，低沉的呢喃回荡在整座仓库，紧随而来的，是黑色帷幕的强烈冲击。 黑暗冲击波涤荡全场，沿途所过，将一切事物渲染成灰白两色。 维罗妮卡没有防御，威廉也没有，他们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或者说，等的就是这一刻，不仅没有防御，还坦然接受了黑光的洗礼。 信徒们也都相安无事，冲击波只是视觉层面骇人，实则没有物理杀伤力，等黑光消散过后，灰白色的仓库跟着回归原本样貌。 除了韦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维罗妮卡，你怎么样？” 威廉试探问了一句，见维罗妮卡摇了摇头，叹气道：“诅咒果然没这么容易解开，上次谁说负负得正来着，哦，是我猜的，那没事了。” 维罗妮卡不予置评，给了一个白眼让威廉自己体会。 “冒昧插个嘴，关于诅咒，能具体说一下吗，是不是观测者的意志降临了？”韦恩神色僵硬，背后冷汗浸湿衣服。 “和观测者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诅咒来自死亡的另一位代行者审判者，因为破坏仪式招致诅咒，我在你身上施加了魔法，会保护你免于诅咒伤害。” 威廉一巴掌拍在韦恩肩头，正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我的魔法呢？你，你中诅咒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不知道啊！” 韦恩哭丧着脸，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小孩子才认错，大人都知道甩锅才是硬道理。 果不其然，威廉以为自己施术失误导致韦恩被诅咒，整个人慌慌张张，说话都不利索了：“别慌，你不是魔法师，不会被诅咒封印魔力……不对，你感觉怎，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发生某种变化？” 他一边说，一边在韦恩身上摸来摸去，后者不从，嗖一下远远跳开。 往哪摸呢，那是同性能摸的地方吗！ “身体的确有一些变化。” 韦恩抿了抿嘴，视线飘忽略有迷茫，半真半假道：“我很饿，想吃东西，嘶嘶，越想越饿了。” 说着，他双眼直勾勾盯向维罗妮卡，得到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识趣将目光放在了威廉身上。 “韦恩，你该不会想吃人吧？”威廉下意识退后一步。 “那倒不会，取向正常的饥饿，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就行，土豆除外，还有……另一种饥饿。” 韦恩深吸一口气：“不是身体，而是某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我形容不上来，姑且是灵魂吧。我的灵魂馋魔法，呃，应该是魔法能量……我不是专业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魔力？”威廉抢答。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还馋魔力。” 韦恩连连点头，笃定道：“我的灵魂渴望魔力，如果没有魔力补充，灵魂很快就会饿死，没错，就是这样！” 说到这，又朝维罗妮卡看了一眼，不出意料的，又得到了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审判者的诅咒极具恶趣味和不确定性，以魔力为食也不无可能，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魔力满足灵魂的饥饿，即便有，也会因刚刚的诅咒被封印，如果放任不管……” 墙角传来科普小讲座，韦恩顺着声源低头望去，入眼是迈着猫步走向自己的黑猫莫妮卡。 “猫，猫说话了。”韦恩瞪大眼睛。 莫妮卡一跃跳上威廉头顶，继续道：“威廉，因为你的失误，害一个普通人被诅咒，他会死，你得为自己的失误负责。”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被诅咒封印了全部魔力，仅存的一点还是每天冥想攒出来的，帮不了他。”威廉委屈巴巴，眨巴着浓眉大眼看向维罗妮卡。 “维……” “哼！” 得到一个后脑勺。 威廉无奈，将头顶的莫妮卡举高高，嬉皮笑脸道：“你运气好，没有被封印魔力，要不这样，你负责喂饱他，算我欠你的，以后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莫妮卡倒是很好说话，猫脸上浮现沉思的表情：“可以是可以，但我不可能一直满足他，除非他自己冥想获得魔力。” “但这太难了，他很快就会饿死。”威廉摇了摇头。 “没错。” 莫妮卡点点头，半晌后，它挣脱威廉的举高高，轻手轻脚跳上了韦恩肩头，肉垫爪子贴在了韦恩脸上。 咦，好可爱的小肉球！ 韦恩侧脸看去，对视莫妮卡的金色猫眼，后者沙哑道：“我可以给你种下魔力的种子，引导并帮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魔法师，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是你的引路者，从今往后，你只能和我一样信奉月光女神，有问题吗？” “没有。” 韦恩心头大喜，趁乱编了个借口就能成为魔法师，因祸得福了属于是。 不过，魔法少女和会说话还能赐予魔力的萌宠，这种组合他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第八章 苍白之月 黑猫的小爪爪离开，韦恩被体内出现的白色光点所吸引，他闭目感应，在无尽黑暗中寻得了一抹光明。 一轮皎月。 月华如水，光晕似练。 皎洁柔和的月光如同缓缓流动的清水，荡漾的闪光优雅宁静，以极其温柔的方式笼罩满地清辉。 一切都舒适到令人心安，韦恩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感觉自己正被女神揽入怀中，皙白的手掌拂过面颊，让他只想与世无争，撇开无尽黑暗，倚靠女神温软的胸怀酣睡至永远。 不会错的，大就是正义，月光女神一看就是正经女神。 韦恩凝视魔力种子的同时，画风诡异的贪欲之书也看了过来，书皮中心位置的大眼珠子混乱转动，牵动韦恩的视线发生改变。 新的视角下，画面陡然模糊，蒙上了一层灰白雾霭。 苍白之月。 一轮苍白取代皎月，糟糕的像素仿佛枪版画面，万事万物都被灰白色的滤镜笼罩。优雅宁静不复存在，细看之下，苍白的月色坑坑洼洼，浮现出密集的黑色和灰色斑点。 苍白颓废的孤月形容枯槁，充斥死寂和腐败，越凝视越不安，越不安越疯狂。 韦恩：(一`′一;) 破书，瞧你干的好事，赶紧把女神的美颜特效打开！ 就在韦恩感慨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时候，贪欲之书凹凸起伏的封面皮肤发出了类似呼吸的律动，抽走灰白和黑色，枪版重回蓝光高清，月华再一次圣洁了起来。 女神的滤镜又回来了！ 大抵是窥探了女神的真面目，也可能是死亡女神信徒毫无节操的投降，韦恩实在无法尊重这个世界的神明，他没有关注皎白无暇，转而看向了贪欲之书。 在大眼珠子旁边，一颗稍小的眼睛睁开，眼球灰白无光，全无灵动可言。 韦恩望之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怀疑贪欲之书升级了，结果并没有，书页内容和之前一般无二。 肯定多了些什么…… 莫妮卡留下的魔力种子还在，贪欲之书并不渴望除主人以外的魔力，也就没动这块土豆。 这让韦恩松了口气，不愧是他亲手编写的代码，纵然跑出了新特性依旧节操满满，如他一般不食嗟来之食。 莫妮卡将大半魔力渡入韦恩体内，强烈的空虚引发疲惫，想要趴下来休息一下，又不愿和韦恩太亲近，被趁虚而入的威廉抓住机会，一个抄手抱在怀中。 “莫妮卡，举高高。” 嘭！ “哎呀！”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维罗妮卡用惊人的臂力制服威廉，从其手中夺走了黑猫。 莫妮卡不想对二人的争抢行为进行评价，对闭目无言的韦恩说道：“不要着急，魔力的凝聚并非一朝一夕，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放松下来，千万不要紧绷神经，感应我留下的魔力种子，月光女神会引导你找到自己的魔力。” 韦恩闻言睁开眼睛，点点头，继续闭目感应起来。 莫妮卡十分上心，第一次引导他人修行，虽没有确定师徒关系，但初次为人师表的紧张一点不少，它跳出维罗妮卡的臂弯，围在韦恩脚边转圈圈。 维罗妮卡投去嫉妒的目光，冷哼一声朝威廉勾了勾手指：“打扫一下，把这些家伙全部关进箱子，记得要打晕。” 威廉点点头，他们还是在校学生，打架斗殴没问题，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按照维罗妮卡的计划，以防死亡行者收到情报，不能放走一个死亡女神的信徒，关进箱子锁在别的仓库，明天通过信鸟联系学校，让导师们前来收尾。 死亡行者则由他们亲自进行追捕，也为了解开身上的诅咒。 越快越好，临近毕业，不能再拖了。 维罗妮卡没有连夜出发去往伦丹市郊的卡福诺小镇，她很急，可莫妮卡需要休息补魔，再快也得明天早上。 …… 伦丹，迷雾冷灯。 当夜幕笼罩大地，整座城市便以极快的速度安静下来，亦或者，此时发出声音的，不再是白天的人类。 仓库区尤甚，工人们早早收工回家，或是去人多的酒吧，或是在街边邂逅爱情，结伴探讨生命的真谛，大片区域空无一人，闪烁的路灯在迷雾中忽明忽暗，营造出一种吊诡的氛围。 风声丝丝缕缕，穿插在一個个仓库大屋和路口，间或尖啸如同鬼哭。 真哭假哭不好说，韦恩只知道四面八方都是‘人’，他能明显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感知能力太强不是好事，韦恩看哪都觉得有阿飘，那种近在咫尺，仿佛伸伸手就能从雾气中拉出来一个。 出于双重谨慎的考虑，他紧紧跟在了威廉身后。 威廉走了一会儿，回头扭捏道：“韦恩，能别跟这么近吗，搞得我很没安全感，要不这样，你走前面。” 呵呵，你休想！ 韦恩没有理会威廉，坚持走在对方身后，这时怀抱黑猫的维罗妮卡问道：“韦恩，你有车吗？” 你们魔法师还缺车，抢一个不就行了？ 韦恩耸耸肩，现实道：“我没有车，但我能搞到一辆，速度取决于金钱，给得越多我办事越快。” “伱会开车吗？” “能开，但不熟练。” “那就好。” 维罗妮卡点点头，钱包里取出一沓女王头像，点都没点交给了韦恩，并交代了一堆物资，让韦恩明天上午十点钟全部备齐。 韦恩接过钞票，试探道：“我也要去吗？” “你也可以不去，但错过了这次，下次解除诅咒的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运气不好，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维罗妮卡缓缓说道。 这么吓人的吗？ 韦恩不懂，下意识看向威廉，见后者重重点头，这才选择相信维罗妮卡。 韦恩：“……” 要遭，我居然宁可相信基佬也不相信美少女！ 说到诅咒，韦恩的确趁机加料了，他并不馋魔力，但饥饿的空腹感货真价实，贪欲之书并没有吞噬诅咒能量，目前想要解开诅咒只能跟着维罗妮卡和威廉。 “咕咕咕~~~” 饿了。 伦丹的夜晚很危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经常可以在报纸上看到某某市民走夜路失踪的报道，配合虚无缥缈的都市传说，让夜晚的伦丹更加神秘。 但比起危险，更可怕的是没钱，富裕的西区和北区夜生活丰富多彩，中区的内伦丹更不用说了，全年灯火通明，越是夜晚越是繁荣，是外人打破头都想钻进去的天堂。 韦恩幸运打到了一辆出租车，让他在饿死之前返回了侦探社。 威廉因为亏心，主动下厨准备了一桌美食，结果维罗妮卡还没拿起刀叉，所有的食物都被韦恩吞进了肚子。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看向威廉：“还愣着干什么，去厨房啊！” “早上买的食材用光了，只剩土豆。” “……”x2 维罗妮卡：土豆也不错，总比饿肚子好。 韦恩：今天大发慈悲，再给土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 韦恩吃饱后继续感应魔力，莫妮卡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高师，揣着手手趴在办公桌上，辅导学生功课，并向迷途的小羊羔宣传月光女神的仁慈。 比如引路的月光，他们之所以能在迷雾中畅通无阻，正是因为月光女神的祝福。 韦恩见过月光女神的真容，对莫妮卡的话表示质疑，他没有说出口，老师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好学生让莫妮卡为人师表的成就感疯狂up。 女神在上，这个信徒可以发展！ 两个小时后，韦恩为了拍黑猫老师的马屁，询问它喜欢哪个牌子的小鱼干，老师黑着脸走了。 韦恩眼尖，看到了两个小铃铛。 转身，黑脸…… 懂了，没人的时候给老师物色一只涩涩小母猫。 因为熬夜伤身体，韦恩决定通宵。 结果不是很好，临近黎明的时候直点头，做了一个短暂的噩梦，被吓醒了。 也可以说是饿梦。 梦里他大快朵颐，扫空了一个又一个餐盘，吃相夸张如同饿死鬼转世，知道的是因为诅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吞土豆自尽。 旁边是手忙脚乱的威廉，换着花样上土豆，见自己烹制的食物被韦恩一点不剩全部吃光，不禁面露娇羞一脸幸福。 醒来之后，韦恩抬手捂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道理他都懂，梦到饿了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是威廉，莫妮卡盘正条顺不香吗？ 正想着，他听到了厨房传来的动静，一时间颇为感动。 有句话说得很对，基佬或许居心不良，但都有一颗热心肠。 拿威廉来举例，看似外表粗犷像极了暴力狂，实则温柔善良，不论是充斥暖意的防御魔法，还是天还没亮就起来给他做饭，都证明威廉是值得深交的厚道人。 这人能处！ 韦恩：(?_?) 该死的，韦恩你冷静点，他在cpu你啊！ 千万别上当，男孩子在基佬面前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给对方握住把柄抄后路的机会。 “韦恩，吃饭了，你还要出门办事呢！”威廉扯着嗓子喊道。 “来了。” 第九章 难道他真是天才 正午十二点，一辆蓝色家用轿车行驶在郊外的公路上。 距离伦丹越远，道路就越差，但总体而言，比韦恩预想中好上很多，主要是空气清新，远比伦丹市区强上百倍。 如果不是冬天，那就更好了。 轿车购买于二手车市场，韦恩受莱纳医生委托调查二手车，查到了这家车行不少黑点，一番恐吓加利诱，对方看在女王的面子上，爽快推荐了这辆八成新的黑车。 老板没说来路，韦恩也没问，他知道维罗妮卡看不上平民车，注定是一次性用品，本着一切从速的原则，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车辆购入。 车辆不知挂在了谁的名下，韦恩无须承担任何风险，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是合法的。 和韦恩‘前世’见过的民用车相比，这辆四座蓝色轿车的配置十分简陋，简单到操作台上只有一个仪表盘，连收音机都没有。 车身还有部分木质结构，车尾是双开门结构，后备箱非常宽敞，可以放很多东西。 简陋归简陋，八成新的确不假，车大灯很亮，发动机运转正常，变速箱也很靠谱，且车内无异味，启动一会儿给油就能出水。 韦恩晃悠悠将轿车开出车行，按照维罗妮卡的要求购置了一批物资，除此之外，他还备了两桶汽油、两箱饮用水、数目不等的罐头、巧克力、压缩饼干。 维罗妮卡的意思是速去速回，抓到鲜血麦克解除诅咒就走，不会在卡福诺小镇停留太久，一切顺利当夜就能返回伦丹。 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韦恩采购了大量物资，稳妥点总不会有错。 负责开车的是维罗妮卡，女司机因为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贫穷的烦恼，故而车技十分熟练。 相较之下，副驾驶座上的威廉车技简直不可名状，他有驾照，大学硬性规定，没有驾照不能毕业，风里来雨里去，花了两年时间才磨到手。 后排是韦恩和黑猫莫妮卡，原本维罗妮卡让韦恩开车，因为莫妮卡老师要授课，大小姐成了此行的专职司机。 “不要着急，魔力的种子并不能做到一蹴而就，更像是一种引导和传承，除非你是天才……” 见韦恩有些急于求成，莫妮卡开导了起来，详细讲述了所有超凡力量的基础——魔力。 魔力是撬动超凡的杠杆，没有魔力，一切都无从谈起。 普通人想获得魔力，成为一名入门魔法师或者说魔法学徒，相对温和的方式是冥想。 有关系的话，可以让导师引路，比如莫妮卡为韦恩种下的魔力种子，就是其中一种引导方式。 激进的方式是走信仰超凡的路子，取悦神明获得强大的魔力。 前者进度缓慢，很多人卡在这一关耗费了大量时间，后者虽然进度极快，但远不如前者那么平和安全。 毕竟，在信徒们心目中，其他神都是异端，是邪恶的，是虚伪的，唯有自己信奉的神明才是永恒的伟光正。 经过信徒们的加工和口口相传，神设九成九虚构，普通人两眼一抹黑，选择信仰就跟开盲盒一样。 运气好，加入正经社团，以匡扶正义和打击邪恶为己任，妥妥的正面人物； 运气不好，拜了个以折磨信徒取乐的邪神，每年每月都有献祭指标，自己遭罪不说，还会沦为人人喊打的邪神爪牙。 扯远了，回到最开始的魔力种子。 黑猫莫妮卡将自己的魔力共享给韦恩，以水引水，用魔力唤醒魔力，让韦恩直接跳过冥想初期的苦熬阶段。 以后韦恩想要壮大自己的魔力，仍需要持之以恒的冥想，但从0到1才是最难的，跳过这個阶段能省下大量时间精力。 成功五五开，每个人都有成为魔法师的潜质，但不是每次以水引水都会成功。 “所以，假如这次失败了，你也不用气馁，多尝试几次总会成功。” 按理说，莫妮卡没必要引导韦恩成为魔法师，如果此行顺利，韦恩身上的诅咒完全可以解开，它只需在短时间内为韦恩补魔，让其灵魂免于饥饿即可。 之所以耗费这么多精力，又是埋种子，又是开讲堂，纯粹是冲着韦恩这个人去的。 作为月光女神的信徒，莫妮卡敌视死亡女神、黑暗女神，截胡被死亡行者盯上的韦恩，不仅能挫败对面的计划，还能为己方增加一个有生力量。 赢两次，是双赢！ 这里要说一句，莫妮卡的信仰是月光女神，维罗妮卡和威廉不是，前者是自然女神的信徒，后者则向太阳女神献上了信仰。 自然、太阳、月光vs死亡、黑暗，五位女神的争斗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 韦恩全程闭目不语，耳边听着黑猫老师的讲课，按照对方指点的小技巧，探索自身魔力的存在。 一夜的通宵没有白费，他很快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魔力，作为初学者他无法用魔法领域的专业术语描述魔力，换成他理解的概念，魔力就是精气神三者紧密相连后的产物，而且…… 神，占据主导地位。 神指心，思维和精神力，唯有这种诞生于肉体，介乎物质与能量之间的智慧结晶，才能引动魔力从而撬动规则束缚下的世界。 韦恩感应到了很多，也看清了自己的魔力，纯白色，但和莫妮卡的魔力种子不同，两种白色悬殊极大。 一个是被渲染的白色，一个是最初的白色。 在韦恩体内魔力被挖掘出来的瞬间，莫妮卡留下的魔力种子被当场击碎，这一幕引来了维罗妮卡和威廉的注意，亦让莫妮卡瞠目结舌。 猫猫震惊.jpg 它没有抱多大指望，第一次只想让韦恩熟悉魔力种子，解决了诅咒以后有的是机会，万万没想到…… 一时间，莫妮卡思绪万千，它想了很多，庆幸自己走了大运，一次临时起意的截胡，不仅破坏了死亡信徒的招揽计划，还自家女神挖来了一名潜力无限的信徒。 如果有可能，韦恩或许能成为神眷者！ 副驾驶座上，威廉咽了口唾沫，狠狠塞了一嘴巧克力压惊。 驾车的维罗妮卡也没好到哪去，走神没注意，车辆偏离公路，轮胎压过一个大坑。 只听嘭的一声，后排座上的莫妮卡腾空而起。 半空中，黑猫仍旧一脸懵逼。 好快，难道他真是天才？ “啊，维罗妮卡，看路，你看路啊！” 在威廉的尖叫声中，韦恩抬手接住下落的莫妮卡，趁猫不注意撸了两把，然后假装无事放回原位。 手感真好，下次试试弹一下小铃铛。 韦恩低头感应尚且弱小的魔力，对视贪欲之书，嘴角忍不住缓缓咧开。 维罗妮卡小声道歉，瞄了眼后视镜，入眼，写日记的大骗子低头盯着裤裆傻笑。 咦惹，我居然被这种货色骗了！ 维罗妮卡撇撇嘴，泼冷水道：“别高兴的太早，魔法很危险，从入门到心理辅导，从吃饭到吃药，从学校到墓地，每年疯掉的魔法师不在少数，希望你不是下一个。” 韦恩：(一`′一) 学魔法会疯，这是什么道理？ 第十章 龙血 “魔法是世界的真理，掌握的魔法越多，对真理的认知就越清晰，同时看到的禁忌和未知也就越多……” “如果一个魔法师没有强大的自制力，对神秘的未知和不可触碰的禁忌产生好奇，并付诸于行动，他的思维意志便会被恐怖扭曲……” “即便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仍旧无法避免陷入癫狂的风险。” “在这种情况下，信仰无疑会坚定你我的意志，让我们的思维不受恐怖侵袭……” 维罗妮卡一边开车，一边警告韦恩不要得意忘形，他的魔法之路刚刚开启，还有很多注意事项需要学习。 或许是韦恩获得魔力成了圈内人，大家不再是以前的路人关系，维罗妮卡对韦恩的态度友善了一些。 不多，就一些。 原因是那本日记，女大学生被狠狠上了一课，每每回想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 蓝色轿车以平均每小时五十公里的速度行驶在公路上，在这个没有导航的年代，新手司机无疑是痛苦的。 维罗妮卡会开车不假，但她从未走过这条路，根据路标和地图摸索着前进，期间几次走上冤枉路，耽搁了不少时间。 轿车转进如龟，闪电抓捕作战计划刚开始执行就以失败告终，今晚一行人要在卡福诺小镇过夜。 临近小镇，车辆停靠路边，几人进食补充能量，顺便调整状态，以应对死亡行者发动偷袭的可能。 韦恩拿出威廉为他准备的爱心土豆便当，蹲在路边稀里哗啦吃了起来，在车上他吃了不少压缩饼干，由煮熟的燕麦、面粉、果酱、人造黄油制造而成，口感很差，越吃越渴。 如此一来，土豆倒也没那么可恶了。 维罗妮卡倚靠车身，拿着三明治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吃相非常优雅，即便没有餐桌，该遵循的餐桌礼仪也一样不少。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不是韦恩，而是威廉，后者炫了一大包巧克力，一边吃一边撩拨维罗妮卡。 三明治有什么好吃的，巧克力和美少女才是梦幻组合！ 维罗妮卡被气得够呛，看得出，她很馋巧克力，可为了保持身材，避免糖分过量摄入，不得不压制自己对甜品的欲望。 “维罗妮卡，这玩意可比三明治好吃多了！” 威廉探头朝维罗妮卡咧嘴，牙齿上全是黑乎乎的巧克力，喘气都带着甜味。 不作死就不会死，维罗妮卡被撩出火气，她对着威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取出丝巾擦了擦嘴。 威廉眉头一皱，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被冲过来的维罗妮卡一个飞踢踹倒，正哼哼着，又被一招脚踝锁疼得连连拍地求饶。 威廉身高两米，膀大腰圆肌肉发达，壮得像头熊，是個二百多斤的金毛大力士；维罗妮卡裸足身高一米七，肤白貌美，腰细腿长，体重不足威廉一半。 结果每次威廉撩火，都被维罗妮卡以暴力镇压，速力双a弱女子了属于是。 “我错了，我错了，维罗妮卡快松手，我的腿要断了！” “哼，下次还敢不敢了？” “下次还敢。” “……” “啊啊啊————” 韦恩吃完爱心便当，压缩饼干配着罐头继续进食，边吃边看威廉如何作死，乐道：“维罗妮卡真厉害，这也是魔法吗？” “不，维罗妮卡的魔力被诅咒封印，无法施展强大的魔法，只能靠一些简单的魔法道具对敌，她之所以能压制威廉，全凭自己的身体素质。”莫妮卡踩着猫步来到韦恩身边，舔了下爪子开始洗脸。 莫妮卡避开了几人视线，在车内单独进食，不让看，韦恩怀疑它偷偷藏了小鱼干。 “身体素质？！” 韦恩惊讶道：“确定不是魔法效果吗，她怎么锻炼的，看她的胳膊和腿，没有肌肉啊？” “她有龙血。” “龙……血？” 韦恩艰难咽下口中的压缩饼干，脑海中出现了喷火恶龙的形象，屏住呼吸道：“这个世界有巨龙？” 好危险的世界，昨天是魔法师，今天是巨龙，明天呢，会不会有天使吹响末日号角？ “没有。” “没有巨龙哪来的龙血？” “遗传自她的母亲。” “她母亲是巨龙？”韦恩震惊了，原来岳父大人是一位龙骑士。 “是人类。” “……” 韦恩：(?￣皿￣)?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你搁这搁这呢！ 韦恩狂翻白眼，没好气道：“我上次听到这么有建设性的言论还是在上次，知道吗，科学研究表明，人们每浪费一分钟，就等于浪费六十秒。” 几人原地休整了一个钟头，蓝色轿车再次启程，按地图上的标注，他们距离卡福诺小镇还有三十公里。 公路两边的树林渐渐茂密起来，因为是冬季末尾，早春尚未来临，除了不受季节影响的杉树，荒芜的树林少有绿意可言，厚厚的落叶埋葬半截树干，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自然的腐朽气息。 这一次，换成韦恩开车。 维罗妮卡坐在后排，怀抱莫妮卡安排新身份，她和威廉是姐弟，莫妮卡依旧扮演人畜无害的宠物猫，韦恩是司机，路过卡福诺小镇休息一晚，明早加完油就会离开。 在维罗妮卡的计划中，今晚就能抓到鲜血麦克，凌晨就能解开诅咒，天一亮就驾车离开。 任何计划在实施前都是完美的，韦恩对此并不看好，比如维罗妮卡之前的闪电抓捕作战计划，因为不认路，夭折了。 作为一名新人，韦恩没有发言权，见威廉和莫妮卡对计划都表示认可，识趣没有多说什么。 轰隆隆——— 强光闪过，巨大的轰鸣声紧随其后，高空不知何时降下阴沉沉的雷云，整个大地都被一股黑暗所笼罩。 “吓我一跳，怎么突然打雷了？” 韦恩微眯双目，闪电爆发的一瞬间，他眼中的世界猛地恍惚了一下，幸亏他守文明讲交规，时刻双手紧握方向盘，才稳住车头没有撞树上。 啪！ 一只灰白且半透明的手扒上引擎盖，变形的手掌留下刺眼的黑红色血痕…… 看架势，车底有阿飘，马上就要爬上来抢方向盘了！ 韦恩眼眸骤缩，心底咒骂车行老板，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该死的家伙，你说过看在女王的面子上，这辆车没有附着魂环！ 第十一章 造物主，天父 吱吱喳——— 惨白的手掌划拉车前盖，留下干涸的血浆和抓痕，厉鬼从车底缓缓爬了上来，半透明的身躯多处骨折，恐怖的面容可止小儿啼哭。 恶鬼没有脑袋，颈腔灰白冒血，小孩子没哭是因为直接被吓晕了。 一瞬间，韦恩的脸变得比鬼还白：“糟，糟了，这辆车出过事故，受害人来索命了。” “幽，幽幽幽灵……” 韦恩看到了阿飘，副驾驶座上的威廉自然也看见了，他慌慌张张指向前方，试图用充斥暖意的光芒驱赶鬼物。 没指成。 维罗妮卡抬手按在威廉肩上，打断了他的施法：“不是受害人，是死亡行者布置的陷阱，使用魔法会让死亡行者有所察觉，不利于我们的抓捕行动。” 维罗妮卡不想威廉打草惊蛇，她受够了诅咒，此行说什么都要抓住死亡行者。至于形容可怖的幽灵，没有攻击力只会吓唬人，轿车开出施术范围便会离开。 所以，胆子大一点，不会有事的。 威廉一脸膈应，他知道维罗妮卡说得很对，但是…… “说得轻巧，你倒是把眼睛睁开啊！” “……” 维罗妮卡没说话，扭头看向窗外，啪嗒一声，又是一只鬼手搭上了车窗，惊得她小脸煞白，瞬间哆嗦了一下。 回过神，维罗妮卡眯着眼缝又偷偷瞄了一下。 怕，但是还想看。 “他们碰不到我们，就当不存在，车速放慢点就好了，而且幽灵是透明的，不影响开车。” 莫妮卡闭着眼睛说道。 “你也把眼睛睁开！” 威廉大声呵斥，见后排座上紧紧抱在一起的美少女和猫，恨不得立即加入他们。 可惜加不得，他在前排，只能抱韦恩。 转头一看，韦恩放慢车速，正闭着眼睛开车。 “该死，你在开车啊！” 威廉没被鬼吓死，被韦恩吓得够呛，他急忙拉上身侧车窗，咆哮着让韦恩直视正前方安全驾驶。 威廉的驾照整整考了两年，作为一个极具自知之明的马路杀手，他严格约束自己绝不碰方向盘。同时他也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车子是否出车祸，会不会撞人，全看驾驶员是否能遵守交通规则。 打个比方，路人遵守交通规则，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距离马路隔了一個小花园，威廉有信心开车将其撞飞。 因为太有自知之明，威廉害怕车祸大于怕鬼，一看韦恩闭着眼睛开车，吓得声音都娘炮了：“维罗妮卡，要不还是把他们弄死吧，我害怕。” “亏你还是太阳女神的信徒，居然怕鬼。” “那又怎样，有规定太阳女神的信徒就不能怕鬼吗！！” 威廉都快哭了：“再说了，我不是怕鬼，我怕韦恩，他开车不看路，闭着眼睛开的。” “……”x2 后排座上，维罗妮卡和莫妮卡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言辞激烈大声呵斥。 远望，被半透明幽灵爬满的蓝色小轿车剧烈摇晃。 …… 片刻后，蓝色家用轿车正常行驶，诚如维罗妮卡所言，驶出一定范围，幽灵们便会自行离去。 驾驶座上的韦恩要求更换司机，被否决了，车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怕鬼，没人愿意开门下车。 威廉最快驱散恐惧，见韦恩心有余悸，忍不住警告道：“韦恩，想不到你居然怕鬼，相信我，类似的情况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次，尽快习惯起来，别给我们魔法师丢人。” 魔法师的脸已经被伱们丢光了！ 韦恩哼哼了一嗓子，辩解道：“我是个保守派，鬼什么的，版本太超前了，我接受不了。” “算了吧，你分明就是怕鬼。” 威廉来了恶趣味，笑呵呵道：“这样好了，我讲几个关于幽灵的爱情故事，帮你克服恐惧。” “正经吗？正经就算了。” 韦恩瞥了威廉一眼，知道对方想吓唬他，寒着脸说道：“说到恐怖故事，我这里倒是有个吓人的，从小到大，我前半辈子就指望这个故事自己吓自己了。” “说来听听。” 威廉小声咽了口唾沫。 后排，维罗妮卡侧耳倾听，怕，但是想听。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死寂夜晚，一个孩子对妈妈说，妈妈，床下有个小孩哦……” 韦恩抑扬顿挫讲述故事：“妈妈把头往床底下一看，床下果然有个小孩，和床上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那孩子说道……妈妈，床上有个小孩哦！” “然后呢？” 威廉脸色一变，颤巍巍贴紧了车窗，后排的维罗妮卡屏住呼吸，死死抱住了黑猫莫妮卡。 猫猫感到无法呼吸。 “然后啊……” 韦恩放缓车速，先是意味深长看了威廉一眼，而后沉声道：“妈妈把双胞胎兄弟打了一顿。” “……”x3 韦恩的反转恐怖故事算不上新奇，但在这个年代，足以称得上创新，直接毁掉气氛，让之后威廉讲述了几个小故事平淡无奇。 一点也不吓人。 ———— 蓝色轿车穿过一座石桥，行驶在略显颠簸的道路上，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车窗。 韦恩打开雨刮器开关，于一片模糊之中望见了小镇的虚影。 阴沉的天幕下，零星的灯光雾化朦胧，雨水未能冲刷雾气，却洗去了喧闹之声，除了偶尔的犬吠，整个小镇异常安静。 韦恩驶入小镇最大的一条街道，两侧商铺门店大半关门，只有酒吧和旅馆正常营业。 街道的尽头，是一座围着栅栏的教堂，屋顶的十字架沐浴风雨不倒，代表着卡福诺小镇，以及整个神选大陆的正统信仰。 造物主！ 造物主的信仰历史悠久，远比奇形怪状的女神们要坚挺，韦恩很奇怪这些信仰为何能够共存，而不是爆发信仰战争打个头破血流。 作为确定神选大陆名称的正统信仰，教廷信奉创造万物的天父，以神之名牢牢把控着整个世界的最高权力。其他神明的信徒会被打上异端的标签，维罗妮卡这样的美少女也会成为女巫，完成监狱、地下室、烧烤架三部曲。 这才是韦恩心中神选大陆该有的样子，眼下信仰林立的乱局并不符合逻辑，道理上说不通。 神选大陆有魔法，神也真实存在，说明造物主天父确有其神。 都造物主了，自然是唯我独尊，你们这群小神什么档次，跟我坐一张桌子吃饭，抢我碗里的信仰？ 可如果造物主并不存在，只是一个杜撰的虚拟偶像，凭什么击败其他神明成为正统信仰，凭什么骑在各国皇室头上拉屎拉尿？ 前后矛盾，韦恩不是很懂，琢磨着女神们给造物主天父交睡的可能。 转而一想，应该不会，如果上睡就能让造物主闭一只眼闭一只眼，漏睡的男神们早就死绝了。 除非，造物主是个博爱的神，在他眼里，男女都是平等的。 轰隆隆！！！ 一道惊雷炸响，暴雨降临，打断了韦恩无良的推理，他打开车门撑开雨伞。 “哼哼！” 后排的维罗妮卡哼了下嗓子，韦恩代入司机角色，打开后车门为维罗妮卡撑伞。 维罗妮卡本色出演有钱人家的小姐，怀抱黑猫走向旅馆，她全程一言不发，都是韦恩和外人进行交流。 旅馆柜台，韦恩收起雨伞，飞快打量着一楼布局，在右侧的长椅上看到了两位衣衫简朴的小姐姐。 妆容很浓，衣领很低，项链很白。 在维罗妮卡略带嫌弃的目光中，韦恩熟练递去一个眼神，和其中一位小姐姐达成了无声共识，然后和另一个也达成了共识。 全都要！ 韦恩要了三间房间，面对旅店老板自来熟的询问，简单讲述了一下遭遇的困境。 路过，天黑，下雨，需要休息…… 他说话很客气，但言语之中透露的疲惫让自来熟的老板不好继续套近乎，领一行人上楼并送去了晚餐。 老板离开后，两位小姐姐敲响韦恩的房门，进门后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威廉，以及怀抱黑猫坐在床边的维罗妮卡。 “先生，这种情况是要加价的。” “放心，价钱包你们满意。”韦恩点头，表示一切都好商量。 镜头一转，两位小姐姐相互依偎，抽掉魂儿一般全身无力，嘴角耷拉着涎液，双双眸光暗淡无法聚焦。 可想而知，她们吃蘑菇了。 维罗妮卡套情报的方式依旧简单粗暴，性子雷厉风行，不喜欢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询问鲜血麦克的下落。 卡福诺小镇并不大，因为工业化冲击，大量青壮力早早涌入城市，使得小镇人口连年递减，打听鲜血麦克的踪迹并不困难。 维罗妮卡知晓死亡行者的全名，麦克·尼尔森，也知道对方近期准备结婚，在人口凋零的小镇，这无疑是一件热闹的大事，她有自信能问出对方的家庭住址。 按道理是这样的，结果鲜血麦克节操满满，没有邀请镇上的小姐姐们举办单身夜派对，维罗妮卡的计划再次受挫，什么都没问出来。 镜头再一转，换成了酒店老板痴痴傻傻，他倒是消息灵通，知道麦克·尼尔森的家在哪。 “开车向西，穿过橡树林路，那里是尼尔森家族的庄园。” “庄园？！” 维罗妮卡皱了皱眉：“什么样的庄园，他家很有钱吗？” “曾经非常富有，卡福诺小镇就是尼尔森家族的先祖命名的，那时整个小镇的土地都属于尼尔森家族，直到一天夜里……” “所有人都疯了！” 第十二章 暴雨夜晚的城堡 “大概是五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尼尔森家族举办了一场盛大晚宴，除了从外地返回的家族成员，他们还邀请了镇上的大人物，比如神父、镇长、镇议会成员……” 旅店老板回忆道：“宴会举行到一半，尼尔森家族的成员突然发难，他们锁上了庄园大门，袭击在场的每一位客人，他们杀戮、纵火、饱饮鲜血并将受害者的尸体悬挂旗杆。” “神父和几位议会成员逃出了庄园，但疯狂的尼尔森家族并不打算罢手，骑马追至小镇继续屠杀，那一晚，小镇上到处是火焰和受害者的求救声……” “我当时还是孩子，吓坏了，半夜被父母送到教堂，小镇上所有的孩子都聚在了那里。” “为了反抗泯灭人性的尼尔森家族，也为了保护家园和孩子，镇民们组织起了反击，在黎明到来的那一刻，成功把尼尔森家族的疯子赶回了庄园。” “那时的庄园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吞噬了那群恶毒的疯子，据说他们沐浴火焰的时候还在欢歌笑语，手拉着手跳舞，仿佛死亡才是他们向往的归宿……” “事后，伦丹来人调查了很久，神父和议员们经历这场大变，一个个变得性情古怪，镇民们也是，很多人离开搬家往其他地方生活，再也没有返回家乡。” 疯狂的夜晚距今已有五十年，是卡福诺小镇不愿提及的恐怖禁忌，这起事件直接导致了小镇的衰败，至今都没有缓过来。 因为年代久远，旅店老板当时还是個孩子，他能提供的情报十分有限，当维罗妮卡询问那晚尼尔森家族是否有成员活下来的时候，旅店老板面露迷茫。 应该是有的，否则很难解释麦克的姓氏。 …… 窗外，暴雨还在继续，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韦恩十分糟心，上午还晴空万里，突然急转直下，老天爷再浪下去，就该演变成暴风雪山庄模式了。 旅店老板和两位小姐姐已经离开了，吃完蘑菇后他们今晚会呼呼大睡，不会记得今晚的审问过程。以防万一，韦恩做戏做全套，按照市场价在小姐姐的衣领里塞了过路费。 他出钱，维罗妮卡请客。 维罗妮卡怀抱黑猫，站在窗前思索，根据简单的情报，可以推测尼尔森家族本就是死亡女神的忠诚信徒，他们制造杀戮博取女神的欢心，传承至麦克，又一次得到了死亡的垂青。 这也解释了麦克为什么突然成为死亡行者，还掌握了强大的魔法。 问题来了，麦克返回卡福诺小镇，真是为了结婚吗？ “比起结婚，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先辈未完成的事业，向死亡献祭整个小镇，以换取强大的力量。”韦恩皱眉道。 先辈未完成的事业我来完成，家族未屠净的祭品我来屠，就是这个套路，不会有错。 威廉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巧克力，表示韦恩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个就叫默契。 韦恩不想，看向维罗妮卡，想和美少女拥有默契。 维罗妮卡稍加沉吟，决定立即前往尼尔森庄园，时间不等人，鬼知道麦克的献祭走到了哪个流程，以防无辜的镇民和他们几个沦为受害者，必须在今晚解决死亡行者。 此时，维罗妮卡放下解开诅咒的念头，就优先级而言，阻止献祭更为重要。 大雨滂沱，蓝色轿车穿过雨幕下的橡树林，为了避免惊扰目标，韦恩摸黑驾车，并未打开车灯。 橡树林道是小镇通往尼尔森庄园唯一的道路，在庄园付之一炬并成为恐怖禁忌后，镇民们从不踏足此地，年久失修导致道路杂草丛生，加之腐朽的落叶堆积，使得这条破路泥泞易打滑。 二里路，韦恩足足开了十分钟。 远远看见庄园废墟，韦恩将车辆停靠橡树林路出口，三人一猫撑伞前行。 轰隆隆——— 惨白的雷霆划过夜空，被黑暗笼罩的庄园陡然大亮。 与其说是庄园，倒不如说是城堡，四面是高耸的围墙，还有几个眺望远方的塔楼，城堡大门不知去向，在黑夜中像极了张开的大嘴。 进入大门，原本的花园广场荒凉凌乱，随处可见枯草和凋零的灌木，以及一个个十字架墓碑。 镇民肯定不会安葬在这，躲都来不及，如料不差，这里埋葬着当年尼尔森家族成员的遗骸。 莫妮卡眼尖，在墓碑前看到了一捧花束，很新鲜，说明最近有人来扫过墓。 紧接着莫妮卡又发现了一些蹊跷，墓碑前有不少蜡烛灰，有的蜡烛烧尽，有的还剩一小截，数量不小，表明经常有人来此扫墓。 如果这个人是麦克，他每年都会返回卡福诺小镇，如果不是…… 还有其他尼尔森家族的成员活着。 维罗妮卡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了许多，她让威廉保护好韦恩，握住玻璃罐走在最前面。 威廉紧随其后，韦恩和其并行，并负责抱住莫妮卡。 猫猫对韦恩的怀抱略有嫌弃，但遍地泥水更加无法忍受，琢磨了一下，只能这样了。 都是月光女神的信徒，彼此亲近一点没什么不妥！ 庄园的木质建筑被大火焚尽，只剩下被杂草掩埋的废墟，依托于石质城堡的阁楼倒是保存了下来，韦恩担心有机关陷阱，走着走着就怼在了维罗妮卡身后。 无他，都是魔力被封印，维罗妮卡是龙血后裔，战斗力是小队最强，威廉…… 他是个好人！ 这个站位让维罗妮卡十分难受，转过身狠狠瞪了韦恩一眼，太黑，韦恩没看见，因为维罗妮卡突然停下，一个没注意撞了对方一下。 几人在城堡通道里摸黑前行，外墙壁上有几个观察口，拳头大小，偶有闪电光芒传入，在莫妮卡的指路才没有原地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莫妮卡怀疑自己迷路了，韦恩停下脚步。 他唤住前面的维罗妮卡，指着身旁的砖墙道：“陌生人的气味，我能闻到，不是我们几个的气味，这条路没来过，仔细找找，附近肯定有开启暗道的机关。” 说着，他撸了下莫妮卡的猫头：“猫的嗅觉比狗更灵敏，你应该也闻到了，对吧？” 莫妮卡侧头躲开，没说话，维罗妮卡忍不住了，小白眼一翻，毫不客气道：“什么意思，你有狗鼻子？” “……” 虽然但是，还真有！ 维罗妮卡并不相信韦恩的狗鼻子，但她认可韦恩的猜测，城堡里肯定有机关通道，死亡行者正藏在某个角落。 几人四处摸索，寻找开门的机关，威廉误碰机关，脚下一空，下意识抓住旁边韦恩的手臂，两人顺着滑道直接掉了下去。 韦恩一脸郁闷，他伸出手也想拉个垫背的，奈何维罗妮卡离太远，鞭长莫及根本薅不着。 莫妮卡躲开了。 众所周知，猫的速度是猫的7倍，在下坠的瞬间，她踩着韦恩的肩膀借力一跳，安稳落在了地上。 维罗妮卡急忙上前，定睛看向漆黑的滑道，下方传来亮光，还有韦恩中气十足的叫骂，缓缓松了口气。 摔一下没关系，人没事就行。 大雨骤停，黑暗阴沉的天幕如同被按下了切换键，巨大到不合理的月亮将银辉洒满大地。 莫妮卡跳在维罗妮卡肩上，探头看向观察口，感应着月华中的古怪气氛，双瞳放大至极限： “小镇……” “失火了！” 第十三章 快上车，没时间解释了 小镇火光蔓延，滚滚黑烟萦绕而起，献祭仪式正在进行，即便没有身临其境，也能想象正在进行的血腥屠杀。 “该死，献祭已经开始了。” 维罗妮卡银牙紧咬，对着滑道大喊一声：“死亡行者在小镇，我们扑空了，你们两个赶紧找出口爬上来，我先赶过去救人，车子留给你们。” 说完，维罗妮卡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猛地打向前方。 随着一声轰隆巨响，碎石粉末四下崩飞，尘埃弥漫之中，城堡的一处外墙被拆了个大窟窿。 维罗妮卡抱着莫妮卡纵身一跃，五米高处落下，落地时溅起大片泥水。 她脚下生风，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卡福诺小镇，几个呼吸后，身影被橡木林掩盖。 高空中，月亮似是又下降了一段距离，变得比之前更加巨大，坑坑洼洼的表面浮起一抹跳动的橘红，似是有火光正在狂舞。 ———— 滑道最下方，韦恩双手撑着硬邦邦的肌肉坐起，下坠时撞了一下墙，脑瓜子嗡嗡的。 通道两侧亮起光火，一路指引，直到通道尽头的拐角。 韦恩发现自己正坐在威廉身上，后者四仰八叉，居高临下还能看到威廉脸上的娇羞。 你脸红個泡泡茶壶！ 韦恩被秀得头皮发麻，骂骂咧咧站了起来，闭目想了想维罗妮卡的身材脸蛋，总算驱散了威廉带给他的心理阴影。 没等韦恩转身向上爬，便听到了维罗妮卡的声音，他脑瓜子还有点懵，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只知道轰隆一声巨响，滑道被堵死了。 韦恩试了两次，倾斜的滑道难以借力，每次试着推开石头，都会因为反作用力滑下来。 他没好气对威廉说道：“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威廉连连点头，站在韦恩身后，摩拳擦掌准备推屁股，见韦恩一脸阴沉，憨厚挠了下头：“如果你觉得难为情，我可以在前面，换你来推我。” 麻烦有点常识，你一个二百多斤的大金毛，我推得动吗？ 不对，伱这个诡计多端的1，休想拿屁股摸我的手！ 韦恩放弃了原路返回的想法，皱眉道：“威廉，维罗妮卡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听到了吗？” “她说献祭已经开始了，死亡行者在小镇，她先走，让我们赶紧过去。” 威廉深深吸气：“韦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救人要紧，这一趟我们恐怕无法解开诅咒。” 韦恩点点头，事有轻重缓急，应该的，接着吐槽道：“我知道她急着救人，但顺手救下我们两个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这下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没关系，抄了死亡行者的老巢，免得他还有其他计划。”威廉并不担心维罗妮卡，龙血后裔物理输出强大，只要维罗妮卡愿意，照面就能把死亡行者打成照片。 反之，生擒则比较麻烦。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我……” 韦恩欲言又止，如果这是恐怖片，分头行动是大忌。 “有我保护，你不会有事的。”威廉拍了拍胸脯，凹了一个健美造型。 韦恩脸色更黑，大晚上的，城堡空无一人，他叫破喉咙也没用。 他捡起地上的碎石，投石问路扔向前方，几次试探确认没有触发机关，蛊惑威廉走在前面。 “维罗妮卡说了，死亡行者在小镇，我们很安全……” 威廉嘀嘀咕咕，在前面走一步探一步，韦恩过于谨慎，害他跟着有点慌了。 “小心点不会有错。” 韦恩叮嘱一声，超自然感应没有异样提示，表明城堡内很安全，至少目前很安全。 两人沿着火把道路前进，几次转弯过后，韦恩嗅到了酒水的气味，他对着威廉招招手，两人走进地堡仓库，寻找趁手的家伙。 或许是城堡内部只有这一个仓库，酒水和一些生活用品堆放在一起，韦恩没有找到撬棍，威廉只找到了一个手电筒。 用处不大，他们身上就有手电筒。 好消息是，韦恩过滤空气中的气味，确认城堡里除了他们只有一个活人，扫墓的人是麦克，每年都会返回卡福诺小镇。 “这家伙干嘛每年都要回来一趟，就为了扫墓吗？” 韦恩自言自语，根据空气中的气味指路，很快便找到了离开通道的出口。 机关启动石门，二人来到城堡高处的平台，四四方方十分宽阔，正对着城堡大门，显然在建造时考虑到了军事用途。 夜幕，无星，巨型月亮俯瞰大地，让每一个仰望者倍感压抑。 平台中央的杂草被清理一空，黑色墨水勾画倒三角符号，一蓬蓬黑烟缭绕，扭曲至半空化作一根根无序晃动的黑色手臂。 手臂大小不一，有成年人有孩童，有男也有女，大大小小的手掌伸向天空，似是要将月亮拽下来一般。 糟心的画面让韦恩心头涌起一股戾气，破坏的欲望被一点点放大，缓缓消磨着冷静的理性，速度很慢，但已经引起了他的不适。 威廉已有同样的感受，微眯双目，眸中爆开一缕耀眼光芒，魔力引动之下，太阳的光辉撒遍平台。 他整个人沐浴在光明之中，强悍的躯体和坚毅的表情让他看起来不可战胜。 但韦恩察觉到了不妙，在威廉驱散死亡仪式的瞬间，许久未曾异动的超自然感应发出了剧烈警示。 一条黑色手臂从黑雾中游离而出，化作一个浑身漆黑的怪物。 人形。 体表宛如黑色毒蛇纠缠游走，每一处都在扭曲，在眼睛和嘴巴的位置，灰色空腔无底洞一般螺旋下沉。 这怪物比威廉高出一个头，没有脖颈，躯干四肢上一秒粗壮如壮汉，下一秒纤细如树枝，没有稳定不变的体型。 威廉此刻已经变成了小光人，周身腾起白色蒸汽，滚滚热浪压迫黑色怪物哀嚎不止。 没有大战三百回合的纠缠，威廉一拳将怪物砸成碎片，而后双手举起一团光晕，径直推向扭动的触手丛。 黑色触手一拥而下，将威廉整个包裹其中。 如同黄油遇到了热刀，尖叫声此起彼伏，令人耳膜刺痛牙龈酸涩，距离最近的韦恩眼前恍惚，头晕目眩险些站立不稳。 等他回过神，耳鸣犹在，腹中翻浆倒海，一个低头，什么都没吐出来。 光明战胜了黑暗，威廉成功打断了仪式，他身上的光芒飞速衰弱，扔出腰包里的罐头，用最后一点魔力激发小道具，疯狂生长的绿植淹没倒三角符号，杜绝了仪式重启的可能。 魔法小道具由维罗妮卡制作，威廉虽无法使用自然女神的力量，但因三女神的同盟关系，他的魔力可以激发自然教徒制作的魔法道具。 飞速生长的藤蔓扎根砖石地面，撑开一个高耸的鼓包，威廉魔力耗尽，精力也损耗不轻，脚下打滑直接摔了下去。 嘭！ “韦恩，好无情，我以为你会接住我。”威廉委屈道。 “想什么呢，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韦恩表示无能为力，他倒是想，但他怕被砸死。 他上前扶起威廉，两人顺着城堡石阶来到花园位置，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影子飘在墓碑上空。 韦恩明知道对方伤不到自己，路过的时候还是有些打怵。 她要是突然吓唬我怎么办？ 威廉解答了这一疑惑，路过的时候猛地冲鬼影大吼一声，将怂货阿飘吓得缩回地下。 趁鬼不备，吓鬼一跳！ 韦恩表示学到了，下次他也试试，威廉洋洋得意道：“看把他们惯得，之前是怕惊动了死亡行者，否则我堂堂太阳女神的信徒，岂会被几个幽灵吓坏了。” 不用解释了，怕鬼不丢人。 威廉言之有理，但韦恩看到了最真实的他们，魔法师可以轻松消灭阿飘，和魔法师怕阿飘是两个概念，二者并不冲突。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离开庄园，踩着泥泞找到蓝色轿车，韦恩启动车辆，打开大灯直奔卡福诺小镇。 火光还在蔓延，贼老天却不给面子停下了暴雨。 这次不用担心打草惊蛇，韦恩以最快的速度过弯，轮胎打滑，飘出一段距离，吓得威廉发出了威廉尖叫。 很快，蓝色轿车停在小镇前方，韦恩心脏狂跳不止，超自然感应前所未有地发出警报。 危险！ 随处都是致命危险！ “等一下，情况不对……” 韦恩喊住了埋头向前冲的威廉，他深深嗅了一口空气，头皮发麻道：“我们来晚了，这里没有活人的气味，全部是腐败的臭味……” 腐败到仿佛已经死了很久很久，刚刚才被挖出来。 “我怎么没闻到？”威廉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急速向二人飞奔而来，是维罗妮卡，身后是烈焰燃烧的小镇，以及一个个肢体扭曲，行动僵硬古怪的影子。 维罗妮卡脸上全是灰尘，她招呼韦恩和威廉赶紧上车，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就要离开。 “等一下，莫妮卡在哪？”威廉急忙问道。 “别废话，快上车，没时间解释了。” 维罗妮卡焦急催促，但威廉的神色越发冷漠，他暴力拉开驾驶座车门，拳锋荡开一圈淡淡光芒，对着维罗妮卡的小脸狠狠砸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维罗妮卡脖颈折断，半张脸被打碎，鲜活的皮囊下，是干枯紧缩的黑灰色肌肉以及发黄易脆的骨骼。 “维罗妮卡可不会丢下莫妮卡，休想骗我。” 威廉将假冒者拖下车，韦恩从后备箱取出撬棍，一人一根，乒铃乓啷一阵敲打，成功将易碎的假货拆成了零件。 不远处，一大批易碎品缓缓靠近，高空的圆月似乎又下降了一些…… 第十四章 教堂和真相（感谢‘暖阳1314’的白银盟） 死去的镇民拖着僵硬的身躯踉跄前行，他们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全部水分，枯萎干硬，没有半点鲜活的气息。 因为没有，所以渴望，韦恩和威廉成了群起围攻的首要目标。 韦恩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人，亡灵，亦或者僵尸。如果说是死亡行者仪式成功了，那未免太过邪门，不仅在一瞬间杀死整个小镇，还抹去了所有生机，甚至连空气中的生者气息都抹除了。 尸群耸动，数量过百，其中不乏鸡犬一类的家畜。 韦恩掂了掂手里的撬棍，比较双方的战斗力，遵循本心关门启动轿车。 “我们去哪？”威廉坐上副驾驶。 “找到维罗妮卡，尽快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韦恩神色凝重，僵尸行动缓慢且易碎，给他一根撬棍就能杀出一个黎明，不足为惧。 打个比方，给熊孩子一把木剑，方圆十里的油菜地不会超过一米。 但超自然感应的警示不会作假，小镇里弥漫着某种可怕的东西，无处不在，对他的生命造成了严重威胁。 韦恩对超凡魔法了解不多，姑且将其定义为诅咒。 “你知道维罗妮卡在哪吗，小镇这么大，要不你先撤退，我去找她和莫妮卡。”威廉提议道。 “知道，顺着气味找过去就行了。” 韦恩倒车后退了一段距离，变档加速驾驶轿车冲向僵尸群。 家用轿车底盘不高，不俗的性价比也表明这辆车并不耐撞，轮胎碾过干枯的僵尸，车身颠簸晃动，只完成短距离冲刺就冲不动了。 足矣！ 轿车冲出包围圈，成功闯出一条通道，完成了韦恩托付给它的任务。 威廉第一個冲下车，手中撬棍舞动，拉开空气呼呼作响，靠近的僵尸支离破碎，没有一个能在撬棍下保持完整。 出于敬畏，韦恩保持了一定距离，一边挥舞撬棍，一边喊道：“维罗妮卡在教堂，我们时间不多了，赶紧过去把人带出来。” 威廉低喝一声，一棍在手，所向披靡，硬生生打出了无双割草。 韦恩这边，僵尸和阿飘是两种生物，他丝毫不慌，经过最开始的手忙脚乱，沉睡的肌肉记忆被唤醒，身体下意识用出了一些简单的发力技巧，保证了输出还能有效节约体力。 经验值up，+1、+1、+1…… 路过小镇旅馆时，两个干枯佝偻的身影挡住去路，形如干尸面目可怖，看不清生前的模样。 韦恩认得她们身上的衣服，富有且慷慨的小姐姐，衣领里的钞票还是他塞进去的。 音容笑貌犹在，韦恩暗道可惜，含泪挥舞撬棍，捡起钞票快步追上威廉。 小镇内火光冲天，燥热的空气加剧了水分蒸发，诡异的是，无论火势多么凶猛，始终无法将木质材料的建筑焚烧一空，就连易燃的僵尸都点不着。 两人气喘吁吁抵达街道尽头的教堂，小镇唯一没有被火焰包围的建筑，和周遭的人间炼狱相比，静悄悄的教堂显得格格不入。 一声枪响，韦恩和威廉齐齐一愣，冲过栅栏草坪，一并发力撞开教堂大门。 室内一排排长椅摆放整齐，十字圣架前方，烛火跳动昏黄的光影。 神父一身黑袍常服，边角整齐，打扮得一丝不苟，但他枯萎的面孔实在无法恭维，和外面混乱的僵尸没有丝毫区别。 神父也因为献祭失去了生命。 维罗妮卡拿着手枪，正和神父对峙，她刚刚开了一枪，正中神父的胸口，留下一个肉眼可见的大洞。 “你无须阻止仪式，这个小镇已经死去多年，是时候让镇民们安息了。”神父上下颚闭阖，发出深埋地下的腐朽声音。 维罗妮卡朝威廉呼唤了一声，后者当即心领神会，大步上前，抡起撬棍朝她砸了过去。 维罗妮卡脚下绽放白色光环，圣洁的光晕将她笼罩在内，画地为牢阻挡她无法离开，也无法在牢房内发动魔法。 囚牢是神父发动的魔法，也被教廷内部称为神术，是神赐予他们的威能，可以禁锢邪恶使其保持安静聆听主的荣光。 听着很厉害，但可以从外部打破，算不上无敌。 而且版本很久没有更新，枪械补丁都打了好几代了，教廷的神术还是老一套，一点也不与时俱进。 在威廉的卖力下，维罗妮卡很快逃出囚笼，她一拳打在身侧，轰击白光破碎，释放了同样被单独囚禁的莫妮卡。 黑猫和环境融为一体，不说话根本看不到她。 “镇民们死去多年是什么意思？”莫妮卡冷声质问，诡异的月亮令她十分不适，有亵渎月光女神的嫌疑，必须问个清楚。 “五十年前，卡福诺小镇遭遇诅咒，镇民们成了活着的死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会呼吸有心跳，受伤会流血，还能长大变老孕育后代，所有人都还活着……” “死人终究是死人，尼尔森家族的成员发现了真相，镇上的知情者被邀请参加会议，我当时也是知情人之一……” “尼尔森家族是死亡女神的信徒，他们要求立即举办仪式，让死者回归死亡的怀抱。镇长和议员们不同意，没人愿意放弃生命，也无权终结他人的生命，况且大家并不是真的死了，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结束一生。” “我支持镇长和议员……” “尼尔森家族坚持己见，态度十分强硬，为此召集了在外的家族成员，他们执意举办仪式，在那晚大开杀戒……” “我们赢了，发誓埋葬那晚的秘密，我们一致认为，只要隐瞒真相，镇民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大家会和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直到年轻人接管这个小镇。” 神父如同npc，机械讲述过去的五十年，因为自身的魔法造诣，他保留了执念，希望尼尔森家族的继承者完成仪式。 但也仅此而已，神父的思维早已腐朽，问什么答什么，毫无保留说出了一切。 “时间证明我们错了，每年的今天，烈焰会席卷小镇回到那一晚……” “死者会从坟墓中爬出来，生者会暴露自己的真容，小镇没有未来，因为新生儿孕育的那一刻失去生命，外来者也会因为进入此地染上诅咒……” “这不是诅咒，应该是恒定的死亡，某种法则，折磨我们无法安息。”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年为了让脓包活下来，我们切除了健康的组织……” “等会儿！” 韦恩打断讲述，神情凝重道：“外来者也会染上诅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十五章 最强魔法（感谢‘叫我uncle罗’的盟主打赏） 我身上的诅咒还没解开，又来一个，我吃得消吗？ 韦恩脸色难看，总算明白了无处不在的警告是什么意思，眼下他恨不得推鲜血麦克一把，让对方赶紧完成仪式。 不对！ 如果，他是说如果，眼下他也在小镇内，完成仪式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跟着安息？ 小命危在旦夕，韦恩直接问了出来。 神父点头，没错，大家都会安息。 韦恩整张脸都变了，语速飞快道：“仪式地址在哪，快说出来。” 神父没有直接回答，称每年他都会去尼尔森庄园扫墓，前几天在墓碑前看到了新鲜的花束，预示着尼尔森家族的继承者归来。 “或许他是来复仇的，但继续尼尔森家族未完成的仪式可以让所有人安息，希望你们不要阻止他。” “那我们岂不是也死了。” “……” 神父沉默，是这样没错。 他开始讲述小镇的悲剧，卡福诺小镇只看外表和其他小镇没有区别，镇民们也和常人无异，但每年的今夜，大家便会暴露真实面容，在烈焰的炙烤中挣扎，灵魂陷入无休止的痛苦渴望解脱。 可一旦过了今夜，大家都会遗忘，连个噩梦都不会留下。 韦恩等人同情镇民的遭遇，并纷纷拒绝了入场券，眼下他们只想阻止仪式，免得自己也跟着安息。 神父自然不会让他们离开，可惜思维僵化无法使用高深的神术，被维罗妮卡一枪打断吟唱，又被韦恩补了两棍子，彻底没了动静。 几人飞奔离开教堂，威廉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道：“这样算不上安息？” 显然是不算的，神父干枯的躯体重组，缺失的部分凭空生长，他生前拥有魔力，恢复速度远远超过普通镇民，韦恩等人没走出多远，他已经站起来行走了。 密密麻麻的僵尸围住教堂，他们似乎在畏惧着什么，没有贸然踏入教堂领地，嚎叫着等待韦恩等人自己进入碗里。 后方，神父单手抱着圣经走出教堂。 韦恩站在栅栏和大门中间的草坪，前有狼后有虎，必须尽快突围出去。 嘭！ 维罗妮卡转身，一枪爆了神父的脑袋，神乎其技的枪法看得韦恩格外羡慕。 教练，这个魔法怎么收费？ “我们去尼尔森庄园，死亡行者肯定在那里！” 维罗妮卡咬牙说道，被骗了，每次都在校门外，肮脏的大人世界就不能讲点诚信吗？ “我和韦恩检查过，城堡空无一人，有一個召唤仪式也被我们毁了。” 威廉急忙说道：“或许是我们没有检查清楚，可如果死亡行者真的不在那，岂不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听他这么一说，韦恩心头咯噔一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看向教堂。 神父知道麦克回来了！ 神父乐意麦克完成仪式！ 神父不愿透露仪式地点！ 僵尸们不敢踏入教堂领地！ 顺着这个推理想下去，城堡平台的古怪仪式无非是烟雾弹，用来拖延时间的一枚棋子，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韦恩眼前一亮，为了证明自己的推论，挥手在空气一抓，狠狠嗅了一下。 没有闻到除他们之外生者的气息，麦克没来过教堂，但……魔法可以隐藏气息，不排除麦克心思缜密，为了计划不被打扰，抹去了全部痕迹。 那个谁说过，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女神在上，这是我最后的魔力了。” 韦恩小小信了一下，赌上全部的魔力，胸膛鼓起，狠狠吸了一大口气。 过滤掉基佬、大小姐、黑猫、靓仔的气息，他嗅到了浓郁的死气，贪欲之书随即投来兴奋的注视。 韦恩一口气没接上来，狠狠咳嗽了几下，兴奋对维罗妮卡道：“我闻到了，鲜血麦克在教堂里！” “……”x3 你真有狗鼻子？x3 狗鼻子也没这么灵啊！x3 “是月光女神的祝福，她赐予我野兽嗅觉……” 韦恩向教堂冲了两步，发现没人跟上，立马停下脚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 威廉和维罗妮卡对视一眼，前者点点头，愿意给韦恩一次机会，后者则咬咬牙，只是走一趟教堂，失败了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骗子最了解骗子，万一被他蒙中了呢！ 几人快步冲入教堂，韦恩路过神父的时候，见其缓缓爬起，一棍子甩过去，直接将对方的脑袋抡飞。 教堂内光线昏暗，威廉临时攒了一点魔力，大手一挥，充当临时照明的光源。 韦恩摇了摇头，取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趁着强化的嗅觉还有些许残余，从侧门直奔教堂后院，在一排寝室前停了下来。 “鲜血麦克，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韦恩声音很大，在夜空下传了很远。 片刻后，中间的房门缓缓开启，身着深色西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麦克·尼尔森。 他的衣着算不上光鲜，只能说正式，身材也谈不上高大，三十多岁的年纪两鬓斑白，早年苦难的生活让他提前告别了青春。 麦克的一只眼睛绽放猩红光芒，打量几人一眼，戴上了白手套。 手套背面，绘有漆黑的倒三角符号，是一件魔法道具。 “我花了不少时间在城堡设立了假仪式，却没把你们引过去，该怎么说呢，运气不好，高估了你们？” 麦克自嘲笑了笑，他为了今天的仪式准备良多，考虑了各种可能，其中就有魔法师乱入搅局。 结果，厉害的魔法师没等到，只来了几个初学者，害他一番苦心操作沦为和空气斗智斗勇。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连续扣动扳机，枪法极准，分别命中了麦克的胸膛和头颅。 麦克身上多出两个黑漆漆的洞眼，并没有如预期中那样倒下，他抬手点了点太阳穴：“不用白费力气，我已经融入了这个小镇，在这里，伱们杀不死我。” 韦恩：那是你没亮血条！ 维罗妮卡皱眉道：“你接受了诅咒，变为不死者，还准备把自己献祭给死亡女神？” “不是诅咒，这是一种法则，它非常珍贵……” 麦克笑了笑：“看你们的样子，应该还是在校学生，学院派的温室花朵不知道世界的真相很正常，毕竟老师不会教授这么高深的知识，有的老师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魔法，自己又信仰着什么。” 维罗妮卡不想听他废话，甩手扔出一个罐头，是口服蘑菇的高级版本，致幻和腐败的孢子飞速生长，以麦克的身躯为养分，不断壮大自身并腐蚀他的肉体和思维。 效果一般，麦克只是披了一层人皮，并无多少养分可言，他的意志也足够充足，致幻孢子根本无法干扰他的思维。 维罗妮卡顿觉棘手，想试试近身战，接过韦恩递去的撬棍，打算将麦克拆成零件。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一顿物理！ 麦克准备太充足了，抬手打了个响指，地面顿时变成黑色泥浆，一条条手臂缠绕而上，禁锢几人的脚踝，将他们按在原地无法动弹。 莫妮卡反应最快，爬上韦恩衣服，蹲在了他肩膀上。 麦克没有直接动手，他和黑色手臂存在某种感应，惊喜看着维罗妮卡和威廉：“失礼了，原来你们是被代行者祝福的异教徒，也好，优质的祭品能增加仪式的成功率。” 说完，他推开衣袖看了看手表，深红的右眼转至漆黑，喃喃道：“要来了，这迟来的一晚……” 嘭！ 巨响声如同出膛炮弹，麦克闻声看去，眼前一花，倒飞砸向身后的屋子。 是维罗妮卡，龙血少女的力量太强大了，纵然魔力被封印，也能凭借肉体力量挣脱魔法的束缚。 维罗妮卡扔下一个玻璃瓶，飞快生长的藤蔓扫平黑色泥潭，韦恩等人得以脱困。 轰！ 轰隆隆——— 另一边，维罗妮卡暴力输出，按着麦克在地上疯狂摩擦，先不管能否干掉对方，场面做得很足，一排寝室快被她拆光了。 莫妮卡贴着韦恩的耳朵，小声道：“维罗妮卡没有魔力，赢不了，我把魔力给你，你来对付死亡行者。” 莫妮卡因为诅咒失去了原本的身躯，所以它虽然没被诅咒随机封印魔力，但仅能施展几个有限的辅助魔法。 又因为信仰不同，维罗妮卡、威廉无法借用它的魔力。 韦恩不一样，莫妮卡曾为他注入魔力种子，是标准的月光女神信徒。 至少莫妮卡是这么认为的，它为女神发展了一个潜力股。 “靠谱吗？” 韦恩努努嘴，能补魔是好事，可他没有学过魔法，给他魔力也玩不出花样，而且贪欲之书也不渴望其他人的魔力…… 这不是给了个寂寞吗？ 莫妮卡凝声道：“魔法没有那么复杂，表现方式取决于你的思维，发挥你的想象力，想象你心目中最强大的魔法，但千万不要太离谱，反噬我也会跟着遭殃。” “记住了，魔力只是杠杆，思维才是关键！” 韦恩更听不懂了，他心目中最强大的魔法是名为原子弹的日用品，超过四千度的高温，众生皆平等，这玩意能用魔力搓出来？ “你想到了吗？” “有一个想法，轰一下又亮又热，能行吗，感觉这应该是太阳女神……” “没关系，月光女神也能办到。” “……” 真的假的，信徒要讲科学，攀比要不得。 韦恩一脸纠结，莫妮卡笃定能行，他本人没有多少信心，关键是，成了他也跑不了。 魔力涌入体内，韦恩没有时间多想，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顿时让他来了精神。 就决定是你了！ 第十六章 真理之门 苍白的魔力涌入体内，颓废枯槁，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韦恩只觉大冬天喝了一杯冰水，牙龈酸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贪欲之书律动呼吸，卷走魔力中引人疯狂的死寂，腐败的浑浊散去，优雅宁静的魔力荡漾着流水一般的明澈闪光。 韦恩能感觉到，贪欲之书吞下的不是魔力，而是和魔力纠缠在一起的某种能量。 同时，贪欲之书嘴很挑，上一次主动品尝莫妮卡的魔力，这一次则敷衍了很多，闲着也是闲着，尝一口意思一下。 很敷衍！ 那颗睁开的小眼球也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是灰白失明，无法回应韦恩的视线。 韦恩不懂，贪欲之书改动太大，和他编程的初衷大相径庭，眼下只能一点点摸索规律，直到掌握正确的打开方式。 莫妮卡将全部的魔力送至韦恩体内，并引导自己的魔力为韦恩所用，既表明了它对韦恩的信任，也表明了它十分看好韦恩的潜力。 韦恩没有辜负莫妮卡的信任，他也的确非常有潜力，幽冷的月华绽放光辉，笼罩韦恩的身躯直至整个人朦胧变作一个光茧。 好纯净的月光！ 女神在上，他真的是天才！ 莫妮卡既惊又喜，它完成了引导，让韦恩第一次施展出魔法，唯恐自己留下会干扰韦恩施术的思维意志，一跃跳开，竖起尾巴远远观看。 椭圆形的光茧飞速膨胀，一只大手探出，身高超过三米的光影破茧而出。 人形，面部五官轮廓淡化，隐去了眼鼻口耳等器官。 简单的建模只有四肢躯干，粗糙到了极致，旁观的威廉不禁轻咦了一声，感觉自己的魔法被抄袭了。 看在朋友的份上，这次算你致敬。 莫妮卡激动到炸毛，透过外表看本质，韦恩的魔法粗糙简陋，无甚看点可言，然其内部蕴含的月光高贵宁静，前所未见，堪称月光女神信徒的标杆。 它是对的，韦恩一定可以成为神眷者。 韦恩没有用魔法搓原子弹，不靠谱，且不说莫妮卡的魔力是否足够，即便搓出来了他也不敢用。 众生平等，跑都来不及。 相较之下，威廉的小光人模式更靠谱。 这就是魔法吗？ 韦恩抬起手臂，眼前一片白芒，没有眼睛，他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就在他疑惑眼睛去哪了的时候，光影胸口位置涌动血肉肌理蠕动的声音，竖线裂缝撕裂胸膛，一颗巨大的眼球猛地睁开。 看见了！ 世界豁然开朗，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来。 施展魔法，韦恩感觉自己和贪欲之书融为一体，他看不清这個世界，贪欲之书可以，这视线如利剑劈开迷障，向他展现了靓丽躯壳下的疯狂。 巨大的眼球四下扫视，光影转身看向威廉和莫妮卡，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感觉好极了。 “……”x2 威廉和莫妮卡感觉很糟，一点也不好，被眼球注视的那一刻，如坠冰窟寒毛炸起，疯狂加速的心跳在耳边清晰可闻。 以莫妮卡为例，猫猫四爪挺直，炸毛竖直尾巴，拱起身子发出尖叫。 尖叫声在韦恩听来如此悦耳，得到朋友的鼓励，他扭头冲了出去。 维罗妮卡和麦克乱战一处，龙血后裔筋力强大，超出凡人极限达到了魔法范畴，拆家就跟拆积木一样轻松。 麦克惨遭蹂躏，找不到施术的空挡，全靠不死之身和白手套坚持，全程挨揍，硬是和维罗妮卡打出了五五开。 维罗妮卡稳稳占据上风，每一次挥拳都异常凶猛，但麦克一点也不着急，在神父的帮助下，他已经和小镇融为一体，这是死亡女神也觊觎万分的强大法则，不可能被寻常的物理攻击驱散。 而且，仪式即将开始，所有人都会沦为他的祭品。 想到这，麦克露出了一个极为残忍的笑容。 嘭！ 白色拳头呼啸而来，麦克脸上带笑飞了出去。 维罗妮卡惊讶看着容貌大变样的韦恩，短暂思考后便明白了原因，她撇撇嘴，略有一些不爽，扭头退出了战场。 当然，她也被吓了一跳，大眼珠子给她的感觉十分糟糕，有种无法形容的恐怖。 “死亡行者你来对付……” 只有魔法才能对付魔法，维罗妮卡自知无法奈何麦克，寻找发动仪式的魔法阵。 破坏魔法阵，一切都来得及。 麦克撑着残破的身躯站起，对视巨大的眼球，当即愣了一下，内心深处生出一股难言的恐惧，感觉多看一会儿自己会疯。 这是什么魔法？ 韦恩一脚踢飞麦克，大步上前将其踩在地上碾压，身高的差距，挥拳十分困难，有打拳的时间还不如站上去蹦几下。 麦克身躯易碎，经历几次碾磨，体表披着的人皮大块大块掉落，暴露了和镇民一般无二的干枯肉体。 他定睛朝维罗妮卡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担心对方找到魔法阵，围观的威廉见状，大喊提醒维罗妮卡，敌人慌了，魔法阵就在附近。 麦克咆哮打断，白色手套上绘制的黑色倒三角符号散开黑色触须，八条蛛腿在地面游走，缠绕光影小巨人的手脚，死死将其禁锢在原地。 月华如光，光影的双手变作两把长刀，流水般清澈的弧线划过，八条蛛腿登时断裂数截。 落地的蛛腿扭曲不止，因为月华的宁静无法继续发动攻击。 光影双手变作两根长钉，穿过麦克的胸膛肩膀，将其钉在地上，胸膛位置的眼球直视麦克，映照对方丑陋的面容，引起连续不停的尖叫。 麦克感觉自己要疯了，经历过死亡考验的坚韧思维在这一刻脆弱不堪，他在眼球中看到了丑恶的自己，以及高悬夜空的苍白之月。 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意令他浑身抽搐，宛如被绑在烧烤架上抽筋扒皮，整个人近乎虚脱无力反抗。 “啊啊啊————” 麦克痛苦哀嚎，双手扒开自己枯黄的肋骨，暴露内部干缩的器官。 在其心脏位置，神秘的黄金三角符号醒目异常。 韦恩惊讶看着这枚符号，并未在其中感应到死亡，刚升起疑惑，便被金黄色光芒狠狠撞开。 胸口位置，巨大眼球破裂，灰白色液体缓缓流出，眼球也因受创紧紧闭阖。 灰白色液体流淌之处，滋生皮肤组织，隆起的脉络如同皮肤下的寄生虫，时不时扭动一下变换位置，使得这层新皮肤坑坑洼洼，像极了贪欲之书的封面表皮。 黄金三角绽放光芒，在诡异的巨大圆月表面完成了投影，空气蓦然一沉，整个空间都静止了下来。 焚烧小镇的火焰停止跳动，僵尸镇民静默无声，风止、树停、针落可闻。 维罗妮卡和威廉仰望高空，身躯无法移动，面容狰狞，眼中逐渐生出疯狂的意味，莫妮卡稍好一些，黑毛一炸，睁着眼睛晕了过去。 韦恩不清楚黄金三角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超自然感应发出尖锐警告，仪式已经完成，麦克将魔法阵刻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哈哈哈————” 在所有人都无法移动的时候，麦克的身躯缓缓腾起，他双手扬起，枯槁的面容宁静祥和，朝圣一般迎接伟大的降临。 无数灰色雾气从卡福诺小镇四面八方涌来，汇聚麦克体内，使他肉体逐渐膨胀异变，变作一个巨大的黑色肉球。 肉球直径约有十米，由一个个油腻污秽的黑色人体共同组成，那些人体如同浸泡沥青，肢体关节扭曲不停蠕动，每一张面孔都张大了嘴巴，发出直入灵魂的无意义哀嚎。 嗡嗡嗡———— 一瞬间，韦恩的脑袋几欲炸裂，思维进入某种癫狂，险些无法控制自己。 此时的韦恩并没有发现，灰色雾气涌向麦克的时候，被他截留了一部分，准确来说，是被融合了贪欲之书的他吞下了。 这雾气直接进入贪欲之书，使其睁开了第二颗小眼球。 胸膛中央的巨大眼球复原，缓缓睁了开来，竖线眼角下方流淌的灰白色液体凝固后变作漆黑墨色，无法洗去，无法割离。 与此同时，灰白的增生组织蔓延全身，从头到脚，彻底盖住了光影轮廓。 内部，没有骨骼，没有器官的肉体逐渐充实。 砰！ 砰！！ 砰！！！ 仿佛是心跳一般的律动响了起来。 巨大眼球晃动，猛地盯住了半空的黑色肉球。 想要！ “真理之门已经打开，从今夜开始，我麦克·尼尔森将以传奇之名响彻这片大地！” 肉球上方，麦克的上半截身躯一点点探了出来，从胸腔到腹部，他与一个个黑色手臂和扭曲的面孔相融，他的思维主宰着整个卡福诺小镇的意志。 现在，他要献祭小镇，献祭自己，去往法师们梦寐以求的真理之门。 轰！！ 黄金三角投影的月球表面，黑色空洞螺旋开启，在其后方，深空宇宙星罗棋布，无限宽广，无限伟大，亦蕴藏着无限的可能。 韦恩的脑袋轰一声炸响，眼球死死盯着真理之门，虹膜连续收缩扩张，激动到浑身颤抖。 想要！！！ 贪欲之书向韦恩表达了疯狂的渴望，以至于刚才还垂涎万分的黑色肉球，此时变得毫无吸引力，连正餐前的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第十七章 谁诅咒谁还不一定呢 和韦恩的渴望不同，维罗妮卡对所谓的真理之门充满恐惧，这恐惧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压倒了疯狂，让她混乱的思维重归冷静。 她一口气释放为数不多的魔力，夺回身体控制权，对着天空大喊道：“赶快停下来，真理之门是禁忌魔法，你的思维无法承受世界的洗礼，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停下来。” 麦克的死活维罗妮卡并不关心，她害怕自己一行遭到牵连，真理之门什么的，正经魔法师都避之不及，像麦克这么头铁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小丫头，你懂什么，学校的老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知道知识的可贵吗？知道有多少魔法师和我一样渴望这一刻吗？” 麦克轻蔑笑了笑，面上闪过一抹癫狂：“尼尔森家族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只为举行一场献祭，开启真理之门，成为传奇法师，得到世间的全部知识，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疯狂也在所不惜。” 神父以为麦克返回小镇，是完成家族未完成的使命，拯救镇民让大家安息，顺便报个仇了断过去； 维罗妮卡以为麦克将小镇献祭给死亡女神，通过取悦信仰的死亡，换取强大的超凡之力。 都不对！ 尼尔森家族从一开始就没这么想过，他们是死亡女神的信徒不假，但他们的信仰并不虔诚，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才对死亡奉上膝盖。 一旦出现更好的跳板，他们不介意背叛信仰，带着膝盖另投其他神明的怀抱。 神被人类定义，人类需要什么样的神，神就是什么模样！ 尼尔森家族就是如此，麦克作为继承者，秉承了这一理念，他们将神视为交易对象，无所谓神是善是恶，神想要信仰，他们就做足全部礼数，一场交易而已，纠结善恶有必要吗？ 先有信仰再有魔法，还是先有魔法再有信仰，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魔法师们不是笨蛋，类似于尼尔森家族这样的魔法师不在少数，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跳板，故而无比虔诚。 卡福诺小镇的诡异诅咒就是契机，那一天，神秘空间从天而降，小镇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法则改变了一切，杀死镇民并使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 用杀死来形容并不恰当，一瞬间的转变，更改了生命的形式，使其恒定于死亡无法安息。 尼尔森家族经过多番考证，确认天上掉下了馅饼，他们捡到了法则，布置黄金三角以此为祭品，可以打开传说中的真理之门。 见过真理之门的法师可以掌握世间所有的知识，超脱凡人之躯，迈入传奇获得神性的种子。 和神平起平坐的机会尽在眼前，那一晚疯狂的屠杀也就可以理解了。 可惜太菜，没打过，被神父带领的镇民团灭，只有麦克这一条旁支侥幸逃脱。 那天大雨，路上耽搁了时间，赶到的时候，伦丹调查小队都结案了。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了五十年后的今天，这次神父在前面带路，麦克又骗到了死亡女神赐下的魔力，这次大功告成。 成功总是伴随着磨难，想到这，麦克忍不住大笑起来，下方维罗妮卡还在说着什么，他什么都没听见。 “你理解错了，不是进入真理之门的法师会成为传奇，而是传奇法师才有资格进入真理之门。”维罗妮卡大声呼喊，见麦克无动于衷，扛起威廉和莫妮卡准备离开。 逃不逃得了暂且不管，先跑再说！ 两步路过后，维罗妮卡看向原地颤抖的韦恩，三米高的诡异……怪物，她想破头也不明白是什么魔法，只当韦恩是初学者，思维遭受污染导致魔法变异。 她小小纠结了一下，快步朝韦恩走去，打算把这个拖油瓶也带上。 要走就一起走，要死就一起…… 她希望临死前能把韦恩扔远点！ 高空中，巨型圆月消失不见，星空宇宙占据了原先的位置，这空洞连通了人间和世界的真相，真理之门彻底开启。 维罗妮卡碰触韦恩，想要将其扛起来，不承想，五指陷入烂泥一般的灰白血肉，吓得急忙收手，差一点被吞了进去。 “什么怪物，怎么这么恶心？” 维罗妮卡嫌弃无比，再次尝试带走韦恩，就在这时，韦恩怪物一般的身躯缓缓缩小，增生的血肉转移至背部，一双不伦不类的蝠翼张开，掀起大风腾空而起。 白色怪鸟振翅向上，目标直指真理之门，这引来了麦克的强烈不满，黑色肉球压下，两個怪物临空碰撞，一并从高空掉落。 韦恩受贪欲之书影响，满乃子都是真理之门，受阻后勃然大怒，灰白色双臂变作两把长刀，狠狠插进来黑色肉团。 苍白的长刀如同生物角质，刀背是软滑的血肉，脉络跳动清晰可见，刀锋则闪烁冰冷的金属光泽，锋利无比。 肉球被切开两个巨大豁口，粘稠的黑液如雨般落下，浸泡韦恩将他染成黑色。 这黑色是法则具象化的实体，诅咒镇民无法安息的根源，随便沾染一点，便会融入小镇所在的诡异空间，成为黑色肉球的一部分。 加入我们！ 成为我们…… 无数的呢喃在耳边响起，韦恩置若罔闻，很快，凹凸有致的皮肤将体表附着的粘稠黑液吸收。 谁诅咒谁还不一定呢！ 维罗妮卡望着扭曲交缠在一处的两个肉团，腹内翻浆倒海，san值狂掉，也不管韦恩是死是活了，扛着威廉和莫妮卡逃离原地。 晚了！ 高空中，真理之门剧烈收缩，萎缩至针尖大小后猛地扩张，黑暗笼罩大地，将卡福诺小镇彻底淹没。 冰冷、痛苦，瞬间笼罩全身。 维罗妮卡身躯悬浮，痛苦令她浑身抽搐，威廉和莫妮卡也因剧痛醒了过来，海量的信息灌入脑海，搅乱思维无法保持理智，面容更是扭曲到诡谲。 有欢欣鼓舞，也有痛苦和挣扎…… 真理之门打碎了诅咒，莫妮卡的身躯缓缓恢复原样，没衣服，直接圆形毕露。 她有着一头白金色长发，天使般的面容轻盈柔美，魔鬼般惹火的身材落落大方，二者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如果说莫妮卡是身形放大，威廉就是缩小，金发双马尾保留，五官干净无暇，身材较之莫妮卡略显娇小，矮了半个头，原本宽大的衣服松垮垮套在了身上。 三位女大学生因为诅咒均有变化，维罗妮卡被封印了魔力，威廉被封印魔力而后变成了壮汉，莫妮卡最惨，成了一只猫，还多了俩陌生的小铃铛。 诅咒解开，维罗妮卡的魔力得到解放，在庞杂知识的冲击下，她的思维愈发混乱，望着缓缓飘离的挚友，无力伸出手臂，想要碰触却什么都抓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远离自己。 空洞的眼眸逐渐失去光芒，刺骨的寒意淹没意识。 沉重的眼皮缓缓闭上，写着不甘的泪水悄然滑落，维罗妮卡挣扎无果，只能等待死亡的到来：“结束了……” 好冷啊！ 啪！ 一只热乎乎的手按在维罗妮卡后腰，驱散寒意，提起她的裤腰扛在了自己肩上。 韦恩！ 双目赤红，喘着粗气，一丝不挂晃悠悠走了过来。 他眼中亦有强烈的痛苦和挣扎，每动一下，身上便如针扎一般难忍，因为贪欲之书的缘故，他勉强保持着理智，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思考。 比如，带黑猫、基佬、大小姐离开。 韦恩浑浑噩噩降智严重，疑惑黑猫不知所踪，面对坦诚相见的白金色长发小姐姐不为所动，直接对方夹在胳膊下，然后张口叼住金发双马尾，一步一步朝前方的光明走去。 “哭什么，谁说结束了！” 第十八章 我衣服去哪了 黑暗笼罩大地，吞没了整个卡福诺小镇。 韦恩和麦克不用争谁第一个进门了，真理之门见半天没人搭理自己，索性把所有人装了进去。 维罗妮卡是对的，传奇法师才有资格进入真理之门，麦克没有远没有达到标准，使用黄金三角魔法阵取巧，导致真理之门不受控制，直接进入暴走状态。 即便是真正的传奇法师，也不敢贸然开启真理之门，麦克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正应了那句无知者无畏。 但显然，麦克并不清楚这些，他沉浸在进入真理之门的喜悦，双臂高举，等待无限知识降临自己面前。 知识来了，山呼海啸一般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麦克对知识的渴望得到了满足，他畅游无尽深空宇宙，得到了世界的真理，并因此无限强大。 换成韦恩的视角，麦克双手高举，啊一下就没了生气。 干脆，彻底，没有一丝波澜。 黑色肉球崩溃解体，蕴含的法则回归星空宇宙，麦克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和知识融为一体，彼此永不分离。 麦克走得很安详，情绪也十分稳定，这一幕看得韦恩头皮发麻，急忙寻找真理之门的通道。 冥冥之中，他生出一个预感，要走趁早，晚了就来不及了。 和麦克进入真理之门，智商直接清零不同，韦恩反倒清醒了过来，可惜，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移动步伐十分缓慢。 怪物巨人的皮囊彻底活了过来，褶皱皮肤吞吐呼吸，过滤深空宇宙中的某种物质或能量，大眼珠子得到了极度欢愉，满足到了无以复加。 韦恩和贪欲之书融为一体，贪欲之书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但失控的快乐让他倍感不安，担心任由贪欲之书放纵下去，他会变成下一個麦克，融入这片星空被宇宙同化。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说了传奇法师才有资质，魔法学徒就别惦记着美梦了。 韦恩大喝一声，强行打断施法，呵斥贪欲之书收敛自己的欲望，否则他疯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如果贪欲之书懂得何为收敛，何为见好就收，它就不是贪欲之书，而是礼貌之书了。 韦恩强行停止魔法，丑陋的皮肤缓缓褪去，从三米高缩小至本来样貌，但他胸口位置的大眼珠子不愿放弃，挣扎着疯狂跳动。 双方在思维层面进行了一场拉锯，看似是韦恩和贪欲之书的精神层面交战，实则是韦恩和另一个自己在斗争。 一个是理智，一个是贪婪！ 在生死攸关的危机面前，理智最终战胜了贪婪，大眼珠子缩回韦恩体内，不情不愿结束了这场饕餮盛宴。 这是韦恩第一次和贪欲之书融合，融合的过程中，贪婪的欲望胜过了一切，又因为最初的放纵，他的思维亦遭到了不少侵蚀。 最直观的表现在韦恩胸口，变回普通人后，他的胸口多出了一个形似眼球的晒伤痕迹。 韦恩没有理会这些，他没这么多时间，得益于超自然感应，他找到了星空宇宙的一处薄弱点。 真理之门尚未关闭，现在走还来得及。 几步路过后，韦恩猛地意识到，三个小伙伴也被真理之门吞了进来。 他狠狠嗅了一下，快步朝两人一猫所在的位置跑去。 深空宇宙没有上下左右的空间概念，脚下也没有借力点，诡异的是，人在其中可以自由行走，甚至还能呼吸。 很难说这片宇宙究竟是什么！ 韦恩跑了一段距离，渐渐体力不支。 主要是思维受到了强烈冲击。 在贪欲之书的保护下，韦恩的思维不会被海量的知识瞬间冲垮，这让他能够保留理智，知道尽快逃命。 但韦恩的底子太薄了，他进入了不该涉足的高级副本，哪怕神器护身，san值也在一点一点清空。 我逐渐理解一切（?） 我快疯了（√） 韦恩浑浑噩噩奔跑着，胸口的眼球痕迹闪烁不定，酷热难耐席卷全身，他下意识脱掉了身上的羞耻心，一边奔走一边瞎晃悠。 很快，韦恩顺着气味找到了小伙伴，莫妮卡和威廉形象大变，但此时的他已经无力思考，只知道就是这个味儿，是他要找的人没错。 如果你觉得负重前行，不用觉得，你是对的，一定是有人骑着你岁月静好。 韦恩背负三人机械行走，眼中失去焦距，白茫茫一片，身体遵循最后一道指令，向着光明前进。 前进，一直前进，不要停下。 深空宇宙的远方，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钻破空间，形似蛆虫，有着螺旋狰狞的口器，从口腔到食道全部长满了獠牙。 它嗅到了肉香，流着口水朝韦恩四人扑了过去。 一千米！ 五百米！ 一百米！ 十米！ 就在这巨兽一口要将四人吞没的时候，韦恩踏过白色通道，消失在了深空之中。 巨兽蜷缩翻滚，咆哮着愤怒和不甘，螺旋口器扩张，喷吐墨绿色体液。 标记一处进食地点。 先埋伏一手，蹲一会儿！ ———— 韦恩并不清楚自己死里逃生，只差一点就沦为了粪便，如果他知道，会更加庆幸自己的判断。 副本过于高级，不是他能涉足的，眼下他要做的只有一个。 猥琐发育！ 韦恩是笑醒的，他做了个有益身心健康的梦。 湖边小屋，他正在钓鱼，三个长发飘飘的女鬼从水里爬了出来，看不清脸，只知道很凶，张牙舞爪朝他扑了过来。 三个午夜凶0，气势汹汹感觉像是要糟蹋他的样子，一紧张忘了反抗，被三个女鬼死死压在地上。 丰盈挺翘，细腻弹手。 眼瞅着女鬼扒光了自己的衣服，韦恩在最后关头笑醒，提前结束了这场银趴。 有点不甘心，怎么就醒了呢！ “有能耐继续做啊，我是无所谓，关键我朋友想看……” 韦恩发现自己躺在谷仓二楼，身下铺着一张毛毯，身上则盖着一床被子，眼熟，是他之前采购的物资，一直放在轿车后备箱。 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坐起身后发现有哪里不对。 卧槽，我衣服去哪了？ 难道那不是梦！ 韦恩一脸懵逼，骤然听到几声脚步，赶紧躺回去盖好了被子。 女神在上，希望是维罗妮卡干的，千万别是威廉…… 莫妮卡更加不行。 香风袭来，三个靓丽身影将韦恩团团围住，一个皱眉，一个腼腆，一个跃跃欲试。 “他还没醒……” “那就赶紧，醒了就不好玩了。” “呃……” “怎么，你猜拳输了还想反悔？” “我不是，我没有……” “咦，太无情了，韦恩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差点就死了。换个衣服怎么了，不愿意就靠边站，让我来。” “闭嘴，我来就我来！” 维罗妮卡深吸一口气，确实，换个衣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咦，是有点大不了。 真丑！ 第十九章 爆率真高啊 维罗妮卡红着脸给韦恩换衣服，笨手笨脚一看就是第一次，动作很粗暴，幸亏韦恩已经醒了，不然肯定会疼醒。 换衣服嘛，难免会有些小摩擦，维罗妮卡看到了某个不可名状的东西，一脸嫌弃看向旁边。 然后又瞄了一眼。 丑，但是好奇！ 左右两边，莫妮卡全程闭着眼睛，威廉用手把眼睛死死捂住，指缝很大，挡了和没挡一个效果。 离开真理之门后，韦恩力竭倒地，完成了一次将三个美少女压在身下的成就。 可惜他不知道，维罗妮卡第一個醒了过来。 真理之门吞噬了小镇，留下一片荒芜废墟，处处烈焰焚烧留下的焦土，延绵至周边树林，满目疮痍。 和小镇重叠的空间被麦克献祭给真理之门，现实世界得以回归正轨，时间线断档于五十年前的夜晚，回归正轨也从那一晚开始。 维罗妮卡唤醒威廉和莫妮卡，三人从后备箱里找到换洗的衣服，顺便拿床单将韦恩裹了起来。 之后，她们将韦恩带到了教堂后的谷仓，休息一晚后，搜索小镇给韦恩找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三人不明白自己经历了真理之门为何能安然无恙，但看韦恩沉沉昏睡，猜测一切和他有关。 她们可以等韦恩醒了自己穿衣服，可总让救命恩人光着也不好，再说了，天知道韦恩什么时候能醒，得赶紧换上衣服让他保留应有的体面。 谁来帮韦恩换衣服，这是一个问题！ 问题不在于谁动手，而是旁边有人看着，还是好姬友。一旦处理不好，被姬友起了个‘小色女’的外号，恐成伴随一生的黑历史。 威廉嘴上叫嚣，最后关头还是怂了。 没人自告奋勇，她们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维罗妮卡提议猜拳，因为威廉猜拳的运气一直很差。 维罗妮卡输了。 维罗妮卡满头大汗帮韦恩换好衣服，失魂落魄去楼下洗手，手脏了，眼睛脏了，画面挥之不去，连心也脏了，她不干净了。 她恨猜拳！ 片刻后，教堂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是哪面墙遭遇了灭顶之灾。 韦恩听得巨响，当即原地坐了起来，他抬手捂着晕乎乎的脑袋，视线缓缓聚焦在威廉和莫妮卡身上。 “韦恩，你醒啦！” “你们……是谁？” 两位美少女颜值极高，身材方面，一看营养就很充足，平时没少喝牛奶，就成色而言，年龄和维罗妮卡相当，都是一流的魔法少女。 韦恩大抵猜到了她们是谁，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一边感慨诅咒邪门，一边侥幸自己没有变成美少女或者狗子。 “认识一下，薇莉，交个朋友！” 威廉，不，薇莉挤眉弄眼拍了拍韦恩的肩膀，台词和初见时几乎一致，察觉韦恩脸上的错愕，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就是这个表情，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no，威廉————” 韦恩悲呼一声，经历了出生入死共患难，他下定决心以后和基佬大胸弟勾肩搭背，结果基佬说没就没，换成了一个可狱可囚的美少女。 可恨，他以后还能勾肩搭背吗？ 还能吗？ “维罗妮卡·兰道。” “薇莉·沃森。” “克莉丝·莱蒂。” “等一下，我插个嘴，怎么你的名字变化这么大？” 韦恩不禁吐槽，维罗妮卡就是维罗妮卡，威廉变成了薇莉，发音上多少沾点边，都没问题，为什么莫妮卡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跳转成了克莉丝？ 而且，变化太大了吧！ 浮夸的胸肌是肿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他心心念着的小铃铛，如果是的话，现在弹还来得及吗？ 韦恩痛惜之前没有果断下手，错失了爽快弹铃铛的机会，同时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梦，他真的被三个长发飘飘包围了。 问题来了，梦中‘丰盈挺翘，细腻弹手’的手感究竟是谁？ 韦恩张张口，识趣没有问出口，诅咒已经解开，如果她们三个用强，他叫破喉咙也没用。 等大家实力差不多了，再问不迟！ …… 因为救命之恩，三人将韦恩视为自己人，不再像之前一样藏着掖着，她们讲述了自己的真实名讳，并做了一个完整的自我介绍。 维罗妮卡并不是异国他乡的逐梦大小姐，伦丹本地人，和薇莉、克莉丝就读于伦丹埃文斯顿女子学院。 维罗妮卡和薇莉是舍友，克莉丝是年长一岁的学姐，在校读硕士。 埃文斯顿女子学院表面上是一所平平无奇的大学，和魔法不沾边，实际上，内部分院专门有教授魔法的课程，为自然、太阳、月光三位女神培养了大批优质信徒。 维罗妮卡和薇莉临近毕业，毕业考核是剿灭一处死亡信徒据点，因为贼军势大，她们被允许邀请一位学长在旁协助。 维罗妮卡邀请了克莉丝，这位学姐一直以来都对她十分关照，是她憧憬的榜样。 三人联手，不出意外的话，轻易就能完成毕业考核。 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三人剿灭据点后，被死亡代行者施加诅咒，变成了和韦恩初见时的狼狈模样。 以三人优异的成绩，本可以轻松防御诅咒，拿薇莉举例，她施展的魔法可以帮韦恩避免诅咒的侵害。 结果那天，她们都想多了。 克莉丝受邀前来帮忙，这不是她的毕业考核，她只打辅助，不会出手，并深信学妹们的实力，针对有可能出现的诅咒已经布置了防御。 毕竟，这是常识！ 维罗妮卡认为薇莉会出手，薇莉认为维罗妮卡会出手，然后…… 总之，薇莉因为打不过维罗妮卡，沦为此次事件的主要背锅人。 克莉丝在学院颇有声望，备受年轻学妹们的推崇，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维罗妮卡也不差，从身材样貌到家境学业，一直都是学院的风云人物。 她们不愿狼狈返回学院，找导师帮忙解开诅咒拿到一个糟糕的毕业成绩，丢不起那人，商量过后决定再找一个死亡信徒据点。 只要她们不说，并赶在毕业考核截止前返回学院，没人知道她们犯下了低级错误。 寻寻觅觅，她们走夜路来到了韦恩侦探社。 三人将韦恩视作路人，随便编了个借口敷衍自己的来历，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 至于莫妮卡这个名字，克莉丝予以了解释，确有其猫，也是黑色金瞳，在维罗妮卡家里，顺手借来用了一下。 韦恩边听边点头，感谢命运将三个魔法少女送到了他面前，否则就是他走夜路寻找魔法师，或许还能打开贪欲之书，但过程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保不齐，他会成为死亡女神的忠实走狗！ “对了，这身衣服哪来的，谁帮我换的？” “……”x2 “是我！”薇莉举手。 “闭嘴，没……对，就是她。” 维罗妮卡正准备呵斥，发现这样也挺好，韦恩当时睡得跟死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是薇莉好了。 ———— 卡福诺小镇续写五十年前，大火后的废墟遍地焦土，只有教堂的领地安然无恙。 但因为昨夜的战斗，维罗妮卡将其拆了个七七八八，差不多也成了废墟。 韦恩清理战场，在废墟里翻翻捡捡，试图捡尸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不对，人和阿飘之间的事，能叫捡尸吗！ 这叫资源合理再分配。 经过韦恩的不懈努力，成功找到了神父的藏书室，又花了大半天时间，翻出了三件战利品。 一只白手套。 神父的圣经。 尼尔森家族手册——费舍·尼尔森手稿。 白手套绘有黑色倒三角，是死亡信徒的魔法道具，无需施法，只要输入魔力便可使用，实战价值很高。 圣经中记载着神父对于神术的理解，另有几个实用性极高的魔法，除了版本落后时代，几乎挑不出毛病。 而且，价值不在于神术，在于圣经本身，这是一件施法道具，对于邪灵一类的生物具有极强的压制效果。 比如阿飘！ 韦恩什么都不用做，抱着这本圣经就能让阿飘躲着走，他要是有点想法，能在大晚上追着阿飘跑。 最珍贵的无异于尼尔森家族手册，著书人是费舍·尼尔森，尼尔森家族的一位先祖，经过后续家族成员的补充，这本书非常适合新手上路的韦恩。 开篇记载着尼尔森家族的信仰。 没有信仰！ 尼尔森家族的成员将信仰视为交易，他们尊敬神明但绝不忠诚，手稿中详细记载着他们对神明的理解。 其中有几条总结让韦恩醍醐灌顶，感觉找到了知音，但也有一些令他似懂非懂。 神没有善恶之说，有多耀眼的光，就有多深邃的暗，每一个神都具有双面。 如死亡女神，死亡是永恒宁静的，同时也是冷漠和令人畏惧的，她既是善，也代表恶，关键在于人们如何解读。 力量不具善恶，如果有，这份力量必然有主，使用前务必斟酌。 信仰使人坚定，但宗教让人愚昧，不要和信徒们同流合污，他们都是疯子。 老婆还是别人的好。 韦恩：(???) 似乎夹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翻过开篇的尼尔森家族警训，之后是这个家族反复横跳，向诸多神明献上膝盖的骑强派历史。 因为信仰的混乱，尼尔森家族没有学到高深的魔法，然其网罗众多，记载了大量初学者可以学习的魔法，十分适合现在的韦恩。 “爆率真高啊！” 韦恩如获至宝，翻阅到最后，发现了一个颇为古怪的标记。 “自由法师联盟……” 第二十章 干的漂亮 乡村公路上，蓝色小轿车慢悠悠行驶。 这个年代的轿车结构相当简单，维修起来也非常容易，韦恩拿着扳手装模作样敲了几下，还没找到毛病在哪，轿车便成功启动再次上路。 欧气爆表！ 韦恩没了诅咒困扰，不必大量进食缓解饥饿，他无视了压缩饼干，嘴里叼着一块巧克力，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声音很大！ 副驾驶座上，薇莉投去羡慕的眼神，变回女孩子，她不能再肆无忌惮的吃巧克力了。 韦恩可能是故意的，一口咽下巧克力，朝薇莉喷出一口甜甜的香气：“薇莉，你不是最喜欢吃巧克力的吗，干嘛不吃？” 薇莉大怒，撕开包装袋……舔了一下。 这是她一天的分量，更气了！ 维罗妮卡：干的漂亮！ 还有，你那该死的嘴就不能小点声吗！ 韦恩倒不是给维罗妮卡出气，之前薇莉假扮基佬把他恶心坏了，三十年河西，逮着了机会自然要报复一下。 “薇莉，你知道自由法师联盟吗？” “自由法师联盟？！” 薇莉歪了歪头：“你问这个干什么，一群自由散漫的无信仰者，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等等，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尼尔森家族的手册。” “那本草稿纸啊，我劝你最好带着批判去看，通篇胡言乱语，既幼稚又片面，都是毫无根据的自我遐想……” “当小说看也不错。” 韦恩耸耸肩，不想和薇莉争辩什么，对信徒而言这本书太幼稚了，但对他这样的成年人刚刚好。 韦恩翻出战利品的时候，维罗妮卡三人拿去翻了一眼，因为不感兴趣，草草看了几页便还给韦恩，也就没看到后面关于自由法师联盟的记载。 “自由法师联盟又称无信仰者联盟，由法师工会的极端分子组建而成，因为缺乏信仰，这伙人唯利是图，道德低劣，在法师圈风评差到了极点……” 后排，克莉丝学姐向韦恩解答了疑惑，她是月光女神的信徒，对自由法师联盟无甚好感，通篇负面评价，挑不出一句好话。 “这个组织现在还存在吗，是不是已经被剿灭了？”韦恩好奇道。 “……”x3 无人回话，说明无信仰的法师大有人在。 克莉丝握拳轻咳一声，解释道：“自由法师联盟之所以存在，并非在于其核心价值，而是它有存在的价值。魔法师需要开阔眼界，彼此分享所学的知识和经验，教会不可能组织大规模的交流会，在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得自己想办法，自由法师联盟就是一個不错的选择。” “混乱，没有规矩，没有原则，也因此，滋生了大量黑暗，几乎每个通缉犯都在……” “自由法师联盟集结了法师圈子里所有的败类，鼓吹的无信仰都是骗人的鬼话，没有信仰的法师走不远，稍有不慎就会踏上邪路，麦克就是最好的例子。” 为了能让韦恩投入月光女神的怀抱，学姐操碎了心，生怕这个潜力股长歪了。 韦恩边听边点头，对自由法师联盟的兴趣越发浓厚，他有不少疑惑想一次问个清楚，但维罗妮卡三人不是合适的提问对象，装作兴趣缺缺带过了这个话题。 韦恩认为麦克有句话评价相当中肯，三位女大学生是标准的学院派，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故而对信仰十分虔诚。 等她们在社会上摸打滚爬几圈，成熟了，才会和老法师们一样，理解自由法师联盟并加入他们。 不行啊伱们，这么天真怎么混社会，遇到社会垃圾可是要吃苦头的！ 作为三人的朋友，韦恩深感忧心，要不是实力太差无法吊打她们，他肯定亲自出手调教，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催熟。 轿车行驶了一段时间，韦恩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轿车，在马路上反复横跳了几下。 “就是这里……” 韦恩微眯双目，这条路他开过，很眼熟，万里晴空陡然阴云密布，闪电、暴雨、阿飘接踵而至。 当时他嗅到了危机感，被闪电晃了下眼睛，又被车底爬出来的阿飘吓了一跳，没时间细想。 现在看来，他脚下的分界线就是诅咒空间笼罩的范围。 “韦恩，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尿急，蹦一会儿就好了。” “……”x3 ———— 蓝色轿车继续行驶，进城前遇到了伦丹警方设立的关卡。 最近几年，先是大萧条，而后是战争的阴云笼罩整个大陆，温莎境内涌入了大批间谍。 伦丹市作为温莎王国首都，间谍几乎泛滥成灾，为了打击这股猖獗的境外势力，也为了更好地管理社会资源，内阁紧急颁布了身份证制度，要求16岁以上的公民随身携带身份证，配合警察进行盘查。 韦恩有身份证，维罗妮卡三人也有，拦路的警员对韦恩一拖三，带着三位美少女出城游玩十分羡慕，言语之间还有几分崇拜。 哥们儿，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像是脚踏三只船的渣男吗，我身体受得了吗？ 韦恩一阵无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渣男，三个美少女也不是他女朋友。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解释反倒成了掩饰，还有嘲讽警员智商的嫌疑，韦恩索性不作解释，迎着对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点了下头。 轿车离去后，那名警员连连摇头，避开同伴进入值班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兰道先生，你认识维罗妮卡·兰道吗？” “不，她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谈了一个男朋友。” “犯人名叫韦恩，是一名侦探……你知道的，一个二十多岁又没有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要么自称作家、画家，要么自称侦探。” “不算好，他们出城一天一夜，说是回乡下参加婚礼……” “对了，车上还有两位美女，据犯人交代，她们都是女朋友，没猜错的话，她们都被骗了。” “我非常确定，你都不知道他笑得有多嚣张，那张得意的嘴脸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麻烦，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你，伦丹警员们不会有现在的待遇。” “好的，明天我去警局拿钱，感谢你的慷慨。” 第二十一章 抛硬币 轿车驶入伦丹，韦恩随便挑了个小巷将其抛弃，并将车上的物资赠予有缘人。 四人打车返回侦探社，维罗妮卡三人着急返回学院，她们还有毕业论文以及剿灭死亡据点的报告要完成。 临走前，三人分别对韦恩表达了谢意，无论如何，韦恩都救了她们。 等忙完了这几天，她们会带着礼物来侦探社。 克莉丝叮嘱韦恩没事不要出门，虽然他身上的死气因真理之门消散，算是因祸得福，但伦丹仍有其他死亡行者，保不齐哪天又被盯上了。 克莉丝非常看重韦恩，恨不得现在就带他去学院办理入学仪式，奈何埃文斯顿是女子学院，不可能招收男性学员。 克莉丝记得有专门培训魔法师的夜校，具体情况她还要咨询一下，而且夜校属于速成班，教授内容有限，她未来一段时间得亲自辅导韦恩。 等韦恩完成初期学业，储备了一定的知识，再为其推荐一名合格的导师。 如此一来，韦恩沐浴女神的光辉，必然会主动投入月光的怀抱。 这把稳了！ …… 韦恩挥手告别三人，听从克莉丝的建议，没事不要出门。 他在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落榜美术生所在的公寓。 没事不要出门，他有事。 是时候和复仇之灵见上一面了！ 韦恩和怨灵犬签订契约，得到了第一头召唤兽，之前魔力为零，无法喂养对方使其自由活动。 现在不一样了，韦恩像极了刚刚获得超能力的小年轻，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迫不及待要唤醒自己的仆从眷属。 除了对第一头召唤兽的期待，他还有非去不可的原因，复仇之灵已经醒了，如果长时间得不到主人的魔力，会因饥饿陷入疯狂，噬主的可能性极大。 天色渐晚，韦恩不想拖延，打算速战速决，在夜幕降临前把狗子领回家。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防备没有，以防万一，将克制邪祟的圣经揣在了怀里。 还有白手套。 他自信即使倒霉被阿飘盯上，也能反客为主追着对方到处跑，到时谁吓唬谁真不一定。 今时不同往日，少年不穷……嗯，不那么穷了，至少不怕阿飘了！ ————— 出租车停靠路边，韦恩顺着贪欲之书的指引，寻找复仇之灵的埋身地。 贪欲之书只能捕捉怨灵的哀嚎，无法回应活人的愿望，这让韦恩十分不忿，活人多好，和魔法少女签订主仆契约，直接一步到位，法师之路走起来肯定顺畅不少。 有贪欲之书带路，韦恩就跟开了红名一样，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一处背靠宠物收容所的荒地，附近还有兽医诊所，不时可以听到大型犬类的狂吠。 临近夜晚，叫声像极了狼嚎，加上渐渐弥漫的雾气，气氛立即阴森诡异了起来。 确实很诡异，韦恩看到了不少从地下冒出的绿色光点，磷火一般聚在一处，跳动着幽幽冷意。 “该死的出租车司机，一定是绕路了！” 韦恩抱怨来晚了，几步过后，停在一片湿软的泥地前方，他闭目感应，呼唤自己的眷属仆从，并通过贪欲之书向对方传导魔力。 松软潮湿的泥土缓缓隆起，一只腐烂的爪子爬了出来，令人作呕的恶臭袭来，让韦恩不禁掩住了鼻子。 有个狗鼻子不见得是好事，打破了很多幻想，比如美少女的屁是香的。 全身腐烂的大型犬爬出墓地，一侧眼珠灰白，另一侧黑漆漆的眼眶中跳动幽绿色火焰，得到主人的魔力，它身上腐烂的血肉飞快掉落，只剩下一副骨架。 朦胧的薄雾堆积而起，手臂般缠绕亡灵犬骨架，重组了半透明的身躯，看起来既邪恶狰狞，又有几分英武帅气。 这是一头杜宾犬，体型紧凑匀称，肩高接近七十公分，没有剪耳断尾，耷拉的耳朵也就没有立起来。 空气中腐朽的气味散去不少，四目相对，杜宾犬露出牙龈低吼，韦恩在它眼中看到了刻骨铭心的怨恨。 一幅幅画面闪过，交代了复仇之灵的过去。 这头杜宾犬作为宠物被一个小男孩养大，男孩长大成了青年，入学参军进入部队，男孩的家人没有时间照顾杜宾犬，便将它寄养在宠物收容所。 收容所的员工对照看犬类并不上心，克扣费用赚取油水，使用最便宜的劣等狗粮，还时不时饿上它们几顿。给犬类洗澡直接关在笼子里用水冲，杜宾犬因为没有剪耳，细菌感染饱受病痛折磨。 之后，杜宾犬怀孕，生下了七個宝宝。 收容所的员工来了精神，将七只小狗登记在案，又申请了一波狗粮经费。这笔钱没花在杜宾犬身上，全进了员工的口袋，七只小狗更是被员工当着杜宾犬的面全部摔死。 那晚雾气很浓，杜宾犬直接疯了，因为袭击员工被活活饿死，挖了个坑掩埋在荒地。 在这片荒地下，还有不少因为虐待而死去的宠物，每当夜幕降临，便有残存的冷光幽然飘起。 “真该死啊！” 韦恩看得一阵头疼，他感应到了杜宾犬对复仇的渴望，也明白了复仇之灵这个名字的含义。 复仇之灵不是乱起的，韦恩想要得到对方的忠诚，必须要让对方完成复仇，也只有这样，复仇之灵才会告别过去。 这就很头疼了！ 作为一个爱猫也爱狗的渣男，韦恩极度厌恶虐待动物的行为，尤其是宠物收容所的员工，拿着工资不办人事，活该被复仇之灵缠上。 不过，韦恩认为人命大于狗命，就这么让杜宾犬完成复仇…… “呜呜呜————” 察觉到了韦恩的迟疑，复仇之灵立即不安分了起来，喉间的低吼愈发强烈起来。 “别闹，我也没说不行。” 韦恩纠结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这样好了，咱们抛硬币来决定，正面，你去完成自己的复仇，反面，我通过法律的途径帮你讨回公道，如何？” 复仇之灵并不满意这个安排，死死盯着韦恩的脖颈，似乎在思考着噬主换取自由行动的可行性。 韦恩摸了摸脖颈，牙疼道：“好狗狗，我是一名侦探，最擅长收集证据，有我出手，那几个不干人事的家伙肯定会被收容所扫地出门。到时我再花钱买点流量，登报大肆炒作一番，痛斥这些毫无人性的渣滓，愤怒的民众不会放过他们的。” 复仇之灵听不懂，跃跃欲试准备噬主。 韦恩无奈，只觉复仇之灵难以沟通，怀抱圣经让对方冷静了下来。 一人一狗原地对峙，半晌过后，夜色彻底降临，周遭雾气弥漫到了一个夸张的境地。 复仇之灵的身躯本就是雾气凝聚而成，它和雾气相融，两团不住跳动的冷焰让韦恩压力倍增。 可能，或许，八成，他打不过这条狗。 “算我退一步，以后我好好爱你，用最好的狗粮，最好的狗窝来招待你，给个面子，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主人。”韦恩脸色凝重道。 这一次，复仇之灵没再抗拒，大抵是韦恩描述唤醒了它曾经的美好回忆，沉默着同意了抛硬币进行选择。 “人在做，天在看，让老天来决定他们的命运吧……” 韦恩耸耸肩，抬手将硬币弹上半空，一人一狗的视线随着硬币下落，直到硬币竖着插在泥地里。 “……”x2 韦恩懵了，狗也懵了，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这该怎么选择？ 韦恩回过神，沉吟道：“竖着就是一半一半，你把他们咬个半死，之后我调查搜集证据，登报批判他们的恶行。” 复仇之灵没说话，纠结着要不要再抛一次。 “放心，我对自家狗很好的，保证让这伙人丢了工作流浪街头，等他们找到工作，我再买流量，痛斥给他们提供工作的黑心老板……” 韦恩越说越来劲，头回知道自己这么坏：“伱知道的，流浪街头肯定要睡大街，你经常大晚上不睡觉，一个迷路又遇到了他们，然后一直咬，一直追，让他们不断陷入被怨灵犬报复的噩梦。” 复仇之灵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表示这个好，一下子弄死太便宜那些人了。 主人你好坏啊！ “偶尔才坏一下，你喜欢就行。” 韦恩下意识回话，说完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以听到对方心底的声音。 “去吧，太晚了，我还等着回家呢！” “吼吼吼————” 雾气狂涌而起，暴躁的怨念一瞬扬起十米高的雾气墙壁，卷携一个个幽绿鬼火，海啸般朝着宠物收容所扑了过去。 是夜，惨叫声、犬吠声，整个收容所都被恐惧牢牢覆盖。 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收容所员工被疯狗袭击的新闻。 员工们身上多处撕咬痕迹可怖，还感染病毒高烧不退，报道最后，记者表示惋惜，称一群热爱动物的善心人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民众们也纷纷表达了同情，还有人去医院看望他们。 等事情发酵了两天，报纸上再度刊登了触目惊心的文字，冰冷的照片配上唾骂一般的文字，掀起了大片讨伐之声。 埋在荒地的尸骨被挖掘而出，又是一堆照片进入公众眼帘，热度还在继续…… ———— 夜晚，侦探社。 韦恩放下报纸和红茶，四下看了看：“咦，阿宾哪去了，又跑出去找人玩了？” “大晚上的，真精神啊！” 第二十二章 成也迷雾，败也迷雾（感谢‘色卡卡1’的盟主打赏） 清晨。 破晓的骄阳照耀大地，注入生机活力，让整个伦丹城热闹了起来。 在太阳升起前的几分钟，沉淀一夜的雾气缓缓消散，两者似乎达成了约定，彼此默契从不见面。 韦恩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这两天为了哄狗子开心，一直在调查宠物收容所、跟进事件报道，连写日记的时间都没有，可把他忙坏了。 因为是杜宾犬，韦恩为其取名阿宾。 一开始准备叫阿杜，后来想想不合适，主要是狗子不行，太高了，钻不进车底。 宠物收容所事件基本告一段落。 几个被阿宾袭击的员工高烧住院，第一天民众对他们表达了同情，第二天反转，被恶犬袭击纯属咎由自取。 市民们被恶心坏了，尤其是将宠物寄养在收容所的主人，愤愤不平要去医院输出物理。 院长一看这还得了，不计后果为几位员工退烧，并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出了医院。 住院是不可能住院的，别问，问就是床位不够。 医院的操作一点也不合理，甚至都不合法，但赶上民怨沸腾的关口，没人敢站出来挑刺。 流量太大，说话前得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被冲垮。 反之，流量也意味着风口，是宣传立人设的大好机会，这不，不少议员加入了声讨队伍，痛斥宠物收容所无规则的管理秩序，狠狠赚了一波声望。 此时的伦丹已经刷新了动保版本，这波流量还有的赚，以后无须韦恩花钱，有的是金主自己掏腰包。 几名员工被赶出医院，那天晚上，阿宾夜不归宿。它喜欢上了我追你逃的玩法，并认可了韦恩的能力，甘当胯下走狗，将自己的未来献给主人。 收服了第一位复仇之灵，韦恩没有急着签约第二位，他魔力不够，养一条走狗就捉襟见肘了，养两条有极大的可能被反噬。 说起来，阿宾其实很好养活，每天消耗不了多少魔力。 尤其是晚上，它可以和迷雾融为一体，大大缩减了韦恩的魔力开支。换一个说法，狗子很懂事，知道家境不富裕，会自己在外打猎找食吃。 狗不嫌家贫，也就是狗子，换成猫…… 呃，不能这么说，猫猫其实无所谓你富有还是贫穷，因为无论你有钱没钱，猫都瞧不起你。 言归正传，韦恩白天忙着东奔西走，晚上也没闲着，渐渐摸索出了复仇之灵的正确打开方式。 阿宾一到晚上就来精神，迷雾覆盖的范围皆可畅通无阻。 在迷雾中，阿宾的各项素质大幅强化，速度、力量、耐力十分惊人；借助迷雾掩护，它不仅能够完成隐身、潜行，还能借助迷雾施展类似魔法的超能力。 成也迷雾，败也迷雾！ 一旦离开雾气覆盖的范围，也就是伦丹市，韦恩必须用自己的魔力为阿宾续航，这是一個十分恐怖的数字，把韦恩榨干都办不到。 白天的时候，阿宾精神萎靡不振，各项素质大幅度削弱，蔫巴巴的就跟快死了一样。 照太阳的话，覆盖白骨的雾气还会消散，只剩一副光秃秃的骨架。 同理，韦恩也可以用魔力给阿宾加上夜间buff，再同理，魔力消耗恐怖，他白天养不起狗。 所以韦恩只让阿宾在晚上活动，白天的时候，无需主人命令，阿宾会在侦探社后院挖坑把自己埋了。 总而言之，经过贪欲之书改造，怨灵转职复仇之灵，成了魔法生命，是韦恩目前最强大的助力。 …… 腾出时间，韦恩着手卡福诺小镇的调查档案，删减大量篇幅，抹去超凡痕迹，让这份档案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 之后，韦恩打开日记本，如实记下了委托人对自己的褒奖，又用了一小部分篇幅称赞了自己过硬的人品、高明的职业素养。 灵感爆发，才思如泉涌，他越写越上头，洋洋洒洒差不多五千多单词，写完只觉意犹未尽。 暂时没读者不要紧，只要他持之以恒地更下去，并将日记本放在显眼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位美少女发现他的好。 “就这样吧，过犹不及，多了也不好，读者会腻。” 搞定了这些，韦恩推开侦探社大门，等待生意上门。 没钱了！ 为了讨狗子欢心，他花光了全部积蓄，从大小姐口袋里赚的钱全砸了进去，囊中羞涩再次面临没钱交房租的窘境。 韦恩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钱这玩意儿该花的时候就不能省，他只是觉得委屈，大小姐怎么还不来扶贫，家里穷的只剩土豆了。 韦恩坐等生意上门，取出今天的报纸翻阅，一边追更宠物收容所后续事宜，一边浏览最近的奇闻轶事。 作为一名侦探，韦恩订阅了大量报刊，还养成了听收音机的习惯。 最近转职魔法师，他又关注起了八卦版块，用魔法师的立场角度，寻找八卦周刊里隐藏的线索和真相。 这些都是情报！ “连续人口失踪案，疑似遭人口拐卖，受害人大多为十六到二十四岁的年轻女性……” “昨夜又有一名技工被刺身亡，这是本月第三起针对技工的恶性袭击事件，时隔多年，开膛手的阴影再度笼罩伦丹……” “警方呼吁近期减少夜间出行……” 韦恩顺着版面一个个看过去，皱了皱眉：“老天保佑，不，女神在上，保佑这些混蛋走夜路遇到维罗妮卡。” “话说回来，人口失踪案和技工被袭击都在晚上，犯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韦恩微眯双目，有必要让阿宾活跃一下，别整宿整宿追着那几个员工咬，一堆人渣，抽空玩玩就算了，一往情深不是埋汰自己嘛！ “韦恩，我来啦！” 侦探社大门，传来薇莉元气满满的声音，韦恩抬头看去，一蹦一跳的确实很活泼。 没能看到维罗妮卡，韦恩颇为失望，并直接将这个单词写在了脸上。 薇莉气呼呼晃了下拳头，抄过韦恩手里的报纸读了起来：“我打赌，犯人不是普通人，都是自由法师联盟的恶棍，尤其是那些黑魔法师，时不时会袭击女性收集邪恶血腥的施法道具。” 韦恩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看这个了，最近的头版新闻你知道吗？东区最大的宠物收容所关门了，离仓库区很近，我们之前还路过了那里。”薇莉飞快翻着报纸。 “有所耳闻。” “一群混账，要是落在我手里，肯定把他们的腿打断。”薇莉咬牙切齿说道。 大可不必！ 韦恩摇了摇头，他劝少女善良，腿断了没法逃跑，阿宾就快乐不起来了。 “不说这些糟心事，你今天来干什么？” “来给伱送礼物呀！” 薇莉放下报纸，双手叉腰扬起下巴，一副快来夸我的样子。 礼物在哪？ 韦恩低头看了下，本钱相当雄厚，目测虽不及克莉丝，但绝对强于维罗妮卡。 有一说一，虽然这份厚礼蟹和他预想中有些出入，但是吧…… 也不是不行！ 第二十三章 太阳女神信徒窝点 “喂喂喂，你往哪看呢！” 察觉到韦恩视线有异，薇莉竖起拳头晃了晃，一拳怼在了色鬼的肚子上。 韦恩轻哼一声，软绵绵的，打人都没力气，还说自己是魔法师。 有能耐继续，他保证不还手！ 薇莉说道：“克莉丝学姐最近很忙，她的导师临时给她派了新任务，维罗妮卡忙着赶论文和报告，委托我来送礼物。” “你不用赶论文和报告吗？” 韦恩奇了，他记得薇莉和维罗妮卡是舍友，两人都临近毕业。 难道说，这货是学霸？ 也对，她扮基佬活灵活现，一看就学习能力很强。 “不用，报告可以抄维罗妮卡的，论文和她联名，到时候我签个字就好了。”薇莉得意洋洋且毫不亏心。 韦恩：“……” 不愧是你，符合我对大胸少女的刻板印象。 薇莉和维罗妮卡的毕业论文并非普通的大学论文，而是内院对学员魔法学的理论考核，允许多人联名，实践考核就更简单了，捣毁一个异教徒窝点，上交任务过程报告。 薇莉作为维罗妮卡的舍友兼死党，打着信任的幌子将重任托付在了维罗妮卡肩上。 至于埃文斯顿女子学院的大学毕业论文，魔法师怎么能被世俗牵绊住手脚，她恬不知耻让维罗妮卡发动了钞能力，论文也已经搞定了。 见少女毫不遮掩的夸夸其谈，韦恩不禁投去了羡慕，不，鄙夷的目光。 真好呢，他也想要钞级英雄拯救自己，他也想抱维罗妮卡的大腿。 “所以呢，礼物在哪？” “在我家里，跟我来吧，包你满意。” “……” 你这种说法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 薇莉准备的礼物在家里，准备来说，礼物要韦恩自己进行挑选。 信鸟！ 身为一名魔法师，用于通讯的信鸟必不可少，它们不仅是魔法师信赖的伙伴，还能用于施展某些特定的魔法。 信鸟的传承历史悠久，即便发明了电话，这一传承依旧被保留了下来。 出租车上，薇莉表示信鸟只是礼物的一部分，算是她们送给韦恩的见面礼，祝贺他获得魔力，成为了一名前途远大的魔法师学徒。 礼物不贵，但有价无市，很多野生的魔法师跪着都找不到门路，不得不耗费大量时间自己培育信鸟。 韦恩可以拿现成的，寻找契合自己的信鸟，填完表格便可将其带走。 薇莉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时常语序混乱，脚踩西瓜皮想到哪说到哪，韦恩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信鸟由三女神联盟培育，只赠予三女神的信徒，维罗妮卡三人为韦恩签了保证书，让他可以提前领取两只信鸟。 一只白天，一只晚上，分日用型与夜用型。 “听起来像姨妈巾……” 韦恩小声bb，出租车停下后，跟着薇莉下车，来到了一处繁华街道。 伦丹市北区，又被称为北伦丹，虽不是权贵扎堆的中区，但和西区一起汇聚了伦丹市的中产阶级，比韦恩所在的东区富裕繁华了数倍不止。 北区的街道非常宽阔，即便是人行道也足够让三辆轿车并驾齐驱，但和所有的伦丹街道一样，都有绿化稀缺的毛病。 城市绿化什么的，前两年倒是通过了绿带法案，可城市格局基本已经确立，短时间内腾不出空地种树。 出租车停于一家健身馆前，店名简单粗暴——力量和信仰健美中心。 韦恩惊讶于这個年头已经出现了健身馆，更惊讶于薇莉的语出惊人，健身馆是她家。 薇莉推门走入，韦恩跟随其后，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恍得他眼前一花，差点流下眼泪。 好热，大冬天的，这里在烧锅炉吗？ 韦恩揉了揉眼睛，一个面积宽敞，陈列各种老式设备的健身房出现在了他眼前。 款式老旧是对韦恩而言，放在这个年代，健身房设备齐全，各项专业器材应有尽有，绝对称得上现代化。 单杠、哑铃、杠铃、楼梯机、划船机、拳击器、卧推架、擂台…… 隔壁是女士专用健身区，再远一些的地方，透过玻璃门还能看到一个游泳池。 几个模样斯文的健身爱好者在器材区撸铁，人手一个大肌霸教练，一对一单独辅导。教练们统一白色教练服，无袖背心+短裤，暴露在外的肌肉线条棱角分明，让人看了只想好好说话。 人均两米，全员光头。 就算有浓密的毛发，也没有长在头上。 擂台区，两个无事可做的教练抱成一团摔跤，他们只穿了短裤，肌肉和肌肉摩擦，汗水与汗水碰撞，一时间无限蕉灼。 不一会儿，刀疤脸光头占据上风，凭借技高一筹的地面技将对手压在身下，一招锁喉彻底彻底控制住了局势。 粗壮手臂肌肉坚如磐石，如同一条巨蟒缓缓收紧，被遏住喉咙的对手脸色涨红，但依旧顽强支撑不愿投降。 四边，另有七八名教练和健身爱好者围观，或是加油呐喊，或是赌咒痛骂，如换我在场如何破解这招云云。 他们的声音太大，完全可以说得上吵闹，以至于韦恩完全听不到擂台上两位选手的声音，但根据肉眼观察，脑补了啵唧啵唧的肌肉摩擦声。 “我回来啦~~” 薇莉乐呵呵朝擂台挥了下手。 “哦，是薇莉啊！” “你回来了。” “怎么今天这么早，不用去学校吗？” 教练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他们热情洋溢，且敦厚善良，逢人只会露出雪白的后槽牙傻笑。 很快，很快啊，几乎是一瞬间，教练们就完成了对薇莉的包围。 准确来说，是完成了对薇莉和韦恩的包围。 狂暴的热气直冲面门，味儿冲上头，对有着狗鼻子的韦恩十分不友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群肌佬对他意见很大，憨厚笑容的背后，是一张张形如恶鬼的狰狞面孔。 韦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此地不宜久留，拿到礼物赶紧离开。 薇莉不这么觉得，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热情好客，相信韦恩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家人，面对教练们的疑问，她一一解答，很快就被问得晕头转向，没转几圈就被晃出了包围圈。 “怎么都走了？” “韦恩，跟我去……咦，韦恩呢？” 韦恩在隔壁教练休息室。 他看得很清楚，这群大肌霸用伪善的面具忽悠薇莉，把薇莉晃开之后，朝他露出凶残的獠牙。人挤人，人推人，用胸肌和二头肌把他夹在半空，拎到了这间nextdoor。 “小子，伱和薇莉很熟啊！” “什么时候认识的，和叔叔们说说呗。” “年轻人干什么工作的，几岁了，毕业了没有，有过被人围殴致残的经验吗？” “别怕，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桀桀桀———”xn (?_?) 韦恩面无表情，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薇莉扮基佬这么像，活灵活现不像演的，敢情是生活环境所致。 如料不差，这些热气腾腾的大肌霸都是太阳女神的信徒。 原来这里是太阳女神信徒的据点，不，这尊荣，这气质，用窝点形容更中肯。 好险，幸亏他投得早，拜在了月光女神的白色半透明蕾丝镂空连体睡衣裙下。 “都闪开，这位是薇莉的客人，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把客人吓坏了怎么办！” 一双大手拨开人群，带着浓郁的热量来到韦恩面前，他高大强壮的体魄在人均两米的肌肉堆里照样鹤立鸡群，光是站着就能投下大片阴影，对比身高一米八的韦恩简直就是一个巨人。 “我叫基恩·迪克，这里的总教练，叫我迪克教练就好了，年轻人，你就是韦恩吧？” 迪克教练咧嘴一笑，银牙惨白。 一条刀疤从额头扭曲着延伸至下巴，好似一条蜈蚣爬在他脸上，狞笑的时候，这条蜈蚣在动。 擂台上的刀疤脸光头。 “说话呀，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闭嘴，我说了要对薇莉的客人客气点！” 迪克大怒，转身就是一拳，也不管刚刚谁在说话，就近找了个倒霉蛋放飞。 轰一声，被随机的倒霉蛋嵌入了铁皮柜。 韦恩：(???) 这算什么，下马威？ 呵呵，当他吓大的吗！ 明人不说暗话，他原本把薇莉当哥们儿处的，就冲叔叔伯伯们今天这番操作，他以后指定让薇莉哭到岔气。 “别理他们，闹着玩的，毕竟……这是薇莉第一次带男孩子回来，还是你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迪克拍了拍韦恩的肩膀，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蜈蚣乱拱.jpg 韦恩：∑(o_o;) 这句听懂了，明人不说暗话，他把薇莉当哥们儿处的，叔叔伯伯们放心，以后就算薇莉自己动，他都不会动一下。 “你们看到韦恩了吗？” 教练休息室大门敲响，薇莉探头伸了进来。 “没看到。”xn “我在这！” 韦恩举手，生怕晚一步，缺心眼的薇莉就把门带上了。 他挤开人群，快步朝房门走去，刚走出两步便被一只大粗胳膊从后面夹住了脖颈。 迪克低头和韦恩来了个贴贴，笑着说道：“薇莉，你朋友真有意思，说话很幽默，大家都很喜欢他。”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欺负他呢！” “怎么可能！” “不能够啊！” “哈哈哈，我们可不会欺负人……” “就是就是。” 在一片大笑声中，迪克用只有韦恩能听到的声音发出警告：“小子，注意点，我这双眼睛时刻都在盯着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迪克，你在那偷偷说什么呢？”薇莉皱眉，一把将韦恩拽在身后。 小白兔两手一伸，护住了大灰狼。 “教练说我人很好，因为是你的朋友，愿意送我一张免费健身卡，以后来这不用花钱。”见迪克面露窘迫，韦恩出面解围道。 “真的？你说实话！”薇莉多少有点不信。 她不傻，没那么聪明而已。 “当然是真的。”迪克接过话茬连连点头，对韦恩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又笑了笑。 小子，你很识趣嘛！ 韦恩亦点了点头，笑吧，趁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老小子你抓紧时间笑，这里提前一年恭喜，你要长辈儿了！ 第二十四章 咕咕咕 薇莉的父母是太阳女神的信徒，在一次剿灭异教徒的任务中失踪，一走多年，杳无音讯，从此再没有现身。 那时薇莉只有五岁，按照法律，她会被送去社区福利院，等待一对夫妇领养。 信徒们不乐意了，他们是薇莉父母的同事和朋友，看着薇莉长大的，不相信所谓的养父母会对薇莉视如己出。而且福利院是什么地方，万一遇到变态院长或者无故失踪，他们如何向薇莉的父母交代。 商量过后，由信徒组成的家庭照顾并抚养薇莉，她有很多家人，叔叔伯伯、阿姨婶婶，这些长辈对她视如己出，从不吝啬自己的爱意。 薇莉的童年或许并不完整，但和同龄人相比，她得到的爱一分不少。 甚至更多！ 韦恩听完这段往事，一时间颇为感慨，大胸少女咋咋呼呼的，内心却十分坚强。 薇莉很乐观，很爱笑，笑容极具感染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陪她一起笑一起胡闹。 不过…… 一码归一码，这不是肌佬们恐吓他的理由，今天这事没完，回去他就写日记，控诉社会渣滓迫害善良好青年。 迪克教练给韦恩办了一张免费健身卡，这年头没有健身卡一说，刷脸，也就是领着韦恩和所有教练混了个脸熟，指着他表示以后这张脸免费。 看教练们热情洋溢的模样，韦恩下定决心以后能不来就别来。 初次见面，大家相处姑且还算友好。 薇莉觉得韦恩被欺负了，不太高兴，叉腰噘嘴表示不满。教练们鸟兽群散，一窝蜂走向擂台区，继续抱成一团摔跤。 太阳女神信徒们的画风基情四射，充分印证了那句话，适量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考虑到这年头还没开始流行合成代谢类固醇，健身也好，健美也罢，远没有后续那么大只，而教练们人均大肌霸，韦恩推测他们的体型和太阳女神的信仰有直接关联。 或许，这也是魔法！ …… 薇莉带韦恩穿过健身区，来到健身中心后院，白色墙壁上嵌着三道造型古朴的铁门。 拱月形铁门，雕刻太阳的简易图案，万丈阳光倾泻大地，带来光明驱散黑暗，并孕育生命诞生万物。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三道拱月门最上方，从左到右依次是六芒星、十字、三角符号，韦恩望着等边三角形符号，想起了麦克用于献祭的黄金三角魔法阵。 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铁门上还刻有太阳女神的画像，手握标枪引导信徒前进，韦恩仔细打量了一下，其五官轮廓模糊不可见，仅能看到妖娆的身段和纤细臂弯。 不靠谱，这货肯定是女装大佬，还是肌肉超级发达的那种。 薇莉立足于最左侧的铁门，五指贴合其上，随着一缕光芒晕开，拱月形大门变作透明，露出内部鸟语花香的森林景色。 占地面积很大，伦丹市没有这么大的公园，韦恩猜测这是传送门，只有太阳女神的信徒可以开启。 他没有询问另外两扇门通往何处，跟在薇莉身后，踏上绿荫环绕的林间小路。 空气中洋溢着自然的气息，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斑驳暖意，韦恩沐浴其中，只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安宁，浮躁的一颗心都静了下来。 很快，薇莉带韦恩来到一间木屋，这里无人看守，只在门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表格。 她签字后又让韦恩留下姓名，开始帮韦恩挑选日用型信鸟。 日用型信鸟即为白鸽，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因其培育相对容易，加上损耗率极高，一般不被魔法师重视。 关键是夜用型的信鸟。 “咕咕咕———”xn “这只叫的最凶，就它了。” 韦恩在薇莉的建议下，选了一只体格相对健壮的白鸽，签下契约之后，白鸽钻进了薇莉手中的绅士帽，变魔术一样消失不见。 “你需要的时候，弹一下帽子它就出现，但要记得定时喂食，否则它会饿死在帽子里。”薇莉叮嘱了几句，从货架上取出一袋饲料塞在韦恩怀里。 混合饲料，主要成分是小麦、玉米、豌豆，用完了可以来自取，记得签名就行。 三女神联盟共享了很多资源，信鸟就是其中之一，只要韦恩把脸混熟了，前往其他大据点也能获得信鸟消耗的饲料。 韦恩戴上帽子，很认真的听着，新手上路，每一条信息都非常关键。 “信鸟可以用于联系关系好的魔法师，也可以和大据点交换情报，现在有电话，通讯的用途可有可无，但配合信鸟施展的魔法非常实用，待会儿去我房间，我慢慢教你。” 薇莉没正经一会儿便开始挤眉弄眼，韦恩对此表示呵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是他不行，也不是薇莉不行，而是十几个大肌霸堵在中间，他打赌，待会儿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他进不去薇莉的房间。 连门把手都摸不到。 两人来到木屋后排，薇莉掀开遮挡光线的帘子，一双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韦恩看了过来。 (???)(???)(???)(???)…… 充满智慧的眼神！ 果然是圆脸大胖鸡。 韦恩毫不惊讶，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猫头鹰什么的他不是很懂，但听说这玩意属于猛禽，是法师们最信赖的伙伴兼备用食材。 “咕咕咕————” “嘎————” “叽叽叽———” 看到有人进来，圆脸大胖鸡们集体歪头，发出了各色各样的奇怪叫声。 “stop！” “都给我安静一点！” 薇莉大声呵斥，没什么卵用，她喊她的，猫头鹰们叫自己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没礼貌，比只会咕咕叫的鸽子差远了，由此可见，鸽子们还是很有鸽德的。 “猫头鹰除了可以和白鸽一样用于通讯，还能看家护院对闯入者发出示警，必要情况下，它们可以借用主人的魔力变身、口吐人言、追踪等等……” 薇莉掰着手指头挨個数了过去，最后总结道：“虽然猫头鹰不是魔法生命，但当一个魔法师遇到契合自己的猫头鹰，便可使其发挥出超乎想象的能力。” “契合？！” 韦恩问道：“如何判断是否契合，用什么方法？” “对，不用犹豫，用最快的速度选择你认为最顺眼的那只。” 薇莉说道：“它们都是精心培育的优秀信鸟，每一只都有自己的性格脾气，你觉得最顺眼的那只，性格脾气会和你非常接近，一般来说，接近程度越高也就越契合。” 原来是靠直觉！ 韦恩皱了下眉头，薇莉说得轻巧，可这些家伙长得基本差不多，哪来最顺…… 咦，那只看起来好嚣张的样子！ 第二十五章 大人物 树枝形状的架子上，一只通体雪白，有少数黑色斑点的猫头鹰耷拉着双眼，睁了但没有全睁，居高临下拿眼睛缝对着韦恩。 韦恩从对方的眼缝里看到了轻蔑！ 据小道消息，猫头鹰是智慧的象征。 韦恩不信，拿面前这只白色猫头鹰来举例，如果对方真有智慧，会懂得利用长相优势卖萌，眼神绝不会这么欠扁。 吊吊的样子仿佛在挑衅，约架今天它和韦恩只有一个能站着走出去。 “咦，你看中了这只？我记得它年龄很大了，一直待在这里没被选中……” 薇莉见韦恩和白色猫头鹰大眼瞪小眼，知道他选中了最契合自己的信鸟，从一旁的货架上取出百科全书，翻了几页后读了起来：“雪鸮，又名白猫头鹰，习惯在白天出没，体长在五十到七十公分，头圆而小，和其他猫头鹰相比，面盘子并不明显。” “根据记录，这只雪鸮为雄性，正常情况下，雄性雪鸮差不多能达到六十公分，这只略小，感觉小时候没吃饱饭，而且它全身接近纯白，说明是一只老鸟。” “说重点！”韦恩头也不回插嘴打断。 出于某种奇怪的胜负欲，他还在和对面较劲，一人一鸟眼神互怼，一眨不眨，比谁的眼睛先干。 “它太老了，很少夜间活动，要不你换一只吧。” 说完，薇莉自己耸耸肩，眼缘就是这样，第一眼看上谁就是谁，改不了了。 而且韦恩和对方的契合度很高，眼神都一模一样，换一只很难保证这么高的匹配度。 “就它了。” 韦恩瞪了一会儿，他眼睛干了，没熬过，打定主意将其带回家好好收拾一顿。 “试试看，你俩应该会很亲近。” 在薇莉的鼓励下，韦恩抬手朝雪鸮摸了过去。 猫头鹰也是猫，撸猫头鹰和撸猫一个意思，他相信自己精湛的技艺能让对方欲罢不能，从此沦为欲望的傀儡，哭着喊着求他撸，不敢再拿眼睛缝瞄人。 没摸着！ 小玩意儿躲开了！ 韦恩一脸懵逼，薇莉也不是很懂，递上一根鼠条让韦恩再试试。 更糟了，雪鸮无视鼠条，眼神更加轻蔑，仿佛在嘲讽韦恩是个智障。 岂有此理！ 韦恩捋起袖子就要给对面一点颜色看看，薇莉见状急忙拽住他的胳膊，劝他冷静点别和信鸟一般见识。 以后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没必要物理交流。 摩擦力太大，韦恩挣扎了两下，没摆脱，又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摆脱。 索性给薇莉一個面子，暂时放对方一马。 “就它了，今天我一定要把它带走。” “呃，要不试试用魔力勾引它，按理说你俩的契合度应该很高……”薇莉建议道。 什么叫勾引，这叫展示长处！ 韦恩试了一下，他对自己纯净的魔力很有信心，抬手在雪鸮面前晃了晃，一缕白光溢散而出，引来猫舍的其他猫头鹰集体行了注目礼。 雪鸮半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金黄色的双眼瞪得铜铃那么圆，黑色瞳孔骤然收缩。 看得出，它非常震惊。 这一次，面对韦恩跟他回家的要求，雪鸮没有拒绝，主动直接跳上了韦恩的手臂。 雪鸮看着体型很大，实际上非常轻，两三斤左右，体重方面全靠蓬松的羽毛充门面。猫头鹰都是这样，没了羽毛，一个个都是瘦麻杆。 雪鸮不可能钻进帽子，某些魔法可以让大型猫头鹰藏于主人的衣着饰品，但这些魔法明显不是初学者可以掌握的，薇莉找到一个鸟笼，带帘子的那种，勉强把雪鸮装了进去。 这只雪白色的猫头鹰异常安静，和其他好奇心旺盛的同伴不同，全程端着架子，这让韦恩相信，它的确是一只老鸟。 老鸟就老鸟，韦恩不指望对方看家护院，晚上不活跃也没关系，他还有阿宾，后者会搞定一切。 话说阿宾在外面浪了好几个晚上，是时候承担起看家护院的职责了。 …… 韦恩填完表格，提着鸟笼跟薇莉走出拱月形铁门，后者准备带他去房间教授和信鸟相关的初级魔法。 安静，没人打扰。 不出意外地，热情洋溢的教练们围了上来，他们跳动的肌肉让韦恩无法拒绝，主动开口要了一间带玻璃门的办公室。 薇莉找来一本魔法书，上面是配合信鸟使用的基础魔法，用浅显易懂的话语逐字逐句进行解说。 玻璃门外，肌佬人头耸动，一旦发现韦恩趁学习的机会摸薇莉的小手，他们便会一拥而入，向韦恩展示他们推崇的力量美学。 韦恩：呵呵，刚刚我摸到胸口了！ 韦恩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个天才，不仅记忆力强，还能很快接受并掌握新知识。 薇莉让韦恩不要尝试新学会的魔法，初学者很容易犯错，而犯错则意味着一只信鸟失去生命。韦恩目前要做的是和信鸟熟悉彼此，也就是多多投喂，让对方吃的开心，吃的快乐。 等克莉丝忙完了手头上的任务，会一对一专心辅导韦恩，到时候再尝试魔法不迟。 妙啊，还有美少女一对一的辅导课！ 那个谁说过，一个男人和美女对坐一个小时，会觉得似乎只过了一分钟，但如果让他坐在基佬身上一分钟，那么他会觉得似乎过了不止一个小时。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夜幕降临之前，薇莉将基础魔法教材送给韦恩，让他回去仔细研读以便加深记忆。 韦恩拿上教材和鸟笼，离开了健身中心。 背后，一群大肌霸教练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迪克主教练眉头一挑，望向街道尽头的一辆黑车。 车内，两个鬼祟黑衣男正在抽烟，见韦恩离开健身中心，扔掉烟头缓缓驾车跟了上去。 “这小子被跟踪了？” 迪克沉吟片刻，对一旁的同伴道：“跟上去，记得低调点，不要做多余的事，别让他受伤就行。” 这名教练点点头，拿起一件外套罩在身上，跟踪跟踪韦恩的黑色轿车。 两名黑衣男并不是魔法师，在迪克眼中他们的生命气息孱弱且涣散，满大街都是的普通人，猜测是帮派地头蛇一类的人物。 些许小事迪克没有放在心上，也不关心韦恩因何招惹了黑帮，他乐呵呵凑在薇莉旁边，搓手的傻样像极了溺爱女儿的老父亲。 “薇莉，你和韦恩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知道，但你上次没细说……没，我没别的意思，就关心一下。” “就他还天才，笑死……呃，我没有怀疑伱的眼光，我的意思是，就算他是天才，他的年纪也注定了没多少潜力可挖。” “什么，他用魔力把白色的猫头鹰带走了？！” 迪克瞪大眼睛，面部肌肉因为惊悚抽搐，使得蜈蚣伤疤不断扭曲。 “没什么，那是只老鸟，韦恩运气不好，对，糟透了。” 表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迪克随口带过这个话题，没让薇莉察觉到异样，当他转身走出健身中心的时候，韦恩提着鸟笼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不应该呀，它可不是信鸟，没理由会和韦恩离开……” “难道他真是天才？！” ———— 韦恩没有直接打车回家，左手鸟笼，右手提着装有教材、饲料的手提袋，漫步在逐渐亮起路灯的街头。 一来碰碰运气，看看自己能否走夜路遇到绑架少女的劫匪，如果能完成英雄救美，而美少女又和维罗妮卡一样颇有家资，他不介意接受对方的答谢，缓一缓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燃眉之急。 以身相许就算了，他这个人爱情观比较保守，做不到脚踏四艘船。 二来，熟悉一下北区的路况，哪个墙角适合监控，哪个下水道能钻进去人，附近方便快速转进的地铁站又该怎么走。 顺便遛遛狗，天黑了，起雾了，阿宾也该破土而出了。 十来分钟过后，韦恩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路口转弯时余光打量，一辆黑色轿车，车速慢到离谱，似乎在等天黑。 天黑了好下手！ “该死，现在已经不绑美少女，专挑美少男动手了吗？” 韦恩嘀咕一声，路过小巷时，脚下陡然加速，径直朝小巷深处走了进去。 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两个黑衣人急匆匆下车，快步冲进了巷子。 街道尽头，尾随而来的教练快步走至巷口，他没有直接进去，闭目聆听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离开。 老大想多了，这小子挺能打，而且一肚子坏水，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 等会儿，这小子不老实，薇莉岂不是要被骗？ 教练狠狠吐了口唾沫，快步朝健身中心走去，他搜集到了重要情报，必须让大家时刻保持警惕，绝不能让坏小子得逞。 …… 巷子里，韦恩藏身垃圾桶后，待两名黑衣人快步路过，闪身杀出，飞起一脚将一名黑衣人踹翻。 落地后，他反身抡出一拳，借助加速狠狠砸中了另一个黑衣人的鼻子。 势大力沉，直接打出了眩晕效果，第二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两腿一蹬，直挺挺栽倒在地。 第一个黑衣人摔倒在地，怀中的手枪一并跌出，他连爬带滚急忙去捡枪。 眼看摸到了手枪，黑衣人紧张的神色才缓解下来。 高兴早了！ 他屁股上挨了一脚，手脚并用向前扑了一段距离，转过身的时候，手枪已经被韦恩拿在了手里。 原身的肌肉里记忆着大量格斗技巧，绝不可能是个游手好闲的三流侦探。 “趴在地上，两手放在头上！” 韦恩晃了晃枪口，天色渐黑，他的双眼被黑色礼帽阴影遮挡，配上阴冷的话语，颇有道上大哥杀人不眨眼的凶戾气场。 黑衣人被震住了，乖乖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另一个黑衣人已经晕了过去，韦恩从他身上翻出一把手枪，皱眉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不，没有，刚好路过而已。”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试图解释。 “呵呵，这么说是巧合咯？” “对，就是巧合！” 嘭！ 韦恩慢步上前，膝盖压着对方后颈，拿枪抵住对方的后脑勺：“小子，一个月才几百块你玩什么命啊，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一枪崩了你，你的同伴会告诉我答案。” “我，我……” 谎言不会让人破防，真相才会！ 韦恩的话戳中了伤心处，黑衣人的语气立马悲愤了起来，太沉重了，他感到无法呼吸。 “还不说？” 韦恩怼了怼枪口：“算了，不逼你了，我去问你的同伴，有你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他肯定会乖乖配合，到时我也会放他一条活路。” “不不不，别开枪，我这就说。” 黑衣人如实交代：“我们是东区的黑蛇会，跟踪你来到北区，有一位大人物盯上了你，我们老大想讨好那位大人物，准备把你绑了送过去。” 韦恩：“……” 大人物，谁啊，他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吗？ 第二十六章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郊区还有好几套 “大人物是谁？” “我不知道。” 察觉后脑勺上的硬物又压了压，黑衣人急得快哭了：“我真不知道，老大什么都没说，这些也不该是我知道的，我一个月就挣那么点，没资格知道那么多。” 有理有据，韦恩无法反驳，他又恐吓了几下，见确实套不出什么情报，握着手枪哐哐几下将对方砸晕了过去。 第一次把人打晕，难免把握不住力道，他希望人没事。 韦恩踹醒了另一个黑衣人，照着刚才的流程又问了一遍，得到的情报基本相似。 有一位大人物盯上了他，在伦丹拥有极大权势，不说一手遮天，但绝对黑白两道跪舔。 换言之，不仅是黑帮，连警察都盯上了他。 韦恩眉头紧皱，突如其来的降维打击实在太离谱了！ 按照两名黑衣人的供词，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不是想得罪就能得罪的，大家不在一个世界，他没有资格得罪对方，跪着都找不到门路。 “难道是之前的宠物收容所，大人物是股东，我炒作流量的时候，在报社那边露出了马脚，对方准备报复我？” 韦恩思来想去，只能是这样，在这個物欲横流的社会，善良且富有正义心的年轻人总会遭遇各方势力打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给原身背锅了。 原身得罪了大人物，比如睡了大人物的老婆，亦或者情人、女朋友、心肝、宝贝，原身哆哆嗦嗦提上裤子一走了之，轮到他来还债。 “可恶，走这么急干什么，留点画面提示一下也是好的呀！” 望着两个晕过去的黑衣人，韦恩暗道棘手，说好了猥琐发育，突然招惹了这种大麻烦…… 关键他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惹上大麻烦，破局都不知道从哪开始。 以暴制暴是没可能了，雪球只会越滚越大，不符合当前猥琐发育的战略目标，江湖事江湖了，只能找人出面，先摆一桌赔个不是了。 睡你老婆是我不对，但相信我，她当时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韦恩点点头，感觉在理，打打杀杀太暴力了，那位大人物既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肯定懂得以和为贵的道理。 但首先，为他出面的这个人，地位也不能低。 “找谁好呢……” 韦恩眼前出现了维罗妮卡的身影，大小姐是伦丹本地人，且身家不菲，想来岳父大人的社会地位差不到哪里去。 就算岳父大人比不上这位大人物，肯定也认识能和对方平起平坐的大佬。 能搞！ 韦恩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新的问题来了，岳父大人凭什么为他出头，凭什么为一个拱自家小白菜的野猪欠人情？ 韦恩将心比心，这条路走不通，可除了岳父大人，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岳父了。 迪克？ 别闹了，基佬能活活笑死！ 沉吟片刻，韦恩收起两把手枪，拎着鸟笼和手提袋返回力量和信仰健美中心。 他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维罗妮卡，只能通过薇莉传达消息，希望维罗妮卡尽快去侦探社和他见上一面。 如果岳父大人不愿出头，没关系，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问清楚因何得罪了大人物，他就十分感谢了。 …… 健身馆。 教练们对韦恩去而复返十分警惕，他们没有直接赶人，全员一言不发，哼哧哼哧撸铁，直勾勾的眼神一直锁定在韦恩身上。 臭小子，注意点，我盯着你呢！xn 迪克总教练上前掀起鸟笼的帘子，盯着白猫头鹰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对韦恩连连冷笑。 韦恩浑身不适，之前迪克对他的态度属于可有可无，虽有警告威胁，但明显没把他当一回事。 现在不一样了，是那一种发自内心的警惕和忌惮！ 薇莉及时出现，带韦恩来到办公室，一番询问后，歪头道：“黑白两道都在调查你，说，你究竟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案子，连续少女失踪案的真凶是不是你？” “别闹了，我之前走夜路都哆嗦，哪有那个本事。”韦恩直翻白眼。 “嘶嘶嘶，伱居然不否认自己有想法！”薇莉瞪大眼睛，双手护住胸口，压得衣服都变形了。 对，我有想法，等我有了本事，第一个就把你绑了关进侦探社地下室！ 韦恩没好气哼了一声，让薇莉别贫嘴了，赶紧帮忙联系维罗妮卡，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急吼吼等着学习魔法呢！ 薇莉歪了歪头：“其实迪克……算了，就找维罗妮卡吧，他父亲很有人脉，只要维罗妮卡愿意开口，很快就能帮你解决麻烦。” “那就麻烦了。” “是有些麻烦，维罗妮卡和她父亲关系很差……” 薇莉拨打维罗妮卡的电话，没人接，这年头只有座机没有手机，电话联系不上很正常，改为用猫头鹰寄信，让维罗妮卡尽快去侦探社找韦恩。 韦恩再次道谢，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位于东区贝利克街的侦探社。 又双叒叕被绕路了！ 钱是英雄胆，金是男儿腰。 该死的出租车司机榨干了韦恩最后的胆色和肾气，巩固了土豆在韦恩家举足轻重的餐桌地位，这让韦恩十分不爽，可这年头又没导航，他明知道司机不老实也没法奈何对方。 出租车司机：我这是良心价，没绕路，不爽你自己买车，油价坑死你！ 韦恩来到侦探社门口，刚摸到门把手就察觉到了不妥，屋里有人，撬门溜锁的技巧十分高明，仿佛有侦探社的备用钥匙一样。 嗅了嗅，一股混杂着润发乳、奶香气、巧克力以及少女独有的芬芳沁入心脾，韦恩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外人，是维罗妮卡，她的确有备用钥匙。 “你来得可真快，我果然被绕路了。” 维罗妮卡正坐在办公桌前追更日记，听到韦恩的声音，头也不抬：“听薇莉说，你招惹了一个厉害人物，对方已经派人调查你了。” “不只是调查，刚刚遇到了两个黑帮成员，是东区本地的黑蛇会，他们一路跟踪我到了北区，要不是我够谨慎，恐怕已经被他们绑了。”韦恩试图卖惨勾引维罗妮卡的同情心。 效果一般，维罗妮卡被日记逗笑了。 日记是这样子的，正经人谁写日记，谁能把心里话写日记里，写出来的那能叫心里话吗？ 下贱! 所以，日记只能忽悠陌生人，维罗妮卡这种对他知根知底的美少女，日记只能被称为笑话大全。 无奈，韦恩取出两把手枪，表示当时真的很危险，拳头都肿了，现在还疼着呢。 “这么严重？！” 维罗妮卡看到两把手枪，惊讶道：“东区的黑帮不惜闯入北区也要抓到你，还带着枪，这可不是他们的作风，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知道就不会找你帮忙了。” 韦恩耸耸肩，直白表达了意思：“听说你父亲很厉害，认识很多大人物，所以我想找你帮个忙，问问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维罗妮卡狠狠皱了下眉，半晌后说道：“可以，但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不论我说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答应我。” 韦恩点点头，将手提袋和鸟笼放下，维罗妮卡出门寻找电话亭，拨通了自己家的电话。 红色的电话亭，迷雾中闪烁昏黄灯光。 然后又播了一个，再播了一个。 没办法，她父亲是这样子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郊区还有好几套，不多打几次，根本找不着人。 几次过后，维罗妮卡联系上了自己的父亲——奥斯顿·兰道。 她声音很冷，仿佛在和陌生人通话，韦恩站在电话亭外，发现维罗妮卡的脸色相当难看，不禁摇了摇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薇莉很难，维罗妮卡也不容易。 不知道克莉丝是什么情况，过几天一对一辅导功课的时候问问，如果也是个伤心人，他不介意在女大学生抹泪的时候，把自己温暖宽厚的肩膀借给对方依偎一晚上。 “我知道了，我很好，多谢关心。” 几分钟后，维罗妮卡挂断电话，臭着脸走出电话亭。 韦恩跟在对方身后，识趣没有说什么，虽然但是，这时候攻略实在太渣了。 维罗妮卡走进办公室，拿起日记翻看起来，不一会儿就被逗乐了，烦躁的心情有所好转，对韦恩说道：“我问过了，你的确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 “究竟是谁？”韦恩迫不及待道。 “兰道先生没说，他说你没必要知道对方的身份，因为你无论知道与否，都改变不了那位大人物的想法，说了会调查你，就一定会把你塞进水泥桶沉河。” 说到这，维罗妮卡脸上也浮起了几分疑惑，据她所知，她那个不称职的父亲在伦丹极具地位，饲养了不少议员充当走狗，连他都不愿透露大人物的姓名…… 难道韦恩得罪了女王？ 不可能，他哪来这种本事！ “那……” “兰道先生说了，这件事他会出面摆平，但同时，你欠他一次人情，以后有机会会找你补上。” “没问题。” 韦恩爽快点头，岳父大人的人情多欠几次也无所谓，等成了一家人，他都不用还了。 白嫖真爽！ “兰道先生真厉害！” “呵，有几个臭钱而已，为了赚钱心都黑了。” “冒昧问一句，兰道先生干什么工作的？” “开银行的。” “……” 第二十七章 大教堂火车站 “情况就是这样，那位大人物会由兰道先生出面摆平，至于你……” 维罗妮卡冷笑两声，阴阳怪气道：“虽然不知道老板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坏事，但最好出城避一避风头，免得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到时我发工资都没人领。” 有这么夸张吗？ 韦恩眉头一挑，他只是怕麻烦，不想招惹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从而陷入打了小的还有老的的升级怪圈，如果对方真欺负到了家门口，不是他吹，就凭他…他…… 不是他吹，阿宾超勇的。 有能耐晚上来，全给你们埋侦探社后院！ “那位大人物或许会卖我父亲的面子，但这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并不安全。” 维罗妮卡似是看懂了韦恩的心思，直言不讳道：“别觉得自己成了魔法师就看不起普通人，你再快也没子弹快，如果他们埋伏一个狙击手，你如何应对？” 韦恩从心点点头，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可惜他不会用枪，短时间内也练不出指哪打哪的枪法，否则两把魔法道具在手，多少也是一个依仗。 “再者，你是魔法师，对面就不是了吗，只要对方肯花钱，有的是黑魔法师愿意为对方效力。”维罗妮卡凝重道。 这话在理，韦恩深以为然，拿健身馆所在的北区举例，夜晚迷雾的浓度明显低于仓库、码头聚集的东区，主干道更是灯火通明，一点雾气都看不到。 北区还只是中产阶级聚集地，换成权贵扎堆的内伦丹中区，那还了得！ 韦恩亲眼所见，人在现场，一清二楚，现实证明了钞能力在哪都好使。权贵们知道如何掌控魔法师，亦或者，权贵本身就是世代传承的魔法师家族！ “伱要是出城的话，最好连夜就走，我送你去火车站，兰道先生在城外有一座偏僻庄园，我会打电话安排，你暂时住在那就行了。” 维罗妮卡臭着脸，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她第一次在火车站和异性告别，结果这人是韦恩。 太糟糕了，亏她还幻想过美好的爱情。 那是夕阳西下，她和看不清脸的男朋友挥泪告别，男友在火车上招手，她追逐着火车直到彼此再也看不见对方。 再一想给韦恩换衣服的画面，更糟心了，不洁的她未来该如何面对神圣的爱情，因为这件事，丈夫耿耿于怀，婚姻破裂了怎么办？ “维罗妮卡，你真好！” 韦恩动容不已，抄起维罗妮卡的双手，如获至宝般捧在胸口。 没抄着，躲开了。 维罗妮卡咬牙切齿瞪着破坏她幸福婚姻的始作俑者：“收拾一下，带几件换洗衣服，赶紧跟我去火车站。” “现在吗，我的猫头鹰怎么办？” “先放我那，帮你养几天。” 维罗妮卡不让韦恩把猫头鹰带上火车，太招摇了，引来其他魔法师的注意，麻烦只会越来越麻烦。 韦恩点点头，趁着收拾衣服的时间，通过贪欲之书联系阿宾，他要离开几天，让狗子最近消停一下，别整宿整宿在外面标记地盘，多少承担点看家护院的义务。 伦丹某处，远离侦探社的一处坟地。 重重迷雾伸手不见五指，冷幽的磷火飘荡于半空，周边的树木扭曲枝杈，在磷火的冷光中群魔乱舞。 复仇之灵缠绕雾气，咆哮卷起死气沉沉的雾墙，一点灵魂之光在它口中凝聚，分裂出七個幼小的光点。 这些光点是阿宾死去的孩子，时至如今，它依旧放不下，试图用自己的能力召唤孩子们回到身边。 一旁，一匹体格壮硕的亡灵战马打了个响鼻，喷吐出的紫色火焰黑烟缭绕。 它满口利齿犬牙交错，有着和阿宾类似的灵体身躯，冷光包裹骸骨，披挂着马鞍缰绳，还有一柄白骨骑士剑挂在马背上。 这匹马是阿宾刚交的朋友，同为魔法生命，相处还算愉快，亡灵战马正在传授经验，教导阿宾如何更好地使用灵魂魔法。 听到韦恩的呼唤，阿宾愣了愣，转身和战马无声交流了起来。 “尤利亚，我的主人在呼唤我，让我回去看家。” “真好呢，我的主人失踪了……” “今天就到这吧，等我主人回家了，我再来找你练习魔法。” “什么意思，你的主人不在家？” “嗯。” “那直接去你家练魔法不就好了。” “可以吗，你说过，你一直在这里等待主人的呼唤。” “没关系，我最近正在考虑换个主人。” “想不想考虑我的主人？” “随便吧，其实我不挑的，只要能拔出这把剑……” ———— 大教堂火车站。 韦恩连夜走的，维罗妮卡出钱，买的豪华列车票。 维罗妮卡气哼哼送韦恩上车，气哼哼转身离去，少女对爱情的美好幻想，珍视无比的第一次送别，在今晚彻底粉碎了。 韦恩不仅杀死了她的幻想，还在临走时向她借了两千宪令，这已经不是坟头蹦迪那么简单了，称得上挖坟掘墓将死去的幻想拖出来反复鞭尸。 “该死的混蛋，你最好死外头，再也别回来！” 维罗妮卡板着一张俏脸，越想越气，浓郁的怨念化作黑雾，大老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并不知道，在外人眼中，自己怨念满满的样子，像极了被情郎抛弃的失恋少女。 一位头戴黑色圆顶的女士和维罗妮卡错身而过，帽檐遮住半边面孔，无法判断年龄，但她肯定非常漂亮，路人能看到她皙白精致的下巴，以及逐渐勾起的红唇弧线。 她衣着黑色女士西装，混搭长裙，脚下登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大衣外套罩住了身段曲线，只有一截小腿露出长裙。 纤细的腿部线条优雅迷人，在黑色服饰的衬托下，如雪一般的肌肤溢散莹莹光彩。 白到耀眼！ 女士驻足看了维罗妮卡一眼，而后登上韦恩所在的那节车厢。 “伊迪丝，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临时更改行程，帮我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 “我知道，让他们等！” 火车启动后不久，一头纯黑色猫头鹰振翅飞出车窗，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第二十八章 绑在列车轨道上三等分 韦恩提着行李箱，在卧铺车厢寻找自己的私人包厢。 这是一辆极尽奢华的列车，十多节车厢全部古典风格，车窗干净透明，配有天鹅绒窗帘。 地上铺着猩红色地毯，天花板上绘满了艺术成分五层楼那么高的精美图案，在水晶吊灯的渲染下美轮美奂。 这不是列车，这是一座行驶的宫殿，处处彰显着奢华和浪漫，像极了那列声名远播的东方列车。 换成其他吃软饭的小白脸，此时已经迷失自我了，韦恩不会，他见过更美好的时代，眼下这辆列车吸引不了他。 “什么破车，连个wifi都没有，好意思收这么多钱，维罗妮卡都气坏了。” 韦恩嘀嘀咕咕，迎面看到四五个黑衣男走来，似乎是保镖和主人的配置，他压低绅士帽帽檐，侧身让了一下。 卧铺车厢的通道并不宽敞，错身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小胡子撞上了韦恩的肩膀。 那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让都不让一下，仿佛整条过道都是自己家的。 “什么素质啊！” 韦恩翻翻白眼，些许小事，他并没有计较，在列车员的连连道歉下，进入自己的包厢。 一张卧铺，车窗下是书桌，上铺用于摆放行李，可以说非常宽敞了。 韦恩在包厢内享用了晚餐，蒸汽火车启动后，他锁上房门，拿下绅士帽弹了一下。 “咕咕咕———” 白鸽一跃跳出，稳稳落在书桌上。 韦恩打开行李箱，喂食了一些饲料，原以为自己的晚餐是土豆配玉米、豌豆，多少需要鸽兄援助一点口粮，没想到人生大起大落，晚餐直接换成了高档西餐+红酒。 好不好吃暂且不论，它高档啊！ 列车缓缓驶离伦丹，韦恩打开壁灯，将薇莉送给他的魔法书拿了出来。 他有心尝试信鸟的基础魔法，又怕白鸽经不起大力折腾，变成他今晚的夜宵，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翻看魔法书加强记忆。 ———— 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3月21日。 韦恩精神抖擞起了個大早，洗漱完毕后，前往餐厅享用早餐。 这辆列车的速度并不快，属于旅游列车，主题是美景和美食，白天车速慢，晚上车速更慢。 韦恩在恩洛尔德镇车站下车，维罗妮卡已经帮他安排好了，到站会有人接送，直接入住豪华庄园，等兰道先生摆平了那位大人物，他接到维罗妮卡的电话便可返回伦丹。 具体日期暂定，维罗妮卡还不清楚，兰道先生什么时候通知她，她就什么时候通知韦恩。 韦恩琢磨了一下，岳父大人开银行的，本身就是一位大人物，想来要不了多少时间。 这把稳了！ …… 餐厅车厢。 韦恩来得很早，餐厅里没几个客人，很多桌子都是空的，他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叫了一份分量十足的早餐。 如无晚点，他的到站时间在中午，刚好卡在饭点前，以防万一，早餐得多吃一点。 没等早餐送上来，一位黑色西装混搭长裙的女士走入餐厅，无视周边空荡荡的餐桌，径直走到韦恩身边坐在了对面。 她留着干练的金色短发，丝质似的散发柔光，珍珠耳坠搭配项链，衬托脖颈更加修长，妩媚又不乏优雅，令人眼前一亮。 韦恩：(一`′?) 好漂亮的大美人！ 不过，这么多空位你不坐，坐我对面是几个意思？ 大美人颜值锋利，五官无一不美，浓颜明艳，目测二十七八岁左右，搭配骨子里令人无法忽略的强烈自信，极具侵略性，让人下意识生出一股自卑感。 同时，一丝不苟的妆容、服饰，每一根发丝弧线都恰到好处的井井有条，说明她严谨自律，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要求。 “这位绅士，不介意和我拼个桌子吧？” 察觉到韦恩的视线，大美人微微一笑，柔和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入餐桌，令这张精致到完美的面容多出了一股暖意。 “我可以的！” 韦恩点点头，心里补充一句，他说的可以是不介意大姐姐拼桌，没别的意思。 科学研究表明，男人每天多看美女可以延长4-5年寿命，而且秀色可餐利于养胃，对身体好的事情，他没理由拒绝。 只不过…… 他还是那句话，这么多空位不坐，非得要拼桌，怕不是有所图谋！ 在大美人无语的注视下，韦恩光速喝完早餐，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头都没回一下。 “呵呵……” 大美人哑然失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容：“虽然是个老实孩子，或者说足够谨慎，算加分项，但这让我很没面子啊！” 希菲·兰道！ 女儿是维罗妮卡·兰道，丈夫是奥斯顿·兰道，因为夫妻感情不合，长期处于分居状态，对外自称希菲·瓦伦丁，鲜有提及自己的婚姻。 希菲女士事业心很强，和丈夫分居后一直在别国工作，是一位标准的女强人，因能力突出得以升职，主动申请调回伦丹担任重要职务。 维罗妮卡临近毕业，她想亲自为女儿庆祝，又为了给对方一个惊喜，并未提前通知。 火车站的时候，希菲看到维罗妮卡，误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结果发现是自作多情，维罗妮卡不知道她已经返回伦丹，出现在火车站是为了送人。 一个男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那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像极了当年她在火车站送别混球丈夫。 希菲女士备受震撼，她家小白菜居然有男朋友了！ 多久了？ 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有没有那个过？ 维罗妮卡那么生气，是不是受委屈了？ 那混蛋居然不管不问！ 她一边咒骂混球丈夫，一边更改行程，准备近距离观察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是什么德行。 如果是个社会垃圾，冲着钱和美色来的，她不介意亲手将对方塞进水泥桶沉河，又或者，绑在列车轨道上三等分。 就目前来看，至少不是冲着美色来的，不像她的混球丈夫，活脱脱一个社会垃圾！ 希菲女士对韦恩的表现非常满意，但还不够，支持自由恋爱不意味着放手不管，想得到她的认可没那容易。 第二十九章 美人，你也不想吧 观光车厢。 韦恩坐在红色沙发上，对面是尾随而来的希菲女士，依旧是放着空座不管，直接坐在了韦恩对面。 “真巧啊，又见面了。” 希菲女士微微一笑，朝着韦恩伸出了手。 韦恩：“……” 两次了，大姐姐你想干什么，天太冷、没吃饱，准备加餐来口热乎的？ 希菲的主动行为让韦恩深感疑虑，怀疑对方馋他的亿万家资。 他知道有这么一伙交际花，利用美貌勾引富豪投资入股，从而达到绑架对方子嗣，亦或者挤走原配上位等目的。 等捞到了钱，再一脚将富豪踹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豪华列车无疑是绝佳的狩猎场，高额的票价筛选了社会阶级，普通人难以承担，列车上虽不说人均大富翁级别，但肯定比别的地方狩猎成功率要高。 对骗子就不能手软，韦恩琢磨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赶在对方骗他的身子和钱之前，先把对方的身子和钱骗了。 希菲伸手已经有一会儿了，韦恩尴尬笑了笑，握住女士的指尖以表礼貌。 “希菲·瓦伦丁。” “韦恩。” 两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希菲察言观色，未曾在韦恩面上捕捉到惊讶，挑眉道：“韦恩先生，你不认识我？” “能认识您这么优雅的女士，是我的荣幸，但初次见面……恕我直言，阁下是什么名人吗？”韦恩也很惊讶。 对方这么自信，难道真是什么大人物？ 如果是的话，接近他肯定不是为了求财而来，答案只有一个，他被富婆大姐姐相中，要得到长期经济援助了。 “我是一名时装设计师，在法兰克共和国首都帕里斯有些名气，我身上这件衣服就是我的品牌，希菲·瓦伦丁，我以为韦恩先生会听过。” 希菲缓缓道来，略有失望：“看样子是我想多了，希菲·瓦伦丁这个牌子在伦丹并没有多少名气。” “并不是，只是我对时尚圈了解不多，你身上的衣服很漂亮，一定会在伦丹大获成功。”韦恩汗颜，还真是富婆大姐姐。 他是直接从了呢，还是推辞再三从了呢？ 该死，这道题好难啊！ “原来如此！” 确认报上名字韦恩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希菲的笑容更加和煦，顺势推断女儿和男友刚确认关系没多久，还没那個过。 “韦恩先生对我的品牌有什么看法？” 希菲站起身慢慢转了一圈，散发迷人香水的同时，亦展现着优雅迷人的曲线：“你是伦丹人，我想带着我的品牌融入伦丹，或许能给我一些不错的建议。” 你要的是建议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韦恩翻翻白眼，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上下打量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紧紧皱住了眉头。 人靠衣装，衣靠人衬，希菲和自己设计的品牌相得益彰，人美衣服也美，他挑不出半点毛病，但是，他总觉得哪里缺了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韦恩先生？！” “抱歉，您的魅力过于出众，我走神了。” 韦恩歉意笑了笑，再次打量起希菲，从头到脚，从肩到腹，从背部曲线一直滑落到臀线，最后在停在皙白的小腿上。 好腿！ 这腿他能玩…… 呸，他是说好白的腿！ 韦恩的眼神是如此认真，以至于希菲大为失望，女儿和她一个眼光，都挑中了表里不一的色鬼混球。 这不，她只是转了一圈，韦恩的眼睛就瞪圆了，那架势，恨不得贴在她腿上仔细看个清清楚楚。 好在问题不大，女儿还没踏入婚姻的坟墓，现在让韦恩消失能抢救回来。 “女士，您的品牌没有半点瑕疵，未来一定能在伦丹大受欢迎，但是，您身上缺了一件衣服，导致您的魅力没有得到完美发挥。” 韦恩严肃出声，他尽可能保持冷静，但发颤的声音还是表明了他内心的激动。 他嗅到了商机，赚钱的机会要来了！ 希菲愣了一下，询问道：“是什么衣服？” 丝袜！ 伱没穿丝袜，白瞎了这双长腿，若是配上黑丝必将形成绝杀，横扫时尚之都不再是梦。 “女士，你听说过丝袜吗？” “听说过，太厚了，并不符合我设计品牌的时尚理念。” 那就是还没发明！ 韦恩心下大定，他指的是尼龙丝袜，不是宫廷男性穿着的编织长袜。希菲身为一个混时尚圈的服装设计师，不可能不知道丝袜，她既然答非所问，说明尼龙丝袜还没被发明。 是了，丝袜貌似是白头鹰发明的，在二战时期开始售卖。 算算时间，战争还没打响，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白头鹰，反倒是尼龙，也就是耐纶已经被合成了出来。 貌似就在伦丹，已经投入了降落伞、军服等军工市场。 韦恩眼前一亮，穿越时他就有发明家的梦想，发明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能躺平了赚钱。 现在梦想触手可得…… 不对，尼龙已经被发明了，对方持有专利，他或许可以交一笔专利费，可一旦丝袜上市，肉眼可见的暴利足以让对方无视合约，亲自下场生成丝袜。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所谓的条约又全是漏洞，竞争到最后，他只会为对方做嫁衣。 好难啊！ 韦恩紧皱眉头，他现在是魔法师，研究丝袜有点不务正业，万一耽误了学业和美少女们渐行渐远，导致没法脚踏三只船岂不是因小失大。 单说维罗妮卡，岳父大人可是开银行的！ 韦恩前一秒傻笑，后一秒皱眉满脸愁容，唯独没看希菲的腿，后者又转了两圈，甚至还把裙角向上拉了拉，确认韦恩没看自己，阴郁的心情有所好转。 她想多了，韦恩真的在聊衣服！ “韦……” “希菲女士，和你聊天非常愉快，我会在恩洛尔德站下车，算算时间，我也该回卧室收拾东西了。”韦恩站起身，礼貌和希菲道别。 大姐姐，你很美，可惜你来晚了，兰道先生是开银行的，这位岳父大人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希菲一脸懵逼，抬手拦住了韦恩：“所以，你说我身上缺了一件衣服，究竟是什么？” 小子，你知不知道说话说一半是要沉河的，尤其是关于女士的衣着，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韦恩不想说，含糊其辞道：“是我看错了，您设计的服装堪称完美，什么都没缺。” 他越是这样，希菲越是肯定自己缺了一件衣服，拉拉扯扯之间，两个黑衣人走进了餐厅车厢。 冷漠的眼神扫过车厢，一个挡住车门，另一个大步朝韦恩和希菲走去，步伐急促且杀气腾腾，引起了超自然感应向韦恩发出示警。 有危险！ 黑衣人抬手伸进怀中，摸出手枪朝他指了过来：“所有人，都在原地不许动，乖乖配合把钱交出来，我们只求财，不想杀人。” 原来是抢劫！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大人物派来的杀手。 韦恩松了口气，但令他无语的是，劫匪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只求财，看清希菲的容貌身段，立即起了歹心。 眼睛瞪得滴流圆，那架势，恨不得贴在大姐姐腿上仔细看个清清楚楚。 呸，下贱！ “看好门，我和这位女士交流一下。” 劫匪转头朝同伴吼了一声，色眯眯打量着希菲高耸的胸脯，爽快人，不懂前调的重要性，看准了就直接伸手去抢。 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我都没好意思摸，你凭什么，就凭你手上有枪？ 韦恩冷哼一声，抬手就要制止。 香风一闪，希菲扣住劫匪的手腕，一个反腕将劫匪的手扭成了麻花。 劫匪吃痛，下意识跟着转动身躯，待他整个人背对希菲的时候，膝盖窝挨了一记重踢，惨叫着跪倒在地。 希菲上前一步，松开劫匪的手腕，五指按住其后脑，狠狠砸向了车厢地面。 嘭一声，这名劫匪便没了动静。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速度快到韦恩眼睛都有些跟不上，就体型而言，希菲和劫匪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但她轻而易举完成了秒杀。 韦恩都看呆了，妈耶，待会儿她对我用强怎么办？ 维罗妮卡呢，快来护驾！ 希菲捡起地上的手枪，指着昏迷劫匪的脑袋，让另一名劫匪把枪交出来。 很可惜，这伙人是专业的，在希菲将一号劫匪放翻的瞬间，看门的二号劫匪果断劫持了旁边的旅客。 一个孩子。 他拿枪指着孩子的太阳穴，并用孩子的身躯挡住了自己的躯干。 孩子没哭，直接吓懵了，孩子的母亲也没说什么，直接晕了过去。 “放下枪，不然我杀了这个小鬼！” “……” 希菲皱了皱眉，神色一瞬凝重起来，就在她权衡利弊，是否要暴露身份的时候，一个硬物抵在了她的后脑勺。 是韦恩！ 韦恩怼了怼手里的枪，嗤笑道：“没想到吧，我也是劫匪，乖乖把我大哥放了，否则一枪射花你脸上的妆！” 希菲愣了，女儿看上了一个抢劫犯？ 对面的二号劫匪也愣了，车上还有自己人？ 真的假的，万一他不是卧底呢，先看看再说！x2 “说你呢，聋了是吗，枪口离我老大远一点！” 韦恩来到希菲身后，抬臂勾住了她的脖颈，狠狠嗅了下发香，一脸冲动道：“美人，你在犹豫什么，你这么漂亮，心地肯定也很善良，你也不想看到那个无辜的孩子因你而死吧？” 希菲眼皮一跳，韦恩离她太近了，严重侵犯了社交安全距离。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算我看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臂，将枪口垂落地面。 “哈哈哈，兄弟，干得漂亮，这次幸亏有你。” 二号劫匪扔开人质，大步朝希菲走了过来，他非常确信，韦恩是自己人，那色眯眯的嘴脸，和他倒下的大哥一模一样。 台词方面，他大哥略逊一筹，没有韦恩专业。 三步之后，二号劫匪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两把手枪同时朝他指了过来。 “把枪放下。”x2 “……” 你，你不是我兄弟？ 不对呀，你那表情，你那台词，分明不像演的，怎么就成好人了！ 第三十章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感谢‘薇拉0205’的盟主打赏） 面对两个黑洞洞的枪口，二号劫匪从心放下手枪，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玩命是不可能玩命的，二十来号死亡女神的信徒被维罗妮卡拿枪一指就怂了，何况只为求财的列车劫匪。 坐牢而已，出狱后可以重操旧业，犯得着玩命嘛！ 生命可只有一次！ 韦恩快步上前，压着劫匪的脑袋在地上狂按，咣咣咣好几下，二号劫匪都懵了。 大哥你干什么，我也是有人权的，说好的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呢？ 希菲看得忍俊不禁，上前帮韦恩解围，一脚踩上二号劫匪脑袋，咔吧一声，让其免于继续遭遇虐待。 她看得出，韦恩想把劫匪打晕，奈何经验不足，几次尝试都没成功。 “为什么不用枪，照着后脑砸几下就好了。” “假枪。” 韦恩晃了晃手里的玩具枪，木头刻的模型，刷了一层黑漆，枪口位置包了一层铁皮，保证被枪口怼着后脑勺的倒霉蛋能感觉到死亡的冰冷。 希菲愣了一下：“所以，你一开始就开不了枪？” “嗯，演戏而已，能让劫匪放开人质，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韦恩低调摆了摆手，智商全靠劫匪衬托，关键人物是希菲，他没有出多少力。 他是有两把真枪，但他不可能随身携带，玩具枪是前几天自己做的，用于背后偷袭，正面派不上用场。 除非是晚上。 “韦恩，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希菲由衷赞叹，被韦恩拿枪指着的时候，她真以为女儿瞎了眼。通过韦恩刻意提及的‘挪开枪口’、‘无辜的人质’，她才意识到韦恩的计划，顺势配合演了下去。 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最为妥善的对策，并保证了人质的安全，成功制服劫匪，足以证明韦恩缜密的心思和优秀的行动力。 就是演技太好了，压根不像演的，嗯……像她的混球丈夫。 希菲也明白了为什么女儿会看上韦恩，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有能力的男孩子总会吸引异性。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当然，也不排除她优秀的女儿吸引了韦恩，两人情投意合，迅速坠入爱河。 希菲的欣赏是从长辈看待晚辈的角度，但韦恩不知道，越听越歧义，琢磨着富婆表露了好感，下一步就该拿出包养合同了。 天可怜见，他经不起诱惑，很容易就被勾引了。 万一真在包养合同上签字，成了劈腿的渣男，他怎么向三条船解释？ 韦恩一脸纠结，希菲再次误会了什么，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剩下的劫匪我会解决，等我回来，你要把话说清楚，我身上究竟缺了哪件衣服。” 说完，希菲拿着手枪推开餐厅车门，步伐优雅，让韦恩忍不住怀疑她是一个间谍。 法兰克派遣至温莎王国的间谍，知名服装设计师，很快便能融入上层圈子，结识权贵阶层，将源源不断的情报送回法兰克。 “不对，她太高调了，不可能是外来间谍。” 韦恩嘀咕一声，与其说是法兰克的间谍，倒不如说是温莎派往法兰克的间谍，现在功成身退，回老家找老实人接盘。 老实人竟是我自己！ ———— 中午11点，豪华列车停靠恩洛尔德站，车站警员将五名黑衣劫匪拖走，其中就有在列车上故意撞了韦恩一下的小胡子。 韦恩和希菲被请进了车站办公室，他们击倒了五名持枪劫匪，救下了一整车的大富大贵，因为身手过于离谱，不得不面临警方的询问。 办公室。 希菲双腿交叠，双手放于膝盖，坐姿挺拔而优雅。 她时刻保持礼仪，自律成为习惯，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在韦恩见过的女性中都位列第一档。 维罗妮卡的礼仪也不差，但她还有些小孩子气，尤其是薇莉恶作剧的时候，大小姐总是忍不住和其打成一团。 大小姐负责打，薇莉负责一团，分工十分明确。 “韦恩，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有一家侦探社。” “听起来是一位成功人士。” “还行吧，一个助理，一個文员，一猫一狗。” 办公室里，警员们还在处理劫匪，韦恩闲着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和希菲聊了几句。 他能感受到，希菲对他非常好奇，一直在旁敲侧击，询问他的个人生活。 完了，真被富婆盯上了！ “有女朋友吗？”希菲图穷匕见，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韦恩很想说自己是单身跪族，需要大姐姐包养，免费他都行，话到嘴边，遵从内心道：“有女朋友了，她很喜欢我，我也很爱她，我们发誓不会背叛彼此。” 说到这，韦恩的心在滴血，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拒绝一位如此成熟且优雅的女士。 还有钱！ 希菲满意点点头，感叹道：“真是让人羡慕的爱情……” 希菲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混球丈夫，半晌无言。 韦恩知道这时候询问，对方肯定会借着话题讲述自己伤痕累累的爱情史，然后嘤嘤落泪，寻求一个消嘤器，借对方宽厚的肩膀避难。 呵，休想骗我上当，我就是不问！ 韦恩没搭话，希菲也没倾诉的欲望，又过了一会儿，她开门见山道：“我品牌缺了什么？” 韦恩纠结一下，缓缓道：“女士，这件衣服还没被发明，算是我的奇思妙想，等我把它发明出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伱，别的你就别问了，我怕你抢走我的创意。” “很赚钱吗？” “嗯，后半辈子就指望靠它养老婆了。” “听起来不错，祝你幸福。” 希菲笑得意味深长，她考察过了，这孩子还行，有头脑又不乏谨慎和行动力，就是有些天真，需要长辈在一旁引导。 而且，韦恩似乎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普通人和魔法师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很难走到一起，即便成功牵手，也会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感情不和，导致婚姻破裂。 希菲想到自己和混球丈夫，决定帮韦恩一下，让对方学会魔法，免得自己的悲剧在维罗妮卡身上重演。 这次她返回伦丹，担任分区大祭司的要职，身边缺少一个行政助手，也该收一名弟子了。 有没有天赋不要紧，关键是值得信任！ 片刻后，两位警员走入，先是表达了歉意和感激，看了看韦恩和希菲的身份证，简单询问后尴尬表示，劫案涉及了太多有钱人，伦丹那边决定成立专案组。 换言之，希菲和韦恩得改变行程，乘坐下一趟列车返回伦丹。 “能过段时间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韦恩皱眉说道。 两位警员耸耸肩，遗憾表示了爱莫能助。 “该死，好人就活该好说话吗？” 韦恩懊恼道，如果是，他以后不做好人了。 “韦恩，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你补上。” 希菲借用了办公室电话，五分钟后，车站警长便亲自前来道歉，因为警员的疏忽大意，耽误了两位贵客宝贵时间。 现在没事了，韦恩和希菲可以随时离开。 韦恩惊讶看着希菲，这不是钞能力，这是权力，富婆远比他想象中更具权势，身份绝不是间谍那么简单。 该死，我刚刚为什么要拒绝！ …… 车站办公室外，等候已久的仆人、管家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奉富豪们的命令，专程留下来表达谢意。 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命，天知道疯狂的劫匪会做出什么事。 再有，不少富豪出门旅游带的都不是自己老婆，有秘书，有情人，多数带的都是别人老婆。 万一事情闹大了，第二波社会性死亡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为了表达谢意，仆人、管家们送上了自家主人的名片。 这群人扎堆内伦丹中区，是非常优渥的社会人脉，韦恩接下名片，摸了摸口袋，很糟，他没有名片，没办法借机宣传自己的侦探业务。 希菲则手抄了电话号码，写在名片背面作为交换，看得出韦恩的窘境，笑着表示韦恩是一位能力出众的侦探，富豪们以后遇到了麻烦，可以通过这个电话联系韦恩。 韦恩：“……” 糟糕，富婆贼心不死，开始玩交际圈捆绑了！ ———— 两人离开后，警长和两位警员聊了一下，确认希菲和韦恩的身份，打电话向伦丹汇报。 没过多久，一通电话从伦丹大都会警察总部打了出去。 “兰道先生，您认识希菲·兰道吗？” “她的确把人打伤了，但属于见义勇为，打伤了五名抢劫列车的持枪罪犯，只是下手重了那么一点点。” “是的，她在温莎，列车昨夜从伦丹驶出……” “据恩洛尔德镇的车站警员汇报，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位男士，两人一起制服了劫匪。” “他叫韦恩……没错，叫韦恩……我非常确定，就是韦恩。” “咦，您怎么知道韦恩先生是一位侦探？” “据列车员交代，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一早便共进早餐，还结伴去了观光车厢……” “对，他们一起离开的车站，希菲女士不愿返回伦丹，跟韦恩走了，上了同一辆轿车。” “不麻烦，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会去财务室拿钱，好的，感谢您的慷慨。” 第三十一章 黑暗骑士崛起（感谢‘P0cKy’的盟主打赏） “和你聊天真愉快，我到站了。” 车站门口，韦恩手提行李箱，看到了维罗妮卡安排的司机，手里拿着大纸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wayne。 同时，以委婉的方式向希菲表达离别。 希菲没听懂，笑着说道：“我错过了自己的列车，现在身无分文，作为一名绅士，你忍心看着一位女士流落街头吗？” 别闹了大姐，你知道身无分文是什么意思吗？ 韦恩翻翻白眼：“我帮你买一张车票，再送你三筐土豆。” “……” 希菲没说话，笑着和韦恩坐上了同一辆轿车。 司机是一位年轻人，惊讶于希菲的容貌，并对韦恩表示了羡慕嫉妒，韦恩再次沉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希菲纯路人关系，没什么好解释的，也就不解释了。 韦恩微微挺起胸膛，想不通这个道理是司机智商不行，和他无关。 恩洛尔德镇远比卡福诺小镇繁华，在工业的冲击下，大量乡村人口涌入城镇，若非最近几年经济不景气，恩洛尔德镇只会更加繁荣。 这些和韦恩没关系，兰道先生的庄园地理位置偏僻，避开了城镇的喧闹，位于小镇北侧的矮山，居高临下能将整座小镇揽入眼帘。 这是一栋占地面积巨大的庄园，四层别墅大屋，白壁蓝顶，四周铺有草坪，还有专门修整的喷泉花园，以及供主人家享受自然芬芳的凉亭花园。 车辆驶入栅栏铁门，韦恩望着豪华庄园，感慨岳父大人就是横豪，一处没人居住的地产都找了专门的园丁护理。 希菲望着熟悉的花园，眼前闪过一段甜蜜的回忆，惊叹道：“韦恩，想不到你这么富有，在偏僻的城镇还有自己的财产。” “伱想多了，这是我女朋友家，她有钱不代表我有钱。” “能说说你女朋友吗，怎么认识的？”希菲饶有兴趣。 韦恩坚信对方在挖维罗妮卡的墙角，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敷衍道：“没什么好说的，她来侦探社求职，我刚好缺一个助理，日久生情就处上了。” “她这么有钱，你聘得起吗？” “带薪上班，给我发工资。” “……” 几個意思，她女儿贴钱倒追？ 见希菲面露疑惑不解，韦恩耸耸肩：“我已经给她一份工作了，干嘛要给她一份工资，无需惊讶，等其他老板们意识到这一点，带薪上班会成为社会常态。” 版本过于超前，把希菲整不会了。 别墅前，管家服装整洁等待小姐的贵客，因为这栋大屋距离伦丹有段距离，只有四位从伦丹派来的专业女仆，负责大屋的安保和卫生，保证兰道一家随时可以入住。 园丁、仆人都是从城镇聘请的，不算自己人，也就没有加入迎接的队伍。 一位中年管家，四位体型敦实的女仆，把韦恩看愣了，好壮，确定不是太阳女神的信徒吗？ 还是说，岳父大人的品味就是如此？ 妈耶，真要是这样，岳母大人岂不是和健身教练们一个画风！ 维罗妮卡没长歪真是太好了！ 韦恩愣了，戴着单片眼镜的管家也愣了，不是说只有一位客人吗，怎么连女主人也来了？ 希菲对管家笑了笑，摇头不想承认身份，管家不愧是专业的，察言观色立即明白了主人的吩咐，他没有问为什么，上前鞠躬道：“两位尊贵的客人，我是管家弗拉，谨代表兰道家族欢迎你们的到来。” “呃，麻烦管家了，我是韦恩，这位是瓦伦丁女士。” 韦恩歉意道：“原本只有我一个人，但路上出了些意外，这位女士无家可归，我又欠她一个人情，只能麻烦你多安排一间屋子了。” 管家：(?灬?) 小伙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麻烦你了，管家。”希菲微微躬身。 管家立即回礼，客气道：“不麻烦，能为您这么优雅的女士服务，是我身为兰道家族管家的荣幸，请放心，我一定会像对待主人一样安排两位的衣食起居。” 韦恩连连点头，瞅瞅，这个就叫专业。 管家职业素养拉满，说话超好听，尤其是这股子客气劲儿，知道的是秉承待客之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人回家了呢！ 管家这么客气，韦恩脸上也有光，邀请希菲走入别墅大屋。 十秒钟后，韦恩的眼眶湿润了，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已经极尽可能幻想这里的奢华，可结果……处处不值亿提。 和这栋大屋相比，豪华列车就一柴房，不，女仆家的柴房。 偏僻小镇的宅院都这么横豪了，伦丹的祖宅岂不是要上天，韦恩无良发挥想象，兰道家的女仆和门卫分手了，原因是异地恋没有好结果。 管家先是安排了韦恩的客房，关上房门后，深深对希菲鞠了一躬，以表达对之前冒犯的歉意。 希菲微微一笑，指了指韦恩对面的客房，最近一段时间，她会住在这里。 同时让管家不要和伦丹联系，她不想那个谁打电话过来骚扰。 管家刚点头，客厅的电话响了，来自伦丹，来电人奥斯顿·兰道。 兰道先生已经知道了老婆的下落，很生气，恨不得立刻、马上、现在就将韦恩沉河那么生气。 他刚调查韦恩没多久，就因为下面人外包调查业务，风声走漏，导致韦恩获知了自己被大人物盯上。 好在韦恩找人帮忙找到了他头上，略施小计将人送出了伦丹，只看结果，一切尚且圆满。 过程不能看，辣眼，为了这件事，很久没主动和他说话的女儿亲自开口，语气都和善了许多…… 你小子，真该死啊！ 兰道先生已经打定主意，他永远没办法摆平那位大人物，同理，韦恩永远没法返回伦丹。 想泡他的小心肝，呸，门都没有！ 兰道先生得意了没多久，也就一晚，第二天接到电话，乐不出来了。 韦恩不泡他女儿，改泡他老婆了。 哪有这么巧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虽然但是…… 兰道先生相信自己的老婆，以希菲的骄傲，不可能也不会在外面找情人，可手头上收集到的情报触目惊心，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 冷静一点，那个叫韦恩的混小子和你女儿有点暧昧！ 希菲没接，狠狠鄙视了一下混球丈夫，自己老婆在外面和陌生男性传出绯闻，居然只是打个电话，而不是立马赶过来杀人。 渣男！混蛋！去死！ ———— 伦丹。 兰道先生挂断无人接听的电话，整张脸都是黑的。 “韦恩是吧，很好，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 镜头回到恩洛尔德镇。 希菲女士在大屋女主人专用的化妆间找到了很多衣服首饰，首饰无所谓，关键是衣服，和她的身材一比一契合，仿佛量身打造一般。 她有四五年没来这里度假了，但大屋还是常备了她的衣物…… “混蛋，人的身材会变，这里的衣服都一个尺码，分明是没上心！” 希菲气哼哼换上一件晚礼服，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她让管家邀请韦恩，准备共进晚餐，顺便提一提魔法的事。 结果不是很好，韦恩拒绝了共进晚餐。 希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之前的举动侵略性十足，不免让韦恩产生了戒备。 很好，不近女色是个好习惯，她希望韦恩一直保持。 窗台上，黑色猫头鹰降落，嘴里叼着一张魔法卡牌。 希菲接在手中，面色凝重读了起来：“帕里斯的地下大墓穴投影至伦丹…死亡骑士行踪不明，但有人在伦丹看到了他的佩剑阴影梦魇……” “黑暗骑士崛起，势不可挡，联盟因他的强势打压，无法扩散在伦丹的影响力。” “死亡和黑暗的爪牙盘踞伦丹……” “迷雾领域现已根深蒂固，几乎无法根除，大灾变随时都会降临……” 希菲叹了口气，分区大祭司果然没那么好当，位高权重但也要承担更大的责任，面对更强的敌人。 “死亡骑士……” “黑暗骑士……” “迷雾领域……” 她沉吟片刻，不能再拖了，决定今晚就对韦恩动手，收下这名弟子，尽快返回伦丹主持大局。 第三十二章 你渴望力量吗？ 是夜。 韦恩享用晚餐，放出帽子里的白鸽喂食，同时取出和信鸟相关的基础理论魔法书，研读以巩固记忆。 这本书他已经倒背如流，但依旧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一遍。 “咕咕咕———” 桌子上，鸽子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咕咕叫唤着钻进帽子。 韦恩余光一瞥，在窗沿处看到了一团阴影，金色的双眼冷漠无情，正死死盯着他。 那阴影大约三十公分高，静静的，一动不动，双眼下方的位置，似是触手一样的东西蜷缩扭曲。 韦恩吓了一跳，定睛望去才发现，不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一头通体漆黑的猫头鹰，直勾勾盯着他，嘴里还叼着一只耗子。 老鼠是活的，扭曲的触手是尾巴。 “你个小别致，长得可真东西。” 韦恩抱怨一声，挥手欲将好奇心旺盛的猫头鹰赶走，不承想，对方胆子极大，扇动翅膀落在了桌子上，并将老鼠放在了韦恩面前。 灰不溜秋的老鼠，被猫头鹰放下后立即开始装死，尾巴也不动了。 韦恩不明所以，然后就看到黑色猫头鹰拿爪子推了推老鼠，然后歪头朝他看了过来，那表情仿佛在说，今晚猫爷包场，敞开了吃，鼠条管够。 韦恩乐了，野生的猫头鹰居然一点也不怕生，还这么热情好客，相较之下，他的信鸟雪鸮简直欠揍到了极点。 “太感谢了，但我不吃这个，已经吃过晚饭了。”韦恩挥了挥双手，试图让猫头鹰自己离开。 效果一般，黑色猫头鹰明显是误会了什么，一爪子按住老鼠脑袋，咔啪一声，老鼠从装死变成了真死。 料理完食材，猫头鹰又用爪子将其朝韦恩推了推。 “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算了，你也是好心……” 韦恩很是无奈，他非常感谢，但他真不吃这玩意，站起身高举双手，试图将猫头鹰吓走。 没什么卵用，猫头鹰脑袋一歪，全然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反倒是韦恩，像个傻子！ “你小子倒是很有灵性，知道谁是好人，谁不会伤害你。可惜你来晚了，韦恩家的编制满员了，我只能管你一顿饱，管不了伱顿顿饱。” “去去去，再不走拿你加餐。” 韦恩伸手去捉猫头鹰，后者不愿被他触碰，就这一個推一个走，黑色猫头鹰站上窗沿，振翅消失在夜空。 “还挺可爱……” “要不，换一只夜用型信鸟？” 韦恩收拾完桌上的死耗子，坐下来继续看书，熟悉的视线令他十分无语，转头看去，还是刚刚那只猫头鹰，又叼来了一只老鼠。 “耗子真多！” 韦恩吐槽一声，张开手臂不让猫头鹰进屋，就在他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猫头鹰自己飞走了。 韦恩没动，就站在原地，好奇这只猫头鹰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两分钟后，韦恩震惊了。 猫头鹰叼回来一串项链，低头放在了窗沿。 项链整体造型为羽翼十字星，根根羽翼栩栩如生，中间的十字星镂空，镶嵌了一颗红宝石以及大量碎钻，看风格，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珠宝。 猫哥懂我！ 韦恩怦然心动，拾起项链看了看，顿时眼前一亮，项链上沾了不少泥土，似乎是刚挖出来的。 “你滴，啊呸……这玩意，还有吗？” 韦恩抬手比划，感慨好人有好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憋个大的而已。 也不知道猫头鹰听没听懂，但韦恩区别对待项链和老鼠的举动它看懂了，又过了两分钟，衔回一枚戒指。 之后，耳坠、手链、手镯等首饰被猫头鹰一一叼了过来。 韦恩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换，今晚就换！ 雪鸮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缺乏集体荣誉感和奉献精神，无法和上级保持良好沟通，不足以胜任当前职务。经开会决定，雪鸮降职为吉祥物，任命招财猫为韦恩家唯一的夜用型信鸟。 黑色猫头鹰衔来的都是小物件，韦恩推测对方发现了一处大宝藏，且是半露天状态，随便用爪子划拉一下就能刨出一大堆。 为免文物贩子暴殄天物将名贵珠宝贱卖，韦恩决定自己进行保管，他翻出窗外，轻松跳下二楼，跟着黑色猫头鹰去往藏宝地。 期间，他几次失去目标，黑色猫头鹰都会回来引路。 半小时后，韦恩跌跌撞撞来到一处深林，于岩石夹缝中发现了一个山洞。 韦恩拿着手电筒，朝洞内照了照，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他心下有些犹豫，但超自然感应并未发出示警，沉吟片刻，本着抢救珍贵宝物人人有责的理念，侧身钻进了山洞。 黑色猫头鹰走在前面，待洞内空间扩大后振翅而起，落在了一处阴影上方。 韦恩拿着手电筒照过去，那是一尊坐着的石刻雕像，手里握着一本书，因年代久远，被藤蔓包裹缠绕，无法看清其真实相貌。 韦恩的注意力被那本书吸引了过去，上前查看发现，石刻手掌有明显的机关痕迹，想要取出这本书，必须开启机关。 这本书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历经多年不见腐败，书面整洁如新，没有沾染半点尘埃。 韦恩在封面上看到了六芒星的图案，联想健身房三座铁门中的一个，猜测这本是魔法书。 妙啊，总算时来运转了！ 韦恩看过不少小说，男主角发家崛起的情况和他现在一毛一样，误打误撞进入山洞，捡到秘籍神功大成，出门左转一路打脸收妹，最后天下无敌一统江湖。 频道从武侠搬到了西幻，但问题不大，万变不离其宗，东西两边的套路其实都一个意思，甚至西边还更白一点。 韦恩拿着手电筒寻找机关，在石刻椅子下方找到了一行字。 “跪我百遍，得我传承，奉我为师，遵行我命……” 翻译这门学问博大精深，这不是原话，但韦恩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套路我好像在哪见过！” 韦恩吐槽一声，听这位仁兄的意思，要跪上一百次，再拜师听从命令，才能得到传承的魔法书。 跪是不可能跪的，而且单膝对国王，双膝对信仰，这边不流行跪老师，他念叨一声：“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说完，装模作样弯了个腰，原地蹦了起来。 他猜测机关就在地下，蹦一百次和跪一百次是一个效果，诚如所料，蹦了十来下就成功触动了机关。 缠绕石像的藤蔓毒蛇一般向四周散开，手握魔法书的石像缓缓站起，看身形，似乎是一位身穿连帽法袍的女性。 黑色猫头鹰振翅飞走，口中发出呜呜的惊悚叫声。 石像踏步走下座椅，生硬伸出双手将魔法书递在韦恩面前，庄重的模样确有几分传承的仪式感。 韦恩愣了一下，琢磨着人都死了，单膝跪一下多少算是对便宜师父的尊重。 转而一想，反正人都死了，跪不跪都一样，没必要刻意追求表面形式，有些尊重放在心里即可。 他厚着脸皮接过魔法书，美汁汁正要翻开，便听得石像缓缓开口：“你拿了我的魔法书，以后就是我的学生，要乖乖听从老师的吩咐，不许反悔。” 妈耶，你还能说话！ 韦恩瞪大眼睛，抱着魔法书连连点头，老师慢走，学生就不送了。 老师你怎么还不走，你倒是走啊！ 走是不可能走的，石像脱落表面沙尘颗粒，露出内部纤细妖娆的身躯，女法师身着连帽长袍，有体温有呼吸，分明就是活的。 黑色猫头鹰振翅落在女法师肩膀，低头一钻，消失在法袍内。 女法师拉下兜帽，短发，面容精致，赫然是希菲的面孔。 韦恩：(一`′一) 他不信，拿手电筒照了照，确认无误，的确是希菲·瓦伦丁。 你居然是魔法师？！ “韦恩，虽然这次拜师有些草率，你也严重缺乏诚意，但你之前通过了我的考验，证明了自己的品行，你接下了这本魔法书，以后就是我的学生了。” 希菲微微笑了笑，压低声音诱惑道：“如何，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不是开始渴望力量了？” 年轻人，你渴望力量吗？ 这个套路依旧很老，韦恩翻翻白眼，抬手在希菲眼前晃了晃，一缕精纯的魔力溢出，瞬间打断了希菲装逼收徒的节奏。 “你来晚了，已经有人告诉我世界的真相了。” “你居然是魔法师？！” 希菲呆愣原地，一天相处下来，她并未在韦恩身上发现魔力的痕迹。 这点不足为奇，很多优秀的魔法师都能收敛气息，表现得像个普通人。 她惊讶于韦恩的魔力，虽不多，但绝对纯净。 少得可怜的魔力说明韦恩刚接触魔法没多久，隐性魔力，很难被观察，纯净则说明他是一个天才！ 优秀的老师，家长们跪着求门路，优秀的学生，学校提供奖学金也要抢一个。 既如此，收徒的套路就得变一下了，希菲暗道棘手，搞不好她还得施压从另一位魔法师手里把韦恩抢过来。 刚来伦丹就抢人，会不会影响不好？ 希菲挥手立起一面土墙，挡住了山洞的出口，双眸跳动着绿幽幽的光焰，表情严肃道：“韦恩，说实话，你的老师是谁，谁将你引上了魔法之路？” “没有老师。” “不可能……” “的确没有老师，一个被诅咒的倒霉蛋在我体内种下了魔力种子，然后，我就找到了自己的魔力。”韦恩如实道来，忽略了倒霉蛋的姓名。 此时他还在惊讶于希菲魔法师的身份，又是服装设计师，又是魔法师，忙得过来吗？ “你掌握魔力多久了？” “没几天，就在这个星期，要不是离开伦丹，我得报名上夜校。” “……” 夜校是什么鬼地方，配得上你吗！ 希菲沉默无言，很荒唐的一次引导魔力，简单粗糙的引导手段明显并不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师。 很好，既然对方放着韦恩不管不问，任由韦恩在外面瞎溜达，那她就不客气了。 女神在上，这个门徒可以发展！ 第三十三章 六芒星：土、火、水、风、空、我 “韦恩，想不想当我的学生？” “老实说，不太想……” 韦恩撇撇嘴，希菲收徒的套路太老，唯一一次装逼还以失败告终，看起来并不是一位名师。 太年轻了！ 他想象中老师留着很长很长的白胡子，戴着瓶底厚的老花眼镜，长相博学多才，历经风风雨雨。 还有不修边幅的邋遢法袍，朴实无华的双手重剑，以及屁股下面坐着的巨龙。 重不重剑无所谓，关键是屁股下面的巨龙！ 希菲这样的御姐老师固然养眼，但魔法是一辈子的事，轻易不能马虎，御姐什么的，过几年三条船自己就是了。 察觉到韦恩言语中的轻视，希菲淡淡笑了笑，澎湃的精神力溢散而出，搅动魔力潮汐，将韦恩的思维拉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星空宇宙！ 韦恩认得这里，真理之门背后的世界！ 大姐，你又来晚了，这画面我也见过。 希菲不清楚自己再一次装逼失败，收起魔力和深空宇宙的幻象，傲然道：“别看姐姐年轻，只比你大两岁，我在魔法界可是很有名气的。刚刚你看到的是真理之门，无数法师梦寐以求的神圣之所，我曾踏足其中并安然返回。” 谁不是呢！ 韦恩脸上的无所谓被希菲当作年轻人没见识，初学者不知道真理之门的恐怖和可贵很正常，她停下絮絮叨叨，笑容古怪道：“这样好了，我把女儿介绍给你，作为交换，你当我的学生，如何？” “你都有女儿了？” 韦恩深感震惊，不知是哪个王八蛋走运，拱到了这颗上好的白菜。同时也惊讶于希菲的不要脸，女儿有五岁吗，给她介绍男朋友，良心不会痛吗？ “嗯，她今年19了。” “伱多大了？” “20岁！” “很晚了，改天再聊……” ———— 别墅大屋。 面对希菲收徒的邀请，韦恩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更没有将魔法书还回去的意思。 平心而论，他认可希菲的实力，魔力潮汐惊鸿一瞥，超自然感应便疯狂示警，危险程度仅在真理之门之下，足以证明希菲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 就是…… 总感觉哪里不对！ 韦恩百思不得骑姐，归结于希菲的不靠谱，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刚见面时希菲如此热情，原来不是馋他身子，而是馋他身子。 韦恩对于魔法无疑是渴望的，迫切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最好是一夜之间超过维罗妮卡三人，达到优秀毕业生的水准。 他权衡再三，琢磨着自己并没有太多选择，一个优秀强大的魔法师主动上门，还费尽心机导演了一场传承，他端着架子反倒显得矫情，索性默认了希菲自称老师。 “我知道，你觉得我太年轻，给我当学生很没面子，眼光真好，我的确很年轻……” “要不这样，以后咱们各叫各的，你叫我姐姐，我叫你……” 说到姐姐的时候，希菲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放光咯咯笑個不停，像极了要吃人的巫婆。 介老师不像好人，该不会信仰什么邪神吧？ “重新介绍一下，希菲·瓦伦丁，自然女神的信徒，这次返回伦丹担任分区大祭司一职，代表教会在温莎王国的最高权力，也代表着教会在温莎王国的最高战力。” 说到这，希菲身上散发出强烈自信：“如何，现在还觉得老师没有资格教导你吗？” “肯定有！” 韦恩光速变脸，恭敬唤了一声老师。 希菲摆摆手，捂嘴娇笑道：“姐姐就行，这个称呼更有趣，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韦恩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怀疑希菲在搞颜色。他劝老师善良，学生的爱情观非常保守，接受不了师生恋。 “我从帕里斯总部调回伦丹，要接手一个大烂摊子，不然的话，你我的拜师仪式会更神圣一些，现在嘛……” 你都和我女儿谈恋爱了，自己人有没有仪式无所谓，以后乖乖听维罗妮卡的话就行。 “原本我想花大量时间教导你，但伦丹的情况比我想象中更严重，我会在三天后返回伦丹主持大局，你要做好这三天不眠不休的准备。” 希菲承认自己馋韦恩的天赋，为此愿意留下来指导三天，她没有提出那个条件，让韦恩履行承诺必须成为自己的学生。 看得出，韦恩在她设局的时候流露出了抗拒，这种情况下，硬上是万万不能的。 得哄着来！ 效果还不错，韦恩被她哄得很开心，或许嘴巴还硬，但身体很诚实，默认接受了她这位老师。 希菲：该死的混球，哄人的办法居然这么好用，你这么熟练，在我之前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希菲神情严肃，摆正老师的姿态，收敛了调侃的意味，她让韦恩打开六芒星魔法书，说道：“这是教会传奇法师的最高杰作，总结了上千年的魔法修行经验，有最好的冥想法，也有最全面的修行体系，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在希菲的吩咐下，韦恩打开魔法书，开篇第一页是六条直线绘制的六芒星图案，两个三角形并非简单叠加的几何图案，而是线条穿插嵌合成一个整体。 “黑锻六芒星、白银十字星、黄金三角星，后面两个你暂时不用管，先掌握六芒星，点亮了六芒星你才能接触到更高的层面。” 希菲坐在韦恩对面，指着六芒星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六芒星分别代表土、火、水、风、空、我……” “土，生命的根基，代表人体的肌肉、骨骼、内脏。” “放在自然界，土即为大地，所有的生命，你、我、其他都源于大地，大地是基础，也是六芒星体系和谐的重中之重。” “你可以通过接触大自然，学会和大地对话，从而将更多的土元素引入体内……” 希菲的话仿佛拥有魔力，让韦恩眼前晃过万物自然之景，他穿梭山林原野，赤脚行走大地之上，时刻和大地保持联系，并获得对方的智慧和记忆。 “火，生命的能量，代表人的欲望。”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你体内的生命能量已经足够充足，所以魔法师无需引入自然界的火元素，我们要做的，是学会平衡欲望乃至压制欲望。” “愤怒的火、贪婪的火、色欲的火、懒惰的火、傲慢的火……我们拥有着太多太多的欲望，一个魔法师无法保持宁静，火焰会吞噬六芒星的其他五道光芒，让你的魔力不再纯正，你的思维陷入混乱。” “同时，如果宁静到了极点，一个魔法师便会失去欲望，也失去生命前进的能量，保持平衡，正视自己……” 随着希菲的讲述，韦恩陷入一片火海岩浆之中，高温扭曲着他的思维，同时亦锻造他的意志。 “水，生命的源泉，代表人体的血液和水分，让我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平衡自己的欲望。” “水元素是宁静的，是柔和的，更是纯粹的，沐浴水中，你会得到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平衡。它让我们懂得生命的宝贵，亦让我们明白欲望并不是最高的追求，生命高于一切……” “水会帮助你扑灭火焰，但还是那句话，火焰不能彻底扑灭！” 韦恩畅游蓝色海洋之中，他在海中，但又觉得自己成了装载水的容器，二者达到某种平衡，思维在这一刻保持绝对清晰，焚烧的烈焰散去，不再被欲望左右。 “风，生命的气息，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你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呼吸。” “风元素在自然中并不显眼，但它是最具活力的元素，受另外三种元素影响，同时也改变着另外三种元素……” “你的呼吸，会因你的血肉、欲望发生变化，这决定了你的身体状况，如果你的血肉和欲望腐化，你的呼吸也会变得迟缓。” “反之，如果你能让体内的风元素永远保持活力，可以反过来影响你的血肉、欲望，延缓腐化甚至将其根除。一个优秀的魔法师，永久保持风元素的活力，便可永久保持青春。” “它是生命的气息，是生机！” 韦恩感受到了呼吸的律动，和自然进行着交换，内外的污浊和纯净交替，让他的身体保持健康强壮。 “空，是能量也是物质，是知识也是客观存在的规律。” “前四者是生命的基本元素，空高于四大元素，是六芒星体系中最难以掌握的存在，它在自然之外，是宇宙，又被称为以太。” “四元素的能量是有限的，以太的空间是无限的，具有极高的智慧，和空产生接触，你的思维，你的智慧甚至你的魔力，都会被空引导逐渐放大。” “空和四元素联系紧密，四元素构成了你的生命，又决定了你在和空的接触中获得多少智慧。” “换个简单的说法，空就是知识，有了知识才有了魔法，用你的生命和空沟通，你的魔法将会以奇迹的方式绽放，从而改变现实。” 这一次，韦恩四处皆是白茫茫一片，他仰望头顶，似是一片无垠星空，漫天繁星代表着宇宙的最高智慧，一切知识和真理都在那里。 “我，本我，思维，信仰，一个魔法师的毕生追求。” “我们用思维驾驭魔力，以魔力驱动魔法，用魔法改变现实。思维以感知为基础又超越感知的界限，涉及所有的认知或智力活动，没有思维，我们什么都不是。” “在学习知识的过程中，我们的思维会受到强烈冲击，为了保证思维始终理性，我们必须要以信仰自我约束，要借助神的庇护掌握更高的智慧。” 韦恩眼前出现一面镜子，镜中他双目迷茫，浑身上下都呈现一种病态苍白。 死人才有的肤色！ 陡然间，胸口的晒伤痕迹裂开，巨大的眼球睁开，腐败他的肉身，将他变作一个只有触手和眼球、浑身粘稠、不可名状的怪物。 这时，一道绿光照下，驱散韦恩的邪恶外衣，让他重新变回人形。 那道绿光圣洁而自然，隐约间，韦恩在其中看到了一个身姿绰约的优雅轮廓。 韦恩：“？？？” 老师，这段私货太多，你是不是加戏了？ “六芒星的基础是四大元素，是每一个魔法师都要夯实的根基，掌握四元素，你便可以施展对应的魔法，但涉及信仰的魔法、神术，则需要一颗充满虔诚的心。” 希菲老师明显加料了，为了让韦恩感受到自然女神的伟大，为了让韦恩投入自然女神的怀抱，她没少下力气，语言勾勒幻境，耗费了不少魔力。 这些幻境能让韦恩直观感受到四元素、空、我，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引导方式，类似于醍醐灌顶，手把手教会韦恩如何感应并平衡四元素、认知空和我。 这就是名师的好处，换成夜校，韦恩至少要多花一年时间。 “四大元素有强有弱，这取决于你的天赋，有人生来就具有极强的上进心，是火；有人生来就安静祥和，侧重于水；还有人生下来就是杰出的运动员，代表着土；永葆青春和长寿者是风……” “反过来也一样，强欲者是火、冷酷者是水、虚弱是土、衰老是风！” “不必刻意追求四元素完美平衡，那种天才绝对是怪物，你要做的是掌握四元素，配合你所学的知识，和你的思维一同勾勒六芒星。” 希菲抬手在韦恩胸前一点，六芒星图案若隐若现：“完成这颗六芒星，你就是一个合格的魔法师，你的魔力会得到极大提升。之后我会告诉你，白银十字和黄金三角分别代表着什么境界，不要心急，这条路还很长。” 韦恩心服口服，这个老师没拜错，她真有东西。 猛然间，他想到了什么：“呃，老师，我有信仰了，是月光女神，我答应……” “注册了吗？” “注册什么？” “那你就不是月光女神的信徒，换了吧，以后跟姐姐追随自然女神的脚步。” “……” 这么随意，你是自由联盟的法师吧？ 第三十四章 魔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希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导师，教导学生十分用心，尤其是问答环节，她很有耐心。 韦恩学得也非常用心。 看得出来，老师过于优秀了。 以希菲的实力，教授魔法基础学中的基础，无疑是大材小用，比大炮打蚊子都夸张。 韦恩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展示出超强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整个人如同海绵一般，疯狂汲取希菲投喂的养分。 与其说是汲取，倒不如说是压榨。 希菲悄悄抹了下额头的冷汗，这学生太可怕了，也就是她，换成别人来教，已经被韦恩榨干了。 在希菲的指引下，韦恩按照目录翻开‘四元素’章节。 六芒星魔法书收录了一些四元素息息相关的魔法，魔法并不多，每种元素对应三到四个咒语，加起来也不到十五种咒语。 掌握四元素并释放与之对应的基础魔法，这是魔法师的基础课程，和信仰相关的魔法、神术另算，未曾被六芒星魔法书收录。 收录了也没用，这些魔法都被信仰盖章了，只有对应的神明信徒才能施展，属于教会成员之间的传承。 韦恩问了不少问题，希菲一一解答。 韦恩震惊于这個世界的魔法师都能做到瞬发魔法，瞬发基础魔法凭借熟练度，瞬发高级魔法凭借信仰，除非思维混乱，否则魔法师在战斗时不会卡壳。 缺蓝的情况另算。 “之前我和你说过，每个人的六芒星侧重点不同，所以擅长的基础魔法也各有不同。” 希菲指着一行行咒语，向韦恩逐字解说，并剖析咒语背后的深层含义，让韦恩更为直观地了解何为魔法咒语。 “简单来说，咒语是求解魔法表现形式的公式，使用什么样的咒语就会得到什么样的魔法。” “强大的魔法师可以自己创造公式，他们不会拘泥于咒语，纵然是和信仰相关的神术，也能凭借自身的思维意志进行创新，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魔法表现形式。” “所以，咒语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思维。” 咒语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更直观地表现公式，它是魔法师使用魔法的思维过程，公式的普及使得初学者也能轻松掌握魔法。 举个例子，直角三角形面积常用公式s=1/2ab，初学者不用知道为什么，记住这个公式就可以解题了。 题海百遍，答案自现，如此一来，魔法师能够瞬发魔法也就理所当然了。 韦恩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克莉丝曾经说过，魔法改变现实的表现方式取决于魔法师的思维，魔力只是杠杆，思维才是关键，无需纠结于咒语，魔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克莉丝：谢邀，我不是这么说的。 韦恩眼馋书上的魔法公式，迫不及待想试一试，他瞄了眼希菲，见御姐老师微笑予以鼓励，便念动咒语进行了第一次施法。 上次的变身不算，稀里糊涂的，他现在还没整明白。 不出意外地，韦恩的尝试失败了。 希菲笑着予以解答：“你的魔力太少了，当然，不仅仅是魔力，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六芒星，你体内缺少四元素，你甚至都没有点亮它们。” 希菲或许是有点近视，取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眼镜稍稍掩盖了她极具侵略性的锋利颜值，增添了几分知性优雅的魅力。 她将书页返回六芒星，一一指过，说道：“一般来说，能够熟练运用两种元素魔法，就是非常优秀的学员了，三种是罕有的天才……” “四种几乎没有！” “难点在于水、火两种相互对立的元素，放在人身上就是欲望的强弱。” “欲望强的擅长火元素，低欲望的擅长水元素，完美平衡欲望的……既不擅长火元素，也不擅长水元素。” “土、风两种元素是法师们的最爱，也被大多数法师熟练运用。” 希菲缓缓到来：“前者能给法师们带来强大的肉体，虽说是法师，但大家都有一颗近战的心，比如姐姐我，非常擅长近身格杀……算了，我属于特例，这里就不多说了。” “风元素受欢迎更好理解，它是生命的气息，意味着身体健康，更意味着永葆青春，无论男女，每一个活着的生命都梦寐以求。” “相较之下，水火不容，刻意追求两种元素完美平衡只会输两次，事倍功半得不偿失，水与火擅长一个就足够了。” “姐姐我是学院派出身，学院派导师倾向于学员们压制欲望，也就是掌握水元素。强欲意味着进取心，这是好事，但强欲严重干扰了一个法师的思维，也就是六芒星中的我。” “被欲望裹挟的我会逐渐丧失理智，导致和空接触的时候越陷越深，最终成为性格极端的黑法师。” 希菲凝重道：“学员们太年轻，经不起诱惑，你也一样，不要和外界的火元素过多接触，它们会强化你的欲望，让伱变得贪婪、易怒、好色、懒惰、傲慢，容易对他人取得成就产生嫉妒。” 韦恩：“……” 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什么，我不傲慢的，也不会嫉妒谁。 希菲再次强调了一次欲望的可怕，书页翻回四元素章节，讲述完所有的咒语，进入了今晚课程最关键的一环。 冥想法！ “冥想法可以强化思维，也可以用于修炼魔力，今晚先来一些简单的。你试着通过冥想和四元素进行沟通，空暂且不急，广阔的世界对你而言太早了，那里很危险……” 希菲叮嘱道：“基础的魔法知识足以让你点燃六芒星，切记这一点，不要逾越更不要尝试挑战自我，你目前的思维无法承受过于强烈的冲击。” 韦恩乖巧点头，在熟悉冥想法后，兴致勃勃朝希菲看了一眼。 “真拿你没办法！” 希菲摘下眼镜：“试试吧，失败了也不要紧，教会传承的冥想法很温和，而且有姐姐看着，你不会有事的。” 韦恩迫不及待盘膝双腿，挺直腰板坐在沙发上。 冥想法对于冥想的姿势并无苛刻要求，站着、躺着、倒立、趴着撅起屁股，哪个姿势舒服，更容易进入状态，就用哪个姿势。 韦恩盘膝纯属个人执念，把魔法当修仙了。 配合着冥想法，韦恩的呼吸逐渐匀速起来，他仿佛多了一双眼睛，一双灰白色的眼睛。 通过这双眼睛，韦恩看到了一个灰白色的世界，像极了x光，他看到了对面灰色的希菲，以及他体内盘踞的四元素光点。 更多的，则是游离在自然界的四元素光点，沉稳的土、躁动的火、宁静的水、活泼的风。 感觉哪里不对！ 视角不对！ 韦恩发现自己的视角在胸口位置，他没有一双一眼，只有一颗眼睛，远比常人要大的多得多。 该死，和贪欲之书融合的后遗症还在！ 韦恩正准备停下冥想，询问希菲他的病现在抢救还来得及吗，耳边便听到了希菲引导的声音。 “韦恩，伸出你的双手，将自然界的元素揽入怀中，记得不要和火元素沟通，那是欲望，你现在还控制不了它们。” 韦恩遵循叮嘱，尝试着伸出自己病态般满是褶皱起伏的双手，他以为会很难，结果一下就成功了。 几条黏糊糊的触手伸了出去。 韦恩：“……” 我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算了，就这么着吧，触手什么的，刚好对应魔法少女！ 元素们吓疯了，嗖一下远远躲开。 土跑得最慢，风跑得最快，水都快哭了！ 只有火不一样，跑了两步后停了下来，火元素们对韦恩充满了兴趣，经过短暂的迟疑，热情洋溢要和触手玩贴贴。 韦恩谨记希菲的教导，只让火元素蹭蹭，绝不让它们进入体内。 他拒绝了热情的火元素，伸出触手掠夺土、风、水三种元素光点。 没错，就是掠夺。 这有一个，这里也有一个，啧啧，我来看看，这里是不是藏了一个？ 桀桀桀，抓到你了哟！ 触手所过之处，三元素望风而逃，稍有倒霉蛋被捕获都会极力挣扎，哭着喊着让同伴拉自己一把。 同伴：要死自己死，赶紧把手松开！ 课桌对面，希菲眸中闪烁绿光，她没有看到韦恩的大眼睛，也没有看到欺男霸女的触手，只看到了韦恩将一个个光点纳入体内。 好可怕的元素亲和力！ 第一次冥想就这么招元素喜欢，一个个争先恐后对韦恩表达了回应，以后还了得！ 希菲记得自己第一次冥想的时候，因为元素们很难沟通，她费了好大力气，最终只引入了土、风两种元素，数量上，土一个，风一个，然后就没了。 同班同学都以失败告终，老师不吝辞藻称赞她是一个天才，分区大祭司的职务也证明了老师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天才。 而韦恩…… “咕嘟！” 希菲咽了口唾沫，眼睛都亮了，庆幸自然女神保佑，让自己捷足先登，赶在月光女神的信徒之前对韦恩完成了拦截。 她准备夸韦恩两句，话到嘴边又怕夸太狠导致韦恩养成自负傲慢的性子，不利于日后成长。 先压一压，以后再夸不迟。 片刻后，韦恩从冥想中醒来，第一次冥想，无法长时间保持状态，只觉脑瓜子嗡嗡的，得休息一会儿。 他充满期待看向希菲，想知道自己的天赋究竟如何，好还是非常好？ “还不错，中规中矩，勉强在水准之上，但你也不用气馁，和天才们相比略有不如，和笨蛋比你可强太多了。” 希菲严肃脸道：“比如姐姐我这种级别的天才，当年我第一次冥想，捕获了上千……算了，这里就不打击你了。” 你已经打击了！ 韦恩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四元素光点加起来还没有三十个，对比希菲上千的数量，的确有些不合格。 都怪元素们不配合！ “老师，魔法真是太难了……” 希菲：(???) 嗯，你小子也挺欠揍的。 第三十五章 年轻人就是年轻 韦恩感觉自己很弱，四舍五入就是一垃圾，这让希菲无言以对，如果这都叫垃圾，她算什么，那些初次冥想失败的同学又算什么。 希菲板着脸不说话，怪她，刚刚乱说话，挖坑把自己埋了，沦为了垃圾都不如。 希菲的冷脸被韦恩视作自己资质太差，满腹的委屈不敢说出口，贪欲之书的锅，害他形象大变，元素们不敢靠近。 “韦恩，魔法的确很难，但初学者都这样，一次失败证明不了什么，以后多多努力。”希菲硬着头皮说道，她快没词了。 韦恩点点头，勤能补拙，是这个道理：“我明白了，天赋差一点没关系，只要我投入十倍、百倍的精力，一定能拉近和天才的距离。” 希菲：“……” 放过天才吧，他们还是孩子！ 话题过于沉重，希菲仿佛看到了一张张无欲无求的灰白色面孔，女儿维罗妮卡也在队列之中，她跳过这个话题，将魔法书翻到了最后一个章节。 我！ 六芒星魔法书并未详述‘空’的概念，理论知识由学院老师统一教导，厚厚一摞教材不适合收录在册。 当然了，那十几個魔法公式也可以视为‘空’，初学者掌握最基本的知识，点燃并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六芒星图案。 待到六芒星成型并稳定下来，初学者的生命本质得到大幅强化，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法师，才有足够合格的思维去接触更多知识。 韦恩第一次冥想效果一般，询问希菲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他想快速捕捉元素光点，而不是向现在一样慢吞吞的。 御姐老师立即予以解答，这个问题困扰了所有初学者，简单的办法其实也有。 亲近大自然，让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维更大程度地和元素光点产生接触。 “拿土来举例，我们每个人每时每刻都与大地保持着接触，你可以试着在花园里赤脚……等会儿，你翻窗户干什么，回来。” 希菲黑着脸将韦恩叫了回来：“把袜子穿上，臭烘烘的，在淑女面前，这可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举动。” 和四元素接触的办法并不复杂，想亲近土就光着脚走路，土元素会强化魔法师的肌肉、骨骼、内脏。 但这并不是无限的，要看天赋，有些法师注定不擅长近战，有些……如龙血后裔，被土元素强化的时间远远超过普通人。 余下三种元素类推，亲近水元素就多喝水多洗澡，最好是泡在海里； 亲近风元素就多吹西北风，没有西北风就开电风扇； 亲近火元素最简单，多晒太阳，阴天也没关系，看到那边的壁炉没，蹲着就行。 “如果你觉得自己冥想的效果很差，那就多多练习，将冥想融入你生活的方方面面，一开始或许很难，因为冥想的状态会被思绪打断，但只要坚持下去，完全可以做到一心二用，哪怕睡觉时也能保持冥想状态。” 希菲警告道，不能在外人面前冥想，尤其是潜伏的时候，很容易被对方察觉踪迹。 同时提醒韦恩，他的魔力是隐性的，这是一个巨大优势，能让他隐藏在普通人中不被察觉。 只要他不主动，很难看出他是一个魔法师！ 当然了，因为六芒星的构成，魔法师的气息会不由自主产生变化，和普通人有着天壤之别，这是不可控的。 未来某一天，韦恩想继续装作普通人，得学习收敛气息的高级技巧。 这是对魔力的运用，目前韦恩还无法掌握，步子不能迈太大，得一步步来。 ……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深夜，韦恩因为初次冥想，思维有些困倦。 希菲停下讲课，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继续上课。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只是说说而已，熬夜是美容的大敌，韦恩惦记着继续折腾，她还想美美睡上一觉呢。 而且，很多年没来别墅大屋度假了，忍不住还有些怀念。 要是维罗妮卡和……要是维罗妮卡也在就好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在晚上。 韦恩沉迷老师的讲课，欲罢不能，饭点的时候忘了给白鸽喂食，白鸽自己钻出了帽子，刚好被希菲看了个清清楚楚。 “韦恩，你哪来的信鸟？” 希菲非常惊讶，韦恩一无学院系统性的培养，二不是合格的信徒，从哪获得的信鸟？ “在太阳女神的信徒聚点，一个朋友送的。” “男的还是女的，不对，你还去过太阳女神的信徒据点？” 希菲大为惊讶，先是月光女神，再是太阳女神，死亡和黑暗呢，她们的信徒该不会也出手了吧？ “嗯，昨天刚从那边走出来，他们实在太热情了。” 韦恩吐槽一声，释放丝滑小连招，转而道：“老师，伱不允许我尝试元素魔法，那信鸟魔法呢，趁课间休息，教教我呗。” 希菲没有回答，推了推眼镜，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她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学生太优秀，是个抢手货，搞不好太阳女神信徒已经上手把玩过了。 呸，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抢别人的学生，怎么好意思的！ 希菲哪里知道韦恩在健身房遭受各种嫌弃，以己度人，脑补了韦恩被太阳女神信徒花言巧语蛊惑的画面。 这可不行，韦恩是她的学生，是她为自然女神发展的杰出门徒，未来更是有可能成为神眷者，说什么都不能被抢走。 希菲沉吟片刻，突然间眼前一亮，笑呵呵提起裙角，露出光滑笔直的小腿：“韦恩，和姐姐说说，我的品牌究竟缺了什么？” 你还惦记这件事呢！ “老师，咱还是聊聊信鸟魔法吧！” 韦恩瞄了一眼，很是无语，御姐老师什么都好，要学识有脸蛋，要实力有身材，会导致上课时注意力不集中。 这也是他择师更倾向于白胡子老学究的原因，糟老头子没啥看点，能让他在上课时注意力一直放在老师身上，而不是一直放在老师身上。 “聊衣服，不然以后没有魔法课了。” “丝袜，尼龙丝袜。” 韦恩无奈，只好说了出来。 这次没有支支吾吾进行隐瞒，之前希菲是路人，现在希菲是他的魔法道路上的导师，光是三天的课程就让他收获良多，将丝袜的专利当作师礼送给希菲也未尝不可。 专利权的获取太难了，即便买到了他也守不住，希菲不一样，分区大祭司要人有钱，要权有势，抱大腿没准还能蹭点汤喝。 为了更直观形容丝袜，韦恩找女仆要了一块木炭，当着希菲的面在自己腿上描了起来。 “丝袜可用于修饰双腿、防寒保暖、防止水肿、防晒防出汗……” “最大吸引力在于美观，可以盖住女士腿部的一些细小瑕疵，除此之外，丝袜的柔顺光滑可增加腿部美感，给旁观者庄重典雅的视觉冲击力。” 镜头一转，韦恩讲述起丝袜的用处，变成了他讲课，希菲成了学生。 “在我的预想中，夏天要选用超薄丝袜，春秋季节要选用中厚的，冬季要选用加厚保暖的……” “高质量的丝袜要具备透气性，即使在夏天也能排出闷热湿气，让女性们免于汗水粘腻皮肤的烦恼，更自由地和空气进行接触。” “同时，丝袜还要具备弹性，收紧腿部赘肉，使腿部线条更优美。而良好的黏附性有助于与肌肤紧密贴合，使肌肤看上去更细腻有光泽。” “再有就是耐磨……” 韦恩指着自己的大黑腿，越说越精神，讲述起他设计的丝袜概念。 那个谁说过，不要不戴帽子就出门，也不要不穿丝袜就出门。 韦恩记不清谁说了这句话，只知道对方在时尚圈有一腚地位，业界大佬眼光毒辣，这也是他认为丝袜能够大赚特赚的自信。 听完韦恩的讲述，希菲激动不已，作为一名女性、一位服装设计师，她立即意识到了丝袜的光明前景。 赚不赚钱不重要，她的衣柜里一定要有！ 希菲拉起裙角，当场就要用木炭将长腿描黑，还让韦恩帮忙，一人一条快一点。 韦恩拒绝了，他想尊重老师，也请老师不要时不时撩他一下。 毕竟，真的很撩人！ 希菲换上一件晚礼服，站在镜子前反复端详，她的小腿已经涂成了黑色，虽不是真正的丝袜，但有了意思。 韦恩很好奇希菲从哪找来的晚礼服，这么合身，转而一想，魔法师有个储物空间很正常，不足为奇。 希菲越看越满意，迫不及待想要入手第一双丝袜：“韦恩，你在担心尼龙的专利权？” “没错，据我所知，尼龙的专利被伦丹一家公司掌握，具体哪家公司我没调查过，目前尼龙主要被用于生产军工物资。”韦恩如实说道。 “浪费，拿来做袜子多好。” “没那么容易，目前只是图纸设想，还有技术要攻克，不是拿下专利权就能生产丝袜的……” 韦恩叹了口气：“关键是专利权，就怕丝袜一上市，对方看到暴利，直接把我们踢出局。” “呵呵，不会的。” 希菲底气十足，涉及混球丈夫，不想提前揭开维罗妮卡母亲身份的秘密，一语带过转而道：“韦恩，有没有兴趣当姐姐品牌的设计师，以后你的设计，包括丝袜在内，算你技术入股，净利润分你一半。” 这么多，你想包养我吗？ 韦恩惊讶于希菲的豪爽，怀疑对方并不清楚丝袜的价值，这么多钱，别说当学生，出生入死肝脑涂地都不在话下。 所以呢，究竟图啥？ 韦恩不知道自己天赋满满，更不清楚希菲的危机感，被对方拉着签署了一份临时草稿，稀里糊涂成了‘希菲·瓦伦丁’品牌的二号服装设计师。 一号是希菲自己，创始人兼首席设计师。 签就签了，韦恩虽然不懂时尚，但敢拍着胸脯说上一句，在这个时代，没人比他更懂丝袜！ 别问，问就是唯眼熟尔。 没穿过丝袜，还没看过群友发丝腿涩图吗？ 韦恩不懂时装设计，不懂就是不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他看过的丝袜绝对不少。 黑的、白的、肉的； 长筒的、中筒的、吊带的； 渔网的、花纹的…… 让他来设计丝袜，在这个时代属于降维打击，如果他都失败了，只能是这个时代的工业水平不行。 说到唯眼熟尔，韦恩又想到了女士内衣、泳衣，恍然大悟，之前是他走入了误区，总想着发明一些简单实用的小物件。 实则不然，光是群友们发的涩图就能让他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 说不得，还能霸榜年度妇女之友，成为神选大陆上最懂女性的时装设计师，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 关键是能搞钱！ 色批群友真有用啊！ 恍惚间，韦恩看到了无数女王头像朝自己砸了过来。 他拼命闪躲。 你猜怎么着。 嘿，根本躲不开！ “嘿嘿嘿———”x2 韦恩低头乐呵，笑着笑着发现不对劲。 怎么是两声？ 抬头一看，希菲正盯着他笑。 “老师，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着你笑，姐姐就跟着笑了。” 希菲抬手捂嘴，年轻人就是年轻，略施小计就拿捏住了。 小子，好好赚钱，我女儿没有金钱概念，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去外面上班都带薪倒贴，你赚少了可养活不了她。 第三十六章 推理对决 别墅大屋向东一千米。 虽无绿水却有青山，山林前有一处空地，希菲躺在吊床上看书。一本爱情读物，故事背景发生在中世纪，讲述了几个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韦恩在空地前练习魔法，十几个咒语都不是攻击性很强的魔法，正适合他这种新手小白。 比如韦恩正在练习的魔法，学名‘软泥怪’，利用体内的土元素进行施法，召唤一团软趴趴的泥浆，再用思维对其进行塑形。 很简单，至少在希菲看来很简单，以韦恩的天赋，勤加练习很快便能瞬发。 韦恩表示自己做题还是可以的，结果瞬发是瞬发了，但软泥怪表现的形式和想象中有些许出入。 他无法召唤传统意义上的软泥怪，换了很多种姿势，都只能召唤一面土墙。 潮湿的土墙，被召唤出来后会很快凝固，敲一敲梆硬，不具备思维塑形的先决条件。 韦恩认为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希菲不然，咒语是恒定公式，求解出来的答案也是固定的。 换言之，软泥怪只能是一团泥浆，谁来都一样，除非…… 掺杂了其他公式！ 希菲认为韦恩心不静，急于求成静不下心，让他别总是沉迷大姐姐的魅力，多琢磨琢磨公式才是正道。 就算我胡思乱想，1加1也等于2啊！ 韦恩快委屈死了，天可怜见，他真没胡思乱想，施展魔法的时候，他的思维比谁都清晰。 但偏偏…… 咒语是对的，魔力是纯净的，唯独魔法的表现形式是错误的。 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1加1不等于2？ 韦恩识趣没有问出口，就算全世界都错了，唯独他是对的，那么他也是错的，又试了很多次，直到魔力耗尽，盘膝坐下开始冥想。 第一天冥想，他捕捉了接近三十个元素光点； 第二天熟练运用触手，掠夺了一百個光点； 这是第三天，因为冥想不仅增加魔力，还能让思维同步强化，所以他的触手数量变多，长度也更长，直接捞到了三百个元素光点。 韦恩不清楚自己取得的进步是否足够优秀，单看御姐老师唉声叹气，想来是不行的。 这让韦恩十分焦虑，他的天赋太一般。 都说勤能补拙，他也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师，更有自然教会传承下来最好的冥想法，可希菲也说了，这门冥想法对很多优秀学员开放，他并不是唯一。 同样的起跑线，天才们开轿跑，韦恩腿着走，他再勤快，两条腿也比不过四个轮子，如何不焦虑。 面对学生的忧虑，御姐老师除了沉默就是沉默，她能说什么，你不是腿着走，你是开飞机的那个？ 不能够啊，飘了怎么办！ 希菲只能委婉表达了同情，并鼓励韦恩继续努力，迈过了最开始的难关，以后的道路会一番通顺。 好事多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胸大，韦恩决定信一下，说起来，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韦恩认为自己的天赋并不差。 原本，他可以捕获更多的元素光点，因为贪欲之书从中作梗，每次捕获十个元素光点，贪欲之书都会扣下七个。 一来二去，他韦恩老爷能拿三成，还得看贪欲之书的脸色。 岂有此理，教练，咱能换个金手指吗？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希菲看了看手表，起身离开吊床，她收起爱情小说，再次勉励了韦恩几句。 之后说道：“我帮你订的理论书籍会在今天傍晚送到，最迟明天早上送到别墅，多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圈起来，到时我一一给你解答，等不及了可以电话联系。” 希菲指的理论知识，即未被六芒星魔法书收录的基础魔法学，克莉丝也曾表示，会单独对韦恩进行辅导。 这些课程必不可少，每一个魔法师都要死记硬背，不仅要背下来，还需要理解融会贯通，否则以后很难看懂高深的魔法理论，也就失去了继续深造的可能。 韦恩脸色难看，想到了九年义务教育后的大学，那些死去的高数又对他发动了偷袭。 有什么好偷袭的，正面来我也打不过啊！ 希菲原计划收韦恩为学生，带回伦丹慢慢调教，韦恩的魔法天赋令她改变了想法，大祭司身边的行政助理太委屈韦恩了，她要将韦恩培养成神眷者。 再有，伦丹的混乱远远超出希菲的想象，短时间内她无法腾出手教导韦恩。既如此，不如将韦恩放在别墅大屋，避免这样那样的意外，免得天才提前夭折。 希菲有些话没说，她的确是伦丹人，可她并不属于自然教会温莎分区的权力圈子，重拾曾经的人脉并不容易，这次上任保不齐要大动干戈。 权力的斗争在哪都一样，宗教也不例外，信仰亦不能免俗！ 出于上述原因，希菲不打算将韦恩带回伦丹，还在他身上施加了一个魔法。以别墅大屋为中心，韦恩的活动范围不得超过方圆五十里，闷了可以去恩洛尔德镇转转，偷偷返回伦丹找女朋友就别想了。 除非，韦恩的魔力突飞猛进，超出希菲设定的阈值。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没有女朋友？ 韦恩撇撇嘴：“老师，你大可不必对我禁足，我不会返回伦丹，实际上，我是出来逃难的。” “哦，说来听听？” “我被一个大人物盯上了，那人在伦丹极具权势，黑白两道都争先捧他的臭脚，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对方，他恨不得要将我塞进水泥桶沉河。”韦恩很无语，现在还没想明白。 希菲：“……” 这耳熟的威胁方式，她好像在哪听过。 “所以呢，你就没找别人帮忙说情，比如女朋友，她家这么有钱，应该能帮上忙吧？” “没用，那位大人物不愿卖面子，我还在等电话，要等对方平息怒火我才能返回伦丹。” 韦恩眼巴巴看着希菲：“已经三天了，要不老师伱帮我问问，至少知道对方是谁。” “嗯，有点意思，回伦丹我帮你问问，记得等我电话。” 希菲强忍笑容，她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如无意外的话，那位大混球这辈子都不会平息怒火。 臭不要脸的东西，有你这么欺负孩子的吗？ 放着我来！ …… 希菲走了，直接坐车走的。 兰道家的待客礼仪让韦恩直呼烧钱，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女性，管家直接安排了豪车送去伦丹。 为了让女士在旅途中免于尴尬，特意安排了一位女仆作为司机，这般待客之道，谁来了都得自愧不如。 下午，韦恩在花园中冥想，按照希菲传授的小技巧，在尽可能接触大自然的情况下进行冥想。 这一次，他全身在发光，五颜六色的光。 尤其是红色，火元素热情洋溢，馋他都快馋疯了。 半小时后，韦恩停下冥想，感觉还不错。 高兴没几秒，又开始摇头叹气，发光了又怎样，学院派的天才们不仅天赋比他好，冥想的时间也比他长。 三五年的差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追上。 这么一想，三艘船的身影立马遥远了起来，韦恩知道，这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他和船儿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厚壁障。 “一天赶不上就两天，白天赶不上就晚上，他们睡觉我还在修炼……” “我就不信了，我一个程序员还卷不过他们！” 冥想过后，韦恩有些头疼脑胀，不适合继续卷，得放松一下休息休息。 “心好累，管家，给我叫一辆车，我要去镇子里散散心。” “好的，韦恩少爷。” 别这样，听起来像巷子里的那个谁。 ———— 轿车驶入恩洛尔德镇，韦恩没有下车，后排倚着车窗发呆。 轿车停在路口，司机发现前面堵车，下车看看什么情况，让韦恩在车上稍作休息。 片刻后，司机带回了堵车的原因，发生了一桩凶杀案，引来了两位侦探展开推理对决，很热闹，镇民都在围观。 一位是恩洛尔德镇的本地侦探，一位来自伦丹，据说在伦丹很有名气。 “打起来没？” 韦恩立马不困了，走下车过去凑热闹。 第三十七章 地心教 吃瓜是人类的本能！ 八卦刻在了每个人的基因里，吃瓜不分贵贱，更不分国家、职业、社会阶层，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每个人都喜欢吃瓜。 尤其是现场瓜，新鲜热乎的那种，最吸引围观群众。 旅馆发生了一起自杀案，来自伦丹的地质学教授在房间内服毒自尽，死前留下一封遗书。教授忏悔自己糟糕的人生，做了很多对不起朋友和学生的坏事，希望以死换取大家的原谅。 临近中午，同行的助理和学生见敲门无人应答，找来旅店老板破门而入，发现了教授的尸体和遗书。 只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密室服毒还有亲笔遗书，几乎排除了他杀的可能，等警察赶到，确认现场走个流程，基本就结案了。 巧的是，旅店里住着一位来自伦丹的侦探韦斯利，围绕现场转了一圈，坚称教授是被自杀。 熟人作案，凶手就在同行的助手和学生之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恩洛尔德镇本地侦探胡德来旅馆给教授送一份调查报告，也坚信教授死于他杀。 胡德和教授见过几面，评价教授是一個傲慢自私的老玩意儿，这种货色幡然悔悟并自杀赎罪的可能性极低。 没有自杀的动机，教授但凡有点悔过的心思，早自我了断了，哪能忍到现在。 于是乎，两位侦探对上眼了。 韦斯利是伦丹颇有名气的侦探，三十多岁，业界风评口碑不俗；胡德是恩洛尔德镇本地侦探，年近五十，职业素养和经验广受好评。 两人二话不说，立即着手调查，都想着赶在对方之前破案抓到真凶。 围观群众很兴奋，他们对教授的死活不感兴趣，对谁是凶手也秉持无所谓的态度，只想知道两位侦探谁更胜一筹。 乌压压一群人堵在旅馆门口，等待分出胜负，随着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镇民加入围观大军，直接堵塞交通，顺带堵住了韦恩的车。 胡德主场作战，获得了九成镇民的支持。 开盘的赔率极高！ 胡德获得了镇民们精神上的支持，可一谈到钱，镇民们更愿意相信伦丹的侦探老爷。 能在伦丹卷出来的名侦探，肯定比咱本地侦探厉害！ 什么，你问警察在哪？ 部分疏散交通，部分负责开盘，温莎王国的警员们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警长是个懒人，见韦斯利、胡德两位侦探现场斗法，索性成全他们，扣住助理和学生一行人，坐等两位侦探把自己人的活都干了。 都是破案，在工资全拿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让侦探们出力呢？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不合规矩，警长的意思是还受害人一个真相，破案期间会参考两位侦探提供的意见。 这里要说一句，随着时代的进步，哪怕是温莎王国，侦探都没有资格进入凶案现场。私人侦探们主要活跃于民、商两个领域，一旦涉及刑事犯罪，基本就没侦探什么事了。 如韦恩之前对莱纳医生夫妇的委托调查，各种尾随、拍照，也就是没被当场抓获，否则有他好受的。 这里是温莎，监狱里最不缺基佬，很多人原本想不通，进去就四通八达了。 言归正传，韦恩挤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抢到了头排的特等席，乐呵呵等着两位侦探打起来。 他看到了警长以及两位展开推理对决的同行，三人聚在一起，刚从凶案现场走出来，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在热心群众的指认下，韦恩知道了两位侦探分别是谁，韦斯利面白无须，是个标准的温莎靓仔；胡德体型微胖，蓄着两撇黑色胡须。 现场气氛融洽，韦恩很失望，两位侦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中二热血，他们甚至还在交换意见，共享自己搜集到的线索。 “啧，没意思，果然动漫都是骗人的。”韦恩撇撇嘴，看热闹嫌事情太小。 和韦恩一样，镇民们也纷纷表达了不满，一个个起哄道：“胡德，你代表了恩洛尔德镇，给伦丹老爷一点厉害瞧瞧，让他知道乡下侦探的厉害。” “胡德，我今晚的酒钱全押在了伦丹佬身上，你可千万别赢啊！” “放心，胡德破不了案，他蹩脚的侦探才华比不过伦丹老爷，否则他早去伦丹发财了。” “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伦丹老爷怎么了，伦丹老爷也是人，我站胡德，他才是众望所归。”韦恩闲着无聊，主动加入拱火队伍，和旁边同样闲着无聊的绅士帽展开了激烈对线。 “韦斯利在伦丹也是众望所归，我听说过他的名号，他上过很多次报纸，伦丹警署经常委任他协助破案。”绅士帽手拿文明棍，胳膊下面夹着报纸，对韦恩的话不屑一顾。 “出路人，有一说一，我就是伦丹人，我也是侦探，从没听说过韦斯利是谁，报纸上也没有。” “你连韦斯利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装伦丹侦探，你要是侦探，我就把这份报纸吃了！”绅士帽似乎是韦斯利的铁杆粉丝，话不到两句就激动了起来。 面对这种骗吃骗喝的行为，韦恩还没表示什么，围观群众们乐了，一传十、十传百，整条街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是谁要决斗，在哪？” “听说有个小白脸睡了帽店老板的老婆……” “funnymudpee！” “混蛋，谁摸我屁股，不知道轻一点吗？” “该死的，我钱包没了。” “fcukyouseconduncle！” 混乱的人群严重干扰秩序，很快便引来了警长的不满，他大声呵斥，让吃瓜群众小点声。 绅士帽见不得韦恩这种说大话的，喊道：“警长，这位先生也是侦探，为什么不让他提供一些意见呢？” 还有侦探！xn 一群人朝绅士帽旁边的韦恩看了过去，韦恩的两位同行也投去了目光，警长微微一愣，让一位警员将韦恩带到了自己面前。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韦恩。” “韦恩先生是哪里人，我在恩洛尔德镇并没有见过你。”警长能力一般，但并非一无是处的饭桶，至少记忆力很好，熟悉小镇里每一张面孔。 不熟就是外地人。 “伦丹人，来恩洛尔德镇度假，暂时住在那里。”韦恩抬手朝别墅大屋方向一指。 警长顺着韦恩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眸中精光一闪，语气立马恭敬了起来：“原来是韦恩先生，失礼了，听说您也是一位侦探？” “兼职侦探，开了一家侦探社，闹着玩的。” 韦恩摆摆手，现场有两位专业同行，还有一群警员，他不想掺和进去。 逛也逛了，闹也闹了，压力纾解完毕，是时候该回去冥想了。 就在这时，白布盖着的教授遗体被抬了出来，案情有些棘手，鉴定人员侦查完凶案现场，目前一头雾水，准备带几名嫌疑人回小镇警署盘问。 两位侦探也会随行。 破案是这样的，警察也好，协同破案的侦探也罢，几乎所有的案件都在办公室侦破，直接在犯罪现场依靠推理抓住凶手的情况少之又少。 韦恩瞄了尸体一眼，视线扫过几位嫌疑人，停在一位中年男子身上。 这人身上味儿很重，从头到脚沾了不少教授的气味…… 教授尸体的气味！ 其他嫌疑人身上虽有同样的气味，但远没有男子这么浓郁，表明男子和教授的尸体独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韦恩分析刚刚的听闻，推测嫌疑人们身上的气味源于集体闯入密室，而男子…… 懂了！ 破门而入的时候，伱小子当时藏门后面了吧？ 怪不得鼻子这么红，是不是撞疼了？ 心可真够大的，守着教授的尸体站了一晚上，腿不麻吗，不怕教授大半夜找你唠嗑？ 韦恩锁定凶手，通过结果推理过程，在警长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告别警长，乘车返回大屋别墅。 换成别人，犯罪现场都没进，只看脸就指认凶手，警长肯定嗤之以鼻，一个字都不会信。 但韦恩不一样，他的临时住所很不一般。 兰道先生每年都会给恩洛尔德镇警署打钱，美名曰社会捐助，让小镇警员得以和伦丹警员享受同样的福利待遇。 衣食父母的朋友会乱说？ 不能够啊！ 回到警署后，警长立即亲自审问，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中年男子的脸白了下来。 “房间里除了教授的尸体，还藏了一个人，他毒杀教授之后放下遗书，并躲在门后等待其他人闯入，从而伪装了密室自杀现场，对吗？” “你可以不说话，但有人注意到了，你没有戴手套，门后的墙壁或许能提取到你的指纹。” 中年男子招了，人的确是他杀的。 案件的迅速告破让两位侦探十分惊讶，尤其是本地侦探胡德，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wtf，这还是他认识的饭桶警长吗，是不是被人假冒了！ 警长洋洋得意了一会儿，对两位侦探解释道：“破案的是那位韦恩先生，他一眼就锁定了嫌疑人，并推理出了案情经过。” “……”x2 只看了一眼，这怎么可能。x2 “韦斯利，你也是伦丹侦探，想必听说过他的大名吧？” 韦斯利：“……” 没有，他第一次听说这位同行的名字。 两位侦探对视一眼，同时对韦恩产生了兴趣，两人离开警署后，胡德开口道：“韦斯利，要不要向他发出邀请？” “可以试一试。” 韦斯利点点头，地心教这伙人他跟踪很久了，好不容易抓到一点线索，知情人教授就被毒杀了。 第三十八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 韦恩返回别墅大屋，盘膝冥想，强化自己的思维和魔力。 他每天可以保持半小时的高效冥想，超过这个时间，会因为用脑过度，陷入一种精神疲惫疲惫昏昏欲睡的状态。 思维决定冥想时长，冥想会消耗思维精力，同时又会强化思维和魔力。 韦恩先定一个小目标，保持高效且长时间的冥想，压榨自身潜力让思维不断强化，从而让冥想的时间更长更高效。 这个小目标是一天24小时！ 保证每天都有足够的思维精力用于冥想，他会开始第二個小目标，让身体习惯冥想，一心二用，无需他主观操控，身体自然而然处于冥想状态。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冥想了，要学会自己动起来！ 平凡的天赋让韦恩感受到了压力，他不想做一个平庸的魔法师，他有最好的老师、最好的冥想法，在魔法师这条路上理应比其他人走得更远。 天赋高点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啊，卷啊，看谁先卷死谁。 韦恩赌上发际线，他要卷死所有天才！ …… 3月23日，下午。 伦丹的快递送至恩洛尔德镇别墅大屋，两位女仆将木箱搬进韦恩的卧室，后者迫不及待打开包裹。 近六十本书籍，有学院包装成册的魔法基础理论，有修行指南，还有和魔法学相关的心理辅导。 韦恩分门别类后，还发现了瓶瓶罐罐的药物，有强化脑力的保健品，还有提神醒脑适用于冥想的小药丸。 更多的，是精神一类的药物。 魔法师药不离手，同样也不缺心理辅导课程。 魔法很危险，三艘船儿并没有和韦恩开玩笑，哪怕是初期的点亮六芒星，也会因为四元素、空、我失衡，导致新手魔法师患上心理疾病。 病久了，会疯！ 包裹内还有一张纸条，上述基础魔法理论课程表，一年级该学什么，二年级该学什么，切不可操之过急跳级。 即便是天才，跳级前也要先征求导师的意见，导师同意后才能进行下一轮的学习。 韦恩翻开了一年级教材，都是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凭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今晚通个宵就能烂熟于心。 韦恩没有急于翻看，打开六芒星修行指南，学习点亮六芒星的技巧。 这门课程希菲提及过，四元素的点亮韦恩已经学会了，没有捷径，唯有持之以恒的练习。 魔法师捕捉四元素光点的时候，四元素进入魔法师体内，分别强化对应的生命本质。 土元素是生命的根基，强化肌肉、骨骼、内脏；火元素是生命的能量，强化欲望；水元素是生命的源泉，用于平衡火的欲望；风元素是生命的气息，让魔法师保持健康的体魄，甚至永葆青春。 四大元素加起来，代表一位魔法师最基础的生命本质。 我，也就是思维，会强化基础的生命本质，使其超凡，拥有改变现实的能力。 生命本质的强度并非统一，抛开思维带来的强化不谈，只看基础的话，其强度取决于一位法师自身潜力。 有句话说得好，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拿维罗妮卡来举例，龙血后裔的体质强到离谱，所以她的生命本质远超常人，冥想时需要摄入海量的土元素强化肌肉、骨骼、内脏，在她的身体吃饱之前，没有多余的土元素用于点亮六芒星。 另外三种元素基本一个道理，火有些例外，人体内的欲望已经足够夸张了，一般情况下，无需大量摄取自然界的火元素。 等四元素满足了生命本质，魔法师才能点亮土、火、水、风四个光点。 思维的点亮最简单，每个人生来自带，勤加冥想便可强化使其自行绽放光辉。 最后是空，点亮空说简单也简单，多读书，多学习知识就行，学院教导的知识，足够每一位学员点亮空。 说难也难，关键在于控制自己，六芒星点亮并连线成形之前，切不可学习更高深的知识，否则六芒星失衡，这辈子都无法牵手连线。 韦恩看了一下午的书，晚上接到希菲的电话，老师线上讲课，解释了学生圈出来的疑点。 通话时间不长，希菲很忙，一回到伦丹就忙得脚不沾地，她给韦恩安排的课后作业是冥想，尽可能延长自己的冥想时间，捕获更多的元素光点。 这些元素光点将用于满足韦恩的生命本质，也就是夯实基础。 满足生命本质并非一朝一夕，耗时很长，很难给出一个准确时间，通常情况下，耗时越长，就代表生命本质越强。 希菲给韦恩估测了一个大概时间，三个月。 “老师，怎么我这么短？” 韦恩颇为失望，短一点是不错，很快就能点亮六芒星，可这也意味着他的潜力一般。 “已经很长了！” 希菲颇为无奈，学生不清楚自己的元素亲和力有多恐怖，她评估三个月已经很收敛了，正常的学院派天才，从小练习冥想都要三五年积累。 希菲从未小觑韦恩的天赋，只是摸不准他的生命潜力，考虑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体内没有乱七八糟的血脉传承，将他的生命本质定义为顶尖的常规人类天才。 算一算，差不多就是三个月。 挂断电话，韦恩情绪有些失落，又一次被打击到了。 如果可以，他韦恩何尝不想成为一名潜力无限的超级天才。 可惜成不得！ 残酷的现实一次次打压韦恩的自信心，好在还能卷，不然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韦恩再次抱怨起自己的金手指，贪欲之书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唯一一个皮肤特性，还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孬好给我加点潜力啊！加呀，一点就行！” 韦恩闭目，对视贪欲之书的大眼珠子，后者对其对视，韦恩视觉转换，感觉贪欲之书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贪欲之书。 当天晚上，白鸽钻出绅士帽，蹦蹦跳跳打开饲料袋开始进食。 韦恩家的信鸟动手能力极强，如这只鸽子，深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 等着主人喂，三天饿九顿； 自己喂自己，一顿接一顿。 白鸽进食完毕，在桌子和窗台蹦跶玩了一会儿，排泄完毕也不打扰韦恩，自己钻回了帽子。 韦恩盘膝坐在地毯上，触手四下掠夺，将一个个躲避不及时的元素光点纳入体内。 就目前而言，他还没摸到自己生命本质的底。 “应该的，我天赋一般，元素亲和力又差，累死累活才捞千把个光点，天才们的零头都算不上，能摸到底就见鬼了……” 韦恩头晕目眩，深吸一口气，取出一瓶药丸吞了一颗，再次进入冥想状态。 也不知是哪个元素光点走漏了风声，土、水、风三元素不敢靠近大屋，只有火元素越积越多，蜂拥而来对韦恩充满了热情。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韦恩谨记希菲的叮嘱，人体内的欲望已经很多了，无需从自然界获取更多，故而对热情洋溢的火元素不假辞色，每每遇到跪舔都以呵呵作为回应。 忙，在洗澡。 另一边，贪欲之书享受着截留的七成元素光点，它很渴望缺少的火元素，但它没法改变韦恩的意志，只能默默等待韦恩回心转意。 那颗大眼珠子周边，数颗小眼睛睁了开来。 贪欲之书最近变化很大，最大的变化在封面正面四角，有三颗稍大的眼睛缓缓睁开。 土黄色； 湛蓝色； 青绿色。 从最开始的紧闭，到睁开后灰白，再到现在渐渐多了几分光泽，三颗眼球正在被韦恩唤醒。 第三十九章 虚空之主 花园凉亭。 韦恩躺在长椅上，闭目冥想，融入大自然以便捕获更多的元素光点。 昨晚维罗妮卡来电，韦恩听到她话语之间难以抑制的喜悦，以为事情办成，岳父大人摆平了那位大人物。 结果并不是，维罗妮卡让韦恩再等等，兰道先生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可惜并未取得突破性进展。 问就是快了，马上就好。 韦恩无奈，让维罗妮卡给兰道先生带句话，感谢对方的鼎力相助，以后但凡有用得着他韦恩的地方，他绝不推辞。 维罗妮卡因何高兴，韦恩没问，估摸着是顺利毕业了。 该死的天才，趁现在还能乐，抓紧时间多笑一会儿，等他韦恩卷上来，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韦恩在恩洛尔德镇有吃有喝，住着豪宅大屋，吃喝都是顶级食材，出门有豪车，回家有管家女仆，对尽快返回伦丹并无执念。 他现在只想三件事，冥想，冥想，还是冥想！ 即便没有那位大人物阻拦，他身上还有御姐老师的禁足魔法，反正没法返回伦丹，不如将百分之一万的精力全部投入修炼。 除此之外，韦恩对自己长期白嫖兰道家的行为颇为汗颜，管吃管住还帮忙摆平道上大佬，兰道先生对他这么好，这要是不发展成翁婿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人情了。 “韦恩少爷，门口有两位侦探前来拜访，他们自称韦斯利、胡德。”管家弗拉来到花园，于亭外躬身说道。 管家对韦恩的称呼是少爷，原因在希菲，女主人非常看重韦恩，两人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如果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弗拉不会改变称呼，但希菲特意叮嘱过，对韦恩要像对兰道家族成员一样恭敬。 兰道家族成员不多，忽略一些可有可无的远房亲戚，只有男主人、女主人、大小姐三位重量级人物，用少爷来称呼韦恩没毛病。 韦恩曾试图让管家改变称呼，效果一般，索性随对方去了。 少爷就少爷，不是韦恩老爷就行。 “他们两个来找我干什么？” 韦恩停下冥想，沉吟片刻，认为昨天的案件另有隐情。 “韦恩少爷，需要把他们赶走吗？” “不用了，让他们进来吧。” 韦恩微微摇头，他敢用阿宾的鼻子打赌，凶手就是中年人，味冲上头，这一点绝不会有错。 韦恩猜测是密室杀人的手法和他的推理存在出入，中年人没有躲在门后，而是站在了窗帘后面。两位侦探前来告知真相，顺便和他这位优秀的侦探同行交换破案经验，彼此共同进步。 “韦恩少爷，两位先生已经到了。”管家弗拉躬身退后，命女仆送上一壶红茶。 韦斯利和胡德望着亿文不值的庄园，再听管家对韦恩的称呼，短暂陷入了沉默，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们只觉得韦恩的嘴脸突然丑恶了起来。 该死的有钱人家少爷！ 胡德知道别墅大屋属于谁，本地头号大资本家，在伦丹极具声望的兰道家族；韦斯利也知道，他在门口看到了兰道家族的家徽，只是没想到韦恩属于这个家族。 三百年前，温莎王国尚未进行君主立宪制改革，王室拥有一支直属的郁金香军团，全员贵族骑士，是优雅和强大的代名词。 时过境迁，昔年的郁金香军团解散，演变为十四个家族，分散在温莎王国各地，被统一称呼为郁金香家族。 这十四個家族的家徽都以郁金香为主体，或以盾牌、长剑、权杖修饰，或对花形进行略微修改，整体上都保持统一风格。 据小道消息，十四个家族不论兴盛衰败，哪怕只存在一位家族成员，都会无条件向王室效忠，始终秉承自己骑士的使命。 兰道家族是郁金香家族之一，也是少有的、活跃在大众眼前的郁金香家族，成就一般般，在伦丹开个小银行，和其他几家银行联手，组建了伦丹票据交换所，垄断了票据交换业务，从而控制了伦丹所有的中小银行。 除开银行，兰道家族还投资了一些地产、军工、民生等业务，和外国友商进行一些小贸易。 家主奥斯顿·兰道曾连任过伦丹金融城市长，私人名下拥有多家报社、电台，实业资产雄厚，尤其喜好社会援助，在整个温莎王国都有一腚地位。 所以呢，韦恩少爷是什么意思，兰道先生有一个私生子？x2 两位侦探同时冒出了一个荒唐想法，怀疑自己发现了兰道家族的大秘密，韦斯利直接信了，他曾在一次酒会上见过奥斯顿·兰道本人，左拥右抱，出入各种社交名媛。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奥斯顿·兰道和韦恩拥有同样的发色瞳孔，足以证明二人存在血缘关系。 侦探擅长分析推理，一个个脑洞极大，韦斯利和胡德对视一眼，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韦恩少爷有钱，非常有钱，躺平了什么都不做便可继承常人无法想象的财富，邀请这种人参与危险性极高的侦探调查，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富人都惜命。 “两位不必拘束，这里不是我家，和你们一样，我也是这里的客人。” 韦恩问道：“是昨天的密室毒杀案吗，我的推理环节出了问题？” 私生子是这样的，不能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韦斯利点点头，回道：“的确是昨天的凶案，但韦恩先生的推理无误，你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侦探，对细节的捕捉让我和胡德自愧不如，我们今天前来拜访，是为了另一件事。” “请说。” “韦恩先生听说过地心教吗？” 地心教没听过，地心说倒是知道，哥白尼为此和教皇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韦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直言道：“第一次听说地心教，是温莎的保守教派吗？” “是最近才开始流传的教派，他们不仅主张地球是宇宙的中心，还认为认为地球内部存在一个巨型大陆，人类文明起源于地心世界……” “地表和地心存在通道，南北两极是通往地心世界的最大入口，里面存在大量已经灭绝的史前生物……” 韦斯利讲述了一些关于地心教的内容，最后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地心教最开始从恩洛尔德镇发展，吸引了大量信徒，目前已经初具规模，甚至影响到了伦丹。” 胡德点点头，接着说道：“昨天死在旅馆的文森特教授受地心教邀请而来，他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地质学教授，地心教在恩洛尔德镇找到了一条通往地心世界的通道，想让文森特教授考察并发表一篇学术文章，借此吸引更多的信徒入教。” “教授死了，被自己的学生毒杀，据犯人交代，这是一起情杀案。” 情杀案？ 怎么说，教授和学生搞基，教授睡了学生的女朋友，又或者学生睡了师母？ 能细说吗，我朋友想吃瓜。 韦恩听的一头雾水，疑惑道：“两位，你们说了这么多，还没说究竟为什么来找我，能给个痛快话吗？” “我们对地心教的调查陷入僵局，想找韦恩先生帮忙，你的能力远在我们之上。”韦斯利干巴巴说道。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得知韦恩是兰道家族的私生子，掐灭了这个不合实际的念想。 果不其然，韦恩摇了摇头，拒绝了两人的要求，委婉道：“能够得到两位同行的认可，我非常荣幸，但我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恕我爱莫能助。” 韦斯利和胡德也不失望，料到了这个结果，商业互吹了几句，起身向韦恩进行告别。 “对了，如果韦恩先生遇到地心教的信徒，还请不要听信他们的花言巧语……” 韦斯利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委托我对地心教进行调查的并不是普通人，来自伦丹官方的一个情报机构，具体我不便透露，您只要知道地心教并不是正规教派即可。” 韦恩点点头，正经教派的女神他都不怎么信，何况一个设定就充满矛盾的邪教，送别两人之前，他顺嘴问了一句：“韦斯利先生，你知道地心教信仰哪位神明吗，地心神？” “恰恰相反，地心教信奉的神明并不来自地下，而在上面……” 韦斯利耸耸肩：“地心教信仰的神明来自宇宙，名为虚空之主。” “虚空之主……” 韦恩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暗人不说明话，他一直觉得神选大陆怪怪的，充斥着一股子不可名状的味道。 让人疯狂的知识，进入真理之门后逐渐丧失理智直到失去生命，越想越邪乎。 如果这个宇宙真和他想象的一样不可名状，地心教信仰的宇宙神明虚空之主，没准还真是一位宇宙级别的超级大佬。 献祭就给伱知识的爽快神！ 想吸引超级大佬的注意力，并从其手中获得强大的力量，献祭的难度和规格可想而知。 韦恩大概明白了地心教急于发展信徒的原因了，缺祭品。 在胡德和韦斯利离开前，他让管家弗拉分别送上一张名片，如果二人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他愿意献上一份微薄之力。 他或许无法阻止，但他的老师希菲可以。 “地心教……” “虚空之主……” 韦恩返回花园凉亭，祝两位侦探，不，祝两位调查员一帆风顺，最好平平安安返回，晋升传奇调查员之列。 如果能带回死灵之书之类的禁忌道具，那最好不过了。 韦恩自知没胆子看，他活得好好的，不打算小小年纪就成了低能儿，可如果真有禁书现世，能让他对当前世界有一个更直观的认知。 韦恩躺在花园中，咽下一颗提神醒脑的药丸，屏气凝神开始冥想。 土元素在源源不断强化着他的骨骼、肌肉、内脏，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强。力量让人陶醉，获得力量的过程更令人激动，他有些欲罢不能，只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3月24日，韦恩捕获了五千个元素光点，仍没摸到自己生命本质的底。 “三个月恐怕不行，我的冥想效果太差，老师太会安慰人了，看破不说破，她人还怪好嘞！” 第四十章 吃着火锅唱着歌 中午，韦恩享用完午餐，进入别墅大屋东面的树林冥想修炼。 这片树林是兰道家族的私属领地，修建了一条步行道，很安静，没有外人打扰。 不走远点不行，大屋附近的元素抓的抓、逃的逃，除了火元素，余下三种元素都不敢靠近。 它们不过来，韦恩只能追过去。 跑？ 呵呵，能跑哪去，谅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前两天，管家弗拉更换每周食谱，制作了一份详细的食材表格，询问韦恩少爷在饮食方面的喜好。 弗拉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管家，他观察韦恩的日常饮食习惯，发现韦恩并不热衷下午茶，对餐桌礼仪也抱着能省则省的态度。 菜肴方面，韦恩没有偏好的美食，除了讨厌土豆，对其他菜肴基本一视同仁。好不好吃，贵不贵，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 而且要快，吃起来方便，不能耽误学业。 不挑剔就是最大的挑剔，身为一名管家，弗拉感觉自己的事业迎来了挑战，他搜集温莎王国市面上所有能购买的食材信息，熬夜制作一份表格，只为了知道少爷究竟喜欢吃什么。 盛情难却，韦恩看了看表格，他其实无所谓，吃饱就行，当他发现米饭的时候，果断将其定为以后的主食。 离谱，神选大陆居然能种植水稻。 一直以来，韦恩都把神选大陆当做魔改的欧洲，欧洲人种植水稻吗？ 他没研究过，但感觉上，貌似、应该是没有的。 不管如何，韦恩得到了想要的主食，干起饭来更有精神了。他让管家订做了一个炒锅，时隔三个月，吃到了番茄炒蛋和土豆丝。 被打入冷宫的土豆再次成了韦恩的最爱。 因为食材的差距，主要是调味品的差距，两道炒菜并不符合韦恩的口味，但久别重逢总会让人下意识忽略瑕疵。管家太优秀了，方方面面细致入微，他给韦恩带来了极大的惊喜，优秀到完美，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个就叫专业！ 韦恩已经满足了，管家还没有，他想做得更好，第二天又递上一份表格，给韦恩带来了辣椒、葱、姜、蒜、茴香等香料。 一时间，韦恩不禁憧憬未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吃上火锅了。 吃着火锅唱着歌，想想就美，感觉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韦恩对弗拉万分满意，也就是没钱，不然肯定聘用弗拉当自己的管家。 定制铁锅的时候，韦恩画了一张简易图纸，让管家顺便订购了三副拳刺，表面钢硬化，钝刺，用于增加近身格斗时的杀伤力。 拳刺体积小，易于匿藏，使用方便，护手的设计不仅能增加杀伤，还能起到保护拳头的作用。 若是造型再精美一些，可称随身收藏的艺术品，就算被警察抓了也告不了你，实乃居家旅行防身偷袭必备神器。 相较之下，撬棍太长了。 韦斯利、胡德已经离开四五天了，韦恩忙于修炼，渐渐遗忘了二人，他最近琢磨出一個不用冥想也能捕获元素光点的好办法。 切换视觉，和贪欲之书融为一体，通过触手捕捉游离在自然界的元素光点。 优点：贪欲之书欲壑难填，韦恩与之融合，捕获元素光点的效率高了十倍不止，哪怕韦恩跪着也只能分到三成，依旧大赚特赚。 不能叫捕获，用进货来形容更为中肯。 现在韦恩每天可以高效冥想两个小时，服药的情况下能达到三个小时，将这三个小时全部用于提升思维和魔力，大大保障了他的修行效率。 缺点：贪欲之书太tm贪了，掠夺不分男女老少，主打一个来者不拒，韦恩避之不及的火元素被贪欲之书全部吞了下去。 第一次的时候，差点把韦恩吓得心脏骤停，想起希菲的警告，唯恐自己被强烈的欲望淹没理智，变成一个贪婪、好色、懒惰等五毒俱全的社会垃圾。 结果并没有，火元素进货成千上万，却连他的生命本质都没填满。 再看进度条没啥动静的土、水、风三元素，韦恩一度怀疑自己是个天才，不用怀疑，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确是个天才。 韦恩不明所以，一方面认可御姐老师的能力，分区大祭司眼光老道不会看错；另一方面他不甘被打上庸才的标签，穿越了还有金手指，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废物。 左右矛盾，习惯性将锅甩在了贪欲之书身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身的确没什么天赋，生命本质和常人并无差异，贪欲之书拉高了他的上限，让他变得无法用常理来衡量，从而导致御姐老师作出了错误判断？ 可能性很大！ 都大眼珠子+触手了，哪还有什么常理，常人都轮不到他。 韦恩似是溺水的鱼儿成功上岸，差点被压死的骆驼甩掉了那根稻草，卷起来干劲十足，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通宵不睡觉第二天依旧精神满满。 三个月之后，他要让希菲刮目相看。 他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他等这个机会只是为了争口气，告诉所有人，他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我，韦恩，不弱于人！ 但首先…… 还是得卷起来，元素亲和力太差是他最大的短板，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严重干扰了他积累生命本质的效率。 韦恩逐渐对贪欲之书放开限制，让后者随心所欲进货，贪欲之书得到了满足，他也得到了某种被满足的快乐。 封面四角，最后一颗金红色眼球缓缓睁开。 虽依旧灰白，但土、火、水、风构建了基本框架，是能量也是物质，在满足了最基本的条件后，贪欲之书正式苏醒了过来。 韦恩的触手更多了，掠夺元素光点的速度更快了！ 灰白的眼球们不再死气沉沉，渐渐多出了几分生命神韵，那些无法回应韦恩的小眼球，此刻也因基本框架成型，纷纷和韦恩进行对视。 封面中央最大的眼球是韦恩自己，余者各有不同的属性，有的代表月光，有的代表死亡，更多的则混沌无序，暂时未被命名。 代表月光的眼球，指向克莉丝在韦恩体内留下的魔力种子，贪欲之书掠夺了深埋其中的某种信息，量少可以忽略不计； 代表死亡的眼球，指向死亡行者献祭的卡福诺小镇，量大，是目前除大眼珠子以外最明亮的一颗眼球； 余者分别来自真理之门，被贪欲之书分门别类，有多有少，大都可以忽略不计。 韦恩暂时没找到这些眼球的正确打开方式，也可能是先决条件并未凑齐，现在无法打开。他心头若有所思，抓住细小的线索展开推测，渐渐摸索到了什么。 “开挂真爽！” 韦恩心下大定，不再排斥火元素。 他不在常理之中，衡量正常魔法师的那一套在他身上行不通，他要做的是更多地掠夺四元素，先满足贪欲之书的需求，再满足自身生命本质的需求。 “周边的元素还是太少了，就没有一个能让我一次吃到饱的修行圣地吗？”韦恩皱了皱眉。 “韦恩少爷，有您的电话。” 管家弗拉穿过林荫小道，来到韦恩身后。 “谁？” “胡德先生。” “……” 所以呢，胡德是谁？ 第四十一章 伊莎贝拉 韦恩大抵是把脑子卷傻了，长时间不间断地学习理论知识+冥想，榨干了他全部精力，让他细嗦三位美少女的罩杯分别是几号，肯定没法和之前一样脱口而出。 得思考0.25秒！ 韦恩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剩下的时间都在卷，为了赶上那些天才，他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了，每天只保持基本的睡眠需求，睁开眼睛就开始卷。 可想而知，他卷到这个程度，连美少女都记忆模糊了，哪还能记住胡德是谁。 乍一听，还以为谁家老婆找上门了呢！ 想想还真是，温莎皇家海军的确有一艘正在服役的胡德号战列舰。 韦恩返回大屋，胡德的电话已经挂断，他按照管家记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很快便和对方取得了联系。 胡德似乎一直在电话旁守候。 “胡德，有什么事情吗？” “韦恩先生，韦斯利失踪了，我发现自己正被人跟踪，为了避免给你带来麻烦，没有直接去拜访你……” 胡德声音沙哑，字里行间难掩疲惫，他强打精神讲述了自己对地心教的调查，并告知韦恩调查报告的位置，希望韦恩帮个忙，派人将调查报告送回伦丹。 胡德被人跟踪，无法带着报告离开恩洛尔德镇，想联系官方情报机构，又因为韦斯利失踪找到不到联络委托人，找警长…… 算了吧，还是别害人了。 韦恩不一样，兰道家族光环加身，在胡德眼中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厉害人物。 两位侦探这样评价韦恩，其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强的推理能力，再加上低调沉稳的性子，绝对是兰道家族培养的下一代继承人。 胡德坚信韦恩在伦丹有巨大人脉关系，出入上流社会，和达官贵人称兄道弟，拜托韦恩送出情报，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和委托人取得联系。 韦恩不清楚胡德的脑补，他浑身上下除了名字，找不到半点和上流社会的共通之处。 他对那份调查报告非常好奇，想一窥虚空之主的真相，稍作沉吟后点头答应，愿意将报告送去伦丹。同时告诫胡德，尽快找個地方藏身，耐心等待伦丹方面专人抵达，期间不要抛头露面。 胡德没有答应，表示愿意为韦恩吸引注意力，同时也要找出失踪的韦斯利，免得对方遭遇不测。 说完，胡德挂断电话，韦恩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 “勇气可嘉，果然有几分传奇调查员的风采……” 韦恩挑挑眉，让管家派人去藏匿的地方将调查报告带回来，挑个精明点的，别被人跟踪了。 帮忙的前提是不伤及自身利益，别墅大屋很安全，没人打扰非常适合修炼，韦恩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管家躬身后退，让四位女仆中的一个驱车前往。 别墅大屋承载了很多美好回忆，兰道先生对这里十分重视，不仅安排信任的弗拉作为管家，还调派了四个身手不凡的女仆充当护卫，她们出身军队，每一个都身怀绝技。 三十分钟后，女仆将调查文件带回，对弗拉管家点了点头。 确认无人跟踪。 弗拉打开报告，确认没有陷阱小机关，这才递在了韦恩面前。 太专业了！ 韦恩太喜欢弗拉了，愿称他完美无缺，接过文件后大致浏览了一下，皱着眉头拨通希菲的电话。 希菲人不在，办公室助理接通电话，表示会尽快和希菲取得联系。 韦恩无奈，终究不是手机时代，通讯效率很难保障。 他坐在电话旁等待，再次翻阅调查报告，地心教的确不是正经教派，他们蛊惑信徒加入另有目的，为了保证吸纳更多的信徒，甚至还准备了免费发鸡蛋的推广策略。 接地气，且绝对有用，免费的鸡蛋谁不爱呢！ 根据两位侦探的调查，地心教总部位于在恩洛尔德镇，距离镇政务大厅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教派高层享有诸多社会优待，极有可能掌控了政务大厅的诸位要员。 前段时间，地心教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世界的隧道，邀请地质学专家文森特教授和其团队，希望借助教授的影响力进行大规模宣传。 不承想，教授一屁股屎，被自己的学生毒杀了。 两位侦探假扮信徒混入其中，成功潜伏至地穴隧道入口，那里把控严密，二人无法深入，只在文件中标记了地点。 次日，韦斯利突然失踪，胡德察觉自己被跟踪，他凭借优秀的反侦察能力躲开跟踪者，成功藏匿了调查报告。 之后胡德联系韦恩，试图和伦丹情报机构取得联系。 之所以只联系情报机构，一来这是一次秘密委托，联系其他机构只会遭遇冷处理；二来，即便没有冷处理，温莎的行政效率众所周知，胡德很清楚，等情报机构收到消息，他和韦斯利的尸体都长毛了。 情报上并未写明太多，着重标明了五天后的盛会，地心教组织了一次信徒集体朝拜，地点位于地穴隧道入口。 胡德认为此次盛会大有蹊跷，韦恩也这么觉得，脑补了血流成河，焦急等待希菲的电话。 他在调查报告的夹层里发现了一本宣传手册，是地心教的印刷刊物，封面是中空的地球模型，绘制了一个简易的地底世界。 韦恩眉头一挑，翻开宣传手册飞速阅读，未曾找到虚空之主的信息，但在字里行间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不是魔法，是文字和图形组成的催眠指令，长时间阅读这本刊物，会对人的理性判断造成干扰。 “果然是邪教……” 半小时后，电话响起，韦恩接听后发现是御姐老师，提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 通常，每每到了危急关头，队友都会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掉链子，他不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老师，你知道地心教和虚空之主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韦恩，你是不是背着姐姐在外面信仰别的神明了？” 电话那边，希菲痛心疾首，一副白菜被拱绝不善罢甘休的语气。 韦恩懒得和她瞎扯，语速飞快讲明前因后果，希菲顿时警惕起来，叮嘱道：“不要轻举妄动，对方图谋极大，绝不是什么小角色。我立刻安排人过去调查，你负责接待，让对方来处理就好了。” 韦恩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挂断电话，韦恩又拿起小册子看了一眼，让管家加强别墅大屋的防御，一旦有陌生人出现，立即强制驱逐。 弗拉点点头，叫来四位女仆吩咐了一声，于是乎，两把狙击枪当场架在了大屋顶楼。 剩下两位女仆则在军火库武装自己，弹链缠身，全副武装，两挺机枪举重若轻。 韦恩：“……” 没这么夸张，小心陌生人靠近就行了。 重火力给韦恩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得以安静下来继续修炼，时间来到夜晚，别墅大屋电话响起，一个冷清的声音告知韦恩，她正在大屋外，让狙击手冷静一些，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韦恩让管家将客人请进来，对方是一位女子，但和其冷幽清雅的声音不同，体型臃肿，绝对称得上重度肥胖。 女子有着皙白的肌肤，金发碧眼底子极好，可惜一胖毁所有，横看成圆侧更圆，远近高低都是球，直接把韦恩干沉默了。 虽说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老师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伊莎贝拉。” “韦恩。” 韦恩礼貌伸出手，绅士握了握对方的指尖，客气道：“劳驾伊莎贝拉女士从伦丹赶来，路途辛苦，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还有，我奉祭司之命从法兰克帕里斯赶来。” “……” 韦恩闻言一愣，希菲专门从法兰克调人，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隐约间，韦恩大约猜到了什么，老师初来乍到，肯定在伦丹遭到了排挤。 伊莎贝拉性格冷漠，不喜废话，快人快语，韦恩和对方聊了两句，发现完全找不到共同话题，看了看时间，邀请对方去餐厅用餐。 急匆匆赶来，肯定没吃饭，好在问题不大，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饭桌上，韦恩见识到了什么才叫饕餮，他被诅咒那会儿肯定没有伊莎贝拉能吃，那架势，盘子舔得比狗都干净。 管家准备了，但没有准备充分。 阁下真是魔法师？ 韦恩奇了：“冒昧问一句，阁下被诅咒了吗？” 伊莎贝拉将脸上的米粒拿下，挨个放入口中：“不，这是我的魔法！” 第四十二章 地心教集会 伊莎贝拉的胃仿佛是个无底洞，饭量很大，远远超出了管家的预料，准备不充分，上菜的节奏断断续续。 和厨房仓库的储备食材无关，兰道家开银行的，不差钱，弗拉管家没有准备足够的厨师，上菜的速度比不上伊莎贝拉光盘的速度，让主人蒙羞了。 弗拉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的失误，没有招待好客人，导致女主人和少爷脸上无光。 韦恩不这么认为，全程看伊莎贝拉光盘，光顾着震惊了。 …… 客厅。 伊莎贝拉坐上沙发，整个人都沉了下去，韦恩绅士无视这一幕，取来地心教的调查报告，连同宣传手册一并递了过去。 他先是讲明了两位侦探的身份：“韦斯利来自伦丹，是一位颇有名气的侦探，受某情报部门秘密委托，进入恩洛尔德对地心教展开调查，结识本地的胡德侦探……” “胡德联系我的时候，韦斯利已经下落不明，胡德察觉到被人跟踪，隐藏了这份文件并和我取得联系……” “我无法和胡德取得联系，两位侦探都失踪了。” 伊莎贝拉静静听着，全程一言不发，她浏览完调查报告和宣传手册，眉头微微一皱：“情报不足，不能断定地心教的目的，不排除五天后的信徒聚会是个幌子，你手上有镇政务大厅高层的家庭住址吗？” “没有地址，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让管家去准备。” 韦恩大致明白了伊莎贝拉的意思，调查报告上写得很清楚，地心教极有可能控制了镇政务大厅，拦街发鸡蛋也没人制止，伊莎贝拉只要找到一名镇政要，施加大记忆恢复术，没准能套出更准确的情报。 没套出来就找下一個。 全都不知情，就顺藤摸瓜，通过镇政要引出某个地心教高层，和其打成一片，问问地心教究竟要干什么。 只有知道对方的计划，才能干预并破坏，否则只会无头苍蝇到处乱转。 “快一些，我准备今晚就出去一趟。”伊莎贝拉说道。 “这么急吗？” “嗯，温莎王国情报机构的能力名声在外，我在法兰克听过不少关于他们的笑话，他们能察觉到地心教有问题，只能说明一件事，地心教已经有问题很久了。”伊莎贝拉不留情面阐述事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你们法兰克人对温莎的刻板印象？ 韦恩张张嘴，琢磨着伊莎贝拉虽然主观，但也不是一点客观都没有，温莎的情报机构确实很拉胯。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韦恩让管家以最快的速度搜集镇政务大厅要员的家庭住址，切记不能打草惊蛇，免得地心教有所准备。 目前，地心教只知道两位侦探在调查他们，韦斯利失踪，胡德主动吸引火力，韦恩和伊莎贝拉藏在暗处，只要不主动现身，就一直占据优势。 弗拉躬身离去，着手情报搜集工作。 作为一名温莎人，一名曾经效力于温莎情报机构的高级特工，他对伊莎贝拉好感一般。 说话太直，一点都不委婉！ 后半夜，弗拉带回了五份情报，包括了镇长在内的五位镇政务要员，从家庭地址、电话、信箱到家庭成员的姓名、工作一应俱全。 弗拉准备充分，似乎想证明什么。 伊莎贝拉飞速浏览，记下了五个地址，面无表情对管家道：“有地址就行了，你准备的情报过于冗长，大量篇幅毫无意义，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弗拉：(?灬?) 他不喜欢这个法兰克人！ 伊莎贝拉走出别墅大屋，当晚便开始了秘密调查，自然女神的门徒手段多多，尤其是收集情报，一个致幻孢子种下去，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问什么就说什么。 维罗妮卡曾使用过这个魔法，那时她因为诅咒魔力被封印，只能通过制作魔法道具，施展简易版的致幻孢子，也就是喂蘑菇。 伊莎贝拉没有叫上韦恩一起组队，她接到希菲的电话，一共收到了两个任务。 任务一，保护韦恩； 任务二，调查地心教，自行判断形势，摧毁地心教或带韦恩离开。 留给伊莎贝拉的时间并不多，今晚收集情报，明早摸一摸地心教高层的底细，她会综合各方面情报，酌情选择任务二的完成方式。 伊莎贝拉没要求，韦恩不会主动上去凑热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他加入组队帮不上忙，只会拖伊莎贝拉的后腿。 …… 次日，韦恩起了个大早，以饱满的精神迎接冥想。 冥想的过程是枯燥的，但变强的过程是快乐的，韦恩为了让自己更快乐，假装自己是个反派，掠夺四元素时无所不用其极。 他找到了带路党，通过火元素通风报信，找到了隐藏在大屋别墅附近的三元素。 手黑，心还脏。 心脏很正常，心脏这个词一语双关，既是人体器官，又是一个贬义形容词，绝不是巧合能解释的。 这是古人的智慧，你可以随时相信老祖宗总结历史流传下来的智慧。 韦恩相信古人的智慧，既然大家都心脏，他就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他向火元素许诺，只要带他找到土、水、风三元素的藏身之地，荣华富贵绝不亏待大家。 如此一来，枯燥的冥想立马快乐了起来。 至于火元素，不愧是欲望的化身，一个个争先恐后，出卖小伙伴绝不含糊。 伊莎贝拉第二天晚上没有回来，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第五天持续下线…… “该不会饿死在外面了吧？” 眼瞅着街上发鸡蛋的地心教信徒越来越多，出门打听情况的女仆都提了一篮子回来，韦恩有点坐不住了。 明天就是地心教信徒聚会的日子，伊莎贝拉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大吨位，砸水里也该有点动静才对 韦恩有点摸不准，打电话联系御姐老师，希菲让他安心修炼，不要质疑伊莎贝拉的实力，后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魔法师，持续下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暗中蛰伏等待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见希菲对伊莎贝拉信心十足，韦恩也不好再说什么，请教了几个问题，继续他的冥想之路。 时间来到4月2日，地心教在总部举办了盛大集会，恩洛尔德镇诸位政要现身仪式现场，镇长还发表了激情澎湃的演讲。 大街上，上千名信徒蜂拥而来，欢呼声、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热烈的氛围一度高涨。 很多不是信徒的镇民也参加了集会，一来人多凑热闹，二来现场免费发放鸡蛋，白嫖鸡蛋的机会吸引了很多家庭主妇。 听说鸡蛋按人头发放，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到场每个人能领五个，不少人拖家带口组团而来。 人群外，韦恩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望着人群涌动的地心教会总部，压了压帽檐朝政务大厅走去。 最后一天了，他实在有些忍不住。 如果伊莎贝拉真的遭遇了不测，他傻夫夫等下去，岂不成了坐以待毙。 第四十三章 啊！ 恩洛尔德镇政务大厅。 一栋五层高的大楼，是周边最高的建筑，居高临下很适合观察一街之隔的地心教总部。 韦恩走入政务大厅，从容来到了屋顶天台，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遭遇阻拦，更没人让他出示身份证明。 无他，都凑热闹去了。 免费的鸡蛋，公务员也馋。 “该死的，国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韦恩嘀咕一声，取出望远镜朝地心教总部看了过去，四栋两层小楼，整体呈四方形布局，每栋小楼都占据四方形一角。 位于中央的小广场，人头攒动十分热闹，挤满了前来参加集会的信徒，他们基本都是恩洛尔德本地镇民。 望远镜镜头有些模糊，看不清太多东西，韦恩隐约看到了几个西装笔挺的上流政要，似乎和某个一身白的光头站在一起。 即便不是地心教的教主，也是一位教会高层人员。 韦恩放下望远镜，取下绅士帽弹了一下，白鸽蹦跶着跳了出来。 韦恩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几颗玉米投喂，而后放飞白鸽，他口中默念咒语，并指遮住了自己的右眼。 黑暗的右侧视线陡然明亮起来，连接白鸽，从高空俯瞰地心教总部。 白鸽拍打着翅膀落在小广场附近的一棵树上，韦恩近距离观察，看清了光头的真实样貌。 光头年纪不小了，皱纹很多，最醒目的特点是没有眉毛，五官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边上西装笔挺的政要们对光头老者十分恭敬，躬身聆听教诲，脸上的拘谨甚至可以称得上谄媚。 看到这，韦恩基本确认，地心教使用了蛊惑人心的魔法，将恩洛尔德镇政要一网打尽。 韦恩定下心神，视线集中于光头老者上下开阖的嘴唇，通过读取唇语窃听几人之间的对话。 原身自带的技能。 随着韦恩不断冥想，他的思维越发强大，对自身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挖掘潜力的过程中，不断觉醒着一些小技巧。 与其说觉醒，倒不如说是唤醒。 伪装、侦察、反侦察、熟练驾驶交通工具、格斗…… 前两天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可以闭气很久，他没有练习过，但他的身体精通水性，懂得很多水下小技巧。 读唇术是唤醒的技能其中之一。 韦恩没有专门练习过读唇术，这门技能讲究熟能生巧，贵在经验二字，所以即便他觉醒了这個技能，也只能分析为数不多的词汇。 “今天非常重要…伟大的主，虚空……” “前两天有潜入者总部…已经被关押……” “可能有同党……” 韦恩正读着，突然间，光头老者停了下来，视线望向白鸽的瞬间，同时和韦恩进行了对视。 韦恩心头一颤，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顺着视线席卷而来。 很强！ 但…… 和真理之门背后的世界比起来，貌似也就那么回事。 韦恩经历过星空宇宙的考验，思维意志险些崩溃，和san值几乎清零的危机相比，光头老者的视线毫无杀伤力可言。 搁这跟谁俩瞪眼呢？ 信不信我脱掉上衣，一个大眼珠子吓死你！ 白鸽蹲在树枝上，歪头朝光头老者看了看，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没有一丝智慧可言。 光头老者收回视线，不再搭理白鸽，又吩咐了几句小心谨慎，乐呵呵融入信徒们队伍，和大家一起跳起了舞蹈。 一秒换脸，演技惊人。 此时的他和颜悦色，让每个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起自己年迈的老慈父。 白鸽在树枝上停留，好奇观望下方的信徒，因为一声香槟炮响，受惊振翅飞走。 …… 天台。 韦恩收起白鸽，戴上绅士帽，转身离开屋顶天台。 收集到了两个重要情报。 地心教有魔法师，数目不等，实力不明，至少光头老者比他厉害； 前两天有潜入者被俘，伊莎贝拉没死，关押地点不明。 “好一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结果就这，还不如我呢！” “这算什么潜入调查，见面举手投降，利用俘虏的身份躺着进入目标老巢，然后钢门打不开，蹲小黑屋出不来了？” 韦恩满腹牢骚，早说伊莎贝拉被抓，他就不傻等了，直接让管家安排豪车离开恩洛尔德镇。 “现在走还来得及……” 韦恩停下脚步，站在市政大厅四楼走廊，望着窗外排队领鸡蛋的镇民，注目沉吟，无言摇了摇头。 算了，救出伊莎贝拉，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到时他坐车离开恩洛尔德镇也不迟。 走廊尽头，两名身着政务大厅工装的女公务员有说有笑走了过来，一个提着公文包，另一个手拿茶杯。 她们正聊着八卦，讨论偷偷摸摸多拿几次鸡蛋的可行性，看到韦恩这张陌生面孔也不以为意，当成路人直接忽略了。 错身而过两步后，两名女公务员猛地转身，一人从公文包里取出手枪，另一人直接将茶杯砸向韦恩。 韦恩看着眼前的玻璃，如同后脑长了眼睛，矮身躲过茶水杯。 嘭一声玻璃炸碎，茶水四下飞溅，墙壁滋滋冒起灰雾，类似于生物组织的肉团飞速蔓延，一眨眼就爬满了墙壁和窗户。 形似八条腿的海星，每条腿都是活的，末端蠕动向四面八方伸缩。 躯体潮湿附着一层黄色黏液，灰白的皮肤组织呈半透明状，可以看到皮下血管，以及胸腔内部包裹的器官。 韦恩看得眼眸一缩，若非早有提防，差点就和这团海星融为一体。 矮身躲避的瞬间，他飞速远离墙壁，在枪口指向自己之前，单手压在地面，召唤一面土墙挡在身前。 土遁·固液混合流速体凝固之术！ 长宽两米的土墙拔地而起，不仅挡住了两位女公务员的视线，还拦截了走廊大半通道，让她们原地站定，不敢贸然攻击。 几个呼吸的工夫，潮湿松软的土墙飞速凝固。 两女听到墙后飞奔的脚步声，这才意识到中了缓兵之计，她们不做迟疑，左右绕过土墙追了过去。 一只白鸽从土墙上空飞过，两女下意识看去，但见白鸽半空投弹，啪叽一声，将一抹白淋在了持枪女公务员的脸上。 “啊！”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持枪女尖叫一声，抬起袖子便要将污渍抹去。 就在这时，本该跑远的韦恩突然从墙后钻了出来，细看就会发现，他脚下的皮鞋不翼而飞。 他的确跑了，放飞白鸽的时候，又脱鞋跑了回来。 韦恩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来到持枪女子面前，左手并指成剑，一发水箭将其脸上的妆射花，趁视线受损的空档，戴着拳刺的右手猛地挥了过去。 势大力沉，正中前置装甲。 只听一声闷响，女子的工装外套荡漾波纹，身躯失衡不受控制飞快退向墙壁，一头扎在了软乎乎的海星身上。 八条触手卷动，将女子和手枪一并包裹了起来，顷刻间，走廊里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从始至终，持枪女公务员都没来及发出一声惨叫。 另一位女公务员还有些懵，太快了，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同伴的惨状吓坏了，等意识到大敌当前，呼啸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 嘭！嘭！嘭！ 韦恩连续出拳，全部集中于女子腹部，肠胃痉挛搅动在一起的剧痛使对方蜷缩在地，冷汗浸透衣衫，张大嘴巴发出咯咯的喘息。 “闯入你们总部的胖女人在哪，说，被你们关在了什么地方？”韦恩低压声音逼问，手掌游走女公务员全身，确认没有隐藏的武器。 女公务员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发丝黏在脸上，恶狠狠瞪着韦恩，咬牙艰难道：“我随时在等待主人的召唤，我以回归虚空为荣，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真勇士也！ 要不是见过死亡女神信徒的德性，我就信了！ “呵呵，嘴还挺硬。” 韦恩冷笑一声，伸出右手，猛地拍在地面。 土遁秘术·壁に埋め込！ 女子被腾起的泥土带上半空，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土墙飞快凝固，禁锢了她的双手，让她半截身子在墙壁前面，半截身子在后。 “？？？” 这是什么操作？ 女子不是很懂，但很快，整张脸都吓白了，套裙包裹的两条腿死命蹬了起来。 屁股被拍了两下，只听墙后传来一道声音：“这个角度采光刚好，看不出来，你家户型还怪好看嘞！” 第四十四章 地底之王 土遁秘术给女子带来了极大的不安，迫于这股压力，她几乎什么都招了。 她不想背叛自己的丈夫，还有镇长、主教、牙医、消防员、快递员，以及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男性同事。 韦恩：(?_?) 长相一般还有这么多情人，想来巧舌如簧，上钟肯定是把好手。 “谁让你说这些了，回答我，你们把闯入者关在哪了。”韦恩冷声发问。 “在圣门，那里有一间地下监狱，主教囚禁了闯入者，准备今晚将这群亵渎者献祭给伟大的地底之王。”女子飞快回道。 “地底之王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它，它非常巨大……” 女子脸上闪过强烈的恐惧，不知回忆到了什么，整个人哆哆嗦嗦，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圣门即通往地下世界的隧道，隧道入口位于恩洛尔德镇，两位侦探的调查报告标明了详细位置，距离地心教总部很近，从政务大厅出发，腿着走只需要十五分钟。 原本那里是一处空地，地心教购置地皮用于兴建养鸡场，施工过半，一位主教突然发现了通往地心世界的大裂缝。众人认为是虚空之主显灵，回应了信徒们的虔诚祷告，为他们这群迷途之人指明了方向。 后来才有了地质学教授文森特和其专业团队受邀，进驻恩洛尔德镇实地考察。 隧道入口、地心教总部、政务大厅，三者可连成一条直线。 巧合的布局绝非偶然，极有可能是某种特殊的魔法阵，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韦恩将其牢记在心，准备先营救出伊莎贝拉，然后再将情报转达给对方。 一次失败可以原谅，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韦恩愿意再给伊莎贝拉一次机会，御姐老师推荐的强大魔法师，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连栽两次。 至于嵌在墙壁中的女士…… 这是一位对爱情十分忠贞的女性，为了保住清白什么都招了，韦恩为她的矜持所感动，一发手刀将其打晕。 他撤掉土墙，将女士拖至隔壁办公室，锁在了文件柜中。 走廊上的海星状触手怪，韦恩无能为力，尝试着用火焰魔法焚烧，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 八脚海星体表粘稠，像极了海洋生物，一看就多水多汁，结果却比柳絮更加易燃，接触火焰瞬间烧成灰烬，只在墙壁上留下了一团黑乎乎的液体。 有点像原油！ “庆幸吧，这個世界没有白头鹰，否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要被打上恐怖分子的标签。” 韦恩勉强处理了现场，没法做到不留痕迹，足够了，趁地心教还未察觉两位女信徒失踪，赶紧去养鸡场救出伊莎贝拉。 韦恩压低帽檐，匆匆离开政务大厅，他隐隐有种预感，光头老者看穿了白鸽，当时不动声色，派两位女信徒来确认情况。 韦恩做最坏打算，他已经暴露了，营救时间紧迫，行动必须要快。 …… 养鸡场。 一般来说，饲养肉鸡、蛋鸡的饲养场会建在郊区，尽可能远离城镇，但地心教在镇政务大厅有人，镇长都沦为了忠犬，修建在镇内也就不足为奇了。 大门口有地心教成员把守，他们统一穿着白色连帽长袍，布料粗糙，袖口有很多线头，腰间系了一根麻绳，服饰风格和苦修士十分相似。 韦恩没有贸然闯入，在街角拐弯的地方拦下了一辆地心教的运货卡车。 身着长袍的司机探头，气愤道：“伙计，我忙着拖货，你最好有点事，否则我会让你有点事。” “的确有点事。” 韦恩伸出拳头，五指紧握似是抓着什么东西，一脸严肃道：“我听到了虚空主人的声音，他赐予了我一件圣物，让我尽快献给主教大人，绝不可错过今天这个神圣的日子。” 不早说，原来是自己人！ 有着共同的信仰，司机的态度明显和善了许多，他探头靠近韦恩的拳头，屏住呼吸道：“是什么圣物，我能看看吗，拜托了，就一眼。” “当然……” 嘭！ 韦恩爬进驾驶座，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套上了司机的白色长袍，启动卡车直奔养鸡场大门。 免费鸡蛋供不应求，镇民们热情高涨，不少人假装刚来排了好几次队。这是卡车司机第五次往返于集会现场和养鸡场，守门的地心教成员并未察觉到不妥，开门放行，让韦恩成功混了进去。 卡车停下，早有准备的信徒们将成筐成筐的鸡蛋搬上卡车，韦恩锁上车门，主动加入了搬鸡蛋的队伍。 “都快一点，那边催得很急。” 脸生，但勤快，没人怀疑他的身份。 没干一会儿，韦恩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道：“该死，卫生间在哪，我吃坏了肚子，快忍不住了。” “厚礼蟹，离我远点……” 喷射战士只可远观不可靠近，信徒们连忙指明方向，让韦恩快去快回，万一耽误了鸡蛋运输，上面怪罪下来，大家都没好果汁吃。 韦恩嘴里喊着要来了，揣着钥匙一路狂奔，滑稽的模样引来一阵哄笑，空气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信徒们喜欢这个新人，是个开心果，哪怕不知道他叫什么。 韦恩几个健步消失在墙角后，抬手抓了一把空气，闻了闻后并未发现伊莎贝拉的气味。 可以理解，一来时间太长，气味早就散了，二来伊莎贝拉是个魔法师，肯定有隐匿自己气息的办法。 最近一段时间，韦恩通过冥想强化思维，对嗅觉、超自然感应两项能力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尤其是前者，基本做到了收发自如。 好事，他可以继续自欺欺人，骗自己魔法少女的屁是香的了。 韦恩通过侧门进入养鸡场大屋，意外的是，蛋鸡的数量并不多。 也不能说少，但对比地心教源源不断提供的免费鸡蛋数量，养鸡场的蛋鸡无疑少得可怜。 除非这里版本更新，每一只蛋鸡都是007级别的战斗鸡。 韦恩不是很懂，见一位信徒拉着小推车，将成筐的鸡蛋从仓库里拖了出来，立即装模作样，拉起身旁的小推车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占地面积巨大的仓库，水泥墙壁高高筑起，只在最顶部留了几扇窗户。 屋顶悬挂灯光，两条流水线轰隆作响，一枚枚鸡蛋顺着传送带运输。数十名信徒麻木装箱，双目无神，只会机械运动，提线木偶一般不知疲惫。 韦恩看不到传送带尽头，机器上挂着的黑布挡住了视线，但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八脚海星的气味。 很浓！ 气味的来源就在传送带尽头！ 韦恩眼眸骤缩，快步冲向机器位置，掀开黑布后看到了两个巨大的触手。 湿滑。 蠕动。 触手末端张开，产下一颗颗半透明的卵，见光后表面凝固，看起来和普通的鸡蛋一模一样。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足以让蛋鸡们怀疑鸡生。 轰一声！ 韦恩遍体生寒，只觉头皮都要炸了，腹内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吐出来。 “真该死啊，你们要把全镇人都变成怪物吗？” “等等，我记得女仆拎了一篮鸡蛋回来，今天早上的煎蛋该不会……” “呕！！” 第四十五章 七步之内，优势在我 韦恩干呕两声，什么都没吐出来，袖口擦掉嘴边的口水，对地心教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不论大义还是小义，从今往后，他韦恩都和虚空之主势不两立！ 韦恩恨不得立即点燃触手，但没救出伊莎贝拉，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猜测触手本体就是所谓的地底之王，看触手的体积大小，不知从何处延伸而来，可判断地底之王的体型十分巨大，和之前搜集的情报刚好吻合。 地底之王。 地下隧道入口。 两者都在养鸡场并非巧合。 养鸡场、地心教总部、政务大厅三者一线又明显早有预谋…… “伊莎贝拉是对的，温莎的情报机构都能看出地心教有问题，说明地心教有问题很久了。” 韦恩恨恨咬牙，产卵的触手说明地底之王就在养鸡场下方，这个大怪物一旦动起来，整个小镇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地心教的魔法师实力不明，他必须救出伊莎贝拉，也只有后者能对付地心教。 …… 地穴隧道入口位于养鸡场后方，相较地下错综复杂的地形，地面出入口并不显眼。 一间仓促修建的大厂房，遮挡了深渊裂口，由四名信徒把守，一旦有人靠近便会立即阻止。 韦恩在他们的后腰位置看到了枪套，时间紧迫，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停下来，现在还没到晚上，你不能进去。” “我知道，但情况有变，我们的人被袭击了，我奉主教之命前来审问犯人，必须问出同党的下落，否则我无法向主教交代。” 韦恩冷眼朝对方瞪了过去：“你，把门打开，前面带路。” “可是，主教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许进去，我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守卫一脸尴尬，韦恩强硬的态度让他有些心虚，这么嚣张，一看就是主教的亲信。 而且韦恩还带来了主教的命令，他强行阻拦导致地心教利益受损，主教会不会对他进行处罚？ 守卫气势弱了三分，韦恩立马强硬三分，一把攥住守卫的衣领，目露凶光道：“混账，若非我们都毫无保留信仰着虚空主人，我一定上报主教今晚把你献祭给地底之王，赶紧开门，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韦恩的强硬和目中无人压倒了守卫的疑惑，他不敢继续阻拦，挥手让同伴打开厂房大门，并主动前方领路，试图平息韦恩的怒火。 给人当小弟是这样的，不求有功但求无错。 一個字，难。 地下隧道的复杂超出了韦恩的想象，四通八达到处都是隧道，乍一看，还以为进入了矿道。 沿途拉了电线，有灯光照明，每过一个路口，都有手握枪械的信徒站岗。 没走几分钟，守卫敲响前方木门，一个隐秘通道开启，无边黑暗朝韦恩扑了过来。 他立足于一片悬崖边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黑暗中似乎匍匐着什么巨兽，每每风浪声呼呼卷动，便有大片蓝色光点闪烁明暗。 光点不只存在于深渊下方，还爬满了悬崖峭壁，韦恩粗略扫过一眼，隐隐看到了触手游走的痕迹。 地底之王的体型比他想象中更为庞大，远不止八条触足，比之政务大厅的海星，绝对是老祖宗级别。 悬崖边上修建了一条栈道，还贴心装上了围栏，免得信徒们一个失足坠落深渊。 韦恩默默为施工队点了个赞，快步跟上前方守卫。 栈道约有五百米，尽头拐向掏空的岩壁，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守卫森严，比地心教总部的防御还要严密。 若非有熟脸带路，韦恩不可能闯进来。 地下广场中央，修建了圆形水池，一块块拳头大的碎石堆砌成金字塔，顶部摆放了一个金色雕像。 雕像不大，十来公分高，反射灯光，散发出令人呼吸加速的光芒。 很耀眼，绝对真金无疑。 韦恩定睛望去，光芒晃眼看不清雕像的真实样貌，只能看到一个触手包裹的扭曲人形。 “虚空的主人，请允许我这个卑微且渺小的信徒向伱发出最诚挚的赞美……”守卫远远躬身弯腰，对雕像所在的位置行礼。 韦恩急忙跟上，有样学样，一并送上了谦卑的赞歌。 话音落下，韦恩似乎感应到了雕像对他的回应，一阵低语在耳畔响起，诡异、邪恶、圣洁、纯粹等复杂的声线合并在一起，让每一个聆听者都陷入恍惚。 坏消息：san值狂掉。 好消息：韦恩底子厚，掉了，但和没掉一样。 还是那句话，经历过真理之门的摧残，普通的精神污染很难动摇他的思维意志。 守卫明显被污染了，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一二，他对虚空之主的信仰虔诚且疯狂，韦恩跟着挤眉弄眼，嘴角咧起，半边脸抽搐，眼皮子狂跳。 这功底，至少十年脑血栓。 韦恩完全不像演的，过于真实没有遭到丝毫怀疑，跟着守卫来到广场东侧，又进入了一个暗门。 这次没有七拐八绕，通道尽头就是监狱小黑屋。 两名信徒把守监狱，得知韦恩受主教之命提审犯人，立即予以放行。 防卫很松散，人之常情，是主观意识作祟，都到了这个地方，没理由是闯入者，肯定是自己人。 韦恩拿着蜡烛走进监狱，犯人不多，十来个左右，每人发了一个木桩+麻绳，排列整整齐齐。 陌生的面孔韦恩直接无视，但有两张面孔令他十分惊讶。 胡德！ 韦斯利！ 两人歪着头，口中念念呢喃，和其他囚犯一样，遭遇精神污染有些神智不清。 你俩还没死啊？ 韦恩惊讶二人命大，感慨好人有好报，参考成功案例，他以后肯定也福报连连。 只不过…… 没有看到伊莎贝拉，囚犯都是男性，且没有一个吨位出众的。 “咳咳！” 韦恩握拳咳嗽了一声，对旁边的守卫道：“怎么回事，女犯人呢，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守卫会意笑了笑：“您来晚了，女犯人都被处理干净了，事后用于献祭地底之王，目前还没抓到新的货源。” 说好的，你小子已有取死之道！ “胡说八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那种人吗？” 韦恩微眯双目，将这名守卫拉入死亡名单，冷声道：“我是说前两天的闯入者，一个很胖的女人，你们总不会饥不择食，连她也处理了吧？” “您是不是记错了，前两天没有胖女人闯入，唯一的闯入者是他。” 守卫指向胡德：“我们只抓到了他，他叫胡德，是恩洛尔德镇的侦探，老小子挺能藏，差点就被他溜了。” 韦恩愣了，前两天抓住的是胡德，那……伊莎贝拉去哪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假如，他是说假如，如果伊莎贝拉没被抓住，他累死累活，又是侦察又是潜入，究竟图个啥？ 耳边响起希菲的话，伊莎贝拉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魔法师，持续下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蛰伏暗中等待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 “真没抓住一个胖女人？”韦恩抬手拍了下脑门，试图抢救一下。 请务必告诉他，抓住了，不仅抓住了，还被你们哥几个处理了。 “的确没有。” 守卫笃定摇了摇头，而后道：“或许有，但那是主教们才知道的重要犯人，我没有资格知道，更不会关押在这里，这些都是今晚的祭品。” 韦恩点点头，正琢磨着如何把犯人们安全带出去，木门开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关于那个胖女人，我或许能给你一个答案！” 这是一位穿着麻布长袍的中年人，体型魁梧，说话中气十足。他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晃动的烛光映照两排牙齿森白阴冷。 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褒奖韦恩能找到这里，当然，更有可能是在嘲讽他自投罗网。 韦恩心头一颤，察觉到了危险。 “肖恩主教。”守卫躬身行礼，腰弯得非常谦卑。 韦恩跟着行礼，试图蒙混过关。 地心教有四位主教，一位大主教，五人是地心教最高权力阶层，在韦恩的设想中都是实力强大的魔法师，突然被其中一个堵在了地下老巢…… 韦恩整颗心沉入谷底，估算将对方嵌入土墙的可能。 不太行。 和贪欲之书融合变身…… 韦恩摸向后腰的手枪，从女仆手里借来防身的魔法道具，科学教神器傍身，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七步之内，优势在我！ 第四十六章 星界、大宇宙、传奇法师 “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肖恩主教挥挥手，守卫低眉顺眼离开。 韦恩握住枪柄，昏暗的监狱内，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肖恩主教笑了一声，缓缓道：“你能想到来这里救我，还成功潜入了这里，着实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韦恩眉头一皱，惊讶看着肖恩主教拉下兜帽，对方额头位置……长着一朵蘑菇。 红伞伞，白杆杆。 这是什么魔法，自然女神的信徒和蘑菇过不去了是吧？ 韦恩心下吐槽，大概明白了对方是谁，伊莎贝拉成功潜入地穴隧道，还控制了四位主教之一的肖恩主教。 御姐老师没说错，她真的蛰伏暗中准备致命一击。 韦恩撇撇嘴，心思有些复杂，伊莎贝拉没事固然是好，有大腿顶在前面，他可以心安理得躺平等待事情结束。 可这股淡淡的忧伤是怎么回事？ 下次再昧着良心救人，主动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我就是个锤子！ 肖恩主教继续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设法和你取得联系，跟我来，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 “那他们呢？” 韦恩指了指监狱里的囚犯，今晚这十来个倒霉蛋会沦为祭品，来都来了，顺手救一下吧。 顺手，不算违背原则。 “待会儿我会安排你和他们一起离开。” 肖恩带韦恩离开监狱，穿过地下广场，走进了他的私人办公室。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肖恩主教如掉线般一动不动，伊莎贝拉从办公室里屋走了出来，冷漠道：“伱不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 “大祭司告诉我，你是一個谨小慎微的人，我希望今天只是一次例外，以后继续保持你的谨慎，胆小并不可耻，只有胆小的魔法师才能长命。”伊莎贝拉面无表情说了很多。 她非常感谢韦恩冒险前来营救，不管成没成功，有没有必要，这份心意她收到了。 另外，大祭司没看错人，这位门徒不惧牺牲品德高尚，值得发展。 伊莎贝拉取出一个文件袋，委托韦恩将其带出恩洛尔德镇，里面的文件经过加密，只有实力高于她的自然女神门徒才能打开。 伊莎贝拉潜入地心教五天，通过控制肖恩主教，以及她自己进行的调查，掌握了大量地心教隐秘。 涉及重大，必须将情报送至伦丹。 韦恩面露难色，任务很简单，他也乐意远离危险。但他走不了，御姐老师施加了禁足魔法，以别墅大屋为圆心，活动范围为方圆五十里，他无法将情报送至伦丹。 伊莎贝拉闻言沉默了一下，没有挑战大祭司的权威，试着解开韦恩身上的禁足魔法。 不用试，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将文件交给你最信任的人，让对方将其送去伦丹。” 整个恩洛尔德镇，伊莎贝拉只信任韦恩，后者是希菲的学生，仅此一条，足以让她毫无保留信任韦恩。 韦恩信任的人，她也愿意信一下。 韦恩点点头，眼前闪过管家弗拉的单片眼镜，不做第二考虑，目前他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管家。 但首先，韦恩要确定一件事。 地底之王下的鸡蛋，人吃了之后会不会受其控制？ 韦恩讲明自己的担忧，不只是管家和女仆，他也很有可能吃下了免费鸡蛋，是潜在的风险之一。 “你吃的是生蛋吗？” “熟的，煎蛋。” “那就不会有事。” “女神在上，这是我今天听到过最好的消息……” 韦恩松了口气，好奇道：“地底之王是什么，地心教培养的魔法生命，还是虚空之主的宠物？” “都不是。” “地底之王并不是神选大陆的生命体，它来自星界空间，又被称为虚空世界、大宇宙……” 伊莎贝拉科普道：“星界是生命禁区也是真理的海洋，有疯狂的魔法师在其中游荡，还有神明创造的魔法生命、眷属，但这些都是外来者，星界的原住民被称为星空巨兽。” “星空巨兽千奇百怪，古怪的形状和能力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力，魔法界尚未作出完整统计，具体有多少种族、因何存在、谁创造了它们，一切都是未知。” “我们只知道，一旦生命长时间在星界停留，会被这些星空巨兽找到，沦为它们果腹的食物。” “巨大的体型是星空巨兽唯一的相似之处，比如你看到的地底之王，种族名为蓝脊寄生者，繁殖能力恐怖，它被地心教不完全召唤，不足整体千分之一……” 伊莎贝拉简述了地底之王的概念，顺便拓宽了韦恩的知识面，最后道：“经过加工的蓝脊虫卵可以视为食物，但如果这些卵感应到母虫的呼唤，会在瞬间破壳而出，寄生距离自己最近的生命体。” “母虫今晚会呼唤她的孩子，寄生整个小镇？”韦恩瞪大眼睛道。 “这只是地心教计划的一部分，在寄生了整个小镇之后，大主教伊冯会完成献祭，召唤完全体的蓝脊寄生者，以此为踏板将蓝脊寄生者的卵运输至整个神选大陆。” 啥玩意，他们还想满世界发免费鸡蛋？ 韦恩震惊了，他心头的疑惑得到解答，却冒出了更多的疑惑：“地心教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取悦自己的信仰虚空之主，从而获得虚空的力量？” “不，虚空之主并不是神，他是一位失去理智的传奇法师，他的一切行动可以有目的，也可以毫无目的。” 伊莎贝拉语出惊人，接着说道：“失去理智的魔法师会堕落为欲望的傀儡，传奇法师也不例外，广场中央的神像就是他，肉体和思维都已被欲望侵蚀，很难再称他为人类。” 韦恩似懂非懂，问出了关键性问题：“传奇法师是否在恩洛尔德镇？”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不在，传奇法师已经疯了，生命之火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消散。 失去理智的传奇法师会遵循本能离开神选大陆，游荡于星界大宇宙，他们会获得最渴望的知识，同时也加速着自己的消亡。 按照伊莎贝拉的推测，大主教伊冯不知从哪得到神像，从中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他的思维被神像污染，编造了地底世界的谎言，一手缔造了现在的地心教。 类似的情况伊莎贝拉曾处理过，捡到神像的倒霉蛋自以为得到神明庇护，陡然强大的力量让他们产生了天下无敌的错觉。结果可想而知，追随疯狂的信仰，最终成为疯狂的一分子，直至情绪彻底稳定。 “带上那些囚犯离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好，今晚会很乱，天亮之前不要进入小镇。” 伊莎贝拉说道：“等我完成任务，天亮之后会去找你。” 大姐，你这句话堪比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g可不兴立啊！ 韦恩眼皮一跳，看到了伊莎贝拉被点天灯的画面，急忙反奶上一口为其续命：“假如，我打个比方，你没完成任务，天亮之后也没来找我呢？” 伊莎贝拉定定看着韦恩，冷冰冰道：“我会换一种方式去找你！” “……” 那你还是别来了。 第四十七章 元素空间 伊莎贝拉的话听起来很不靠谱，但她是专业的，韦恩没有资格反驳。 而且，伊莎贝拉没给他安排出生入死的任务，轻松不用冒险，韦恩非常喜欢这个安排，揣上文件直接离开。 空气中，飘荡着肉眼无法察觉的花粉，迷惑地心教成员将智商拉到最低，这使得韦恩轻轻松松走出厂房。 伊莎贝拉通过肖恩主教下达命令，信徒们将十来个囚犯拖至养鸡场车库，扔上一辆卡车，给韦恩递上钥匙的同时，还贴心把油加满了。 魔法的强大让韦恩既庆幸又失落，看这些梦游的信徒可知，魔法对普通人太不友好了，不论是大主教还是伊莎贝拉，都能轻易操控他们的思维。 韦恩庆幸自己走上了这条路，他不是普通人，失落自己并没有那么强大。如果有可能，他韦恩何尝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的魔法师，挥手之间主宰众生…… 不对，念错台词了。 他韦恩何尝不想成为一名英雄，默默挥一挥衣袖，拯救众生深藏功与名。 又双叒叕不知道第几次了，韦恩前所未有地渴望着力量。 他胸前的眼球晒痕缓缓放光，血肉蠕动仿佛下一秒便会裂开，贪欲之书对韦恩的渴望予以了回应。 不要压制自己的欲望！ 与此同时，地下广场中央摆放的黄金雕像溢散一缕光芒。 这位是没有压制欲望导致自身疯狂的典型案例，他将视线从伊莎贝拉身上收回，放在了韦恩身上。 卡车的副驾驶座上，巴掌大小的扭曲神像缓缓成型。 …… 养鸡场，喷射司机一去不回，一车鸡蛋无法运输，信徒们都快急疯了，怀疑司机是不是在卫生间溺水了。 如果是，你小子最好溺死在里面。 韦恩驾驶卡车离开养鸡场，没有去管那辆装满鸡蛋的卡车，半路挥手一招，白鸽叼着帽子钻进车窗。 他驾车来到小镇外的公路，手伸出窗外打了个手势，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靠近。 管家弗拉、四位荷枪实弹的女仆正坐在车里。 韦恩将文件袋递了过去，让弗拉驱车去往伦丹，这是伊莎贝拉的心血，务必送到伦丹交给希菲。 同时，他又给御姐老师打了個电话，依旧是助理接听，表示会尽快联系大祭司。 忙，都忙，忙点好啊！ 韦恩翻翻白眼，只得返回别墅大屋，伊莎贝拉肯定和希菲通过电话了。往好的方面想，地心教这么大动作，伦丹那边不可能不管不问，兴许已经有一支魔法师军团进入了恩洛尔德镇。 只要不是坐火车赶来的路上，都行。 “韦恩少爷，你不走吗？”弗拉皱眉道，他倾向于韦恩带着文件袋离开。 我倒是想，但老师不让。 韦恩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伊莎贝拉孤军奋战，太不绅士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留下来或许能帮到她。” “您是一位优秀的绅士，高贵的品德完美无缺，能侍奉您这样的主人，弗拉·伊莱霍尔倍感荣幸。” 弗拉称赞一声，转手将文件袋交给一位女仆，让其立刻驱车赶赴伦丹。 任务层层外包，兰道家的老传统了。 弗拉执意留下，作为一名专业管家，他不会在危机关头抛下主人独自离去。 他向韦恩阐明了自己的价值，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弗拉对恩洛尔德镇的地形了如指掌，上到街头巷尾，下到下水道，精通各项排水沟过弯技巧。信心十足保证，纵然有一个集团军的兵力布下天罗地网，也能带着韦恩在下水道绕晕对方。 “下水道……” 韦恩将信将疑：“恩洛尔德镇的下水道能有什么规模，换成伦丹还差不多，这样吧，回到伦丹我再向你请教这门技巧，我保证，下次一定。” 弗拉微微一笑：“恩洛尔德镇的排水系统是兰道家族修建的，施工时使用了两份图纸，我知晓几条隐秘的隧道，其中一条就在别墅下方。” “……” 岳父大人真有钱，地道战都提前布置好了，他是不是知道会发生战争？ 还是说，他这个级别的资本家都渴望战争？ ———— 一位女仆带着文件袋离开，管家弗拉留下。 卡车远离热闹的小镇，驶入别墅庄园。 大屋不在小镇范围之内，屋前草坪空旷，架上两挺重机枪，加上居高临下的聚集点，称得上是铜墙铁壁。 各项物资储备齐全，不说坚守58天，一晚上绰绰有余。 虽说被包围的可能性不大，被攻陷的可能性更小，但弗拉还是做了万全准备，他让女仆启动大屋地下室机关，检查隧道是否畅通无阻，保证韦恩随时可以撤离。 大屋地下隧道连通恩洛尔德镇，又是禁足魔法的中心点，方便韦恩向各个方向转进，他琢磨了一下，铜墙铁壁+四通八达，即便伊莎贝拉跪了，他也能安全等到御姐老师到来。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对了管家，女仆带回来的鸡蛋……还没吃吧？”韦恩想到了隐患，准备立即将其掐灭。 “韦恩少爷，那篮子鸡蛋已经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为什么？！” 韦恩惊讶不已，管家办事滴水不漏，仿佛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真就这么专业吗？ “兰道家族有专门的采购渠道，专供且管控严格，比如您最喜欢的土豆，每一颗都精挑细选，再从伦丹运输到此地。” 弗拉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平民的食材不被允许端上餐桌，更别说免费鸡蛋了，配不上您尊贵的身份。” 韦恩：(?_?) 说得好，下次别说了，平民听不得这些。 会忍不住找路灯！ 三位女仆将卡车上的囚犯搬了下来，以防这些倒霉蛋体内被塞鸡蛋，大半夜突然暴走，韦恩有样学样，让女仆在草坪空地打上木桩，将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还不如监狱呢，监狱至少能遮风挡雨！ 不像现在，整一个烧烤架配置。 胡德和韦斯利依旧神智不清，其余囚犯也一样，歪着个头絮絮叨叨。 韦恩帮不上忙，一人送了一发手刀，刷到沉睡魔法的经验值，还免去了耳边的碎碎念，可谓双赢。 “韦恩少爷，这是您的吊坠吗，我在副驾驶座上捡到的。”弗拉将缩小的神像递给韦恩。 韦恩正在刷手刀经验，勤能补拙，收获满满，闻言随手接了过来。 轰！ 霎时间，他脑海中轰隆一声，熟悉的低语在耳畔响了起来。 “迷途者，我听到了你的诉求……” “你痛恨自己的弱小，你渴望力量，渴望强大！” “收下吧，这是伱渴望的力量……” 韦恩眼前一片花白，他的思维仿佛被拖进了某个异空间，手中的神像灼热如炭火，四大元素源源不断涌出，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搅乱他体内的平衡。 不好，虚空之主找上门了！ 韦恩脸色大变，正欲扔掉缩小的神像，贪欲之书猛地张开饕餮大口。 滴！ 如同一滴水落入干涸的江河湖泊，仅是河床湿润了一点水痕，然后就没了。 韦恩：“……” 什么情况，这力量是不是太弱了？ 韦恩懵了，对面似乎也懵了，半晌后，加大力度，送来了数量更为夸张的四元素。 干涸的河床上，水痕面积扩大，足足大了十倍。 指甲盖大小，不能再多了。 “韦恩少爷？” “没事，看着这些人，有人醒了立即告诉我，我去亭子里躺一会儿。”韦恩咽了口唾沫，一溜烟钻进凉亭躺好。 手中的神像一次次灼热，一次次送来免费的四大元素，虽远远无法填满他的生命本质，但比他自己辛辛苦苦冥想，比贪欲之书疯狂掠夺的速度都要快。 韦恩知道这么做不对，天上不会掉馅饼，有也只是陷阱，虚空之主绝非善类，送好处必然有所图谋。 但他给的实在太少了！ 看不起谁呢，这么点好处还想引人堕落，多来一点，否则很难替你办事！ 韦恩紧握缩小的神像，以其为媒介，掌心接触了某个元素空间，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力量。 神像中隐匿的某个意志估测韦恩的潜力，见他一次次创造奇迹，不断超出预期，一时激动不已。 这一激动，元素空间的通道立即缩小了一圈。 贪欲之书大为不满，嘤嘤向韦恩诉苦，韦恩同样不满，主动和其融为一体。 韦恩：今天五五，我五，你五。 贪欲之书：成！ 无形触手穿过神像，直接进入元素空间，触手一拥而上，暴力破门将通道张开至极限，抛开中间人神像，对四元素展开了疯狂掠夺。 火元素带头，嗷嗷叫着投入大眼珠子的怀抱。 这一刻，神像惊恐发现，自己失去了对空间大门的掌控权。 第四十八章 圣子降临 神像失去了对空间通道的控制权，它试图夺回，试图将触手驱逐，终因海量的四元素冲击无可奈何。 这边，触手疯狂掠夺，那边，火元素带头冲锋。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没有一方是被动的，或者说，这就是一次双向奔赴。 神像：外人竟是我自己！ 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四元素光点源源不断穿过空间通道，庞大的数量引发质变，冲击力堪称恐怖。 如果说这是一次泄洪，神像最开始还能掌控空间通道的闸门，韦恩能得到多少，全在于神像愿意赐予多少。 那么现在，闸门已经被彻底冲毁，在韦恩的生命体质得到满足之前，这次泄洪不会停下。 在魔法基础学的课程里，土、火、水、风对应人的生命本质，是点燃六芒星成为魔法师的先决条件。 如果将伟岸无垠的世界视为一个生命，土、火、水、风就是宇宙的基石，它们构建了世界，稳固了空间，是万事万物的基础，是宇宙生死枯荣的关键核心。 神像不想失去自己的元素空间，从最开始见到韦恩的惊讶、狂喜，到现在的愤怒、疯狂，咆哮着发誓，要将韦恩撕成碎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韦恩没听见，估计听见了也无所谓。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去找贪欲之书啊！ 韦恩和贪欲之书融为一体，尽情释放自己的欲望，欲望得到满足，无论前方有怎样的凶险和恐怖，他都不会停下掠夺的脚步。 元素空间里储存的四大元素太多了，量大管饱，韦恩生命本质的进度条缓缓上升，打破了最初的摸不到底，从0%上升到了1%。 贪欲之书封面四角，土黄色、金红色、湛蓝色、青绿色四颗稍大一些的眼珠渐渐褪去灰白，贪欲之书的苏醒更进一步。 韦恩得感谢虚空之主，贪欲之书让他的生命本质达到了一个无比夸张的程度，哪怕他有成千上万条触手，哪怕他不分昼夜拼命冥想，都得花上十年八年才能满足自己的生命本质。 现在不一样了，两三个月足矣。 四舍五入，韦恩少奋斗了三十年！ 韦恩：虚空之主，我不想努力了。 所以，别管虚空之主是否另有图谋，好处是实打实的，这般大缺大德，韦恩给对方磕一個都不过分。 韦恩：?(???)? 他感觉好极了！ 生命本质的强化带来了魔力增长，同时还伴随着思维的增长。 浑身上下充满力量，陡然的强大让他目空一切，坚信自己无所不能。膨胀到有点飘了，感觉别说伊莎贝拉，希菲来了也能一拳放倒。 韦恩知道这是错觉，但依旧欣喜若狂，握紧神像说什么都不撒手，为了确保这件神器不会丢失或被盗，他决定贴身保管。 哗啦啦！ 韦恩胸膛蠕动，黑色竖线裂口张开，一条苍白且脉络褶皱的触手伸出，卷起神像拖入黑色裂缝。 竖线合并，他的胸口和普通人并无区别，只多出了一个眼球状的晒痕。 乍一看，他的美黑套装还挺拉风。 神像中的意志不知道韦恩做了什么，他看不到，只知道光明离自己远去，眼前一片漆黑。 这是一片无底深渊，没有空间没有时间，连最基础的物质四元素都没有。深渊渴望万事万物，什么都行，只要能填满自己，物质也好，能量也罢，统统来者不拒。 神像有点慌了，不知道韦恩究竟算什么，但有一点他非常确信，韦恩放纵自己的欲望，疯狂、偏执、不计后果，注定会因为疯狂而走向消亡。 为了挽救元素空间，神像决定成全韦恩，既然你小子想死，不懂得何为收敛，那就把所有魔法师都垂涎的知识送给你。 “桀桀桀，小子，心怀感恩收下这些知识吧！” “这也是你渴望的力量，它们才是宇宙的本质……” “收下吧，当你逐渐知晓一切，伱会明白何为魔法，什么是神，万事万物的真面目又是什么模样！” “你无须畏惧疯狂，只有疯狂才能懂得一切！” 嗡嗡嗡———— 金光万丈，神像绽放出无垠光辉，如同阳光一般，以波粒二象性的形式扩散开来。 这些知识囊括了一位传奇法师毕生所学，同时还有星界空间的真理学识，一瞬间涌入韦恩体内，破坏力堪比真理之门对一位普通人开启。 任何人都可以获得知识，但受得了受不了不在真理之门的考虑范畴之内。 韦恩作为一名魔法师学徒，连最初的六芒星都没点亮，他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 不出意外的话，他受不了！ 贪欲之书颤抖了，激动地伸出触手，掠夺光芒尽数引入体内。 贪欲之书活了过来，封面上，密密麻麻的脉络血管偾张，一颗颗眼球颤动着想要睁开，太阳、月光、自然，三颗眼球开始了正式苏醒。 以自然为最，眼皮缓缓睁开，灰白色眼球已然可以转动。 位于中央的大眼珠子看了过去，对视自然和死亡，呼唤月光和死亡尽快醒来。 而随着封面四角的土、火、水、风四颗眼球逐渐明亮，韦恩预想中的一幕得以实现，他找到了这本书的正确打开方式。 中央的大眼珠子是贪欲之书的核心，也就是韦恩自己，封面上密密麻麻的小号眼球代表宇宙中复杂的真理，懂的越多、学到的越多，这些眼球便越明亮。 同时，韦恩可以使用这些真理，他不会因为知道太多陷入疯狂，更不用担心沦为欲望的傀儡，贪欲之书就是世间最大的疯狂和欲望。 只要我足够疯，我就不会疯！ “……” 神像沉默了，想说脏话，他没见过这么疯的。 此时，他彻底认识到，韦恩是特殊的，人和人的体质不可同日而语，有些人一生下来，注定能攀上那座遥不可及的高峰。 他羡慕，他嫉妒，他对韦恩充满恨意，亦充满了渴望。 ———— 地心教总部。 横幅拉满，彩带飘扬，信徒们自发放飞了代表和平和美好的白鸽，推动集会的气氛达到高潮。 真正的高潮源于地心教大主教伊冯的演讲。 光头老者结束了和信徒们的欢歌热舞，和颜悦色站上演讲台，激情澎湃举起拳头挥舞。 “地心教是一个务实的教派，我们不鼓励信仰战争，也从不关心战争，不想和任何教派产生矛盾。” “我们只关心大家是否吃得饱穿得暖，是否能养活自己的孩子，是否能让孩子们的身心得到健康发育。” “我们的主人虚空曾降下神谕，地心教毕生追求平和，每一位信徒都是如此，我们遵循虚空主人的引导，绝不说假大空的废话，我们会认认真真服务所有人。” “我，大主教伊冯，今天谨代表地心教全体向在场的信徒和镇民承诺，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只要地心教还存在恩洛尔德镇一天，我的家人就不会饿肚子，大家都有吃不完的鸡蛋。” 伊冯挥舞拳头，信徒和镇民们挥舞双手，镇长带头鼓掌，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集会上空，欢呼着大主教万岁的呐喊。 伊冯则谦虚压了压双手，他长命百岁即可，只有虚空之主才配得上永恒。 就在这时，伊冯耳边响起了主人的呼唤： “我的仆人，圣子已经降临，他迷茫自己的人生并踏上歧途，立刻、马上、不惜一切后果将他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为他指明前进的方向。” 伊冯开启红名视野，远远看到了降落在小镇外的红色光束，那是神像所在的位置，也是圣子所在的位置。 第四十九章 惊变 “圣子降临了？！” 大主教伊冯低呼一声，匆匆结束演讲，快步离开了人群视线。 他的表现有些失态，但众人并未意识到什么，依旧载歌载舞，庆祝恩洛尔德镇有史以来最美好的一天。 伊冯进入总部办公室，下令四位主教全部到场，等了一会儿，只有三位主教赶来。 “肖恩呢，他怎么没参加集会？”伊冯皱了皱眉，最近几天肖恩很少露面。 “他在圣门，今晚非常关键，他不想在最后关头出错。”其中一名主教替肖恩解围道。 伊冯点点头，勉强认可了这个解释，九十九步都走了，不能在最后一步出了岔子。 不过，比起谨慎的借口，伊冯更愿意相信肖恩在拍虚空之主的马屁，近距离守护神像，以此博取主人的欢心。 呵，自作聪明！ 主人已经向我传达了最新使命，圣子降临，你再怎么卑微虔诚，教中的地位也赶不上我，更别说和圣子相提并论。 伊冯颇为嫉妒，他为了虚空主人忙前忙后，地位却不如一个天降的圣子，一时间脑门很重，有种旧爱被新欢比了下去，遭主人抛弃的失落感。 即便如此，伊冯依旧对主人忠心耿耿，他压下心头的失落，对三位主教说道：“计划有变，我们要提前开始献祭仪式。” “为什么？” “有敌人入侵吗？” 三位主教大为不解。 “的确有一只小老鼠，不足为惧，放着不管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伊冯想到了窥探自己的神秘人，对信鸟的使用毛糙简陋，说是初学者都不为过，他没有将小杂鱼放在眼里，转而道：“就在刚才，我收到了虚空主人降下的神谕，圣子已经降临，就在恩洛尔德镇附近。” “什么？！” “圣子降临了……” 三位主教面露狂喜，虽然他们不清楚圣子代表什么，在教会中拥有怎样的地位，但虚空主人亲自降下神谕，对地心教无疑是一件好事。 他们和地心教一荣俱荣，无论信仰还是利益都紧密挂钩，纷纷对圣子降临一事展开了美好展望。 伊冯将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对天降的圣子更加嫉妒，他未曾表示出来，直言道：“不要高兴太早，圣子刚刚降临，对自己和未来充满迷茫，他误入歧途，招致了虚空主人的不悦……” “虚空主人下令，以最快的速度将圣子带至圣门，他要亲自为迷途的圣子指明方向。” “……”x3 三位主教涨红了脸，一时激动到语无伦次，虚空主人要在今天降临，能亲眼见证这一幕，与有荣焉甚至受宠若惊。 “马克，你随我去圣门，献祭囚犯唤醒地底之王，让她的孩子们苏醒。肯特、梅尔维尔，你们俩去带回圣子，不论过程如何都要将圣子带回来。” 伊冯下达命令，将红名视野分享了出来，叮嘱道：“你们两个听着，虚空主人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今天的献祭失败，圣子都必须带回。” 肯特、梅尔维尔低头领命，面露些许苦涩，圣子地位很高，未来权势极大，能否和大主教平起平坐不好说，肯定能骑在他俩头上拉屎拉尿。 大主教不愿当恶人，不想得罪圣子，把他俩推出来干脏活累活。 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圣子来了，虚空主人只会和他对话，你個老小子早晚要失势下台。x2 等我抱上圣子的大腿，到时让你好看！x2 肯特、梅尔维尔转身离去，顺着红名指引的方向，驾车朝别墅大屋赶去。 为了表示对圣子的尊重，特意点齐三十名虔诚信徒，整了个不大不小的仪仗队，还借走了镇长、政要们的高级轿车。 另一边，伊冯大主教和马克来到养鸡场，他们从后门进入主教专属通道，不用钻地洞隧道，乘坐电梯直接进入地下广场。 广场如往常一般，守卫们坚守岗位，每个人都没闲着，都有自己的工作。 伊冯先是对泉水中央的神像献上诚挚祈祷，而后命令守卫将监狱关押的几名犯人带上来。 “没有犯人，转移别的监狱关押……” 我们哪来别的监狱，警署吗？ 伊冯大为惊讶，得知是肖恩下令，怒不可遏让守卫传话，他要肖恩在虚空主人的神像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领导是这样子的，走路是不可能走路的，哪怕就在隔壁，必须让下面人亲自来见他。 很快，头戴兜帽的肖恩走出办公室，低头弯腰快步来到伊冯面前，面对大主教的呵斥，肖恩知错认罚，不敢有半句顶嘴。 见肖恩认错态度诚恳，伊冯不再多言，也没有询问囚犯被转移到了何处。 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肖恩玩死就玩死了，地下广场不缺祭品，随便抓几个守卫扔下去即可。 “肖恩，我聆听了虚空主人的神谕，圣子已经降临。做好准备，我们要提前开始计划，立刻启动献祭仪式，唤醒地底之王的孩子们。”伊冯吩咐道。 肖恩身躯一僵，诧异道：“圣子是谁，怎么以前从未听过？” “这不是伱该考虑的问题，马上开始献祭，明白了吗？”伊冯加重声音道。 “大主教，我并非质疑您的命令，而是我也聆听了虚空主人的神谕，他是这么说的……” 肖恩抬起头，缓缓拉开罩住脑袋的兜帽，露出了那朵红伞白杆的蘑菇。 “？？？” 伊冯和马克愣了一下，未等二人开口，肖恩抱着脑袋发出惨烈的痛苦哀嚎。 他的身躯飞快失去水分，皮肤骤缩，面部干枯如树皮，眼球突出，牙龈裸露，头发飞快变作花白。 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的蘑菇急剧膨胀，嘭一声裂开，无数绿色的细微粉尘四下飞溅，烟雾一般飘向广场每一个角落。 惊变只在瞬间，马克主教大惊失色，张开袖袍挡在面前，距离太近又太快，他来不及施展魔法防御，只能连连后退。 嘭！ 屁股上挨了一脚，马克一头扎进绿色粉尘，那些粉尘如同拥有生命，顺着马克的口鼻毛孔钻入肤下。他惨叫着被孢子寄生，身上长出藤蔓植株，每一片绿叶抽丝伸展，都带走了他一份生机。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马克便干枯成木乃伊，他被绿植榨干了全部养分，和肖恩一并身躯折断，摔碎在地化为尘土。 尘土和绿叶，旧的生命孕育新生。 伊冯眼眸骤缩，幸亏及时伸脚让马克挺身而出，否则他也是这个下场。 即便如此，伊冯也因近距离偷袭沾染了不少孢子，一截衣袖染成绿色，整个右臂开始麻痹并钻出藤蔓。 广场四周，不少沾染粉尘的守卫惨叫着满地打滚，以自己的生命施肥，让地下广场变成了充满绿意的花园。 伊冯不作迟疑，左手并掌成刀，五指缠绕风刃将右臂斩断，同时张口喷出暴风，卷走绿色烟雾。 暴风席卷全场，或是将孢子吹落墙壁墙角，或是卷至广场四周的隧道，直接扬了出去。 这可苦了四周的守卫，不少人侥幸躲过一劫，还没来及感谢虚空之主的庇护，被从天而降的孢子粉尘抱脸，现场上演了化作春泥更护花。 广场外，站岗的七八个倒霉蛋守卫闪躲不及，被隧道中的穿堂风带走，惨叫着跌落万丈深渊。 砰砰！ 似是某种心跳的律动，成片成片的蓝色光点绽放，一截巨大的触手顺着悬崖峭壁向上攀爬蠕动。 听到这个声音，伊冯阴沉的脸色微微好转，敌人蛰伏许久，但他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想打断献祭仪式哪有那么容易。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臂，冷声低喝：“出来吧，信奉自然的异端，地底之王已经苏醒，出来接受审判，和这个小镇一起迎接虚空主人的降临！” 第五十章 生命魔法（三更求月票） 伊冯捂着断臂大声咆哮，言辞挑衅，多有辱骂，断臂处鲜血滴滴滑落，他的脸色逐渐苍白。 无人回应。 伊莎贝拉不知藏身何处，她没有主动现身，默默等待伊冯死于失血过多。 整个地下广场包括四通八达的地穴隧道，都被伊莎贝拉栽培了绿植，自然教会魔法师精心培育的魔法植物，在缺水无光的恶劣环境中也能快速生长。 绿植会分泌出肉眼无法观察的花粉，随风而起，弥漫在地穴每个角落。 这些花粉并不致命，主攻神经中枢，让吸食者产生妄想幻觉，干扰判断力，使其思维模糊、情绪易激动。 之前的守卫，现在的大主教伊冯，他们都或多或少吸入了花粉。 换言之，伊莎贝拉早已发动了全员降智的场地卡，喧宾夺主将地心教老巢变成了自己的主场，她本人不受干扰，优势拉满，她什么都不用做，等就完事了。 伊莎贝拉并不满足于等待，魔法师之间的战斗最好是速战速决，拖得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多。 广场地面隆起，一条条藤蔓昂首，毒蛇一般对伊冯吐信。 藤蔓没有自主意识，但在伊莎贝拉的操控下，仿佛每条都是独立的，它们并未沿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进，或上或下或角度刁钻，或前或后或组团并行。 毫无章法的攻势让伊冯疲于奔命，无法掌握规律，更无法分析伊莎贝拉的藏身之处。 风刃连续斩断藤蔓，又有更多的藤蔓从地下涌出，斩断一个头会长出两個头。 伊冯失血严重，反应变得迟缓，被一条藤蔓缠住脚踝，紧接着一个大风车重重砸在了墙上。 藤蔓一拥而上，上百条汇聚一处，如同一面高墙，轰隆隆碾压过境。 突然间，一抹红光闪烁。 滴落地面的鲜血骤然化作火蛇，膨胀的火焰贪婪吞噬氧气，橘红色圆球爆开冲击波，将盘踞在广场的藤蔓全部烧成了灰烬。 火焰钻入地下，附骨之疽一般难以根除，很快便将蔓延在地下的根系一扫而空。 不仅如此，火焰还烧尽了空气中令人致幻的花粉。 伊冯缓缓站起身，扯去白色长袍，显露出略有干瘪的老态身躯。断臂位置，白色血肉蠕动，生长出一条粘稠的无骨触手。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苍白的脸色也逐渐好转，并未受到失血过多的影响。 “本以为能把你引出来，没想到胆子这么小，标榜正义的自然女神门徒只会背后偷袭，用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招……” 伊冯歪比歪比放着嘴炮，最后冷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我又何尝不是，地底之王苏醒，她会召唤自己的孩子，届时整个小镇都会自发呼唤虚空主人的名字，除了死，你什么都等不到。” 效果还是一般，伊莎贝拉似乎并不在乎镇民的生死，哪怕伊冯将场面描述成人间地狱，她依旧稳如王八，动都不动一下。 伊冯见状，口中默念咒语，咒语声从最初的细微呢喃，渐渐嘹亮到振聋发聩。 魔力狂潮奔涌而出，于伊冯脚下勾勒出复杂的魔法阵图形，一条条触须从魔法阵钻出，起初是虚幻的投影，接触四元素物质后转化为实体。 大地轰隆作响，广场外的深渊方向，数条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触足蠕动爬向悬崖峭壁上方，如果再不阻止，任由地底之王狐作非为，整个恩洛尔德镇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广场一侧，土石翻滚隆起，两人高的巨大花苞钻出地面。 两道风刃交叉，离弦之箭般飚射而出，穿透伊冯的身躯，余势不止洞穿广场厚厚的岩壁，将一条正在向上攀爬的触足拦腰斩断。 伊冯的身躯被风刃切割成数块，支离破碎落在地上，但他并未死亡，切割面也没有喷溅鲜血或脏器、肠子。 一团团蠕动的白沫滋生蔓延，将他支离破碎的身躯和周围的触手无缝融合，变作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猎奇生物。 细细端详，此时的大主教伊冯和神像的造型颇有几分形似。 花苞层层张开，伊莎贝拉一跃跳出，看着身形扭曲的伊冯，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确信道：“生命魔法？！” 生命魔法多种多样，通常情况下，只有理智清晰的传奇法师才能掌握。 伊冯这种勉强也算，但其偏离主流的审美造型和人类背道而驰，有种全员孕吐的美，与其说是生命魔法，倒不如说是思维承受了过量知识，生命本质失衡，导致自身彻底被污染。 “你知道生命魔法……” 伊冯打量着对面的胖女人，没有因为臃肿肥胖的体型发出嘲笑，阴仄仄道：“也对，看你的样子，已经熟练掌握了部分生命魔法，我看到了你内心对知识的渴望，或许有一天，伱会和我一样得到完美无缺的肉体。” 伊冯眼中完美无缺的肉体，指的是四肢和脑袋分家，每一个部分都连接着一条触手。 蠕动的触手丛仿佛绽放的白色绿植，开花结果，脑袋在左边，屁股在右边，这里是手，那里是腿。 轰！！！ 一声巨响，地下广场摇晃不止。 “哈哈哈，因为你的胆小畏缩，只顾着保全自己，给了地底之王抵达地表的时间。” 伊冯放声大笑：“不过你不用自责，虚空主人会原谅你的冒犯，今晚过后，所有人都会融为一体，镇民们也会原谅你！” 和触手融为一体，伊冯的手脚开始触手化，五官也逐渐模糊，如同一条触手上长着眼鼻口耳，最离谱的是，他的大脑被单独拎了出来，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伊莎贝拉冷眼旁观，伊冯笑着笑着，突然发现了哪里不对。 轰！ 又是一声巨响，空气逐渐燥热起来，伊冯转头朝隧道外望去，火球膨胀，火浪灼烧。 巨响声并非是地底之王破土而出，来到了恩洛尔德镇地表，而是地底之王的触足碰到了陷阱，引发连续爆炸，触足被火焰吞噬，以极快的速度化作灰烬。 唰！ 风刃横扫，砍瓜切菜一般将盛开的触手丛削成了光秃秃的一茬。 被着重照顾的大脑，直接炸开飞沫。 刚出颅，热乎的。 “吼吼吼————” 伊冯双目失神，发出无意义的咆哮，蠕动的触手缝合在一处，直径两米的肉团伸出四条触手，以极快的速度朝伊莎贝拉爬了过去。 第五十一章 圣子，你来真的？ 恩洛尔德镇。 下午四点，地心教总部。 信徒和镇民们热情不减，街道上随处可见唱跳的人们，免费鸡蛋还在发，为了保证每一位镇民都能享受到免费鸡蛋福利，也为了证明大主教绝非虚言，信徒们开着卡车挨家挨户送鸡蛋。 并表示，今晚八点，地心教总部会举办庆祝表演活动，届时还会邀请新加入的信徒去圣门参观。 地底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地心教在恩洛尔德镇找到了通往地底世界的通道，这条通道属于每一位信仰虔诚的信徒，大家都能近距离朝拜虚空之主，并得到神的赐福。 另有大主教亲手开光的纪念品无偿赠送，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原定计划是这样没错，但大主教和四位主教突然离场，普通成员没权力挑起大梁，见集会没人主持，只得邀请镇长和政要们挨个上台发表演讲。 砰砰！ 似是某种心跳的律动响起，若有似无，却又清晰回响在耳边。 普通镇民并未察觉到异样，大部分地心教信徒也不明所以，只有少数核心成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地底之王苏醒了！ 他们面露激动，同时又疑惑计划提前开始，想要寻找主教级别的高层主持大局，无头苍蝇似的在集会广场转了起来。 正在演讲的镇长也听到了声音，他明显知道些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以更加洪亮且振奋人心的声音继续演讲。 就在这时，镇长眼前飘过一缕黄色灰尘，他正疑惑着，强烈的疲倦袭上心头，眼睛一闭直接睡死过去。 黄烟自四面八方涌起，有的从花园，有的从水池，狂风扫过，集会现场的大树哗哗抖落大片黄烟。 黄烟笼罩之地，镇民和信徒都因困意来袭，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席地而眠。 风势越来越大，吹散花粉扩张，直到笼罩在整个小镇上空。 除了五個身着地心教服饰的外围信徒，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 这五人来到集会广场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用魔法涂料在地上绘画阵图。 他们来自法兰克帕里斯，是自然教会的魔法师。 伊莎贝拉潜入地心教巢穴，发现了一条重要情报，这则情报十分珍贵，珍贵到能让希菲打开伦丹封闭的权力核心，让她这个外来者打破抱团局势，成功撬开一个缺口。 伊莎贝拉果断和希菲取得联系，后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紧急从帕里斯调人。希菲安排了五个信得过的自己人，秘密抵达恩洛尔德镇，务必确保伊莎贝拉的行动顺利完成。 五人的到来，极大程度上缓解了伊莎贝拉的压力，他们负责保护镇民的安全，让小镇免于生灵涂炭全部沦为虚空之主的精神食粮。 养鸡场、地心教总部、政务大厅，在地底之王发出呼唤的瞬间，三个地点同时升起蓝色光柱。 紧接着，位于地心教总部的光束一分为四，分别对应四栋独立小楼，四道光束拉伸至四方，与养鸡场、政务大厅升起的光柱遥相呼应。 六芒星勾勒成型，在数百米的高空投影出了六芒星魔法阵图。 巨大的触手虚影探出，指向下方的恩洛尔德镇，接触空气中的四元素物质，触手凝聚为实体，一边缓缓下沉，一边发出富有生命律动气息的呼唤。 这是地底之王的部分身躯，它一边呼唤身处地下深渊的自己，一边呼唤自己的孩子醒来。 灾难即将降临，所有人都难逃被寄生的下场。 五位魔法师经验老到，他们不慌不忙绘制魔法阵，四人分作一角，一人居中，以十字星对抗六芒星。 五人位于地心教总部集会现场，位置刚好在四栋小楼中间，魔法阵干扰了六芒星投影阵图。 不仅禁锢高空的触手无法落下，还阻断了地底之王两部分身躯的融合。 最大的效果，是隔断地底之王的呼唤，让鸡蛋始终是鸡蛋，数十上百万的寄生体持续长眠，无法孵化出地底之王的孩子。 高空中，触手挣扎扭动； 地下深渊，触手被爆炸的火光不断焚烧，一次次断足自保。 不出意外的话，镇民们安全了。 这时，一个个踉跄身躯站了起来，身着白色粗布长袍的地心教信徒迈着沉重脚步朝五位魔法师走去。 他们双目灰白，脖颈青黑色经脉凸起，口中蠕动触须，双手伸向前方无意识乱抓。 这些信徒体内的寄生体早已苏醒，姑且算是大主教伊冯以防万一的后手。 如果计划顺利进行，这些地心教的中坚力量会和镇民们一起沦为虚空之主的精神口粮；如果不顺利，他们会自行变异，向搅局者发动自杀式冲锋。 靠近，然后…… 轰！ 五位魔法师视若无睹，自爆信徒还没靠近，便有一条条藤蔓从地下钻出，拖拽这些无意识的倒霉蛋埋入土壤。 救是没法救了，只能给他们一个痛快。 粗略数过去，被大主教伊冯忽悠枉死的信徒大约有三百人，是最初信仰虚空之主的信徒，也是信仰最虔诚的那一批。 ———— 远离小镇的大屋别墅。 几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前，两位主教走下车，在信徒的拥护中按响了门铃。 肯特、梅尔维尔是地心教高层，视线穿过高大的栅栏铁门，将不值亿提的别墅大屋和超大草坪收于眼底，心下忍不住对该死的有钱人泛起了酸溜溜的嘀咕。 难怪圣子误入歧途，这房子，这花园，换谁来了都得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x2 两位高层尚且羡慕嫉妒，信徒们就更不用说了。 门铃响了几次，回应两位主教的是门后的大喇叭：“家主今天外出不见客，如有要事提前预约，私人领地不可侵犯，请您保持尊重，不要擅自进入。” “未经允许的闯入者，请做好以生命为代价的心理准备，生命只有一次，请珍惜自己的生命。” “注意，这不是警告！” 大喇叭循环播放管家弗拉的声音，用最温柔的语气撂下最狠的警告。 两位主教对视一眼，圣子不太好说话，似乎提前知道他们要来，直接来了个闭门不见。 两位主教很为难，不想得罪圣子，更不敢违背虚空之主的旨意，让其中一名信徒上前，翻越铁门栏杆找到圣子传话。 “告诉圣子，我们带着恭敬而来，并无侵犯私人领地的意……” 嘭！ 那名信徒刚爬到铁门顶部，突然一声枪响，胸口多出一个大洞，一言不发回到了地面。 淋淋细雨落下，蒙在众人白色的长袍上，两位主教眼皮狂跳，众信徒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生怕下一个翻墙的人会是自己。 圣子，你来真的？x2 大家自己人啊！x2 就在两位主教踌躇着是否离开的时候，恩洛尔德镇上空亮起六芒星阵图，巨型触手从天而降，隐有将小镇蹂躏成废墟的架势。 “不能再等了，仪式已经开始，现在就得把圣子带回去，没有完成虚空主人的命令，我们都要受到责罚。”肯特咬牙说道。 梅尔维尔点点头，大手一挥，让众人上车强行闯入庄园。 说罢，和肯特一人一边，借助铁门两侧的石柱挡住身躯。 啊，你俩不带头冲锋啊？xn 信徒们眨眨眼，半晌没有移动脚步，其中一人弱弱道：“主教，他们有枪，还是狙击枪。” 慌什么，一把狙击枪而已，你们人多，一拥而上未必能把你们都杀了！ 贪生怕死怎么为虚空主人效力！ 两位主教听不得这些，同时默念咒语，和信徒们体内的寄生体取得联系，让他们变为感染体向大门发动自杀式袭击。 轰一声，栅栏铁门吱吱呀呀倒下，草丛里的大喇叭遭受爆炸冲击，声音断断续续。 “生命只有一次，请珍惜……” “注意……” “这不是警告！” 第五十二章 我的画风在你之上（第三更，求月票） 放在任何时代，枪械的杀伤力都是恐怖的，一群手无寸铁的感染体想闯过枪林弹雨，结局不言而喻。 他们甚至都没见到机枪，直接在狙击枪的精准点炮下，死在了冲往别墅大屋的路上。 草坪面积太大了！ 从某种意义上，杀死他们的是钞能力。 大雾门前，管家命人垒起了沙袋，架上两挺机枪，构成了火力最大化的交叉网。 两位女仆一人一挺机枪，她们体型敦实，开枪时就跟没有后坐力似的。 可惜开不得。 人头都被屋顶的狙击手女仆抢了。 韦恩坐在沙袋后，遮阳伞、小躺椅、墨镜+红茶，旁边是站姿笔挺的单片镜管家。 他想起刚刚口吐触手的信徒，猜测这些人被生鸡蛋寄生了，一脸恶寒道：“好恶心的触手，长得可真丑！” 管家和女仆并没有因为信徒的造型陷入慌乱，他们知道世间存在魔法，且受过专业训练，尤其是管家，曾有正面击杀四位魔法师的彪悍战绩。 还是那句话，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韦恩拿起望远镜，看向小镇高空垂落的触手，皱着眉头不说话。 看情况，献祭仪式已经启动了，不知道伊莎贝拉能不能扛住？地心教集会聚集了大量镇民，这些无辜者是不是已经被寄生了？ 韦恩不喜欢地心教，无论从大义还是从私人恩怨，他都无法对地心教产生好感。 哪怕是运输大队长虚空之主，韦恩也不愿向对方说一个谢字，他凭本事抢来的四元素，为什么要道谢？ 信徒的到来让韦恩意识到自己被虚空之主点名了，如果伊莎贝拉凉了，接下来会有大量变异的信徒朝大屋赶来，且会有教主、大教主等实力强大的魔法师。 如果整个恩洛尔德镇的镇民都变异了，那种丧尸围城的既视感，韦恩想想都头皮发麻。 他相信管家和女仆，能坚守大屋长达五十八天，他只是觉得可惜，镇民们是无辜的，不该横遭此难。 “希望伊莎贝拉别让老师失望……” 韦恩喃喃一声，猛然间感应到了一股魔力波动。 还有高手！ 他挺身而起，让管家保持戒备，定睛看向魔力波动的方向。 草坪上，被狙击枪打爆的信徒们扭动残躯爬行，蠕动着聚在了一处，血肉叠加堆砌，溢散白沫缝合成一个整体。 肉团长满手脚和一张张苍白的面孔，滚动着朝沙袋位置狂奔。 目标是韦恩。 两挺机枪立即开火，火色线条穿插，集火不断加速滚动的肉球，炸开一朵朵血沫肉块。 平整的草坪保证了火力没有盲区，但只是放缓了肉球移动的速度，无法让其彻底停下，更无法将其彻底击溃。 轰！ 肉球不知道压着了什么，被剧烈的爆炸冲击弹飞半米，四分五裂落地后，碰触早已布置好的钢线，掀起一条条火蛇冉冉升起。 轰！轰！轰！ 连续爆炸接连不断，埋于地下的燃烧瓶炸开，附着血肉白沫，以高温高热加以净化。 效果出类拔萃，这些被寄生体感染且逐渐朝海星同化的血肉十分易燃，没一会儿工夫，草坪便扬起了火幕黑烟。 韦恩抬起手，接过弗拉递来的丝巾手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燃烧瓶由管家制作，按照韦恩的要求，在汽油中添加了附着力极高的机油，使得火焰不容易被扑灭。 间或白光亮起，刺眼夺目，像是白磷。 弗拉：镁粉，我加了镁粉！ 管家为了保证高温强效杀菌，在燃烧瓶周边捆绑了镁粉，他是职业管家，且非常专业，熟知燃烧瓶的制作技巧。 至于草坪被毁，管家并未放在心上，打個电话，伦丹会把新的草坪运过来。 韦恩戴着墨镜，感叹管家无微不至的体贴，难以想象三个月后，他失去了管家，生活会变得多么邋遢。 韦恩没来及感叹多久，场中突现异变，十余个烂泥一般的土人拔地而起，顶着交叉火力朝沙袋走了过来。 加强版的软泥怪，无视子弹的伤害，贯穿口飞快融合，几乎称得上物理免疫。 他们蹚过雷区，顶着爆炸前进。 韦恩看得直皱眉，闭目感应四周魔法师的存在，结果不是很友好，对方不仅魔法造诣在他之上，敛息的技巧也非常高明，他的狗鼻子完全嗅不到骚味。 韦恩跃跃欲试，半蹲将双手贴在地上，论魔法造诣，他或许不如对方，但要说到魔力的储量…… 嘿嘿，我的画风在你之上！ 一面面土墙涌起，禁锢泥人使其一并凝固，以下克上的方式，使用基础魔法击败了高级魔法。 基础是在韦恩看来，肯特、梅尔维尔两位主教并不认为土墙是基础魔法，而且韦恩一口气召唤十余面土墙的信手拈来，也让两位主教暗道棘手。 圣子的魔力非常庞大，思维意志也足够坚韧，保障了他能在同一时间释放并操控操控十余次魔法。 使用常规手段将圣子带走是没可能了！ 魔力波动散开，别墅大屋上空激涌黑幕雨云，摩擦雷蛇疾走，轰隆隆即将落下骤雨。 韦恩眼前一亮，精准捕获了魔力波动的地点，语速飞快道：“两点钟方向，五十米。” 弗拉点点头，推开桌上的手提箱，精准定位按了下去。 轰一声巨响，泥土伴随污血飞溅，冲击波将半截焦黑的尸体带上半空，带走了谨慎再谨慎的梅尔维尔主教。 他已经足够谨慎，奈何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万万没想到管家准备得如此充足。 大屋上空的雨云飞快散去，在韦恩的示意下，管家双手连点，爆炸声此起彼伏，将大屋前方的草坪直接犁了一遍。 焦土遍地，硝烟腾起，刺鼻的气味伴随腾腾热浪朝四面八方散开。 “韦恩少爷，敌人已经死了，似乎没有其他闯入者了。”弗拉来到韦恩身侧，躬身递上掩鼻的丝巾。 “我明白了，多谢提醒。” 韦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一手接过丝巾，一手按在地上。 贪欲之书封面，大眼珠子看向了自然，链接打通，晦涩难言的信息涌入大眼珠子，盘踞韦恩体内，将他纯白无暇的魔力染成了绿色。 韦恩手背青筋凸起，远超魔法师学徒的庞大魔力涌入地下，一枚枚草屑飞快生长，一条条藤蔓在泥土中飞奔穿插。 大屋四周的草坪如狂风暴雨下的海面，波浪翻滚，起伏不定。 惊涛骇浪，暗流汹涌，成百上千条藤蔓编织穿插，巨大的包围网不断收缩，寻找其中可能隐藏的大老鼠。 嘭一声！ 烈焰风刃在地表切割四方形，肯特主教一跃跳出，大声呼喊道：“圣子，我是地心教主教肯特，奉虚空主人的命令来迎接您，我不是敌人。” 韦恩置若罔闻，他和地心教不是一路人，正义的伙伴和邪恶反派永远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他加大魔力输出，成百上千条藤蔓钻出地面，三三两两组合，化作一只只藤蔓手掌抓向肯特。 肯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一边呼唤，试图唤醒韦恩的理智良知，请求圣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一边踏空而行，脚下爆发魔力波纹，行走半空不断改变方向，躲避藤蔓手掌的围追堵截。 同时挥舞风刃和火焰，驱散无法避开的藤蔓。 轰！ 韦恩的魔力再次爆发，更多的藤蔓大手从地下钻出，以数量弥补自身和肯特之间的差距，终于有一只大手抓住了肯特的小腿。 藤蔓收缩，剧痛打断了肯特的思维，随着一条条藤蔓手掌包裹而来，植株圆球在半空收缩凝固。 “嘿嘿，抓到你了！” 韦恩眸中光芒闪过，藤蔓组成的圆球深深埋入地下，而后他张开的手掌猛地握成拳头。 嘭！ 一声闷响，很淡。 没有惨叫，更没有什么折断压缩的声音，肯特走得十分安静。 韦恩叹了口气，看向弗拉：“管家，我这算是杀人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证据就不算。” “……” 韦恩翻翻白眼，正准备吐槽，弗拉抽出上衣口袋的白巾，包裹韦恩的右手缓缓擦拭起来。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这是作甚？ “韦恩少爷，你的手弄脏了。” “……” 韦恩：(?_?) 别这样管家，你表现得越优秀，我越害怕失去你。 第五十三章 传奇法师归来 草坪翻滚蠕动，一条条藤蔓游走穿梭，拖拽残尸碎片深埋地下。 韦恩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贪欲之书停止了和自然眼球的对视，蕴含自然的信息随即从韦恩体内撤离，使他的魔力重归最初的纯白。 韦恩只会一些基础魔法，最基础的那种。 他从未学习过自然教会的魔法，即便学习了咒语，他也无法施展。 御姐老师曾说过，这些咒语被信仰盖章，属于自然教会传承的专属魔法，只有信奉自然女神才能施展。 韦恩在没有信仰自然女神的情况下，借助贪欲之书释放自然系魔法，且中间没有使用咒语公式，凭借思维也就是六芒星中的‘我’，在现实世界中塑造出了自己想要的魔法表现形式。 以庞大的魔力喂养，加速绿植野蛮生长，再用思维对其塑形，主打一个简单粗暴。 在这个过程中，贪欲之书是外挂，思维是主导核心，魔力是撬动现实变化的杠杆。 三者缺一不可，少了其中任何一个，韦恩都无法施展出大面积的自然系魔法。 归根结底，贪欲之书还是最关键的那個。 首先，贪欲之书让韦恩获得了权限，跳过信仰直接施展自然系魔法。 其次，贪欲之书给了韦恩常人无法想象的生命本质，他可以源源不断掠夺四大元素，凭借海量的四元素填补，他的魔力储备、思维强度均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开挂真爽！” 韦恩小声bb，望着满目疮痍的草坪，沉吟片刻后道：“管家，我们手里还有多少疑似地雷的民用物品，还有存货的话，麻烦你再埋一些……” “燃烧瓶也是，火焰对地心教邪灵有极强的克制效果，多多益善。” 弗拉表示问题不大，仓库里还有很多存货，说罢便让两位女仆立即行动。 屋顶的女仆持有狙击枪，继续担任警戒工作，一旦发现陌生人靠近，立即发出信号示警。 韦恩拿出望远镜，看向小镇上空的巨型触手，他作出最坏打算，伊莎贝拉凉了，镇民集体被寄生，一大波感染的变异体即将靠近。 “女神在上，但愿不要如此……” 韦恩喃喃一声，他这人心善，见不得血流成河，将肯特主教拖入地下捏爆正是出于这种考虑。 看不见随便捏，看见了难受，有心理负担。 同理，韦恩并不期待一大波感染体踏上草坪，这可不是游戏，实打实的一条条生命。 韦恩纠结着要不要去小镇帮忙，或许伊莎贝拉就差一个补刀的，他去了能起到天降奇兵的效果。 想想还是算了，没准伊莎贝拉和地心教实力相当，甚至还高了一丢丢，结果他一去，立马变成了地心教高出伊莎贝拉一丢丢。 韦恩权衡再三，放弃了支援的念头，别墅大屋是他的主场，还有管家和女仆三位战场老兵，进可攻退可守，没理由放弃优势，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别人的主场。 ———— 地心教总部，十字星压制六芒星。 从内部破坏六芒星运转，截断了土火水风四元素的物质构成，最直观的表现，是高空中的六芒星投影光芒黯淡，已经实体化的触手褪色成虚影。 五位魔法师大功告成，完成了此行任务，但没有立即援助伊莎贝拉，而是原地坚守岗位，以防地底之王突然发动反击。 五人个个经验丰富，论打击邪教，他们是专业的，掐灭一切可能，坚决不给邪教徒反扑的机会。 至于伊莎贝拉能否完成任务，五人从未质疑过。 …… 六芒星一角，代表着‘空’的养鸡场。 黑暗深渊，蓝色光点伴随火光同步律动。 持续的爆炸和火焰让地底之王苦不堪言，火焰是它的克星，沾上一点身躯便会飞速自燃。为求自保，它使用蜥蜴断尾的方式切除燃烧的身躯，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本该如约而至的主体身躯迟迟没有降临，孩子们也没有回应呼唤，分裂只能延缓死亡，无法扑灭火焰，要不了多久，它便会因为分无可分被火焰烧成灰烬。 地底之王挣扎了，但没用，看它恐怖的繁殖能力就知道，它并不擅长战斗，倚靠庞大的基数保证种族得以延续。 唯一能拯救它的大主教伊冯，此时身陷僵局。 论魔法造诣，大主教伊冯半路出家，妥妥的野生魔法师，给伊莎贝拉提鞋都不配，靠着克里克气的小强肉体，勉强和伊莎贝拉打出了五五开。 伊莎贝拉负责打，伊冯负责承受输出。 前者掉蓝不掉血，后者既不掉蓝也不掉血，这么一看，伊冯胜算很大，是他占据了上风。 此时的伊冯状态不佳，可能是因为大脑被剥离，判断力直线下滑，反应较之前也慢了一大截。 他的思维倒是成功寄宿于触手丛，没死，勉强算是活着。 但也仅此而已，伊冯的思维受到严重污染，彻底丧失语言能力，也遗忘了如何使用魔法。攻击全靠肉体本能，横冲直撞只想接近伊莎贝拉，将其吞噬融入自己。 可想而知，除非伊莎贝拉不想活了，否则伊冯追一辈子也别想碰到她的衣角。 一声低沉的惨叫回响在黑暗深渊，地底之王被火焰付之一炬，临死都没能见到自己的孩子。 献祭失败，地心教的计划彻底落空。 伊冯愤怒不已，白色肉团裂开缝隙，苍白大口张开，里面长满了蠕动的触手獠牙。 “吼吼吼———” 他仰天咆哮，不甘又无可奈何。 和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游刃有余的伊莎贝拉，胖球女士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臃肿的体型并未限制她的移动速度，脚下生风跟安了弹簧似的。 藤蔓编织成网，禁锢伊冯将其锁住，白色肉沫溢出，穿梭藤蔓缝隙后重组，白色肉团无意义咆哮，猛地朝墙壁撞了过去。 伊冯的思维触手同化，san值清零，现在的行动全属于无意识行为。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朝伊莎贝拉发动攻击，认准了前面的墙，仿佛这才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伊莎贝拉静静旁观，等待白色肉团自我消亡。 这时，一道金光亮起，位于广场中央的黄金神像骤然分解，一股庞大的思维意志涌入白色肉团，接管了这具空壳。 肉团蠕动，逐渐化作两米高的人形触手怪…… 传奇法师归来，他的思维意志脱离星界，重返神选大陆！ 伊莎贝拉大为惊讶，掀起魔力狂潮严阵以待。 她不明白，为何疯狂的传奇法师会背离本能返回神选大陆，献祭仪式明明已经失败了，恩洛尔德镇还有什么值得对方在意的东西吗？ “是什么……” “什么让传奇法师的疯狂思维寻回了理智？” 第五十四章 真理始终不变 白色肉团停止蠕动，传奇法师的肉体重塑完毕。 这具身躯通体苍白，内部没有骨骼脏器，全由白色肉沫填充。 右侧，三条粗细不一的畸形手臂，两条腿；左侧，三条无序扭动的触手，一条腕足分裂成脚蹼的腿。 头部是一条粗长触手，从大概是后脑的位置垂下，缠绕胸腔躯干，末端包裹了两腿之间的隐私部位。 五官混乱分布在平滑的面部，凌乱不对称，大小不一。 类似于嘴巴的器官几乎截断了他的脑袋，两排细密的牙床裸露，粗略数过去，密密麻麻的牙齿达到了三位数。 牙齿没有嘴唇包裹，口腔内没有舌头，也看不见声带、气管、食道。 身高两米，一定程度上做到了拟人化。 伊莎贝拉脸色一寒，只是一个照面，她的思维便传达了强烈不适，疯狂的传奇法师游荡于星界大宇宙，早就成了一个污染源。 “神选大陆的气息还是这么肮脏……” 传奇法师张开嘴巴，定睛看向伊莎贝拉：“你是自然神教的信徒对吧，真不错呢，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我也十分着迷生命魔法。” 伊莎贝拉微眯双目：“马歇尔·乔希·索默菲尔德，你也曾是女神的门徒，温莎王室加封的贵族爵士，在教会享誉盛名，但你痴迷于生命魔法陷入癫狂，最终走向了灭亡。” “马歇尔…乔希……好熟悉的名字……” 传奇法师喃喃念了起来，而后大笑道：“名字是束缚，禁锢了我们的思维，是神明对我们魔法师施加的诅咒。” “哈哈哈，你以为我疯了吗？教会是这样恐吓你们的吗？” “太可笑了，他们根本不懂，我抛弃了名字，从诅咒中逃脱，现在我是虚空之主，我的思维得以解脱，我不受任何约束，我……” “已经知晓了一切！” 说到最后，曾经的传奇法师马歇尔，现在的虚空之主扬起手臂和触手。 他的笑声尖锐刺耳，极具渲染的魔力，无孔不入又无处不在，直让伊莎贝拉脸色苍白，满身肥肉止不住颤抖起来。 “知晓一切又怎样，伱已经疯了。”伊莎贝拉咬牙坚持。 她说得没错，虚空之主的确疯了，还疯得特别厉害，短暂的乡愁结束后，无视伊莎贝拉转身直接离开。 风刃扫过，火光紧随其后，切割虚空之主后背，斩断触手留下焦黑的灼伤痕迹。 破口处，白沫蠕动，眨眼间修复如初。 虚空之主转过身，诡异的眼睛盯着伊莎贝拉：“你很有潜质，天赋也不错，未来你会和我一样觉醒自我，我不想杀了你，但如果你坚持，我乐意成全。” 伊莎贝拉满头大汗，每和虚空之主对话一次，她的思维就混乱一分，她爆发魔力强行压下不适，依旧冷冰冰道：“如果是曾经的传奇法师马歇尔，我不敢阻挡，但你的思维已经腐朽，你不再是那个集荣耀于一身的强者。” “你倒是很自信，那就陪你玩玩。” 虚空之主咧嘴大笑：“让我来看看，现在的白银法师实力如何，自然神教的水平比曾经上升了还是下滑了？” 没等伊莎贝拉回应，他自问自答道：“应该是下滑了，真理始终不变，和我一样的觉醒者只会越来越多。” 虚空之主扬起三条手臂，掀起横扫全场的狂暴飓风。 暴风中掺杂着利刃、细针，不仅数量庞大，随便拎出一個，强度之高都足以穿金裂石。 伊莎贝拉将储备已久的魔力全部爆发，召唤自然守护结界，形成坚不可摧的绿色屏障。 轰隆一声巨响，结界破碎，暴风消散。 伊莎贝拉被狂暴的冲击波掀起，重重砸向身后的墙壁，落地后，忠于自身体型的设定弹了两下。 传奇法师固然是疯了，混乱的思维让他忘却了曾经引以为傲的魔法，甚至他都没有降临全部的思维意志，只有部分来到了神选大陆。 即便如此，伊莎贝拉在他面前，依旧孱弱得如同稚子，倾尽全力也只能挡下随手一击。 “我知道你掌握了生命魔法，施展出来吧，那一瞬间的爆发能让你得到黄金法师的庞大魔力，或许能以此将我赶回虚空。”虚空之主笑着说道。 信仰自然女神的门徒渴望知识但又畏惧疯狂，距离解放欲望只差一步，和曾经的他如出一辙，他不介意充当助力，推着伊莎贝拉迈出那一步。 那场面，一定非常有趣！ 伊莎贝拉冷着脸站起，虚空之主是个行走的污染源，她的思维受对方干扰，无法发挥全部所学，且对方曾是自然神教杰出的魔法师，对她的底牌了如指掌…… 能赢吗？ 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周身肥肉剧烈颤抖，好似进行抽脂手术一般，整个人飞快瘦了下来。 待她的身躯脱离臃肿肥胖的概念，变得窈窕纤细的时候，体内魔力达到巅峰，一跃超过自身极限，从白银十字迈入黄金三角。 六芒星是稳固的，十字星也不例外，越是向上，魔法师体内的平衡便越发稳定。 伊莎贝拉只有魔力达到黄金三角，短暂的爆发并不长久，她深知这一点，面对曾经的传奇，一口气爆发出全部魔力，于地底广场勾勒了气势恢宏的黄金三角魔法阵。 波澜壮阔的魔力卷做洪流，一股之强的气息得以降临。 待一切散去后，伊莎贝拉喘着粗气立在原地。 受神术影响，额前一缕秀发变成墨绿色，脸上也多出了几道淡痕，最明显的变化在耳朵，拉长拉细像是精灵一般。 在伊莎贝拉身后，光芒凝聚虚影，神圣的意志投影而至，勾勒出一个极简但令人无法忽视的影子。 自然女神！ 啪啪啪———— 虚空之主拍动手掌触手，称赞道：“能够招来尊贵的女神，足见你的信仰无比虔诚，越是虔诚，背叛越深，我很期待你以后的表现，至于这道空壳……” “呵呵呵，它什么都不是，你不是神眷者，也没有圣灵体质，女神不会给予你太多回应。” 虚空之主摇了摇头，遗憾道：“说实话，我非常失望，我以为你的放手一搏会更加信任自己，结果你还是选择了信仰。” 只靠我自己当然不行！ 伊莎贝拉双目放光，抬手从衣领中拽出一条吊坠，六芒星绽放辉煌，和地心教总部的五位魔法师取得联系，一瞬借来五人全部魔力，尽数注入女神虚影，使其轮廓明显栩栩如生。 女神圣洁的面部，双眸缓缓睁开。 恐怖的能量波动横扫全场，高于一切的意志威压驱散无序混乱的污染，压迫虚空之主连连后退。 他身上的触手融化，整个人软如烂泥，如同遭受了高温炙烤，已然无法维持正常形状。 虽然本来就不正常。 虚空之主惨叫一声，溃烂的触手急速延伸，末端变作锋利尖刺，直插伊莎贝拉胸膛而去。 一抹光芒守护在伊莎贝拉身前，两股意志摩擦碰撞，倾轧吱吱喳喳的玻璃碎裂声。 伊莎贝拉紧握胸前的六芒星吊坠，闭目默念，以最为虔诚的祷告，换来信仰的垂眸注目。 触手融化，光芒依旧。 虚空之主咆哮着咒骂女神，一声大喝，转身夺路而逃。 光芒守护之下，整个地下广场都被神力笼罩，无形结界阻拦去路，任凭虚空之主疯狂撞击，始终无法打开一个缺口。 逃生无路，又无法杀死伊莎贝拉，虚空之主在不断的咒骂声中融化。 污染源扫去，地下广场重归平静。 伊莎贝拉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开神术，静等了片刻，因为思维近乎枯竭，倚靠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 而且，好饿啊！ 女神在上，谁来给她一口吃的！ 地面上，五位无私贡献全部魔力的魔法师也倒了下来，先是魔法阵，再是辅助神术，一个个精疲力竭，匆匆释放了一个守护结界，便倒头昏睡了过去。 至此，整个恩洛尔德镇，所有人都获得了婴儿爸爸一般的高质量睡眠。 旁边孩子哭，被老婆踹都醒不来的那种。 有一个人明显不是，睁开苍白的双眼，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镇长！ 他从怀中取出一条神像吊坠，无声默念咒语，召唤触手丛和其融为一体，苍白的触手怪物迈动步伐朝别墅大屋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肉身都在变化，蠕动的白沫吞噬肌肉、骨骼、内脏，完成了重塑转化。 六芒星分别为土、火、水、风、空、我，对应的魔法阵也必须以此排列，地心教总部的四栋小楼代表四元素，养鸡场下方的神像意味着空，政务大厅只能是我。 镇长作为政务大厅的一把手，他就是六芒星中的我，也是虚空之主留下的一枚棋子。 倒霉的大主教伊冯至死都不知道，被他感化的信徒镇长，早早就投身了虚空之主的怀抱。 他才是车底那个。 哗啦啦———— 苍白的人形怪物扬起双手，化作无骨双翼，拍打着翅膀原地飞起，加速冲向大屋别墅。 “一群废物，最后还是要我亲自出手！” 第五十五章 别说话，我有洁癖 别墅大屋。 韦恩躺在躺椅上，手拿望远镜，时刻留意恩洛尔德镇的变化。 一旁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点心和红茶。 韦恩没有下午茶的习惯，但弗拉还是精心准备了一切，他试图将韦恩调教成一个受上流社会欢迎的优雅绅士。 现在嘛……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主打一个不拘小节、平易近人。 “魔法阵消失了……” 韦恩拿着望远镜站起身，面露喜色道：“伊莎贝拉成功了，不愧是我，眼光真准，我就知道她不会让我失望。” “韦恩少爷，伊莎贝拉女士还没回来。”弗拉笑着说道。 懂了，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下结论，半场香槟要不得。 韦恩点点头，表示又学到了。 有这么一位可靠的管家在身边，人生的弯路都少走了许多。 他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小镇上空的六芒星消失，触手也提前一步消散。 往好了说，献祭失败，镇民们都得救了。往坏了想，献祭仪式成功收尾，镇民们集体感染成变异体，伊莎贝拉已经被瓜分了。 也就是体型臃肿了些，换成身姿婀娜的大美人，搞不好那边正排队呢！ 韦恩很想做点什么，可他太弱了，有心无力帮不上忙，虽然身在大屋主场，但他全程被动看戏，从战略层面出发无疑是失败了。 想到这，韦恩暗暗摇头，超凡之路道阻且长，他的小目标还没完成，不能因为取得了一点小小的进步就骄傲自满，想要尽快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魔法师，超过学院派的天才，他必须比谁都卷。 硬卷，往死里卷！ 韦恩体内，空间通道源源不断向他输送四元素，无需冥想也能快速填补生命本质，他每时每刻都在变强。 满足是不可能满足的，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得到了，又会想得到更多。他觉得进度条走得太慢，只恨找不到会员充值窗口，直接将下载速度拉满。 “为什么我的金手指不能氪金呢？” 韦恩万分懊悔，信了何塞的邪，听信小人谗言认为用心才是好游戏，用薪迟早死路一条。编写代码的时候只顾强调肝经验，走游戏时长和操作流，忽略了氪金的rmb玩家才是真老爷。 现在谁做游戏不搞充值界面啊？ 不充值，那还是游戏吗！ 韦恩捶胸顿足，懊悔自己目光短浅。 嘭！ 一声枪响划过半空，刺耳警报声响起，两位女仆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架起机枪严阵以待。 韦恩四下看去，并未感应到魔力波动，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嗅到。 枪声再次响起，韦恩朝高空看去，赫然发现一头灰白色大鸟，正拍打翅膀朝大屋方向飞来。 飞行兵种！ 两位女仆调转枪口，指向造型诡异的白色大鸟，对方身处射程之外，且射击高空目标远不如打击地面目标精准，两挺机枪很难击中对方。 狙击枪也是，大鸟移动速度太快了。 咻！ 白色大鸟吐出白沫利箭，攻击屋顶的狙击手女仆，韦恩挥手卷起大风，将这枚箭矢遥遥吹开。 狙击手女仆暴露位置，火速离开原位寻找新的狙击点。 大鸟没有追击，振翅加速，一個俯冲朝韦恩扑了下去。 埋于草坪的各种小道具只针对地面兵种，对空军只能使用机枪扫射，两位女仆坚守岗位，凭借优秀的操作将大鸟赶了回去。 白色鸟怪张嘴发出凄厉哀鸣，无序的混乱冲击着女仆和管家的耳膜，让他们恶心反胃、头疼欲裂，无法进行瞄准射击。 管家好一些，他接受过针对性训练，短时间内还能坚持，三位女仆饱受噪音轰炸，干呕着跪倒在地。 那大鸟临空展翅，白沫羽翼化作一根根锋利翎羽，数十道利箭从高空直射而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鸣啸。 目标并非韦恩，而是管家和女仆。 md，敢动我的人！ 韦恩眸中闪过一抹绿光，再次扬手，澎湃魔力撬动现实世界，拉开雨幕般连绵成片的细密风针。 以他自身的纯净魔力，无法释放这门基础风系魔法，魔法表达形式有误，但从自然眼球中汲取深绿，将魔力染成绿色，便可轻而易举给出正解。 雨幕逆行而上！ 牛毛细针碰触白沫翎羽，以弱击强，以量取胜，短暂僵持后冲散了箭矢大阵，余势不止淹没白色大鸟。 大鸟被成千上万细针洞穿，肉身免疫物理攻击，眨眼间修复如初，扯着嗓子继续凄厉哀鸣。 他试图刺激并干扰韦恩的思维，奈何效果十分一般，韦恩听了只觉得吵闹。 管家和女仆痛苦加剧，两位女仆口吐白沫晕了过去，间或手脚抽搐。 可想而知，大屋里那位狙击手女仆也倒下了。 弗拉脸色难看扶着桌角，勉力保持优雅以及主人的颜面，举起手枪朝天射击。 枪枪打歪，描边都差了十几米。 韦恩无奈，他知道白色大鸟是冲着自己来的，继续在大屋前战斗，胜负且不论，管家和女仆八成要疯。 治好了也得抑郁。 他主动舍弃主场，挥舞手臂将一片片草叶化作飞刀，劈头盖脸砸向大鸟，一点点将其赶向东面。 韦恩经常在那里练习魔法，熟知地形，尤其是那片树林，对他而言太具优势了。 自然系魔法就是有这点好处，道具触手可得，只要不是钢铁丛林下水道，哪哪都算主场作战。 白色怪鸟看出了韦恩的想法，配合来到树林，它收起双翼降落地面，羽翼变回手臂和触手，站立约有三米，和虚空之主的形态有几分相似。 白色面孔没有可辨识的五官，只有一个螺旋凸出的洞口，可能是嘴，也可能是眼睛。 “渎神者，和我融为一体，将神物交还与虚空主人！” “别说话，我有洁癖。” 韦恩何曾见过这般丑鬼，当即一脸恶寒，他倒是不怕精神污染，但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看着也难受啊！ 你们这些地心教的，怎么一个比一个邪门，说话还克里克气的，就没一个像人的吗？ 韦恩不愿和鸟怪多说废话，眸中绿光一闪。 树林枝杈晃动，唰唰作响，树干位置张开眼睛嘴巴一般的黑洞，枝杈延伸扭曲，在魔力的滋养下疯狂生长。 一时，群魔乱舞。 鸟怪被周边的异动吸引注意，没有察觉双脚被藤蔓包裹，等他反应过来时，韦恩已经故技重施，将其禁锢于藤蔓大球，深深埋入了地下。 嘭！ 韦恩猛地握拳，转身朝大屋走…… 走了两步，回头看去。 一缕缕白沫钻出地面，重组了触手缠绕手臂的诡谲身影，身高矮上一截，只有两米三左右。 有点棘手！ 韦恩挥舞暴风、火焰，还用上了屡试不爽的混泥土砌墙法，均无法阻挡鸟怪前进的步伐。 鸟怪的肉身不同于自然界随处可见的四元素物质，普通的魔法很难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鸟怪双手横举，两条手臂化作白沫，重组成两柄寒光泠冽的骑士剑。 利刃割裂空气，嗡鸣作响。 韦恩愣了愣，画面似曾相识，没记错的话，这招他也会。 噗嗤！ 骑士剑穿胸而过。 鸟怪嘎嘎怪叫，抬手挑起韦恩，将其高举半空。面部螺旋黑洞张开，露出满口蠕动的触须，似是等待着饱饮鲜血。 一滴都没有。 韦恩眸光灰暗，在鸟怪愣神的工夫，双手交叉挥舞。 白肉蠕动，五指融化合并，手臂延伸拉长，闪烁金属光泽的利刃直斩而下。 韦恩胸膛位置，晒痕撕裂皮肉，巨大独眼猛地钻了出来。 “桀桀桀———” 第五十六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急需补充卡路里 利刃划过，鸟怪四分五裂摔落在地。 白沫蠕动缝合，重铸了他的身躯，这一次，他的体型又矮了一些。 鸟怪愣愣看着形容大变的韦恩，脑子一团浆糊，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表达，疑惑道：“渎神者，你也会生命魔法？” 和贪欲之书融合后，韦恩身高拔至三米，脉络起伏的褶皱皮肤呈病态灰白色。整体虽是人形，但面部并无五官，胸膛竖线裂开，生有一只巨大独眼。 几道漆黑线条从眼角延伸至腹部，让这具通体灰白的诡异身躯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恐惧，更点名核心，大眼珠子才是主体。 巨大眼球晃动，聚焦于鸟怪，强烈的精神波动凝聚成线，猛地撞了过去。 “啊啊———” 鸟怪惨叫不止，双手骑士剑不受控制溃烂成软泥，他抬起断裂的双手抱住脑袋，双肩下沉，胸腔融化，整个人如同高温下的蜡烛。 对比明显，论污染源的辐射强度，韦恩更胜一筹。 鸟怪惨叫连连，螺旋凸起的黑洞大嘴吐出一团白色物质。 一半是大脑，一半是白色肉沫，彼此融合，紧密无法分离。 脑部神经跳动，代表鸟怪最后的思维理智，但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为了摆脱负面状态，主动舍弃了最后的理智，还补上了一脚，直接将其踩碎。 鸟怪双手扬起，身躯止住融化趋势，一点点变回触手人形。 这一刻，他得到了宁静。 妈耶，你也太邪门了！ 韦恩看得毛骨悚然，挥舞双手利刃砍了过去，鸟怪嘎嘎怪笑，举起双手骑士剑迎战。 两团白色怪物扭打在一处，一边是人形触手怪，一边是人形大眼珠子，这幅画面，不论从任何角度都是反派窝里斗的自相残杀。 韦恩越打越精神，鸟怪则越战越迟钝。 和大主教伊冯一样，鸟怪丢了脑子，思维依附于触手躯壳，自以为得到了永恒的不死之躯，实则思维被污染同化，渐渐失去自我意识，直到彻底消亡。 五分钟不到，鸟怪就开始撞树，它无视韦恩的攻击，只知道和树较劲。 韦恩不明所以，站定脚步观察起来，第一次面对如此古怪的活体样本，考虑捕捉养在大屋地下室研究的可能性。 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一念头，鸟怪的身躯自我崩溃，起初勉强是个人形，紧接着就成了烂泥怪，最后一团白沫蠕动，屡次伸出触手都因无法成形而溃散。 鸟怪死了，在韦恩看来，对方死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个棘手的强敌，结果他还没发力，对面就倒下了。 韦恩猜测这和虚空之主有关，被污染的传奇法师向信徒赐下被污染的知识，就跟洗衣粉一样，信徒的思维和判断力受到影响，受欲望趋势渴求更强大的力量，一步步走向深渊。 思维是一切的关键，没有思维，什么都不是。 “啧，以后我做什么都不做信徒！” 韦恩解除和贪欲之书的融合，五指扬起藤蔓毒蛇，意图将这团令人作呕的烂肉埋入地下。 这玩意放着不管会污染环境，埋之前高温杀毒更稳妥！ 就在韦恩准备放火的时候，神像吊坠从烂泥中飘了起来，金光化作虚空之主的触手人形投影，对着韦恩咆哮咒骂。 韦恩如临大敌，眸中闪烁绿色光芒，继小兵、精英怪、恶魔宰相之后，魔王终于亲自上场了。 伊莎贝拉，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果然没看错你！ 韦恩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虚空之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只希望伊莎贝拉临死前反咬了虚空之主一口，狠狠将其重创，最好是只剩一滴血。 韦恩想了很多，制定了十来個战斗或逃跑计划，但虚空之主一直没有发动攻击，泼妇骂街一样足足嚎了十来分钟。 韦恩这才意识到，没有什么魔王亲自下场对付勇者，只有败犬不甘的狂吠。 想到这，他默默竖起一根中指。 虚空之主勃然大怒，本就在理智和疯狂之间反复横跳，见此直接歇斯底里陷入狂暴状态。 “我会来找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等着，我一定会将伱大卸八块，将你的灵魂永远囚禁于虚空！！” 砰一声，悬于半空的神像吊坠四分五裂，化作金色粉末融于空气。 “你最好快点来，晚了的话，谁把谁大卸八块可就不一定了。”韦恩回以冷笑，又朝半空竖了个中指。 “韦恩少爷！” 远处，传来管家的呼唤，带着三位荷枪实弹的女仆前来支援。 韦恩挥手处理现场，将群魔乱舞的小树林变回原样，转身朝管家、女仆走去，让大家继续回大屋坚守。 很难说虚空之主是否还有后招，小镇现在又是什么局面，以防万一，立即返回主场准备迎战。 时间渐渐来到傍晚，恩洛尔德镇安静地吓人，整个小镇没有一点灯光，好似匍匐在地的恐惧之门，静静等待自不量力的闯入者。 韦恩心头嘀咕，拒绝了管家派一位女仆前去探查的提议，他打电话联系希菲，办公室助理表示希菲不知所踪，短时间内无法取得联系。 “怪事了，老师不是每晚都加班到深夜吗，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韦恩放下电话，一小时后接到了女仆的电话，这位女仆奉命将伊莎贝拉搜集到的情报送往伦丹，高速飙车快马加鞭，于两个小时前见到希菲，现在才抽出空和韦恩取得联系。 韦恩点点头，情报一定很重要，否则御姐老师不会突然翘班，她事业心一直很强。 没能和希菲取得联系，韦恩不清楚伊莎贝拉的情况，也无法转达恩洛尔德镇的局面。他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进入小镇探明情况，出于稳健考虑，决定再等等。 一夜无话，天明。 韦恩苟了一晚上，风平浪静没有遭遇袭击，第二天一早也没联系上希菲，实在按捺不住，让管家女仆带上趁手的家伙，走地下隧道进入小镇下水道。 这条下水道只服务兰道家族成员，干燥并无异味，韦恩跟在管家身后，在出口位置释放信鸟白鸽，观察外面的情况。 入眼是匍匐倒地的镇民，满大街都是。 全死了，一个没剩！ 韦恩吓坏了，咒骂天杀的地心教，从今天开始，他韦恩誓于邪赌毒不共戴天。 误判只有一时，发现镇民们没死，只是呼呼大睡，韦恩松了口气，钻出下水道，晃了晃旁边倚靠墙壁酣睡女士。 睡得很沉，喊不醒，他举起手，一个大耳刮子…… 没抽下去。 转而提起女士身边的男士，正手加反手，啪啪唤醒沉睡的灵魂。 “韦恩少爷，您是一位绅士。”弗拉称赞道。 “管家眼光真准。” 韦恩谦虚摆摆手，见路人男吃了两个最喜欢吃的大耳刮子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他意识到镇民因魔法陷入深度睡眠，物理很难将其唤醒。 只有魔法才能对付魔法！ 韦恩放弃了唤醒镇民的想法，试探着朝地心教总部走去，五个魔法师外援穿着地心教信徒白色长袍，韦恩没见过他们，直接忽略选择无视。 因为没看见，一个没留神，在其中一人脸上踩了一脚。 韦恩拒绝道歉，他们活该。 小镇安静到诡异，随处可见睡意香甜的镇民，韦恩的超自然感应没有触动警报，就这么相安无事走到了养鸡场。 韦恩大致猜到了战斗结果，地心教实力强大，还能召唤虚空之主前来骂街。伊莎贝拉力战群雄，为了保护镇民，不得不牺牲自己和邪恶势力同归于尽。 是个好人，韦恩准备下去为其收尸。 他让管家在外面等着，绝对不要碰鸡蛋，顺着之前的道路再次进入地下广场。 地下广场因为惨烈的战斗遍地狼藉，韦恩艰难踩过废墟，在一处近乎坍塌的墙角处找到了伊莎贝拉。 气味是对的，人也活着，体力耗尽陷入昏迷。 就是…… 身材变化很大，不知是窜稀还是没吃饭，瘦得要颜有腿，要腰有胸，瘦脱相了都。 此时神术早已消散，伊莎贝拉脸上的淡痕和拉长的精灵耳朵消失，只留下了一缕挑染的墨色秀发，身材变化极大，和初见时几乎是两个人。 韦恩不知如何描述，将第一次见面时的评价改了一下，横看成岭侧成峰侧，只愿身在此山中。 “醒醒，天亮了。” 伊莎贝拉没醒，韦恩皱眉拍了拍她的脸，又试了试：“开饭啦，好多好吃的呢！” 伊莎贝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直勾勾盯着韦恩，狂咽唾沫：“吃什么？” 垂死病中惊坐起，急需补充卡路里，她真的快饿死了。 第五十七章 红叶林疯人院 瘦下来的伊莎贝拉绝对是个大美人，考虑她少言寡语的性子，还是个冰山美人。 冰山美人，二十七八的大姐姐，这款最戳韦恩的xp系统。 但今天不行，他横竖不舒坦，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俏脸，才从眼缝里看出字来，整张脸上写着‘吃人’二字。 韦恩被伊莎贝拉按住肩膀，感觉自己成了食物，头皮发麻，一把挣脱开来：“你冷静点，我们自然教会是正经教派，食谱可以冷门，绝不能邪门。” 伊莎贝拉被韦恩推了一把，直挺挺倒了下去，她撑起手臂想要坐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么容易就推倒了…… 韦恩眉头一挑，意识到伊莎贝拉耗尽了全部力量，她不是想吃人，是真饿了。 他摸出口袋里的巧克力，见伊莎贝拉无法独立进食，撕开包装纸塞进对方嘴里。 “先解解馋，这就带你去找吃的。” 韦恩扛起伊莎贝拉，快步朝出口方向走去：“镇民们因为魔法陷入昏睡，谁干的，你还是地心教？” “不是我也不是地心教，还有五位同事……” 伊莎贝拉咕嘟咽下巧克力，隔靴搔痒饥饿感更强烈，催促韦恩走快了，旁边有一架电梯，直接通向地表。 韦恩没走电梯，伊莎贝拉的战斗动静不小，地下广场反反复复犁了好几遍，这时候进电梯肯定会出事。 他倒是无所谓，伊莎贝拉会饿死。 韦恩来到地表，和管家一行会合，他将伊莎贝拉交给女仆，架着对方去往地心教总部的集会广场。 昨晚八点，地心教准备了文艺汇演，期间向镇民们提供美食，因为集体酣睡，这些食物没人享用，现在还放在厨房。 天冷，一个晚上应该坏不了。 而且只要不吃鸡蛋，想来问题不大。 …… “稀里哗啦……吧唧吧唧……” “哼哧哼哧……” 伊莎贝拉再次贡献了饕餮级别的进食表演，她的胃仿佛是无底洞，拒绝了女仆逐個上菜的餐桌礼仪，直接进入厨房胡吃海喝。 一开始，她无法独自进食，需要女仆帮忙喂饭，直到恢复部分体力才吃了个痛快。 韦恩看得惊为天人，发现伊莎贝拉吃着吃着，尖下巴渐渐婴儿肥，猜测对方的体型和某种特殊魔法有关。 他没有询问太多，礼貌性端着一杯红茶，有一句没一句和伊莎贝拉聊了起来。 他非常好奇恩洛尔德镇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伊莎贝拉此行执行秘密任务，有严格的保密条例，但她还是尽可能讲述了原委，只省略了虚空之主和神术等小部分剧情。 无知是福，欲望是可怕的，韦恩现在不该知道这些。 韦恩也没说虚空之主神像的事，只说自己被地心教信徒找上门，在管家和女仆的帮助下消灭了对方。 伊莎贝拉点点头，吃了个半饱后，体重已经称得上微胖，她抱着冷冰的烧鸡边走边啃，找到了五个魔力耗尽陷入昏迷的同事。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其中一人脸上的鞋印。 伊莎贝拉沉默一下，撕下鸡腿塞在嘴里，含糊不清道：“韦恩，这几位是我同事，你最好把脚印擦掉，否则我很难帮你解释。” “伊莎贝拉女士，您误会了，脚印是地心教信徒踩的，和韦恩少爷无关。”管家出面解释，女仆们可以作证，韦恩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明。 “没错，管家能为我作证！”韦恩点点头，无凭无据的，他劝伊莎贝拉不要乱说。 伊莎贝拉没说话，当时小镇集体昏迷，哪来的信徒踩黑脚，有也只有韦恩这伙人。 见伊莎贝拉态度坚决，韦恩让管家别再解释了，一个鞋印而已，无伤大雅，这个锅他背一下又有何妨。 弗拉再次称赞韦恩的绅士之举，还说他心胸广阔有容忍雅量，取出手帕拭去鞋印。 一唱一和就跟真的一样，看得伊莎贝拉直翻白眼，她懒得搭理主仆二人，唤醒五位同事前让韦恩先走一步。 “大祭司暂时不希望有人知道你是她的学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外人面前，伱也不要以她的学生自居。”伊莎贝拉叮嘱道。 伦丹那边的麻烦还没解决吗？ 韦恩点点头，地心教后续事宜由自然教会接手，他乐于一身轻松，和伊莎贝拉告别便要离去。 “等一下。” “？？？” 韦恩转过头，好奇伊莎贝拉还有什么指教。 “谢谢。”伊莎贝拉点点头，巧克力很好吃。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韦恩虽不知道伊莎贝拉在谢什么，但不重要，离开前礼貌回了一句，让伊莎贝拉有空来大屋别墅吃饭。 ———— “稀里哗啦……” “哼哧哼哧———” 所以呢，你真来吃饭了？ 是夜，韦恩煞是无语看着出现在餐桌前的伊莎贝拉，他出于客套随口一说，对面直接上门开吃。 这算情商低呢，还是智商高呢？ 韦恩放下餐具，光是看伊莎贝拉的吃相，他就已经饱了，直言不讳道：“伊莎贝拉，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地心教，镇民那边又该怎么解释？据我所知，普通人和魔法位于两个世界，这么大动静能瞒过去吗？” “所以提前让他们睡着，没有目击者，一切都可以解释。” 伊莎贝拉表示自己不操这个心，她擅长潜入收集情报、执行斩首战术，隶属自然教会的手术刀机构，不负责善后工作，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会有专业人士前来解答镇民的疑惑。 至于地心教，大主教和四位主教是罪魁祸首，人死如灯灭，钉上耻辱柱录入在案，之后就不继续追究责任了。 其余信徒交由专业人士审问，根据思维理智在线程度打分，分批分级处理。 最近才加入地心教的信徒可以拯救，一次简单的魔法心理辅导即可，实在不行就上失忆术。 最早那批信徒就没这么简单了，尤其是学习了地心教魔法知识，思维受到污染的信徒，他们会被送去伦丹红叶林疯人院，在那里接受集中治疗。 “红叶林疯人院……” 韦恩眉头一挑，get新地图，冥冥之中觉得这里有故事。 “红叶林是集中关押邪神信徒的地点，由数个教会共同组建，历史悠久，最早是天父教廷的异端裁判所……” “除了邪神信徒，红叶林疯人院还收容神志不清的魔法师，同时也向某些特殊人士提供服务……” 几次见面下来，伊莎贝拉都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这次也不例外，但话多了不少，面对韦恩的提问，只要不涉及机密，她都会予以回答。 韦恩听得头皮发麻，纠结道：“把这么多危险的犯人关在一起，而不是直接人道毁灭，就不怕犯人们集体越狱吗？” “不可能！”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笃定道：“红叶林疯人院守备森严，组建至今没有一个犯人成功越狱，你的担心并不成立。” 第五十八章 三个月后 伊莎贝拉没有在恩洛尔德镇待太久，在一天早晨告别了韦恩。 诚如她所言，战斗员只管战斗，不负责善后工作，小镇的烂摊子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爱咋咋地，崩了也无所谓，她要回帕里斯述职了。 韦恩礼貌和伊莎贝拉来了个临别拥抱，后者近来长势喜人，他双手环抱，愣是没碰到自己的指尖。 临别前，伊莎贝拉和韦恩客套了两句，若是韦恩哪天路过法兰克共和国，可以去帕里斯转转，她会尽地主之谊请客吃大餐。 拉倒吧，过两年你们全体举手喜迎王师入京，找你吃饭等于深入敌占区，换你过来投奔还差不多。 韦恩表面笑着点头答应，心下赌咒发誓，最近几年兵荒马乱，疯了才会出远门，他不去法兰克，更不会去帕里斯，若有食言他就是个锤子。 两位侦探也先后离开，韦斯利临走前送给韦恩一张名片，如果韦恩回到伦丹后依旧经营侦探社的业务，他愿意以员工的身份加入。 送走伊莎贝拉后，韦恩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冥想和学习上。 空间通道稳固，每时每刻都有四元素前来投奔，生命体质的进度条稳步上升，谈不上快，但细水长流绝对稳定，节省了冥想掠夺四元素的时间。 赞美虚空之主，有事他真上！ 相较之下，女神不过长得好看一点、腿长了一点、腰细了一点、胸大了一点…… 呵呵，不过如此，关上美颜和虚空之主站一排，指不定谁更好看呢！ 六芒星里，韦恩无须担心土、火、水、风、我，时间问题，两三月内就会点亮，剩下的空多看书多学习基础理论也不是问题。 这把稳了！ 韦恩没了后顾之忧，着重攻略自己的小目标，让冥想学会自己动起来。 元素空间是外力，外力迟早有耗尽的一天，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以不变应万变，他希望自己的武器库越来越充实，遭遇难关的时候有多种应对手段。 问，如何充实武器库？ 答案简单，把别人睡觉的时间拿来修炼，一个字——卷。 韦恩：今天我只想卷死各位，或者被各位卷死！ ———— 时间一晃，来到三個月后。 7月5日，小树林。 韦恩闭目立在原地，呼吸平缓，静静体会周边自然环境的变化。 大地是有智慧的，风儿是有记忆的，自然并非死物，每一个变化都是一次呼吸，静下心来和自然接触，感应大自然的生命律动，魔法师的生命本质便会和谐且平衡。 韦恩参照书本中的知识，静下心来和自然进行对话，体内的土、火、水、风达到平衡，代表我的思维也日益坚韧凝练。 书本：你冷静点，我只是比喻，比喻啊！ 韦恩的确没有和自然成功对话，但他确信书上说的没错，自然绝非死物，无法对话是他的思维不够强大，还得持之以恒进行训练。 在掌握一心二用的小技巧后，他的冥想已经学会自己动了，不愿躺平，又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学会和大自然进行对话，让自己的思维更了解自然，以便魔力撬动现实时发挥更大的威力。 韦恩隐隐发现，自然有着极强的倾诉欲望，是一位十足的话痨。每次他静下心来的时候，自然都迫切想找他表达着什么，因为思维强度不够，他暂时听不到自然的声音。 “莫急，等我再卷一段时间，到时候咱哥俩坐下来慢慢唠。” 韦恩深吸一口气，结束了今天的上午修行课程，漫步树林之中，穿过林荫小路返回大屋别墅。 春夏交替，树林绿意盎然。 他屈指一弹，脚边折断的鲜花缓缓扬起，随风舞动了起来。 “不客气，刚刚那脚是我踩的。” 三个月时间结束，韦恩熟读全部基础魔法理论，他的记忆力非常可怕，一目十行也能牢记于心。 后续又让御姐老师从伦丹邮寄了几箱魔法读物，用于弥补阅历不足的短板，好学、刻苦，有天赋还耐得住寂寞，让他在希菲那边的评价连连攀升。 每次通话，希菲都大加赞赏，韦恩听了只能苦笑，谬赞了，已经三个月了，他的生命本质还没拉满。 不是韦恩不行，是他太行了。 抽干了四元素导致元素空间坍塌崩溃，生命本质卡在95%的位置，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冥想掠夺，进度条基本看不到变动。 上不上，下不下，就很折磨强迫症。 韦恩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希菲，后者点点头，让学生放宽心，表示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 三个月的限制太过苛刻，他已经十分优秀了。 韦恩听得直翻白眼，希菲不知道元素空间的事，作出错误判断在情理之中，他无比头疼，不知道上哪找另一个元素空间。 “女神在上，再赐予我一位虚空之主吧！” 韦恩体内，六芒星已经点亮了三个，分别是空（知识）、我（思维），以及坚定不移的死忠粉火。 土、水、风还没填满，更别说点亮了。 遥遥无期。 火倒好，遥遥领先，直接高出三元素两个小境界。 换成别的魔法师学徒，已经因为四元素失衡，欲望过于强烈，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韦恩有苦难言，他不是说说而已，发自内心希望女神再赐给他一个反派。 还不能是一般货色，起步传奇，神智不清，自带元素空间。 这种反派可遇不可求，韦恩做好了苦熬时间的心理准备，往好的方面想，伦丹魔法师扎堆，四元素储量必然高于恩洛尔德镇，没准他回去睡一觉，嘿，生命本质就填满了。 此时韦恩的魔力和思维已经达到了希菲设定的合格线，说是远远超出都不为过，禁足魔法早已失效，他随时都能返回伦丹。 但维罗妮卡那边一直掉链子，岳父大人的面子不好使，都三个月了，还是快了、马上、再观望一下。 这让韦恩对岳父大人的评价直线下滑，什么嘛，以为你是大佬，结果三个月都没摆平一件小事。 “哼，小瘪三。” 韦恩小声bb，不敢太大声。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管家负责转达，告诉了韦恩一个好消息。 御姐老师来电，她已经摆平了那位大人物，韦恩随时可以返回伦丹，但不要立即和她取得联系，静悄悄进入伦丹，不要惊动任何人。 熟人也不行。 韦恩大喜，抱住弗拉狠狠转了一圈，之后找到四位女仆，挨个送上即将出狱的热情拥抱。 弗拉笑着为韦恩整理略显凌乱的衣摆，让他注意保持风度，劝了些类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格言。 韦恩抱住弗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感谢对方三个月以来的照顾。 他在弗拉脸上看到了几分伤感，虽然对方掩饰的很好，但韦恩知道，以弗拉的才能，放在别墅大屋屈才了。 没有主人服侍，管家十分寂寞。 兰道先生很少来这里度假，两三年一次，弗拉无法展示自己的才能，内心肯定会有不甘。 韦恩拍了拍弗拉的肩膀：“等我回到伦丹，有机会见到兰道先生，我会帮你说几句好话，伱是一位优秀的管家，不该将你的才能埋没在这里。” 弗拉面露动容，片刻后摇了摇头：“韦恩少爷，非常荣幸能得到您的认可，但梅根女士的才华远在我之上，她才是兰道家族最好的管家。”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韦恩不信，弗拉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管家，是最好的。 梅根什么的，一听就是个胸大腿长的狐狸精，她能把弗拉挤下来，肯定是偷偷用了升职器。 呸，维罗妮卡在哪找的爹，太下流了！ 当晚，管家精心准备了晚宴为韦恩饯行，并受韦恩邀请和其共进晚餐。 四位女仆也出席了晚宴。 第二天一早，五人在火车站送别韦恩，依旧是豪华列车，抵达伦丹的时间也是晚上。 返回别墅大屋后，弗拉拿起电话，恭敬道：“韦恩少爷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正直、谦虚、谨慎、好学、刻苦耐劳、懂得感恩……” “有着极强的道德操守和行为规范，礼遇下人，尊敬师长，对手无寸铁的无辜者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在我见过的年轻人中，他无疑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奥斯顿老爷，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没有被洗脑，他真的非常优秀。” “别的优点……” “对外人报复心很强，有器量但不多，酌情而定，不要脸的时候真的很不要脸。” 弗拉微微一笑，称赞道：“是的，有时候我看了都脸红。” “另外，他非常贪婪！” 第五十九章 阿宾的朋友 夜，伦丹。 大教堂火车站。 豪华列车缓缓停下，乘客陆陆续续下车，站台上等候已久的仆人们则登上火车搬运主人的行李。 韦恩牢记希菲的警告，独自返回伦丹，没有和任何人取得联系，一个人拿着手提箱静静走出车站。 望着迷雾笼罩的黑夜，他站在出租车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伦丹，我回来了！ 体内的火元素感应到强烈的情绪波动，欢呼雀跃。 韦恩微眯双目，三个月前，他迫不得已狼狈离开伦丹，三个月后脱胎换骨，再也不是那個天真可爱的小鶸了。 “今时不同往日，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可以对我大声说……” “喂，出租车来了，你不上让别人上，后面排着队呢！” 镜头拉远，车站门口数十号人排队等着上车，韦恩排在第一个，有车不上原地发呆，招来集体不满，说话一个比一个大声。 韦恩连连点头道歉，灰溜溜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他报上地址让司机赶紧走，同时亮出本地人身份，警告司机别在他眼皮子底下绕路。 否则让你屁股里长草！ 出租车驶离车站门口，韦恩回身朝后窗竖了个中指，一个个鸡鸡歪歪的，等一会儿怎么了，一点耐心都没有。 “什么素质啊！” 韦恩撇撇嘴，刚刚那段掐了不算，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可以对他大声说话。 出租车后排，韦恩闭目小憩，思维发散，以冥想的状态感应四大元素的分布情况。 三个月前什么都不懂，初学者都算不上，现在才注意到，游离在伦丹的四元素异常充沛，称得上魔法师的修行圣地。 但无处不在的雾气问题很大，用冥想进行感应的话，思维仿佛陷入沼泽泥潭，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稠物质紧紧包裹。 韦恩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跟那啥似的，每前进一分，阻力就大一分，每退后一分，吸力就强大一分。 没错，就是游泳，四面八方全是阻力。 在韦恩的感知中，迷雾是活的，畏惧光芒，即便是夜晚用于照明的路灯也能将其驱散。 雾气主动避开灯光，又小心翼翼试探，雾气边缘位置扭曲着一根根细小触须。 四元素躲避雾气，不愿与其为伍，大量聚集在灯光下，像极了被电灯泡吸引的夜间飞虫。 韦恩暗暗点头，伦丹的夜晚非常适合冥想，四元素白天什么情况暂且不论，到了晚上，会以极高的密度压缩在一处，触手一卷就是一大口，冥想效率比恩洛尔德镇高了十倍不止。 韦恩没有立即开始掠夺四元素，友善拒绝了主动来投的火元素，并批评了对方卖友求荣的可耻行径。 伦丹是大都市，人多眼杂，咱多少装一点，被人误会成反派就不好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韦恩对自己的情况非常了解，只要他敞开胸怀，便有海量的火元素裹挟土、水、风前来投奔。 赶都赶不走！ 动静很大，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希菲让韦恩保持低调，维罗妮卡等熟人也不要联络，老师不会无的放矢，这么吩咐肯定有她的道理，韦恩听劝，决定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冥想。 侦探社肯定不行，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合适的地点，斟酌着仓库区和码头哪里更合适。 但首先，要和阿宾见一面。 狗子散养了三个月，每晚撒欢狂奔，对伦丹的熟悉程度远胜于他，没准有更好的提议。 韦恩通过贪欲之书和阿宾取得联系，让对方在侦探社等着，今晚消停一下，别四处瞎溜达了。 阿宾回应韦恩的呼唤，呜呜发出委屈，它白天睡后院，晚上寸步不离守着侦探社，除了偶尔出门咬一口仇人，可谓尽心尽责，已经很久没在外面浪了。 韦恩稍加安抚，予以大量魔力喂养，让阿宾吃了个痛快。 …… 侦探社。 韦恩下车后看了看手表，就时长而言，出租车司机还是绕路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像我这样诚信的人不多了呀……” 他唏嘘一句，绕开侦探社大门，身手矫健翻过围墙进入后院。 阿宾摇着尾巴凑了上去。 三个月不见，韦恩又英俊了，阿宾的体型也越发壮硕。 体表雾气凝实逼近实体，肌肉发达有力，黑色皮毛油光发亮，和普通杜宾犬并无区别，只有在强光照射下才能穿透灵体隐约看见骨架。 韦恩拍了拍狗头，掌心凝聚一团魔力递了过去。 阿宾尾巴摇出残影，伸出舌头将魔力舔干净，意犹未尽继续舔着韦恩的手掌。 它的身躯可在虚实之间自由转换，冰凉的舌头舔得韦恩哈哈大笑，抬手在狗头上揉了揉，将软趴趴的灵体耳朵搓着立了起来。 果然，杜宾还是立耳更帅，眼神都凶残了不少。 断尾就算了，压制了狗子的天性，是邪道。 阿宾并不喜欢立耳状态，探头在韦恩手上拱了两下，高高立起的耳朵耷拉了下去。 韦恩也不强求，狗子开心就好。 “阿宾，你知道伦丹有哪些地方荒芜僻静，一到晚上，方圆十几里一个人都没有吗？” 韦恩打开侦探社后门，领着阿宾走了进去，三月未归，桌椅书柜蒙上了一层灰尘。 他放下行李箱，翻了翻自己的日记，断更于3月20日，得抽空将这段补上。 韦恩都想好了，这段写乡土人情，一位积极乐观的善良青年，为了梦想徒步天涯，风尘仆仆来到贫穷落后的乡镇，他传播知识，给镇民们带去了快乐和希望，为毫无生机的死水注入了活力。 临别那天，镇民们相送十里，久久不愿散去，青年也忍不住哽噎，几度泪水模糊了眼眶。 就该这么写！ 阿宾无法说话，通过贪欲之书的契约和韦恩进行心灵对话：“我对伦丹不是很了解，最近三个月很少出门，但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喜欢待在安静的地方，应该能提供一些参考。” “朋友？！”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大晚上和亡灵恶犬交朋友。 魔法师吗？ 她，呦呵，还是位女魔法师嘞！ 韦恩挑挑眉，让阿宾预约一下，他想和对方见上一面。 见不着更好，提供几个参考意见即可，他只想知道哪里人迹罕至，叫破喉咙也没人过来。 “不用预约，喊一声她就来。” “这么好，她叫什么名字？” “尤利亚。” “尤利娅，好名字，一听就很漂亮。”韦恩乐呵呵点头。 “是的。” 阿宾点点头，从亡灵的审美角度出发，尤利亚骨相极佳，的确是一匹英姿飒爽的漂亮母马。 一缕灵魂波动散开，如水波浪纹徐徐扩散，穿透迷雾形成共振，以人类无法识别的低频飞速蔓延…… 片刻后，阿宾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主人，她来了，就在后院。” “还挺快！” 韦恩整了整衣衫，被管家弗拉调教的成果，面对女士时，他会下意识留意自己的形象，以免让对方感到不适。 后院，韦恩推开后门，看清女魔法师的长相，笑容当场凝固。 没有女魔法师，只有一匹体格健壮的亡灵战马。 冷光包裹白骨，披挂马鞍缰绳，满口犬牙交错，黑烟缭绕，鼻息喷吐紫色火焰。 韦恩：(?)?д?(?) 妈耶，阿宾你在外面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 这，这是能随便领回家的朋友吗！ 第六十章 狗都沉默了 “主人，她就是我的朋友尤利亚。” 阿宾穿墙来到后院，转头对尤利亚道：“这位先生是我的主人，他刚刚称赞你的名字很好听，夸你是一位优雅的女士。” “你主人眼光真好！” 尤利娅打了个响鼻，对韦恩微微低下头颅，算是打了个招呼。 一狗一马无声交流，韦恩听不见它们的声音，单看亡灵战马脾气温和，抬手放在胸前躬身回礼，算是接受了阿宾的奇葩社交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恶灵犬和亡灵马交朋友，没毛病！ 而且亡灵战马只是有点邪门，和地心教那伙克里克气的家伙比起来，它可太正常了。 “你好，优雅的女士，我是韦恩，阿宾的主人。”韦恩笑着伸出手，下意识的行为，伸完就后悔了。 尤利亚不觉有异，低头在韦恩的手上点了点，很是热情和他交流了起来。 【叮】 【尤利亚向你发出好友申请】 韦恩感应到了魔力波动，思维予以回应，和尤利亚建立好友关系，交流变得畅通无阻了起来。 像是心灵感应，又像灵魂层面的对话，但和阿宾之间的契约感应有所区别。 韦恩接触到了新魔法，一时间颇为好奇，他友善和尤利亚攀谈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魔法上。 另一边，阿宾也在和尤利亚对话。 “尤利亚，你不是想找个新主人吗，怎么还不开口？” “哪有这么快的，伱的主人是很不错，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太容易让他得手，以后他不会珍惜我。” “真麻烦，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来帮你好了。” 阿宾为了帮主人拴住小野马，可谓操碎了心，它不管尤利亚的扭扭捏捏，直接对韦恩讲明了前因后果。 “你的主人失踪了？！” 韦恩瞪大了眼睛，尤利亚想找個新主人，经阿宾介绍，决定给他一次机会，这可真是太令人悲伤了。 韦恩难过地险些笑出声，好人有好报，古人诚不我欺，他日常行善积德，老天爷奖励小弟带装备主动上门。 “是有这种打算，不过，你要经过考核，想拔出这把剑可不容易。”尤利亚扭捏出声，像极了相亲时遇到了中意的小伙子。 你还行，就是吧，我还要再看看。 “那你的前主人怎么办，他只是失踪，不一定是死了，如果有天他找回来……” 韦恩压下惊喜，理智上线皱眉道：“一匹马不可能有两个主人，届时你要做出选择，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和你的前主人因此结怨。” “我的主人没什么脑子，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如果他生气了，到时候多让他骑两圈，很好哄的。”尤利亚怨气满满道。 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个新主人，可背上空空的，奔跑起来很不自在，想找个东西压一压。 韦恩嘴角抽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尤利亚话里的怨气，脑补出小情侣闹别扭的剧情。女方受不了男方的大男子主义，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顺便找了个黄毛。 坏了，我成黄毛了！ 韦恩抬手摸了摸下巴，止住抽抽的嘴角，黄毛什么的就算了，他是纯爱党，永远支持纯爱战神一刀一个牛头人。 不过嘛…… 尤利亚的主人目前处于薛定谔状态，死活五五开，如果对方真的嘎了，他拒绝尤利亚岂不辜负了老天爷的厚爱。 左右为难，韦恩选了折中方案。 他委屈点，替前主人免费照顾尤利亚一段时间，免得这么帅气的母马流落街头，一旦对方找上门，随时可以带走尤利亚。 如此一来，尤利亚顶多算是在他胯下练习技术，最终受益者还是前主人。 没有牛头人，也没有黄毛，大家都是纯爱战神。 完美，我简直是个天才！ 韦恩连连点头，得到尤利亚的许可，准备试一试拔出白骨骑士剑。 只有拔出来了，他才有资格，拔不出来，一切都是空谈。 就在韦恩摸上剑柄的时候，他想到了什么，收回手道：“先找个没人的地方，万一动静太大，方便我们随时离开。” ———— 坟场。 毛月亮、浓雾、磷火…… 风卷，树影朦胧，浓雾贴地而行，一切的一切都充斥着阴森恐怖。 韦恩想找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尤利亚按照字面意思将他领到了墓园坟场，安静，没有活人。 韦恩一口老槽卡在喉咙眼，尤利亚评价前主人没什么脑子，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哪有大晚上带人来坟堆的，这静悄悄的，突然有人说话怎么办。 坟堆就坟堆，韦恩不挑，跃跃欲试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这把剑名为阴影梦魇，是噩梦的化身，只有我的主人能拔出来，如果你在拔剑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不适，请立即放手不要逞强。”尤利亚提醒道。 韦恩眉头一挑，主动和贪欲之书融合，先给自己上了buff，而后才缓缓拔出阴影长剑。 阴寒冰冷的杀意顺着手臂延伸而上，韦恩感应到了一股浓郁至极的腐朽气息，这抹气息斩断一切生机，代表最崇高的死亡，也寓意腐朽到尽头的永恒长眠。 贪欲之书伸出触手，将这抹死亡气息吞下，大眼珠子附近，那颗代表死亡的小眼球熠熠生辉，缓缓眨动活灵活现。 锵！！ 韦恩拔剑出鞘，一抹寒光映照眼帘。 剑柄护手为白骨造型，剑柄末尾是口衔红宝石的骷髅，剑身材质不明，晕开金属光芒。 韦恩看向剑身，说是阴影梦魇，其实白得发光，镜面般反射出他的面容。 在镜中，他的面部五官和皮肤肌理消失，骷髅双瞳跳动白色火光。 韦恩惊奇于这把剑的特异之处，完全没注意到，他和贪欲之书融合，大眼珠子对视死亡，在阴影梦魇的辅助下，腐朽却又永恒的力量游走在他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灰色漩涡激涌，韦恩的身躯化作白骨。 黑色铠甲凝聚，肩甲、胸甲、臂甲、连指护手甲…… 一道道黑暗且狰狞的铠甲凝聚而成，罩住躯干四肢，残破的灰暗披风自双肩向下滑落，面部缭绕黑烟的骷髅骑士缓缓成形。 韦恩通体冰凉，并未感觉到不适，相反，他的思维异常平和，淡化欲望，获得了前所未有地冷静。 白骨剑柄末端，红宝石绽放猩红光芒，无穷无尽的死亡之力汇入韦恩的骨架，手握这柄长剑，他便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力量。 好强！ 强到离谱！ 韦恩第一次感受到了神装的威力，这种强大无比直观，且没有副作用…… 看起来副作用严重，骷髅铠甲只是一层皮肤，放下白骨长剑，他还是那个热血下头的正义好青年。 “主人……” 尤利亚屏气凝神看着这一幕，见韦恩拔出白骨骑士剑，造型和她主人一般无二，当即激动万分，屈膝前蹄称呼韦恩为主人。 至于原来那个，尤利亚认为做马要向上看，她身为一匹战马，背上不能空着，多少要驮点东西。 阿宾飞速摇晃尾巴，果然，韦恩主人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他才能拔出这把剑。 太好了，能一直和尤利亚当朋友了。 尤利亚背上空太久了，急着想让韦恩骑自己跑两圈，屈膝前蹄请他上马，颇有些急不可耐。 韦恩单手握住马鞍前端的前鞍桥，踩着马镫便要试驾，人到半空才想起来，貌似他不会骑马。 穷人玩车，富人玩表，巨富玩马，经济实力不允许他有这种技能。 换成维罗妮卡还差不多，腿长，有成为优秀女骑手的潜质。 “主人？” “呃，我不会骑马。”韦恩缓缓吐声，厚重、阴沉。 “……”x3 狗都沉默了。 “没关系，可以练习，我慢一点，驮着主人你沿墓园走一圈，你先找找感觉。”尤利亚安慰道。 “尤利亚说得没错，没人生下来就会骑马，我也不会。主人可以先找感觉，骑马就跟走路一样，骑着骑着就会了。”阿宾跟着打气。 “有道理。” 韦恩收起阴影骑士剑，翻身上马，双手扶住前鞍桥保持平衡，待尤利亚起身后问道：“刚刚忘了说，你原来的主人是谁？” “死亡骑士！” 尤利亚骄傲道：“他侍奉死亡女神，是女神行走在人间的孤高骑士，是地底大墓穴的缔造者，是死亡信徒顶礼膜拜……” “可以了，别说了，前面靠树停一下，我要下马。” 第六十一章 真相只有一个 韦恩觉得自己摊上事了！ 死亡骑士是谁他不知道，但尤利亚报上的头衔一个比一个长，一听就是位大人物。 大人物往往都是小心眼，拥有极强的占有欲，他黑了对方的装备和马…… 韦恩不是大人物，猜不出对方的心思，但以己度人，如果有人骑着他心爱的小母马哒哒哒哒策马扬鞭，一边骑一边舞着他的佩剑，找上门后还臭不要脸来一句帮忙练技术…… 妥妥要凉的节奏啊！ 而且，死亡女神的骑士。 韦恩清楚记得，他接触魔法世界和死亡女神的信徒脱不了关系，因为对方留下的印记，才有三位魔法少女大半夜上门。 好不容摆脱了诅咒，洗白混入了正经教会，怎么兜兜转转又和死亡女神扯上关系了？ 这算什么，找死，还是自杀？ 韦恩要下马，尤利亚坚决不从，她可不是随便的亡灵战马，拔出长剑，上了她的背，韦恩注定是她的主人。 “就怕死亡骑士找过来，蛮横不讲理，误会咱俩……” “没事，他没脑子的。” “再怎么没脑子也是有脑子的……” “不会，他真没脑子，他头都丢了。” “……” 韦恩沉默，丢了佩剑，丢了马，连脑袋都丢了，死亡骑士混得也太磕碜了。 他脑补了死亡骑士现在的状况，月光下，丢了脑袋的骷髅a拿着一根导盲棍摸索前行，冷风吹过孤寂的心，无声呼唤自己的坐骑，要多凄凉就有多搞笑。 难怪死亡骑士这么久都没找到尤利亚，丢三落四连脑袋都丢了，能找到马就见鬼了。 韦恩撇撇嘴，平心而论，他不想放弃到手的力量。 尤其披着死亡骑士的马甲，大晚上干坏事的时候，不对，夜间行侠仗义的时候可以完美隐藏自己的身份，一举多得利大于弊。 诱惑太大，韦恩放不下，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骑着吧！ “尤利亚，你刚刚提到地底大墓穴，这一段能细说吗？” 韦恩听过不少关于地底大墓穴的都市传说，最著名的地下大坟场位于法兰克帕里斯，由废弃采石场改造而成。据说埋了好几百万人，尸骨堆积成山，一镐子挖下去，汩汩往外冒骨头。 伦丹也有地底大墓穴的传说，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最早源于夜间地铁。据目击者称，地铁如往常一样运行，突然就开进了尸骨成山的隧道。 伦丹地铁一直以来都是都市传说的重灾区，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如一辆深夜地铁直通地狱，运输亡者灵魂，有去无回。 就很邪门！ 韦恩不懂，骑着亡灵马，遛着恶灵犬，围绕墓园转了一圈又一圈。 三个骨头架子扎堆，跟巡视领地一样。 ———— “死亡骑士的战马为什么会出现在伦丹，地底大墓穴位于帕里斯，他的战马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真相只有一個，死亡骑士在伦丹！” 嘭！ 希菲一巴掌拍在桌上，冷目扫过会议桌边的三位祭司：“先是黑暗骑士崛起，再是死亡骑士将爪牙伸到伦丹，你们的无能让我深感羞愧，现在，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x3 三位祭司两男一女，看外表都是三十到四十岁的中年人，闻言皆是沉默。 自然教会在温莎王国深耕多年，因其隔海相望的地理位置，一直以来都对温莎分区格外重视。 自然教会在伦丹设立了分区总部，常驻最高权力中心，一位大祭司掌管全局，四位祭司在旁辅助。 上百年时间相安无事，直到黑暗骑士现身伦丹！ 黑暗女神行走在人间的骑士实力强大，屡次剿灭自然教会据点，自然教会组织了数次围捕，期间还邀请了太阳、月光两位教会的祭司，结果众不敌寡，现了个大眼。 最近的一次围捕，自然教会出动温莎境内全部精锐，所有人在伦丹集合，誓要一雪前耻。 上百位魔法师没打过一个黑暗骑士，最高领袖大祭司当场被锤个半死，差点把小命丢在了战场。 无能的大祭司被调回总部休养，黑暗侵蚀了他的思维意识，一条命丢了七七八八，能不能治好目前还是两说。 温莎分区的权力被四位祭司牢牢把控，空降的希菲无法发号施令，政令走不出大祭司办公室，沦为胸大腿长的吉祥物。 转折点在恩洛尔德镇地心教，准确来说，转折点是自封虚空之主的传奇法师马歇尔。 马歇尔是自然教会温莎分区的传奇法师，战功赫赫，名声在外，因其卓越的功绩，以及对温莎王国的贡献、无人能及的影响力，被王室册封为贵族。 可以这么说，温莎分区伦丹总部之所以能落成，马歇尔功不可没。 正因为如此，温莎分区聚集了大量马歇尔的徒子徒孙。 马歇尔有一位高徒，名叫西德尼，是温莎分区四祭司之一，同样名声显赫。若非老师发疯背叛信仰，污点太大洗不干净，西德尼完全可以顺理成章晋升大祭司。 按上面的意思，西德尼的老师虽然疯了，公然背弃女神引起哗然，但西德尼是一位虔诚的自然门徒，教会认可他的信仰，允许继续担任祭司的要职。 西德尼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这种话听听就行，他当不上大祭司，并不影响他行使大祭司的权力。联手三位同事，握着权力不放，对新来的大祭司希菲阳奉阴违。 眼瞅着希菲毫无办法，西德尼暗道这把稳了。 没高兴两天，又被老师坑了。 恩洛尔德镇爆发地心教献祭事件，西德尼被扣上和邪教牵扯不清的帽子，停职回家和猫头鹰大眼瞪小眼。 具体有没有牵扯，西德尼是否给地心教提供了保护伞，目前还在调查，兹事体大不便透露。 但西德尼贪污受贿、包养情妇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证据确凿不容质疑。 权力场上，真相往往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德尼下台了。 希菲趁机收回部分权力，并因粉碎地心教的邪恶野心，拯救镇民，保全了教会的名声，得到总部发来的贺电以及嘉奖。 在那一天，希菲趁势压制了三位祭司，再次收回部分权力。 她是个很有手段的女强人，快刀斩乱麻，以最简单粗暴的人事调动，在各个执行部门扶植一批郁郁不得志的边缘人，压得三位祭司喘不过气，唯有抱团才能对抗。 失败是迟早的事，西德尼失势那天就注定了结局，他们三个要么臣服，要么因为私德败坏的问题被彻查。 例如今天，希菲招来三位祭司，让他们为自己的无能做出解释。 黑暗骑士的强大毋庸置疑，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三位祭司可以将锅甩在上一任大祭司身上，不是他们不行，是大祭司战略有误。 可死亡骑士的锅甩不出去，监管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干饭吗？ 自然教会不养废物，不行就换一批既会干饭又能干事的人。 “给你们十天时间，找到死亡骑士的战马，还有那柄阴影梦魇……” 希菲扫过三人，啪一声将三个厚厚的文件袋扔在桌上：“十天后，如果你们没有带回战马和佩剑，我会联系总部，一切公事公办。” 三人内心一片冰冷，这才多久，毒妇就找到了栽赃他们的证据。 贪点怎么了，为了教会出生入死这么些年，挣点辛苦钱改善一下生活还不行吗？ 第六十二章 万事俱备，优势在我 三位祭司黑着脸离开会议室。 希菲下达最后通牒，十天内找到死亡骑士的战马和佩剑，找到了继续当祭司，找不到回家熬鹰。 找是找不到的，死亡骑士的战马来无影去无踪，传说是死亡女神为了嘉奖死亡骑士，亲手创造的魔法生命。战马自带空间魔法，除非主动现身，否则没人能找到。 就算运气好碰到了，他们也无法留下这匹战马。 三位祭司都是白银法师，熬资历上位，他们是混教会的政治家，擅长管理并不擅长战斗，实力远比不上希菲，也不如大祭司候选人西德尼。 整个温莎自然教会，目前能和希菲掰掰手腕的，有且只有西德尼。 即便是西德尼，他也不敢说自己能留下亡灵战马。 死亡骑士和战马是一个整体，亡灵战马来到伦丹，死亡骑士肯定也在附近。 整个温莎的自然教会精英都没打过黑暗骑士，更别说成名更早的死亡骑士，有上一任大祭司半死不活的前车之鉴，西德尼没胆子单挑死亡骑士，疯了才去找那匹马的麻烦。 三位祭司带不回亡灵战马，更带不回死亡骑士的佩剑，阴影梦魇凶名赫赫，自带死亡诅咒，凡生者触碰，必被死亡的力量侵蚀腐化。 肉体崩溃，思维静止，连灵魂都无法保全，被阴影梦魇吞噬一切，送往死亡神国永恒冰封。 阴影梦魇是摸都不能摸的邪恶圣器，它太可怕了，不该存在于神选大陆。 所以，表面上希菲给了他们十天时间，实际上直接宣判了他们的结局，回家收拾行李，十天后自己滚蛋。 不滚，走流程！ “该死的混账，她以为自己是谁，一把专职战斗的手术刀，运气好才爬上祭司之位。上面把她调来伦丹，任命她为新的大祭司，是让她辅助我们，是为了安抚西德尼，不是让她争权夺利。”劳伦斯冷脸说道。 “说我们贪污受贿，真是可笑，好像她没贪过一样！”达纳狠狠咬牙，他最讨厌双标了。 女祭司西蒙弱弱道：“听说她家里很有钱……” “她丈夫有钱而已，奥斯顿·兰道知道吗，那個开银行的。” 劳伦斯不屑一顾：“奥斯顿的风评众所周知，花花公子一个，身边就没缺过女人。他俩能走到一起，肯定不是因为爱情，一个好色，一个贪财，仅此而已。” 达纳酸溜溜道：“她确实不用捞钱，想要钱张开腿就行，还是合法的呢！” 女祭司西蒙没有接话，两位同事对希菲的评价充斥贬低和不屑，让同为女性的她深感不适，转而道：“现在怎么办，下令全城搜捕亡灵战马吗？” “找到了又能怎样？” “……”x3 找到了的确没法怎样，西蒙叹了口气道：“大祭司这么做，无非想让我们服软，西德尼被自己的老师连累，虽然失去了权力，但在温莎仍有大量拥趸，很多人都在暗中观望，大祭司需要我们的支持。” “怎么，你想给她当狗？” 劳伦斯嘲讽道：“几个月下来，你应该能看出她是什么人，给她当狗可不自由。” 好些人想当狗都找不到门路呢！ 西蒙叹了口气，告别二人，独自去下达寻找亡灵战马的命令。 两位同事在位多年，享受了太多权力带来的快乐，他们膨胀了，已经忘记了入教时的宣言，忘记了最初追逐权力的目的。 达纳冷眼看着西蒙离开：“西蒙已经服软了，还称呼那个女人为大祭司，据我所知，那女人约她吃过饭。” “很正常，四位祭司里，她的权力最小，现在权力出现空缺，自然要想尽办法向新主人摇尾乞怜。”劳伦斯嗤笑一声：“可悲的家伙，坐办公室把脑子坐傻了，居然觉得敌人会放过她，没了我们，她什么都不是。” “我们怎么办？”达纳皱眉道。 劳伦斯无言沉默，服软是不可能服软的，第一眼看到希菲，他就觉得这女人格外碍眼，一想到对方成了他的上级，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达纳也一样，非常讨厌希菲。 和私人恩怨无关，纯粹是权力的占有欲作祟，空降任何一个手腕强硬的大祭司，他俩都会产生抵触心理。 两人漫步花园长亭，一言不发各有心思。 片刻后，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对视一眼点点头。 找西德尼，让对方来解决希菲！ 要说不满，他俩才哪到哪，整个伦丹对希菲最不满的人是西德尼。 论实力、功绩、地位、声望，西德尼才是实打实的大祭司继承人，被老师坑了才没法直接掌权。而剿灭地心教、将他赶下台的人也是希菲，前前后后几桩恩怨加起来，搞不好西德尼已经在准备什么了。 “要去打探一下风声吗？” “喝杯下午茶罢了，有什么关系。” “你说，西德尼和地心教到底有没有联系，是不是他一直压着情报？” “应该不会，传奇法师还在的时候，西德尼是最忠诚的学生，传奇法师成了虚空之主，他比谁都讨厌自己的老师，躲还来不及呢，不可能和地心教有牵扯。” “也对，除非他疯了。” “哈哈哈———”x2 “……”x2 “你说，西德尼有没有可能疯了？” “别疑神疑鬼了，西德尼是红叶林疯人院的主治医师之一，他要是疯了，早被关进去了。” “也对。” “走，去找他喝下午茶。” ———— 伦丹，西区。 黑色轿车驶离别墅，两位祭司失望离去。 西德尼全程只谈红茶，对新来的大祭司希菲并无不满，乐于享受退休生活，还劝他俩多听大祭司的话，不要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大家都是信徒，权力之争可以放一放，为女神服务才是重中之重。 劳伦斯和达纳不信，你个老小子要是能看开，三个月前就放权了，何必等到现在说大道理。 此行没有任何收获，两位祭司决定明天再来喝下午茶。 按规矩，今天、明天、后天，三次之后西德尼就该改口了。 镜头回到树木环绕的大宅，宅邸三层楼体原本是米白色，因大部分涂层剥落，露出内部砖石结构，岁月侵蚀的痕迹在楼体四面随处可见，仿佛一幅颓废风的油画。 仔细看就会发现，脱落的涂层形成了数个不规则图案，在除了正门的墙体上分别勾勒出了六芒星、十字星、三角星。 三层大宅是西德尼的祖宅，被他改造成了固若金汤的魔法堡垒。 西德尼站在阳台，目光跳跃树丛，望着离去的黑色轿车，摇了摇头：“蠢货，对付那个女人何必我出手，她迫切想要建功立业，迟早有一天会遇到黑暗骑士。” 西德尼一袭挺拔西装，年龄在四十至五十岁左右，体格健壮，肩臂宽厚，背影极具力量感。 他蓄着一丝不苟的胡须，两鬓斑白，胡须和向后梳的背头掺杂大量灰白，一双眼眸格外有神。 长期大权在握，五官不怒自威，自带上位掌权者的沉重压迫感。 和劳伦斯、达纳、西蒙三位祭司同框，他肯定站c位，不站不行，三位同事的小弟气质太抢镜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西德尼和上一任大祭司关系极好，好到了几乎穿一条裤子，三位祭司能一路往上爬，西德尼多多少少提供了一些建议。 无他，为的就是总揽大权，让新来的知道谁才是老大。 万事俱备，优势在我，就差新来的服软了！ 万万没想到，老师太坑，整了个地心教不说，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最关键的，还失败了，还留下了铁证如山！！ “世界这么大，你干嘛非抓着伦丹不放，去别的地方不好吗？” 西德尼很郁闷，他极尽可能和老师撇开关系，但不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老师马歇尔背叛了自然教会，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是无法洗白的罪人。 所以，当希菲拿出证据，表明地心教信仰虚空之主的时候，他毫无办法，他必须服从上级的任何安排，否则他也会被打上叛徒的标签。 对于新来的大祭司希菲，西德尼向帕里斯的同僚们打听过消息，是个狠角色，神之眷属、前手术刀机构最强战斗力。 西德尼是黄金法师，希菲也是，但神眷者的身份让希菲脱离了黄金法师的概念。被撤职查办的时候，西德尼掂量了一下，气大伤身，回家和猫头鹰大眼瞪小眼没什么不妥。 正愁着，西德尼脸色猛地变了一下，他让仆人收拾餐桌，快步走入书房。 他打开书橱背后的暗门，踏入诡异安静的黑暗虚空。 穿越了一片迷宫地带，西德尼脸色难看望向前方的黄金神像，半晌后艰难道：“老师，伱说过不会再联系我。” “西德尼，我的爱徒，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事？” “为我找一个人！” 第六十三章 以后别联系了，怕女神误会 “什么人？” 西德尼冷着脸出声，快言快语，只想立刻结束这次的对话。 虚空之主、前传奇法师马歇尔曾是西德尼的骄傲，他以自己拥有一位传奇法师级别的老师倍感自豪，后来嘛，懂的都懂，恨不得穿回去给自己一枪。 狗屎，快别笑了，这个糟老头会坑死你！ 西德尼想和老师撇清关系，可惜这不是他说了算的，且不说师徒身份绑定，老师的污点就是他的污点，经不起政敌穷追猛打。 单说他一身所学，全部来自老师，后者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他。 西德尼很纳闷，别的传奇法师疯了，只顾着一头扎进星界大宇宙，从此闭门不出，直到思维彻底疯狂消散。他的老师偏不，留下一个神像印记，时不时会回家看看，顺便找学生唠唠嗑。 刚传出老师疯了背叛教会的时候，西德尼将信将疑，怀疑这是一起政治迫害，上面人又开始了最擅长的内斗。 老师只是性格有些古怪，本质上还是个信仰坚定的魔法师。 直到马歇尔的信物扭曲成黄金神像，改名换姓自称虚空之主，西德尼这才深信不疑，他试着扔掉神像，结果神像每次都会回到他身边。 第一次见面，西德尼斩钉截铁划分界限，虔诚的信徒绝不和叛徒为伍，以后别联系了，他怕自然女神误会。 虚空之主笑着告诉了西德尼一個地址，那里埋着几箱子魔法书，详述了如何从黄金法师晋升传奇法师。 西德尼没经受住诱惑，嘴上说着不去，身体诚实抵达目标地址。他挖到了珍贵的魔法书，在无法扔掉黄金神像的情况下，将其藏在思维编造的虚空之中。 第二次见面，西德尼还是那句话，别联系了，怕女神误会。 虚空之主依旧回以笑容，这次送来了几张羊皮纸，记载了真理之门背后的知识，其中就有自然教会一直在研究的生命魔法。 西德尼沉默许久，可耻地呼唤一声老师。 第三次，虚空之主开始提要求了。 当然，他自诩是一位爱护学生的优秀导师，不会强迫学生，西德尼可以拒绝。 西德尼很想拒绝，但他知道，他承受不起拒绝的代价，一旦他和叛徒保持联系的消息传出去，教会不会放过他。 轻则通缉令，数个教派一并发出悬赏，招来恶心的自由法师联盟赏金猎人，重则直接押送红叶林疯人院，独享雅间一座。 西德尼太懂红叶林疯人院了，那鬼地方，没毛病的关进去都得疯。 起初，虚空之主提的要求并不过分，难度也不大，一次次叠加后，虚空之主让他将神像秘密送出伦丹。 西德尼当即强烈拒绝，不可能，门都没有，在虚空之主的冷笑中低下头颅，默默接过神像将其送了出去。 他记得很清楚，收货地点不在温莎，但该死的地心教在恩洛尔德镇成立，还丧心病狂玩起了大规模献祭。 那一次，虚空之主告诉西德尼，这是老师对学生的最后一次请求，以后绝不打扰。 西德尼不置可否，考虑到神像都送走了，应该是最后一次。 今天，神像又重聚了。 糟老头子坏得很，嘴里没一句实话！ 西德尼后悔万分，他当时没去挖箱子该多好。 “他叫韦恩，应该是这个名字，是一名魔法师学徒，很有可能是伦丹人，前段时间住在恩洛尔德镇……” 神像闪烁光芒，将一张大头照贴在西德尼面前：“找到他，但不要杀死他，把他带来，我要见他。” 西德尼没问为什么，牢牢记下照片上的脸，压低声音道：“马歇尔，这是最后一次了！” “当然，我发誓。” “……” 西德尼沉默低头，心中无比凄凉，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哪来最后一次。 不行，得想个办法，再不摆脱混账的纠缠，他只有死路一条。 办法不是没有，比如红叶林疯人院，但操作起来太复杂，稍有不慎他自己也要栽进去。 西德尼以前考虑过，风险太大放弃了，这次地心教事件整得他头皮发麻，比起被虚空之主坑死，红叶林疯人院的风险指数立马降了下来。 反正最差的结果都是进疯人院，为什么我不主动点呢！ “呵呵，我的学生，你似乎有烦恼？”虚空之主阴仄仄发笑。 我的烦恼是什么，你会不知道？ 西德尼冷脸道：“是有一些烦恼，死亡骑士不知何故离开帕里斯，他现在在伦丹，有目击者看到了他的战马和佩剑。” “不可能！”虚空之主断言道。 “老师，你似乎知道什么？” 有事老师，无事马歇尔，道德底线十分灵活。 西德尼眉头一挑，老东西固然是个混蛋，但不得不承认，情报方面确实有一手。 “死亡骑士被盗走了头颅，他现在身不由己，不得不听命于他人，已经背弃了死亡。” 虚空之主热情高涨道：“曾经无人能敌的死亡骑士，现在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阶下囚，他的荣誉，他的高傲，他的自由被尽数剥夺，我的学生，你知道神选大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吗？” 西德尼咽了口唾沫，深深惊讶于虚空之主言论，迫不及待道：“你究竟在哪，伱都看到了什么？” “哈哈哈，我看到了神明的本质，我的学生，你的信仰不值一提，不要再相信……” “住口！” 西德尼脸色铁青，转身快步离去：“我会为你找到那个人，也希望你实现自己的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宁可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再任由你摆布。” “呵呵呵———” 神像金光收敛，喃喃道：“觉醒者正在汇合，在祂的庇护和指引下，神明的信仰不堪一击……” “我的学生，你最好快一点踏入传奇，新的时代要降临了。” ———— 哒哒哒哒！ 迷雾笼罩的墓园，铁蹄声清脆响亮，敲碎沉寂的阴冷，注入了一抹新鲜的活力。 不看脸的话，的确是这样。 看脸不行，气氛更阴冷了。 韦恩套着死亡骑士的皮肤，骑着亡灵马，遛着恶灵犬，挥舞着白骨长剑，嗷嗷追赶草地里的骷髅兔子。 一朝学会狗撵兔，从此踏上不归路！ 甭管死亡骑士的逼格是不是被拉低了，韦恩获得了快乐，他快乐了，尤利亚和阿宾也快乐了。 唰！ 白光闪过，骷髅兔子瞬间四分五裂，三秒钟后骨架重组，继续在草丛里蹦跶。 韦恩有点腻了，转头看向墓碑耸立的坟堆，没记错的话，这边流行土葬，死者头朝东，寓意在日出时分复活。 日出是不可能日出了，毛月亮倒是有一坨。 韦恩扬起阴影梦魇，高高举在头顶，白光闪过，奔涌阴寒的死亡气息。 波纹疾走而过，墓园短暂沉寂了一瞬，下一秒，一个个漏风的身影响应呼唤，推开腐朽的棺木从地下爬了出来。 咔咔！ 咔啦啦——— 月影朦胧，死亡骑士骑乘战马，将数百个骷髅兵分成两个阵营，自己率领一支和另一支厮杀了起来。 “兄弟们，冲啊！” “嗷嗷嗷———”xn 不然呢，杀进伦丹城血流成河吗？ “主人，您的骑术越来越厉害了，真是天才。”阿宾称赞道，看得出来，尤利亚被骑得很爽。 “还行吧，主要是身材保持得好，没什么赘肉。” 韦恩晃着骷髅脑袋吐槽自己，死亡骑士的马甲什么都好，唯独缺少欲望。 昨天他还不懂，今天算是想明白了，他没有荷尔蒙，全身上下只有空荡荡的大头，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自然没了世俗的欲望。 酣战片刻，韦恩一剑砍碎最后一个骷髅兵，有点腻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视线看向墓园外的方向。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晚上带着骷髅兵游街，亲手打造一个新的都市传说？ 第六十四章 管家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想到亲手打造一个新的都市传说，成为可止小儿啼哭恐怖故事里的男主角，韦恩按捺不住，跃跃欲试要来一次骷髅大游行。 这时候，但凡有人劝一句，韦恩也就消停了。 可惜劝不得，管家不在。 韦恩身边只有舔狗和舔马，俩货凑一起只会助纣为虐，一听韦恩要整活，摇头晃尾立马就不困了。 阿宾建议走乔治街，乔治街10号是鼎鼎有名的首相办公室，位于伦丹市中心，在那游行肯定一鸣惊人，能上明早的头版头条。 尤利亚觉得阿宾说得对。 一听这话，韦恩的心思立马淡了，他只想要都市传说，那种朦朦胧胧半真半假的感觉，疯了才会抢明天的头条。 无知是福，魔法的世界太危险，普通人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不然的话，强烈的危机感会让人们争相逃离，整个城市都会陷入崩溃。 韦恩琢磨了一下，决定走水路，骷髅兵也不带了。 虽然各位大爷大妈明天早上不用上班，但大晚上把人家吵醒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没必要为了一时之兴，继续折腾他们的老骨头。 “老乡们，都别站着了，熬夜伤身体，早点睡，明晚咱们继续乐呵。” 韦恩大手一挥，阿宾前方开路，浓雾包裹战马，死亡伴雾而行，来到了泰姆河旁。 泰姆河是温莎王国的母亲河，贯穿首都伦丹和沿河的十多座城市，下游河面变宽，注入北海。 河面宽阔，波浪平稳，沿岸大小港口众多，是天然的运河。 泰姆河上除了货船，观光游轮也不在少数。 虽然多少有些差别，但韦恩对这条河印象很深，依稀记得这条河上发生的悲剧：老佛爷，洋人的军舰开到咱们家门口了，还说要帮咱们修铁路！ 乐.jpg 此时已是深夜，河面铺满雾气，隐约可见船舶指示灯闪烁。 尤利亚跟着阿宾纵身一跃，四蹄踏上河面，逐波而行。 真·走水路！ 阿宾嗅觉灵敏，水面极速狂奔，寻找大晚上不睡觉的游轮。内伦丹是著名的不夜城，沿河向上，最不缺熬夜通宵的有钱人。 运气好，兴许还能给韦恩撞到一个开趴体的游轮。 很快，阿宾便找到了一個目标。 这是一艘加长观光游轮，分上下两层，灯火通明，造型极尽奢华。 二层露天甲板，富商名流汇聚，在泰姆河上举办了一场小型音乐会。 悠扬的音乐和动人的歌喉传开，顺着河面缓缓铺开，天籁之音让人不愿打断，连阴惨惨的雾气在这一刻都柔和了起来。 微微晃动的船身并不适合表演，但在场的每一位音乐家都是技艺精深的高手，钱管够的情况下，他们不惧任何挑战。 献唱的女歌手一袭白裙，颜值、身段、气质皆无可挑剔，标准金色大波浪长发，在她的美貌压制下，在场的女士都有些黯然失色。 权贵富人们身边从不缺美人，女歌手能够艳压群芳，足见她的魅力有多么惊人。 但和美貌相比，她的歌喉无疑更加动人，如丝绸般顺滑，如清泉般灵动，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中，仿佛心灵上的污渍都被洗涤了。 如果韦恩能看到这位女歌手，会发现非常眼熟，原身留下的施法教材里，和这位女歌手结婚了，如胶似漆每日动辄三五次。 莉莉·海沃斯，裆下最受追捧的女歌手。 这时，船上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不满望去，责怪对方有失礼数，咋咋呼呼打断了美妙的氛围。 但很快，越来越多的惊呼声响了起来。 甲板右侧，权贵们越聚越多，满目骇然看着迷雾中穿行的恐怖身影。 那是一个身披黑色铠甲的骷髅骑士，胯下亡灵战马喷吐紫色火焰，一头体型相对矮小的恶灵犬在旁护卫，就这么没有重力一般踏着水面前行。 战马的步伐并不快，散步一般不急不慢，死亡骑士强烈的淡然和冷漠，肆意挥洒着强烈的霸道和无畏，即便身影朦胧，总有部分身躯被迷雾遮挡，强大的气场仍旧令人无法忽视。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游轮和死亡骑士错身而过的时候，死亡骑士缓缓侧身，眼眶中跳动的白焰如钢刀般插在众人心头，以极其缓慢但又无法阻止的速度一点点划了过去。 权贵们如坠冰窟，冷汗浸透衣衫，想要逃离但无法挪动双腿，就连闭上眼睛移开视线都做不到。 这一刻，所有人都后脊发凉，仿佛有一柄死亡镰刀悬在头顶。 死亡骑士收回目光，迷雾遮挡他的全貌，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在了河面上。 死亡骑士离开后，众人才如释重负，有的人哽咽出声，有的人瘫软双腿，泪水模糊了眼眶也模糊了裤管，还有人大声呵斥，呼喊下层甲板的保镖来保护自己。 直视死亡，丑态毕露。 当然，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 二层甲板中心，五官俊朗挺拔的中年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古银币，微眯双目望着死亡骑士远去的方向。 黑发黑瞳，三十来岁，他的五官单独拎一个出来并不完美，但拼凑在一起，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男性魅力。 成熟知性，油腻内敛。 在他身后，恭敬站着一位金色短发丽人。 燕尾服修身，收束巴掌宽的腰线，白手套紧贴裤缝线，站姿挺拔。 丽人精致容颜略施淡妆，弯腰道：“奥斯顿老爷，要我跟上去看看吗？” “看什么，看看他的剑有多锋利吗？” 奥斯顿·兰道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不相干的事不要多管，我不想明天派人打捞你的尸体，做好自己就行了，让乐手们准备一下，接着奏乐接着唱。” 女管家梅根看了看惊慌失措的音乐家们，眸中冷光绽放，顷刻间驱散了他们心头的杂念，同时驱散了萦绕在游轮上空的恐怖阴云，使得一众权贵们也纷纷冷静了下来。 该换裤子的换裤子，该补妆的补妆，注意时刻保持优雅，音乐会还要继续。 悠扬的歌声再次响起。 十分钟后，女歌手谢幕，她没有返回下层甲板，受梅根管家的邀请，坐在了奥斯顿身边。 “兰道先生，十分荣幸能受到您的邀请。”莉莉·海沃斯诚挚说道。 “海沃斯小姐，我有一桩生意想和你谈一下。”奥斯顿笑着打量身前的美人。 “请说。” 莉莉微微一笑，她听过花花公子的名声，如料不差，接下来要谈睡觉的事了。 “我想让你去找一个男人，想尽一切办法睡了他。” “……” 啊，不是你吗？ “考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就联系我。” 奥斯顿端起红酒杯，让管家递上名片：“以你出众的样貌，在伦丹这座城市并不安全，事成之后，我保证不会再有人骚扰伱。” ———— “阿宾、尤利亚，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优秀！” “非常出色！” 听到两位小弟的赞叹，韦恩点点头，发自内心地真诚，但缺少文化底蕴，都是一般货色。 管家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散播完新的都市传说，韦恩决定收兵回营。 抄小路。 伦丹的夜不安全，万一遇到几个不讲江湖道义的魔法少女，他力战不敌，岂不是要被当场围歼。 外面太危险了，赶紧回墓地躺好。 依旧是阿宾在前开路，尤利亚借助迷雾的掩护摸黑前行，但这次，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还没上岸，韦恩就让尤利亚停了下来。 “先等等！” 韦恩抖了抖缰绳，低头看向宽阔的河面，距离岸边十米远，贪欲之书发出提示，正下方捕捉到了一个可以签约的怨灵。 复仇之灵的书页上，血色代码编写契约，等待韦恩签字确认。 韦恩没有立即签署，明人不说暗话，眼界高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成为他的复仇之灵。 想当他韦恩的狗，哪有那么容易！ 笑死，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死亡骑士的战马知道不，哭着喊着求他骑，看在大宝剑的份上他才勉强答应。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被贪欲之书锁定的怨灵，肯定不是一般货色。 “兴许有搞头。” 韦恩摸了摸骷髅脑袋，眸中跳动白光，战马脚边的河面沸水般翻滚起来。 泥浆奔涌而上，不过一会儿工夫，韦恩看到了被他从河底捞上来的东西。 汽油桶！ 准确来说，是被灌满了水泥的汽油桶！ “啧，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上架感言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支持，8号零点上架，也就是我惯例的更新时间。 感谢编辑，感谢各位支持，本章说里经常能看到熟悉的老面孔。 比如xxxx，对，就是你，感谢一路有你相伴。 还有暖阳巨，大恩不言谢，这里就不说谢了。 正在努力存稿，争取上架多更点，感言就不多说了，码字，冲。 你们知道我的，新人新书，上架难免有些忐忑，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以防万一，献祭挚友亲朋的小说。 在外靠朋友，这不，我这一波献祭管上，朋友们都开始靠了！ ———— 道爷要飞升——裴屠狗 神诡世界，我能修改命数——白特慢啊 仙人只想躺着——猪心虾仁 我能升级女丧尸——笑笑白 战略级幻想症——迹奇 我每月能刷新金手指——天涯月照今 （新书码字中）——烟火成城 我的词条任意更换——全针教主 我在历史中长生不死——贰更2 从核能怪兽开始——大脸猫脸大 没人比我更懂魔教——凤嘲凰 这个顶流只把明星当工作——裴屠狗 我在武侠世界长生不死——马佳鹿 人在死牢马甲成圣——白衣学士 圣人：当肉身不朽，法力无边——一寸赤心 皇位被废的我修仙了——捕梦者 都重生了谁打职业啊——神秘的大西瓜 保卫南山公园——天瑞说符 从水猴子开始成神——甲壳蚁 路明非不想当超级英雄——落雪煮茶 聊斋大善人——白菜官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牛油果 我和ai五五开——一剑刺刺刺 神话起源——橘子伯爵 2014：我要做总督——焰火璀璨 祂们都叫我大师——颓废龙 我有一颗长生瞳——张老西 我就是你们的天敌——不放心油条 你连爆率都能篡改——云雾青天 从研发易筋经开始登临彼岸——我要一步一步 这個牧师超正义——你才到碗里去 御煞——寻春续昼 暗影神冠——一刀斩斩斩 我的背景五千年——出走八万里 ———— 如无意外的话，上架后日更7k-9k，平均下来保底每天八千字。 太多了也不敢说，能力有限，但我人品还行，基本上说了的都会兑现，所以日更八千的承诺大家还是可以信一下的。 最后，来点实际的，上架当天两万五千字。 求首订！ 求月票！ 第六十五章 第二位复仇之灵（上架求首订） “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韦恩摸了摸骷髅脑袋，想想自己也曾遭遇水泥桶威胁，不免有感而发。 “确实，人类太可怕了。”尤利亚点头认同。 “非常可怕！” 阿宾委屈出声，回忆悲伤往事，眸中跳动的灵魂火焰恍惚颤动。 韦恩：(_) 你俩就别有感而发了，论可怕，刚刚你俩都把人吓尿了。 他大手一挥，沸腾的河水化作一条大触手，卷起汽油桶直接扔到了十米开外的岸边。 砰一声巨响，汽油桶变形，大块水泥脱落，一股恶臭散播开来。 经常把人塞水泥桶沉河的朋友都知道，如果不按一比三或四的比例调配水泥和沙子，而是直接灌浇水泥，硬化后的水泥非常脆弱，很容易被尸体内部散发的气体撑裂变形。 当然了，加了沙子效果也一般，该裂还是裂，除非先把尸…… 咳咳，言归正传，韦恩撑起亡灵战马来到岸边，在他的点头示意下，阿宾搅动雾气粗暴开箱，将尸体上的水泥全部打碎。 尸体身着米黄色风衣，保持蜷缩造型，双手被银手镯扣在背后，双脚被绑，腐烂情况严重，加之阿宾的粗暴行为扯下了大片皮肉，已无法辨识尸体的身份。 但死者风衣下的制服，高级督察肩章，以及掉落在地上的警徽，已经证明了他的职业。 雾气卷起警徽，呈递在韦恩面前，他抬手接过，拂去上面的污渍，确认是伦丹警察警徽，死者来自伦丹警察厅。 “是个有故事的警察……” 韦恩的第一想法是黑吃黑，这位高级督察利用手中的职权向社会团体大开方便之门，因其屡次加价，又或者拿钱不办事，被社会团体报复招至杀身之祸。 “不对，我的想法什么时候这么阴暗了？” 韦恩嘀咕一声，阴影梦魇太邪门了，无影无形之间侵蚀一个人的心智，连他这种阳光大男孩都难以抵挡。 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换了个思路，警察是好警察，不顾同事劝阻，调查了一位大人物。 期间查获大量证据，并拒绝了大人物的社会捐款，被恼羞成怒的大人物派出手下塞进水泥桶沉河。 “大人物？！” 韦恩冷哼一声，想到了那個将他赶出伦丹的大人物，没记错的话，对方的威胁正是塞进水泥桶沉河。 三十年泰姆河东，三十年泰姆河西，莫欺少年穷！ 那位大人物肯定想不到，三个月过去了，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站起来了！ 三个月，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管家把我伺候得可好了！ 不愁吃不愁喝，还捡到了一个长腿老师！ 韦恩怒气上涌，骷髅脑袋疯狂冒起黑烟，远望，扭曲的黑雾中，两团白色火焰猛烈跳动。 察觉到主人的怒气，亡灵战马喷吐紫色火焰，恶灵犬仰天长啸。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韦恩不再考虑，爽快在贪欲之书上留下名讳，签下了第二位复仇之灵。 【卑微的祈祷者，心怀怨恨的枉死者，我听到了你的哀嚎…… 在神圣契约的见证下，你的一切归我所有，你能保留过去但会失去未来…… 伱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你将成为复仇之灵，为自己的主人，为自己的神，为我挥舞屠刀】 韦恩没有避开尤利亚，当面唤醒自己的第二位复仇之灵。 平心而论，尤利亚和他之间并没有强制主仆契约，和阿宾有很大区别。还是匹二手马，前主人随时可能找上门，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自己人。 但韦恩还是予以了信任，透过外表看本质，尤利亚有悖韦恩正义审美的外形下，有一颗纯洁的心，远比九成九的人类要善良，至少比他韦恩来得善良。 尤利亚献上了忠诚奉韦恩为主，韦恩便予以尤利亚信任，信任不绝对就是绝对不信任，也就没有刻意避开她契约复仇之灵。 尤利亚并不知道这些，认识阿宾的时候，就知道阿宾拥有一位强大的主人，强大到足以创造魔法生命，有拔出阴影梦魇的可能。 所以，看到眼前的尸体‘活’了过来，尤利亚并不觉得意外。 穿着米黄色风衣的尸体缓缓爬起，河水顺着衣摆滴落，愣愣看着前方的亡灵战马、恶灵犬，以及赐予了他新生的主人。 同一时间，贪欲之书复仇之灵书页，显现出第二位眷属的形象。 男子米黄色大衣，内穿警服、长靴，双目灰白，皮肤湿润苍白，脚下始终有一团水渍。 是个水鬼！ 韦恩居高临下，骷髅脑袋张开上下颚，发出沉重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男子下意识看去，对视两团白光，一幅幅死去的记忆袭上心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姓名。 博·菲利浦。 菲利浦回忆过去，一幅幅画面在韦恩眼前闪过。 第一篇，是三个孩子坐在孤儿院的秋千上，讲述自己的梦想。 两个男孩，菲利浦和佩里的梦想是成为英勇无畏的警察，他们还小，并不懂得警察要担负什么，只知道街上的警察很威风很帅，当了警察就没人敢欺负他们。 女孩缇米则幻想着成为一名老师或护士，最好是护士，菲利浦和佩里受伤了，她可以帮忙包扎伤口，不听话就给他们打针。 第二篇，缇米因为长相不差，被家境富裕的夫妇领养，菲利浦和佩里也逐一离开孤儿院，从此再没见面。 第三篇，菲利浦如愿成为了一名警员，英勇无畏，屡立功勋，一次英雄救美遇见了缇米，光速坠入爱河。 缇米没有成为老师，也没成为护士，在养父母的教育下，从事金融行业，也就是办公室职员。 第四篇，菲利浦的同事受伤，办公室来了一位新搭档，佩里也实现了童年的梦想，成了一位警员。 这一天，孤儿院三人组重聚，画面温馨和谐。 第五篇，菲利浦调查人口失踪案，顺着黑社会一路向上，查到了一位议员，他不顾佩里劝告，继续深挖线索查了下去。 嘭一声闷棍，菲利浦直挺挺倒下，背后站着面无表情的佩里。 黑社会为菲利浦举办了欢送晚会，佩里和黑社会头目站在一起，他是议员的人，他曾劝过菲利浦，但后者一意孤行，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菲利浦愤怒咆哮，不愿相信这一切，质问儿时的伙伴，梦想在哪。 佩里不屑笑了笑，嘲讽菲利浦的天真，在伦丹这个城市，追逐梦想的人太多太多，成功的却没有几个。 人的梦想终究要向现实屈服！ 像他们这样的社会底层，想要跳跃阶级壁垒，必须要有贵人相助，一昧追求虚无缥缈的梦想，只会永远停留在社会底层。 菲利浦认为自己实现了梦想，其实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因为有价值而被需要的工具。 正义什么的，不存在的！ 佩里：我不想做配角，我不想当工具，我要往上爬，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 菲利浦：我看不起你！ 佩里没有生气，平静浇灌水泥，在菲利浦面容被掩盖的最后一刻，淡淡说出了自己对缇米的爱意。 他憎恨菲利浦，明明大家都在努力奋斗，明明他付出得更多，菲利浦却得到了一切，他始终是一个旁观者和配角。 “啊啊啊————” 菲利浦抱着脑袋蜷缩在地，记忆的闪回令他陷入痛苦的深渊，他太爱这个兄弟了，强烈的反差，义气和残忍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交替重叠，让他愤怒疯狂，随之生出了强烈的怨恨。 对背叛的怨恨！ 泰姆河翻滚大浪，平静的河面搅动漩涡，暗流沸腾，恐怖的浪潮化作惊涛，一次次拍向两岸。 因为是个水鬼，所以能力和水有关？ 韦恩望向波澜不止的河面，脑门飘过一串问号，严格意义上，菲利浦是被水泥淹死的，并不是泰姆河。 所以，水泥也是水？ “安静一些，你打扰了夜晚的平衡。” 韦恩挥手洒落魔力，雨点一般淋在菲利浦身上，后者腐烂的身躯缓缓变化，最终变成了身穿警服、大衣，脸色苍白，浑身湿漉漉的落汤鸡形象。 “我赐予你新生，你因我而重活，我的复仇之灵，博·菲利浦已是过去，从今天开始，你叫阿博。”韦恩坐在马上，拔出白骨长剑指向菲利浦，等待对方单膝跪地接受新生。 然而并没有，复仇之灵苏醒的第一时间，需要完成对生前的复仇。 阿宾是这样，阿博也是这样，他们都有着无法释怀的强烈执念。 阿博是人，想法更多，执念更多。 望着眼前强大且邪恶的主人，阿博内心一片冰凉，赐予他新生的是反派，是大魔王。曾几何时，他的梦想是为了正义赴汤蹈火，为了帮助弱者在所不惜，直到付出生命。 万万没想到，睡一觉，他成了邪恶的爪牙。 这和为议员服务的佩里有什么区别？ 哦，区别很大，议员哪有大魔王邪恶。 “我，我的主人，在我完成复仇之后，您能赐予我永恒的长眠吗？”阿博苦涩开口，他的梦想一直是正义的伙伴，不想为邪恶服务。 “吼吼吼———” 尤利亚喷吐火焰，阿宾踏步上前，双耳立起，裸露尖牙发出警告的低吼。 小子，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现在跪下道歉还来得及！x2 阿宾不喜欢阿博，这混球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不像它，它当时什么条件都没提。 “我听到你的呼唤而来，为什么醒了又要长眠，还没睡够吗？”韦恩压了压手，示意阿宾和尤利亚别激动，多向主人学学，他就不生气。 年轻人行差就错拎不清很正常，先收下当狗，以后再给穿小鞋不迟。 阿博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想当个好人。” “桀桀桀桀————” 韦恩听笑了，指着自己和阿宾、尤利亚道：“怎么，我们看着像坏人吗？” 阿博：“……” 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没那个必要，我也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你觉得不重要，要我觉得。” 韦恩居高临下看着阿博：“阿博，记住了，在你醒来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狗，我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必须干什么！” 阿博咬紧下唇，没等他说什么，韦恩继续道：“去吧，发泄你心中的怒火，完成对过去的复仇，斩断你的过去，从今往后，你的未来将属于我。” 阿博没动，韦恩冷笑不止：“算算时间，你已经死了半年了，让我来猜猜，你那位漂亮的女朋友，现在是不是正趴在你兄弟的怀里呢？” 轰！ 一声惊雷在阿博头顶炸响，是了，他的过去不只有仇恨，还有爱。 他怨恨的不仅仅是背叛，还怨恨自己，他辜负了爱人。 明明答应了对方，那晚会早点回家和缇米享受烛光晚餐，他已经迟到半年了。 阿博猛地转过身，一跃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主人，要跟上去看看吗？” “不好吧，半年了，没准那边正下马呢……” ———— 伦丹西区，金王子街。 中产阶级聚集的街区雾气并不浓郁，此时已是凌晨之后，住宅区附近的街道上缓缓驶过几辆汽车，少有行人经过。 阿博落汤鸡一样钻出下水道，望着五楼的一扇窗户静静发呆，片刻后，他手脚并用爬上了阳台。 和阿宾一样，阿博也需要韦恩的魔力喂养。 因为拒绝向主人服务，他没有得到魔力，此时正处于虚弱状态，技能面板一片灰白，很多能力无法施展。 而且刚刚苏醒，他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天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被魔王唤醒的死灵。 作为一个水鬼，阿博不能远离泰姆河，不能远离水，否则他的身体会快速干枯，全属性下滑，和墓园里的大爷大妈没什么区别。 和阿宾被限制在伦丹雾区一样，阿博被限制在了泰姆河，一旦离开自己的地盘，他们都会陷入极度虚弱。 解决办法，服从主人，得到奖励的魔力。 阿博站在阳台，透过落地窗看向卧室，他的女友缇米蜷缩在床上，面容憔悴，黑眼圈极重，原本一头秀丽的长发，此刻干枯没有丝毫光彩。 床头柜上，摆满了两人的合照。 “你瘦了……” 阿博喃喃自语，抬手想要推开落地窗，最终没有这个胆子。 他已经死了，他的未来也已注定，他无法给爱人什么，连一个承诺都做不到。 这时候和对方见面又有什么意义，燃起希望的火焰然后亲手掐灭，让彼此永远痛苦下去吗？ “你是个好女孩，忘了我吧，我不配。” 阿博痛苦闭上眼睛，背靠墙壁掏了掏口袋，想来一根香烟静静，只掏出了湿漉漉的烟盒。 “呦呵，你女朋友还挺漂亮，骨相不错呢！” 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阿博猛地睁开眼睛朝声源望去，亡灵战马头朝下，四蹄踩着墙壁如履平地。 马背上，他的主人低头道：“这朵生命之花即将枯萎，我可以帮忙加速，让你们在死后继续恩爱。” 嘭！ 阿博直接跪下，忠心不二道：“我仁慈的主人，您赐下的名讳阿博非常喜欢，我心甘情愿向您献上未来，即便堕入地狱成为魔鬼也无怨无悔，只求您放过我的过去。” “谁！” “谁在外面？” 第六十六章 元素崩塌，禁魔领域 菲利浦失踪了半年，缇米也失眠了半年。 虽然很多人都对菲利浦的失踪持悲观态度，但仅半年时间，无法从法律层面宣布菲利浦已经死亡。 他或许接受了警局的秘密任务，或许被国家机密组织征召，目前正进行全封闭训练，可能性很多，这样和那样的原因让他不能和外界联系。 这些理由支撑着缇米脆弱的神经，让她没有直接倒下，并愿意等待男友归来。 一等就是半年。 缇米失眠了，白天浑浑噩噩，晚上睡不着，糟糕的精神状态让她遭到了公司的劝退，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拒绝和外界联系。 长久的失眠让缇米的神经非常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从浅睡中唤醒，她呼喊了两声，见窗外无人应答，拿起床边的球棍，小心翼翼来到落地窗前。 没有人，窗户左右两侧的墙壁也没藏人，只有一滩湿漉漉的水渍。 缇米愣了愣，不知何故心脏抽痛，她退回床边坐下，想了想刚刚诡异的声音，似乎是男友在说话。 她的精神状态很糟糕，无法判断是梦还是幻听，思来想去无果，拨通了好友佩里的电话。 佩里是菲利浦的好兄弟，也是她儿时的玩伴，这半年，要不是佩里忙前忙后，并承诺全力寻找菲利浦，她非常怀疑自己是否能坚持下来。 半年时间，佩里成了缇米最信任的人，远远超过了很久没来探望她的好闺蜜。 缇米甚至形成习惯，每当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找佩里帮忙。 ———— 屋顶。 阿博单膝跪地，面前是骑着亡灵战马，半边身躯被迷雾笼罩的韦恩，后者侧头聆听，阴仄仄道：“你的女朋友大晚上打电话给你的仇人，看样子我们的佩里小兄弟隐瞒得很好，完全取得了你女朋友的信任…… “所以，今晚他会表白，对吗？” 阿博绷着脸不说话，灰白的眼中跳动愤怒的火焰，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魔力涌入体内，正在干涸的身躯立马湿润了起来。 阿博不理解，疑惑抬起了头。 “愣着干什么，去干掉他啊！” 韦恩冷笑道：“难道你打算让他进屋？还是说，你愿意为了爱情放下仇恨，认为你的仇人能照顾好女朋友，准备成全他们？” 阿博摇了摇头，言简意赅道：“他不配。” “我开始有点中意伱了，继续保持，先把他的脑袋提过来见我。” 韦恩并指成剑，一柄缭绕死亡气息的灰色长剑插在阿博面前：“我不喜欢做事拖拉的狗，快去快回，阿宾会帮助你。” 阿博望着眼前的长剑，探出手要将其拔起，伸手的瞬间，他看到了大衣袖口露出的警服，最终收回了手。 “主人，我想让法律来审判他。” “这样啊……” 韦恩点点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为了主人连兄弟都能杀，像他这么忠心的狗，他的主人不会轻易放弃，你确定要走法律程序吗？” “我确定，我会把一切都查清楚，连同议员一起送进监狱。”阿博坚定道。 “那就去吧，别让我等太久。” 韦恩点点头，让阿宾前方开路，骑着亡灵战马消失在雾气中。 直到韦恩离开，阿博才狠狠松了口气，在主人身边，他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巨大压力，只觉稍有不慎，灵魂便被灰飞烟灭。 阿博知道伦丹这个城市隐藏着某种诡异力量，都市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但他没想到，诡异的程度如此强大，他每晚走夜路还能活到半年前，简直是个奇迹。 他站在屋顶没动，远远望见车灯靠近，视线聚焦数百米外驾驶员的面孔，这才从屋顶跳了下去。 …… 车灯由远及近。 佩里握着方向盘，嘴角勾起笑容。 议员曾警告他，不要在伦丹的夜里四处走动，可以是内伦丹城，尽量少去西区、北区，但不能踏足东区、南区，经济越不发达的地方越危险。 议员上面有人，情报可靠，不会胡说八道。佩里牢记她的叮嘱，好兄弟无故失踪后，很少在夜间出门。 不过，今晚不一样，缇米打电话求助，他的机会来了。 而且缇米住在西区，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落后贫穷的区域，不算违反议员的命令。 佩里看向副驾驶座，放着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寓意明显让他倍受鼓舞，时机合适的话，他会在今晚表达爱慕。 台词他都想好了，他会连同好兄弟的那份，双倍爱着缇米。 想到这，佩里嘴角止不住上扬，已经看到了自己留在缇米家过夜的画面。 半年了，他终于能上位…… 嘭！ 一声巨响打断佩里的幻想，将他拖回了现实。 轿车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飞溅大量水花，模糊了前窗玻璃。 佩里急忙踩下刹车，下车查看伤者，他正值事业上升期，绝不能因为一起车祸影响仕途。 轿车前什么都没有，车前盖也无变形痕迹，除了水就是水，并没有撞到什么东西。 佩里大为不解，返回驾驶座重新发动车辆。 就在这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冰凉的手掌按住了佩里的脖颈，后者眼眸骤缩，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有人潜入了轿车后排。 是谁？ 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应该是巧合，他接到电话才出门，今晚并没有安排行程。 可手法这么熟练，应该不是普通劫匪。 一瞬之间，佩里想了很多，他借助身形遮挡，将手放入怀中，同时故作轻松道：“伙计，规矩我懂，我会配合掏钱，也请放过我，我不会报警的。” “是我……” 淡淡的声音响起，暗含嘲讽，听得佩里全身寒毛炸起。他猛地朝后视镜望去，在光暗交织的后排座椅上，看到了一张全无血色的苍白面孔。 他亲手杀死的好兄弟，回来了。 恐怖的画面超出了佩里的认知，伴随覆盖脖颈的冰冷手掌，让他整個人陷入了窒息，他试图冷静，但毫无用处，牙关打颤道：“博，你回来了，你……你没死，真是太太好了。” 求你了，一定还是活的。 “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泰姆河的水很冷，尤其是河底，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冷得让我无法安眠。” 阿博探着上半身，贴近佩里惊恐万分的脸：“所以我来找你，陪我下去吧，两个人或许会暖和一点。” 嘭一声枪响。 佩里受惊过度，直接对准旁边的脑袋来了一枪。 在他惊骇欲死的注视下，阿博脸上滴血不漏，扭曲皮肉的弹孔收缩复原，死人脸依旧冷漠：“没用的，你亲手灌的水泥，你忘了吗？” 强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佩里连续扣动扳机，一口气将弹夹清空，在他昏迷之前，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 “我不是你，我不会杀死儿时的回忆，法律会惩罚你……” “告诉你的主人，这件案子没有了结，我会一直查下去，直到把你们绳之以法。” ———— 再说另一边。 韦恩骑着亡灵战马，在阿宾的帮助下，穿梭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谜团。 只要不是脸贴脸，哪怕和路人并肩行走，对方也看不见他。 此时韦恩位于伦丹西区，说到西区，他立马想起了太阳女神信徒的窝点，那个什么和摔跤的基佬健身房。 提到健身房，韦恩思维发散，脚踩西瓜皮又想到了那群色眯眯的大肌霸教练，尤其是那个叫鸡儿的总教练。 老小子仗着年轻人尊老爱幼，不愿一般见识，狠狠欺负了他一顿。 当时薇莉在，韦恩不想掉对方的面子，笑着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机会来了，要不要假装死亡骑士本士去健身房办张会员卡呢？ “不对，大晚上的我为什么想要基佬，薇莉她不香吗？” 提到魔法少女，骨头架子立马欢实了起来。 三个月不见，韦恩想她们了，继续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细腻弹手的触感究竟是谁。 骷髅架子伸手，在半空抓了抓。 对了，还有那只傻不拉几的雪鸮，三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维罗妮卡养死。 猛然间，韦恩意识到一个问题。 死亡骑士是死亡女神的小弟，死亡女神和黑暗女神是盟友，是自然、太阳、月光三女神的死敌，他套了死亡骑士的马甲，等于站在了魔法少女和老师的对立面。 韦恩：() 还别说，挺有意思的。 “等等，前面地铁站停一下。” “为什么，主人觉得我不如地铁吗？” “嗯，你身上没肉，一把骨头坐起来不舒服。” “主人你也没肉啊！” “住口，不许和我顶嘴。” …… 地铁站口，韦恩借助阿宾的掩护，藏身雾气潜入隧道。 此时地铁已经停运，隧道里黑漆漆的异常安静，虽没有光线，但也没有雾气，聚集了大量逃难而来的四元素。 “妙啊！” 修行圣地get。 韦恩美滋滋找了个维修通道坐下，敞开胸怀接受主动来投的四元素，同时突发奇想，既然地铁隧道里聚集了四元素，下水道里会不会也一样？ 兰道家族这么有钱，是不是和恩洛尔德镇一样，也修建了隐秘的下水道供家族成员使用？ “又想管家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 天明。 太阳照常升起，雾气默契散场，码头港口，货轮伴随海鸥靠岸，伦丹城的街头巷尾再次热闹了起来。 热闹的不只是普通人，魔法师们也是，死亡骑士现身的消息虽未登上报纸，成为新的都市传说，但在伦丹的魔法圈子已经传遍了。 希菲头大如斗，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死亡骑士真抵达了伦丹。 昨晚一通电话，她还没下班，直接开始加班熬了一宿。 好消息：不用卸妆再上妆，节省了大量时间。 坏消息：目击者言辞凿凿，死亡骑士来真的，今天也不用卸妆了。 希菲要疯，感觉未来很多天都不用睡觉了，黑暗骑士的追查还没什么头绪，又来了一个死亡骑士，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约好了，准备在伦丹来一次大事件？ 她立即联系自然教会总部，讲述伦丹遭遇的危机，总部予以高度重视，派遣手术刀机构的精英进入帕里斯的地底大墓穴调查，核实死亡骑士的行踪。 给出的结果是，死亡骑士还在帕里斯，总部让希菲再次确认，死亡骑士现身伦丹的消息是否可靠。 “为什么会这样，两个死亡骑士？” 希菲并不认为自己收到了假情报，因为目击者有混球丈夫，后者虽魔法造诣一般，但钱多路子广眼界非同一般。 如果说混球丈夫可能看走眼，管家梅根绝对不会，死亡骑士货真价实，的确出现在了伦丹。 帕里斯那边的情报是否有误，希菲同样不怀疑，她曾领导手术刀机构，对自己的小弟非常信任，自己带出来的兵，不会出现重大失误。 死亡骑士是死亡女神的唯一专属，有且只有一个，不可能同时期出现两个。 问题来了，两个死亡骑士，究竟哪个是假的？ 希菲倾向于死亡骑士在帕里斯，地底大墓穴是死亡骑士的老巢，没有死亡女神的命令，死亡骑士不会离家出走。 从战略角度出发，黑暗和死亡的联盟一个占据帕里斯，一个占据伦丹，放到一起只会浪费资源。 除非伦丹隐藏着死亡女神格外在意的东西，为此不惜侵占盟友的地盘。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听得希菲一哆嗦，她最近患上了电话铃声恐惧症。 每次电话铃一响，她就会心慌心悸、心跳加快，同时还伴随胸闷等症状，恨不得一拳把电话锤死。 可惜锤不得！ 希菲解开胸前一颗纽扣，扇了扇风，缓了三五秒才面无表情拿起电话。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又出事了。 真好呢，她喜欢工作，充实的工作使她快乐！ 片刻后，希菲放下电话，后仰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叹了口气。 不出她所料，的确出事了，西区伦丹地铁站昨晚出现元素崩塌事件，牵连前后四个站台。负责调查的魔法师进入现场后惊出一身冷汗，火速带队撤离，将此次事件发生的地点称为元素禁区。 吓死个人，差点以为走进了禁魔领域。 希菲无神望着天花板，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了。 她不明白，温莎王国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她一成为大祭司，突然间大小事件接连不断？ 龙血诅咒爆发了？ 不开心的时候，想想更倒霉的人，这样就幸福了。 希菲想到了自己的开心果韦恩，琢磨着下半辈子就指望学生身上的笑点了，招来信鸽代为传话。 最近伦丹不安全，又是死亡骑士，又是元素禁区，对韦恩这样的新手魔法师很不友好，把自己锁在屋里哪也别去。 有可能的话，现在回恩洛尔德镇还来得及，管家不介意再照顾他三个月。 第六十七章 我的行长父亲 “最近伦丹很危险，尤其是晚上，关门在家哪也别去。” 韦恩接到御姐老师的传信，点点头，深以为然。 伦丹的夜晚被迷雾笼罩，这些迷雾大幅削弱了魔法师的感知能力，究竟有什么东西藏于暗中，谁都不确定，谁都说不清楚。 比如那些虚无缥缈的都市传说，即便只有一半是真的，也足以证明伦丹的夜晚有多可怕。 远的不说，单说尤利亚。 死亡骑士的战马大晚上瞎溜达，和恶灵犬成了朋友，两个骷髅架子大晚上四处游荡，对普通人非常不友好。 若非尤利亚和阿宾凶残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善良的心，不愿四处搞破坏，否则单单这俩就能整出不少动静。 尤利亚和阿宾可以善良，别的怪物就难说了，韦恩听老师的，决定最近尽量少走夜路。 改走下水道。 韦恩放飞白鸽，发现这只信鸟是一次性的，放飞后没有飞远，直接在侦探社后院找个角落蹲了下来。 你最好离那块地远点，挡着阿宾的狗窝了。 对普通人而言，白鸽比比皆是，不足为奇，很多广场都有专门饲养的白鸽，但在魔法师眼中，看到白鸽很容易联想到信鸟，并以此推断主人家是一位魔法师。 韦恩不想暴露身份，挥手招来白鸽，抓了一把玉米投喂，放出自己的白鸽让它们一同玩耍。 “咕咕咕———”x2 “咕！” 短暂交流过后，韦恩的白鸽将一次性白鸽打跑，占据了所有的玉米，歪头死死盯着自己的主人。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别的鸟！ 韦恩翻翻白眼，许诺以后不会随便往家里领鸽子，白鸽这才善罢甘休，低头啄食只属于自己的食物。 韦恩头一回知道，原来信鸟这玩意还有领地意识。 问题来了，雪鸮不会把白鸽打跑吧，它俩都是日用型，不存在白天晚上轮班的说法。 “草率了！” 韦恩挠了挠头，事已至此只能这么着了，想想那只从眼睛缝里看人的雪鸮，期待白鸽一屁股将其撞翻。 只能说期待，猫头鹰看着萌，实打实的猛禽，和同属猫科的狮子老虎一样，都位于食物链顶端，在自然界中几乎没有天敌。 白鸽在书桌上啄着玉米，韦恩则开始了奋笔疾书，他在赶日记，趁下一位受害者还没登场，赶紧塑造自己光辉的形象。 半小时后，韦恩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望向办公室外的大门。 有人在开门。 但不是小偷，就气味而言，是和触手怪腥腥相吸的魔法少女。 维罗妮卡收起钥匙，反锁了侦探社大门，推开办公室屋门，双手抱肩倚靠门框：“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管家告诉你的吗？” 韦恩暗道失策，答应过老师不透露行踪，结果还是暴露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弗拉，维罗妮卡是兰道家族大小姐，哪有仆人为一个外人对主人撒谎的道理。 韦恩略有失望，他终究不是弗拉的主人，在后者心目中的地位不如维罗妮卡。 他站起身朝维罗妮卡走去，张开双臂要给对方一個久别重逢的拥抱，理所当然地被维罗妮卡拒绝了。 维罗妮卡快步来到办公桌前坐下，饶有情趣翻看韦恩的日记，作为追更者，她对韦恩层出不穷的谎话非常感兴趣，好奇到底能整多少花样。 “一个正直善良的社会青年……” 维罗妮卡被日记里的笑话逗乐了，女大学生庆幸自己遇到了社会垃圾，吃过亏上过当，深刻认识到了人性的表里不一。 这些知识，学校里的老师也曾教过，还反复提及，但课堂上的知识哪有亲身实践来得清晰明朗。 “下面呢，怎么没了？” “还在写。” “给伱笔，现在就写，你一边写，我一边看。” “……” 韦恩合上日记本，日记是神圣的个人隐私，差不多就行了，哪有反复公开处刑的道理。 维罗妮卡一脸失望，她还多看些社会的阴暗面。 韦恩岔开话题：“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回伦丹了，管家告诉你的？” “弗拉没说，我自己猜的。” 维罗妮卡打电话去别墅大屋，安抚韦恩再等等，顺便告知克莉丝7号过生日，韦恩那份礼物她帮忙准备了。 管家弗拉接电话，表示韦恩现在不方便，有空会予以回电。 维罗妮卡当时没多想，第二天打电话依旧是韦恩在忙，她立即意识到，弗拉在隐瞒什么。 来侦探社确认韦恩的行踪，弗拉真在说谎。 维罗妮卡狐疑看着韦恩，好奇这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策反了兰道家族的管家对家族主人说谎。 难道弗拉也看过日记？ 不应该啊，弗拉可不是笨蛋。 韦恩这边，听到维罗妮卡的答复，心下大慰，不愧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管家，够仗义，要不是维罗妮卡有点小聪明，这波就瞒过去了。 “你怎么突然回伦丹了，不怕被大人物塞进水泥桶沉河？”维罗妮卡奇道。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韦恩，那位大人物在伦丹极具势力，兰道先生花了三个月都没取得进展，极有可能是王室成员。 “不会了，已经有人帮我摆平了那位大人物。” “不可能，连他都……” 维罗妮卡不信，皱眉道：“说说看，究竟是谁？韦恩，别怪我没提醒你，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小心对方没安好心。” “是我的老师，她教导我魔法，将我引入了魔法的殿堂。” “什么，你有老师了，还是个女老师，漂亮吗？”维罗妮卡大惊。 “作为学生，我不应该评价老师的容貌，但她的确非常漂亮，近乎完美地漂亮。”韦恩不吝称赞，狠吹了希菲一番。 “那你小心点，这么漂亮又这么厉害的魔法师，没理由对你倍加呵护，她肯定有阴谋，没准哪天就把你献祭了。” 维罗妮卡撇撇嘴：“兰道先生曾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觉得她没骗你，说不定是垂涎她的美色。” 咋地，你不姓兰道，改姓张了？ 韦恩翻翻白眼：“别乱说，我对老师很尊重的。” “那你答应克莉丝的事情怎么办，你说过会加入月光教会。” “呃，我的老师信奉自然女神，以后我们俩都是自然女神的信徒了。”韦恩耸耸肩，食言是他不对，但克莉丝心胸广阔，肯定会原谅他。 “这样啊……” 维罗妮卡眨眨眼，迎着韦恩的鄙视目光，脸红收回了刚刚对女魔法师的评价，没有阴谋也没有献祭，对方信奉自然女神，一定是个好人。 “那我答应克莉丝的事情怎么办，我说过会加入月光教会。”韦恩反客为主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答应的……” 维罗妮卡小声嘀咕，活学活用转移话题：“那位优雅的女士叫什么名字，她能做到兰道先生都做不到的事，一定很出名，没准我还认识。” “这个不便透露，老师最近麻烦缠身，不让我对外讲明是她的学生，你也看到了，我很听话，待在屋子里哪都没去，连你们的电话都没联系。” “……” 听到这话，维罗妮卡不再追问，同时还有些不爽。 别看她在学校风头无两，被不少学妹追捧，是明星级别的学姐，实际上她朋友很少，数来数去也就舍友薇莉，以及上一届学姐克莉丝。 维罗妮卡待人谦逊有礼，时刻不忘贵族优雅，她的为人处世让她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多说几句就会发现，她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性格偏于冷漠、固执，还有些腹黑，喜欢一个人独处。 久而久之，维罗妮卡就形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光环，她可以是学院的偶像明星，做不了学妹们的知心大姐姐。 性格的形成和家庭有关，父母冷战、分居，母亲远赴法兰克帕里斯，也就是龙血少女比同龄人强了一丢丢，不然早被校园暴力了。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同学有这方面的想法，还没动手就遭到了水泥桶威胁。 这么说吧，整个女子学院，只有薇莉和克莉丝能打破冷漠光环，薇莉更厉害一些，不仅能打破光环，还能被维罗妮卡打成一团。 前段时间，维罗妮卡勉强将韦恩定义为朋友，乐于自己的交际圈扩张。没承想，韦恩将她的朋友级别下调，上面多了个野生的老师。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边也被下调了！ “对了，既然你都回来了，今晚我就把你的猫头鹰送过来。” “这么急，你帮忙再养一段时间呗。” “它和莫妮卡不和，好几次差点打起来。”维罗妮卡拒绝道。 维罗妮卡家里有一只黑猫名叫莫妮卡，是兰道先生的宠物，一直以来都由管家梅根代为照料，兰道先生只负责撸猫，从未铲过屎，哪怕一次都没有。 雪鸮、黑猫同为猫科动物，因为颜色截然相反，相处十分不愉快，即便分至不同的别墅，两只猫也会偷偷约架，再这么下去迟早要闹出猫命。 “行吧，最近我不怎么出门，和它培养一下感情也好。”韦恩暗道可惜，家里又要多出一张嘴了。 韦恩家可不是兰道家，没有仆人铲屎，也没有随时可以享用的鼠条鼠片，他希望雪鸮尽快成熟起来，学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还有一件事，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侦探社搬到别的地方？”维罗妮卡问道。 “搬到别的地方……” 韦恩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道：“我的确想过，侦探社的地理位置太偏僻，接不到大单子，可搬去富裕的街区，我一时半会儿又……” “我掏钱。” 维罗妮卡直接打断，韦恩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侦探社遭遇危机，房东上门收租，是她花钱摆平了对方。 再晚两天，韦恩的家直接没了。 “那我没问题了，你说搬哪就搬哪。” 韦恩举双手赞成，软饭吃起来毫不羞愧，没那必要，人家写作文标题都是我的行长父亲。 “我会让人选址，到时候你直接搬过去，记得给我留一个助理的职务。” “呃，你来真的？” “嗯。” 维罗妮卡点点头，母亲回家了，但没过多久，又和兰道先生吵架了。两人见面就阴阳怪气，完全没有合格父母的样子，她很烦，想找个地方静静。 韦恩侦探社就不错，还能随时追更日记，就是距离太远，每次往返都要浪费很多时间。 侦探社搬家，就没这个烦恼了。 维罗妮卡离去，从外面锁上了侦探社大门。 临行前，表示会尽快将猫头鹰送过来，韦恩也让对方帮忙隐瞒消息，千万别告诉薇莉和克莉丝他回来了。 尤其是薇莉，不然隔天基佬们就该堵门玩胸口碎大石了。 “可以，但你最好给克莉丝一个解释，她为了你的辅导课，每晚熬夜编写教材，都写到四年级了。”维罗妮卡伸手比了比，大概这么厚。 韦恩深感汗颜，克莉丝为了把他拉进月光教会操碎了心，结果一转身，他投入了自然女神的怀抱。 这何尝不是一种牛头人。 韦恩不想欠人情，思来想去决定把一对一的辅导课给上了，无法加入月光教会已经食言了一次，再浪费克莉丝精心编写的教材，他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上，说什么都要上。 送走维罗妮卡之后，韦恩继续创作日记，同时等待阿博那边传来消息。 尽快报仇，尽快入职。 签约复仇之灵可以获得对方的能力，阿宾给韦恩带来的技能是嗅觉、超自然感应，前者还在生物范畴之内，后者多少有些超出了野兽本能的极限。 韦恩猜测和贪欲之书有关，也不排除阿宾是特例，收容所死了那么多宠物，只有阿宾成了怨灵，足见他是特殊的。 阿博也是特殊的，他体内掺杂了某种特殊血脉，给韦恩带来了的技能分别是枪术、超级视力。 超级视力能让韦恩看得更远，也能看到需要借助器材才能观察到的细微事物，双眼在望远镜和显微镜之间自由切换。 同时，他还能看到更多的颜色。 加入魔力增幅，超级视力亦能进一步强化。 枪术可以理解，阿博身为警员，擅长打手枪很合理也很符合逻辑，超级视力就很难解释了。 “希望下次抽到钢铁之躯……” 第六十八章 那边来了个更狠的 7月8日，夜。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韦恩侦探社门口，仆人按照两短一长的暗号敲门，三次后，将盖着黑布的鸟笼放了下来。 同时还有一大包鼠条。 韦恩翻墙将鸟笼提进屋，很无语，哪来的暗号，维罗妮卡交代的，还是仆人自己加戏。 小别致，戏还挺多。 他将鸟笼放在办公桌上，掀开黑布看到了真正的小别致。 依旧是那张清新脱俗的面孔，看得人拳头都硬了。 韦恩打开鸟笼，雪鸮自己钻了出来，它不喜欢逼仄的鸟笼，脑袋270旋转，寻找适合落脚的地方。 看了看，也就韦恩头顶比较合适。 振翅，起飞…… 被韦恩按着脑袋压了下来。 你小子往哪飞呢！ 韦恩居高临下，狠狠鄙视了雪鸮一眼，摸出一根鼠条递了过去：“从今天开始，你叫阿雪，听明白了吗？” 猫头鹰作为三女神联盟培育的夜用型信鸟，拥有不俗智慧，它们能听懂魔法师的语言，在培养了足够的默契后，猫头鹰可以直接和主人进行交流。 雪鸮是信鸟里的老油条，顶着一张欠揍的脸，这么多年还没被打死，理应更加聪明。 韦恩拿着鼠条等待，只要对方开口，就算默认了这个名字。 雪鸮没开口，斜着眼睛看向韦恩，它出尘的气质让韦恩忍不住拳头发痒，冷哼一声道：“接受分为两种，一种你自己体面，另一种我帮你体面，老实点，别逼我放狗咬你。” 雪鸮还是没开口，眯起眼睛准备睡觉。 “阿宾，给我进来。” 韦恩乐了，放别的魔法师身上，信鸟和主人同样性格是好事，放他身上，今天他和雪鸮必须有一个痛改前非。 阿宾听到主人的呼唤，摇着尾巴从后门欢快跑进了办公室，嗅了嗅空气中的鼠条味，当即一脸嫌弃。 雪鸮瞪大金色眼睛，望着阿宾愣愣出神，小圆脸上露出拟人化的惊讶表情。 “给它来点厉害……” 韦恩话到一半停了下来，无他，雪鸮张嘴叼住鼠条，抬腿用爪子压着，就这么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好快！ 你这也太怂了！ 韦恩觉得自己选错了信鸟，换成他的性格，面对严刑拷打绝对誓死不屈，眉头都不皱一下。 “主人，今晚还继续遛狗吗？”阿宾期待道。 “闲着也是闲着，遛一圈，上半夜去墓地，下半夜去地铁站。” 韦恩计划今晚走下水道，伦丹的下水道全长近2000公里，雨污分流，防洪排水通道十分宽敞。因为错综复杂的地形，统筹建造管理的下水道委员会都摸不清自家地下究竟什么模样，经常走着走着就从下水道走到了防空洞，一转身，嘿，到地铁站了。 韦恩对这片未开荒的处女地十分期待，幻想着在下水道里策马狂奔的画面。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准备今晚先打通几条线路，以后徐徐图之进一步开拓新路线，以便哪天被强敌追赶的时候，能够在下水道里甩开对方。 韦恩：没人比我更懂下水道！ “阿雪，今晚伱留下看家，鼠条在桌上，记得别吃太多。” 后院，韦恩吩咐一声，抬手在半空一扬，身形矫健的亡灵战马从浓雾夹缝中一跃而出。 他跨上战马，晃了晃脑袋，未曾拔出阴影梦魇，整个人便被灰色漩涡覆盖，变成了骷髅脑袋的死亡骑士。 阿宾跳出院墙，韦恩策马紧随其后，留下阿雪蹲在后院门口。 一双大眼睛瞪得滴流圆。 “死亡…骑士……” “他是死亡骑士？！” “不可能，他的魔力如此纯粹，未曾被死亡染指半分，他怎么可能是死亡最骄傲的骑士，他应该是最优秀的神眷者才对。” 阿雪喃喃开口，自言自语猜测道：“或许神的骑士就是如此，可以完美掩饰自身的信仰，死亡骑士出现在伦丹，秘密打入自然教会……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呢？” “算了，又不是太阳教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阿雪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他被死亡骑士选中，成为对方的信鸟，这件事绝非巧合。 死亡骑士找到太阳女神信徒据点，看穿了它的身份，准备通过它对太阳教会动手脚。 “也不对，如果是这样，他没必要暴露自己……” “而且，是我愿意跟他出来的。” 阿雪的小圆脸上露出拟人化的困惑，对也可以，不对也可以，这道题太难了，它想不通。 ———— 墓园。 韦恩纵马狂奔，超强的学习能力加上没有赘肉的灵巧身躯，让他短时间内习得了上乘骑术，近乎无师自通一般成了骑术高手。 陪练是大晚上不睡觉的大爷大妈，看他们一個个精神抖擞且情绪稳定，想来应该是没有怨言的。 韦恩进步神速，其中固然有尤利亚自身特性的原因，江河湖泊、悬崖峭壁均如履平地，亡灵战马保证了主人不会掉落马背，也证明了韦恩的天赋。 在死亡方面的天赋！ 死亡女神的信徒找上门，女神的三位代行者之一，观测者格里乌亲自下场予以招揽，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上一任死亡骑士牺牲了，韦恩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新的死亡骑士。 闲言少叙，韦恩在墓园熟练骑术，摸索阴影梦魇的使用方法，有尤利亚在旁指引，他照抄上一任的作业即可。 韦恩体内的死亡并不单一，细分下来有两种永恒。 一种来自阴影梦魇，侧重诅咒，操控思维，让敌人的思维陷入永恒噩梦。 另一种来自卡福诺小镇，侧重于宁静，这抹宁静如同暂停了时间，将敌人的思维停留在被剑命中的那一刻。 相较于这两个直接攻击思维的强大死亡属性，其余唤醒亡者、腐化肉体、不死之身等属性反倒更像是附加效果。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思维才是关键。 重创敌人的思维便赢得了胜利，而根据自己的思维，死亡的途径多种多样。 “可惜我的魔力还不够强大，思维也不足够，即便得到了加成，也无法彻底发挥两种死亡的威能。”韦恩遗憾道。 在舔狗、舔马的鼓励中，他很快振作起来。 不说了，该卷了，唯有卷起来才能打开一片新天地。 …… 此时的墓园外，十余道身影藏于雾气之中。 他们借助雾气的掩护，完美融入了大自然，气息内敛，滴水不漏，除非面对面肉眼观察，不然根本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 领头的女祭司是西蒙·艾米丽，她褪去祭司长袍，换上一袭轻便干练的服饰，率领伦丹的手术刀精英来墓园调查。 西蒙已经向希菲服软了，为表忠诚，剪去一头长发，换成和希菲一样的短发发型。 只理发不足以获得希菲的信任，她给西蒙发了一个任务，此地墓园半夜闹鬼，棺木有被移动的痕迹，泥土也被翻整过，疑似死亡骑士在附近遛马，让西蒙确认情报的可靠性。 所以，很少离开办公室的西蒙来到了一线，精心挑选了她认为最优秀的十把手术刀。 伦丹分区建立晚于帕里斯分区，传承的手术刀机构实力也弱了不少，加之前段时间黑暗骑士肆虐，伦丹的手术刀机构遭遇重创，留给西蒙的选择不多，只能矮子里拔将军。 单挑死亡骑士是不可能的，除非做梦，梦里倒是有可能提着死亡骑士的脑袋凯旋。 现实是死亡骑士砍掉所有人的脑袋，排成一排插在栅栏上。 希菲知道，西蒙也知道，今晚的行动无非是一次投名状，光动嘴不行，得展示出诚意。 若是遇到死亡骑士的战马，西蒙可以随时撤退而不受处罚，不仅没有惩罚，还有奖励，她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西蒙看着不远处阴风阵阵的墓园，无声打了个手势，十名手术刀成员分散队列，隐匿身形分别从事探查和警戒工作。 风险低并不意味着没有风险，西蒙时刻谨记这一点，胆小的魔法师才能长命。 一名手术刀精英双手贴在地面，思维连接植被，通过植被的根系放大视野，全方位无死角探索墓园的情况。 感知中，墓园四周绿意盎然，唯独墓园中央漆黑一片，视野受阻，无法破开这层黑幕。 可以理解，墓地中多多少少游荡着死亡的气息，生命排斥这种气息，下意识远远避开，看不清在情理之中。 在西蒙的示意下，手术刀精英取出一个玻璃瓶，将花粉倒在掌心轻轻吹散。 肉眼无法观察的花粉飘散，引导精英的视野成功进入墓园。 全程，所有人都没用使用魔力，就潜入而言，都是当之无愧的专家。 “吼吼吼————” 怪风呼啸卷地，吹皱绿草植被哗哗作响，树影剧烈摇动，提醒一行人危机正在靠近。 那名手术刀精英低声道：“有一条亡灵犬，和情报中死亡骑士身边的恶犬基本吻合，三个月前，伦丹城内出现过这条恶犬的都市传说，第一次在宠物收容所，但这则情报有待核实。” 精英面无表情讲述情报，等待西蒙下一步指挥。 “还能看到更多吗？”西蒙压下心头的惊讶，想要确认亡灵战马的行踪，又怕手下真的看到了死亡骑士。 “只有亡灵恶犬，它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正在四下搜寻，现在撤退是最佳时机。”精英说道。 “撤退！” 西蒙不作丝毫犹豫。 今晚的任务宣告完成，确认了亡灵恶犬确有其事，也算带回了一条重要情报。 伦丹的浓雾中游荡着不少魔法生命，每当夜幕降临，雾气便会为这些魔法生命提供庇护所。 几家教会联手消灭了一批又一批魔法生命，还设下结界保证市民夜间生命安全，可总有一些魔法生命顺着缝隙钻入伦丹城，亡灵恶犬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它占据墓园，并视为领地。 至于亡灵恶犬因何与死亡骑士牵扯到了一起，或许是因为骨头总会相互吸引。 西蒙察觉到了危机，不愿久留，带着手术刀精英直接撤退，她走中间，负责被保护。 “吼吼吼————” 伴随低沉的咆哮声响起，无所不在的雾气猛烈翻滚，从远方汇聚至墓园周边，化作一条条游走的毒蛇，扭曲搜索着什么。 一行人停下脚步，极尽可能隐藏气息，但雾气并不只是感知探查，物理层面也可进行一定程度的观测。 几位心思缜密的精英立刻意识到，他们已经暴露了，亡灵恶犬的咆哮是为了呼唤什么。 “立即撤退！” 两名精英架起战斗意识感人的西蒙，余下精英联手撑开守护结界，披荆斩棘一般推开迷雾加快撤离速度。 战斗经验丰富，执行力果断，如无意外的话，他们今晚肯定能安全撤离。 哗啦啦！ 雾气毒蛇缠绕成利爪，犬牙交错一般啃噬守护结界，每一次冲击都在结界上留下肉眼可见的划痕。 仅仅十秒钟，便有上百道划痕浮现。 精英们的魔力飞速下滑，惊骇亡灵恶犬强大，尤其是这手操控雾气的能力，简直强到匪夷所思。 就实力而言，亡灵犬绝不仅仅是诞生于迷雾的魔法生命，还得到了死亡骑士的祝福。 咔嚓！ 一张张血盆大口撕咬啃噬结界，力道越来越强，攻势越来越猛，精英们意识到必须有人留下断后，他们无视了脸色苍白的西蒙，五人断后，五人全力突围。 当然了，他们还是带上了名义上的领导西蒙。 轰！ 结界破碎的瞬间，纠缠不清的藤蔓从泥土中爆发，生长为十余米高的巨人，撑起迷雾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烈犬撕咬。 残影疾驰掠过地面，飞速朝浓雾边缘奔袭。 精英们分析亡灵恶犬操控的迷雾存在一定范围，成功突破便可离开亡灵犬主宰的场地，届时才能更好地进行反击。 留下断后的精英也不着急，更危险的场面他们都经历过，当时大祭司之所以能逃出黑暗骑士的追杀，靠得就是手术刀机构。 陡然间，雾气骤然散去，朦胧月光倾泻而下。 压力大减，恐怖的氛围戛然而止，五位断后的精英诧异看着前方恶犬，不明白对方因何停止了攻击。 更让他们诧异的来了，好不容易才逃走的同事们，用比刚刚更快的撤退速度，又把西蒙祭司架了回来。 要不要这么过分，我们可是拼尽全力才给你们制造了突围的机会，就不能好好珍惜一下吗！ 面对同事愤怒的目光，折返而回的五人亦是无奈至极。 走错方向了，那边来了个更狠的，突不出去。 月光下，马蹄声清脆。 死亡骑士乘骑战马侧立，骷髅脑袋缭绕黑雾，一双跳动的白色火焰朝他们打量过来。 沉重的声音响起： “别走了，留下来加个菜吧！” 第六十九章 别紧张，影响口感 月下骑士，暗夜无声。 安静到一行人能听到彼此正在加速的心跳声。 他们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骨爪紧紧握住，每跳动一下便带来一阵剧痛，每一次剧痛都加快心跳速度。 望着突然现身的死亡骑士，西蒙祭祀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她的思维不受控制发生混乱，理智被一点点吞噬。 西蒙眼前一晃，她环顾四周，天幕阴沉、雨雾朦胧，她和队员们仿佛置身于死亡的国度，形形色色的墓碑不见尽头。 鬼火跳动，阴冷的雾气扭曲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缓缓朝他们走了过来。 西蒙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某种东西束缚，无法移动，无法发出声音，想要调动魔力，体内却空空如也。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神选大陆，被阴影梦魇流放到了死亡国度。 死亡女神的神国！ 按照教会的记载，一旦被死亡骑士的佩剑斩杀，受害者的灵魂都无法保全，抵达死亡神国接受永恒冰封。 她现在的情况就和记载中一模一样。 我死了？ 什么时候，死亡骑士什么时候拔剑了？ 死亡的恐惧愈演愈烈，如同一股巨大的浪潮向西蒙涌来，她的心跳疯狂加速，体内流淌的热血却愈发冰冷，直到血液冰封连同心脏一起冻结。 鬼影穿过队员们的身体，带走一个個神情麻木的灵魂，她眼前，一只鬼爪缓缓袭来，就这么静静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和队员们的灵魂会被永远囚禁在死亡神国。 让人窒息的黑暗袭来，西蒙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她的理智彻底崩溃，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韦恩无语看着倒地不起的女魔法师，什么情况，一个幻觉就晕了，这么怕鬼，大晚上来坟地干什么？ 人的名树的影，死亡骑士凶名赫赫。 西蒙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领导，以为自己撞到了真货，受惊过度直接晕了过去，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精神幻术。 战斗经验太差，她不该出现在一线。 相较之下，手术刀机构的精英们表现出色，短暂陷入幻觉立即逃脱，没有一个人的思维受到影响。 可对面是死亡骑士，即便他们受过专业训练，面对任何敌人都能保持理智，仍免不了名为恐惧的阴云笼罩在上空。 “桀桀桀桀————” 韦恩爽朗一笑，视线扫过众人：“别紧张，影响口感，我不喜欢尿裤子的灵魂。” 骷髅的声音冰冷彻骨，如同一把冰刀直插心脏，精英们承受巨大压力，当机立断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们很清楚，一旦死亡骑士动手，他们恐怕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十字星交叉，守护结界拔地而起，目标不是防御，而是封锁，眨眼间构筑封印，困住死亡骑士和亡灵战马。 阿宾怒声咆哮，韦恩挥挥手示意对方冷静，他好奇看着坚壁一般耸立的绿色结界，驾马上前抬手碰了碰。 韦恩在测试死亡骑士马甲的水准。 虽然尤利亚将主人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道听途说终究不如眼见为实，吹牛谁都会，是亡灵战马还是亡灵骡子，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几个不要钱的陪练主动上门，看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就他们了。 韦恩挥手洒下一片灰雾，死亡碰撞生命自然，截然相反的两种能量剧烈碰撞，短暂的僵持过后，死亡明显更胜一筹，自然的强大生机惨遭凋零，绿色结界被腐蚀了一个巨大缺口。 见状，精英们立即发动强势反击，自然波动、契约生命、守护屏障、万物礼祭等自然教会的高级魔法一一施展。 强大的魔力波动疯狂改写现实，在空旷的荒地上铸造了一片绿意盎然的魔法森林。 十道思维穿梭其中，重塑森林形态，召唤自然之灵将死亡的概念一举抹除。 韦恩周身环绕灰雾，绿意碰触即散，反过来将自然之灵的概念抹除。 质量天壤之别，数量再多也是死路一条。 亡灵骑士驾驭战马，轻易走出魔法森林，拔出白骨长剑猛地划过半空。 剑光斩断连接魔法森林的十道思维，打断了他们的施法，亦在瞬间重创了十名手术刀精英，只一击便让他们脸色苍白无力再战。 没能试出马甲的上限，韦恩非常失望，但该装的逼还是要装的，定睛看向十名手术刀经验：“谁是队长，站出来。” “……”x10 “呵呵，看你们之前的表现，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不惧牺牲的勇者，结果死到临头还是怕了，自然女神的信徒也不过如此。” 韦恩嗤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是队长，只要他站出来，我就放其他人一条生路。” 依旧是沉默。 名义上的队长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精英们纠结着要不要叫醒对方。 “太无趣了，你们的胆怯和畏惧让我失去了挥剑的兴趣，都滚吧，你们的灵魂不值一提，不配死在这把剑下。”韦恩收剑入鞘，驾驭亡灵战马转身离去。 一声哨响，阿宾纵身一跃，从精英们头顶跳过，摇着尾巴追上主人，和其一同消失在浓雾中。 精英们捡回一条小命，既是庆幸，又是屈辱，他们将不满的视线集中在西蒙身上。 这位祭司太弱小了，战斗经验为零，指挥应变能力拙劣，最离谱的是胆量，居然被敌人吓晕了过去。 教会今日蒙羞，被死亡骑士狠狠嘲笑，她要负全部责任。 “把西蒙祭司扶起来，如实向大祭司汇报……” ———— 韦恩上半夜在墓园遛狗，下半夜在下水道遛马，期间还抽空制造了一起元素崩塌事件，夜生活丰富多彩，过得十分充实。 除了生命本质依旧暂停在95%，涨幅可以忽略不计，其他没什么不妥。 他很快乐！ 根据快乐守恒定律，世间的快乐总量不变，快乐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如果你觉得痛苦，一定有人将快乐建立在了伱的痛苦上。 比如大祭司女士，她现在就非常痛苦。 前段时间，她通过地心教扳倒西德尼，过江龙压制地头蛇，夺回了大祭司的权力；前两天，她又略施小计向剩下三位祭司施压，得到了西蒙的投诚。 希菲出身武斗派，坚信强大的实力才能掌控强大的权力，先有实力再有权力，坐办公室的西蒙并不符合她的价值观。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希菲没得选，况且也需要一个带头榜样，所以决定给西蒙一个机会，只要不犯错，后者可以继续担任祭司职务。 原本都计划好了，结果死亡骑士来真的，西蒙丢人丢到了敌对阵营，彻底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不再适合担任祭司职务。 希菲抬手扶额，对畏畏缩缩的西蒙道：“上交一份名单，推荐三位你认为合适的人选，以后你……就坐办公室吧，我记得你的管理能力可圈可点。” 西蒙苦笑着道谢，转身朝屋外走去，屁倒霉，跳楼都要被脚后跟踢一下，大祭司给了她机会，但她没把握住，被死亡骑士把握了。 还能活着回来，西蒙已经不奢望什么了。 “对了，根据手术刀提供的报告，我建议你找个心理医生辅导一下，尽快将体检报告交上来。”希菲公事公办道。 西蒙离去的背影颤了一下，待希菲话音落下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直接去红叶林疯人院静养，一切都好说。 她道了声谢，加快步伐离去。 希菲看着这位扶不起的祭司，心下无可奈何，原指望给围观者树立一个榜样，现在好了，闹了个大笑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为之。 希菲完全可以预料，在其他人眼中，她已经被定义为了独裁者，不论屈服还是反抗结果都一样。 招不到人就无法培养亲信，没有亲信，权力不会稳固。 黑暗骑士肆虐，自然教会温莎分区损失惨重，现存的精英有分量但不多，从政治角度发出，都是些捡到胜利果实的幸运儿，他们的实力不足以对应他们的职务。 短时间内让温莎分区恢复元气不现实，先让伦丹总部强大起来还是可以的，希菲第一个想到了帕里斯，要亲信有亲信，要人才有人才，内部暂时无法培养，就从外部抽调一批新鲜血液。 希菲头疼拿起电话，片刻后又放了回去，温莎和法兰克百年友谊，注入这批新鲜血液并不是什么好提议。 拿她来举例，若非她是伦丹本地人，总部不会任命她成为大祭司。 烂摊子太大，希菲都麻了，思来想去还是给总部打了一通电话。 死亡骑士现身伦丹，强势击败了一位率领手术刀精英的分区祭司，再加上藏于暗中，时不时出来活动一下的黑暗骑士，伦丹总部岌岌可危，为了保证教会在温莎王国的利益，总部必须抽调一批精英入驻。 总部将信将疑，死亡骑士不可能同时存在伦丹和帕里斯，肯定有一个是假的，牵扯甚大，决定派遣一批精英抵达伦丹协助希菲调查清楚。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死亡骑士不会离开地底大墓穴，伦丹的死亡骑士极有可能是个假货。 死亡和黑暗的联盟故弄玄虚，肯定在策划着什么。 胆子大一点，这是一起阴谋，邪恶联盟用心歹毒，等自然教会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伦丹，便会大举入侵帕里斯，将整个法兰克王国划入自己的地盘。 ———— 另一边，得知西蒙遭到处罚，劳伦斯、达纳两位祭司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什么来着，那个女人不会放过我们。”劳伦斯狠狠嘲笑着前同事，天真招致灭亡，蠢货不值得同情，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她以为她赢了，结果不到十天她就被扫地出门了。”达纳亦是哈哈大笑。 两人继续拜访西德尼，请对方出山对付希菲，连续三天下午茶毫无结果，多少猜到了西德尼的打算。 前有黑暗骑士，后有死亡骑士，空降的大祭司被两位骑士前后夹击，运气好失势下台，运气不好直接被骑士斩杀，西德尼什么都不用做，安心等待即可。 不过，西德尼等得起，他俩可等不起，十天期限一到，他俩就得收拾铺盖卷滚蛋。 为了保护自己的权力，两人决定拼一把，找到黑暗骑士，引导对方和希菲面对面，死亡骑士也行，他俩不挑的。 “那么，该去哪里找骑士呢？” “找死亡和黑暗的信徒，他们最近非常活跃，肯定知道些什么。” “好，我去找死亡，你去找黑暗。” “可以，只要有一个成功，就能把那个女人赶出伦丹。”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绑架那个女人的丈夫，我记得她还有个女儿……”劳伦斯提议道。 “算了吧，兰道家族和自由法师联盟关系不清不楚，为他们服务的魔法师可比死亡和黑暗的信徒棘手多了。”达纳皱眉道。 不只自由法师联盟，兰道家族还是十四个郁金香家族之一，继续深挖会引出王室，这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很多人都以为温莎的政权被内阁把控，女王只是一个吉祥物，实际上，女王依然掌握着治理国家的实权。 没有实权和有权不用是两码事。 自然教会能在伦丹设立总部，和王室的默许有分不开的关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天父教廷势大，网罗了神选大陆所有信仰。 神权的强势倾轧下，皇权受到削弱，各国王室均表达了不满，温莎王室做了一件非常出格的事，扶植天父教廷在温莎境内的力量，以国教为诱惑，让其自立门户摆脱教廷总部的控制。 在多方的博弈下，温莎王室的操作并未落成，但在境内狠狠削弱了天父教廷的影响力，之后才有其他神明的信仰揭竿而起。 神选大陆进入了诸多神明信仰并立的时代。 温莎王室历经风雨飘摇而不倒，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可以将女王视为吉祥物，但不能只把她认作吉祥物。 多年底蕴暗藏，恐怕只有神明才知道王室掌控着什么样的力量。 第七十章 神，不在乎（求月票） 伦丹郊野，西北方向。 车辆驶出宽阔的公路，转入僻静林荫小道，继续行驶五十公里左右，可在山林环抱中看到高高耸立的围墙。 围墙四方设有警戒的瞭望塔，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卫站岗，夜间有探照灯巡视，如同一个戒备森严的大监狱。 连续路过三道关卡，入眼是茂密树林环绕的古堡，由自然界的原木石材建造，其上点缀植被，给人一种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 古堡尽显自然和谐之美，周边是后续建立的木屋别墅，连绵成片形成了山庄群落。 蝴蝶蜜蜂忙碌穿梭花丛，微风拂过，树影斑驳晃动，引来鸟儿追逐啼鸣。 很温馨的一个地方，让每一位来客感到宁静和舒适，尤其是连排的木屋别墅，像极了贵族老爷们的度假山庄。 红叶林疯人院。 西德尼将轿车停于停车场，来到办公室穿上白大褂，他虽然不再担任祭司职务，但他还有一份副业，在精神病院做研究。 红叶林不是一般二般的疯人院，聘用的医师护士都是魔法师，几位主治医师来自不同教会，且都有着黄金法师级别的强大实力。 西德尼停在院长办公室门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敲响房门。 “进来吧，屋里没有女护士。” 西德尼推门而入，来到院长办公桌前，面前是一位胡须花白，戴着老花眼镜的光头老者。 红叶林疯人院院长——普朗克。 普朗克不修边幅，一身油腻白大褂，胡子许久未曾打理，打结干硬，硬邦邦垂在胸口，碰到办公桌还会出现打击声。 他身上有一种老年人独有的气味，因调戏女护士、借病人的钱不还等臭毛病，经常被人事部约谈，偶尔还会神神叨叨，突然在开会的时候骂骂咧咧，让人很难相信他的精神状态。 或许这老头早就疯了。 西德尼曾秘密调查过自家院长，无信仰者，或者说，他什么都信，每一位神明都信一点点。 普朗克出身自由法师联盟，因为几大教会都想安排自己人成为院长，连续九次投票失败，最终把他投了出来。 据小道消息，这个老头很有可能是传奇法师。 应该是真的，毕竟是小道消息，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西德尼对普朗克院长十分尊敬，他曾亲眼看到院长将一位主治医师致郁，而后又将对方治死，前后不到两個小时，一位前途无量的黄金法师就这么没了。 “西德尼，听说你被自然教会辞退了，怎么，今天来是为了申请加薪吗？”普朗克乐道。 西德尼微微一笑，礼貌道：“并非如此，没了自然教会的职务，我能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为病人服务，是一件好事，路过您的办公室，是为了增加工作量。” “可以吗，你不怕疯了？” “不，我对自然女神的信仰坚定无悔。” “难说，你的老师当年比谁都坚定。” “……” 西德尼：你要这么聊，那我无话可说。 “不开玩笑了，说说看，究竟有什么事找我？” 普朗克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大盒奶油面包炫了起来，边吃边说道：“恕我直言，你虽然精神非常健康，但你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以前伱都是躲着我走的，没事不会来我办公室。” 西德尼尴尬一笑，这就是他不怎么喜欢院长的原因，说话直来直去，毫无语言的艺术感。 不过，和这种人交流也有好处，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就说什么。 “今天早上，有几个学生打电话给我，伦丹近况艰难，已经确认了死亡骑士现身的情报属实。”西德尼压低声音道。 “那又怎样，你该不会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能把死亡骑士抓到疯人院关起来吧？” 普朗克弯折胡须，舔掉上面的奶油：“且不说我做不到，就算可以，死亡骑士又不是疯子，抓他干什么？” 西德尼：(_) 有理有据，西德尼无法反驳，死亡骑士的确不是疯子。 “还有一点，谁确认的情报，为什么会觉得死亡骑士真来了，他不会离开地下大墓穴，这是共识，我们要相信科学。” 普朗克耸耸肩：“你可以让教会那边试试飞机大炮，时代在进步，别总想着用魔法对付敌人，普通人的想象力也在改变这个世界。” “比如你，你是一位黄金法师，但在飞机大炮面前，你也只是血肉之躯，一旦踏入禁魔领域，一把手枪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没事去禁魔领域干什么？ 西德尼无语至极，知道再不打断，糟老头子就跟开会时一样能说一整天，张嘴道：“院长，我……” “不许打断，我还没说完。” “……” 半个小时后，西德尼精疲力竭看着眼前的院长，思维备受折磨，他非常后悔自己的冒失，早知道如此，当时就和虚空之主同归于尽了。 “对了，你刚刚说到哪了，地心教那段是吧？” 我有说过吗？ 西德尼脑袋一团浆糊，回忆了一下，貌似是说过，这就是他来找普朗克院长的目的，索性接过话茬道：“院长，我曾经的老师马歇尔，地心教信奉的邪神虚空之主还在神选大陆，他的思维并未留恋星界大宇宙，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一场席卷神选大陆的灾难即将到来……” “继续说。” 普朗克放下奶油蛋糕，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死亡骑士离开地底大墓穴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找不到灾难的源头，但我猜测虚空之主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西德尼眼中闪烁精光：“我的实力不足以探查邪神存在何处，来找院长请求帮助，我想亲手斩断这段罪恶的师徒关系。” “可以，但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找到虚空之主，我会联系其他人，过段时间给你消息。” “麻烦您了，院长。” “没什么，再不治疗你也快疯了，我应该做的。” 普朗克抬手指门，送客道：“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把珍妮叫来，就说院长有一个会变大的魔法准备向她单独展示。” 西德尼乐于逃离，再次道谢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站在门外松了口气，老东西果然有点东西，要不是那套话术早就过时了，他早有提防为自己做了心理暗示，恐怕刚刚什么都招了。 西德尼理了理衣衫，去往护士站，他记得名叫珍妮的护士，来自天父教廷，据说是某个主教的私生女。 西德尼一边走一边感慨，真是个奇葩的主教，居然另辟蹊径不喜欢小男孩。 办公室内，普朗克院长又吃了一大盒奶油面包，对着大门摇了摇头：“我尊重命运的选择，也愿意帮你一次，你最好别疯，不然我只能亲手将你推上手术台……” 他打开身后的文件柜，取出绘有黄金三角的木盒，打开后，在木盒里翻翻捡捡挑选起来。 天父的十字架、死亡的吊坠、太阳的勋章、鲜血的圣杯、古老的五芒星独眼…… 都是些平平无奇的小物件！ 最后，普朗克翻出一枚黑暗的戒指，紧紧握在手中，双目漆黑喃喃道：“死亡骑士是真是假，的确要确认一下，他太危险了。” “还有马歇尔，为什么一直纠缠西德尼，伦丹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吗？” “他居然找回了理智，发现平衡的真谛了？” “他没这么聪明才对……” ———— 下水道。 哒哒哒哒！ 亡灵战马左右折返跑，韦恩驾驭战马使出骑兵冲刺技能。 陪练是阿宾，狗子被撵着跑，一边跑还一边欢乐摇着尾巴。 场边还有一位观众，阿雪。 白色猫头鹰瞪圆了眼睛看着三个活蹦乱跳的沙雕，画面过于辣眼，一时难以接受。 如果这就是死亡骑士的真面目，那些惨死的剑下亡魂岂不冤枉。 “阿雪，过来。” 韦恩乘坐马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扬起了手臂。 阿雪不想和死亡骑士走太近，但被六只有眼无珠齐齐盯着，不情不愿还是飞了过去。 白色雪鸮落于铠甲覆盖的手臂，被韦恩挠了挠脑袋，闭目张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这张脸太傻了。” 韦恩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白光盯着雪鸮，代表着宁静和永恒的死亡之力缠绕而上，缓缓注入雪鸮体内。 阿雪下意识便要反抗，可惜来不及了，死亡腐蚀了它的白毛和血肉，套上了一层干枯丑陋的亡灵皮肤。 阿雪怪叫一声，拍打翅膀飞了起来，它试图甩掉身上的死亡气息，恐惧自己无法再回归太阳的怀抱。 “看样子你也很喜欢呢！” 韦恩哈哈大笑，尤利亚跟着发出唏律律的笑声，阿宾见状，昂起头颅长啸不止。 配上半空飞舞发出凄厉啼鸣的猫头鹰骨架，整一个反派他妈给反派开门，反派到家了。 没过多久，受韦恩召唤的第二位复仇之灵顺着下水道找了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幕，心头一阵凄凉。 他阿博何尝不想成为一名超级英雄！ “阿博，你那是什么表情，刚刚钻马桶了吗？” 韦恩抬起手臂，阿雪迫于无奈落于其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阿博，对死亡骑士的家底有了进一步认知。 死亡骑士培养了一个又一个仆从，绝不可能是闲着无聊，图谋之大，十有八九是为了屠杀伦丹的九百万民众，缔造第二个地底大墓穴。 “我伟大的主人，阿博受您的召唤而来。”阿博来到战马前，恭敬单膝跪地。 一旁的阿宾发出低沉吼声，它不是很喜欢阿博，后者太不识好歹，假装对主人恭敬实则藏有私心，若非契约束缚无法背叛，这浓眉大眼的家伙肯定带头造反。 呵，人类！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把你的兄弟送进去了吗？”韦恩居高临下道。 “半年前搜集到的证据都被毁了，一些知情人也因这样和那样的原因选择沉默，调查取证非常困难，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阿博苦涩道。 “说来听听。” “大致情况……” 阿博崇尚法律的正义和公平，对其奉若神明，但世间并不只有法律，还有金钱和权力，尤其是后者，当权力进行交易的时候，法律选择了闭一只眼闭一只眼。 案件调查非常缓慢，尤其是取证环节，称得上步履维艰，很多决定性的证据都被抹掉了，阿博必须从头查起。 议员那边似乎收到了风声，知道自己被恶灵缠上，花重金聘用了几名来路不明的魔法师，并遣散了一直以来为她服务的黑社会。 “等等，你刚刚说那个黑帮叫什么名字？” “黑蛇会，一个最近两年才崛起的黑色势力，他们的老大很有头脑，一直都为议员服务。”阿博如实说道。 黑蛇会的背后金主是政坛新星多琳·约翰尼，报社记者转职的议员，根据阿博的调查，多琳还有上家，用黑蛇会绑架妙龄少女送给上家，换来了现在的政治地位。 真该死啊！ 韦恩的骷髅脑袋跳动白焰，他手握阴影梦魇也只敢脑补把魔法少女如何如何，这些人面兽心的社会垃圾掌握一点权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真以为黑暗会掩盖一切罪行，黑暗中就没有超级英雄吗？ “阿博，把你调查到的名单写下来，前面领路，我准备今晚去拜访他们。” “主人，您准备……” “把他们都杀了，我的大剑早已饥饿难耐，我要看血流成河。” “……” 原来不是黑吃黑抢他们的生意，那真是太好了。 阿博堆起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的主人，他们没有资格让您亲自出手，再给我一段时间，很快就……” “很快就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 “但是，但……” “我信奉的死亡女神非常欣赏这些恶党，准备将他们收入麾下，我要做的，是将他们送到死亡女神面前。” 韦恩直接打断，补充道：“没有但是，别对神说教人间的律法，那是你的坚持，神，不在乎。” 说完冷哼一声，为非作歹的幻想先往边上放放，囚禁魔法少女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机会，今晚死亡骑士要化身黑暗中的英雄以暴制…制…… 等会儿！ 韦恩：(皿) 不对呀，按这个思路，他不应该是死亡骑士，改名黑暗骑士更合理！ ———— 两万五千字，求月票。 第七十一章 鲜血信仰 阿博是个水鬼，他被束缚在泰姆河，上流的汇入支流也包含在内，严格意义上，他的地盘比阿宾大多了。 包含汇入支流，意味着阿博的地盘在暴雨时节会迎来进一步扩张。 伦丹这座城市的排水口和母亲河相连，即便没有暴雨，阿博可以在下水道中自由活动，除了生活污水味重了一些，工业污水重金属含量超标了一些，其他没什么不妥。 “真恶心，你刚刚踩屎过来的吧？”韦恩嫌弃道。 阿博立即予以反驳，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他还保留着爱卫生的好习惯，他走防洪排水通道过来，没有走乌烟瘴气的下水道。 这话给韦恩提了一个醒，阿博是伦丹下水道的活地图，比任何人都了解伦丹的下水道分布情况。 当然了，管家弗拉也不差。 作为韦恩心目中独一无二的优秀管家，弗拉知晓很多没有连通泰姆河的隧道，富人专用的防空洞和地下私有通道，极具战略价值。 有阿博这个活地图在，韦恩对自己掌控下水道更具信心，果断更改了自己的日程安排。 白天补觉、补日记，晚上全程待在下水道，一边熟悉地形，一边寻找避难的元素老乡。 老乡们别怕，我是韦恩，我来救你们了。 说到生命本质，韦恩不得不吐槽一句，四大元素满足生命本质，但这個积累的过程存在损耗，并非一直保持上升态势。 最直观的损耗方式是使用魔法，和四元素相关的基础魔法。 每次韦恩使用基础魔法，如土墙术的时候，都会消耗自身储藏的土元素。 按书上的理论，魔法师学徒都是这样，六芒星尚未点燃并连线，思维没有得到质的升级，无法直接驾驭外界游离的元素，这是每个魔法师都要经历的过程。 所以，韦恩已经不怎么使用元素魔法了。 别人体内的元素消耗完了，冥想一会儿补满，他不行，运输大队长太少了，他上哪找第二个虚空之主！ 其实用也能用，思维精准操控，减少魔力勾调的比例，基础魔法不会消耗多少四元素。 说句不客气的话，韦恩在下水道吸口气，消耗的四元素就补回来了。 但他不愿意。 松鼠症是这样子的。 韦恩有着囤积物资的强迫症，没穿越之前就是，屯了很多自认为有用的东西，哪怕时间证明了这些东西没用，他也舍不得扔掉，坚信以后能用上。 他的囤货行为不单单在现实，也发生在互联网上，他的收藏夹、购物车、硬盘、云盘，每当觉得这玩意有用，都会下意识进行收藏。 有段时间，他甚至还沉迷于分类整理，日韩的、欧美的、古典仙侠二次元的，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令他快乐。 问就是有备无患。 综上所述，韦恩的松鼠症已是晚期，不可能被治愈，没了互联网，他着手搜集和魔法相关的事物，手枪、撬棍、拳刺、四元素、魔法书籍，统统来者不拒。 可想而知，未来有一天，他的仓库规模会有多夸张。 阿博带着韦恩穿梭下水道，如数家珍指着铁梯和出口，讲明上方是哪条路哪条街，周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韦恩记忆力惊人，方向感一般，绕了几圈后开始迷糊了。 他重新编织记忆网，大脑处理信息，归纳总结将文字转化为图像，加深了记忆印象，一张分为上下两层的伦丹地图渐渐清晰起来。 “上面是黑蛇会控制的酒吧，按照议员的吩咐，黑蛇会老大强尼约束手下，蛰伏不再扩张地盘，最近几天非常低调。”阿博指着上方的井盖。 “我对杂鱼没有兴趣，带我去找议员。” 韦恩骑在马背上说道：“黑蛇会是议员养的狗，没有议员支持，他们什么都不是，与其费力一步步往上摸，直接解决议员更省事。” 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还让我列了一张名单！ 阿博心下无力，他哪知道韦恩是为了多在下水道里转几圈，只当亡灵不做人，换着花样折腾不听话的亡灵小弟。 阿博没有说出口，换了个方向继续带路。 此举正合阿博心意，黑蛇会是议员的狗腿爪牙，如果议员要枪毙一百次，黑蛇会成员少说也要枪毙五十次，但他打心眼里希望这些社会垃圾死于法律的制裁。 比起神秘死亡，犯罪分子被法律制裁，更加大快人心，更能让民众相信世间还存在公理和正义。 不是和神秘挂钩的正义，而是和现实息息相关的正义，民众不用祈祷神的怜悯，他们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能得到法律的援助。 反过来道理也一样，神太远、太空洞了，对罪犯恶徒的威慑力远不如近在咫尺的法律。同样是被审判，被神审判和被法律审判，前者更像是引人向善的大道理，后者才是实打实的暴力威慑。 阿博希望议员死后，主人将议员的爪牙交给他来处理，没了议员的庇护，失去保护伞的爪牙翻不了身。 他要用法律的铁拳来处罚这群恶党，并给其他恶党一个警示，作奸犯科的时候都掂量掂量，都想清楚了，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枪子儿硬。 带路的时候，阿博将这些话说了出来，想探探韦恩的口风，结果出乎他意料，韦恩非常干脆地同意了。 咦，难道主人邪恶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截然相反的正义之心？ 韦恩看出阿博心头所想，阴阴冷笑道：“说得不错，但为什么要二者取其一，而不是两者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呢？” “主人，我并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说得对，神太缥缈了，是信仰，是一种道德观念，能约束好人但吓不住坏人。我们不能指望坏人拥有道德观念，和坏人说大道理，远不如带他们去处刑场走一圈。” 韦恩说道：“但有些坏人并不畏惧刑场，比如即将见面的多琳议员，她拥有让法律沉默的能力，她知道自己不会被送上刑场，有很多大人物会赦免她的罪行，这时候，灵活的我们要换一种以暴制暴的方式。” “法律在设定上是公平的，某些人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不在公平之内，那就赞同他们，然后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桀桀桀————” 说到最后，韦恩发出爽朗笑声，言简意赅一句话，是对方先动的手。 阿博沉默，感觉主人为自己推开了一扇大门，但很快，他便皱眉道：“如果主人您……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一直贯彻这种理念，我的初衷会因为肆意妄为的力量一点点转变，到时我也会认为自己是特殊的，甚至比他们更加过分。屠龙者终成恶龙，我会认为自己是神，认为自己凌驾一切之上也可以主宰一切，那时候该怎么办？” “到时再说咯。” “……” ———— 多琳议员在内伦丹有一间出租屋，面积不大，主打一个清廉。 事实上，她只有拉选票的时候才住出租屋，一般情况下，她住西区的大豪宅，邻居们也都是议员。 标准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阿博推开窨井盖钻了出来，裤管滴落水渍，一步步朝议员家走去。 韦恩望着出口有点犯难，他倒是能出去，但尤利亚…… 尤利亚打了个响鼻，纵身一跃撞向墙壁，墙面画开涟漪闪动的紫色弧光，一扇空间门开启，载着韦恩来到了地面。 阿宾紧随其后，一跃跳了出来。 韦恩望着身后地面，见骷髅猫头鹰振翅飞出，抬起手臂将其接住：“尤利亚，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能力。” “主人，您从没问过。” “我说过，不许和我顶嘴。” 韦恩跳下战马，放飞猫头鹰，踏步来到豪宅大门前，酸溜溜道：“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没了就有赚不完的钱，她以前是报社小记者，半路出家成了政客，没几年就挣到了这么多，真让人羡慕呢！” 阿博闻言一哆嗦，赶忙道：“主人，她堕落了，您不会。” “堕落可赚不到这么多钱，堕胎还差不多。”韦恩下意识说道，说完恍然大悟，感觉自己察觉到了真相。 阿博无言以对，没准真有可能。 韦恩抬手握上门把手，死亡的腐蚀之力奔涌而出，轻轻松松就推开了屋门。 没有撬门溜锁的大动静，还没留下指纹，甚至门把手都没留下，没有证据就不会被警察抓，韦恩越来越喜欢死亡骑士的马甲了。 就是马甲名有些不顺心，换成黑暗骑士就更完美了。 豪宅漆黑一片，多琳议员不在家，他找到了藏有现金和账本的保险箱，韦恩帮忙开门，现场瓜分赃物，阿博得到了账本，韦恩得到了女王头像以及珠宝黄金。 阿博都看呆了。 在他的主观印象里，主人是个游走于黑暗，身躯腐烂，精神依旧秉承骑士精神的孤高骑士，视金钱如粪土，视女色如无物。 结果……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骷髅脑袋上看到了笑容。 阿博没说什么，警署上交赃物的时候，经常几个部门走下来，交着交着赃物的数额就缩水了一大圈。 只要决定性的证物还在，这些都…都是可以忍耐的。 他深吸一口气，坐上沙发，身形隐匿于黑暗阴影，等待多琳议员返回家中。 啪嗒！ 韦恩打开灯，双手负后，看起了墙壁上的艺术品画作，他不是很懂艺术，只知道艺术品往往和炒作、洗钱挂钩。 “主人，能关上灯吗，这样会吓走议员，我们应该……” “伱应该去地下室看看，议员在家，她家地下室还蛮大的。”韦恩头也不回说道。 阿博闻言一愣，快步朝地下室方向走去。 客厅后的走廊中央有一扇门，推开可见延伸向下，直到消失在黑暗中的楼梯。 阿博的双眼在黑暗中也能看得非常清楚，他在地下室找到了暗门，轻轻推开后，内部别有洞天。 地下有一条很长的走廊通道，铺着鲜红地毯，装饰壁画和壁灯，每隔七八十米都有一个出口，或者说是入口。 阿博综合地面上的别墅群坐落位置分析，心头一团冰凉，想想被黑蛇会绑架的失踪少女，凉意散去，整颗心都被愤怒的火焰填满。 他踏步踩上地毯，顺着空气中的香水味，来到了类似会议室的门前。 双开门，门边放着衣帽架，挂着七八件外套和礼帽。 阿博拿起一个帽子戴在头上，压低帽檐，双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的装修更加豪华，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由上百个精致水晶组成，照亮了整间屋子。 吊灯下是精心布置的圆形餐桌，直径约五米，桌上铺着白色餐巾和精美餐具。 墙角是古典气息浓郁的留声机，柔和的音乐飘扬。 恰到好处的典雅和奢华融合一体，再来上一杯香槟，绝对是一场极佳的宴会体验。 但有一处地方和餐厅整体布局格格不入，正对大门的墙壁上绘画造型诡异的符号，弧形线条勾勒着一个图形，像是一个浑身长满触手的人，又像是撑起触须的章鱼。 简易图像过于抽象，乍一看，如同鲜血涂鸦，阿博一时无法分辨这是什么图腾。 他没有在意这一幕，目光冷冷放在聚餐的几位客人身上。 包括阿博一直在调查的多琳·约翰尼，现场一共有八位议员，他们倚靠柔软的沙发座椅，闭目伴随音乐的节拍轻哼，每个人脸上都保持着官方笑容，恬静而随和。 议员们沉迷音乐无法自拔，甚至都没注意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阿博定睛看向餐桌，缓缓松了口气，餐桌上并未出现他想象中令人作呕的食物，都是一些名贵食材，还都是法兰克料理。 “多琳·约翰尼，你被捕了！”阿博冷冰冰开口，准备询问失踪少女都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多琳议员并未回话，畅游音乐的海洋，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阿博紧皱眉头，画面似曾相识，八位议员魂游天外，就跟餐后吸食了某些违禁品一样。 “他们的思维并不在体内，喊不醒的。” 韦恩走入餐厅，望着墙壁上的诡异图案，他在魔法读物上见过类似的图案，和一位邪神的信仰有关。 御姐老师提供和邪神有关的魔法读物，是为了防止学生误交损友，和不明不白的人扯上关系，担心太详细让学生产生好奇，魔法读物上关于邪神的记载不多，寥寥几笔写着——鲜血信仰。 这是一位居住于地狱的邪神，有别于黑暗、死亡两位女神，是天父教廷的主要敌人之一。 在某种程度上，地狱的邪神原始而蛮荒，恐怖程度远远高于黑暗、死亡。 第七十二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死亡骑士 韦恩静静看着和邪神有关的图腾壁画，魔法读物上记载，位于地狱的邪神们，每一个都有毁灭世界的心。 相较之下，黑暗、死亡只是在信仰上和自然、太阳、月光冲突，并未有明确的记载，两位女神想毁灭世界。 这些话听听就行，的确没有女神要毁灭世界的明确记载，但也没说女神不会毁灭世界，一个拥抱黑暗，一个迎接死亡，让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产生了心理抗拒。 自然、太阳、月光就不一样了，韦恩愿意投入她们的怀抱。 “主人，议员们的思维在哪里？” 见韦恩盯着墙上的壁画一言不发，阿博意识到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多琳等八位议员操控黑色势力掳掠妙龄少女，绝不仅仅是权色交易这么简单。 他心头一沉，好不容易升起一丝希望，瞬间又被掐灭。 阿博等待主人的回答，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韦恩没说话，抬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天灵盖，转身来到餐桌前，一個反手将坐着的一名议员拍飞。 直径五米的圆桌，只有八个座位，座位之间的间隔很宽，足够站一个身穿铠甲的亡灵骑士。 但韦恩还是选择了让对方被动让路，既然总有一个人要多走两步，为什么不能是议员呢。 况且对方也没反对。 连指护手甲贴上餐桌，一圈暗沉如墨散开，代表死亡的腐蚀之力浸透骨髓，直径五米的大圆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飞烟灭。 木桌消散后，直径约有三米的魔法阵图暴露在韦恩和阿博面前。 复杂的图案主体呈五芒星结构，由鲜血绘制而成，对应墙壁上的鲜血图腾，刚好是个标准的倒五芒星。 五芒星作为守护和力量的象征，时常被魔法师用来施法，广义上被认为代表着善的友谊、虔诚、慷慨、精神、贞洁。 但如果将五芒星倒过来，那不好意思，上述全部颠倒，意味着失去善。 和善对立的，是恶。 倒五芒星通常和地狱的邪神挂钩，根据信仰的邪神不同，信徒们会在倒五芒星魔法阵上会添加不同的符号。 眼前的魔法阵和鲜血信仰有关，表明八位议员即便不是鲜血的信徒，也和对方有直接关系。 地狱的邪神理应交由天父教廷处理，韦恩作为自然教会的预备成员，阴影梦魇的临时持有者，专业并不对口，但来都来了，没理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再说了，他一个骷髅架子，大晚上去教堂找帮手，神父能给他好脸色看就见鬼了。 韦恩将五芒星魔法阵牢牢记在脑海中，挥手洒下腐蚀的死亡气息，地砖脱落崩溃，飞速沙化直到彻底消散。 直径三米的深井一片漆黑，阿博快步上前，凝目朝深渊下方看去，深不见底，一时头皮发麻，急忙退后两步免得一头栽了进去。 韦恩作为一个初学者，只懂得基础魔法理论，复杂的魔法阵图效果完全看不懂，迎着阿博求解的目光，冷哼道：“连接了一个空间通道，看起来深而已，议员们的思维都在下面，他们饱饮鲜血，获得精神上的强烈满足。” 阿博一知半解点点头，这可比违禁品可怕多了。 “主人，空间通道能关闭吗？” 你问我，我问谁，要不你先等等，我给老师打个电话。 韦恩没说话，他从未在阿博面前展示过真实面容，刻意给对方营造一种主人不是人的错觉，刚开始是觉得有意思，造着造着，越来越有意思。 韦恩没打算揭开真面目，沉声道：“深渊通道有机关可以开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黑帮绑架少女送到此地，议员将少女扔进深渊，然后再……有点邪门，你可以理解为一场血腥盛宴。” “现在魔法阵被毁，深渊通道很快便会消失，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应该是这样的。 韦恩的基础魔法理论十分扎实，本着万变不离其宗的中心指导思想连蒙带猜，他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的确让他抓住了重点。 很快，黑暗深渊传来一声咆哮，隐约之间，阿博和韦恩的思维受到干扰，眼前浮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幻象。 在一片深邃的血海之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振臂咆哮。 它的身躯伟岸如山岳，体表布满了绿色鳞片，密密麻麻的鳞片沐浴粘稠鲜血，闪耀着名为残忍的光芒。 巨兽头顶生有螺旋向后的弯曲犄角，怒睁的双目犹如岩浆一般赤红，咆哮声雷霆回荡，令整个血海都为之翻滚震动，激起红色巨浪化为一片片赤红瀑布。 细看便会发现，血海中并不只有巨兽，在巨兽周围还有一艘艘好似玩具的破旧船只，如果将血海比作巨兽的浴缸，这些船只就是小黄鸭玩具。 但显然，这处血海是巨兽的狩猎场，有且只有他一个统治者。 一艘艘破旧的船只被形似鳄鱼的巨大尾巴掀翻，破碎的木板缓缓下沉，似有生灵在海面起伏，伸手朝天空呼救。 巨兽怒视韦恩，咆哮声在血海回荡，肆意宣泄自己的力量，亦向韦恩传达着不可抗拒的命运。 韦恩破坏了仪式，注定要沦为它的血食。 韦恩：(▔皿▔) 撂狠话而已，谁不会啊！ 有能耐你上来啊！ 韦恩以思维投射空间幻影，身着铠甲的骷髅骑士踏步血海，巨大的身形拉开无限阴影，居高临下俯瞰巨兽，缓缓拔出佩剑直斩而下。 幻影没有丝毫杀伤力，但表达了韦恩的意志，面对挑衅和威胁，他绝不退让。 没错，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死亡骑士！ 我奉死亡女神之命而来，只为铲恶锄奸弘扬正能量，你要是不服，大可去找女神理论。 说完，韦恩直接掐断直播，拎着阿博的思维退出血海幻象。 血海那边什么情况，韦恩不知道，只知道装完逼就跑太刺激了。 受益于马甲，韦恩琢磨着这玩意多多益善，继女神再赐他一个虚空之主的祈祷后，又开始祈祷女神赐予他第二件、第三件神装。 没有直接点名是哪位女神，他都行，不挑的。 阿博还在惊愕于血海幻象，这几天的经历让他眼界瞬间开阔，步子迈太大，海绵体拉伤了，世界观正在重塑之中。 韦恩低头看向深井，魔法阵图毁坏，连接鲜血信仰的空间通道自行散去，露出了井下的真实样貌。 枯井深有七八米，直径还是三米宽，砖石砌成的井壁上，嵌着排列整齐的木质十字架，有些十字架是空的，有些则用钉子钉着形容枯槁的女子，更多的，则是木乃伊一般的干枯尸体。 鲜血顺着十字架滴滴落下，井底是一片鲜血混杂泥土的恶臭泥潭，八条黑色长蛇在井底游荡，摇头晃脑，嘶嘶吐信，就跟猫科动物遇到了猫薄荷一样。 毒蛇体表是黑色鳞片，被光源照射，反射出红色血光。 它们感应到光源，很快便清醒过来，吐着信子对上方发出示警。 八条毒蛇，对应八名议员，他们的思维正寄宿在毒蛇体内。 邪门！ 真tm邪门！ 韦恩对邪神不是很懂，地狱的邪神更是第一次见，本着不懂就拉倒的无所谓态度，挥手洒下一片死亡之气。 灰雾化作八条灰蛇，追逐黑色毒蛇捉对厮杀。 起初，毒蛇还敢反抗，当发现自己的撕咬对对方毫无效果，而对方每咬下一口，它们的身躯就会飞快腐烂并露骨，痛得四下逃窜。 一边追，一边跑，直到八条毒蛇遍体鳞伤，痛苦在血色泥浆中翻滚蜷缩。 “他们的思维被限制在毒蛇体内，剧痛让他们无法保持清醒，也就无法结束仪式返回体内。” 韦恩缓缓开口：“我的脸不适合被人看到，这些女孩就交给你了，能救的就送去医院，剩下的……” “按伱的方式处理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餐厅。 阿博点点头，飞快跳下深井，解救十字架上的受害者，将她们平放在餐厅的地毯上。 望着这个满是罪孽的地方，阿博失望摇了摇头，他想到了某个人，飞快来到豪宅客厅，先是呼叫了医院的救护车，而后沉声打通了另一个电话。 “老大，是我。” “博，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该死的，你跑到哪里去了，所有人都以为你牺牲了，我差点都信了！”电话对面破口大骂，言语之间的欣喜却毫不掩饰。 “对不起老大，我的确已经死了，被佩里填水泥扔进了泰姆河。”阿博平静讲述事实。 电话对面是阿博的上级领导格林警官，佩里有句话说得很对，想往上爬必须有贵人提携，格林警官就是阿博的贵人，对他予以了极大帮助。 比如背黑锅。 “博，你在胡说什么，你要是死了，谁在给我打电话？” “具体情况我不便多说，记得那件案子吗，我现在在多琳·约翰尼议员家里，带上你最信任的那批人，地址是……” “该死，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在议员家里，难道你想让我背这个锅？” 阿博不顾格林的咆哮，说完地址后平静放下电话，他在客厅里找了找，翻出一包烟，点燃后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 烟头忽明忽暗，阿博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他不想和过去产生接触，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给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他必须找到值得信任的人，可今天能联系老大，明天就能联系缇米，规矩一旦打破，人只会一步步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主人知道了，会生气吗？ …… 半小时后，十余辆警车将多琳议员的豪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格林警官面无表情望着远去的救护车，脸色阴沉地可怕，除此之外，一个个白布包裹的担架从地下室抬了出来。 还有八位议员，口歪眼斜神志不清，间或清醒过来，立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格林怀里揣着账本，谁都没给，坚持要贴身保管，他征调警力封锁了一排八栋豪宅，全员实弹，发现可疑目标靠近，允许自由射击。 格林警官心情十分糟糕，案件牵扯太大，还有警署内部的叛徒，这个锅他不想背也得背，一想到即将面临的压力，忍不住破口大骂。 格林没见到阿博，只看到了湿漉漉的脚印，以及潮湿的沙发、烟灰缸里插满的烟头。 “你好，格林警官。”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警戒线外，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下车，亮出警署内部的证件，快步来到了格林警官面前。 “怎么这么慢？” 格林不满出声，而后道：“祭坛和看不懂的画像在地下室，规矩我懂，你们是专业的，我不会过问什么，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说。”黑衣男戴上白手套，让几位同事先行一步。 “半年前，调查这起案件的高级督察博·菲利浦警官失踪，今晚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已经解决了一切，可他告诉我，他已经死了，能麻烦专业人士给我一个解释吗？”格林烦躁道。 黑衣男沉默片刻：“一般来说，人死了就真的死了，但不排除某些特例，恕我无法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呢，菲利浦警官虽然死了，但他又回来了？” “这种形容，也不是不行……” 黑衣男十指交叉，让白手套贴合指缝：“格林警官，我们也算老相识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菲利浦警官能回来，比我们今天遭遇的这件案子更加棘手。”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的人？” “不，请不要误会，我并非质疑菲利浦警官的职业素养，他是一位优秀的警员，值得每个人敬佩，但是……” 黑衣人话题一转：“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能回来，一般来说，我们会做最坏的打算，不排除他成了邪灵，被某些恐怖的存在暗中操控，如果某天你遇到了菲利浦警官，请务必和他保持距离。” 格林烦躁挥了挥手，感谢了专业人士的提醒，好话，但太难听了。 黑衣人点点头进入地下室，格林则来到门外的马路上，心情烦躁，依靠着墙角抽起了烟。 “老大！” “……” 墙角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格林点烟的手顿时一哆嗦。 他没有大声呼喊，尽量保持冷静点燃了香烟，长长吐出一口白雾：“博，你真的死了吗？” “千真万确，你转身就能确认。” “算了吧，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是有一些。” “来根烟吗？” “整包都给我吧。” “……” 两人倚靠墙壁吞云吐雾，都没有和对方面对面的想法，轻声交流，言语间也无伤感，格林还询问了泰姆河底的水温。 气氛异常温馨，仿佛回到了过去，直到格林话锋一转。 “缇米呢，她怎么办，你会给她打电话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第七十三章 女神何苦为难女神 下水道。 韦恩盘膝而坐，收容无家可归的四元素，生命本质依旧卡在95%，进度十分缓慢。 作为数起元素崩塌事件的肇事者，韦恩并不清楚自己被几家教会立案调查了，三女神联盟、天父教廷，黑暗、死亡乃至一些邪神的信仰者，都对连续出现的元素崩塌事件十分好奇。 正经魔法师想破头也猜不到，所谓的元素崩塌，其实是某个法师学徒吸太猛，他们按照多年总结的经验，猜测伦丹出现了一件圣器/邪器，持有者正在酝酿一个可怕的计划。 相较于突然现身的死亡骑士，连续制造元素崩塌事件的神秘法师威胁程度无疑小了很多，所以几家教会没有投入大量人力，等待事件进一步发酵，在地图上标注事件地点，从而缩小调查范围。 韦恩的生命本质太夸张了，贪欲之书将他拔高到了一个远超人类的概念，也从侧面解释了虚空之主为何抓着韦恩不放。 损失过于惨重！ 元素空间事关重大，关乎虚空之主能否在生命层次上更进一步，他必须抓到韦恩将其炼制成元素空间，多年积攒一朝赔了個底朝天，他承受不起这么巨大的代价。 诸多事件的主人翁，韦恩本人并不清楚外界的情况，下水道一蹲，与世无争，誓要卷死所有人。 他一心二用，冥想自己动起来给四元素广开方便之门，思维投入第二个小目标，和大自然沟通交流。 这个小目标难度极大，很多魔法师想都不敢想，韦恩因为年少无知，勇于发起挑战。 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在于积累； 人生在勤，不索何获； 早起的鸟儿硬邦邦。 先贤们指明了道路，韦恩深信自己之所以一次次失败，是因为他还不够努力，还不够卷，大自然一直迫切想和他交流，他自身能力不足才屡屡失败。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韦恩不愿放弃。 啪嗒！ 啪嗒！啪——— 湿漉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趴在韦恩脚边的阿宾竖起耳朵，喉间发出低吼示警。 韦恩睁开双眼，晃了晃脑袋套上死亡骑士的马甲，抬手抚摸狗头，示意阿宾冷静点。 阿博是自己人，不要每次都对他龇牙咧嘴。 话虽如此，韦恩非常满意阿宾强烈的护主意识，一缕魔力溢出，让阿宾舔了个痛快。 阿博驻足停下，一脸羡慕看着阿宾，他也想舔个痛快。 这里说的是魔力，复仇之灵渴望主人的魔力。 “怎么样，案子处理如何了？”韦恩缓缓开口。 “证据确凿，已经定案了，接下来就是走流程……” 阿博详细汇报，距离伦丹警署封锁八位议员的豪宅已经过了三天，几位受害人得到及时治疗，已经摆脱了生命危险。 从地下室里转移出来的尸体，也得到了家属认领，确认了具体的死亡名单。因为特殊部门的参与，案件进展神速，效率之快很难让人相信这里是温莎王国。 但因为特殊部门的参与，案件并未得到大规模报道，八位议员因为腐败问题接受调查，又因为聚众银趴嗑太多，集体精神失常转移至红叶林疯人院接受进一步审讯和治疗。 阿博对此并不满意，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有些事普通人还是不知道为妙。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这件事情给你带来了什么启发？”韦恩饶有兴趣问道。 “我想帮助更多遭遇不公的人。” “哦，你不怕暴露自己，招来更多的关注？” “我已经死了，现在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阿博苦涩摇了摇头，他的确有畏惧的东西，比如他的女朋友缇米，格林警官向他保证，会在警署办公室为其安排一份文职工作。 但缇米的精神状态，格林就无法保证了，想让缇米恢复健康的精神，阿博必须和对方见一面，哪怕打电话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阿博对此非常犹豫，询问韦恩如何解决，主人无所不能，肯定能为他指出一条明路。 韦恩：“……” 他一个养狗的单身汉，合称单身狗，还是个做梦能脚踏三条船的单身狗，找他做情感咨询，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韦恩给不出合理的建议，但他知道阿博在纠结什么，冷笑道：“以后别和她联系了，为了她好，趁这个机会直接断了。” “可是……” 阿博面露不忍：“前两天佩里被捕，罪名是参与了对我的谋杀，她无法接受，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我怕她坚持不了多久。” “呵呵，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何必征求我的意见，说来说去，无非是不想承担责任。”韦恩摇了摇头，想要又不想承担责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的主人，我不是不敢承担责任，而是担心她因我遭到生命威胁，我无法保护她。”阿博解释道。 “你们睡过了吗？” “有过几次……” “就几次？”韦恩撇撇嘴，搁这骗鬼呢！ “呃……” 阿博心虚低下头，热恋中的男女还都是年轻人，一晚上几次很正常，不能再多了，第二天还要上班呢。 “分手了吗？” “没有！”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得到主人的开导，阿博仿佛一下子开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要去找缇米，给对方一个迟到的烛光晚餐。 这么做或许很自私，缇米也会因为他陷入越来越多的麻烦，但成年人向来如此，两个相对立的选择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 小孩子才全都要，成年人没得选！ “没事就滚吧，以后没有我的召唤，不要主动来找我，除非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大麻烦。”韦恩送客道。 他当前的主要目标是修炼，尽一切可能壮大自己，阿博想帮助弱者，想成为黑暗中的英雄，他乐意成全对方，这也是他想看到的。 没本事的时候，他只能做大侠梦，有本事了还做大侠梦，他的本事岂不是白来了。和那些拥有强大力量，却只会用力量满足个人欲望的混蛋有什么区别。 阿博没有离开，说道：“我的主人，最近有很多人在找您。” “什么人？” “有魔法师，也有一些神明的信徒，尤其是死亡女神的信徒，他们非常活跃，冒着被抓被关押疯人院的风险也要找到您。”阿博回道。 阿博记得主人说过，死亡骑士信奉死亡女神，是女神行走在人间的骑士，同样信奉死亡女神的信徒可算作自己人，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汇报一下。 “信徒们找我干什么？”韦恩摸了摸大脑壳，大概知道了原因。 死亡和黑暗的信徒受三女神联盟打压，至今在伦丹都没有建立教会，只有零零散散的据点，偷偷摸摸宣传信仰。 黑暗骑士来了，让黑暗的信徒获得了地位，死亡的信徒干瞪眼只有羡慕的份。 现在不一样了，死亡骑士来了，信徒们找到了主心骨，恨不得全部拜倒在死亡骑士的大白腿之下。 阿博讲述原因，和韦恩猜测相差不大，死亡的信徒们被压制太惨了，渴望站起来，光明正大散播死亡的教义。 韦恩暗道头疼，说起来，他对死亡信徒的印象不算坏。 主要是第一印象作祟，死亡女神的信徒都是怂货，一个比一个惜命，被维罗妮卡的小手枪一指，齐刷刷举手投降，怂得让人哭笑不得。 但抛开第一印象，死亡的信仰就没什么可取之处了，尤其拥抱死亡的教义，令人很难产生好感。 御姐老师也多次向韦恩灌输黑暗、死亡两位邪恶女神的可怕之处，自然女神才是天选，代表着正直、无私、生命和仁慈。 希菲：巴拉巴拉，哔哩哔哩，自然真是太美了。 韦恩：你们都是女神，女神何苦为难女神，要有同理心，别让男神看笑话，塑料姐妹不香嘛！ 御姐老师对信仰的评价带有强烈主观意识，韦恩只信了一半，没有全信，他是个标准的实用主义者，只要有用他都愿意信一下。 自由法师联盟说得好，信仰使人坚定，宗教使人愚昧，不要和信徒走太近，他们会拉低一位魔法师的智商。 所以，信一下可以，深信不疑门都没有。 同时，韦恩也明白一个道理，一样的面包养百样的人，不是所有的自然女神信徒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的死亡女神信徒都是坏人。 范围扩展到整个神选大陆，更加复杂，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 这道题该怎么解呢？ 韦恩一遍遍摸着自己的大脑壳，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 课堂，老师学生一对一辅导。 身穿黑袍的死亡老师露出大长腿，手拿教鞭指着黑板，上面写着一行字——宗教使人愚昧。 老师：看到没，这是重点。 学生：看到了，黑板真白。 “我的主人，您打算和信徒们见面吗，他们越来越活跃，如果不加约束，恐怕……” “伱去和他们接触，就说是死亡骑士的命令，让他们选出几个代表，三天后凌晨西区大墓园，我会和这几位代表见面，并传达死亡女神的旨意。”韦恩阴仄仄笑了笑，感谢长腿老师的教导，他已经知道如何管教这批信徒了。 阿博得到命令，转身离去。 ———— 一夜无话。 阿博和女朋友缇米见面，后者因为精神状态太差，大悲大喜之下，直接昏倒在爱人怀里。 后半夜，阿博穿梭下水道，找到了活跃着的死亡信徒，转达了死亡骑士的命令。 信徒们可以不信，但错过了三天后的见面，一切后果自负。 一如温莎的情报系统被渗透成了筛子，聚集在伦丹的死亡信徒也是如此，他们大多来自底层，主打一个缺乏组织和纪律，没等死亡骑士号召聚会的消息传开，几家教会高层就收到了消息。 谜题即将揭晓，死亡骑士会亲自讲明抵达伦丹的目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待三天后凌晨。 第七十四章 死亡骑士：我来伦丹只为三件事 大墓园。 冷月朦胧，黑暗笼罩天空，迷雾笼罩大地，在这片幽暗的领域里，墓碑好似一座座沉重的剪影，矗立在苍白的月光下。 墓园周边被高大的树林环绕，风声卷过，雾气呼啸，树叶发出沙沙声，打破死一般寂静的领域。 墓园中央是迷雾最浓郁的地方，磷火飘摇之地，一群拿着提灯的黑衣人站立，为死寂增添了一抹惊悚。 死亡的信徒如约而至，等待死亡骑士传达神谕。 这是一次非常愚蠢的聚会，一旦被三女神联盟的魔法师包围，又或者这次聚会压根就是陷阱，伦丹的死亡信徒首领会被一网打尽。 但他们还是来了，是信仰的虔诚，也是信仰的愚昧。 时间渐渐来到凌晨，墓园周边树林里，一双双眼睛睁开，等待死亡骑士的到来。 这次聚会参与者众多，绝不仅仅是死亡的信徒，几家教会密切关注，甚至那位神秘的黑暗骑士，此刻也来到了大墓园。 午夜的钟声响起，浓雾伸手不见五指，在信徒们的等待中，清脆的马蹄声从墓园深处响起。 恶灵犬分开浓雾，身着米黄色大衣、戴着黑色礼帽的亡灵仆从牵着缰绳，死亡骑士就这么乘骑战马来到了信徒们面前。 “女神在上，我们怀着最崇高的敬意，前来聆听骑士的教导。” 信徒们纷纷鞠躬，赞美女神和她的骑士，更有甚者想要亲吻死亡骑士的战靴，被恶灵犬一声怒吼吓退。 在普通人看来，死亡骑士一身破旧狰狞的铠甲，充满了对生者的怨念和愤怒，他的佩剑渴望饱饮鲜血，所过之处带走生命，留下死亡和瘟疫，是绝望的化身。 在死亡信徒的眼中，一切截然相反，骑士高贵神秘，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优雅。 信徒们屏住呼吸，近距离接触死亡的骑士，一个个激动到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这辈子值了，就算立马被关进疯人院也无怨无悔。 “我是死亡骑士，奉女神之名而来，传播死亡的信仰，讲述女神的神谕。你们都是女神最虔诚的子民，你们能来，我非常高兴。” 韦恩扫过众人，骷髅脑袋发出厚重的声音：“至于其他人，虽然没有向你们发出邀请，但你们既然来了，我也愿意将你们视为客人，出来吧，没必要躲藏。” 话音落下，信徒们群情激愤，叫嚣着要将异教徒拉出来放血。 死亡骑士亲临，信徒们抱到了大腿骨，此刻无所畏惧，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韦恩冷哼一声，打断信徒们的喋喋不休，锐利的白色目光扫过远方，抬手按住自己的佩剑：“我说过，没有必要躲藏，这只会令你们的信仰蒙羞。”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上百道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泾渭分明，来自不同势力，彼此之间有亲近也有疏远。 见贼军势大，人数占据明显优势，死亡信徒们不说话了，齐刷刷退后站到了骑士身后。 韦恩：“……” 换队站边，信徒的怂样不再令他哭笑不得，只觉得非常丢人。 不请自来的客人大体上可以分为四股势力，天父教廷、自由法师联盟、三女神联盟，以及前来助阵的友方单位黑暗教会。 其中，女神联盟又可分为三股势力，自然、太阳、月光。 韦恩在女神联盟的阵营里看到了两张熟悉面孔，他的老师希菲，健身房的迪克主教练，因为这边熟人多，他留意了一下月光教会的代表。 一位衣着得体的女性，年龄在五十岁上下，清瘦面容显露老态，但精神状态很好，眉角锋利，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 树林里还有隐藏者未曾现身，韦恩不再搭理，他今天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打打杀杀。 韦恩环顾四周一圈，让死亡的信徒们全部站到前面，缩在后面算什么样子。 伱们不要脸，女神还要呢！ “我带来女神的神谕，伦丹又污秽了……” 韦恩不管场边的异动，平静讲述道：“有些人一生贫困潦倒，有些人生来面貌丑陋，有些人则一出生衣食无忧且英俊美丽，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如此之大，大到了世间处处充满了不公，但是……” “所有人都会走向死亡，都会迎接死亡，无论你抗拒也好，反对也罢，最终都要离开这个世界进入永恒的宁静安眠。” “死亡是公平的，是宁静的，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是谁，你总有一天会死去，这是女神赐予所有人的公平。” 信徒们聆听神谕，感慨没信错，女神太懂了，骑士也说到了大家心坎里。 客人们则不明所以，死亡骑士说了一堆大道理，究竟想说什么，如果这就是神谕，未免太空洞了。 你这样说一辈子，也无法为死亡女神招揽更多的信徒，你下来，我们给你展示一下，什么才叫专业。 “女神告诉我，伦丹太污秽了，这里邪恶横行，罪犯扎堆，让本就不公的世界更加堕落，与其说是人间，倒不如说是地狱。” 韦恩低下头，看了眼阿博：“前几天，我在泰姆河畔唤醒了我的仆人，他生前是一位正直且无畏的伦丹警员，因为揭开了某些不公被杀……” “他苏醒后继续和邪恶抗争，成功捣毁了……正义得到宣扬，罪恶得以受诛，让不公的天秤稍稍平衡了一些。” “女神的神谕是公平，你们身为女神的信徒，必须始终贯彻这一理念，任何恃强凌弱、以权谋私的不公都是亵渎神明的行为，你们不仅要约束自己，还要监督他人……” “女神要求你们在伦丹的五個区建立新据点，成立一个对普通人开放的组织，帮助他们得到应有的公平，正义可以迟到，但绝对不能缺席。” 韦恩缓缓道来，听得信徒们张大了嘴巴，客人们也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比如隐藏在黑暗教会阵营的疯人院院长普朗克，他怀疑死亡骑士疯了，而且疯得不轻。 韦恩的御姐老师也差不多，希菲满目骇然，头一回听说这么激进的教义，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但这和死亡有什么关系？ 有这个闲工夫浪费大量人力物力，不如琢磨着发展信徒，公平什么的，伦丹的死亡信徒才几个人，累死他们也不可能…… 想到这，希菲心头咯噔一声，原来如此，她懂了。 乍一看，死亡骑士传达的神谕毫无营养，只是一堆假大空的废话，执行难度极大，受各方阻力不具成功的可能。 可转而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吸纳信徒的高明手段。 人们向往光明一亦渴望公平，真要是让死亡骑士做出一点成绩，死亡女神在伦丹的风评会迎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人们纵然不信，但也不允许其他人诋毁公平公正的死亡。 成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亡的信徒这么做了！ 希菲冷汗直流，惊觉死亡骑士的险恶用心，一时暗道棘手。 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死亡骑士，玩弄人心的手段果然厉害。 希菲不相信死亡骑士来真的，前期的洗心革面，肯定是为了后期的一次大规模献祭。退一万步，这是一个阳谋，用善意欺骗民意让声望达到巅峰，从而驱逐伦丹的其他信仰。 普朗克：死亡骑士真疯了！ “胡说八道！” 一声厉喝打断韦恩，天父教廷阵营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他是伦丹教区的大主教，毫不客气道：“我不知道骑士所言是否真是死亡女神的神谕，我只知道人间有人间的律法，所有教会都签署过协议，我们不能擅自使用自己的力量干涉世界，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据我所知，曾经的天父教廷才是世间最大的不公，你们把控着所有的上层权力，教皇国至今屹立不倒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你们没有干涉，教皇国早就实行君主立宪制了。”韦恩冷哼予以嘲讽。 大主教眼角抽抽，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教皇国何尝没有自己的难处，家大业大很难的。 而且教皇国已经非常收敛了，现任教皇他老人家也的确在考虑政教分离，时代的浪潮滚滚而来，即便是天父教廷也必须变革。 提及一纸协议，在场的几家教会高层都心里有数，争斗太激烈，大家都吃不消，将明面上的斗争转移到暗处，待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或者说摩擦升级到极限，再来一次大规模信仰之战。 “我来伦丹只为三件事，公平，公平，还tm是公平！” 韦恩嘲讽了大主教一句，对信徒道：“你们要尽全力维护公平，按照协议上的要求，不可动用超凡的力量。如果遭遇巨大阻力，无法实现公平，可以去找我的仆人，他做不到会来找我。” 说完，环视众信徒：“还有疑问吗？” 有！ 众信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肚子都是疑惑，最后站出来一个人，躬身行礼后道：“骑士大人，我们不是不相信您，而是……这真是女神的神谕吗？” “怎么，难道你们认为自己比我更懂死亡？” “……”xn 那倒不会，毕竟你真的死了。 “凡人的智慧无法理解女神的神谕，我不会怪你们，但不要总把你们的无知展现在我面前，去吧，遵从神谕，时间会证明一切。”韦恩下令道。 他的这番言论并非说说而已，可以很负责任地表示，神谕虽然是假的，但死亡宁静且公平的。 上述的感悟源于他对死亡的理解，引用尼尔森家族的警示格言，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香。 呸，说错了，不是这句。 神没有善恶之说，每一位神都具有双面性，关键在于信徒如何解读，韦恩在死亡里读到了宁静和公平，他是死亡骑士，他说这是神谕，这就是神谕。 不服去找死亡女神，就说死亡骑士亲口所言。 “走吧，好好为女神办事，等你们死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韦恩抬手一挥，恶灵犬咆哮浓雾，开辟一条直通大墓园的长道让信徒们离开。 信徒们虽有疑惑，但还是相信了韦恩，死亡骑士是女神的专属骑士，骗谁也不可能骗他们。 这就回去准备，先去自由法师联盟拉一波赞助，然后开五家侦探社、律师事务所为市民们提供法律援助。 信徒们晕乎乎离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信仰会发展到这一天。 其中一个信徒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躬身道：“尊敬的骑士大人，我前几天接到情报，自然教会的大祭司正在着手对您进行抓捕，情报来自自然教会高层，非常可靠。” 信徒声音响亮，听得希菲眼皮直跳，是哪个蠢货传出的消息，这么低级的借刀杀人不觉得丢脸吗？ 不是西德尼，也不可能是西蒙，只能是那两个蠢货了。 女神在上，太丢人了！ “我知道了，尽快离开吧，记得以后少走夜路。” 韦恩挥了挥手，待信徒们全部离开后，抬手按住了剑柄：“客人们，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没有，我这里有一句话……” “我死亡骑士平生不好斗，最讨厌打打杀杀！” “但为了完成女神的神谕，我不介意手染鲜血，这座城市太污秽了，你们清高，你们不愿同流合污，也请你们不要打扰女神的信徒伸张正义，为市民们带去公平。” “……”xn 你那是公平吗，你分明是为了招揽信徒！ 众人心头皆是不信，小孩子才讲对错，成年人都知道秩序更重要，死亡骑士强行要求正义，只会将伦丹的浑水搅得更加浑浊，届时还是要市民们买单。 不过……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自由法师联盟的队伍率先离去，无信仰者不主动介入争斗，天父教廷的队伍紧接着离开，死亡并非天父的敌人，死亡骑士也不是邪神的眷属。 黑暗教会的成员原地观望，死亡是黑暗的盟友，他们或许不会直接参与战斗，但支持盟友的态度必须坚定。 压力来到了三女神联盟这边。 迪克总教练和清瘦的女魔法师将注意力放在了黑暗教会身上，死亡骑士太强大了，黑暗骑士亦有可能藏于暗中，不能做无意义的牺牲。 希菲有些犹豫，她曾是帕里斯手术刀机构的领导人，不止一次和死亡骑士碰过面，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死亡骑士有九成的可能是假货，看着厉害，实则不堪一击。 考虑到还有一成的可能，她不愿冒险尝试，前段时间才倒下一位大祭司，不能再倒下去一个。 再等等，总部的强援就要到了。 三女神联盟的队伍有序撤离，黑暗教会的成员对韦恩躬身行礼，纷纷消失在夜幕中。 看得出来，大家都非常克制。 韦恩也很克制。 “太成熟了……” 韦恩喃喃一声，掉转马头便要离去。 忽然间，他感应到了一抹波动，让阿宾、阿博隐匿浓雾，独自驾马朝对面的树林走了过去。 这片树林被漆黑的夜幕笼罩，朦胧的月光无法穿透，无孔不入的雾气也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整个树林如同虚无的深渊，吞噬着过往的一切。 黑暗的源头站着一道高大身影，一袭黑色甲胄，披风罩住全身，面部被黑铁面具覆盖，上下严丝合缝，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黑暗骑士。 韦恩许久未动的超自然感应发出警示，对方非常危险。 “死亡骑士，伦丹不是你的地盘，你越界了。”黑暗骑士开口道。 “你是谁？” 韦恩试图分辨对方的声音，没能成功，低沉厚重还有几分沙哑，就跟得了喉癌一样。 “你可能没有见过我，我是黑暗选中的骑士，女神钦点的黑暗骑士。” “……” 啥玩意，在我韦恩面前自称黑暗骑士？ 韦恩有点懵，前几天他还琢磨着改名，没想到这个马甲已经有主了。 很糟心，他想和对面打个商量，能不能来一次换家，大家交换彼此的女神，以后他当黑暗骑士，对面转职死亡骑士。 韦恩识趣没有问出口，想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黑暗骑士冷漠注视着韦恩，后者的表现并不像一位成名许久的老前辈，反倒更像初出茅庐的新人。 加之帕里斯还有一位死亡骑士，眼前的死亡骑士有九成可能是假的，但浓郁的死亡气息作不了假，只能说两位死亡骑士并非同一者。 死亡女神扩充了自己的骑士数量，准备组建一个编队？ 黑暗骑士不懂，只知道自己能获得骑士的身份，满足了无比苛刻的条件，一位女神不太可能拥有两位行走在人间的骑士。 两位骑士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 可能是心有灵犀，也可能是气氛到了，韦恩按住了剑柄，黑暗骑士亦做好了战斗准备。 树影婆娑，一缕光芒照下，利剑一般分开了两位骑士彼此注视的目光。 韦恩侧头朝一棵大树望去，心头猛地一紧。 这熟悉的感觉！ 老师你在这干什么，对面可是黑暗骑士，再加上他的盟友死亡骑士，赶紧回去加班啊！ 咦，难道老师你强到了能单杀两位骑士？ 同一时间，黑暗骑士也看了过去。 “大祭司……” 随着黑暗骑士一声呢喃，藏匿于树林中的思维急速远走，两位骑士依旧原地不动。 半晌后。 “交给我来处理。”x2 第七十五章 借刀杀人 迫于两位骑士的压力，暗中侦查的思维远遁离去。 韦恩为了掩护老师撤退，原地一步未动，假装自己对黑暗骑士的兴趣更大，凹造型和其对峙。 半晌后，确认老师安全了，这才缓缓开口： “交给我来处理。”x2 怎么可能交给你来处理！ 韦恩心下不屑，抖动缰绳一跃踏入传送通道：“我对大祭司的人头很感兴趣，你想要的话……各凭本事。” 黑暗骑士一言不发，待传送门消失后，身影遁入黑暗，再次现身时，刚好出现在亡灵战马前方。 韦恩暗自吃惊，尤利亚的传送门虽不能长距离跨越，但涉及空间魔法已经非常夸张，万万没想到，黑暗骑士的传送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此一来，只需几次传送就能追上希菲。 老师，你可得跑快点，千万别回头。 “桀桀桀，有点意思。” 韦恩的骷髅脑袋咧嘴大笑，试图再次吸引黑暗骑士的注意力。 长腿御姐有什么好的，真男人就该干骨头，夜色正酣，不如咱俩比试一番，看看谁能拿到今晚的最佳造型奖。 效果一般，黑暗骑士没有搭理，踏足黑暗笼罩之地，自由穿梭空间之外，几次闪身便远远将韦恩甩开。 真麻烦！ 韦恩驭马追赶，他不清楚希菲的实力上限在哪，和黑暗骑士相比谁强谁弱，但根据超自然感应警示，黑暗骑士无疑更危险。 或许有黑暗骑士出场自带强烈敌意，触发了超自然感应的缘故，但无论如何，希菲对他不薄，是他最尊敬的授业恩师，地位比管家弗拉还高了那么一丢丢，绝不能放任不管。 退一万步，大晚上的，黑衣男尾随长腿美女，正义的死亡骑士必须出警。 两分钟后，眼看黑暗骑士先一步靠近思维源头，他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身看向跃马而来的死亡骑士。 “既然你有意取下自然教会大祭司的人头，我就把她让给你，但要记住，伦丹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在伦丹肆意妄为。”黑暗骑士冷漠表态，说完一步踏出，彻底消失在黑暗深处。 猎物近在眼前，你突然不追了，什么意思？ 韦恩不是很懂，怀疑自己演技有限，被对方发现了端倪，犹豫0.01秒，抖动缰绳继续朝老师的方向靠近。 事到如今，不上也得上，否则他敢不上，黑暗骑士就敢四处造谣，说自然教会大祭司和死亡骑士有一腿。 韦恩倒是无所谓，马甲一脱爱谁谁。 老师不行，谣言满天飞肯定影响仕途，他还指望老师步步高升，以后成了女教皇，提携他这个学生鱼肉乡里睡圣女候选人呢！ 亡灵战马跃出传送通道，四足落地，践踏炙白光点。 白光晕开，犹如一颗石子打破平静水面，淡淡的涟漪波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韦恩眼前景色大变，迷雾笼罩的林荫小道被涟漪波纹冲散，月色笼罩的宽阔长街飞速向前后铺开。 长街宽约三十米，左右两侧建筑哥特风格明显，有巨大的钟楼，亦有气势磅礴的大教堂，高耸的塔楼直通云端，黑色的尖顶长枪利剑般穿插而上。 建筑外墙布满了花纹复杂的半透明玻璃，透过窗户，可在黑暗中看到闪烁跳动的烛光，并隐隐听到唱诗班的悠扬赞歌。 富丽堂皇的建筑群在月光笼罩下神秘庄重，陡然的钟声响起，又为长街披上了一层历史的厚重感。 结界吗？ 韦恩看着前后不见尽头的长街，目力穷于视线远方，惊讶看到了乘骑亡灵战马的身影。 他的背影！ “有点东西，但不多……” 韦恩低沉开口，或许自然教会对死亡骑士非常了解，对战经验丰富，精通一百零八种困住死亡骑士的小技巧。 可惜，经验主义害死人，找错了对象，他并不是死亡骑士。 在实力方面，韦恩自知不如死亡骑士，但在技能方面，他比属性单一的死亡骑士拥有更多应对手段。 超级视力！ 魔力奔涌而上，黑烟暴涨如同黑色火焰熊熊燃烧，韦恩的骷髅脑袋绽放两道白光，利剑一般横扫全场，在首尾衔接的长街上找到了缝合截面。 两栋哥特式建筑一高一矮，拼接断面存在瑕疵。 像极了不会画手指的ai程序，属于那种乍一看整体风格完美，挑不出什么毛病，仔细一看，妈耶，六指琴魔。 韦恩拔出阴影梦魇，剑锋反射冷白月光，映照骑士白骨头颅，他驾马冲刺，长剑猛地斩向断面接口。 轰一声震动。 眼前的画面镜面般破碎，一条深邃的空间通道出现在眼前。 韦恩不作迟疑，驾驭亡灵战马施展空间传送，在通道极速收缩之前，一跃跳出了结界范围。 这一次，出现在韦恩面前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 古树盘根错节，数不尽的参天巨木，犹如远古巨人矗立在天地之间，连绵林海远望波澜壮阔，徐徐铺开一幅浩瀚画卷。 第二层结界尚未设立完毕，几名法师愣愣看着突然出现的死亡骑士，想破头也不明白对方今天怎么这么快。 为首的女子外貌绝美，五官精致好似瓷器，长发如瀑散发淡淡香气，一袭淡绿色长裙贴身，完美勾勒出曼妙身材曲线。 见亡灵骑士望了过来，急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韦恩惊讶看着对方，就思维的感应而言，对方和他的老师希菲几乎没有区别，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师的双胞胎姐妹？ 韦恩不明所以，见对方气质优雅，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不可能是老师的女儿，只能作出了上述猜测。 不过，挡脸干什么，又不丑！ 对面，女子万分懊悔，黄金法师级别的澎湃魔力透体而发，魔力潮汐卷动漫天绿意，汇入一抹纯净月光，飞快完成了第二层结界部署。 冷月当空照射而下，化作无影无形的锁链缠住亡灵战马，韦恩提剑的手臂重若千钧，一股奇异诡谲、难以形容的冷意袭上白骨身躯。 “结界困不了他太久，我已经种下了种子，任务完成了，撤退。”女子飞快下令，带领几名下属踏入结界暗门。 韦恩这边，他感觉体内仿佛多了点什么东西，他感觉到了，贪欲之书也感觉到了。 啊呜！ “下次别吃这么快，起码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韦恩吐槽一声，还在疑惑神秘女子和老师相似度极高的思维，真假难辨，连他这个学生都瞒过去了。 “究竟是谁？” 韦恩感慨伦丹卧虎藏龙，随便站出来一個魔法师都强得令人发指，挥剑斩断周边的无形锁链，骑着亡灵战马在结界中溜达起来。 虽说只是虚幻的结界，但自然的景色壮丽辽阔，给他一种沁入心脾的宁静之意，在这里练习和大自然沟通，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馋得韦恩恨不得立即坐下来冥想。 可惜坐不得！ 镜头一转，亡灵战马跃出传送门，摇头晃脑连续打着响鼻。 “主人，我花粉过敏。” “别闹了，伱死得就剩一把骨头了，怎么可能花粉过敏。” 韦恩拍了拍马头，花粉过敏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场地卡克制，尤利亚喜欢黑夜下的大墓园，不喜欢月光下的自然结界。 “究竟是谁呢？” 韦恩嘀咕着女子的身份，猛然间，想到了一个疑点，他和黑暗骑士对峙的时候，和老师极其相似的思维突然插了进来。 当时他以为老师看到狗咬狗，一个激动没忍住笑出了声，现在想来，分明是对方刻意为之，故意暴露自己，引起死亡和黑暗两位骑士的注意。 之后韦恩就想不通了，对方将他引入结界，貌似什么都没做…… 哦，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女子埋了个什么东西，和月光有关，被贪欲之书一口闷，成了小眼珠子的养料。 韦恩猜测这是一起针对骑士的阴谋，黑暗骑士提前察觉端倪，果断撤退不再深入，只有他一人踏入陷阱。 “不对，还有一个人也被算计了！” 韦恩眼前浮现老师的面孔，女子设下埋伏并不是为了战斗，但经她一番操作，成功为老师拉了两个仇恨，一个是死亡骑士，一个是黑暗骑士。 可惜机关算尽想太多，唯独没算到死亡骑士提前破开了第一层结界，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对方可以熟练驾驭自然、月光两种魔法，是自由法师联盟的人，还是说，伦丹的三女神联盟对老师不满，来了个借刀杀人？” 韦恩沉吟片刻，局势越来越混乱，他手上情报有限，已经看不懂了。 很麻烦！ 不只希菲麻烦越来越多，他这个学生也越陷越深。 死亡骑士的马甲牵扯太多，每次现身都会吸引大量注意，譬如今晚，直接引来了几家教会密切关注，出场都是各大教会在伦丹的高层掌权者。 死亡骑士的马甲牵扯越多，影响范围就越广，升级的态势就越严重。 韦恩决定有必要将这个马甲往边上放放，近期减少抛头露面的次数，最好是不要抛头露面，雪藏死亡骑士。 在外人眼中，伦丹的死亡骑士就是本人，韦恩很清楚，他凭借贪欲之书才能拔出阴影梦魇，他不是什么死亡骑士，接不住对方身上的恩恩怨怨。 再这么装下去，形势只会愈演愈烈，直到崩盘无法收场。 纸包不住火，假货终究是假货，他披马甲是为了办事方便，不是为了引火烧身。 “陡然强大的力量让我有些忘乎所以，该打，是时候回归那个平平无奇的魔法师学徒了……” 韦恩深吸一口气，死亡骑士的马甲影响力太大，是好事，也是坏事，今晚算给他提了一个醒，做魔法师还是低调为妙。 强大的力量激发欲望愈演愈烈，他被力量冲昏了头脑，最近有点飘了，之前的骑马踏长河、今晚的聚会，都是力量膨胀欲望的无智之举。 韦恩连连摇头，越想越怕，伦丹不是偏远小镇恩洛尔德，势力不是只有上不得台面的地心教，他连伦丹的深浅都没摸清楚，就主动跳出来集火，实在太智息了。 瞅瞅人家黑暗骑士，多低调，除了主动和盟友见了一面，从头到尾都藏于暗中，坚决不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 “学到了，以后我再装逼，我就是个锤子！” 韦恩咬牙切齿，引以为戒，誓要向黑暗骑士学习，能不抛头露面绝不走到前台。 尤其是马甲，马甲是用来背锅的，不是用来装逼的，马甲的力量不代表自身，做人还是得靠自己，自强不息才是王道。 不过，自强不息和自强不吸是两码事，该吸还是要吸的，他不吸，老乡们只能流落街头。 ———— 次日天明，拂晓雾气尚未散去。 韦恩拖着疲惫身躯返回侦探社，昨晚他回归下水道，化悲愤为力量，在火元素的带领下，连续扫荡了好几个老乡聚集地。 “这群刁民，藏得越来越深了。” 韦恩嘀嘀咕咕推开后门，幸亏阿火勇于举报、积极带路，否则真被土、水、风躲了过去。 连续几晚上深耕细作，尤其是昨晚来了一波狠的，韦恩许久未动的生命本质涨到了96%，涨幅虽不大，但进度条成功挺进一步，效果是喜人的。 进入侦探社，韦恩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家具摆放和之前一模一样，办公桌上的书籍、纸笔也都没有挪动位置，但他还是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 三个气味，有烟草和酒气。 韦恩微眯双目，四处检查了一下，昨晚家里来人，他放在抽屉里的五百宪令分文未动，说明对方不是为了求财。 不求财，只能是劫色了。 “明明我只想低调冥想，怎么老有人盯上了我，这次是谁，我又招惹什么仇家了？”韦恩满腹疑虑，准备设下埋伏，今晚顺藤摸瓜探探对方的底。 沉吟片刻，他放弃了这一想法，转身去街边电话亭，拨通了御姐老师的电话。 “侦探社不安全，我被人盯上了，可能还是之前那位大人物。” “不可能，他虽然满口仁义道德，通篇都是骗女人的鬼话，但基本的诚信还是有的。” “……” 老师，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是病句，前后矛盾了。 还有，你和那位大人物什么关系，听着味儿不对啊！ “老师，你在伦丹还有安全屋吗，我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专心冥想。” “有那么几个，姐姐给你一个地址，让那边安排一下，今天下午你就能住进去。” “麻烦您了。”韦恩大喜，有个豪横的老师，搬家就是方便。 “你我之间就不用客气了，好好冥想，等你成为独当一面的魔法师，姐姐还要你帮忙撑场面呢。” 电话对面，希菲再次吩咐韦恩近期不要抛头露面，而后道：“有几位客人来了，晚上再联系。” 第七十六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自然教会，温莎分区，伦丹总部。 总部位于伦丹中区、内伦丹，政治文化中心，经济最繁华的伦丹城。 从外部看，这是一间对民众免费开放的公共图书馆，保存文献并向市民提供查询、借阅等相关服务。 建筑风格古典，设施略有陈旧，并非伦丹一流的图书馆。 然内有乾坤，教会总部成员出入的办公室大楼设有三道传送门，依次是六芒星、十字星、三角星。 通过中间的十字星，可抵达自然教会总部大教堂。 大教堂坐落在一片广袤的山谷中，设计灵感主打一个与自然融为一体，教堂的整体结构以自然为主，融入一部分人类建筑审美。 高耸的尖塔似挺拔的山峰，环绕着教堂的绿色草坪宛如一片绵延的山脉，墙壁上雕刻着大量植物形状，栩栩如生，受自然女神庇护，充斥着澎湃绿意生机。 教堂内部依旧是融入自然元素的设计，参天巨木充当立柱，撑起一层层建筑，华丽的伞盖遮挡天幕，光线透过五彩缤纷的玻璃洒落大教堂内部，营造出绚丽神秘的光影效果。 其他区域，随处可见样貌优雅的植株，它们充满生机活力，各有各的用处，服务着教堂内的自然门徒。 信徒和门徒是有区别的，满大街的信徒不被允许进入大教堂，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能在门徒的引导下，来到环绕大教堂的草坪前祈祷膜拜。 门徒是提纯后的信徒，除了信仰更加坚定，还要求了魔法师的身份，并对自然教会拥有一定程度的贡献。 但不是所有的门徒都能进入大教堂，伦丹总部是行政机构，是自然教会在温莎王国的中枢，由中枢蔓延散开的神经，调节和控制着整个温莎分区。 一般情况下，只有伦丹总部的行政人员可以自由进出大教堂，其余门徒没有得到许可，一概不被允许进入。 前段时间，希菲迫于压力向自然教会大本营发出求助，死亡、黑暗两位骑士在伦丹活跃，为了保护温莎分区的利益，要求上面派出常驻伦丹的强援。 教会拖了几天后，派出了一支援军，人数并不多，加起来不到十人，但每一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尤其是此行的领袖芙罗拉·伊芙琳娜，自然教会的上一任圣女、本部祭司，名望极高的黄金法师。 芙罗拉是法兰克人，和希菲曾有一段共事情谊，两人惺惺相惜，都对彼此评价极高，总部希望两人携手合作，尽快让温莎分区恢复元气。 会议室。 光芒穿透连排落地窗，照耀会议长桌一片光明。 希菲抬手贴在胸口，微微弯腰，笑着欢迎自己的旧友：“圣女大人，一别多年，您的美貌丝毫未减，真让人羡慕呢。” 芙罗拉一袭淡绿色长裙，仪态优雅，弯腰回礼道：“大祭司，我奉总部之命来伦丹辅助您，如果您继续这么客气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应该的，您毕竟是圣女。” “去年我已经卸任了圣女，现在只是本部的一个祭司，种种花浇浇水，干一些养老的活，在职位上您是大祭司，我现在是您的下属。” 两位女性一個英姿飒爽，一个温柔得体，性格完美互补，堪称是黄金搭档，足见自然教会总部挑人的眼光。 希菲拉着芙罗拉的手，亲密引导其入座，面上笑容不变：“你我曾在帕里斯共事，多年友谊，即便你不再担任圣女，你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并没有将你视为下属……” 芙罗拉闻言亦是面上带笑，两人追忆往昔，说了很多当年的姐妹情深。 大约是二十年前，希菲和芙罗拉第一次见面，那时两人是竞争关系，前者来自伦丹，后者来自帕里斯，竞争二十年一届的圣女。 其实也有圣子，自然女神不挑的，性别没有卡那么严，女的选上了就是圣女，男的选上了就是圣子。 但毕竟是自然女神，带了个女字，教会宣传的形象又是一位优雅高贵的朦胧女神，圣子什么的，女神降临意志的时候，难保会有些不适。 故而，自然教会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圣子，从古至今都是清一水儿的圣女。 那一届竞争十分激烈，主要是希菲和芙罗拉竞争，同为神眷者，她俩的起点就是其他人的终点，属于她俩竞争，其他人负责陪跑看个热闹。 其中，希菲因为龙血加持，被教会本部高层看好，不出意外地话，这届圣女非她莫属。 意外不出意外地出现了，意外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名为奥斯顿·兰道，咔咔一顿狂舔，平亿近人俘获美人芳心，把希菲拐回家结婚了。 芙罗拉保送圣女，希菲得到了爱情，她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爱情使人盲目，希菲主动弃权圣女大选，得罪了不少看好她的高层，这也导致了她后续被送去手术刀机构，常年游走在战斗一线，专门干脏活累活。 更糟的是，爱情并没有那么圆满，死气沉沉跟墓地似的。 婚后希菲发现丈夫是个无信仰者，对她的自然信仰并不感冒，还严格约束她的衣食住行，要求她成为一位优雅的贵妇人，而不是每天只顾埋头工作。 结婚前你怎么不说，谈恋爱的时候你哑巴了？ 伱搁这跟谁嬉皮笑脸呢，你早说啊，早说老娘会和你结婚吗？ 两人为此没少吵架，吵着吵着希菲就开始家暴了，直到爱情的结晶降生，关系才缓和不少。 希菲以为这是好兆头，死鬼终于回心转意了，哪知道，这是丈夫变本加厉的开始。有了女儿，丈夫加大了对她的约束程度，甚至让她辞去教会的职务，最终两人不欢而散，开始了漫长的分居对抗。 希菲的丈夫奥斯顿·兰道在伦丹有一腚地位，找到了温莎王室向自然教会温莎分部施压，那时希菲因为放弃圣女身份，在教会的地位等同小透明，温莎分部乐于成全奥斯顿，以此换取政治和经济层面的支持。 这波叫双赢！ 小透明大怒，直奔帕里斯，从基层干起。 希菲和芙罗拉的共事情谊就发生在这段时间，从竞争对手到情同姐妹，橘势一片大好，羡煞旁人。 后来芙罗拉调回自然教会大本营，以圣女的身份服侍女神，作为自然女神的代言人，地位无比崇高。 希菲不行，她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杀成了手术刀机构领导人，杀出了分区祭司的江湖地位。 时隔二十年，高层不再雪藏这位优秀的自然门徒，希菲凭本事拿下了温莎分区大祭司的职位，荣归故里返回伦丹。 两人聊了很多，感慨过去现在，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芙罗拉，你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了住处，今天不聊公务，你好好休息一天。” “多谢大祭司……” “叫我希菲就好了，我说过，我没有将你视为下属。” “好的希菲，明天见。” 两人拥抱了一下，芙罗拉面带笑容离开会议室，后面是笑容依旧的希菲。 在办公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希菲整张脸冷了下来，嫌弃擦了擦手，小声嘀咕起来：“呸，真恶心，为什么是她，这个小婊砸可不是善茬，满肚子阴谋诡计，我可不相信她会乖乖辅佐我。” 希菲返回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山脉草原，芙罗拉实力不俗，作为前圣女，没少聆听自然女神的教诲，绝对是一位强援。 有她在旁辅助，希菲对击退黑暗骑士持乐观态度，只要不是黑暗、死亡两位骑士同时出动，胜算起码有五成。 但芙罗拉野心勃勃，好胜心极强，要么不当，要当就要当老大，绝不会屈居人下做个分区祭司。 分区祭司看着和总部祭司平级，实则地位悬殊，芙罗拉不远万里赶至伦丹，肯定不是来养老的。 “她想当大祭司……” 希菲喃喃自语，芙罗拉在教会总部基本已经爬到头了，再想往上只能熬资历熬时间，这不符合对方的心理预期，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不会甘于寂寞，故而主动提出外放积累政治资本。 刚巧，她和芙罗拉塑料姐妹，她也刚继任大祭司没多久，地位并不稳固。 梳理了大致的前因后果，希菲无言闭上双目，芙罗拉带来了亲信下属，且都是调教多年的精英，她的忠实部下都在帕里斯，手上没有得力干将，只会被对方一点点分走权力。 “也好，让给你一部分权力，以后由你全权负责两位骑士。” ———— “好大！” 伦丹西区，庄园长街。 韦恩看着眼前和恩洛尔德镇别墅大屋几乎同等规模的豪宅，感慨老师的身家富裕，这么有钱还每晚加班，这就是成功人士吗？ 再一想，老师不仅有钱，还是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韦恩羡慕得拳头都硬了。 什么，自家老师，那没事了。 希菲一通电话，调走了庄园大屋内所有的仆人，包括管家在内，近期全部带薪放假。 大屋内空无一人，异常安静，满足了韦恩无人打扰的要求，他在屋内四处转了转，熟悉环境，以便紧急情况下可以转进自如。 在地下室，韦恩发现了一条地道，标准的防空洞设计，储存了大量生活必备物资。 结构和储藏像极了恩洛尔德镇兰道家族的地下隧道，韦恩打开壁灯，暗道有钱人一个比一个惜命，如料不差，地道必然连通城市下水道。 有钱人没让他失望，没走两分钟，打开机关闸门后，成功进入了四通八达的地下交通网络。 “老乡，这么巧，你们也在啊！” 韦恩大喜，双手张开，扬起密密麻麻的触手将老乡们揽入怀中。 那个谁说得好，同在异乡为异客，相逢即缘谓相知，老乡见老乡，就应该相互照顾相互理解。 他的生命本质还没填满，只能麻烦老乡们照顾和理解了。 火元素很激动，大表忠心，愿意照顾和理解，将其他三种元素按在原地，等待触手一锅端。 火元素代表欲望，韦恩怀疑最近忘乎所以，主要原因就是火元素摄取太多。虽说他体内的火元素异常冷静，从未有过作奸犯科的记录，但书本上的道理不会骗人，这个锅必须由火元素来背。 “要不是你们四处敲锣打鼓，蒙昧智商的高地，成熟稳重如我岂会得意忘形。” 韦恩找到了背锅人，立马对火元素口诛笔伐，火元素大呼冤枉，为了讨回韦恩的欢心，加大力度按住土、水、风三元素。 三元素：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韦恩一次吸了个爽，感慨有钱人家的地下室就是不一样，连四元素储备都比别的地方多。 放在下水道，他这时候已经吃干抹净去祸害下一家老乡了，现在才吸了九成，还有源源不断的四元素填补空缺。 “咦，填补空缺？” 韦恩惊讶发现，大屋防空洞有着自动汇聚四元素的奇特力场，或许跟不上他疯狂掠夺的速度，但自动填补的情况和下水道迥然不同。 下水道里的四元素被掠夺后，要花好几个晚上才能填满，颇有些竭泽而渔的意思。 大屋不同，这里能可持续性地竭泽而渔。 因为是老师的住宅，韦恩猜测这里被施加了魔法阵，吆喝南来北往的四元素进来看看。 “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早搬过来了，何苦冒着踩屎的风险在下水道瞎晃悠。” 韦恩抱怨一句，这个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捉弄学生。 学业为重，这是能随便捉弄的地方吗？ 原谅你一回，下次可不行了啊！ 韦恩的冥想已经达到了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且是学会了自己动的冥想，哪怕他在睡觉，也会本能地对周边的四元素展开掠夺。 有这种修炼圣地，韦恩果断决定住下不走了，他从客卧搬下枕头床单，躺在长椅上补觉，无影无形的触手则自己动起来，将误入此地的四元素关进小黑屋。 …… 是夜，作息彻底颠倒的韦恩接到了希菲的电话，对新的住所非常满意，保证足不出户，不会给希菲添麻烦。 这是希菲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狠狠夸了学生几句才挂断电话。 韦恩闲来无事，放出猫头鹰和白鸽喂食，两只信鸟相处融洽，可能是品种不同不具竞争性，也可能是雪鸮体型太大，白鸽掂量了一下没敢动粗。 总之，没打起来，鼠条管够的情况下，阿雪也没有将白鸽视为猎物。 “我警告你小子，你敢吃它，我就把你嘎了做成大盘鸡。” 韦恩撂下狠话，在书房里挑了几本文学名著，准备带去防空洞打发时间。 白鸽鸟仗人势，得到韦恩的支持，咕咕咕在阿雪面前瞎蹦跶，阿雪等韦恩离开后，一爪子将白鸽按在地上，低头咬下了几把白毛。 白鸽吓坏了，咕一声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还行吧，至少在韦恩面前，它俩相处还算融洽。 另一边，几道身影趁着夜色来到大屋前。 “就是这里……” “这小子倒是警惕，知道我们盯上了他。” “知道又怎样，一个魔法师学徒罢了，他还能反抗不成。” “说得也是，魔法师的世界很残酷，今晚好好教教他，什么才是魔法！” “哈哈哈———” 第七十七章 尸体走丢了 四道身影来到大屋前，一人停车放风，三人持枪潜入，分工明确且熟练。 大屋空无一人，只有书房灯亮着，三人搜索片刻没能找到目标，聚集在地下室入口。 “怎么回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大的房子，起码养两个仆人才对。” “很正常，主人出远门把仆人也带走了，我没猜错的话，这小子应该调查过，趁主人不在过来借宿。” “也好，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 潜入者有恃无恐，完全没把韦恩放在眼里，直接推门走进地下室。 区区一个魔法师学徒，半吊子都算不上，还能翻天不成。 三人在地下室发现了地道，躺椅、枕头、床单，以及几本取自书房的文学名著。 “贼就是贼，主人不在家也只敢躲在地下室。” 三人更加确认韦恩是不请自来的借宿者，各方面证据都表明，韦恩被他们追得无路可逃，藏在地下室不敢露头。 “他小看了魔法师，以为躲在这里衣食无忧就不会被发现。” “枕头还有温度，他刚走没多久。” “追！” 三人顺着防空洞走到头，看到了敞开的闸门，钻进去后，眼前是四通八达的城市下水道系统。 “……”x3 面面相觑。 “怎么办，还要追吗，他可能已经跑远了。” “追，这次没抓到他，下次他躲进下水道就更难抓了，老师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受罚。” 三人咬牙切齿，小老鼠本事没多少，脑瓜子倒是机灵，一而再再而三躲过了他们的抓捕。 但还是那句话，魔法师学徒根本不懂魔法。 自以为钻进下水道就能躲开追捕，殊不知在真正的魔法师眼中，他隐藏的手段拙劣可笑，遍地都是可追踪的线索。 一人施法散播孢子，思维连线花粉，感知蔓延至四通八达的下水道，视野骤然开阔起来。 两分钟后。 “怎么回事，这么久还没找到？”两名同伴催促道。 “不是的，附近的风元素太稀少了，限制了花粉的扩散速度……” 听到同伴的抱怨，这人立即反驳，一個两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都睁大眼睛看清楚，要不是附近还有些四元素，称这里为元素禁区都不为过。 又过了几分钟，同伴都不耐烦了，这人才抹掉头上的汗水，幸不辱命，找到小老鼠了。 “追，小老鼠以为我们离开，已经停下来了。” …… 另一边，韦恩挠头很是费解。 好慢啊！ “怎么还没来，幸亏你们是反派，换成正面人物来抓我，魔法少女人质都被我三回了。” 此时韦恩已经联系过了恶灵犬阿宾，让其带来了自己埋在侦探社后院的手枪，加之随身携带的拳刺，感觉这把应该是稳了。 大屋是老师的住所，老师是自然教会大祭司，自称伦丹最高权力和最强战斗力。 真真假假韦恩不予置评，她胸大，她有道理，就当是真的好了。 恶灵犬已经和死亡骑士绑定，是众所周知的死亡骑士宠物，韦恩怕老师有所察觉，不敢让阿宾离大屋太近。 同理，亡灵战马尤利亚也被拦在了大屋外，没有他的召唤，一概不允许靠近。 韦恩拿到手枪后，让阿宾去地面查探，根据他的反侦察经验，敌人不会只有三个，起码还有一两个人留守放风。 韦恩让阿宾不要惊动对方，后者久等不见队友，肯定会返回老巢汇报情况，届时阿宾一路尾随便可顺藤摸瓜。 如果没有放风的，就当韦恩没说，这伙人专业素养太差，要么是废物，要么是接到了外包的业务。 考虑到种种可能，韦恩决定留一个活口，至于剩下两个…… 河底风光好，欢迎来洗澡。 泰姆河底缺什么都不缺雅座，加两把椅子让他们陪阿博唠唠嗑。 远方，脚步声袭来。 一缕香气悄然而至，韦恩微眯双目，超级视力捕捉细微气流，在风中看到了常人肉眼无法察觉的黄色花粉。 花粉飘落在地，也有些落在了他的衣服和脸上。 韦恩不动声色，倚靠墙壁缓缓倒下，手枪藏于袖内，等待对方靠近。 “找到了，小老鼠跑得真远。” “就是他。” 一人从怀中取出画像，对照韦恩的脸比了比：“他被花粉麻醉，现在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把人带走，我们已经耽误太久了。” “该死，这条路这么长，我可不想一直背着他。” “那就拖走，老师只要活口，没说不能受伤。” 三人收起手枪，商量着谁来干累活，他们一路追赶至此，说什么都不愿负重返回。 三个和尚没水喝。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韦恩猛地睁眼，抬手露出黑洞洞的枪口，近距离射击连开三枪。 三朵血花迸溅，两处位于胸口，一处位于肩臂。 一人惨叫着倒下，另外两人皆一言不发，瞪大的眼睛逐渐灰白，只觉胸口热乎乎的，而后凉意席卷全身，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不想负重就不要负重，我这人心善，帮你们一把。” 韦恩站起身，抬手打了个响指，他身上冒出细密火星，点燃附着体表的花粉孢子。 火焰漩涡环绕周身，愈演愈烈朝周边扩散，红色火墙奔涌四面八方，将通道附近的花粉烧了个一干二净。 肩膀中弹的魔法师还在惨叫，两个同伴刚刚还有说有笑，突然情绪稳定，家属也没闹，着实令他受惊不小。 最可怕的是，软萌可骑的猎物摇身一变成了猎人，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区区一个魔法师学徒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从故意留下线索，到假装昏迷放松他们的警惕，再到破坏花粉孢子，抹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该死，他们早该想到的，这哪里是魔法师学徒，分明是身经百战的老猎户。 砰！砰！ 韦恩补上两枪，确定两人真的睡着了，这才将枪口转移至俘虏面前：“姓名、性别、为谁服务、为什么要抓我，漏一个就杀了你。” “我，我不知道……” 砰！ 话音落下，俘虏耳边的水泥炸开，碎石划开侧脸鲜血直流，吓得尖叫连连：“别开枪，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韦恩的眼神太吓人了，加上两个同伴拼死作证，这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俘虏不敢嘴硬，语速飞快讲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叫威斯克，自然女神的门徒，我的老师乔伊·多宾让我们调查你，是他要抓你，和我没关系……” 威斯克带着哭腔道：“我就知道这么多，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不敢了。” 砰！ 韦恩面无表情扣动扳机，摇了摇头：“抱歉，我很想放了你，但我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伱漏了自己的性别没说。” 砰！砰！砰！ 因为对方名叫威斯克，韦恩特意多补了两枪，他捡尸摸出三把手枪，将手上的那把扔在尸体上，打了个响指，原路返回朝大屋走去。 他这人不喜欢杀生，杀鸡都哆嗦，可如果打到了家门口，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韦恩身后，土墙升起、风元素带来氧气、火元素欢呼跳跃。 大量的火元素聚集使得土墙内部温度极高，以最快的速度抹除了三人存在的痕迹，最后是水元素奔涌而来，卷起灰烬送至隔壁的排污口。 土、火、水、风一波走完，下水道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三块黑漆漆的痕迹，证明这里发生过什么。 …… 大屋外。 放风人员久等不见同伴归来，启动轿车离开。 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肯定是出事了，他记下街道门牌号，路上绕了几圈，反复确认没人跟踪，这才去往老师家中。 浓雾弥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紧随其后。 ———— 后半夜。 韦恩在下水道召唤阿宾，确认了对方的家庭住址，考虑着上门斩草除根的可能性。 以他的能力或许不行，穿上亡灵骑士的马甲问题不大，可这样的话，肯定会有人将他和亡灵骑士联系到一起，风险太大不可取。 思索片刻，韦恩拨通了御姐老师的电话，翻译一下，大致内容如下。 老师，学生在你家被你的小弟袭击了，他们都有枪，嘤嘤嘤，差点就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天还没亮，希菲火急火燎来到了大屋，直冲地下室找到了韦恩。 “你没事吧？” 希菲在韦恩身上摸了摸，确认生命健康，也没有受到惊吓，这才松了口气。 学生人没事就好！ “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你纠缠不清？” “我也不知道，他们从侦探社追到这，目的非常明确，有三人携带枪支潜入屋内，据俘虏交代……” 韦恩讲明当时的情况，最后情绪激动道：“他叫威斯克，自称是自然女神的门徒，乔伊·多宾的学生，奉命不惜一切代价抓活的。老师，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哪是踢我的屁股，分明是打您的脸，他们是冲你来的。” 希菲：() 道理是没错，但话不对，很形象的比喻，脸已经开始疼了，下次别比了。 希菲眉头一皱，她记得乔伊·多宾这个名字，西德尼的一位学生，西德尼倒台后，乔伊被一并清算，目前居家待岗。 按照韦恩的说法，乔伊不是幕后主使，西德尼才是，后者发现了韦恩的身份，想要绑架学生用来威胁老师。 可是…… 希菲自信隐瞒地很好，即便女儿维罗妮卡也不知道韦恩是她的学生，西德尼凭什么知道？ 难不成，该死的混球告诉西德尼了？ 不会，应该不会，混球固然没有下限，但不至于突破底线。 再说了，西德尼绑她的学生有什么用，西德尼现在最该做的，是隐藏自己让所有人都忽视他的存在。 绑架韦恩，还明目张胆动用自己的势力，这绝不是西德尼的行事作风。 “韦恩，不要着急，伦丹总部的情况很复杂，没你想象中这么简单。” 希菲稍加安抚一番，而后道：“俘虏在哪，带我去看看，我要亲自拷问情报。” “俘虏被吓死了。” “吓死？！” “嗯，我受惊过度，一不小心扣动扳机，他就死了。”韦恩委屈道。 “……” 希菲嘴角直抽，原来是这种吓死，牵强笑了笑了：“你受到惊吓，手抖了一下可以理解，这不怪你。尸体呢，姐姐我检查一下尸体，或许能有所收获。” “尸体走丢了。”韦恩委屈道。 “……” 是尸体自己走丢的，还是你走着走着把尸体丢了？ 希菲抬手捂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韦恩身上看到了混球丈夫的影子。 还别说，两人瞳孔发色一模一样，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希菲沉默半晌，严肃道：“丢在哪了，还能找回来吗？我们找不到不要紧，千万别被他们找到，魔法的世界很复杂，他们会用尸体做文章反过来诬陷你。” “老师放心，我亲眼所见，连同那把行凶的手枪在内，全部丢得一干二净，算算时间，灰尘已经冲到泰姆河了。”韦恩同样严肃道。 “啊，啊这……” 希菲干巴巴张嘴，喜忧参半，一时不知如何评价。 教训他吧，处理非常干净，挑不出毛病。 夸他吧，该夸什么呢，流程熟练继续保持？ 希菲叹了口气，发现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且不说你是我的学生，单说你在我家遇袭，这件事我也要追究到底，你好好休息，别熬夜看书了，这几天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韦恩点点头，躺在长椅上闭目小憩。 “你就在这休息？” “嗯，我害怕。” “……” 也，也对，谨慎是好事。 希菲无言以对，连续几天加班，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准备回主卧休息一会儿。 这时韦恩说道：“老师，是不是有一种魔法阵能汇聚四元素，方便魔法师冥想时更便捷迅速地填补生命本质。” “是有这种魔法阵，因为四元素聚集速度太快，普通魔法师无法及时分辨四种元素，风险很大，所以很少有魔法师学徒使用，你问这个干什么？”希菲疑惑道。 “这里，好像就有这种魔法阵。”韦恩也奇了，这是你家，你不知道？ 希菲愣了愣，而后脸色一沉：“是我丈夫的手笔，没影响你冥想吧，要不要换个住所？” “没有影响。” 韦恩连连摇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修炼圣地，打死他都不搬，好奇道：“老师，能说说您的丈夫吗？” 希菲不愿提及这个话题，转身离去：“一个混账，没什么好说的，等最近的风波过去了，你随我回去参加家宴，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既然是个混账，你干嘛不和他离婚，干嘛要带学生参加家宴？ 老师，你有些言不由衷啊！ 韦恩参照希菲对丈夫的评价，再联想希菲和那位大人物的暧昧关系，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老师没给丈夫头顶添绿，那位大人物就是老师的丈夫！ “世界真小……” 韦恩嘀咕一声，原来就是你小子想把我塞水泥桶沉河，等着吧，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第七十八章 还有高手 时间回到后半夜。 黑色轿车停在一栋别墅前，负责放风的那人进入别墅，见到了自己的老师乔伊·多宾。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们呢？” “他们潜入进去很久都没回来，地址是……我怕事情有变，先回来向您汇报。” “没被跟踪吧？” “没有，我绕了好几个街区，非常确认身后没人，也没有猫头鹰跟着。” “那就好，你出城躲几天，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和我联系。” 黑色轿车离去，直接开向伦丹城外。 乔伊在家中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转明，确认自己的三個学生回不来了，这才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老师，计划失败了，没有抓到他。” “为什么会失败，你怎么办事的？” 电话对面，西德尼训斥道：“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因为对方是个学徒就轻敌大意，魔法师不是无敌的，枪和子弹随时能要了我们的命。” “老师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轻敌，恰恰相反，我派出了四名最优秀的学生……” 见西德尼生气，乔伊急忙解释起来：“四个学生只有一个在外放风的回来了，剩下三个一晚上都没消息，目标只是一个魔法师学徒，他没有反抗能力，我怀疑有人在帮他。” “说说看，你的学生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地址是西区庄园长街13号。” “住在那里的可都不是普通人，行动之前你怎么没和我说？”西德尼不悦道。 “老师，我也是刚刚知道……” “可以了，你出城躲几天，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和我联系。” “非常抱歉，让您失望了。” 乔伊恭敬等待西德尼先挂断电话，而后收拾起行李，带上几件换洗衣物，准备回乡下老家躲几天。 车辆驶出伦丹城，被两辆警车别停，乔伊正不明所以，就被警员送上了一副银手镯。 “该死，伱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乔伊大怒，好歹他也是一名白银法师，真当他可以随意拿捏不成。 “乔伊·多宾，我们知道你是自然教会的门徒，也知道你是个魔法师。你有权保持沉默，相信我，如果你敢反抗，下一批抓捕者可没我们这么好说话。” 乔伊沉默了，显然，抓捕他的警员也不是普通人。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怀疑是西德尼出卖了他，老师为了自保，把他当成替罪羊扔了出来。 ———— “废物！” 另一边，西德尼挂断电话，对自己的学生宣判了职业生涯死刑。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将来怎么为他效力，这种无能的学生不要也罢。 糟心的是，乔伊已经是他最靠谱的几名学生之一了，余者更为不堪，烂得也更加均匀。 西德尼尚不清楚自己的学生已经被盯上了，致电老友，查询‘西区庄园长街13号’这个地址，想看看主人家什么来路。 结果不是很好，这栋大屋属于兰道家族。 砰！ 西德尼拍桌而起，脸色阴沉可怕，兰道家族是温莎王国十四个郁金香家族之一，也是王室最依仗的骑士剑之一。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十四个郁金香家族在温莎建立了一个赫赫有名的组织——自由法师联盟。 而自由法师联盟又影响着整个温莎的魔法界，看似低调，任何一家教会都能踩上一脚，实则不显山不漏水，浮在表面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他的人冲进兰道家族劫人，后果可想而知。 奥斯顿·兰道：女王陛下，西德尼今天敢冲进我家抢人，明天就敢冲进王宫抢您，其心可诛宁杀错莫放过啊！ 可怕的不仅仅是兰道家族，还有兰道家族的女主人，希菲·兰道是温莎分区现任大祭司。 西德尼深知自己被希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方恨不得将他在伦丹的势力连根拔起，因为实力有限才暂且作罢。 他这些天深居简出，为的就是不给对方抓到把柄。 万万没想到，抓一个魔法师学徒而已，居然主动把把柄递在了对方手上。 这个魔法师学徒究竟什么人，路子怎么这么野，他叫韦恩·兰道吗？ 西德尼气急败坏，多日隐忍功亏一篑，追溯源头都是虚空之主的错，若非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最后一次，他岂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西德尼快步来到书房，推开暗门进入黑色虚空，思维意志冲击，猛地撞在了黄金神像上。 老东西醒醒，别tm睡了。 黄金神像飘散一缕思维意志，传出虚空之主的声音：“西德尼，我的爱徒，你把人带来了吗？” “谁，那个叫韦恩的魔法师学徒吗！！” 西德尼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他是个普通人没错，但他背后有人，因为这件事我很可能被盯上了。” “什么人能让一位黄金法师如此失态，我的学生，你太小看自己了。” 虚空之主不以为意：“你被虚假的权力和荣誉束缚了手脚，挣开这道枷锁你才能看清完整的自己，这或许是个契机，能让你晋升传奇之路的……” “闭嘴，不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已经疯了，我没有。” 西德尼愤怒道：“我没有办法帮你，你去找别人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呵呵呵，我的学生，看来你是真的生气了，说说看，韦恩背后是什么人，他找到了什么保护伞？” “郁金香家族！” “郁金香……” 虚空之主喃喃自语，碎碎念了好一会儿，继而道：“好熟悉的称呼，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西德尼快被气死了，他就知道这个老疯子靠不住，在温莎成名的传奇法师，把郁金香家族都忘了，为什么就不能忘了他这个学生呢！ 到底哪里值得你念念不忘了，改还不行吗！ “算了吧，无法留在我记忆中的名字，必然没有值得记住的价值。” 虚空之主话锋一转，冷冷道：“西德尼，把韦恩带来见我，立刻，现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马歇尔，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西德尼亦是语气冰冷。 “这是命令！” 神像绽放光芒，投影虚空之主的意志降临。 一点点白色肉沫凭空诞生，以点串线，以线带面，黑暗虚空成了滋生白沫的温床。 触须脉络遍地游走，白色的半透明皮肤分泌黏液，内部交错着血管一般流动的纹路，每一块令人作呕的烂肉都充斥着异常邪恶的生机。 黑暗虚空被白色肉沫蔓延填满，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西德尼，在极短的时间内封锁出口，堵死了西德尼的退路。 西德尼目露凶光，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黄金三角图案在脚下铺开，生命结界拔地而起，阻挡来袭的白沫触手，保障了自身思维不受侵蚀。 “西德尼，我最优秀的学生……”xn 白沫触手紧贴生命结界，扭曲蠕动，张开了一张张好似深渊的大嘴，每一次开合，口腔内壁的锋利牙齿都会闪烁寒光，摩擦生命结界吱喳作响。 数十道声音前后连续响起，刺骨阴寒极北之风呼呼过境，拉扯西德尼的思维，搅乱他的理智。 西德尼眼前一片黑暗，脸色无比难看，如果只是来自虚空的真理，他凭借生命结界勉强可以阻挡，只要他没有踏入真理之门，虚空之主永远无法撼动他的思维和信仰。 以前西德尼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才发现，虚空之主早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可能是疯狂之前，也可能是那几次交易。 总而言之，他的思维受虚空之主把控，对方随时能将他的思维拖入虚空大宇宙，也能让他的思维冻结枯萎。 “该死，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指引你学习真正的生命魔法，我的学生，这是老师应该做的。” 深渊大口有的闭阖有的张开，一道道连续的噪音钻入西德尼耳中，让他心若死灰，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什么都不会和老疯子交易。 “看看你这喜悦的泪水，我的学生，赶紧去把韦恩带来献给我，否则的话……” 西德尼眼前出现了幻觉，一条白色触手钻过生命结界，拂过他的面庞挑起泪珠：“你爱慕虚荣，你渴望俗世的权力，你也不想失去这一切，对吧？” 话到最后，西德尼眼前的黑暗世界张开一张白色大嘴，森白的牙齿堪比山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西德尼猛地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黑色虚空之中。 没有恐怖的白色肉沫，没有不断被啃噬的生命结界，什么都没有，就连黄金神像也消失不见了。 “幻觉吗？” 望着空空如也的黑色虚空，西德尼遍体生寒，他飞快返回书房，亲手抹除了由思维构建的密室。 虚空之主仿佛离开了，可西德尼耳边依旧能听到对方的低声细语，去找韦恩，立刻、现在，将对方献给老师。 西德尼晃了晃脑袋，驱散了这股声音，他拿起书桌上摆放的镜子，照出了一张面无血色的脸。 瞳眸深处，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马上就要从眼睛里钻了出来。 西德尼猛地甩开镜子，冷汗浸透全身，站起身便要去疯人院接受心理辅导。 起身的瞬间，他僵在原地，现在过去，以院长的凶残治疗手段，虚空之主或许没事，他肯定会被治死。 “不能去疯人院，不能让别人知道……” 西德尼尖叫着打开抽屉，疯狂翻找，直到将一副墨镜戴在脸上，情绪才平静下来。 他颤巍巍打开红酒瓶盖，咕嘟来了一大口，红色酒水顺着胡须流下，发出诅咒一般的沙哑声音：“韦恩，别怪我，我的路还很长，教会需要我。你不一样，你被老疯子盯上了，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别的魔法师去找你……” ———— 时间来到夜晚。 希菲中午时分离开大屋，体质强悍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连续几天几夜不合眼，倒头睡了四个小时又精力满满返回办公室奋斗了。 睡醒后，希菲向韦恩展示了不弱于伊莎贝拉的饕餮吃法，区别是，希菲怎么吃都不胖。 韦恩可算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能坐办公室，他只能睡地下室。 还有，不怪老师的丈夫无能，遇到这种体力怪，再美好的海誓山盟也坚挺不了多久。 临走前，希菲向韦恩保证，她在大屋周边施加了结界，今晚不会再有人打扰韦恩。 如果有，她要求韦恩立即钻下水道，能跑多远跑多远。 看希菲怒气冲冲离去的模样，韦恩都能猜到乔伊·多宾的下场，傻了吧，爷有大长腿能抱，你小子敢抓顶头上司的学生，今天有你好果汁吃。 韦恩不明白自己因何得罪了乔伊，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思来想去只能是希菲这边暴露了，自然教会内部的政治斗争把他牵连了进去。 具体情况还要等老师的调查结果，韦恩乐得清净，躺在防空洞里看老乡们两眼泪汪汪。 大约是凌晨时分，韦恩陡然察觉到一抹异样，超自然感应疯狂示警，有危险源正在极速靠近。 近到了就在地下室门口。 想起希菲的警告，韦恩叫苦不迭，原来魔法界也流行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扔下书本直奔下水道方向。 这次他没有等待，一头扎进下水道，头也不回跑了七八公里，超自然感应的示警断断续续，每当他停下就会发出警示，每当他跑起来，警示声便会停止。 又是十公里过后，韦恩遭不住了，迷路了都甩不开追踪者，摆明了对方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不跑了。 开摆！ 跑不掉，只能拔剑了！ “不跑了吗？” 脚步声自下水道转角传来，西德尼看向韦恩，淡淡道：“不得不说，你能屡次躲过追捕，确有不俗的表现，至少你的直觉很准。可惜，你太弱小了，这就是你犯下最大错。” “你是谁？” 韦恩没有废话，大晚上在下水道戴墨镜，一看就是大反派。 趁说话的间隙，相隔十余米，抬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正中西德尼胸口……的前方，被闪烁的生命结界挡下，他抬手将滚烫的子弹接住：“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找你那位，他自称虚空之主，委托我带你和他见一面。” 韦恩心头咯噔一声，运输大队长找上门了。 “你手里的枪对我毫无用处，乖乖放弃抵抗，别让我为难。” “……” 韦恩没说什么，是的，他手里的枪或许奈何不了对方，但他胯下的剑可就不一定了。 韦恩微眯双目，当场就要变身亡灵骑士。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道充满遗憾的声音。 “西德尼，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还有高手！ 韦恩转身看去，来者是个不修边幅的白胡子老头，扮相邋遢，一身油腻。 尤其是白胡子，都包浆了。 第七十九章 传奇法师VS虚空之主 “普朗克院长。” 西德尼惊讶看着白胡子老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我为你的老师马歇尔而来，西德尼，他藏在了你的思维中。” 普朗克微微摇头，缓步上前：“还记得吗，在院长室，伱向我寻求帮助，马歇尔背叛信仰自称虚空之主，他已经堕落为邪神，你想亲手斩断罪孽的师徒关系。” “是有这么回事……” 西德尼神情茫然，他的思维受到干扰，记忆力严重衰退。 但他本人并不这么认为，双目锁定韦恩，面容狰狞道：“感谢你的好意，已经不需要了，马歇尔答应我，只要将这小子献祭给他，他便永远不会再纠缠我。” 韦恩眉头一皱，稍加思考，事情比想象中更复杂。 虚空之主是堕落的传奇法师，不做人以前名为马歇尔，也就是西德尼的老师，倒霉蛋学生为了摆脱老师的纠缠，向普朗克院长发出了求助。 普朗克寻找虚空之主的踪迹，找到了被虚空之主寄生的西德尼。 想明前因后果，韦恩退后几步来到普朗克身后，普朗克这个名字一听就很量子力学，绝对是大佬无疑。 普朗克好奇看了韦恩一眼：“西德尼，你的老师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年轻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特别之处，我也不关心这些。” 西德尼面露痛苦：“普朗克院长，我是红叶林疯人院的主治医师之一，他只是一个魔法学徒，为了红叶林，把他交给我。” “这恐怕不行！” 普朗克断然拒绝，接受西德尼委托后，他除了参加大墓园聚会，其余时间都在追踪虚空之主的踪迹。 虚空大宇宙广袤无垠，处处危机四伏，即便传奇法师也不敢在其中久留，他追寻虚空之主的方法是等对方主动现身。 在几位老朋友的帮助下，普朗克在今天上午等到了目标，他没有第一时间动身，一来给西德尼一個机会，二来看看虚空之主究竟在找什么。 普朗克非常意外，虚空之主在意的是一名魔法师学徒。 一个魔法师学徒有什么好在意的，虚空之主疯了？ 呃，的确疯了。 但这不是重点，根据普朗克的推断，虚空之主找回了部分理智，没有像其他传奇法师一样自我消散。一次次执着于魔法师学徒，甚至不惜思维返回神选大陆，只能说明魔法师学徒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有点意思，听说天父教廷也在秘密搜寻着什么。 想到这，普朗克对韦恩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自我介绍一下，红叶林疯人院的院长普朗克，年轻人，今晚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韦恩，多谢院长，今晚就拜托您嘞。” 韦恩再次退后几步，糟老头子笑容古怪，很有亲和力，他说不上哪里怪，硬要说的话…… 怪色的。 那嘴角，那眼睛，色眯眯的，仿佛馋他身子。 考虑到脚下的土地是温莎王国，保险起见，韦恩决定离普朗克远点。 “普朗克，他只是一个魔法学徒，我是疯人院的主治医师，黄金法师，未来还有可能是自然教会的大祭司！”西德尼大为恼怒，一道送分题，普朗克居然答错了。 “西德尼，注意保持理智，你的思维只属于你自己，你完全可以斩断和马歇尔的联系。”普朗克劝道。 “不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至少我比你理智多了，我知道该怎么选择。” 西德尼闻言更加愤怒，耳边有个声音提醒他，一旦斩断过去，他的思维和魔力便会大幅缩水，没有力量的他一文不值，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 “西德尼，你会疯，变得和马歇尔一样。” “闭嘴，你这个老东西，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看你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你才是疯子。”西德尼狰狞咆哮，从普朗克的语气里听到了轻蔑和嘲弄。 咆哮声化作音波声浪，卷起游离的风元素，雨点般宣泄而下。 因为某些原因，雨势并不大。 蒙蒙细雨飚射而下，来到普朗克身前，撞击涟漪，转瞬间沉默无踪。 普朗克没有还击，似乎在等待什么，他的举动被西德尼解读为无视，怒火更盛，咆哮声渐渐不似人类。 西德尼强壮的身躯膨胀鼓起，两条白色手臂撑破西装从背后钻出，他低头呕吐，喷出大片白色肉沫。 白沫不断分裂融合，融合再分裂，遍布筋脉血管的触须覆盖下水道墙壁，泄洪般形成滔滔大浪朝普朗克冲了过去。 “马歇尔，你终于肯出来了。” 普朗克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眸中绽放黑芒，黑暗的思维空间在其脚下徐徐铺开。 西德尼或许有这样和那样的缺陷，渴望权势，野心极大，但世间的魔法师哪个不是如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 普朗克认为西德尼还有拯救的可能，退一万步，后者为红叶林疯人院服务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展开，思维拨动虚空，拉下一块投影，构筑了一个独特的三维空间。这个空间取代了原先的下水道，依附于神选大陆，又被普朗克的思维独立在外。 在这个空间里，虚空之主无法隐藏自己的思维意志，人形触手怪趴在西德尼身上，双手蒙住了西德尼的眼睛，触手缠绕并操控西德尼的手脚，还低着头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察觉到普朗克的视线，虚空之主抬起头，无序的五官狞笑出声：“我的学生，他嫉妒你的才华，害怕有朝一日你成为院长，真是个丑陋的家伙呢！” 西德尼放声咆哮，精神理智飞快下滑，他的血肉渐渐和人形触手相融，口中的牙齿也变成了白色触须。 突然间，圣洁的光芒充斥黑暗空间，驱散颓废黑暗，注入力量和希望。 普朗克化身人形电灯泡，璀璨的光芒似无形大手，拖拽人形触手怪，使其远离西德尼的躯干。 虚空之主的五官拉长，触手死死缠绕着学生，肢体相贴的地方，已经融合的皮肉拉扯出令人作呕的白色肉沫。 眼看自己将被剥离出去，虚空之主亦释放了自己的生命力场。 两个独特空间，两种截然不同的黑暗碰撞倾轧，无法描述的声音令韦恩头晕眼花，唾液剧烈分泌，牙齿都要酸倒了。 他耳边嗡鸣不断，影响视力出现重影，在两块黑暗接触的地方，看到了大量迸射的四元素。 大量！ 非常大量。 即便不如元素空间的海量，也足以填满韦恩的生命本质。 这些四元素仿佛被驯化过，一个个熟知回家的道路，前一秒混乱纠缠，后一秒泾渭分明，一个个找准方向返回主人身边。 韦恩看得口水直流，老乡们被囚禁地下室，受尽了摧残和折磨，必须有人站出来拯救它们。 可惜救不得！ 这个节骨眼捞战争财，就算普朗克打赢了，战后也会对他进行清算。 以己度人，韦恩都能脑补出画面。 普朗克苍蝇搓手，笑得像个邪神，你小子怎么这么能装，过来，院长爷爷给你检查身体。 短暂的僵持过后，普朗克将虚空之主赶出了西德尼体内，人形触手怪盘踞在自己的空间，两颗眼珠一个盯着学生，另一个盯着韦恩。 “马歇尔，你的生命已经融入虚空，神选大陆不是你能踏足的领地，回去吧，在这里你不是我的对手。”普朗克凝声道。 不犯二的情况下，院长大人还是很有威严的。 不只气势，还有很多道具，戒指、勋章、圣杯、十字架、钥匙、项链…… 这些魔法道具环绕在普朗克身边，每一种道具都有专属光环。 直接把韦恩看愣了，糟老头子何方神圣，路子怎么这么野。 这么多信仰，你拜得过来吗？ 哪天一走神，在死亡女神面前高歌颂扬自然女神，岂不是当场嗝屁！ “呵呵呵，我的生命没有融入任何地方，恰恰相反，我找到了生命的真谛。” 虚空之主摇曳着拟人化躯体，称自己为完美生命，洋洋得意道：“凡人的躯壳束缚了我的思维，我现在的身躯由生命魔法打造，是最初的生命体，也是整个宇宙的本质。” 普朗克摇了摇头，不想和疯子多说什么，抬起左手，凝聚一柄血色结晶化作的标枪，奋力投射而出，贯穿了虚空之主的脑袋。 未等虚空之主反击，藏在白大褂下的右手抛出阳光绳索，套住西德尼的脖颈，将其拽到自己脚边。 黑暗奔涌，韦恩眼前一花，回到了熟悉的下水道。 他四下看了看，没能找到黑暗区域，但在空间碰撞的夹缝中，发现了源源不断迸射散开的四元素。 “咕嘟！”x2 韦恩咽了口唾沫，恨不得立刻把老乡们带离战场，考虑到两位传奇法师近在眼前，果断脚下抹油。 先跑再说，现在可不是占便宜的时候。 两步路过后，韦恩发现哪里不对，为什么是两声，还有谁在咽唾沫？ 西德尼。 黄金法师在黑暗区域死狗一样一动不动，回到下水道立马不困了，此刻正盯着无主的四元素，盘算着要不要趁机捞一笔。 终究，恐惧压过了贪欲，和韦恩一样，他也不敢乱来。 见西德尼醒来，韦恩不敢久留，握着手枪朝下水道怪叫跑去，西德尼轻轻瞥了一眼，不屑道：“跑有什么用，就算你能跑出伦丹，你也逃不出他们的视线。” 正说着，西德尼腹部绞痛，腹内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食道爬到了喉咙眼。 西德尼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塞在嘴里，试图催吐将其吐出来。 指尖传来剧痛，他口中一片湿润，两根手指被咬得鲜血淋漓。 “西德尼，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把他献给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西德尼口中传出虚空之主的声音，他在这道声音的蛊惑下，遗忘了对老师的愤恨和恐惧，听从命令开始追赶韦恩。 虚空之主催得很急，为了得到韦恩，他不惜将自己的思维分裂成两份，一份拖住普朗克，一份藏于西德尼体内。 拖住普朗克的那份自不必说，十有八九要白给，为了不让普朗克起疑，用于殿后/掩护的思维分量很重，可谓损失惨重。 虚空之主心头割肉一样痛苦，安慰自己在战略上成功了，他避开了无意义的争斗，现在只要得到韦恩，找回元素空间，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在虚空之主的催促下，西德尼脚下生风，动作无比迅捷，但他的思维神志受到了不可逆转地侵蚀，双目泛白，口吐白沫触须，除非医疗奇迹否则救不回来。 这是必然的，虚空之主为了完成战略部署，狠辣到自己都不放过，西德尼这个学生从头到尾都是工具，一个工具的死活，他岂会在意。 西德尼的思维受损严重，遗忘了魔法师的手段，只知道腿着追赶韦恩，韦恩则因为超自然感应示警，健步如飞跑得比兔子还快。 韦恩的生命体质远超常人，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在西德尼遗忘魔法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 终于，在虚空之主的呵斥下，西德尼不做人了，他的身体涌出大片白沫触手，诡异的爬行方式奇快无比，奇行种看了都直呼邪门。 韦恩耳边触手摩擦墙壁的声音越来越近，猛地转身开了几枪，继续向前狂奔。 这一次，生命结界没有出现，子弹直接打穿了果冻般的白沫。 能破防！会掉血！ 韦恩敏锐捕捉到这一幕，挥手布下土墙、火焰阻拦，试图以消耗战的方式清空触手怪的血条。 想法很好，但随着虚空之主逐渐接管西德尼的身躯，恐怖的思维孕育越来越多的白沫，几个呼吸的工夫后，韦恩的敌人就不再是西德尼了。 白沫洪水冲击下水道，从多个角度对韦恩展开了包围。 眼看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韦恩不得不放弃逃跑，刚刚普朗克打断施法，这次他要让虚空之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死亡骑士，该你上线了！ 第八十章 神嘛，多信点不会有错 韦恩五指虚握，作出拔剑的动作。 浓郁的死亡气息散开，灰色雾气洗去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白沫浪潮，属性克制，抹除生命魔法创造的白沫事半功倍。 韦恩：(一`一) 怎么回事，我还没拔剑呢？ 我剑法这么准了？ 满身油腻的白大褂从虚空走出，普朗克手握死亡吊坠，灰色雾气游走周身，在其头顶上方凝聚成惨白的骷髅头。 神明不是工具，混乱的信仰并非毫无代价，他握住吊坠的那只手变作白骨，脸上也蒙着一层浓重死气。 韦恩快被整麻了，连续两次切换马甲被打断，他都忍不住怀疑普朗克是不是故意的了。 也幸亏普朗克快了一步，慢一点登场，哪怕只有一秒，韦恩拔出阴影梦魇，死亡骑士的马甲暴露，那才叫头疼。 “我说过，今天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普朗克对韦恩咧嘴一笑，不放过任何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他冷脸看向被虚空之主寄生的西德尼，自责摇了摇头：“西德尼，是我来晚了，不过你放心，你的生命还很长，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治好。” “该死的混账！！” 虚空之主破口大骂，骂西德尼无能，也骂普朗克多管闲事，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秒他就得到了韦恩。 “马歇尔，你走吧，你的思维被我消灭了大半，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回到虚空，那里才是你的墓地。” 一个个魔法道具环绕在普朗克身边，一手白骨一手圣光，两种风格迥异的信仰被他运用自如，压制人形触手怪瘫软成一滩烂泥。 “我不会走，今天我说什么都不会走！” 虚空之主尖利咆哮，白沫如瀑般滚滚铺开，暴涨的洪流冲击死亡灰雾，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将其淹没。 普朗克大惊不已，撑开生命力场防御，及时挡在韦恩身前。 “这家伙疯了，竟然把全部的思维都带到了神选大陆……” 普朗克喃喃自语，震惊看着一脸纯真的韦恩，他极尽可能想象后者的价值，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为什么虚空之主总追着你不放，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呃……” 韦恩挠了挠头：“可能是因为我帮忙剿灭了地心教，他怀恨在心，非杀了我不可，如果不是这個原因……” “也可能是沉没成本太高，为了不让前期投资打水漂，他赌上全部筹码来一次翻盘。” 韦恩说着各种可能性，言外之意，普朗克找错人了，他一个魔法师学徒，哪懂邪神脑子里在想什么。 也对。 普朗克按下疑惑，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虚空之主完全体降临，虽不如全盛时期理性且富有智慧，但钻研虚空日积月累，疯狂的思维依旧强大无比。 普朗克掂量了一下，今天不是虚空之主死，就是虚空之主亡。 为了保护上方的伦丹城，他全力铺开生命力场，将虚空之主拽入无尽黑暗，以防强敌还有后手，留下一枚黑光戒指保护韦恩。 戒指悬浮半空，降下黑暗帷幕，隔绝韦恩和周边的联系。 黑光戒指代表黑暗女神的信仰，用于防御的时候，可使绝大多数魔法沉默失效，用途多多，具体的使用方法在于主人的思维。 和阴影梦魇一样，这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魔法道具，按普朗克传奇法师的级别，说是传奇道具都不为过。 但黑光戒指的上限是传奇，阴影梦魇就难说了。 韦恩藏在戒指的保护下，还在郁闷变身失败，马甲终究是马甲，关键时刻用起来很不方便。 韦恩很好奇，普朗克凭什么拥有这么多信仰道具，而且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这么厉害。 “难道他也开挂了？” 他嘀嘀咕咕，望着头顶的戒指，跃跃欲试想要将其套在手上。 和垂涎四元素的时候一样，有想法但没付诸行动。 而且，比起黑光戒指，他更羡慕普朗克能在复杂的信仰之间反复横跳，普朗克的成功如同黎明的破晓之光，驱散黑暗，在他面前推开了一扇大门。 明人不说暗话，韦恩想走这条路，所有女神的大长腿都想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下水道中出现了两道身影，普朗克胡须染血，盘膝坐地喘得跟狗一样。 对面是烂泥一般的触手怪，虚空之主试图重塑身形，因为思维遭受重创，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韦恩看懂了，两败俱伤，虚空之主只差丝血，四舍五入普朗克赢了。 丁零当啷！ 平平无奇的小物件掉了一地，盘膝坐地的普朗克就跟街头小贩一样，面前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道具。 韦恩头顶的黑光戒指也跟着掉了下来。 普朗克喘着粗气，一把拽住韦恩的裤腿：“快，快说，你信仰哪位神明，我把施法道具给你，你来干掉虚空之主？” 说完，苦涩一笑，没想到虚空之主这么疯，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拉他垫背。 幸亏他背后神多，不然的话，肯定当场摔成遗照。 嘛玩意，你刚刚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 韦恩瞪大眼睛，见对面的虚空之主隐隐有重塑身形的趋势，果断开口：“自然女神，我的老师是自然女神门徒，不出意外地话，我也是。” “自然女神，自然女神……” 普朗克在地上挑挑拣拣，排出三个小物件，除了自然的手环，还有太阳的勋章、月光的神像。 三位女神组成了生命联盟，允许门徒学习联盟内另外两种信仰魔法，简单来说，自然女神的门徒可以学习太阳、月光两种魔法。 在普朗克看来，这是又当又立的典型案例，信仰绝非唯一，所谓的生命联盟和自由法师联盟没什么区别，圈子缩小到只余三种信仰而已。 换言之，韦恩自称信仰自然女神，不仅可以使用自然手环，还有太阳勋章和月光神像。 出于谨慎考虑，韦恩只是魔法师学徒，思维和魔力有限，无法激发自然手环的全部力量，普朗克让韦恩把三个道具都带上。 普朗克：一个不行就多来几个，神嘛，多信点不会有错。 韦恩哪知道普朗克的离谱思路，传奇法师见多识广，这么安排肯定有对方的道理，三个小道具揣在怀中，思维感应，魔力全开，同时引动了三种信仰魔法。 轰！！ 魔力漩涡拔地而起，龙卷风一般迅速撑开狂风气墙，普朗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狂风灌了一嘴，嗷嗷叫着飞上半空，狠狠摔了出去。 脑门着地，撞坏一片水泥。 他不顾满地掉落的小道具，瞪大眼睛看向韦恩，错愕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种级别的思维，这种程度的魔力，压过了绝大多数白银法师…… 这tm是魔法师学徒？ 令普朗克惊讶的不仅仅是韦恩的思维和魔力，还有他完美驾驭了三种不同的神力，自然的生机、太阳的光明、月光的宁静，他的肉体没有受到神力影响，完美保存了自我。 “是因为三种信仰在他体内达成了平衡吗？” “不对，我都做不到，他更不可能……” “神眷者也……” “原来如此，是他的体质，也可能是他的血脉……” 普朗克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间双目放光，韦恩或许是特殊的，是极少数甚至唯一的，但他证明了自由法师联盟没走错路，大家的理论是对的。 轰！ 三件魔法道具加身，韦恩只觉身上忽冷忽热，好在问题不大，涌入他体内的古怪能量被贪欲之书一口闷，立马变得轻快了起来。 贪欲之书屏蔽了神力带来的负面效果，使他可以随心所欲施展三种不同的魔法，不过他无法像普朗克一样同时驾驭不同的魔法属性，需要贪欲之书代为切换。 足够了！ 韦恩握了握拳头，挥手拉出凝聚光明的金色长剑，想了想，劈砍之类的招数对触手怪杀伤一般，索性大手一挥，魔力狂潮撬动现实世界，投下密密麻麻的金色长剑。 阳光如雨点一般打向虚空之主，每一柄长剑都是高度浓缩的炙烈火焰，炸得虚空之主惨叫连连，本就不多的思维在炙烤下又蒸发了一大片。 虐菜真爽！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虚空之主的惨叫让韦恩倍受鼓舞，切换自然神力，挥手洒下大片孢子，寄生虚空之主长出了满身红伞伞，抽取对方的生机而后二次繁衍、三次繁衍。 魔力如潮水般退散，韦恩略感疲惫，准备尝试月光的使用方法，一经切换，疲惫的精神投入宁静的怀抱，顷刻间精力满满，连魔力都补回了大半。 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给老子炸。 韦恩没了后顾之忧，换着花样狂轰滥炸，越炸越来劲，看得普朗克眼神都不对了，急忙制止道：“轻一些，别把下水道炸塌了，魔法多种多样，你别总想着蛮干。” 有道理，可蛮干效果这么好，我干嘛还要动脑子？ 韦恩找到了自己的魔法之路，不管三七二十一，炸就完事了，但他也承认，普朗克是对的，不能光顾自己爽，完全不在乎下水道的感受。 韦恩停下狂轰滥炸，改用孢子寄生消磨虚空之主的思维，就效率而言，远不如批发太阳神剑。 他转头看向普朗克，想听听传奇法师有何指导。 普朗克鬼使神差将死亡吊坠扔给了韦恩：“马歇尔学会了生命魔法，他的思维和生命异常顽强，你可以试试死亡的力量。” 韦恩点点头，没等普朗克再说什么，眼疾手快接过死亡吊坠，切换模式，大规模批发死亡圣剑。 效果拔群，虚空之主的惨叫声比之前更痛苦了。 普朗克：(灬) 合着你就会这一招是吧？ 普朗克不想点评韦恩匮乏的想象力，有用才是王道，其余都是虚的。 他想说的是，千万别把死亡吊坠和三女神的道具放一起使用，女神不和众所周知，他作为传奇法师勉强可以压制反噬，韦恩用了肯定会…… 哦，因为是你，女神们不吵架了。 韦恩再次向普朗克展示了自己的非比寻常，同时驾驭死亡和太阳两种信仰魔法，自身却不受丝毫影响，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这分明就是天生奇葩。 在普朗克看来，韦恩简直是诸位神明为他量身打造的弟子，注定要扛起自由法师联盟的大旗。 “他说自己的老师是自然教会门徒，有点麻烦，抢别人学生影响风评……” “我的风评烂透了，无所谓。” 十分钟后。 普朗克恢复了一些精神，揣着一堆小道具来到韦恩身边，时不时给他换一个道具，变着花样折腾虚空之主。 韦恩来者不拒，此时杀死虚空之主已经不重要了，贪欲之书今晚吃了个爽。 虽然每样都是精致小菜，盘子比味碟还小，顶多算是蘸料，但架不住五花八门，什么口味的都有。 贪欲之书欢呼雀跃，今晚这桌比进入真理之门还舒服，它舒服了，韦恩也舒服了。 二十分钟后。 虚空之主的思维被太阳蒸发殆尽，白沫被死亡腐蚀一空，临死前向韦恩怒声咆哮，一连发出了十几个恶毒诅咒。 韦恩回敬一个中指，转头看向普朗克，摆事实讲道理，道具都是普朗克的，邪神的诅咒后者起码要承担九成九。 普朗克毫不在意，一边检查西德尼是否还能抢救，一边安慰道：“每年我都要被病人诅咒上千次，照样活得好好的，诅咒什么的，真有用的话，别说我了，诸神都要陨落。” 韦恩：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对神明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这样真的好吗？ 普朗克：虚空之主已经死了，你还拿着我的宝贝干什么，年轻人，你这样装傻充愣真的好吗？ 五分钟，普朗克哼哼唧唧从韦恩的袜子里搜出最后一个道具。 “太无耻了，亏你还是自然女神的信仰者，竟然把手环藏在袜子里，你虔诚的信仰呢，你不屈的敬畏之心呢！” 普朗克厉声呵斥，摆开白胡子老法师的威严，鼓风机一样咆哮了许久，转而道：“放弃吧，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信仰者，现在不行，以后也不可能，加入我们，自由法师联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原来阁下是自由法师联盟的人，难怪什么都信一下。 韦恩一愣，想到了尼尔森家族的手稿，下意识道：“老婆是别人的好？” “咦，你居然知道这句接头暗号？” 第八十一章 你们不要再吵啦 见韦恩说出自由法师联盟的接头暗号，普朗克大为惊讶，询问对方从何处得知。 面对这样一位和颜悦色的老人家，韦恩没有隐瞒，实话实说讲起了前因后果。 “我还没遇到老师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来自自由法师联盟的绅士，他说我天赋惊人，不学魔法可惜了，然后向我阐述了自由法师联盟的先进理论……” “尊重但不忠诚，信仰但不绝对……” “我们聊了很多，他还送了我一本圣经，让我闲暇无事的时候当看。” “他是个好人，临别时我问他叫什么，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然后就走了，说是要追寻真理之门。” 韦恩追忆往昔，唏嘘感慨了好一会儿，好奇道：“普朗克院长，什么是真理之门？” “这个有些复杂，以后你就知道了。” 普朗克一语带过，没有向韦恩科普真理之门，即便是天生奇葩，现在接触也太早了。 他非常高兴韦恩早早就被灌输了自由法师联盟的信仰，转而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会有一位自然门徒的老师？” “人情。” 韦恩严肃脸道：“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理所当然，老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接济了我，供我吃喝、传授我知识，还帮我摆平了很多麻烦，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也很荣幸能成为她的学生。” 普朗克连连点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像韦恩这样懂得感恩的年轻人不多了。 坏消息：年轻人知恩图报，墙角不好挖。 好消息：年轻人知恩图报，今晚救了他一次，道德绑架能把人挖过来。 普朗克憨厚一笑，拍了拍韦恩的肩膀：“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自由法师联盟？” “多谢院长好意，我的老师信仰自然女神，我也……” “你可以继续信仰自然女神，自由法师联盟不在乎这些。” 普朗克挑了挑眉，看出韦恩早已心动，碍于恩情不得不坚守底线，诱惑道：“你猜猜，我们自由法师联盟有多少在注册的信仰者？” “……” “所以说，不影响，你愿意信仰谁是你的事，自由法师联盟不会干预，相反，我们非常鼓励信仰。”普朗克小声道：“最近自然教会损失惨重，我们还推荐了不少人改信自然女神呢！” 见韦恩依旧沉默，普朗克没有让韦恩当场给出承诺，看得出来，与其指望韦恩突破底线，倒不如让那位老师改口。 这活普朗克太懂了，他有一整套完善的流程，以红叶林疯人院院长的名义给对方几封信，先恐吓对方病情严重，再表示由他出手还有的救，折腾几次过后，他要什么对方就得给什么。 普朗克知道了为什么虚空之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韦恩。 说来毫不羞愧，他和虚空之主一样，他也馋韦恩的身子。 同时，普朗克笃定韦恩的老师和他和虚空之主一样，大家都馋韦恩的身子。 呸，不要脸，再怎么说也是自然女神的门徒，居然和虚空之主一個德行！ 普朗克搞双标可以的，别人馋韦恩的身子是居心不良，是下贱，他馋韦恩的身子是胸怀坦荡，是高尚。 “韦恩，伱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我一个当学生的，不方便直接称呼老师的名讳，我只能说出她在自然教会的职务，院长查一下就知道她叫什么了。” “哦，她还有职务？”普朗克微微一笑，有职务更好，他这套流程最适合拿捏公务员了。 嘿嘿，女士，你也不想自己因为精神问题失业吧！ “自然教会温莎分区、伦丹总部大祭司。” “啊这……” ———— 自然教会，伦丹总部。 希菲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前，大笔一挥，在文件上留下名讳。 伦丹总部四位祭司的任命书。 前段时间她在大墓园参加聚会，得知劳伦斯、达纳两位祭司和死亡教会暗中勾结，意图借死亡骑士之手颠覆教会政权。 两位祭司的手段太过低劣，低劣到希菲看着都替他们脸红，直接扣下两个犯人，文件传回教会本部，委婉表达了犯人的狼子野心。 本部走完流程，两名嫌犯押回本部受审，希菲得到了四份任命书，签署新的祭司人选。 前任圣女芙罗拉占据一个名额。 芙罗拉的到来，为希菲稳住了大局，无论芙罗拉本人是否愿意，在橘外人眼中，她都和希菲穿一条裤子。 同时，芙罗拉前任圣女的身份也举足轻重，代表了本部对希菲的支持。 作为交换，希菲将一份空白的任命书交给芙罗拉，让后者自行选择一位亲信担任祭司。 希菲保留余下两个名额。 至此，自然教会温莎分部完成了洗牌，原先的四位祭司全部下台，换成了希菲和芙罗拉的人。 就实力而言，希菲矮子里面拔将军，她挑选的两位新祭司搞管理是把好手，实力方面远远逊色芙罗拉。 芙罗拉只需稍加操作，两位久坐办公室的祭司便会和之前的西蒙祭司一样，因为前线表现辣眼，不得不主动请辞。 而且芙罗拉真有操作，她提前一天抵达伦丹，定位了死亡骑士的坐标，只需启动魔法便可探查死亡骑士藏身之处，她随时都能将两位祭司赶下台。 眼下还没动手，是为了等待时机，一个一举将希菲赶走的时机。 再有便是，作为一名法兰克人，她在伦丹并不受待见，百年友谊可不是说说而已，圣女的身份也罩不住。 想要扭转这一劣势，芙罗拉需要树立人设，一个强大到让众人下意识遗忘百年友谊的人设。 偶像派路线肯定不行，纯粹的偶像撑不起票房，而且她身为前任圣女，本身就是自然教会的一线偶像。 偶像派想得到市场全盘认可，必须放下偶像包袱，转职实力派，用自身实力打脸让小黑子们乖乖闭嘴。 言归正传，希菲和芙罗拉目前合作紧密，联手垄断了伦丹总部的上层权力，称得上蜜月期。 但基层方面，两人目前都有些束手无策，大量岗位空缺，她们再怎么不愿意，都得任用西德尼一派。 希菲中午向韦恩作出承诺，回到办公室便开始下令调查乔伊·多宾，因流程冗长，目前还没收到确切消息，只知道乔伊畏罪潜逃，家中空无一人。 希菲准备向西德尼下手了！ 叮铃铃~~~ 电话响起，听得希菲心头咯噔一声，局势刚有好转，千万不要急转直下。 希菲先是祈祷了一下，而后才拿起电话。 “你好，大祭司，我是普朗克，红叶林疯人院院长。” “普朗克院长？” 希菲微微一愣，而后寒暄起来，一直想去疯人院拜访这位魔法界老前辈，实在太忙，没腾出时间。 “大祭司，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请说。” “西德尼疯了，他和虚空之主一直都保持联……” “嘿嘿嘿……” “大祭司，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你这样一直笑，我们很难继续对话。” “不不，普朗克院长说笑了，我一点也不高兴，西德尼是一名信仰坚定的信徒，他对伦丹总部的贡献无人能及，得知他的噩耗，我伤心还来不及呢！”希菲捶打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该死的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西德尼隐忍有城府，有实力亦不缺势力，是大祭司集权的最大绊脚石，希菲一直烦恼该如何将对方的势力连根拔起，甚至她都考虑着给混球丈夫一点好脸色了。 没想到，她还没动手，对方就疯了。 疯得好，疯得好啊！ 希菲大喜过望，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普朗克了！ “普朗克院长，西德尼需要治疗多久？” 希菲屏住呼吸，女神在上，最好是十年，五年也行，她不挑的。 “起码要三十年！” “太棒了，咳，我是说太遗憾了，毕竟，西德尼是这么的……嘿嘿嘿。” 电话对面，普朗克没说话，等待希菲笑完。 希菲笑了好一会儿，眼泪都出来了，意识到自己失态，形象几乎无法挽回，她决定抢救一下，肃声道：“普朗克院长，感谢你及时通知，让自然教会免于重大损失，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了。” 她还得谢谢我呢！ 普朗克谦虚笑了下，漫不经意道：“谢就不必了，如果大祭司坚持要感谢，倒也简单，我看中了一位自然教会的信徒，他还是只是个魔法师学徒，呆呆傻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我打算收他当学生，希望大祭司成全把人放了。” “能成为您的学生，是他的荣幸，何必我来成全，您直接……等会儿，那个魔法师学徒叫什么名字？” “韦恩。” “……” “大祭司？！” “你这个老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是我的学生！我以自然教会大祭司的身份告诉你，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希菲破口大骂，她就知道，最近一直倒霉，怎么可能会有好消息。 这不，传奇法师上门要抢她的学生了！ ———— 镜头一转，来到西区庄园长街13号。 客厅沙发上，韦恩正襟危坐，拿着玉米、麦粒逗着白鸽。 隔壁书房，希菲和普朗克正在激烈交换意见，时不时冒出几句f开头的传世名言。 韦恩转头看了看，小声bb：“你们不要再吵啦，要吵去练舞室吵。” 书房。 希菲板着一张脸：“普朗克院长，我知道你是传奇法师，如果韦恩能成为你的学生，他的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既如此，大祭司女士为什么不愿放手呢？” “因为他本来就前途不可限量！” “这点我承认，但大祭司女士也要承认，你能教给韦恩的，我都能，我能教给韦恩的，你不见得可以。”和气势强硬的希菲不同，普朗克明显淡定了很多。 笑死，老东西真敢说，你有女儿吗？ “院长能教什么，自由法师联盟的信仰？” 希菲不屑一顾：“别跟我说你们那套理论，我只知道绝大多数传奇法师都是信仰坚定的门徒，你们连坚持都没有，在魔法这条路上能走多远？” “我们的坚持是坚持信仰自由！” “呵呵。” 两人的信仰南辕北辙，根本说不到一块去，哪怕普朗克搬出生命联盟举例，希菲也予以了辩驳。 生命联盟的内部学习，本意是共同进步，门徒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生命魔法深造。生命魔法和自然、太阳、月光三者息息相关，是三位女神的指引，有别于自由法师联盟的无信仰理论，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普朗克知道希菲油盐不进，换成他也一样，这么优秀的学生，谁来了都不会放过，转而道：“其实西德尼的情况没那么糟，只要我愿意，他明天就能出院。而且，他和虚空之主的牵连只有我们自由法师联盟知道，目前也只有我可以作证。” “怎么，普朗克院长想要挟我？” “谈不上，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利益交换，嗯，仅此而已。”普朗克耸耸肩，大人的事怎么能叫要挟呢，他愿称之为妥协。 “西德尼不配和韦恩对比，院长大人把他放出来吧。”希菲不愿妥协。 “那就没办法了，大祭司女士，你知道韦恩有多抢手吗？” 普朗克摸着白胡子笑了起来：“如果我把消息放出去，不仅天父教廷，就连自然教会的盟友，太阳、月光两家教会也会暗中偷人，韦恩还是个年轻人，他把握不住，经不起这么多诱惑。” 希菲眼皮狂跳，这是她最担心的情况，而且她能得到韦恩，靠的就是挖月光教会的墙角。 “可只要我瞒着不说，韦恩的天赋只有你我知道，大祭司女士，为什么不合作一次呢？”普朗克许下承诺，他是红叶林疯人院院长，有权操作很多事宜，希菲最好给他一个面子。 希菲当然不愿意，冷脸道：“以韦恩的天赋，稍加培养一段时间，完全可以成为自然教会的圣子。不瞒你说，我正在谋划这件事，如果你是真为了他好，现在就放手离开。” 还有这种好事！ 普朗克眼前一亮，更加不愿放手了。 诚然，自由法师联盟因为什么都信，获得了大量信仰魔法，但说到底，各大教会也不是傻瓜，很多深奥的信仰魔法都留了一手。 可以是不展示，假装没有，也可以是交换时留了公式后门。 普朗克深知此事但毫无办法，可如果韦恩能成为自然教会的圣子，便可凭借身份接触到最顶级的信仰魔法。 胆子再大一点，在他的操作下，韦恩成为几家教会的圣子，神选大陆将迎来一位史无前例的自由法师。 “咕嘟！” 普朗克畅想未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大祭司女士，你说得对，为了韦恩好，为了他的未来，我的确应该放手。带他走吧，我对神明发誓，以后再也不骚扰他了。” 希菲：() 把话说清楚，是哪位神明！ 第八十二章 我知道你很慌，但你先别慌 书房中的交谈以希菲大获全胜告终，普朗克发下毒誓，绝不会再出现在韦恩面前。 深究原因，他是个德高望重的圈内前辈，他赞赏韦恩的天赋才华，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故而甘愿离开。 希菲不信，糟老头子坏得很，他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普朗克走了，临走前给了韦恩一个大大的拥抱，挤眉弄眼让希菲更加气愤。 即便如此，希菲也毫无办法，且不说普朗克红叶林疯人院院长的身份，等同于法师监狱典狱长+大法官，单说对方传奇法师的强大实力，她就无可奈何。 普朗克拥有太多优势，随便拿点好处出来，小年轻韦恩就从了。 一想到可爱的学生未来会忍不住诱惑自甘堕落，希菲的胸口就忍不住疼了起来，心痛到无法呼吸。 客厅里，希菲捂着胸口哼哼唧唧。 韦恩喂完信鸟，起身去地下室修炼。 昨晚两位强者大战至虚空尽头，空间都磨灭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知有多少老乡流离失所，一想到老乡们颠沛流离，连一個栖身之处都没有，过着连狗都不如的苦日子，韦恩那颗善良的心就隐隐作痛。 老乡们别怕，这就让你们过上狗日子！ 没走两步，韦恩就被拽住后衣领按回了沙发。 希菲幽幽看着韦恩：“怎么回事，为什么虚空之主一直追着你不放？” “老师，这种事情该问虚空之主，我哪知道一个疯子在想什么。”韦恩委屈极了。 也对！ 希菲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韦恩委屈，她还委屈呢，好不容易抢到的宝贝学生，还没捂热乎就被传奇法师盯上了。 她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给混球丈夫来上一拳，要不是你把孩子吓得跑出伦丹，他不会遇到地心教和虚空之主，也就不会招来疯子院长。 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混球丈夫的意外助攻，她不会在火车站遇到韦恩，也就不会因为好奇收下这位学生。 没有一系列意外，韦恩最终会加入月光教会。 希菲叹了口气，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即便她拼命隐瞒，还是惹来了普朗克这只大苍蝇。 “韦恩，你对自由法师联盟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他们自以为占了神明的便宜，迟早要被神明惩罚，长久不了。”韦恩实话实说道。 职场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在人之上，别把人当人；在人之下，别把自己当人。 成功的道理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放在任何一间办公室都适用。 在神和信徒身上，这个道理更加适用。 自由法师联盟凭借信仰自由而强大，可他们也不想想，没有好处，神为什么要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肯定是有原因的。 自由法师联盟将神当作工具，韦恩觉得他们才是工具，一个个抱有侥幸心理，迟早要出大乱子。 但自由法师联盟的确给韦恩指了一条明路，路的尽头是一扇门，门的背后是新世界。 韦恩：我没有侥幸心理，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开挂的！ “女神在上，伱能这么想真是太棒了。”希菲大喜，抬手就要给韦恩一个拥抱。 韦恩侧身躲开，成功了，又被拉住衣领拽了回去。 韦恩：)`) 老师，我知道你很慌，但你先别慌，普朗克是对的，你的学生注定要成为女神们的公有物。 希菲摸了摸韦恩的脑袋，越看越觉得普朗克可恨至极，咬牙切齿道：“魔法阵没有保护好你，的确是我的失误，不然不会让疯人院的老家伙钻了空子，你放心，过两天我就给你换一个更好的房子。” “这里已经很好了。”韦恩朝边上挪了挪，老乡们不能没有他。 “不，之前我考虑了很多，唯独没有考虑到黄金法师亲自来抓你，下次不会了。”希菲想到了西德尼的祖宅，经营多年的魔法堡垒。 原则上，西德尼的祖宅是私有财产，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并不属于自然教会，即便她是大祭司也无权处置。 但还有一句话说得好，规矩是死的，人也可以是死的。 西德尼被扔进了红叶林疯人院，从研究别人到被别人研究，没有三十五十年出不来。这么好的一间祖宅，一直空着太浪费土地资源，肯定会有黑心官员找各种理由借口，诸如偷税漏税将其纳入名下。 既然结果都是纳入名下，为什么不能纳入她的学生名下呢？ 减少了贪污腐败的案件，保全了官方的名声，这一任内阁知道了都得谢谢她。 希菲成功说服自己，立马就没了罪恶感，拍拍韦恩的肩膀，笑着要送他一张房产证。 韦恩没有拒绝，不是因为希菲给太多，豪宅而已，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他是觉得老师和学生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 而且因为普朗克的原因，老师现在很没安全感，没安全感就会失眠，失眠就会影响工作，最终导致下岗回家当全职太太。 为了老师的仕途，也为了自己以后能鱼肉乡里和圣女对夜光剧本，韦恩咬咬牙决定从了。 房产证是吧，赶紧拿过来让我签字！ “老师，那间房子很大吗？” “还行吧，比你现在住的这间宽敞一点。” 那就是宽敞亿点咯！ 韦恩眉头一挑，这么大的房子，得请个管家吧，既然都请管家了，肯定要找最好的。 弗拉！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韦恩头一回感觉到，他和管家的距离这么近，以后不再是韦恩少爷，而是韦恩老爷了。 但还有一件麻烦事，弗拉是兰道家族的管家，对兰道家族忠心耿耿，有钱也挖不过来。 忽略忠诚不谈，兰道先生开银行的，穷得就剩钱了，他再有钱也比不过人家。 韦恩：这里是两千块，把弗拉的聘用契约卖给我。 兰道：这里是两千万，滚。 韦恩：好的，爸爸。 “太寒碜了，就连幻想里我都拒绝不了他……” 想到这，韦恩眼前浮现维罗妮卡的身影，说一千道一万，还得从魔法少女身上找突破口。 “你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拒绝谁？”希菲眉头一挑。 “老师，我在想房子的事，你还记得恩洛尔德镇的弗拉管家吗，我太想要他了，可他是兰道家族的管家，我也只能想想了。”韦恩遗憾道。 “弗拉啊……” 希菲神秘一笑：“如果你有这种想法，我可以帮你。” “老师也认识兰道家族的人？” “认识几个，不多。” 希菲拍了拍韦恩的肩膀，叮嘱道：“我会帮你搞定这件事，好好学习，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东西，疯人院一听就不是干净的地方，没准那老家伙就是个疯子。” “老师你放心，我已经忘了薛定谔是谁了。” “薛定谔？！” “就是刚刚离开的疯人院院长啊，老师你也忘了？” “……” 希菲沉默了片刻，板着脸道：“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以后别再提了。” ———— 希菲驾车离去，临走前给了韦恩一个好消息。 西德尼和虚空之主牵连不清，属于他的派系注定要受到清理，不只是清理，还要反复排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等事情告一段落，伦丹也就太平了，届时韦恩可以自由活动，不用担心大祭司学生的身份给他带来麻烦。 顺便，陪老师参加家宴，认识认识老师的家人。 韦恩第一时间将这喜讯告诉维罗妮卡。 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屋的电话线被剪断了。 “该死，不愧是黄金法师，办事就是稳重，比之前那四个家伙专业多了。” 韦恩来到街上，找到电话亭，第二时间将这喜讯告诉维罗妮卡。 他这人谨慎惯了，没说老师究竟是谁，只说老师的麻烦事解决，他迎来出狱，马上就要自由了。 “日记写多少了？”维罗妮卡开门见山道。 “呃，你就关心这个，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关心你干什么？” “我会写日记啊！” “……” 言之有理，维罗妮卡挑不出毛病，为了庆祝韦恩出狱，喜提重新做人的机会，她准备开个小派对，约上克莉丝学姐和薇莉，时间就定在一个星期后。 韦恩算了算时间，老师办事雷厉风行，一个星期足以扫清前朝余孽，爽快答应了下来。 “韦恩，记得带上你的日记本，这几天多写点。” “你就这么喜欢看纪实类吗？” “一般般，主要是克莉丝的侦探写得太难看了，她还总让我看。” “学姐还喜欢写，有意思，改天一定要拜读一下。” 韦恩来了兴趣，继续道：“对了，冒昧问一句，那晚的派对，赞助商是亲爱的维罗妮卡小姐吗？” “昂，不然呢，你要掏钱？” “没有，我就是确认一下。” 韦恩讪讪一笑，迎着维罗妮卡趾高气昂的语气也不敢反驳，从管家弗拉的只言片语中，他对兰道家族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反驳是不可能反驳的，维罗妮卡他爸做生意讲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目前是警察局榜一大哥，谈钱的时候韦恩拿什么跟她斗。 挂断电话，韦恩唏嘘不已，摸了摸兜里的两千宪令，准备近期置办一身好行头，不能丢了老师的面子。 “说起来，这两千宪令还是维罗妮卡给我的……” 韦恩回顾了最近半年的生活，前三个月吃土豆，后三个月要么被维罗妮卡包养，要么在老师家蹭吃蹭喝，经济收入基本为零，纯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真香啊！” …… 地下室，韦恩四仰八叉躺好，争取最大面积接触游走在周边的四元素。 两位传奇法师碰撞，战后，大量四元素无家可归。 这次是真的无家可归了，虚空之主领了便当，他没了也就是家没了，四元素茫然游荡在下水道，被别墅大屋地下室的魔法阵汇聚一处。 韦恩敞开胸怀，提供了一个新家。 还是那句话，这般大缺大德，韦恩高低得在虚空之主坟头磕三个，后者拼了性命不要推着韦恩一步步向前，死了还要让徒弟把家让出来给韦恩住。 “南来的北往的，路过的女神们都停一下，你们忠贞不二的信徒韦恩有话要说，请保佑虚空之主还有来世，下辈子还能遇到我。”韦恩虔诚祈祷，生命本质被源源不断的四元素填充，梦回恩洛尔德镇大屋，忍不住念叨起了虚空之主的好。 地下室聚集的四元素太多了，多到韦恩无需使用触手，只要躺着不动，就有火元素带头前来投奔。 大致情况可以视为火元素向前冲，人挤人人推人，裹挟另外三种元素进入韦恩体内。 五天后，韦恩的生命本质得以填满。 填满的那个瞬间，六芒星光影一闪而过，韦恩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哆嗦。 他无法形容那种快感，超乎寻常，无法用言语进行表达，如同思维升华，让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和肉体联系更为紧密，自己和世界建立了某种联系，用思维感受这个世界，视野比以前更加清晰。 我逐渐懂得了一切！ 嘶啦！ 韦恩低头看着胸口的大眼珠子，一拳将其打得闭了起来。 “谁说让你看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韦恩的生命本质得以填满，但六芒星的绽放只在刹那，土、水、风三元素依旧没能点亮，反倒是早已点亮的火元素再次和它们拉开了亿点距离。 他记得老师说过，先填满生命本质，再点亮六个光点，待一切平衡后才能串联组合成六芒星。 “火元素太多了，难办……” 韦恩面临着一个难题，太招火元素喜欢，土、火、水、风永远无法在他体内达成平衡。 他或许可以释放火元素魔法，通过不断削弱火元素储备的方法，达到四元素完美平衡，但他是个松鼠症患者，狠不下心来铺张浪费。 再有便是，书本上说了，削弱元素储备等同削弱六芒星的威力，魔法学徒只有将自己全部的潜力逼出来，才能开始下一步的平衡。 待到土、火、水、风、空、我六大元素完美平衡，一切水到渠成，魔法学徒不用刻意追求，六芒星自然而然会串联成型。 “所以，我的问题不是火元素太多，而是其他元素太少！” 韦恩紧皱眉头，问题来了，女神们什么时候赐给他第二位虚空之主？ 他瞄了眼贪欲之书，后者存货极多，分赃时候就属它贪最多。 贪欲之书移开大眼珠子，不想和韦恩对视，要不是没长嘴，口哨都吹起来了。 这条路走不通，韦恩只能另想他法，指望女神不现实，做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韦恩想到了普朗克，糟老头子馋他身子馋得不行，只要他点头，对方应该不介意多花点。 反正花不了多少，大头虚空之主已经出了。 “就决定是你了……” “自由法师联盟！” 第八十三章 家宴 “啊，家宴在7月25日，也就是明天晚上？” “怎么了，你有约会？” 希菲放下为韦恩订做的西装皮鞋，毫不客气道：“你还年轻，年轻人要以学业为重，不要总想着和女孩子约会。听姐姐的，推掉这次的约会，改天我把女儿介绍给你。” “可是我已经答应……”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希菲将衣服塞在韦恩手上，推着将对方赶进卧室，关上门道：“试试看衣服合不合身，不适合我拿回去改改。” “这也太巧了。” 韦恩抱着衣服，无奈换了起来，他约好了25日晚上参加维罗妮卡的小聚会，刚好和希菲家宴的日子重叠。 换了一身行头，韦恩站在落地镜前侧身看了看，面料上等、工艺精湛，大小合身堪称完美。 他非常确认自己并没有接触过服装店的量体师，只能说希菲的眼睛自带卷尺，不愧是帕里斯一流的服装设计师。 说到服装设计，韦恩想起了丝袜，好奇对门外道：“老师，三个月前你说会安排人研究丝袜，出样品了吗？” “已经在催了，正在模特试穿环节，成品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我建议快一点，马上要八月了，夏季是丝袜最畅销的季节。” “知道了知道了，你换好了没有，拖拖拉拉跟个女人似是，要不要我给你化妆？”希菲正抱怨着，见韦恩推门走出，当即愣了一下。 作为一名女性服装设计师，希菲只为两位男士做过衣服，一个混球丈夫，一個是学生。 只看衣服没觉得什么，当衣服穿在韦恩身上之后，她越看越觉得这两个男人非常相似，不仅仅是发色外表，还有内在的……气质。 那种表面乖巧听话，实则一肚子反骨的倔驴气质！ 希菲眉头一皱，女神在上，保佑一定是错觉，当年挑丈夫挑了个混球，选徒弟可别又选了一个混球。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见老师眼神不善，韦恩下意识抬起袖子看了看，衣靠人衬，这件西装穿在他身上，档次立马就上去了。 没毛病，人模狗样，能穿。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不高兴的东西。” 希菲摆摆手，让韦恩25号下午哪也别去，到时候会来接他。 说完，风风火火出门，继续回办公室上班了。 韦恩耸耸肩，换下西装挂在橱柜，换了身便装后一头扎进地下室，招来阿宾、尤利亚，沿着下水道闲逛起来。 目标侦探社，沿途路上顺便接济一下流离失所的老乡。 什么都能断，卷不能停，不卷哪来的未来！ 韦恩骑着马走走停停，来到侦探社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检查了一下，在空气中嗅到了一抹魔法少女残留的香气，猜测维罗妮卡今天来过。 果不其然，书桌上有对方的留言便签。 【伱怎么还没把日记本拿走，赶紧给我回个电话】 一直以来，侦探社都没有安装电话，每次也都是韦恩主动联系对方，维罗妮卡想找韦恩连个电话号码都找不到。 最让维罗妮卡生气的是，大家都这么熟了，一直没交换过彼此的信鸟通讯录。 韦恩非常无奈，他倒是想，奈何这段时间太忙，而且临时住址的电话线被剪断了，维修工人现在还没上门。 伦丹是这样子的，许下一堆承诺先把客户骗进来，钱到账了就人手紧张，导致客户体验感极差。 韦恩揣上日记本，来到街边拨通电话，很快就和维罗妮卡取得了联系。 25日的约会他可能要放大家鸽子，主角缺席，希望主办方不要生气。 “哟，这不是韦恩老板嘛，最近这么忙的吗？” “为了生活，忙点好啊！” 韦恩厚着脸皮一笑，爽约太不地道，尤其是对三位美少女，琢磨着如何不伤感情的情况下把锅甩出去。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维罗妮卡就犹犹豫豫了起来：“明晚的聚会，我这边发生了一些紧急情况，可能要换一天了。” “怎么说，你来亲戚了？” “算是吧……” “不是我说你，我们提前一星期定下的日子，你怎么说爽约就爽约，你还是个女孩子，不会算日子的吗？” “亏我还以为咱们是朋友，亏我这么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 一听维罗妮卡放鸽子，韦恩的声调立马彪了起来，众所周知，他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电话对面，维罗妮卡小声道歉，她已经和薇莉、克莉丝解释了，一直没能联系上韦恩，这才专门跑了一趟侦探社。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道我多期待明晚的聚会吗，维罗妮卡，你太让我失望了！”韦恩大声呵斥：“还有，这么小声还想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岂有此理，你不要太嚣张！ 维罗妮卡大怒，深吸一口气，想想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又小声道了一次歉。 “对不起。” “再大声一点。” “对！不！起———” “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韦恩话音落下，对面已经挂断电话了，他冷哼一声走出电话亭，步伐稳健像是个凯旋的将军。 ———— 7月25日。 家宴。 韦恩花了一整天时间狂补日记，日记中的他慷慨善良、正直勇敢、不贪财不好色，还紧跟时事加了一段面对几百个邪神也如期赴约的剧情。 纪实类作品，主打一个真实！ 笔者希望用身体力行的伟光正，以身作则的真善美，唤醒读者内心逝去的良知，让她们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下午五点，一辆高级黑色轿车停在庄园长街13号门前。 韦恩穿着一身行头，拒绝了司机开门的礼仪，自己打开车门钻进了后排。 希菲盛装出席，穿着自己设计的品牌晚礼服，黑色长裙，微露双肩，展现出无与伦比的优雅与高贵。 礼服的领口设计独特，深v领但又没有太深，浅尝辄止展现了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她戴着一对镶嵌绿钻的耳环，胸前的吊坠同样是绿色宝石，低调、沉稳，奢华又不乏亲和力。 其余方面，比如身材曲线之类的，韦恩出于对老师的尊重，直接略过没有打量。 “怎么样，姐姐这身衣服如何？” 和衣服有什么关系，你想问的是今天漂不漂亮吧？ 韦恩心下吐槽，换上一张讨喜的脸，点头称赞道：“女神在上，除了自然女神，老师是最美的。” 希菲大为受用，但还是指出了韦恩的错误，什么叫除了自然女神，太阳、月光两位女神也是高贵优雅的，她最多排第四。 韦恩：(_) 行吧，反正都是些老娘们，老师你最年轻，你高兴就好。 …… 兰道家的祖宅庄园位于西区和内伦丹中区交界之地，早些年，伦丹城还没扩建的时候，庄园所在地非常偏僻，随着工业时代的到来，伦丹城越建越大，偏僻的祖地反倒成了距离金融中心很近的豪华地段。 这座豪宅坐落在一片宽阔的树林后，树林后还有一片空旷的草坪，远离城市喧嚣，置身其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豪宅大屋由一栋主楼和两栋侧翼组成，稍远一些的后花园位置，还有大小姐的私人别墅，高空俯瞰，每一栋建筑都有独特的建筑风格和美感。 庄园建筑内部亿文不值，没什么好说的，韦恩坐在车里也看不到后花园的小型自然保护区，只知道主楼前的树林道很长，环绕草坪的路很长，草坪上的喷泉很大。 与其说是庄园，更像是度假酒店。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进门的时候，韦恩看到了大门两侧的家徽。 郁金香标志格外醒目，和恩洛尔德镇兰道家族的家徽一模一样。 韦恩：(一`一;) 大人物、兰道先生、希菲、维罗妮卡、家徽…… 稍加分析，理性思考，韦恩想通了一切。 怪不得认识维罗妮卡后，突然跳出来一个神神秘秘的大人物要把他塞水泥桶填河； 怪不得开银行的大资本家兰道先生无法摆平那位大人物； 怪不得兰道先生都无法摆平的大人物，他的老师轻易摆平了； 怪不得…… 韦恩茅塞顿开，困扰许久的问题得以解答，一脸幽怨看向希菲：“老师，刚刚我看到了兰道家族的家徽，真好呢，和恩洛尔德镇的一模一样呢！” “还有这种事，我没告诉你吗？”希菲大为惊讶。 “是学生没问。” “嗯，你知道就好。” 希菲大为赞赏，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调侃起来：“之前姐姐要把女儿介绍给你，你总是拒绝，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e=(--; 韦恩无语叹了口气，原来他不是分别被老师和大小姐包养，而是一直被兰道家族包养。 真好呢，遇到了这么一个喜欢逗学生玩的老师。 如此一来，维罗妮卡突然爽约也可以解释了。 “老师，维罗妮卡知道吗？” “她也没问。” “真好呢，不是我一个人被玩弄。” 韦恩大声吐槽，扭头看向窗外，就离谱，距离轿车开进大门有段时间了，居然还没到站。 这里是市中心啊！ 兰道先生有考虑过在院子里修建一条地铁吗？ 赶紧建吧，不然又该有门卫和女仆因为异地恋的原因分手了。 …… 高级黑色轿车停下，仆人上前拉开车门。 韦恩下车后伸出手，方便希菲借力，这是管家弗拉传授的加分小技巧，在女士面前不仅要保持自身礼仪，还要维护对方的优雅。 女士优雅了，他本人也就优雅了。 “夫人。” 正门两侧，仆人站成两排，管家梅根上前，单手抚胸微微鞠躬。 韦恩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刚刚的路太长，眼前这个场面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除非女王穿着女仆装在大门口扫地，否则休想再吓到他。 “梅根，这是我的学生韦恩。” 希菲看向身侧的韦恩，对梅根道：“以后称呼他韦恩少爷。” 梅根点点头，对着韦恩微微鞠躬，称呼他为韦恩少爷。 韦恩低头回礼，同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一个借宿的外人，弗拉却一直称呼他为少爷，原来是这样。 他好奇看向梅根，后者面色平静转身领路，一袭女士西装，扮相得体严肃。 这就是击败了弗拉的女人？ 是挺漂亮的。 梅根何止是漂亮，她容貌惊艳，身段优雅，气质沉稳，作为一名管家，从外表上挑不出毛病。 一般货色！ 韦恩不服，管家不能只看外表，关键在于职业素养，他依旧认为弗拉才是最好的管家，梅根能上位，肯定是使用了升职器上位。 想到这，韦恩颇为不忿看向希菲，老师，介娘们和你老公有一腿。 这一看，顿时发现了蹊跷。 太像了！ 韦恩对比老师和女管家，两人身影重叠，梅根的金色短发扮相，严谨到一丝不苟的气质，几乎从头到尾都是希菲的翻版。 过于相似，都不能说抄袭，完全是一模一样。 所以，老师的丈夫没有出轨，每次出轨的时候想着的都是老师？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专一的情种嘞！ 进入别墅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大厅，高大的天花板、华丽的吊灯和精致的壁画，以及一道铺着红毯直通二楼的阶梯。 当奢华和优雅完美融为一体，相辅相成推至极限，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艺术成分。 兰道家的祖宅艺术成分很高，摩天大楼那么高。 一段时间过后，梅根推开前方的白色大门，富丽堂皇的餐厅极具考究，随便一个摆件都有不凡来历。 韦恩看不懂，也没怎么看，定睛望向了主座上的男子。 和他一身相似的黑色西装，五官俊朗，外貌非常年轻，手中把玩着一枚古银币。 奥斯顿·兰道。 奥斯顿站起来，微笑着走向这家的女主人，他的眼里只有希菲，对韦恩看都不看一眼。 韦恩被自动划入视野盲区，余光都没他的位置。 奥斯顿抬手，想引领女主人入座，效果非常一般，希菲轻哼一声，直接从丈夫身边绕了过去。 “哼！” 奥斯顿缓缓收回手，笑容散去，注视妻子的背影，板着脸同样哼了一声。 “哈！” 希菲听到了，不甘示弱。 “哼！” “哈！” “……” 韦恩：你俩搁这哼哈二将呢！ 这碗过期狗粮齁咸齁咸的。 没能得到奥斯顿的正眼相待，韦恩毫不意外，只需带入苦主视觉，一切都理所当然。 坏消息：小白脸拱了小白菜。 好消息：小白脸润了。 坏消息：小白脸润到一半，又勾搭上了老白菜。 好消息：老白菜回家了。 坏消息：小白脸也跟着回家了。 韦恩连连点头，是了，是自己活该，换成有人这样待他，早就阿宾、尤利亚、阿博三连管上了。 在管家的指引下，韦恩入席就座，抬头，对面是身着晚礼服，精心打扮了一番的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 韦恩：(w) 第八十四章 你很得意是吧 餐厅内没人说话，只有刀叉接触餐盘的声音。 维罗妮卡这边的声音很大，反手一叉子刺穿牛排，拿着锯齿餐刀来回切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韦恩，一言不发的模样，仿佛餐盘里的牛肉就是对方。 韦恩：这么巧，你也来吃饭啊！ 维罗妮卡：这是我家！ 韦恩：伙食太好了爸！ 维罗妮卡：混账，你给我等着。 突然得知母亲在外面收了个学生，还要带回来参加家宴，维罗妮卡有点懵，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多了个学生，还非常重视的样子。 维罗妮卡心里酸酸的，感觉独属于自己的母爱被分割了一部分，询问兰道先生是否知情。 兰道先生黑着脸，对这位学生进行了评价——社会垃圾。 能在兰道先生嘴里得到这种评价，肯定不是一般人，维罗妮卡突然好奇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位社会垃圾。 不得不说，评价非常中肯！ 维罗妮卡眯着眼睛打量韦恩，感觉自己傻傻的，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就是一个笨蛋。 她以为上过一次当，吃过亏有了教训，再也不会被社会垃圾欺骗，万万没想到，社会垃圾花样极多，又骗了她一次。 此时，维罗妮卡完全忘了希菲也瞒了她很久，认定了韦恩是主谋，用餐时一直予以视线压迫，试图用眼神杀将韦恩砍成土豆泥。 韦恩亦眯着眼睛，项链不错，挺白的，但你的道理不应该这么大，是不是塞垫子了？ 两人视线相碰，终究是韦恩眼神闪躲，逐渐落入下风，只敢从眼缝里目不斜视，不敢瞪大眼睛与之对视。 “哼！” 奥斯顿看不下去了，小白脸在他家里还敢眉来眼去勾搭白菜，真当他不敢让管家把水泥桶搬进来吗？ 还有，吃饭就吃饭，你小子往哪看呢！ “呵。” 学生被哼，老师自然要站出来撑场子，希菲放下手里的刀叉，笑着对韦恩道：“坐这么远干什么，梅根，把少爷的位子搬到我旁边。” “好的，夫人。” “梅根，把小姐的位子搬到我旁边！” “好的，老爷。” “我不要！” “……” 一场家宴以平平淡淡开场，在奥斯顿的吃瘪中结束。 饭后，奥斯顿黑着脸将希菲拉走，后者不情不愿，但还是跟着离开了。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朝韦恩勾了勾手指，转身朝餐厅外走去，韦恩四下看了看，应该不是和自己说话，待在原地哪都没去。 片刻后，维罗妮卡返回，冷着脸将他拽了出去。 管家梅根紧随其后，老爷有命令，无论如何都要看紧社会垃圾，绝不能让对方尝到甜头。 至于老爷那边，独自面对龙血大祭司会不会挨揍，老爷劝管家不要多管闲事。 说了多少遍，这不叫挨揍，这是夫妻间的情趣！ “梅根，你不许跟过来。” 维罗妮卡吩咐一声，直接关上书房大门，还从里面反锁了，她提起裙子，招呼韦恩跳下窗户，直奔自己的独栋别墅而去。 后方，梅根如影随形，直到站在大小姐的独栋别墅门口才停下脚步。 维罗妮卡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就连一家之主的奥斯顿都要提前申请，而且申请多以打回收场。 维罗妮卡已经很久没称呼奥斯顿为父亲了，一般都以兰道先生作为代称，想让她改口，除非母亲回家，两人和和睦睦再也不吵架。 砰！ 一进屋，维罗妮卡就抓着韦恩的衣领将他按在了墙上，龙血少女臂力惊人，韦恩惊讶发现，生命本质填满的他竟然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力。 “好厉害！” “是挺厉害的，你很得意是吧？” 维罗妮卡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颇有些恼羞成怒：“伱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说，还让我大声道歉，你分明是故意看我的笑话。” “对不起。” 韦恩没脸没皮，直接大声道歉。 维罗妮卡直翻白眼，咬牙道：“声音这么小，一点诚意都没有。” “对！不！起————” “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维罗妮卡这才心满意足，发现自己的脸贴韦恩太近，松手后退两步，找来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遮住了华丽的晚礼服。 早说母亲的学生是韦恩，她才不会打扮这么漂亮。 “说，你怎么和我母亲认识的，是不是居心不良有所图谋？” “不是吧，上次你还说我的老师居心不良，怎么这次就成了我不怀好意？”韦恩煞是委屈，大家朋友一场，现在关系更亲密，维罗妮卡居然不相信他的人品。 “日记本带来了吗？” “没有，但已经写到今天了，包你满意。” “这还差不多……” 维罗妮卡小声嘀咕，依旧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你和我母亲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学生，你是不是给她看日记了？” “怎么可能，是老师主动凑上来的，威逼利诱非要我给她当学生不可，还说要把女儿介绍给……” “嗯？！” 维罗妮卡眉头一挑，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好吧，我说实话，是我臭不要脸求她收我当学生的。” “这还差不多。” 维罗妮卡指着对面的沙发，待韦恩坐下后继续审问：“不许胡编乱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当时逃难离开伦丹，被那位大人物追杀，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我母亲的学生？”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大人物就是你父亲。” “哈？”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才发现，的确有这种可能。 难怪兰道先生一直没成功，每次询问都是快了、马上、就好了，他自己不愿意摆平自己，可不就是这個结果嘛。 “你什么时候得罪兰道先生了？” “那要从三个多月前说起，我在家吃着土豆大餐，一位穿着黑袍的魔法少女闯进了侦探社。”韦恩唏嘘不已。 维罗妮卡明白了，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岂有此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真以为我会喜欢上一个社会垃圾？” “难说，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见多了，难免想换个口味重一点的。”韦恩吐槽道。 “闭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母亲的学生。” 维罗妮卡坐回沙发：“继续，你和我母亲怎么认识的？” “离开伦丹那一晚，老师和我一辆火车……” 韦恩耸耸肩：“还记得你送我去火车站吗，虽然不想打击你，但老师把我当成了你的男朋友，之后就认识了。” “岂有此理，他们都瞎了吗！” 维罗妮卡大怒、愤怒、暴怒，都说父母最懂孩子，为什么她的父母一点也不懂她。 说着她怒视韦恩，后者配合着瘫软在沙发上，摆出一个吃软饭的废物造型。 “气死我了！” 维罗妮卡抓着头发一阵乱挠，见韦恩欠扁的样子，脱下身上的外套，狠狠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该死，你这么大声吸气干什么，把衣服还给我！” ———— 砰！ 另一边的大屋里，奥斯顿刚把房门关上，就被希菲攥住衣领挂在了墙上。龙血夫人臂力惊人，奥斯顿习以为常，完全没有考虑过反抗。 他深知这时候绝不能反抗，越反抗对面就越兴奋，然后他就该趴地上了。 “希菲，冷静点。” “冷静什么，你很得意是吧？” 希菲冷冰冰道：“刚刚用餐的时候你什么表情，银行破产了吗，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在学生面前很没面子？” “对不起。”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处处都要和我作对，以前的事我就不谈了，韦恩哪里不好了？”希菲愤愤不平，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抢手。 “他是不错，但……” 奥斯顿面露些许不快：“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他和我有点相似。”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浑身上下哪点和优秀沾边了？”希菲气笑。 “我夫人完美，女儿也优秀。” “……” 这倒是实话！ 希菲愣了愣，察觉自己和混球靠太近，而且臭不要脸的还在把脸往这边贴，一个过肩摔将其扔在了床上。 咦！为什么会有床？ 希菲大怒：“你干嘛带我来卧室？” 你要是不愿意，我能把你拽过来？ 奥斯顿暗自腹诽，面上堆起笑容，指向对面墙壁：“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很久没和你看这张照片，情不自禁怀念过去了。” 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结婚照，西装婚纱依偎一处，下面的长桌上还摆放着几张记录美好时刻的小相框，有两人的合照，也有母亲抱着女儿，以及一家三口的合照。 杀伤力爆表，希菲盛气凌人的气场立马降了一大半。 奥斯顿乘胜追击，靠近夫人缓缓道：“你很久没来家里了，上次也只是来了一趟，只和维罗妮卡共进晚餐，你都不知道她那晚有多开心。” “不要说这些话，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以后我会加倍疼爱维罗妮卡，是我的错，我会亲手补救。”希菲扭头看向旁边，现在打感情牌已经晚了。 “当然，可如果我也在场，维罗妮卡一定会更开心。” 奥斯顿握上夫人的手，后者挣扎了一下，幅度不大，很对不起一身的龙血怪力。 这把稳了！ 奥斯顿抬手揽住香肩：“你能回来我非常高兴，维罗妮卡也是，我发誓以后会好好对待你们，别走了，至少，以后每晚回家吃饭，让维罗妮卡每天都能看到你。” 希菲气势彻底散尽，奥斯顿描述的画面，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 但是…… “我现在是教会大祭司，你愿意吗？” “我已经想通了，我不该一直约束你，不该把你束缚在这个家里。” 奥斯顿深情款款诉说心意：“如果我的爱人是一匹野马，我会为她造一座草原，如果我的爱人是渴望自由的鸟儿，我会为她建一片森林。” 真的假的，你是我丈夫吗？ 希菲诧异看着奥斯顿，见对方将臭不要脸贴了过来，抬手一巴掌将其推开。 没错，是他丈夫！ “奥斯顿，你真的不在乎我每晚加班，也不会针对我的信仰喋喋不休？” “不会，我已经改了。” 奥斯顿从怀中摸出自然教会的吊坠：“你看，前几年我还赞助了伦丹自然教会新修据点，这是前任大祭司赠予的信物。” 姑且再信你一次！ 希菲点点头，货真价实，吊坠的确是真的，赞助的事也有据可查。 只可惜，那几个地理位置优渥的据点都被黑暗骑士剿灭，教会因为人手不足，一直没有重新整顿。 见丈夫确实有悔改的意思，希菲决定给他一点好脸色看看，摸摸小手什么的，她就不计较了。 啪！ “少把脸往我这靠，我只答应你每天再忙都会回来陪维罗妮卡，没说已经原谅你了。”希菲推开臭不要脸。 “没关系，维罗妮卡高兴就好，她等这一天太久了，我经常看到她站在窗边眺望帕里斯的方向。” “别说了，我会每天都回来。” 希菲叹了口气，每次丈夫提到维罗妮卡，她都忍不住升起负罪感，所以明知对方是故意的，她也无可奈何。 她接着说道：“还有，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没有任何问题，不论多么苛刻的惩罚我都答应！” “少跟我来这套。” 希菲一脸嫌弃，她以前也认为是惩罚，后来才知道，那是奖励，混球丈夫分明乐在其中。 “那么，兰道家族的女主人，您还有什么指示吗？”奥斯顿单膝跪地，拿起夫人的手，轻轻吻了下手背。 “那边的相框再加一个，现在就拍照。” “可以，我这就把维罗妮卡带过来。”奥斯顿欣然应许，他也正有此意，是时候换一张合家欢照片了。 “还有韦恩。” “……” “你说话呀！” “我，我……也，也不是不行。” 奥斯顿笑容牵强，只想问一句，能不能先把韦恩塞进水泥桶然后再拍照。 希菲说道：“我知道你对韦恩有误解，一开始我也是，认为他接近维罗妮卡是贪图美色和金钱，你把他赶出伦丹是为了保护维罗妮卡。” 没错，你一开始的感觉是对的，为什么要改呢？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人，他是个优秀的魔法师，未来一定会改变自然教会。”希菲对此深信不疑，联想到面目可憎的薛定谔院长，还有一种可能，韦恩改变的不仅仅是自然教会。 “我明白了，这就去把他喊过来。” 奥斯顿听不得这些，一听希菲夸奖韦恩，他浑身上下都难受。 他站起身，闭目联系管家梅根，古银币在五指间上下翻飞。 “把大小姐请过来，夫人想补拍一张合照，还有水泥桶，他人在哪，一起带过来。” “他在大小姐屋里。” “……” 叮当！ 古银币掉落在地。 奥斯顿：(益) 好好好，好一个优秀的魔法师，明天一早就让普朗克给你下病危通知书，不想住河底，可以，以后你就老老实实住疯人院吧！ 还有莉莉·海沃斯，这么久还没回电，是不是不想在伦丹混了！ 第八十五章 沉默是理性的回避，给对方留下体面的空间 兰道大屋祖宅，门前灯火通明。 在钞能力的安排下，伦丹最好的摄像师团队正在调光。 敞开的大门后是富丽堂皇的大厅，门前摆放着两把红绒胡桃木高背椅，镜头里只有四个人，男女主人入座，少爷小姐分别站在两旁。 维罗妮卡站在希菲身侧，韦恩站在奥斯顿身侧，一边是面带笑容的金发碧眼母女，一边是不苟言笑的黑发黑西装老爷少爷，不论从感官上的视觉，还是从自内而外的气质，构图质感都泾渭分明。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重组家庭呢！ 几张摆拍结束，摄像师示意可以休息一下。 奥斯顿笑着看向希菲，希菲抬头看向女儿和学生，维罗妮卡扭头怒视韦恩，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的合照里？ 韦恩面无表情看向前方，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咔嚓！ 摄像师抓拍，将这个瞬间完美记录了下来。 他是個有追求的艺术家，之前的摆拍过于刻意，全靠一家人不俗的颜值和气质撑场面，动作造型看似完美，但流于表面过于大众化，和普通的全家福并无区别。 没有真情，没有亮点，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扔进记忆的垃圾桶。 抓拍的瞬间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真情流露，没有镜头前的伪装，这才是贴近生活的艺术。 之后，两张高背椅撤走，又是几组凹造型。 摄像师已经得到了今晚最杰出的作品，之后的几组造型纯粹是走流程，摄影师拍得不得劲儿，凹造型的四人脸也有点僵。 我讨厌拍照！x4 合家欢环节结束，摄影师团队离场，照片会多印几份送到兰道家族。 希菲要几张摆在办公室，韦恩、维罗妮卡会放在自己的房间，奥斯顿虽然不愿意，但为了哄夫人开心，必须在结婚照下方新添一个小相框。 他都想好了，相框前加一个花瓶，刚好挡住惹人厌的水泥桶。 照片拍完，奥斯顿笑着看向希菲，不出意外地吃了闭门羹。 他本人并未在意，希菲就在伦丹，而且答应每晚都会回家，他重演一遍谈恋爱时的流程，再加上维罗妮卡在旁掩护，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韦恩作为兰道家族新添的少爷，以后会常来，不可能一直住在客房，理所当然获得了一间自己的房间。 奥斯顿对于自己眼皮子底下多出这么一个电灯泡相当不爽，严重影响了他和老婆谈恋爱，琢磨着在庄园内另起一栋偏僻的别墅，把人扔过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有钱人的思路是这样子的，我不想看到他，赶紧给他买个房子。 说干就干，在管家梅根的安排下，兰道家族经营的建筑公司连夜登门，测量绘图计划预算。 韦恩的房间位于侧楼，他推窗远望，视野开阔，突然意识到兰道家族的私属领地没有被雾气笼罩。 可惜，因为管家梅根受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家主指示，给韦恩安排的房间在另一侧，在视野极好的情况下也看不到大小姐的独栋别墅。 “严防死守，这是看穿了我的心肝脾肺肾啊！” 韦恩小声bb，暗人不说明话，他不是很喜欢这位岳父，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人。 和资本家活该吊路灯不同，韦恩指的不是好人，是形容奥斯顿优雅外表下那颗油腻阴险的心。 就好比那枚从不离手的那枚古银币，也就是老阴币，韦恩认为奥斯顿一体双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能把老师骗到手还生了一个女儿，肯定上了不可告人的套路。 老师负气出走，百分之百是因为看穿了渣男的内在本质。 “自己演自己，白嫖我一个人情，把我赶出伦丹，我还得谢谢他……” “不行，他手段太多了，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从仆人到管家都是敌人的爪牙，客场作战太被动，以后得少来。” 韦恩正嘀咕着，突然发现楼下草丛有亮光，一团黑影缓缓移动，两颗光点忽明忽暗，以他的超级视力，在没有雾气遮掩的情况下竟然看不清那是何物。 韦恩大为惊讶，直到黑影移动到花园路灯下方，这才看了个清楚。 一只黑猫，瞪着两个圆溜溜的黄色大眼睛。 “莫妮卡？！” 韦恩微微一愣，翻身跳出窗外。 此莫妮卡非彼莫妮卡，不是克莉丝学姐诅咒后变身的黑猫，实打实的一只黑猫。 据维罗妮卡自述，莫妮卡是兰道先生养的宠物猫，因为只撸不铲屎，莫妮卡和主人并不亲近，更喜欢和管家梅根贴贴。 韦恩跳下窗，几个健步来到黑猫身后，趁猫不备，十四倍速将其抄在手中狠狠撸了起来。 “莫妮卡，举高高！” 黑猫瞪圆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先懵逼，再暗爽，然后又懵逼。 等它反应过来准备使出疯狂乱抓的时候，韦恩已经爽完离开了。 望着陌生人离去的背影，莫妮卡矮身趴在草丛，飞机耳折后，许久过后才喵了一声。 不远处的侧楼窗口，奥斯顿把玩古银币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冷哼道：“提上裤子就走人，他倒是爽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管家梅根立在身后，闻言沉默，韦恩只顾自己爽的撸猫方式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沉默是理性的回避，给对方留下体面的空间，梅根希望自己的沉默能让对方及时醒悟。 奥斯顿对韦恩好感非常一般，哪怕他没看过日记，只对韦恩进行了一系列的外包调查，他就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人。 最可怕的是弗拉对韦恩的评价，言辞不吝赞赏，对一位后辈格外推崇。 弗拉是一位优秀的管家，心思缜密，看人极准，连他都被糊弄了过去，可想而知，维罗妮卡基本白给。 奥斯顿想到了自己，再将维罗妮卡视为希菲，越想越气，若非木已成舟，实在无可奈何，他肯定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让韦恩消失。 三个月前，希菲在奥斯顿面前提到了韦恩，并提及尼龙专利，以及丝袜的设想。 尼龙专利在兰道家族财团旗下，韧性强、耐磨损、实用价值极高，主要用于生产军工物资，借给夫人生产民用服装并无不妥。 奥斯顿没有放过这个舔老婆的机会，光速予以同意，眼睛都不眨一下。 希菲大喜，给了舔狗一点好脸色，紧接着称赞起来学生的天赋和人品，和弗拉一样，夸了很多。 奥斯顿对此并不苟同，提及学生，希菲喜上眉梢的模样，和当年被他骗，不，被他哄的时候一模一样。 奥斯顿并不认为丝袜会成为市场爆款，大卖特卖成为争相追逐的宠儿。 这年头卖军火才是王道，票据交换所才是下金蛋的鸡，他劝希菲清醒一点，别被水泥桶编造的谎言蒙昧，早早回家和银行过日子。 诚然，任何和民生相关的产品，都会因为市场基数大赚特赚。 奥斯顿作为一个眼光卓越的资本家，深知这一点，也深信不疑。 可丝袜什么的，一听就不是生活必备物资，一件可有可无的衣服凭什么成为爆款？ 而且成本这么低，定价又这么高。 远的不说，单说伦丹的市场购买力，一双丝袜的价格足以令普通女性望而却步，只有中产阶级的女性才有资格消费。 水泥桶真敢吹，真以为自己设计了一款服饰，就能让所有女人为之疯狂，不惜砸锅卖铁甚至卖身也要买一件？ 幼稚无知，理所当然，一看就不懂市场！ 奥斯顿都能想象丝袜滞销的场面。 挺好的，水泥桶原形毕露，她的夫人也好冷静一点。 就算丝袜能够大卖，奥斯顿依旧不会改变自己对韦恩的评价，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韦恩靠卖女人的衣服大赚特赚，只能说明骨子里是个色鬼。 奥斯顿没有拿出几百万摆在韦恩面前，让其拿钱走路主动消失。 手段太低级了，韦恩是希菲的学生，维罗妮卡为数不多的朋友，即便计划成功，一次把夫人和女儿都得罪了，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另外，韦恩只要拒绝几百万，就能得到更多。 比如维罗妮卡。 奥斯顿毫不怀疑韦恩能否成功，一如他当年追求希菲，时间问题，早晚的事儿。 故而他针对韦恩来了个双管齐下。 一方面是美人计，女明星莉莉·海沃斯妩媚动人，听歌声就知道这是个尤物，她主动倒追，没有男人能拒绝。 另一方面是红叶林疯人院。 普朗克出身自由法师联盟，自由法师联盟背后是郁金香家族，奥斯顿和普朗克谈不上有多熟，但料想自己主动开口，对方肯定会卖他一个人情。 想到这，奥斯顿猛地握住古银币，嘴角微微勾起。 他已经看到了韦恩的结局！ 中了美人计被维罗妮卡当作普通朋友，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又因为疯人院连续不断的精神诊断通知书，被自然教会划清界限，希菲迫于无奈不得不放弃这个学生。 有心算无心，携大势碾压，韦恩必然会离开这个家。 “无论怎么讲，优势在我！” 奥斯顿想不到输的理由，哈哈大笑让梅根把猫带上来，今晚高兴，他要撸几把。 ———— 第二天一早，希菲乘坐高级黑色轿车去教会总部上班，她已经决定每晚回家，也就没有拒绝丈夫安排的专车接送。 不装了，摊牌了，她家真的很有钱。 韦恩没能蹭到老师的车，准备找管家叫一辆，路太远，至少把他送到大门口。 还没张口，就被龙血少女抓了个正着。 “又怎么了，昨天我已经道过歉了。” 见维罗妮卡来势汹汹，韦恩多少有点慌，万一被奥斯顿看到，肯定会暗中布置针对他的计划。 一个不保险，来上三五个，可能还是连环计。 坏了，他该不会用上美人计吧！ 韦恩更慌了，万一是管家梅根亲自出马，他该如何硬对？ “走，去看日记。” 维罗妮卡目标明确，追读的瘾越来越大，将韦恩的日记视为一门社会实践课程，经常琢磨着将人关进小黑屋里一直写。 “不是吧，你这么闲的吗，不上学了？” “昂。” 维罗妮卡点头，她已经不是女大学生了，现在是踏出校门等待就业的应届毕业生。 六月份，韦恩还在恩洛尔德镇祈祷虚空之主长命百岁的时候，维罗妮卡顺利毕业，目前游手好闲，整天无所事事。 “可惜了。” 韦恩颇为遗憾，没能看到美少女穿毕业服，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看到毕业服的cos。 埃文斯顿女子学院分内外两个院区。 外院没什么好说的，除了都是青春洋溢的女孩子，没别的特色可言。 关键在于内院，由三女神生命联盟投资，有一套完整的魔法师培养体系，专门为三家教会输送新鲜血液。 但不是所有的毕业生都会加入教会入职，更多的则是预备役，一般情况下，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维罗妮卡作为优秀毕业生，按道理会被教会总部特招录用，入职给公务员铁饭碗，只要不犯大错，这辈子基本算稳了。 希菲大手一划，将女儿的名字删掉了。 因为黑暗骑士的原因，自然教会人手损失惨重，急需一波大输血，也因为黑暗骑士，现在加入教会并不安全。 她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突然某一天接到电话，得知女儿丧命黑暗骑士手中的噩耗。 再加上目的不明、下落同样不明的死亡骑士，希菲将女儿划入了预备役，继续深造，时刻等待教会号召。 另一边，迪克总教练也是这么安排薇莉的。 有别于自然教会，太阳教会、月光教会在伦丹的发展一直不温不火，级别方面，最高掌权者都是祭司，一个大祭司都没有。 而且，黑暗骑士只顾打压自然教会，很少对太阳、月光教会出手，除非对方主动招惹他。 在这种情况下，薇莉刚毕业就迎来了失业，每天在健身房充当看板娘，闲得只能看鸟。 这也是维罗妮卡火急火燎为韦恩安排侦探社的原因，她想要一份工作，一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无业游民的工作。 奥斯顿：银行还缺一个经理。 维罗妮卡：不要和我说话。 奥斯顿：这是一千万，你先拿去赔，赔着赔着就会做生意了。 维罗妮卡：我说了，不要和我说话。 养女儿是这样的，小棉袄穿久了漏风，寒冬时节非常难熬，你还不能扔，还要每天穿在身上说最喜欢小棉袄了。 两人乘车来到庄园长街13号，维罗妮卡头一回知道，原来她在这里也有一个家。 进屋后，第一时间翻开日记，狠狠追了个痛快。 但很快，她就看到了紧跟时事的剧情。 “岂有此理，这段是不是故意写给我看的，明明我只比你先开口，真正言而无信的人是你。”维罗妮卡大怒，让韦恩把未来几天的日记也补上。 反正都是胡说八道，最好一口气写到明年。 韦恩敌不过少女惊人的臂力，坐在书桌前将未来日记一口气写到了半个月之后，中午随便在地下室吃了点东西，下午茶时间又被维罗妮卡提去了西区商业街。 “来这干什么，伱要给我买东西？” 韦恩心花怒放，触手怪点赞，魔法美少女掏钱的姿势实在太帅了。 “怎么可能，我干嘛要在你身上花钱！” 维罗妮卡一脸嫌弃，待轿车停下后，朝窗外指了指：“你的侦探社在这，记得地址，以后别走错门了。” 韦恩探头看去，入眼是四层高的商铺楼，从东到西一路排到街道尽头。 其中一间挂着‘黎明侦探社’标牌的大门前人满为患，隔壁是律师事务所，生意好到爆炸。 “妙啊，没想到我还没开张，生意就这么好了。” 韦恩大喜，乐呵呵看向维罗妮卡，摆开老板的嘴脸：“就是黎明这个名字不太合适，我还是喜欢韦恩侦探社，维助理，趁现在还没正式开张赶紧改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那家不是你的侦探社。” 维罗妮卡朝黎明侦探社对面指了指：“那边才是，还没装修好呢！” 韦恩一脸懵逼，所以呢，这个黎明侦探社是怎么回事，生意怎么这么好？ 这就是富裕的西区吗，啧啧，有钱又有矛盾的夫妻可真多。 好，以后专抢他们的生意！ “小声告诉你，你别传出去。”维罗妮卡四下看了看：“据说黎明侦探社和死亡女神的信仰有关，隔壁那家律师事务所也是他们开的。” 韦恩：(;) “是吧，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震惊！”维罗妮卡严肃脸点头，死亡女神的信徒居然提供免费业务，背后主谋肯定没安好心。 最离谱的是，几家教会居然默许了死亡信徒的小动作。 韦恩啥也没说，颤巍巍看着黎明侦探社对面，属于他的那家侦探事务所。 门头空白，还未开业！ 以后的生意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车窗外传来整齐的呼喊声： “我爱黎明！我爱黎明……” “我爱黎明！！！” 韦恩：(皿) md，他们居然免费，连口号都有了，这是邪教啊！ 第八十六章 死亡骑士就是个锤子！ “我爱黎明！” “我爱黎明———” 不知从哪来了一支队伍，三五十人，手举自制公告牌，沿街讲述黎明侦探社和律师事务所的高光伟绩。 侦探社成立没多久，已经和几家报社达成了长期合作，专门承包了一个版块，刊登朴实无华的证据，勇敢揭露社会的黑暗和不公。 打击面极广，从底层的社会帮派，到中层玩忽职守的税金小偷，再到上层的议员等官员，凡有委托，都有证据确凿的调查结果。 正常情况下，这种不懂事的侦探社和律师事务所长久不了，开张不过三五天，就会因这样和那样的原因面临停业整顿。 但黎明侦探社依旧顽强扎根生存了下来，还在伦丹掀起了巨大讨论。 几家教会沉默，都不愿面对死亡骑士，官方层面的威胁恐吓都被阿博和背锅的格林警官挡了下来，谁敢阻扰阿博的正义，他就揭谁的黑料。 有资格的人避嫌，不愿被狗咬，没资格的人惹不起，怕被狗咬死，导致这根搅屎棍咣咣晃到现在愣是没人敢碰。 这股迅速刮起的强风横扫大街小巷，在基层民众中积累了大量拥趸，尤其是那些求诉无门的可怜人，一次绝望中的免费援助，换来肝脑涂地的热泪。 这些人较真的时候，可比贪生怕死的死亡女神信徒强硬多了。 如韦恩看到的游行小队，就是被援助者自发组织起来的，他们有工作也很忙，但为了表达感谢，每天都会前来帮忙宣传。 ((;) 车窗内，两张脸默默望着游行小队远去。 维罗妮卡屏气凝神，据她猜测，队伍中有死亡女神的信徒，近来扩张迅速，笼络了大量无知民众。 韦恩额头落下一滴冷汗，据他所知，在这个信仰混乱的年代，存在着一种信仰极为坚定的指导思想。 尤其是温莎，这种指导思想在贵族之中非常流行，用泛滥来形容都不为过。 不便细说，拿镰刀和锤子拼一下就是了。 韦恩想的比维罗妮卡更远，就在刚才，他眼前景色一晃，死亡女神的信徒们扯掉身上的黑色长袍，呼喊着大家要团结起来。 “或许是我想多了，但…应该是迟早的事……” “富裕的西区都这样了，劳工阶级扎堆的南区和东区岂不是要上天！” 妈耶，女王不会被推翻，沦落为女仆给人打工讨生活吧？ 韦恩打了个哆嗦，眼前又出现了幻觉，这次穿着黑袍的不再是信徒，而是死亡女神本神，手握收割者大镰刀。 至于锤子…… 死亡骑士就是個锤子！ “你在那晃什么呢？” 维罗妮卡不满看向韦恩，抖来抖去不老实，车子都跟着晃起来了。 “没什么，我们去侦探社看看吧，呃，我是说韦恩侦探社。” “不然呢，你还想去死亡信徒那边凑热闹？” 维罗妮卡撇撇嘴，韦恩是自然女神的信徒，敢过去亮出身份，肯定会被一拥而上棍棒伺候。 韦恩哼哼两声，表示大小姐说得都对，两人进入还在装修中的韦恩侦探社。 装修工程由兰道家族的装修公司承包，主打一个快好省，在商铺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精装修，很快便能正式开业。 侦探社分上下三层，一楼是大厅和接待中心。 二楼是会客室、职员办公室，以及行政会议室等房间；三楼是老板和助理办公室，外加仓库和一间独立的绿植盆栽室。 二楼和三楼已经摆放好了办公用品，只有一楼还在进行最后的装修，等韦恩将自己的侦探社搬过来，随时都能开业。 韦恩站在窗边，无奈看向对面：“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街肯定是你家的，对吧？” “昂。” 我就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要把侦探社的选址定在死亡教会据点对面？”韦恩大为不解：“维助理，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搭上了死亡教会的线？” 维罗妮卡翻翻白眼，这件事她也很纳闷，死亡信徒明目张胆活动已经很离谱了，更离谱的是他们居然能拿下兰道家族的商业街门店。 哪来的钱，谁给的赞助，千万别说是兰道先生，不然母亲肯定会让他跪下。 维罗妮卡皱着眉头满腹疑虑，一开始她并不清楚黎明侦探社什么来头，只当是普通竞争对手。 无所谓，她不怕竞争，反正也没指望韦恩能把侦探社经营回本。 后来从薇莉口中得知对面是死亡信徒据点，跳转至了质疑人生的环节。 为什么？ 韦恩大概知道一些原因，继续逗着维罗妮卡，后者皱眉绞尽脑汁的样子很可爱，一看就不是很聪明。 长得漂亮、家里有钱，还笨，简直完美。 半晌后，维罗妮卡思考无果，没法给韦恩一个合理的解释，开始了注意力转移大法，提醒韦恩侦探社开业，他本人要去白手套协会注册，并缴纳一笔入会费。 “白手套协会是什么，凭什么我开业还要给他们钱？”韦恩不懂，在他老家，都是开业收红包。 “白手套协会是伦丹的侦探协会，你一个侦探，该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维罗妮卡挑眉，克莉丝一个写侦探的都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 韦恩丝滑接住话题，挑眉回应：“我只是觉得加不加都一样，伱找家里伸手要钱不容易，没必要白白浪费。” “我没要，都是零花钱的利息。” “……” 韦恩不再说什么，是他不对，下次再用省钱当借口，他就是个锤子！ “这样吧，等侦探社装修好了，我们在三楼办一个小聚会。”维罗妮卡非常期待，等她成了助理，给薇莉发一份工资，让对方过来当文员。 可惜学姐还在学院深造，没有踏入社会上班的想法，不然三个人聚在一起努力工作，光是想想就值得期待。 “我没问题，你这次别爽约就行了。” “呵呵。” 维罗妮卡脸色一变，抓起韦恩的衣领将他按在了墙上：“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明明你也爽约了，结果只有我一个人道歉，不行，下次见到她们两个，你必须当面道歉。尤其是克莉丝，你还错过了她的生日！” “行吧，到时候我多喝两杯赔罪。” 韦恩严肃脸点头，据他所知，一般这种小型聚会，都有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女王的游戏之类的保留项目。 期待.jpg ———— “什么，你说你做不到？” 办公室，奥斯顿拿着电话，不悦道：“自由法师联盟每年都有大量研究项目，申请拨款的时候我从未驳回，现在让你开一张证明都难，你这样，我以后很难帮你说话呀！” “奥斯顿先生，先不要生气。” 电话对面，普朗克面对意外之喜并没有冲昏头脑，冷静分析起来：“你说的这名魔法师学徒韦恩，我知道他是谁，你的夫人，自然教会大祭司的学生，没错吧？” 奥斯顿脸色一寒，普朗克知道的太多了。 “请不要误会，我并非刻意专注兰道家族，而是一次意外得知了此事……” 普朗克讲述了倒霉蛋西德尼的故事，说道：“因为这次意外偶遇，我恰巧救下了一个名叫韦恩的幸运儿，他被战斗波及，差点死在了那里。” “可惜了。” “奥斯顿先生，看来你对他很有偏见呢！” “这和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原则上肯定是不行的。” 普朗克继续说道：“大祭司女士非常重视她的学生，即便是我也不能无缘无故得罪她，这和钱没关系，加价再多也一样。关键在于，我需要一个借口，奥斯顿先生，您能为我安排一个借口，让我免于承受大祭司的怒火吗？” 说完，拿着电话的普朗克嘴角勾起，暗道一声有趣。 韦恩，我们又要见面了呢！ “如何安排你才是行家，说了半天，无非还是赞助费太少，直接说吧，明年你准备申请多少经费？”奥斯顿断然拒绝，他找普朗克为的就是不得罪希菲，岂能把黑锅往自己身上揽。 所以，他选择加钱。 “奥斯顿先生，我听说女王的仓库里保存了一些神话时代的古物，您看能不能……” “不可能！” “奥斯顿先生，自由法师联盟是王室的盾牌和利剑，为王室制约了信仰教派，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 “这件事绝无可能！” 奥斯顿再次打断，稍加沉吟后说道：“我不会给你提供借口，但我会想办法把韦恩调出伦丹，给你提供一个机会，搞定他，明年的经费不是问题。” “感谢您的慷慨。” 普朗克说完挂断电话，捋着硬邦邦的胡子乐个不行。 不用奥斯顿开口，他过几天就会去找韦恩，现在好了，白捡了一个明年经费翻倍的机会。 病危通知书是不可能了，奥斯顿想一棍子将韦恩打死，这点不符合普朗克的预期，他另有办法让奥斯顿乖乖掏钱。 普朗克掏出道具盒翻了翻，挨个筛选小物件：“黑暗、死亡和自然相对，只要向他证明韦恩已经被污染，不再是一名虔诚的自然信徒即可……” “选哪个好呢？” 一番深思熟虑，普朗克握住了黑暗戒指：“韦恩小朋友，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加上之前的救命之恩，一共两次，你该怎么感谢我？” “你放心，老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我不会提条件，也不用你当我的学生，加入我们自由法师联盟就可以了。” …… 镜头回到办公室，奥斯顿放下电话，着手安排计划。 他手握古银币联系管家梅根，询问水泥桶现在何处，得到了一个相当糟心的回答。 “和大小姐一起出门了。” 奥斯顿抬手捂脸，维罗妮卡什么都好，就是太天真了，像极了曾经的希菲，注定要被坏男人欺骗。 当人想做成一件事时，不论恋爱还是工作生活，一定要掌握三要素定律。 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 很多人都觉得脸皮厚的人非常幸运，是成功的私生子，事实恰好相反，脸皮厚的人经历了更多的失败，靠着不要脸的精神才克服了困难最终实现梦想。 希菲当年志在圣女，面对一众追求者都不假辞色，奥斯顿能抱得美人归，靠的就是不要脸。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韦恩的死缠烂打让奥斯顿不愿再等下去了，迟则生变，母亲已经被坏男人骗过一次了，不能让女儿重蹈覆辙。 “他们去哪了？” “西区商业街，大小姐置办的那间侦探社。” “很好，让白手套那边加快审批，当天就完成入会。” 奥斯顿心生一计，想到了将韦恩调出伦丹的办法，他是个谨慎的人，只有一计并不保险，计划着再添一个助力。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奥斯顿接通电话之后，面上的阴郁瞬间一散而空。 “海沃斯小姐，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你终于想通了？” “如兰道先生所言，没有背景在伦丹很难混生活，我对艺术还有追求，不想早早离开舞台。”电话对面，女明星语气无奈。 “非常遗憾，你对艺术的追求值得肯定，但艺术无法脱离生活，光鲜的背后总会有些难以启齿的黑暗……” 奥斯顿满意点点头，丝滑进入正题：“据我所知，海沃斯小姐最近没有商演，档期一直是空的。” “兰道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谈不上，只是见过很多和你一样的流星。” 奥斯顿继续说道：“马上有电影剧组和你联系，你出演女主角，拍摄一部美女和野兽的怪兽题材电影。主要拍摄地点位于北海上的一处岛屿，乘坐游轮的时候，你会遇到一个男人，他就是你的目标。” “他叫什么名字？” 莉莉·海沃斯非常好奇，能让兰道家族家主念念不忘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 “到时候会有人把资料递给你，提前祝你影片大卖。” 奥斯顿挂断电话，起身站在窗前，两手布置全部落子，是时候让小色鬼现出原形了。 但还有一件事！ 以防咸鱼翻身进入加时赛，凭借不要脸讨回希菲和维罗妮卡的信任，他还得在韦恩身边安插一个卧底。 奥斯顿拿起电话，拨通恩洛尔德镇别墅大屋。 女仆接通后，转交给管家弗拉。 “弗拉，你要回伦丹了。” “是的，奥斯顿老爷，夫人告诉我，以后我要将韦恩少爷视为主人，并倾尽全力辅佐他。” “弗拉，你还愿意为兰道家族效力吗？” “奥斯顿老爷，为兰道家族效力是我的誓词，我永远愿意。” “那就好，盯着那小子，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 “弗拉？！” “遵从您的命令，奥斯顿老爷。” ———— 九千字，求月票！ 第八十七章 搬家，管家 西德尼的祖宅位于伦丹西区，爵士路11号。 和所有自然信徒亲近大自然一样，三层宅邸坐落于绿林掩映的广阔园地，外观以石墙为主，看似其貌不扬，实则内部装饰奢华，满满都是伦丹老米字旗的古典贵族范儿。 黑色轿车进入宅院大门，穿行林荫路停在大门口。 韦恩下车后，围绕三层宅院转了一圈。 据希菲所言，西德尼因为精神问题不幸入院接受话疗，教会移交工作时，意外发现这位勤俭节约的祭司存在税收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问题。 教会勇于检讨，主动向税务部门汇报了此事，一番操作后，证据确凿，西德尼的祖宅大屋被查封，移交法务进行拍卖。 一场只在内部进行的公开拍卖。 一位名叫‘韦恩’的低调富二代拍下产权，光速走完了全部流程，房产等证件全部有据可查，他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韦恩：我什么时候参加的拍卖会，什么时候签字了？ 希菲：这是房产证。 韦恩：没错，就是我！ 做人不能计较太多，尤其不能刨根问底，该装傻的时候一定要装傻。 韦恩表示他没有装傻，他是真傻，如果还有下次，请务必先考虑他。 没别的意思，他喜欢吃亏。 “韦恩老爷。” 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韦恩转头看去，入眼是单片眼镜管家弗拉，顿时大喜，快步上前送上一个拥抱。 “弗拉，真的是你。” “是的，弗拉·伊莱霍尔从今天开始为您效力。”弗拉微微弯腰，直起身后为韦恩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角。 韦恩双手张开，乐意被对方折腾，高兴得嘴角无法并拢。 俗语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管家分别28天16小时34分钟，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年，快想死管家了。 “果然，还是弗拉最优秀，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韦恩感慨连连，再次为弗拉打抱不平。 梅根什么的，是很不错，但给他留下的印象和管家不沾边，高颜值、身材好、气质佳，比起管家更像总裁的贴身秘书。 有事总裁叫，没事秘书叫。 扯远了，韦恩的意思是，梅根长得太漂亮，每次和奥斯顿站在一起，总让他忍不住用有色眼睛看待这俩人。 希菲老师不仅是自然教会大祭司，她还有一头鲜亮的绿色短发。 弗拉就不一样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是管家的标杆。 韦恩最喜欢他了。 韦恩对弗拉的喜爱毫不遮掩，发自内心且热情洋溢，弗拉看在眼里，一颗老辣的心也忍不住颤了几下。 恩洛尔德镇的时候，韦恩曾替弗拉抱过不平，认为他远比梅根更优秀，是兰道家族最好的管家，表示返回伦丹后会在奥斯顿面前提及此事，争取把弗拉调回伦丹。 弗拉有些期待，因为害怕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故而没有过于期待。 没想到，还没到一个月时间，他就接到了调回伦丹的电话。 希菲在电话中告诉弗拉，这次返回伦丹不再为奥斯顿服务，新主人是韦恩，后者喜提新屋，选择管家的时候指名道姓非弗拉不可。 弗拉非常荣幸能够得到韦恩的认可，士为知己者死，甘愿为新老爷奉上余生。 但是…… 接到了奥斯顿的电话。 弗拉眼下有些茫然，韦恩是一位优秀的主人，奥斯顿又何尝不是，夹在新旧两位主人之间，不清楚自己该如何抉择。 “弗拉，你什么时候来的？”韦恩走进大屋，看到了四个熟悉的女壮士，挨個送上久别重逢的拥抱。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他喜欢这个新家。 “今天一早就到了伦丹，我正在为您清点资产。” 弗拉拿起一旁的登记表，上面详细记录着韦恩宅院的财产，事无巨细，全部分门别类规划得清清楚楚。 这个就叫专业！ 韦恩竖起大拇指点赞，由衷道：“别累着自己，日子还久，有的是时间慢慢算，先把火锅整上。你都不知道，离开你的28天16小时36分钟，狗吃什么我吃什么，过得可惨了。” 弗拉笑而不语，这话可不能乱说，据他所知，韦恩以少爷的身份出席了家宴。 韦恩刚到新家，哪哪都不知道，弗拉提前准备了一个上午，上上下下为韦恩介绍了一遍，如数家珍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太专业了，我都想象不到以后没有你我还怎么活。” 一个小时后，女仆备好了火锅和米饭，韦恩盛情相邀，请几人坐下来一起用餐。 弗拉代替四位女仆拒绝了共进午餐，但在韦恩的绝食威胁下，管家和女仆们还是和新主人共进了午餐。 饭后，弗拉继续清点资产，数十年如一日的职业素养让他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要求。 他的工作量非常繁重，不仅要对照法务账单一一核实，还要重新评估每一件物品的价值。 上到大宅的占地面积，宅邸和花园的分布比例，下到家具摆件艺术品，哪怕是楼梯的台阶数他都要亲自确认，务必保证主人的利益不受侵犯。 同时，主人在询问的时候，他也要在第一时间予以解答。 韦恩就没这么麻烦了，进入办公室书房，取出希菲给他的一把钥匙，打开办公桌抽屉将几张图纸一一铺开。 韦恩的新家是一栋魔法堡垒，一位黄金法师呕心沥血的魔法造物，内在价值远远超出拍卖的价格。 若非希菲仗着大祭司的身份暗中操作，再加上兰道家族的面子，光速上架再拍下，只靠韦恩自己…… 呃，他侦探社拖欠的房租还是维罗妮卡交的。 大宅有数道魔法防御，从最外围的树林，到最核心的三重防御，层层严密，滴水不漏，被希菲称为固若金汤。 固若金汤这个词已经被玩坏了，深究原因，都是那个谁的错。 这个话题段子太多，韦恩就不嘲讽对方了，他将图纸记在脑中，准备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挨个尝试。 最外围的自然守护结界就不谈了，清小兵的利器，强的拦不住，弱的当化肥。 核心的三重防御分别是六芒星、十字星、三角星，按照魔法等级分别对应黑锻、白银、黄金，若非西德尼止步于黄金法师，很可能会加上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 韦恩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致电维罗妮卡，告知对方记下电话号码，有事无事常联系，顺便帮个忙转告薇莉、克莉丝，打这个电话能直接联系他。 大宅主人从西德尼更换为韦恩，以防西德尼的旧部电话骚扰，原先的电话号码也被更换。 没一会儿工夫，韦恩就接到了薇莉的电话，太阳女神的信徒元气满满，兴高采烈今晚要来韦恩家过夜。 还要吃大餐！ 见她兴致勃勃，韦恩也有些性致勃勃。 可惜勃不得。 之后韦恩又陆续接到了维罗妮卡、克莉丝的电话，今晚三位魔法少女组团上门，会带上礼物前来祝贺。 礼物什么大可不必，都是朋友，太客气显得生分。真有心的话，整个大一点的包装，伱们自己钻里面就行了。 结束通话，韦恩找来管家弗拉，侦探社的聚会转移至新家，晚上有三位女客人，记得多添置几份碗筷。 顺便叫一辆货车，趁时间还早，他今天把侦探社的家搬过来。 侦探社里有不少东西，忽略发芽的土豆，有很多物件必须搬过来。 或许九成九派不上用场，有弗拉在一切都会更新，但韦恩舍不得扔掉，琢磨着放仓库也好，万一以后就用上了呢。 管家办事效率很快，让两位女仆跟韦恩去往侦探社搬家，货车已经出发，会在他们之前抵达目的地。 …… 韦恩侦探社。 韦恩推门走入，指着办公室的书架，让两位女仆打包装箱，明天安排送至商业街新侦探社。 以前韦恩吃住都在侦探社，条件有限没办法，以后工作和生活分开，侦探社里的物品会分别送到新家和商业街。 书籍之类充门面的物品、老侦探社的档案等等会送去商业街，私人物品则装箱送至新家。 比如说日记本，他已经放在卧室里了。 没别的意思，毕竟是个人隐私，放在书房不安全。 还有三楼维罗妮卡睡过一晚上的床铺，不好随便处理，扔了不合适，留下也没啥大用，一并打包送去新家。 薇莉睡过的床铺就算了，那时她还是个大肌霸，韦恩觉得被子臭烘烘的，让女仆搬到后院，塞进水泥桶直接烧了。 档案室里还有原身的施法材料，以及女明星莉莉·海沃斯的写真海报，韦恩纠结了0.25秒，果断打包送去新家。 看起来没什么用，但难保以后会派上用场，留下来放仓库。 处理二楼卧室的时候，韦恩挑了几件还算规矩的衣服，余下连同床单被罩都让女仆送去后院焚烧。 掀开床铺的时候，韦恩在床板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黑色手提箱。 女仆在后院烧火，阿宾在地下睡觉，韦恩在二楼打开手提箱。 电台！ 一种连上电源，使用者手动按钮，便可发出滴滴滴电码声的二进制通讯工具。 韦恩以前只在电影上看过这玩意，使用者通常为两种形象，正义一方英武帅气的接线员，邪恶一方尖嘴猴腮或红唇大波浪的敌国间谍。 “我这么英俊肯定是正义一方……” 韦恩额头落下一滴冷汗，哆哆嗦嗦将手提箱合上，三秒钟过后，他换了个姿势重新打开。 电台还是那个电台，不会因为换了一种打开方式就变成别的东西。 砰！ 韦恩猛地合上手提箱，拒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在空旷的卧室中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我以前是个游手好闲的三流侦探，作为一名侦探，拥有自己的电台很正常，害怕被人误会才藏在床底下……” “有道理啊，就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子的！” 韦恩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顿时大喜：“一个没啥本事的三流间谍，啊呸，三流侦探，只知道买周边、写小黄书，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设定，不用想，肯定是我想多了。” “韦恩老爷，这个箱子要送到哪？”女仆站在门口询问。 “送到新家……” 韦恩心头一突，升起秘密被人察觉的恐慌，他摆摆手道：“算了，箱子我自己处理，二楼三楼由我亲自打扫，你去一楼办公室看看还有什么遗漏。” 女仆听命离去，韦恩已是额头冒汗，突如其来的设定让他防不胜防，明明和自己无关，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应该是我想多了，间谍要经常保持联系，我这么久没动电台也没有上家找我……” 韦恩话到一半，沉默了。 纯路人，最近几个月想找到他可不容易。 “无所谓了，我已经进入魔法世界，不再是个普通人，人世间的恩恩怨怨和我没有半点关系。”韦恩眉头紧皱，他是他，原身是原身，刚好趁这次搬家和过去彻底告别。 再说了，他已经是个魔法师了，对方还能追着找上门不成？ 给你一个水泥桶！ 韦恩里里外外检查了二楼卧室和档案室，确认没有可疑的物品，来到后院将手提箱埋进地下，吩咐阿宾将其藏好。 过去的身份他不想要，他现在一心只想搞钱搞魔法。 ———— 韦恩宅。 韦恩一脸忧郁坐在客厅沙发，新设定来得太突然，在这个战争笼罩的大背景下，生怕哪天有人上门送他一副银手镯。 “往好的方面想，温莎的情报机构懂的都懂，就是一个段子，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韦恩老爷，您有心事？”前温莎情报人员，管家弗拉端着一壶红茶，不知何时站到了韦恩身侧。 “是有些心事。” 看到弗拉，韦恩莫名安心了许多，求解询问：“管家，你有没有过一种很尴尬的境遇……” “我不太清楚怎么形容，那种因为身份很复杂，可以无所谓，但又有所谓，战战兢兢不敢吐露心声，不想要但又不知道找谁拒绝的经历。” 弗拉心头咯噔一声，倒红茶的手微微一抖，半晌后苦涩道：“韦恩老爷，没想到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啥， 知道啥？ 咱俩说的知道是一个意思吗？ 弗拉，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老爷了？ 韦恩眉头一挑，端起红茶在鼻下嗅了嗅，沉声道：“没错，我什么都知道了，说出来吧，这没外人。” “不愧是您，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以为至少能瞒过一段时间。” 弗拉立在韦恩身侧，低头如同一个犯错的学生：“非常抱歉，返回伦丹前，奥斯顿老爷让我……” “等一下，称呼不对，我不想听到你称呼别人为老爷。”韦恩抬手打断，弗拉对奥斯顿的称呼让他觉得脑门很重。 “奥斯顿先生联系过我，他让我继续服侍兰道家族，以后也视他为主人，并将您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弗拉未曾隐瞒，他不想对自己的主人说谎。 “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 弗拉脸色黯然，他已经失去了主人的信任，如料不差，今晚就该坐火车返回恩洛尔德镇了。 “那你犹豫了吗？” “有一些。” “足够了！” 韦恩站起身，理了理弗拉的衣领，笑着说道：“日子还长，或许你现在还属于他，但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夺过来。” “可是……” 弗拉动容不已，即便这样，韦恩还敢信任他。 “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管家了……” “兰道先生可以没有你，我不能！” 第八十八章 邀请函 兰道先生可以没有你，我不能！ 字字振聋发聩，弗拉听在耳中，心跳一阵加速，一想奥斯顿身边的梅根，顿时五味杂陈。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铃按响，客人已经抵达了大宅庄园门外。 “不用纠结这些，我都无所谓，还是那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 韦恩微微一笑，让弗拉赶紧进入工作状态，新家第一次接待客人，还是三位女士，务必保持优雅的礼数。 弗拉点点头，微微躬身离去。 “这是我第一次告白，你可千万别把我甩了……” 望着弗拉离去的背影，韦恩小声bb，脑海中浮现奥斯顿的面庞，反手将其打上大反派的标签。 韦恩觉得自己被绿了，一直以来，都是奥斯顿扮演苦主，没承想今天身份颠倒，苦主摇身一变成了黄毛。 纯爱战神被牛头人步步紧逼，此刻来到悬崖边上，身后万丈深渊，已是退无可退。 “不对，弗拉是兰道家族的管家，是他先来的，是我绿他才对。” 韦恩换了个思路，猛然发现，站在悬崖边上的纯爱战士不是他，是奥斯顿。 那个手拿战斧的牛头战神才是他！ “原来我不是纯爱战神……” 韦恩暗道晦气，虽然但是，生活就是这样，人往往活着活着就活成了最讨厌的样子。 “今晚客人里面有个姓兰道的，父债子偿，就你了，今晚多灌你两杯，先讨回一点利息。” …… 宅院前，黑色轿车停下，走下三個青春洋溢的美少女。 两个金发，一个白金，姑且算是三个黄毛。 薇莉仰头看着韦恩的新家，捂着胸口难过道：“维罗妮卡，你实话告诉我，他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是不是你花钱养他了？” “不是。” 维罗妮卡扭头看向一旁，包养韦恩的不是她，是她母亲。 “可恶，几个月前只能吃土豆的家伙突然成了有钱人，我好难过啊！”薇莉痛心不已，誓要化悲痛为食欲，争取一晚上把韦恩吃成穷光蛋，然后搬回落魄的侦探社。 一次吃不穷，那就多吃几顿，以后她天天来。 反正健身房离这也不远，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克莉丝笑着看向两人，笑容多少有些失落，从维罗妮卡口中，她得知韦恩已经加入了自然教会。 而且，韦恩的老师是新任大祭司，维罗妮卡的母亲。 明明是她先来的，她第一个发现了韦恩的天赋，第一个教导韦恩如何使用魔法。 克莉丝后悔极了，要不是三个多月前临时有事，韦恩应该和她一样信仰月光女神。 女神在上，上哪找时光机？ “三位贵客，欢迎伱们的到来。” 韦恩换上订做的黑西装，道貌岸然来到门前，见到三位美少女，张开双臂等待久别重逢的拥抱。 维罗妮卡面露鄙夷，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拥抱。 “啊，韦恩。” 薇莉一个健步冲出，狠狠撞在韦恩胸口，给了他一个非常贴心的拥抱。 韦恩被撞得后退了一步，顺势抱起薇莉转了一圈，解开诅咒的薇莉身高不到一米七，性格很搭，使得两人同框像极了情侣。 韦恩放下薇莉，转身看向克莉丝，张开双手准备再来一次。 感谢薇莉送的助攻，不然他最多亲一下指甲盖。 “我也有？” 克莉丝诧异看着韦恩，见后者连连点头，微微一笑大方送上一个拥抱。 她很温柔，性格远比薇莉要淑女，拥抱并不贴心，分寸把握很好，既不疏远也不会过分亲昵。 “色鬼！” 维罗妮卡不留情面揭示某人的真面目，见韦恩朝自己看来，当即冷哼一声。 薇莉属于例外，克莉丝是碍于情面，这两个拥抱都有原因，她不会，韦恩休想得到她的拥抱。 “维罗妮卡，你也来啦，礼物很棒，我很喜欢。” 韦恩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绅士挽起两位美少女的指尖，邀请她们进入家中做客。 “我在恩洛尔德镇的时候，发现了一种新奇的美食烹饪方式，不知道你们是否会喜欢。” “好吃吗？” “非常好吃。” “那我喜欢。” 维罗妮卡：“……” 拥抱呢，为什么到她这里就没了？ 不是应该韦恩想要一个拥抱，她严厉拒绝才对吗，怎么就走了？ 什么意思，看不起她吗！ 维罗妮卡咬牙跟在韦恩身后，不给她拒绝拥抱的机会就算了，竟然还故意不搀她的手，这混蛋越来越可恶。 餐桌前，主客入座，火锅并没有复杂的上菜流程，荤素如何搭配全看个人喜好。 因为底料过于油腻，且客人是三位少女，弗拉另外准备了一份清汤锅，并安排了一张摆放水果的小餐桌。 清点家产的时候，弗拉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是几捆现金、三盒珠宝钻石，以及两箱子黄金。 暗格在法务账单上并不存在，弗拉也没说也没问，直接划入韦恩的私人财产，并列了一张财务清单交给主人签字。 西德尼的家产肯定不止这点小钱，弗拉猜测庄园其他地方还有惊喜，并将这一猜测告知了韦恩。 韦恩转移了财产，只留下现金让管家管理日常开支，惊喜什么的他会交给阿宾处理，后者是挖洞的行家。 回到餐桌，三位少女对翻滚的红锅兴趣不大，对清汤锅也没有表现出强烈兴趣。 至少没有韦恩想象中的欲罢不能，直接吃到撑。 和口味无关，单纯的饮食习惯。 四人边吃边聊，韦恩向克莉丝表达了歉意，前段时间不在伦丹，错过了她的生日派对。 生日派对倒是小事，问题在于你信仰了自然女神。 一想到这，克莉丝就开心不起来，佯装浑不在意，祝贺韦恩找到了一位优秀老师。 “对了，之前维罗妮卡告诉我，你准备了很多教材，刚好我还在魔法入门阶段，能不能麻烦你继续指点我？”韦恩一脸真诚。 “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老师没意见吗？” “老师很忙，一直都是我自学，如果你能帮忙，实在太好不过了。” “色鬼！” 对话之中插入了一句精准中肯的评价，但不影响克莉丝的回复，她曾经答应韦恩会辅导魔法基础学。 “韦恩，看这里。” 薇莉从小餐桌上取来一根香蕉，剥开皮后横着吃了起来，韦恩没看懂，同桌的维罗妮卡和克莉丝也一头问号。 “这种吃法有什么讲究吗？”韦恩奇道。 “我从书上看到的，这是淑女吃法。”薇莉洋洋得意道。 不愧是你，还是那个味儿！ 韦恩嘴角一抽，经薇莉这么一点拨，立马明白了深意。 妹子，我给你讲黄色笑话，是为了看你娇羞可爱的样子，不是让你讲个更黄的。 而且我还没开始讲呢！ 维罗妮卡和克莉丝依旧满头问号，见薇莉挤眉弄眼，韦恩低头只顾吃东西，更加好奇了。 别猜谜了，赶紧说啊！ 维罗妮卡更是拿起香蕉横着吃了起来，试图破解其中的玄机。 克莉丝思索片刻，猛地恍然大悟，拽了拽维罗妮卡的衣袖，小声告知了原因。 别吃了，看起来像个笨蛋！ 维罗妮卡腾一下满脸通红，愤怒将香蕉插在餐盘上，薇莉经验十足，见形势不妙，果断跑路。 不幸战败于客厅，被维罗妮卡按在了沙发上。 “错了错了，韦恩快来救我，胳膊要断了！” “哼，今天谁来都救不了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下次还敢。” “……” “啊啊啊————” 正常少女遇到龙血少女是这样的。 韦恩惊叹看着薇莉，后者精通一百零八种让维罗妮卡炸毛的方法，有她在，韦恩都不用开口，坐着就有看不完的乐子。 …… 客厅。 弗拉放下红茶抽身离去，作为一名职业管家，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 两张沙发上，维罗妮卡和薇莉打成一片，韦恩和克莉丝同时端起红茶，吹气的动作保持一致，这次同框他俩比起情侣更像夫妻。 对面是俩熊孩子。 韦恩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今晚高兴，询问是否有人要来一杯成年人的饮料。 “色鬼！” 除了薇莉愿意捧场，另外两个都拒绝了。 韦恩耸耸肩，将红酒放回了酒柜，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喝酒，实在是刚刚气氛到了，感觉有机可乘。 在没有酒精辅助的情况下，韦恩万分期待的两款保留节目不温不火，全程没有爆点，玩了两个小时，他一件衣服都没脱掉。 没意思！ “真有意思！”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全程一直在输的薇莉依旧乐此不疲，克莉丝看了下时间，很晚了，她该回学校宿舍了。 一直在赢的维罗妮卡也准备告别，薇莉不是很乐意，还想继续，最好玩到十二点。 “可是，再过一会儿学校……” “没关系，今晚我准备住在这，克莉丝一起留下来陪我就好了。”薇莉抱住学姐的胳膊一阵哀求。 克莉丝敌不过软磨硬泡，尴尬看向韦恩，后者严肃脸点头：“薇莉说得对，走夜路不安全，我马上让管家收拾两间客房，以后这两间房间专门给你们空着，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一些日常用品。” “韦恩太棒了。” 哪里哪里，还得多谢你的助攻呢！ 维罗妮卡：() 叛徒！ 说好一起来一起走，怎么改主意了？ 还有，就没人问问她今晚愿不愿意住下来吗？ “维罗妮卡，你今晚要回去吗，这个点了，不回去起码给家里打个电话。”韦恩主动开口。 “哼，色鬼！” 维罗妮卡给了韦恩一个白眼：“电话在哪？” “在书房。” 韦恩站起身，领着三位美少女在大屋里转了起来：“估计你们以后会常来，带你们认个路，别看这里冷清，但有一个好处，没有长辈说教，光脚穿睡衣在走廊里跑来跑去也没关系。” “太棒了，明天我就把家搬过来。”薇莉大喜。 “呃，那恐怕不行……” 韦恩眼皮一跳，不是他不行，而是基佬们不愿意。 如果薇莉真的搬了过来，这个家第二天就得散，物理意义上的散架。 ———— 一夜无话，风平浪静。 女仆开车将三位美少女送走，之后去往商业街搬家，下午回来的时候，给韦恩带来一张黑色邀请函。 背面的火漆印着白手套协会的印章。 韦恩拆开邀请函信封，内有一封文书，以及支票、船票各一张。 【尊敬的韦恩先生，我们已经收到了您的入会申请】 【非常荣幸通知您通过了审批，您现在是我们白手套侦探协会的成员，会员等级暂无……】 韦恩逐行看了下去，信件上意思很简单，虽然他已经通过了审批，但他并未通过审核，白手套协会随时可以收回会员资格。 没有得到协会认证，侦探会错失大量福利，最直观的一点，很难接到来自达官贵人的高质量委托。 简而言之，收入大跌。 想要接到好的委托，就要提高会员等级，白手套协会氪肝不氪金，没有充值升级会员的窗口，提高等级的方法只有完成委托。 信件中给韦恩安排了一份委托，地点在北海龙心岛，委托人是当地富豪的家眷，调查富豪意外身亡的真相。 韦恩可以拒绝，将船票和支票寄回便视为自动弃权，白手套协会收到信件后会同时收回他的会员身份。 但如果韦恩愿意乘船去往龙心岛，成功完成委托后，不仅会员等级会上升，另有一份尾款会以支票的形式寄给他。 “好神秘的样子，这个白手套协会恐怕不简单。” 韦恩来了兴趣，拿起支票，两万宪令的额度着实惊艳了他一把，预付款都这么夸张了，尾款岂不是要上天。 韦恩兴趣更加浓厚。 两万宪令倒是其次，西德尼的遗产足以让他潇洒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即将上市的丝袜，脚踏三只船绰绰有余。 关键在于白手套协会的会员等级，韦恩好奇且心动，如果他升到最高等级，能接到什么样的委托。 韦恩有些意动，出于谨慎，询问了无所不能的管家。 “弗拉，你知道龙心岛吗？” “位于北海的岛屿，渔业非常发达，气候适宜，风景也很不错，有一片等待规划的原始丛林，据说正在开发旅游业。”弗拉没让韦恩失望，什么都略懂一点。 “安全吗？” “冬季的时候会有风暴，像是巨龙的咆哮。” “那你知道白手套协会吗？” “知道一些，是个被官方承认的组织，有时还会被情报机构委托调查。” “哦，这个细说，情报机构一般都委托什么样的调查？” “一般来说，情报机构的委托都和境外间谍有关。” “……” 韦恩嘴角一抽，最近有点心虚，听不得间谍这个词汇。 第八十九章 这个世道终究是变了 “老师，你干什么呢？” 三楼卧室，韦恩无语看着希菲，后者拿着放大镜检查床单枕头，严肃认真，仿佛真能找到什么东西。 维罗妮卡昨晚一夜未归，希菲在找什么不言而喻。 金色长发，亦或者金色卷毛。 当然了，也可能只有金色长发。 韦恩表示对方想多了，且不说昨晚什么都没有，就算发生了点什么，管家也早把犯罪现场清理干净了。 片刻后，希菲一脸失望收起放大镜，并对韦恩投去了同情的视线。 还摇了摇头。 在你这个年纪，居然没有世俗的欲望，别不好意思，不行咱就去医院看看，花不了几个钱。 韦恩直翻白眼，推着将希菲赶出卧室。 不论从母亲的立场出发，还是站在老师的角度，你都是长辈，能不能靠谱点！ 两人来到客厅，管家弗拉递上红茶，他似乎作出了决定，对希菲使用了‘女士’的称呼。 希菲并未察觉到称呼的变化，毕竟在这个家，韦恩才是唯一的老爷，称呼她为夫人，难免会在身份上产生歧义。 韦恩听懂了，芳心大悦，对弗拉投去了热切的目光。 “韦恩，新家感觉怎么样？” “很棒，昨晚我研究了一下图纸，收获颇多，还学会了很多新知识。”韦恩知道希菲在说些什么，如实回道。 “还要增加一些人手吗，这间屋子很大，上上下下都要照顾，四個女仆恐怕忙不过来。” “不用，我不太喜欢人多。” 韦恩摇了摇头，他很喜欢这个家，管家和女仆都很熟悉，多出几张陌生面孔反倒会感到不适。 希菲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询问学生的冥想状况如何，最近有没有被薛定谔打电话骚扰。 “生命本质已经填满了，但距离点亮六芒星还有一段时间，我正在努力。” 韦恩面露愁容，开挂确实爽，但挂开得太大，副作用也非常明显，他每一次升级都要比其他魔法师耗费更多的四元素。 西德尼家的地下室也有聚集四元素的魔法阵，且在夜晚的时候，树林防御可以阻断雾气，各方面条件都利于冥想。 但还是那句话，想要满足贪欲之书的胃口可没这么简单。 韦恩尝过运输大队长的甜头，由奢入俭难，缓慢的进度无法让他快乐起来。 他很纳闷，普朗克院长一看就是个老顽固，不是懂得放弃的人，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找上门？ 难不成糟老头子也看穿了他，知道他会坐地起价趁机捞一票，才一直耗着等他服软？ 唉，一点与人诚信的风度都没有，这个世道终究是变了。 坏人变老了！ “不要着急，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生命本质填满，说明你已经非常努力，接下来只要继续保持即可。”希菲取出一张申请表，指导韦恩逐行填写。 自然教会的入会申请，通过后，韦恩便可从一众信徒中脱颖而出，正式成为自然女神的门徒。 韦恩按照老师的要求填写表格，志愿一栏填了‘侦探’，并不打算加入伦丹总部成为公务员。 希菲没有强行要求，以韦恩的天赋以及纯洁无瑕的魔力，没必要在公务员的岗位上浪费时间，他未来的成就只会更高。 比如…… 圣子！ 希菲当年没能成为圣女，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好在女神待她不薄，新一轮的圣女/子考核开始前，赐下了一名天赋卓越的学生。 她现在是分区大祭司，可以全权代表温莎推荐人选，料想韦恩的天赋，只要报名肯定是嘎嘎乱杀。 “嘿嘿嘿……”x2 希菲捂嘴偷笑，笑着笑着发现是两声，挑眉看向韦恩：“你笑什么？” “不知道，但老师你在笑，做学生的不能不笑。”韦恩耸耸肩，主打一个乖巧。 希菲连连点头，这孩子就是讨喜，比那个谁强了一万倍。 提起那个谁，希菲突然想到一件事，起身提起自己的裙角，露出黑丝覆盖的纤细小腿：“怎么样，如果我穿短裙去逛街，效果会如何？” 那必然想硬者无数！ 韦恩心头默默给出答复，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好腿，和丝袜很搭，但这不是他能看的，某些人嘴上说着去逛街，恐怕是回家逛客厅。 “伱怎么不说话，不好看吗？”希菲皱了皱眉。 “太好看了，学生忘了说话。” “小嘴真甜。” 希菲放下裙角，绘声绘色讲起了今天在教会的情况，她不经意地一次抬腿，把芙罗拉眼睛都看直了。 后者精神恍惚，好几次开口想要询问，最终都没好意思开口，郁闷离开了办公室。 杀爆！ 芙罗拉是谁，韦恩并不清楚也没准备关注，只知道是一位空降的祭司，从老师的只言片语中，他能嗅到那股子好姐妹之间的高分子聚合物气味。 他都能想到当时的画面，希菲肯定是茶里茶气的那个。 啪！ 希菲从公文包里取出四包密封包装的丝袜，询问韦恩是否要在包装方面进行修改，后者是丝袜的设计师，他的意见十分重要。 韦恩入手看了看，包装简易，很符合这个时代的风格，拆开后五指撑起丝袜，指尖摩挲感受质感。 受工业水平限制，成品丝袜上有一条无法抹去的接缝，穿着后仿佛在腿上画了一道黑色竖线。 “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吗？”希菲屏气凝神看向韦恩，为了更直观地展示穿着效果，她又把裙子向上提了提。 麻烦下次换维罗妮卡来当模特，谢谢！ 韦恩没看希菲，皱眉说道：“预计售价是多少？” “20宪令一双。” “储备了多少双？” “两万。” “改成50宪令，储备十万双，花半个月时间推广，这是第一批，第二批涨到200宪令……”韦恩语速飞快讲述营销手段。 推广很简单，找一些大长腿模特穿戴丝袜，公共场所尤其是上流社交聚会场合，都是极佳的宣传地点。 希菲有些犹豫，迟疑道：“新市场第一批就十万，储备量太大了吧，而且50宪令的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不高，在我看来，第一批定价50宪令根本就是在搞慈善，十万双丝袜免费送，我还觉得心疼呢！” 韦恩摇了摇头，手上轻飘飘的，感觉缺了一根雪茄，说道：“不过算了，毕竟是新市场，前期投资在所难免，第一批亏点就亏点，权当做宣传了。” 希菲对于韦恩的自信非常惊讶，忍不住有点相信混球丈夫的话了，这么理所当然，真不怕栽跟头？ 韦恩微微一笑：“站在女士的角度，老师你和那位芙罗拉祭司证明了丝袜前景可观，站在男性的角度，今晚回家记得留意奥斯顿先生的眼神，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老师，您的学生为何如此自信。” 韦恩信心满满，他听过很多关于丝袜的传说，这玩意真不缺市场。 战争时期，尼龙被划入战略物资，丝袜因此限量发行，无数女人为了得到一双丝袜不惜一切代价。 黑市上，一双丝袜被炒到了天价。 具体的价格韦恩不是很清楚，但他非常确认，第一批丝袜上市的时候直接被抢购一空，之后的售价连连攀升，依旧大卖特卖。 很多女士在腿上画了一条黑线，假装自己有丝袜。 才20宪令，才两万双备货，这是看不起谁呢！ 就算淑女们同意了，他韦恩也第一个不同意。 加价，必须加价！ 希菲信了大半但没有全信，寻思着今晚回去给混球发点福利，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眼神。 总不能吃人吧？ “对了，魔法基础课程你学得如何了，要不要姐姐为你巩固一遍？” “不用了，维罗妮卡为我介绍了一位私教。”韦恩一语带过，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一听是女儿找的老师，希菲顿时放心了，她也没多想，非常好奇混球的表现，准备立刻回家换一件短裙。 “老师，你知道龙心岛吗？” “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的侦探社接到一份委托，来自白手套协会，去龙心岛调查一起富豪自杀案。”韦恩初来乍到，评估风险，一切以稳妥为主。 “那就去一趟吧，整天蹲在一个地方只会束缚你的眼界，年轻人就该多走走多动动。” 希菲一个闪身来到韦恩身边，抬手勾住学生的肩膀，为他考虑道：“不过嘛，一个人出远门难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家，那滋味很难受的，要不要姐姐为你推荐一位淑女，你俩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你说的那位淑女，该不会是你女儿吧？ “不用了老师，你知道我的，除了魔法和查案，我的眼睛里容不下其他东西。” 韦恩拍开肩上的手臂，义正词严予以拒绝，将心比心，如果他家小白菜和一个色鬼结伴远游，他肯定会在游轮上埋伏人手，制造一起水泥桶意外落海案件。 希菲无奈，只得作罢。 …… 当天晚上，薇莉应约而来，健身房距离韦恩家很近，她今晚依旧打算留宿。 甚至还带了几套换洗衣物，一些女孩子家的日常用品，两个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一点也不见外，完全把这当成了自己家。 韦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白给行为，感觉稍稍发力，随时都能把不设防的薇莉灌醉然后得偿所愿。 可惜尝不得！ 魔法少女这么信任他，他却琢磨着将对方灌醉，这也太触手怪了。 为了见证友谊，为了尊重薇莉的信任，韦恩决定自己也不设防，不能被对方比了下去。 之后，克莉丝如约而来，她白天在学校有研究课程，只能晚上辅导韦恩魔法基础学，为了来回方便，同样带了两个行李箱。 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剩下全是她编写的教材。 如果天色太晚，当夜留宿，第二天再回学校。 多好的姑娘，知书达礼、温柔大方，为人还特别诚信，韦恩看着满满一箱子教材，那一瞬间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管家弗拉低头离去，单片眼睛闪烁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觉得有必要清出一间房间作为育儿室。 有备无患，反正早晚要派上用场。 晚饭前一刻，维罗妮卡黑着脸来到韦恩宅。 家暴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父亲又挨揍了，砰一声破窗而出摔在了花园草坪。 问他，他也不说，捂着脸支支吾吾…… 似乎还挺高兴！ 维罗妮卡已经看不懂这个家了。 她讨厌父母不和，也讨厌母亲滥用暴力，有什么矛盾可以坐下来好好沟通，干嘛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呢！ 相较之下，韦恩宅就没这么多压力，绿林环绕特别安…… 维罗妮卡：() “你家可真热闹啊！” “还行吧，都是朋友，要不你也搬过来住几天？” “做梦，我才不会搬过来。” 维罗妮卡哼哼唧唧，得知薇莉已经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好了，克莉丝也做好了未来一段时间留宿的准备，一个人气呼呼坐在了餐桌前。 “过段时间我会出一趟远门，钥匙已经让管家给你们配了，随时可以过来，不用把自己当外人。”韦恩说着心里话，他就没把三位当外人。 晚餐结束后，韦恩将克莉丝老师请去书房，作为一名好学的学子，他嗷嗷待哺渴望一对一辅导很久了。 韦恩做人很有自知之明，琢磨着以自己的智商，学姐起码要教导他三五年才能勉强毕业。 三五年后，学姐就该教孩子认字了。 妙啊！ 丝滑过度，简直完美。 韦恩正美着，刚走出两步就被龙血少女拽住了后衣领，一个急刹，差点被勒得背过气。 “你出远门要去哪？” “处理一件委托，在北海龙心岛。”韦恩摸着脖颈，感慨少女对他越来越暴力了，明明刚认识的时候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手都不愿和他握一下。 “那日记怎么办？” “今天我已经写了几章，明天会再写几章，日记在卧室，记得别躺在床上看。” 韦恩摆摆手，顺便叮嘱薇莉不许吵闹，也不许在走廊来回跑，学习需要安静的环境。 说完，把书房门一关，还从里面反锁了。 咔嚓！ 维罗妮卡和薇莉看着紧闭的房门，大眼瞪小眼，两颗金毛脑袋凑到一起，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 片刻后，两人嘀嘀咕咕离开，不知说了些什么。 ———— 时间来到8月5日，黑色轿车停在伦丹港口。 韦恩走下车，接过弗拉递来的行李箱，挥手和对方告别，拿着船票登上北极星号。 不远处的露天咖啡厅，女明星莉莉·海沃斯戴上墨镜，将手中的照片点燃放入烟灰缸。 “韦恩……” 第九十章 导演：你来演色鬼 韦恩拿着行李箱，在北极星号上寻找自己的舱间。 白手套协会出手阔绰，也可能是委托的富豪不差钱，游轮装饰豪华，每一个角落都采用了古典风格，让韦恩忍不住联想到了那辆极尽奢华的列车。 从二百人的载客量来看，北极星号只是一艘小型游轮，但尺寸却接近了中型游轮，以极高的价格限制乘员人数，将更多的区域拿来服务客人。 游轮上有餐厅、酒吧、影院，甚至还配备了私人医生，从船长到水手，每一位船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 登船时，韦恩和检票的船员聊了几句，得知北极星号并未满员，除了少数去往龙心岛的游客，整条船几乎都被一个财大气粗的剧组包场了。 提及剧组，检票员异常激动，乐呵呵向韦恩表示接下来的行程有惊喜，船上有一位大明星，如果他走运，说不定还能被剧组邀请，本色出演一名路人甲的角色。 路人甲有什么好演的，真男人就该当导演。 韦恩耸耸肩，他这辈子又导又演是没可能了，又侦又探还差不多。 他顺着房间号穿梭在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发现这一层除了站岗的船员，的确没几个客人。 就算有客人，也是来匆匆去匆匆的剧组人员，忙得脚不沾地，将一個个大行李箱搬进舱间。 “可能是女演员的衣服吧，毕竟导演喜欢。” 迎面，几个保镖扮相的黑衣人走了过来，韦恩压了压帽檐，礼貌予以避让。 没避开。 侧身错开的时候，黑衣人中的一个小胡子故意撞了韦恩一下，之后扬长而去，六亲不认的步伐很是嚣张。 “什么素质啊！” 韦恩翻翻白眼，说完后，惊愕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 都不能说似曾相识，几乎是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个拽拽的小胡子。韦恩突然想起来，上次在列车上，小胡子全程参与了抢劫案，是劫匪中的一个。 “好好好，复盘失败案例二次创业，这次不抢火车，改游轮了是吧！” 韦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方面替伦丹市民默哀，劫匪越狱重操旧业，这么嚣张都没被人发现；一方面为小胡子感到可笑，好不容易越狱逃出来，又撞到了他手里。 韦恩没有直接动手，趁游轮还没启航，找到站岗的船员，讲述小胡子一伙身份可疑，是屡次作案的劫匪。 这艘船上的客人非富即贵，有钱人不会乱说话，即便乱说话也要慎重对待，船员立即向上汇报。 游轮启航之前，韦恩看到了几个黑衣人被警员押着离开。 他抬手摘下帽子，默默给对方送行。 好事脱帽去，深藏功与名！ …… 韦恩找到了自己的舱间，空间很大，客厅沙发、衣橱浴室应有尽有，还配备了一张足以躺下四个人的大床。 床上摆放了一束玫瑰花，看样子是情侣包房。 “可惜了，应该同意让薇莉跟过来的。” 韦恩拾起玫瑰花将其插入花瓶，维罗妮卡被老岳父安排了骑术课，克莉丝在学院有研究课程，两人都走不开。 薇莉是标准的社会闲散人员，除了在健身房当看板娘，闲暇时间无所事事。 得知韦恩要去龙心岛度假，积极举手报名，惨遭维罗妮卡物理沉默。 醒来之后，她似乎失去了这段记忆，完全忘了龙心岛的事儿。 韦恩没有当面再提，他很喜欢和薇莉一起玩，后者对他不设防，有什么说什么，基佬的时候怎么拉拉扯扯，现在就怎么搂搂抱抱。 韦恩全程被动，被好哥们儿狠狠发了不少福利。 可惜这位哥们家中长辈太热情，而且不止一个家长，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块头极大，稍加权衡后，韦恩觉得被动也挺好。 韦恩放下行李箱，躺在沙发上开始冥想，游轮启动之后，会沿着固定航线围绕温莎北上，两天行程后再转向东北方向，直达目的地龙心岛。 船上娱乐设施很多，还可以围观剧组拍摄，但韦恩并不打算凑热闹，闭目冥想试着和大自然沟通。 游轮位于海面，韦恩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大量的水元素扑面而来，风元素含量极高，土、火相对稀缺。 出于谨慎，防止船上还有其他魔法师，韦恩没有挥舞触手收拢无家可归的老乡，如往常一般尝试着和大自然老哥唠嗑。 这个小目标他一直没有放弃。 卷这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更简单，耐得住寂寞即可！ 韦恩并不是能耐住寂寞的人，但他有目标，有自知之明，也愿意忍受寂寞。 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现在不忍受寂寞，以后除了寂寞什么都没有。 枯燥乏味的沟通持续了很久，韦恩疲惫睁开双眼，窗外夜色已深，漫天繁星，圆月高悬，点点白色涟漪上下起伏。 他起身去浴室冲了一把，换上西裤和一件白衬衫，半干的头发向后梳成背头。 这是弗拉给他设计的造型，除了有点像兰道先生，其余没什么不妥。 韦恩拍了拍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人模狗样，挺帅的。” 他拿起西装搭在肩上，根据走廊里的地图来到了游轮酒吧，要了一杯果汁、四份三明治、几份小零食。 来酒吧不喝酒，客人你有些奇怪啊！ 酒保微微一笑，客人就是天父，满足了韦恩的全部需求，并提醒他餐厅的开放时间。一切消费都计算在船票内，如果韦恩有需要，餐厅服务员会将食物送至舱间。 酒吧内音乐轻柔，光线也不昏暗，除了韦恩，只有少数几位客人两两成对。 都是情侣。 作为全场唯一的单身狗，韦恩加快了进食速度，消灭完三明治，享用餐后小零食。 酒保送上一杯鸡尾酒，被韦恩拒绝了，喝酒误事，他要果汁就好了。 就在这时，剧组的人员到场，戴着帽子的大胡子导演指挥布景，短短五分钟内就搭建了一个临时摄影地。 韦恩第一次看到拍摄现场，好奇留下围观。 很快，一袭白色长裙的女主角入场，金发大波浪，红唇惊艳，魅力惊人。 严格意义上，女主角的衣着并不暴露，甚至称得上保守，但她的气质可欲可纯，可塑性极强，化上美艳魅惑的浓郁妆容，立马变得艳光四射，从骨子里散发出勾人的性感。 韦恩眼睛都看直了。 眼熟！ 刚穿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到处都是这位女明星的海报。 不只海报，还有一份施法教材，内容极具批判性，一度让韦恩惊为天人，原身不该当侦探，他应该改行去写。 百年后，何尝不是一位文坛巨擘。 韦恩对这位女明星印象很深，清楚记得她的名字，莉莉·海沃斯，主要身份是歌手，偶尔会接拍电影。 “果然是惊喜……” 韦恩颤巍巍端起果汁，可能是原身的肌肉记忆，亲眼看到偶像本人，双手总是忍不住想要动两下。 临时拍摄现场，导演正在给莉莉讲戏，但很快，剧组出现了问题。 接戏的男三号没能登船，剧组人员忙了一天，临到拍摄时才想起来漏着这么一个演员。 “丢了？” “你说丢了是什么意思？” “男三号都能丢，你们怎么没把脑子丢在伦丹，这几场戏很重要，全靠男三号衬托女主角强大内心的人设，现在让我去哪找人？”导演使出吹风机模式，对着一众小弟大声咆哮。 哟呵，出事故了！ 韦恩乐呵呵看着热闹，惊喜之后还有更大的惊喜，此行不虚，赚到了。 对面，女主角莉莉放下剧本，安慰导演稍安勿躁，他们拍的是怪兽题材电影，男二都可有可无，更何况本就戏份不多的男三号，随便找个剧组人员代替就好了。 导演觉得在理，指着自己的大脸盘子道：“莉莉，你觉得我能出演男三吗？” 莉莉翻了个白眼，很不给面子道：“华莱士，男三是一位帅气的年轻人，至少形象上要和女主有眼缘，你这张脸太出戏了。” 华莱士导演暗道可惜，男三与女主有一场床戏，他刚刚很是期待。 没办法，今晚只能去找女二聊剧本了。 华莱士在剧组中选了几个相貌说得过去的年轻人，都被莉莉一一否决，要么太高，要么太胖，要么太秃，就没一个合格的。 华莱士两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吧，咱们的拍摄进程很紧，游轮上的戏必须拍完。” 莉莉四下环视一圈，无视几个昂首挺胸的情侣男，抬手点了点单身狗韦恩。 “就他了。” “他？！” 华莱士转头看了过去，样貌倒是凑合，比他英俊了那么一丢丢，但普通人不会演戏，万一拍不好岂不浪费时间。 “拍不好今晚就多拍几次。”莉莉很是爽快。 “我无所谓，伱不怕被压就行……” 华莱士酸溜溜说着，快步来到韦恩的餐桌前，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华莱士，‘金刚’的剧组导演，阁下怎么称呼？” “韦恩。” 韦恩诧异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导演，什么刚，那只在帝国大厦上打飞机的大猩猩吗？ 妈耶，还是影史名作呢！ 韦恩心头直呼血赚，这个世界没有白头鹰，也就没有帝国大厦，好奇大猩猩会在哪里打飞机。如果是埃菲尔铁塔，他劝导演搞快点，过两年那座塔就不是法兰克人说的算了。 “是这样子的，韦恩先生，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剧组急缺一位外形优秀的男三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导演眼光真准！” “呵呵……” 华莱士一脸羡慕：“你先别急着答应，男三号有一段激情戏，搭戏的是那边的莉莉·海沃斯女士。” 那我更得急着答应了呀！ 察觉到周边男性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韦恩端起果汁压了压惊，疑惑道：“华莱士导演，我不会演戏，我都不是演员，男三号这么重要的角色，你确定我能胜任？” “当然，在剧本上，男三是女主的追求者之一，外貌英俊实则内心阴暗，他追求女主遭拒，起了用强的歹心，你一看就很合适。” 华莱士言辞犀利：“相信我，我很会调教年轻演员，待会儿拍戏的时候，你收敛一点就能本色出演了。” 韦恩：(_) 看你一脸大胡子像个导演，怎么张口就胡说八道，他这脸型、这气质，活脱脱的正面人物，怎么就本色出演了？ 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否则今晚就让你意外落海。 韦恩发出水泥桶警告，华莱士则越说越上瘾：“其实你不用多想，没演技也无所谓，那可是大美女莉莉·海沃斯，你和她的主要戏份都在床上，还有客厅和走廊，面对她，任何一位正常男性都能演好色鬼的形象。”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如果剧组实在缺人，我演就演吧……” 韦恩小小纠结了0.1秒，琢磨着他不演，只会便宜在场的其他男性，尤其是导演，一直在摸大胡子，十有八九在考虑剃掉胡子亲自上场。 呸，下贱！ 满脑子黄色废料，只知道占美女的便宜，不像他，为了秉持管家的优雅教导，保护淑女不被色鬼揩油，为了还原身一个同床梦，才委屈自己含泪献身。 “那什么，有吻戏吗？”韦恩接到剧本，跃跃欲试。 “别瞎想了，莉莉有要求，吻戏会错位拍摄。” “……” 什么嘛，缺乏为艺术献身的觉悟，毫无演员的自我修养，一点都不专业！ 韦恩翻看剧本，男一是大猩猩，男二是小受脸苦主，男三是色鬼，之后全是路人甲。 男三的剧情的确不多，除去出场的一次伟光正亮相，衣着得体表现得像个绅士。剩下的剧情都是换着花样撕女主裙子，从走廊一直追到卧室，全程扭打，直到男二赶来救场。 最后一次亮相，男三洗心革面，勇于保护女主，被大猩猩一脚踩扁了。 是的，这部影片里金刚是反派，没有跨越物种的凄美爱情，只有一个喜欢收集金发手办的大怪物。 韦恩有些后悔接下剧本了，他的大荧幕上初次亮相，万一被观众定型，彻底打上色鬼的标签，以后还怎么开拓戏路？ 哦，以后不拍戏，那没问题了。 嗡嗡嗡———— 突然间，游轮汽笛声骤响，空气中弥漫暗沉的气息。 酒吧外传来水手们的惊呼，游轮不知何故突然停了下来。 韦恩眉头一皱，在空气中嗅到了浓郁的黑暗气息，他随众人一并来到甲板，在浓浓的夜色中，看到了一艘缓缓靠近的黑色风帆船。 吱喳！ 吱呀呀——— 破败腐朽的船身满是漏洞，黑色船帆随风摇晃，带动桅杆发出毛骨悚然的吱喳声…… 第九十一章 古银币 大海翻滚深暗浪花，月光涟漪闪动，神秘黑色幽灵船缓缓驶来。 风帆大船和游轮长度相当，黑色风帆破败空荡，船身在月光下泛着黯淡光泽，如同历经风浪磨砺出的黑色雕像，既让人心生恐惧想要逃离，又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探索的神秘。 船员和剧组人员站在甲板，默默注视这艘不请自来的幽灵船。 幽灵船上没有丝毫灯光，有且只有无尽的黑暗，这艘船的到来给平静的海域带来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绝不仅仅是恐惧。 贪欲占据了更多。 换个说法，众人升起了浓浓的探险欲。 船员们根据传闻和经验，猜测这艘幽灵船是失事的海盗船，因为海难被吹到了不为人知的海岛，又因为海风的缘故重新起航。 海盗船意味着财宝，送上门的财富，没理由白白放过。 在船长的吩咐下，水手打开探灯照明，组织起了十人的寻宝小队，穿上救生衣，跳上救生艇朝幽灵船靠了过去。 华莱士导演最为兴奋，扯着嗓子要求加入寻宝队伍，他要带人上船拍摄几组镜头放在电影里。 幽灵船不仅是提高票房的大噱头，还是免费的摄影基地，能在自己的电影里加入这组镜头，华莱士光是想想就兴奋不已。 比昨晚睡了女二还激动。 船长语重心长劝导，幽灵船年久失修，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 华莱士听不得这些，他是个有艺术追求的导演，比起死亡，他更怕自己的一生碌碌无为，死后连一部值得后人铭记的大作都没有。 “作为一个导演，我的前半生太平庸了，我没有参加过战争，出海没遇到过海盗，地震、海啸、暴风雨等等，我一次都没遇到过……” “其他导演劫后余生，能迸发灵感拍出传世佳作，我只有羡慕的份，我不比他们差，我只是缺一個机会，今晚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华莱士不听劝阻，组织剧组人员乘坐救生艇，船长大副齐齐出动，差点没被这个脑残导演折腾疯。 另一边，韦恩来到船尾，趁所有人都聚集在甲板，跳入海中潜行朝幽灵船靠了过去。 他借助水元素施法，水下潜行速度极快，救生艇还没接近幽灵船，他已经绕后登上了幽灵船。 此时韦恩顾不得游轮上是否有魔法师，施法是否会被对方察觉，他嗅到了浓郁的黑暗气息，幽灵船上有宝藏。 魔法宝藏。 天材地宝有缘者居之；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诸如此类引人向善的名言警句，韦恩能一口气说出上百条，总而言之一句话，宝藏放在别人手里浪费，放在他手里才能完美发挥价值。 幽灵船甲板破败，水气极重，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腐败的木头一踩就碎。 韦恩借助黑夜掩护，避开游轮的探照灯，顺着黑暗气息来到船长室，很快便摸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宝盒。 他掰开生锈的锁条，在木盒中看到了一枚泛着幽光的黑暗戒指。 “这个戒指很眼熟啊！” 韦恩：(一`一) 可能是错觉，戒指非常眼熟，和疯人院院长的藏品极其相似。 韦恩脑补了一位邪恶的黑胡子海盗船长，凭借黑暗戒指在大海上兴风作浪，凡有海军前来围剿，都被黑暗戒指击败，逍遥法外多年，积累了无数财宝。 后因为一场海难，嚣张一时的海盗船沉入海底。 至于戒指和院长手里那枚极其相似，可以理解，死亡骑士都能有两个，何况黑暗女神的魔法戒指。 这玩意应该是一对，或者更多，院长捡到了其中一枚。 合情合理还很符合逻辑，韦恩立马说服了自己。 只渣渣！ 身后传来木板踩踏的声音，韦恩眉头一挑，缓缓转身看了过去。 入眼，身着铠甲的骷髅亡灵缠绕黑雾，眼眶跳动白焰，距离完全体的死亡骑士只差一匹马和一把剑。 吓我一跳，还以为是黑暗骑士呢！ “幽灵吗？” 韦恩单手握住黑暗戒指，拳锋缠绕黑雾，刚刚把他吓了一跳，因为是黑暗戒指，差点以为黑暗骑士找上了门。 结果就这？ 你要是死亡骑士，那我是谁！ “又见面了，韦恩，见面礼怎么样，喜欢吗？” 骷髅亡灵散去身上的死亡之力，露出普朗克硬邦邦的白胡子脸，赞叹道：“说实话，你的胆子可真大，我本来以为会吓你一跳。” “你的确吓到我了……” 韦恩掂了掂手里的戒指，很是无语：“普朗克院长，你闲着没事在大海上冒充幽灵干什么，疯人院组织团建吗？” 说到这，他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我答应过大祭司，不能和你见面，做人要讲诚信……” 普朗克变回骷髅亡灵模样：“这么多天过去了，伱考虑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自由法师联盟。” 那可太有兴趣了！ “说实话，不是很有兴趣。” 韦恩眉头一皱：“老师这段时间和我说了很多，加入自由联盟等于背叛她，我不想让她失望。” “不让她知道就好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怎么可能，你个老小子一看就不靠谱！ 韦恩翻翻白眼，如实道：“普朗克院长，你的邀请诚意十足，你还救过我一次，我真的很难拒绝你，可是老师对我……” “先等一下，既然你提到大祭司，我不得不提一提大祭司的丈夫兰道先生。” 普朗克明显是有备而来，乐呵呵道：“兰道先生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让我以院长的身份诊断你患有精神疾病，急需住院诊疗，最好是长期住院，一辈子都在红叶林疯人院。” 韦恩：“……” 有点意外，但也没那么意外，是那个谁的作风。 “不过你放心，我只是表面上答应了他……” 普朗克讲起了自己的计划，黑暗戒指送给韦恩，奥斯顿追问起来，就说韦恩已经被黑暗污染了。 如此一来，普朗克拿到了研究拨款，韦恩得到了魔法道具，还免于被奥斯顿穷追猛打，这波双赢，大家都没有美好的未来。 “瞒不了多久，他又不是傻瓜，派人试探一下就拆穿了。” 韦恩耸耸肩，识破普朗克的真实计划：“说到底，你只是找了个黑锅，在不得罪我老师的前提下把我骗进自由法师联盟。” 这话搞得普朗克很没面子，他的确是这么想的，韦恩的淡定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搬出奥斯顿，韦恩毫不犹豫倒向他这边。 见普朗克揪着胡须一言不发，韦恩叹了口气：“普朗克院长，我愿意加入自由法师联盟，也请你守口如瓶，不要让我的老师对我失望。” 普朗克不懂，这是被他的诚意打动了？ “无论怎么说，你都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传奇法师，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可以拒绝你一次，但不能每次都拒绝你。”韦恩连连叹气，讲述自己的无奈，他对自然女神信仰坚定，对老师忠心耿耿，被迫才加入了自由法师联盟。 你情我愿变成单方面施压，合作共赢变成只谈生意不谈感情，普朗克越琢磨越觉得味道不对。 转而一想，管这么多干什么，韦恩愿意加入自由法师联盟，他的目的达成了。 “当然了，我也有个条件，希望院长答应。” “说说看。” “兰道先生那边，院长就别骗他了，他是个聪明人，我是否被黑暗污染瞒不过他，这个计划毫无意义。”韦恩劝普朗克更改计划，换上拖字诀，每次奥斯顿询问，都说快了、马上、立刻就好。 普朗克略有迟疑，这样他就赚不到经费了。 “他不仅是个聪明人，还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失败只会招来更疯狂的打击，如你所见，我还是个魔法师学徒，没时间也没本事陪他见招拆招。”韦恩表示自己实在太难了，他只想搞魔法，偶尔搞一搞魔法少女，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岳父身上。 三十年泰姆河东，三十年泰姆河西，等他站起来了，到时候再陪老岳父过招不迟。 现在嘛，还是躲着点走吧！ 普朗克纠结片刻，只得道：“兰道先生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我退一步，你把戒指留下，经费分你一半。” 戒指我肯定会留下，经费也不会拒绝，不过你这么急着分赃，不，分锅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传奇法师还要看他的脸色，真就跪着要饭呗！ 老阴币路子这么野的吗？ 韦恩惊讶不已，从普朗克的话里听到了几分无奈，重新评估奥斯顿的江湖地位，猜测和郁金香家族以及温莎王室有关。 太遥远的事情多想无益，韦恩点头答应，留下戒指和一半经费，两人联手坑奥斯顿一票大的。 “但是！” 韦恩语气加重：“我承受了风险，只加钱肯定不够，院长必须给我一些增加实力的东西。” “戒指不是送你了吗？” “戒指只是辅助，强大在于自身，我一个魔法师学徒，给我神器我也成不了传奇。” 韦恩秒切严肃脸：“我需要四元素，我需要尽快跳过初学者阶段，只有我自身强大了，我才能抵挡兰道先生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 “这个不是问题。” 普朗克爽快答应，四元素而已，他储存了很多，送韦恩一点也无妨。 小钱，花不了不少。 “不，这个问题很大，我积累元素速度很慢……” 韦恩眉头凝成了川字：“我的体质似乎存在什么问题，老师为了让我冥想耗费了大量心血，还专门布置了聚集四元素的魔法阵……” 韦恩语速飞快说了一大通，普朗克听着只顾发笑。 年轻人，你的眼界还是太浅了！ 在普朗克看来，韦恩的老师是黄金法师，段位还没接触到更高层次，不清楚四元素另有用途，收集手段也谈不上有多高明。 普朗克不一样，他是传奇法师，四元素对他不是问题，韦恩想要多少他包多少。 “韦恩，你的体质确实有异常人，这让你的生命本质发生了蜕变，否则你承受不了诸多信仰带来的反噬。同样的，强大的生命本质让你需要更多的四元素，这非常合理，你的老师没法满足你，我们自由法师联盟可以。” 普朗克对此深信不疑，他看中的就是韦恩奇葩的体质，或者说是血脉，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古银币递了过去。 “这枚银币是……” 韦恩在奥斯顿手里见过同款。 “是自由法师联盟的信物，只有少数几个人拥有，我借你一段时间。”普朗克爽快极了。 他对韦恩解释道，自由法师联盟曾捕获了一个灰色空间，崩溃的世界回归最初，溢散大量四元素，数目夸张到匪夷所思。 古银币作为空间通道，可以为持有者传送四元素。 韦恩大可敞开了吃，灰色空间量大管饱，不在乎他这点胃口。 “灰色空间是什么？” 韦恩压下心头狂喜，接过古银币，自由法师联盟果然靠谱，还有老岳父，再次感谢他的助攻。 送女儿、送老婆、送房子、送管家，修行方面还屡送资源装备，为此不惜本色出演丑角，韦恩发誓，以后发达了少不了他的好日子。 “那是陨落的奇迹，向我们证明了神并不永恒……” 普朗克神秘一笑，见韦恩更加好奇，摇了摇头道：“这对你而言太早了，你只要记住一点，信仰不必绝对，神不在乎，世界的真谛是魔法，绝不是神！” 韦恩点点头，关于神他有自己的看法，但他不会反驳一位传奇法师，多听听前辈的经验没有坏处。 两人完成交易，韦恩加入自由法师联盟，得到了一枚黑暗戒指，一枚古银币，迫不及待要返回舱间修炼。 普朗克完成对韦恩的诱惑，同样心满意足，两人走下船舱，一并潜入水中。 此时，船员们组成的探险小队刚刚爬上幽灵船甲板，如火如荼开始了寻宝冒险。 导演华莱士也如愿踏上幽灵船，在几位船员的保护下拍摄珍贵镜头。 …… 夜。 圆月高悬。 韦恩盘膝坐在舱间沙发上，手握古银币，开启了通往灰色空间的传送通道。 有别于虚空之主的元素空间，韦恩透过传送通道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世界，一个正在崩塌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着无比壮观的建筑，高山丛林、百川大海一样不缺，万事万物都在崩溃瓦解，海量的四元素充斥其中。 他们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密度惊人，量变引发质变，具象化成了自然界中可见的土火水风。 大眼珠子睁开，确认过眼神，火元素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韦恩不禁嘴角勾起，如果虚空之主在地有灵，看到有人继承他的遗志，一定能含笑九泉。 啥也不说了，开卷！ 第九十二章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第二天一早，韦恩神清气爽打开房门，去往餐厅订了早中晚上门套餐。 灰色空间量大管饱，比虚空之主的元素空间更加广阔，他狂吃了一个晚上，直接把点亮的火元素拉满。 塞到了嗓子眼，再吃就该吐了。 没了火元素带头冲锋，剩下的三元素只会躲着韦恩走。 好在贪欲之书还没吃饱，封面四角的眼球依旧来者不拒，在火元素的裹挟下，土水风不情不愿进入触手怪体内。 韦恩计算了一下，速度快的话，三天之内能把生命本质全部填满，十天之内六芒星全部点亮。 之后就是维持平衡，水到渠成六芒星串联成型。 终于要结束新手期了！ 韦恩人逢喜事精神爽，加入自由法师联盟绝对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韦恩！” 一声大喝叫住了韦恩，他转头看去，发现是大胡子导演华莱士，后者满眼血丝，昨晚应该是通宵了。 韦恩心情大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海是蓝的，女明星是圆的，连大胡子都英俊了不少，忍不住调侃道：“华莱士导演，怎么眼圈这么重，昨晚和女主角聊剧本了？” “莉莉是制片公司请来的大明星，剧组里的地位比我还高，我可聊不动她，和女二号在被窝里对台词还不多。”华莱士快步来到韦恩面前，言语之间颇有不满。 韦恩更乐了：“大晚上在被窝里对台词，你干脆说临床指导算了。” “我是导演，不是医生。” “……” 真tm有道理！ 韦恩被说服了，承认华莱士技高一筹，是个混娱乐圈的大导演。 “昨晚你跑哪去了，怎么到处都找不着你？”华莱士先发制人道。 韦恩直接倒打一耙，理直气壮道：“我在甲板上吹了大半夜冷风，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带人去幽灵船探险，我拍戏又不拿钱，索性回屋睡觉了。” 好像还真是这样。 华莱士跳过这个话题，激动道：“昨晚的幽灵船镜头给了我很多灵感，可惜后半夜沉了，不然我能拍摄更多有用的镜头。我决定修改剧本，删掉你的床戏，围绕幽灵船展开一段剧情。” “随便吧，我昨晚想了一下，不想参与演出了。” 韦恩撇撇嘴，略有失望，他现在一门心思惦记修炼，失去了拍戏的兴趣。 昨天找不到上升通道，闲着也是闲着，他不介意亲手丈量女明星的尺寸，权当是打发时间。 现在时间宝贵，女明星什么的立马不香了。 华莱士愣了一下，急忙道：“再考虑一下，没有床戏还有吻戏，这可是莉莉的荧幕初吻，观众们不知道错位拍摄，会有无数男人羡慕你，这是战士的荣誉。” “不了，我有女朋友，她会生气的。” “胡说八道，伱根本不懂女人，能和亲过莉莉的嘴接吻，你的女朋友炫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气。”华莱士不服。 “还是算了……” “那我再把床戏加上？” “啊这……” 想起女明星的身段容貌，韦恩忍不住十指跳动，小小纠结了一下，想想还是算了，今时不同往日，修炼更重要。 舱间房门关上，留下目瞪口呆的华莱士，居然有男人能抵挡莉莉的魅力，就算错位接吻，没法一亲芳泽，搂搂抱抱可是实打实的。 聪明一点，多卡几次，能抱好一会儿呢！ 一时间，华莱士敬佩不已，承认韦恩是個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好男人，他真的很爱自己的女朋友。 “呸，傻瓜！” 砰砰砰！ “韦恩，你把门打开，咱们再商量一下。” “快开门，世上没有后悔药，机会只有一次。” “你开门呀！” “好好好，是你不开门的，有能耐别来求我！” ———— “什么叫他拒绝了？” 另一间舱间，莉莉正在补妆拍摄下一组镜头，闻言很是诧异：“你确定他是拒绝，而不是趁机加价？” 华莱士不屑道：“他一听床戏被删，立马甩脸色不演了，分明是垂涎你的美色……” “等会儿，为什么床戏被删了？”莉莉皱眉打断。 “昨晚拍到了幽灵船，我灵感迸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足以撑起内心坚强的设定，出于时长考虑把那段床戏删了。” “加回去！” “啊这……” 华莱士一脸懵逼，你就这么喜欢被压吗？ “把他找回来，男三就是他，换人我不拍。” 莉莉补妆完毕，对着镜子抿了抿红唇，执意要在镜头前为艺术献身，吻戏可以真刀实枪，该有的镜头一个不能少。哪怕导演为了时长考虑，后期会删掉床戏，这段也必须拍出来。 华莱士羡慕到拳头都硬了，恨不得立刻干掉韦恩取而代之。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可是我刚才……” “快去。” ———— 砰砰砰！ “韦恩，还是我，华莱士。” “刚刚外面人多，你把门打开，我们屋里慢慢聊。” “床戏又加回来了，随便你亲，亲哪都行。” 舱门推开，韦恩一脸无语看着大胡子，什么叫亲哪都行，咱们拍的是正经电影吗？ “导演，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真不想拍电影了，麻烦不要再来骚扰，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说完，房门关上，留下原地干瞪眼的华莱士。 时间来到晚上，餐厅服务员将餐车送至舱间，韦恩大快朵颐吃了个饱。 好不好吃不重要，他不追求这个，只知道赶紧吃完赶紧修炼，老乡们还在等着他解救呢。 砰砰！ 房门轻响，韦恩耸耸鼻子，嗅到了一抹异样的香水气味。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说深更半夜，但绝对到了睡觉的时间。 一个人叫休息，两个人才叫睡觉。 韦恩好奇打开房门，迎面是光彩照人的女明星，走廊上安安静静，一个偷拍的狗仔都没有。 莉莉偏爱白色长裙，因为海上的气温，身上披了一件黑色外套，她微微一笑：“打扰了，能让我进去说吗？” 香水的气味勾魂夺魄，韦恩的手指忍不住晃动起来，他下意识侧身让开，待莉莉进屋后将房门关上。 咔嚓！ 反锁。 莉莉似乎没听到反锁房门的声音，进屋后脱下黑色外套，韦恩绅士接过，将其挂在了衣架上。 韦恩暗暗惊讶，女明星似乎没什么危机感。 等他转身的时候，莉莉已经站在了窗边。 背影妖娆，曲线修长，略显蓬松的金色卷发披肩落下，轻盈飘逸，散发出淡淡香气。 很美，看得韦恩下意识苍蝇搓手，明知道不对，还是有些浮想联翩。 今晚这节奏，轻则祸从口入，重则祸不单行。 不行，得把持住，这么随便的女人要不得，家里还有三个女大学生等着呢！ 韦恩摇头驱散旖旎遐想，人家只是来邀请演戏，屁颠屁颠胡思乱想什么呢，太下头了。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莉莉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的黑色大海。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感慨这些搞艺术的就是复杂，上前两步来到窗边，瞄了眼大明星的侧颜，点头赞同：“没错，是挺烧的。” “这时候你应该说，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莉莉狠狠瞪了韦恩一眼。 韦恩不明所以，正试图解谜，就看到莉莉贴了过来。 两条皙白的手臂环绕脖颈，胸前似乎抵住了什么物品，鼻尖充斥香水的魅惑气息，一切的一切都让韦恩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打个喷嚏。 他下意识环抱莉莉，双手食指在其背后轻轻敲打。 什么情况，这个大明星这么主动的吗？ “我知道你讨厌自己的身份，工作态度消极，但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没有意义。” 莉莉仰头看着韦恩，淡淡道：“最近我收集到了一些情报，记得把它们传回本部，你是我的联络员，我们合作还算愉快，我不想在紧要关头换一个新人。” “嘶嘶嘶———” 韦恩眼前晴空霹雳，仰头掩盖震惊的神色，他想到了床底的电台以及满屋子的海报，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香水味上头，一个吸气过猛，狠狠咳嗽了起来。 看着又怂又爱装的同事，莉莉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韦恩的后背：“还有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和奥斯顿·兰道攀上了关系，让他不惜花大价钱也要把我送到你的床上？” “等等，这段我没听明白，麻烦再说一遍。” 韦恩大惊不已，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原身留下的坑，最近新挖的坑，风马牛不相及，愣是凑到了一起，未免太离谱了。 尤其是老阴币，居然真用上了美人计，还是这种优质股！ 另外，他总算明白了为何看到莉莉的时候，两只手总忍不住要动起来，原来是肌肉记忆，该发电报了。 “前段时间，兰道找到我，以我的职业生涯要挟，要求……” 莉莉缓缓道来：“一开始他并没有说是谁，直到开船前才把你的资料递过来，当时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韦恩张大嘴巴，奥斯顿为了把他赶出家门，为了证明他是个好色之徒，不惜亲自下场拉皮条，起步当红大明星，这…… 这哪里是岳父，分明是他亲爹啊！ “不必惊讶，事实上我比你还惊讶。” 莉莉看了一眼韦恩：“我原打算接触兰道，成为他的情人，因为你的出现，我的计划全盘落空，现在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兰道让我不惜一切代价睡了你？” “呃……” 韦恩眼皮直抽，干巴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兰道觉得我和他老婆、女儿关系不清不楚，想曝我的丑闻，所以安排你这位色艺俱佳的大明星来勾引我。” 前因后果过于复杂，他不想多说，站在苦主的角度给了一个标准答案。 莉莉瞪大眼睛，片刻后道：“断了和兰道夫人的关系，追到他女儿，这是一个打入兰道家族的好机会，明白吗？” 韦恩翻翻白眼，琢磨着要不要来一次水泥桶沉海，原身的身份太复杂了，他不想牵扯进去。 “这次我给你掩护，我会告诉兰道，你是一位优秀的绅士，你拒绝了美色诱惑，我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睡到你。” 莉莉为韦恩出谋划策，转而道：“我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返回法兰克，战争的阴云愈演愈烈，伦丹远离大陆中心，不可能成为主战场……” “法兰克不一样，国家需要我，她是唯一能阻挡普鲁士……” “…… 莉莉憋太久了，在自己人面前说了一大堆情报，这让韦恩恍然大悟，原身来自法兰克，是安插在伦丹的间谍，辅助莉莉传达情报。 合着笑话了那个谁半天，原来他也是其中一员。 韦恩一脸嫌弃，坚持原身是原身，他是他，他一个外来者，国与国之间的恩恩怨怨他无法产生代入感，以后也别和他联系了。 回去就把电台烧了！ 莉莉越说越高兴，面上浮现出了小女孩一样的纯真笑容，抱着韦恩又蹦又跳，趁他不备，狠狠在他脸上盖了个章。 韦恩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唇印，完了，他不纯洁了。 “我想家了……” 莉莉趴在韦恩怀里，喃喃低语了好一会儿，她的话音愈发轻柔，仿佛睡着了一般。 言多必失，韦恩只听不说话。 他不是很懂间谍，犹豫着是否找一个水泥桶，正想着，莉莉深吸一口气，重整精神变回了魅力四射的大明星。 她抬手抹掉韦恩脸上的唇印，眉角一挑，双眸诱惑道：“说起来，我还挺喜欢你的，怎么样，要不要在我回国之前缠绵一下？” 韦恩摇了摇头：“不了，我尊重你。” 莉莉微微一愣，绽放明媚笑容：“明明之前还想尽办法占我便宜，突然成了绅士，也好，你证明了那套贵妇理论是对的，窃取情报不一定要女间谍，完全可以走夫人路线。” 韦恩耸耸肩，勉为其难接受了‘自己’的理论，难怪他牙口不好只能吃软饭，原来是原身留下的后遗症。 “兰道不是好对付的人，根据我的调查，他不是一个随便的花花公子，你想取得他的信任并不简单。” 莉莉着手为韦恩制定战略战术：“我的失败不代表他的试探结束，未来肯定会有其他美女接近你，保持你的绅士，像今晚一样，千万要把持住。” 难，不瞒你说，要不是女大学生拉了一把，我刚刚就膨胀了。 韦恩心下吐槽，真按照莉莉所言，这次他拒绝了大明星，下次呢，是不是该管家梅根半夜上门了？ 可恶，岳父太懂了，专挑他的软肋下死手！ “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一步步赢得他的信任，我给你一个简单粗暴的建议……” 莉莉凝视韦恩：“让他女儿怀孕，越快越好。” 韦恩：“……” 这恐怕不行，龙血少女会强行没收作案工具。 第九十三章 海神社 “妹子，你的想法太简单了，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 韦恩在走廊中送别女明星，望着对方优雅的金发白裙背影，关上房门摇了摇头。 莉莉为他制定了详细攻略，如何俘获大小姐的芳心，如何扭转奥斯顿的态度，如何打入兰道家族核心，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超凡的力量，三步骤计划可操作性很大。 可惜，莉莉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韦恩忍不住替她感到可怜，普通人不清楚真实的世界情有可原，法兰克的高层肯定知道，明知世界如此危险，还派出了无知的情报人员，让他们以血肉之躯挑战超凡之力。 韦恩又为莉莉感到庆幸，如果她真的接触奥斯顿，并以对方的情人为目标展开行动，十有八九要被塞进水泥桶填河。 兰道家族是魔法世界中的一员，奥斯顿想调查莉莉太容易了，都不用严刑拷打，塞一嘴蘑菇，什么都招了。 韦恩评判自己和莉莉的特工加密级别，结果显而易见，炮灰级别。 他甚至怀疑原身察觉到了世界的真相，才有各种离奇的操作，混日子的表现不像一名谍报人员。 至于从哪里得知世界的真相…… 韦恩眉头一挑，蹦出了死亡女神的信徒。 这么一看，他和死亡女神确实很有缘。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良辰美景不修炼可惜了。” 韦恩瘫软在沙发上，手握古银币开始修炼，古银币是普朗克的所有物，借给他使用，随时都会收回。 机会难得，当务之急先把六芒星点燃，比起这件头等大事，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不对，有件事不能放……” 韦恩撇撇嘴，他在游轮上连续遇到了两次袭击，一次是疯人院恐吓，一次是女明星色诱，幕后主使都是奥斯顿。 也就是他人缘好，五湖四海皆兄弟，轻易化解了两次袭击，换成别的魔法师学徒，肯定连栽两個跟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根据普朗克和莉莉所言，二人一早就知道航程，守株待兔等着他上门，说明白手套协会的邀请函也是奥斯顿发的。 韦恩不奇怪奥斯顿能有这种手段，有钱任性，警察局榜一大哥、疯人院榜一大哥，再来一个白手套协会榜一大哥合情合理。 他只好奇龙心岛上还有什么布局。 “总裁，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报仇不急于一时，弱小的时候忍耐才是王道，可退一步越想越气，韦恩连续退了好几步，琢磨着是时候发起一次反击了。 这道题很难，他思来想去，靠自己的能力只能忍，除非…… 韦恩眼前飘过阴影梦魇。 “要不，变身死亡骑士去他家开大？” 韦恩想着将奥斯顿按在地上摩擦的情景，忍不住发出爽朗笑声，但转而一想，老师和维罗妮卡会受到牵连，只能遗憾作罢。 “我不想牵扯老师和维罗妮卡，他也不想，这么看，这家伙还算个爷们。” 韦恩暗道晦气，他堂堂死亡骑士，居然奈何不了一个上蹿下跳的老白脸。 韦恩不知道的是，老白脸那边同样陷入了晦气环节，后者给弗拉打电话，得到了一个兰道先生的称呼，气得直接把电话砸了。 ———— 次日，服务员送来餐车的时候，华莱士不请自来，薅住韦恩的手求他帮忙救火。 拉兄弟一把，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哥！ 上述虽不是华莱士的原话，但翻译一下大体是一样的。 游轮只剩两天航程，拍摄日程很赶，男三号的几场戏再不拍，预算肯定超支，超支则意味着制片公司不爽，会影响下一部电影的投资。 华莱士很想换一个男三，做好了剃胡子自己上的准备，可惜莉莉不同意，男三必须是韦恩。 “华莱士，我真的很忙，而且昨天我警告过你，再来就叫人了。” “不，莉莉告诉我，她昨天找你商量过了。” 华莱士抓着韦恩歪比歪比：“床戏那段可以删，吻戏错不错位随你，剧本修改了男三的设定，伱不再是一个色鬼，是女主的前男友，为了爱情惨死在怪物手中……” 总而言之一句话，男三成了正面角色，他的牺牲会狠狠赚一波眼泪，尤其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女孩子，那将是绝杀。 韦恩点点头，如料不差，这是莉莉为他设计的攻略环节之一。 电影上映的那天，他请维罗妮卡去电影院，后者哭了个稀里哗啦。 有点意思！ 韦恩沉吟三两秒，同意接下剧本，华莱士则表示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游轮上的戏份会在半天之内拍摄完毕，龙心岛的戏份更少，几组摆拍镜头，被道具大猩猩踩死的时候直接上替身。 韦恩的拍摄行程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下午茶时间前刚好结束。 男三的台词不多，基本集中在和女主角的对手戏，因为删除了激情戏码并修改为暖男人设，导致男三看起来像极了舔狗。 舔狗就舔狗吧，韦恩无所谓，毕竟他在电影里真的舔到了。不像男二，剧本里的摄像师男友，和女主角连场吻戏都没有。 最后一场吻戏，莉莉询问韦恩要不要来真的，韦恩果断予以拒绝。如果莉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明星，床戏他都不介意，得知对方是个苦命炮灰，他实在生不起占便宜的心思。 莉莉没有坚持，一个错位结束了韦恩在游轮上的全部镜头。 8月8日凌晨三点，韦恩的生命本质填满，六道光点绽放，共鸣灵魂得到了无限满足。 8月10日，北极星号抵达北海龙心岛。 从高处俯瞰，龙心岛造型好似心脏，忽略周边零星分布的无人小岛，面积约六百平方公里。 岛屿一侧山峦密林，一侧地势平坦，有一处天然港口但谈不上优良，只能作为沿海的补给线，无法成为军事要地。 相较之下，两百海里外的群岛更符合海军的港口要求。 扯远了，龙心岛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其渔业发达，资本家们守着天然渔场和勤劳岛民，赚取了大量剩余价值。 最近两年，资本家们瞄上了龙心岛的原始丛林，着手开发旅游业项目，因为持续的经济低迷，不得不推迟了这一计划。 韦恩踏上港口，和剧组人员分别，他拿着邀请函找到了接车司机，去往目的地巴特庄园。 巴特庄园位于龙心岛月牙湾火山崖，属于本地富豪巴特家族，死者迈伦·巴特于一个月前溺亡。 根据警方调查，这是一起意外落水事件，不存在他杀的可能，但迈伦的妻子玛丽娜并不这么认为，联系白手套协会，邀请职业侦探重新调查丈夫的死因。 玛丽娜认为丈夫死于他杀，凶手就是家族中的某位成员。 一起涉及财产分割的委托，非常经典，存在于任何时代任何背景。 韦恩坐在后排，左手边是海岸线和渔船，右手边是高高矮矮的屋舍，偶尔看到一座教堂，当即来了兴趣，好奇和接车司机攀谈起来。 那是一个类似天父教廷的教堂，悬挂着奇怪的五芒星标识，绝非他印象中的传统信仰。 因为地心教的缘故，韦恩对这些奇葩的教会非常抵触，总觉得这些教会背后站着邪神，一言不合就会发起群体献祭。 “那是海神社，岛民们都信奉着海神，每次出海前会向海神祈祷，保佑没有暴风雨，保佑满载而归……” 司机讲述着龙心岛的标准信仰，言语之间对这位海神颇为恭敬，他虽然不是信徒，但他的亲戚朋友大多在渔业公司混饭吃，受影响多少信了一点。 反正信谁都一样，海神社不用花钱买赎罪券，免费的，信一下无妨。 朴实无华的信仰，韦恩深表赞同，他从侧面打听，隐晦询问了海神社是否发鸡蛋，是否玩祭祀那一套。 司机想了想，据他所知，海神是一位平和无私的神明，从不向信徒索取什么。信仰也非常简单，讲究一个心诚则灵，虔诚的信徒出海平安归来，去教堂还愿即可。 还愿的方式非常纯朴，教堂的广场中央有水池，连通大海，每一位出海者在水池放生一条鱼，寓意自己在死亡关头重获新生。 韦恩没听出什么毛病，的确是个简朴纯粹的信仰，但还是记下了海神社这个名字。他脑洞很大，联系死者迈伦经营的捕鱼公司，怀疑这是一起恶性报复的谋杀案件。 四十分钟后，车辆抵达巴特庄园，一座建立在悬崖边缘的四层大屋，一面靠海，景色颇为壮观。 韦恩见惯了豪宅大屋，表示巴特庄园也就一般，和兰道家族的大豪宅相比，就一乡下小农场。 一般货色！ 轿车穿过高耸的栅栏双开铁门，韦恩要求下车步行，他要去死者溺死的花园水池看看。 时隔一个月，线索肯定是找不到了，但熟悉一下现场，聊胜于无，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司机没有拒绝，称赞韦恩的职业素养，驱车来到案发现场，停下车点了根烟静静等待。 巴特庄园的大屋非常一般，但庄园的草坪绿地十分宽阔，兴建时圈了很大一块地，水池比韦恩想象要大，一片小型人工湖，非常气派。 韦恩沿湖绕了半圈，他视力极佳，确认人工湖最深处不足三米，假设死者会游泳，死于意外落水的可能性的确不大。 但也不排除意外落水的可能性，据司机所言，死者喝了很多酒。酒后溺水的话，别说人工湖了，一碗番茄汤都能让人死于窒息。 正想着，前方走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韦恩定睛看去，打量二人的衣着相貌。 左手边的少女一米六上下，十七八岁的年纪，黑白色女仆装前后平整，目测体重不过百。 右手边的贵妇气质冷漠，身高接近一米八，几乎和韦恩相当。 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鼻梁高直，颧骨突出，下颌方硬，五官棱角分明非常立体。 她走路的步伐非常有意思，不似贵族女性的优雅，另有一种别样气场，大方干练，每一次跨步都非常讲究，像是专业模特的习惯。 “你是谁？”女子停下脚步，冷冷看着韦恩。 “我叫韦恩，来自伦丹的侦探，受玛丽娜·巴特夫人的委托而来。” “你好，韦恩侦探，我就是玛丽娜·巴特。” “很高兴认识您，巴特夫人。” 韦恩和玛丽娜闲聊了几句，后者可能是刚死了丈夫，脸色一直冷冰冰的，见韦恩刚见面就要聊案子，让身旁的女仆陪同韦恩，继续沿湖行走。 “夫人似乎不太高兴，看来她真的很爱自己的丈夫。” 韦恩看向一米六的女仆，发现小姑娘长得还不赖，乐呵呵伸出手：“韦恩，怎么称呼？” “奥佳。” 有什么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仆，奥佳也是脸色冷冰，面对热情的韦恩，少言寡语非常安静。 “好的奥佳，废话不多说，能告诉我巴特先生的具体死亡地点吗？”韦恩指着人工湖说道。 “老爷并没有死在湖里，他不是溺死的，他在自己的书房开枪自杀。”女仆奥佳回道。 韦恩愣了一下：“既然是自杀，为什么对外宣称醉酒后溺水？” “因为死法不够优雅。” “醉酒淹死就优雅了？” “嗯。” 奥佳认真点了点头，简单描述起来：“那是一个晚上，红酒、湖面、月亮还有喜欢朗诵诗歌的贵族老爷。” 韦恩：(_) 卧槽，真tm浪漫啊！ 韦恩想到了那个谁，貌似也是这种死法，喝多了想捞月亮，人没了。 这么一代入，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他无语摇了摇头，可以理解，死者是贵族转职的资本家，从祖上到现在一直都阔，出于家族声望等考虑，才对外编了个体面死法。 这不是给侦探增加难度嘛！ “奥佳，能带我去书房看看吗？” “这边请。” 奥佳很冷漠，基本上韦恩不主动她不会说话，但她也积极配合，只要和调查相关的问题知无不言。 “除了夫人，大少爷也聘请了一位侦探，一个星期前就到了。” “哦，对方叫什么名字？” “克尔·波洛，来自伦丹的名侦探。” “……” 波洛，这个姓氏一股子阿加莎老奶奶的味道啊！ 第九十四章 按F键直接进入坦克 “据我所知，夫人并不是巴特先生的原配，她和巴特先生的女儿年龄相仿，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夫人找了侦探，大少爷也找了侦探，他们都怀疑巴特先生死于他杀，而且是对方动的手，是这样吗？” “奥佳，你觉得谁嫌疑更大？” 前往书房的路上，韦恩询问和案件相关事项，试图在女仆身上找到突破口，后者也没有让他失望，讲述了一个关系复杂的豪门恩怨。 但要说谁的嫌疑更大，这就不是一个女仆该知道的了，从她口中，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每個人都没有嫌疑。 韦恩梳理了一下人际关系，死者迈伦·巴特，第一任妻子十年前离世，浪了七八年不再坚挺，找了个老实模特二婚； 夫人玛丽娜，职业模特，黄金年龄辞去工作，嫁给了老实富商转职贵妇人； 大少爷海登，家里有钱喜欢浪的典型代表，和父亲关系糟糕，长年混迹伦丹，父亲死后坚守老家寸步不离； 二少爷斯图尔德，落榜体育生，三流足球运动员，长年在外不归，父亲死后坚守老家寸步不离； 三女，也就是大小姐海蒂，这位倒是家族精英，在家族公司干得有声有色，和后妈的关系处得也不错，父亲死后是她挑起了公司的大梁。 “比兰道家族复杂多了，但我一点也不意外，豪门恩怨的看多了吗？” 韦恩在女仆的指引下来到书房，书房的位置在悬崖上方，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海浪拍打暗礁，外墙笔直没有落脚之处。 女仆讲述事件经过，还是那一套，夜半无人、密室自杀，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一个月，韦恩鼻子再好也闻不到什么，感觉夫人的委托有些多余，即便是他杀，所有的证据都被摧毁，现在调查太迟了。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夫人和大少爷是同谋，两人暗中有一腿，为了阻止大小姐继承全部家产，合谋杀了丈夫/父亲，再各自聘请侦探假装自己问心无愧。 韦恩不是乱猜的，刚刚玛丽娜夫人的表现太冷淡，他试着询问案情，对方直接推了个女仆出来，一点也没有破案的意思。 “这位侦探，你有什么发现吗？” 书房外走进一位金发男子，三十岁上下，五官俊美，相貌年轻却气质成熟，眉角忧郁，鼻梁自信，矛盾且自然。 韦恩打量了对方一眼，惊讶于世上真有大众情人的活体案例，对全龄段女性通杀的颜值和气质，如果眼前的金毛出现在游轮上，他的男三地位可能要保不住了。 “自我介绍一下，克尔·波洛，来自伦丹。” “韦恩。” “听说你也来自伦丹，真有意思，白手套协会很少向两位侦探同时发送任务。尤其是已经向一位侦探发出了邀请函，没过几天又发出去一张，这很伤人，不是吗？” 话里带刺，胜负欲满满。 韦恩听了十分无奈，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是那个谁临时安排的，绝非白手套协会认为他更加优秀。 两位侦探握了握手，克尔好奇打量起韦恩，提议道：“怎么样，韦恩，要不要出去喝一杯，我这里搜集到了一些情报，没准你能派上用场。” “这样好吗，你千辛万苦搜集的线索，白白告诉我？” “没关系，就目前而言，除了我们两个，没人在乎巴特先生是自杀还是他杀。” “……” 那你小子肯定调查到了不少东西！ 韦恩略微思考，同意了。 ———— 黑色轿车驶离庄园，抵达月牙湾的一家酒吧，克尔要了一杯啤酒，韦恩则叫了一杯果汁。 诚如韦恩所料，克尔这张脸极具杀伤力，在酒吧里吸引了不少女士的注目礼。 克尔朝韦恩挑挑眉，他有些自来熟，向周边的女士们暗送秋波，不一会儿就勾搭上了一位身宽体胖的……特服。 韦恩严肃脸看了一眼特服，大嘴、塌鼻、满脸雀斑，身躯臃肿，两条手臂非常强壮，无论如何，这些特点都不符合社会主流审美。 哥们，伱口味也太重了吧，是高度近视，还是眼镜落在犯罪现场了？ “克尔，那位女士和案情有关吗？” 韦恩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没准名侦探是故意的，审美很正常，这么做是为了收集情报。 “不，和案件无关，我只是单纯想要调查一下她的身体。” 克尔眉头一挑，见韦恩目瞪口呆，解释道：“这就是街头美食的魅力，感觉很脏，但又馋得不行，我称之为人性，人性渴望突破禁忌带来的快感。” 把嫖说得这么委婉，真是难为你了。 韦恩吐槽不能，见克尔和特服眉来眼去，大有立即去小巷深入交流的意思，手里的果汁立马不香了。 他抬手捂脸，发自内心道：“克尔，我指的不是职业，而是那位女士的相貌，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韦恩，你的审美太世俗了，如果你抛开世俗强加在大众身上的美丑标准，那位女士非常优秀。”克尔予以反驳：“我们是侦探，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不信你试试，换一个角度去看那位女士，她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韦恩：(_) 抱歉，我俗不可耐！ 韦恩一般不攻击别人的审美，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如果对方先用审美攻击他，那不好意思，今天说什么都要掰扯清楚。 韦恩张张口，组织好的语言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试了试，换个角度，他对克尔好感度爆表，长得这么英俊还不喜欢美女，他韦恩就缺这样的兄弟！ “克尔，如果你要忙的话，我不介意等你十分钟。” “好，我五分钟后就回来。” …… 七分钟后，克尔一脸清爽回到了座位，颤巍巍抬手要了三杯牛奶。 韦恩非常钦佩，现实不是游戏，没有按f键直接进入坦克的操作，被履带来回碾压还能活着走回来，足以称得上身强体壮。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韦恩关闭灵敏的嗅觉，面对真正的勇者，他的内心只有尊重。 你可一定要坚持啊，千万别哪天被世俗化了！ “不用，咱们……聊聊案子，我……说说我掌握的线索。” “可你一直在喘，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克尔大口喝完一杯牛奶，说道：“我们已经来晚了，书房里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就连死者的尸体都已经火化，骨灰也撒进了大海。” “想要破案，只能从人际关系入手，分析谋杀者的作案动机……” 克尔没有找到证据，但侦探的直觉告诉他，这起自杀案另有玄机，深挖下去会有意外收获。 “死者迈伦·巴特，三十年前继承家业，他的手段非常粗暴，为了获得全部家产，把两个哥哥弄了下去……” 克尔讲述死者靠着自己打拼，从而继承家产的发家史。 “他找了杀手，干掉了自己的两个哥哥，时常在外吹嘘，两个哥哥渴望自我了断，因为没钱，所以他帮忙出钱。” 韦恩听得目瞪口呆，表示又学到了，祈祷奥斯顿没听过这么离谱的吹嘘，否则肯定会认为他也渴望自我了断。 “死者之所以这么嚣张，常常将这件事挂在嘴边，说白了还是缺乏证据，没有证据，真话也是胡说八道。” 克尔气喘缓解不少，继续道：“玛丽娜夫人的来历很有意思，她可能是死者的侄女，为了报仇才成为死者的妻子。” 晴天霹雳，震得韦恩喝了口果汁压惊。 “这一家子的恩恩怨怨能写出好几本，每个人都有作案动机，夫人、少爷、小姐他们都可能是凶手，包括书房里的女仆。” 克尔压低声音道：“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她提着灯走向书房，便偷偷跟了上去，她可能发现了我，路过书房直接离开，第二天我问她，她说自己患有梦游症。” “而且她的性格非常古怪，你注意留意一下……” “除了这一家子，死者在社会上的仇人也不少，不排除有人请职业杀手的可能……” 说到最后，克尔对视韦恩的双眼：“另外，你知道魔法吗？” 韦恩平静点点头，克尔微微一笑：“在魔法面前，任何地方都是密室，书房背靠悬崖并不意味着没人可以潜入。” “按你这么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这件案子根本无从查起。”韦恩皱了皱眉。 “不，还可以查。” 克尔的声音再次压低，面上浮现神神秘秘的浅笑：“在你面前的，刚好是一位魔法师。” 韦恩惊讶了一下，恕眼拙，真没看出来。 “用魔法来破案，就像用魔法去犯罪，我本人是非常排斥的，我更欣赏那些高智商罪犯，他们用近乎魔法一样的操作完成了堪称艺术的谋杀。”克尔赞叹道。 韦恩翻翻白眼，这个朋友不能交，想法非常危险，没准哪天就黑化了。 “我在伦丹认识一位优雅的女魔法师，她是自然教会的信徒，送了我一件魔法道具，今晚我准备挑个落单的家族成员下手，到时候你帮我提供不在场证明。” 韦恩：“……” 优雅的女魔法师、自然教会的信徒、魔法道具，这些词联系在一起，他立马想到了希菲和维罗妮卡，但参照克尔的审美，他口中的优雅，希菲和维罗妮卡恐怕无法承受。 “如何，你也很想知道凶手究竟是谁吧？” 克尔信心十足，韦恩刚到庄园就进入书房调查，期间没有一刻休息，是个和他一样充满求知欲的侦探，拒绝不了真相的诱惑。 韦恩的确没打算拒绝，说来惭愧，他身上也揣着两瓶魔法道具。 他加更日记，维罗妮卡打赏蘑菇，没有感情全是生意，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克尔，你今晚准备挑谁下手？” “女仆，她的梦游症太蹊跷，即便不是凶手，肯定也隐瞒着什么秘密。” ———— 时间来到夜晚，两位侦探返回庄园。 就像克尔说的那样，没人在乎巴特先生怎么死的，也没人催促侦探尽快破案，他俩只是家族成员自证清白的工具人。 庄园的夜格外寂静，韦恩和克尔行走在无人的走廊之中，后者取出了一瓶蘑菇，询问韦恩要不要来一口。 韦恩没有理他，感应到有人靠近，闪身贴在了走廊拐角。 走廊另一边的尽头，女仆奥佳提灯缓缓走来，灯光映照白色睡衣和苍白脸蛋，如同一个脚不沾地的鬼影飘着向前移动。 |_) |_) “怎么样，是不是很吓人，第一天晚上我差点被她吓死。”克尔压低声音：“自从我发现她走夜路之后，她每晚都会在走廊出没，身上疑点太多了。” “有没有可能，她真的只是患有梦游症？” “试试就知道了。”克尔握住手上的蘑菇瓶，离开墙角大步朝奥佳走了过去。 奥佳眼睛瞪得像铜铃，如同没看到克尔，面对后者投喂的菌子，也没有表现出反抗的举动。 蘑菇喂下后，奥佳停下脚步立在原地，韦恩上前挥挥手，女仆的视线缓缓朝他看了过来。 “是不是你杀死了巴特先生？” 女仆摇了摇头。 “是不是夫人杀死了巴特先生？” 女仆摇了摇头。 “那凶手是谁，究竟是谁杀死了巴特先生？” 女仆这次没有摇头，给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巴特没有死，他一直在这间屋子。” 女仆面色惨白，声音沙哑老迈，瞪圆的眼睛无比诡异，和韦恩之前见过服用菌子产生幻觉的倒霉蛋截然不同。 大晚上的，他开始怀疑女仆究竟是不是阿飘了？ 一巴掌抽过去，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韦恩抬手捏了捏女仆的脸，很冷，但不是尸体，更不是阿飘。 “喂，别太过分，咱们是侦探，不是色狼，而且……这也太丑了。”克尔制止了韦恩的调戏行为。 韦恩狂翻白眼：“奥佳只是平，不丑。” “好啊，不反驳色狼是吧！” “……” 韦恩无言以对，换成克尔问话：“巴特先生在哪，带我们去找他。” “我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他，夫人、少爷、大小姐，还有我，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他。”女仆奥佳说完后，绕过韦恩和克尔，继续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巴特先生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我看过警局的档案，他的确死了。” “尸体是巴特的替身，为他服务了很多年，外人并不清楚……” “你一个女仆，怎么知道这么多？”克尔有点懵。 “我不是女仆。” 奥佳停下脚步，转身直勾勾盯着克尔，幽幽道：“我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十年前被他杀死的黛娜夫人。” “……”x2 妈耶！ 克尔被吓到了，嗖一下跳到了韦恩身后，怀中取出一枚十字架项链，巴拉巴拉说着邪灵退散。 “就这还魔法师，骗鬼呢，不对，鬼你都骗不了！” 韦恩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五指并拢成刀，一发手刀将奥佳放倒。 “看到了没，真正的魔法师都是这么驱灵的。” 第九十五章 和魔鬼进行交易 韦恩接住倒下的女仆，横着将其抱起，很轻，可能连九十斤都没有。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克尔诧异看着女仆奥佳，又看了看手里的蘑菇瓶，已经分不清女仆说的是真是假了。 “她没有说谎，是十年前的那位黛娜夫人……” 韦恩抱着奥佳来到隔壁房间，打开灯后将其放在沙发上，指尖撑开眼皮检查了一会儿。 克尔站在一旁观看，好奇道：“你在检查什么，她究竟是谁还是鬼魂？” “我非常确定她是人，只不过她的体内多了一些别的灵魂。” 而且不止一个！ 韦恩越检查越惊讶，奥佳的思维非常混乱，她的体内蛰伏着不止一个灵魂，除了本人的灵魂相对完整，其他灵魂只能用碎片来形容。 如刚刚表现出来的黛娜夫人，就是一个接近干枯的灵魂。 风中残烛，随时都会逝去。 这些灵魂汲取精气神，寄生虫一般依附在女仆体内，并对女仆的精神思维造成了严重影响。 白天的时候，女仆或许是她本人，晚上就不好说了，她可以是黛娜夫人，也可以是别人…… 韦恩讲明了自己检查的结果，克尔恍然大悟：“难怪她的性格反复多变，还有梦游症，原来是这样。” 韦恩点点头：“她的情况很有可能是魔法造成的，巴特先生不是普通人，应该是一位魔法师。” 当然，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奥佳拥有罕见的魔法体质。 韦恩曾听御姐老师提起过，魔法世界有很多奇怪的体质，五花八门，什么样都有，维罗妮卡的龙血就是其中之一。 魔法体质有好有坏，并不是所有的体质都像龙血一样带来增幅，某些变异的体质更像是诅咒，缺少治疗和引导，活不到成年就夭折了。 顺便一提，韦恩纯净的魔力被希菲视为变异体，是神选之人，万中无一的神之眷属。 普朗克对韦恩的评价更高，韦恩能完美契合每一种神力，这种表现前所未有，与其说体质变异，倒不如说是返祖。 普朗克认为韦恩觉醒了神话之初的原生体血脉，是神的后裔，是最初的先民。 魔法体质非常复杂，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韦恩不清楚奥佳的体质因何而来，只能分析她因为体质特殊，身体可以容纳更多的灵魂。 这可能是魔法界的新发现，韦恩作为第一個发现者，拥有命名权，为其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公交车体质。 “还要继续吗？” 韦恩站起身，对克尔道：“这个家族比我想象中更复杂，如果消失的迈伦·巴特是魔法师，不排除家族成员中的某一个也是魔法师，你挨个喂蘑菇的调查行为肯定会暴露，届时无法收场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克尔沉吟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谜题才刚刚开始，作为一名侦探，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比起危险，我更讨厌半途而废。” 韦恩也是这么想的，这道题可太有意思了。 他很好奇迈伦·巴特为什么让替身自杀，自己则消失无踪，躲避，亦或潜伏，其他家族成员或许能给出答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自己的委托人，夫人玛丽娜、长子海登分别从伦丹邀请了侦探进行调查，还是在自杀案一个月后。 说明两人都知道巴特没死，自己寻找一个月毫无收获，才委托侦探让专业人士来处理。 “克尔，你知道夫人的房间吗？” “当然，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咱们是职业侦探，待会儿喂蘑菇的时候你可别塞错地方了。” “……” 这糟糕的黄段子，推背感都上来了！ 克尔或许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作为一名侦探，手艺活无疑是合格的，一根小铁丝，轻松打开了玛丽娜夫人的房门。 韦恩就这么在旁边看着，克尔负责冲锋，他殿后掩护，在不清楚谁是魔法师的情况下，这种分工更方便他替克尔收尸。 结果不是很好，扑了个空。 玛丽娜夫人的卧室空无一人，两人检查了一下，并未在屋内找到机关暗道。 之后是大少爷海登、二少爷斯图尔德，这俩是纯粹的铁憨憨，吃了口美味到产生幻觉的菌子，一五一十什么都招了。 两位家族少爷并不清楚家族真相，天真以为父亲真的死了，寸步不离守在祖宅只是为了瓜分家产。 区别是大少爷还有点脑子，觉得父亲死得蹊跷，极有可能和美丽的后妈有关，花重金聘请白手套协会的侦探进行调查，运气好的话，掌握了后妈的把柄，他不仅能继承家产还能继承后妈。 如果说大少爷还有点脑子，二少爷就是典型的地主家傻儿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守家只为继承遗产。 这让韦恩备受打击，得知二少爷是落榜生的时候，他一度看好这支股票，认为二少爷会击败所有竞争对手最终赢得银手镯。 结果就这？ 事实打脸，韦恩想多了，同样是落榜，落榜体育生和落榜美术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 两人来到最后一位家族成员门前，三女海蒂，巴特家族的大小姐。 克尔熟练撬门溜锁，韦恩紧随其后，刚带上房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就气味而言，玛丽娜夫人也在。 他按住克尔的肩膀，打了几个简单的手势，这些手势来自原身的肌肉记忆，表示里屋的卧室不止一个人。 克尔小小惊讶了一下，他看懂了韦恩的手势，分出一根蘑菇，并对同行的专业予以了肯定。 克尔：侦探这行人才济济，兄弟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韦恩：彼此彼此。 两人摸黑潜入里屋，卧室中央的大床古典奢华，帘布华丽典雅，点缀花边饰带，细节处繁琐到了极点，标准的洛可可装饰风格。 借助窗外的月光，韦恩看清了床上的两位女士，玛丽娜夫人白天见过，身高一米八的前职业模特，此刻侧身蜷缩在一位女子怀中。 女子皮肤白皙，嘴唇红润有型，长波浪秀发柔润光泽，身着白色长裙睡袍，呼吸平稳。看五官年龄不大和韦恩相仿，但成熟内敛，有着远超同龄人的高雅魅力。 海蒂·巴特！ 克尔打了个手势，韦恩点点头，两人同时亮出蘑菇朝目标伸了过去。 啪！ 玛丽娜夫人抬手拍掉菌子，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她单手撑在床上，一个侧踢命中克尔胸腹，将猥琐的蘑菇男踹到了窗边。 海蒂在同一时间醒来，扫腿踢向韦恩的脖颈，睡袍丝滑落下，露出一截小腿以及不解风情的白袜。 韦恩抬手扣住来袭的脚腕，双目微眯，触发连招，五指用力便要使出一招神见泪。 五指收紧的瞬间，海蒂滑鱼一般抽回腿，只给韦恩留下一只袜子。 海蒂一跃而起，动作快速而凌厉，在略显昏暗的房中直让人眼花缭乱，她抓住韦恩的双手，踏住床沿借力，一个膝顶直击而上。 韦恩侧头避开，反过来扣住海蒂的双手手腕，猛地将其带入怀中，一个头槌重重落下。 砰一声，海蒂仰头倒在床上，两条腿绷直，嘶嘶抽着凉气。 “花里胡哨的。” 韦恩的生命本质填满，海量的土元素注入，让他的肌肉骨骼大幅强化，一拳下去能让薇莉哭很久。 除了维罗妮卡，他还真没怕过谁，海蒂的攻势在他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凌厉有余，力量不足。 另一边，克尔也结束了战斗，被玛丽娜夫人踩在脚下直哼哼。 作为一名侦探，你小子夜袭打不过雇主，实在太失败了！ 韦恩定睛看去，玛丽娜亦朝他看了过来，冷声呵斥：“韦恩侦探，让伱查老爷的死，你查到了小姐的卧室？” “夫人说笑了，巴特先生下落不明，你身为未亡人却和小姐滚在一起，你们两个疑点太大，我查到这里很正常。”韦恩嗤之以鼻。 “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的话吗？”玛丽娜脸色更冷。 “我觉得法官更好奇夫人和小姐的关系。” 韦恩毫不示弱反驳回去：“我已经查到了，巴特先生并没有死，被持枪自杀的那位是替身，你委托白手套协会是为了调查他的行踪，甚至你嫁给巴特先生也另有目的，你原本就姓巴特，你应该称呼他为叔叔才对。” 玛丽娜黑着脸，脚下用力，踩得克尔嗷嗷叫。 因为是他，所以这不是奖励！ 韦恩说话的工夫，余光注视床上的海蒂，试图根据神色变化分析她是否知情。可惜海蒂被头槌撞懵了，抬手捂脸，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否变化。 “不愧是白手套协会的精英侦探，半天的时间就让你查出了这么多……” 玛丽娜面色阴沉：“但你找错了对象，我的委托内容是调查自杀的死者，不是调查我。” 克尔微微抬手，上述内容是他查到的，和韦恩无关。 “可以了，玛丽娜，韦恩侦探非常专业，你没必要把自己变成嫌疑人。”海蒂晃着晕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睡袍肩带滑落，露出一截香肩。 韦恩最近刚吃过美人计，对素不相识但愿意发福利的女性十分戒备，皱眉退后一步：“原来海蒂小姐很清楚夫人的身份，两位是同谋啊！” “是有一些计划，但没来得及实施。” 海蒂揉着脑袋站起身，看着床上掉落的蘑菇，眸中精光一闪：“两位侦探，有没有兴趣听听巴特家族的历史？” 镜头一转，来到卧室外的客厅沙发。 海蒂披着一件外套，皙白的脑门红肿一块，时不时晃一晃脑袋。 玛丽娜坐在她身侧，两人的关系非常复杂，是堂姐妹，是母女，还是情侣，且外表冷峻的玛丽娜是受，成熟内敛的海蒂是主攻手。 韦恩和克尔坐在对面，后者龇牙咧嘴，明显被揍得不轻。 “韦恩侦探，之前委托的调查只是考核，我的父亲巴特的确还活着，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兴趣继续调查，查出他的藏身之地。”海蒂说道。 “那我呢，我也通过了考核呀？”克尔抱怨道。 “我不是你的委托人，无权询问，但如果你愿意，我也很乐意你继续查下去。” 海蒂观察着两位侦探，见他们没有拒绝的想法，笑着说道：“提及我父亲的失踪，不得不提及巴特家族的信仰，据家族史料记载，我们曾是魔鬼的仆人，信仰地狱的鲜血暴君。” 鲜血的信仰！ 来自地狱的邪神！ 韦恩神色不变，想起了伦丹城的议员，沐浴血海的怪物。 “不论怎么粉饰，地狱的信仰都是邪恶的，家族的历代家主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在获得第一桶金之后，我们巴特家族放弃了鲜血信仰，转而沐浴在天父的辉煌之下。” 海蒂接着说道：“信仰是烙印，是血脉中遗传的诅咒，每一任家主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邪神低语，他们会梦到鲜血的地狱，会梦到自己被邪神玩弄，饱受折磨从未出现过长寿者。” “有别于其他家主的自我认知，我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不介意重拾鲜血信仰，只要能赚钱，他乐意和魔鬼进行交易。” “两年前，他的身体飞快衰老，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他畏惧死亡，想到了梦中的魔鬼，打算和对方交易换取寿命。” 说着说着，海蒂的声音阴沉了下来：“我的两位哥哥长年在外，很少定居在龙心岛，所以他曾经和我商量过这件事。我当时没有同意，他或许能得到长寿，但家族的后来者肯定会为他买单。” “后来父亲的身体逐渐好转，他没有听从劝告，已经和魔鬼进行了交易，为了家族，我决定囚禁他……” “在我动手之前，他失踪了！” 海蒂看向两位侦探：“我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他，不得不向魔法界进行求助，两位是魔法师，没错吧？” “眼光真准！” 克尔点点头，龇牙咧嘴承认了，韦恩没说什么。 “我是个普通人，找不到父亲的藏身之地，两位是魔法师，还是职业侦探，肯定能有所收获，我希望你们能拯救巴特家族。”海蒂郑重发出委托。 “不妥，和魔鬼相关的信仰非常麻烦，我建议海蒂寻求天父教廷的帮助，对付魔鬼他们更加专业。”克尔提议道。 “那巴特家族也完了……” 海蒂苦笑摇头，见两位侦探还在犹豫，直言道：“两位放心，我只要求你们找到父亲的藏身之地，没打算让你们面对魔鬼，我会全权代表巴特家族善后。” “如果是这样……” 克尔话到一半，韦恩直接打断：“海蒂小姐，能说说巴特先生和魔鬼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易吗？” “我的父亲没有说太多，魔鬼让他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巨龙的遗留之物，龙的大秘宝。” 第九十六章 赢家通吃 听到巨龙的秘宝，克尔心跳加速，当场就要答应。 韦恩一肘子怼过去，提着衣领将人拽出屋外：“风险太大，我们要考虑一下，夜深了，不打扰两位休息了，明晚会给出答复。” 来到克尔的卧室，后者关上房门，挑眉道：“韦恩，那是巨龙的秘宝，你就不心动？” 韦恩摇了摇头，在克尔的房中检查了一下，确认隔墙无耳，这才说道：“当然心动，我恨不得立刻答应下来。” “坐地起价是吧，你怎么跟街边的妓女一样！” 好比喻，下次别比了！ 韦恩狂翻白眼，差点被整不会了，毫不客气道：“你也知道那是巨龙的财宝，那女人一肚子心机，没理由会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随便说出来。只能说风险太大，她知道自己承受不起，才找我们两个分摊风险。” “我知道，她缺少探路的棋子，很有可能她已经知道巴特先生藏在哪了，但不得不承认，我愿意上钩。”克尔给韦恩倒了一杯茶。 “我也上钩了。” 韦恩表示赞同，那可是巨龙的遗产，换谁来了都会搓手。 龙心岛，巨龙的大秘宝，韦恩已经信了一大半。 巨龙这两个字仿佛拥有魔力，提到巨龙，人们首先会想到布灵布灵的钻石珠宝贵重金属，韦恩作为一名魔法师，在财宝的基础上，延伸出了关于魔法道具的幻想。 之所以只信了一大半，没有全信，是因为韦恩记得，克莉丝曾说过，神选大陆没有巨龙。 没有巨龙哪来的龙血？ 韦恩后悔当时没问个清楚，龙心岛距离伦丹太远，无法直接电话联系，他倒是可以发电报，可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找不到联系人。 写信的话…… 那还不如坐船走一趟呢！ 韦恩暗道无奈，和克尔商量起案情，名侦探一身是戏，韦恩怀疑他手里另有情报没有分享。 “黛娜夫人的灵魂说巴特先生一直藏在庄园，甚至就在这间大屋，我认为有必要调查一下。”克尔提议道。 韦恩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庄园有密道的可能性很大，有钱人都惜命，不足为奇，但精明如海蒂都没找到巴特先生的藏身之地，他们两個外来者…… 咦，别说，还真有可能。 不排除海蒂一直知道巴特先生的藏身之地，迫于某种原因才迟迟不敢进入。 两人商量了片刻，韦恩返回自己房间。 克尔决定明天跟踪海蒂，去巴特家族的公司探探底，韦恩则表示要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侦查悬崖背后的情况，以防巴特家族翻脸不认人，到时跑路都不知道往哪走。 一夜无话，韦恩收获老乡们的投奔，每天都在变强，十分充实。 第二天上午，克尔去往巴特家族的公司，韦恩租了一艘渔船绕到悬崖峭壁后方察看地形。 假设巴特在和魔鬼的交易中获得了超凡力量，在悬崖上打个洞也是极有可能的。 出门前，韦恩特地找到女仆奥佳，后者对昨晚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黛娜夫人下线，无法在白天活动。 即便活动了，意义也不大，她的灵魂异常虚弱，思维记忆一片空白，无法提供重要情报。 时间来到中午，韦恩抵达月牙镇广场，望着建筑风格酷似天父教廷的海神社，琢磨着进去侦察一番。 海神社是龙心岛最大的信仰，几乎每一位渔民都信仰海神，还愿者络绎不绝。 要说谁对龙心岛最了解，肯定是扎根多年的海神社，魔鬼都知道龙心岛存在巨龙的秘宝，海神社没理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胆子大一点，魔鬼来晚了，秘宝已经被海神社开发了。 扑棱扑棱！ 广场边的树上，一只白鸽歪头对韦恩投去了好奇的视线，韦恩眉头微皱，转身钻入小巷。 被人盯上了！ 海神社的魔法师吗？ 韦恩此行并没有把自己的信鸟带来，龙心岛是海上岛屿，还是远近闻名的渔场，岛上最不缺海鸥。 海鸥是鸟中败类，一向臭名昭著，不仅擅长空中抛屎，还特别喜欢抢劫，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海鸥会将白鸽视为猎杀目标。 在食物不匮乏的情况下，海鸥也喜欢欺凌弱小，名声早就烂大街了。 韦恩没把自家的鸽子视为一次性用品，考虑上述原因，交给女仆喂养，没有塞进帽子随身携带。 同样的道理，龙心岛上除了魔法师，没人会饲养白鸽。 韦恩怀疑自己明目张胆的窥探，招来了海神社魔法师的注意，对方人多，他卖海神一个面子，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韦恩想走，对面不依不饶，白鸽一路相随，两个身影自远处而来，步步紧逼，直到将韦恩堵在沙滩的暗礁附近。 两名黑衣人戴着绅士帽，帽檐压得很低，高领立起遮住围巾包裹的下半张脸，无法看清面容。 韦恩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惊讶看着两名不速之客，很纳闷她俩怎么来了。 维罗妮卡。 薇莉。 尤其是维罗妮卡，不该来，奥斯顿知道白菜跨海去追小白脸，气急败坏之下，天知道会购买多少水泥桶。 “桀桀桀桀———” 个头稍矮的黑衣人，也就是薇莉，压低嗓音发出基佬笑声，大步朝韦恩走去。 她手上戴着皮手套，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距离韦恩还剩三米的时候，猛地冲刺挥出了一拳。 这很薇莉。 好好好，喜欢这么玩是吧！ 韦恩眉头一挑，拳锋软绵无力，纯粹就是恶作剧，既如此，他只能严阵以待了。 韦恩侧身避让，错身而过的瞬间，猛地伸出双手，一招接化发推在了薇莉胸口。 后者踉跄两步，明显愣了一下，但没有吱声，压低嗓子发出意义不明的挑衅，抡起拳头又砸了过来。 韦恩继续闪避，顺势在其屁股上推了一把。 薇莉还想继续送，维罗妮卡实在看不下去了。 “笨蛋，哪有你这样的！” 她一个冲刺杀向扭打在一处的两人，凌空一脚踹在薇莉后背，将其踢出两米远，颜面扫地又滑行了一段距离。 薇莉撅着屁股，脸埋在沙滩上，哼哼唧唧没爬起来。 “咦，这个声音……维罗妮卡，好意外，居然是你！” 韦恩大喜，张开双手就要给对方一个熊抱。 “色鬼，离我远点！” 维罗妮卡竖了竖拳头，警告韦恩不要自讨苦吃。 韦恩遗憾作罢，快步来到薇莉身边，扶起美少女并将其头上的沙子拍掉，懊恼道：“薇莉，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是伱，我肯定不还手。” “韦恩，我好疼啊！”薇莉噘嘴吐掉沙子，眼眶含泪嘤嘤嘤。 韦恩见不得这个，赶忙安慰道：“别怕，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哪都疼，屁股特别疼。” “揉一揉，吹口气就不疼了。” “哦。” 嘭！ 维罗妮卡一个飞踢，沙滩上滑出去两个人。 镜头一转，韦恩拍掉脸上的沙子，脸皮厚，一点都不疼，他好奇看向维罗妮卡：“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还偷偷玩神秘，是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吗？说实话，一开始没认出来，实在太惊喜。” “少装傻，你分明认出来了。” 维罗妮卡不屑，让色鬼别自作多情：“是薇莉约我来的，她实在无聊，想来沙滩看海。” “没错，我还带了泳衣。”薇莉举手。 “什么样式的，给我看看。” 韦恩一脸好奇，看到薇莉行李箱中的泳衣，顿时大失所望。 款式非常老套，而且极度保守，和他想象中的泳衣完全是两个类型。 但很快，韦恩想到了新商机，没记错的话，这年头还没有比基尼，泳衣还没迎来跨时代的变革。 “维罗妮卡，你的泳衣呢？” “我没带。” “骗人，我看到……” “啊！” ———— 月牙湾餐厅，韦恩邀请两人共进下午茶。 维罗妮卡还在对韦恩占薇莉便宜的事情耿耿于怀，坚持认为色鬼是故意的，认出了她们假装不知道。 没证据别乱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当心告你诽谤！ 韦恩一脸委屈，两位美少女遮得严严实实，见面冷笑不语，上来就是王八拳伺候，他哪能猜到是朋友的恶作剧，太高估他的智商了。 薇莉表示赞同，韦恩不是故意的。 维罗妮卡气得连干两杯果汁，怨气满满道：“你查得案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返回伦丹？”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 韦恩讲述了调查经过，最后压低声音道：“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巴特家族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人，我同行的侦探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奸诈小人，只靠我一个人，很难得到巨龙的秘宝。” 触发关键字，维罗妮卡双目放光，追问巨龙的遗留之物究竟是什么。 “不清楚，还在调查。” 韦恩顺势道：“说起巨龙的秘宝，我还想问问你，神选大陆上真的没有巨龙吗？” “没有。” 维罗妮卡笃定点头，面对韦恩的质疑，毫无隐瞒将自己母亲卖了：“龙血来自自然女神的赠予，那是一个传承仪式，和母亲的老师有关。” 神选大陆没有巨龙，但强大的魔法师可以找到巨龙，尤其是掌握大量资源的教会，有的是办法让门徒的体质得到进化。 韦恩get重要情报，教会手段多多，每一家都藏龙卧虎。 “对了，你们知道海神社吗？” “……”x2 维罗妮卡和薇莉同时摇了摇头，后者说道：“韦恩，月牙湾有月光教会据点，我们同属生命联盟，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 月牙湾，月光教会，原来这名字不是巧合。 …… 半小时后，三人抵达月光教会据点。 月光女神的信徒隐藏于歌剧院，确认自己人之后，一位年迈女长老接待了三人。 她平静讲述了海神社的信仰，海神并不存在，岛民畏惧喜怒无常的大海，又渴望大海的财富，久而久之形成了海神的信仰。 自发而成的信仰，向往美好且非常纯粹，海神社的成员也都是普通人，没有魔法师混迹其中。 韦恩没有提及巨龙秘宝，又询问了龙心岛的来历。 “据传，龙心岛是巨龙的心脏，流星一般从天而降，但这是传说故事，不能信以为真。”女长老取出一本地理杂志：“这则传说和海岛冬季的风暴有关，人们说那是巨龙在咆哮，再加上海岛的形状，龙心岛因此得名。” 韦恩翻看地理杂志，俯瞰龙心岛地图，锁定了巴特庄园的位置，还想问些什么，女长老已经离开了。 维罗妮卡和薇莉准备留在据点借宿，韦恩没有凑热闹，揣着杂志返回巴特庄园。 很快，克尔找上门来。 “巴特家族的公司选址有问题，我今天调查了一下，新公司修建于两年前，刚好和巴特先生身体好转对应……” 克尔眼中闪动精光：“他极有可能藏在了公司，海蒂也清楚这一点，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韦恩没说话，昨晚鬼上身的女仆说了，巴特先生一直在庄园大屋，这两条线索明显矛盾了。 “巴特先生藏在公司，海蒂不是魔法师，她无法开启魔法机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们冒险。” 克尔认真道：“你怎么看，是继续等待，还是主动出击。” “我倾向于继续等待。” 韦恩给出答复，猜测克尔也是这么想的，否则这货自己就上了，哪会这么好心回来分享情报。 说来说去，克尔无非也在给自己找个炮灰。 呸，下贱！ 克尔点点头，巧了，他也觉得再等等为妙。 巨龙的财宝固然诱人，但小命只有一条，没理由明知道有危险还硬着头皮往前冲。 “关于巴特家族的信仰，鲜血信仰我曾略有耳闻，前段时间伦丹有几个议员疯了，你听说过吗？” “听过一些，但了解不多。” 韦恩好奇道：“怎么说，我一直怀疑这件事不简单，还有什么秘闻吗？” “我在天父教廷认识几位虔诚的修女，地狱邪神的信徒最近几年非常活跃，天父教廷人手不够，准备向其他教会寻求帮助。”克尔小声嘀咕，这是机密，告诫韦恩不要乱传。 韦恩严肃脸承诺，绝对不说。 “信仰邪神没有好下场，尤其是背叛邪神的信徒，巴特家族身上有诅咒，海蒂肯定比我们更着急……” 克尔推测道：“我敢打赌，过不了几天，她会意外发现巴特先生的藏身之地，并邀请我们一同前往。” 也好。 韦恩点点头，手握古银币，老乡们长势喜人，刚好趁这几天全力点亮六芒星。 巨龙的大秘宝，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巴特家族、克尔、鲜血邪神…… 邪神无法降临，可以忽略不计。 韦恩心下盘算，他还有两个伏兵，这把黑吃黑赢面很大。 不好意思了各位，规则就是这样，赢家通吃！ 第九十七章 我在等队友，你在等什么 8月16日，韦恩体内的六芒星全部点亮，比他预估的十天时间提前了两天。 灰色空间内的四元素储量极大，一个无比夸张的数字，夸张到韦恩全力索取，对方也能轻易满足他的欲望。 这对韦恩无疑是个好消息，他得到了满足，贪欲之书还没满足，封面四角的魔眼无底洞一般无法填满。 没有灰色空间，韦恩想象不到找谁来满足这本饕餮。 总不能给女神当小白脸吧？ 也不是不行，左右逢圆挺好的。 换个角度，这对韦恩也是個坏消息，他的外挂先天不足，需要后天重塑，古银币是普朗克的信物，对方迟早要收回去。 而且，韦恩真的很害怕贪欲之书将灰色空间抽空。 天才会受到追捧，怪物只会被摆上解剖台，真把灰色空间抽空，普朗克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就目前而言，灰色空间体量极大，贪欲之书不过是千里堤坝上的蚁穴，短时间内不会量变引发质变。 还能抽！ 韦恩设想过变身死亡骑士，从普朗克或者奥斯顿手中夺走古银币，好处归他，黑锅归死亡骑士。 但又怕自由法师联盟另有后手，夺走古银币之后无法连通灰色空间，只能遗憾放弃了这一念头。 他还是太弱了。 弱者才会瞻前顾后，强者不用动脑子，一句有德者居之就完事了。 比起黑暗骑士，他韦恩更想当氪星之子，要什么内涵，要什么深度，无脑爽才是真的爽。 再来说说韦恩体内的六芒星，六芒星全部点亮只能说他已经摆脱了初学者概念，并不意味着六芒星可以立即串联成型。 他仍要吸取元素，待体内的土、火、水、风、空、我六大要素达到完美平衡，一切水到渠成，六芒星才会自行成型。 关键在于平衡。 每一位魔法师的平衡指标都不一样，有的人欲望强烈，有的人清心寡欲，韦恩体内的火元素多到爆炸，绝对是欲望强烈的那一类。 韦恩已经躺平了。 一开始他非常忌惮书中和希菲对强欲者的描述，欲望强烈的魔法师容易踏上歧途，难以抵抗外界的诱惑，疯癫的概率更大。 现在嘛，爱咋咋地，欲望强烈没什么不好。 他都贪欲之书了，走清心寡欲的路子才叫自我毁灭。 韦恩放缓了对土、水、风三元素的掠夺，尝试着把握自身平衡，他现在就是个火元素泡芙，满到随时都会溢出来，按照强欲者的设定，他对其余三种元素的渴望不会太夸张。 没理由火元素都拉满了，其他三种元素也要拉满，太平衡了，想想都不太现实。 案情方面，海蒂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将寻找父亲的重任全权委托给两位侦探，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笑脸迎人一点也不着急。 正主都不急，两位侦探更不急了，每天忙于调查，忙得脚不沾地。 韦恩是假忙，龙心岛上四处晃悠，遇到金刚剧组，摆拍了最后几组镜头，抽空和维罗妮卡、薇莉见面刷刷好感度。 克尔是真忙，一天天的没少往酒吧、旅馆跑。 换成普通人每天越级挑战重量型选手，早就一睡不醒再起不能了，偏偏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魔法师，很难解释他精力充沛的原因。 魔法算是被他玩出真谛了！ 时间来到8月20号，海蒂坐不住了，邀请了韦恩和克尔共进午餐，地点是公司对面的餐厅。 她在公司发现了一条密道，极有可能是父亲的藏身之地。 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该演还是要演，韦恩和克尔大呼不可思议，这些天他俩对巴特庄园展开了深入调查，从未考虑过巴特先生藏在公司的可能。 “可恶，竟然被这老小子骗了过去！”克尔懊恼异常，说着调查走入误区，耽误了宝贵时间。 海蒂亦愤慨无比，她天天坐办公室，竟然被父亲灯下黑瞒了这么久。 前戏演得差不多了，几人开始步入正题。 巴特家族的公司是一家造船厂，今天下午所有员工放假，海蒂希望两位魔法师能开启密道，委托合同结束后，她会带领一队安保人员大义灭亲，结束家族和魔鬼无休止的交易。 当然，如果两位魔法师愿意出力，有权瓜分巨龙的大秘宝。 双方经过友好协商，签署了一份分赃协议，白纸黑字，神圣的契约不容亵渎，任何人都不许反悔。 所有人都很满意，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午餐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 巴特造船厂。 一家远离港口海岸的造船厂，厂房精加工的零件送到海边重新组装，打包运输和拆解的过程每一步都需要投入时间金钱，多了一笔没必要的开销，选址问题很大。 尤其是这还是新厂，故意拆分老厂搬迁至此。 海蒂一身轻快干练的职场装扮，带领两位侦探来到厂房水库，陪同她的是玛丽娜，职业模特，一袭黑色长裙加身，风姿颇为优雅。 韦恩看在眼里，玛丽娜又多了一个保镖的标签。 贵圈不仅乱，还特别会玩。 造船厂的水库已经被排空，数十个身强力壮的员工正在清理淤泥，韦恩居高临下，看到了无比熟悉的倒五芒星。 地狱信仰！ 联想议员家的地下室，水库是放大了十倍的深井，代表着不洁的魔法阵也被放大了十倍。 工人们埋头干活，既不好奇也没有交头接耳，训练有素更像是军人。 海蒂微笑让开身位，接下来轮到两位魔法师表演了。 韦恩没动，克尔一跃跳入水库，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十字架吊坠，低声诵读着圣经上的篇幅。 他周身晕开一层圣洁光芒，脚步轻盈且庄重，每一步都在倒五芒星上留下深深的白色印记。 倒五芒星魔法阵开始旋转，地面荡漾起白色涟漪，随着克尔伸出双手缓缓抬起，一股温暖治愈的力量为众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 这一刻，克尔神圣得像是一个天使。 韦恩：(_) 按f键进入坦克的天使很难产生代入感，刚刚一定是眼花了。 倒五芒星旋转成正统五芒星，圣光驱散邪恶，亦驱散了恶魔的守护之力，水库下方的砖石开始崩塌，露出一条螺旋下降的通道。 克尔轻轻一跃来到海蒂身旁，眸光噙着一缕圣洁，配上那张极具魅力的面孔，自称天使毫不为过。 海蒂已经有些呼吸加速了。 克尔小小秀了下肌肉，海蒂的态度明显尊敬了不少。 工人们搬来木箱，撬棍打开后取出冲锋枪，仅两分钟，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便整装待发。 海蒂和玛丽娜穿戴装备，韦恩和克尔也要了武器防身，五位士兵前方开路，顺着螺旋阶梯进入漆黑通道。 韦恩走在最后，进入通道前，裤脚抖落微不可查的植物孢子。 他观察着通道墙壁上的雕刻，净是一些和苦难刑罚相关的描述，这让他联想到了地狱，他们正站在地狱入口，下方的无底深渊连通着地狱。 无底深渊只有20米，手电筒直接照到底部，一面墙壁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墙壁上绘有鲜血图腾，示意此地已经被邪神标记，警告来者尽快离去。 图腾的左右两侧，简易绘画着邪神降临人间的景象，黑暗阴云笼罩城市上空，暴风咆哮，海浪高卷，黑暗身躯屹立于大地之上。 克尔反复研究着壁画，小声对韦恩道：“类似的壁画我在天父教廷的古书上见过，情况有点棘手，巴特家族和魔鬼的交易恐怕不仅仅是巨龙遗物那么简单。” 你的身份更不简单，说吧，你是不是天父教廷的调查员？ 韦恩耸耸肩，他一个萌新，自家生命联盟还没混明白，天堂和地狱的信仰超纲了。 海蒂那边，士兵们找不到打开墙壁的机关，正在估测墙壁厚度准备炸药。 克尔望之头皮发麻，主动上前讲述了开启机关的办法，没那么麻烦，巴特家族成员的血液即可，别动不动就上炸药。 玛丽娜抽出匕首，手背上划了一刀，按照克尔的指示，血液滴落鲜血图腾。 轰隆隆———— 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自下方传来，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塌方，风压咆哮，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将他们全部吸入了黑暗之中。 另一边，两只金毛收到风声，来到空无一人的造船厂，一路顺风顺水，平安抵达了螺旋通道。 薇莉打开手电筒，投石问路，和维罗妮卡一并来到了图腾墙壁面前。 仅仅过了两分钟，塌方的地面修复如初，不见丝毫被破坏的痕迹。 墙壁上的图腾壁画也发生了变化，没有鲜血信仰，也没有绘画邪神降世，取而代之的，这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简化恶龙。 恶龙翱翔于天际，九位骑士屹立于大地，双方展开了残酷厮杀，一名骑士手持长剑劈开了恶龙胸腹。 惨烈的战斗崩溃了一个世界，九位骑士分别被漩涡流放，巨龙哀嚎着捂住胸口，心脏掉落不知所踪。 薇莉望着金光闪闪的骑士双目放光，哼哼哈哈比划着和壁画上一样的姿势，并指成剑戳在维罗妮卡胸口。 “恶龙，吃我一剑。” 砰！ 挨了一手刀，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再也不提屠龙的事了。 维罗妮卡心跳加速，墙壁上有关巨龙的壁画令她血脉偾张，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亢奋，腰间摸出一把防身小刀，在手指上艰难划了几下。 下不去手，而且不破防。 好不容易挤出了一缕殷红，趁伤口还没愈合，赶紧涂抹在壁画上。 轰隆隆———— 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两只金毛大眼瞪小眼掉了下去。 ———— “该死的家伙，差点被他坑死。” 幽暗的地下河道中，韦恩扶着湿滑墙壁站起，回忆刚刚那一幕，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地面塌方后，一群人掉落水道滑梯，被四通八达的水道冲散。 韦恩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魔法陷阱会和激流速降有关，他看向四周闪烁荧光的溶洞，暗道这才合理。 造船厂是两年前兴建的，兴师动众修建地下宫殿只会导致人尽皆知，依托龙心岛的地理条件在地下河道修建秘密基地才符合邪神信徒的套路。 主打一个阴暗和不为人知。 地下水道阴暗，韦恩有超级视力，借助荧光反射将复杂的溶洞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原地稍等片刻，运气好的话，没准能等到从天而降的美少女，还是两个，还是湿身的。 奈何运气十分一般，等了半小时也没见到人影。 “应该是去了别的岔路……” “也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走的路，其他人已经替我走完了。” 韦恩淌水前行，水流过膝，阻力极大且落脚湿滑，他借助超级视力和嗅觉加速赶路，很快便捕捉到了克尔的气味。 所有人里，韦恩最看好克尔，也因此，看到气味尽头深不见底的崖涧时，他不禁陷入了无语。 韦恩不相信克尔就这么凉了，猜测水流冲走了对方的衣服。 缺少重要人物指路，韦恩只能靠自己摸索，他先是原路返回，而后顺着宽敞的溶洞前行，两分钟后，脚下便没了湿滑的道路，踏上了平整的岩石地貌。 复行数百步，前方豁然开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四周的岩壁颜色逐渐加深，暗红好似浸泡了鲜血。 越是向中间靠近，血色便越深，空气也更加燥热。 韦恩嗅了嗅鼻子，停下脚步静静等待。 玛丽娜扛着冲锋枪现身，盘在后脑的长发被水流冲散，半干垂在肩上，长裙被撕成短裙，露出两条绷直紧实的长腿，方便她在狭窄的环境自由活动。 看到韦恩孤身一人，玛丽娜微微皱了下眉，问道：“韦恩侦探，和你形影不离的克尔侦探在哪？” “不知道，我和他失联了。” “遗憾了，我还请两位继续帮忙呢！” “谁说不是呢！” 韦恩和玛丽娜不熟，找不到共同话题，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渐渐地，周边的脚步声多了起来。 十余名军人荷枪实弹包围而来，一言不发将枪口对准韦恩。 气氛凝重，燥热的空气更加压抑，令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韦恩叹了口气：“玛丽娜夫人，探险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没看到宝藏，有必要急着自相残杀吗？” 那你也要有看到宝藏的实力才行！ 两位从伦丹赶来的侦探，克尔证明了自己是一位实力强大的魔法师，韦恩并没有，他只展现了侦探的职业素养，谨慎小心不犯大错。 河已经过了，是时候拆桥了。 玛丽娜面容冷淡，嘲讽道：“韦恩侦探，我在等队友，你在等什么，克尔侦探吗？” “不，我在等花开。” 韦恩话音转冷，一股热风吹过全场。 第九十八章 主人的任务 热风卷过无影无形的孢子，肉眼无法察觉的绿光四散飘扬。 玛丽娜转身离去，挥手示意众人开枪。 零零散散的枪声响起，更多的是惊恐尖叫，玛丽娜心头咯噔一声，握着冲锋枪猛地转身看去。 她身上很重，双脚好似陷入沼泽，强行转身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玛丽娜骇然看着身上涌起的菌类，苍白细长，伞面灰白掺杂，伞背纹路清晰，色泽漆黑如同浓墨。 地面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藤蔓，蔓延速度极快，顷刻间缠绕士兵们的身躯，将他们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们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毛囊钻出一朵朵白伞，遮挡耳目，掩盖口鼻。 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赫然呈现，抽走了他们的生气，一个个无力垂落手臂，直到全身彻底被白色淹没。 他是魔法师！ 玛丽娜抬手欲要扣动扳机拉韦恩垫背，视线内失去对方的身影，一朵朵菌子茁长生长，撑开她的口鼻钻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因强烈的疲惫失去了意识。 韦恩站在墙角默默摇头，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出，但作为外来者，他更愿意巴特家族自相残杀。 起码死得有些价值。 解决了一批伏兵，韦恩继续前进，他挥手推开一片孢子，无师自通学会了借助植物扩宽视野。 韦恩没有正统学习过自然教会的魔法，根据书本上的描述，自行开发了几套公式。 公式并不复杂，轻易便可解题导出答案。 这是对韦恩而言，借助贪欲之书，他很容易施展和信仰挂钩的魔法，换成其他魔法师，解题公式无疑会复杂许多。 …… 四通八达的甬道中心，燥热的环境如同火烧，赤红色墙壁忽明忽暗，像极了一颗无声跳动的心脏。 如果说复杂的岩体是心脏，那延伸而出的溶洞通道就是血管。 沉寂了无数岁月后，血肉化作坚石，鲜血沉淀其中，唯有炙热的活力未曾熄灭。 岩体最深处，代表着心室的位置，复杂的魔法阵一层叠着一层，每层间隔十公分，足足叠加了九米。 魔法阵从上至下，好似一个漏斗，最上层的魔法阵抽调火色气浪，鲜红的纹路穿透一层层魔法阵下降，沉淀出最纯净的黄金汁液。 重塑龙血！ 看守魔法阵的中年男子身披黑色长袍，他和魔鬼达成交易，不仅重获青春，还得到了鲜血的魔力。 迈伦·巴特。 但此刻的巴特先生和青春两個字并无瓜葛，头发花白，身如枯树，炙热的环境将他烤成了一具干尸，凸起的眼球昏黄不见瞳孔，让人很难相信他还活着。 他之所以还没咽气，全靠从魔鬼手中交换的力量。 枯树身躯青黑色血管蠕动，一条条蚯蚓在皮下钻来钻去，让他感到极度痛苦和不安，却也缓解了炙烤灵魂的燥热。 只能说，痛并快乐着。 巴特此时非常后悔，他的确得到了青春，魔鬼没有爽约，可魔鬼也没说他的青春要全部拿来卖命啊！ 魔鬼卖什么都不卖后悔药，事已至此，巴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并祈祷魔鬼能兑现最后的诺言。 零碎的脚步声传来。 巴特艰难转头看去，眼皮割过干涸的眼珠，看到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领头正是他的女儿海蒂。 海蒂燥热难挡，扔掉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她望着复杂的魔法阵，眼中闪过浓浓的贪欲，继而看向枯坐着的黑袍魔法师。 “父亲，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海蒂，你不该来这里……” 巴特沙哑开口：“如你所见，和魔鬼交易的下场就是如此，我并非不愿和你分享，而是家族需要有人传承，你是这一代最杰出的继承者，离开吧，好好当个商人，不要踏足魔法的世界。” “这恐怕不行！” 海蒂面露狂热，抬手拂过自己的小腹：“鲜血的信仰和我在梦中交媾，把龙血交给我，我会诞下神的孩子，家族将因此迎来前所未有的兴盛。” 巴特沉默不知如何应对，他试图阻挡女儿，很可惜，对方还是找了过来。 和魔鬼做交易就像手冲。 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对的，快乐只是一时，继续下去只会伤害自己，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但人人都无法拒绝那短暂的诱惑，快乐一秒是一秒。 事后，又都会陷入无比的自责和后悔。 如巴特，他渴望青春，给了魔鬼可乘之机，交易过后，他得知了魔鬼的全部计划，想尽办法将女儿推向安全的地带。 倒不是说他有多疼爱这个女儿，实在是两个儿子太废物，为了家族能够传承，他必须这么做。 “原来这才是谜底，一个后悔和魔鬼交易的老父亲，一个越陷越深的女儿，以及一个想要降临人间的邪神。” 一道声音打断了父女二人。 克尔喘着粗气从另一个甬道走入心室，解开衬衣纽扣，抱怨着糟糕的环境。 士兵们举枪对准克尔，随着海蒂一声令下，子弹出膛声连续不止。 一梭子子弹打完，克尔毫发无伤站在原地，他晃了晃逐渐透明的手臂，笑着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又是一个克尔走了出来，笑着对众人道：“别开枪了，这么热的环境，炸膛了只会伤到你们自己。” “没有埋伏到伱……” 海蒂脸色铁青，眸中晕开浓郁血光，一声低吼后，撕开胸前的白色衬衣。 没有圆形毕露，她胸前附着绿色鳞片，整个人膨胀而起，变作一头双足行走的大鳄鱼。 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龙。 魔化后的海蒂身形超过三米，浑身包裹鳞片，四肢强而有力，她挥舞利爪夺过一名士兵，张开血盆大口咬下一截。 剩余的士兵全然没有反应，仿佛受到了催眠，自顾自将冲锋枪装上子弹。 克尔神色凝重：“看看你的丑态，地狱的邪神也是拥有审美的，他不会给你诞下邪灵的机会，他只会占据你的身躯，清醒一点，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海蒂怒声咆哮，被真相刺激得不轻，利爪挥舞血色波浪，轰隆隆朝着克尔撞了过去。 克尔偏转幻影，斗牛一般戏弄着只会蛮力硬干的海蒂，同时还不忘揭开伤疤撒盐，嘲弄海蒂的痴心妄想。 很多美女都和海蒂一样，认为自己的美貌和智慧能得到魔鬼的青睐，殊不知魔鬼从不缺貌美的情人。 “魅魔知道不，那才是真正的尤物。” 说着说着，克尔说不下去了，吐槽地狱的邪神也被大众审美洗脑了。 世俗化的地狱迟早要完！ “吼吼吼————” 海蒂怒声咆哮，抓起一个个士兵咀嚼吞咽，双眸转至深红，浓郁到流淌出血泪。 在一阵心跳疯狂加速之后，boss开始了二段变身。 三米高的大鳄鱼降至两米，四肢纤细，身段婀娜，体表虽还有部分覆盖鳞片，但绝大部分已经恢复成了细腻皙白的肌肤。 尤其是面容，海蒂变回了原本的人类面孔，红色双眸暗血泪痕，散发着妖冶邪恶的魅力。 克尔不明所以，海蒂的强大有些出乎意料，开始相信魔鬼这次不是随便玩玩了。 他只是不明白，海蒂被鲜血信仰改造得无比强大，明明找到了父亲的藏身之地，也有能力独自进入，为什么非要让两个外来的魔法师代劳。 入口处还有什么说法吗？ 亦或者，这是主人的任务？ 强风呼啸而来，克尔来不及多想，偏转幻影便要躲避。 就在这时，强烈心悸传来，血管中的鲜血不受控制，猛地逆流了一下。 剧痛席卷全身，好似一把钢针插入后脑，克尔眼前一花，被撞飞，狠狠砸向墙壁，整个人直接嵌在了里面。 血液染红白色衬衫，克尔咬紧牙关没有昏厥，圣洁光晕绽放，修复了受创的内脏骨骼。 红色血影奔袭而至，他在慌乱中避让，一招老太太钻被窝，屁股落地，摔得龇牙咧嘴。 海蒂抽出插入岩壁中的右臂，纤细皙白和常人无异，红色指甲细长如同做了美甲。 她猛地瞪了克尔一眼，思维碰撞，破开对方的精神防御，操控鲜血再次逆流。 嘭！ 克尔被压着撞向石壁，脖颈被纤纤玉手紧扣，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海蒂居高临下看着克尔，伸出左手扯开他的白衬衫，将十字架吊坠狠狠扔到了一旁：“魔法师，你的血闻起来很诱人呐。” 她低声贴着克尔的脸颊，调情似的伸出舌头舔舐鲜血。 克尔眼角抽抽，缓了一会儿才说道：“别这样，你是魔鬼的情妇，被他看到了会误会你出轨。” 海蒂微微一愣，将克尔的脑袋掰向一旁，对准脖颈便要来口热乎的。 就在这时，克尔双手平举，整个人构成十字架的模样，强烈的圣光宣泄而出，光芒之强压倒了魔法阵，以圣枪的形式凝聚再释放，轻易贯穿了海蒂的胸膛。 巴掌大的贯穿口，抹去了胸骨、脊柱、心脏，瞬间凋零了海蒂的生命气息，她软趴趴倒在地上，身躯蜕变回人类的模样。 “哈，哈————” 克尔喘着粗气扶墙而立，圣光游走周身，一点点修复着伤痕累累的身躯。 “鲜血的魔法还是这么棘手，难道那群老家伙是对的……” “人类是有极限的。” 两分钟后，克尔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勉强恢复了八成战力，转头看向一直坐着没动的迈伦·巴特：“巴特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委托人是你，而不是你的儿子海登，你给他编造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是的，我非常后悔和魔鬼达成交易，我的身体渐渐不受自己控制，我的家族也是，和魔鬼的交易让家族成员也梦到了魔鬼，尤其是优秀的家族成员……” 巴特可惜看着海蒂的尸体，继续道：“我希望你能阻止我，魔鬼正在我体内觉醒，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到了龙心岛。” 克尔眼眸骤缩，想到了邪神降世的壁画，小心脏不受控制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缓了口气，试图压下紊乱的心跳，但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克尔捂着心脏跪倒在地。 另一边，巴特枯槁的身躯站了起来，眸光一片血红，指尖轻轻一挑，将魔法阵最下层的一缕金黄点在面前。 “人类太缺乏信仰了，明明签订了契约，明明发誓不会反悔，但总会想方设法寻找漏洞，不像我们，我们尊重神圣的契约，只在规则内活动。”巴特将金黄的龙血送入口中，闭目享受肉身的强化。 准确来说，他的思维被地狱的邪神取代，已经不是巴特了。 亦如人类对魔鬼两面三刀，魔鬼也不怎么信任人类，关乎降临人间的大计，魔鬼选择亲力亲为。 就目前而言，地狱的邪神已经成功了八成。 黄金之血入口，巴特枯槁的肉身飞快充实，黄金色线条游走肤下，面颊猛地崩开一道血痕。 “还是太弱了，这具身躯无法承载我更多的思维，也无法控制龙血……” 邪神定睛看向克尔，白银法师或许一般，但肯定比巴特的肉体强壮不少，作为代步工具，足以支撑他返回巴特庄园。 那里，有一具完美的圣灵之体，能够承载他绝大部分思维。 届时他的力量也能得到更充分的发挥！ 说到力量，邪神不禁想起了死亡骑士，疑惑死亡的骑士怎么成了两个，并希望下次见面时，冒牌货依旧保持强硬态度，别随便吓唬一下就腿软了。 啪嗒！ 脚步声传来，邪神凝目看去，眼前出现一名黑发魔法师。 小角色！ 邪神心念一动，操控血液逆流，等着魔法师死于心脏爆炸。 而然并没有，邪神渐渐感应不到对方的鲜血，空洞的身躯好似亡灵一般，没有血肉之说。 “死亡的门徒，是有些麻烦……” 邪神五指虚握，从海蒂的尸体中抽出一柄血红色结晶长剑：“惹人厌恶的死亡气息，跪下吧，在神的仁慈……” 嘭！ 一声枪响，子弹命中邪神的眼窝，打断了他趾高气扬的演讲。 韦恩眸中闪烁灰色雾气，全身充斥着死亡的永恒宁静，他握着手枪，一边向前走，一边扣动扳机。 邪神被打得满地打滚。 韦恩靠近邪神后，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完，邪神狞笑昂起头，拳刺在眼前飞快放大。 嘭！ 一声破颅闷响，邪神的半个脑袋被打成了碎片。 无声的咆哮响彻四面八方，重重血影闪烁不定，然并卵，这里是神选大陆，不是他的地盘，做不到心念一起无所不能。 韦恩闷头挥舞拳头，连续重创邪神寄宿的肉身，感觉地狱的魔鬼水分很大，比虚空之主差了十万八千里。 克尔艰难睁开眼睛，见韦恩压着邪神胖揍，口中念念有词，沾着身上的鲜血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魔法阵。 “别让他离开，他找到了降世的方法……” 说完，眼睛一闭，直接晕死过去。 圣洁的魔法阵强势铺开，重创重重血影，逼迫邪神的思维返回寄宿的肉身。 韦恩一拳落下，砸碎一片鲜血晶石。 血色漩涡在不远处凝聚，邪神重组半人半晶石的肉身，一柄鲜血长剑凝聚在手，狰狞的脸上写满了不忿。 剧本不该是这样的！ 写得好，剧本就该这样！ 韦恩脸色凝重，掏出另一只拳刺戴好。 邪神怒喝一声，挥舞长剑直劈而下，五招过后，又被韦恩抓住空隙抡翻在地。 韦恩一拳接着一拳痛下下手，正手无力，反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如此孱弱的神明，今天就不客气了。 趁他病要他命！ 拳起，死亡如影而至…… 第九十九章 得不到就毁掉 嘭！嘭！嘭！ 韦恩一拳接着一拳痛殴邪神，红色晶体飞溅，邪神寄宿的肉身在死亡的腐蚀下飞快湮灭。 要不了多久，邪神直面死亡的思维也会跟着凋零。 韦恩此刻异常冷静，他没有借用死亡骑士的力量，贪欲之书中间的大眼珠子对视稍小的‘死亡’眼球，将他的魔力染至灰暗阴冷。 韦恩在死亡中得到了宁静，冷静的思维以及冷静的肉体，冷静的思维让他保持着高度理智，冷静的肉体让他免疫了鲜血魔法。 尤其是后者，非常重要。 不能说邪神太弱，一个眼神放翻白银法师，足见他的强大。 这还只是部分思维降临，依附一具濒死的孱弱肉身，全方位削弱的情况下。 只能说，邪神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了错误的人。 韦恩根本不吃鲜血魔法那一套，死亡之力改造自身，成了一个活着的亡灵，很难再称之为人。 而且还没有副作用，一秒切换，转进自如。 希菲看了狂喜，普朗克看了合不拢嘴，在任何一个教会，这都是天选圣子，神的宠儿。 言归正传，邪神被按在地上一顿摩擦，寄宿的肉身被死亡气息腐蚀殆尽，只能依托鲜血结晶苟延残喘。 他以为这是一场五五开，他无法操控韦恩的鲜血，韦恩也无法伤害他的思维，最终以平局收尾。 二者的生命本质不在一個层次，凡人可以将神赶回虚空，但无法真正意义上杀死一位神明。 结果出乎邪神的意料，韦恩掌控的不仅仅是死亡魔法，那是死亡的规则，足以抹去他的思维。 不可能，这小子身上连黄金三角都没有，距离传奇法师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来的资格驾驭神力？ 他是死亡女神的私生子？ 魔法师中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无视规则打破规则，甚至重新定义规则，邪神懊恼极了，降临的第一步就遇到奇葩，运气也没谁了。 血色结晶几度破碎，又几度换位重组，躲避无孔不入的死亡侵袭。 为了自己的计划，邪神不得不放下姿态：“年轻的魔法师，在你面前的是一位神明，他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愿望，财富、权力、无穷无尽的知识……” 人要是有实力，神也会坐下来好好说话。 韦恩冷静到惜字如金，见邪神思维分散难以捕捉，闭目停下追击。 邪神大喜，他就知道，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任何人都有弱点，没人能拒绝魔鬼的诱惑。 然后他就看到了韦恩身后钻出八条触手，由死亡之力凝聚的灰色触手，沾之即毁，触之则灭，纵然是他的思维也无法抵御。 淦！ 你小子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触手穿梭在圣洁的魔法阵内，穿插分割，再穿插再分割，每每一次碰触，都会抹去邪神的部分思维。 邪神愤怒到了极点，降临人间的思维本就不多，再这么耗下去，筹备多年的计划，和巴特家族达成的数桩交易都会被死亡一笔勾销。 尤其是龙血，他花大价钱才打听到的情报，又耗费无数心血才将其重塑，说什么都不愿给别人当嫁衣。 得不到就毁掉！ 谁也别想阻止他降临人间！ 血色结晶重聚，膨胀至直径五米的红水晶圆球，在八条触手完成包围的瞬间，轰一声爆炸四分五裂。 成百上千条红水晶毒蛇飞奔游走，啃噬克尔布置的圣光魔法结界，虽有大部分被死亡触手粉碎，但还是有一部分完成了突围。 韦恩对此并不意外，眸中灰雾翻滚，单臂扬起撑开死亡屏障，灰色结界拉开帷幕，挡住全部甬道出口，誓要将邪神的思维全部斩断。 “桀桀桀————” 灰色结界中回荡狂笑，充满愤怒和毁灭的威压在韦恩身后节节攀升，他惊讶转过身，提纯龙血的魔法阵正在剧烈晃动。 恐怖的高温将地表融化成岩浆，熔岩烈焰好似火山爆发一般井喷，韦恩连连后退，衣服猛地自燃起来。 他拍开身上的火焰，上前两步抓起克尔的手腕，望着火焰中缓缓凝聚的恐怖身影，皱着眉头抽身远走。 那是一条熊熊燃烧的恶龙，由精纯的龙血构建而成，在鲜血魔法的操控下完成复活，从鳞片到爪牙，乃至咆哮声和龙威都栩栩如生。 韦恩一边远走，一边凝视恶龙，在其半透明的胸腔位置看到了一团黄金龙血。 龙血正在飞速消耗，表明恶龙无法长时间维持，但是…… 邪神的思维借由这个间隙逃走了！ “吼吼吼————” 恶龙四肢着地，收拢双翼，横冲直撞融化周边的岩壁，咆哮着朝韦恩冲了过来。 韦恩面无表情，一手提着克尔，带着恶龙在四通八达的溶洞内玩起了捉迷藏，绕晕恶龙的同时，一步步将其引向水道尽头的深渊崖涧。 “邪神被消灭了吗？” 兜兜转转之间，克尔的脑袋撞在了石壁上，眼冒金星醒了过来。 “没有。”韦恩言简意赅向前狂奔。 “那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别说你没看出来，赶紧去巴特庄园，邪神去找奥佳了，我动了一些手脚，应该能牵制他一段时间。”克尔急忙催促。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韦恩放着邪神不追，非在下水道里绕来绕去。 “吼吼吼————” 恶龙口吐火焰追了上来，高温火墙蒸发水汽，炙烤四面八方一片火红，距离最近的时候，火墙已经点燃了克尔的头发。 “快，快把我扔下，他的目标是你，和我没关系。”克尔惊恐尖叫。 啪！ 韦恩一手刀将其劈晕，这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队友，废话太多了。 前方，深渊崖涧近在眼前，后方的巨龙也已经追了过来。 韦恩停下脚步，散去眸中的灰色雾气，胸口裂开竖线，一条触手伸出将黑暗戒指戴在了他手上。 韦恩竖起手指对向恶龙，可能是巧合，黑暗戒指刚好戴在了中指。 “吼吼吼！！！” ———— 恶龙的咆哮回荡在地下河道每一个角落，陷入迷路的两只金毛也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薇莉，伱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嗯，你肚子在叫，咕咕响。” “闭嘴，才没有。” 因为入口的图腾不同，开门的血液也不同，维罗妮卡和薇莉掉落了另一处水道，不仅没找到韦恩沿途留下的记号，还悲催迷失了方向。 走着走着，薇莉有点饿了，顺手将锅甩给维罗妮卡。 两人来到水道尽头，前方是一片浅滩，维罗妮卡借助孢子视线，看到了一个单膝跪地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残破铠甲，单膝跪地，一手贴胸，面前插着一柄骑士长剑。 薇莉抬手打出阳光，骑士的身躯早已腐化，枯骨已成泥土，只留下铠甲保持着其生前的跪姿。 曾经闪耀光芒的铠甲，如今黯淡无光，布满了斑驳锈迹，边缘处磨损，甚至很多地方出现了缺口。 骑士虽已死去，但其思维并未作古，那份对荣誉和信仰的追求深深烙印在了铠甲和长剑之中。 感应到久违的阳光，骑士铠甲缓缓站起，拔出长剑指向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大惊失色，她只是有龙血，不是巨龙，无脑骑士显然找错了目标。 薇莉愣了一下，绽放更为强烈的阳光，将自己和维罗妮卡同时笼罩在内，骑士铠甲收回长剑，一缕思维闪烁，大步绕过两人朝前方走去。 它感应到了恶龙的气息。 …… 深渊崖涧。 恶龙追逐韦恩而来，踏入黑暗编织的陷阱，一脚踩空坠落悬崖。 轰隆隆的地下海水倒卷而来，扑灭火焰腾起无边热浪，以极快的速度消耗恶龙心脏位置的龙血。 龙血耗尽之后，恶龙失去能量核心，身形崩溃自动消散。 韦恩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头恶龙淹死了。 解决了移动天灾，韦恩万分庆幸，幸亏龙血铸造的恶龙没脑子，而且没在地表诞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能感觉到火焰中的高温有多么可怕，都快赶上身在辐中不知辐的那个谁了。 韦恩面色凝重，邪神宁可浪费龙血也要完成降临，绝不仅仅是寄宿在奥佳体内那么简单，寄宿一个孱弱的女仆能有什么用，邪神的思维不可能全部降临，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疯人院雅座一位。 “不过，龙心岛也会沦为一片废墟。” 韦恩深吸一口气，五指探入虚空猛地一拉……一拽，拽……没拽出来。 “怎么回事，我那么大的马甲去哪了？” 韦恩眼眸骤缩，他和阴影梦魇失联了，无法在龙心岛上变身死亡骑士。 “距离太远吗？” “不对，我能感应到阴影梦魇，应该不是距离的问题……” 韦恩紧闭双目，思维一跃转至阴影梦魇的视觉，以主人的身份发号施令，视线随着思维跨越万水千山，相隔大洋甚至一个世界，看到了端坐白骨王座的死亡骑士。 准确来说，应该是丢了马和脑袋的亡灵步兵。 亡灵步兵扣下了阴影梦魇，一缕思维和韦恩对视，阴冷绝望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妈耶，苦主找上门了！ 韦恩急忙切断和阴影梦魇的联系，尤利亚提供的情报有误，上一任死亡骑士没有失踪，人家一直都在。 心爱的马儿在他胯下练了这么久的技术，导致他现在能骑善射，苦主那边不要紧吧？ “偏偏在这个时候……” 韦恩暗道晦气，苦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邪神降临的节骨眼扣下了阴影梦魇，这让他如何是好，现在追上去对邪神道歉？ “真倒霉！” 韦恩背后蠕动，六条触手延伸而出，顺着水道的下滑方向一路攀爬，沿途遇到阻拦的石壁，直接用死亡气息加以腐蚀。 来到造船厂水库，他甩手扔掉克尔，背后的六条触手蠕动，变化成了六片惨白的肉翼。 孢子附着肉翼，一片片绿叶依附生长。 长得吓人没关系，化化妆，再开个滤镜，造型立马正派了起来。 韦恩挥舞六翼腾空而起，速度并不快，但空军两点一线，绝对比他腿着走甚至开车要快。 这么一副造型在天上翱翔，势必会引来路人强势围观，三观重塑者更不在少数。 韦恩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重塑三观总比没命强，先活下来，活下来才有资格考虑其他东西。 地面上，克尔被暴风吹到墙角，后脑上咣一声撞到了墙壁。 倒霉蛋今天不知第几次撞到脑袋了。 他晕乎乎仰起头，望着六扇翅膀扑棱扑棱远去，嘀咕一声天使，眼睛一闭又昏了过去。 ———— 巴特庄园，女仆房中。 白色的天花板剥落刺目鲜红，倒五芒星魔法阵浮现，投影地狱的鲜血图腾。 一道红光包裹几缕金色线条爬出图腾，血色红目四下转动，没能在房间内发现女仆奥佳的身影。 “桀桀桀————” 邪神感应到女仆的位置，怪啸卷起红色腥风扑了过去，他一头撞上了圣光防御，又是一阵气急败坏的叫骂。 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这样，成功的道路为何总是这般曲折。 克尔转移了女仆，还送了对方一枚十字架项链，表示贴身佩戴能安神助眠，有助缓解梦游症。 他是伦丹老爷，他字数多，奥佳决定信一下。 但显然，些许小伎俩无法拖住邪神太久，但凡克尔下手狠一点，将奥佳推下悬崖摔死，今天也就没邪神什么事了。 奥佳听到了些许动静，以为有蚊子，随后挥了几下并没在意。 陡然间，强烈的困意袭上心头，她暗道十字架一点也不靠谱，打了个哈欠直接睡了过去。 短暂的僵持过后，邪神技高一筹，成功突破圣光防御，进入女仆体内，借助这具身躯完成了降临。 女仆奥佳拥有教会梦寐以求的圣灵体质，奇异的体质能够承载更多思维，虽说有强有弱，但绝对是施展降灵术的首选，比黄金法师请神上身都要靠谱。 有利就有弊，圣灵体质也不例外，很容易被邪神、恶灵附体，甚至普通灵魂也会受到吸引，导致圣灵体质的拥有者噩梦不断。 巴特庄园上空，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片阴影，惨烈的阴云中疾走赤红雷蛇。 邪神的思维持续降临，在人间的力量飞速增长。 女仆奥佳的身躯缓缓飘起，双目猩红一片，嘴角咧开悚人的弧线，扬起双臂发出了不属于她的笑声。 邪神降临了！ 他临空摄取几缕金线，将顺走的最后一点龙血注入体内，恶龙之血改造肉身，强悍的思维保证肉身不会因为龙血而崩溃。 女仆纤细的身姿飙涨至两米，细密鳞片覆盖之下，双手和双脚变作龙爪，背后延伸出长尾和双翼。 额头位置，龙血受到邪神的思维异化，一对弯曲的犄角向后生长。 “就是这样，这才是我想要的！” 邪神握紧双爪，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龙血损失惨重，和他最初的计划严重不符，只靠这点力量，他无法实现自己的大计。 想到这，他将目光投向月牙湾，在那里，有一个无主的信仰等待着收割。 海神！！ 第一百章 古神 扑棱扑棱！ 韦恩拍打三对绿色羽翼，远远便看到巴特庄园上空阴阴惨惨，笼罩着不祥气息，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被彻底掐灭。 来晚了！ 邪神完成了降临。 “小家伙，你追过来了。” 邪神悬浮半空，挥舞龙翼写意潇洒，他在空中速度极快，远比韦恩要轻松数倍。 一想到刚刚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惨败，邪神便忍不住邪火上涌，但此时的他已经不把韦恩放在眼里了，还有一批无主的信仰等待收割，而且…… 死亡的法则确实棘手，从某种意义上克制了他的鲜血法则。 霸业近在眼前，报仇不急于一时！ 邪神咬咬牙，当务之急，占据海神之名将无主的信仰笼络至麾下。 他单臂扬起，自别墅中腾起数道血箭，这些鲜血来自巴特家族的成员，比如大少爷海登、二少爷斯图尔德。 迈伦·巴特和魔鬼的交易中有这么一则条款，无论成功失败，魔鬼都要放过巴特家族的血脉，并终断困扰历代家主无法长寿的噩梦。 邪神当时答应了，并表示愿意履行条款，他只是没有告诉迈伦·巴特，第一位签下契约的巴特家主，早就将血脉后裔全部卖给了他。 所以，邪神并没有毁约，他只是在两个冲突的条款中，选择了有利于自己的条款。 邪神：我虽然违背了诺言，但我并没有违背诺言。 血箭悬于半空，勾勒地狱的倒五芒星符号，于高空之中飞速扩张，一头体长超过百米，由鲜血结晶的巨龙钻出魔法阵，咆哮风浪朝韦恩冲了过去。 藤蔓触手拔地而起，巨大的手臂直冲天际，紧扣巨龙的长颈将其拽落大地。 地面上，游走的藤蔓蠢蠢欲动，编织牢笼等待巨龙自投罗网。 邪神淡淡看着这一幕，振翅冲天而起，直奔海神社所在的方位。 路过韦恩身边时，他单手卷起呼啸的狂风，恶狠狠道：“自豪吧，你险些成功阻挡了我，好好珍惜最后的时光，你的鲜血终将归我所用，我会将你的颅骨锻造成鲜血圣杯，饮下你的每一滴血液！” 韦恩扬起藤蔓，试图留下邪神，因为陡然出现的红水晶墙壁无功而返，只在对方身上种下了一枚寄生孢子。 “吼吼吼————” 血色巨龙撕碎藤蔓，振翅咆哮而来，血盆大口张至极限，一口将韦恩吞了下去。 巨龙由鲜血魔法锻造而生，没有思维一说，并非魔法生命，杀死目标完成任务，振翅盘踞半空非常茫然。 就在这时，巨龙腹部猛地膨胀起来，一条条尖锐的藤蔓刺穿水晶，从龙腹、龙颈乃至脊背位置钻了出来。 藤蔓缠绕巨龙全身，似一张大网收紧。 结晶巨龙当空坠落，红水晶四分五裂，变回最初的施法材料，巴特家族成员的鲜血。 战场遍地狼藉，余波影响到了悬崖边上的大屋，大概是管家之类的人，正在组织仆人逃难。 一团藤蔓张开，花苞吐出白色肉团。 肉团蠕动化作三对肉翼，韦恩故技重施附着绿叶，振翅朝着寄生孢子所在的位置飞去。 既然不死不休，那就不死不休！ ———— 海神社。 今天的海岛很不平静，小范围的地震接连不断，前一秒还晴空万里，后一秒就阴云翻滚。 呼声滚滚，热气自地下腾起，大海上渐渐响起了风暴的咆哮，预示着暴风雨即将到来。 龙心岛位于北海，风暴一般发生在冬季，现在是八月，并不属于风暴的爆发期，而且还是这么猛烈这么突然的风暴。 一定是海神发怒了！ 大片渔船朝着港口靠岸，渔民的家人们自发来到海神社，请求海神平息怒火，保佑信徒们从大海上平安归来。 起初只有上百，人数越来越多，渐渐超过了上千。 在信徒们的祈祷声中，海神社中央的水池剧烈翻滚，轰一声水花飞溅，一个身影从中跃出，双翼张开等待着信徒们的朝拜。 鲜血的邪神！ 邪神振翅来到广场中央，那里竖立着一尊海神雕像，由信徒们出资修建，寄托着他们朴实无华的信仰。 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同理，也想象不到认知以外的海神。 祂是什么模样，祂有多高有多大，信徒们不得而知，参照天父教廷的建筑风格修建了海神社，海神的雕像也是无法辨识面容，双臂平举的人类形象。 至于海神社的信仰标志，那个奇怪且扭曲的五芒星，没人知道它的深意，也没人知道它因何而来。 邪神收拢双翼，落在雕像面前，他双手平举摆出和海神雕像同样的姿势，缓缓开口道：“我的信徒，我的子民，我受你们虔诚的呼唤而来———” 这声音并不响亮，非常温和，清晰地响彻在广场上空。 从深入人心到振聋发聩，每一個音节都重重敲击在信徒们心头，直接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对着雕像前方的邪神开始了朝拜。 虔诚的跪拜声接连而起，规模越来越大，就连海神社的成员也信以为真，发自内心表达了自己对信仰的忠诚。 信徒等待神的检阅和考核，他们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肉眼无法观测的光芒自雕像中转移，被张开双手的邪神吸纳，他闭目发出愉悦呻吟，口中喃喃自语。 “纯洁且没有索取不求回报的信仰，无比的美味，比那些贪婪的家伙要美味太多了……” 邪神忍不住放声大笑，借助信仰，他的力量再次壮大，与此同时，他的思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和地狱的浑浑噩噩，终日都有着强烈的毁灭欲望不同，他逐渐了解了一切，也逐渐看清了这个世界。 “纯粹的信仰果然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也难怪他们都要将自己粉饰完美！” 邪神扫过跪拜在周边的子民，不知何时，这些纯朴的信徒已经双目赤红，口喘粗气，五官扭曲散发出嗜血的欲望。 “桀桀桀桀————” 邪神放声大笑，不愧是他的信徒，这么快就掌握了鲜血的真谛。 但还不够！ 无形力场透体而发，顺着邪神的笑声飞速扩散，力场内部的岛民身躯膨胀，喉中发出无意识的低吼，绿色鳞片撕裂衣衫，变作一个个双足行走的鳄鱼。 “去吧，我的子民，追逐心中的嗜血，追逐伱们最原始的欲望。”邪神双臂扬起，声线盖过呼啸的狂风，压倒了阴云中血红色的闪电。 在这嗜血的刺激下，鳄鱼怪物们低吼不止，乌压压冲出海神社。 嗡嗡嗡！！ 一道强光劈开阴云天幕，牵引阳光从天而降，温暖的阳光此时如同热油，刺痛鳄鱼怪物的双眼，灼烧体表鳞片，让他们忍不住发出凄惨的哀嚎。 骑士铠甲手握长剑而来，沐浴阳光之下，铠甲褪去锈迹再次绽放光芒。 铠甲上模糊的纹路渐渐清晰，烙印在铠甲上的思维之火一瞬熊熊高涨，显化出骑士令人惊叹的圣洁面容。 鼻梁高挺，目光如炬，五官轮廓优雅深邃，金色长发飘扬之间，露出好似精灵一般的长耳。 “太阳女神的骑士……” 邪神眉头一挑，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跳出来阻止他，尤其是这次，一个死去多年的骑士，仅存一缕思维都敢拦路。 小小骑士可笑可笑！ 骑士的目标并不是邪神，她追逐龙血而来，放眼全场，刚好邪神体内流淌着龙血，骑士铠甲跨步冲刺，短暂的加速快如瞬移，光芒跃至邪神上方，骑士长剑直斩而下。 叮！ 邪神手握鲜血结晶，化作造型古怪的剑刃格挡，两把兵器碰撞，有着龙血加持的邪神连连后退，直接撞碎了身后的海神雕像。 邪神双脚犁地，惊叹骑士的强大，但也仅此而已，他的思维已经蜕变，别说一个死去的骑士，再来几个活的也只能看着他为所欲为。 骑士踏步连续挥舞长剑，招招势大力沉，直取邪神心脏，后者逐渐习惯骑士的力道，精准把握变招的间隙，血色剑刃直刺骑士面门。 骑士身躯化作光点散开，连同铠甲在内一并消失，重组后来到邪神身后，双手持剑重重劈落。 邪神惊讶不已，以头上的犄角挡住剑锋，抽身后退，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骑士。 “非常古老的铠甲，我记得上面的纹路，是上个时代的遗物，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惜你死得太早，也来得太晚。” 邪神说着遗憾的话语，额头双角凝聚红光，命中反应不及时的骑士，将其轰出海神社，重重砸落在地。 落地后，骑士铠甲贴着地面滑行，直到一只脚踩住肩膀，帮助她停了下来。 韦恩低头看着脚下的幽灵骑士，半透明，姑且是幽灵，可浓郁的阳光是怎么回事，阁下路子挺野的嘛。 女骑士持剑立起，始终一言不发，她没有理会韦恩，看都没看一眼，机械式的走向海神社，只知道追逐龙血而战。 韦恩身后，维罗妮卡小声说了两句，讲明前因后果，她们在地下河发现了骑士铠甲，后者被薇莉的太阳魔法唤醒。 根据壁画上的描述，女骑士是屠龙九人组之一。 “壁画？什么壁画？！” 韦恩听得一知半解，他错过什么了吗，没见着这幅壁画呀。 薇莉双目放光看着女骑士，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立下誓言：“她是女神的骑士，以后我也要像她一样成为屠龙者！” 嘭！ 挨了一发手刀。 韦恩无语看着薇莉，白长了这么大城府，说话一点也不过脑子，他也想屠龙，杀得恶龙丢盔卸甲，他有说出来吗？ 好在问题不大，看在朋友的份上，韦恩决定屠龙的时候让薇莉按住恶龙的双手。 轰！！ 金光倒飞而出，贴地滑行了一段距离，韦恩再次脚刹帮助女骑士停下。 看得出来，邪神强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根本就是在玩弄女骑士。 韦恩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结果不是很好，除非他能拔出阴影梦魇，否则有情人终入坟墓，今天只能和维罗妮卡、薇莉殉情了。 女骑士这次没有盲目冲锋，单膝跪地倒插长剑，似乎在准备什么大招。 她的身躯逐渐透明，透明到有些黑暗，源源不断汲取周边的阳光，薇莉望之出神，变身小光人，充电宝一样将自己的魔力全部转化成太阳，一股脑送入女骑士体内。 邪神振翅而起，悬浮在海神社上空，戏谑看着下方的困兽，等待是否还有惊喜。 太稳了！ 稳到他放水都输不了，实在想不到今天还有什么理由失败！ 韦恩记得贪欲之书上有一颗代表太阳的小眼球，没有像自然、死亡一样睁开，但如果他强行转化魔力，制造的光芒肯定比薇莉更多。 或许可以一试！ 韦恩脑筋转得飞快，利用身边有限的条件，思索着各种战术，正想着，他突然愣在了原地，瞠目结舌看着高空的邪神。 准确来说，是看向邪神的背后。 维罗妮卡和薇莉亦是张大嘴巴，就连表情一成不变的女骑士，此刻也不禁露出了惊容。 邪神嗤笑：“老套的花招，想骗我回头……真可笑，我就算上当了你们又能怎样？” 说着，他假装上当，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惊在原地。 阴云笼罩的龙心岛不知何时投下了黑色天幕，扭曲的黑暗光芒起于破碎的海神雕像，连天遮地，渲染了无尽星空，仿佛是真理之门打开了一般。 在无尽的星空之中，一道视线降临而下，恐怖的思维令邪神战战兢兢不敢反抗。 古神！ 为什么这里会有古神？ 邪神的思维恐惧到了极点，一想到自己窃取了古神的信仰，身躯便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只希望古书中的描述是正确的，古神并不在乎，没有喜恶更不会愤怒。 那视线扫过全场，散去信徒变化的鳄鱼形态，收回信仰并重塑了海神雕像。 顺便，对在场的所有人予以了一次奖励。 狂暴的意志无情碾压而下，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无边的低语萦绕在每个人耳边，古老神秘如同来自大洋深处，浪潮般密密麻麻、杂乱无序，时而轻柔呢喃，时而尖锐刺耳，对每个人讲述无法理解的旋律，让整个龙心岛在短暂的混乱后陷入平静。 无法承受的普通人直接昏死过去，纵有一些魔法师可以坚持，比如维罗妮卡、薇莉，她们经历过真理之门，或多或少获得了一些免疫，也在这嘲弄秩序的声音下合上了双眼。 闭目前，她们看到了深渊，以及海神臃肿且畸形的身躯。 余光中，身旁同样有一个畸形的躯体正在膨胀。 嘶啦！ 韦恩苍白的胸口，竖线裂开，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珠…… 第一百零一章 我想做个好人 古神的低语在耳边响彻，那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也无法抗拒的宏大旋律。 这旋律是如此的混乱，以至于万事万物都在其中……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都能在旋律中听到自己渴望的信息，又因这旋律无比复杂深奥，会下意识产生排斥的情绪。 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 可以了，足够了！ 不要再说了！ 韦恩在旋律中听到了嘲讽，面对无限恢弘的宇宙，人类短暂的生命渺小而无力，他发自内心生出一股悲哀，也为那无法言说的恐惧感到悲哀。 不是的，我不一样！ 韦恩下意识和贪欲之书融合，身躯变作三米高的苍白无面者，胸口的竖线裂开巨大独眼，直视深渊之外的古神。 他是不同的，他并不渺小！ 无尽星空之外，古神臃肿且畸形的身躯微微一滞，缓缓向前倾斜似是要看个清楚。 一条条蠕动的触手攀爬，直到占满整个黑色天幕，伴随着无法描述的古老声音，古神的身躯淡化离去。 扭曲的光芒收拢至海神雕像，咆哮的风浪渐渐收声，波澜起伏的大海归于平静。 温暖的阳光洒下，一切都回到暴风雨之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邪神心有余悸望着远天，摸了摸狂跳不止的胸口，第一次对神选大陆产生了排斥。 这個世界太危险了，随便触碰一个无主的信仰都会招来古神，相较之下，地狱简直平和极了，无非是每天打打杀杀血流成河而已。 死里逃生的他不禁仰天狂啸，古书中是对的，古神真的不在乎，哪怕窃取了对方的信仰，对方依旧不喜不悲。 短暂的狂喜后，邪神又陷入了纠结，古神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他一下，视他如凡人、如蝼蚁，渺小到微不足道。 也不能这么说，古神多少还是有些区别对待的，一视同仁的时候绕开了邪神，并没有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你小子不配得到糖果！ 邪神既纠结又庆幸，心情无比复杂，想让古神一视同仁，又怕身体吃不消，想让古神多看他一眼，又怕对方满足愿望真看他一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行也不行，就很难受。 古神的降临证明了海神的确存在，或许古神并不是海神，也不在乎所谓的信仰，仅仅是岛民们自发的信仰意外触碰了召唤仪式，但古神的确降临了，海神的信仰已经被对方标记。 此地不宜久留！ 邪神转身便要离去。 古神轻描淡写将海神社的信仰收回雕像，邪神失去了信仰加持，实力大幅缩水，他不敢第二次触怒古神，准备换个地方重新装神弄鬼。 他没胆子继续找无主的信仰取而代之，打算老老实实发展自己的信仰，如那些伟光正的神明一般，以前没得选，这次他要做个好神。 苍白之月、黄昏之日、自然主宰这些曾经的恐怖代名词尚且可以洗白，没理由他做不到。 当个好神，很难吗？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不祥气息。 邪神手握结晶剑刃望去，一个长了手脚的大眼珠子正虎视眈眈看着他，高约三米，通体苍白褶皱，主打一个邪门。 邪神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原因，韦恩没能抵挡古神的低语，变异成了怪物。 “可怜的家伙，古神也是你能直视的吗，活该。”邪神幸灾乐祸，他不是全场最倒霉的，韦恩比他惨多了。 唰！ 苍白的触手席卷而来，半途分裂、放大、延伸，变作一团扭曲的触手大网。 邪神挥舞结晶剑刃，红色剑影闪过眼花缭乱，触手大网瞬间分崩离析。 韦恩收回断裂的触手，灰白色汁液肉团蠕动，修复了被斩断的手臂，两条手臂延伸变作刀刃，加速冲刺来到邪神面前。 此时的他有些神志不清，直面古神的躯体，和贪欲之书融合的他突发奇想，感觉自己太正常了，和世界的画风格格不入，他还能再邪门一点。 比如，他身上的触手不够多！ 看看古神，全身上下没一点像人的，那才是最完美，最符合宇宙规则的神体。 换个世界背景，这叫先天道体、不灭金身，同阶无敌，直通大道，修炼有buff加成。 说法很多，总结下来一句话，人是有极限的，想要成为永恒且强大的存在就不能做人。 韦恩和贪欲之书融合，一拍即合，着手开始了邪门的改造。 两把刀刃交叉而下，劲风扑面，混杂了极其浓烈的风元素，斩击之强，风刃之利，都让邪神不敢正面对抗，挥舞龙翼翻身跃开。 半空中，邪神身躯旋转，猛地甩出细长龙尾，尾部探出一柄弯钩，嘶啦一声将韦恩的后背撕开巨大豁口。 这道豁口从后颈撕裂至后腰，几乎将整个躯干贯穿，诡异的是，并没有一滴鲜血落下，四条触手从中窜出，猛地扎向半空，死死缠住了邪神的四肢。 说了古神不能直视，你小子也忒邪门了！ 邪神没了信仰加持，再加上突发奇想要当个好神，喜提实力三级跳，一时间无法挣脱触手，眼前天旋地转，被触手抡起来砰砰砸了十来下。 龙尾弯钩划过弧线，直刺韦恩胸前的大眼珠子。 韦恩双手握住龙尾，眼球中燃起熊熊怒火，伴随一声沉闷的怒吼，他双手奋力撕扯，硬生生将龙尾扯断。 邪神尖叫一声，振翅带着韦恩飞上半空，他判断后者被古神清空了思维，眼下只是一具无意识的空壳，这场战斗毫无意义。 赢了理所当然，输了太丢神。 嗡嗡嗡！ 沉重的剑鸣声响起，金色剑芒直刺而来，璀璨的光芒照入邪神眼眸，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女骑士。 铠甲身躯化作光点，瞬移至邪神身前重组，骑士剑携带耀眼光芒，耀眼到令人无法直视。 除了邪神，古神平等奖励了每一个人，受不受得了古神不管，反正祂奖励了。 比如韦恩，古神向他展示了何为完美，指明了生命真谛，避免了一些潜在的误区。 比如维罗妮卡、薇莉，呃，她俩没接住糖果，在进化的道路上错失了不做人的大好机会。 女骑士自然也不例外，因为肉体早已腐烂，她得到了一个永久性的枷锁，仅存的思维被囚禁于骑士铠甲，也可以理解为长生种的诅咒。 古神发自内心祝福了所有人，但还是那句话，受不受得了就不关祂的事了。 受益于诅咒，女骑士的思维清醒了不少，出于对屠龙的执念，目标依旧是改造了龙血肉身的邪神。 这一剑势大力沉，邪神匆忙举起结晶剑刃招架，沛然巨力碾压而下，轰一声击碎剑刃，重重劈在邪神头顶。 剑锋余势不止，折断一根弯曲的犄角，将邪神和韦恩一同打落在地。 轰！！ 邪神摔落在地，仰头咳出一道血箭，蛛网裂痕四下蔓延，腾起一圈烟尘轰然扩散。 见女骑士双手持剑直刺而下，邪神眸中放光，驾驭鲜血魔法，血箭化作荆棘长枪，正中骑士铠甲胸膛，将女骑士远远撞飞了出去。 骑士剑当空掉落，尚未落地，被一只苍白大手捏住。 砰砰！ 韦恩心跳加速，苍白的手臂被骑士剑传导而来的炙烈光芒覆盖，形成了元素实体化的护手、臂甲、肩甲。 体内的平衡在一瞬间打乱。 贪欲之书停下改造计划，转而汲取浓烈的阳光，韦恩也借由一瞬之间的混乱，思维冷静重新上线。 好险，差点就不做人了！ 做不做人无所谓，他刚刚差点将鸡儿划入无用之物，认为这是最低级的繁衍方式。 回想心惊肉跳，古神什么的太邪门了，见面就废人下三路，以后一定要躲着走。 韦恩手握骑士长剑，一瞬得到认可。 他不以为意，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一次，属于常规操作，长剑触手同时挥舞，斩断了对方的一只龙翼。 韦恩觉得很正常，女骑士可不这么认为，即便思维残缺不全，记忆也少得可怜，仍旧被眼前诡异的画风震撼到了。 女神在上，他真是我的继承者？ 画风过于辣眼，女骑士想要拒绝，非要她选一个的话，立誓要成为屠龙者的薇莉才是最佳人选。 女骑士纠结立在原地，思维天人交战，最终信仰盖过了一切，如果这是神的旨意，她也不是不行。 金色光芒涌起，骑士铠甲化作光点散开，重组后同比例放大，穿戴在了韦恩身上。 温暖的阳光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韦恩沐浴其中，忍不住哼哼了一声。 一双手臂从后方环抱而来，十指相合贴上他的手背，引导他如何挥舞长剑。 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指点韦恩屠龙剑术。 暖阳飘扬金色长发，搔过鼻尖，让韦恩痒痒的下意识侧开头，他看到了一张英姿飒爽的侧颜。 从高挺的鼻梁到优雅的下颌线条，再到修长的颈部，阳光般流淌的金色长发，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优雅与高贵。 很帅，很美，很强大，韦恩感觉自己恋爱了。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见到维罗妮卡、薇莉、克莉丝等等的时候。 他就说嘛，鸡儿不可能是无用之物，古神什么的都是邪道！ 女骑士微微开口，让韦恩不要分心，引导他施展出屠龙剑术。 真正的剑不在手中，而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至的光芒…… 轰！ 毁天灭地的金色剑光刷下，一往无前，璀璨之光灼烧空气，扭曲雾团，仿佛要将空间劈做两半。 邪神承受重压连连怒吼，直面生死危机，血色气浪一瞬飙涨，临空显化地狱的鲜血图腾。 图腾投影出浩瀚血海汪洋，广阔无垠，波澜壮阔，又如鲜血的岩浆，狂暴且炽烈。 金光大剑落下，温暖的光芒水银泻地。 所过之处，血海如同被灼烧一般，四分五裂，崩溃消散。 在邪神的怒吼声中，鲜血图腾被光芒抹平打散，纵然他倾尽全力抵抗也无法延缓剑锋分毫。 挡不住！ 邪神侧身避让，骑士剑擦着面门落下，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受到剑锋割裂皮肤的刺痛。 剑锋滑落至平坦的胸膛，陡然一顿，女骑士握住韦恩的双手，偏转骑士剑锋，划过金光弧线直斩邪神脖颈。 变招来得太快太突然，邪神闪躲不及，微微后仰脑袋，仅存的一根犄角也被斩断。 他痛苦哀嚎，怒斥对手明明是骑士却不讲骑士精神，打着打着突然合体。 韦恩在女骑士的教导下，身躯恢复正常样貌，骑士铠甲等比例缩小，纯净的魔力迎合缓缓睁开的太阳眼球，骑士剑更为璀璨耀眼。 斩击劈落，再次轰碎邪神用于防御的图腾血海，之后连续数次重击，将邪神砍得七零八落，身上属于龙的特征，龙翼、龙尾、龙角全部砍了个干净。 锵！ 邪神被一脚踢飞，起身还要负隅顽抗，骑士剑紧贴脖颈，当即不敢动弹。 “相信我，我真的是神，我之所以败在你手中，是因为我的思维无法全部降临……” “给我一次机会，以前在地狱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骑士剑纹丝不动。 韦恩没有理会邪神的鬼话，魔鬼谎话连篇比他的日记还不靠谱，至少他日记里的标点符号是真的。 女骑士在韦恩耳畔轻语，持剑刺向恶龙的心脏，终结对方的生命，同时也给她一个解脱。 大姐，我很想给你一个解脱，但女仆没准还能抢救一下！ 韦恩没有拔剑刺入邪神胸口，邪神固然死不足惜，可女仆是无辜的，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一条生命。 女骑士听到了韦恩的心声，神色微微一愣，刚刚是她狭隘了，承认韦恩的善良配得上骑士的称号。 她握住韦恩的双手将骑士剑倒插在地，单膝跪下，单手贴胸，引导阳光注入骑士剑。 这造型像极了效忠，邪神大抵是失去了信仰，又被古神吓坏了思维，多少有点不太聪明，误以为自己打动了韦恩，不仅逃过一劫还策反了一位骑士对他效忠。 邪神立马不困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挺直腰板静等骑士宣誓。 轰！！！ 光芒在地面铺开，以骑士剑为中心构筑了华丽复杂的太阳图腾，强光炙热冲天而起，将韦恩和邪神同时包裹在内。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同日而语，韦恩抱到太阳女神的大长腿，沐浴阳光只觉温暖，邪神截然相反，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一缕缕血色被剥离体外，在半空中化作鲜红的魔鬼面孔。 长角的鳄鱼，有几分龙的姿态，剥皮去鳞后又像是羊头骨。 他强忍痛苦发出哀嚎，诅咒韦恩的鲜血，诅咒骑士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玩物。 亦如那位凶名赫赫的死亡骑士，强大只是一时，最终会沦为地狱的爪牙！ 一缕红芒撞入韦恩体内，是邪神最后的诅咒，要韦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同时也是一个坐标。 失败只是一时，他还会回来的。 啊呜！ 邪神的思维被阳光抹去，女仆奥佳瘦小的身躯缓缓倒下。 韦恩身着骑士铠甲将其接住，背景是被驱逐的邪神，海神社扭曲的五芒星标记，以及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束…… 第一百零二章 摔杯为号，埋伏五百加特林机枪手 女仆奥佳恢复正常样貌，一米六，平平无奇，她身上的女仆装在变身的时候撕碎，之前还有鳞甲附着，可以遮住私密区域，现在…… 也就那么回事，平易静人，看得韦恩直呼可怜。 资本家太可恨了，瞅把孩子饿的，连口牛奶都舍不得，饿了这一代不够，还想饿下一代。 他随机挑了个路人，脱掉对方的外套披在女仆身上。 放眼四周，到处都是呼呼大睡的路人，婴儿般的睡眠，着实令他羡慕不已。 骑士铠甲化作光点散去，重组后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女骑士的思维被禁锢在铠甲中，她以为自己会得到解脱，然而并没有，即便龙血被消灭，她依旧无法闭上眼睛。 就很糟心！ 往好的方面想，她找到了合适的继承人，辅导对方成为新的骑士，也不枉女神对她的眷顾。 锵！ 铠甲提起长剑，亦步亦趋跟在韦恩身后。 韦恩身上的布料比女仆还少，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位优雅的大姐姐，只晃悠了两下就觉得羞耻度爆表，用心挑选了一条裤子，麻溜扒下套在了自己身上。 骑士铠甲步伐一滞，欺负手无寸铁的无辜人，这可不是骑士应有的精神。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咦，原来你会说话！ 韦恩看了看幽灵一般的女骑士，好奇对方现在究竟算什么，背后灵、地缚灵，还是器灵大姐姐。 “韦恩，阁下的名讳是？” “……” 女骑士认真思考起来，半晌后默默摇头，她的思维所剩无几，已经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那就叫瓦尔基里吧，等你想到了自己的名字再告诉我。” 韦恩耸耸肩，为女骑士起了一个临时代称，瓦尔基里就是女武神，身着光芒闪耀的铠甲，很符合女骑士在他心中的形象。 女骑士点点头，平静接受了这个代号，并努力回忆过去，试图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 “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韦恩蹲在维罗妮卡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脸，见她眉头紧皱似是不悦，又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嘿嘿嘿……” 手感不错。 骑士剑从后方递来，提醒韦恩注意言行，他们是骑士，言行举止要恪守骑士精神。 “是你太主观了，维罗妮卡很喜欢被我捏脸的，一天不捏几下她浑身难受。”韦恩小声bb。 ———— 8月22日。 距离邪神降临已经过去了两天，当天下午的时候，岛民们晃悠悠醒来，他们没接住古神的糖果，没有出现理解一切的幸运儿，顺便遗忘了这段记忆。 接着奏乐接着舞，各回各家，第二天照常劳作。 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情况，比如巴特庄园前的遍地狼藉，比如集体失踪的巴特家族成员，都被归咎于地震。 巴特家族和魔鬼做了交易，所有在龙心岛上的血脉后裔都成了祭品，家族没有话事人，群龙无首即将崩溃。 一個名叫克尔的侦探暂时稳住了大局，勉强帮工人们保住了饭碗，巴特家族未来会如何，是否会改名换姓，克尔帮不上忙，他没有趁机黑吃黑已经是道德素质极高的表现了。 克尔在找女仆，没找到，去找韦恩，依旧没见到鬼影。 他猜测韦恩将女仆带走，而且不愿和他见面，在明知道韦恩可能藏身于地下水道的情况下，选择了离开龙心岛。 不急，都是伦丹人，都在白手套协会挂名，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地下水道。 元素恶龙摧毁了一切，将地下水道网络搅得天翻地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偏偏重塑龙血的魔法阵没有摧毁。 龙血还在沉淀，榨干最后一丝余韵，酿出了三五滴。 一口唾沫大小。 韦恩想要龙血，尝试融入自身，在瓦尔基里充满警惕的注视下放弃了这一念头。 女骑士的眼神倒是其次，如能变身龙血少男，韦恩不在乎她怎么想，辛辛苦苦打怪，拿奖励是应得的。 放弃是因为他的体质，他的潜力比龙血更高，融入龙血以失败告终。 普通人想融入龙血没那么简单，稍有不慎就会被炙热的龙血烧成灰烬，教会有传承的仪式，邪神有鲜血魔法，韦恩则利用贪欲之书。 贪欲之书：拿远点，什么都要只会害了你，别这么贪心。 韦恩唏嘘感叹，望着那口金色唾沫毫无办法，他将维罗妮卡叫了过来，主动将好处送了出去。 那个谁说过，就算是一张卫生纸、一条内裤都有它本身的用处，龙血这么珍贵的宝物，没理由连一张卫生纸都比不上。 韦恩拒绝浪费，对女大学生开始了攻略。 “你有龙血，这也是龙血，或许能派上用场，维罗妮卡，伱能来龙心岛我非常高兴，我也非常希望能帮到你。” 那认真且严肃的眼神，仿佛送去的不是龙血，而是求婚戒指，直让维罗妮卡原地扭捏，纠结了半天都没点头。 维罗妮卡对外人礼貌且冷淡，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会展示出真实的一面。 表现好感的方式也非常简单，物理上进行互动。 与其说性格爱憎分明，倒不如说占有欲极强，不是她的看都不看，是她的一定是她的。 恋爱观念更加简单，谈什么恋爱啊，有本事咱们结婚！ 她认为韦恩太不靠谱，是个彻头彻尾的社会垃圾，如果结婚的话，以后肯定会出轨薇莉，或许还有学姐。 这龙血不要也罢！ 最终，扭扭捏捏收了下来，以防韦恩自作多情，声明道：“这是你找到的宝藏，我先帮你保管，回到伦丹，母亲或许另有办法。” 维罗妮卡的想法很简单，交给希菲处理，后者或许能帮韦恩注入龙血。 挺好的，韦恩强壮了，打起来手感更好，不像兰道先生，被母亲打的时候…… 等会儿，为什么要想这个？ 维罗妮卡心思混乱，收取龙血时异变突起，靠近龙血的瞬间，她的心跳疯狂加速。 体内的血脉隔空激发龙血导致自燃，那火焰化作一只龙爪将她擒住，借由外在的龙血热力，提纯内部的龙血血脉。 这个过程和邪神操控龙血异化女仆的肉体又有区别，在绝大多数魔法师口中，这个过程被称之为进化。 维罗妮卡沐浴烈焰无法动弹，身上的衣服被烈焰焚烧一空，说不出话，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的韦恩眼睁睁看着她。 “维罗妮卡，你没事吧？” 韦恩停下脚步，变化来得太突然，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刚开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现在嘛…… (⊙w⊙) 韦恩目不斜视，主打一个问心无愧，意外而已，他也不想变成这样。 另外，刚刚在女大学生身上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现在女大学生又给他狠狠刷了两波好感度，心有灵犀，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色鬼，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 维罗妮卡怒视韦恩，恨不得一拳将色鬼打死，韦恩见她如此羞涩，顺着她的心思眯起了眼睛。 片刻后，韦恩恍然大悟，抬手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起来。 参照实物，他想通了！ 细腻弹手的触感是克莉丝，不是维罗妮卡也不是薇莉，想想也对，只有学姐才撑起这种大场面。 薇莉差了一点，维罗妮卡差更多，这两位尚需提携，有潜力没兑现，需要人带一把。 “感觉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说话？” “疼的话就眨眨眼。” 韦恩试着靠近火焰，热力逼人，绝不是人类能忍受的高温，皱眉询问维罗妮卡感觉如何，若有不适就眨眨眼。 维罗妮卡拼命眨眼，让韦恩赶紧走。 “不急，你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再问几个问题，不然不放心。” 两人用眨眼的方式对话，韦恩反复确认对方身体无恙，甚至还很舒服，这才一步三回头转身离去。 是时候领取他的奖励了。 临走前，韦恩在周边种了几株绿植，为羞涩的女大学生遮挡胴体，毕竟是女孩子，一点障碍物都没有，肯定会不好意思。 万一被色鬼看光了，上哪说理去！ “放心，我的眼睛和这些植物连通，我一直会关注这里，有我在，没人能闯进来。”韦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维罗妮卡，表示对方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信任他。 去死！ 去死！！ 去死！！！ 维罗妮卡怒目圆睁，发誓能活动之后要打死社会垃圾，还有这些该死的树，都把眼睛移开。 二十米外的隔壁，骑士铠甲手握木棍，正在向薇莉传授屠龙剑术。 这是薇莉自己要求的，她没开玩笑，立志要成为一名屠龙勇士。 瓦尔基里对薇莉感官极佳，如果不是女神选择了韦恩，她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传授给薇莉。 现在也行。 继承人多少有点欠缺骑士精神，正义得比较委婉，以防万一，瓦尔基里没有将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两手一起抓，顺便把薇莉带上了。 一个愿意交，一个愿意学，屠龙剑术有了传承。 “原来你还有努力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一条咸鱼……” 韦恩大为不解，没有市场就没有杀害，神选大陆从上到下凑不出一条龙，薇莉这么执着屠龙术干什么？ 被维罗妮卡欺负太狠，学会屠龙术报仇雪恨？ 也不对呀，每次都是薇莉自己撩火，不想挨揍闭嘴就行了。 话虽如此，韦恩对屠龙剑术也很痴迷，他在尤利亚身上习得了上乘骑术，能在亡灵战马背上秀出一百零八种骑法，唯独剑术一直没有进步，只会一些简单的冲刺劈砍。 虐虐小兵还行，对上厉害角色…… 黑暗骑士！ 韦恩脑中浮现黑暗骑士的身影，生命联盟在伦丹的生死大敌，也是自然教会最可怕的敌人，她的老师作为分区大祭司，一直以来都对黑暗骑士格外忌惮。 自然教会和黑暗骑士终有一战，老师待他不薄，他做不到临阵倒戈，弃明投暗拜黑暗骑士为义父。 屠龙剑术没准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在老师的掩护下，他一剑取了黑暗骑士的狗命，大团圆结局，皆大欢喜。 韦恩喜欢大团圆结局，最讨厌悲剧收场，为此付出再多的汗水也心甘情愿。 他眸中闪过一缕红光，掌心凝聚出一柄血色结晶长棍，一屁股撞开步伐凌乱的薇莉，正面朝瓦尔基里a了上去。 女骑士剑势缓慢，以传授剑术为主，和韦恩过了两招之后，压下结晶长棍，询问他为何总是单手握剑。 “留一手拿枪。”韦恩认真回道。 一旁，薇莉恍然大悟，表示又学到了。 瓦尔基里沉睡太久，她是上一个时代的遗物，并没有枪械的概念，韦恩见状，从一旁的行李箱中取出手枪，当面演示了一下。 他哼哼哈哈单手比划着长棍，七步之内，陡然抬手对着瓦尔基里放了一枪。 子弹穿过瓦尔基里半透明的脑袋，命中后方岩壁，留下一张错愕的表情。 “怎么样，骑士老师，是不是很厉害？” “韦恩好棒！” “还行吧，我还能更棒的。” (￣皿￣)((;) 女骑士大怒，训斥两名不务正业的骑士学员，三心二意如何能学好剑术，手枪什么的都是邪道，真正的魔法师就该用剑。 骑士，时代变了！ 韦恩心下吐槽，骑士老师的那一套早已过时，他敢大胆预言，未来的魔法师会在飞机大炮上附魔，抱着反器材狙击步枪中门对轰。 热武器的破坏力已经超过了白银法师的输出，黄金法师正面也挨不了几下，守着那套老旧的观念只会被时代的浪潮拍死在岸上。 想到这，韦恩又念叨起了黑暗骑士，倘若他布下自助餐，摔杯为号，埋伏五百加特林机枪手，黑暗骑士该如何应对？ 有搞头啊！ …… 龙心岛港口，兰道家族的私人游轮停靠。 一行数人走下游轮。 奥斯顿黑着脸踏上龙心岛，身边有两位美女，一个是金色短发，另一个也是金色短发。 前几天，维罗妮卡失踪，奥斯顿知道她的去向，痛到心头滴血。 哪有你这么送的，当年你母亲也没这么积极啊！ 维罗妮卡只是追着韦恩来到龙心岛，奥斯顿尚且可以忍受，但克尔返回伦丹，在白手套协会的报告上写明前因后果之后，奥斯顿坐不住了。 韦恩也失踪了！ 韦恩失踪能干什么好事，奥斯顿用脚指头也能猜到，他急忙联系希菲，以最快的速度乘船赶到了龙心岛。 此时，奥斯顿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小白脸和他一般，飞扑的时候被一拳打飞出屋外。 下船的时候，他看了眼龙心岛北方，按进程，金刚剧组正在丛林中拍戏。 想来以大明星的魅力，在游轮上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正好，夫人和女儿都在，趁这个机会揭穿小白脸的真面目。 想不到吧，她是我安排的！ 第一百零三章 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混蛋，站在那里不许动，哪也不许去！” 维罗妮卡的怒吼声回荡在地下水道。 镜头拉近，行李箱上摆放着衣服鞋袜，维罗妮卡井然有序穿在身上。 全程一丝不苟，快，但不凌乱，她系好每一个纽扣，压好褶皱保证衣领两边平齐，还不忘把散乱的秀发盘好。 对面，韦恩就这么站着，哪也没去。 主打一个听话！ 维罗妮卡的进化之路只持续两个小时就结束了，火焰散去，恢复行动能力，并在第一时间拆了色鬼的眼线。 韦恩在第二时间赶来，带上维罗妮卡的行李箱，后者见色鬼不仅没跑，还主动过来领死，抡起拳头就要来一发。 韦恩摆事实讲道理，眼下这种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先别急，把衣服穿上，穿好了可以多来几发。 听话，我哪都不去，等你穿好衣服任打不还手。 维罗妮卡单手捂胸，想想的确是这個道理，哪有光着身子打人的，这不是报仇，这是发福利。 她怒视色鬼让其等着挨揍，飞快穿起了衣服。 韦恩欣赏女大学生穿衣服的美景，摇头遗憾不已。 他以为自己能多看两天，不是，他以为龙血这么珍贵的宝物，维罗妮卡三两天内消化不完，进化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万万没想到，磨个剑的工夫就结束了。 多少有些敷衍。 韦恩为维罗妮卡感到遗憾，剩余的龙血太少，超过九成九被邪神作为召唤恶龙的施法材料，还是一条没什么脑子只会吃天赋的弱龙，简直暴殄天物。 如果这些龙血都用在维罗妮卡身上，没准他真能看上两天两夜，不是，没准维罗妮卡真能进化两天两夜，最起码不会草草了事。 才两个小时，太短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 维罗妮卡换好衣服，拳头捏得发白，一步一个脚印朝韦恩走去。 韦恩丝毫不慌，主动上前两步，一脸关心道：“怎么样，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有没有哪里难受？”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拳头下意识松开，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想起了那本日记，拳头瞬间硬了起来。 清醒点维罗妮卡，社会垃圾谎话连篇，不要被他的嘴脸欺骗！ “咦，老师，你怎么来了？” 就在维罗妮卡举拳的瞬间，韦恩诧异朝她身后看去，维罗妮卡急忙松开拳头，回身望了过去。 黑漆漆的荧光洞穴，什么都没有。 再回头，韦恩已经冲刺到十米开外了。 从未出校门到离开校门，女大学生屡屡被社会垃圾玩弄股掌之间，愤怒，大怒，暴怒，一脚踏碎脚下岩石，捏着拳头追了上去。 “混蛋，你又骗我，你说过站着不跑的。” “我说的是在你换好衣服之前哪也不去，伱已经换好了。” 韦恩在下水道中自由穿梭，凭借对地形的把控优势，轻而易举将怒火中烧的龙血少女绕晕了头。 笑死，真龙都绕不过我！ 一个追一个跑，下水道里充满了青春的欢快气氛。 十分钟后，韦恩停下脚步，确认维罗妮卡的愤怒值在反复拉锯中下滑，扬起双手放弃了抵挡。 该占的便宜已经占了，该挨的打必不可少，这是攻略的一部分。 得让少女知道，她亲手找回了场子，没有被色鬼白白占了便宜。 嘭！ 维罗妮卡气急败坏而来，一拳打在韦恩脸上，后者倒飞而出，落地后还在湿滑的水道中打了几个水漂。 这波攻略算是完成了，下次继续。 对付维罗妮卡这种喜欢用暴力表示亲近的大小姐，压制她的天性只会适得其反，导致关系渐渐疏远，所以结算攻略进度时必须要挨上几拳。 只有挨打了，攻略才算达标了。 直白点，换个渣一点的说法，韦恩正在kfc。 他负责占便宜，维罗妮卡负责暴力，久而久之，维罗妮卡就会形成习惯，被占便宜没关系，可以打回去。 再久而久之，就是孩子他妈打孩子他爸。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能叫家庭暴力，是情调！ “话说那个谁驯服龙血少女的时候，是不是也用了这招？” 韦恩小声bb，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气得险些破口大骂，无耻、不要脸、人渣，对可爱又善良的女孩子上cpu手段，这种社会垃圾就该塞水泥桶填河。 外紧内松，他双标一直可以的。 维罗妮卡快步追上，见韦恩捂着鼻子躺在地上，意犹未尽，拳头还有些痒，想都没想就骑了上去。 她提起韦恩的衣领，眉头一挑，恶狠狠道：“跑啊，你怎么不接着跑了？” “跑不动了，你打吧，这次我保证……” 韦恩话到一半，耸了耸鼻子，惊讶道：“咦，老师怎么来了？” “呵呵，还想骗我！” 维罗妮卡大怒，一拳怼在韦恩脸上，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同样的手段用两次，真把她当薇莉了吗。 “不是啊，老师真的来了，还有你父亲兰道先生，管家梅根也来了。”韦恩挣扎着要站起来，这种场面要是被老阴币看到，又该派金色大波浪来勾引他了。 上次是熟人，勾到一半不引了，下次换成别的大明星，他怕自己没忍住从了对方。 韦恩挣扎力度很大，维罗妮卡险些被掀翻，她惊讶于韦恩力气不小，按住肩膀狠狠坐了回去。 “维罗妮卡快起来，他们真来了。” “闭嘴，我说过别想骗我，今天谁来都没用。” 十来秒后，兰道夫妇抵达战场，同行的还有管家梅根。 入眼不堪入目，维罗妮卡将韦恩按在地上，后者极力挣扎，委屈得都快哭了。 “……”x3 “……”x2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言不发朝漆黑的甬道走去。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另一边，希菲抬手捂嘴，梅根小心翼翼看了眼奥斯顿，奥斯顿拉长着脸，又黑又长。 “老师，兰道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韦恩飞快爬起，小白脸一红，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维罗妮卡和我闹着玩呢，我刚刚抢她零食了。” 奥斯顿嘴角一抽，他当年也是对别人这么解释的。 希菲神色复杂，挺好的，但……会不会太快了，年轻人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短暂的平静过后，希菲揭过不是误会的误会，公事公办询问龙心岛上的情况。 “是邪神，鲜血的信仰，他和巴特家族有交易，找到了一具身体降临了……” 韦恩讲起了前因后果，从巴特家族和魔鬼的交易，到维罗妮卡、龙血，包括海神社信奉的古神，一字不落全部说了出来。 这段没必要隐瞒，他不说，克尔也会说，看兰道夫妇急匆匆赶来就知道，克尔报告都写好了。 韦恩只省略了自己的部分剧情，击败邪神的功劳推到了女骑士瓦尔基里身上。 当时没有目击者，当事人邪神还被驱逐，只要瓦尔基里不说，没人知道他韦恩拯救了所有人。 瓦尔基里肯定不会说，韦恩提前和她沟通过来，萌新太弱小，目前还以发育为主，过多的关注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理有据，瓦尔基里同意了。 韦恩讲述飞快，提前准备好台词并背得滚瓜烂熟，希菲还想询问细节，被奥斯顿摇头打断。 环境太差，换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 沙滩靠海别墅。 希菲带女儿去二楼检查身体，客厅中央，两个黑发男面对面正襟危坐。 一旁的铁皮箱子里，装着骑士铠甲和骑士剑。 瓦尔基里是可拆解的箱中女骑士，需要的时候，装进行李箱就能提走。 管家梅根端来红茶，一言不发给老爷、少爷倒了一杯，退至沙发后方，全程一点声响没有。 忽略梅根的话，这是韦恩第一次和奥斯顿独处，一句尬聊都没有，双方都没开口说话。 从某种意义上，这是默契，没啥好说的，看着就烦。 时间一分一秒滑过，梅根屏气凝神注视着两人，猜测谁会率先打破平静。 “韦恩，我们去钓鱼吧！” 打破平静的是薇莉，梅根没猜出来。 薇莉笑嘻嘻来到客厅，一如往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见奥斯顿也在，收起嬉皮笑脸，礼貌称呼了一声叔叔。 奥斯顿绽放笑容，对薇莉态度极好。 维罗妮卡朋友不多，希菲去往帕里斯后，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性格也渐渐冷淡。薇莉是唯二可以打破维罗妮卡冷淡面具的人，还是维罗妮卡的大学舍友，奥斯顿非常喜欢这位后辈。 今天也不例外，而且更喜欢了。 见韦恩被薇莉拽走，举止之间异常亲密，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奥斯顿先是鄙视了一下好色小白脸，而后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默默鼓励薇莉加大攻势，最好是直接白给。 少女，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确挑中了一个优秀的男人。 发自内心的恭喜仅限于别人家的闺女，不是自己的不心疼，换成自家闺女，奥斯顿肯定不会这么说。 待两人离开后，奥斯顿看向了墙角边的铁皮箱，狠狠皱了下眉头。 太阳女神的骑士…… 伦丹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了。 ———— 希菲是教会大祭司，公务繁忙，借口调查邪神降临才出了一趟远门，不会在龙心岛上久留。 确认维罗妮卡身体无恙，血脉精纯再进一步，返回地下水道检查重塑龙血的魔法阵，想看看还能不能再榨出来一点。 龙心岛：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关于海神社古神的信仰，希菲反倒并不看重，古神只是书上不可捉摸的传说，一种极其悠久的信仰，不具备参考价值，标记一处危险地点，上报教会总部即可。 不重视不代表不重要，恰恰相反，这太重要了，重要到古神降临与否，魔法界基本持躺平态度。 解决完手头上的工作，希菲便要返回伦丹。 奥斯顿拦住了夫人，每天都是工作，一点生活的趣味都没有，来都来了，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假好好休息几天。 奥斯顿的理由非常充足，难得一家人都在，龙心岛的风景也不错，不如陪维罗妮卡到处走走，拍几张照片摆在家里留念。 为了留下希菲，他强忍不适把韦恩加入了兰道家族。 不止女儿，你的学生也在！ 奥斯顿提到维罗妮卡的时候，希菲就意动了，再加上韦恩，她果断点头答应，同意给自己放两天假，抛开工作，在岛上陪家人们一起度假。 于是这一天，两辆黑色轿车行驶在龙心岛知名景点，下车打卡拍照，晚上还在沙滩组织了篝火派对。 第二天，黑色轿车来到龙心岛原始丛林外围，意外闯入了金刚剧组的临时摄影基地。 得知金主到来，导演华莱士带领团队组织了热烈的欢迎仪式。 看到奥斯顿的时候，华莱士感慨金主长得真帅，他要是有钱，一定也这么英俊。 毕竟，男人过了二十岁，保持身材的方式只有两个，自律和有钱。 有钱怎么样都帅！ 看到希菲和梅根的时候，华莱士恍然大悟，难怪他没钱，原来是他玩得不够花。 看到韦恩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华莱士沉默了，他看了看黑发黑瞳的奥斯顿，又看了看差别不大的韦恩，一时语噎不知说什么是好。 兄弟，你只说自己叫韦恩，没说自己姓兰道，这是把哥们当外人啊！ 今天我跪下，你必须接受我的道歉。 华莱士将韦恩带到旁边，小声嘀咕了起来，他下一个剧本有着落了，求金主爸爸从手指缝里漏一点。 就一点，花不了多少。 “我不是兰道先生的儿子，我只是他们家少爷，懂吗？” “懂，您看资金的事儿……” 华莱士连连点头，小声在韦恩耳边说道：“下部戏我还请莉莉，保证有床戏，您说卡就卡，不满意就一直拍到满意为止。” 胡说八道，你当我什么人！ 韦恩甩开袖子就要走人，金毛脑袋从他背后钻了出来，指着摄影棚里的女明星，挤眉弄眼道：“韦恩，是你的偶像，不过去要个签名吗？” 薇莉知道韦恩收藏了很多莉莉·海沃斯的海报，还自己写了本‘我和偶像结婚一百天’的小黄书，是骨灰粉中的变态粉，馋人家身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韦恩撇撇嘴，这个锅他真的不想背，风轻云淡道：“不用了，我在游轮上已经见过了大明星，现实和想象出入极大，我戒了，已经不是她的偶像了。” “？？？” 薇莉脑门飘过一串问号，究竟谁才是偶像，她怎么没听懂。 “还有……” 韦恩严肃脸看着薇莉：“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比大明星漂亮一百倍，以后不会再追星了。” 薇莉眼前一亮，乐呵呵跑走了。 那边兰道一家正在和大明星攀谈，她刚好过去混一张签名，留作纪念。 纪念死去的对手！ 第一百零四章 下面呢，怎么断在这了？ “原来如此，韦恩少爷喜欢年轻的，也对，莉莉固然优雅，但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缺少那股活泼的青春气息。” 望着薇莉乐呵呵离去的背影，华莱士眼前出现了球场，有钱人家的少爷绕开后场防守，盘球杀入禁区，门将不堪一击，下一秒就是破门而入。 想明关键，华莱士投其所好：“下一部电影不请莉莉，不对，还请莉莉，她演你老婆，多加几个年轻漂亮的女配角演情人，到时候你当男一号，晚上多给她们讲讲戏。” 无钱不丈夫，为了拉赞助，又一个心怀梦想的导演堕落了。 韦恩直翻白眼，表示听不懂华莱士在说什么，什么夜光剧本，什么云霄飞车、大摆锤，净说一些老实人听不懂的话。 韦恩要走，华莱士拽着金主的袖口不放：“别急着走啊，先听听我的剧本，我发誓这是一部好电影，和魔法有关。” 和魔法有关？ 韦恩停下脚步，给华莱士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内不能打动他，投资的事情免谈。 见韦恩松口，华莱士激动道：“前几天龙心岛大地震，狂风暴雨仿佛世界末日，地震导致地下有毒气体溢散，整个剧组都陷入昏迷，我的灵感刚好来源于此。” 地震过后，华莱士让剧组人员打听消息，得到了一個非常科学的解释。 因为过于科学，一点噱头都没有，没有噱头也就没有爆点，无法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不具备改编价值。 他反其道而行之，将科学的地震改为魔法事件，灵感瞬间爆发，还加入了宗教元素，放着香喷喷的女二不睡，硬是熬夜写了一个新剧本。 魔鬼降临人间，正义的魔法师挺身而出，最终抱得美人归。 华莱士唾沫横飞，卖力道：“临时写的剧本，逻辑方面肯定存在问题，我还在改，比如好端端的魔鬼为什么降临，我准备把失踪的巴特家族写进去，就是他们召唤来了魔鬼……” 韦恩：(一`一) 难道他真是天才！ “怎么样，你来演主角，肯定一炮而红，我敢肯定，一旦电影上映，你不仅会成为影史经典形象，还会成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 你来晚了，我现在只想搞魔法！ …… “兰道先生，非常荣幸见到您。” 莉莉惊讶看着不请自来的奥斯顿，稍加思考，大概想明白了原因，对韦恩更加寄予厚望。 “这两位是我的夫人和女儿，哦，还有她，我女儿的同学。” 奥斯顿简单介绍起来，在希菲面前对莉莉予以了极高评价：“这位是女歌星莉莉·海沃斯，目前伦丹最受欢迎的歌手，同时也是电影演员，她的歌喉非常美妙，在业界评价极高。” 希菲：(_) 什么意思，嫌她唱歌不好听？ 皮痒了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委婉！ 望着金发大波浪的女歌手，希菲暗骂一声，小碧池确实有几分姿色，面上带笑和其握了握手。 同一时间，维罗妮卡也投去了敌视的目光，上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在沙滩边上。 薇莉傻笑，向莉莉要了一张签名。 莉莉哑然，满足了薇莉之后，微笑着解释自己只是一个普通歌手，非常荣幸能得到兰道先生的赞许。 言外之意，夫人小姐想多了，见过，不熟，是清白的。 奥斯顿见火气差不多了，乘胜追击道：“制片公司告诉我，电影拍摄的时候发生了不少意外，没有影响拍摄进度吧？” “没有，华莱士是一位优秀的导演，由他掌镜，兰道先生大可放心，这部电影肯定能赚钱。” 莉莉知道奥斯顿想说什么，她也有此意，顺着话题继续道：“因为剧组组建匆忙，期间的确发生了一些意外，比如戏份很重要的男三号，他没有收到船票，游轮离港时还在家里等候通知。” 上道！ 奥斯顿赞许看了莉莉一眼，是个聪明女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既如此，他也会实现诺言，捧红莉莉成为神选大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奥斯顿没有考虑过莉莉失败的可能，选人的时候参考了自己的审美观，连他都觉得不错的大美人，没见过上流社会有多下流的小色鬼肯定会中招。 没白来，这把稳了！ “男三号戏份非常重要，他和我饰演的女主角有吻戏，还有一段床戏。” 莉莉眼中带笑，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格外温柔：“因为角色非常重要，加上拍摄进度不能拖延，华莱士只得在游轮上寻找合适的人选，他叫韦恩，是一名合格的绅士。” “……”x3 他叫什么？x3 除了管家梅根神色不变，希菲、维罗妮卡、薇莉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韦恩先生不是演员，他是一位侦探，出差恰好和剧组同船，接受华莱士导演邀请的时候，因为演技太差的缘故拒绝了，哪怕导演强调会有一场亲密戏……” “那后来呢，他拍了没？” 维罗妮卡打断回忆，笑得这么甜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呸，老女人！ “男三号在外形上要求十分严格，除了韦恩先生，其他自愿报名的乘客都不达标，华莱士无奈再次寻求帮助，韦恩先生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该死，他果然答应了！ 维罗妮卡撇撇嘴，这段美丽的艳遇，色鬼可从没提起过。 薇莉一脸恍惚，心里闷闷的，难怪说戒了，原来是已经经历了。 好，说得太好了，继续说，告诉大家那晚发生了什么，伱和水泥桶睡了几次！ 睡好了重重有赏！ 奥斯顿大喜，多年养成的城府令他喜怒不形于颜色，假装无事人，静静等着莉莉开口。 “韦恩先生非常绅士，拍摄吻戏的时候，照顾我进行了错位拍摄，床戏也因为剧本临时修改被取消，他或许只是出于善意帮了剧组一个忙，但在我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莉莉脸色微红：“我是个歌手，演戏只是副业，代入角色没能及时出戏，那一晚精心打扮了一番，带上一瓶红酒邀请韦恩先生共进晚餐。” 下面呢，怎么断在这了？ 你别光脸红，你倒是说呀！x4 “韦恩先生还是拒绝了，一次相逢，终究是路人，礼貌谢绝了我的邀请，并表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莉莉深深叹了口气，遗憾道：“真是幸运的女孩，我在船舱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那扇门也没有为我打开，之后……五天的航程里，韦恩先生一直没有出现在我眼前，那瓶红酒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共饮。” 说着，目光越过一群人，看向了正在和导演拉扯的韦恩。 莉莉轻轻咬着嘴唇：“他很绅士，非常有魅力，和我见过的那些色眯眯的男人不一样，如果还有一次吻戏的话，我肯定不会同意错位拍摄。” 希菲连连点头，不愧是她，眼神真好，吸取了丈夫的失败经验，挑了一个最好的学生。 就是说嘛，没理由连续选错两次。 维罗妮卡撇撇嘴，什么嘛，一点意思都没有，亏她这么期待能拿到色鬼的把柄。 无聊，不好玩！ 还有，反复拒绝一位淑女的情义，算哪门子的绅士行为。 无情，狠心，太可恨了！ 维罗妮卡正想着，突然发现哪里不对，日记本不会错，社会垃圾肯定是色鬼，没理由送上门的大美人不要…… 懂了，大明星没看过日记，社会垃圾假装绅士，不满足一次邂逅还想多来几次。 想到这，维罗妮卡点头，就是这样，不会有错的。 薇莉恍恍惚惚，原来是这种戒掉了，亲手斩断过去的梦想，韦恩一定非常喜欢那个女孩。 问题来了，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梅根忧心忡忡看着奥斯顿，女明星的计划她全程参与，深知奥斯顿对此有多么期待。 现在计划不仅失败，还在关键人物面前帮对手狠狠送上助攻，结果和预期完全相反…… 好惨烈的一场大败，输得这么惨，老爷能撑得住吗？ 奥斯顿撑不住，眼神冷漠盯着莉莉，女人，睡觉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你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以后别想在伦丹混了。 察觉到奥斯顿的眼神，莉莉心下一寒，低头柔道：“我现在入戏太深，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很难静下心来继续演唱，打算去帕里斯修养一段时间，等忘记了……再考虑复出继续演唱。” 算你识相！ 奥斯顿冷哼一声离去。 维罗妮卡耸耸肩，拽着皱眉苦思的薇莉离开，步伐稳健，昂首挺胸像是得胜的大将军。 色鬼想要更多，算计来算计去，结果人家不玩了。 傻了吧，一点甜头都不给你！ …… 两辆轿车驶离剧组临时基地。 希菲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梅根，轻笑一声道：“很漂亮的歌手，她能出演这部电影，还刚巧和我的学生同行，兰道先生一定花了不少力气吧！” “哼！” 察觉夫人话语中的冷意，奥斯顿转头看向窗外，把玩古银币的手都不利索了：“你想多了，巧合罢了，就算我能安排一切，我也没本事安排邪神降临。” “哈！” 希菲不甘示弱回了一声，打抱不平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事实证明了我的学生没你想得那么不堪，别以为自己是个混蛋，其他人都是混蛋。” 可他真的是个混蛋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挑混蛋的时候一挑一个准？ 奥斯顿不服，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混蛋，没等开口，希菲再次说道：“你如果真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丝袜放在家里，梅根可从不穿裙子。” 奥斯顿装死，这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怎么接都是死路一条。 他承认，丝袜是个好东西，水泥桶的确有些可取之处，不仅懂女人，还特别懂男人。 不过，这只会让他更加坚信水泥桶是个社会垃圾，不然不会这么懂，都懂到他心坎里了！ 丝袜可太香了！ 听说后续还有新款，什么时候出？ “我说过，只此一次，如果让我发现还有下次……” 希菲看向另一侧窗户，发出最后通牒：“我会和女儿搬出去，以后和学生一起住。” 奥斯顿：(益) 下次肯定不会露出马脚！ 这次草率了，低估了水泥桶的野心，只是一个女明星远远不够，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 “梅根，再有下次直接告诉我！” “好的，夫人。” “……” “还有，不要为难那个女歌手，她也不容易。” “……” “说话呀！” “嗯。” ———— 8月28日。 伦丹，爵士路11号，韦恩宅。 花园。 兰道一家结束假期，乘坐私人游轮返航。 女仆奥佳被希菲带走了，圣灵体质并不稀缺，每家教会都会储备几个，但伦丹总部并没有储备，希菲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韦恩暗道可惜，他本想把女仆留下来自己用的。 得知圣灵体质的缺陷后，他不得不放弃招人的念头，家里摆个随时会被上身的女仆太不吉利，终究是个隐患。 而且，教会更能保护好女仆，入门领公务员铁饭碗，不用继续服侍别人了。 韦恩不打算这么早回伦丹，还想再拖拖，最好拖个十年八年，熬死普朗克院长，顺理成章将古银币占为己有。 可惜占不得，他太香了，就算他不回来，苍蝇也会顺着味找过去。 他取出行李箱，将骑士铠甲零件一一搬了出来，呼唤骑士老师醒来。 能把骑士铠甲带回家也不容易，希菲对韦恩看守极严，得知学生在学习屠龙剑术的时候就颇有微词，韦恩拿薇莉当借口，表示铠甲会送去太阳教会，这才蒙混过关。 骑士铠甲破损严重，有些地方都不能叫破损，用缺失来形容更恰当，比如头盔，眼下不知遗落何处。 光芒散开重组，瓦尔基里提起骑士剑，正欲教导继承人屠龙剑术，身姿突然一滞，惊讶看向三层大屋方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韦恩心头一突，死亡和太阳不对付，以防马甲暴露，他从不让尤利亚靠近韦恩宅，今天还特地让阿宾换了个睡觉的坑位。 瓦尔基里发现了什么，表情这么奇怪，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没处理干净？ “不，我以为我们的相遇只是巧合，原来女神早有指引，理应如此，这才是对的。” 瓦尔基里欣慰一笑，既然女神如此看好韦恩作为继承人，那她听从神谕也就无须纠结什么了。 正义得比较委婉不重要，缺乏骑士精神也不是问题，没有人生来就是完美无缺的骑士。这是女神给她的任务，她不仅要传承骑士的身份，还要传授骑士的精神和信念。 韦恩不明所以，面对脑子不太灵光的瓦尔基里，直接说出了不解。 到底看到了什么？ “女神的使者，光明的引路者，我曾见过和它一样的魔法生命。”瓦尔基里如实道。 韦恩眉头一皱，片刻后，他抬手吹了声口哨，扬起手臂等待阿雪归位。 这只从肌佬据点带出来的猫头鹰没那么简单！ 扑棱扑棱———— 雪鸮拍打着翅膀从窗口飞出，临近降落前，看清造型古老的骑士铠甲，嘎一声落地失败，一头撞在了树上。 “女神的骑士，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 阿雪慌忙爬起来，口吐人言，惊讶道：“你是什么年代的骑士，你是谁，为什么没有回归女神的怀抱？” 韦恩：(一`) 哦，原来会说话呀！ 看样子，今晚要考虑加餐了呢！ 第一百零五章 女神有点随便 面对阿雪的质问，瓦尔基里不知从何说起，她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只能保持沉默。 看着半透明模样的女骑士，阿雪猜到了大致原因，走地鸡迈步来到铠甲前方，仔细端详古老的魔法纹路。 铠甲上的纹路非常模糊，阿雪仔细辨认了一番：“粗糙简单，绝不是神国的工艺，更不是女神或代行者的手笔，应该是人类锻造的，后期接受女神的祝福并获得神力……” “看工艺年代，至少拥有一千年的历史，你的思维能保存至现在还没消散，足见你对信仰的虔诚，而且生前无比强大。” 听着阿雪的推测，瓦尔基里皱眉回忆，缓缓道：“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女神下达屠龙神谕，我们一行人抵达龙的国度，一场恶战后，国度破碎，我伤势太重就此陷入沉睡。” “屠龙吗？” 阿雪的鸟脸上露出拟人化的思索神色，沉吟半晌后才说道：“我从未听说过类似的神谕，说明你存在的年代非常久远，那时我还没有被女神创造。” “原来您是太阳女神创造的魔法生命，真厉害啊呀！”韦恩上前两步，惊叹道。 阿雪还在猜测瓦尔基里浴血奋战的年代，闻言下意识点头：“没错，我因女神而存在，代表女神传达神谕，是光明的引路者。” 说完，反应过来是韦恩在和自己说话。 ()(;) “……”x2 空气陡然沉默，整整十秒钟没人说话。 阿雪怪叫一声，拍打着翅膀飞上半空，受惊过度，错误计算了起飞路线，一头撞在了树上。 韦恩脚下钻出一条藤蔓，缠绕走地鸡的双腿，就这么将其倒着提在了面前。 “呵呵，原来是女神的使者，失敬失敬。” 韦恩皮笑肉不笑，冰冷的眼神如同看待一盘刚出锅的大盘鸡，直让阿雪如坠冰窟，被吓得连连怪叫。 鸡飞狗跳，女骑士围观。 瓦尔基里非常奇怪，女神钦点的继承人和女神的使者是并肩作战的队友，应该关系很好才对，为什么……韦恩看起来并不清楚神使的身份，而神使又很畏惧韦恩？ 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又或者，神使一直在考验韦恩，从未坦白身份？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女神都钦点了。 瓦尔基里沉睡太久，感慨时代变化太快，神使引导继承者的流程和以前大相径庭，她那套经验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咕咕咕———” 阿雪倒悬半空，疯狂拍打翅膀，拼命向瓦尔基里发出求救信号。 嘿噗，嘿噗，嘿噗咪！ “别咕了，我刚刚听得一清二楚，你会说话。” 韦恩抬手捏住阿雪，五指嵌入蓬松的鸟毛，恶狠狠道：“瞒了我这么久，还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说说，我该怎么料理你才好吃呢？” 眼见如此，阿雪索性也不装了：“骑士，快点拔剑，他是死亡女神的骑士，是我们的生死大敌！” 瓦尔基里愣了一下，太阳的信仰和死亡的信仰的确有些不对付，可死亡女神不是盟友吗，什么时候变成生死大敌了？ 另外，韦恩是女神选定的骑士，和死亡骑士有什么关系？ “胡说八道，别以为自己不是人，说话就不用负责任。” 韦恩冷笑连连：“瓦尔基里可以为我作证，我韦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太阳女神的忠诚信徒，誓要为女神的荣誉而战，不可能投敌变成死亡骑士。” “伱才胡说八道，我亲眼看见你变身死亡骑士，还把我变成了亡灵鸟，我又不是瞎子，岂能有假。”阿雪当即反驳，是非黑白它看在眼里，韦恩就是死亡骑士。 “你分明就是眼瞎，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谁才是女神最忠诚的信仰者！” 韦恩提着阿雪的双脚，大步来到瓦尔基里面前，抬手握向骑士剑。 阿雪震惊于女骑士对韦恩和颜悦色，心头大骂叛徒，然后目瞪口呆，看到了更加震惊的一幕。 韦恩接过骑士剑，在贪欲之书的操作下，瞬间披上了古老的太阳骑士铠甲。 因为瓦尔基里的思维和铠甲融合，也可以说成韦恩将瓦尔基里穿在了身上，金发女骑士将韦恩环抱在胸前，姿势异常亲昵，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为合体。 “咕！！” 猫猫震惊.jpg 不可能啊，韦恩拥有死亡骑士全套装备，是死骑本骑，突然间得到太阳骑士的认可……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真是它瞎了？ 阿雪死活不信，大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用卑鄙的伎俩欺骗了骑士，通过她的信任才穿上了铠甲。骑士快醒醒，千万不要相信，这是一个阴谋家，他是死亡派来的卧底。” “真的假不了，我看你才是卧底，你这个叛徒，你背弃了女神的信仰，妄图挑拨我和瓦尔基里亲密的战友情谊，今晚就执行家法把你烤了吃。” 韦恩套上新马甲，耳边痒痒的，一個甩头将耳畔的金发扬至身后。 瓦尔基里的存在形式很难描述，看到摸不到，可当他穿上铠甲，就能感受到对方真实存在的肉体了。 在这种情况下，外人看不到瓦尔基里，韦恩则如同坐进了驾驶舱，优雅的骑士大姐姐背后灵一样和他贴在一起。 好奇，大姐姐穿衣服了没。 瓦尔基里看了看韦恩，又看了看阿雪，前者是神选骑士继承人，后者是神的使者，二者选其一，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瓦尔基里能在韦恩体内感受到极其纯净的光芒，虽然弱小，但朝气蓬勃充满无限可能，这是绝对的信仰，连她都自愧不如。 所以，眼见为实，韦恩是对的。 还有就是，神使太弱小了，形象也和她印象中有着明显悬殊。 瓦尔基里握住韦恩的手，骑士剑缓缓抬起，悬于猫头鹰脖颈。 说，你到底是什么，不说今天就抹脖子放血！ 阿雪吓坏了，心头痛斥女骑士堕落了，被死亡骑士玩弄股掌之间，还对自己人举起了屠刀。 “杀鸡焉用骑士剑，后厨那把刀就不错。” 韦恩劝住瓦尔基里，做骑士不能太极端，而后冷笑对阿雪道：“不愧是死亡女神的卧底，果然不怕死，好，继续保持，我倒要看看煮熟了之后你的嘴还能有多硬！” 说完，大步朝后厨方向走去。 五十步过后，阿雪的嘴就不硬了，咕咕咕向瓦尔基里求情，解释了自己形象大变的原因。 曾经，它也是一头威武强壮的雄狮，行走人间传达女神的神谕，因为犯下大错受罚，被女神的代行者封印神力变成了猫头鹰。 刑期一百年，它已经蹲了快五十年了。 瓦尔基里点点头，这个理由不是不能接受，但错误将韦恩指认为渎神者，那就是神使的不对了。 不是啊，他真的是死亡骑士！ 阿雪都快急死了，它想不通死亡骑士为何能得到太阳女神的眷顾，更无法解释韦恩晚上脱掉死亡铠甲，白天就能换上太阳铠甲的原因，面对铁证如山，只能憋屈承认自己的错误。 是它瞎了！ 韦恩对这个道歉并不满意，阿雪知道太多，留着也没什么大用，终究是个隐患，以防万一，今晚必须加个菜。 这下，瓦尔基里又不同意了，神选骑士和神使都为女神而战，有矛盾可以坐下来好好说，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误会而已，神使你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x2 大眼瞪小眼！ 阿雪不想对死亡骑士道歉，韦恩觉得留下是个祸害，奈何前者贪生怕死，后者敌不过大姐姐的耳边风，一个被迫道歉，一个勉强接受。 瓦尔基里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神选骑士继承人身边出现神使，一切都是女神的安排，让神使尽快和附近的教会取得联系，坐正韦恩的骑士身份。 让我当带路党？ 不可能，门都没有！ 阿雪瞪大眼睛，亲手把死亡骑士领进门，万一被查出来，它肯定小命不保。 好消息：还有五十年牢不用坐了。 坏消息：直接死刑。 “有道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联系教会啊，健身房离这不远，记得快去快回。” 韦恩嘴角微勾，有瓦尔基里看着，加上阿雪神使的特殊身份，直接干掉它也是一个风险。 不杀不好，杀了更不好，那就收下当狗。 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暴露了你小子也是死路一条，招子放亮点，以后好好给我打掩护，荣华富贵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 阿雪不愿意，左右都是个死，它要为太阳女神尽忠，说什么都不当带路党。 它倒是有几分骨气，奈何造化弄鸟，另有一位带路党把健身房的肌佬们引了过来。 …… 韦恩宅外，高门大院。 薇莉按响门铃。 以迪克为首的十余名教练一字排开，人均白色背心小短裤，肌肉撑起衣衫鼓鼓囊囊。 一坨坨的风景线煞是诱人，一对路过的夫妇望之合不拢腿，刻意放缓脚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薇莉距离融入画风，只差一个诅咒。 大门开启，众基佬步入其中。 回家后，薇莉在第一时间讲述了龙心岛女骑士一事，迪克大为惊讶，想都不想，健身房直接歇业，纠集了一批小弟上门。 此来有两个目的。 一是秀肌肉，警告某个小白脸，冲动之前理智点，薇莉虽然没有父母，但绝对不缺叔叔伯伯。 二是带回骑士。 第一个目的，迪克有信心完成，第二个有点不确定。 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先是神使和韦恩离去，又是骑士和韦恩意外相遇，巧合过于巧合不叫巧合，连续的巧合更不是意外，一切是女神的引导安排。 但韦恩并不是女神的信徒，他已经加入了自然教会，还因天赋极佳被大祭司收为学生。 迪克不是很懂，女神挑选骑士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自家虔诚的门徒放着不要，非得抢别人家的，这也太，太…… 不愧是女神，够霸气。 迪克不会质疑自己的信仰，往大了说，女神看中谁，谁就是神选骑士继承人，自然教会什么反应不重要。 往小了说，同为生命联盟的一份子，都是盟友，黑暗骑士攻击自然教会的时候，太阳教会没少帮忙出力，现在向你们要一个魔法师学徒，不过分吧？ 过分怎么了，这是女神的安排，还敢质疑女神不成！ 迪克只是单方面不喜欢韦恩，认为韦恩人品有问题，女神有点随便了，两条腿的满大街都是，完全可以选一个更好的。 …… 后花园。 太阳教会的一行人看到了身穿铠甲的韦恩，迪克也看到了韦恩身边的神使，再次确认，一切都是女神的安排。 阿雪：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阿雪想说话，被韦恩捏住脖颈提到身后，一枚孢子堵嘴，坐实了同党身份。 是它把死亡骑士领进了太阳教会！ 韦恩这边，和肌佬们进行了亲切会晤，在薇莉喜悦的注视下，第二次见面相处十分融洽。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并非弄虚作假，韦恩褪下骑士铠甲，金光重组后，瓦尔基里显露身形，亲口承认韦恩是她的继承人。 这是女神的安排，神使也在，不会有错。 其实，解不解释都一样，穿上铠甲就是最有力的证明，神不会错，包括当事人瓦尔基里在内，没人会质疑什么。 迪克认为韦恩应该光速入会，虽然韦恩目前只是继承者，但女神钦点，结局注定，一切都是迟早的事，继续留在自然教会并不合适。 韦恩支支吾吾打岔，趁机稳了一波知恩图报的人设。 薇莉信了。 瓦尔基里信了。 迪克将信将疑，他觉得韦恩没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但转而一想，女神眼光再差也不会挑个烂人当骑士，或许是他看走眼了。 之后，迪克询问瓦尔基里，是否愿意回教会住下。 瓦尔基里婉言谢绝，她几乎失去了全部记忆，仅存的思维会用于教导继承者，返回教会并无太大意义。 当然了，如果教会有需要，她不介意献上自己的力量。 顺便，她也会教导薇莉，后者很有天赋，未来或许也会成为一名骑士。 肌佬们大喜，比找到了骑士还要高兴。 当天晚上，薇莉继续留宿韦恩宅。 克莉丝继续辅导功课，因为学生太笨，好几个重点理不顺，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解释清楚，等功课辅导完毕，天色太晚，不得不选择留宿。 …… 夜深人静。 韦恩驱车离开大屋，两公里后轿车停靠路边，挑了个下水道直接钻了进去。 一片漆黑之中，亡灵战马尤利亚跃出传送通道，低头蹭着主人的脸颊。 韦恩望着马背上的阴影梦魇，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其缓缓抽出。 剑刃反射骷髅面孔，他不禁喃喃自语：“力量还在，依旧可以变身……” “奇怪了，既然他可以锁定阴影梦魇，为什么不来寻回战马和佩剑？” “难道……” “他喜欢这种绿绿的画风？” 第一百零六章 升官了？ 第二天一早，韦恩让弗拉开车送克莉丝回学校，亲自为学姐老师拉开车门。 学生愚钝，造成的不便还请多多谅解。 昨晚功课结束后，韦恩向克莉丝发出了邀请，侦探社已经装修好了，开业在即，目前还缺一个信得过的会计。 涉及账目，必须要找一个熟人。 维罗妮卡和薇莉一起向他推荐了克莉丝，不知道后者是否有意挂名，每个月领一份工资。 是不是维罗妮卡和薇莉推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人橘势大好，韦恩不想把她们分开。 等边三角形、等腰三角形都具有稳定性，缺一個都不行！ 一听是维罗妮卡和薇莉推荐，克莉丝欣然同意。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很温柔，不会拒绝朋友的要求，如果立场冲突，往往会率先考虑朋友。 轿车离开前，韦恩给弗拉递去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返回学校的这段路上，他会从侧面说一些韦恩老爷的好话。 总而言之，这是一位非常优雅的绅士，不论恋爱或结婚，都是首选。 轿车离开后，韦恩约上薇莉一起压马路，步行去往商业街侦探社。 路上，韦恩买了几份报纸和杂志，翻看最近的新闻和八卦。 有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九月底，温莎内阁首相将前往普鲁士参加四国首脑会议，就普鲁士收复失地一事签署协议。 韦恩不予置评，从上帝视角出发，这无疑是一步昏招，但就当前的局势而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妥协也是无奈之举。 见韦恩神色凝重，薇莉探头看向报纸，无聊的新闻，一点意思都没有。 但很快，韦恩在杂志上看到了另一条新闻，很重要，比四国首脑会议还重要。 【丝袜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让整个伦丹为之疯狂】 杂志上，身着丝袜的女模特光鲜亮丽，笔直的长腿和丝袜相得益彰，尽显万种风情。 稍小一些的照片取自伦丹街景，身材并不那么完美的女性们身着丝袜，腿部缺陷得以遮掩，气质蹭蹭上涨，庄重高雅望之美观大方。 连颜值都拔高了几分。 丝袜已经上市，如韦恩预期的那般，一经面世倍受追捧，好评如潮直接清空了库存。 工厂生产的速度跟不上销售速度，丝袜的价格节节攀升，几乎每天都会调整市价。 商场门前更是排成了长龙，客人多以女性为主，也不乏男性，丝袜成了交口称赞的爆款，在消费者口中，除了价格涨得太快，销售数量太少，没有任何缺点可言。 同时，出售丝袜的品牌公司，希菲·瓦伦丁这个品牌，也成功杀进了伦丹时尚圈。 杂志上还写出了丝袜的设计师，虽然没有照片，但韦恩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成了伦丹女性的知己好友。 男性们也这么觉得，经过最初的误会，男性同胞们觉得韦恩太懂了。 天才！ 丝袜这种消耗品简直是跨时代的发明。 就是有点贵！ “啧，这才多久，怎么就成消耗品了？一个个的都在想什么呢，真是世风日下……” 韦恩小声bb，拒绝和lsp们为伍，他一点也不懂，发明丝袜是为了女性同胞在夏天时自信穿上美丽的裙子，没有乱七八糟的目的。 薇莉探头，望着杂志上的模特，皱眉撅起嘴：“照片都是骗人的，模特腿太长了，普通人穿上丝袜也没这种效果，这是欺诈消费者。” “话不能这么说，你的腿也很长，穿上丝袜一定很好看。”韦恩心领神会，直接说出薇莉想听的话。 “嘻嘻。” 果不其然，薇莉一秒换脸，拽着韦恩要去商业街购买丝袜。 “不用这么麻烦，我屋里有几双，你拿去试试，尺码不合我让厂家那边再送几双过来。”韦恩对薇莉发福利的行为予以了认可。 “咦，你为什么认识厂家？” “看这。” 韦恩指了指杂志上设计师的名字，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薇莉顿时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什么时候，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原来你还是个时装设计师？” “低调，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性格使然，我不是喜欢吹嘘的人，比如上次拍电影的事，我不也没说嘛。”韦恩时刻不忘立人设。 若非野心太大，目前还在玩平衡，加之肌佬们确实很大块，就薇莉这样的白给少女，他早就吃干抹净提上裤子了。 薇莉连连点头，对韦恩的崇拜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女人对男人的爱，总带点崇拜，这也是成功人士总能随便换漂亮女朋友的原因，有时候都不用使出钞能力，消费人设就足够了。 韦恩拍了拍薇莉的脑袋，后者下意识勾住他的胳膊，小声道：“韦恩，你觉得克莉丝和维罗妮卡穿丝袜谁更好看，她们两个的腿都挺长的。” 伱问的恐怕不是丝袜吧！ 韦恩眉头一挑，这边的攻略速度过快，少女要发直球了。 不妥，得压一压。 韦恩沉吟片刻，盯着薇莉的眼睛道：“为什么只有克莉丝和维罗妮卡，我想把你也加进去，可以吗？” “嗯。” 薇莉低下头，不敢直视，心口小鹿乱撞。 “我选克莉丝。” “？？？” 薇莉脑门飘过一串问号，猛地抬起头：“那把我加进去干什么？” “维罗妮卡不如克莉丝是因为她很少穿裙子，不穿裙子也就没有丝袜，错不在她，我不想让她垫底。”韦恩有理有据分析道。 “……” 薇莉：() 转折来得太快太突然，小鹿直接撞死了。 薇莉甩手松开韦恩，气呼呼走在了前面，但也没走多快，等着韦恩过来安慰她。 然而并没有。 ———— 韦恩侦探社二楼。 薇莉双手抱肩，气鼓鼓坐在沙发上，口中嘀嘀咕咕净是一些碎碎念。 韦恩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口，静静望着对面声势浩大的黎明侦探社。 免费太香了，他肯定打不过。 好在问题不大，两家侦探社针对的市场不同，黎明侦探社主打一个路见不平一声吼，韦恩侦探社则是割有钱人的韭菜，双方不存在竞争关系。 咖啡喝到一半，维罗妮卡不请自来，手里拿了好几封信。 信件放在侦探社邮箱，韦恩上楼时光顾着看薇莉蹦蹦跳跳，忘了检查邮箱。 维罗妮卡将信件交给韦恩，见沙发上生闷气的薇莉，顿时直呼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中，乐观开朗的薇莉成天嘻嘻哈哈，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 怎么了，被色鬼夜袭了？ 维罗妮卡凑上前，两句话不到，立马被薇莉撩拨得火气上涌，反手将其压在了沙发上。 日常互动，韦恩都习惯了。 他一边看着压在一起玩贴贴的好闺蜜，一边打开信封挨个看了过去。 首先是一封求职信，韦恩在恩洛尔德镇遇到的韦斯利侦探。 侦探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韦斯利收到消息，如约前来求职，并留下了一张名片。 第二封信也是熟人，克尔·波洛，在白手套协会打听到韦恩侦探社的地址，留下名片准备约个饭局。 韦恩对这两位侦探感官尚可，前者业务能力精湛，是一位颇有勇气的调查员，招至麾下可以为侦探社充充门面。 后者虽然不着调，但人品方面没问题，尤其是审美，韦恩非常欣赏，别说当朋友，当哥们儿处都没问题。 第三封信来自白手套协会。 韦恩完成龙心岛委托，查清了前因后果，白手套协会将尾款支票寄了过来。 五万宪令。 “委托人都挂了，哪来的尾款，老阴币演戏演全套，明知是尬演也要演下去，果然不好对付。” 韦恩收下支票，打开信件浏览起来。 【尊敬的韦恩侦探，恭喜您通过考核测试，成功激活协会会员等级】 【根据龙心岛的突发事件，协会调整案件难度，您的会员等级升至蓝色】 【当前会员等级可享受诸多福利，免除会费，协会内部侦探报刊……】 信件很长，记载了不少信息，比如对会员等级的讲解。 白、黄、绿、蓝、紫、黑，会员等级在颜色上从浅到深，白色为待激活，协会可随时收回，黑色为最高等级，代表白手套协会最高侦探水平。 “明明是白手套协会，最高的侦探等级却是黑色，要不是你们把黄色排在前面，我差点以为这是装备等级了。” 韦恩收好白手套协会的信件，将余下的信封拆开，订阅的报社杂志回访，以及推销信件，并不重要。 关于白手套协会，韦恩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一个垄断伦丹侦探行业的协会，成员实力强大，不乏克尔之类的教会魔法师。 低级侦探处理简单的案件，因为委托人非富即贵，通常能收获一笔可观的酬劳，开张吃三年，属于跪着都找不到门路的优质协会。 按韦恩的分析，高级侦探会接到神秘委托，处理的案件会非常复杂，涉及的人员和高度是普通侦探难以想象的。 按照这条思路分析下去，白手套协会的榜一大哥并非表面上的奥斯顿，应该是郁金香家族，或者郁金香家族背后的温莎王室。 “王室的手好大呀，从各个方面控制了大局，以至于教会想在这里发展都必须遵守各行各业的规则……” 韦恩喃喃一声，按着名片先后联系韦斯利和克尔。 前者可以来侦探社入职，顺便介绍两三位靠谱的同行，韦恩侦探社会在9月1号正式开业。 后者…… 电话没人接，可能是昨晚操劳过度现在还没睡醒。 “韦恩，母亲今晚要你回家吃饭，有件事情要和你说。”维罗妮卡停下和薇莉的打闹，用拳头把闷闷不乐的闺蜜哄开心了。 “什么事？” ———— “关于你在教会任职一事。” 兰道庄园，一家人共进晚餐后，希菲带着学生来到书房。 她尊重韦恩的态度和天赋，认为学生坐办公室只会浪费时间，而且韦恩也不差公务员那份工资，索性没有将他在教会挂名。 但最近改政策了。 这里面涉及自然教会的人事变动，分蛋糕的时候重新瓜分权力，主要赢家是希菲和芙罗拉，洗牌之后权力迎来新的掣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因为黑暗骑士的活跃，自然教会温莎分区损失惨重，各地精锐齐聚伦丹几乎被一网打尽。总部命令希菲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残局，不仅仅是伦丹，整个温莎的大局都要盘活。 生命联盟里，太阳、月光两家教会在伦丹发展一般，曾经光环万丈的天父教廷被削得只剩下一位大主教，唯有自然教会成功开拓了分区，其中涉及的权利纠葛异常复杂。 总部允许希菲从法兰克抽调人手，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基本盘，否则，自然教会损失的不仅仅是精锐，多年的投资都要打水漂。 要知道，当年温莎王室的要价可不低！ 这给了芙罗拉快速扩张势力的好机会，她带来了不少亲信，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 希菲无法制止，只能安排亲信挂名，先把好的坑位占了。 希菲的亲信不多，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要说她在伦丹最信任的人，只能是韦恩和维罗妮卡了。 “维罗妮卡已经有了安排，我会将你挂名在剑河郡，担任牧司一职。剑河郡距离伦丹很近，你从家出发开车两个小时就到。” 希菲说道：“不用担心，日常事务有人会处理，你只是挂名，相当于镀金，不用待在剑河郡。” 什么意思，我一个无业游民，啥事没干升官了？ 白捡一份工资，还能鱼肉乡里，妙啊！ “可以，老师你看着安排就好，我没意见。” 韦恩没有拒绝，老师手里确实缺人，不然不会把他这个宝贝疙瘩拿出来。 他好奇道：“伦丹有黑暗骑士，把这么多人派出去，万一黑暗骑士打上门怎么办？” “分区总部有我和芙罗拉祭司。” 希菲言简意赅，普通的黄金法师没有资格和黑暗骑士过招，留下来也没用，不如给各地输血，缓解各大据点无人主持大局的乱症。 “另外，虽然你不用待在剑河郡，但每个月至少要去两趟。” “没问题。” 韦恩连连点头，这就去，他揣着古银币很不安生，感觉强盗普朗克随时都会上门抢夺。 刚好借出差的理由，先在外面蹲几天。 还有，他知道剑河郡，大学生活好，听说那边女大学生特别多。 说着说着，希菲向韦恩科普了自然教会的公务员划分。 从办公室跑腿到一级执事，再到牧司、祭司、大祭司，以及升任调回总部的神谕大祭司，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行政部门的全套升值流程了。 总部的情况另有复杂性，除了神谕大祭司，教宗之下还设有大先知、圣女/子两个特殊职位。 韦恩随便听了听，他没打算当公务员，但他对老师成为教宗非常热衷，一直惦记着纯洁的圣女。 “好好干，多捞一点功勋，未来能派上用场。”希菲意味深长看着好学生。 想不到吧，你有成为圣子的潜质。 “老师，功勋有什么用？” “可以兑换魔法，职务越高，能学到的魔法越多，神术也不例外。”希菲出言诱惑，她知道自己的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搞魔法。 韦恩兴趣大增：“比如？” “太多了，比如生命魔法！” 第一百零七章 白银十字：神、命、空、我 “生命魔法？！” 韦恩好奇看向希菲，学生不懂，还望老师展开了细说。 他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那个谁提起过生命魔法，没记错的话，在恩洛尔德镇，出自发鸡蛋的地心教。 当时他和贪欲之书融合，形状比较拟人，对手脱口而出，说了句生命魔法。 地心教的信仰是虚空之主，曾经自然教会的传奇法师，会两手生命魔法不足为奇，但是…… 直觉告诉韦恩，这段很重要，应该没那么简单。 “生命魔法并不局限于我们自然教会，自然加太阳、月光，三者合而为一才是生命魔法，这是非常高端的神术，涉及了三种信仰魔法。” 希菲说到一半，有点后悔了。 学生天赋极佳，学什么都快，万一对生命魔法来了兴趣，背着她和太阳、月光两个教会暗中勾搭，岂不是成了她把学生往外面推？ 希菲可是知道的，维罗妮卡有个舍友，名叫薇莉的小黄毛，成天嘻嘻哈哈游手好闲，有事无事就往学生身边钻，一看就没安好心。 假如小黄毛以提供信仰魔法为诱惑，伺机动手动脚，学生为了学习不得不……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老师，您是黄金法师，还有龙血传承，从您的角度而言，什么才是真正的生命？” 韦恩兴趣十足，没猜错的话，生命魔法涉及身体改造，后期可以打破人类极限，教会多年经验下来，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进化路线。 “韦恩，这些对你而言太早了，现在不用考虑。” 希菲黑着脸打断，顺势转移话题道：“六芒星学习得怎么样，跟姐姐说说，现在到哪一步了？” 话到一半，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又不说了，哪有你这么当老师的。 韦恩暗道可惜，不过没关系，强盗上门抢夺古银币的时候再问问，应该会有收获。 他说道：“生命本质全部填满，四大元素、空、我也全部点亮，目前正在维持平衡，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点亮六芒星了。” 韦恩说起了六芒星的疑点，他很难把握所谓的平衡，眼瞅着四元素都要塞满了，还没感应到水到渠成的征兆。 总不能都拉满吧？ 没听说过这样的案例啊！ “这么快？” 希菲小小惊讶了一下，转而道：“你太努力了，过快追求速度并不是好事，未来几天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总想着修炼，也不要给自己压力，多出门转转，多出去走走，保持一颗宁静的心。” 她闭上双目，再次睁开时，眸中闪烁绿光，静静端详韦恩体内的六芒星。 自然契约之眼！ 韦恩体内的六大元素全部点亮，偶尔会闪现串联的线条，但距离彻底串联成型还差了几分火候。 这孩子没说谎，他真的太努力了！ 希菲感慨不断，学生太努力，放着不管都能成才，显得她这個当老师的很多余。 不仅多余，还有些不务正业。 混球是对的，别每天都想着工作，多抽点时间出来陪陪女儿和学生，顺便传授一些修行经验。 混球：我说的是多陪陪丈夫和女儿！ 见老师检查功课，韦恩正襟危坐。 “韦恩，你拥有非常罕见的隐性魔力，但六芒星不会隐藏，有能力的人稍稍用些手段就能探查清楚……” 希菲开始教导学生如何隐藏体内的六芒星，这涉及魔力的运用技巧，初学者很难掌握。到了白银十字的阶段，魔法师对魔力的掌控更进一步，便可随心所欲完美驾驭。 韦恩按照希菲传授的方法尝试，刚上手，细微的魔力操控难度极大。 一直以来，他都因为魔力储备充沛，专精无脑平推的战术，大手大脚惯了，字典里找不到节约的概念。 陡然从极大改至极小，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对面，察觉到学生体内澎湃的魔力，希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六芒星尚未串联成型，魔力储备就远远超过了一般的白银法师，她以为自己高估了学生的天赋，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魔法很吃天赋！ 人人都能成为魔法师，是因为魔法师的门槛没那么高，但如果想成为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天赋就显得尤为重要。 拿希菲或者维罗妮卡来举例，龙血后裔的生命本质远远超过普通人，同样六芒星修行阶段，她们能储存更多的四元素，思维也远比其他人更强大。为了保证六芒星成型，必须要学习更多的知识，保证‘空’不会在六芒星成型时拖后腿。 这就是天赋，刚起步，她们已经和普通魔法师拉开了差距。 等到了白银、黄金的阶段，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而且，很多魔法师受天赋限制，终其一生都只能在白银阶段厮混，奋斗一生也到不了黄金。 比如之前的四位祭祀，身份地位很高，实力真不咋地，能爬上高位全靠坐办公室混功勋。 韦恩的天赋绝对不止黄金，再加上恐怖的元素亲和力，希菲大胆畅想未来，越看越觉得学生可爱讨喜。 不像那个谁，都是一个发色，只会越看越讨厌。 “老师，细微的魔力操控有点难，我一时半会无法驯服自己的魔力。”韦恩眉头紧皱，他试了，体内的魔力又臭又硬，只知道横冲直撞蛮干，一点都不优雅。 “难就对了，这是白银法师才能掌握的技巧。” “老师，能说说白银法师的修炼吗，我想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可以，但我只说一部分，你了解就好，不用太过深入。” 希菲挥手在身前画出六芒星图案，荧光幽幽将她整个人照成了绿色，韦恩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奥斯顿和梅根滚床单的画面。 “黑锻六芒星分别是土、火、水、风、空、我，这些你已经知道，我就不再叙述了。” 希菲双手推开，在六芒星的基础上推演出白银十字星：“十字星的构成为四个要点，神、命、空、我……” “命就是生命本质，由土、火、水、风四元素共同构成，神则是由之前的空、我拆分而来，这一步的本质是强化空、我两大元素，为之后的黄金三角做准备。” 随着希菲的话语展开，六芒星的六角或是分散或是聚合，重组后变作十字星。 “命、空、我的概念伱已经了解，白银十字的关键在于神，牵扯到信仰，非常重要。神是你的指引者，和你的思维，和你掌握的知识息息相关，决定了你未来的道路……” “我们是自然女神的门徒，我们的神就是自然！” 韦恩听得出神，然后就看到希菲挥手散去十字星，结束了这次的ppt授课。 怎么又到关键时刻断了，老师你该不会在cpu我吧？ 韦恩一脸郁闷，他想知道更多，希菲则连连摇头，就这么多，再说下去影响学生发育。 韦恩无奈，只能将好奇压下，琢磨着强盗上门的时候问个清楚。 希菲知道学生好学，但这个阶段太早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万一她一时嘴快导致学生长歪了，那才叫后悔莫及。 她提及了六芒星阶段的魔法知识，将韦恩的注意力引导至现在，修行讲究一步一个脚印，吃多了不好，馋别人锅里的更不好。 一个交一个问，时间飞速流过。 临近下课，韦恩看了看手表，坏了，克莉丝该等急了。 “老师，我今天看报纸，丝袜已经上市了，销量非常好。” 何止是好，都供不应求了。 希菲立马来了精神，她的品牌能一跃杀进伦丹时尚圈，成为争相追捧的新宠，韦恩设计的丝袜功不可没。 啥也不说了，等分红就行了。 “对了老师，前段时间在龙心岛，我看到当下最受欢迎的几款女士泳衣，突然灵感爆棚想到了新点子。”韦恩取来纸笔，在白纸上画出了比基尼的简图。 希菲眉头一皱，太暴露了，该漏的不该漏的全漏了，有伤风化肯定会被警察抓。 “老师，不行吗？” “不行，哪有穿着内衣去游泳的。” 希菲皱眉直摇头，作为专业设计师，她一眼就看出了比基尼的价值，衬显女性优美的身体曲线，肯定会受到追捧。 同样的，争议会很大，不适合在公开场合穿着。 韦恩愣了一下，时代局限，这年头大家还没那么开放，所以薇莉和维罗妮卡的泳衣才那么保守。 可惜了，他还想看三人在海边蹦蹦跳跳呢！ 三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那画面想想就冲动。 可惜冲不得！ 不行就不行，韦恩也不强求，退而求次道：“那内衣呢，专门打造一款奢侈品牌，抢先定义行业标准，能操作吗？” 这年头已经引入了罩杯的概念，但市面上的胸衣只能用原始来形容，实用性、美观性都很一般，对女性不友好，对男性也不友好。 韦恩总结泳衣的失败教训，没有直接抛出跨时代的设计理念，他倒是可以设计，可当前时代不一定能接受。 好在内衣是私密物品，不会在公开场合穿着，韦恩认为有搞头，希菲出几个设计方案，他进行修改加入新元素。 希菲觉得可以操作，只是看学生的眼神怪怪的，丝袜就算了，内衣这么私密的女性物品，你小子从哪获得的灵感？ 韦恩耸耸肩，他受到泳衣的启发，坚信市场不会辜负每一个天才，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 之后，他又对丝袜的更新换代提了几个建议，顺手画了几张图纸。 希菲看了看，感觉也就一般，韦恩则信心十足，让老师转交给奥斯顿，后者是大资本家，眼光精准到位，一定能察觉到里面的商机。 这几款设计带入了韦恩自己的偏好，琢磨着奥斯顿肯定会喜欢，并告诉希菲，丝袜的市场才刚起步，距离完全打开还有好几年时间，等市场饱和了，再给消费者们展示新花样，如此才能保证利益最大化。 希菲歪了歪头，太像了，韦恩大谈捞钱的时候，和混球几乎一模一样。 区别是，混球擅长金融，在票据交换领域大捞特捞，韦恩则一门心思挣女人身上的钱。 当晚，韦恩拒绝留宿，坐车返回韦恩宅。 上课迟到，必然导致下课拖堂，再加上学生资质愚钝，今天又要麻烦学姐老师留宿了。 一直这样，韦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要不，学姐你直接搬过来住吧，省得白天晚上来回跑，麻烦不说还浪费时间。 另一边，希菲带着画稿找到奥斯顿，询问专业人士有什么看法，韦恩将新款丝袜定义为高档奢侈品，还说一定会受到上流社会的欢迎。 奥斯顿：“……” 这么下流，简直太上流了，别人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会买爆。 比如这款吊带，他由衷喜爱，充斥着一股子复古风。 他是绅士，绅士喜欢复古！ 听说还有新的内衣设计理念，水泥桶点子可真多，肯定还藏了一手…… 没准留着是件好事。 一时间，奥斯顿陷入进退两难的纠结，留着吧，女儿肯定要遭殃，不留着吧，夫人没新衣服换。 就很纠结！ “说话呀？” “也，也不是不行。” ———— 天明，雾气散去。 今日的伦丹略显阴沉，天公不作美，隐隐有一场暴雨将至。 韦恩绅士拉开车门送克莉丝上车，再次对昨晚的迟到表达了歉意，如果不是因为他，学姐老师不会一直留宿在韦恩宅。 关上车门后，韦恩对一旁的管家递去了眼色。 弗拉：老爷不用天天使眼色，我心里都明白。 韦恩：不，你不明白。 弗拉：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韦恩：你明白就好，记得隐蔽点，别被她发现。 主仆二人眼神交流一番，弗拉瞬间领悟了老爷的心思，光是车上说好话还不够，得多上几架僚机。 比如流言蜚语。 克莉丝这么漂亮的姑娘，每晚豪华黑色轿车接走，第二天一早才回学校，她是不是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是不是每晚都住在男朋友家？ 发展到哪个阶段了，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这些谣言都可以散播！ 也不能叫谣言，八卦而已，考虑到是女校，这种茶余饭后的八卦最受欢迎了。 韦恩让弗拉隐蔽一些，有必要的话，弗拉自己看着办，多发展几个下线，赞助生活拮据的女大学生，在校老师也可以，多花一点也没关系。 总之，花钱能摆平就不要省。 …… 管家离开后，韦恩拎着行李箱来到后花园，开始了上午的剑术修行课。 阿雪全程蹲在树上。 这是韦恩的要求，他加入太阳教会，就像白色内裤上多了一块黄泥，不是屎也是屎，已经洗不白了。 这都是阿雪的功劳，它本鸟难辞其咎，事已至此，举报就是自爆，别琢磨那些小心思了。 阿雪全程沉默，如果时间能倒流，它绝不会出于好奇跟着韦恩离开鸟舍。 吃过午饭，韦恩乘坐黑色轿车去往商业街。 昨晚薇莉没来留宿，还在因为选择题的事郁闷，她不在，韦恩用不着压马路，车上和管家有说有笑，很快就抵达了侦探社。 侦探社今天下午开始面试招人，首先是代表门面的前台，韦恩要求不高，年轻漂亮、胸大腿长、衣着品味气质佳，让委托人第一时间知道这里消费很高。 雇员方面，韦恩和韦斯利签订合同，作为韦恩侦探社第二优秀的侦探，韦斯利在另一个办公室负责招聘侦探雇员。 韦恩侦探社规模不大，五位侦探足矣，前期不必满员，只招两个就足够了。 两点钟，临近下午茶时间，韦恩接到了克尔的电话。 “我看了报纸，听说你在招人？” “这都被你知道了，消息真灵通。”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位，我姐姐，是你喜欢的那款丑女类型，刚好下午茶时间，我帮你约出来见一面。” “……” 呵呵，我倒要看看能有多漂亮！ 第一百零八章 一切成功都源于贪婪，一切失败都源于太过贪婪 约定的餐厅，韦恩见到了克尔，以及他口中的丑女姐姐。 不得不说，确实很漂亮。 这是一位棕色长发美女，容貌身段都属上乘，尤其是端庄的气质，红唇加眼镜的造型，知性中带着一丝禁忌的小性感。 “认识一下，这是我姐姐莫娜·霍索恩。” 克尔热情为两人介绍起来：“他就是韦恩，之前我和你提过，别看他年轻，已经有了一家自己的侦探社，有才华还不缺钱，年少有为也是你喜欢的那款。” 年少有为有点过了，我的侦探社是吃软饭挣来的。 韦恩疑惑看了眼克尔，不是你姐姐吗，为什么姓氏不一样？ 克尔耸了耸肩，敷衍道：“重组家庭，她成年了，各姓各的很正常。” 信你才怪！ 韦恩翻翻白眼，礼貌伸手和莫娜握了一下，下意识打量起对方的衣着相貌。 很年轻，只看外貌并没有三十，衣着和妆容都很得体，明媚但恰到好处。过膝黑色短裙，穿着一双丝袜，可见经济实力也不差。 同一时间，莫娜也在打量韦恩，她看得非常仔细，远不止侦探的习惯那么简单。 下午茶时间不长，韦恩将这次见面变成了招聘现场，出于对克尔人品的信任，招下了这名女侦探。 莫娜在白手套协会注册在案，等级和韦恩一样是蓝色，长得漂亮又有能力，预期的薪资还不高，韦恩没理由拒绝对方。 侦探雇员都是男性，招募一名女性侦探，处理某些特殊的案件会方便不少。 结束了愉快的下午茶，韦恩留下一张名片离去。 单看莫娜在白手套协会的侦探等级，韦恩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位魔法师，主动上门肯定不是给他当小弟那么简单。 无所谓，韦恩对莫娜的定位是只谈工作不走进生活，工作生活分得清清楚楚，还怕对方吃了他不成。 韦恩离去之后，克尔看向‘姐姐’，小声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些什么，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哪有那么容易。” 莫娜摇了摇头：“暂时无法确认，但你既然说了他能变身天使，这条线索就有跟下去的必要。” “能说说教会到底在找什么吗？” “克尔，和伱聊天很愉快，感谢你的帮忙，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娜摇曳身姿离去，留下克尔原地直翻白眼，不说就不说，他自己会调查。 “等会儿，怎么是我结账？” ———— 韦恩返回侦探社，让韦斯利停下侦探雇员的招聘，加上他这个老板在内，侦探社拥有三名侦探，短时间内无须再招新人。 事业刚起步，步子不能迈太大。 时间匆匆而过，黑色轿车来到商业街，管家弗拉来接老爷下班。 韦恩坐在后排，手中把玩着古银币，构筑六芒星的六个要素全部拉满，土火水风四元素更是多到了泡芙级别，唯独六芒星迟迟没能串联。 说好的水到渠成呢，他的下水道都快溢出来了！ 眼下，古银币对韦恩的意义已经不大，主要是贪欲之书一直在吃，就像一个黑洞，不知满足吞噬着灰色空间。 黑色轿车驶入爵士路，暴雨突然降下，阴沉的天色仿佛快要塌下来一般。 “太黑了……” 韦恩意识到不对，示意弗拉停车，诡异的是，管家并没有听从老爷的命令，驾车拐进了一条黑色小路。 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韦恩微眯双目，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将古银币塞在真皮座垫的缝隙中。 轿车停下，亡灵步兵拉开车门坐在了韦恩身旁，见面就是一顿反派标志性的嘎嘎怪笑。 韦恩翻了翻白眼：“普朗克院长，你没必要每次都把脸挡起来。” “这可不行，做人要有诚信，我答应过大祭司。” 普朗克表示做人要行得端坐得正，他对神明发誓，绝不会主动出现在韦恩面前，誓言不能违背，说到一定要做到。 你的神可真好糊弄！ 韦恩心下吐槽，然后就看到普朗克从座椅缝隙中取走了古银币。 “好奇怪，这枚银币和我丢掉的那枚好像。”普朗克直呼走运，乐呵呵将古银币揣了起来。 我的银币！ 韦恩一脸不舍看着古银币被强盗夺走，心下立誓，三十年泰姆河东三十年泰姆河西，今日之耻定当永刻于心，他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韦恩，听说你在龙心岛遇到了邪神，还有一位古神？” “院长也知道了？” “当然，那毕竟是古神。” 普朗克主打一個废话没有，坦诚向韦恩揭示了白手套协会和自由法师联盟之间的关系，韦恩没猜错，温莎王室的手真的很大，白手套协会只是其中的一环。 “你看到古神了吗？” “没有，当时耳边很吵，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惜了……但理应如此，古神不可直视，不可名状。” 普朗克唏嘘一声，陷入了和邪神同样的纠结，渴望得到古神的糖果，又怕摄入糖分太多身体吃不消。 普朗克唏嘘一会儿开始询问邪神，他的收藏里有鲜血的圣杯，他剿灭了一个鲜血信仰的邪教，顺手把邪神也信了一下。 信仰嘛，无非是一桩生意，多信点不会有错。 地狱邪神的降临没什么好隐瞒的，韦恩如实讲述起来，说到邪神不知死活抢占古神信仰的时候，普朗克的骷髅脑袋嘎嘎怪笑。 如果邪神没那么贪婪，或许降临人间的计划就成了。 一切成功都源于贪婪，一切失败都源于太过贪婪！ 普朗克拿回古银币，询问了想知道的情报，打开车门就要离开，韦恩不愿就这么放他离开，询问生命魔法和白银十字。 “生命魔法每一家教会都有研究，情况非常复杂，谁对谁错我也说不准……” 普朗克举例道：“生命联盟的精灵进化论、死亡的骷髅化，包括上次你看到的马歇尔师徒，都可以算作生命魔法，这是一个非常宏大的议题。等你达到白银法师，学习教会的信仰魔法，你的生命自然而然会开始进化。” 韦恩将这些话记下，普朗克是自由联盟的法师，没有绝对的信仰，看待问题的角度更加客观，他的论点参照意义绝对高于希菲。 “至于白银十字，你完全可以请教自己的老师，大祭司是黄金法师，这些小问题难不倒她。” 普朗克猜测韦恩已经问过了，乐于这位天才没有偏信自己的老师，握拳轻咳了一声：“白银十字的构成要素是命、我、空、神，我们自由法师将‘神’放在最后，神很重要，但绝对不能单一，这关乎你后续的道路……” 普朗克说话很直，挑明道：“大祭司是自然女神的门徒，她的神只有自然，你不一样，仅仅将神定义为自然，只会束缚你未来能达到的高度。” “那我应该将神定义成什么呢？” “按理说是越多越好，但太多了也不行，人是有极限的，信仰太多，你的生命本质、思维、知识储备很难跟上，这四大要素一旦失衡，白银十字永远无法成型。” 普朗克稍加沉吟：“我建议你量力而为，可以将生命联盟的三女神视为神，从这三个信仰入手。” “当然，你手里有一枚黑暗戒指，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生命本质、思维足够强大，可以考虑将黑暗加入其中……” “如此一来，你的知识又会跟不上，大祭司不会为你提供黑暗信仰的知识，到时来找我，自由联盟最不缺这些。” 普朗克乐呵呵笑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韦恩注定成为一名自由法师。 韦恩眉头一挑，既然都加入了黑暗，那死亡也可以。 一次抱五个女神的大长腿，两只手够用吗？ 对了，他还有触手，届时触手缠住女神们的长腿，效果是一样的。 有搞头！ “对了，你的老师应该没有告诉你，魔法师在锻造白银十字的阶段依旧需要捕捉四元素。”普朗克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记得来找我，古银币可以借你用一段时间。” 反正花不了多少！ 还有这种好事？ 韦恩一脸激动看着普朗克，虽然有被算计的成分，但不得不说，糟老头是个好人，有事他真上。 谢谢你，薛定谔！ 轿车停下，普朗克离去，黑暗区域散去，视野回到了暴雨连绵的爵士路。 弗拉浑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送韦恩老爷回家，转身去学校接未来的克莉丝夫人。 “太掉价了，一点都不优雅，该聘请一位专职司机了。”见弗拉前前后后忙个不停，家里的大事小事都要亲力亲为，韦恩一阵不忍。 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韦恩在客厅里向骑士老师请教剑术，顺便询问了白银十字的情况。 关乎未来的道路，修行的每一步都很重要，韦恩不会偏听信仰虔诚的希菲，更不会偏信信仰自由的普朗克，说句难听话，这两位的信仰都非常极端。 多参考其他意见才是正理。 瓦尔基里一脸迷茫，白银十字是什么？ 韦恩直翻白眼，怪他，忘了女骑士没脑子，问了等于白问。 ———— 9月1日。 韦恩侦探社低调开业，没有锣鼓喧天也无鞭炮齐鸣，平平淡淡没有引发丝毫波澜。 白手套协会发来贺信，并友情赞助了两个委托。 韦恩翻看了一下，第一个委托是寻找富豪失踪的宠物狗，难度不大，交给韦斯利处理；第二个委托要坐火车出远门，他身娇体弱，害怕离开伦丹市满世界都是邪神，交给了莫娜处理。 至于他本人，专心搞魔法。 说到做到，当晚就在卧室里研究起了魔法少女和丝袜的组合。 薇莉经过了几天的郁闷期，重新点燃白给精神，白天和瓦尔基里学习屠龙剑术，晚上抱怨着离家太远，不想走夜路索性留宿。 她想起几天前的约定，来韦恩的卧室试穿丝袜。 韦恩对这种发福利的行为向来举全部触手赞同，辅导课结束后，还把学姐老师一起拉了过来。 薇莉不满撅起嘴，但没说什么。 韦恩打开衣橱，里面满满堆了两箱子丝袜，看得薇莉张大嘴巴，克莉丝瞪圆了眼睛。 虽然但是，你衣柜里摆这么多女性用品干什么？ 两人同时脑补了韦恩穿上丝袜的画面，过于喜人，纷纷笑出了声。 “别误会，作为丝袜的设计师，我经常抽检厂家的成品，服务客户的重要环节，这个流程不能省。”韦恩板着脸解释原因。 两位魔法少女恍然大悟，称赞了韦恩的职业精神，刚刚是她们狭隘了。 “薇莉，这是你的，还有克莉丝，也麻烦你了。” 薇莉接过丝袜，坐在床边直接换了起来，克莉丝愣愣站在原地：“我也要换？” “拜托了，这是质检环节，丝袜送给你，到时候再给你发一份工资。” “我也要！” “好好好，都给你，发双倍。” 韦恩瞄了眼正在换袜子的薇莉，回头一脸期待看着克莉丝：“家里的女仆身材不合适，只能找你们这些朋友帮忙了。” 克莉丝很难拒绝，刚想说不要工资也行，被薇莉抢先开口，为了照顾后者的面子，只好自己也领了一份工资。 在智减员薇莉的助攻下，克莉丝晕晕乎乎成了质检员二号。 她矜持回房换上样品，之后按照韦恩的要求，和薇莉熬了几个凸显身材的造型。 有点小羞耻，但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两女穿的都是长裙，韦恩也没有让她们把裙摆提起来，太吓人了，克莉丝肯定会被吓走。 刚开始，慢慢来，等习惯了再提供搭配丝袜的短裙样品。 五分钟后，韦恩放下素描本，感谢两位模特仗义出腿，为表敬意，明天请客吃大餐。 在韦恩遗憾的注视下，薇莉和克莉丝离开卧室，并没有把质检的样品留下来。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9月3号。 韦恩穿上瓦尔基里在后花园练剑，体内的六芒星猛地串联成型，他急忙停下舞剑的动作，细心感应六芒星的变化，试图找到规律让其彻底稳定下来。 这次的平衡延长到了十二秒，韦恩也整整舒坦了十二秒，因为鼻尖的金发痒痒的，打了个喷嚏导致中断。 瓦尔基里歉意开口：“韦恩，刚才……” “和你没关系，是我突然就来了。” 韦恩脱下铠甲，总结最近几天六芒星串联成型的经验，总结出了一条规律。 他越是不在乎，越是集中注意力做别的事情，没有刻意关注，六芒星反倒越容易成型。 “老师是对的，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多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韦恩喃喃自语，将铠甲装进手提箱，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剑河郡。 往返四个小时，早上出门晚上回家，还不耽误学姐的丝袜，不是，还不耽误学姐的辅导课。 完美！ 韦恩的牧司证件已经发了下来，有自然教会专属的魔法防伪印章，作为一名不大不小的领导，他长期离岗，是时候露个脸刷刷存在感了。 顺便放松一下，见识一下大学校园的本地特色。 “不会错，下一次成型，六芒星就稳了……” 韦恩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那十二秒，他体内充满了抛瓦，贪欲之书也比往常更加饥饿。 ———— 九千字，求月票！ 第一百零九章 迷雾，黑色山脉；虫灾，黑魔法师 剑河郡在伦丹北方，相距不到一百公里，从大教堂火车站乘坐火车出发，一个小时便可抵达。 可如果火车晚点，一切另说。 换成自驾的话，从伦丹西区出发，抵达自然教会在剑河郡的据点大约需要两个小时。 在没有自动导航的年代，第一次摸索着上路，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综合上述考虑，韦恩选择开车。 除了担心火车晚点，还有多方面考虑，他每个月都要去剑河郡打卡两次，熟悉路况对他有好处。 上午八点，黑色轿车驶出伦丹市，一路向北。 韦恩参照地图驾车，车速并不快。 他没有给据点打电话，已经计划好了，此行主打一個领导突击检查。如果查到有谁上班摸鱼，领着教会的公务员工资但上班时间离岗，那不好意思，反手再加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 什么，领导也摸鱼？ 笑死，领导的事能叫摸鱼吗，那叫出差，那叫深造学习。 半小时后，轿车驶入一条标注‘114号’的公路，气压渐渐降低，阴沉的雾气渐渐弥漫起来。 韦恩踩下刹车，车辆挂灯停于路边，他摸出地图看了起来。 副驾驶座上，白鸽来回蹦跶，咕咕咕将玉米粒和麦粒分类，似是在清点自己的家产。 “路没错，但……” 韦恩望着后视镜，周边的雾气越来越浓，给他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说不上来，但哪里怪怪的。 “一出伦丹城，到处都是妖魔鬼怪，这算哪门子神选大陆，妖魔大陆还差不多。”韦恩无语吐槽，面对神神秘秘的迷雾区域，果断选择了掉头回程。 今日不宜出门，明天坐火车去剑河郡。 114号公路蜿蜒曲折，车辆驶过，在迷雾面纱中撕开一道口子，带起一片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随着迷雾越来越浓，道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模糊，车灯艰难穿过朦胧，一切都格外地宁静和神秘。 韦恩已经掉头两次了，轿车仿佛驶入了一片未知区域，前后左右模糊不清，车灯在雾气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给他带来为数不多的光明。 韦恩没有继续盯着地图，和迷路无关，如料不差，他可能遭遇了都市传说。 严谨点，这里不是市区，应该叫市外传说。 上次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是上次，车上除了他，还有一女一猫一基佬，这次只有一只傻乎乎的鸽子。 韦恩低头看去，白鸽在数数，小爪子将麦粒扒拉来扒拉去，仿佛多数几遍麦粒就会变多一样。 第四次掉头无法离开迷雾区域，韦恩放出白鸽，视线进入对方的视角，于高空中俯瞰，见得一片神秘朦胧的雾海。 雾海的尽头在何方，没人知道。 “太邪门了！” 韦恩收回白鸽，皱眉道：“早知道会这样，出门的时候就该把瓦尔基里带上，后备箱又不是塞不下。” 他抬头扬了扬下巴，眸中白光跳动，整颗脑袋扬起黑烟，血肉皮囊散去，登录了死亡骑士的账号。 今天骑士不骑马，开车。 韦恩穿戴厚重的黑色铠甲，挤在狭窄的驾驶座上，很不舒服，但安全感爆表。 迷雾再浓又如何，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桀桀桀桀———” 他抬手一挥，副驾驶座上白鸽瞬间成了骷髅鸟。 “咕咕咕！！” 半小时后，路面斑驳不堪，道路状况变得奇差无比，通过一条隧道后，漫天大雾稍稍散去，周边渐渐出现了一些孤矮的房屋。 造型老旧，不似现代风格。 韦恩没有贸然停车，更没有下车问路的打算，雾气寓意着不祥，住在这里的很难说是不是人类，万一钻出个什么奇形怪状的家伙，那画面想想就吓人。 而且，道路的远方是一片连绵山脉，黑色山脉高耸入云，和地图上标注的伦丹北部平原没有半点关系。 他现在不在神选大陆！ “继续开车，没准开着开着就离开了。” 韦恩的好奇心可大可小，研究魔法的时候，他恨不得刨根问底，眼下这种局面他只会谨慎从心，哪怕窗外出现光之巨人殴打小怪兽，他也绝不停车。 遽然，远方的黑色山脉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夹杂着神秘且古老的信息，深沉有力，在空气中回荡不止。 韦恩从没听过这种声音，非要说个类似的，他只能联想到鲸鱼，以此推测发出声音的生物体型非常庞大。 十分钟后，韦恩眼前再次出现一条隧道，他驾车驶入其中。 随着车辆驶出隧道，眼前光芒大亮，回到了原先的114号公路，周边没有雾气，后视镜上也没隧道的踪影。 韦恩放飞骷髅鸟，景色悠然，平平静静，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其他往返的车辆。 “越来越邪门了！” 韦恩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召回白鸽后，双双变回原本样貌，他驱车返回114号公路入口，这一次没有遇到迷雾。 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他看不懂这个世界，成了魔法师，更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神秘总是不期而遇，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这样出现。 韦恩怀疑自己的体质有问题，不然很难解释邪门的东西总往他身边靠拢，他瞄了眼贪欲之书，顺手将锅甩了过去。 ———— ‘郡’是温莎的二级行政区划，大区之下就是郡级单位，伦丹比较特殊，属于郡级行政单位，彼此是平级关系。 换一个角度，伦丹更加特殊，郡属于伦丹的次级行政单位。 温莎的行政划分非常复杂，属于历史遗留问题，韦恩一直没怎么弄明白，只知道剑河郡占地面积大于伦丹，管辖着五个市区。 人口方面，伦丹遥遥领先，能把剑河郡甩出十个五连发卡弯，差距大到开氮气都追不上。 自然教会的据点位于剑河郡剑河市，一座历史悠久的大学城，保存了许多中世纪时期的建筑，遍地剧院、美术馆、博物馆、图书馆，文艺气息都腌入味了。 韦恩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下午茶时分抵达据点，和伦丹总部的图书馆一样，这处据点也是一座图书馆。 上下两层楼，树木郁郁葱葱，环境幽雅，很适合看书时睡觉。 在剑河大学城，类似的图书馆超过三位数，自然教会的据点并不起眼，韦恩进入图书馆后，没有第一时间亮出身份证明，而是在图书馆内转了一圈。 图书馆无人问津，只有少数几对情侣依偎在一起看书，恋爱的土味令韦恩十分不适，放弃了假装文艺青年的念头，走进二楼办公室。 或许是因为下午茶时分，办公室内只有一位值班的女性。 年龄不大，十七八岁左右，淡绿色长裙，戴着瓶底厚的眼镜，低头看着一本文学巨著。 见有人推门走入，女子缓缓抬头，说道：“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工作人员都不在，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一楼的前台询问。” 显然，她将韦恩视为了借阅书籍的市民。 大学生是没可能了，韦恩的衣着穿搭由弗拉精心搭配，还留了奥斯顿同款背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校学生。 咦，我手下还有这种好货色？ 适才没注意，女子抬起头后韦恩才看清对方的相貌，面容清澈，眸光明亮而宁静，身上洋溢着一股优雅的知性美，是一位标准的文艺少女。 韦恩感觉自己又双叒叕恋爱了。 因为他时不时就会恋爱一次，次数太多，渐渐有些麻了，短暂惊讶过后，亮出教会的牧司证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文艺少女微微一愣，摆好书签合上书本，起身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速缓慢做了个自我介绍。 奥蒂莉亚·费迪南德。 奥蒂莉亚是自然女神的门徒，但并非教会公务人员，因为时常借阅书籍，和据点的公务员混了个脸熟，下午茶时间帮忙看守办公室。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费迪南德小姐，你不是教会的公职人员，称呼我韦恩就可以了，不必加上牧司的职位。”韦恩伸出手和对方礼貌握了一下。 “好的，韦恩先生。” 奥蒂莉亚微微一笑，同样礼貌道：“大家都叫我奥蒂莉亚，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说完，她坐下继续看书，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周围的一切都和她再没有关系。 是个怪人！ 韦恩心下作出评价，看在对方长得漂亮的份上，又加了个‘好看’的标签。 好看的怪人。 奥蒂莉亚自称自然女神的门徒，而不是信徒，韦恩猜测她是一名魔法师，奈何大家不熟，对方也没有闲聊的心思，他也不好追着询问。 下午茶时间结束，十余名公务员返回办公室，看着不请自来的陌生人，纷纷疑惑不已。 韦恩亮出了身份证明，又看了看手表：“下午茶在三点结束，你们迟到了二十分钟，这笔账我会记下来。” 众人心下哀嚎，领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组团外出的时候来，亏他们前几天做足了样子。这下好了，直接撞枪口上，前几天白演了。 “负责人在哪，谁是三级执事达西？” 韦恩看着办公室墙上贴着的职员名单，挑眉道：“领着三级执事的薪水，监管失职，这么松懈还当什么负责人，不如去一楼看大门。” “……”xn 负责人不在，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达西执事受邀去往南剑河郡区，还有五位同事同行，最近那里有些不太平，一直在闹虫灾。” “虫灾？！” “是的，天父教廷的主教邀请……” 南剑桥郡村落聚集，韦恩开车时路过那里，前段时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弥漫，紧接着就闹起了虫灾。 达西执事凭借多年的经验，认为二者必然存在联系，据点没有牧司坐镇，达西决定亲自前往调查。 如果确实有问题，他会出一份调查报告送至伦丹，交由总部的手术刀机构处理。 刚好天父教会的基思主教上门，两人一拍即合，人多力量大，有问题还能多个帮手，便结伴出发了。 又是大雾，该不会和我撞到的那场大雾是一个东西吧？ 韦恩稍加沉吟，问题很大，看向说话的中年男子：“你叫什么名字，会开车吗？” “安德烈，有驾照。” “伱陪我去一趟南剑桥郡，其他人继续工作，记得准点上下班，下次别再被我逮到。”韦恩拿起电话，给弗拉打了过去，今晚加班不回家了。 ———— 南剑桥郡，下午五点。 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乡野的道路上腾起薄薄的迷雾，这些迷雾自树林中钻出，四面八方都有，但又找不到具体来源，十分蹊跷。 总不能是凭空出现吧？ 一行十余人行走在乡间小路，为首的两位男子西装笔挺，分别是来自天父教廷的基思主教、自然教会的达西执事。 信仰不同，按理说关系应该非常冷淡，这两位明显是例外。 达西身为基层执事，只想一心搞事业，基思主教不像其他教区的主教一样端着架子，待人接物和颜悦色，也没有小男孩之类的特殊癖好。 当然了，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天父教廷在温莎日渐式微，他想端也端不起来，更没胆子发展特殊癖好。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魔法师，一路顺着线索追踪，交换意见很快就发现了苗头。 “我记得雾气从七月份开始爆发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死亡骑士在伦丹出现。”基思主教说道。 “是的，自从黑暗骑士出现，教会损失惨重，牧司的职位长期空缺，藏于暗中的邪教爪牙就没以前那么老实了。”达西一脚踢开前方的土垒。 窸窸窣窣的虫子四下爬开，顺着周边的地缝钻入泥土之中。 这是一种带有条纹的节肢动物，外形和蜈蚣非常相似，学名‘马陆’，又名千足虫，多节，每节都有一对触足。 马陆既是节肢动物，也是食肉动物，体型稍小的，则以食草为主，因为损害农作物，一般被当作害虫。 最让人感到不适的，是马陆的长相。 达西皱眉看着马陆消失在泥土中：“前几天，大学出了一份报告，昆虫学家详细阐明了马陆爆发的原因，理由非常充足，我差点就信了。” “那份报告我也看过，据说是新品种，繁殖能力极强，市政府为此组建了一支除虫队……”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真要是新物种那么简单，反倒是件好事。 “达西，你觉得是雾气改变了这些虫子，使它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繁殖能力，还是异教徒手笔？”基思主教问道。 达西没说话，站在彼此的立场，大家都是异教徒。 基思察觉到自己的语病，改口道：“死亡和黑暗的信仰玩虫子吗？” “据我所知，没人喜欢虫子，雾气变异的可能性很大……” 达西不敢断言，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银法师，这道题对他有些超纲了。 “我倒是知道几个地狱的邪神和虫子有关。” “……” 达西不悦看向基思，有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耽误了向上汇报的时间对大家都没好处。 “不可能的，邪神被封印在地狱，他们的力量无法影响人间，即便有信仰散播，人数也少得可怜，相较之下，我更倾向于两种可能。” 基思讲明自己的推测，第一种，雾气变异，类似的例子很多；第二种，有黑魔法师在进行禁忌实验。 黑魔法师并非信奉黑暗女神的魔法师，主要指魔法界的通缉犯，追寻所谓的魔法真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乍一听和信仰自由的魔法师很像，但黑魔法师的手段要凶残很多，他们更加贪婪，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时常会进行残酷的邪祭，获得力量的目标也多为地狱的邪神。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了一处牧场，牧场的主人正在清理草料中的虫子，得知一行人是大学昆虫系的调查员，立马抱怨了起来。 “这些虫子已经不满足于草料了，它们还吃肉，昨天晚上它们扎堆来到了牛棚，密密麻麻的场面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听说隔壁村有未下葬的死者，一晚上的时间被虫子啃了一半，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肚子里都是虫子。” 牧场主描述得绘声绘色，还带众人欣赏了他昨夜的战功。 死去的虫子被堆砌成小山，一米高，黏稠汁液流淌，散发着一股恶臭，画面专治暴饮暴食。 一行人远远看着，不愿靠近。 达西心头咯噔一声，不知发现了什么，捡起一根木棍插入虫尸堆。 一缕缕淡不可查的白色雾气散开，瞬间引来了基思主教的注意力。 雾气和虫子有关，它们可以制造雾气！ 两人对视一眼，带领手下离开牧场，行走间步伐加快了许多。 “第一次的大雾改变了这些虫子，它们已经成了雾气的一部分，包括它们繁衍的后代。市政府的除虫队解决不了这些虫子，我要向伦丹总部汇报，让他们派人过来将这批虫子彻底消灭。”达西忧心忡忡，雾气很危险，难保虫子不会继续变异。 今天敢吃尸体，明天就敢吃活人！ “我还是觉得和黑魔法师有关，不然很难解释大雾只变异了虫子，没有改变其他生物。”基思持有不同观点。 两人各有猜测，但都打算向上汇报，虫子的数量太多，人手有限根本清理不了。 …… 黄昏落日，乡野的道路雾气渐浓，随着最后一缕光辉落下，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响亮了起来。 一行人登上大巴车，沿着公路返回剑河市，轮胎碾过噼里啪啦，直让众人腹内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大巴车猛地停下。 司机目瞪口呆看向前方，车灯照向前方公路，数不清的虫子蔓延爬行，汇聚成一条条粗线，渔网一样罩住了整条公路。 达西心头一寒，被密集的场面惊得头皮发麻，一旁的基思闭目感应：“没有魔力波动，看样子并不是黑魔法师的手笔，冲过去，只是虫子多了一点而已。” 司机点点头，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启动大巴车开始加速。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虫子数量太多了，多到车上的众人明显感觉到了轮胎压过的颠簸感，司机迫于轮胎打滑，不得不放缓了车速。 千足虫则无穷无尽一般，从左右两侧的农田树林中钻出，黑压压一片填满了公路。 基思脸色愈发阴沉：“情况不对，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这些虫子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落下，数之不清的千足虫堆砌成一面高墙，挡住了大巴车前进的方向。 “不要停，加速往前开。” 基思跳窗爬至车顶，怀中抱着一本圣经，口中默念诗篇。 白色光芒照亮夜空，温暖的圣意驱散污浊邪祟，浩瀚的声势绵延数里，所过之处，千足虫瓦解冰消，飞快朝着阴影暗处遁逃。 虫子组成的高墙自行溃散，基思手举圣经，照亮前行的道路。 大巴车后方，不甘失败的虫群滚滚而至，很快便汇聚成了一个不规则滚动的大球，窸窸窣窣的声音连绵成片，侵蚀基思主教的思维，让他隐隐有些眩晕。 达西跳上车顶，甩手一巴掌糊在基思脸上。 绿意盎然.jpg 基思被拍了一脸不知名魔法材料，呛人的气味提神醒脑，还附带灼烧神经的效果，一下子就不困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气管都要烧起来了。”基思被呛得眼泪直流。 “我培育的地狱辣椒，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精神了很多？” “该死，我是神职人员，你怎么能给我吃地狱的辣椒！”基思更加愤怒。 又不是真的地狱辣椒，打个比方而已。 达西不做废话，直接说道：“你看着前面，后面的虫子交给我来处理。” 身为一名自然门徒，达西掌握了不少信仰魔法，可惜天赋一般，高不成低不就，很难应对眼前的大场面，本着魔力能省则省的原则，他选择了魔法师入门的元素魔法。 一面火墙拔地而起，宽五米，高十米，挡住虫群移动的步伐。 就在虫群分散，准备朝左右两侧移动的时候，暴风降临，火借风势，火墙化作滚滚热浪凶猛铺开，吱吱喳喳焚烧漫天黑烟。 面对灼热的火浪，虫群冲击的势头戛然而止。 达西松了口气，情况还在掌握之中，不出意外的话，经过这波有效阻挡，虫群追不上来了。 簌簌簌！！！ 密集的爬行声在四面八方响起，达西脸色骤变，散播的孢子感知内，无数的千足虫从地底钻了出来。 数量之多，根本无法计算，仿佛全世界的千足虫都聚在了此地。 达西见不得这么密集的场面，撑起三面火墙挡住左右和后方，大喝一声，催促司机猛踩油门。 好消息：报告有着落了，附近有黑魔法师。 坏消息：黑魔法师没打算放过他们。 千足虫从四面八方袭来，不再畏惧光芒火焰，冲击加速行驶的大巴车。车内的魔法师们见状，各自祭出手段，或是火墙暴风，或是圣光驱邪，援助自家带头大哥。 远望，大巴车一路火光呼啸，快速行驶在夜晚的公路上。 如果只是几只虫子，面对这种阵仗，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可虫海不见尽头，数量实在太多了。 天空中稀稀拉拉下起来虫雨，左右后方的虫群一次次突破火墙，凶猛撞击着车窗，在玻璃上糊上一层粘稠腥臭的汁液。 恶臭散开，车内的魔法师们摇摇晃晃欲要倒下，司机强打精神，怀中取出订做的地狱辣椒提神。 车顶的达西和基思有些撑不住了，尤其是前者，魔力耗损严重，难以继续驾驭火墙阻挡虫群冲击。 防御的火焰被虫群淹没，火光的覆盖范围不断收缩，无数的虫子从天而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基思主教爆发魔力，圣洁光芒化作沉重大手，挥开衣袖挡过了这一劫。 达西已是山穷水尽，基思剩余的魔力岌岌可危，两人站在车顶，看着后方咆哮的虫海，一时皆是苦笑无言。 虫海滚滚而至，猛地攀升而起，巨大的高墙笼罩夜空，遮挡苍白色的圆月，狠狠压向放缓的大巴车。 达西和基思紧闭双目，心下皆有遗憾，葬身虫腹，这种死法未免太烂了。 轰！！ 狂暴飓风碾压过境，击碎大巴车窗玻璃，卷走刺鼻恶臭。 风压冲势极强，吹得大巴车原地倒退，轮胎摩擦打滑，那堪堪笼罩而来的虫海大手瞬间分崩离析，雨点一般打落地面。 达西和基思勉强稳住身形，惊讶睁开了眼睛。 是你？x2 怎么可能。x2 还有高手！x2 黑暗中，一道身影高速奔袭而至，冲至大巴车前一跃而起，跃过车顶仰头的二人，直接跳到了大巴车后。 轰隆隆！！ 地面抖动不止，四面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从四处涌来的窸窣虫海。 韦恩立足土墙之上，望着滚球般轰隆隆碾过来的虫群，闭目猛吸了一口气。 躁动的火元素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轻易撕碎薄雾，钻入泥土下方。 短暂的寂静后，一道道火光自地下喷涌而出。 火海搅动漩涡帷幕，轰隆隆绽放着炙烈红芒，在半空中徐徐铺开…… 火焰，点燃了夜空。 ———— 月底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章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火焰帷幕绽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暴铺开，在极短的一瞬间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高温高压。 摧枯拉朽。 大地被烈焰炙烤干裂，无数的千足虫也在这一瞬间枯萎燃烧，噼啪的炸豆声仅仅持续了三五秒便回归平静。 漫天火势散去，一缕缕黑烟撑破龟裂的地表，汽笛般呼呼长啸。 火焰一举摧毁了地表上的虫群，还将地下蛰伏的千足虫一网打尽，高温扭曲着空气，随处都是焚烧过后的有毒气体。 韦恩抬手一挥，劲风将有毒气体卷上高空，顺便给燥热的空气降了降温。 四面土墙散开，他一跃跳至车顶，看了眼手捧圣经的基思主教，对达西说道：“你就是教会在剑河郡据点的负责人，三级执事达西？” “是的，我就是达西，请问阁下是？” 达西面上惊容犹在，惊叹于韦恩强大的元素亲和力，以及难以想象的思维和魔力。 修为来到白银十字阶段，魔法师驾驭元素魔法不再受限于体内储存的四元素多寡，在这个阶段，白银法师可以凭借思维和魔力直接调动自然界中游离的四元素，自身实力大跨步，迎来了明显的提升。 达西身为白银法师，这一点不足为奇。 可怕的是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对比显示不出差距。 韦恩释放的火焰魔法声势浩大，破坏力惊人，这不仅需要极其庞大的魔力作为后盾，更需要强大的思维驾驭塑形。 没有强大的思维，刚刚的火焰魔法不会迅速有效地对虫群展开杀伤，大巴车肯定会受到波及。 而韦恩在短时间内释放出覆盖范围巨大的魔法，则证明了他的元素亲和力非同小可。 思维、魔力、元素亲和力，全能得像是一个怪物！ 上述是达西的推论，不能说错，毕竟常理就是这样。 他只是高估了韦恩的段位，后者并没有白银十字的魔法造诣，六芒星还没正式串联成型呢。 韦恩能做到这一步，源于每日不间断地冥想，他一直在坚持和自然沟通的小目标。 与天空、与大地、与自然界的每一部分交流，得到自然的认可，同样的思维和魔力，魔法造成的破坏力不可同日而语。 韦恩还没成功，但他看到了成功的苗头，刚刚的火焰魔法就是最好的证据。 当然了，目前也仅限于火焰，无冥想状态下，他只能勾引到火元素。 言归正传，韦恩报上自己的名字，并亮出了自然教会的防伪证件，说道：“我今天从伦丹赶来，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抵达据点的时候，得知你受邀来南剑河郡区调查虫灾，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过来看看。” “牧司大人。” 达西恭敬分明唤了一声。 前段时间得知伦丹总部空降了一个领导，他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些不忿，人也看不到，工作也不做，纯纯一個镀金的混子。 都是混，他上他也行。 现在不这么想了，他上真不行。 黑色轿车驶来，安德烈的出现，再次证明了韦恩的身份。 大巴车晃悠悠驶在路上，不知是哪里出了故障，腾腾腾冒着黑烟，死里逃生的一群人好奇看向前方的黑色高级轿车。 人们崇拜强者，超凡的世界更是如此。 韦恩刚到剑河郡就收获了一批拥护者，比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效果好太多了，以后他再出差深造，不用亲自开口，会有人主动站出来帮他解释。 黑色轿车上，安德烈继续充当驾驶员，基思主教抱着圣经坐在副驾驶座，韦恩和达西坐在后排。 “和大雾无关，是一位黑魔法师……” 了解了前因后果，韦恩从怀中取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几只千足虫，他来时路上采集的，准备当作样品送回伦丹总部。 “黑魔法师准备留下我们杀人灭口，计划失败很有可能会逃离南剑河郡，下次再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达西摇了摇头。 黑魔法师是魔法界的通缉犯，流窜各地作案居无定所，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比兔子还难抓。 韦恩闻言直皱眉，虫灾事件虽得到了有效控制，治理及时并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可主谋潜逃没能落网，着实令人不快。 没能除恶务尽，晚上睡觉都难受。 “或许还有机会。” 一直没开口的基思主教讲出自己的看法：“我们一行十余人对虫灾进行调查，黑魔法师迅速上门灭口，除了心虚，自身实力无法应对伦丹的强大魔法师，还能证明两个推测。” “第一，他监察了我们的行动，南剑河郡这么大，他不可能观察到方方面面，只能说明我们调查的时候恰巧路过了他的老巢。” “第二，他改造千足虫耗费了大量心血，短时间无法转移自己的老巢，不想白白浪费心血，铤而走险对我们一行人展开追杀。” 基思主教的推理逻辑分明，韦恩也想到了这些，但很可惜，黑魔法师从始至终都未露面，很可能已经被吓走了。 韦恩代入反派的心理活动，如果他是黑魔法师，在自身实力不足且暴露的情况下，肯定远走高飞，先把小命保下来再想其他的事情。 另一边，达西顺着基思的推理，猛地想到了什么：“基思，还记得那位牧场主吗，我记得他说过，隔壁村子的虫灾已经闹到了虫子啃噬尸体的地步，牧场的牛棚也受到了虫群的骚扰。” “你是说，黑魔法师的老巢就在牧场隔壁的村落？” “对，现在赶过去，或许还能抓到对方。”达西看向韦恩，等待后者定夺。 “调头，抓不到活的也要把尸体留下！” ———— 薄雾弥漫，一座座房屋错落有致分布在公路两侧。 村子少有灯光，安静异常，间或几声犬吠便没了其他声响，因为虫灾的缘故，村民们早早回家，往常的娱乐项目也都被迫停止。 雾气从千足虫体内散发，带有轻微毒素，几十上百只千足虫影响不大，形成一定规模后，对附近居住的人类就没那么友好了。 中毒表现为嗜睡乏力易疲劳，长此以往下去，毒素深入骨髓，他们的血肉会成为虫子最可口的美味。 在村落东南方向，有一座废弃的谷仓。 谷仓年久失修坍塌一角，周边杂草丛生，除了极少数的偷情者，附近少有人问津。 最近更少，人均乏力易困，有益身心健康的解压活动都中止了。 千足虫在谷仓下筑造了巢穴，阴暗潮湿的环境适宜它们繁衍生息，窸窸窣窣的声音爬过，巢穴的尽头，一扇门扉遮掩灯光。 阴暗逼仄的虫道仅供一人弯腰通行，穿过一扇木门，内部的实验室这才宽敞不少。 十平方米，除了一张实验台，一把椅子，其余空间都被瓶瓶罐罐占满。 黑魔法师的日子并不好过，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有专门的赏金猎人盯着他们的脑袋。 但黑魔法师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有着崇高的追求，不屑和世俗者同流合污，自称是打破桎梏的自由先驱，在古老的炼金术中获得了快乐和满足。 黑魔法师们坚信，他们之所以被排斥，不是因为手段血腥残忍，而是他们追求的真理打破了固有阶级的垄断，魔法界的庸俗之辈妒忌他们的才华。 昆顿就是这么一名黑魔法师，他原本是剑河大学的一名昆虫学家，痴迷于虫子，在虫子身上发现了无穷的潜力，坚信虫子才是自然界的主宰。 尤其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节肢动物，古老，神秘，极具魅力。 昆顿对虫子的研究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研究者，他的研究赚不到钱，很难申请到经费，长年坚持全靠爱发电。 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人找上了拮据的昆顿，神秘人没有提供资金，只给了他一本炼金书和一座半人半虫的神像。 昆顿从炼金术中获得了知识，从神像处得到了魔力，他的思维也因此受到污染，像虫子一样喜欢阴暗的环境。 他着重于对千足虫马陆的研究，躲在南剑河郡搭建了自己的实验室，妄图使用炼金术复活远古时期的千足虫。 瓶瓶罐罐中装着的都是实验失败品，因为一次偶然的大雾侵袭，昆顿的实验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他成功制造了两种千足虫。 一种繁殖能力惊人，因为大雾的原因，产生了意义不明的变异，体内能自行分泌雾气； 另一种体型庞大，外壳刀枪不入，力量和咬合力惊人。 第一种千足虫在形成了南剑河郡的虫灾，实验非常成功，第二种就没那么好运了，需要雾气源源不断滋养，否则很快便会死亡。 为了保护自己的杰作，也为了让自己接近完美，昆顿在祭祀完神像后，萌生了一个无比疯狂的念头。 他使用炼金术将自己和虫子合成了一个整体。 实验非常成功，昆顿经过一次次改造，将千足虫的节肢躯干移植到了自己身上，并获得了驾驭虫群的能力。 此时的他在外形上像极了半人半虫的神像，他从雾气中获得了更多的力量，深以为生命得到了升华，并对虫子更加痴迷。 之后，昆顿又见到了那位神秘人，后者赞赏了他的新生，并提醒他注意隐藏自己。 神秘人介绍起了魔法界，一个规矩冗长的糟粕世界。 昆顿的新生打破了进化的可能，必然会遭到庸俗者的反对，尤其是自诩正义的魔法师，一旦对方找上门，他所有的实验结果都会被付之一炬。 昆顿收到了警告，低调隐藏从未有什么大动作，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研究上。 直到今天，一行十余人对虫灾展开了调查。 和之前的昆虫学家不同，这行人来自魔法界，如不灭口，必然招来更多关注。 然后，昆顿的灭口行动失败了，他的孩子死了一大半，他顾不得心痛，仓皇转移实验室。 “编号584，仅存的样本，非常珍贵，绝不能丢下。” “编号001，这是最初的实验样本，意义重大，不能放弃。” “编号6921，非常成熟的样本，后续还有研究项目……” “特殊样本编号ssni……” 逐个清点到最后，昆顿发现搬不了，实验室承载了他的心血，每一个瓶瓶罐罐都是宝贝，没有优劣之分，都是无价之宝。 轰！！！ 忽然间，地动山摇，实验室剧烈晃动起来。 保存样品的器皿摔了个七零八落，甲醛溶液四下流淌，被他视为珍宝的样品散落遍地都是。 昆顿不明所以，视角切换到谷仓外的虫群，发现大地隆隆鼓起，藤蔓穿插的编织网将整个实验室从地下挖了出来。 魔法师找上门了！ 昆顿没有恐惧，望着崩塌的实验室，心中只有难言的愤怒，他低吼一声，操控虫群对闯入者发动不死不休的攻势。 熟悉的火焰炙烤天幕，高温扭曲空气，干燥炙热的环境令虫群深感不适，一个个扭曲蜷缩直至干枯燃烧。 数条体型超过三米的千足虫钻出地面，它们是实验室最强的守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是昆顿复活的远古时期顶级猎食者。 事实证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远古时期的顶级猎食者也怕火。 在烈焰有目的的针对打击之下，巨型千足虫角质层开裂，一对对触足烧红炭化，没坚持几秒钟，膨胀的气体便嘶嘶破体而出，蜷缩着燃成了灰烬。 “混蛋，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昆顿冲出坍塌的实验室，赤红的双目锁定庸俗者，胸膛鼓起，口中喘息着燥热气体。 这是什么玩意，人，虫子？ 太邪门了吧！ 昆顿的下半截身躯被千足虫的节肢取代，高温烧毁了他身上披着的白大褂，胸腔腹部两侧，一条条触足攒动，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韦恩看得头皮发麻，画面极具冲击力，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可以接受触手，但无法接受虫子，尤其是放大了之后再和人类结合的虫子，挥手卷起大片藤蔓，缠绕昆顿将其狠狠拍在了地上。 “咦，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次的反派好弱啊！” 战斗在短短瞬间结束，甚至都称不上战斗，韦恩上门拆家放火，暴力毁了屋主的心血还给了人家一巴掌。 战斗结束，达西、基思带领小弟入场洗地。 他们清理了实验室，将保存完好的器皿打包带走，余下的，因为都不懂虫子，分不出样品重要与否，挑选了一些奇形怪状的，余下一把火全烧了。 很快，一名魔法师挖出了此行最重大的发现。 神像！ 神像半人半虫，和昆顿的形象非常相似，这引来了基思主教的密切关注，围绕神像反复研究了一会儿，确认对方是来自地狱的邪神。 “千眼魔！”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这位主教你是不是看错了，哪来的一千只眼，千足魔还差不多。 地狱是天堂的死对头，提及地狱的邪神，基思主教是专业的，韦恩无权质疑。 他只是好奇，黑魔法师信仰了地狱的邪神，在南剑河郡制造了虫灾，基思主教邀请达西一同调查…… 有没有一种可能，基思一早就知道本地有邪神的信徒，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拉达西一起找个垫背的？ “韦恩牧司，此次事件涉及邪神信仰，能否将黑魔法师和邪神雕像交由我们天父教廷保管？”基思郑重看向韦恩。 韦恩大手一挥，爽快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要先请示伦丹总部，那边点头才行。” 完全没问题，咱们走流程！ 基思看着神像被抬上大巴车，围着韦恩转悠了好几圈，见后者不留余地，转身去找达西。 基思：好兄弟，拉哥们一把。 达西：谁跟你兄弟，伱这个异教徒，话不要张口就来，没看到我领导在边上吗？ …… 是夜。 一群人有惊无险返回剑河市。 基思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伦丹教区，讲明千眼魔和邪神雕像的前因后果，现在神像被自然教会扣押，他没有能力讨还，希望大主教派人前来处理。 另外，经此一夜，之前调查无果的事件锁定到了千眼魔身上，院长是对的，剑河大学内部有邪神的信仰正在散播。 “基思主教，自然教会在剑河郡的牧司名叫韦恩，没错吧？” “是的。” “很好，你可以请求他协助调查，无论他有什么要求，过不过分，你都要满足他，务必让他接受委托。” “为什……” “不要问，按命令行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贪欲之主，七魔王 另一边，图书馆地下室。 昆顿被藤蔓缠绕在木桩上，为了防止他反抗，达西在他头顶种了一朵蘑菇。 菌子会不断抽取犯人的体力，是一种简单高效的封印手段，谈不上有多高明，但绝对实用。 韦恩坐在地下室一角，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白色手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他觉得这个动作很娘炮，但管家弗拉强烈要求，问就是优雅，在弗拉的坚持下，他从着从着就养成了习惯。 达西给昆顿喂了一口致幻菌子，因为后者不做人，特地加大了剂量。 一个问，一个答，昆顿晕晕乎乎之间全招了。 昆顿是剑河大学自然科学分类的生物学家，不是体系内培养的魔法师，战斗意识粗糙，只会操控虫子发动虫海战术。 他的一切所学，包括炼金书和邪神雕像均来自一位神秘人。 按昆顿所说，神秘人西装革履，标准的社会精英扮相，容貌并无出彩之处，非常模糊，他已经记不清了。 线索戛然而止。 “他只是一個傀儡，被人利用了。” 达西整理手头上的情报，皱眉道：“邪神的信仰和我们自然教会无关，该头疼的是天父教廷。”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打了一晚上，又是长途奔波，又是赶场救人，对面没点表示就想把人提走，哪有那么容易！ “胡说八道！” 韦恩瞪了达西一眼：“就是因为像你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太多，才给了混乱滋生的温床，我们的信仰或许不一样，但我们守护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这种想法以后不要再有了。” 达西点点头，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的老师经常这样教导我，如果分不清谁是正义谁是邪恶，那就守护善良，一直以来，我都深以为然。”韦恩板着脸说道。 “牧司的老师是？” 达西非常好奇，究竟是哪位强大的前辈，能培养出韦恩这种实力强大且心怀正义的魔法师。 “她在伦丹总部任职，是大祭司。” “……” 达西沉默，领导受委屈了，换他的老师是大祭司，绝不会满足于普普通通的一级牧司。 这哪里是镀金，分明是避嫌！ 达西再次端正态度，韦恩满意点点头：“今晚加个班，把报告赶出来，明早联系伦丹总部，尽快将报告送过去。” 韦恩非常欣赏达西的发际线，一看就是血统纯正的温莎人，想来熬夜赶报告也是把能手。 “牧司大人，我已经联系伦丹总部了。” “哦，那边怎么说？” “总部在等天父教廷的回信，如无意外的话，明天会交接犯人和邪神雕像。” 换个说法，总部还在拉扯，可以给，但不能无偿。 韦恩点点头，邪神的雕像透露着古怪，是一块烫手山芋，他无所谓，可据点的其他魔法师就难说了，早点送出去大家都能睡个好觉。 ———— 第二天一早，文艺少女奥蒂莉亚不请自来，在图书馆一角阅读书籍。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看书，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比什么都快乐。 奥蒂莉亚不是韦恩见过最漂亮的，但无疑是最纯净的，像一朵未被世俗污染的百合花，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含在口中，免得娇花受到风吹雨打。 因为出众的相貌和气质，时不时便会有一个男生驻足搭讪，韦恩看得直摇头，让人将奥蒂莉亚带进办公室，拨款买一张书桌，以后别在外面看书了。 韦恩的想法非常单纯，这么好的白菜，就算他没拱到，也必须烂在菜地里。 奥蒂莉亚对韦恩投去了感谢的目光，独坐一角，自成一个世界。 经过昨天的突击检查，公务员们没人再敢迟到，最迟的一个也提前十分钟抵达了办公室。 九点钟的时候，基思主教来到了图书馆，邀请韦恩去大学城逛一逛。 韦恩欣然应允，大学城是他来剑河郡的目标之一，最近身上铜臭味越来越重，想试着被文艺气息熏陶一下，看看能否改善。 顺便给维罗妮卡换换胃口，来一些较为文青的日记。 他想到了剑河上的那座桥，剑桥，也名康桥。 “韦恩牧司第一次来剑河郡？” “是的，我本身对文学推崇备至，向总部递交了一封申请书，剑河郡是我首选的任职地点。”韦恩瞎话张口就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立人设的机会。 反正都是尬聊，不如多给自己说点好话。 果不其然，基思高度赞扬了韦恩对文学的追求，主教大人也是个人精，没有围绕文学的话题继续深入，表示愿意充当导游，为韦恩介绍剑河大学城。 剑河大学是温莎第二古老的大学，历史悠久，数十个学院错落有致分布在剑河市内。 这数十个学院高度自治，有独立的招生指标，相互之间存在竞争，统称为剑河大学。 剑河大学的校长只是象征性的，只在重大庆典现身，如出席毕业典礼颁发学位证书，很少介入大学事务。 所以，有多少学院就有多少院长，负责学院的治理以及行政工作，他们才是真正的实权者。 如基思主教，他就是神学院的荣誉院长。 “以主教大人的虔诚信仰和修为造诣，居然只是名誉上的院长？”韦恩诧异一声。 基思摇了摇头，不清楚韦恩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顺着话题继续道：“教廷和王室签署了协议，可以保留神学院，但不能教导信仰神术，朱利安院长对于神学的研究造诣比我更加合适。” 韦恩点点头，不愧是老牌王室，手段端的厉害。 两人走走停停，基思似是刻意为之，带韦恩来到了神学院门前，又好巧不巧，迎面撞到了朱利安院长。 朱利安身长清瘦，西装合身，是一位神学研究者，并不是魔法师。 见到基思，立即抓住对方的手腕，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基思，你终于来了，上次我和你说的……” 话到一半，朱利安看向韦恩：“这位先生是？” “这位是韦恩先生，不是外人，和我是非常亲密的好友，你继续说，没关系。” “……” 韦恩见两人一唱一和也不拆穿，耸耸肩站在一旁听了起来。 前段时间，大学城内出现了奇怪的涂鸦，分散在各个角落，这些涂鸦混乱且毫无目的，一开始并未引起关注，直到神学院内部出现涂鸦，这才引起了朱利安的注意。 研究神学，不可避免会关注天父的敌人，朱利安敏锐捕捉到涂鸦和地狱的邪神有关，立即和基思取得联系。 恰逢诡异大雾出现没多久，基思予以了高度关注，调查没了下文，便有了今天两人的意外相遇。 韦恩暗暗点头，确认基思对千眼魔的行踪早有掌握，邀请达西去南剑河郡调查绝不是一时兴起。 老家伙蔫坏蔫坏的，看达西不行果断弃之，找我来当新炮灰！ 韦恩想明了前因后果，找个借口就打算离去。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父教廷再怎么受王室压制，本身体量摆在那了。 神选大陆中的‘神’，和女神们无关，指的正是天父、造物主，他才是唯一的神。 “千眼魔是地狱的七十二位魔王之一……” 基思开始讲述地狱的邪神信仰，韦恩没急着开口，静静听了下去，半晌后问道：“基思主教，我曾在伦丹见过鲜血的信仰者，这位鲜血邪神在地狱中地位如何？” “鲜血的君主，也名鲜血暴君，他是七十二位魔王之一……” “魔王的实力有强有弱，各自都有自己的势力领土，相互攻讦，彼此之间战乱不断。” “鲜血暴君在魔王中只能算作中游，但他的父亲非常可怕！” 基思凝重道：“他的父亲是对应七大天使的七宗罪之一、位列地狱顶端的七大魔王之一、财富和贪婪欲望的魔王，我们一般称其为贪欲之主。” 韦恩：(一`一;) 什么之主？ 韦恩下意识瞄了眼体内的贪欲之书，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金手指和这位掌管贪婪欲望的魔神有关？ 贪欲之书转动大眼珠子，对韦恩的猜测表示不服，什么档次，敢和咱俩用一个称号，去地狱吞了他。 下地狱是不可能下地狱的，韦恩这辈子也不可能下地狱。 他宁可钻女神的被窝！ 韦恩被吊起了兴趣，针对七魔王尤其是贪欲之主，让基思主教展开了细说。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地狱的七位魔王，一切原罪的最初。”朱利安接过话题，他在神学方面的造诣远超基思主教，提到地狱邪神的信仰，他更加专业。 “贪欲之主居住在地狱的黄金国度，以金钱和权力诱惑人们堕落，他的魔力无孔不入，只要世间还存在金钱和权力，他就永远无法被消灭。” “贪欲之主的象征物是乌鸦和狐狸……” 朱利安向韦恩逐个科普，从贪婪说到傲慢，从暴怒说到懒惰，又从嫉妒讲到了暴食，每一个都非常详细。 韦恩：“……” 所以呢，色欲呢，这个你怎么提都不提？ 韦恩没别的意思，他无所谓的，关键是他朋友想听。 另外，如果七魔王是法则概念上的存在，他结合现实，猜测色欲是七位魔王中最强大的存在。 “最后是色欲。” 朱利安咽了口唾沫，科普太长时间，喉咙都干了，但看着韦恩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院长大人觉得自己有必要讲下去。 “咳咳！” 基思主教握拳轻咳了一声，说重点，跑偏太严重了。 朱利安一拍脑袋，重归最初的话题，向韦恩详细科普了千眼魔。 “千眼魔是半人半虫的形象，有上千条腿，也有上千只眼睛，据书中记载，信仰千眼魔的邪教徒能抽取他人的灵魂和思维，将对方的力量化为己用……” 想听色欲！ 韦恩怒视基思一眼，等了半天，眼瞅着讲到七魔王中最可怕、最邪恶的一位，一个打岔又绕回了千眼魔。 摆事实讲道理，一千条腿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两条腿，古往今来，黑白两道，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倒在了这一关。 话虽如此，韦恩对千眼魔也不免提起了一些兴趣，抽取他人的灵魂和思维，还能化为己用，好炫酷的样子。 好奇，能抽取他人体内的四元素吗？ 韦恩记得普朗克说过，在白银十字阶段，魔法师仍要通过冥想获取四元素，用来强化自身的生命本质。 他在六芒星阶段的时候，消耗的四元素就非常夸张了，白银十字星阶段肯定只多不少，那画面想想就可怕。 倘若千眼魔的信徒能抽取他人体内的四元素，这位善神韦恩不介意拜上一拜。 “千眼魔的象征物是蜈蚣、马陆、蚰蜒，蛰伏于阴暗潮湿的地带，他的信徒也带有这些虫子的特性，隐藏于暗中绝不暴露在光明之下……” 朱利安话到一半，改为基思主教接过话题：“这次的虫灾事件也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昨晚的黑魔法师并不是主谋，他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类似的棋子，基思也曾抓捕过几个，动静没有昆顿那么大而已。 神秘的存在隐藏于剑河郡，可以算是基思的老对手，只不过，对方对他一清二楚，他连对方长什么样，信奉哪位邪神都不知道。 一直到挖出千眼魔的雕像，基思才基本确认对方的信仰，他目光灼灼看着韦恩，郑重发出了邀请。 “天父教廷在温莎的力量十分薄弱，我希望能得到自然教会的帮助，韦恩牧司，或许我们的信仰有所区别，但我们守护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您是一位实力强大的白银法师，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基思主教越说越激动。 韦恩：(_) 耳熟，昨晚他才对达西说过，怀疑对方在图书馆地下室安摄像头了。 “帮你一把倒是可以，但我不参与调查，只负责抓人，一切行动都和我自然教会的牧司身份无关。”韦恩先划清了界限。 基思大喜。 “还有，既然以雇佣兵身份参与了行动，咱们就别把正义的大道理挂嘴边了。” 韦恩伸出手，理所当然摊开在了基思主教面前：“现实点，伱出什么价码？” 明人不说暗话，他惦记着吸人的小技巧，对千眼魔的信徒兴趣浓厚，但只是这样还不够，直接答应会显得他很天真很好骗。 做生意嘛，名和利总要占一样，伸手要钱不磕碜。 “……”x2 望着韦恩雪白干净的大手，朱利安和基思同时沉默，尤其是后者，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上面要他主动送上门挨宰？ 还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难不成韦恩要大教堂的宝物圣骸布，他也要拱手送给对方？ 没这个道理啊，信仰都不一样。 ———— 九千字，求月底月票，再不求就求不到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本生意，就图一个回报社会 “韦恩牧司，你想要……” “韦恩就行，我现在以私人身份受天父教廷雇佣。”韦恩直接打断。 以牧司的身份受邀帮助基思，属于自然教会和天父教廷合作，走流程的情况下，大头都被上面吃了，他本人的利益无法得到保证。 界限必须划清，不然没得谈。 “好吧，韦恩先生，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圣光！ 多一门语言，多一个世界； 多一门手艺，多一条出路。 在神选大陆，信仰魔法就是语言，贪欲之书保证了韦恩的语言天赋，他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有能力多学几门外语。 “一般来说，我肯定要钱。” “那太好了，我这就……” “但是！” 韦恩一个大喘气，听得基思眼皮直跳，凡事就是怕但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肯定是大麻烦。 “我知道天父教廷在温莎很不容易，谈钱生意不好做，万一账目上出现问题，上面追查下来，你倒霉了我也没好果子吃。”韦恩拉住基思，要去剑河大教堂走一趟。 之前他说了，对文学格外推崇，最喜欢有历史底蕴的东西，比如……古董。 基思面露难色，苦笑着和朱利安道别，这一去，必然损失惨重。 古董也是有区别的，他只求韦恩没文化，挑选一个看似珍贵的珠宝首饰，忽略外表平平无奇但真正有价值的物品。 …… 圣多米尼克大教堂。 天父教廷的信仰在神选大陆悠久无比，影响力投射覆盖了一整個大陆，也是最主流的信仰。 小教堂不论，任何一座大教堂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卓越的艺术价值，圣多米尼克大教堂也不例外，白色大理石外观、巨大的穹顶、登峰造极的玫瑰花窗，以及随处可见的华美雕塑，这座教堂本身就是无价之宝。 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名字源于一位圣徒，其名‘多米尼克’。 这位圣徒在神学书籍上有据可查，信仰虔诚，功勋卓著，为了保护一座城市，勇敢站出来和地狱的邪神对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没倒下。 传说，他的尸体持剑而立，吓得魔鬼不敢靠近，主动退回了地狱。 多米尼克的牺牲得到了天父的赞许，天使亲自下凡将他的灵魂引入天堂，从此改头换面，成了圣经中的一位天使。 是真是假不好说，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的确有一位名叫多米尼克的圣徒。 韦恩步入大教堂，华丽的装饰令他啧啧称奇。 没穿越前，他就觉得教堂的装修太过离谱，当年称霸欧洲的教会太tm有钱了。穿越后，神选大陆的教堂更为离谱，直接将捞钱的勾当提升到了艺术层面。 不怪温莎王室要打压天父教廷，别说平民，地主家的余粮都被教廷赚走了，钱和名声都给你们赚了，王室还混个屁。 削，必须削，不然王室就成跪着要饭的了！ 教堂和自然教会的据点一样，公务员扎堆，他们不是普通的信徒，都是魔法师转职的圣光门徒，几乎每一位都会几手圣光魔法。 涉及信仰，用神术来称呼更恰当。 韦恩跟在基思主教身后，走走停停，路上看到了不少身披白袍的男男女女，望之都在二三十岁，非常年轻。 他猜测这些年轻人是大学城的学生，来自神学院，每天都会有一批进入教堂实习。 也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在神学院传授信仰魔法，没说不能在教堂传教。 “韦恩先生，你在找什么？” 基思主教疑惑不已，韦恩的眼神怪怪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让他感觉信仰受到了冒犯。 “在找小男孩。” 韦恩脱口而出，说完后才察觉这个笑话过于地狱，对神职人员不是很友好，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唱诗班的小可爱，听说教堂经常组织类似的聚会……” 话越说越不对味，基思嘴角直抽抽，干巴巴解释道：“韦恩先生，几个特殊的例子无法代表全部，任何一家教会都有变态。” 接着便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几个世纪前的旧账，什么神会惩罚他们，底气不是很足，引得韦恩内心发笑起来。 教廷的黑历史太多，说白了，还是权力太大。 不受制约的权力往往会蹦出一些奇葩和变态，匪夷所思到离谱，脑洞大开的程度不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推陈出新前无古人。 基思深知教廷的黑历史有多么可憎，可憎到他这个神职人员都有些看不下去，支支吾吾带过这个话题，领着韦恩来到大教堂仓库。 仓库位于教堂后方的花园，出入需要基思的亲笔签名，他本人进入仓库也不例外，因为这次还带了一个外人，不得不另起一行签名作为担保。 仓库分为前中后三个区域，视物品的珍贵等级而定，第三个区域的藏品最为珍贵。 书籍！ 在任何一个时代，知识都是真正的无价之宝，统治者只有垄断了知识，才能大刀阔斧制定时代的规则。 韦恩猜测仓库还有第四甚至第五、第六个区域，他没有第一时间催促，来到书架前翻阅教会珍藏的书籍。 大教堂珍藏的书籍大体可分为两类，一是神学信仰，有天堂有地狱，亦有信仰魔法；二是历史，有众所周知的正史，也有一些无法考证的野史，真真假假令人无法辨识。 这就是天父教廷的底蕴，很多历史学家需要借助教廷的文献资料，才能推断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韦恩对这些历史非常感兴趣，改口道：“刚刚是我大意了，我还想再加一个要求，在这里借阅一些古书观看，放心，借多少还多少，你做我的担保人，有问题直接来找我。” 真有问题，我上哪去找伱！ 基思不置可否，态度非常模糊，游离于行和不行之间，就是不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韦恩眉头一挑，点头道：“规矩我懂，我会帮你抓到千眼魔的信徒，不会让你吃亏。不信的话，主教大人可以去伦丹打听打听，我做生意最讲诚信，一分钱一分货，从未收到过差评。” 韦恩对此很有信心，希菲也好，普朗克也罢，用过他的都说好。 奥斯顿属于例外，素质太差，用都不用就恶意差评，不具参考价值。 虚空之主更不用说，反派，而且还死了。 “韦恩先生还做生意？” “卖袜子，小本生意，赚不多，就图一个回报社会。” 卖袜子的确是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 基思没有继续往下问，他收到了上面的命令，无条件答应韦恩的一切条件，只是借阅书籍并不算什么苛刻的要求，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转身继续向前，带韦恩去往仓库的第四区域。 你倒是继续往下问呐！ 韦恩一脸唏嘘，基思没问卖的什么袜子，话题戛然而止，直接打断了他装逼的节奏。 不像达西，自家下属就是好，知道如何丝滑地拍领导马屁。 不过，的确是个实诚人！ 韦恩默默作出评价，面对他的坐地起价，基思没有压价也没有隐瞒第四个区域。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种老实人真不多了。 机会难得，今天得多捞点！ 韦恩毫不亏心，做生意就是这样，卖家唯利是图，老实人不好意思砍价，活该交智商税。 基思停于仓库尽头的白墙，取下脖颈悬挂的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 白光晕开，墙壁上亮起圆形五芒星法阵，五芒星和圣十字结合，极具天父教廷的风格。 基思将十字架贴上，魔法阵上的圣十字图案不变，五芒星顺时针旋转一圈，一扇门扉缓缓开启。 “这是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封印宝库，收藏了大量神职人员的信仰物品，也有各个时代贵族们的传家宝物，韦恩先生，你可挑选一件。”基思看着宝库，言语之间颇为不舍。 “有天父教廷以外，其他教会的信仰物吗？”韦恩问道。 “没有。” 基思摇了摇头，都送去总部了。 韦恩也没多想，继续问道：“有和邪神信仰相关的物品吗？” “有几样，这边走。” 仓库第四区域共有八个储物架，和邪神相关的物品被单独摆放。 韦恩粗略望去，多数是一些瓶瓶罐罐，还都是开过封的，纵有保存完好的邪器，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换言之，废物。 他没有浪费时间，跳过贵族的传家宝货架，来到了摆放圣光信仰的货架，基思在旁介绍起来，如数家珍，每一件都有说法。 “这几本圣经是历任主教的遗物，蕴含了他们虔诚的信仰，每一本都是珍宝，克制地狱的邪神信仰，韦恩先生可以考虑一下。”基思热情得像个推销员。 韦恩抬手摸了摸，的确有几分圣洁的气息，但贪欲之书没开口，说明只是普通的信仰物品。 “这把是圣骑士宝剑，前任主教从教皇国带来的圣物，十分强大。”基思面无表情道。 韦恩最见不得骑士剑，见到了必须拿起来耍耍，结果不是很友好，贪欲之书看都没看，依旧是懒得开口。 此物和我无缘！ 不是每一柄骑士剑都代表了神选骑士的传承，天父教廷或许有类似的传承，但肯定不会放在剑河郡这样的小教区。 “这是教皇诺亚三世使用过的圣杯，是一件圣器，无上珍宝，存放于大教堂数百年。”基思面露痛苦。 圣杯由黄金打造，环绕白银圣十字图案，其上点缀了零零星星的宝钻，布灵布灵的，艺术价值很高。 圣杯很大，需要双手才能捧起来，韦恩单手将其托起，贪欲之书转动眼珠，确认这件物品有几分可取之处。 能拿，有得赚。 韦恩当场就要答应，余光瞄到摆放圣杯货架的最上层，放下圣杯，指着上面的木箱道：“基思主教，箱子里……” “那只是一块裹尸布！”基思面露狰狞，双目布满血丝，仿佛被魔鬼附身。 韦恩眼皮狂跳，直觉告诉他，裹尸布才是最好的宝物，但直觉还告诉他，差不多就行，对面要玩命了。 都不用直觉，看表情就知道了。 韦恩讪讪一笑：“基思主教，你太激动了，我就是问问，没打算真的将其取走。” 听到这话，基思表情好看了不少，虽然上面让他答应韦恩的一切要求，不论合理与否，但圣骸布曾包裹了圣徒多米尼克的遗体，珍贵万分，可谓是大教堂的镇教之宝，就算上面答应了，他也不可能答应。 “基思主教，我能看看那块裹尸布吗？” “一块破布，没什么好看的。” “……” 妈耶，这是神职人员能说的话吗？ 韦恩直翻白眼，再次试探得出结论，选择了见好就收，以圣杯为交易对象，作为他此次的出场费。 交易达成，基思狠狠松了口气，又变回了那个很好说话的主教。 韦恩看得一头问号，基思太紧张了，虽然他可以明抢，但他真不是那种人，基思大可不必担心。 “韦恩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诺亚三世的圣杯。” 基思微笑着带韦恩离开仓库第四区域，关门封印一气呵成，动作十分迅速：“和其他的教皇不同，诺亚三世所处的时代十分混乱，十六世纪初，地狱的魔鬼倾巢出动，在人间散播了大量邪恶的信仰……” “那也是个黑暗的时代，教廷损失惨重，无数的神职人员惨死在魔鬼的爪牙之下。” 基思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继续道：“教皇诺亚三世的性格十分刚硬，他打造了七个圣杯，盛放邪恶的鲜血再集中净化。刚刚的圣杯就是其中之一，躬耕于黑暗，服务着光明，是一件非常特殊的圣器。” 韦恩没有带出圣杯，今天只是确定基思的报价，事成之后他才能拿走圣杯，闻言点了点头，转而道：“裹尸布呢？” “……”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单纯好奇。” “圣骸布包裹了圣徒多米尼克的遗体，这位圣徒也是大教堂名字的来源，他力战魔鬼而亡，韦恩先生若是感兴趣，我这里有一本圣徒传记可以借给你。”基思仍未放下提防。 “多借几本，刚刚我还看到了几本有趣的历史书。”韦恩趁机抬价。 那个谁曾说过非常经典的开窗理论，基思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原本要事成之后才能借阅的书籍，因为保住了圣骸布心情大好，直接同意了韦恩的要求。 韦恩在书架上仔细挑选，用布纸先后包裹，打包了五本书籍。 “之前说过，我不会参与调查，我只负责抓人，电话随叫随到。基思主教，咱们实话实说，你手头上有线索了吗？” “有，朱利安给我提供了一份名单。” 基思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千眼魔的信徒极有可能隐藏在神学院，学生们接触了太多神学神话，他们向往天堂，也不可避免地着迷于地狱。” 韦恩耸耸肩，自由法师就没这种烦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少女，你听说过自由法师联盟吗？ 韦恩用手提箱将古书带回图书馆，他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公务繁忙，最近几天不会回去。 同时还给希菲报了个平安，捕获了一名黑魔法师，以防万一，要在剑河郡多待几天。 自然教会已经和天父教廷达成了协议，昆虫学家和邪神雕像移交给天父教廷，这笔交易，自然教会肯定是赚的，功劳分下来，韦恩也能赚到不少。 韦恩对于公务员的升职兴趣缺缺，但对赚取功勋很感兴趣，看着数字渐渐上涨，颇有一种升级的快感。 他现在是一级牧司，多干几票升到三级不是问题，届时再干一票大的，晋升祭司就能换一间大办公室了。 不像现在，说是领导，实则和其他公务员共享一间办公室。 又到了下午茶时间，公务员们下课似的逃出办公室，韦恩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戴上白手套，取出一本古书翻看起来。 这些书籍是大教堂的珍藏，有且极有可能是孤本，出于对历史的尊重，韦恩观看时十分小心。 办公室内，除了不喜下午茶的韦恩，只剩下文艺少女奥蒂莉亚，抱着一本书非常安静。 韦恩没有搭讪，他和这颗白菜没有共同话题，他倒是一见钟情想多来几個钟，但人家肯定不搭理。与其强行尬聊，不如多看看书，给肚子里塞点墨水，回去好给维罗妮卡编新故事。 日记每天更新太难了！ 维罗妮卡索求无度，已经快把他榨干了，以防日记失去捕获龙血少女的魅惑效果，他必须得给自己充电。 古书上的字母排列组合和现在的通用版本略有差异，韦恩啃起来非常吃力，时不时皱眉抽一下冷气。 他发现在十六世纪初，古书的记载存在大量空白，很多历史事件都是一笔带过。 “没记错的话，刚好是诺亚三世在位的时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韦恩喃喃自语。 “自然教会对这段时间的记载也非常模糊……”奥蒂莉亚说道。 韦恩愣了一下，转头朝身侧望去，视线受障碍物阻挡，感觉办公室都小了一大圈。 奥蒂莉亚嗅到了珍贵书籍的气味，视线停留在书页上，韦恩试了试，每当他移开古书，奥蒂莉亚的视线便会紧随而至。 这哪里是古书，分明是文艺少女捕获器！ 换作其他男性，此时会另起一本古书借给奥蒂莉亚观看，借此赢得对方的好感。 韦恩不会。 指了指身旁的椅子：“感兴趣的话，坐下来一起看吧。” 奥蒂莉亚没有拒绝，轻手轻脚坐在韦恩身边，距离很近，一股淡淡的花香散开，让韦恩成功标记了一个新的气味。 “奥蒂莉亚，你知道十六世纪初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一些，但都是书本上看到的，和这个时代相关的史料极少，前后有明显断层。”奥蒂莉亚如获珍宝，回答的时候，依旧一眨不眨看着古书。 韦恩将书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奥蒂莉亚下意识朝他靠了靠，继续说道：“除了我们自然教会，我还借阅过太阳、月光两大教会据点的藏书，一整个十六世纪的记载都非常稀少。” “明确可靠的文献中，天父教廷在十六世纪迎来一次衰落，生命联盟则刚好相反，教义信仰遍地开花，迎来一次复兴。” “为此，天父教廷发动了信仰战争，最后草草收场，从此一日不如一日……” “很奇怪，天父教廷作为失败者，掩盖这个时代理所当然，但生命联盟作为胜利者也没有大书特书，这并不符合常理。” 少女，你的看法太客观了，公平公正唯独不够主观。 咱们是自然女神的信徒，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你的想法很危险呐！ 韦恩握拳轻咳两声，打断了奥蒂莉亚入神的自言自语，后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声辩解起来。 “我只是复述研究者的推测……” “不必解释，我耳朵不聋，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不过下次就不一定了，注意点，别给我抓到把柄，否则你就惨了。” 韦恩哼哼两声，让奥蒂莉亚继续讲述历史，这没外人，大胆放开了说。 奥蒂莉亚惊讶看着韦恩，似是找到了同类，立马来了倾诉的兴致。她详细讲述了十六世纪的信仰变革，生命联盟的崛起、天父教廷的衰落，以及后续一连串的宗教和政治事件。 如温莎对天父教廷的打压，发生在十六世纪的中后期，当时差一点就成功分裂了天父教廷。 因为各方面复杂的原因，天父教廷得以保留，但威望进一步衰落，只能看着温莎境内的生命联盟扎根发芽日益壮大。 奈何局面虽好，生命联盟却没把握住，受黑暗、死亡的骚扰，发展不温不火。 “王室应该是借助了生命联盟的力量，这是一次交换，王室允许了生命联盟散播教义，并用生命联盟来制衡天父教廷，又怕生命联盟成为下一个强权，故而保留了天父教廷……” “至于黑暗和死亡，没准也是王室刻意为之，一切都为了平衡。” 奥蒂莉亚说道：“或许是因为这些不光彩的政治因素，影响了信徒们心目中女神无所不能的形象，所以生命联盟内部对这个时代的记载极少，天父教廷也因为屡屡失败，少有记载这个时代。” 少女，你听说过自由法师联盟吗？ 韦恩感觉这个下线可以发展，转而一想，大家没那么熟，没必要自爆家门。 先处处，日后再说。 时间来到三点，下午茶时间结束。 奥蒂莉亚停下了滔滔不绝，她对韦恩这位倾听者非常满意，小声约定明天继续，在韦恩的默许下，抱着两本古书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因为古书非常珍贵，韦恩自己也是借来的，他对奥蒂莉亚提了要求，不能带出办公室，翻阅时也必须戴上手套。 奥蒂莉亚欣然答应，只要有书看，这些都不是问题。 “原来这就是文艺少女，感觉也没什么攻略难度嘛，嗯，改天就在卧室里摆几本古书。”韦恩小声bb起来。 ———— 神学院，大课堂。 陆陆续续的学员和神学研究者走入，他们受朱利安院长邀请而来，院长并未讲明原因，此刻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或许魔鬼的爪牙可以以好奇心为驱使，蛊惑神学院的学者，神不知鬼不觉，但只要有行动，必然会留下痕迹和线索。 朱利安将最近行为反常的学者列入名单，挨个发出了邀请，顺便找来了基思主教亲自授课。 课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圣水。 基思从大教堂带来了两箱圣水，量大管饱。 一个非常简单的考核，魔鬼的信徒见了只会哈哈大笑，圣水再多也来者不拒，但忽悠做贼心虚的学者就很容易了。 基思主教一脸神圣庄严，今天的课程和地狱的魔鬼有关，期间反复提及了千眼魔，待准备工作完成后，笑着说道：“千眼魔的信徒在外表上和普通人无异，即便是神职人员也无法辨别，他们可以自由进出教堂，自由行走在阳光之下。” “那我们岂不是毫无办法？” “恰恰相反，我们完全有办法。” 基思指了指身边的水箱：“我从大教堂带来了圣水，施加了特有的黄金律，这和某位战胜过千眼魔的天使有关，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在课后向朱利安院长求解。” “圣水会每人分发一杯，千眼魔的信徒会在饮用圣水后现出原形，普通人不然，我们会感受到父的光辉……” 基思端起一杯圣水饮下，品了品：“还有点甜。” 半真半假，激起了不少学者的好奇，纷纷想要尝试一下。 基思和朱利安仔细观察，并未发现怯懦的学者，前者离开讲台，默默来到教室门边，后者则开始分发圣水，让学者们挨个上前领取。 学者们积极踊跃，人数过半依旧没什么问题，直到一位男性学员站在讲台前，端着圣水脸色僵硬，始终不肯饮下。 “莱德，伱在犹豫什么？”朱利安好奇道。 “嗓子有点干……” 莱德咽了口唾沫，猛地将圣水泼在朱利安院长脸上，而后快步冲到窗边，一个健步跨过，直奔不远处的树林。 找到你了！ 基思主教快步跟上，步伐稳健，速度比年轻人更快更疾。 这一幕，引起课堂上轩然大波，学者们们大声议论，表情非常激动。 朱利安安抚学者们的情绪，让大家冷静一些，刚刚的测试只是抓捕小偷，若是不信，可去大教堂质问基思主教。 信你才怪，你个糟老头子每次说话只说一半！ 热闹的教室中，一位女学员饮下圣水，说着身体不适，匆匆从后门离开。 “佩丝，难道你才是吗？” 望着学生离去的背影，朱利安无比遗憾，很快他便重振精神，忽悠下方的学者，争取把所有人都骗去大教堂。 神学院只传授神学，可如果学生主动去大教堂深造信仰，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乐.jpg 佩丝快步离开教学楼，钻进花园长道，张口吐出圣水，她抹去嘴边的水渍，面上浮现一抹仓皇无措。 她想到了那个揭开世界真相的神秘人，一路小跑走出神学院，踩着女式自行车穿梭在大学城，几个转弯后，将自行车停在一条小巷入口。 巷口极其狭窄，两侧高墙遮挡阳光，巷子内十分阴暗。 巷子尽头，是一家以艺术品为主题中心的咖啡馆，位置十分隐秘，在学员之中好评连连。 佩丝和几位好友曾在咖啡厅里遇到了一个搭讪的神秘人，第一个逃走的莱德当时也在场，神秘人西装笔挺，得知他们来自神学院，主动买单以示友好。 神秘人谈吐优雅且博学，喜好诗篇，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浪漫主义气息，这股浪漫建立在成熟稳重的气质之上，绝非幼稚的无病呻吟。 佩丝沉迷于对方的才华不可自拔，受邀观看音乐剧。 她没有拒绝神秘人的追求，那晚，她陶醉在对方的浪漫气息之下，浪了，也漫了。 之后佩丝便一直和神秘人在咖啡厅见面，几乎她每次过去，对方都在。 今天也不例外，大门推动风铃，佩丝见到了魂牵梦绕的神秘人，快步上前寻求帮助：“出事了，我喝了圣水，虽然吐掉了，但我现在感觉很难受。” “没有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神秘人邀请佩丝入座，指尖温柔拂过她的面庞，后者眼皮打架，很快就倒在了桌子上。 风铃声再次响起。 基思主教大步走入咖啡厅，望着室内的装潢，皱眉道：“我以为你会将这里打造成魔法堡垒，没想到你什么都没做。” 而且，你都没有逃走！ “这只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我和我信仰的主人并不喜欢高调。” 神秘人笑着看向基思，提议道：“主教大人，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至少是你第一次见到我，气氛出乎意料地不错，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这是一位男性，标准的社会精英扮相，但他的脸似乎有些模糊，基思看到了好几种样貌，明明近在眼前，他却始终看不清对方的真容。 基思怀抱圣经，眸中绽放光芒，试图破开虚妄直达真相。 他看到了更多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张都真实贴合在男子脸上。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在主教大人眼中，我只是一个邪教徒，自甘堕落信仰魔鬼的无知者，关键主教大人你是谁……” 男子嘴角勾起弧度：“你可能是自己，可如果换一个名字，你可以是任何人，也可能就是我！” 丝丝魔音缠绕耳畔，基思冷哼一声将其驱散：“无聊的把戏，你不可能诱惑一位神职人员堕落，说，你在剑河郡待了这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喜欢这里，文艺气息令我迷醉。” 男子站起身，没有劫持佩丝当作人质，就这么缓缓朝基思走去。 基思挥手撒开圣光，白色囚笼将男子禁锢在原地。 事态发展出乎意料地顺利，基思隐隐察觉到不安，怀疑自己中了魔鬼的诡计，语速加快道：“你和你的主人喜欢阴暗，为什么要主动暴露？” “这个问题，主教大人可以问问自己……” 囚笼中，男子的面庞浮现数个脸孔，猛然间钻出，尽数没入基思主教体内。 变化来得太快，基思纵然全力戒备，也没能挡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他茫然散开囚笼，面上浮起一张张脸孔，数道声音同步响起：“圣骸布，唯有最虔诚的圣徒之血，方能破开地狱的封印，我的主人也将以此降临。” ———— 求月票，月底最后一天，再不投就过期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亡骑士：吓死我了 是夜。 圣多米尼克大教堂。 月光透过厚厚云层，在大地上洒下昏暗朦胧的光影，空气中不知何时涌起了淡淡的薄雾。 在迷雾和昏暗月光的双重作用下，大教堂被一片漆黑的阴影笼罩，那些宛如艺术品的圣洁雕像，此刻也纷纷透着一股黑暗光泽。 大教堂内，一排排黑色蜡烛点亮，数十名披着黑袍的身影双手合握在胸口，双目紧闭，低声祷告。 人群中，有神学院的学生佩丝、莱德，神学院院长朱利安，还有大教堂的公职人员，以主教基思为首，几乎全员到场。 人群的最前方，面孔模糊的神秘人单膝跪地，将虫子捣碎的汁液涂抹在地上，绘制了和地狱信仰有关的倒五芒星魔法阵。 几名黑袍人搬来木箱、半人半虫的邪神雕像，黑魔法师昆顿也被押了上来。 望着现场的诡异氛围，昆顿大约察觉到了什么，他大声呵斥咒骂，想要挣脱束缚逃离此地。 神秘人看了昆顿一眼，后者当即两眼一翻，陷入了无声的沉睡。 神秘人打开木箱，用色泽暗沉的圣骸布盖住半人半虫的雕像，命人将雕像和昆顿同时摆放在倒五芒星魔法阵上。 祷告声响起，降临仪式正式开始。 呢喃的祈祷声从一众黑袍人口中传出，随着仪式进行，众人的情绪逐渐高涨起来。 他们感受到了‘主’的关注，心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陷入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满足越发强烈，逐渐演变为疯狂。 黑色烛火光芒暴涨，黑暗笼罩大教堂，伴随着虔诚的祷告，整个大教堂沉浸在一种诡谲而又神圣庄严的气氛之中。 倒五芒星绽放阴冷光芒，被圣骸布盖住的雕像缓缓蠕动，一条条黑色脉络延伸而出，虫子一般爬满了昆顿全身，顺着他的口鼻耳目钻入体内。 昆顿痉挛一般颤抖，双手猛地举起，十指张开，似是要拥抱着什么。 圣骸布绽开炙红色光芒，如炽热的火焰，似猩红的鲜血，散发的血腥气息充斥在大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一股难以言表的强大思维突然到来，降临于雕像，而后顺着黑色脉络涌入昆顿体内。 五分钟； 十分钟； 一小时…… 在天色即将亮起的前一秒，圣骸布下方的雕像消失，暗沉的褐色麻布坠落在地，倒五芒星魔法阵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啊，人间！” “我又回来了……” 睡了一晚上的昆顿睁开眼睛，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千眼魔，来自地狱的邪神、七十二位魔王之一、神的敌人魔鬼降临来到人间。 “早上好，我尊敬的主人，您的仆人西格玛向您献上最诚挚的敬意，昨晚睡得还好吗？”神秘人单手抚胸，优雅得像是一位管家。 “西格玛，你做得很好。” 千眼魔扭动着半人半虫的身躯站起，他挥手拉开一道黑色光镜，看了看承载自己意志的躯壳。 谈不上有多完美，但也足够了。 西格玛是千眼魔的信徒，自称神的仆人，他在一次大雾中得到了千眼魔的赐予，正式成为门徒，获得了千眼魔赐予的力量。 他蛰伏于剑河郡，深居简出从不惹是生非，教廷一直怀疑剑河郡有魔鬼的爪牙活动，迫于没有证据也找不到活动的人物，故而每次调查都不了了之。 和其他魔鬼的信徒不同，西格玛非常理智，他一直在等待，成功率不足百分之百绝不出手。 千眼魔对这个仆人非常满意，圣骸布、符合他降临的躯壳、堕落的神仆，所有降临的条件，不论苛刻与否，西格玛都做到了。 “西格玛，我该怎么奖励你才好呢？” 千眼魔身躯晃动，属于虫子的部分收敛至体内，混乱的思维也随之平静，变得和正常人一般无二。 此时的千眼魔看起来就是一個普通人，穿上裤子往大街上一站，任谁来了也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的主人，您的降临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西格玛取来一套西装，恭敬摆放在千眼魔面前。 “说得很好，但我必须给你一些奖励。” 千眼魔四下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圣骸布上，他挥手一招，将圣骸布变作一件黑色长袍，赐予了自己最忠诚也最有能力的仆人。 长袍是一件魔法装备，使用者的思维可激发倒五芒星法阵，从而驾驭千眼魔特有的能力。 抽取他人的灵魂和思维，将对方的力量化为己用。 作为千眼魔的仆人，西格玛本就被赐予了类似的能力，穿上圣骸布变化的长袍，他的能力将迎来大幅度提升。 西格玛疑惑不已，他没说，套上长袍后才开口询问：“我的主人，圣骸布因包裹圣徒的遗体而得名，它本该是我们的敌人，破开地狱的封印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可以刻上倒五芒星？” “西格玛，不要被错误的历史误导，多米尼克这位圣徒并不纯洁。” 千眼魔对自己的仆人说道：“他是魔鬼在人间的后裔，他忠贞的信仰无法改变他体内流淌的鲜血，他自以为放尽鲜血就能斩断罪孽，但还有一些粘在了裹尸布上。” 一位信仰虔诚的圣徒，体内却流淌着罪不可恕的地狱之血，神圣和罪恶混为一谈，光是想想，千眼魔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魔鬼虽然没有诱惑圣徒堕落，最终被多米尼克赶回地狱，但魔鬼并没有彻底失败，罪恶之血得以继续存在于人间，让魔鬼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西格玛听得一知半解，转而道：“我的主人，您已经降临了人间，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您的仆人随时恭候命令。” “你留在剑河郡，以这座教堂为驻地发展信徒，不要让外人知道我已经降临。” 千眼魔目光看向远方：“至于我，我会抵达伦丹，那里的大雾可以开启地狱之门，我还有几个朋友……他们都想来人间度假。” 说到这，千眼魔冷冷一笑。 前段时间，很近，他的一位盟友成功降临人间，因为准备不够充足，刚降临没多久就被魔法师赶回了地狱。 到手的胜利没了，狼狈不堪的模样简直是个小丑，成了地狱最新的笑话。 想到这，千眼魔对西格玛更加赞许，如果不是他的仆人如此优秀，他的降临也没那么容易。 “我的主人，我想陪同在您身边一起抵达伦丹。” “不，你必须留在这里。” 千眼魔肃声道：“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我已经来了。” “遵从您的命令。” ———— 9月8日。 韦恩提着手提箱来到大教堂。 出于对历史的尊重，以及某些不便详述的原因，他让办公室的小弟将五本书抄录了一份，手抄本会带回伦丹放在卧室。 韦恩今天来教堂，除了还书借书，还有另一个原因。 询问调查进展。 三天了，知道他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吗，每天都在办公室和奥蒂莉亚看书，小弟们看他俩的眼神都不对了。 真是岂有此理！ 光看有什么用，你们倒是办公室恋情的谣言炒起来啊！ 韦恩也知道，魔鬼的信徒善于隐藏，以防打草惊蛇，一切调查都要在暗中进行，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可三天也太久了，再没消息他可要回伦丹了。 “咦，朱利安院长，伱怎么也在这？” 韦恩刚走进大教堂，迎面就撞到了神学院的队伍，调侃道：“太明目张胆了，光明正大往教堂塞人，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基思主教就头疼了。” 朱利安讪讪一笑，得知韦恩来找基思，指了个方向便带着学者们匆匆离开。 朱利安院长脸色古怪，多少带点做贼心虚的意思，韦恩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方的做法的确不符合规矩，询问教堂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在十字架前忏悔的基思主教。 “主教大人，我来还书。” 韦恩皱眉道：“怎么回事，说好的调查魔鬼的爪牙，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基思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没办法，对方隐藏太深，几条线索都断了，我只能等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太被动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剑河郡，今天我会返回伦丹，如果你有发现，通知达西，他会打电话告诉我。” 韦恩撇撇嘴，办事一点都不效率，教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大公司是这样的，办事拖拖拉拉，精力都放在了捞钱上，韦恩作为一名受雇佣的外人，拿钱办事，懒得多管，催了两句之后讲明来意。 “还书……” 基思皱了皱眉，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歉意摇了摇头，表示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白天黑夜一直没休息，记忆力都有些下滑了。 “没有小男孩受伤就行。” 韦恩小声嘀咕，跟着基思主教来到花园仓库，后者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熬夜几天几夜没合眼，状态很差，进门时都没签名。 韦恩提醒了一下，基思才反应过来。 仓库第三区域，韦恩按照奥蒂莉亚的要求挑选古书，调查迟迟没有动静，他不准备在剑河郡继续待下去，这次准备多借几本。 不多，二十几而已，能把文艺少女喂饱就行。 片刻后，他又皱了皱眉，指着书架道：“基思主教，这几天有谁来过仓库吗，我记得三天前这里摆了几本很有意思的传记，现在都没了。” 基思面露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可能是其他神职人员，最近我一直在调查，没有关注仓库的情况。” 可出入表上也没人签字啊？ 而且，进出仓库要你的亲笔签名。 韦恩上下打量着基思，半晌后道：“好好休息，你的状态非常差，这样别说调查，邪教徒上门你都拦不住。” 基思苦笑着接受了，帮韦恩打包古书，对他一口气带走三十本珍贵典籍也没发牢骚。 “这家伙有点怪怪的，脚步虚浮、精神萎靡，典型的操劳过度，他该不会真的祸害小男孩了吧？”韦恩拎着大号行李箱，嘀嘀咕咕离开大教堂。 韦恩离开后，基思主教找到了西格玛，后者正在翻阅古书，闻言眉头紧紧一皱。 千眼魔赐予他的能力非常强大，操控对方的思维意志且不留痕迹，但这个能力同样存在缺陷，如果他不主动进行操控，基思只会按照最基本的命令行动。 西格玛有理由怀疑，韦恩已经发现了端倪。 “这位牧司实力如何？” “非常强大，是一位白银法师，上次打乱计划的就是他。”基思躬身回答，如同仆人一般卑微。 “他回伦丹了？” “是的。” “……” 西格玛沉吟不语，他已经控制住了大教堂和神学院，但一直没动自然教会据点，现在看来，即便他刻意避开关注，关注还是不可避免找上了门。 没办法，只能动一动了。 “白银法师……” 西格玛拿起身边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他不能离开控制目标太远，最起码不能离开大学城，在他不出手的情况下，手下的一群人都是废物，奈何不了白银法师。 就算能打赢并击杀白银法师，魔法的痕迹也会使得本就复杂的局势彻底走向失控，好在世间并非只有魔法才能取人性命。 一起车祸，一次枪击，足矣。 ———— 114号公路。 调查进度毫无推进，韦恩不打算留下，将行李箱交给奥蒂莉亚，独自驾车返回伦丹。 为了熟悉路线，他开得很慢，进入114号公路速度就更慢了。 来时的迷雾令他记忆犹新，他猜测那是一个高级副本，是某个世界的投影，和伦丹的某些都市传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韦恩不想再次误入高级副本，车速放慢，还把白鸽放出窗外导航。 如有大雾出现，立即掉头。 大雾没出现，前方看到了两辆追尾的轿车，两位司机站在公路上相互指责。 很危险！ 韦恩按响喇叭提醒二人，他的车速不快，不代表其他司机都开慢车，要吵去路边吵，别拿自己的生命给别人添麻烦。 两位司机被喇叭声吓得一哆嗦，齐齐朝驶来的黑色轿车竖起中指。 韦恩也不惯着，摇下车窗回礼。 心眼一般，只是回礼还不够，又让白鸽临空投弹，一人抹了一点修正液。 黑色轿车驶出没有五百米，树林两旁突然钻出七八名黑衣人，手握枪械直接扣动扳机，噼里啪啦将轿车打成了筛子。 轰一声巨响，橘红色火球翻滚，浓烈黑烟扬起，熊熊烈焰将轿车整个包裹起来。 杀手们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手是魔法师，爆炸并不意味着死亡，必须亲眼看到尸体。 嘭！ 扭曲的车门暴力飞出。 在杀手们惊骇的注视中，身着黑色铠甲的骷髅大步走出火焰，他摸了摸黑烟缭绕的脑袋，上下颌闭阖：“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切恐惧皆源于火力不足 袭击来得太突然，韦恩被七八把枪同时指着，还是交叉火力，吓得猛踩油门，直接套上了死亡骑士的马甲。 枪林弹雨，火焰爆炸，韦恩走下车，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目露凶光望向几个杀手，看到了死亡骑士，想必在场的诸位已经做好死到临头的准备了。 嗤啦！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驶来，急刹停在十米开外，两位追尾的司机望向死亡骑士，一个个皆是面露惊骇。 他们拿着手枪，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韦恩喃喃一声，双手扬起，散开触手一般的死亡气息。 枪声大起，现场乱作一团。 灰色触手覆盖范围极大，包裹两辆轿车，缠绕公路两旁的杀手，血肉沾之，立即消散化作枯骨。 跑得慢的，有幸看到前方的同伴在奔跑中变成骨架，而后自己也跟着变作骨架。 骨架保持着冲锋势头，惯性向前摔倒，倒地的一瞬间，崩塌为飞灰。 韦恩立在场中，子弹打在身上，丝毫不起作用。 死亡骑士的马甲固然失去了很多东西，但用起来是真的好用，单是不死之身这一点，就能让绝大多数魔法失效。 至于热武器，普通的枪械在死亡骑士面前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挥挥手，零部件就腐朽成了废品。 韦恩干掉了左右两侧的杀手，挥舞死亡之气将自己的报废汽车熄灭。 他是個念旧的人，这辆轿车是西德尼的遗物，跟了他一个月零十天，曾数次接送克莉丝上下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白白牺牲，必须要有人给他一个说法。 韦恩转身看向死亡之气包裹的两辆轿车，周身黑雾升腾，杀气十足朝两名司机走去。 两位杀手吓得魂都飞了。 一切恐惧皆源于火力不足，小手枪很难让二人获得安全感。 一人推开车门，不顾死亡可怕的侵蚀力，对着走来的铠甲骷髅扣下扳机。 子弹出膛，射入浓郁的灰色雾气，尚未碰触韦恩的身躯便被死亡气息凋零，叮当撞上黑色铠甲，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在杀手绝望的目光下，韦恩探手扣住他的面门，将其高高提在半空：“谁，是谁让你们来的？” 杀手双腿临空乱蹬，想说些什么，因为无法开口，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 “不错，是个硬骨头，我有点欣赏你了。” 韦恩转身看向另一辆轿车，掌中灰色雾气散开，被他提着的杀手从丰满的血肉之躯变作干枯的木乃伊，而后分裂分解，化作沙尘随风而去。 令人绝望的强大瓦解了全部斗志，最后一名杀手推开车门，扔掉手枪，哭嚎着求韦恩再给他一次机会。 韦恩没有理会，一脚将杀手踢飞，重重撞在轿车上。 他给杀手一个机会，谁给他死亡骑士一个机会，生命只有一次，干了杀手这行就要有直面死亡的勇气。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杀手下意识抬起头，近距离和死亡骑士对视，整张脸吓得比骨头还白。 “当然，我承诺会饶你一命。” “是我们的老板，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很有手段，他提供武器，招募我们为他效力，已经两年了，我从没见过他……” 杀手语无伦次，说了大量不知所云的废话。 韦恩听出了几个重要情报，小型杀手组织有一位金主和老板，老板让他们埋伏在公路上，大致描述了他的相貌，还提供了车牌号。 “我都说完了。” 杀手哆哆嗦嗦看向韦恩，按承诺，该放他离开了。 “你走吧。” 杀手如蒙大赦，激动地连声道谢，看了眼路边的树林，一头冲进了灰雾中。 两步过后，骨头架子倒地变作飞沙。 “急什么，我还没开门呢！” 韦恩散去死亡骑士马甲，同时散去了充斥在周边的死亡之气，都看到了，他没有食言，愿意放对方一条生路，是杀手自己跑太快，一头撞进了死亡女神的怀抱。 “女神的怀抱也是伱能撞的，我都只敢抱抱大腿。” 韦恩捡起地上的手枪，四下看了看，将自己的报废车车牌拆下，跳上一辆追尾的轿车朝剑河市驶去。 知道他返回伦丹的人不多，弗拉肯定不可能，自然教会据点的达西、奥蒂莉亚有作案动机。 前者想往上爬，后者恼怒渣男撩完就走。 韦恩连连点头，将这两个猜测扔进垃圾桶，眼前闪过基思主教的脸：“太可疑了。” 基思今天状态很差，韦恩当时没多想。 再怎么说，基思都是一个大教堂领袖，魔鬼爪牙什么的，仓库里随便拎一件宝物出来，自保绰绰有余。 现在想来，对方十有八九被控制了。 “你一个神职人员，打不过魔鬼就算了，连魔鬼的爪牙都不是对手……” 韦恩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给天父教廷留点脸，这个锅算在温莎王室头上。如果不是王室压太狠，削得境内只剩一位最高领袖大主教，教廷不会人才凋零被魔鬼的小弟骑脸输出。 顺着这个思路，韦恩想到了朱利安院长，以及一众在教堂参观的神学院学者。 没猜错的话，全军覆没，有一个算一个全成了魔鬼的傀儡。 胆子再大一点，千眼魔的降临仪式正在进行。 希望来得及！ “基思今天的表现尤为古怪，眼皮子底下就有好几次，我居然没发现……” 韦恩踩油门加速，事后诸葛亮越想越后悔，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老子想打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因为一贯的宽以待己，这巴掌打到脸上的时候力度非常轻，也就摸了一下。 半小时后，轿车抵达大学城，来回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弗拉精心准备的火锅是吃不到了。 韦恩一脸晦气，时间不等人，慢一步魔鬼都会降临，他没有去自然教会据点，揣着手枪直奔圣多米尼克大教堂。 …… 大教堂。 基思主教在十字架前忏悔，被西格玛操控后，他时不时会陷入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因何忏悔，只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 西格玛操控了他的思维，但无法彻底扭转他的意志，相较之下，神学院的那批人已经成了魔鬼最忠诚的信徒。 “基思主教，你在忏悔什么？” 韦恩大步走入教堂，距离基思五米远的位置停下。 基思身躯一颤，惊讶转过身：“韦恩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路上遇到了一起车祸，还有几个不识趣的家伙碰瓷，我一生气，把他们全创死了，罪孽深重，专程来教堂向天父忏悔，希望他能赦免我的罪过。”韦恩冷冷开口。 基思目光闪躲，张口支支吾吾。 演技稀烂，韦恩更加确信，他眉头一挑：“基思主教，能带我去一趟仓库吗，这里人多，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基思连连点头，快步加小跑走在前方，韦恩加速跟上，进入仓库前，再次提醒基思别忘了签名。 韦恩站在第一区域，没有深入后方，这里摆放着大量雕塑艺术品，还有造型古老的骑士铠甲仿制品。 他耸了耸鼻子，一路上都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下了一些。 还来得及，魔鬼的降临仪式还没开启。 “基思主教，千眼魔的雕像在哪，关于魔鬼的降临仪式你有什么看法？” 韦恩步步紧逼，拿出手枪朝基思走去：“我个人觉得，如果在教堂内举行召唤仪式，打脸的行为太过嚣张，所以，神学院无疑是个好地方。” “韦恩先生，你太激动了，把枪收起来。” 基思神态大变，从容不迫没了刚刚的慌乱，他微笑着拿出圣经，示意韦恩不要在教堂内挑衅一位神职人员。 “你也知道这是教堂内！” 韦恩对视基思的双眼，猛地抬手打出两枪，子弹一左一右打在基思身侧，后者巍然不动，全然没有躲避的意思。 “想骗我杀害教廷的主教，哪有那么容易。” 韦恩收起手枪，一个跨步加速朝基思冲了过去，速度奇快，隐约拉出一道残影。 基思连续施法没能命中，再回神，脸上狠狠挨了一拳，口鼻血流不止，惨遭暴力掀翻，后脑勺狠狠撞在了墙上。 咔嚓一声。 墙壁多出了几道裂纹。 韦恩没有再次攻击，取出手帕擦去拳头上的血渍，驻足观察基思的神色变化，见后者满脸嗜血之色，遗憾摇了摇头。 都说大记忆恢复术专克精神控制，包治催眠、幻术，怎么到他这就不好使了？ 要不，换个姿势再来几拳？ 啪啪啪————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韦恩转身看去，近二十名教会神职人员赶来，人手圣经、十字架，见面一句废话没有，齐声说着诗篇，开始施展圣光魔法。 朗诵声连成一片，圣洁的力量缓缓凝聚。 韦恩抬手一枪，子弹在半空撞击光影幕布，速度一瞬减慢，直到动力耗尽掉落在地。 他没有用拳头尝试，眸中绿光绽放。 后花园内的植株飞速生长，一条条根系藤蔓破土而出，缠绕神职人员的身躯，钻入喉管打断施法，将他们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 防御的光幕瞬间消散，无数的藤蔓涌入仓库，将原地发呆的基思主教捆了起来。 在花园包围自然教会的魔法师，如果不是勇，只能是集体中了降智光环。 “出来吧，你身上的臭味我在伦丹就闻到了。” 韦恩定睛看向走廊拐角：“当然，你也可以一直藏着……” 他勾起嘴角，恶趣味满满道：“猜猜看，我有没有给伦丹打电话，通知那边的天父教廷，有人在准备地狱邪神的降临仪式。” 走廊尽头，西格玛一袭黑袍走出，面容模糊无法看清：“尊敬的牧司先生，我并没有冒犯自然教会的……” 轰！！ 炙烈火浪奔袭而下，在暴风的加持下，声势无比浩大。 西格玛的双腿被藤蔓缠住，一时无法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汹涌的火浪淹没走廊，张牙舞爪朝着自己碾压过来。 轰隆！ 教堂外，路过的市民只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教堂内部升起滚滚黑烟，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仓库前的走廊破碎不堪，浓烟弥漫，碎石遍地散落，正对着仓库的墙壁一片焦黑，坍塌断了大半。 西格玛平静立在燥热的空气中，他抬手看了看，惊叹圣徒裹尸布的不凡，有这件邪器保护，元素魔法无法伤他分毫。 韦恩惊讶看着毫发无伤的敌人，短暂沉默后，抬手就是一枪。 偷袭！ 西格玛只来及抬起手臂，五指张开尚未释放法术，子弹击穿掌心，打在了他那张模糊的脸上。 瞬间，这张不断变化的面孔剧烈跳动起来。 敌人没有倒下，韦恩持续扣动扳机，直到将弹匣清空，这才扔掉手里的废铁，单手挥舞暴风，将寄生孢子融入后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西格玛的面孔不断跳动，每中一枪，便有一张面孔闪烁消散，待韦恩的弹匣打完，他完好无损立在原地，只是脚边多了几枚弹头。 一朵朵寄生蘑菇在西格玛身上绽放，抽取他的生机茁壮成长，而后分泌更多的孢子造成二次、三次攻击。 大量细微孢子被西格玛吸入体内，将他的胸膛腹部高高撑起，顺着口鼻耳目钻了出来。 很快，一颗满是菌子的树人生长成型。 韦恩皱眉无言，在他的注视中，西格玛打了个响指，火焰缭绕全身，他踏步走出后，依旧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好奇怪的不死之身！ 与其说不死，倒不如说敌人被他杀死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满血复活了。 “牧司先生，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西格玛模糊的面孔对向韦恩，礼貌发问道：“如果我们在出生的那一天互换名字，今天你我会互换位置，站在我的角度，你会成为我吗？” 几个意思，搞哲学？ 韦恩冷笑一声，大步朝西格玛走去：“我很满意自己的名字，至于你，换一万个名字也改变不了你今天死亡的命运。” 五步之内，韦恩举起拳头。 “回答错误。” 西格玛微微一笑，脸上浮现无数张面孔，猛然间全部钻出，一股脑扑在了韦恩脸上。 那一张张面孔各有各的思维，每一张都独立自我，每一张又都高度集体，他们齐声呼唤，让韦恩融入集体，融入新生。 无数的思维混在一处，井井有条但又无比混乱，刺耳的噪音令人头昏脑胀，不由自主跟着那些声音一起呼喊起来。 见拳头停下，西格玛笑容更盛。 又是一个自己诞生了。 嘭！ 拳锋落下，重重轰在西格玛脸上，将这张笑容定格的脸打至扭曲。 “唧唧歪歪的，吵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拳拳到肉，六芒星凝聚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基思、朱利安等人无法抵抗西格玛的能力，沦为傀儡受对方控制，韦恩听了只觉得吵闹。 古神虽然也很吵，但人家不闹，至少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而且真的在讲道理。 不像西格玛，整一个在化粪池施工的装修队，电钻嗡，苍蝇也跟着嗡，吵得人心烦意乱。 闭嘴吧你！ 不对，你那不是嘴，是化粪池，闭池！ 韦恩目露凶光，蓄力一拳正中西格玛面门，在对方落地的一瞬间，弯曲的双膝猛地绷直，踏碎地面弹射而出。 轰！ 此时，西格玛重重摔落在地，轻飘飘弹起扬在半空。 势大力沉的膝顶好似炮弹一般轰鸣而至，撞击西格玛胸口，爆开骨骼破碎以及胸腔凹陷的沉闷声。 西格玛好似撞上了高速行驶的汽车，身躯弯曲，倒飞而出十余米，撞击花园中的大树，震撼树冠哗哗作响。 韦恩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几个健步冲至身前，双拳连续挥舞，尽数冲击在胸膛位置。 嘭！嘭！嘭！ 伴随着擂鼓般的沉闷声响，鲜血不要钱似的从西格玛口中飞出，血箭飚射周边，大量落在韦恩的拳头和脸上。 西格玛面部脸孔飞速闪烁，像极了一个显示屏，因为连续且强烈的冲撞，屏幕闪花无法稳定。 韦恩看不懂西格玛的不死之身，这不重要，无所谓，世间没有绝对意义上的不死，他的马甲死亡骑士也不例外。 西格玛的不死之身无非是靠特殊能力支撑罢了，打到他能量耗尽，打到他亮出血条，只有死路一条。 韦恩双臂挥舞如风，速度越来越快，摩擦空气发出嗤嗤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放开了使用自己的肉体力量，之前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多少有些不尽兴，尽情释放带来的快乐令他陶醉不已，代表生命本质的四個光点猛烈跳动。 六芒星串联成线，土、火、水、风、空、我，线条嵌合为一个整体。 还没结束，六道光点再次相连，在六芒星外部重新勾画了六边形图案。 忘我挥拳的韦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知道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越是挖掘越是巨大，他的拳锋缠绕火焰，以强大的力量摧残西格玛的肉体，再以火元素追加二次攻击。 花园一角，血肉横飞，遍地狼藉。 西格玛尝试着反抗，每次抬起手臂都因胸膛凹陷，强烈的痛苦席卷全身被迫放弃。他背靠的大树已经弯曲到了一个极限，随着韦恩一拳穿透他的胸腔，拳锋正中树干，大树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这棵大树在圣多米尼克大教堂有着悠久历史，天父教廷在温莎尚未削弱时，由一位红衣主教亲手栽种。 这位红衣主教在十年后晋升教皇，大树水涨船高，象征意义更加不凡。 咔嚓！ 韦恩一拳贯穿西格玛的胸膛，不断上涌的力量让他迫切渴望发泄一番，按着西格玛的脸压在地上，收拳吸气，又是一番疯狂输出。 这次不捶树了，改砸地。 西格玛如同一块破布，被按在地上摩擦，他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死了上百次就是死不掉。 原本引以为傲的能力，此刻成了韦恩折磨他最大的帮凶，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在地面上勾画了一个倒五芒星法阵。 巴掌大的魔法阵，西格玛足足花了十五秒，付出大量生命才得以完成。 黑色光芒暴涨，韦恩被黑光掀翻，半空翻转平衡轻轻落地，一连退后几步才停下。 拳头发痒，肌肉欢呼雀跃，他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次。 此时，韦恩留意到体内的六芒星彻底成型，不是在看书的时候，也不是在写日记的时候，而是在抡拳头干架的时候。 “果然，魔法师和肌肉更配……” 等候多日的六芒星成型，韦恩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过多欣喜，内心一片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向西格玛身上的黑色长袍，染血的脸上赫然写着‘贪婪’二字。 胸都打烂，不，打穿了，黑色长袍依旧完好无损，甚至连血都没染上，这……这分明是他之前丢的那件。 怪不得一直没找到，原来是被你小子盗走了。 可恨，今天一定要物归原主！ 西格玛捂着胸口站起，不可思议看向韦恩，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连连咳嗽。 “挨打都不会，还说是魔鬼的爪牙，下地狱去吧！” 韦恩笑容狰狞，跳动的肌肉令他忍无可忍，迫不及待朝西格玛扑了过去。 西格玛方寸大乱，连续死了上百次，强烈的痛意让他无法保持理智，唯恐再次陷入刚刚被动挨打的局面，脸上的面孔飞速跳动，一张张叠合融为一体。 一张并不算英俊的面孔，但无疑很有气质。 眼眸深邃明亮，透出智慧的光芒，两撇眉毛浓密而长，如两把骑士剑，守护着内敛的思想和情绪。 深沉，睿智，宛如一位正在思考的哲学家。 “啊啊啊————” 西格玛身躯迅速膨胀，身形拔高超过两米，一次接管太多的思维，让他忍不住发出哀嚎。 同时，膨胀的壮汉体格让他的脑袋看起来不成比例。 他双目赤红，吐口白色蒸汽，皮下肌肉蠕动的酸痒令他痛苦万分，脱下略显紧绷的黑色长袍，露出了一副强壮骇人的恐怖躯体。 赤裸的身躯肌肉虬扎，皮下青筋缠绕跳动，伴随胸膛剧烈起伏，紧绷的肌肉仍在继续膨胀。 他体温极高，吐出的热气肉眼可见，热风透过肌肉皮肤散开，在周边形成气团，令他的身躯看起来扭曲模糊并不真实。 西格玛双目赤红，整张脸成了绛紫色，心脏砰砰跳动，血液加速冲过血管，仿佛随时都能爆开。 他向前迈出一步，身形略有不稳，两步之后，陡然提快了速度，熊一般的身躯撞开空气，携带滚滚热浪直冲韦恩。 热风扑面，韦恩微眯双目。 直觉告诉他，蛮干要不得，是时候上魔法了。 拳头告诉他，上什么魔法，这时候就该蛮干！ 韦恩拳头发痒，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六芒星成型，生命本质迎来一次蜕变，选择了相信直觉，抡起拳头使出了物理魔法。 两道离弦之箭撞在一处，拳拳相碰，空气炸开，巨大的声响使得周边的灌木都颤抖了一下。 韦恩后退数步，脚下踩出深坑卸力，西格玛则保持出拳的姿势向后平移数米，双脚在花园的草坪上犁开两道痕迹。 他惊讶望着韦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嘀咕着不可能，人类绝对不可能。眼中的惊骇转为愤怒，口中咆哮热浪，再次冲了出去。 韦恩挥拳硬上，没有使用任何格斗技巧，挥拳蛮干也没有任何闪避的想法，他需要尽快熟悉自己的力量，了解自己的巅峰极限。 嘭！ 两道身影撞碎走廊墙壁，从花园打到了大教堂室内，这是一间办公室，摆放了五张办公桌和大量文件档案柜。 一大一小，两个只知蛮干的凶兽撞在一处，肆意摧残着办公室，将一张张书桌砸碎，将一份份文件掀得漫天飞舞。 西格玛将能力推至极限，集结了不知多少人的力量，他的肉体强度早已超过了人类极限，一次次不知疲惫挥拳，周身热风腾腾，身影愈发模糊起来。 拳头雨点般落下，韦恩在疼痛中感受到了愉悦。 他是对的，六芒星成型的时候，生命本质蜕变，这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原地等待无法挖掘自身极限，唯有乘胜追击，方能越挫越勇。 十分钟后，韦恩和西格玛拆到了第四间办公室。 西格玛因为剧烈的痛苦，整个人陷入癫狂，呼吸急促混乱，拳力虽不减分毫，但步伐远不如最初那么矫健。 韦恩越战越强，已然摸到了自己的巅峰，看着极速冲来的身影，他内心一片平静，侧身避开拳风，左脚脚尖点地，侧身划过半圆，绷直的右腿抽射而出。 腿风厚重凌厉，裤脚嗤嗤作响，好似一条黑色巨蟒嘶嘶吐信，直奔西格玛脆弱的脖颈而去。 头部是西格玛的致命弱点，和壮硕的四肢躯干完全不成比例，尤其是脖颈，虽然粗壮了一圈，但看整体依旧显得瘦弱滑稽。 势大力沉的鞭腿迎面袭来，西格玛来不及闪躲，匆忙抬手格挡。 轰的一声，格挡的手臂狠狠压在脸上，身躯不受控制飞了出去。 又是一声巨响，办公室墙壁坍塌，西格玛飞出走廊，落在了仓库前。 染血的身躯满是尘土，身上黑一块白一块，耳边嗡嗡作响，颤着身躯踉踉跄跄爬了起来。 他脸上重影闪过，能力陷入了崩溃边缘，晃着脑袋散去昏沉，努力集中视线寻找韦恩的身影。 “别看了，我在你后面。” 韦恩踏步前冲，脚下崩碎土石，在西格玛转身的瞬间，一跃腾空而起，膝顶重重撞击在对方面门。 只听咔嚓一声骨碎，西格玛腾空而起，本就‘纤细’的脖颈猛地拉长。 西格玛摔落在地，大口吐血喘着污浊气息，他的呼吸凌乱到无法控制，全凭意志力支撑才保证能力没有崩溃。 手撑地面慢慢爬了起来。 韦恩微眯双目，拒绝了送到手边的香槟，势大力沉的勾拳正中西格玛左腹。 先温一下，待会儿再喝！ 韦恩上前一步，紧跟着侧臂发力，拳锋划开凌厉弧线，重重轰在西格玛面门。在其后仰欲要摔倒的瞬间，小碎步踏前，抱着对方倾斜的身躯，顺势将其砸翻在地。 连招触发！ 韦恩扣住西格玛的脚踝，抬起后，先肘击对方大腿，而后环抱这条粗壮的大腿将其远远扔了出去。 他速度极快，低头前倾身躯，西格玛摇摇晃晃站起，被连续的左右勾拳打得满脸是血，再被冲膝撞胸直接掀飞。 轰！ 仓库墙壁凹陷，绽开一道道蛛网纹路，西格玛嵌在墙上，彻底没了动静。 他呲呲冒着蒸汽，膨胀的肌肉收缩，变回原先的模样，空洞的双目无神望着地面，失去焦距渐渐灰暗无光。 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跳动面孔，鲜血顺着墙壁流下，在地面汇聚成了一滩。 轰！ 残影闪过，厚重的仓库墙壁坍塌破碎。 韦恩一拳塌陷西格玛的胸腔，将对方砸入仓库内，望着没了动静的尸体，对着弯折的头颅便是蓄力一脚。 啪！ 一颗脑袋飞出，撞碎在墙壁上，涂抹得到处都是。 经过反复补刀，韦恩勉强可以确认，敌人真的死了。 但还不够！ 他挥手招来火元素，五指插入烂泥一般的胸腔，自内向外将其烤成焦炭。 只有反复补刀，没有毁尸灭迹，反派才这么做，正面人物都知道留下尸体。否则死无对证，韦恩空口无凭，无法证明大教堂的仓库失窃案和他无关。 解决了敌人，韦恩抹了把脸上的血泥，将其糊成一团，身前浮现一团水汽，洗去满手污秽。 他抽出手帕擦拭水渍，戴上白手套，在第一区域翻翻捡捡起来。 雕像艺术品精美华丽，年代悠久极具收藏价值，仿制的铠甲兵器也都出自名家之手，虽是赝品，但艺术成分两三层楼那么高，能卖出不少钱。 “可惜了，后备箱没那么大，这些宝贝和我无缘。”韦恩四下摸了摸，遗憾摇头。 “韦，韦恩先生……” 被捆着的基思主教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韦恩鬼鬼祟祟的身影。 “什么韦恩，当了我的狗，居然还惦记着外人。”韦恩压低嗓子，一个健步上前，手刀敲晕了基思。 他进入仓库第二区域，找了一个箱子，将名贵珠宝倒入其中，哼哧哼哧扛到花园，操控藤蔓在地下进行转移。 “对了，还有长袍，险些忘了物归原主。” 之后韦恩又去了第三区域，掳走了近百本珍贵古书。 留了三分之一下次借阅。 搞定了一切，韦恩招来水汽清洗面部，收回白手套来到基思面前。 藤蔓松开，放下了所有神职人员，韦恩大声呼唤，语气急切，一脸严肃的模样仿佛在守护正义！ “基思主教，主教，你快醒醒。” “……” 基思晕晕乎乎睁开眼睛，摸着后颈位置，抽冷气道：“韦恩先生，你刚刚为什么要将我打晕？” “基思主教，伱在说什么傻话，我刚打败魔鬼的信徒，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 韦恩面露诧异，不解道：“你再想想，是记错了，还是看错人了？” 是这样吗？ 基思脑袋晕晕的，感觉思维被榨干，全身肌肉酸痛，仔细回想了一下，适才头晕眼花，可能真的看错了。 “遭了，魔鬼的仆人！” 基思如梦初醒，腾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追至咖啡馆，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基思拍了拍断片的脑袋，努力回想道：“我记得自己向父忏悔，还有一个晚上，很多人，还有黑色的蜡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地狱通道 大教堂一片混乱。 不知是哪位路过的热心市民帮忙报警，门前来了一堆警察。 基思主教急得上蹿下跳，没有精力应付警察，让几位神职人员在大门外挡下警察，积极配合，但就是不让警察进门。 问就是科学，教堂在科普化学实验，用到了白磷，没有人员伤亡。 警察们脸色古怪，无他，只因几位神职人员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两腿打晃，还时不时捂着喉咙干呕几下。 神职人员的奇怪举动，配上报警者的描述，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又是拆墙又是爆破整挺热闹，不禁让警员们浮想联翩。 或许，可能，里面刚刚在办银趴。 你们这群该死的神职人员，开始文艺复兴了是吧！ 警员们嘀嘀咕咕离开，临走前警告不许扰民，再有下次，让负责人去警局解释清楚。 教堂内，主要是仓库区域。 基思主教望着失窃的第二、第三区域，泪眼蒙眬哭得像个孩子。 韦恩在一旁安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做人要向前看，总是沉湎过去的辉煌，教廷是无法前进的。 言之有理，基思差点就信了。 回想到昏迷前的画面，基思眼神不善，咬牙吐字道：“韦恩牧司，你打败敌人后，真的是在第一时间将我唤醒的吗？” “千真万确，我敢以女神之名立誓！” 韦恩严肃脸出声，而后不悦道：“基思主教，无论如何都是我击败了魔鬼的仆人，将你们从噩梦中唤醒，这是事实，你在质疑我之前应该先感谢我。” 基思眼皮一跳，还想说点什么，被韦恩打断：“作为一名主教，你没能守住信仰的威严，让大教堂被魔鬼的爪牙自由进出。整个剑河郡据点沦陷，神学院也没能逃过一劫，你作为最高负责人，罪孽深重。” 基思心头咯噔一声，整张脸堆满了苦涩，虽然但是，韦恩是对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要对整件事负责。 “好在问题不大，伱在最后时刻抵御了魔鬼的诱惑。” 韦恩微眯双目，在基思耳边低语：“还记得吗，在我陷入苦战的时候，是你站了出来，和我联手消灭了魔鬼的爪牙。” “有，有这样的事吗？”基思语音发颤，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当然，你我只是认识，普通朋友，又不是什么熟人，没好处的话，我凭什么要和你共享荣誉，你说是吧。”韦恩冷冷说道。 基思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是你，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主教基思，是你在最后关头站出来击败魔鬼的仆人，守护了教廷的神圣威严，让神的光辉没有蒙尘！” “而不是我，一個外人，一个路过的自然教会牧司！！” 韦恩厉声大喝，字字振聋发聩，震慑基思左右不定的心思彻底端正起来。 没错，他必须有这份荣誉，否则他受到严厉惩罚是小，教廷的威严受损是大。 “韦恩先生，你说得对，我想起来了，一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基思捂着心脏，只想赶紧在十字架面前忏悔。 父啊，我堕落了！ “这就对咯。” 韦恩拍了拍基思的肩膀：“你是一位优秀的主教，为了教廷的威严不受损害，独自扛下了一切，相信我，真的，你是一个英雄。” 你又何尝不是一个魔鬼！ 基思的心态有点崩，半晌后，干巴巴道了一声谢谢。 “没必要，都是为了守护正义。” 韦恩点点头，转而道：“聊完荣誉，接下来就是生意了，我们说好的，魔鬼的爪牙归你，圣杯归我，没问题吧？” 伸手要钱毫不亏心，不熟，没有感情可供透支，只能谈钱了。 “没，没问题，但我要检查一下渎神者的尸体。” 基思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快步来到黑炭身前，无头，焦黑，情绪非常稳定，即便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 到处都是的脑袋更是如此，拼回去也问不出情报。 “主教。” 一名神职人员快步来到仓库，脸色难看，小声向基思汇报了情况。 被关押的犯人失踪，邪神的雕像也不翼而飞，全没了。 基思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不管身旁二代韦恩，快步来到墙壁面前，施法开启了第四区域的魔法门户。 珍藏的宝物俱在，原封未动，圣骑士剑、圣杯、圣经一个都没少，装着圣骸布的箱子也高高放着。 就连破损的邪器也整整齐齐放在货架上。 基思抬手画了个十字架，稍稍松了口气，对圣物和邪器挨个检查起来。 韦恩跟在基思身后，望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玉石，无言摇了摇头，魔鬼的爪牙没能深入核心，只卷走了外围的世俗财宝，真正的宝物幸免于难。 真是太好了呢！ 基思主教检查到最后，抱着圣杯摸了摸，面上带笑放回原位，而后取下装有圣骸布的木箱，缓缓将其推开。 笑容凝固在脸上。 空的！ 他不信邪，关上箱子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将其打开。 还是空的！ 反复几次后，基思两腿一软倚靠货架跌坐在地：“完了，完了……” “主教小心。” 韦恩快步上前，接住险些砸中基思脑门的圣杯。 幸亏没砸到，不然圣杯就破相了。 他探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箱子，心头跟着一沉：“主教，裹尸布有什么说法吗？” “圣骸布本身没有什么，一块普普通通的麻布，因为包裹了圣徒多米尼克的遗体，沾染了圣洁的属性，是一件非常强大的圣物。” 基思主教痛苦闭上眼睛：“千眼魔的雕像和黑魔法师失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千眼魔已经降临人间，就在我被控制的这几天，圣骸布是其降临的道具之一。” 基思说了很多，他对圣骸布的了解远不如千眼魔，更不知道圣骸布现已物归原主，只知道自己成了魔鬼的帮凶，猜测千眼魔在大教堂完成了降临仪式。 “这么快？！” 韦恩脸色也难看起来，疑惑道：“不对，千眼魔在哪，我孤身闯入魔鬼的大本营，为什么只遇到了魔鬼的仆人，而没遇到魔鬼？” “韦恩先生，这里是教堂，不是魔鬼的巢……” “又或者，被我杀死的那个家伙就是魔鬼本鬼。” 韦恩没有理会基思，皱眉分析起来：“也不对，他只是一个人类，千眼魔降临在了黑魔法师身上，不是一个人。” 说到最后，两人对视一眼，在基思期许的目光中，韦恩无情击碎幻想：“魔鬼已经降临了，被我杀死的只是从属，魔鬼不在大教堂，他已经离开了。” 话到最后，韦恩将圣杯包好，直言不讳道：“基思主教，我要向伦丹汇报此事，也希望你尽快报告给上级，形势非常严峻，赶紧振作起来。” 一言惊醒梦中人，基思强忍着伤痛的身心，和韦恩一同离开仓库，来到办公室，分别电话联系了上级。 千眼魔在剑河郡降临，魔鬼的爪牙已被清理干净，魔鬼则下落不明。 搞定了这些，韦恩告别基思，返回自然教会据点，看到了正在加班的达西。 达西惊讶领导去而复返，主动询问原因。 韦恩没提千眼魔降临的事，超出了达西的能力范畴，多说无益，只说最近很危险，暂时关闭据点不要外出。 之后，一切以伦丹的通知为准。 …… 当天晚上，韦恩连夜赶回伦丹，后备箱里塞满，连后排座位都装了不少东西。 副驾驶座上，黑色长袍裹成一团塞在了圣杯里。 轿车停于兰道庄园，管家梅根等候已久，见到韦恩单手抚胸微微躬身。 “韦恩少爷，夫人在书房中等您，请跟我来。” “麻烦你了，准备些食物，和老师聊完后我会去餐厅。” 韦恩点点头，跟在梅根身后，补充道：“多准备一些，我很久没吃东西了，今天会非常饿。” “我明白了。” 书房。 梅根目送韦恩走入，通知仆人准备晚宴，关上房门后静静立在门外。 这是奥斯顿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单纯听听老师和学生聊些什么，是不是和丝袜之类的东西有关。 “说清楚，地狱的邪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希菲坐在书桌后，见学生到来，放下文件并将眼镜取了下来。 电话中，两人短暂交谈，希菲只知道千眼魔降临人间，并不清楚前后细节。 “是这样的，我去剑河郡据点那一晚……” 韦恩讲明前前后后，从达西受邀调查虫灾，到他本人受邀抓捕魔鬼的信徒，再到基思主教被操控，魔鬼得以在大教堂完成降临。 整整十分钟，韦恩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希菲一脸无语之色，虽说地狱的魔鬼和生命联盟不是死敌，但魔鬼属于邪神阵营，自然教会遇到了不可能放任不管。 又是一堆麻烦事！ 这里要说一下，传统意义上的邪神分为两类，一是在地狱扎堆的魔鬼，二是游离在星界大宇宙的疯狂魔法师，如虚空之主。 他们统一被称为邪神，离开了神选大陆，需要一定条件才能降临。 “老师，千眼魔的降临仪式没人清楚，只知道使用了圣骸布，实力如何不好评估，而且现在下落不明……” 韦恩忧心忡忡，持悲观态度：“世界太大了，一个藏匿在人间的魔鬼，只怕很难再找到他。” 希菲笑着看向学生，安抚焦虑道：“不要小看天父教廷，他们和魔鬼对抗了这么多年，以前也有成功降临的魔鬼，最后都被他们赶了回去，我们找不到，不代表他们找不到。” 也对，他们才是专业的。 韦恩想了想，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接着道：“老师，我听说天父教廷在温莎的势力十分有限，他们会找我们合作吗？” “或许会，但我们要价很高，他们不一定出得起。” 希菲想了想，没准天父教廷会以千眼魔为突破口，就温莎的势力和王室重新谈判。 又有好戏看了。 地狱和天堂是死敌，魔鬼来了最头疼的是天父教廷，自然教会会重视此事，但不会将击败魔鬼视为首要任务。 当务之急，是重振温莎的自然教会元气，以黑暗骑士、死亡骑士为战略打击目标。 两位骑士目前都没什么消息，希菲暗暗揣测，希望这两个家伙一言不合火并，早已双双暴毙。 “老师，我的六芒星已经凝聚完毕了。” “真的假的，姐姐看看。” 希菲惊喜万分，眸中绽放绿光，在韦恩体内看到了一幅颇为古怪的六芒星图案，比一般的六芒星还多了六个边。 古怪，但并不特殊，希菲自己的六芒星就有别寻常，直到黄金三角才趋于正常。 魔法师凝聚的六芒星各有各的模样，并不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绝大多数受四元素有多有少影响，形状并不规则。 韦恩体内的六芒星横平斜直，符合教科书上的标准模版，非常优异。 至于多出的六个边，兴许和他特殊的血脉有关。 希菲好奇学生的六芒星，更好奇学生的特殊血脉，尤为好奇这种血脉和龙血混合后会诞下怎样的后代。 她支持自由恋爱，检查一番后，让韦恩去维罗妮卡那边转转。 韦恩望了眼窗外，夜色已深，这时候去维罗妮卡的闺房，十有八九要当一次自由落体。 改日吧，下次一定！ 离开书房后，韦恩直奔餐厅，晚饭已经备好，是他喜欢的量大管饱，端起餐盘喝了起来。 生命本质变化太大，需要补充大量营养，换言之，他还在发育，多吃点才能长身体。 而且是兰道家的粮食，在这多吃点，韦恩家就能省下一笔钱。 韦恩稀里哗啦进食的时候，管家梅根来到奥斯顿身侧，复述了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对话。 奥斯顿把玩手中的古银币，听到天父教廷被伏击，千眼魔在大教堂降临，面上浮现一抹忧虑之色。 以他对伦丹的了解，猜测下落不明的千眼魔极有可能悄悄来到了伦丹。 “想打开地狱通道……”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 奥斯顿拿起身边的电话，约了几个朋友明天见面详谈。 …… 几乎是同一时间，商业街，黎明侦探社。 办公室内亮着几盏灯，几名熬夜加班的工作人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光线无法照到的阴暗角落里，黑影静静坐着。 千眼魔。 脚步声传来，留下一道道潮湿的鞋印。 阿博推开办公室大门，望着脚下爬过的千足虫，一脚将其踩爆，而后冷冷看向阴影中的男子。 “谁？” “非常高明的魔法造物，阁下应该是怨灵吧，不得不说，不愧是死亡女神的骑士，你的主人可真厉害。” 千眼魔抬起双手：“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恶意，想请阁下向尊敬的死亡骑士转达一句话，来自地狱的魔神想和他结盟。” ———— 八千六百字，求月初月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地狱的魔鬼！ 阿博心下一惊，眸中绽放淡淡冷光，仔细打量端坐在阴影中身影。 伦丹这座城市，光明与黑暗并行，有多少光明就有多少罪恶。 泰姆河作为毁尸灭迹的打卡圣地，每年都有大量人口涌入，阿博能从一众水泥桶中脱颖而出，说明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大雾激发了他潜在的血脉力量，超级视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眼睛非常特殊，能捕捉到普通人、魔法师甚至科学仪器都看不到的细节，在他眼中，面前的男子拥有数之不清的外貌轮廓，每一张都无比真实。 和对方对视，如同和上千个人对视，那种静默无言死气沉沉的关注，直让阿博心底发寒。 是不是魔鬼不好说，实力强大毋庸置疑。 不行。 把这种人带到主人面前，万一是敌人，他岂不是成了带路党！ 阿博皱了下眉：“留下你的名字，我会向主人转达，三天后来拿消息，至于主人是否愿意和你见面，我现在不能给你准确答复。” “告诉你的主人，来自地狱的魔神名为千眼魔。” 阴影话音落下，身躯自行溃散，一条条千足虫顺着窗户爬出，或是钻入墙壁缝隙，或是消失在潮湿的下水道入口。 “太恶心了。” 阿博一脸恶寒，叫醒侦探社昏睡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明天购买大量杀虫剂，每晚下班喷洒一遍，务必将侦探社里里外外清扫干净。 他翻阅今天的档案，带走备份的调查档案，移交给自己的老上司格林警官。 黎明侦探社的委托调查涉及面很广，但归根结底，无外乎‘不公’一词，而当法律的天秤出现倾斜，只能说明被告和原告的身份地位悬殊。 一般来说，这种案件警察管不了，即便登上报纸炒得沸沸扬扬，最终的结果也往往是延后处理。 问就是走流程。 温莎一直是这样子的！ 格林警官之所以有能力背这个黑锅，是因为上面有人默许了黎明侦探社的存在，这是一個不同寻常的讯号，古怪到格林警官现在也没想明白。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言之有理，来人，将本官拿下。 何止是古怪，简直是离谱！ 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阿博将一切不合理归结于自己的主人，死亡骑士无比强大，为了安抚他，各方各面都作出了让步。 他发自内心尊重自己的主人，虽然死亡骑士不是人，死亡的信仰也多被和邪恶挂钩，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深信自己的主人是个好人。 只是死了而已。 这次也不例外，面对魔鬼的合作要求，主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拒绝对方。 …… “哦，他想结盟？！” 宽敞的防洪通道内，韦恩收到小弟的消息，乘骑死亡战马现身，得知千眼魔主动上门，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是好。 笑就完事了。 “桀桀桀桀————” 坏消息：千眼魔要和死亡骑士联手。 好消息：他就是死亡骑士。 几个小时前，韦恩还在纠结千眼魔不知所踪，天大地大不知该上哪去找对方，现在对方主动找死，他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三天后的这个时间，直接带他去西区大墓园，我在那里恭候他的大驾。” 韦恩乐呵呵道：“死亡的信仰在伦丹遭到生命联盟打压，地狱的魔鬼也被天父教廷驱逐，我们之间的确有合作的可能。” “可是，我的主人，对方自称魔鬼。” 阿博不想违抗主人的命令，硬着头皮道：“我并非质疑您，只是…他看起来并不像好人……” “废话，魔鬼当然不可能是好人。” 韦恩大手一挥，没有讲明自己和魔鬼见面的原因，直接道：“但那又怎样，我看起来像好人了？” 您只是看起来不像！ 阿博张张嘴，最终遵从命令离去。 “主人受女神神谕，带来了死亡的平等和绝对的公平，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死亡信仰的风评有了极大改善，选择和魔鬼合作肯定有别的目的。” 阿博心下脑补，竭尽全力维护主人伟光正的形象，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没错，就是这样，主人会以千眼魔为突破口，将死亡的公平公正带去地狱。” ———— 韦恩宅。 韦恩出门溜达一圈返回后，弗拉已经清点完了账目，将珠宝和书籍分类，前者送去仓库，后者转移至书房。 韦恩看了看账单，让弗拉早点休息，抱着圣杯来到书房。 书房中，女骑士瓦尔基里正在翻阅历史古书，借此推测自己存在的年代，并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 只能说，想法是好的。 瓦尔基里的记忆已经伴随肉体的消亡作古，仅存的思维也因诅咒的形式而存在，简而言之，她不是把文件扔进回收站，而是把回收站扔了。 瓦尔基里之所以抱有侥幸，是因为她在日常生活的对话中，时不时可以想起某些事情，这些记忆碎片需要借助外物激发，大教堂珍藏的历史古书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韦恩看了一眼女骑士，转而研究圣杯和黑色法袍，圣杯是一件圣器，内部存有一定量的圣光。 纯度有限，还不够贪欲之书塞牙缝，指望通过圣杯获得圣光是没可能了。 这更像一个魔力种子，通过它获得开启圣光大门的钥匙。 韦恩低头研究，发现耳边痒痒的，甩甩头朝旁边挪了一下。 “抱歉，我习惯了站在你身后。”瓦尔基里歉意道。 没事，抱过来都没关系！ 韦恩的爱情观念非常保守，保守到只喜欢女性，不仅保守还非常宽容，面对8月20号那天的初恋，爽快原谅了对方的冒犯。 “瓦尔基里，你觉得这件圣杯怎么样？” “非常耀眼的光芒，可惜受到了污染，既不纯净也不纯粹。” 别看瓦尔基里的思维有限，且不具备继续提升的可能，但她生前无比强大，生命层次超然，即便只保留了部分思维，眼界也远远高于韦恩。 她一眼就看出了圣杯的弊端，外在的圣洁无法掩盖内部的邪祟，这是一件被污染的圣器。 能用，但价值有限。 韦恩听得一头雾水，很快便反应过来，基思主教提及圣杯历史，讲述过原主人诺亚三世的骚操作。 诺亚三世打造了七个圣杯，承载罪恶的鲜血再集中净化，这是圣杯受到污染的主要原因。 辛辛苦苦的打造的圣杯，没好处干嘛要污染，净化邪恶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 韦恩以己度人，猜测诺亚三世用圣杯盛放罪恶之血绝非净化那么简单，他应该是借用了魔鬼的力量来对付魔鬼。 按这个推测，诺亚三世是一位实用主义者，应该加入自由法师联盟。 “可惜了……” 韦恩摇了摇头，当时低估了千眼魔仆人的能力，早知道对方实力不俗，他应该坐地起价将圣骸布收入怀中，而不是只满足于一个圣杯。 “比起圣杯，这件法袍无疑更加纯粹。” 瓦尔基里拾起黑色长袍，闭上双眼，尝试着散去表面的伪装。 试了三次，都未能成功。 她睁开双眼，脸上无比凝重：“韦恩，这件法袍从哪里弄到的？” “战利品，我看没人要就捡回来了。” 韦恩如实说道，他亲手将失主变成尸体，战利品没毛病。 瓦尔基里点点头，说道：“法袍的本貌并非如此，经由一位强者的思维改变现实，将它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以我的能力无法将其复原，需要伱穿上铠甲才行。” 那就抱呗，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韦恩将瓦尔基里穿在身上，背后灵从后方环抱而来，手心手背紧紧贴合，四只手握住骑士剑，激发光明驱散邪祟。 耀眼的光芒似波纹散开，回荡在书房之中。 法袍背后亮起倒五芒星法阵，黑色魔影拔地而起，在书房中形成一个模糊的阴影轮廓。 一边是手握光芒的太阳骑士，一边是来自地狱的黑暗邪影，截然相反的能量泾渭分明，各自占据半边针锋相对。 黑暗的强大只是一时，被源源不断的光明冲溃，倒五芒星法阵随之散去，圣骸布显露原本样貌。 韦恩拿起四四方方的麻布，光影透过，看到了一块块斑驳模糊的轮廓。 “这是……” 他眼前一亮，想到了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珍宝——圣骸布。 妙啊，原来圣骸布也物归原主了！ “这件裹尸布曾包裹了魔鬼的尸身，血脉中有着最为纯净的罪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瓦尔基里在韦恩耳边说道。 什么？ 韦恩怀疑自己听错了：“据我所知，这块是圣骸布，包裹着一位天父教廷圣徒的遗体，你是不是看错了？” “天父教廷……” 瓦尔基里眉头紧皱，排斥道：“打着光明的幌子收割信仰，一群虚伪小人，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韦恩有点傻眼，听骑士老师的语气，天父教廷和太阳教会的关系很差，远没有现在这样和睦。 考虑到大家都是玩光的，同行是冤家，彼此敌视鄙夷也就理所当然了。 瓦尔基里评价地狱的魔鬼之血是邪物，但也认可圣骸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细细感应后说道：“没错，裹尸布中的光明被耗尽，非常纯粹，重新加工一下，可以做成一件防具。” 瓦尔基里准备将圣骸布改造成内甲，作为穿在骑士铠甲内的锁子甲，韦恩不能苟同，时代在变化，锁子甲太招摇了，不如改成西装，随身穿戴更方便。 圣骸布改造后会穿在韦恩身上，他的意见更重要，瓦尔基里没有强求，双手丈量韦恩的臂长，再从双肩测量至胸腹、双腿。 韦恩：(w) 大姐姐的手好软啊！ 效果一般，韦恩的脸红对龙血少女杀伤力爆表，成熟稳重的女骑士则完全不吃这一套，见骑士学员胆大包天连老师都敢调戏，微笑着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嘶嘶嘶———” 韦恩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思维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塑形，十天后把衣服给你。” “没问题，我能等。” 韦恩龇牙咧嘴离开书房，关上门后，嘴脸立马不疼了。 他抬手竖起食指，指尖亮起一缕圣光，从圣杯中得到的光芒，分量有限并不具备实战价值。 随着贪欲之书切换，指尖涌现一团黑色液体，黏稠如同原油，来自圣骸布上寄宿的力量。 同样分量有限，不具实战价值。 不过，他得到了两把钥匙，一扇通往天堂，一扇通往地狱，以后找到组织又能冒充自己人了。 总体而言，韦恩对这次的收获还算满意，捡到了不少东西，没有路不拾遗。 在路上不捡点东西会很遗憾。 ———— 9月9日。 商业街侦探社。 社长韦恩例行公事检查，和前台的两位小姐姐聊了五分钟，来到办公室翻阅文件档案。 侦探社刚开业，他作为老板本该奋发图强做大做强，没承想，在剑河郡耽搁了四五天，一下消失这么久，今天说什么都得努力一下。 刚开业那天，白手套协会友情赞助了两份委托，韦恩分别交由韦斯利和莫娜进行处理。 莫娜办事效率很高，加上坐火车往返的时间，一共只花了两天时间。 委托结算，韦恩按照合约分了她三成收益，他本人啥事没干，净赚七成。 做老板是这样的，员工拼死拼活卖力，他不剥削那还是人嘛！ 况且他也没剥削多少，维助理自费上班，还出资给老板盖了个侦探社，钱没挣到一直在倒贴，人家都没说什么。 所以，得知维罗妮卡今天翘班，韦恩同样一句怨言没有。 薇莉也翘班了！ “不像话，放着好好的班不上，成天游手好闲，对得起维罗妮卡给你发的工资吗！”韦恩大手一挥，在薇莉的全勤表上打了个x。 扣全勤加一天工资，会计走账的时候，直接将这笔钱算侦探社收益。 另一边，韦斯利的调查委托至今没有头绪，查了五天也没找到富豪失踪的狗儿子。 宠物狗说好找也好找，说难找也难找，运气成分很大，韦恩没有责怪韦斯利，让对方搞快点，再给三天时间，实在搞不定就让莫娜出马。 莫娜是魔法师，以对方的手段，找一条狗肯定手到擒来。 …… 韦恩努力了半天，下午接到希菲的电话，开车前往兰道庄园。 韦恩成功构筑了六芒星，从魔法师学徒阶段毕业，是时候接触一些实战手段了。 兰道庄园东北角，处于地下十米的位置，类似于防空洞的基地向韦恩缓缓打开。 基地占地面积巨大，奥斯顿为妻女量身定做，分上下两层，全钢材结构，另铺设魔法阵加固强化，专门用于实战训练。 希菲换上长裤，上身白色无袖背心，露出纤细肩臂，对韦恩勾了勾手： “打我。” “全力攻过来，姐姐要测试一下你的拳力。”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们这样是有伤风化的 “老师，不太合适吧。” 韦恩干巴巴开口，虽说只是测试，但他的拳头没轻没重，万一打坏了，他岂不是成了暴打恩情的小人。 什么，龙血？ 龙血也不行啊！ 韦恩瞄了眼场外，维罗妮卡站在墙角，一脸等着看某人挨揍的幸灾乐祸，旁边是面无表情的管家梅根。 一般来说，梅根作为兰道家族的大总管，和奥斯顿形影不离，小尾巴似的跟在男主人身后。 突然出现在基地，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 韦恩看着一身轻快的希菲，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行，这拳打不得，他要求更换对手。 老的不行，小的可以，换维罗妮卡过来！ “放心，只是测试，我知道你的生命本质非常强大，普通的白银法师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才亲自对你进行测试。”希菲活动了一下手脚。 老师，学生担心的不是这个，学生是担心市面上的水泥桶一夜之间脱销。 韦恩一脸便秘之色：“话虽如此，但您毕竟是一位优雅的女士，要不还是换维罗妮卡吧。” 什么意思，我不优雅？ 维罗妮卡轻哼一声，皮痒了直说，不用这么委婉。 希菲这才恍然大悟，也对，学生毕竟还是个纯情小男生，面对她这么美艳的大姐姐，难免会束手束脚。 她让梅根取来两副拳套，自己戴上一副，交给韦恩一副。 拳套露出五指，包裹手掌手背，加厚海绵垫护住拳锋骨骼，增加接触面积，在一定程度上缓冲了力道。 韦恩戴上拳套，双手握拳发力，感觉和普通手套差不多，对他这样势大力沉的选手而言，拳套唯一的好处，是避免双方接触时的尴尬。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老师，我要上了！” “攻过……” 希菲话到一半，就看到韦恩加速冲了过来，左手虚晃一拳，吸引她的注意力后，蓄势待发的右拳直奔自己门面。 “很实用的小技巧。” 希菲扬手接住拳头，五指微微用力，扣住韦恩的拳头，侧步过肩摔将他扔了出去。 韦恩凌空翻身，轻轻落地，希菲没有乘胜追击，转而道：“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龙血赐予了我强大肉体力量，这让我在近战中占到了绝对优势，不用收力，放开攻过来，姐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柔弱。” 韦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他微微垫起脚尖，双肩晃动了三五秒，脚尖踏地直冲而出，五指扣爪直抓希菲胸口位置。 希菲立在原地，没有闪躲的意思，待韦恩靠近，猛地抬手扣住手腕，同时不悦道：“再不用力，姐姐就不客……” 话音未落，韦恩猛地发力，手臂向前探出一截，希菲扣住的手腕滑脱，直接滑落至手肘位置。 韦恩径直扣住了希菲的脖颈，五指收紧，压着对方向前冲刺。 强大的爆发力令希菲异常惊讶，双脚猛踩地面止住颓势，同时探手握爪扣住了韦恩的脖颈。 心眼有限，主打一个绝不吃亏。 两人原地角力，恐怖的力量轰然爆发。 老师面对学生，学生面对老师，在摸不清对方承受极限的情况下，不敢全力出手，只敢一点点增加力道。 地面，坚固的水泥地面噼啪炸开一道裂纹。 场边的两人屏气凝神，维罗妮卡一眨不眨看着场中，随着时间的推进，她呼吸略有加速，受体内血脉的影响，也想加入其中。 今天早上，希菲告诉维罗妮卡，韦恩已经完成了六芒星的塑造，正式成为一名魔法师，而且生命本质非常强大。 维罗妮卡不信，哪有这么快的。 她知道韦恩天赋很高，先后得到了克莉丝和母亲的认可，但天赋高往往意味着打基础的时间长，韦恩这么快就完成了六芒星，生命本质强不到哪去。 现在看来…… 刚练成六芒星，生命本质就这么夸张，完成白银、黄金那还了得！ 维罗妮卡额头落下一滴冷汗，脑补了一幅画面。 未来某一天，她一拳打过去，韦恩晃都没晃一下，反手一拳，她飞了出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场中，韦恩和希菲的角力逐渐升级，他们一手扣住对方的脖颈，一手按住对方的肩膀，确认了一下眼神，而后猛地发力。 嘭！ 地面完全承受不住爆发力量的冲击，破碎崩裂，凹陷的脚印周边，蛛网一般的密集裂纹噼啪炸开。 韦恩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怖巨力从肩膀涌入全身，就算是他的强悍肉身也无法长时间承受，巨大的压力碾过全身，骨节发出爆豆一般的声响。 这就是龙血吗，开挂了吧？ 韦恩扬起头颅，咣一声撞在希菲的脑门上，直觉撞上了一块钢铁，希菲疼不疼不知道，他自己疼得够呛。 好硬啊，老登吃得消吗？ 韦恩松开希菲的脖颈，下勾拳重击对方腹部，龙血给了希菲强大的力量，也给了对方强悍的肉体防御，每一拳落下，都仿佛砸中钢铁。 不，就算是钢铁，韦恩也有信心留下一块印记。 所谓的龙血，绝对涉及了生命改造！ 希菲面带笑容，微微歪了下脑袋：“怎么样，要不要姐姐让你一只手？” 见此情景，韦恩不再拘谨，放开了对肉身的抑制，尽情释放之下，很快找到了暴打西格玛时的感觉。 他再次扬起头颅，猛地撞在希菲脑门。 咣！ 希菲闷哼一声，吃痛之下后退一步。 韦恩顺势挣脱希菲的手臂，按住对方脑袋的同时，左脚踏着对方的膝盖，右腿猛地提起，势大力沉的膝顶撞击直奔精致的浓颜面孔。 你小子，这是冲着毁容来的啊！ 希菲抬手挡在面前，她出身自然教会手术刀机构，每逢战斗必然出现在第一线，近战格斗经验拉满，比韦恩强出了一大截，挡下攻击的瞬间，借力抽身远退。 相较之下，韦恩的攻击显得直来直去，目的非常明确，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脸就是一拳轰出。 轰！ 恐怖的力量瞬间轰爆气流，气浪炸开，周遭的空气受到挤压，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散开。 气流狂卷，扑面而来。 面对如此凶悍的攻击，希菲不躲不避，捏着拳头迎了上去。 两人各自退后数步，脚下连连踏出深印。 韦恩惊叹于龙血的强大，比他开挂还要过分。 希菲则更加惊骇，六芒星、十字星、三角星，她经历过三次生命本质蜕变，才能完美激发龙血的潜在力量，韦恩只有一次。 而且，随着战斗升级，她能感受到韦恩体内仍有潜力未被挖掘。 到底是什么血脉？ 希菲觉得有必要对学生进行一次身体检查，至少要查出他的血脉来源，有了方向，以后才好针对性训练。 “看拳！” 韦恩闪身跳至希菲面前，宛若狂风骤雨一般的恐怖攻击将希菲彻底笼罩，后者双手架在身前，被狂暴的力道推向后方。 她的双脚嵌入地面，噼里啪啦推开密密麻麻的裂纹。 场边，梅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维罗妮卡张开小嘴，忍不住为母亲捏了一把汗。 怎么只挨打，还手呀！ 希菲并没有还手的打算，主要目的是测试韦恩的生命本质极限，见学生还有上升空间，主动充当了临时沙包。 韦恩看出了老师的想法，默默道谢，拳风更加沉重，逼迫自己达到极限。 他不知疲惫挥拳，长达三十秒节奏不减，一路压着希菲来到后墙，所有的攻击全部打在了对方架起的胳膊上。 希菲眼角抽抽，架起的双臂重若千钧，灌了铅一样开始麻木。 为了保持为人师表的威严，偷偷给自己上了一個buff，激发龙血防御，在手臂的皮肤上覆盖了一层淡不可察的白色细鳞。 韦恩看见了。 前一秒还想着老师会不会有问题，继续打下去，颜面无光会不会发飙，后一秒见老师还撑得住，索性甩开了膀子加快节奏。 体内的六芒星绽放光辉，将达到巅峰的生命本质又向前推了一大截。 他还能更强，还有潜力可挖！ 希菲叫苦不迭，手臂上的鳞片越发清晰可见。 两分钟后，她猛地抬手扣住了韦恩的拳头，在后者不解的目光中，一个头槌重重轰了过去。 韦恩后仰了一下，没撞着。 (乛乛)(一一;) 四目相对，空气有些尴尬。 三秒钟后，希菲再次使出头槌，韦恩不躲不闪，嘭一声飞了出去。 落地后，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x2 演技真烂！x2 场边的两位默默作出评价，顺便对某个小心眼的老师进行了强烈谴责，因为惹不起，只敢在心里仗义执言。 希菲抹去额头细汗，对韦恩的生命本质进行第一次粗评：“爆发力极强，耐力无法评估，力量、速度、反应还有提升空间，老师今天还有公务要处理，明天这个时间继续。” 说完，捡起地上的短袖穿在身上，让维罗妮卡陪韦恩练习格斗。 临走前，对维罗妮卡投去一个眼神。 韦恩和伱虚弱的父亲不一样，好好努力，免得以后他劈腿了，你除了哭毫无办法。 维罗妮卡没看懂，天真以为母亲给自己找了个好陪练，点了下头，乐呵呵表示懂了。 你懂什么了？ 希菲摇头离开，走出基地后，双手摩擦胳膊暗暗叫疼：“下手真狠，弗拉怎么教他的，一点都不绅士。” 希菲暗道头疼，学生的生命本质比她想象中更强，这是好事，但加强了针对性训练的难度，如此一来，她之前的准备工作全白费了。 “还有血脉，必须要测一下。” …… 下层基地。 维罗妮卡摩拳擦掌站在韦恩对面，斗志昂扬道：“怎么样，还有力气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拳套。” 韦恩提醒道。 “打你我可不会用拳套。”维罗妮卡捏着拳头，言语间全是私人恩怨。 韦恩耸耸肩，脱掉拳套扔在一旁。 没别的意思，出于对对手的尊敬，他选择公平一战。 维罗妮卡在场下忍耐了许久，跃跃欲试要和韦恩较量一番。 前段时间，她的龙血血脉提纯，生命本质进一步强大，不满足于简单的测试，忍到现在可把她憋坏了。 这张讨厌的脸，今天一定要打个痛快。 韦恩打量着对手，和老师同款装束，长发盘起，无袖白色背心，纤细的外表下，隐藏着破坏力极强的暴力血脉。 身高相差无几，侧面剪影小了不止一圈。 少女，你也很有潜力啊！ 韦恩勾了勾手指，废话不多说，来，正面上他。 未等维罗妮卡反应过来，他一个健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左手划过，分散维罗妮卡的注意力，右手探出，握爪直奔胸口位置。 偷袭！ 维罗妮卡刚刚在场边观战，提防了韦恩这一手，加之起手过招，韦恩的力道不强，她轻易扣住了手腕。 接下来就是卡脖子了！ 维罗妮卡正想着，韦恩猛地爆发，右手猛地向前探出一截，狠狠按在了维罗妮卡胸口。 “……”x2 维罗妮卡眨眨眼，表情有点懵，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场边的梅根点了点头，果然，和那位的相似程度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混蛋，你摸哪呢！” 维罗妮卡大怒，后退两步捂着胸口，脸都气红了。 韦恩皱了皱眉，板着脸道：“别说傻话了，擂台上哪有男女之分，你要是放不下，闪到一边去，别耽误我的时间。” 三分义正词严，三分理所当然，还有两分傲气，和九十二分的不屑一顾。 维罗妮卡被这无耻的嘴脸震惊了，梅根不然，理应如此，毕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再说了……” 韦恩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都没嫌硌手，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硬了，拳头硬了！ 一句话，瞬间把火药桶点炸，维罗妮卡眸中跳动红芒，皙白的拳头掀起惊人狂风，以不可抵御的狂暴姿态出现在了韦恩面前。 好快！ 韦恩暗暗吃惊，矮身闪过，错开拳风的瞬间猛地弹跳站起，肩膀抗住维罗妮卡的手臂，将其撞得失去平衡。 维罗妮卡踏碎脚下地面，稳住平衡并借力出拳，拳锋亮起一层层细密白色鳞片。 气流在一瞬间被打爆，仿佛炸弹在半空炸开，荡开无数气浪，狠狠砸向了韦恩的侧脸。 韦恩避其锋芒，矮身扫腿再次让维罗妮卡失去平衡，一个舍身相撞，近身和其缠斗一处。 几次见招拆招过后，两人扭打在地面，各自使出了地面技。 一时间，不知是韦恩锁住了维罗妮卡，还是维罗妮卡锁住了韦恩。 梅根：(_) 不管谁锁住了谁，你们这样是有伤风化的！ 见两人抱在地上角力，画风和刚刚完全是两个极端，梅根握拳轻咳一声，踩下刹车提醒二人收敛一点。 没什么卵用，维罗妮卡还在气头上，说什么都要给韦恩一点颜色看看，手脚收紧不肯放手。 她的力气很大，大到韦恩不得不小心应对，同样收紧手脚予以抗衡。 “哼！” “哈！” 梅根：“……” 算了，如实上报吧。 ———— 9月11日。 夜，西区大墓园。 亡灵战马尤利亚一跃跳出传送门，承载自己的主人立在墓碑丛中，冷月照射而下，迷雾笼罩的墓园阴阴惨惨，不时跳动一缕磷火。 窸窸窣窣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条条千足虫汇聚而来，在阴影中组成了人形轮廓。 “死亡骑士……” “不，新一代的死亡骑士！” ———— 八千八百字，再求月初月票！！ 第一百二十章 魔鬼果然有点东西 千眼魔意味深长看着韦恩，见面就指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韦恩惊讶万分。 他不是真正的死亡骑士，但他持有阴影梦魇、专属坐骑，还得到了死亡的力量，凑齐死亡骑士套装，和真的没差。 刚得到死亡骑士马甲的时候，韦恩按捺不住冲动，冒冒失失装了个逼，后来越想越不对，重新定义马甲作为甩锅对象，再有出场只为杀人越货、河底沉尸。 比如今晚，他套上马甲为的就是执行正义！ 为了更好的甩锅，也为了演活死亡骑士，韦恩从尤利亚口中套取了大量情报，死亡女神行走在人间的骑士、帕里斯地下大墓穴的主人、八十万骷髅兵总教头…… 得出结论，真正的死亡骑士位于帕里斯，一个真实存在的都市传说。 因为一身行头如假包换，能力也如出一辙，即便有人怀疑也不敢冒险拆穿，在多方顾虑的情况下，韦恩自称死亡骑士没人反对。 千眼魔见面就指出真相，还用‘新任死亡骑士’称呼…… 韦恩不清楚对方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掌握了确切情报，做最坏的考虑，地狱的魔鬼知道上一任死亡骑士的窘境，无马、无头、无剑，整一个骷髅步兵。 不过，上来就想先声夺人，哪那么容易！ “不愧是地狱的魔鬼，对死亡骑士了如指掌，能说说你从哪得到的情报吗？” 韦恩阴仄仄笑了笑，按住骑士剑柄，扯开虎皮拉大旗：“女神对此非常关注，我奉命调查此事，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呢！” 千眼魔后悔一时嘴快，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的确有一些情报，和地狱有关，上一任死亡骑士被某個强大的魔神控制了。” “谁？！” 韦恩双目爆开白光，涌动浓烈死气：“是谁亵渎了女神的威严？” 胯下，亡灵战马尤利亚喷吐紫色烈焰，前蹄连连踏地，亦有些疯狂之色。 雾气狂暴翻滚，呼呼的风啸声穿插而来，一座座墓碑左右摇动，四处都是指甲摩擦棺材的声音。 好暴躁的家伙！ 见此情景，千眼魔只得说道：“具体是哪位魔神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对方是七大魔王之一，他希望通过掌控死亡女神的骑士，达到在人间散播信仰的目的。” 魔鬼的嘴，骗人的鬼，韦恩可不信这套说辞，拔出阴影梦魇就要发飙。 “千眼魔，你说是七大魔王中的某一个亵渎了女神的威严，荒唐可笑，我更觉得是你才对！” “不可能，我刚降临人间，没有能力做到这些。” 丝丝缕缕的死亡之气和雾气纠缠在一处，每每碰触千眼魔一下，便抹去一缕生气，留下一条干瘪的千足虫尸体。 千眼魔略有不爽：“死亡骑士，我来是为了找你合作，不是看你发神经！” 言罢，周身黑烟腾起，隔绝死亡气息，固化了一处私有领域。 强于黄金法师的生命结界，类似于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领域中，干瘪的虫尸复活，披上一层黑暗金属光泽，变得比原先更为强大。 空有力量的躯壳，没有主导的决定性思维，千眼魔只派了一具傀儡前来。 韦恩收起阴影梦魇，不悦道：“你的真身并不在此，这就是伱合作的诚意？” 千眼魔嗤笑一声：“初次见面，那则情报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他并不相信死亡骑士，作为一个魔鬼，在地狱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他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这个魔鬼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韦恩暗道可惜，只斩杀一具傀儡，并不符合他的预期，今晚的计划十有八九要泡汤了。 好在问题不大，只要结盟成功，有的是机会见到千眼魔真身。 “我对合作不感兴趣，女神孤高傲然，死亡宁静平和，我身为女神的骑士，不会也不可能和地狱的邪神合作。” “骑士，你太高傲了，正因为这份高傲，死亡的信仰始终无法成为主流。”千眼魔不慌不忙：“看看生命联盟，同样是女神，她们的信仰却得到了认可。” “和你无关！” 韦恩轻蔑一笑：“而且，女神不在乎，不论世人认可与否，万物终将凋零，死亡无法逃避，所有人都要回归女神的怀抱。” “话虽如此，可死亡女神的信仰在人间遭到生命联盟打压，你身为女神的骑士，就不想改变什么吗？” “……” “看样子，骑士也忧心忡忡呢！” 千眼魔不慌不忙：“我听说了你在伦丹的所作所为，死亡女神并非不在乎信仰，死亡正在改变，这是对的，但好的开始并不意味着好的结尾，生命联盟不会放任不管，战争迟早会到来。” “千眼魔，你想说什么？” “我们可以合作，在天父教廷和生命联盟的宣传下，地狱和死亡被打上了邪恶的标签，我们可以扭转这一切，在打败他们之前，我们是最好的盟友。”千眼魔诱惑道。 “一些小虫子罢了，我自己就能击败他们，为什么非得和你合作？”韦恩不屑冷哼，骷髅面孔写满了高傲。 “骑士可以无畏一切，但死亡的信徒们太脆弱了，生命联盟以此为突破口，死亡女神的辉煌永远无法散播。” 千眼魔摆事实讲道理：“如现在的伦丹，死亡的口碑有所改善，可信徒们能坚持多久，只靠骑士无法打破囚笼，你需要一个盟友。” 韦恩半晌无语，片刻后道：“说说你的计划。” 上钩了！ 千眼魔笑了笑，任何生命都有欲望，人也好、神选骑士也罢，哪怕魔鬼也不例外，来之前他就知道，双方肯定能达成合作。 否则，死亡骑士大可不和他见面。 “看到骑士的魔法造物，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伦丹的雾气可以催生魔法生命。” 千眼魔说道：“缓慢积蓄力量无法推翻生命联盟打造的囚笼，只有组建一支魔法生命的大军才有可能，我恰好掌握了这种力量。” “是你掌握了，不是我。” “骑士，盟友之间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 “是的，但魔鬼不值得信任。” “……” 千眼魔很无奈，地狱风评太差，魔鬼没有可供透支的信用，九次降临十次失败，归根结底是因为欠缺信任导致窝里反。 “可以！” 千眼魔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缓缓道：“我会告知你魔法阵的具体位置，并将指挥权分给你一半，我出人你出力，在大军组建完成之前，需要你来抵挡天父教廷。” “你呢，你要去做什么？”韦恩隐隐觉得这才是关键。 “我要从信徒中重新挑选一具躯壳！” 千眼魔给出答案，真的，没说谎，只说了一半而已。 “大概要多少时间？” “很快，要不了多久。” …… 镜头一转，千眼魔带死亡骑士抵达了地下巢穴。 这是一座荒芜沉寂的古老城市，建筑风格和韦恩印象中的古罗马非常相似，庞大、雄伟、壮观，使用了大量圆拱结构，并配有装饰性承柱。 古城市不知来源何处，静静躺在伦丹地下，要需要经过一座废弃的地铁站台才能抵达。 韦恩不太确定这座城市的由来，怀疑和千眼魔有关，先有千眼魔抵达伦丹，而后才有这座城市出现。 不论是阿博、阿宾还是尤利亚，包括韦恩自己，都喜欢在下水道和地铁隧道鬼混，之前从未发现下水道尽头的处女地。 而且，几家教会在伦丹深耕细作数百年，谁都没找到，偏偏千眼魔一来就有了。 魔鬼果然有点东西！ 千眼魔带韦恩来到类似于斗兽场的古建筑中，广场占地辽阔，四边观众席拾级而上，外墙高约百米。 空荡的斗兽场上空，不时回响起激烈的呐喊和咆哮，和空空如也的观众席形成了鲜明对比。 韦恩在斗兽场中看到了干涸的血渍，长年风干之下，鲜血浸透巨石，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污渍。 斗兽场似乎前段时间还在使用。 韦恩默默记下这些，面上风轻云淡，一副不过如此，我也能做到的模样。 千眼魔没有留意死亡骑士的神色变化，毕竟是张骷髅脸，脸皮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表情了。 斗兽场中，千眼魔已经布置了好了魔法阵，一座座复杂的魔法阵排列在半空，打开空间通道，将伦丹夜晚的迷雾抽调至此。 代表地狱的倒五芒星法阵横列中央，上面摆放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动物，经由千眼魔的阴间操作，很难看清这些动物的原貌。 在魔法阵前，祭坛上摆放着一颗黑色水晶球，内部黑色暗流涌动，变化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骑士，你将自己的思维注入其中，便可驾驭这些魔法生命。” “……” 韦恩没有行动，还是那句话，魔鬼的话比他的日记更不靠谱，想骗他留下思维门都没有。 千眼魔耸耸肩，爱信不信，诚意双手奉上，死亡骑士不要，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韦恩跳下亡灵战马，后者一跃踏入传送门，再回来的时候，口中叼着水鬼阿博。 “阿博，将你的思维注入水晶球，由你代我操控大军。”韦恩冷酷下令。 “……”x2 千眼魔连连摇头，盟友将不信任写在脸上，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若非缺个炮灰，这种盟友他早就一脚踢开了。 阿博一脸懵逼，水晶球看着就不安全，将思维注入其中，万一多出一位主人…… 想到这，阿博感觉自己想太多了，正是因为不安全，主人才把他推了出来。 给人当小弟太难了，死了也不安生！ 阿博满腹牢骚，不敢违逆主人的命令，抬手按住水晶球，将自己的思维注入其中。 “从今天开始，你白天必须待在这里，晚上只有半个小时的洗澡时间，一旦发现异常，立即通知我。” 韦恩对阿博下达命令，转而对千眼魔道：“有什么事可以告诉阿博，他会联系我。” 千眼魔面露不悦，盟友本该平等，死亡骑士这番操作下来，变成了他给对方打工。 笑死，上一个这么戏弄魔鬼的死亡骑士，脑袋已经被摘下来当球踢了！ 作为一名成熟的魔鬼，千眼魔笑了笑没说什么，直到韦恩跨上战马离开，这才缓缓转身看向阿博。 “年轻人，你的主人对你没那么友好啊！” 和你无关，我乐意！ 阿博拒绝和魔鬼交流，眼神对视也不行，来到斗兽场角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千眼魔没有纠缠，给阿博介绍新工作纯粹是出于职业病，顺带恶心死亡骑士一下，并没有真打算把阿博挖走。 在他的计划里，只有死亡、黑暗两位骑士才有资格做炮灰。 可惜黑暗骑士行踪隐秘，黑暗女神的信徒也无法联系对方，他无法聚齐两大骑士的梦幻炮灰阵营。 千眼魔望向古城穹顶，眸中绽放黑芒，缝合了和外界相连的通道。 这把稳了！ ———— 韦恩宅，书房。 韦恩坐在书桌前，纸笔写写画画，标记地下古城的地点，同时将今天收集到的情报挨个列了出来。 他皱眉看着眼前的信息，魔鬼的鬼话不能轻信，千眼魔这么好说话，被骑脸了都没有一句怨言，只能说明对方图谋甚大，为此不惜放低姿态。 韦恩闭上眼睛：“他的目标不是天父教廷，通过迷雾制造魔法生命也只是手段，甚至只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 “该死，要是能找到他的真身就好了。” 韦恩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眼前闪过克尔的面孔，这位侦探极有可能出自天父教廷，如果将千眼魔抵达伦丹的情报交给对方，天父教廷或许有手段应对。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千眼魔会怀疑我，线索断了再想找到他就更难了。” 韦恩摇了摇头，参照基思主教，天父教廷不靠谱，冒失之下肯定会打草惊蛇。 “但情报必须送出去，没理由我一个人默默守护伦丹，他们夜夜笙歌喝酒泡妞……” 韦恩揉了揉太阳穴，如何操作才能让天父教廷意外发现地下城市，这一点必须慎重。 片刻后，韦恩又想到了一个人。 莫娜侦探！ 莫娜经由克尔介绍加入韦恩侦探社，动机不明，也可能来自天父教廷。 韦斯利负责的宠物失踪委托一直没有下文，如果将委托转交给莫娜，而莫娜又恰好找到了地下古城，再将这件事汇报给教廷上级…… “可以操作，但还要测试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来自天父教廷。” 韦恩沉吟片刻，感觉有搞头，抬手拉开抽屉，将几件宝贝放在了面前。 圣经、死亡手套、黑暗戒指，这些都能派上用场。 “对了，还有这个！” 韦恩眸中血色闪过，挥手拉开血晶长剑：“魔鬼的信徒尾随天父教廷的修女，将其囚禁于下水道，用尽各种手段只为使其堕落，动机合理，电影上都是这么拍的，能搞。” 第一百二十一章 麻烦对白有点深度 天明。 克莉丝享用了女仆精心烹制的早餐，坐上高级黑色轿车返回学院。 坐在后排座椅，拍了拍不争气的小肚子。 最近一段时间，学院里传出了某位学姐被富豪包养的无良八卦，大致消息为学姐晚出早归，豪车接送，戴着白手套的管家彬彬有礼，一看就出自上流社会的权贵家族。 克莉丝乐呵呵吃着瓜，笑着笑着就笑不动了。 被包养的女大学生竟是我自己！ 校内的八卦愈演愈烈，很多导师都信了，克莉丝百口莫辩，解释了好几天都没说服一个人。 克莉丝：每晚外出是为了给一位朋友讲课。 吃瓜群众：懂的，你不必解释。 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爆点，貌美学姐成了土肥圆富豪的情人，远比学姐和贵族少爷两情相悦更具话题度。 克莉丝再三解释，韦恩不是土肥圆，但没人信。 昨晚她给韦恩上课的时候，提议每天不用专车接送，她自己坐车就行了。 校内的八卦过于羞耻，坦白还有告白的成分，克莉丝不愿提及，支支吾吾表达非常模糊，这种情况下，韦恩怎么可能答应。 理由也简单，克莉丝免费给他上课，往返还要自己掏钱，传出去，他韦恩有何颜面立足于社会。 克莉丝无奈，只能自己受委屈了。 另外，韦恩家的点心真好吃，每次看到女仆准备的食物，她都狠不下心来拒绝。 再有便是…… 克莉丝看了眼车窗外早起的人潮，骑车的骑车，赶地铁的赶地铁，再看看坐在高级轿车后排的自己，颇有一种因为习惯而产生的堕落。 “糟糕的习惯，得想办法拒绝他。” ———— 商业街，韦恩侦探社。 韦恩来了一个大早，没有在办公室遇到莫娜，侦探是个十分自由的职业，几乎每天都在外面跑，半個月见不到人也正常。 他戴上白手套，走入档案室，从员工档案中抽出了莫娜的入职报告，上面有莫娜的详细信息，身高、年龄、学历、履历，电话号码以及家庭住址。 “单身，独居……” “剧情越来越对味了呢！” 韦恩将家庭地址记下，放回档案，将白手套收入上衣口袋。 下午，他驱车去往兰道庄园，连续第四天接受希菲的测试，测试环节完毕，还有维罗妮卡主动发福利的环节。 龙血少女的胜负欲太强了，明知道韦恩动机不纯，仍坚持要将他压在身下才肯罢休。 韦恩非常享受测试环节，福利是真的多，不是，他享受的是老师的测试环节。 为了更好地激发潜力，希菲面对学生的时候几乎从不还手，只在最后才打出一拳，象征性的找回一点面子。 韦恩的速度力量每天都在增长，渐渐地，已经压过了维罗妮卡一筹。 当然，这是在维罗妮卡不变身的情况下。 龙血涉及生命改造，希菲和维罗妮卡均有不同程度的进化，可以通过变身强化肉体力量和防御。 维罗妮卡稍弱一些，韦恩能和她摔跤不落下风，希菲是真的捶不动，一拳打过去，跟撞在钢板上没什么区别。 半小时后，希菲一拳将韦恩放翻，看着学生满地打滚，朝维罗妮卡递去一个眼神。 母亲给你调教好了，拿过去就能用。 维罗妮卡没看懂，以为轮到自己上场，捏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希菲压着维罗妮卡的脑袋，按住肩膀转了半圈，在其背后轻轻一推，让其从哪来回哪去。 “这孩子……按说基因这么好，怎么没遗传到父母精明的头脑呢？” 希菲小声抱怨，怀疑奥斯顿劈腿了，不然女儿不会这么单纯。 她让梅根取来抽血工具，讲明要对学生的血脉进行测试，这个环节必不可省，只有检测清楚才能进行针对性训练。 韦恩点点头，一管子血而已，抽就抽呗。 别人不知道，总用臆想的有色眼睛看待他，怀疑他血脉不凡。他本人心里很清楚，纯种人类，生命本质全靠贪欲之书开挂，测不出什么结果。 梅根为韦恩系上压脉带，消毒后，用注射器采集鲜血。 韦恩惊讶看着注射器，他的皮很厚，韧性强耐摩擦，这么轻易就让他破皮，注射器上的针头难道是神兵利器不成？ 鲜血采集完毕，梅根在韦恩胳膊上按上一根棉签，血液注入玻璃管，密封装入手提箱。 “检测报告过段时间才能出来，在此之前，你继续挖掘潜力，不要急着进入白银十字的修炼阶段，等把你的潜力全部挖出来，我会亲自教导你。”希菲严肃说道。 届时，她会根据报告为学生量身打造课程，根据学生的特长传授战斗技巧和信仰魔法。 说完这些，希菲提着行李箱匆匆离去。 韦恩见维罗妮卡跃跃欲试，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扔掉棉签朝其勾了勾手：“丑话说在前面，这里是擂台，碰到某些部分很正常，你可以打回来，但不能用言语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维罗妮卡冷笑，拍了拍布条缠紧的胸口，她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每次都让色鬼占便宜。 两分钟后，维罗妮卡捂着屁股，咬牙切齿看向社会垃圾，一个没忍住，口吐芬芳发动人身攻击。 家教很好，吐口芬芳也净是些色鬼、混账、无耻之徒等不轻不重的贬义词。 词汇量过于匮乏，听得韦恩都有点兴奋了。 “有时间在那骂人，不如赶紧攻过来，时间不等人，晚上克莉丝还要给我上课呢！” “不要脸，伱的六芒星已经塑造成型，基础课程还有什么好学的？”说起这个维罗妮卡就来气，社会垃圾到处骗人，温柔善良的学姐都不放过。 “巩固一下不行吗？” 韦恩面对看过日记的维罗妮卡的时候，很少掩饰自己的本性：“我就是喜欢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你那是喜欢学习吗，呸，我都替你脸红！ “你等着，今晚我就去你家吃饭，然后告诉学姐她被你骗了。” 这可不行！ 韦恩眉头一挑：“随你，但你要打赢我才行，赢不了背后说我坏话，我可不答应。” “今天就打赢你！” 梅根：(_) 大小姐冷静一点，你这样和被社会垃圾玩弄股掌之间的夫人有什么区别？ 轰！ 维罗妮卡踏步蹬地，瞬间来到韦恩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和肩膀，侧步转身就是一个过肩摔。 嘶啦！ 人没摔出去，直接把韦恩的上衣扯了下来。 “好角度！” 看着背对自己的维罗妮卡，韦恩双手并指成剑，猛地戳在她肋骨下方。 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凉气，腾一下跳出三米远，转头怒视社会垃圾，气急之下，完全不管对方没穿衣服，近身便开始了缠斗。 “哼！” “哈！” 梅根：() 还行吧，少爷能穿裤子已经非常收敛了。 ———— 晚上六点，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的维罗妮卡郁闷坐上副驾驶座。 没输，但也没赢，以她的骄傲，没打赢不会向克莉丝告密。 一想到学姐每晚都会被社会垃圾领进书房，两人独处，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辅导，一颗心就隐隐作痛。 虽然真的是辅导，可维罗妮卡总忍不住浮想联翩，韦恩折断百合花，苍蝇搓手一脸坏相，黑色皮鞋踩上百合花来回蹂躏。 “你不许欺负学姐，她是个好人。” “别闹，好像我欺负过你似的。” “哼！” “哈！” 晚上九点，辅导课结束。 此时维罗妮卡已经离去，丝袜质检员求助两位智减员，成功刷新了羞耻下限。 …… “不愧是薇莉，没你真的不行，过段时间就给你上女仆装。” 伦丹街头迷雾朦胧，韦恩探头钻出下水道，借助迷雾和建筑阴影，来到了莫娜家门前。 为了防止被女员工认出来，导致老板风评受损，他在下水道里进行了易容。 垫高颧骨，描粗眉毛，戴了只露眼睛的头罩还加了个黑色圆顶帽。 还不够！ 对方是侦探，任何一个细微环节疏忽，都有可能暴露自己。 出于谨慎考虑，韦恩不仅易容，还通过生命本质改变体貌特征，膨胀而起的肌肉让他的体型也发生了一定变化。 在不和贪欲之书融合的情况下，这是韦恩能做到的极限，再让加点什么，他只能套上丝袜了。 门前，韦恩摸出两根回形针，轻松打开房门。 莫娜独居两层半小别墅，造型和韦恩之前的侦探社很像，他闭目嗅了嗅，空气中气味很淡，目标不在家。 “这么晚还不回家，看你的样子也不缺钱，应该不会在外面干兼职……” 韦恩四下搜寻了一番，地下室杂物间并无暗门，在床头柜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把手枪。 他拿着手枪，返回一楼客厅，倚靠沙发陷入一片阴影之中。 大约一个小时，轿车停于小别墅路边，两道声音传入韦恩耳中。 “南希，夜已经晚了，今晚就住在我家吧。” “我倒是无所谓，但你男朋友不会有意见吗？” “别说傻话，我是个有信仰的虔诚教徒，不会找男朋友……” 莫娜和好友离开剧院返回家中，摸出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陡然定格，她微微一笑，转身拉着自己的好友：“车上还有东西没拿，帮我搬一下。” “真麻烦，丢三落四的。” 两人有说有笑返回车上，启动轿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韦恩：(;) 怎么说呢，幸亏三条船没这么聪明，不然他早就一脚踩空落水了。 “跑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往哪跑，如果是教堂，我连试探都不用试探了。” 韦恩微眯双目，联系阿宾在雾气中尾随，自己则钻入下水道。 …… 轿车驶出伦丹西区，进入南区空旷街道。 附近少有车辆往来，毛月亮阴阴惨惨，路灯忽明忽暗，都不用布景，直接上演员就能拍恐怖片了。 “怎么样，甩开了吗？” 副驾驶座上，南希小声开口：“你感觉是什么人，邪教徒、杀手，还是你在查案时得罪的黑帮？” “不好说，对方很危险，我不想在家里和对方交手。” 莫娜脸色凝重：“希望能跟上来，附近没什么人，能在这里抓到活的最好不过。” “倒霉的家伙，今晚他惨了。”南希把玩着手里的十字架，期待神秘人没被甩开。 “小心点，对方可能有枪。” 莫娜拿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后说道：“冲着我来的，很抱歉今晚把你卷进来。” “没关系，如果是邪教徒，功劳有我一半，应该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南希笑着眯起眼睛。 两人说话之间，莫娜已经将轿车熄火，随着车灯关闭，死寂的街道上只剩下路灯一闪一闪跳动。 雾气渐浓。 “不对，这雾有问题。” 五分钟后，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莫娜启动轿车就要离开，刚刚还好好的汽车，突然间无法打火，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启动。 她不作犹豫，带着好友弃车离开，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浓雾区域。 高跟鞋的声音在迷雾的夜晚清脆响亮，带动心跳连连加速，莫娜听得心烦意乱，果断将鞋子远远踢开。 很快她又意识到，心烦意乱和高跟鞋的声音无关，似乎是某种精法暗示了恐惧和压力，通过周边环境不断施压，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大意了！ 敌人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该将对方引到这里。 莫娜正想着，身旁的南希捂着胸口停下脚步，脸色苍白道：“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说得没错，再跑下去，你们的心脏就要炸了。” 韦恩沙哑着声线来到路灯下，幽幽的双眸绽放血腥红光：“不错的祭品，不枉我花了这么长时间调查你。” “你是谁？” 莫娜将好友护在身后，定睛看向神秘人的面孔，遮挡这么严实，还调查了她很多天，期间肯定有过碰面。 究竟是谁？ “怎么，我这幅造型看起来像是好人吗？” 韦恩拿出手枪指着莫娜：“麻烦对白有点深度，就算是套话也要动动脑子。” 话音落下，藏于莫娜身后的南希完成了魔法，五指扬起，圣光落下圆形结界，画地为牢将韦恩圈在其中。 要不是没打中，就被她打中了。 韦恩轻易闪过偷袭，五指扬起，雾气暴风陡然压下，风势又快又疾，严重干扰了莫娜的视线，让她不得不使出圣光魔法进行抵抗。 她身上有任务，按规定，任务期间不能暴露自己的信仰，既然暴露了，就不能放敌人离开。 风势来得太大，迷雾更像是活过来一般。 莫娜听到身侧的动静，临空一声炸响，丝袜包裹的长腿猛地踢了过去。 “腿不错，可惜踢空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莫娜心惊不已，对方在迷雾中出入自由，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入眼是一脸‘我努力了’的南希，以及拿枪指着南希脑袋的神秘人。 “放开她，我跟你走。” 那倒不用，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信仰。 韦恩沉声笑了笑，甩手扔出一个银手镯，代入反派照着剧本念台词：“戴上，双手背后，不要有小动作，不然你朋友的脑袋就开花了。” ———— 求月初月票。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什么魔神，你是谁的部将 莫娜捡起地上的手铐，双手别在身后扣好。 对她这种级别的侦探，银手镯真的只是装饰品手镯，即便不用魔法，她也有好几种办法在瞬间脱困。 根本难不倒她！ 韦恩没指望用手铐限制一位魔法师的行动，太蠢了，魔法师用思维塑造魔法改变现实，不是双手。 只有控制了对方的思维，才算封印了一位魔法师的行动能力。 “我已经戴上了手铐，放开我的同伴，我来给你做人质。”莫娜冷静道。 “当然，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 韦恩模棱两可说道，放开南希的一瞬间，握枪的手猛地敲击对方后颈，另一只手扬起，凝聚血色结晶短匕。 三柄血色飞刀成品字形飞出，直射莫娜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韦恩抽身而退，头也不回，在雾气的掩护下直奔最近的下水道入口。 莫娜长腿绷直，一跃跳至半空，落地时，不仅避开了飞刀，还成功解开了手铐。 她快步上前，扶起昏迷的南希，五指晕开圣洁光芒贴在对方额头。 希望人没事！ 简单检查过后，她狠狠松了口气，人没事，体内也没有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希浑浑噩噩醒来，惊慌失措道：“鲜血的魔法，他是魔鬼的信徒。” “我知道。” 莫娜定睛看向迷雾笼罩的方向，雾气似潮水般涌动：“伦丹城一直存在地狱的鲜血信仰，但直接施展鲜血魔法的信徒还是头一回见，魔鬼的爪牙正在准备献祭仪式，我追过去看看，你赶紧联系上级，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跑了。” “这样合适吗，他的目标好像是你……”南希有些不太确信，生怕好友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那不是更好吗，如果他的目标不是我，肯定会有其他受害者出现。” 说话间，莫娜已经冲入迷雾之中。 南希伸伸手，终究没敢跟上去，事实已经证明，她就是个拖后腿的，没有她，莫娜刚才说不定已经打赢了。 …… 下水道，韦恩快步穿行其中，几次拐弯过后，矮身钻入一处地铁隧道。 沿通道继续走五百米，便可抵达最近的站台。 此时已是深夜，这条地铁线并不提供夜间服务，隧道和站台死寂无声，仅有几处零星灯光闪烁。 临近站台，韦恩惊讶发现自己被抄了后路，莫娜孤零零站在站台中央，仿佛已经等他很久了。 不可能！ 韦恩不相信有人能在下水道中绕过他，怀疑自己中了精神幻术之类的魔法，微眯双目打量站台上的莫娜。 眼镜、红唇、丝腿、高跟鞋…… 虽然关注的重点有哪里不对，但成熟的侦探都是如此，深知细节决定成败，细节决定本质。 韦恩很快察觉出了端倪，没记错的话，莫娜的高跟鞋早就甩掉了，而站台上的‘莫娜’依旧穿着自己的高跟鞋。 “刚刚就想说了，穿着高跟鞋开车，你的安全意识也太低了。” 韦恩低语一声，五指扬起，结晶飞刀飚射而出，直奔站台位置的莫娜。 后者行动诡异，面对直射面门的飞刀，没有侧身闪避，而是选择了一个难度极高的动作闪躲。 莫娜双臂扬起，一跃跳上半空，两腿凌空岔开完成九十度，虽然避开了飞刀，但堪堪罩住膝盖的裙子直接推到了大腿上方，一览无余让韦恩看了个清清楚楚。 哪有你这样的，多羞耻啊！ 韦恩吐槽不能，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莫娜’绝非本人，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莫娜的夜间信鸟猫头鹰。 信鸟的用途多种多样，魔法师可以通过信鸟玩出很多花样，其中就有变化主人样貌的替身魔法。 仅限于样貌！ 韦恩不想在傻鸟身上浪费时间，他今晚的目标已经达成，接下来的计划，是通过宠物狗失踪的委托，将莫娜和其背后的天父教廷引到千眼魔身上。 他挥手卷起暴风，掀翻凌空作妖的‘莫娜’，狂暴风势打压之下，猫猫一触即溃，尚未落地就已经变回了本来样貌。 () “咕咕咕！” 猫头鹰还在半空扑腾，韦恩已经冲出百米开外，猛然间，超级视力捕捉到前方闪烁的光影，他一個急刹停下，甩手投射三柄血色飞刀。 飞刀撞击空气弹开，晕开一层白色帷幕，波纹涟漪散去，一面绘有天使和圣文图案的墙壁拦住了前方去路。 “找到伱了！” 莫娜气喘吁吁站在隧道另一侧，在她的命令下，猫头鹰飞出站台，消失在夜色之中。 韦恩一言不发看着对方，一时间颇为头疼，他今晚只想试探一下。万万没想到，莫娜不依不饶，不惧满腔正气的风险追了上来。 你们这些正义之辈，成天就知道送人头，就不能学学狡诈多疑的魔鬼吗？ 韦恩对莫娜竖了个中指，五指握拳，拳锋缠绕红色结晶利刃，对着身后的圣文墙壁直轰而出。 轰！ 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凭借血肉之躯达到了魔法的破坏力级别，轰隆一声巨响，坚固的圣文墙壁被轰碎大片，整面墙壁直接散去。 见神秘人只顾逃跑无心恋战，莫娜勇气更甚，她伸手从胸前的仓库中拽出银质十字架项链，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衣服激起圣洁光芒。 韦恩好奇对方会使用什么魔法，忍不住想要留下来看个清楚，奈何猫头鹰已经远走，教廷的大队人马随时都会到来，现在留下来，谁满腔正气就不好说了。 韦恩扭头就走，转进如风，速度快到拉出残影。 莫娜没有第一时间追击，口中念念有词，满脸神圣庄严。 待光芒散去，身上的便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件白色长袍，袖口衣领绘有金边纹路，背后还有十字架图形法阵。 长袍收束腰身，轻便合体，没有过于累赘的设计，保持神圣感的同时，也保证了使用者更加从容战斗。 但莫娜的身材太好了，前凸后翘，腰细腿长，她穿着这件衣服，颇有一股子制服诱惑的味道。 实锤了，教廷的领导圈子xp系统很正常，只有少部分染上了小男孩病毒。 换装完毕，莫娜睁开双眼，冷冽的银色瞳眸注视中，一片漆黑的地铁隧道逐渐透明，高速移动的黑影渐行渐远。 她脚尖点地，长袍背后的十字架图案亮起光晕，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一次踏步便来到十米开外。 隧道中，黑影疾速掠过，光影越来越近。 韦恩转身冲入下水道，来到自己最熟悉的主场，发现始终无法摆脱追兵，停下脚步准备迎战。 这次是他大意了，计划制定有些想当然，低估了莫娜的实力。 下次不会了！ 他挥手卷起暴风，注入一缕火光，在防洪通道中掀起咆哮的火焰漩涡。 莫娜迎面炙烈火海，神色如银眸一般冷冽漠然，白色长袍晕开圣洁光辉，屏蔽烈焰高温高热。 冲出火焰墙壁的瞬间，一只拳头在眼前越放越大。 她双手扬起架住拳锋，不敌拳压重力，离弦之箭般倒飞而出。 就在这时，模糊的残影紧追而至，刺向莫娜胸前的五指弹射红色利刃，五根结晶钢爪划开猩红光束，嘶啦一声将白布撕成碎片。 光影模糊，胸口被撕成碎片的莫娜化作残影消失。 再次瞬移时，好似瞬移一般来到韦恩身后，双手祭起一柄炙白大剑，对着韦恩的手臂直斩而下。 韦恩仿佛身后长了眼睛，提前洞悉了这一幕，足尖踏地猛地转身，双手握住血色结晶长剑迎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 血色长剑应声而碎，不敌克制地狱邪祟的圣光，莫娜则因为力量缺陷，虽然打碎了对手的武器，还是被暴力掀翻，没能趁机锁定优势。 半空中，她的身影消散不见，手提长剑从韦恩身侧杀出。 和瓦尔基里化作光粒子的瞬移不同，莫娜的魔法如镜花幻影，一种偏转光线影响对手视觉，从而达到自己隐身并潜行的战斗技巧。 很多天父教廷的魔法师都会这么一手，克尔也曾用这一招迷惑鲜血的门徒。 简单有效，实战价值极高。 韦恩耸了耸鼻子，光影只能干扰视觉，骗不过他的鼻子，在他眼中，莫娜根本就是和空气斗智斗勇。 轰！ 血色长剑再次破碎，韦恩掀翻莫娜，踏步欺身而上，充分发挥自己速度力量的优势，重拳打在对方脸庞，将对方压制在隧道墙壁，连续出拳重击胸膛腹部。 天父教廷的魔法师持久力极强，思维牵引圣光，战斗时耗蓝补血，只要不是一击必杀，很快就能恢复行动能力。 莫娜作为天父教廷的战术小队成员，身着特种战斗服，将‘不死小强’的特性发挥到极点，面对韦恩的疯狂输出，仍有余力用思维施展魔法。 强烈光芒爆发，一柄圣枪贯穿射出，直扑韦恩胸膛而去。 这熟悉的招式韦恩早有提防，借助血色结晶帷幕偏转，轻松闪过对方的大招，按住莫娜的肩膀，不留余地的头槌凶狠撞在对方脸上。 眼镜破碎，在莫娜脸上刮开几道血痕，随着炙白圣光闪烁，她面上的伤痕尽数复原，只有污血，没有留下伤疤。 但也仅此而已，下水道空间有限，地形不适合她发挥，被韦恩逼至角落，全程被动挨打，胸都被捶肿了。 韦恩一拳压在莫娜脸上，指缝溢出血渍，狞笑着来回拧了两下。 得意的笑容难掩无奈，打赢了，但不好收场，他总不能真把对方带回地下室关着吧。 放着也不行啊！ 且不说四下无人，对方已经晕了，万一有色鬼出没，这笔烂账算下来，还不如带回地下室关着。 再说了，哪有反派打赢了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尤其是他假扮魔鬼的爪牙，而对方是天父教廷的纯洁女修士。 难办！ 玩玩而已，我可没打算闹出人命。 就在韦恩头疼的时候，莫娜猛地伸出双手，钳住了贴在脸上摩擦的拳头。 “抓住你了。” 冰冷的声音散开，气势恢宏的魔法阵在下水道中铺开，受地形限制，韦恩只能看到圣光法阵的一部分。 强势光芒冲天而起，击溃他体内的血色魔力，剥离鲜血信仰的成分一口气全部带走。 韦恩惊骇看向贪欲之书，对视一眼，确认鲜血的成分还在，这才仰天大叫发出痛苦哀嚎。 “啊啊啊————” “快停下，好痛啊！” 莫娜倍受鼓舞，不计一切后果也要消灭眼前的魔鬼爪牙。 如果有可能，她当然想要留下一个活口，带回教廷严刑拷打，逼问献祭仪式地点，彻底粉碎鲜血信徒的阴谋。 可惜局势惨烈，她能做到的只有杀死对方。 圣光法阵持续了十秒，圣洁光芒钻入韦恩体内，被贪欲之书截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未在韦恩体内久留。 针对性极强的圣光未曾在韦恩体内找到地狱的痕迹，将他判定为路过的无辜者，也就没有持续打击。 莫娜不清楚这些，虽然她在圣光中得到了满血复活，但大招抽空了她的魔力，思维所剩无几，无法继续进行高强度战斗。 见韦恩摇摇晃晃就是无法倒下，侧步踢腿直奔韦恩面门。 她没穿鞋子，长袍下方空荡荡，黑丝包裹长腿，多处磨损开裂。 这一脚色气满满。 韦恩正面挨了一脚，倒飞着砸向后方墙壁，他踉跄站起身，顺势下坡，艰难道：“你很强，看来今天很难将你带走。不过没关系，伟大的神明指引了前进的方向，暂且让你嚣张几天，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 “做梦！” 莫娜不屑冷哼，周身白袍亮起蒙蒙光晕，提气冲到韦恩身前，近身肉搏，杀招层出不穷。 韦恩挨了几拳，始终没有倒下，抬手格挡，架住黑丝鞭腿。 (一`) 不差！ 要风情有瑟情，要情调有瑟情，改天就让薇莉和克莉丝更换战损版样品。 他反手扣住莫娜的脚踝，怒喝一声，双臂抡圆了将对方糊在墙上。 打完就跑！ 两步路过后，韦恩停下脚步。 前后两个方位，似乎是传送门一样的通道开启，一道道身影从中走出。 莫娜大喜过望，以为是教廷的援军来了，但很快，看清来者们的样貌，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敌人的援军来了。 “桀桀桀————” 一个个黑袍身影堵住前后，为首的男子大笑出声：“真是想不到，在伦丹还有鲜血的信仰，你小子，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为魔神效力？” 韦恩：“……” 什么魔神，你是谁的部将？ 千眼魔吗？ 韦恩万万没想到，带着莫娜在下水道鬼混，机缘巧合来到了千眼魔的信徒巢穴。 “小子，我大哥问你话呢，聋了吗？” 一众黑袍人大声呵斥，仗着人多想要欺负人少，好几个色鬼将目光放在了莫娜身上。 “臀形不错，是个优质股。” “天父教廷的女魔法师，当初让我们吃尽了苦头，今天也要让她尝尝苦头。” “哈哈哈，太难了，我身上只有甜头。” “女的归你们，男的我要了。”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洋洋自得的污言秽语。 韦恩握着手枪指向上方，冷冰冰道：“都把嘴巴闭上，这是我的猎物，我可没有和别人分享的兴趣。” “呵呵，脾气还挺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布鲁斯·韦恩 随着一声枪响，场中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为首的男子微微一笑，毫不慌张道：“我们都是地狱的信徒，即便信仰有所不同，但我们的敌人都是一样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别把枪口对准朋友。” “你们是哪位魔神的信徒，恕我直言，现在假扮地狱信仰的缺德魔法师太多了，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没有骗我？”韦恩没有放下手枪，只是将枪口指向了地面。 见此情景，一众黑袍人气焰更加嚣张，摸着裤腰带就要给韦恩一点颜色看看。 一群废物，成天就知道用下头思考！ 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作为带头大哥，没人敢挑衅他的地位，场中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莫娜倚靠墙角坐下，口中喘着粗气，环视周边一眼，绝望闭上眼睛。 完了！ “我叫杰里夫，信奉哪位神明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明一点，剩下的你自己想。” 为首的男子自我介绍，说道：“看得出，你能使用鲜血魔法，必定是鲜血君主在人间的门徒，我的主人和鲜血君主是盟友，我们也是盟友。” 真的假的，魔鬼还有结盟这种说法？ 图啥，为了更好地背叛？ 韦恩想不通，顺势道：“看得出来，各位乌烟瘴气，绝不是天父教廷的人，既如此，我就信你们一次。” 说罢，他快步来到莫娜身前，举枪将其打晕在地，架起成熟身段扛在肩上。 “怎么，不想谈谈合作？” 杰里夫抬手挡住去路，轻轻道：“我们在进行一个大计划，成功的话，足以击溃天父教廷在伦丹的势力，我说了这么多，伱该不会觉得自己还能轻松离开吧？” “你想邀请我加入？” 韦恩拍了拍屁股，指尖摩挲布料，强压怒火的语气将虎落平阳被犬欺演绎得淋漓尽致。 “是的，而且你不能拒绝。” 杰里夫说完，一众小弟哈哈大笑，不说群魔乱舞，但绝对群丑跳梁。 “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能力拒绝你们……” “走吧，我们给你提供一个住处，或许我的主人会对你很感兴趣。” 韦恩强压怒气闭上眼睛，想不通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今晚只想探一探莫娜的底，确认对方来自天父教廷就保护伦丹的重任甩过去，无事一身轻，没有心理负担只等着套上马甲黑吃黑。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变成以身犯险，成功打入罪恶窝点。 还有，只看鲜血魔法就信任他，检查都不检查一下，这群人的智商未免太感人了。 带着这种货色打天下，千眼魔能成大事就见鬼了！ 韦恩有理由怀疑，这群人只是炮灰。 黑色空间门开启，韦恩随杰里夫来到一处空地，天空灰蒙一片，看不到月亮星空，也无四处弥漫的浓雾。 空地位于一处破败荒芜的古城，建筑风格和韦恩之前见过的古城如出一辙，但他感应不到阿博的气息，说明这是千眼魔的另一处据点。 这個魔鬼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用自己的谨慎狠狠给韦恩上了一课。 古城一角，上百道气息有强有弱，主打一个丑态不一，全员黑袍遮身，一看就是反派大本营。 还是特别落魄的那种。 空地四周，四五个火堆围了不少人，铁锅中翻滚粘稠食材，可能是挑粪工一类的厨师撒下香料，插下大勺子搅了搅，顺便尝了尝咸淡。 卫生环境太差！ 韦恩嗅到了令他作呕的食物香气，侧头埋在温软的布料上，借助大姐姐身上的清香驱散恶心的反胃感。 以杰里夫为首的一群人出身各有不同。 杰里夫本人是千眼魔的信徒，笼络一批小弟，得到主人的赏赐，实力最为强大。其他人多为通缉榜上有名的黑魔法师，实力高低不等，信仰也五花八门。 看到新人，还是个扛着天父教廷女修士的新人，黑魔法师们蠢蠢欲动，想要抢夺新人肩上的施法材料。 至于是物理施法，还是另有手段，看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就知道，大多是奔着前者去的。 在这开个门店，生意肯定火爆。 “一群废物！” 韦恩离得近，听到了杰里夫满是不屑的低语，他表示赞同，沉迷女色注定难成大器，这群人注定要成为炮灰。 韦恩对千眼魔的计划愈发好奇，看杰里夫的举动，哪怕威逼硬抢也要召集足够的人手，千眼魔的计划很缺炮灰吗，他不是有很多虫子吗？ 猛然间，韦恩想到了什么，千眼魔似乎在谋划一具新身体。 也好，如果千眼魔的本体出现，他直接上死亡骑士马甲，斩尽杀绝也不用担心暴露。 “你可以挑选一个房间，但不要离广场太远，这里的规矩是不能自相残杀，但允许聚众抢劫，如果你守不住，大可将自己的猎物分享出来。”杰里夫提醒道。 “我没有分享的习惯……” 韦恩拍了拍屁股离开，天老大我老二的拽样让一群小弟格外不爽，围着杰里夫身边阴阳怪气。 可以理解，都在吃糠咽菜，只有韦恩身上背着一块肥肉，自己吃饱喝足，还不给大家过手沾沾油水。 借来用用怎么了，用完还你，保证跟新的一样。 杰里夫听着周边的抱怨，面沉如水没有丝毫变化，众人见大哥这副模样，鸟兽群散不敢再有牢骚。 杰里夫冷哼一声，穿过空间门离去。 今天招到一个实力不错的新人，使用鲜血魔法，是主人的盟友之一，有必要汇报一下。 ———— 另一边，韦恩挑了个尚且干净的破屋，放下莫娜，原地盘膝而坐似是冥想。 周边，几个黑影悄声而来，黑袍遮面鬼鬼祟祟，透过破损的墙壁投去贪婪的目光。 韦恩缓缓睁开眼睛，魔力透体而发，短暂的一瞬爆发，让周边的几个身影踌躇不敢前进。 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三个身影压住贪欲离开，剩下的两个犹豫片刻，双双对视一眼，决定试探一下。 这小子大战一场，还正面挨了一发圣光大招，现在不过装腔作势，我们一起上，没什么好怕的。 试试就逝世！ 八柄血色结晶飞刀飚射而出，浓郁血光一闪即逝，穿过破损的墙壁，命中两个黑袍身影。 余势不止，贯穿二人身躯，钉在后方巨石，咔嚓崩开蛛网裂纹。 凶戾的血腥气味散开，引得远处的众人连连皱眉，据点的规矩是不能自相残杀，有人坏了规矩，等杰里夫回来该有好戏看了。 韦恩挥手干掉两个黑袍，无人再来找晦气，总算清净了一些。 他皱眉看向身边的莫娜，就她的实力而言，自然教会那些只会坐办公室的祭祀绝不是对手，放在哪里都是一把好刀，干嘛要卧底在侦探社。 我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 韦恩扪心自问，他值得关注的地方太多了，与其胡乱猜疑，不如撬开对方的嘴。 但不是现在，周边眼睛太多，不适合喂蘑菇。 半小时后，杰里夫通过传送门返回，躬身跟在一道身影背后，姿态放得很低。 千眼魔。 看到这具身影，场中的黑魔法师纷纷单膝跪下，低下头颅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千眼魔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场中的黑魔法师们没有资格知道，甚至他都没有出手，只让杰里夫展示强大的力量便笼络了这群爪牙。 感谢魔法界的通缉令，黑魔法师们急缺一个靠山，哪怕是临时的，哪怕只是画饼，只要能让他们获得喘息的时间就可以了。 杰里夫来到韦恩所在的房间，看到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他刚说完规矩，韦恩就杀了两个人，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这小子留不得！ 千眼魔定睛看向韦恩，阴仄仄道：“你能使用鲜血魔法，说明你的主人对你寄予厚望，又或者，你身上另有任务。” 具体是什么任务，千眼魔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魔鬼的计划花样百出，各种操作不断，但到了最后，无非是让自己降临人间。 千眼魔非常不忿，他已经在谋划开启地狱之门，方便自己的盟友降临人间了，盟友却另有一套降临计划，摆明了是不信任他。 也对，毕竟是魔鬼，彼此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计划之外另有计划。 他又何尝不是！ 人间说大也小，容不下太多魔鬼。 察觉到盟友的暗中布局，千眼魔没有生气，相反，他非常高兴。 又排除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韦恩冷冷看着千眼魔，慑于对方展露出的强大气息，眸中红色血气翻滚，单手紧握结晶长剑。 “可怜的家伙，你被自己的主人欺骗了，让我来猜猜，他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超凡的能力亦或者超然的地位……” 千眼魔冷笑两声：“魔鬼最擅长蛊惑人心，你只是一个工具，用完就扔的工具，他什么都不会给你。” 韦恩没有说话，眼前这位千眼魔给他的压力相当一般，远没有昨晚大墓园的强大。 还是分身！ “与其为魔鬼效力，拼上性命什么都没得到，不如为我效力，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说话间，千眼魔黑色兜帽遮盖的阴影中亮起一道道红色光芒，阴影投射而下，上千双眼睛从四面八方注视着韦恩。 韦恩握住长剑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便要还击，随着一缕奇异的能量涌入体内，贪欲之书蠢蠢欲动，告诉韦恩再等等。 总统赶人，大的要来了！ 韦恩目露迷茫，眼中的红色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新鲜的地狱魔力。 这股魔力来自千眼魔，经由贪欲之书转化提纯，重新注入韦恩体内。 短暂的迷茫过后，韦恩眨了眨眼睛，单膝跪倒在地，忠诚道：“我的主人，感谢您赐予新生，您的信徒在此献上绝对的忠诚，希望能为您所用。” 千眼魔点点头，他确信自己已经污染了韦恩的思维，这条忠犬指哪咬哪，绝对不会背叛他。 “既然重获新生，以前的名字就不要用了。” 千眼魔没有询问走狗之前的名字，想了想：“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是布鲁斯，明白了吗？” 韦恩：(⊙⊙) 布鲁斯，还韦恩…… 布鲁斯·韦恩！ 啊这，这个名字会不会有哪里不妥？ 能不能打个商量，咱换一个，詹姆斯就不错，这个名字在温莎更有噱头。 “怎么了，没听明白吗？” “不，我听得非常明白，得到主人赐予的新生，一时激动忘了感恩。”韦恩急忙解释道。 布鲁斯就布鲁斯，卧底不在乎名字，找到千眼魔的本体更重要。 旁边，杰里夫一脸苦大仇深，主人新招了一个小弟，还亲自赐予了对方能力，心口堵得慌，感觉自己的爱被分走了一部分。 千眼魔不会在乎杰里夫的想法，知道了也无所谓，挥手打开传送门，转身踏入其中：“布鲁斯，你随我来，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遵从您的命令。” 韦恩将莫娜扛在肩上，快步跟上千眼魔。 “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女人？”千眼魔不满出声，狗只要乖乖听话，不该有多余的想法。 尤其是色欲，这让千眼魔忍不住联想到七大魔王中的那一位，强大、残忍、邪恶，同时又令他魂牵梦绕，恨不得死在对方肚皮上。 那是一段相当糟糕的记忆，碾碎了千眼魔的自尊，也让他在地狱笑话中留名。 “她是天父教廷的修女，我和她纠缠了很久，直接杀了太便宜她。” 韦恩嘴角勾起，狠狠在大腿上捏了一下，眼中闪过狰狞：“我要让她知道何为地狱，扒光她的圣洁和骄傲，亲手毁掉她的一切，等到她沉迷欲望彻底堕落再把她送去天父教廷。” “可以。” 这个回答令千眼魔十分愉悦，不愧是他污染的思维，邪恶的想法和他如出一辙。 值得鼓励！ 千眼魔将自己代入韦恩，女修士成了七大魔王中的色欲，不仅没了刚开始的怒气，还话痨一般向韦恩传授了许多折磨人的小技巧。 韦恩眼前推开一扇门，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又黑又黄不堪入目，他发自内心予以批判，划清界限说什么都不愿踏入其中。 又看了一眼。 真上流啊！ 千眼魔说了很多，韦恩全部记下，走出传送门后，眼前又是一个破败荒芜的古城。 看得出来，千眼魔将一座城市分成了三份，也可能更多，用于执行不同的计划。 “布鲁斯，找到潜伏在伦丹的地狱信仰，将他们全部抹除。” 千眼魔将进出的传送门钥匙交给韦恩保管，并递上一本炼金书：“给你一个月时间，凑齐六十六具尸体，将他们带到这里，按照书上的步骤炼制魔法生命。” 几个意思，魔鬼之间的自相残杀？ 韦恩接过炼金书和钥匙，忐忑道：“我的主人，以我的能力，恐怕很难对付强大的敌人，我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害怕无法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千眼魔放声大笑：“不要小看你的主人，用心感受你的新生，我和卑微的血魔不同，我非常大方，现在的你可以做到任何事。” “能夺走对方的生命本质吗？” “可以！” ———— 八千八，求月票。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就是剥削嘛，谁不会啊 夺取生命本质的方法有很多，最简单的方法是炼金术。 曾经，韦恩抽干了虚空之主的元素空间，后者就准备用炼金术将四元素夺回去。 千眼魔的能力十分强大，可以抽取他人的思维、魔力、生命本质为己用，这一点，韦恩在对战西格玛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太离谱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韦恩盘坐在地，双臂交叉胸前皱眉思考，千眼魔的能力强到离谱，比他开挂还要过分。 地狱七大魔王并没有千眼魔的位置，最多中流，算不上顶级的地狱魔王，说明千眼魔的能力强则强矣，但能力存在上限，达不到为所欲为的程度。 当然，不排除七大魔王的能力更加恐怖。 “试一试就知道了。” 韦恩四下看了看，将魔爪朝莫娜伸了过去。 刚摸到脸，莫娜原地暴起，单手撑地，鞭腿横扫，化作一道黑线袭向韦恩脖颈。 速度很快，力量也不弱，还没打到，韦恩就感觉到一阵疾风扫在面门。 啪！ 他抬手扣住脚腕，五指铁钳般收紧，痛意顺着神经传遍全身，莫娜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别害羞，摸个脸而已，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浑身上下我都摸了一遍。”韦恩稳稳接住反派角色的塑造，台词信手拈来，感觉演技越来越厉害了。 改天就出道，当大明星！ 他猛地站起身，侧身踏步，扣住莫娜的脚腕抡圆了砸向地面。 古城早已荒废多年，砖石风化脆弱，莫娜双手护在面前，耳畔狂风呼啸，狠狠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半截身子直接陷了进去。 韦恩握住莫娜的脚腕，将其从废墟中拽出，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莫娜气喘吁吁，躺在地上的姿势十分不雅，身体最后一点力气被抽干，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向自己伸出魔爪。 韦恩蹲下身，五指扣住莫娜的脸庞，见指缝中怒火熊熊的眼睛，阴仄仄道：“别怕，我也是第一次，尽量不会弄疼你。” 韦恩祭出新入手的能力，尝试着抽取莫娜的思维、魔力以及生命本质。 即便是全盛时期，她的思维、魔力对比韦恩也相距悬殊，更别提现在了，思维和魔力所剩无几，韦恩收获甚微，没榨出多少油水。 “这么点，白送我都不要。” 韦恩尝试了几次，反复抽取并注入思维、魔力，逐渐熟练新入手的能力。 千眼魔给他的能力有限，无法像西格玛一样轻松夺取并操控思维，全方位削弱，以至于韦恩要操控莫娜的思维都无比艰难。 莫娜面露惊恐之色，察觉到敌人试图操控自己的思维，急忙说道：“你是鲜血君主的门徒，如果被他知道你背叛了信仰，等待你的只能是毁灭……” “闭嘴，再废话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韦恩反复研究新能力，熟练后，罪恶的大手伸向了生命本质，也就是莫娜体内的土、火、水、风四元素。 他不缺魔力，也不差那点可有可无的思维，他只想要生命本质，生命本质上去了，思维、魔力自然也就上去了。 外来的思维和魔力，终究不如自己的保险，或许千眼魔无法成为顶级魔王，正是因为这一点。 成也能力，败也能力。 不过，莫娜体内的魔力并非一点用处没有，韦恩提取之后，贪欲之书从牙缝里捞到了一点圣光。 蚊子腿也是腿，积少成多总比没有强。 贪欲之书勉强塞了个牙缝，韦恩开始抽取生命本质。 半小时后，他将手缓缓移开，莫娜脸上带着病态一般的潮红，双目无神望向天空，冷汗浸透白色长袍，姣好曲线一览无余。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玩坏了呢！ 韦恩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抽到了，但效率太差，别说和元素空间、灰色空间相比，单是他自己冥想的效率就远远超出千眼魔赐予的能力。 “怎么回事，一点效果都没有……” 韦恩不明所以，分析自身情况，推测了两个可能。 他的六芒星塑形成功，没有修炼白银十字星的情况下，无法填补更多的四元素； 千眼魔只将他视为一次性工具，定位远不如仆人西格玛，赐予了能力但没有给太多。 “抠抠搜搜的，这么点钱我很难帮伱办事啊！” 韦恩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能力，只可惜，这能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大，得到了和没得到几乎没差。 那刚刚不是白跪了嘛！ 这不是韦恩第一次和魔鬼交锋，但绝对是吃亏最大的一次，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他心眼一般，直接给千眼魔宣判了死刑。 “不能让他这么容易死掉，能力必须留下……” 韦恩抬手摸着下巴，让千眼魔主动交出能力很难，他还得进一步取得对方的信任。 信任倒是其次，魔鬼的字典里就没有信任这個词，与其取得信任，不如展现自己的价值，让千眼魔知道没他计划成不了，想要成功必须加大投资。 想到这，韦恩从怀中摸出炼金书。 来自地狱的邪恶仪式，将六百六十六具尸体缝合成魔法生命，因为尸体都和地狱信仰有关，仪式成功后，缝合的尸怪拥有在人间和地狱沟通的可怕能力。 韦恩记得千眼魔的要求是六十六具尸体，比炼金书上少了一个六，仪式成功后，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那家伙到底在筹划什么？” 韦恩百思不得骑姐，他对地狱知之甚少，决定求助一下专业人士。 莫娜！ 他望着快被自己玩坏的教廷女修士，沉吟片刻，反正都快坏了，那就再坏一点好了。 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韦恩扶起莫娜，双手按住对方肩膀，将新能力催发至极限，低语道：“看着我的眼睛！” 莫娜浑浑噩噩之际，耳边传来呢喃之声，她下意识看了过去，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颗悬浮着的巨大魔眼。 那魔眼充斥着无边欲望，诡异、神秘、邪恶无比，又有着无法拒绝的魔力。 韦恩将自己的思维和莫娜相连，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撬开对方的思维防线，再将操控人心的能力强化至极限，试图在莫娜的思维中种下了自己的声音。 莫娜的反抗极为强烈，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韦恩连续失败八次，终于在第九次完成了思维植入。 事成后，两人双双倒地。 莫娜累瘫了，动一下手指都难，韦恩也好不到哪去，头晕眼花感觉身体被掏空，艰难道：“想不到第一个骗我九次的女人竟然是你，牺牲这么大，你可别让我失望。” 半小时后，莫娜幽幽转醒，无视望着灰暗穹顶，沙哑开口：“魔鬼，你对我做了什么？” 给你一个升职加薪的机会，好好干，教廷那边就靠你运输情报了。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我现在是你的主人。”韦恩冷冷说道。 “做梦，我宁可死！” 千眼魔给的能力十分一般，以至于韦恩倾尽全力，莫娜仍保留着自己的意志。 只不过，韦恩的声音直入灵魂，她的意志无法主宰自己的行动，每当韦恩发出声音，她的意志就会沦为旁观者，身体如傀儡一般按照命令行事。 足够了！ 韦恩暗道不易，冷笑着说道：“你可以自杀，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干预，毕竟没了你，我还有其他人选，那个叫南希的就不错，她的意志可没有你这么坚强。” 莫娜猛地坐起，狠狠朝韦恩扑了过去，张嘴咬向气管。 韦恩微眯双目，莫娜的力气瞬间被抽干，趴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咬了两下。 真恶心！ 莫娜翻身滚到一旁，前途无亮，除了绝望什么都看不到。 “真糟心！” 韦恩嫌弃抹去脖颈的口水，维罗妮卡还没咬过呢，想到台词和人设不符，改口补充道：“活不错，但位置不对，下次记得咬别的地方。” 言多必失，韦恩不再和莫娜废话：“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不允许自杀，也不允许告诉其他人你现在的状况。” 莫娜恨恨看着韦恩，想看清面罩下的丑恶嘴脸。 韦恩无所谓，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一个马甲而已，用完就扔进下水道，莫娜想寻仇，大可去泰姆河查个清楚。 他继续说道：“给你一个任务，查出伦丹隐藏的地狱信仰，有多少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凑齐六十六个汇报给我。” “你不会自己去找吗？”莫娜依旧嘴硬。 “别这么说，换个角度，我在帮天父教廷办事，找到他们之后会把他们都杀了……” 韦恩扔出炼金书：“你来自天父教廷，应该能看懂这本炼金书，好好表现，事成之后你的主人我不会亏待你。” 莫娜捡起炼金书，越看越心惊，颤抖道：“你们想在伦丹开启地狱之门，不可能，我不会帮你们，死都不会。” 说着，她猛地闭上眼睛，白色法袍绽放白光。 大抵是自爆之类的自杀手段，因为韦恩提前植入的命令，法术直接中断，她本人遭到思维反噬，面无血色苍白得渗人。 莫娜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韦恩迈着魔鬼的步伐，不慌不忙来到她身前，撩起垂落的长发，轻抚面庞：“记住我是你的主人，没有你，我还可以去找别人。想开点，既然注定有一个神职人员会沦为魔鬼的爪牙，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毕竟，你这么善良！” 好人就该沦为魔鬼的玩物？ 莫娜恶狠狠盯着韦恩，发誓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去吧，好好干，事成之后我会还你自由，可如果失败了……” 韦恩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讲述了几个千眼魔传授的小技巧：“你也不想自己变成荡妇，穿着神圣的法袍被扔在教堂门口吧？” 莫娜紧紧咬牙，因为愤怒，身躯颤抖不止。 “明晚，不对，今晚十一点，我去你家找你，把名单准备好。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这份工作，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韦恩大手一挥，开启传送门将莫娜扔了出去。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古城广场，着手布置炼金阵，十秒钟后，放弃了。 无他，没有材料！ 韦恩瞪大眼睛，魔鬼的买卖无本万利，一毛都不拔，居然让他这个小弟自掏腰包。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无耻行径和万恶的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别说，还真有，至少资本家能上路灯，魔鬼根本挂不住！” 韦恩狠狠吐槽了一下，想让他自掏腰包门都没有，不就是剥削嘛，谁不会啊，明晚就让莫娜把施法材料全部准备好。 ———— 冷月如冰，迷雾笼罩的街头阴暗蒙蒙。 莫娜跌跌撞撞依附着墙壁行走，体力耗尽，眼下十分虚弱，她迷茫望着熟悉的街道，不知抵达大教堂后该如何是好。 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教堂。 主人…… 呸！ 她被下了封口令，无法传达自身被控制的真相，此时前往圣保罗大教堂，无异于将魔鬼引入其中。 就在这时，莫娜身上的白袍绽放光芒，背后的十字架图案隐隐跳动。 十分钟后，四名身着同样服饰的教廷魔法师赶至，见到虚弱的莫娜，立即予以救治。 温暖的圣光沁入体内，莫娜脸色好转了许多。 “南希已经向我们讲明了情况，队长在等你，形势严峻，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 莫娜苦笑摇头，她不介意加班，只是不清楚见到队长时该说什么。 莫娜隶属于教廷的战术小队，和自然教会的手术刀机构类似，原身是拱卫圣保罗大教堂的骑士团，总人数二百，每一位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天父教廷在温莎遭遇打压，骑士团解散，重组精英形成了现在的无名战术小队。 队长阿特利是一位强大的黄金法师，名义上教廷在温莎的最强战力，有勇有谋，战功赫赫，维持着教廷最后的体面。 莫娜知道自己一问三不知，肯定瞒不过队长的眼睛，如此一来…… 是了，只要队长察觉到端倪，我虽然不能开口，也算成功传达了情报。 莫娜面露欣喜，快步跟着队友进入大教堂，在一间办公室内见到了队长阿特利。 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肩宽臂长，体格雄壮，极具威严的面孔令他充满压迫感，亦给莫娜带来了强烈的安全感。 “莫娜，听说你遭遇了地狱邪教徒的埋伏，对方使用了鲜血魔法，查到什么了吗？” “……” 莫娜没有说话，双目紧闭，神色格外挣扎。 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传达情报，表明自身已经出现问题，不再值得信任。 感谢父的眷顾，魔鬼没有完全操控她，不然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 阿特利又问了几句，见莫娜挣扎的模样，轻轻点了下头，温柔道：“好孩子，辛苦你了，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请大主教，他有办法让你开口。” “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玩圣光的心都脏 大教堂静室。 圆形屋顶是一面巨大的玫瑰花窗，渲染光影五彩缤纷，斑驳陆离让人如坠梦幻，思维陷入失重恍然的错觉。 墙壁上挂着一人高的白色十字架，五彩光芒无法落在其上，始终纯白，没有一丝多余的色彩。 莫娜立于静室中央，脚下是复杂玄奥的圣光法阵，她沐浴一片光明之中，只觉心灵洗涤，魔鬼已经离她而去。 阿特利找来了大主教冈瑟，两人站在圣光法阵外，阿特利将盛满圣水的圣杯递给莫娜，微笑着予以鼓励。 大主教冈瑟中年人相貌，面白无须，实际上，他的真实年龄要大于阿特利。 同为黄金法师，阿特利参与了太多战斗，年轻时不知收敛，仗着圣光魔法不惧死伤，战场上以少敌多，动不动就怒开无双。 年纪大了，长年累月留下的暗伤加速老化，无双虽然还能开，但手脚远不如年轻时麻利，最近正在考虑转职文职人员。 同时，阿特利的暴脾气收敛了很多，看似威严实则很好说话，尤其是对自己的手下，慈父一样关怀备至。 反之，大主教冈瑟原则分明，从年轻时的老好人转变成现在的茅坑石。 岁月是把杀猪刀，杀得文职人员铁石心肠，战场上的勇士面恶心软。 莫娜将圣水含在口中，恭敬看向两位领袖。 大主教冈瑟点点头，启动魔法阵，圣光如雾似潮散开，化作一条条白色束带，缠绕莫娜的身躯，从头到脚包裹严密。 墙壁上的十字架投射光影，刚好映照在莫娜背后。 莫娜精神一松，思维得到释放，一条白色束带缓缓摊开，将她的想法以文字和图形的形式表达出来。 以免打草惊蛇，也防止错失重要情报，冈瑟没有在第一时间驱散寄生在莫娜体内的思维，开口问道：“袭击者是谁，信仰的魔鬼是谁？” 束带上浮现出一张没脸见人的画像，紧随着一连串文字：“他使用鲜血的魔法，原本信仰地狱的鲜血暴君，但在我追击的过程中，他遭遇了另一个强大的魔鬼，思维被对方篡改，改名为布鲁斯，信仰也因此变化。” 韦恩的手刀不轻不重，莫娜当时昏了但没有全昏，依稀听到了千眼魔的声音，最清楚的几次，刚好是咸猪手摸在她屁股上的时候。 咸猪手的事，莫娜没提，自认倒霉，讲述韦恩被千眼魔暴力扭曲意志，沦为对方爪牙，被迫放弃了原先的信仰。 是千眼魔！ 阿特利和冈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已经收到了剑河郡的情报，千眼魔成功降临，还盗走了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诸多宝物。 比如圣骸布。 敌人从魔鬼的门徒上升至魔鬼本鬼，冈瑟神色凝重继续发问。 束带浮现莫娜的全部话语，难以表达的部分直接配图：“魔鬼藏于伦丹地下，但入口并不在下水道，那是一个或多个古老荒废的城市，进出需要通过传送门。” “地狱投影的城市，魔鬼将自己的领地投影到了人间。”阿特利喃喃开口，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千眼魔的降临非常成功，圣骸布功不可没，千眼魔的能力得到极大程度发挥，虽远不如他在地狱中那么可怕，但绝对比正常降临下的状态要强上数倍。 莫娜继续说道：“布鲁斯被魔鬼控制，魔鬼给他下达了任务，他又将任务交给我，让我寻找在伦丹的……” “我在‘第七禁术’上见过那张炼成阵，六百六十六具邪教徒的尸体，缝合后的尸魔胸腔内会诞生地狱入口……” “布鲁斯让我凑齐六十六個名单……” “他在我的思维中种下了两个命令，不许自杀，不许向其他人讲明他的存在……” 但你还是说了！x2 阿特利和冈瑟对视一眼，对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如果不是智商有问题，一定是对教廷的手段存在认知误区。 “他的思维被污染了，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并不奇怪。”阿特利道。 “或许是吧……” 冈瑟不置可否，赞同阿特利的推断，但没有完全赞同，接着问道：“关于魔鬼，你还知道些什么？” “魔鬼召集了大批黑魔法师效力，聚集在地下古城，其中一个名叫杰里夫的领头，在招揽布鲁斯的时候说过，魔鬼在酝酿一个大阴谋，一旦成功，足以摧毁教廷在伦丹的全部势力。” 阿特利眸中绽放金光，冈瑟则再次皱眉，好详细的情报，详细到他仿佛人在现场，魔鬼刚下达命令，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合理，处处透露着古怪！ 冈瑟作出推测，首先可以肯定，名叫布鲁斯的邪教徒问题很大。 莫娜能活着带回情报，布鲁斯居功至伟，有且极有可能，他是故意的。 冈瑟不会天真到相信一个邪教徒，布鲁斯能使用鲜血魔法，说明鲜血暴君在他身上押了大注，绝不是普通的信徒那么简单。 让莫娜带回情报，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布鲁斯没有被千眼魔控制，希望借助教廷之手铲除千眼魔。 这操作很魔鬼！ 第二种，布鲁斯已经被千眼魔完全控制，让莫娜带回情报是千眼魔授意，魔鬼还有更可怕的计划，主动送出情报是为了迷惑教廷放松警惕。 第二种操作也很魔鬼，但漏洞太大，冈瑟琢磨着自己一眼识破，魔鬼没必要费力不讨好。 呃，也不排除魔鬼看穿了他看穿了魔鬼的想法，故意为之。 “大主教，布鲁斯要我提供一份名单，今晚十一点准时现身，地点在我居住的西区公寓。”束带上浮现莫娜的话语，说完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今晚就让你好看！” “敢摸我屁股，到时候把你的爪子砍下来！” “……”x2 阿特利、冈瑟看着束带上浮现的文字，暗道孩子受苦了，到时肯定给她一个说法。 阿特利打断尴尬：“冈瑟，情报已经足够，放开她吧，驱散邪恶的思维，她不该继续受苦了。” “不，情报远远不够，比如传送门，千眼魔仍占据主动优势。”冈瑟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阿特利心头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需要莫娜继续卧底。” “这怎么可能……” 阿特利的嗓音拔高八度，为了照顾莫娜的心情，急忙压低声音道：“你也看到了，她牺牲很大，继续留在魔鬼身边，很有可能无法保留纯洁。” 阿特利：他昨晚敢摸屁股，今晚就敢摸胸口，后天孩子都有了。 “你能找到传送门吗，现在解放她，线索就断了，我们上哪去找布鲁斯，又怎么阻止千眼魔？” 冈瑟狠狠瞪了阿特利一眼，见对方开口还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不论魔鬼的计划是什么，最轻程度都是摧毁教廷在伦丹的势力，伱有什么资格心软，等你成了大主教的那天再说吧！” 阿特利被呛得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怒视冈瑟：“将父的孩子送到魔鬼身边，通过这种方式来驱逐魔鬼，我们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 一人和一城的区别！ 冈瑟心下给出答案，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看了阿特利一眼，讲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怀疑布鲁斯没有被千眼魔控制，莫娜能带着情报回来是对方故意的？”阿特利大为惊讶，冷静下来思考，确有几分可能。 不过，这都是推测，假设而已，没有证据站不住脚。 两人压低声音的对话被莫娜听到，白布包裹的身躯沉默片刻，束带上缓缓浮现一行文字：“大主教、队长，我愿意继续卧底，即便牺牲也无所畏惧。” 魔鬼说得很对，既然总有一个人要牺牲，为什么不能是她；如果会有很多人要失去生命，为什么不能只有她失去一切。 看到莫娜展现出的觉悟，阿特利既欣慰又愤怒，怒视身旁的冈瑟。 这老小子一定是故意，明明可以把他拉到屋外再说清楚！ 冈瑟的确是故意的，他叹了口气：“莫娜，你是一名优秀的神职人员，你的信仰毋庸置疑，放心，我不会让你的纯洁沾染罪孽。” 冈瑟操控圣光法阵，将莫娜体内的邪恶思维分割而出并加以封印，封印十分完美，确保莫娜能听到魔鬼的低语，但不会任由对方摆布。 同时，因为只是封印而不是驱除，‘布鲁斯’不会察觉莫娜已经脱离了控制。 冈瑟微眯双目，如此一来，不仅莫娜可以在卧底期间保留独立意志，还能试探出‘布鲁斯’是否被千眼魔控制。 这很关键！ 封印完成，白色束带散去，莫娜脸色如常立在原地，并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悲剧命运感到沮丧抑或绝望。 “牺牲的精神，如果是你那该多好……” 冈瑟喃喃一声，转而问道：“侦探社那边有什么情况吗，调查得怎样了？” “韦恩对我非常提防，我几乎找不到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莫娜无奈，和老板身边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相比，她已经一个老女人了。 “没有关系，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给侦探社送去一份委托，到时候你跟在他身边，肯定能查到什么。” 冈瑟说完，深深看了莫娜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的牺牲精神值得鼓励，但教廷还没有到你们年轻人该牺牲的时候，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名单我会准备好，今晚交给布鲁斯，留心观察，他现在很信任你，多套取一些情报。” 还能套到情报？ 莫娜心下惊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另外…… 为什么会有名单？ “为什么会有名单，你知道伦丹藏有哪些邪教徒？”阿特利不悦说道，冈瑟瞒着他另有一套独立的情报系统。 “知道一些，不多。” 冈瑟一语带过，他的确有独立的情报系统，和温莎王室有关，准确点，和自由法师联盟有关。 自由法师联盟什么都信，来者不拒，其中就有地狱的信仰。 冈瑟曾和自由法师联盟合作，铲除了部分信仰，留下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用于钓鱼。 对抗魔鬼降临就像守城，魔鬼可以失败十次、一百次、一千次，只要成功一次就算彻底成功。 反之，教廷一次也输不起。 冈瑟当大主教很多年了，性格日益成熟，不会像阿特利那样偏执，为了守下这座城池，他不介意用些小手段。 事有轻重缓急，他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哪怕是和‘布鲁斯’合作。 这就是他身为大主教的原则！ ———— 是夜。 晚十一点。 韦恩钻出下水道，如约抵达莫娜家中。 来之前他让阿宾蹲守了三个小时，确认莫娜一人独自返回家中，周边没有埋伏。 这对韦恩是个好消息，同样也是个坏消息，他费尽心机抛出的媚眼，教廷那边居然没人接。 “怪不得堕落了，一个个思维僵化，活该你们被打压……” 韦恩撬门溜锁，两根回形针打开别墅大门，见莫娜端正坐在沙发上，冷冷一笑道：“知道我要来还不开门，是不是想要奖励了？” 莫娜沉着脸不愿回话。 韦恩撇撇嘴，略有不爽，试探道：“现在是夏天，又是长衣又是长裤，穿这么多干什么，都脱掉，看着就碍眼。” 莫娜怒目圆睁，感应到封印思维传出的声音，不甘不愿解开了长衣长裤。 内衣真白！ 韦恩眉头一挑，更加失望，如料不差，他想要的名单也没戏了。 他没好气瞪了莫娜一眼：“看你打扮得光鲜亮丽，内衣的品味却这么差，真丑，去，把丝袜穿上。” 莫娜无言换上了丝袜，看着毫无戒备的韦恩，恨不得一剑将其捅死。 可惜捅不得。 卧底要有卧底的觉悟，她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心理准备。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韦恩顺口说道。 “带来了。” 莫娜从客厅抽屉中取出一封档案袋，放在韦恩手中，后者打开皱眉查看起来。 不多不少，刚好六十六个！ “这……” 韦恩心头暗吸凉气，狠狠盯着面前的莫娜：“你在教廷的身份是什么，说实话，不许隐瞒。” “战术小队成员，负责斩杀魔鬼的信徒。”莫娜看着韦恩，一字一句说道。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魔鬼，卧底知道吗，长得像而已。 韦恩再次看了一遍档案，可以确认，他递出去的情报已经有人收到了。 收回之前的话，教廷能屹立千年不倒，的确有点东西，至少不缺聪明人。 不过嘛…… 韦恩借看名单的工夫，瞄了一眼只穿内衣和丝袜的莫娜。 寒碜，太寒碜了！ 果然，玩圣光的心都脏，为了获得情报，主动牺牲善良的老实人，他看了都觉得寒碜。 “应该不会，可能是我想多了。” 韦恩放下档案，如果可以，他希望合作的对象和他一般伟光正，而不是用魔鬼的操作对付魔鬼。 “过来，坐这。” 韦恩拍了拍大腿，让莫娜靠鞭坐。 他能感应到自己的思维依旧存在于莫娜体内，希望教廷争口气，别为了一点情报就毫无下限。 莫娜捏着拳头，板着脸坐在了韦恩腿上。 韦恩：(一`一) 不对，有古怪！ 他只是说说，还没用思维下令，这么配合…… 你已经可以抗拒我的命令了，对吧？ “桀桀桀————” 韦恩拍了拍丝腿，看着面无表情的侧颜，突然有种调戏良家，呸，他的意思是，事态的发展突然变得有趣了起来。 都看到了，没有强迫，是对方自愿的。 “下去，你太胖了。” 韦恩赶走不自爱的女修士，收起名单后，将炼金书拍在莫娜胸口：“第二个任务，把炼金书上的东西准备好，明天我来取。” “记住，少一个也不行，所有的东西都要准备好！！” “……” 莫娜不解看向韦恩，炼金书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轻易就给她了？ 难道真让大教主说中了，他非常信任我？ 不对，这恐怕不是信任那么简单…… 莫娜微眯双目，想到了某种不可能的可能，决定再套一点情报，顺便证实自己的猜测。 她一屁股坐在了韦恩腿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实在太快了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被莫娜的操作整得目瞪口呆，他确认这不是幻觉，自己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只能是莫娜了。 堕落了？ 不可能，哪有这么快的。 神职人员这么容易堕落，魔鬼做梦都能笑醒，降临人间无须费尽心思，直接cpu女修士就完事了。 莫娜从最开始的宁死不从，到现在的主动入座，变化之大无非是有恃无恐。 韦恩猜测莫娜的上级已经告知原委，莫娜知道他是个好人，所以才…… 也不对，好人只会受欺负，坏人才配享用美人计。 韦恩摸了摸脸上的面罩，前后反差太大，应该是教廷上级给莫娜布置了任务，探明他的底细，看看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 韦恩看了莫娜一眼，知道你有委屈，不会让你难做，接下来保证不主动也不拒绝，让你圆满完成任务。 但丑话说在前面，他不会负责，劝莫娜不要太过分。 韦恩抬手摸上丝腿，莫娜身躯一僵，大约两分钟，丝袜都快起球了，也没见谁开始下一步动作。 气氛尴尬，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先手。 半晌后，韦恩啥也没等到，起身抱起莫娜将其扔在地上，不留情面道：“太胖了，第三个任务，瘦到110磅再来取悦我。” 他理了理身上的风衣扬长而去：“记住，布置炼金阵的材料一个都不能少，明天这個时间，带上东西跟我去第三号据点。” ———— “他说第三号据点？” 圣保罗大教堂，冈瑟翻阅炼金书，皱着眉头：“一号、二号据点在哪？” 莫娜不是很清楚，转达原话后问道：“大主教，真的要将材料给他准备好吗？” 不然呢！ 你不把材料送进去，我们怎么捕获传送门的具体位置？ 冈瑟继续翻阅炼金书，试图从中找到其他线索，片刻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莫娜说道：“下去吧，今晚你在教堂休息，材料我会尽快备齐，全部交给他，一个都不能少。” 大主教，伱说话和魔鬼好像啊！ 你俩是不是认识？ 莫娜心头更加疑惑，怀疑所谓的布鲁斯，其实是教廷安插在地狱阵营的卧底，那晚引诱她抵达魔鬼信徒的窝点，是为了借用她的神职身份骗取魔鬼的信任。 可能性很大，布鲁斯借口不愿分享将她从一群色鬼中完好无损带了出来，对她也无非是摸摸屁股和腿，还通过她将情报送到了大主教手中。 所以，布鲁斯只是嘴臭，看着像个魔鬼，其实是自己人？ 想法过于一厢情愿，莫娜不太确信，人在现场，布鲁斯真的不像演的。 “大主教，我想知道……” “你不必知道，按照命令行事，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完整转述给我。”冈瑟重申道。 “呃，布鲁斯还给我下达了第三个任务。”莫娜干巴巴道。 “为什么不早说？” 冈瑟责怪看了莫娜一眼：“什么任务，他还需要什么？” “他嫌我太胖，让我瘦到110磅再去勾引他。” “谁让你去勾引他了？” 冈瑟不悦道：“不要擅自行事，另外，赶紧减肥，瘦到110磅。” “……” 莫娜无语离开，她不胖，一点也不，身材好到魔鬼看了都直呼魔鬼。 莫娜离开后，冈瑟从炼金书书页夹缝中抠出十来张碎纸条，拼接后，一张伦丹地下的简易地图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号标记地点位于东伦丹，临近泰姆河； 二号标记地点位于伦丹南区，和莫娜被伏击的位置非常接近； 三号地点位于西区，另有四号、五号等更多的地点被打上了问号。 “倒五芒星…也可能是别的魔法阵……” 冈瑟眸中爆开金光，收获重要情报，眼前的雾区一瞬间清晰了许多。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他需要获得所有的传送门坐标，只有这样才能以雷霆之势粉碎魔鬼的阴谋并将其赶回地狱。 “比起赶回地狱，将其封印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一直以来我们都太被动了。”冈瑟喃喃自语，想到了自由法师联盟。 只靠教廷在伦丹的势力，最多和降临人间的魔鬼五五开，因为一旦表现出太过强大的力量，下一个版本势必会迎来削弱。 王室不会容忍教廷壮大，冈瑟也没理由牺牲积攒的家底，在这种情况下，和自由法师联盟合作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因为你们的打压，教廷无法对抗魔鬼，伦丹即将生灵涂炭，你们看着办吧！ 冈瑟将纸条收好，另起一张白纸重新绘制，他对‘布鲁斯’的身份更加好奇。 可以确认，布鲁斯没有被千眼魔操控，送出情报是为了借教廷之手铲除千眼魔，但莫娜也说了，千眼魔亲自出手污染了布鲁斯的思维。 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魔鬼的诱惑，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魔鬼面前保持自我，名叫布鲁斯的魔法师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使用鲜血魔法，是鲜血暴君的门徒……” “有可能，他来自自由法师联盟……” 冈瑟权衡利弊，得尽快和自由法师联盟取得联系，如果是后者，无非是王室对教廷的又一次削弱，如果是前者，情况更加棘手。 布鲁斯能抵挡千眼魔的诱惑，鲜血暴君一定在他身上押了重注，图谋比千眼魔只大不小，必须慎重对待。 “希望是后者，不然就太麻烦了。” 冈瑟叹了口气，近来多事之秋，今早他联系教皇国，很多国家都出现了魔鬼降临的征兆。 乱局和战争的阴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大乱将起，新的时代已经拉开序幕，偏偏教廷还没做好准备。 冈瑟瞄了眼墙上的十字架，小声抱怨起来：“直接降临不就好了，非得我们挨个去找。” ———— 韦恩宅。 女骑士瓦尔基里持剑而立，向韦恩和薇莉传授屠龙剑术，剑招大开大合，对使用者的臂力要求极高。 韦恩肯定是达标的，出乎他的意料，薇莉的臂力也达到了最低要求。 “看不出来，你这小短手，竖中指都比别人短一截，力气居然这么大？”韦恩感慨连连，明明白给的时候音轻体柔易推倒。 想想也对，太阳女神的门徒全员力大砖飞，缺什么都不缺力气。 男性如此，女性也不例外，薇莉被诅咒后，外形是标准的大肌霸。 “嘻嘻。” 得到韦恩的夸奖，薇莉双手叉腰，骄傲道：“都是维罗妮卡打出来的，我经常约她摔跤，练着练着力气就变大了。” 哦，原来是被虐出来的！ 韦恩翻翻白眼，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半小时后，黑色高级轿车驶入车库，到了晚餐时间，下午的骑士课程结束。 管家弗拉打开车门，请未来的克莉丝夫人下车，他找到韦恩，小声说了几句。 韦恩脸上笑容收敛，眉头紧皱起来：“被人跟踪了，是什么人？” “不清楚，我没有看到跟踪的人，但察觉到了监视的目光，从埃文斯顿女子学院回程的路上，视线一直都在。”弗拉压低声音道。 弗拉虽然不是魔法师，但作为前温莎情报人员，他在反侦察方面极具经验，比韦恩这个二手间谍要强上很多，他怀疑自己被跟踪了，韦恩立马予以了重视。 “是跟踪你，还是跟踪……”韦恩朝克莉丝看了一眼。 “去往埃文斯顿女子学院的路上，我并没有察觉到那些视线。”弗拉回道。 “我明白了。” 韦恩抬手摸了摸下巴，附耳对弗拉吩咐几句，后者皱眉道：“韦恩老爷，会不会太冒犯？” “留着终究是个隐患，我不喜欢将危机留到后面解决，立即发现，立即铲除。” …… 晚饭过后，韦恩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了今晚的课程。 作为赔罪，今晚亲自开车送克莉丝回学院。 不上课也可以留宿啊，干嘛要开车送回学院？x2 薇莉探头，怀疑韦恩开车带走学姐是为了约会，克莉丝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跟在韦恩身后上了车。 后排，行李箱中摆放着骑士铠甲。 韦恩驱车驶离城区，道路两旁，昏黄的路灯伴随朦胧雾气，萦绕树林诡异阴森。 “韦恩，这条不是去学校的路。”克莉丝提醒道。 “我知道，今晚没打算送你回学校，带你出来是为了约会。” “啊这……” 克莉丝脸上一红，连连摆手谢绝了韦恩的好意，觉得韦恩应该和维罗妮卡或者薇莉约会，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她。 她不太会拒绝朋友，支支吾吾说了几句，翻译过来大体意思是，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 陡然收到一张好人卡，韦恩颇有些郁闷，他将车停在路灯下，靠着座椅晃了起来。 “克莉丝，你太直接了，虽然我只是开玩笑，但我现在真的被打击到了。” 一听这话，克莉丝顿时放松下来，幸亏只是开玩笑，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维罗妮卡和薇莉了。 局势太乱，她不想掺和进去，普通朋友就可以了。 “韦恩，你干嘛一直在晃？” “背后痒，对了克莉丝，这几天你有留意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韦恩比划了一下，以身作则盯着克莉丝的脸蛋，然后是胸口：“就像这样，色眯眯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克莉丝：“……” 别说，还真有一个，而且不是最近几天，好一段时间了。 “除了我。” “没有，韦恩你不是色鬼。”克莉丝被逗笑了。 韦恩问了几句，发现克莉丝心太大，生活过于安逸，每天学校韦恩宅两点一线，接触的都是正经人，防范意识极差，严重缺乏危机感。 就她这样的，幸亏是女子学院，放在男女混合学院，大一就宿舍楼下苍蝇乱飞了。 不应该啊，明明当猫的时候就属她最靠谱。 克莉丝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韦恩索性挑明真相：“弗拉发现有人在跟踪你，他是专业管家，反侦察能力极强，连他都只察觉到了视线而没有找到目标，说明跟踪者并非普通人……” 韦恩脸色凝重晃来晃去：“不出意外的话，你被魔法师盯上了。” “是死亡的信徒吗？” 克莉丝脸色一正，眉角一瞬凌厉起来。 韦恩惊讶于对方的气质大变，下意识忘了摇晃，没来及回答克莉丝的话，周边的树丛里便响起了一些动静。 克莉丝眸中绽放白光，冰冷的月色如同凝固的泉水，在黑色轿车外铺开新月结界。 好快的施法速度！ 韦恩朝克莉丝递去一个眼神，提着裤腰带走出车外，气急败坏道：“谁啊，大晚上的，没看到这边正办事吗？” 克莉丝：(_) 下次不许在车上乱晃！ 她推开车门，来到韦恩身边。 韦恩捕捉到了几个身影，非常谨慎，并没有和他刚正面的打算，原地踌躇片刻，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韦恩没追，让阿宾藏于大雾之中跟上。 “克莉丝，人被我吓走了，咱们继续，你想去哪约会？” “回家。” 呃，你家还是我家？ 韦恩挤挤眼，识趣没有问出声，载着克莉丝返回自己家。 另一边，几个黑袍人钻入下水道，经过一扇传送门消失不见。 阿宾标记了一个尿点，隐入雾气之中等待主人召唤。 几个黑袍人踏入传送门，进入荒废的古城，在据点总部找到了带头大哥杰里夫。 “大哥，7号失败了。” 黑袍小弟抱怨道：“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她不是处女，不符合要求。” “发生了什么情况？” 杰里夫纳闷道，7号目标是女子学院的在校研究员，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符合要求了。 “大哥，情报并不准确，7号不是正经女孩子。” 黑袍小弟笃定道：“学院里都传遍了，打听一下就知道，她给有钱人当情妇，每晚夜不归宿……” “闭嘴，这种蠢话你们也信？” 杰里夫被气笑了：“动动脑子，她是月光教会的成员，祭司的养女，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钱。” “大哥，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月光教会急需一笔资金周转，祭司把养女送到了富豪床上？” “……” 杰里夫黑着脸看向小弟，你这个小机灵，把脑袋凑过来，我看看里面塞了多少水泥。 “不是啊大哥，他们几个可以作证，那个有钱人是真有钱，他家房子好大的。” 小弟们纷纷作证，咬牙切齿低声诅咒，面对阶级敌人，齐声发出了同仇敌忾的声音。 “那也不代表她失去了纯洁……” “真的失去了，就在刚刚，有钱人家的少爷开车带她在路边，见四处无人，火急火燎把事情办了。” 黑袍小弟懊恼极了，骂骂咧咧道：“我们本想阻止，可他实在太快了，纯纯一个废物，车子晃悠几下就完事了。” “就是，我抽根烟的时间都比他长。” “分明是半支烟。” “闭嘴！” 杰里夫抬手捂脸：“别跟我废话，都滚，你们看到他办事了吗，没有就继续跟踪。” “大哥，真的不用跟踪了，我们虽然没看到他办事，但事后7号的神色明显不对劲，跟换了个人一样，我是过来人，这个我懂。” 黑袍小弟竖起手，赌咒发誓，以哥几个的经验，7号失去资格，继续跟踪下去没有意义。 “那就换一个吧，这是9号，跟上去，看看他是什么情况？”杰里夫拍出一张照片。 【照片】 “大哥，他也不纯洁，他就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 几个意思，半支烟的工夫损失了两个目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觉得不重要，要我觉得 “传送门，黑色长袍，是千眼魔的走狗……” 韦恩收到阿宾的传讯，奇怪千眼魔的爪牙为何盯上克莉丝。 他见过这群爪牙，有一个算一个，满口污言秽语都是性急中人。 伦丹不缺技师，随便花点就行了，冒着暴露千眼魔计划的风险大费周章，显然不符合常理。 小命只有一条，他们没这个胆子。 韦恩思前想后也不明白原因，琢磨着教廷那边可能知道，今晚将情报透露给莫娜，让教廷去操这個心。 时间来到深夜。 韦恩钻出下水道，看着莫娜家门前停放的小轿车，暗暗点了下头，瘦死的骆驼果然比马大，一天时间就把他要的东西备齐了。 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见驾驶座上的莫娜一脸‘我已经看穿了真相’的表情，没好气冷哼了一声。 亏你还是个蓝色级别的侦探，花了两个晚上才认出谁是好人，侦探界的水准都被你拉低了。 “去哪？” “找个隐蔽的地方，这里不适合开传送门。” 韦恩缓缓道：“记得下次加上主人的称谓，你被我俘虏并奴役，要表达出挣扎的情绪，而不是现在冷冰冰的死人脸。” 有点道理！ 莫娜点点头，大主教没说，但她已经确认了，这个混球真是自己人。 卧底有多难，莫娜非常清楚，她刚刚卧底两天就心神俱疲，随时都会失去一切的绝望非常难熬。 混球每天和魔鬼作伴，稍不留神就有生命危险，承受的压力之大简直无法想象。 这么一想，她只是被摸两下屁股而已，没必要不依不饶。 货车缓缓启动，韦恩抬手喊停，凝重道：“你穿的高跟鞋？” “有什么不妥吗？” “把鞋脱了，以后开车不许穿高跟鞋。”韦恩以思维下令，示意严重性。 十分钟后，货车停于巷口路边。 韦恩坐在车上，用钥匙打开传送门，并让莫娜将炼金材料挨个搬进去，轻拿轻放，不能有半点磕碰。 莫娜乖巧听从命令，忙前忙后没有一句怨言，乍一看，她已经被调教完毕了。 …… 三号古城废墟，广场。 莫娜看向坐在沙发上泡茶的韦恩，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炼金材料里会有沙发、茶具以及烧火架。 “别偷懒，赶紧把炼成阵布置好，今晚任务很重，摆好了炼金阵，我还有别的任务要交代给你。”韦恩翘着二郎腿，放下红茶大声催促，上班摸鱼，实在太不像话了。 莫娜脸色一黑，依旧没有怨言，被韦恩指挥着搭建炼成阵，干活格外卖力。 炼金阵需要的材料并不珍贵，只是数量极多，对魔法阵图的构画也有着极高要求，劳心劳力一般人干不来。 韦恩不愿受这个委屈，让他为魔鬼卖命哪那么容易，外包给神职人员，大家都有得赚，这波是三赢。 “布鲁斯，看样子你很享受啊！” 传送门开启，千眼魔的分身前来查岗，见韦恩躺在沙发上摸鱼，被他控制的女修士忙个不停，不禁笑出了声。 可以，这个操作非常魔鬼，这小子也很有前途。 “我的主人，恭迎您的大驾。”韦恩站起身，学管家单手抚胸微微鞠躬。 千眼魔更加满意，韦恩的礼数让他想到了自己最得意的门徒西格玛，爱屋及乌越看越顺眼。 可惜这条狗曾效力鲜血君主，即便他夺过来，鲜血的信仰也只是被压制而不是彻底消失，终究不能作为亲信培养。 “莫娜，滚过来，向我的主人请安。”见千眼魔半晌没说话，韦恩呼叫工具人上前。 莫娜低头来到韦恩身边，小声道了一声主人，有点憋屈，很符合她现在身不由己的人设。 “怎么回事，伱的仆人似乎还保留了意志？”千眼魔不悦道。 “主人，我的力量太弱小了，无法彻底掌控她的意志，只能植入思维，让她不得不听从我的命令。”说到这，韦恩眼巴巴看着千眼魔。 千眼魔直接无视，他只是分身，无法赐予更多的力量。 他缓缓道：“布鲁斯，力量不在于强弱，而在于使用方法，你大可抹除她的思维，让她成为没有思想的傀儡，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帮你。” 莫娜身躯一颤，屏住呼吸深深低下头。 “那多没意思，比起提线的木偶，我更喜欢看她挣扎的样子。” 韦恩狠狠一巴掌拍在莫娜屁股上，后者身躯颤抖，拳头都捏白了。 “桀桀桀桀————”x2 两个魔鬼哈哈大笑，千眼魔满意点头：“不错，你可真是个坏种，不下地狱可惜了。” “感谢您的夸奖，事实上，我是向您学习的。” 韦恩谦虚道：“之前您传授的那些小技巧，我在她身上用了两个，效果初见成效，她已经知道主动骑人了。” “玩玩就行了，别太认真，记得事成之后毁了她，不然她会毁了你。” 千眼魔想到了某个令他欲罢不能的魔王，主动结束了这段对话，问道：“炼金阵准备得怎么样了，让你找的六十六具尸体有下落了吗？” “炼金阵还在准备，这两天就能完成，尸体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韦恩低下头道：“地狱的信仰在伦丹隐藏极深，我知道几个朋友的下落，准备今晚就把他们的尸体带来，之后只能一边寻找一边收集了。” “不错，他们没有交错朋友。” 千眼魔再次称赞，布鲁斯越看越有成为魔鬼的潜质，要不是地狱魔满为患，地盘已经不够分，他都想要好好培养对方了。 “时间还有一个月，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完成任务，好好为我效力，届时少不了你的好处。”千眼魔说着鬼话。 这饼耳熟，我好像在哪画过。 韦恩想了想，貌似他曾对谁说过类似的话，当即躬身道：“我的主人，向您表示忠诚就是您对我最大的赏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千眼魔闻言一震，只觉西格玛的身影和韦恩重叠在一起，遗憾叹息一声：“如果我在鲜血之前遇到你该有多好……” “我的主人，鲜血是谁？” “哈哈哈，说得没错，鲜血是谁。” 千眼魔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起了爱才之心，一个月后，他要亲手为韦恩开光，将对方变成自己的使魔。 千眼魔离开后，韦恩坐在沙发上，莫娜凑上前，小声道：“还有一个月，我觉得他……” “闭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韦恩瞪了莫娜一眼。 莫娜瞬间领悟过来，缓缓坐在韦恩腿上，抬手勾肩，咬耳朵道：“还有一个月时间，我觉……” “你觉得不重要，要我觉得。” 韦恩面无表情站起身，甩手将莫娜扔在地上：“上班时间不允许和主人啵嘴，等下了班，你有的是时间收拾我。” 莫娜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压下好奇心，来到炼金阵前继续工作。 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韦恩皱眉看向莫娜，一点被人操控的自觉都没有，今天敢骑在他腿上，明天就敢骑在他脸上，再这么放任下去，很可能连累他被千眼魔察觉端倪。 不行，得给教廷那边打声招呼，这个传声筒太聪明，时不时就有自己的想法，需要尽快敲打一下。 两小时后，炼金阵初具轮廓。 韦恩思维传讯，让莫娜停下今天的工作，说了要花两天时间完成炼金阵，绝不会一晚上突击完工，你这个接外包的这么卖力干什么？ “走，去抓尸体。” ———— 西区。 莫娜的轿车停靠路边，韦恩坐在后排等待对方返回。 老爷心善，见不得太血腥的场面。 所以，外包了炼金阵任务的同时，也将六十六具尸体的任务包了出去。 莫娜提着大号行李箱从公寓中走出，扔进后备箱，上车后，脱掉高跟鞋启动汽车。 “主人，目标已经解决，现场没有留下痕迹，我仿造她的笔迹，留书一封去外地旅游。”莫娜对着后视镜说道。 提及‘主人’一词，莫娜还有些不习惯，但‘布鲁斯’严格遵守卧底的行为准则，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依旧不愿坦白身份，她配合演出，多说两句就没一开始那么羞耻了。 韦恩打开档案，在昏暗的路灯下看清了地狱信徒的资料。 这是一个小演员，信奉七大魔王中的色欲之主，私生活非常混乱，貌美如花，心如蛇蝎。 她信奉色欲之主，以芯服口服的方式保持青春美丽。 听起来很像魅魔，事实也的确如此，据莫娜所言，小演员信奉的色欲之主就是魅魔形象。 地狱一枝花，头牌加老鸨，她的造物都以魅魔的形象诞生。 小演员得到了青春美丽，和她滚床单的男士们就惨了，轻则再起不能，重则短寿十年。 “色欲的信徒……” 韦恩看了眼开车的莫娜：“像她这样的女性，白送我的主人都不会看一眼，你就不一样了，干净纯洁。若非被我打上标签，成了我的形状，我的主人肯定会将你拿走。” 这是情报吗，还是单纯的没话找话？ 莫娜小心翼翼试探了一下：“主人的主人将我拿走之后要干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会去想吗？” 韦恩冷哼一声：“今晚就到这，箱子送去三号据点，你可以离开了。” “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你的话太多，如果好奇心还这么旺盛，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 “你的好奇心这么强干什么？” 镜头一转，来到大教堂，冈瑟略有责怪道：“不要做任务之外的事情，你是卧底，保全自身才是第一任务，一旦暴露情报也就断了。” 莫娜点点头，今晚的后半程她已经学会了少言寡语。 “另外，以后不用每晚和我见面，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再有重要情报，直接用电台联系。”冈瑟挥挥手让莫娜乔装离开，着手研究新情报。 千眼魔在寻找纯洁的处子，这让他联想到了很多邪恶的仪式，具体是哪一个，情报不足，他一时半会查不出结果。 ‘布鲁斯’将几个最重要的情报送到了教廷，冈瑟根据情报分析，布鲁斯并没有受到千眼魔的重用，能收集的情报非常有限。 短时间内，教廷再想获取重要情报，只能通过自己的情报系统。 教廷在温莎的情报系统有两个，冈瑟选择了自由法师联盟，他已经和对方取得了联系，算算时间，是时候赴约了。 他独自离开大教堂，驱车十余公里，进入一家其貌不扬的酒吧。 二楼包厢，三名老者等候多时。 “冈瑟，你迟到了。”普朗克院长率先开口。 “我带来了最新情报……” 冈瑟拉开椅子坐下，闭目感应一番，确认隔音结界立起，这才说道：“你们那边呢，‘布鲁斯’的身份查到了吗，是不是自由法师联盟的人？” “目前看来，他还不是。” “那就列入目标，到时候一并解决。”冈瑟说道。 “这个不着急，我们决定把他留下来。” 普朗克摸了摸手里的古银币，他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天才，拿到合适的道具就能施展对应的信仰魔法。 巧了，这个天才前段时间在龙心岛阻止了鲜血君主的降临。 胆子大一点，事后捡到了奇奇怪怪的道具，借此施展鲜血魔法，合情合理，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不过，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冈瑟，大家没那么熟。 至于确认韦恩是否就是布鲁斯，已经有人主动接活了，普朗克的权限没有对方高，想操作也没什么办法。 几人商谈的时候，隔壁旁边的包厢里，梳着大背头的奥斯顿坐在沙发上把玩古银币。 “布鲁斯……” “韦恩……” 虽然还没确定是同一个人，但奥斯顿已经信了八分，如果有可能，他非常乐意将情报送给千眼魔。 别藏了，你那有卧底！ 可惜送不得！ 奥斯顿很讨厌韦恩，但他从未想过致韦恩于死地，又是美人计，又是老爷爷送装备，无非是将韦恩赶出老婆和女儿的视线。 如果韦恩真是布鲁斯，他不介意高看对方两眼。 “很像，是吧？”奥斯顿缓缓开口。 在他身后，管家梅根点了点头：“老爷，他和你几乎一模一样，大小姐心地善良，如果有谁能继承兰道家族，他会是最好的人选。” 奥斯顿眼皮一跳，就是因为太像，所以他才讨厌韦恩。 还有，别同时提起他的宝贝女儿和水泥桶，他心脏受不了。 “老爷，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培养他？” “他为魔鬼效力，能不能活过一个月还是两说，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培养他。” 奥斯顿闭上眼睛：“安排日程，一个月之后，如果他还活着，邀请他参加我的商业聚会。”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没有搞错，我居然是个人 兰道庄园，基地。 韦恩身着白色无袖背心、黑色长裤，原地拉伸舒展筋骨，对面是照镜子一般的维罗妮卡，同样的白色背心、黑色长裤。 距离克莉丝被跟踪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韦恩每天都会跟车往返学校，再没有遇到黑袍人，弗拉也没有感受到被监视的目光。 很奇怪，对方似乎突然间放弃了。 韦恩不明所以，只当对面骗他放松警惕，说什么都不肯上当。 还别说，每天跟车上下学，看到青春朝气的女大学生们，耳濡目染受氛围熏陶，感觉自己都清纯了许多。 夜晚的时候，莫娜已经学会自己动了。 每天晚上韦恩都会在三号据点打卡，忙什么无所谓，主要让千眼魔知道，他工作努力从未缺勤。 白天不在据点是为了调查，调查自己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通过这个关系网凑齐六十六具尸体。 实际上，他什么事都没干，业务全部外包给天父教廷。 不得不说，大企业出手就是阔绰，要不是韦恩压着，莫娜一个晚上就能把六十六具尸体都送来。 千眼魔在上次现身后就蛰伏不见，正如他的象征千足虫、蜈蚣一样，藏于阴暗潮湿的环境，绝不将自己暴露在光明之下。 魔鬼慎重到令人发指，图谋之大可想而知。 韦恩有点慌，但也没那么慌，每天该吃吃该睡睡，他把力所能及的都做了，魔鬼有什么阴谋计划，是不是真的要毁灭人间，自有教廷劳心劳力。 胆子大一点，教廷大主教收到情报之前，报告已经摆在了女王的办公桌上。 呃，这个胆子太大了，毕竟温莎，情报能力没这么夸张。 维罗妮卡活动结束，双手碰了碰拳头，抢在韦恩之前勾了勾手指。 而后，不等韦恩有所动作，离弦之箭般冲出，重拳直奔社会垃圾面门。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在韦恩的言传身教之下，她初步掌握了偷袭的精髓。 出其不意！ 拳锋包裹一层细密鳞片，挤压空气向两侧推开气流，拳锋划过，恐怖的力量撕裂出一道白色弧光。 韦恩不躲不闪，架臂格挡硬生生抗下，身躯向后滑行的同时，扣住了维罗妮卡的拳头。 “抓到你了！”x2 两人见招拆招，速度提升越来越快，每一次交手变招，都会掀起气流剧烈翻滚。 大量白色气流在两人周边凭空产生，很快就形成了小范围的飓风，扭曲的空气中，只能看到两条黑色长裤来回碰撞。 嘭！ 巨响声中，韦恩如出膛炮弹一般飞出，重重砸向后方墙壁，伴随沉闷巨响，激起大片烟尘。 他原地晃了晃脖颈，脸上一片平静。 “再来。” 韦恩很喜欢和维罗妮卡摔跤，按他的意思，他其实无所谓的，主要是维罗妮卡喜欢，作为兰道家的小白脸，他必须投其所好。 这個互动被希菲叫停了。 老师让学生和女儿切磋，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近战格斗水平，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不是让他们两个抱在一起满地打滚！ 干什么呢，都严肃点，搁这谈恋爱呢！ 希菲将二人训斥一通，从此之后，摔跤这个互动项目就被否决了，禁止出现在地下基地。 韦恩和维罗妮卡的日常互动也被希菲强制要求，以提升生命本质为第一目标，尽量做到回合制，攻防互换时不许闪躲。 换言之，一人一拳，站桩挨打。 等韦恩的潜力全部挖掘出来，维罗妮卡被打出强化效果，希菲会亲自传授格斗技巧。 维罗妮卡有龙血，继承希菲的衣钵理所当然，韦恩经过测试，非常契合老师的战斗路数，他本人对此也尤为偏爱。 试了很多次，比起大剑，他真的更喜欢用拳头。 不知何时，希菲已经来到了场边，询问管家梅根：“多久了？” “少爷和小姐已经对战了二十分钟，目前体力充沛，还可以进行两个训练课程。”梅根如实回道。 希菲暗暗点头，手里拿着血液检测报告，对学生的未来充满期待。 报告出来了，韦恩是纯血人类，原封出场，没有后期添加剂成分。 能和龙血后裔摔跤，怎么可能是人类！ 希菲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绝对不可能，很快，她联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忽略拥有特殊体质的奇葩，现在的人类和最初的人类拥有很大区别。 传说中，最初的人类是神的后裔，由神明亲手创造，拥有原生体血脉，也拥有无限的可能。 随着时间流逝，原生体血脉逐渐稀释，潜力被枷锁封印，难以打破极限回归最初，需要通过生命魔法进行蜕变。 如生命联盟，融合自然、太阳、月光的生命魔法，信徒在外观上会逐渐向精灵靠拢。 再比如天父教廷，有着独立传承的生命魔法，只要信仰够虔诚，转职天使不再是梦。 和天堂对立的是地狱，地狱的信徒根据自身信仰不同，从最开始的使魔逐步进化，最终的形象都会接近自己的信仰。 当然，这些都是后天的蜕变，因为自身潜力不足，不得不另寻他路。 原生体血脉没有这种烦恼，他们是神的宠儿，选择性极多，可以根据生命魔法进化，也可以保持自我跨入更高的阶级。 希菲坚信韦恩就是原生体血脉的拥有者，否则很难解释他的生命本质为何如此强大，她将这份样检报告扣在手中，没有通知任何人。 闷声发大财！ 想到学生是从月光教会手里抢来的，希菲直呼快乐加倍，嘴角止不住上扬。 嘭！ 场中烟尘腾起，维罗妮卡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稳稳撞向了场边的梅根。 看着炮弹一般袭来的大小姐，梅根抬手按在对方后背，恐怖的力道顺着双腿导入地下，轻轻松松将其接住。 扬尘飞起，梅根脚下的地面不见丝毫裂纹，足见其对力道的把控有多么精准。 希菲知道梅根是什么情况，对此不以为意，韦恩则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管家要进医院了。 什么情况，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老登没了龙血老婆打情骂俏，特意找了一个龙血情人？ 韦恩惊讶看着梅根，后者风轻云淡晃都没晃一下，明显还有余力，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弗拉确实竞争不过梅根，人家不仅有升职器，还有原配的暴力光环。 弗拉再怎么专业，能弥补夫人不在的空缺吗？就算能弥补，办事的时候能把老爷按在地上施暴吗？ 弗拉惨败，拎着行李箱离开伦丹。 “别发呆，还没打完呢！” 维罗妮卡捂着鼻子，恶狠狠盯着社会垃圾。 希菲在场的时候，韦恩只打她的脸，希菲一离开，韦恩哪哪都打，重点打击某些关键部位，气得她淦劲满满。 装什么正直，有能耐你继续打胸口啊！ 嘭！ 巨大的爆鸣声中，维罗妮卡仿佛直接踩爆了空气，伴随一团炸开的白色气雾，化作一道残影射向韦恩。 不是仿佛，她真的踩爆了空气。 这是魔力的运用技巧，白银十字阶段，魔法师可以通过爆发魔力踏空而行。 但因为是空气，并非看得见摸得着的地面，借力非常有限，踏空改变方向非常困难，需要消耗大量魔力。 普通的魔法师很少这么浪，维罗妮卡有龙血，生命本质强大，魔力储备足以支撑她这么消耗。 “裁判，她犯规！” 韦恩大声呼喊，说好的只拼肉体不使用魔力，维罗妮卡明目张胆犯规，真当裁判是瞎子不成。 裁判不是瞎子，但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管家，对此视若无睹，纷纷选择了沉默是金。 小犯不算犯！ 没人管是吧，那我也开了！ 韦恩周身冲荡魔力，激发生命本质大幅强化，火焰缠绕手臂扭曲空气，划过弧形红芒，对着维罗妮卡的拳头迎了上去。 轰！ 一声爆响，伴随着火浪炸开，狂暴气流四下飚射，轰隆隆卷向基地出口方向。 气雾散去，场中的两人又缠在了一起。 维罗妮卡钳住韦恩的脖颈，将脑袋死死压在胸口，自己则被抱在半空，遭膝顶连续撞击后背。 换成普通人，这么玩早就双双毙命了。 “投降，投降我就放开你！” “开什么玩笑，再不投降，让你正骨下半辈子坐轮椅！” “……”x2 梅根一言不发，习惯了，希菲抬手捂脸，好新鲜的狗粮，看得她都想找个混球揍一顿了。 “可以了，这局算平手，先到这里。” 希菲走到场中，分开了不依不饶的两人，见维罗妮卡胸口湿了一块，应该、或许、可能是韦恩脸上的汗水。 她翻翻白眼道：“维罗妮卡，你先休息一下，我有话要和韦恩说。” 神神秘秘的，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见母亲将社会垃圾带到墙角，维罗妮卡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了血液检测报告。 “有没有搞错，我居然是个人？！” 韦恩睁大眼睛，压低声音小声bb：“老师，你是不是拿了别人的报告，我的生命本质这么夸张，应该是巨龙才对。” 不，伱并没有龙血。 希菲面色凝重讲述了原生体血脉，叮嘱道：“记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维罗妮卡也不行。” 韦恩点点头，询问之后的训练计划，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白银十字。 “先继续挖掘潜力，你和维罗妮卡都有上升空间，对练对你们都有好处……” 希菲咂咂嘴，颇为无语道：“还有，训练的时候正经一点，姐姐都看不下去了，别总是撩拨维罗妮卡和你摔跤，再怎么说我也是她母亲，哪有当着母亲的面调戏女儿的。” 老师，换个角度，分明有人当面调戏你学生！ 韦恩深感委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乍一看，仿佛他在占维罗妮卡的便宜，可换个角度，吃亏的分明是他才对。 可恶，版本什么时候才能更新，色鬼，呸，好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交代完毕，希菲离开基地，训练继续。 维罗妮卡好奇道：“母亲刚刚和你说了什么，你的血脉有什么问题吗？” “普通人类。” “怎么可能？” “问就是普通人类。” 韦恩没有多讲，转移话题道：“老师还说了，你是个女孩子，下次你用胸口撞我脸的时候，我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呸，分明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维罗妮卡大怒，先手开启了第二回合，基地内哼哼哈哈的声音再度响起。 ———— 韦恩宅。 黑色高级轿车停下，韦恩推开车门，和弗拉对视一眼。 韦恩：有人跟踪吗？ 弗拉：自从那天过后就没有了。 韦恩点点头，依旧是毫无收获的一天，看样子，千眼魔的爪牙似乎放弃了。 好好的干嘛要放弃，几条人命而已，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呗！ 晚餐结束，两女一男在客厅中品茶，之后是书房中一个半小时的夜班辅导。 韦恩宅不止一间书房，藏有暗门的那间是韦恩的专属书房+秘密仓库，就算是弗拉也不能随便进入。 上完课，韦恩来到专属书房，瓦尔基里递上了一件白色衬衫+西裤。 她用思维将圣骸布塑形，花了十天时间，按照韦恩的身材量身定做，只看外表，和普通的衣服并无区别。 “圣骸布上的地狱之血非常高级，不是普通的邪神后裔，这套衣服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免疫元素魔法……”瓦尔基里讲述道。 韦恩点点头，对战西格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圣骸布的不凡之处。 教廷出品，必属精品，以后再有魔鬼袭击大教堂，他说什么都要全勤。 “这件衣服有什么属性吗，比如耐磨损之类的？”韦恩脱掉身上的衣服，赤着上身换了起来。 “材料坚韧，只要不是太强大的攻击都不会磨损，注意避开尖锐的武器。” 瓦尔基里说道：“出现损伤也不要紧，带回来，我可以用思维缝合，但要注意，不能缺失太多部分。” 说话间，韦恩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瓦尔基里见状，微微一笑：“身材不错，怎么样，要我帮你换裤子吗？” 韦恩脸色一囧，8月20号的初恋攻略难度太大，在对方不尴尬的情况下，尴尬的反倒成了他。 换好衣服后，韦恩试着对自己来了几发火焰，对新套装十分满意。 然后又把衣服裤子脱了下来，换上了原来那身行头。 瓦尔基里微笑上前，骑士学员屡教不改，是时候要给对方一点教训尝尝了。 韦恩光速换衣，不给瓦尔基里贴贴的机会，挑眉道：“今晚我要出去一趟，这身衣服不能穿，可能会暴露。” 圣骸布在物归原主之前，曾转手千眼魔，以防对方看出端倪，暂时先存起来。 这就是你当面换衣服的理由？ 瓦尔基里微微摇头，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皱眉道：“韦恩，需要我帮忙调查魔鬼吗？” “不必，你太显眼了，今晚我和线人见一面，问一问教廷到哪一步了。” 韦恩动手化妆，两分钟后，一个活灵活现的蒙面反派站在了瓦尔基里面前。 瓦尔基里：学员正义的很委婉，扮坏人倒是挺直接。 韦恩比了个ok的手势，通过地下仓库转进下水道，形迹就此消失不见。 他并没有注意到，韦恩宅外的阴影深处，蛰伏的黑影转身离去。 “布鲁斯……” “韦恩！”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卧底的自我修养 夜。 雾，车，路灯。 莫娜将一个个手提箱搬进传送门，勤劳、努力、毫无怨言，如同一只搬运花蜜的小蜜蜂。 莫娜穿着一条黑色短裙，不过膝盖，黑丝包裹紧实长腿，上衣是平平无奇的女士衬衫，解开了领口的两个扣子。 为了安全驾驶，她在开车时会将高跟鞋脱掉。 为什么不直接换平底鞋？ 主人要求的，高跟鞋不能换，同时还严格要求了莫娜的衣着，比如裙子不能过膝，要短一点，口红必须艳丽，要浓妆。 莫娜严格遵从了他的命令，穿衣风格每天都在打破下限，也不问为什么，主人怎么要求她就怎么穿。 可以理解，毕竟她现在被魔鬼奴役，已经堕落了，穿着太保守很容易引起怀疑。 韦恩坐在沙发上，端起红茶吹了口热气，看着忙前忙后的莫娜，对她这几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问题，没有牢骚，已经是個成熟的传声筒了。 广场中央，炼金阵溢散黑色雾气，居高临下，可见黑暗中咧开的深渊大口。 大红唇，森白的两排牙齿，将邪恶演绎到了极致。 莫娜站在炼金阵前，戴上白手套拉开拉链，将蜷缩在行李箱中的尸体倒了出来。 红唇大口张开，吞下祭品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莫娜脸上并未露出不适，她亲手搭建的炼金阵，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不过…… “妈妈！” 红唇大口发出稚嫩且阴柔的声音，这才是莫娜感到糟心的地方，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布鲁斯’从不投喂炼金阵。 太恶心了！ 纵然是信仰坚定的神职人员，多听几遍都会产生幻觉。 传送门开启，千眼魔从中走出，打量了一眼炼金阵，对小弟的效率非常满意。 按眼下的速度，六十六具尸体很快就能凑齐，本着能者多劳，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他决定给韦恩增加亿点工作量。 “我的主人。” 韦恩单手抚胸鞠躬，莫娜小碎步赶至，站在自己主人身后有样学样。 曾经宁死不向魔鬼低头的神职人员，现在在魔鬼面前低声下气，要说她没被调教成功，千眼魔第一个不信。 千眼魔没有留意莫娜，但对她的衣着扮相很感兴趣。 尤其是丝袜！ 魔鬼表示涨见识了，以前是地狱玩的花，现在反过来了，地狱成了乡下，要向人间的大都市学习先进经验。 好事，人间越堕落越糜烂，魔鬼的生意越好做。 千眼魔准备将丝袜的创意抄了，带回地狱就说是自己的发明，借此和魅魔们谈谈地盘的生意。 “布鲁斯，已经处理多少具尸体了？” “目前喂养了十五具尸体，名单上的备用人选还剩二十二个，我白天一直在调查，熟悉的朋友基本用完了，正在拓展交际圈。” 韦恩自责说道，朋友用时方恨少，没能尽快完成千眼魔的命令，主要责任在他。 不，你做得很不错。 千眼魔心下肯定，嘴上不客气道：“少在这个女人身上花点精力，你办事的速度会更快。” “您批评的是，过几天我就把女色戒了。” 那倒不必，以后我征服色欲之主，需要你小子在前面打头阵。 千眼魔大手一挥，大度既往不咎，说道：“以后白天不用调查了，把你剩下的二十二个朋友杀了，之后的名单我会交给你。” “啊这……” 韦恩傻眼，明人不说暗话，他怀疑外包给教廷的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了，别看莫娜每天都在搬运新鲜的行李箱，保不齐这些行李箱都是冻货。 六十六减去二十二，再减去十五，还有29件冻货，说不要就不要，倒霉蛋们岂不是白死了。 “怎么了，你还有更有效率的办法吗？” “那倒不是，主要是没能为您分忧，身为您的仆人，我深感羞愧。”韦恩低下头，语气更加自责。 “待会儿杰里夫会将名单送来，这些人是我在伦丹的信徒，他们同样拥有地狱信仰，符合条件。”千眼魔说道。 学到了，原来魔鬼都是这么割韭菜的。 韦恩疑惑看向千眼魔：“主人，突然加快速度，是不是发生了紧急事态？” “没有，计划非常顺利，没人知道我在伦丹。” 千眼魔脸色阴鸷：“不过，我有一个得意门徒牺牲了，以防万一，我决定将计划提前几天。” 说到这，千眼魔看了韦恩一眼：“给伱两天时间，凑齐六十六具尸体，动静大一点也没关系，没有我的许可，外来者无法闯入这里。” 韦恩点点头，两天时间稍微有点紧，不过问题不大，莫娜加班可以搞定。 “两天之后，我要你为我办另一件事。” 千眼魔从衣袖中掏出一份地图，韦恩恭敬接在手中：“我的主人，这次的任务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用鲜血刻下倒五芒星阵图，对应标记，不要用错了鲜血。”千眼魔吩咐一声，跨入传送门离开。 韦恩将地图收入怀中，莫娜一言不发，没有好奇，也没有询问。 见她这般表现，韦恩非常满意，说道：“把行李箱全部扔进去，一个别留，今晚早点回去，我准备在你家过夜。” 懂了，回家再说。 莫娜乖巧执行命令，来到炼金阵前将行李箱挨个投入红唇大口。 五分钟后，一身黑的杰里夫通过传送门走入，他脸色很难看，显然对千眼魔宠信新人意见很大。 怨念不能对千眼魔表达，只能对新人甩脸色了。 韦恩没有理他，接过猎杀名单，抬了抬手示意杰里夫滚蛋，不要在他的地盘上碍眼。 小人得志！ 杰里夫冷哼一声离开，懊恼之前招收韦恩害自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待杰里夫离开后，地狱的红唇大口完成了咀嚼进食，它似乎成长了不少，呼唤母亲的声音更加有力了。 韦恩皱眉看了眼炼金阵，按照炼金书上所言，完整的炼成公式需要六百六十六具尸体，而千眼魔的要求只有六十六个，明显和书上不符。 应该还有别的仪式地点！ 天父教廷轻轻松松就提供了六十六个名单，说明教廷对伦丹的地狱信仰心里有数，或许有遗漏，但肯定掌握了绝大部分。 如果千眼魔另有仪式地点，伦丹的地狱信仰损失惨重，教廷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也不对，非常谨慎，不会在这种地方露出马脚。” 韦恩思索无果，带上莫娜离开三号据点。 ———— 莫娜家中，韦恩坐在沙发上，摊开地图观看。 莫娜就坐在他身边，以防对方没有记牢，他特地多看了一些时间。 自从上次试探出结果，确认是自己人后，莫娜就很少坐在韦恩腿上了，至少两人独处的时候如此。 三号据点是例外，不得已而为之，以防千眼魔监控，时不时会有一次亲密接触。 十分钟后，韦恩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在客厅中来回走动起来。 莫娜已经将地图上的标记倒背如流，询问道：“主人，每一处标记地点的鲜血都不一样，有羊血，有乌鸦血，需要我为您备齐吗？” “不然呢，难道要我自己来吗？” 他将名单扔在莫娜腿上：“全部记下来，给你两天时间搞定，你也看到了，那边催得很急。” 莫娜收起名单，她尊重韦恩的卧底素养，获取情报时对话非常委婉。 “最近这个星期你和我走得很近，衣着扮相都放荡了不少，教廷那边有没有察觉到你的变化？”韦恩问道。 “没有，我在执行特殊任务，非必要的情况下，不用返回大教堂本部。” 特殊任务？ 贴身调查我是吧，不错，虽然调查还没头绪，但你已经完成贴身了。 韦恩眉头一挑，压住询问的好奇心，这个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说道：“你的忠诚我已经看到了，给你一个任务，今晚返回大教堂，找几个有一腚地位的高层，帮我带回几个情报，我有用。” 莫娜脸色一正：“请说。” “我的主人在搜捕一些特殊的人，教廷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如果察觉到了，知不知道他的目的？” “第二个，据点需要通过传送门进出，教廷有没有其他开门方法，找到了几个门？” “最后一个，我的主人准备提前启动计划，如果教廷知道了这件事，有没有能力阻止。” 韦恩掰着手指：“就这些，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不要拖到明天。” 莫娜点点头，起身就要出门。 “等一下！” 韦恩喊住了莫娜，没好气道：“换衣服，哪有你这么不洁的女修士，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教廷你有问题嘛。” 【卧底的自我修养】 莫娜知错就改，返回二楼卧室换了身衣服，顺便卸掉浓妆艳抹，只化了一个淡妆出门。 “大晚上的，你化妆给谁看呢！” 韦恩无语吐槽，闭目等待教廷那边的回信。 两小时后，莫娜匆匆返回：“主人，非常顺利，我诱惑了一名高层，问出了不少情报。” “怎么诱惑的，这段细说，我没见过什么世面。” 韦恩冷笑开口：“你的主人我喜欢吃独食，没有和人分享的爱好，记住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下次不这么编了，这又没外人，有必要一直强调人设吗？ “主人，我下次不敢了。” 莫娜叹了口气，委屈巴巴认错，屡次突破下限，这种程度的羞耻台词已经难不倒她了。 “那名高层怎么说？” “主人的主人在搜捕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教廷暂时不清楚，分析几种可能性，最大的两个分别是特殊的炼成阵、更换身体降临更多的思维。” 韦恩点点头，两种可能都有，他比较倾向于第二个。 没记错的话，千眼魔现在使用的身体名叫昆顿，昆虫学家，原本是普通人并非魔法师。 所以，克莉丝被跟踪，是因为千眼魔看上了她的肉体？ “传送门只找到了一个，并做出了标记，想找到更多的传送门，必须安放特定的道具。” 莫娜看了韦恩一眼：“按教廷的意思，城堡往往从内部被攻破，需要有人接应。” “痴心妄想，怎么可能会有人接应，拿我举例，我对主人忠心耿耿，说什么都不会背叛他。”韦恩嗤之以鼻。 “最后一个情报，教廷有能力阻止一切！” 莫娜说完，感觉漏了点什么，补充道：“上述情报都是我先提出假设，那名高层再分析回答，主人的主人并没有暴露，没人知道他现在在伦丹。” 妈耶，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值得信任吗，万一有千眼魔的卧底咋办？ 韦恩一阵心惊肉跳，感觉教廷压根没把他当回事，这一番大刀阔斧操作下来，千眼魔很难不察觉到。 “我知道了，尽快搞定六十六具尸体，明晚全部送去三号据点，事成之后……” 韦恩深深看了莫娜一眼：“我已经腻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如果哪天我来了兴致，会来这里找你。” 莫娜心头咯噔一声：“主人，你准备……” “和你无关，不出意外的话，明晚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准备行李箱的时候稳妥一点，别塞进了教廷高层口中的特定道具。”韦恩吩咐一句，头也不回离开。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莫娜张张嘴，一时还有些不舍。 如果明晚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希望自己人以真面目示人，她不贪心，看一眼就行了。 ———— 次日夜晚。 莫娜将六十六具尸体的任务全部完成，忙前忙后运输，一直到天亮才搞定。 地狱的红唇大口一次性吃了个饱，发出渗人的满足笑声。 韦恩没和莫娜说话，打开传送门直接让其离开，手中攥着两枚从行李箱中抠出来的黑色晶石，琢磨着如何送去一号、二号据点。 二号据点相对简单，韦恩能通过传送门进入，随便找个寻衅滋事的理由，过去干一架倒也能说得过去，反正杰里夫看他不爽。 一号据点有阿博在，想送进去并不难，但如果被千眼魔发现，死亡骑士的马甲会非常被动。 韦恩想不到稳妥的办法，索性不管了，他送出大量情报，没必要继续冒险，是时候该教廷玩命了。 他打定主意，明天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开始摸鱼，等待好戏上演。 传送门开启，韦恩踏步走入二号据点，迎面看到一个黑袍小弟，直接叫住了对方。 “有事？” “昨天你老大在我的地盘冷哼一声，离开时先迈的右脚，这是我给他的回礼。” 韦恩一拳砸在黑袍小弟脸上，指缝露出两枚黑色结晶，掉落废墟的石缝中：“告诉他，下次在我的地盘客气点，否则就不是打他屁股这么简单了。” 说完，打开传送门扬长而去。 “那你去打他屁股啊，打我干什么，欺负老实人是吧！” 黑袍小弟捂着脸，越想越气，这事没完，必须找老大讨回说法。 第一百三十章 地狱很复杂，人间路更滑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三号据点，千眼魔怒斥韦恩和杰里夫。 他一个没注意，寄予厚望的两条小弟聚众斗殴，差点没打起来。 养你们是为了咬别人，不是让你们自相残杀！ 忠诚≠团结。 身为魔鬼，千眼魔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地狱很复杂，人间路更滑，这個道理放在哪里都行得通。 他没有调解两条饿狗，让双方握手言和，无所谓平衡，懒得费这个力气。 没必要，不值得。 千眼魔只有一个要求，在计划顺利完成之前，谁都不能放肆，计划完成之后，两条狗想怎么咬就怎么咬。 咬死都无所谓，他保证不制止，还会拍手叫好。 魔鬼的无情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韦恩低眉顺眼，站姿乖巧，杰里夫同样大气不喘一下，直到千眼魔离开后，两人才各自对视一眼。 杰里夫：这事没完！ 韦恩：没完又怎样，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别逼我让你跪下来求我。 杰里夫开启传送门离去，韦恩看了眼炼金阵，地狱的红唇大口吃饱喝足，此时呼呼大睡还发出了呼噜声。 血肉炼成，尸魔初具形态。 “太邪门了！” 韦恩打开传送门离去，忙活了一晚上，赶紧回家卸妆送克莉丝上学。 同样是韦恩老爷，某些人白天和名媛互动，晚上和粉丝互动，一天只睡一个小时，照样精力满满。 他不行，车上昏昏欲睡，眯着眼睛倒在了克莉丝肩膀上。 黑色高级轿车停靠校门口，管家弗拉瞄了眼后视镜一言不发，克莉丝想要喊醒肩上的死猪，张张口终究没好意思。 算了，再让他睡五分钟。 两个小时后，韦恩睁开眼睛，拍了下脑门：“抱歉克莉丝，最近几天太忙，一直没怎么休息。” 说着，责怪道：“弗拉，为什么没喊我，耽误了这么久，克莉丝都迟到了。” 干得漂亮，下次继续！ “韦恩，你每晚都要出门吗？”克莉丝疑惑道。 “嗯，前段时间有人跟踪你，我不放心，一直在调查这件事。”韦恩随口答道。 克莉丝心下一暖，这几天韦恩上下学都在跟车，晚上为了她还要四下奔波，以至于觉都睡不好。 “谢……” “不用客气，我朋友不多，都是应该做的。” “还是要谢谢伱，记得晚上准点休息，别把身体熬垮了，那批跟踪者我已经委托了教会帮忙调查。”克莉丝温柔一笑，理了理肩上褶皱的衣服，推开车门离去。 “走吧弗拉，我回去要补个觉。” “明白。” 弗拉全程视若无睹，对老爷脚踩三只船的行为不发表任何意见，不花心，老爷从始至终都只喜欢女人，在上流社会，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高尚品质了。 ———— 是夜。 温莎图书馆。 温莎图书馆是伦丹最大的图书馆，也是神选大陆最大的学术图书馆之一，储藏量破亿，妥妥的知识海洋。 韦恩蒙头盖面一身黑，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潜入，来到了特藏书库楼顶。 有人在等他，眼镜红唇、黑丝短裙高跟鞋、棕色大波浪，不是莫娜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韦恩不满出声，上楼的时候他就嗅到了气味，女修士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香水越来越馋人，最近几天没少添置新衣服和化妆品。 这笔钱，教廷那边能走公账吧？ “主人，我来帮你刻下魔法阵，这种粗活我来干就好了。” 你把活都干了，那我干什么？ 韦恩翻翻白眼，怀疑这是教廷的安排，以己度人，换成他遇到一个免费不要钱的卧底，肯定会按住了往死里薅。 莫娜主动接过韦恩身上的黑色背包，取出装有蝙蝠血的血包，蹲在地上勾勾画画。 臀形确实不赖，难怪那群性急中人眼睛都看直了。 韦恩瞄了一眼，说道：“我说过，昨晚是最后一次见面，主人的话都不听，我很难相信你的忠诚。” “主人，我从教会那边带来了最新情报。” “说。” “我假设了倒五芒星可以成立，教廷高层认为这是打开地狱之门……” 莫娜一边勾画魔法阵，一边讲述起来。 倒五芒星没什么好说的，逆转的五芒星和地狱信仰有关，千眼魔要求的五种血液，分别是蝙蝠血、蛇血、牛血、乌鸦血以及山羊血。 按照地狱的信仰，五种血液分别对应七大魔王中的傲慢、嫉妒、懒惰、贪婪以及色欲。 “收集这五种血液并不困难，普通人也能办到，如果地狱之门这么容易打开，魔鬼早就遍地都是了。” 韦恩心头一紧，嘴上不屑道：“教廷高层不过如此，我会告诉主人，这群废物根本不值一提。” “主人您说得没错，可如果主持阵法的是一位成功降临的魔鬼，一切又将不同。” 莫娜站起身，从胸口的仓库中取出一张地图，对韦恩展示起来：“主人您看，当魔鬼立在倒五芒星阵中央，他可以感应到地狱的存在，与此同时，魔鬼位于地狱的本体做出回应，两股同样的思维接触，地狱的封印便会出现短暂的缺口。” 韦恩朝仓库，不是，朝地图看了过去，火柴人画风图文并茂，解释非常详细。 韦恩并不清楚，他开除莫娜的行为被大主教冈瑟视为不满，为了稳住这名‘自己人’，压榨更多的剩余价值，冈瑟开始通过莫娜送出情报。 “这样就能打开地狱之门，魔鬼的本体降临人间了？” 韦恩嘀嘀咕咕，什么封印，效果这么差，故意的吧？ “只能开门，魔鬼的本体不能降临。”莫娜严肃脸道。 那你说个鸡儿！ 韦恩翻翻白眼：“开门前我的主人不能真身降临，开门后还是不能，这门不是白开了嘛。” “魔鬼的本体虽然不能降临，但他可以将自己的在地狱的部分领土降临至人间。” “……” 原来如此，那座被分割的废墟古城就是千眼魔在地狱的领土。 “按教廷高层的说法，这只是魔鬼计划的第一步，魔鬼会通过地狱的领土污染人间，从而保证自己的信仰得到散播。散播的过程不可逆转，即便是黄金法师，也会因为长时间待在魔鬼的领土导致自身思维混乱，最终成为魔鬼的奴隶。”莫娜神色凝重。 “地狱的信仰壮大，魔鬼的力量会随之强大，再加上他得到的新躯壳，思维会无限拔高，接近他在地狱的全盛状态……” “届时，魔鬼同时持有地狱和人间的双重领地，相互成就之下，力量空前壮大，有能力挑战更高位的魔王……” “同样的，得到地狱反馈至人间的力量，魔鬼以伦丹为起点，征服整个温莎直至神选大陆全境。” 莫娜讲述了教廷高层推测的可能，十万火急，希望‘布鲁斯’再加把力，勇敢无畏不惧牺牲，提供更多的情报。 说完，一脸崇拜看着‘布鲁斯’，神秘的卧底前辈牺牲远超想象，再一想自己之前对对方的误会，羞愧得脸都红了。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还有，别脑补了，社会垃圾没那么高的觉悟。 教廷打的什么算盘，韦恩满脸算盘珠子心里有数，回应非常简单。 办不到！ 他做到了力所能及的极限，不可能继续牺牲了。 魔鬼骗人去死的时候都知道先给甜头，教廷自诩正面人物却一毛不拔，张嘴就是道德假大空，连张大饼都懒得画。 没这么办事的知道吧！ 韦恩初步接触教廷，好感度一般，在同行的衬托下，自由法师联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蹭蹭上涨。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从教廷带回的情报非常重要，以后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韦恩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让莫娜继续勾画魔法阵，画完之后不要忘记隐藏。 当晚，两人游荡在伦丹的大街小巷，将五个标记地点全部准备完毕。 又是一夜未眠。 天亮时分，韦恩尝试收回自己植入在莫娜体内的思维，彻底断了和教廷的联系。 结果不是很好，教廷高层仿佛知道他会这么做，又加了一层封印，锁死了他留在莫娜体内的东西。 真就好人活该被枪指着呗！ 韦恩大怒，当场就要变身坏人，先把美人计办了对教廷回以颜色。 道德底线多少还有一些，狠狠在莫娜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当是打教廷的脸了。 ———— 9月21日，凌晨。 西区大墓园。 千眼魔置身浓雾之中，望着密集但又孤独的碑林，渐渐有些不耐烦。 死亡骑士架子太大，见面还要通过小弟转述并预约时间，着实把他这个盟友恶心坏了。 “千眼魔，你来早了。” 分明是你迟到了！ 千眼魔心下冷哼，转身看向乘坐亡灵战马而来的死亡骑士：“骑士，计划有变，这两天天父教廷在抓捕地狱信徒拷问，他们应该知道了什么，我决定提前计划，就定在明晚。” 这么突然，难道这才是你的计划？ 韦恩的骷髅面孔腾起黑雾，不满道：“当初约好了一个月，你说提前就提前，有将我这个盟友放在眼里吗？” 说到这，嗤笑道：“要不是你这几天动作这么大，引起天父教廷的怀疑，他们不会大张旗鼓抓人。” “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明晚我会向圣保罗大教堂发动总攻，你留意生命联盟，不要让他们捣乱。” 千眼魔说道：“事成之后，我们再联手消灭生命联盟，三位女神的信徒全部交由你处置，你可以在伦丹开辟第二个地底大墓穴，死亡的信仰必然迎来爆发式增长。” 换成上一任死亡骑士，千眼魔的饼又大又圆，十有八九不会拒绝。 韦恩听了丝毫无感，沉吟片刻后说道：“可以，但魔法生命大军的指挥权我依旧要保留一半，而且消灭生命联盟的时候由你来扮演坏人。” 我什么时候演过好人？ 千眼魔险些笑出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奇道：“骑士，你有什么计划，我消灭生命联盟的主力，你来扮演好人获取他们的信任？” “和你无关，我自有安排。” 人人都有计划，人人都有想法，千眼魔瞬间觉得死亡骑士顺眼了很多。 有点小聪明，但不多，嘴上说着不信任魔鬼，身体没能抵挡住诱惑。 “骑士，我突然期待起来了，你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死亡取代生命联盟的信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拭目以待……” 毕竟没有到时候！x2 “桀桀桀桀————”x2 ———— 9月21日的中午格外炎热，天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彩，拂过码头的海风亦被阳光烤得滚烫。 地底深处古城，三号据点。 红唇大口张嘴嗷嗷喊着肚子饿了，让妈妈赶紧给它喂食。 莫娜心头泛着恶心，不愿搭理这个怪物，见坐在沙发上的韦恩朝自己招招手，如蒙大赦赶紧凑了过去。 因为担心被千眼魔监控，她直接坐在了韦恩腿上，耳鬓厮磨，娇滴滴喊了声主人，一脸欲求不满加急不可耐。 韦恩：(一`一) 让你过来倒茶，谁让你坐上来了，一点眼力劲没有，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不近女色吗？ 管家就不会会错意！ 还有，你也喝点茶，别摸了。 韦恩拍开莫娜伸进他衣领的手，没好气道：“我说过，这两天玩放置，有问题自己解决。” 他收到了莫娜从教廷带回的情报，不会等到凌晨，教廷会在千眼魔动手之前收网。 所有和死亡骑士马甲相关的情报，韦恩从未向教廷传递，教廷能预判千眼魔的计划另有原因。同时也从侧面证明了，千眼魔的原定计划就是9月22日凌晨，他一开始就没对盟友死亡骑士说实话。 可以理解，毕竟是魔鬼，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韦恩算了算时间，教廷的大部队随时都会到来，在这个节骨眼，没必要继续演了，甩手将莫娜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换身衣服，上次你变身的那件白色长袍，我很中意。” 莫娜点点头，取出夹层中的十字架吊坠，口中念念有词，开启了变身前摇。 变身前后，莫娜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在buff的加持下，全属性放大。除了前摇太长，有被反派打断施法的风险，其余没什么不妥。 换上教廷战术小队的白色长袍，莫娜明显收敛了一点，唯恐继续坐在主人腿上，会玷污了身上神圣的制服。 韦恩挥手拉开一团水汽，让莫娜洗去脸上的浓妆，本以为洗掉失足气息就能制服诱惑，没想到莫娜圣洁起来，制服更加诱惑了。 韦恩没眼去看，最近一段时间贴太近，总会下意识觉得莫娜身上有颜色。 “怎么了主人，哪里有问题吗？” 见韦恩神色古怪，莫娜看了看自己，原地转了个圈。 你们教廷设计的制服问题很大！ 韦恩正要吐槽，猛然脸色一正，对莫娜使了个眼色。 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个不留！ 二号据点。 昏暗古城广场上，黑魔法师们闭目养神。 他们并不清楚千眼魔今晚的计划，聚众在此，除了慑于杰里夫招揽时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还抱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 按杰里夫的说法，黑魔法师们之所以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是因为他们手段残忍，而是因为他们自由散漫没有联合起来组成势力。 世间的一切无非利益交换，一旦势力形成，黑魔法师们便可行走在光明之下。 杰里夫准备组建‘黑魔法联盟’，故而诚邀有志之士加入，成立前期或许会辛苦一些，但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一群废物！” 杰里夫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招募的二百来号小弟，高不成低不就，深感愧对主人的嘱咐，为此，专门憋了个大的。 他搜集黑魔法师信息的时候，在中区找到了一家福利院，看得出，这家福利院并不简单，顺藤摸瓜能挖出一位实力强大的黑魔法师。 杰里夫准备今晚去接触这位黑魔法师，如果能将对方挖过来，主人肯定会非常高兴。 但‘布鲁斯’的前车之鉴又让他犹豫不决，万一又挖过来一个白眼狼，岂不是在同一个坑里连摔两次！ 做小弟太难了！ 最终，忠诚战胜了一切，杰里夫准备今晚就动身。 显然，他也不清楚千眼魔的计划，觉得自己是魔鬼的左膀右臂，是必不可少的执行人。 但在魔鬼眼中，杰里夫不过是稍大一点的炮灰，仅此而已。 轰！！！ 广场某地，砖石裂缝爆开轰隆巨响。 稳定的古城空间被打破一角，黑色裂缝噼啪炸开，充斥热浪的光芒一股脑涌入，神圣威严势不可挡，炽烈的白色火焰瞬间抹去了几個临近的黑魔法师。 “圣光魔法？！” 杰里夫大惊失色，古城进出必须通过传送门，没有千眼魔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法闯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目露凶光扫向一群小弟，不用想，肯定是内部出了叛徒。 陡然间，光芒万丈，身披白色铠甲的身影一跃而出。 圣文铠甲高贵华丽，纹理复杂神秘，好似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细致到了每一个细节。 骑士形容高大威严，双目好似跳动的金焰，手中握着一支圣枪，枪身整体为白色，布满了复杂的黄金纹路。 阿特利！ 前护教骑士团团长，现在的战术小队队长。 他挥舞着圣枪朝天一指，魔力爆发狂潮，激荡澎湃圣光骤然高涨。 圣光构成的宏伟十字架拔地而起，一如白昼闪电，散发坚韧不屈的光辉，照亮了昏暗古城穹顶，令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 随着十字架绽开，一个个战术小队成员通过空间裂缝进入古城。 人数不多，二十名上下，人均白色长袍，双眸迸射银光，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 他们身上的长袍和莫娜是同款，只看风格的话，和阿特利身上的铠甲极其相似，应该是仿制后的量产型。 “魔鬼的爪牙……” 阿特利目光扫过全场，在一众黑袍人中找到了气质出众的杰里夫，一步踏出，崩碎脚下地面，圣枪绽放光芒，瞬移一般来到了杰里夫面前。 杰里夫身形化作黑雾消散，险之又险避开了致命攻击。 阿特利长枪横扫，枪尖所过之处，空气嗤嗤爆鸣，凝聚的圣光花瓣一般盛开，一片片飚射而出，化作触之即焚的白色圣炎。 杰里夫身边，十余名前来抱大腿的黑袍人霎那间灰飞烟灭，沾染圣炎，一声惨叫都没来及发出便成了灰烬。 杰里夫看得心惊胆战，魔力爆发，五指挥舞黑色狂风，五道利刃隐藏其中，掀起不弱圣枪分毫的寒芒，狠狠撞击在阿特利胸口。 然而，无往不利的一击在今天寸步难行，被铠甲上绽放的光辉轻易冲散。 仅存的力道撞击在阿特利身上，他仿佛毫无感觉，圣枪只是随意一摆，就将隐藏在黑雾中的杰里夫挑出，而后狠狠砸在了地上。 轰！ 古城地面轰隆震动，碎石飞溅，尘柱冲天而起。 阿特利看着大坑中破碎的黑袍，以及白鸽，冷哼一声，以圣炎将其焚毁，大声下令道：“一个不留！” 话虽如此，队员们只能看着阿特利大杀四方、勇不可当，手握圣枪将一个个黑袍人烧得渣都不剩。 队员们偶尔捡个漏，只能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从四面八方合围，将黑魔法师们赶到阿特利身边。 他们尽可能和队长保持一定距离，生怕队长杀到兴起，把他们当成黑魔法师给烧了。 包围圈中，借替身魔法逃得一命的杰里夫心有余悸，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打是不可能打的，对面的铁疙瘩就是一头披着圣光的人形凶兽，他急忙联系千眼魔，告知据点暴露，同时开启传送门，带着身边的几名小弟去往三号据点。 三号据点，韦恩坐在沙发上喝茶，身边站着乖巧的教廷女修士莫娜。 见传送门开启，杰里夫带着四名黑袍小弟狼狈而来，抬手就是一枪。 砰！ 一名黑袍人应声倒地，韦恩毫不客气道：“滚，这是我的地盘，主人有令，现在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 杰里夫关上身后的传送门，顾不得自己的小弟被韦恩杀害，急忙道：“有内鬼，教廷的人杀过来了。” “胡说八道，传送门需要钥匙才能进出，主人不点头，没人能进来，怎么可能会有教廷的人！” 韦恩哈哈大笑，拍了拍身边的莫娜：“这倒是有一个，已经被我玩坏了。” “相信我，真的有内鬼。” 见布鲁斯不信，杰里夫快急死了，他看都没看破鞋一眼，脸色难看道：“可能是我在招人时出现了一些小问题，给教廷找到了安插卧底的机会，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这里非常安全，教廷的人攻不进来。” 说话间，场中轰隆巨响，黑色裂缝撕开，阿特利手握圣枪走了进来。 “该死，你就是内鬼！” 韦恩愣了一下，扣动扳机连连开枪：“杰里夫，原来是你小子把敌人引过来的。” 几声枪响过后，杰里夫的小弟全部倒下，看着突入三号据点的铁疙瘩，一时间百口莫辩：“不是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布鲁斯你相信我，我对主人忠心耿耿，我真的不是内鬼。” “敌人都来了，你让我相信伱？” 韦恩将弹匣打空，甩手将手枪砸向杰里夫，怒声道：“和我说这些没用，你准备迎接主人的怒火吧。” 说着，开启传送门就要跑路。 没跑成，钥匙失效了。 韦恩面露惊讶，不知道是教廷的手段，还是千眼魔来了。 他不动声色在莫娜腰上捏了一下，扯着嗓子喊道：“杰里夫，传送门被封死了，你究竟做了什么？” 杰里夫都快冤死了，他不敢直面铁疙瘩，试了试传送门，可以返回二号据点，扭头便钻了回去。 跑得很快，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完全不给韦恩进门的机会。 韦恩这边，阿特利一拳轰出，将挡在身前的‘叛徒’击飞，而后五指扬起，画地为牢，以圣光将韦恩封锁在原地。 “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阿特利深深看了韦恩一眼，和莫娜一样，他也好奇面罩下是一张怎样的嘴脸。 “至于你……” 阿特利洒下圣光，驱散莫娜体内的污秽，后者沐浴圣洁之中，当场完成了洗白。 “我暂时封印了魔鬼的思维，你看着他，别再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 “我知道了，队长。” 莫娜躬身接下命令，再抬头，阿特利已经跳入空间裂缝，再次杀回第二据点，她冷笑着看向韦恩，阴阳怪气道：“我的主人，之前玩弄我的时候，你一定很得意吧！” 大姐，剧本里没有这段，别加戏了。 再说了，有没有玩弄，你心里还没数嘛！ 韦恩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一旁：“别得意太早，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只要我的主人回来，你们统统都得死。” “你倒是忠心，但你的主人从没重视过你。” 莫娜围绕圣光囚笼转了两圈，眼神越发不善，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她猛地伸出手，在韦恩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 韦恩：∑(_;) 完了，他不纯洁了。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莫娜来到韦恩身前，抬手便要推开遮挡面容的面罩，察觉韦恩冷漠的眼睛，小声咽了口唾沫。 “主人……” 调教并非一点效果没有，至少主人的概念已经植入在了莫娜心里，她不想觉醒奇怪的癖好，必须去红叶林疯人院进行一个疗程的心理辅导。 韦恩的眼神太过冷漠，莫娜莫名心虚不敢对视，抬起的双手也没敢推开面具。退而求次，绕到韦恩身后，对着他的屁股又捏了几下。 不给看脸没关系，认人不是必须看脸，屁股也行。 轰！ 传送门开启，杰里夫如同一条破麻袋狠狠砸落在地，他满脸是血，看到韦恩身陷牢笼沦为俘虏，心头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 圣枪穿过传送门，将杰里夫钉在地上，圣炎熊熊燃起，将其烧得渣都不剩。 韦恩暗暗心惊，杰里夫实力不俗，绝对比莫娜强大，他需要小开一下才能稳操胜券，参照希菲老师对他的评估，杰里夫位于白银十字半步巅峰大圆满境界。 放在自然教会，当个祭祀绰绰有余，在阿特利手里却连条死狗都不如。 削得好，换他当国王，也会想尽办法削弱天父教廷的势力。 阿特利拔起圣枪扛在肩上，两次冲击，率队击杀了所有黑魔法师，唯独留下‘布鲁斯’一个活口用于拷问情报。 队员们陆续走入，在阿特利的指挥下围住了红唇大口，就在韦恩以为他们要布阵以圣光驱除邪恶的时候，又有两名队员扛着绿色木箱走了进来。 箱子撬开之后，队员们熟练取出手雷，拉下保险销，开始了另类的投喂。 韦恩：“……” 好高效啊！ 谁说教廷墨守成规不知变通来着，人家分明与时俱进好吧！ 地狱的红唇大口智商一般，不对，它压根就没有智商这种东西，下意识张开嘴巴等待投喂，一口吞下了两箱子手雷。 随着队员们远远躲避，连续的轰鸣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开。 伴随着筋骨爆裂的声音，红唇大口惨叫不止，吐出大片浓稠黑血，腥臭的恶风毒气一般弥漫开来。 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以炼金阵为中心散开，一只大手从地下钻了出来，土石塌陷，红唇大口缓缓坐了起来。 那是一个只有四肢，没有头颅的拟人魔物，身高超过五米，体表巨人观一般浮肿。腹部咧开红唇大口，呜呜悲鸣吐着污血，质问妈妈为什么要给自己喂这么难吃的东西。 众人齐齐愣了一下，即便是有所准备的阿特利也不例外，按照炼金书上的要求，只有六十六具尸体，不可能炼制成尸魔。 而且，这只怪物并不像是拥有六百六十六双手脚眼睛的尸魔。 更像是地狱七大魔王之一，暴食之主的使魔！ “退后！” 阿特利察觉到不妙，举起圣枪迎了上去。 轰隆一声，众人脚下的地面破碎，整个三号据点，包括隔壁的二号据点，两座废墟古城塌陷，坠落下方的黑色深渊。 那片红芒缭绕之地，仿佛地狱一般。 ———— 一号据点。 阿博枯燥守着千眼的水晶球，作为一名在泰姆河底安家落户的水鬼，长时间离开泰姆河，每天只有半小时冲澡时间，干燥的身躯令他深感不适。 巨大的广场上，上百只奇形怪状的魔法生命列队整齐，每一只都有着语言无法描述的体貌特征。 全员地狱画风，自带负面情绪，扭曲、痛苦、挣扎，散发着令人悲哀的绝望气息。 千眼魔踏出传送阵，见此地并未被教廷的人察觉，对阿博道：“计划有变，教廷的人来了，赶紧把你的主人叫过来。” 听着魔鬼焦急的语气，阿博心下暗爽，他快步走入传送门，消失在下水道中。 “该死，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千眼魔恼怒死亡骑士不能随叫随到，亦恼怒杰里夫办事不利，把内鬼招到了大本营。 二号、三号据点的情况他尽收眼底，杰里夫昏招频出，无能之辈自己死了就算了，还累及布鲁斯成了教廷的俘虏。 难得有个能看上眼的狗腿，对他又忠心耿耿，形势颠倒，现在成了女修士手里的玩物。 “我说过随便玩玩就算了，不然她肯定会毁了你……” “终究是沉迷美色，难成气候！” 连续两个据点被攻破，局势糜烂到无法收拾，千眼魔丝毫不慌，这才哪到哪，在地狱的时候，更糟糕的局面他都经历过。 “想将我赶回地狱，哪有那么容易。” 千眼魔抬手击碎水晶球，抹去阿博操控魔法生命大军的权限，同时瓦解废墟古城自由落体，将教廷的一行人送入更深层次的魔鬼巢穴。 随着古城一并坠落的，还有雾气扭曲的上百魔法生命。 “无知的家伙，没有退路的是你们！” “在我来到伦丹的那一天，一切已经结束，这座城市早已被傲慢之主祝福，烙下了地狱的印记……” 千眼魔喃喃开口，身躯溃散成密密麻麻的虫子，重组后一分为四： “三位传奇法师，如此混乱的信仰，你们注定为我所用！”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若安好，那还了得 废墟古城塌陷，众人直坠深渊方向。 短暂漆黑过后，下方渐渐亮起红色暗芒，红光如同人体内部的血管，有粗有细，主动脉交汇之际分布着大片毛细血管。 韦恩眼神好，看清那红色光芒是河流脉络，缓缓流动，向外散发忽明忽暗的光芒。 地狱版本的泰姆河吗？ 韦恩暗暗惊讶，很快便成了惊慌，看清楚了，不是什么地狱血河，分明是流淌的岩浆，所以才散发红光。 他可不是六千度高温下一言不发的高素质民族，一头栽进去，十有八九要回归女神的怀抱。 阿特利双目绽开金光，背后圣光凝聚，化作一对白色光翼。 他拍打双翼，振翅悬浮半空，单手扬起，托住下坠中的众人。 肚子上长嘴的尸魔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遵循自由落地速度公式，下坠速度越来越快，不偏不倚刚好砸进了岩浆灼流。 干得漂亮！ 韦恩默默点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尸魔古怪的模样明显和炼金书上不符，应该是千眼魔暗中添加了某些材料，有大用，现在尸魔一头扎进岩浆，千眼魔算计成空。 你若安好，那还了得！ 只有魔鬼不爽了，韦恩才会爽。 轰隆隆！ 破碎的古城先一步落地，扬起大片烟尘，众人借助暗红灼流看到了一个更为辽阔的地下世界。 这是一片被岩浆河流浸泡的赤色红土大陆，目所能及之处都是鲜红，没有植被也无生命。在岩浆的侵蚀下，大地凹陷，凸起巨大的石墙、石柱，还有很多类似拱门的巨大石桥。 美则美矣，但荒芜死寂，放眼望去找不到任何生命痕迹，置身其中仿佛被世界遗弃，除了孤独和无助什么都感觉不到。 韦恩在圣光的托扶下缓缓落地，他下坠时掉出圣光囚笼，阿特利并未追究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不存在。 韦恩嗅了嗅干燥的空气，并未察觉到一丝炎热，将脚边的一块碎石投下，石块穿过红色岩浆，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假的！ 没有岩浆河流，或者说蜿蜒曲折的红色灼河是立体投影，并非真实存在。 “好落魄的魔鬼，这么瘠薄的领土……” 韦恩皱了下眉头，分析手头上的情报，猜测这里才是千眼魔在地狱的领土，之前的废墟古城只是掩人耳目的前哨。 “妈妈！” 山体轰隆撞动，尸魔张开红唇大口发出渗人呼喊，手脚并用从红河河流中爬出，嘴角的黑色污血滴落，腾起毒蛇般扭曲的黑烟。 阿特利一马当先冲出，圣枪光芒万丈，对着尸魔肚子上的大口扎了进去。 圣光注入！ 口服！ 灌了尸魔一嘴，也把它的肚子塞满了。 令人惊讶的是，本该是地狱生物的尸魔并没有圣光驱散，反倒将圣光视为食物，来者不拒统统咽了下去。 阿特利大惊失色，抽出长枪远远退开，挺枪一抖，震落枪尖上的黑色污血：“退开，他不是普通的炼金生命，是七魔王之一暴食之主的使魔。” 人的名树的影，一听是地狱七大魔王，韦恩也不管好奇使魔是什么玩意了，一退再退将莫娜护在身前。 莫娜：“……” “看我干什么，队长说了退后。” “不，我的意思是，现在不用演了？” “有道理，以防万一我先上个buff。” 韦恩抬手摸在头顶，用为数不多的圣光之力给自己加了个金箍，风水轮流转，假装自己被莫娜控制成了对方的玩物。 莫娜眼前一亮，激动不已，是圣光，他果然是自己人。 轰！ 阿特利横扫圣枪，势大力沉，枪尖锋芒暴涨扭曲成弧线残影，魔法爆发，锋芒直射延伸，瞬间化作超过十米的超大弧光。 他的力量极其惊人，或许是因为背后光翼的缘故，破坏力更上一层楼。 在狂暴枪锋的裹挟下，地面烟尘冲天，无数碎石被劲风掀起，远远望去，似浑浊的河水呈扇形滚滚铺开。 尸魔智商无限接近零，不知何为闪躲，被锋利的弧光拦腰横斩，切开了半截身子。 腹部的大嘴跟着撕裂，腥臭污血飞溅，腐蚀地面腾起诡异黑烟。 阿特利隐隐察觉到了黑烟带有毒性，张口吹开飓风，卷起黑烟远远散开，他双臂奋起发力，圣光大枪开膛破肚，彻底将尸魔拦腰斩断。 尸魔没有就此倒下，黑色污血黏合剂一般将断裂的身躯粘在一起，不仅如此，还为尸魔披上了一层坚硬的角质铠甲。 阿特利暗道棘手，圣光对暴食的使魔无效，普通的物理攻击又无法杀死使魔，而杀不死使魔的又会让使魔更加强大。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来对付。” 阿特利大喝一声，让队员们赶紧离开，他要开无双了。 听人劝吃饱饭，韦恩跑得最快，一個转身将莫娜护在身后，几步加速跳过红色灼流，落在了另一块孤岛上。 灼流是假的没错，但发光意味着存在能量，千眼魔费尽心机将自己的领土从地狱搬到人间，不会只为了小打小闹整点光污染，能不沾还是别沾的好。 几个高跳过后，韦恩遥遥领先，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十秒钟后，他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你怎么又回来了？”莫娜惊讶道。 “那边来了几个更狠的，这条路走不通。”韦恩和莫娜错身而过，换了条小道继续狂奔。 三五秒钟，再次折返回来。 没路了，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韦恩的嗅觉、视力远超常人，魔法师强化的感知都远不如他，二十名小队成员刚开始一头雾水，很快就看到了所谓的敌人。 魔法生命！ 身躯整体惨白好似尸体，头部被黑色角质覆盖，露出四条红芒眼睛，双腿纤细，双肩臂膀宽厚，双爪垂落在地，弹跳力惊人，起落之间来到了众人面前。 另有几个魔法生命紧随其后，或是六眼、或是四臂，但都是统一的惨白躯体、两条滑稽的短腿。 越来越多的魔法生命靠近，战术小队成员们以圣光魔法试探，发现这些魔法生命和暴食的使魔有着本质区别，圣光魔法可以造成杀伤，三三两两组队开始了猎杀。 韦恩这边，听得身后轰鸣巨响，不想被开大的阿特利误伤，甩手四把血色结晶飞刀，拉了个仇恨，和其中一头魔法生命打了个难解难分。 一毛钱没有，玩什么命啊！ 他不相信教廷只出动了战术小队，附近还有高手，千眼魔一直没现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胆子大一点，千眼魔被十几个传奇法师堵在墙角，瑟瑟发抖求死不能，三角裤都被扒了。 ———— 温莎图书馆。 骄阳烈日炙烤大地，室外气温极高，燥热气息弥漫，只有树荫下才稍微凉快一些。 特藏书库，一条条千足虫顺着墙壁爬上顶楼，重组后，变作身穿黑袍的千眼魔。 他闭目感应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布鲁斯’设置的魔法阵，由象征傲慢的蝙蝠之血勾勒而成，完美完成了他下达的任务。 几条走狗中，西格玛过早夭折、杰里夫难成大器，只有布鲁斯从未让他失望。 可惜，这么好的一条狗，没跨过美色那一关，沦为了教廷的俘虏。 “再等等，我会把你救出来，将你变成我在人间的使魔！” 千眼魔喃喃一声，转身看向身侧，冷哼道：“出来吧，黄金法师的魔法造诣还不足以让你在我眼前隐身。” 光线偏转，一高一矮两个身着教廷白色长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是圣保罗大教堂的大主教冈瑟，也是天父教廷在温莎的最高负责人，一手操办了此次围剿千眼魔的计划。 他身边的少女梳着两个金色马尾辫，眸光清澈，正好奇打量着千眼魔。 天真无邪（√） 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都对。 少女十四五岁左右，脸上还带着婴儿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容貌清秀可爱，绝对是某些lsp口中的潜力股。 当然了，对其余的变态而言，初具规模的少女不具炼铜价值，她已经过期了。 “伱应该就是大教主冈瑟吧？” 千眼魔忌惮看了少女一眼：“我很奇怪，我的计划毫无破绽，你却守在了我的必经之路，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情报？” “情报都写在了书上。” 冈瑟没有半场开香槟卖队友的习惯，挥手在面前推开一本圣经：“按照书中所写，魔鬼的套路虽多，但翻来覆去主旨不变。先是思维降临，而后通过倒五芒星阵打开地狱之门，降临自己的领土，壮大自己在人间的力量，很容易推测，不是吗？” 这本圣经通体黄金，来自教皇国，上书天使黄金律，持之可以沟通天堂，是天父教廷依仗的重宝。 天父教廷掌控权力巅峰千年，权力不受制约，不知干了多少缺德事，在最黑暗的时代也没被推翻，靠的就是这一手降灵术。 换言之，叫家长，打不过就喊天使降临。 冈瑟身边的少女名叫蕾娜塔，和韦恩在龙心岛遇到的女仆奥佳一样拥有圣灵体质，冈瑟通过黄金律，可以让天使在蕾娜塔身上完成降临。 这个步骤非常复杂，前摇时间夸张，所以，冈瑟敢明目张胆带着蕾娜塔现身，说明降灵术已经完成了。 千眼魔也知道这一点，看着脚边的魔法阵，再看看一脸智商欠费的蕾娜塔，冷笑道：“准备得不错，作为天使在人间的仆人，你们能屡次破坏我们的计划，的确称得上经验丰富。” 千眼魔并没有怀疑冈瑟的话，事实就是如此，魔鬼的猪队友太多了。 最早赶着投胎的那一批简单粗暴，仗着实力强大懒得动脑子，几个来回过后，人间渐渐掌握了驱逐魔鬼的经验。 想起自己还有脑子的时候，人间已经把魔鬼的套路摸清了，难度一次比一次大。 “不过嘛，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既然来了就没准备回去。” 千眼魔有恃无恐，阴仄仄笑道：“经验是相互的，你们了解了我们的行为习惯，我们又何尝不是。” “说得没错，教廷这次也没准备让你回去。” 冈瑟神秘一笑，不等千眼魔发问，身边的蕾娜塔双眸绽放金光，背后亮起一对白色光翼。 双翼展开的瞬间，化虚为实变作真正的羽翼。 天使降临！ 没有天地变色，也无盛大光芒，风轻云淡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按照教廷和王室签署的协议，教廷可以肩负驱逐魔鬼的使命，但动静绝对不能闹大，为此，冈瑟特意施展魔法，偏转了整栋大楼的光影。 普通人没有看到天使降临的身影，对教廷而言是一笔损失，反之，普通人没看到魔鬼，也就不会因为好奇主动寻找并接触地狱的信仰。 言归正传，蕾娜塔手握圣光大枪，周身绽放圣文铠甲，现身的瞬间便以强大的光芒压迫千眼魔的肉身无法成型。 克制大过天，根本没法玩。 千眼魔另有储备计划，一计不成，转身就走，思维分散于密密麻麻的千足虫，顺着墙壁爬向四面八方。 陡然间，圣洁的光芒冲天而起。 蕾娜塔高举圣枪，一面黄金墙壁在其身后立起，墙壁介于虚实之间，刻画了天使斩杀魔鬼的图像，另有诸多复杂玄奥的文字，充斥着古老的神圣气息。 无形之力散开，蝙蝠血勾勒的魔法阵被圣炎焚烧一空，一条条千足虫被无形之力托起，尽数送入黄金墙壁。 千眼魔惊讶不已，教廷这次的驱魔手段变了，没有让天使粉碎他的思维，而是选择了封印。 很奇怪，封印必然有打破的一天，将魔鬼留在人间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难道和最近天堂的大动作有关？ 天堂又要征讨地狱了？ 千眼魔想了很多，放弃逃生，主动将自己的思维送入黄金墙壁。 将计就计，在这个瞬间又延伸出了数个计划。 “陪你们玩玩……” 黄金墙壁将所有的千足虫卷走，蕾娜塔举枪刺入其中，十字架圣痕散开，封锁千眼魔的思维使他无法逃离。 冈瑟念出黄金律法言，黄金墙壁缓缓收缩，最后变作一块石板悬浮半空。 石板上，刻有半人半虫的邪神，周身被锁链缠绕，并被一柄大枪钉在地面。 “虽然只是部分思维，但也足够了。” 冈瑟将石板送入黄金律，对着蕾娜塔点点头，后者挥舞圣枪，撕开一道空间裂缝，两人双双步入其中。 教廷准备充分，还联手了自由法师联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出意外。 ———— “我怎么感觉要出意外？” 不知道几号据点的废墟古城，自由法师联盟的三位传奇法师寻找进入下一层的通道，普朗克对两名队友道：“或许是错觉，一切都太顺利了。” “并不顺利，你看前面。”波恩略有不悦，暗道一声乌鸦嘴。 虫群密密麻麻汇聚而来，重组为三道身影。 “自由法师，我等你们很久了，有谁想要我的信仰魔法吗？”x3 千眼魔意味深长看着三位信仰自由的法师，自由，不知有多少罪恶以此为名，掀开光鲜亮丽的外皮，里面的龌龊勾当他一魔鬼看了都直呼魔鬼。 想来，这三位不会也无法拒绝他！ “桀桀桀桀————” 第一百三十三章 韦恩的地狱分身 “千眼魔……” 三位自由法师中，最后一位奥布缓缓开口：“收起你无用的诱惑，我们的信仰虽然自由，但并非全无底线，不会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力量和魔鬼做交易。” “说得没错，我们自由法师是有底线的。” 普朗克大声响应，波恩亦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三位传奇法师都是白胡子老者形象，其中奥布的胡子最白也最长，身穿星象法袍，头戴一顶三角魔法帽，扮相十分老气。 人们对老法师的刻板印象，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相较之下，穿着白大褂的普朗克，一袭西装的波恩，扮相方面明显现代化了很多。 不像魔法师，更像是搞研究的。 三人异口同声，态度坚决，说什么都不会和魔鬼进行交易，真实想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他们的信仰过于廉价，信仰明码标价，只要价格合适，愿意将信仰出售给任何一位神明，邪神也不例外。 魔鬼属于邪神阵营。 千眼魔发出爽朗大笑，他看出了三人摇摆不定的态度，直言不讳道：“教廷这次的准备非常充分，我极有可能被赶回地狱，现在我们不能交易，不代表以后不能，我非常期待收到三位的邀请。” “魔鬼，你的废话太多了！” 察觉到两位同事意动，奥布挥手横握法杖，澎湃的火元素汇聚而来，在古城上空凝聚形成。 直径十米的小太阳散发高温高热，强横的能量波动扭曲空间，瞬间打破了古城和外界封锁的通道。 “传奇法师的能力的确不错，你们拥有进入虚空宇宙并获得海量知识的资格，可你们无法找到愿意接受你们信仰的神明，注定会在虚空中沦陷直至疯狂。” 千眼魔在烈阳的炙烤下身躯闪烁，不断掉落一条条的干瘪的虫尸，他对此毫不在意，继续笑道：“自由的信仰使你们获得了空前的力量，又因为不洁的信仰无处容身，一群可怜的家伙，伱们能在生命耗尽之前找到收容自己的神国吗？” 这番话戳中了三人的痛点，奥布脸色更加难看：“不要给他废话的机会，魔鬼的话不值得信任，一起出手，干掉他。” 波恩和普朗克不做迟疑，独属于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徐徐推开，思维拨动虚空，拉下一块投影，构筑了独特的三维空间。 黑色领域一闪即逝，波恩和普朗克分别带走了一个千眼魔的分身。 奥布眼角一抽，明知道两人别有用心，也找不到责怪他们的理由。 别问，问就是保护现实世界，顺便封锁空间防止魔鬼的思维逃跑。 “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怎么想，愿不愿意和我单独聊聊？”千眼魔的笑声格外放肆，他说过，自由的信仰属于廉价品，自由法师无法拒绝他。 “省点口水吧，我和他们不一样！” 奥布深吸一口气，老态浑浊的眼球闪烁冷光，强势张开生命力场笼罩全场，于黑暗领域中撑起灼热烈阳。 与太阳对应的月球光芒冷淡，巨木丛林拔地而起，共同编织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世界。 太阳、月亮、自然，奥布信仰最为集中的三种神力。 和来者不拒的普朗克不同，奥布虽然是一位自由法师，但他并非什么都信，主攻太阳、月亮、自然三者合一的生命魔法，再辅以天父教廷的圣光魔法。 如果将神明按照正义和邪恶划分阵营，奥布选择的信仰都属于正义一方，哪怕是没有被划入邪神阵营的黑暗、死亡，也因为名声太差被他视为草芥，有过研究但没有深入学习。 生命力场撑开，奥布苍老的身躯变化起来，星象法袍熠熠生光，伴随着细长耳朵延伸，他重回年轻，面上浮现精灵种族特有的条纹。 “好强大的生命气息，难怪拒绝了我的诱惑，你还能活很久……” 千眼魔脸上戏谑的神色消失：“你应该加入生命联盟，三位女神都乐意收留你，我很好奇，你执意留在人间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我的国家！” 奥布冷哼一声，魔力狂潮爆发，点缀在法袍上的星象光点散开，显化无穷无尽的星辰河流：“你不该用分身来对抗我们，消灭你之后，我会将你的另外两具分身一并消灭，不会给你诱惑他们的机会。” “哈哈哈，那你可要快点咯，那边聊得很开心呢！” “……” 奥布眼中杀机暴涨，法杖扬起变作弓箭，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 砰！ 阿特利手持圣枪，光刃横扫之际，碎石沙尘纵横飞溅，宛如原地扬起了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将一头拥有六条手臂的魔法生命斩成两截。 铠甲绽放圣光，他闪身来到一头魔物身前，圣枪直射而出，贯穿魔物胸膛而后高高挑起。 圣炎爆发！ 轰鸣的白色光焰抹除了一切，仅留下一缕青烟，代表魔物存在过。 圣枪所过之地，魔物纷纷饮恨，纵然有几個敏捷度极高的幸运儿杀至阿特利身前，也因无法破防，利爪碰触骑士铠甲应声折断。 阿特利虎入群羊，像是一个战神，在无法消灭暴食使魔的情况下，选择了清场斩杀所有的魔法生命。 二十位队员取代了阿特利的位置，施法撑开圣光结界，围困尸魔令其无法移动。 尸魔的攻击力有限，无法被杀死是因为自身特性，其余方面，它的表现并不出彩，被战术小队围在中间，盲目冲击‘妈妈’莫娜所在的位置，始终无法逃脱。 圣光结界防御极强，不仅困住了尸魔，还保护了小队成员不受外界战斗的波及。 韦恩试图混迹其中，因为名额满员，尝试了几次都没插入成功。 他不得不远离主战场，钓着自己拉来的怪，叮呤咣啷打得有声有色。 韦恩戴上了死亡手套和黑暗戒指，前者质量谈不上有多高，但幻化出来的黑色蛛腿拥有缠绕阻击的效果，控场能力非常实用。 后者则可以召唤黑色帷幕，吞噬对手的攻击使其无效化。 借用两件魔法道具，韦恩的战斗非常轻松，轻松到一边敷衍对面的魔物，一边思考着抽身离去。 千眼魔别说本体，连分身都未现身，说明他被大麻烦缠上了。 此战教廷必胜，稳了！ 既如此，韦恩找不到停留在漩涡中心的理由，现在不走，等教廷收尾的时候，面罩不保，他英俊的容颜就该公之于众了。 摸屁股的时候有多爽，还债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他只想当一个无名英雄，不想对卧底期间的不负责行为负责。 此地不宜久留，且战且退。 韦恩拉着怪，一路向战场外撤离，直到远离人群后，这才以死亡手套幻化的黑手死死缠住魔物。 血色长剑开膛破肚、风刃斩断四肢、土墙竖起壁炉、火焰高温消毒、水流洗地…… 一套流程走下来，毁尸灭迹的经验值连续加一。 请访问最新地址 搞定了魔物，韦恩继续向战场远方撤离，准备挑个没人的角落张开肉翼返回上层古城建筑。 传送门虽然无法开启，但尤利亚一直在等待召唤，只要离开众人的视线，他随时都能…… “布鲁斯！” 耳边传来千眼魔的声音，韦恩心头咯噔一声，脑门上的白色紧箍提醒他，他现在是正面人物，想都不想朝声源处投掷了四把结晶飞刀。 千眼魔随手将四把飞刀拍开，双目微眯，目光触及之地，空间一瞬扭曲。 韦恩头顶的白色圆环崩溃，邪恶上线，人世间的一切正义和他再没半点关系，又成了千眼魔忠心耿耿的狗腿布鲁斯。 “我的主人，我并非有意向您……” “不必解释，我都懂，杰里夫办事不利，你受委屈了。”千眼魔安抚了狗腿一句，对噬主的行为不予追究。 韦恩哽咽到无法出声，语速飞快道：“主人，传送门失效，应该是教廷的手段。眼下他们攻入大本营，我们伤亡惨重，依我之见，不如先忍他个二三十年，积蓄势力后再报复不迟。” 二三十年，你小子对魔鬼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千眼魔差点笑出声，魔鬼人均心黑手狠、心胸狭隘，真忍个二三十年，那也别报复了，魔鬼第一年就被气死了。 “不要慌，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杰里夫那些废物本就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工具，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千眼魔挥手划开空间裂缝：“随我来，地狱之门早已开启，是时候让他们看看地狱魔王的风采了。” 是哪位魔王，懒鬼还是色鬼？ 韦恩跟在千眼魔身后，瞄着对方的后颈，好奇道：“我的主人，您说地狱之门早就开启了，这是什么意思？” “伦丹这座城市曾被傲慢之主祝福，有一条通往地狱的入口，受封印限制，入口无法永久性开启，而且是单向的，只能从人间进入地狱，无法从地狱进入人间。”千眼魔缓缓道来。 韦恩恍然大悟，他似乎听过类似的都市传说，有一条地铁线直通地狱。 大城市就是这点不好，名声在外，外星人、魔鬼、邪神、超级反派扎堆，时不时就有一个标志性建筑被摧毁。 “教廷以为我费尽心思是为了开启地狱之门，错也没有全错，我只要将傲慢之主打开的缺口贯通，我的真身便可降临人间。” 千眼魔踏步走出传送门，带韦恩进入了自己真正的巢穴。 和第二层的熔岩河道非常相似，荒芜的红土大陆毫无生命痕迹可言，然高温炙热，随处都是挥之不去的硫磺气息，证明此地并非立体投影，千眼魔真的将自己的领土从地狱搬到了人间。 韦恩感应到了什么，仰头看向天空，一团黑色漩涡占据穹顶，黑色电流游走，似是连通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不用似，对面就是地狱！ “傲慢之主本可以得到一切，成为地狱真正的主宰，但他太傲慢了，不屑借用人间的信仰反攻地狱。” 千眼魔看向远处的红色山峦，于高峰处看到一座黑色王座，眸中冷光绽放：“我不一样，我不会因为傲慢错失任何一个机会！” 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你一个人就把事情办完了。 “布鲁斯，你是我在人间最优秀的仆人，我会实现最初的诺言，赐予你最强大的力量……” 千眼魔缓缓踏上红色石阶，朝王座方向走去：“但在此之前，我要你看守此地，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 说到这，千眼魔暗暗生恨，该死的死亡骑士，等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我的主人，您的能力是如此强大，就算有人闯进来，他们也不可能是您的对手。” 韦恩眉头一挑：“而且，我的力量过于孱弱，到时恐怕很难完成您的任务。” “这个简单。” 千眼魔定睛看向韦恩，挥手转换空间，将韦恩置于红色山峦对面的山柱。 山柱被削去尖峰，十米见方的平台上，矗立着一座古老祭坛。 祭坛四周刻画着韦恩从未见过的符号和文字，诡异难言，乍一看，符号是圣洁的，文字则充斥着邪恶，仔细一看，圣洁和邪恶颠倒，符号文字逐渐混淆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概念。 “祭坛是傲慢之主立下的，刻下天使黄金律和七宗罪神曲两种文字，本意是创造一具可以容纳他全部思维的肉体，让他无视封印得以行走人间，因为傲慢，他放弃了。” “反之，人类的鲜血可以创造出新的魔鬼！” 千眼魔的声音传入韦恩耳中：“将你的血液滴入祭坛，融入你的思维，祭坛会为你转生出一具能够行走在地狱的肉身，借助这具肉身，你可以操控这里的岩浆。” 说了半天，原来这里不是你的地盘！ 你所谓的的计划是白嫖傲慢之主的计划！ “主人，我这就开始。” 韦恩上前摸索着祭坛，轻咦一声，瞬间来了精神。 千眼魔来到山峦王座前，无形的镜子折射人间地狱，显化出他在地狱的身影。 那是一条蛰伏在阴影中的巨虫，体长超过万米，每一根触足都附带一颗黑色魔眼。 他挥手触碰镜面，感应到自己的地狱的思维，缓缓坐在了王座上。 澎湃的思维涌入体内，千眼魔身躯爆开腥臭的虫子汁液，他强忍灵魂被撕裂糅合的痛苦，一点点接受来自地狱的力量。 千眼魔微眯双目，冷漠看着远方的走狗。 魔鬼不会赐予任何人力量，即便有，也只是暂时的，魔鬼随时都会收回。 杰里夫没有为他找到合适的肉身，现在使用的改造肉身只有形似，不具其神，根本无法承载全部思维，等祭坛转生出新鲜的肉身，他会立即将其夺过来。 “要不是死亡骑士迟迟不来，要不是捣乱的虫子太多，岂会便宜了你！” 七大魔王中最强的傲慢之主，后者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祭坛，千眼魔想想就冲动，新生的肉体必然无比强大。 非常强大！ 韦恩暗暗点头，触摸祭坛的瞬间，贪欲之书立马不困了，大快朵颐的同时，获得了代表天堂和地狱的力量。 欲望得到满足，欲望不断放大！ 贪欲之书不懂什么叫做满足，大眼珠子看到了一扇门，一扇敞开着的地狱之门，投去了无比垂涎的目光。 韦恩胸口颤抖，险些当场暴露，他压下贪欲之书的渴望，对地狱之门投去了无比垂涎的目光。 指尖风刃切割摩擦，将一缕鲜血滴在祭坛上，他迫不及待等着进入地狱饱餐一顿，将变身死亡骑士斩杀千眼魔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 韦恩：不急，先捞点好处，吃饱了才有力气砍人！ 贪欲之书：很难不支持。 血液中凝聚了韦恩的思维，在祭坛的催生下，鲜血膨胀成团，白色肉沫滋生，一对蝠翼张开，褶皱的苍白皮肤附着全身…… 胸前撕裂竖线，缓缓睁开一只魔眼！ 请访问最新地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邪魔外道一个比一个仗义 苍白的蝙蝠附有一对肉翼，因为是新生儿，去掉蝠翼躯干只有巴掌大小，全身褶皱如同长时间浸泡在水中。 没有四肢，没有头颅，也就没有所谓的面部五官，只在胸口位置长有一颗竖着的独眼。 蝙蝠是七宗罪之首傲慢的象征物之一，使用傲慢之主的祭坛打造分身，形象接近蝙蝠很正常，合情合理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韦恩细细琢磨了一下，感觉自己被内涵了，又是布鲁斯又是韦恩，现在又来了一只蝙蝠…… 他看向蝙蝠胸口的独眼，视线接触，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几秒钟之前，和贪欲之书对视的时候。 “好丑！” 从正常人的审美角度出发，独眼蝙蝠丑得很特别，也就是特别丑。 考虑到这只蝙蝠体内流淌着自己的血，韦恩称其长相不拘一格，生动拟人且独到新颖，极具创造性。 “新生儿都这样，皱巴巴的，长开了就好看了。” 韦恩自言自语研究自己的地狱分身，耳边传来千眼魔的声音：“注入思维可以加速分身成长，快一点，等它能够接管这片领土，就意味着它成熟了，然后你再通过它操控这片领土。” “我的主人，请您再稍等片刻。” 韦恩加大思维投入，发自内心恭敬说道。 原以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虚空之主那样的大善人死一个少一个，万万没想到，千眼魔继承了他的遗志，做大做强再创新高。 做生意就该找魔鬼和邪神，这群邪魔外道一個比一个仗义。 相较之下，正义阵营的天父教廷活脱脱一个路灯挂件，要钱没有要命不给，逼急了，他们直接卖屁股。 随捏随揉，爱咋咋地，入股都行。 这算什么，‘子曾经曰过：如果别人打了你的左脸，善良的人啊，请把你的右脸也伸过去’的屁股版？ 呸，太上流了！ “布鲁斯，搞快一点，把你所有的思维全部注入进去。” 千眼魔催得很急，分身连续传来噩耗，降临了一位黄金律天使，和三位自由法师的交易也没有如预期般大获成功，只谈下了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几方人马都在寻找他的本体，越来越近了。 死亡骑士迟迟未至，千眼魔已经不指望对方了，将‘布鲁斯’的分身视作底牌，只要能够扛过这波反扑，他必将以王者之姿降临人间。 只差一点点了。 千眼魔端坐王座，差的这一点偏偏是最难的一点，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有变量出现。 抵达伦丹后，千眼魔第一时间赶至地狱之门入口，顺利找到了傲慢之主留在人间的祭坛和部分领土。 别人找不到，不代表他找不到，身为魔鬼，这一点根本难不倒他。 胜利近在眼前，只要坐在王座上等待即可。 千眼魔并没有对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头脑，复盘同行们的失败案例，每一次都是半场开香槟，每一次都倒在最后一步。 明明只差一点我就成了！xn 类似的抱怨千眼魔不知听过多少次，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他不想倒在最后一步，成为新的地狱笑话，所以才有了和死亡骑士结盟、攻打天父教廷、杰里夫、布鲁斯等计划。 这些都是糊弄人的表面操作，没有什么魔法生命大军、也没有倒五芒星连通地狱，所有的一切都为了拖延时间，让千眼魔成功跨过最后一步。 若非计划没有变化快，这把肯定稳了。 千眼魔恼恨死亡骑士言而无信，一点骑士精神都没有，如果死亡骑士能够乖乖镇守第一层，他现在不会生死时速，心惊胆战和时间赛跑。 “等我的真身降临人间，不……” 千眼魔看了眼飞速生长的白色蝙蝠，得到傲慢之主打造的新身体，他还要什么真身，真身作为分身还差不多。 天使的黄金律、七宗罪的神曲，糅合天堂地狱的两种特性，新身体生来就是潜力无穷的魔鬼，比他原本的躯壳更为强大。 面对这份泼天富贵，千眼魔笑而不语。 “桀桀桀桀————” ———— 黑暗领域收拢，奥布手持长弓立在原地，此时他重回青春，没有借用苍老的外表掩盖精灵外貌，俊美得仿佛从油画中走出一般。 深蓝色眼眸像夏夜星空，闪烁点点星芒，又如深邃的湖水，宁静谦虚，仿佛可以容纳所有的光芒。 他的身形修长优雅，他的气质…… 此处省略八千字描写。 总而言之，奥布美得像是一位精灵王子，因为柔美的外形偏向女性化，女装冒充精灵女王也不是不行。 击杀了千眼魔的分身，奥布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眸中泛着冷冽寒光，紧握长弓，等待两位迟迟没有出现的同事。 五分钟后，普朗克和波恩商量好了一样同时现身，前者胡子焦黑，后者西装凌乱，都经历了一场惨烈战斗。 奥布脸色更差，咬牙道：“谁，你们之中有谁和千眼魔合作了？” “我没有。” “不是我！” 两位传奇法师矢口否认，赌咒发誓，一口咬死自己和魔鬼划清界限，面对诱惑时眼睛都没干一下。 “那你们为什么花了这么久才出来？” “敌人太强。” “我太弱！” “……” 奥布胸膛剧烈起伏，看得出，他被气得够呛，恶狠狠瞪了普朗克和波恩一眼：“这件事我会写进报告，伱们最好是拒绝了魔鬼，如果让我发现有谁说谎，我发誓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奥布，你知道我的，大是大非面前我从不犹豫。”波恩严肃脸自证。 “为什么只有我俩被写进报告，就不能是奥布你和魔鬼……” 普朗克哼哼两声，见奥布拉长着脸，果断转移话题：“千眼魔的分身被消灭了，思维进一步削弱，我感觉他在拖延时间，赶紧找到他的本体，直到现在一切都太顺利了。” “既然你知道他在拖延时间，为什么不……” 奥布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现在时机不合适，甩了甩袖袍只得作罢：“你们两个先回去，接下来的路我要自己走，记住了，自由法师联盟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伦丹始终存在！” 言罢，他身形模糊，月华一般淡化无踪。 “什么嘛，这老小子竟然不相信我们，我们看起来很容易受到魔鬼诱惑吗？”普朗克不服道。 “我不会受到魔鬼诱惑，你就不一定了。”波恩拒绝沦为复数一员，让普朗克不要将自己和他相提并论。 “波恩，这没外人，奥布已经走了，你实话告诉我，有没有和魔鬼做交易，交易到了哪一步？” “说了我没有！” “信你才怪，我都差点答应了，你肯定不行。” ———— 地下第二层，轰鸣声接连不断。 战术小队成员立下圣光结界，阻挡尸魔无法移动，阿特利身披坚甲，一杆圣枪舞动风暴，凝练到极致的锋芒锐利强横，一次次突破尸魔的角质层防御，并在其内部注入火元素进行爆破。 还是那句话，杀不死尸魔的都将使尸魔更加强大。 阿特利怒开无双，一人单挑上百魔物，砍瓜切菜如入无魔之境，砍完了小怪扭头对付精英怪。 岁月不饶人，再让他开无双显然是不可能了，凭借圣文铠甲和圣枪，勉强对尸魔进行了压制。 他能感觉到，尸魔逐渐强大，将攻击视为食物，通过一次次进食茁壮成长，再过几个回合，局势恐怕要变成尸魔压着他打了。 暴食的使魔能力过于强大，最可怕的能力并非成长，而是其无惧圣光并将其视为食物的特性。 若非这一点，阿特利自信能在第一回合抹去尸魔存在的全部痕迹。 正想着，他双眸骤缩，倒吸一口凉气。 尸魔苍白的手臂融化，身躯缩小一圈，体型纤细了许多，消失的血肉被其凝聚成一柄战枪，除了无法使用圣光魔法，和阿特利手中的圣枪几乎如出一辙。 尸魔不仅将攻击视为食物，还在挨打中学会了阿特利的战斗技巧。 学习，何尝不是一种进食！ 尸魔手握战枪，致命的红唇大口发出凄厉尖啸，在无数次挨打过后，第一次开始了主动攻击。 战枪横扫，黑色雾气延伸锋芒弧线。 在空气剧烈的震动声中，碎石烟尘同怒海扬涛，向着四面八方荡起。 阿特利直面狂暴力道，大喝一声，震动光翼与之对抗。 两柄大枪相接，脚下的地面平台轰然四分五裂，破碎、翻滚、飞溅、大片大片的土石如同炮弹一般四面八方飞射，摩擦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 伴随着巨大轰隆，惊人的气浪狂飙四散，眨眼间冲溃圣光结界，逼迫队员们撤退远离战场中心。 固若金汤的圣光结界破碎，一群人脸上皆是不可置信。 战场中央，高速气流摩擦剧烈震动，一声声闷响接连不断。 阿特利只觉手中的圣枪陷入沼泽泥泞，任凭他双翼绽放光芒将力量推至极限，也丝毫不能前进一分。 不等他发作，尸魔尖啸狂吼，巨大到好似山崩海啸的恐怖力量压下，顺着圣枪导入他的双臂。 阿特利低吼咆哮，双臂剧烈颤抖，只觉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血液无法流动，眼中的世界在这个瞬间灰白了一下。 下压的力量越来越大！ 双臂的颤抖蔓延至腰间，而后传至双腿，阿特利脚下的地面岩层分崩离析，双腿没入膝盖，失去知觉的小腿随时都会被暴力碾压至跪下。 阿特利双目泛红，无比愤怒，身为一名神职人员，让他向魔鬼下跪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无视肉体的哀鸣，他怒喝一声欲要第二次开启无双。 嘶啦！ 阿特利的无双开没开启，空间裂缝开了，一道挥舞双翼，身躯略显矮小的纤细身影来到阿特利身旁，横扫圣光大枪将尸魔击飞。 蕾娜塔！ 援军来了。 降临在蕾娜塔身上的天使一击掀翻尸魔，挥舞着比她两个还高的圣光大枪振翅冲出，枪尖锋芒瞬闪，斩断尸魔握住肉枪的白色手腕。 “你们怎么才来，计划不顺利吗？” 阿特利双腿发麻，在冈瑟的帮助下艰难爬出深坑，见天使将凝聚的圣光之力尽数注入大枪，欲要一口气抹除尸魔，急忙张口大喊。 “别用圣光，它是暴食的使魔，不是普通的炼金生物，圣光会被它当作食物吞下！” 字太多。 阿特利话到一半，天使的大招已经打出去了。 光芒正中尸魔，圣光法阵在其脚下铺开，直径十米的光柱冲天而起，构筑了高约百米的宏伟十字架。 尸魔在光芒中凄厉嚎叫，在痛苦中呼唤着妈妈，有过之前的成功案例，它试图吞噬圣光使自己进一步强大。 这是本能，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算它动脑子了。 但成功一次，不代表能成功第二次，天使亲手施加的圣光，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碾压阿特利的圣光魔法。 尸魔只吞下一口，腹部的红唇便分解消散，巨大身躯在圣光的冲击下渐渐模糊。 待到宏伟十字架消散，尸魔已不复存在。 蕾娜塔放完大招，疑惑看向阿特利，刚刚似乎在和她说话，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阿特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了某个队员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冈瑟面无表情，照顾阿特利的颜面，嘴角未曾上扬一丝，朝蕾娜塔点点头，让天使再接再厉，继续深入下方，寻找千眼魔的本体。 同时，他和阿特利小声交谈起来，询问了几个问题。 莫娜小心翼翼站在一旁，四下望去没能找到熟悉的屁股，趁着两位领导谈话的间隙，说道：“大主教、队长，我的主……我是说布鲁斯，他刚刚也掉下来了，打着打着人就没了。” 冈瑟皱了下眉，比起那位来路不明的布鲁斯，他更在意莫娜的心理状况，语重心长道：“这次的任务是我没安排好，过几天给你开一封介绍信，去红叶林接受心理辅导，你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妥。” 莫娜：“……” 哪里不妥了，感觉很好啊，如果是对布鲁斯的称谓，一时顺口罢了，她能改回去。 听到冈瑟的话，阿特利气不打一处来，不满道：“如果你真觉得不妥，大可把莫娜体内的思维抹去，而不是继续施加封印，想着锁定布鲁斯的位置。” 不，留着或许有用。 冈瑟淡淡看了阿特利一眼：“我是大主教，我自有安排。” 好好好，你是大主教，我就是一个打手！ 阿特利郁闷闭上眼睛，他渐渐心有力而力不足，差不多到了退居幕后的年纪，回去就递交申请，以后转职为文职人员。 大主教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凭他累积的功勋，闭着眼睛就当上了。 几人说话的工夫，蕾娜塔再次放出大招，宏伟十字架持续输出，轰击空间震动不止。 没有敌人，因为找不到门的位置无法破门而入，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拆墙。 颤抖不止的空间壁垒越发薄弱，一道身影顺势寻了过来，手握长弓，面容英俊秀美，正是自由法师奥布。 “奥布大师，怎么只有你一个，还有两位去哪了？” “他们消灭千眼魔的分身，伤势不轻，无法继续战斗，回去休养了。”奥布淡淡回了一句。 家丑不可外扬，自由法师联盟的事，不论谁对谁错，关起门大家都是自己人。 且不说普朗克和波恩只是存在嫌疑，就算真有问题，奥布也不会告诉天父教廷的人。 冈瑟没说什么，接受了这个理由。 轰！！！ 空间裂缝撕开，在天使持续不断的疯狂暴击之下，墙壁塌陷，通往最后一层的门户在众人眼前徐徐拉开。 熔岩、硫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 “地狱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魔鬼VS天使 黑暗的漩涡穹顶，闪电密集环绕。 红色灼河蔓延地表，穿梭红色山峦之间，不见来源兀自流淌，也不见尽头不知流向何处。 刺鼻的硫磺伴随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感应到无比真实存在的地狱，而非虚假的投影，众人皆是心惊肉跳。 来晚了，千眼魔已经开启了地狱之门！ 以冈瑟为首的教廷中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冈瑟，猛然间想到了千眼魔在图书馆顶楼说过的话。 人间自以为掌握了魔鬼降临的套路，魔鬼又何尝不是，地狱也一直在进步。 蕾娜塔挥舞圣光大枪冲入，冈瑟捧着黄金律跟上，无论如何，教廷都肩负着阻挡魔鬼降临人间的重任，这是信仰，也是他不能后退一步的原则。 “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阿特利大声下令，让战术小队有序进行撤离。 地狱和人间接壤，哪怕面积看似不大，魔鬼的实力也会发生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在这种情况下，全程挨打都得是黄金法师，人均白银十字水平的战术小队根本不够看。 奥布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踏入地狱，他挥手推开一道传送门，以便战术小队成员尽快撤离。 “尽快离开，这里的空间非常稳固，天使打破的缝隙不会一直存在，现在不走，待会儿再想离开就晚了。” 战术小队成员们没有迟疑，按照队长阿特利的命令有序撤离。 直到他们全部离开，直到通往地狱的空间裂缝愈合，直到空间重新稳定下来，奥布都没有选择进入地狱。 太危险了！ 传奇法师不愿冒险，选择了相信教廷，天使+黄金律的组合足以和魔鬼同归于尽。 即便冈瑟和阿特利中的一个侥幸未死，事后追究起来，奥布也不慌，他并非什么都没做，帮助战术小队离开，为天父教廷保留了崛起的火种。 还得谢谢他呢！ 想到这，奥布不再犹豫，转进自如，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很自由法师。 ———— 镜头来到红色的崇山峻岭之间。 千眼魔高居王座，身影闪烁不明，不时发出一声痛苦低吟，他的灵魂在穿梭两界通道时破碎重组，思维逐渐壮大，痛并快乐着。 “布鲁斯，还没好吗？” 千眼魔声音沙哑，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快了，马上就好。” 别催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因为我一点也不急。 韦恩的声音也有几分不耐烦，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有些懒得演了。 笑死，哪来的布鲁斯，待会儿就让你尝尝亡灵大宝剑的厉害！ 韦恩不清楚现在的千眼魔有多强大，也不清楚套上死亡骑士的马甲能否战胜对方，估摸着最多五五开，有且极有可能不是千眼魔的对手。 问题不大，千眼魔生怕自己能赢，选择了比地狱难度更可怕的卧槽难度，亲手给韦恩递上了一把神器。 熔岩领土！ 这是一片无主的领土，和祭坛一样都是傲慢之主留下的，谁能成为领土的主人，谁就能获得领主的所有权柄。 成为领主的条件很简单，傲慢之主作为原主人，拥有优先继承权，当他放弃继承权退出竞选梯队，其他竞争者想要成为领主必须经过祭坛的转生仪式。 转生仪式并不复杂，但祭坛非常复杂，糅合黄金律和神曲两种力量，远没有千眼魔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千眼魔的推测中，伟大的傲慢魔神将天堂和地狱的力量结合，巧妙避开了天堂对地狱施加的封印，卡了个bug，使得魔鬼可以自由进出人间。 祭坛将魔鬼之血转生为人类分身，反之，能将人类的血液转生为魔鬼分身，天使在这里充当担保人的角色。 天使：身份没问题，我说的，放行！ 又因为两种力量相互结合，人类/魔鬼的分身潜力非常强大。 受眼界以及对历史真相的了解，千眼魔的推测不能说错，他只是低估了祭坛，更低估了傲慢之主。 因为推测有误，千眼魔白嫖的计划注定会走入误区，认为祭坛是成为领主的钥匙，祭坛不重要，领土更重要。 不能说错，魔鬼们在地狱打生打死，动不动就撕毁盟约背后捅刀，为的就是扩张领土。 千眼魔原本是有机会的，他可以通过钥匙成为领主，但因为层层外包，几个目标都不符合纯洁的要求，他至今没有找到匹配的肉身。 现用的身躯是炼金改造的产物，血脉遭受污染早已不是人类，无法通过祭坛进行转生。 在本体久坐王座，持续接受思维的情况下，千眼魔又被死亡骑士放了鸽子，没有太多周旋的时间，不得不将忠心耿耿的小弟拽了过来。让其先成为临时领主，等他的思维全部到位，再夺走小弟的身躯成为新领主。 若非小弟是二五仔，运气好的话，他的计划真有可能成功。 韦恩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地狱的情况，也不知道历史真相，更没见过傲慢之主，但通过祭坛转生的分身，他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 领土不重要，钥匙才是关键！ 至少，在这片瘠薄的领土上，祭坛才是傲慢之主留下的最大财富。 随着韦恩持续注入思维，他的魔鬼分身，也就是白色蝙蝠长开。 从最开始两个翅膀一团球，巴掌大小，到现在的身高两米，四肢头颅一个没少，长势非常喜人。 韦恩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名字，将这具分身暂时称为蝙蝠魔。 蝙蝠魔身高两米，通体苍白，和韦恩融合贪欲之书后的皮肤极为相似，筋脉起伏的肌肤如同隆起的增生组织，胸口裂开竖线独眼，向下延伸漆黑墨色。 混迹在泥石流中的一股小清新，除了他，没人长得这么别致。 除了这些部分，蝙蝠魔的其他样貌特征就是妥妥的地狱风了。 白色下巴、黑色嘴唇、森白的吸血獠牙，鼻梁以上的部位，半张脸和脑袋被黑色角质覆盖包裹，六颗金色瞳眸左右排开，三三对称非常整齐。 苍白的双手上，黑色指甲锋利细长，蝠翼内白外黑，背后脊骨凸起，尾椎骨的位置，延伸出一条长度超过两米的白色尾巴，只在尾尖部位呈现黑色。 分身彻底成熟，至少已经突破成长期进入了成熟期。 韦恩通过分身，感应到了脚下的领土，获得权限之后，他更加明白了钥匙的可贵。 有一说一，纯路人，说句公道话，为了保护人间不被魔鬼入侵，千眼魔亲手将神器托付给正面人物，他太拼了。 韦恩被这股精神感动，准备含泪将千眼魔斩杀，左边是死亡骑士，右边是魔鬼分身，这把稳了。 轰！！！ 空间裂缝撕开，煌煌圣光降临。 韦恩和千眼魔同时看向不速之客，那是一个略显矮小的身影，背后张开圣洁羽翼，幻化圣光为圣文铠甲、圣枪。 “布鲁斯，天使来了，阻止他。” “哦。” 韦恩随口敷衍一句。 偏偏在这个时候！ 韦恩眉头一皱，分身传来预警，他感同身受，察觉到了天使的强烈敌意。 一个是如假包换的魔鬼，一个是炼金后的半成品，蝙蝠魔被天使视为首要清除目标，千眼魔反倒成了其次。 圣光横扫而下，狂暴的白色洪流激荡数百米，如同大海啸一般轰隆而下，沿途淹没熔岩灼河、红色山峦，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仅一个眨眼，韦恩所在的红色山峦便被夷平，宏伟的十字圣光撕裂黑暗，射入穹顶之处的黑暗漩涡，如同一柄白色大枪，狠狠插入了地狱之门。 …… 韦恩在圣炎袭来的最后关头，一头扎进蝙蝠魔体内，尚未来及熟悉这具身躯的操控方式，便被气浪卷携和祭坛一同坠落岩浆。 身为领主，领土的每一个区域都是他的所有物，岩浆自然也不例外。 岩浆的热力不仅伤不到他的身躯，还像泡温泉一样舒坦。 韦恩本打算就这么一直躺着，静待天使离开，顺便通过岩浆的热力将祭坛融化，在自己之后，再无第二个成功转生的魔鬼分身。 这么好的宝贝，他已经得手了，便宜别人等于他血亏，必须毁掉！ 很可惜，天使没那么好糊弄，专精战斗，对魔鬼嗅觉精准。 魔鬼想躺平，天使不同意。 天使：魔鬼，站起来！ …… 千眼魔目瞪口呆看着红色山峦倒塌，他的心腹爱将布鲁斯、寄予厚望的魔鬼分身被瞬间抹除，连祭坛也一并跌落岩浆河流，眨眼间消失不见。 一点挣扎都没有。 “没了？！” “傲慢之主的大手笔只有这种程度？” 变故来得太快，直接把千眼魔吓傻了，看得出，不是天使太强，而是魔鬼分身太弱，弱到一击都无法承受。 但很快，千眼魔就不这么认为了，天使的攻击还在继续，圣光、圣炎不要钱似的砸向岩浆河流。 或许布鲁斯已经死了，但魔鬼分身还在，没人控制，不知道反抗罢了。 “也好，你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赏赐，忠诚！” 千眼魔闭上眼睛，试图操控蝙蝠魔的思维，他污染了布鲁斯的思维，布鲁斯的思维形成了蝙蝠魔，按照等式，蝙蝠魔受他控制。 失败了，这是一个不等式！ 千眼魔尝试各种办法联系，始终都无法和蝙蝠魔取得联系，查无此人，呼叫空号，仿佛他从未污染过布鲁斯一样。 “这不可能，一定是……” 一定是圣光的缘故！ 千眼魔慌乱不已，赶忙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他强忍着接受思维的痛苦便要站起，先解决天使，再接受更多的思维，直到本体彻底降临。 成功触手可得，没理由倒在最后一步。 就在这时，场中异变突起，两个扇动光翼的身影从空间裂缝外飞了进来。 大主教冈瑟。 骑士团长阿特利。 他们为信仰而来！ 两只小虫子，属于可控范围，在千眼魔眼中算不上异变，看都没看一眼，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天使那边。 红色灼河冲天而起，黑色蝠翼包裹白色身躯静静悬浮半空，红色岩浆顺着肉翼、长尾滴落，一股灼热的气息觉醒，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吼吼吼————” 蝙蝠魔一声怒吼，双翼凌空张开，六道金色瞳眸锁定天使，胸前的巨大魔眼亦看了过去。 气息混乱，暴躁不定，起床气非常大。 狂风舞动，灼热的气流四下飚射，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同波涛不断起伏，一波连绵一波，以极其霸道的气势滚滚激荡散开。 地面上，红色山峦和岩浆河流剧烈晃动起来，纷纷回应着主人的呼唤。 “太好了，分身还活着……” 不愧是傲慢之主，信他不会有错！ 千眼魔面露狂喜，稳稳端坐王座，一缕思维散开，大笑道：“我的孩子，我是你父亲，是我创造了伱，不要迷茫，不要畏惧，用你的能力杀死面前的天使，她绝不是你的对手。” 什么玩意儿？ 韦恩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千眼魔哪根筋搭错了，这种傻话都说得出来。 他五指扬起，拔高红色灼河，崩塌红色山峦，撼动千眼魔的黑色王座无法稳固，一把岩浆大剑缭绕黑烟腾腾而起，对着千眼魔所在的位置直劈而下。 轰隆隆———— 在山崩地裂般的毁灭性冲击下，千眼魔脚下的山柱轰然坍塌，黑色王座裂痕满布，接收思维的过程被彻底打断。 千眼魔仿佛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狂喜的笑容定格，短暂错愕后，无边愤怒充塞胸膛，发出泣血般的沙哑嘶吼，目露凶光朝蝙蝠魔看了过去。 眼睛太多，一时不知该看哪一个！ 千眼魔更气了，比眼睛，他居然也有不够用的一天。 “要不是本体未曾降临……” 千眼魔咬牙切齿，黑袍卷动黑暗雾气，凝聚地狱之力，身后张开黑烟缭绕的巨大双翼。 短时间内他无法重塑王座，也就无法继续接收思维，但他已经接收到了足够的力量，至少对抗天使斩杀蝙蝠魔不在话下。 等消灭了所有的障碍，他必能揽成功入怀，跨过最后一步。 黑暗、烈焰、圣光，三股力量激荡高空，强大的气势不断攀升，压迫山峦倒塌，大地破碎，灼热红河飞速下沉。 高空中，地狱之门电弧闪烁，黑雾漩涡轰鸣不止。 在世界末日一般的背景下，阿特利忧心忡忡看着高空的地狱之门，感应着三股强大气势，忍不住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这时候，只能祈祷了。 冈瑟没有祈祷，双手推开黄金律圣经，和召唤降临的天使取得了联系。 魔鬼内斗，千眼魔和自己的造物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三方对立，天使若想置身事外坐看狗咬狗，肯定会被两个魔鬼集火。 他希望天使相助其中一名魔鬼，先联手斩杀另一名，而后再决定最后的胜利归属。 蕾娜塔的金色眸光闪过不悦，和魔鬼联手，哪怕是消灭另一个魔鬼，也和她的信仰相悖。 天使的回答很简单，做不到。 冈瑟的回答更简单，做不到，魔鬼就是最后的赢家，你也不想看着圣保罗大教堂被魔鬼玷污，父的荣光被亵渎吧？ 人类真魔鬼！ 蕾娜塔脸色一寒，回问黄金律的持有者，她该和哪个魔鬼联手。 这还用想，肯定是子弑父啊！ ———— 九千字，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爆 轰！！ 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岩浆灼河不断翻滚，红色山峦倾倒坍塌，大地剧烈晃动仿佛要翻过来一样。 蕾娜塔双翼扬起直径百米的大型魔法阵，五芒星点缀圣文图案，勾勒黄金律圣言。 她沐浴圣光之中，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在若有似无的祈祷声中，圣光凝聚为实体化的圣文字，圣文字又凌空绘制出了巨大的天使虚影。 天使虚影身高超过百米，身披白色长袍，双翼和长袍末端虚无淡化，如同融入了周边空间，面容模糊不可视，只能看到圣洁的光影轮廓。 在天使虚影出现的瞬间，蕾娜塔的气势一跃攀升至全场最高，蝙蝠魔和千眼魔加起来都无法与之抗衡。 岩浆领土更是在圣光的压迫下，隐隐有崩溃的趋势。 望着天使虚影高举圣枪刺下，韦恩头皮发麻，刚入手的新身躯，刚得到的领土，说明书还没看就上高端局，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蝙蝠，你我联手，先把天使赶回去。”千眼魔大喝一声，大家都是魔鬼，有什么矛盾，把天使赶回天堂之后再解决不迟。 韦恩没说话，朝千眼魔竖了个中指。 他一个假魔鬼，卧底在反派阵营的正义之辈，疯了才会和天使对着干，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圣光大枪落下，遮天蔽日，光芒恢弘无限。 全方位打击之下，根本不给千眼魔闪躲的空隙，后者拉拢队友不成，喉间低吼一声，黑烟双翼从两侧包裹而来，在身前构筑了一块黑色倒三角盾牌。 盾牌上雕刻如龙似蛇一般的细长魔躯，不见头尾，密密麻麻的眼睛点缀其中，邪恶污秽极具侵蚀性，和圣光中蕴含的能量完全是两个极端。 无坚不摧的圣枪碰撞坚不可摧的地狱盾牌，电光石火之际，爆开山崩地裂一般的巨响。 明亮的光芒冲击穹顶，一柄柄利剑撕裂黑暗，深入漩涡深处的地狱之门； 黑暗雾气澎湃下沉，一条条黑雾长虫攀爬游走，穿梭于山峦红河之中。 泾渭分明的两股能量短暂僵持了一下，光明一鼓作气压倒黑暗，粉碎盾牌，狠狠砸在了千眼魔身上。 千眼魔双手拉开两柄弯刀，交叉于胸前，碰撞巨大无比的圣枪枪尖，不敌天塌一般的恐怖力道，倒飞着砸落红色灼河。 圣枪下压，轰隆插入红色大陆，毁天灭地的圣炎爆发，强势将黑暗的天空和红色大陆染成了白色。 这么强，她一個人就能搞定千眼魔，接下来呢，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等会儿，好像有哪里不对！ 韦恩瞪大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有问题，他是正面人物，长得不明显而已，好端端地干嘛要带入魔鬼的立场。 一定是最近卧底太入戏，现在还没走出来。 韦恩能察觉到天使的强烈敌意，率先攻击千眼魔，无非担心自己被围攻，等千眼魔死了，圣枪就该朝他捅过来了。 可以，韦恩对这个计划表示赞同，先把千眼魔整死，再慢慢解开误会。 他真不是魔鬼！ 蝙蝠魔六目绽放金光，无数灼河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涌向千眼魔坠落的位置。 黏稠的岩浆汇聚压缩，形成一颗坚硬无比的红球，随着蝙蝠魔单手扬起，岩浆球体疾速升空，炮弹一般朝着蕾娜塔砸了过去。 蕾娜塔憋了一个大招，打完之后周身气势飞速下滑，凝聚的天使虚影隐有散去的趋势。 在光芒隐去的最后一刻，她将全部的圣光注入长枪，掷向疾速飞来的岩浆球体。 能量圣枪没入岩浆，一柄柄利剑破壳而出，远望，火色圆球如同蜷缩成团的刺猬，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白刺。 轰！ 岩浆爆开，千眼魔拍打着黑雾双翼立于高空，胸口的心脏位置，碗大的伤口前后贯穿。 面孔黑雾缭绕，愤怒到五官近乎扭曲。 同样是魔鬼，天使选择了和蝙蝠魔合作，而不是他。 隐约之间，千眼魔看到了未来，他被天使和蝙蝠魔联手赶回地狱，在酒吧里向其他魔鬼盟友抱怨。 明明只差一点我就成了！ 如果只是成为地狱笑话，千眼魔表示虽然不能接受，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地狱笑话千千万，降临失败的笑话毫无新意，没有爆点没有噱头，根本抢不到头条。 在大家都是笑话的情况下，他顶多被嘲笑两天，很快就翻篇了。 千眼魔之所以如此愤怒，或者说气急败坏，是因为他不能输。他降临在人间的思维无法回归地狱，一旦被抹除，本体实力必然大幅下滑。 而且，他降临人间的不仅仅是思维，还有部分灵魂。 地狱冥风淳朴，没有实力就守不住地盘，没有地盘实力会进一步下滑，再加上只会落井下石、雪中抢炭的盟友，他的未来可想而知。 这让千眼魔如何不怒。 “蝙蝠，和我联手，我在地狱的地盘分你一半。” 事态发展不利，千眼魔果断放下颜面，不在以父亲自居，忍辱求全道：“她是天使，对我们而言天使才是魔鬼，清醒一点，她在利用你，等我死了她绝不会放过你。” “等你死了再说！” 韦恩冷冷回应，五指虚握，从灼热气流中拉出一柄火元素汇聚的能量大剑。 四大元素中，他对火元素的亲和力最为强大，再加上熔岩领土的权柄，这柄能量大剑固化为实体，压缩的火元素异常恐怖，温度也高得吓人。 蝙蝠魔震动蝠翼，敏捷的身躯在空中高速移动，火元素长剑斩向千眼魔，扭曲的高温在近身的一瞬间，烧得千眼魔全身上下爆豆声不停。 一具具干瘪的虫尸从黑袍中掉落，半空自燃，表明千眼魔的肉身正被一点点抹除。 千眼魔使用的身躯本就是临时的，只用于降临人间，后续会有新的躯壳，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来得及更换。 身躯潜力有限，生命本质的短板拉低上限，使他即便拥有强大的思维也无法完美发挥，比如胸口大洞，被圣光抹去之后始终无法愈合。 虫尸越掉越多，千眼魔的肉身也越来越脆弱，挥舞弯刀和熔岩大剑对抗几次，力量、速度彻底坐稳了下风。 这波必败！ 趁他病要他命！ 韦恩挥舞火元素大剑更快更疾，随着他逐渐熟练领地的说明书，熔岩领土的温度也开始疯狂攀升。 坍塌的红色山峦液化，融入岩浆之中，放眼望去，整片大陆缓缓下沉，除了岩浆，其余皆不复存在。 韦恩痛打落水狗，天使也不例外，蕾娜塔使用圣光重聚长枪，振翅来到战场中央，枪尖绽开火树银花，将千眼魔的身躯笼罩在内。 都想让我死是吧？ 千眼魔双目泛起红光，在确认肉身无法保留的情况下，一不做二不休，果断选择了自爆。 与其被外人毁掉，不如他自己来！ 不愧是在地狱中摸打滚爬多年的魔鬼，狠辣果决，干脆利落，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圣枪插入千眼魔面门，枪尖自其脑后钻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火元素大剑斩在千眼魔肩膀，滚烫的锋芒切割至胸腹位置才堪堪停下。 千眼魔双目凶光闪烁，身躯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蕾娜塔微微一愣，舍弃圣枪，一脚踹在韦恩背后，挥舞双翼扭头就跑。 韦恩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背后挨了一脚暗算才醒悟过来。 这一脚势大力沉，主打一个偷袭，韦恩险些贴脸和千眼魔撞在一处。他没有立即转身跑路，趁着天使还没飞远，白色长尾游蛇一般钻出，缠住蕾娜塔的脖颈。 “嘎！” 蕾娜塔白眼一翻，冲势受阻，一口咬在尾巴上。 韦恩则借顺风车提速，拍打蝠翼远离千眼魔，越过蕾娜塔的时候，甩动尾巴狠狠抡在对方脸上。 去你的吧！ 连续两次加速，主要是蕾娜塔连续两次降速，韦恩成功将队友护在了身后，眨眼间冲出数百米。 “现在跑已经晚了……” “桀桀桀桀————” 千眼魔放声大笑，膨胀的身躯陡然炸开，没有惊天巨响，也无光热效应。密密麻麻的虫群暴雨一般散开，黑色洪流搅荡，遮盖了一整片天幕。 虫海无处不在，零零星星散布在每一个角落，在高温高热的熔岩领土中，这些千足虫很快便因为水分流失干瘪下来。 韦恩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拍打双翼继续加速，火元素大剑连续翻舞，扬起滔天红浪将四面八方的虫子烤成飞灰。 另一边，蕾娜塔察觉到了什么，感知锁定阿特利、冈瑟所在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朝他们冲了过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位黄金法师无法加入天使和魔鬼的战场，远离岩浆红海，挑了个尚且安全的角落立足。 然后，他们看到了振翅而来的蕾娜塔，以及近在咫尺的密集虫群。 黑色的千足虫绽放白光…… 轰隆隆！！！ 白色圆球膨胀，巨大的爆炸席卷了一整片天空，掀翻灼海，扬起海啸浪潮。 蕾娜塔来到阿特利、冈瑟身前，白色羽翼包裹二人，在白光袭来的最后关头，立下一道道防御魔法阵图。 气浪扭曲盘结，燥热飓风实质一般倾轧空间。 阿特利眼前一白，恍恍惚惚之间，除了几声清脆的炸响，天地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空气震爆，空间剧烈震颤，肉眼可见的蛛网裂缝四下游走，穿梭灼流和黑暗天幕之间，进一步破坏稳定的空间。 高空的穹顶位置，俯瞰千百条风龙怒吼，风龙翻滚撕扯，发出一声声狂暴怒吼，撕扯空间裂缝扩宽深不见底的沟壑。 黑暗漩涡深处，电弧闪烁，地狱之门狠狠颤动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的余波散去，扬起的红灼从四面八方回流，填满中心位置的凹陷。 蕾娜塔撑开双翼护住两位神职人员，用于防御的魔法阵被爆炸一举轰碎，圣洁的羽翼焦黑染血，左边的羽翼更是无力垂下，紧绷着的小脸上汗如雨下。 冈瑟捧着黄金律，口中念出圣文，引导天使的圣力降下，修复蕾娜塔的伤势，令其双翼重回最初的圣洁。 做完这些，冈瑟面白如纸：“黄金律消耗的思维太多，我无法引下更多的光辉，好在千眼魔已经死了，剩下的那头也在爆炸中受了重伤。” “不，千眼魔没死，他的思维还在，那条蝙蝠也没有重伤，他是这里的领主……” 蕾娜塔缓缓开口，天使的语音清脆悦耳，和婴儿肥的小脸蛋极为不符：“千眼魔在冲击地狱之门，他知道自己必败无疑，想将剩下的思维送回地狱，减少此次降临的损失。” 作为魔鬼的老对手，天使对这套流程太熟悉了。 曾经地狱之门在天堂开启，傲慢之主率领地狱大军攻入天堂，魔鬼们害怕沉没成本太大，不约而同地用了这招跑路。 “地狱之门开启了，会有别的魔鬼降临吗？”冈瑟急忙问道。 蕾娜塔沉默了一会儿：“有可能。” 两位神职人员脸色差到了极点，没等他们说什么，蕾娜塔单手凝聚圣枪，振翅飞向半空：“我会阻止新的魔鬼降临，但这需要更多的力量，到伱牺牲的时候了。” 冈瑟点点头，没有问题，他不牺牲谁牺牲，总不能指望蝙蝠魔吧。 笑死，魔鬼能直接笑死！ …… 灼海深处，韦恩融入蝙蝠魔体内，沐浴岩浆吐着泡泡。 “好险，差点就受伤了。” 蝙蝠魔前方，祭坛正面遭遇爆炸冲击，虽无严重破损，既没有裂缝也没缺失边角，但上方的刻痕图文被磨平变得模模糊糊。 “钥匙应该是废了。” 韦恩不忘初心，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刻，也时刻谨记毁了机缘，万万不能让除他以外的人捡了便宜。 此涨彼消、此盈彼亏，路人强则我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察觉到上方黑压压的沉重思维，韦恩眉头紧皱，是千眼魔的思维。 一次自爆肉身没有达成战略目标，第二次准备引爆思维，搓个更大的拉他同归于尽。 这魔疯了！ 身为领主，韦恩有能力阻止千眼魔，可一时半会儿的，他无法将领主的优势发挥到极限，战斗中摸索出了几个小技巧，手中道理有限，没法让千眼魔坐下来好好说话。 冥冥之中有种感悟，他借助领主的权限，完全可以碾压千眼魔，甚至还有余力抓住天使关进地下室玩养成，但尝试了几次，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打开方式。 上不上，下不下，一口郁气憋在胸口，就很难受。 比如，韦恩感觉在自己的领地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以瞬移至任何一个地点，可就是无法兑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限制他的思维。 “是地狱之门吗？” 韦恩隔空望向高空，入眼，漩涡穹顶被漆黑的身影阻挡，千眼魔的思维扭曲现世，塑造了一条长约千米的千足虫。 扁平的身躯和蜈蚣很像，但头部的口器又和马陆如出一辙，整体结构更像是远古时期的马陆。 这玩意要是爆了，后果可想而知。 澎湃的能量游走在千足虫身躯每一个角落，汇入成百上千根触足，触足蠕动口器一般的獠牙，睁开一只只黑色魔眼。 望着手握圣枪而来的蕾娜塔，千眼魔不予理会，天使因为保护神职人员，圣力所剩无几，放着不管也无所谓。 反倒是灼海下方藏着的蝙蝠魔，说什么都不能让其好过。 刚出生，刚成为领主就学会了权柄的使用方式，足见潜力无穷，这要是放着不管，人间岂不是任由蝙蝠魔为非作歹。 千眼魔恼恨至极，他费尽千辛万苦降临人间是为了征服人间和地狱，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送温暖帮助别人。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上千黑色魔眼射出黑光，死亡射线交错分割，大网凌空铺开，阻挡蕾娜塔的同时，一步步削弱周边空间的稳定性。 他要毁了熔岩领土，炸开地狱之门拉着蝙蝠魔一起下地狱！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狱之门开启 密密麻麻的死亡射线横扫天空大地，剥落镜面般破碎的空间。 随着空间持续崩溃，熔岩领土越发不稳定起来，狂躁的岩浆洪流一次次冲击天空，一张张熔岩变化的巨手欲要擒住千足虫，送上温暖的拥抱再将其从高空狠狠扯下来。 死亡射线汇聚，斩断熔岩大手。 韦恩的思维受到压制，无法动用全部的领主权限，仅凭摸索出来的小技巧和千眼魔对抗。 他觉得自己不行，千眼魔可不这么认为，坚信蝙蝠魔天赋异禀，生来就是干魔王的好材料。 留在人间随便发育几年，反攻地狱必会强势崛起。 再一想，是自己亲手将蝙蝠魔推到了魔王的高度，千眼魔恨意更浓，打定主意要将蝙蝠魔拖入地狱，绝不能给其在人间猥琐发育的机会。 至于下了地狱，蝙蝠魔是否能崛起，千眼魔毫不担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地狱太难了，他一个老魔鬼都混得格外挣扎，蝙蝠魔一个新来的萌新，凭什么能混出名堂？ 就凭他天赋好？ 笑死，谁还不是个天才！ 等着被魅魔吸干吧！ 千眼魔将九成的注意力放在蝙蝠魔身上，同时积蓄力量准备第二次自爆，蕾娜塔压力骤减，顺利来到了地狱之门前方。 黑暗漩涡混混沌沌，只需一次强势冲击，便可从人间打通去往地狱的大门。 地狱之门一旦开启，大概率会吸引某個魔鬼降临人间。 虽然也有相安无事的可能，但蕾娜塔不敢去赌，做出最坏的推测，千眼魔还有计划，地狱之门后方，魔王亲率大军等待进入人间。 事不宜迟，蕾娜塔散去手中圣枪，脚踏魔法阵立在半空，背后圣洁的羽翼片片散落，化作十余条锁链，深入黑暗雾气，阻挡了混沌漩涡的逆向转动。 只上锁链还不够，她要给这扇大门加把锁！ “冈瑟，念出黄金律，让我的圣力再降临一些。” 蕾娜塔缓缓开口，通过黄金律圣经，将自己的声音传入契约者，也就是冈瑟耳中。 天使是神的仆人，神职人员也是神的仆人，同样都是仆人，天使因为距离神更近，地位远高于神职人员。 可一旦某位神职人员持有黄金律，双方的地位就会发生变化。 如冈瑟，他持有黄金律圣经，可以召唤天使降临人间并发号施令，天使无法违抗黄金律也就无法违抗他的命令。 从这个角度，冈瑟的地位要高于天使。 反之，持有黄金律的神职人员在天使眼中是工具人，必要的时候，天使可以通过牺牲工具人，让自己在人间的能力达到最强状态。 冈瑟没有拒绝，强忍着思维干涸的头晕目眩，一字一句念起了黄金律。 因为全部的精力都投入黄金律，冈瑟不得不收起背后的光翼，在高温燥热硫磺气息刺鼻的环境下，全靠阿特利保护才没有瞬间干枯。 见大主教准备牺牲自己，阿特利格外不忍，将自己的魔力送入对方体内，减缓对方遭受的痛苦。 可惜冈瑟缺的不是魔力，阿特利给再多也是无用。 镜头回到韦恩这边，为了阻挡千眼魔损人不利己的自爆行为，驾驶蝙蝠魔飞上高空。 长尾卷着坚不可摧的祭坛，振翅穿梭于密集的死亡射线大网，身躯灵活到不可思议，速度更是一骑绝尘，而且越来越快。 领主的权柄一点点觉醒，令千眼魔更加忌惮，说什么都要让蝙蝠魔跟自己一起下地狱。 上千魔眼一同看向蝙蝠魔，死亡射线汇聚一处，粗大的光柱轰隆撞碎空间，携带难以想象的破坏力撞向蝙蝠魔。 来得好！ 韦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振翅悬于半空，甩动长尾将祭坛投掷出去。 长尾看似纤细实则力量惊人，被锁喉的天使可以证明，那一刻，她差点留下脑袋，脖子以下振翅远走。 祭坛炮弹一般飞向高空，凌空碰撞死亡光柱，祭坛被彻底粉碎的同时，死亡光柱也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 千眼魔愣了一下，这祭坛…… 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高级，绝非转生的道具那么简单。 韦恩也不明白，但他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完全没放在心上，振翅加速，一个闪烁跳跃来到千眼魔头顶。 他双手高举，以领主之名号令整个领地臣服，气流旋动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躁动的空气中，一柄长度超过千米的熔岩大剑被从灼海搬了过来。 重剑两侧没有开封，更像是一根红色长鞭，随着蝙蝠魔双手猛地落下，熔岩大剑破开空气轰隆作响，携带无边重势砸落在千足虫背部。 接触的瞬间，黑色角质甲壳滚烫烧红，刺鼻的恶臭在高温高热下飞快蔓延至四面八方。 千足虫扭动身躯，发出刺耳尖啸，一截身躯融化烧断，当空向着灼海坠落下去。 这截身躯占据了千足虫体长三分之一，半空中溃散重组，被千眼魔的思维重新塑形。 半人半虫的巨大身躯踏在半空，下半身，上百条触足摩擦空气，发出令人恶寒的窸窸窣窣声响。 上半身，胸腹位置触足颤动，黑雾环绕的头颅不断闪烁着一双双红目。 千眼魔双手凝聚黑暗弯刀，对着蝙蝠魔劈砍而下，体型巨大，两柄黑暗弯刀亦有百米之长。 蝙蝠魔振翅远退，双手扬起红色灼海，没能按照预想中淹没千眼魔，变化浑身流淌红色泥水的巨人，举拳朝千眼魔砸了过去。 黑暗弯刀轻易斩下熔岩巨人的两条手臂，但扑面而来的岩浆浪潮则让千眼魔无比狼狈，思维被炙烤，灵魂仿佛被架在火上烧烤一样剧痛难忍。 半人半虫的怪物嘶吼一声，挥舞黑色弯刀拉开黑烟大幕，岩浆前仆后继附着其上，将黑幕烧得滚烫通红。 红色大手撕开黑幕，熔岩巨人朝着千眼魔扑了过去。 千眼魔再次挥舞黑暗弯刀，落至半空，被熔岩巨人双手擒住。 能量碰撞，轰鸣声震荡不休，二者周边的空间已是摇摇欲坠。 蝙蝠魔不慌不忙操控熔岩巨人，随其六道金眸绽放凶光，扣住黑暗弯刀的熔岩大手骤然发力，于无声之中将两柄长达百米的黑暗弯刀捏了个粉碎。 他的能力又变强了！ 他怎么会学得这么快？ 在千眼魔脸色大变之中，熔岩巨人舍身飞扑，双臂扬起便是一个熊抱，将半人半虫的怪物压在身上，双双坠落下方的红色灼海。 轰隆一声灼流四溅，惨叫声回荡在天际。 解决了三分之一的千足虫，韦恩操控蝙蝠魔振翅来到高空，瞄了眼封锁地狱之门还上了一把锁的天使，单手扬起，两条粗壮的熔岩巨兽升空，一前一后嵌住了千足虫。 呲呲的气流声炸开，千足虫火了，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黑变红。 “下地狱去吧！” 韦恩单手压下，熔岩大手压着不停扭动千足虫砸向岩浆大海。 滚烫的洪流泼洒四面八方，将千眼魔的思维全部封锁在岩浆之中，无处可逃，等待最后的凋零。 熔岩下方，千眼魔凄厉惨叫，亲眼看着蝙蝠魔飞速成长，在灵魂灼烧的痛意下，嫉妒憎恨达到了极点。 原本他计划保留全部灵魂，带着大半思维返回地狱，所以一直在做准备工作，思维自爆迟迟没有开始。 现在不会了，思维可以不要，灵魂也可以放弃，今天他放弃一切也要将蝙蝠魔拉下地狱。 四散的思维以灵魂为中心飞快收缩，韦恩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妙，急忙扇动蝠翼，一头潜入了下方的熔岩大海。 黏稠的灼流以他为中心靠拢，硬化为坚韧山石大地。 蕾娜塔亦察觉到了下方的动静，咬了咬牙，主动离开降临的肉体，将其送至阿特利、冈瑟身边。 思维通过空间裂缝联系外界，找到圣保罗大教堂的位置，眸光贯穿通道，将三人丢了进去。 没有蕾娜塔的圣灵体质承载，天使的思维受到天堂招引，飞快散去，她极力抗拒着招引，立于封印之前死守不退，以最后的力量阻挡地狱之门开启。 轰！ 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插地狱之门所在的方向。 黑色的半圆球体在灼海中缓缓膨胀，起初速度并不快，随着空间彻底坍塌，整个熔岩领土镜面一般破碎，陡然间膨胀了千倍、万倍。 嗡嗡嗡———— 恐怖的能量漩涡纵横涤荡，随着冲击波散开，能量洪流碾压过境，滚滚音浪爆炸的声音响彻一片，破碎的空间如水面一般扭曲，荡开一圈圈涟漪。 时间停滞刹那！ 时间流速重归正常的一瞬间，红色灼海逆流腾空，在恐怖的能量冲刷下粉碎，固化的红色大陆翻滚涌动，大片大片的土石被掀翻在高空。 那抹直指地狱之门的黑色光柱膨胀到了极点，一路贯穿天使的虚影，撕碎门锁和链条，插入地狱之门深处。 黑暗漩涡逆行，黑色雷霆扫荡而下。 黑暗的光芒吞没红色，扭曲的深处一道门户缓缓开启，天使试图阻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地狱之门正式开启。 一股宏大的力量从地狱之门涌出，锁定熔岩领土，摧毁千眼魔自爆的余波，随着这股力量牵引，整个熔岩领土化作碎片朝地狱之门飞了过去。 “这是……” 天使愣了一下，地狱之门开启的结果比她预想中好了一万倍，没有魔王降临，甚至连个路过的使魔都没有。 不只如此，还将驻留在人间的地狱领土拉了回去。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划掉）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虽然过程曲折，还有些看不懂，但结果是好的，天使心满意足，响应天堂的招引便要离去。 但首先！ 天使虚影转身，望着深深埋藏在大地深处的蝙蝠魔，千眼魔已经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了代价，这头不知名的新魔鬼也不例外。 她剩下的力量不多，无法驱除蝙蝠魔，但趁这个机会，送其回归地狱还是可以的。 在身形消失之前，天使虚影投下一柄圣枪。 “去吧，这是最后的圣力了！” 话音落下，天使的身影消失不见，圣枪迎风暴涨，撕裂扭曲的空间降临红色大地，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韦恩头顶。 光芒绽放，大地轰隆破碎，韦恩躲开了千眼魔的自爆，没有躲开天使的最后一击。 地狱之门形如黑洞，无数灼流腾空而起，大片大片破碎的红色山石紧随其后，这片领土以不可逆转的趋势回归地狱。 蝙蝠魔振翅立于半空，艰难抵挡可怕的吸引力，他越是想要远离，这股引力就越是可怕，拉扯到最后，蝙蝠魔的躯体随空间完成了视觉上的扭曲。 韦恩急忙呼唤尤利亚前来救驾，周边空间破碎，裂缝四处都是，忠诚的亡灵战马跳出空间裂缝，来到了主人身边。 啪叽！ 亡灵战马一屁股撞在蝙蝠魔身上，一步没前进，距离地狱之门反倒更近了。 “尤利亚，你在干什么？”韦恩大怒。 “主人，这里的空间非常不稳定，我无法跳出去。” 尤利亚虽然奇怪主人又变了个模样，但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艰难撑起传送门，试图送韦恩离开。 引力越来越强，韦恩不受控制向地狱之门飞去，他抓住尤利亚的马尾辫，后者则一口咬住传送门边缘。 在狂暴的引力作用下，蝙蝠魔的躯体一点点剥离，最后，只剩一条长尾卷在韦恩腿上。 熔岩领土全部被地狱之门吞下，但地狱之门并没有就此停手的意思，将全部的引力作用在蝙蝠魔身上，拖拽之下，连传送门的空间都向后移动了起来。 “主人……” 尤利亚艰难开口，她要坚持不住了。 后面是地狱，前面是人间。 生死之际，韦恩压下贪念，操控蝙蝠魔松开长尾。 尤利亚压力大减，四蹄踏空而行，带着韦恩一跃冲入传送门。 韦恩一脸不舍看向蝙蝠魔，后者拼命扇动双翼试图朝他靠拢，敌不过地狱之门的引力，远去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的分身……” 韦恩伸出手去捞，抓了一团空气，眼巴巴对视着大眼珠子，颇有一种生离死别，孩子远走他乡的悲恸。 传送门闭合，韦恩眼前一黑，蝙蝠魔的身影跟着消失不见。 “啥也没捞着，还赔了个分身……” “四舍五入，除了守护正义什么都没有……” “我记住你了，那个平胸天使！” 韦恩捶胸顿足，何时吃过这等大亏，发誓三十年后，卷泰姆河水淹天堂西大门，让平胸付出代价。 ———— 地狱之门吞下蝙蝠魔和全部熔岩领土，黑色漩涡收拢，雷霆散去，不再产生引力。 而这处位于地下的空间则因支离破碎，缓缓消失不见。 并非彻底消失，转移到了伦丹的另一个位置。 蝙蝠魔跌跌撞撞，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片恢弘无比的世界映入七颗眼睛。 他仿佛置身于星空宇宙，下方是支离破碎的大陆，七块大陆面积较大，中间接壤数十条岛链。 大陆传来诱人的香气，令他不禁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投身其中。 就在这时，一声呢喃在耳边响起。 “新来的，你想进入哪位魔王的领地？” 蝙蝠魔四下看去，没有找到说话的人，充满魔力的声音再次响起，拨动他心中的欲望，让他下意识回答：“贪欲之主！” “贪婪……” 那道声音沉吟了片刻，按照蝙蝠魔心中所想，将其投入了贪欲之主……隔壁色欲之主所在的领土。 “新生儿，让我期待一下，你的出生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 ———— 九千字，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八章 当晚就吹了 阿特利、冈瑟活着返回圣保罗大教堂，因为天使亲自开门，战术小队返回大教堂的时候，发现两位领导已经先到了。 阿特利力战而竭，冈瑟捡回半条命，两位领导的情况都不是很好。 蕾娜塔例外，天使对圣灵体质的拥有者非常照顾，少女除了脖子有些不适，其他方面一切正常。 两位黄金法师返回大教堂的消息传开，伦丹的其他势力先后寻找地狱之门，确定魔鬼是否被驱逐干净。 如自由法师联盟，第一时间奔赴案发现场，带队的是奥布。 祭坛被毁、熔岩领土被地狱回收、地狱之门关闭…… 位于伦丹地下深处的神秘空间消失，奥布一无所获，在报告上打了个问号，千眼魔的确消失了，出于谨慎考虑，不能武断认为对方被赶回了地狱。 千眼魔降临一事仍需要继续调查。 鸡飞狗跳.jpg ———— 9月25日。 兰道庄园，基地。 场中哼哼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由于希菲在场边看着，打斗中的二人很讲武德，点到为止，一次抱摔都没有发生。 半小时后，最后一场对练课程结束。 希菲好奇看着韦恩：“怎么回事，最近几天你似乎没什么精神？” 维罗妮卡点点头，她也发现了，这几天韦恩乖巧老实，对练时手脚干净，不像之前，总会趁她不注意占点便宜。 就很无趣！ 她还指望在社会垃圾身上多学一点人心险恶呢！ 韦恩一脸路不拾遗的遗憾，闻言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最近做了一笔投资，没赚，没赚就是亏，心情有些郁闷。” 何止是亏，简直就是血亏，因为这件事，他最近饭量都涨了不少。 每天都在兰道家大吃特吃，仿佛多吃一点就能把损失弥补回来。 得知韦恩失魂落魄的理由，维罗妮卡撇撇嘴，大小姐没什么金钱概念，不懂投资亏本有什么好难过的。 用兰道先生的话，投资有赚就有亏，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赢家，只要十次投资中有一次盈利，之前九次的亏损都能赚回来。 不能说错，但这是有钱人的投资理念，不适用于一般人，普通人羡慕一下就好，信就成韭菜了。 希菲一听韦恩在为投资烦恼，忍俊不禁道：“别郁闷了，丝袜市场火爆，工厂每天都在加班加点，下个月你就能拿到第一笔分红，你已经靠自己成为大富翁了。” 只出手一次就衣食无忧，你有什么可郁闷的！ 韦恩闻言来了精神，确实，丝袜销售量真的非常火爆，只靠伦丹一个市场就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因为产能问题，丝袜无法满足伦丹市场，也就没法铺开至整個温莎，又因为名声过于响亮，好几家外国公司排队洽谈合作业务。 一袜难求！ 再过一段时间，尤其是战争爆发的那段时间，工厂全力生产军工用品，丝袜的产量会迎来一次断崖式下跌，售价会更加夸张。 届时，泡妞都不用动嘴，男士们带一双丝袜出门，当晚就吹了。 “对练的环节到今天为止，从明天开始，我会传授你们近战格斗的技巧，尤其是你，维罗妮卡，伱已经是白银法师了，对魔力的运用还非常薄弱……” 希菲洋洋洒洒一段话将维罗妮卡贬得一文不值，最后挑了挑眉：“小心点，再这么懈怠下去，很快你就要被韦恩超过了。” 很明显的激将法，但对维罗妮卡效果拔群，瞬间激起了她的斗志，也给韦恩拉了一波仇恨。 韦恩无所谓，还偷偷点了个赞，拉得好，借助这波仇恨，他有一百零八种姿势让女大学生又哭又叫。 “至于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正式教导你白银十字的修炼方法。”希菲说道。 终于要来了！ 韦恩眼前一亮，前几天就该开始了，借助龙血少女的拳头，他的潜力得以全部兑现，生命本质已经不再增长。 打完根基，是时候向上一层发起冲刺了。 但很快，韦恩又变成了一张苦瓜脸，没记错的话，白银十字阶段，魔法师依旧需要通过四元素加强生命本质。 时过境迁，随着不间断地刻苦学习，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魔法学徒了，精通各项基础魔法学理论，对魔法一途有了详细认知。 白银也好，黄金也罢，魔法师的修行关键在于‘平衡’一词。 最初的六芒星，中间阶段的十字，到最后也是最稳定的三角，魔法师每走一步都离不开平衡。 如白银十字星阶段的神、命、空、我，四大属性相辅相成，缺一个都无法达到平衡。 对其他魔法师而言，命，生命本质是最简单的一个环节，随便冥想一下，一天的元素摄取量就达标了。 为了防止走火入魔，甚至还要控制火元素的摄取。 韦恩不同，别人最简单的一环，于他而言难如登天，不是他不努力，而是老乡们成穷鬼，没油水可榨了。 提起这个，韦恩立马想到了薛定谔院长，希望古银币尽快失而复得，回到真正的主人手里。 “还有一件事，我时间有限，传授你们战斗技巧但不能一直陪练，想要进步，还需要你们自己多多努力。” 希菲瞄了二人一眼，提醒道：“之后的对练允许你们还手，不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回合制，注意把握分寸，别再让我看笑话。” 两人乖巧点头，均表示自己会把握好分寸。 ———— 是夜。 韦恩宅，书房。 克莉丝辅导完功课，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见她这副模样，韦恩心头咯噔一声，以为自己即将晋升白银法师的事情暴露了。 “学姐，有什么心事吗？” “谈不上心事，教会布置了一个任务……” 克莉丝脸色一红，难为情道：“最近教会准备在伦丹新建一间图书馆，让我们发动人际关系筹备资金，收入会平分给各位投资人，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能赚吗？” “呃，应该可以。” 忽悠人都这么委婉，铁定是个赔本买卖。 韦恩抬手摸了摸下巴，带着批判性的眼神打量克莉丝，直把后者看得脸红心跳，眼神忽闪忽闪望向别处。 心虚了！ 实锤，是个赔本买卖。 月光教会缺钱，准备拉一波赞助，克莉丝第一时间想到了他，而不是大小姐维罗妮卡，韦恩对此持鼓励态度，不枉他坚持上下学接车，努力没白费。 不过，赚不到钱等于冤大头，他看起来很像韭菜吗？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月光教会要新建图书馆，深入剖析，这里面有大文章。 新建图书馆只是伪装，深意是扩充势力新建据点，月光教会在伦丹已经有了一处据点，再建一处意义不大。 透过表面看本质，与其说扩充势力，更像是一次版本更新。月光教会在伦丹的规模会迎来一次鸟枪换炮，类似自然教会现在的规模，在原有的祭司基础上，空降一位大祭司。 有点意思，难怪月光教会缺钱，说动王室恐怕付出了不小代价。 以韦恩对温莎的了解，王室曾和几家教会签署协约，提升生命联盟的地位打压天父教廷，在多方掣肘的局面下，保证了王室的绝对统治权。 发生了什么事，王室为什么同意月光教会扩张，和千眼魔的降临有关吗？ 韦恩想了很多，最后点点头：“学姐你都开口了，我岂能让你失望，开个价，要多少？” “呃……” 克莉丝扭扭捏捏，小声道：“虽然可能会赚钱，但也有赔钱的风险，韦恩，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好姑娘，哪有你这么拉赞助的。 也就是我，遇到色鬼肯定趁机提一些下流的要求，最后把你骗到流产！ 韦恩眉头一挑：“赚不赚无所谓，你每晚都帮我辅导功课，说起来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冲咱俩的交情，赔本了我也愿意。” 说起辅导课，克莉丝不得不吐槽几句，感觉自己讲述的魔法基础理论，韦恩一学就会，触类旁通还能举一反三，每次摸底考试都是满分。 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她的辅导课，韦恩也会？ 有求于人的情况下，不能拆穿对方的小心思，而且韦恩家的小点心真的很美味，管家说话又好听，她超喜欢这里的氛围，无拘无束比待在教会轻松多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学姐你回去问问，新建据点，不，新建图书馆还差多少资金，如果不多的话，我愿意投资，反正也亏不了多少。”韦恩仗义说道。 克莉丝张张嘴：“你既然知道会亏，那还是别投了，我去学校问问，或许那边有人……” “大可不必，万一遇到色鬼怎么办？” 韦恩大手一挥：“之前欠了学姐很多人情，比如你帮我打开了魔法世界的大门，比如你每天辅导功课，再比如丝袜的产品监管，背后都有你的付出，给个机会，让我亏一点吧。” 克莉丝想了想，貌似的确有点道理，那就……亏一点？ “对了，一提到产品监控，我最近突然想到了一套新的服装设计，针对办公室职场女性，希望你能做我的设计模特。”韦恩拿出纸笔，勾勾画画。 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装短裙，大方得体，时尚有型，轻松展现女性的自信魅力，适用于一切场合。 在当下这个时代，肯定能引领时尚潮流。 克莉丝看了一会儿，指着黑色短裙，惊讶道：“会不会太短了，都没到膝盖。” 何止是没到膝盖，分明只遮住了屁股，是一件搭配黑丝就能形成绝杀的包臀裙。 “这是设计不可省略的一个环节，你觉得没用，我觉得也没用，我们要讲究科学，不能理所当然，只有看到模特身上的成品，才能确定短裙最终的长度。”韦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严肃的模样仿佛在守护正义。 克莉丝眯着眼睛看向韦恩，抬手在设计图上加了两道黑线，让短裙勉强摸到了膝盖。 不能再短了，不然羞耻心受不了！ 韦恩点点头，最终的成品他心里有数，裙摆肯定会超过膝盖。画一件包臀裙出来，无非是用了那套开窗理论，让克莉丝自己折中罢了。 裙子的长短不重要，甚至裙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就有二，他有模特了。 “学姐，你站着别动，我量一下腰围和臀围，这两天就把样品做出来。” “……” ———— 商业街，韦恩侦探社。 对面的黎明侦探社依旧生意火爆，死亡信徒们才是标准的不赚钱，为了死亡公平公正的信仰得以深入人心，一个个忙得头发都掉光了。 “在这里开一家假发店，生意肯定火爆。” 韦恩停下轿车，上午去剑河郡打卡，下午去兰道庄园学魔法，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侦探社转一圈，一天天的，可把他充实坏了。 “赚钱真难！” 韦恩下车关门，刚走没几步便察觉到了一股色眯眯的目光，从背后射来，角度非常下流，害得他菊部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人在温莎，谨防背后偷袭。 韦恩转身看去，出乎意料，色眯眯视线的主人并不是秃头基佬，而是身高腿长的大美女。 “莫娜侦探，你跟我后面干什么？”韦恩黑着脸道。 “咦，老板，是你？” 莫娜惊讶一声，光顾着看屁股，没留意背影是谁。 “就算不是我，你也不能……淑女的矜持呢，你这样，算了，下次注意点吧。” 韦恩板着脸训斥员工，怪他，莫娜觉醒奇怪的癖好，他多少要付一点责任。 抛开事实不谈，教廷那边必须负主要责任，这都多少天了，为什么不给卧底安排一次心理辅导？ 莫娜见自己锁定目标，查到了老板屁股上，尴尬到险些用脚抠出一座大教堂，原地讪笑，苍白无力解释了两句。 ‘布鲁斯’失踪，至今音讯全无，教廷放弃了搜救工作，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问就是思维还在，人没死，再问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莫娜非常崇拜布鲁斯，要不是他卧底在魔鬼身边，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向外传递情报，教廷驱逐千眼魔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有且极有可能，魔鬼打开地狱之门，伦丹生灵涂炭，上百万人付出生命代价。 莫娜想知道布鲁斯是谁，英雄不该籍籍无名，不该长埋于历史的真相，或许布鲁斯不在乎，但她想对对方说一声谢谢。 这是英雄应得的！ 莫娜手头上情报有限，唯一确定布鲁斯身份的方法是屁股，她将这份手感刻进了灵魂，自信只要捏一下就能找到英雄。 伦丹现有人口超过六百万，只算一半，男性也有三百万，人海茫茫，她不可能挨个试手感，只能先目测，然后再找准机会下手。 她觉得韦恩的屁股很像，至少看起来挺翘的。 “下次别做这么无聊的事，给人看到了，影响侦探社风评。”韦恩又训斥了两句，转身……让莫娜走在前面。 走进办公室，韦恩查了查最近的考勤，快一个月了，韦斯利还没找到富豪家的狗儿子。 “一条狗都找不到，还好意思自称名侦探……” 韦恩嘀咕一声，他相信韦斯利的业务能力，连韦斯利都找到，委托极有可能牵扯神秘事件。 想了想，韦恩叫来莫娜，将这份委托交由她处理。 “尽快解决，是死是活务必给客户一个说法。”韦恩吩咐道：“韦斯利已经调查很久了，直接询问对方。” 莫娜点点头，抱着委托档案离开。 关于失踪的宠物犬，她多少有些猜测，前段时间战术小队在千眼魔的巢穴斩杀魔法生命，大部分魔法生命在改造前是游荡在大街小巷的流浪犬，由杰里夫的黑袍小弟们抓捕而来。 “这份委托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莫娜微微低头，眼镜闪过一道光芒，她调查韦恩的身份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兰道庄园。 希菲向女儿和学生传授格斗技巧，她曾担任自然教会在帕里斯的手术刀机构首领，非常擅长调教学员。 所谓的手术刀机构，即外科手术般的精准打击，全员精英，战斗在第一线，自然教会的每一个分区都设有手术刀机构。 伦丹的手术刀机构被黑暗骑士打残了，目前青红不接，虽然被希菲牢牢掌握在手中，但即战力堪忧，远没有之前的风采，还不够黑暗骑士冲一波的。 言归正传，希菲因为自身血脉独特，格斗技巧都是用敌人的血换来的，她所谓的近身格斗，除了搏击技巧还牵扯到血脉运用、魔力运用以及信仰魔法。 除了同样持有龙血的维罗妮卡，生命本质夸张的韦恩，其他人学习并用于实战，只有死路一条。 希菲简单讲述了一下以后的课程，言传身教开始指点维罗妮卡，几次近身格斗轻松获胜，狠狠摧残了维罗妮卡骄傲的自尊心。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轮到韦恩的时候，希菲没有直接上手，先教导了韦恩如何修炼白银十字。 白银十字的四大要点由六芒星融合或拆分而来，只有魔法师彻底平衡六芒星才能修行，韦恩已经结束了这个阶段，接下来就是融合土、火、水、风四元素，组合成白银十字中的‘命’。 “白银十字，神、命、空、我……” “生命本质的重要性你已经清楚，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从空、我中拆分‘神’有一定风险，等你成功融合出‘命’才能最大程度降低风险，这门课程放在以后再学。” 希菲的教导方式一步一個脚印，主打一个稳妥，并希望维罗妮卡和韦恩也和她一样，不要刻意追求速度，打好根基顺其自然才是王道。 否则，只知道追求力量而不是重视自身，迟早会堕落为黑魔法师。 “你已经掌握了平衡，融合的方法在于亲近自然，约束你的思维，放空你的意识，让自然来引导你体内的土、火、水、风。” 希菲铺开一张画布，上面描绘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亲近自然非常困难，即便是黄金法师也很难得到大自然的回应，在修炼的过程中必须要借助魔法阵加强我们的感知……” “但与此同时，我们的思维又会极度活跃，会取代自然成为主导因素，严重干扰了生命本质的融合。” 希菲说了很多，细致到每一个细节，即便是没有学过魔法基础学的小白也能听懂。 韦恩边听边点头，因为六芒星成为一体，融合生命本质的时候，空、我必然会对此产生影响，此时要屏蔽这两个因素，让生命本质彻底独立在外。 在没有外力辅助的情况下，生命本质无法超然蜕变，需要亲近自然，学习自然界中土、火、水、风稳定共存的模式。 和自然交流是不可能的，超出了魔法界的常识，修炼时必须要借助魔法阵强化感知，以便更好地感应大自然。 又因为感知的强化，思维会异常活跃，反倒增加了融合生命本质的难度。 按照韦恩的理解，脑袋空空的人更容易通关，想得越多难度越大，越难听到自然的声音。 有一说一，这个操作他很早之前就在尝试了，和自然交流一直是他的小目标。 “伱先尝试一下，第一次肯定会失败，重在参与，就当积累经验了。”希菲微笑道。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她相信自己的学生不会轻言放弃，最多一个月就能听到大自然的声音，最迟两个月，便可以在大自然的帮助下成功融合土火水风。 这是一个非常夸张的修行效率，但她相信自己的学生可以做到。 维罗妮卡轻哼一声，这一关卡了她足足半年，希望韦恩早点赶上来，不然对练时会很无聊。 “好的，我先试一下。” 韦恩点点头，盘膝坐在魔法阵图中央，站着也行，但他坚持认为这个姿势更有修炼的感觉。 随着魔力输入，阵图渐渐绽开淡蓝色光芒，他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 “别看了，我继续教你格斗技巧。” 希菲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以防打扰到韦恩。 韦恩这边，盘膝而坐的瞬间，放空思维和大自然聊天。 如坠云端，仰望浩渺无际的星辰宇宙，每一次呼吸都静得可以听到心跳，每一次呼吸都缓缓融入上方的宇宙。 活力注入四肢百骸，驱散所有的负面情绪，放空一切，感觉自己越来越轻，直到自己和宇宙彻底相融，自身存在消失但又无处不在。 这个过程韦恩并不陌生，很早之前就掌握了，没有魔法阵帮助也能听到大自然的声音。 模模糊糊，听不太清楚，只知道对方是个话痨。 通过魔法阵强化感知，韦恩这一次听得非常清楚，风的呼吸、水的宁静、大地的心跳，火焰穿梭其中为世界注入活力，如同一根指挥棒，将所有的声音糅合一处，共同谱写大自然的交响乐。 这是生命的律动！ 韦恩的身上亮起朦胧光芒，土黄、金红、湛蓝、青绿，伴随着生命的律动缓缓靠拢在一起。 ∑(_)o;) “……”x2 不远处，希菲和维罗妮卡同时停下，惊愕转身朝韦恩看了过去。 “咕嘟！”x2 维罗妮卡小嘴张成o形，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母亲，他好像成……” “不要说话，会打扰他。” 希菲双目放光，原来这就是原生体血脉的天赋，不愧是神的孩子，大自然都对他格外宠溺。 什么嘛，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 维罗妮卡撅起嘴，看着看着，小嘴又张成了o形。 韦恩不仅在第一时间和自然取得了沟通，生命本质的融合也极为顺利，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一分钟他就成了。 为什么一个社会垃圾的心思会这么纯净，自然的眼睛瞎了吗？ 难道日记是故意逗她玩的？ 维罗妮卡陷入了对人生的质疑，她花了一年时间，社会垃圾只用了一分钟，一年有五十万分钟，四舍五入下来，她只有社会垃圾的五十万分之一。 维罗妮卡脑补了未来，社会垃圾一拳打过来，她抱头蹲在地上嘤嘤嘤，活得像个薇莉。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凉气，没时间震惊了，她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用来变强。 “母亲，我们开始……” “别说话！” “……” 维罗妮卡抬手捂胸，太痛了，只觉心脏中了一箭。 一分钟后，韦恩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不确定道：“老师，我似乎成了？” “没错，你成功了。” 希菲一脸激动，上前按住韦恩的肩膀：“按照正常魔法师的天赋，这个过程大概要三分钟，你能在一分钟内完成，证明你的确是个天才，但不能骄傲，你只比平均速度快了两分钟而已。” 维罗妮卡嘴角抽抽，希望母亲控制一下表情再说瞎话，实在没有说谎的天赋，可以看看社会垃圾的日记，多看几章就会了。 韦恩亦是嘴角抽抽，太假了，维罗妮卡都骗不到，严肃脸道：“原来我只比平均速度快了两分钟，非常感谢您的提醒，不然我肯定会飘上天。”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希菲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以至于暴露了真相，握拳轻咳一声揭过了这茬。 怎么可能，懒得继续演，更激动了。 “坐好别动，姐姐看看。” “我也要看看！” 韦恩高举双手，被两个金发脑袋凑在跟前，那跃跃欲试的眼神，仿佛要当场将他拆成零件仔细研究。 半晌后，希菲散去眼中的绿芒，拍开维罗妮卡捏在韦恩脸上的小爪子：“别捣乱，还有，韦恩的事情不要在外面乱说，有人问起来，就说我用了特殊的办法强行拔高了他的修行境界，明白了吗？” 维罗妮卡点点头，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薇莉和克莉丝也不会。 “韦恩，你太优秀了……” 希菲看着一脸天真的学生，患得患失，压力很大，她怕自己耽误了韦恩，又怕后者被别的教会抢走。 可能性很大，韦恩是她从月光教会手里抢来的，有过一次成功案例。 “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都非常低调。” “很难，以你的天赋，低调不了多久。” 希菲表示无法苟同，按照她的计划，学生会在圣子/女报名截止前成为白银法师，达到报名的最低要求，继而一鸣惊人成为最靓的那个仔。 现在看来，是她复杂了，还报什么名啊，女神都内定了！ 以防学生被抢走，希菲决定尽快传授信仰魔法，等韦恩的魔力染成绿色，戳上自然女神的印记，其他人想抢都抢不走。 “也不对……” 即便盖上自然女神的章，生命联盟另外两家教会也能操作，白银阶段要接触生命魔法，太阳、月光的信仰魔法是绕不过的坎。 而且还有万恶的自由法师联盟！ 希菲皱着眉患得患失，维罗妮卡抓住机会，抬手朝韦恩脸上戳了戳，对珍稀动物异常好奇。 韦恩不甘示弱，抬手捏了回去。 等希菲回过神的时候，学生和女儿相互掐脸，谁都不愿第一个松手。 我还没走呢！ 希菲翻翻白眼，挥手隔开两人：“韦恩，你体内的六芒星目前还没有变化，是因为另外‘神’还没有被你从空、我二者中拆分出来，这个过程非常考验天……嗯，对你没什么难度，随便学学就好了。” 韦恩：“……” 什么叫随便学学，亏你还是老师，哪有这么随意的。 “你的生命本质已经成型，最近几天静下心来稳定一下，试着捕获四元素强化，以你的元素亲和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能是错觉，韦恩感觉老师被打击到了，说话长吁短叹，一点动力都没有。 同样被打击到的还有维罗妮卡，嘴硬，不说罢了。 心情很复杂，希望韦恩过得好，但又不想韦恩过得比她还好，一口气梭哈，赌韦恩在拆分空、我的时候碰壁。 否则的话，她以后只配嘤嘤嘤了。 立刻，马上，以后除了追更日记，剩下的时间她都要拿来修炼。 ———— 伦丹，市郊。 夕阳西下，金黄色余晖洒在密林层叠交错之处，微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金色光芒仿佛在其中跳跃。 这片山林属于私人领地，山间溪流不远处，修建了一座两层别墅。 没有进出的车道，主人家并不喜欢外人造访。 别墅深处，思维劈开的黑暗地带，一尊神像静静悬浮，半人半虫，地狱的魔鬼千眼魔。 千眼魔的降临失败了，损失了大量思维和部分灵魂，成了最新的地狱笑话。 和他相识的盟友纷纷笑得嘴歪眼斜，笑完之后，盟友们齐刷刷伸出了援助之手。 你伤势这么重，地盘肯定会被其他魔鬼抢走，好在问题不大，兄弟们挺你，暂时帮你保管一部分领土，等你伤好了再还给你。 放手，劝你不要不知好歹，自家兄弟还能骗你不成，拿来吧你！ 地狱那边，千眼魔的窘境暂且不论，人间这边，他虽然降临失败，但仍有两份思维得以存在。 一份被教廷收藏封印，置于黄金律圣经，被天使们强势围观。 另一份，被达成交易的自由法师带走，封印之后成了眼前这尊雕像。 乍一看，千眼魔身陷囹圄颜面扫地，还不如死了痛快，但他本人丝毫不慌，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存在即真理！ 他的思维被封印了不假，但不代表他永远无法离开，自由法师既然选择了合作，他就有办法引导对方的欲望，从而令对方沦为自己的傀儡。 魔鬼最擅长做生意了。 黑暗地带边缘，一道身影踏步而来，白胡子老者身披法袍，头戴三角魔法帽，手握一根木质法杖。 奥布！ 奥布的名字很长，忽略中间部分，可以简称为奥布·温莎！ 作为王室成员，奥布以前也不姓温莎。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家族作为自己的姓氏，直到二十年前，王室正式统一姓氏，他才改姓温莎。 至于以前的姓氏，奥布的血统很复杂，出自十四位郁金香家族之一。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会过段时间再来找我？”伴随着一阵浅笑，千眼魔的雕像发出声音。 笑声让奥布直皱眉，不悦道：“不要误会，留你下来是为了研究地狱，我没有和你交易的打算。” “一开始都这么说。” 千眼魔很是得意：“你是个聪明人，和那两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傻瓜不一样，无须隐藏你的欲望，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在地狱的领土！” 奥布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就把千眼魔说迷糊了，后者半晌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你不想进入女神的神国，不屑侍奉她们，所以才一直不愿离开神选大陆，可以，这非常自由。” 奥布没有说话，他的确有这种想法，他给王室当了一辈子狗，卖了一辈子命，不想以后继续走老路。 哪怕他的新主人是神！ “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你的想法是对的，没错，地狱对应天堂，也是一处神国。七大魔王掌控着最高权力，他们一直没有分出胜负，也就没有所谓的……” “神！” 千眼魔阴仄仄笑道，疯狂的人类，这份傲慢自大必将为他所用。 我一定会回来的！ “桀桀桀桀————” 第一百四十章 如果你感觉到负重前行，一定是有人骑着你岁月静好 9月28日。 兰道庄园，书房。 这里要说明一下，兰道家族有很多书房，抛开大屋不谈，维罗妮卡的专属别墅就有三个书房。 正在动工的韦恩少爷专属别墅也有三个书房。 贵族家里规矩很多，合订圣经那么厚，以书房为例，这么多书房是有讲究的，不是单纯为了炫富。 也不是因为家里房间太多，不多整几个书房，空房间无法安置。 如果将书房视作会客室，不同规格的书房对应不同级别的客人，陌生人、普通朋友、合作伙伴、好友、死党、贵宾，管家会根据客人的身份将其领入对应的书房。 老爷和夫人拥有除会客室以外的独立书房，贵宾也进不来，一般用于家族成员之间商谈要事。 诸如今天，管家梅根站在夫人的书房门口，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对话。 她偷听一直可以的。 书房内，希菲做贼似的立下隔音结界，还把窗帘拉上了。 韦恩白眼翻翻，外面有老登安插的眼线，老师你这样，没误会也有误会了。 咱把窗帘拉开，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我这有件不能见人的好宝贝，专程给你准备的。”希菲眉头一挑，要给学生一個惊喜。 她以自身的魔力为钥匙，从书房的暗格中取出一个木盒，化妆箱大小，雕刻精美，镶嵌了一颗祖母绿宝石。 韦恩探头，嗅到了机缘的味道。 因为是自家老师，猜测盒子里装着的宝贝不是他多年前遗失的那个，今天很难物归原主。 希菲打开木盒，绿色光芒绽放，把韦恩的脸都照绿了。 就像经典的上菜环节，厨师加的白磷用完了，光芒也就消失了。 绿光渐渐淡化，韦恩看到了木盒中盛放的宝物，相框装裱的一张卡片，巴掌大小，绘制了一棵树冠华美、根系旺盛的大树。 这算什么宝贝，一张卡牌而已。 韦恩不解看向希菲，后者嘴角勾起，颇为自得道：“姐姐从帕里斯带回来的宝物，当初为了得到它，我花了不少力气。” 见韦恩依旧不解，希菲也不猜谜了，直言不讳道：“卡牌是成套的，相传女神亲手锻造而成，珍藏于自然教会总部，后不幸遗失，教会花了好几百年时间都没聚齐。” 所以呢，自然女神还是个牌佬？ 留着五颜六色，有棱有角，一看就很会打牌的发型？ 韦恩心下吐槽，小声道：“老师，这是教会的圣物，私藏真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没人知道就不算私藏。” 希菲毫不亏心，为了得到这张卡牌，她不知道献祭了多少敌人，还给教会，这些人的血不是白流了嘛。 她胸大，韦恩决定信她一回，又因为她是老师，韦恩这个当学生的决定向老师看齐，以后捡到宝贝也留下绝不上交。 希菲真的一点也不亏心，她退出圣女竞选的那几年，惨遭雪藏无人问津，去哪都像个小喽啰，在教会的地位全靠混球丈夫的面子。 傲气如她，发誓要亲手夺回失去的一切，一头扎进手术刀机构，奋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 得到卡牌没有上交也是出于这个心理。 按希菲的意思，教会对她待遇不公在前，她扣留圣物在后，归根结底是教会的错。她没有针对自己的信仰，也不是报复教会，更不是什么小心眼，只是为了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韦恩严肃脸点头，表示老师说得都对，这和女人小心眼无关，是个人都会报复一下。 换他受同样的委屈，扣下圣物都是轻的，他敢假扮魔鬼把教会的仓库搬空。 “你的生命本质已经融合，接下来是拆分空、我凝练成神，和融合生命本质一样，这个过程非常困难，必须要借助外力。” 希菲重申‘神’的重要性，神是信仰，是魔法师的引导者，来自空、我，和魔法师的思维以及学习的知识紧密相连。 普通魔法师拆分空、我凝练成神只需一位前辈在旁引导，但韦恩的血脉太过强大，即便希菲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也不敢打包票全程一点风险没有。 万一孩子长歪了，终生止步于白银，维罗妮卡上哪哭去。 维罗妮卡：会笑。 “你的生命本质过于强大，普通的外力无法拆分你的六芒星，必须要借助圣物。” 希菲严肃交代：“我会帮忙引导，通过圣物中蕴含神力，重组你的空、我，这个过程伱并非旁观者，静下心来好好感悟，六芒星突破白银的阶段非常重要，你或许能领悟到独属于自己的信仰魔法。” 韦恩郑重点头，盘膝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姿势希菲初见颇为古怪，眼下已经见怪不怪，将木盒放在韦恩手上：“握住卡牌，按照我教导你的修炼公式，用魔力冲击空、我，姐姐会引导神力注入你体内，以你的天赋，运气好的话……” 话到一半，希菲没了下文，脸现在还疼着呢，没必要再挨一巴掌。 老师，不用你引导我也能将神力抽过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韦恩对视一眼贪欲之书，后者急不可耐，苍蝇搓手准备饱餐一顿。 韦恩深吸一口气，拾起卡牌握在手中，无形触手卷出，大肆掠夺卡牌中的绿意。 卡片中，似有风儿卷过，唤醒了沉睡的参天巨木。 那些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如同一只只绿色蝴蝶翩然起舞，闪烁翡翠一般的光泽，炫目多姿，美得令人窒息。 冥冥之中，似是有摇曳声缓缓飘出。 希菲愣了一下，韦恩刚握住卡牌，后者就予以了回应，一如恐怖的元素亲和力，神力也对韦恩予以了回应。 女神在上，这小子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希菲连忙摇头，驱散脑海中大不敬的渎神想法，快步来到学生身后，双手压住对方肩膀，辅助对方感应神力。 多少有点帮倒忙！ 贪欲之书吃得正开心，突然发现服务员上菜的速度变慢了，不爽之下，捶桌子拍板凳让韦恩把闲杂人等赶出去。 神tm闲杂人等，她请客，没她哪来这一桌！ 希菲虽然多少有些捣乱的意思，也的确限制了神力的流动，但要是没有她帮倒忙，韦恩今天成不了。 贪欲之书并不是什么都吃，以前吃过的不吃，配菜辅料不吃，它只吃新菜和精华，无用的添加剂看都不看一眼。 “韦恩，不要发呆，按照公式修炼。” 希菲提醒一声，引导韦恩的魔力冲击六芒星，生命本质已经凝聚，无法撼动，庞大的魔力冲击六芒星最后两角空、我。 或许是边缘六边形太过稳定的缘故，这个过程并不顺利，韦恩费了好大力气，第一次冲击失败。 他放下卡牌，让贪欲之书别吃了，肉都吃完了，拿汤汤水水打发叫花子呢！ 贪欲之书消停了下来，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卡牌上的东西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边角料它根本看不上。 “你的生命本质非常稳固，底子打得很牢，第一次失败很正常，如果你学会白银阶段的魔力爆发，刚刚就成功了。” 希菲勉励学生一句，让后者握住卡牌，开始第二次尝试。 效果一般。 卡牌中的好东西都被贪欲之书卷走了，从外表上看，神力还是那些神力，没有丝毫减弱也不影响使用，但对韦恩的六芒星空、我而言，这些边角料都是废物，根本吸引不了它们。 第二次尝试依旧以失败告终。 “成功了，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希菲拍了拍学生的肩膀，鼓励道：“你学得很快，第二次冲击六芒星就打散了空、我，再来几次就能凝聚出神了。” 那恐怕不行。 韦恩不太看好，自己啥情况心里有数，好东西都被贪欲之书卷走了，空、我不会搭理剩下的神力。 按他的情况，圣物中神力最精纯的时候，也就是第一次握住卡牌的时候，成功率最高。 第一次失败，之后不管来多少次都不可能成功！ 贪欲之书：我好了，嗝~~~ 韦恩：() 如果你感觉到负重前行，一定是有人骑着你岁月静好，教练，能不能换个金手指？ 不出韦恩意料，之后的几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哪怕希菲一直鼓励失败是成功之母，让学生不要放弃，依旧无济于事。 成功只能被成功孕育，失败不行，她生不出成功，后妈都算不上。 韦恩一直失败，连续十余次过后，希菲都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了，嘀咕道：“不应该啊，原生体血脉这么夸张吗，圣物都不配当引导的外力？” 希菲皱眉苦思，寻思着去哪找更厉害的圣物。 见老师为自己操碎了心，韦恩深感羞愧，老师做得已经很好了，毛病出在他身上，哪怕再找一个圣物过来，结果只能是贪欲之书吃个痛快。 咦，贪欲之书！ 韦恩眼前一亮，对呀，要什么圣物，不就是自然神力吗，贪欲之书里面多得是。 想到这，他盘膝闭目，对视贪欲之书的大眼珠子，视角切换后，大眼珠子看向一旁稍小的眼球，这颗眼球代表‘自然’，每次贪欲之书吞下和自然有关的神力，这颗眼球都会明亮一分。 随着韦恩的操作，代表‘自然’的小眼珠子绽放光芒，反馈出精纯的自然神力，绿色光芒浸透韦恩的魔力，使他变成人形小绿灯，照得希菲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希菲大惊失色，急忙朝韦恩手中看去，卡牌莹莹绽放绿光，这才双手按住韦恩肩膀，语速飞快道：“之前几次圣物并没有释放全力，机会难得，这次一定能成功。” 韦恩没有听清老师的话，魔力狂暴冲击之下，空、我无法维持稳定，两点光芒溃散成零星光点，在公式的运行下，包裹部分自然神力缓缓成型。 六芒星的光芒在韦恩体内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十字星。 神！ 命！ 空！ 我！ 四大要素各自占据一角，两两对应，十字星周边，原本的六边形外框重组为四边形。 韦恩定睛看去，十字星最闪耀的一点是‘命’、神的光芒紧随其后，空、我则因为被榨干，光芒最为黯淡也最不明显。 “老师，我成……” 韦恩大喜，扭头看向希菲，话到一半就被堵住了。 韦恩：)`) “韦恩，你成功了！” 希菲单臂擒住学生的脑袋，在他头上狠狠揉了揉，发自内心为他高兴。 韦恩感觉还行，对方应该是把他当儿子养的，可他两世为人，三十好几了，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母爱，艰难挣脱了开来。 希菲微微一笑，拍了拍韦恩的肩膀，今天不只学生成了，她这个当老师的也成了。 人在现场，亲眼目睹，学生的魔力已经被染成绿色，只属于自然女神，再也不用担心他被外面的妖艳货色勾引了。 至少黑暗、死亡勾不动了，太阳、月光就…… 希菲刚高兴没一会儿，又开始唏嘘短叹，日防夜防终究是家贼难防，高明的敌人总以队友的形象出现。 对了，还有自由法师联盟！ 希菲按住韦恩开始长篇大论，讲了很多，从太阳、月光教会的黑历史，到自由法师联盟的不做人，反复灌输外面没好人，力求让学生加深印象。 老师，你这种行为叫kfc，是不对的！ 韦恩严肃脸听着，不予丝毫反驳，外面何止没好人，简直遍地邪鬼，好在不怕，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希菲唠叨了一个小时，因为学生天赋太好，说再多都觉得不保险，琢磨着要不要给学生上点工作强度。 只要韦恩待在教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碧池花样再多，见不到人都没辙。 可惜关不得！ 越是天赋好，越应该在外面闯荡，坐办公室只会让人平庸。 希菲头疼拍了拍脑袋，很想将学生带去办公室给自己当助理，无奈分区总部还有芙罗拉虎视眈眈，万一优秀的学生被对方做了标记…… 孩子还小，不用恐怕，肯定会白给。 希菲决定有必要提醒一下，压低声音道：“我在教会有个对头，很早之前就和我不对付，名叫芙罗拉·伊芙琳娜，如果你以后遇到她，切记小心一点，这女人诡计多端，别被她骗了。” “她不是教会的祭祀吗？” 韦恩记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貌似在剑河郡，办公室里下属议论新领导，他当时没插嘴，偷偷搜集了情报。 “她是上一任圣女，退休了。” “老女人啊！” “……” 希菲撇撇嘴，她很喜欢学生的评价，但芙罗拉比她还小一岁，称呼‘有那么一点老的女人’更合适。 …… 修炼出白银十字，代表韦恩成功晋升为白银法师，他没有直观感觉到自身变化，突破后的强大在于感知，仿佛看得更清楚了。 在白银阶段，魔法师对魔力的掌控更为精细，希菲在第一时间教导了韦恩如何通过魔力掩盖自身气息，让别人看不出他当前的修为阶段。 这个非常关键，韦恩拥有隐性魔力，气息掩盖之下，藏匿人群之中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大大增加了偷袭的成功率。 诸如维持、爆发等魔力运用技巧，希菲今天没有教导，一步步来，贪多嚼不烂。 教学完毕，希菲收回卡牌，小心翼翼藏于书房暗格，从书架中取出两本书交给韦恩。 知识！ 韦恩的白银十字星上，代表知识的‘空’灰暗无光，他需要学习大量和信仰魔法相关的知识，以此对应‘神’。 之前已经说了，白银十字的关键在于平衡，四个要素，每一个都不能落下。 韦恩抱着书籍离开，这间书房会向他开放，学完了再换，全部学完了，希菲会从教会往家里搬书。 “韦恩少爷。” 管家梅根幽幽开口，幽灵一样出现在韦恩身后，将一封邀请函递了过去。 “这是？” “老爷的商业聚会，下个月14号，邀请您参加。”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借钱不是目的，建立债务关系才是目的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怀疑梅根把请柬发错人了，没记错的话，奥斯顿从来没主动和他说过话。 突然发邀请函…… 懂了，社会垃圾初衷不改，收购了水泥桶工厂，又要向他这朵小白花下手了！ 待梅根离开后，韦恩一个闪身回到书房，严肃脸将邀请函放在了希菲面前。 “老师，你怎么看？” “？？？” 希菲同样脑门飘过一串问号，将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那你就参加呗，他又不会把你吃了。” 韦恩瞪大眼睛，他是不会，但他手下的大明星会啊！ 见学生这副防备模样，希菲笑着摆摆手：“我也有邀请函，到时姐姐在场，他不敢为难你。” 丝袜市场火爆，希菲名下的服装品牌‘希菲·瓦伦丁’一举打开伦丹市场，成为上流贵妇追捧的时尚标杆。 生产丝袜的工厂，包括尼龙专利都在兰道家族公司旗下，抛开夫妻关系不谈，奥斯顿和希菲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理所当然收到了邀请函。 “所以，这是一次正规的商务聚会？” “不然呢？” “我以为聚会地点在泰姆河边的水泥桶加工厂。”韦恩犀利吐槽。 “不会的，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不敢再为难你。”希菲乐不可支，退后一步围观，这两人斗起来挺有意思的。 “老师，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是正规的，干嘛邀请我？” 韦恩很纳闷，倒不是说正规的不去，而是他和奥斯顿并无生意往来，对方看他一眼都嫌多，没必要在正式场合邀请他出席。 “嗯，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希菲沉吟片刻，笑着说道：“兰道家族人丁凋零，抛开那些无用的远亲，你作为我的学生，是极少数值得信任的人。” 韦恩更加迷糊了，他承认希菲说得很有道理，毕竟兰道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得靠他出力，奥斯顿不会一直和他不对付，迟早要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姑爷。 可放弃得是不是太快了，真的不打算再坚持一下吗？ 如果维罗妮卡孕气一般，这种行为无异于提前三五年举白旗投降。 太快了，海的那边还没投降呢！ 韦恩怀疑此事有诈，以己度人，邀请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希菲信誓旦旦，他不好继续说对方老公的坏话，只能暗自戒备起来。 “对了老师，我这有个情报要送给伱。” 韦恩说道：“前几天侦探社传来的消息，月光教会准备新修一个据点，眼下急缺资金，正在四处找冤大头。” 希菲脸色一沉：“这件事情我知道，已经定下来了，自由法师联盟从中斡旋，给月光教会当了担保人。” 从希菲的脸色不难看出，这件事非常复杂，各方各面牵扯极多，温莎这块大蛋糕又要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了。 自然教会被黑暗骑士重伤，守不住基本盘，十有八九要从他们身上割肉。 “老师，同属生命联盟，应该没问题吧？”韦恩试探了一句。 希菲摇头不语，生命联盟是为了对抗黑暗、死亡的信仰，内部依旧各管各的，表面一团和气，竞争一直存在。 不然，她不会把韦恩从月光教会手里抢过来。 “或许和死亡骑士的出现有关……” 希菲苦笑不已：“再加上黑暗骑士，以及日渐活跃的地狱邪神，王室不想消耗自己的力量，只能放权给教会，恭喜月光教会，他们把握住了难得的机会。” 韦恩听了几句，又多了一個问题：“既然是自由法师联盟从中斡旋，他们干嘛不提供资金，贷款也好啊？” 有句话说得好，借钱不是目的，建立债务关系才是目的。 有了这层关系，自由法师联盟，不，王室很容易就能对月光教会指手画脚。 希菲摇了摇头：“或许是自由法师联盟内部的原因，混乱的信仰注定了联盟内部各有各的心思……” 老师，这和信仰是否混乱无关，你又夹带私货了。 说话前先看看那张卡牌，然后再看看你的圣女好闺蜜，你们的信仰是单一且虔诚的，还不是各有各的心思。 韦恩对大致局势有了一个了解，之后就不感兴趣了，他一个白银法师，随波逐流的小浪花，知道所有内幕又能怎样，徒增烦恼的资格都没有。 ———— 韦恩宅。 韦恩走下轿车，将邀请函递给弗拉，让对方安排日程，记得提醒他14号参加商务聚会。 时间尚早，韦恩抽空和瓦尔基里学习了一下剑术，洗完澡后一个人回到书房。 他一心三用，一边看书充电，一边号召火元素寻找新的老乡据点，一边感应体内的白银十字。 希菲认为白银十字中，神最为重要，和信仰相关，指引魔法师未来的道路； 自由法师薛定谔院长刚好相反，将神排在了白银十字最后，信仰不能单一，否则会影响未来的道路。 韦恩说着不会偏信偏听，但还是忍不住倾向于普朗克的观点，从他自身出发，生命本质太强，在追求平衡的情况下，只上一位女神根本满足不了他。 他预定的自然、太阳、月光三位女神，自然已经有了，太阳也好解决，穿戴过瓦尔基里，贪欲之书储存的太阳神力足够使用，唯独月光…… “也不是不行，和克莉丝建立债务关系，昨晚她连短裙都换了，让她帮忙盗取一件圣物，她应该不会拒绝。” 韦恩摸着下巴，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了。 他假设月光的神力已经到手，三位女神的大腿可以稳稳抱住，而后又从抽屉里取出了黑暗戒指。 普朗克说过，黑暗戒指可以帮助韦恩获得黑暗的信仰，这枚戒指贪欲之书品尝过，加入信仰不成问题。 黑暗戒指都没问题了，死亡骑士的阴影梦魇更容易上手。 贪欲之书上，自然和死亡的两颗小眼球最为闪亮，尤其是死亡，它才是最亮的那颗。 “一次抱五位女神的大腿，能吃得消吗？” 韦恩陷入犹豫，白银十字在于平衡，抱的大腿越多，对应的命、空、我要求越高，尤其是命，不可计数的海量四元素，只是想想他就头皮发麻。 而且，晋升白银法师之后，贪欲之书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消耗的四元素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能吃得消，老乡们吃不消啊！” 韦恩长长叹了口气，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再苦一苦老乡。 信了！ 以五位女神为目标，改天就联系普朗克，让对方把古银币还回来。 确认目标之后，韦恩又看向了代表天堂和地狱的小眼珠子，比如，他是说比如，一口气抱五位女神的大腿，难免会有些阴盛阳衰，要不要借两个糙老爷们中和一下？ 韦恩明知道这种想法不对，老乡们受不了，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都怪贪欲之书，我现在越来越贪心了。” 韦恩强压住欲望，将这个议题延后，先拿到古银币，看看自己的上限在哪，如果还有余力，再加入天堂和地狱也来得及。 说干就干，韦恩拿起电话拨通普朗克院长。 喂，薛定谔吗，你怎么知道我白银了？ 韦恩把电话放了回去，不能打，他突破白银阶段已经很让希菲震惊了，他相信自己的老师，对普朗克就没这么高的信任了。 “还得再等等，下个月14号聚会结束再联系他……” 韦恩揉了揉太阳穴，修行不能停，这半个月不能闲着。他的修炼需要消耗大量资源，一直在伦丹制造元素禁区，难保不会被人找上门罚款。 “是时候对城外的老乡们下手了！” 咚咚咚！ “韦恩，吃饭啦！” 门外传来薇莉活力四射的声音，韦恩回过神，发现自己思考一个半小时，完美错过了今天的接车。 “来了。” 韦恩呼喊一声，收起黑暗戒指，起身离开书桌：“问题应该不大，我都准备借钱了。” …… 晚餐过后，辅导课准点开始。 克莉丝小心翼翼报了个价，10万宪令。 “才10万你就把自己卖了？” 韦恩瞪大眼睛，发现克莉丝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看不起谁呢，我出了名的仗义，你都开口了，10万太少，再加一点吧。” 克莉丝又好气又好笑，没有拆穿色鬼的小心思，虽然她的确很受用，说道：“韦恩，10万已经很多了，风虽然不能把钱刮来，但能把钱刮走，和你合作的是月光教会，不是我。” “没关系，教会不还钱，到时候我就找你。” 韦恩一脸无所谓，开玩笑道：“你在侦探社挂名会计，每个月都有工资，算下来，给我打一辈子工刚好把债还完，临了还能赚个棺材钱。” 克莉丝被崩了一脸算盘珠子，很是责怪看了韦恩一眼，她还是那句话，情况太复杂，维罗妮卡和薇莉都是好女孩，她不想掺和进来。 还有，她劝韦恩赶紧收网，随便捞一个就得了，否则脚踏两条船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两人一番商谈，韦恩抬价，克莉丝砍价，韦恩确定了18万的投资。 “等我回去告诉祭祀，她会准备一份协议，到时还要麻烦你去一趟图书馆签……” “不用，人多眼杂，我是自然教会的牧司，被人看见有通敌的嫌疑，你代签就好了。”韦恩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月光教会体格太大，赖账他也无计可施，让克莉丝签字就不一样了。不还最好，18万买个孩子妈，这波血赚不亏，饿不着孩子也饿不着他。 克莉丝张张嘴，事情比她想象中要棘手。 思索片刻，她同意了，如果韦恩的投资亏了，她会一直打工还钱。 聊完投资，两人开始今天的课程，韦恩看着从三年级跳至七年级的课本，也就是初一的知识，惊讶朝克莉丝看了一眼。 有能耐你整初二的！ 克莉丝微微一笑很温柔，但眼角的戏谑还是让韦恩忍不住有些脸红。 暴露了。 学姐都知道了还坚持辅导课，肯定和他是债主无关，从侦探的角度出发，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学姐馋他身子！ 巧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当晚的学习课程非常轻松，韦恩依旧举一反三，中间克莉丝换上十一年级的高三课本，在没有教学的情况下，韦恩做到了对答如流。 原来他已经是大学生了！ “我真傻……” 克莉丝倚着课桌，单手撑起脑袋，很是无语道：“韦恩，时间是最宝贵的，你不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没有啊，克莉丝你一点也不无聊。” “……” 克莉丝小脸一红，这话说得太露骨了，劝韦恩赶紧收回去。 “而且，没有辅导课，我不会这么信任你，你借不到钱也就没法完成教会的任务，不是吗？” 韦恩蜻蜓点水一触即走，转移话题道：“这么算下来，我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你也帮助教会渡过了难关，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克莉丝被打断脸红，琢磨了一下，貌似有点道理。 呸，怎么会有道理！ 她瞪了韦恩一眼，收拾课本道：“明后天没课，我会准备大学的课程，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要瞒着我，你是天才，不能每天白白浪费一个半小时。” “你真好。” “呃，这种话以后也不许说，上课期间，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明白了吗？” “……” 韦恩：(w) “这有什么好脸红的！” 韦恩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克莉丝，脸一下就红了，抱起课本逃离书房。 ———— 商业街，韦恩侦探社。 韦恩按照惯例查岗，翻阅最近两天的文件，一一签字。 助理凯丽递上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一行电话号码：“莫娜侦探上午匆匆来电，调查宠物失踪的委托时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具体情况她没明说，让老板你有空和她联系。” 韦恩的助理是维罗妮卡，但大小姐只发工资，只有在无聊的时候才会上班，所以他专门聘请了一位办公室助理。 小姑娘刚毕业，还没尝过社会的酸苦辣咸，每天都以饱满的精神坚持加班。 最后一个锁门，第一个开门，风雨无阻，韦恩投票选举她为月度最佳员工，承诺三个月实习期结束立即转正。 “她能遇到什么麻烦事……” 韦恩皱了皱眉，一个宠物失踪的委托，竟然难倒了他胯下两员大将：“凯丽，莫娜侦探调查失踪的宠物多少天了？” “五天了。” “……” 韦恩沉默了一下，莫娜可不是普通人，教廷战术小队成员，花了五天时间还没找到一条狗。 难不成又遇到了什么魔鬼？ 妈耶，怎么这么多魔鬼，地狱组织团建了？ 他拿起电话按照号码打了过去，不出意外，对面无人接听。 两次之后，旅店老板表示眼镜长腿已经退房，走得非常匆忙，仿佛遇到了债主。 “不在伦丹市，还被人追杀……” “这是摊上事了呀。” 交换过屁股的友谊，韦恩不可能放着不管，再次拨通一个电话：“克尔吗，是我，韦恩。” “还记得你姐姐吗？” “我怎么知道你家有多少姐姐，我说的是莫娜，之前你向我推荐的侦探，她遇到了麻烦。” “趁尸体还热乎，让她家里人赶紧去救。” “我不行，忙着赚钱呢，没时间过去，就这样先挂了，改天你请我吃饭。” 韦恩挂断电话，莫娜别慌，他克服重重困难帮忙呼叫了援军，教廷的人马很快就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健全的身体中寄宿着健全的灵魂，不可耻 “老板，有一位自称克尔的侦探找你。” 助理凯丽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房门，对奋笔疾书的韦恩说道：“他在会议室，要和他见一面吗？” 韦恩疑惑看了看手表，距离拨通克尔的电话才过一个小时：“让他再等十分钟，就说我很忙，最好找个借口让他离开，这家伙太麻烦了。” 说着，韦恩埋头继续写日记。 最近维罗妮卡的需求越来越大了，每次对练的时候都会催更日记，天可怜见，他的未来日记已经写到明年三月了。 哪有这么催更的，他写的是纪实日记，主打一个真实，不是，没有真实经历不好胡编乱造。 幸亏他养成了看书的好习惯，最近一直在看书，尤其是历史书，学到了不少段子和套路，否则肚子里没货，真不一定能编下来。 半小时后，韦恩放下钢笔，将日记光明正大摆在办公桌上。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晃悠悠朝会议室走去，到了门口才加快脚步，一脸迟到的歉意：“久等了，实在太忙，走吧，我们路上再聊。” “去哪？” 克尔有点懵，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请我吃饭吗，刚刚电话里都说好了。”韦恩面露惊讶。 那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 克尔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你们这咖啡不错，我以为会是廉价品，看不出来，你还挺舍得。” “我的客户出入上流社会，受过高等教育，廉价咖啡会拉低侦探社的档次，一旦客户产生轻视心理，报价的时候就……” 韦恩下意识接过，话到一半及时收声，没好气道：“别转移话题，到底去哪吃饭？” “我就不请了，两個男人吃饭有什么意思，这里是伦丹，会被人误会，让我姐姐莫娜代劳。” 克尔耸耸肩，好奇看向韦恩：“从你肤浅的审美角度出发，她绝对是个美女，身材好性格也不差，伱就不打算追求她一下？” 你们这些神职人员，说话办事的风格怎么跟拉皮条一样？ 她是修女，不是圣媛！ 韦恩翻翻白眼，莫娜来侦探社明显是有目的的，他闲得蛋疼才会撩拨对方，有这时间不如在三艘船身上刷刷好感度。 抛开这层原因，他对待爱情很专一的，初见莫娜的那天，他并没有触发初恋的悸动，主动追求对方，这和馋对方身子有什么区别。 呸，上贱！ “韦恩，问你话呢，我姐姐到底哪里不好了？” 谁让你这么问的，教廷那边吗？ “她太老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我不一样，我还小，值得十八岁的女孩。” 韦恩很是敷衍，希望克尔给教廷那边带个话，他正经人，不吃女色这一套，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专注一下伦丹的魔鬼。 “对了，说到莫娜侦探，让你通知她家里人去收尸，你通知了没？”韦恩提醒道。 虽然不知道莫娜遇到了什么麻烦，但能把一个白银法师逼到卷铺盖跑路，起步也是一个地狱信仰。 “通知了，但没人管。” 克尔喝了一口咖啡，不急不缓道：“她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做生意的，一直受到本地财团打压，前段时间阻击竞争对手损失惨重，家中长辈现在卧床不起，自己还挂吊瓶呢，哪有时间管她。” 说到这，给了韦恩一个眼神。 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体会吧！ 韦恩乐了：“你俩不是重组家庭吗，她的长辈就是你的长辈，你就一点不担心？” “我连家族旁系都不算，没有继承权，他们也不太待见我，很早之前就跳出这个家族单干了。” “不是很懂，细说一下。” “这么说吧，好比两家侦探社，有一家开价更高，我跳槽了。” 啥意思，你也是自由法师联盟的人？ 韦恩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还真是，克尔混白手套组织协会，白手套协会属于温莎王室，和自由法师联盟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家长辈不能下床，花钱委托我去帮忙，价开得很高，我没理由和钱过不去，索性答应了。”克尔说明来找韦恩的原因，一个人不保险，他拿出一半委托费，邀请韦恩一起上路。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员工，没少被你剥削，看在女王的面子上，和我去一趟日蚀镇呗？” 为什么非得是我？ 韦恩眉头一挑，他推托好几次了，结果还是找上了门…… 钓鱼吗？ “这恐怕不行，我实在太忙了。” “一半已经不少了，整整五万宪令，比白手套协会的单子还大，你忙什么也不可能赚这么多。”克尔放下咖啡杯。 那倒未必，我最近投资亏损，白捡一个孩子妈，赚翻了好吧！ 韦恩哼哼唧唧等着涨价，说起来，即便没有五万宪令他也准备出门溜达一圈。 他晋升白银，急缺老乡仗义援助，在希菲的书房里翻出了黄金法师专用的冥想阵，大喜之下熬夜加班，一晚上在下水道里布置了三十个。 后来又删减成了两个！ 怕秃！！ 冥想阵可以呼唤附近的四元素主动靠拢，也就是元素版的聚灵阵，韦恩之前用过，效果拔群体验感极佳。 黄金法师专用的冥想阵效果更强，一般只在各个教会的大据点设立，因其恐怖的抽取效果，没有允许擅自使用是违法行为，会被打上黑魔法师的标签，成为赏金猎人争相追逐的宠儿。 有句话说得好，薅羊毛不能只逮着一个薅，薅得跟那谁似的，瞎子都看得出来。 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 以他的薅法，伦丹虽不会变那个谁，但三十个聚灵阵就是三十个元素禁区，四舍五入约等于三十块斑秃，瞎子照样看得出来。 两个就行了，不能过分，说到底，四元素毕竟是公共资源。 非要忍不住，非要干点违法的勾当，也不是不行，找个魔法师含量少的地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薅秃了也无从查起。 莫娜所在的日蚀镇就不错，距离伦丹一百公里，紧挨着剑河郡，人口不多也没有教会据点，沿途布置几个聚灵阵，吸完了就跑想想就冲动。 韦恩原计划去剑河郡的时候偷摸吸一口，现在去日蚀镇效果一样，之后折返剑河郡打卡，还能省一趟油钱。 完美！ 不过嘛，这话不能对克尔说，他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想让他出一趟远门，必须加钱。 最好加到18万！ 最终，两人一番砍价还价，委托金额确定在了8万。 韦恩一脸纳闷看着克尔：“据我所知她家很吝啬，花这么一笔冤枉钱找谁不好，干嘛非得找我？”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不，你听懂了，我就是那个意思。” 克尔心头咯噔一声，既然挑开了说，他索性也不瞒了，四下看了看：“她家在白手套协会有线人……别看，真不是我。上次龙心岛邪神降临之后，她找我帮忙介绍，应聘了你的侦探社。” “然后呢？” “我就知道这么多。” 克尔耸耸肩，他问了，莫娜不肯说，按照教廷的办事风格，有且极有可能，莫娜自己都不知道要找什么。 韦恩抬手摸了摸下巴，难不成教廷也在寻找圣子或者圣骑士，他因为赶走了鲜血暴君，被教廷认作了自己人？ “韦恩，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回家拿个东西，半小时后我们在这里碰头，然后再出发。”韦恩要把日记放回卧室，顺便带把手枪防身。 人在温莎，害怕枪支暴力！ “也好，我回侦探社一趟，刚好有个委托距离日蚀镇不远，找到莫娜之后我就去寂静岭，半小时后见，这次别迟到了。” 克尔对寻找莫娜的任务并不上心，他只是个传话的，不能因为教廷的一点小事耽误了他赚大钱。 “什，什么岭？” 韦恩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寂静岭。” 哦，原来是哑巴屯！ 韦恩眼皮一跳，这个名字听着就很邪乎，好心道：“我去过剑河郡，那边的大学生活很好，小住了一段时间，自认为对剑河郡周边很了解，没在地图上见过‘寂静岭’这个地名。” “小地方，地图上没标记很正常。” “行吧，有问题打电话来侦探社，助理会通知我，记得到时候分我一半钱。” “韦恩，你太敏感了，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问题。” “或许吧……”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寂静岭这么邪乎的名字肯定有问题，他赌50宪克，克尔这趟必撞邪。 ———— 半小时后，两辆轿车一前一后驶向伦丹市外。 克尔开车在前带路，韦恩严格遵守交通规则，隔着安全驾驶距离紧随其后。 韦恩看克尔自己开一辆车，而不是和他同乘，就知道这小子到地方就准备闪人，态度如此敷衍，一点也不上心，的确不是教廷的人。 克尔从事侦探行业多年，对伦丹及周边的路况非常了解，老司机开车不用地图，全程抄近道，韦恩还没绕明白就抵达了日蚀镇。 “你走的都是什么破路，也太窄了。” “你就说快不快吧！” 克尔看了看手表，下午茶时间，带韦恩在小镇里晃悠一圈，精准找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吧。 日蚀镇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城镇，和其他乡村小镇一样，受工业化影响，人口大量转移城市，看起来颇为萧条。 同样是小镇，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没通火车，比盛产鸡蛋的恩洛尔德镇差了很多。 大环境如此，酒吧的生意也好不到哪去，两人进去的时候，酒保趴在吧台上直打瞌睡。 克尔叫了一份简餐，一杯啤酒，见韦恩只要了两份三明治，点头称赞道：“没错，在酒吧就该少喝点酒，喝多了会怀孕，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一觉醒来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别贫嘴了，赶紧吃，吃完了找人。 韦恩懒得搭理克尔，以最快的速度将三明治塞入腹中，很不优雅，但很符合酒吧的环境。 “韦恩，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不喝酒的人，浪费了一半人生。”克尔举起啤酒：“来一点，日蚀镇的酒水很有名，每年都会举办啤酒节。” “我也听过一句话，喝酒的人会浪费另一半人生。”韦恩拒绝酒水，让克尔搞快点，磨磨蹭蹭的，万一莫娜不是演的，兴许这会儿都磨磨蹭蹭了。 “亏你还是个绅士，一点耐心都……” 话到一半，克尔听到开门声，下意识朝酒吧大门瞥了一眼。 眼眸骤缩，呼吸一滞！ 韦恩眉头一皱，余光朝大门看去，见来者是一位二百多斤的温莎大力士，顿时无语到了极点。 这体型，是军迷，啊不，是克尔的最爱。 女大力士衣着华丽，手拿女士拎包，造型方面虽然有些暴发户的倾向，但穿金戴银绝非缺钱讨生活的技工。 韦恩让克尔省点力气，搭讪太浪费时间，先陪他找到莫娜，之后爱咋样咋样。 “不会的，我很快！” 克尔举起啤酒让酒保再来一瓶，扬扬自得道：“韦恩，搭讪并不浪费时间，相信我，你就是太腼腆了。你只要走到对方面前，伸出手，询问她是否有男朋友，肯定会得到没有的回复，我用这招从未失手过。” 白瞎了你这张脸，记得继续保持！ 韦恩都不知道从哪吐槽了，无语道：“自从遇到你，我的世界便充满了色情，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可耻吗？” “健全的身体中寄宿着健全的灵魂，不可耻！” 不，你一点都不健全！ 酒保拿来啤酒的时候，克尔递上一张钞票，打探了一些关于大力士的情报。 结果不是很好，的确没有男朋友，但有夫之妇，而且丈夫还是镇长。 克尔唏嘘一声，放弃了搭讪的念头，委屈巴巴向韦恩抱怨：“爱情来得快走的更快，我以为自己恋爱了，万万没想到，我来晚了，喜欢的女人在别人怀里，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换个角度，你喜欢别人怀里的女人，是不是舒服多了？”韦恩抓起克尔朝酒吧外走去。 做人不能总带入苦主，换个角度，带入曹贼就舒服多了。如果觉得曹贼不好听，那就换个说法，枭雄之姿。 克尔觉得韦恩说得很没道理，因为他真的失恋了。 两人来到莫娜住宿的酒吧，递上一张钞票，询问莫娜的行踪。 “抱歉，我不能向你们透露客人的行踪，哪怕你们自称她的朋友。”老板摇了摇头，很有原则。 “这么有原则，你刚刚收钱干什么？” 克尔又掏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麻烦快一点，人命要紧，我们赶时间。” 老板没说话，直到第三张钞票入手，这才唤醒了沉睡的记忆，主动透露情报：“那位女士似乎在调查什么，她被小镇的警员盯上了，据我所知，镇上的警员都听命于威尔士镇长。” 韦恩看了看克尔，所以呢，镇长也有剧本？ 克尔皱了皱眉，剧本略有复杂，和他想象中出入很大，不像是教廷的办事风格：“走，我们去警局问问，莫娜或许真遇到了麻烦。” 对于两位白银法师而言，小镇警局和公交车没什么区别，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一个偏光魔法使出来，车票钱都省了。 警长办公室，韦恩塞了警长一口蘑菇，对面有问必答，什么都交代了。 寂静岭挖到了金矿，镇长为了将这笔财富占为己有，暗中操纵了很多手段，路过的莫娜多管闲事，被镇长的打手追赶，一路开车逃去了寂静岭。 什么打手这么厉害，能追着白银法师跑？x2 韦恩和克尔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抱怨道：“我说什么来着，刚刚就该去搭讪，要不是你一直催，我都十回了，十回，什么情报套不出来？” 韦恩翻翻白眼，没这么吹牛的，十回都卷边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 两人返回酒吧，刚好遇到从酒吧里出来的镇长夫人。 克尔上前搭讪，一个通俗易懂的酒吧笑话，瞬间让镇长夫人笑得合不拢腿。 他这张脸自带魅惑魔法，镇长夫人诚邀他去家中做客，并表示自己丈夫不在家。 克尔大喜：“优雅的女士，实不相瞒，第一眼看到您的时候，我就被您的魅力所……” “咳咳！” 韦恩握拳咳嗽两声，别搭讪了，多少干点正事。 克尔撇撇嘴，暗道带了个累赘过来，受镇长夫人之邀，荣幸去镇长家的豪宅参观。 客厅里，韦恩推开克尔，塞了镇长夫人一口蘑菇，询问金矿的前因后果。 金矿的事情非常复杂，长话短说也简单。 寂静岭有一处废弃多年的铜矿，前段时间传出消息，说是挖到了金矿。镇长仗着有权有势，压住消息没有散播，欲要以低价收购铜矿所在的地皮。 莫娜纯属见义勇为，见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本地操作，暗中搜集证据的时候被镇长的打手发现了。 打手带着警局的人一同出动，莫娜没有还手，驱车去往寂静岭。 “威尔士和邓恩一起去了寂静岭，邓恩说那女人背景很大，不想金矿被抢，必须杀人灭口……” 镇长夫人吞下蘑菇，神情浑浑噩噩，化身无情的回答机器：“邓恩非常有手段，是威尔士的远房表弟，威尔士能成为镇长全靠邓恩帮忙，所以对他格外尊敬……” “我不知道邓恩是什么人，他喜欢一个人独处，除了威尔士，几乎不和其他人交流。魔法师，或许是的，他能做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金矿在元素山……” “等会儿！” 韦恩抬手喊停：“什么元素，说清楚一点。” “元素周期表的元素。”镇长夫人愣愣回道。 “……” 韦恩沉默，是他不对，有点过于激动了。 他来到客厅边上，看着墙上的地图，将日蚀镇、寂静岭、元素山的地形分布牢牢记下。 在大地图上，寂静岭和元素山并未被标明，镇长家的地图细致到了每一個角落，村落、河道、交通路线非常清晰。 另一边，克尔开始了询问，他对邓恩非常感兴趣，询问对方的住所。 “邓恩在镇上没有住所，他每个月来一次，住在顶楼隔间，每次他来，威尔士都会给他很多钱……” 五分钟后，克尔没问题了，一般来说，他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不仅问出了镇长的违法勾当，还问到了账本的位置。 韦恩和克尔兵分两路，一个去往隔间，一个去往书房，前者在顶楼毫无收获，后者则找到了大量犯罪证据。 将证据留在家里，并非镇长太傻，深信自己不会被抓，恰恰相反，他留着证据是为了自己被捕时能派上用场。 这些年，人能干的事，镇长一件不干，换着花样竭泽而渔。捞到的钱除了自己享受，绝大部分都交给了邓恩，以及用来疏通关系。 疏通了谁的关系，谁谁谁收了贿赂，每次收了多少，账本上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这是镇长的命根子，只要账本在他手里，他就不会死。 “这家伙死十回都够了。” 克尔翻了翻账本，朝韦恩递了过去，后者粗略翻看几眼，脸上渐渐面无表情。 除了贪污受贿等一系列不做人的勾当，镇长手上还有不少人命，通过打点关系将小镇警局换成了自己人，通过这些爪牙除良安暴、劫贫济富，完全把小镇变成了为所欲为的私人领地。 不怪莫娜多管闲事，韦恩看了都忍不住要管一下。 “我以前来过日蚀镇，但从没在意过这个家伙……” 克尔微微皱眉：“看他犯下的这些罪证，现在还没曝光，绝不是打通关系那么简单，邓恩肯定是魔法师。” “魔法师扶持镇长上位，帮他隐瞒罪行，并以此索要回报，胆子大一点，魔法师才是主谋，镇长不过是他的傀儡。”韦恩推测道。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一般的魔法师不会这么干，如果不是邪恶的信仰，只能是黑魔法师。”克尔略有不爽：“这家伙挺会藏，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两人带上证物离开镇长家豪宅，韦恩挑了个歪脖子树，将证物包裹后埋入地下。 “寂静岭离这里不远，十五公里，步行去怎么样？”克尔提议道：“车辆目标太大，那边都是镇长的人，有被爆破的风险，走路稳妥一些。”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是外乡人，脸生，开车走路没什么区别。”韦恩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藏的，反正也藏不住。 “那……” “开你的车去。” “……” ———— 寂静岭。 两道身影在夜色下徒步而行。 克尔死活不愿贡献自己的轿车，用他的话来说，车是男人的情人，家庭地位无限接近老婆。他没结婚，车就是他的老婆，哪有拿老婆出来爆破的道理。 韦恩也不愿意，前段时间才爆破了一辆。 寂静岭是日蚀镇边上的矿区，曾经因为铜矿非常繁荣，大量矿工在此安家落户，巅峰时期，总人口超过三万。 现在不行了，矿工大量离开，除了本地居民少有人造访。 或许是心理作用，寂静岭和韦恩幻想中的景色差不多，深山老林，鸟不拉屎，夜空星光暗淡，周边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黑暗笼罩。 两人沿着道路前行，临近村落之前，在三岔路口发现了一辆轿车。 轿车多处摩擦，车窗玻璃也被敲碎，里面一团混乱，连四个轮胎都被戳破了。 韦恩伸手在车内抓了一把风，嗅了嗅，香水很熟悉，是莫娜的味道没错了。 不过，这是车内的气味，身为一名白银法师，莫娜完美隐匿了自身气息，离开轿车范围，韦恩就无法追踪她的准确位置了。 “又到了三选一的环节……” 克尔望着三岔路口，侦探之魂熊熊燃烧，对韦恩道：“这时候分开肯定是自找倒霉，选一条路，你觉得莫娜会往哪走？” 韦恩耸了耸鼻子，什么都没闻到，时间过了一天，空气中的气味早就淡了，指望追踪镇长身上的气味寻找莫娜不太现实。 而且，真的通过追踪镇长找到莫娜，后者十有八九已经满腔正气了。 “我觉得没必要去找莫娜，一个黑魔法师、七八条枪、几只警犬根本抓不到她，与其浪费时间去找她，不如去找镇长。” 韦恩看向远方村落：“抓住黑魔法师和镇长，莫娜收到消息，不用找自己就出来了。” 克尔熊熊燃烧的侦探之魂瞬间哑火，暗道一声无趣：“你这样直奔主题，会错过很多惊喜，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沿途的风景……” “别废话了，不是你字多就有道理，找到镇长和黑魔法师。” 韦恩直接打断吟唱：“说起来，你来寂静岭是为了一桩委托，调查什么？” “白手套协会的委托，夜晚的时候，元素山附近会有闪光，让我过来写一份调查报告。”克尔没有隐瞒，类似的委托他见太多了，基本都是公费旅游。 闪光？！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天材地宝现世的征兆？ 韦恩一下就不困了，爽快道：“找到莫娜之后，报告我来写，你去安慰镇长夫人，她丈夫进了监狱一定很伤心。” “伱会这么好心？” “嗯，委托金分我一半。” …… 寂静岭矿区分内外两个区域，外围是本地居民，铜矿发现时搬迁至此，内部区域居住矿工和其他工作人员。 铜矿荒废后，内部区域基本无人居住，大量门店关闭，黑漆漆的连个路灯都没有。 因为是整体规划修建的区域，道路横平竖直，白天的时候，站在街头就能看到矿区入口。 韦恩来到内区，很快就嗅到了一些混乱的人味，烟草、酒气，以及很多天没洗澡的体臭。 矿洞前的一栋集体宿舍，门前停放了七八辆轿车，两个身穿警服的络腮胡正在拼酒，周边拉上了警戒线，防止无关人等进入矿洞。 一阵泛着花香的风气飘来，两人酒气上涌，很快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自然教会的信仰魔法或许没有太阳教会杀伤力十足，但场控效果一流，尤其是对付普通人，基本上见一个秒一个。 韦恩从维罗妮卡手中讨要了种子，在自家后院开辟了一块小菜园，培育了不少孢子，比起致幻和寄生孢子，他更喜欢这种昏睡孢子。 睡人于无影无形之间。 另一边，克尔检查了附近的宿舍，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韦恩先将车胎全部放气，而后抓起其中一名警员，络腮胡子、满脸横肉，身上的警服紧紧绷着，一看就是冒牌货。 他拽住衣领，一巴掌将其抽醒，喂下蘑菇后，反手又是一巴掌：“说，你们老大威尔士去哪了？” “镇长今天上午进了矿洞，现在还没出来。” “他去矿洞干什么？” 韦恩疑惑看了眼矿洞入口，灯光朦胧，门前还停了两排矿车。 “不清楚，镇长把大家都带过去了，我们两个负责警戒，一个老鼠都不能放进去。” “嗯，你们任务完成得不错，的确没有老鼠溜进去。” 韦恩松开衣领，故技重施询问了另一个冒牌货，得到的情报基本一样。 他看向克尔，后者点点头：“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就当任务调查了。” “不急，先换身装备。” 镜头一转，韦恩换上了工作服，头戴安全帽，手拿电筒，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手枪别在后腰，口袋里还塞了一块压缩饼干。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夸张了吗？”克尔无力道。 他对韦恩整体感官不错，没有差评，唯独谨慎这一点，韦恩总能刷新他的认知。 压缩饼干是认真的吗，就算塌方了，你也能自己种蘑菇。 韦恩没说话，船到桥头不会自然直，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谨慎点不会有错。 两人走进矿洞，矿洞铺设轨道，入口处十分宽敞，沿途拉了电线，每隔十米都有一盏矿灯。 韦恩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道：“你不抽烟吧？” “伤腰，已经戒了。” “那就好，就怕你点根烟压压惊把我也卷进去了。” “怎么可能会有傻子在这里吸烟，那也太蠢了，而且我们是魔法师，火焰伤不到我们……” 克尔略有心累，掏了掏口袋，将一盒火柴扔出矿洞。 轰！！！ 火柴落地的瞬间，矿洞内部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头顶的矿灯忽明忽暗，照得两张脸阴晴不定。 “让你说中了，真有人在矿洞里吸烟了。”克尔瞪大眼睛。 韦恩也瞪大了眼睛，指了指矿洞内，又指了指洞外。 “……”x2 三秒钟后，两人从心离开矿洞，刚刚的爆炸极有可能导致矿洞坍塌，抓个黑魔法师而已，玩什么命啊！ 片刻后，急促的脚步从矿洞深处传来，一声怒骂响起： “把枪架好守住洞口，其他出口已经被封死了，那女人不想饿死在里面，肯定会从这里突围。” 脚步声越靠越近，韦恩倚着洞外墙壁，心头默数一二三：“倒！倒！倒！” 一连串闷响过后，洞内再无一点声音。 ｜_) “克尔，你去检查一下，看看有谁装睡。” “我干嘛要进去，塌了怎么办……” 克尔嘀嘀咕咕，深入矿洞整整五米，一番检查后确认无误，他将所有的枪支就地掩埋，失望道：“没有镇长也没有黑魔法师邓恩，这些只是普通人。” 回头看向韦恩：“现在怎么办，要进去吗，听他们的意思，莫娜快饿死了。” 克尔脸上写满了拒绝，他不想进矿洞。 韦恩也是同样的想法：“没必要，莫娜会圣光魔法，三五天内饿不死，饿一下也好，就当减肥了。” 克尔举双手赞成，两人将十来号打手拖出矿洞，叠罗汉一样扔在角落。 继续埋伏！ 又过了五分钟，两个脚步声距离矿洞出口越来越近，即将进入孢子埋伏圈的时候，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里奥，我让你守住洞口，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无人回话，小弟们呼呼大睡，空气略显尴尬。 韦恩好心出手，主动打破了尴尬局面，五指扬起，卷动孢子朝矿洞内扑去。 同时摸出身后手枪，借助昏暗灯光，对着两个朦胧身影连开数枪。 砰砰砰——— 邓恩早有提防，挥手卷起狂风，挡下扑面而来的香气，那些打在身上的子弹，犹如撞到了钢铁一样弹开。 “自然魔法……” 邓恩脸色难看，一个教廷的魔法师，再加上自然教会的信徒，情况越发棘手。 主教究竟什么时候到，再不来，石板可就守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菜就多练 子弹叮叮当当射在邓恩身上，只打破了衣服，触及钢铁一般尽数弹开。 他低吼一声，身躯膨胀，身高拔至两米五，肌肉虬扎撑起西装变成紧身服，单臂架肘竖在胸前，炮弹一般朝矿洞出口撞了过去。 这是什么魔法，还能挡子弹，金属外壳吗？ 韦恩看向西装裂口，借助昏黄矿灯，隐约看到了白色金属反射的光泽。 他来不及惊讶，滑步挡在矿洞出口位置，手指微微一勾，数条藤蔓自地下弹射而出。 藤蔓毒蛇一般缠绕邓恩双脚，虽被蛮横的力量扯碎，但阻力的作用依旧影响到了平衡，邓恩身躯前倾，冲势不由自主下降，连续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韦恩并指扬起，宛若手臂粗细的藤蔓毒蛇钻出，缠住邓恩一只脚踝，抡圆了狠狠砸在地上。 邓恩眼前狂风呼啸，轰轰几声巨响，矿洞灯光闪烁，岩壁颤抖，土石碎屑哗哗掉落。 嘭！嘭！嘭！ 韦恩全无和其近身搏斗的想法，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操控藤蔓连续摔砸，每每落下都在地上留下一个凹陷的人形大坑。 矿洞内不只有夯实的土地，还铺设了木枕铁轨，邓恩怒吼着双手挡在面前，护得住前面护不住后面，后脑勺狠狠和铁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咣~~ 清脆悦耳，余音回荡，骨裂声清晰可闻。 “喂，别弄死了，留下活口拷问情报。” 克尔出声提醒，邓恩将日蚀镇视为银行，每月都通过威尔士镇长提取大量现金，有组织有预谋，背后明显有个专业团伙。 圣光魔法擅长治疗，无法起死回生，照韦恩这种砸法，一套流程走完，脑花都甩出去了，他可救不回来。 线索断了，再想顺藤摸瓜可就难了。 “了不起重伤，想死哪那么容易。” 韦恩嘴上这么说，手下还是留了点余地，藤蔓松开，狠狠将邓恩砸在了墙壁上。 不远处，体形肥硕的油腻胖子，也就是威尔士镇长，牙关打颤，拿着手枪佯装镇定。 “别过来，我有枪。” 韦恩看都没看一眼，挥手卷起孢子吹了过去。 镇长很是爽快，韦恩这边一抬手他就倒下去了。 大人，时代虽然变了，但一把手枪是吓不倒魔法师的，记得下次用冲锋枪。 不，用重机枪。 那個谁说过，重机枪比冲锋枪好使！ 邓恩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头晕眼花，脚下轻飘飘的，看什么都在转。 皮糙肉厚，生命力异于常人，就算是魔法师也太离谱了。 韦恩微眯双目，再次捕捉到西装裂口的白色金属光芒，那根本不是金属，是骨头。 邓恩将体内的骨头抽出，覆盖在了体表。 真·外骨骼防御！ 邓恩单手扶墙，另一条手臂高高竖起，恶狠狠盯着韦恩：“异教徒，回归死亡的怀抱吧！” 他骨骼粗壮，高举的手臂远比常人大腿还粗一圈，手臂上，密密麻麻画满了黑色蝌蚪符号。 随着魔力注入，蝌蚪符号沿着手臂皮肤游走，化作一只双翼张开的黑色乌鸦。 死亡女神拥有三位从神，因女神高高在上不落凡尘，除了神选骑士，即便最为优秀的门徒也很难聆听她的神谕，想要接触死亡，只能通过三位从神。 所以，这三位从神又被称为三大代行者，他们分别是观测者、审判者、执行者。 观测者，厄运蜘蛛格里乌，此前曾邀请韦恩加入死亡阵营。 邓恩手臂上的黑色乌鸦，象征着三大代行者中的审判者——食灵乌鸦赛涅。 黑色乌鸦符号亮起，灰色的死亡沼泽席卷而下，死寂阴冷的枯萎之风吹过，瞬间杀死了游离在空气中的孢子，藤蔓也在接触的瞬间枯萎腐烂。 邓恩低吼一声，周身缠绕死亡气息朝矿洞外扑去。 因魔力增生并硬化的骨骼钻出皮肤，三米高的白色刺猬闪烁金属光泽，血色淋淋，看得韦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不做人的黑魔法师是死亡女神的信徒。 其实也对，他认为的死亡宁静永恒，不代表死亡只有宁静永恒，绝大多数情况下，死亡都是邪恶的代名词。 死灵法师操控镇长搜刮民脂民膏，拿赃款补贴死亡教会，合情合理没毛病。 作为一名死亡骑士，韦恩倍感羞愧，恶狠狠盯着冲向自己的邓恩。 回归死亡的怀抱吧！ 韦恩双手推开，大地轰隆震动，无数藤蔓拔地而起，成百上千条尖刺凸起，乌压压堆砌成高墙，战车一般碾了过去。 轰！ 灰色的死亡沼泽碰撞生机盎然的藤蔓，水火难容，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来回倾轧，杀得难解难分。 克尔在旁提醒道：“他召唤了代行者赛涅的神力，这样耗下去你没有胜算，别浪费魔力，腾点空间出来，我们一起上。” 对付邪魔歪道不用讲骑士精神，并肩子一起上！ “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韦恩眸中绽放绿光，在克尔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以庞大的魔力硬生生挡住了邓恩召唤来的神力。 魔力不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远超出了白银法师能达到的极限，对一般的黄金法师也能达到碾压效果。 如果不是邓恩招来了代行者神力附体，早就被一波流推倒了。 这个怪物…… 克尔瞠目结舌，严重怀疑教廷派莫娜接近韦恩，是为了挖自然教会的墙角。 挖不到就绑个人质回去，不亏！ 轰！！ 一声意味不明的呢喃响起，低沉、惊悚，充斥极度不祥，死亡之气一瞬暴涨，腐朽藤蔓高墙，直扑韦恩身前。 浓郁的死气将韦恩紧紧缠绕，然后…… 没什么然后，效果十分一般。 从旁观者克尔的视觉，死亡之气无法伤及韦恩，后者从头绿到脚，任凭死亡之气如何冲击如何强硬，都无法破开那层淡淡的光膜。 “异教徒，忌日快乐！” 夹杂着愤怒和痛苦的咆哮声传出矿洞，响彻夜空。 邓恩的身躯居然再度膨胀了一圈，一根根白骨钢刺钻出，血雾绽开，撕裂表皮和肌肉，视觉冲击力极强的血腥怪物占据了整个矿洞隧道。 恐怖的气浪环绕周身，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一根根白骨钢刺汇聚集中，严丝合缝生长在一处，好似一柄巨大的骑士枪，携无穷巨力冲出了矿洞口。 死亡之气汇聚而来，搅乱气流，缠绕骑士枪尖，化作螺旋突进的狂暴飓风。 克尔大叫一声，仓促之间，只来得及施法在韦恩面前竖起一道白色坚墙。 圣光墙壁被螺旋转动的死亡之气触碰，眨眼间分崩离析。 韦恩不躲不避，双脚分开压下马步，收于腹下的拳头化作残影直轰而出。 以硬碰硬！ 出拳的瞬间，韦恩手臂上的工服撕裂，拳锋突进，空气压缩凹陷，爆开一声甩鞭似的炸响。 狂暴的力量一往无前，正中灰色螺旋枪尖。 二者相碰，爆发的反震力道令韦恩双脚下沉，地面凹陷裂开噼啪炸响的缝隙。 拳锋触及死亡气息，螺旋势头戛然而止，顷刻间烟消云散，而后余势不止撞击白骨骑士枪，恐怖的力道便是钢铁也能轰出一个深深陷入的拳印。 轰！ 地面震动，克尔耳膜轰隆炸响，似是短暂失聪一般，明明什么都听不到，却吵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声浪将他震得连连后退，狂风灌入矿洞，抖落大量碎石泥土。 骑士枪冲势一滞，表面裂开大片破碎纹路，随着狂暴风势碾压过境，裂缝从枪尖蔓延散开，一块块白色骨骼掉落，白骨骑士枪崩碎，飞溅四面八方。 白骨破碎，神力耗尽，满身是血、骨肉狼藉的邓恩傻站在原地，口中喃喃着绝不可能。 死亡在自然面前一触即溃，让他的信仰饱受冲击，一时无法接受。 如果只是他的死亡魔法倒也无所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可这是代行者的神力降临…… “菜就多练，哪有那么多不可能！” 韦恩面无表情收回拳头，放在身后反复摩擦，托大了，死亡之气或许伤不到他，甚至就跟回家了一样开心，但骨头是真的硬。 克尔从震惊中回过神，探头看向韦恩身后：“喔，你蹭了，疼了，你疼了。” 哪来的沙雕！ 韦恩懒得理他，挥手卷起藤蔓朝邓恩缠绕过去，后者满身污血已无再战之力，望着滚滚而来的绿色藤蔓，嘴角勾起邪异笑容。 满脸是血，笑得格外狰狞。 轰！ 血肉爆开，夹杂死亡气息的碎肉涂得到处都是，浓郁的死亡中，名为诅咒的恶意挥之不去。 一块块白骨从血肉中钻出，在死亡之气的引导下，汇聚成身高三米的白骨巨人。 白色骨架剥离血肉，缭绕不祥之气，一手握着白骨长剑，一手拿着白骨盾牌，颅骨跳动两点白光，身后披着灰色死亡雾气，望之英武善战。 “是死亡的诅咒，他诅咒了自己，不知疲惫，没有痛觉，永远不会倒下。” 克尔皱眉道：“还是换我来吧，这个比较棘手，我的圣光可以有效压制……” 说话间，韦恩已经走到了骷髅步兵面前，一拳挥出，驱散死亡之气，打得骨头架子遍地都是，白色颅骨落地翻滚几圈，眼眶中的光点挣扎跳动了几下便熄灭了。 “你说什么，圣光可以压制什么？”韦恩回头问道。 克尔：(_) 大意了，一个没留神看错了魔法公式，根本就不是死缠烂打的诅咒，吓唬人的。 该死的死亡信徒，临死之前还要摆他一道。 韦恩将拳头放在后腰反复摩擦，嘴欠道：“克尔，别站那发呆了，过来看看，这家伙还能救活吗？” “可以。” 克尔哼哼两声：“只要我是掌管黄金律的七大天使，只要他的灵魂回归了天堂，满足这两个条件就能救活。” 原来如此，又学到了没用的新姿势。 克尔将威尔士镇长拖出矿洞外，一个左勾拳将其唤醒，不等对方开口，啪啪几个连环巴掌伺候了一顿。 “看不出来，你还挺嫉恶如仇。”韦恩惊讶道，他以为只有自己这样。 “谁让他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 “……” 韦恩无言以对，礼貌退出了对话序列，他捡起镇长的手枪别在后腰，定睛朝矿洞深处看了过去。 还是那句话，进去是不可能的，万一矿洞塌方，以后谁来伸张正义？ “莫娜，听到的话赶紧出来。” 韦恩大喊了一声，竖起耳朵等待回应，矿洞内的复杂情况远远超过想象，绝不是一条直路那么简单。 韦恩单手按在地上，脚边钻出一条藤蔓，随着他魔力注入，藤蔓尖端绽开一朵和他一样纯洁的小白花。 视觉共享，感知扩大。 藤蔓沿着地面游走，深入地形复杂的矿洞，沿途遇到分叉，藤蔓便生长出新的枝杈，每一根枝杈上方都长有一朵白花。 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遍布矿洞各个角落，寻找莫娜的藏身之地。 克尔听得直打哆嗦，小声bb：“很早之前我就想说了，自然教会的魔法也忒邪门了。” 十分钟后，韦恩借助感应视觉，在一条几乎坍塌的隧道中看到了熟悉的屁股。 不是，是熟悉的身影。 饱满的背影，水蜜桃一样，用自然信徒的形容词，韦恩愿称其为多肉植物，水分很足。 莫娜身着战术小队统一制服，软趴趴卧倒在土堆上，白色法袍纤尘不染，黑丝多处炸线，没穿鞋子，昏睡不醒的模样，整一个战后结算画面。 快醒醒，别睡了！ 藤蔓爬至莫娜肩膀，韦恩无法出声将其唤醒，只得一次次甩动鞭子打在她脸上。 莫娜眉头紧蹙，过于疲惫，眼皮颤抖了几下没有清醒。 韦恩无奈，只得操控其他藤蔓汇聚而来，编织成网将莫娜罩住，原路返回朝矿洞出口拖拽。 这一拖一拽，白色长袍向上滑动，直接退到了腰间。 藤蔓探头.jpg 韦恩暗道无聊，赶走这截不受控制的藤蔓，操控藤蔓将长袍盖了个严实。 有什么好看的，之前又不是没看过。 韦恩搬起莫娜的身子，将其放置在藤蔓编织的渔网上，以防颜面扫地直接毁容，贴心安排了一个正面放置。 沿途，丝袜摩擦地面战损，又结算了一次画面。 三分钟后，藤蔓大网将莫娜带回矿洞口，韦恩抬手打了个响指，让克尔过来救人。 圣光魔法什么的，他一点都不会，专业不对口。 克尔半蹲在莫娜身前，单手贴在对方脑门，圣光注入为其驱散伤痛。 结果不是很好。 “她的伤不重，已经自愈了，没有醒过来应该是思维消耗太大，可以理解，敌人的确有点本事。”克尔摇了摇头，只能等莫娜自己醒过来了。 “背上他，我们先离开这里。”韦恩指着镇长对克尔说道。 “与其背他，我还不如背莫娜，至少她还是个女的。”克尔一脸嫌弃，在丑和丑之中选择了女的。 “他是你情敌，伱不背他背谁。” 韦恩手快一步，赶在克尔之前将莫娜扛在了肩上，走出矿洞外，下意识拍了拍屁股：“镇长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这里，还有一堆同党等着他在法庭上指认，这是正义之背，多少人想背都找不到门路，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说得轻巧，你也不看看他有多重。” 克尔拒绝和威尔士镇长近距离接触，拽着对方的手腕将其拖出矿洞，两人进入矿工宿舍，克尔将人往地上一扔。 韦恩四下看了看，脏兮兮的地板，没有被褥的铁架床，二选一将莫娜放在了床上。 今天她敢睡地板，明天就敢睡老板，四舍五入，直接上床吧。 “人已经找到，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我的委托调查了。” 克尔看向韦恩，挑眉道：“我记得你说过，调查报告你来写，委托金分你一半。” “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男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克尔大怒。 多新鲜，男子汉大丈夫，难免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韦恩甩手一根中指，矿洞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他要是进去他就是锤子。 就在这时，莫娜嘤嘤转醒，撑起手臂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快，矿洞深处有一块石板，赶紧去拿。” 她头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摸了她的屁股。 很熟悉的感觉，是主人……呸，是布鲁斯的手法。 莫娜狐疑看向场中两位男士，谁，刚刚谁摸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方尖碑 “石板是什么？” 克尔出声问道，侦探嗅觉敏锐，怀疑和他的调查任务有关。 “我不清楚那块石板是什么，只知道……” 莫娜倚靠床架铁柱，皱眉讲起了自己的调查。 她原计划通过寻找宠物的委托将韦恩调出伦丹城，通过教廷的布置，将任务目标里里外外查个清楚。 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日蚀镇，不出意外的话，这把稳了。 意外不出意外地出来了，她因为布局调查，一个不小心发现了威尔士镇长的黑料，节外生枝牵扯出了一桩大案。 莫娜一开始没有将镇长和其同党放在眼里，小问题，不影响她深入调查韦恩。 没承想，这个小问题险些将她逼入绝境。 “根据我在镇长家的搜查，所谓的金矿并不属实，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金矿，镇长收购矿山地皮，是为了寻找一块石板……” 莫娜缓缓说道，镇长和死灵法师狼狈为奸，为死亡教会提供资金并受其庇护，寻找石板的是邓恩和其身后的死亡教会。 “镇长封锁了矿区很长时间，暗中命人挖掘，消息散播出去，形成了金矿的谣言。” “镇长知道的不多，我在他家没有发现多余的线索，但死亡教会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心血，有可能一开始就为了石板而来，我担心晚一步石板就会被他们夺走，所以才冒险进入了矿区。” 说话间，莫娜精神好了很多，不再头疼脑胀，思路也清晰了很多。 她感觉自己可能想多了，刚刚没人摸她屁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应该是她昏睡中想主人了。 但以防万一…… “你们两個，刚刚谁背我过来的？” “他！” 克尔果断把韦恩卖了：“你是了解我的，你这种丑女，我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x2 莫娜眼皮一跳，没有纠正克尔跑偏的审美观，凝目打量起了韦恩。 体型方面存在差异，但对魔法师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莫娜心头一突，目光一瞬犀利起来，没记错的话，她之前偷窥过韦恩的屁股，挺翘的弧线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所以，韦恩就是布鲁斯？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韦恩挠了挠脸：“如果是道谢，没那个必要，咱们现实一点，我从矿洞里把你捞出来，救了你一命，你算算伱值多少钱，直接汇款就行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莫娜微微一笑，是真是假，用嘴是问不出来了，得找个机会上手。 此时，莫娜已经将调查韦恩的任务抛之脑后了，不重要，确认布鲁斯是谁更重要。 “那钱……” “钱的事暂且不急，当务之急是找到石板。” 莫娜看向韦恩，或许是心理效果，越是怀疑，越是觉得相似。 不惧一切的牺牲精神，无惧魔鬼的思维奴役…… 何等相似！ 如果韦恩的确是她要寻找的人，刚好所有的特点都能和布鲁斯对应，换言之，她在寻找的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莫娜倒吸一口凉气，都是矜持害得她，早知如此，那天就该背后偷袭捏一把。 另一边，克尔和韦恩大眼瞪小眼，他俩很现实，因矿洞坍塌的风险太大，都想让对方陪莫娜走一趟。 但是，出于自身利益，他们都不想让代表教廷的莫娜得到那块石板。 就很纠结！ 沉吟片刻，克尔分析利害关系，果断退出了竞争，他加入自由法师联盟是为了赚钱，而且真的很喜欢侦探这份充满挑战的工作，没必要为了一块用途不明的石板玩命。 韦恩更纠结，元素山、石板、宝物出世……怎么看都是机缘摆在眼前的节奏。 路不拾遗他都觉得亏，这时候要是退出，睡着了都能哭醒。 可矿洞塌了怎么办？ 谨慎是原则问题，涉及原则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先河一开，以后就刹不住了。 莫娜摇摇晃晃站起身，从怀中取出矿洞地图：“没时间犹豫了，死灵法师已经通知了他的同党，对方随时可能会赶过来，找找看，附近哪里有电话，我要通知大教堂……” “等你通知大教堂，再等那边的人赶过来，我们早被死亡法师变成骷髅兵了。” 韦恩一咬牙一跺脚：“走，现在就去矿洞，赶在死亡教会到来前找到石板，说什么都不能让这群作恶多端的家伙得到宝物。” 莫娜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我不去。” 克尔连连摇头，找到石板也轮不到他，不愿意冒险深入矿洞。 “那就麻烦你去矿洞的其他出口，打开一条通道，如果矿洞口被死亡教会的人堵住，我和韦恩还能从其他地方离开。”莫娜没有强求。 克尔点头答应，而后补充道：“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死亡教会的大队人马真的来了，我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别指望我拖延时间。” “布置几个陷阱，算你尽力了。” “这个没问题。” …… 夜色渐浓，黑云遮挡残星，寂静岭静得吓人。 韦恩换了一身工服，跟在莫娜身后走进矿洞，沿途布置了几个触发式陷阱，防备死亡教会的大批人马。 莫娜方向感极佳，按照地图上的指引，带韦恩穿梭在昏暗的隧道中。 她几次尝试放缓步伐，等待韦恩走到前面，都以失败告终，她慢一步，韦恩就慢一步，她快一步，韦恩就快一步，牢牢将她护在了身前。 这点也和主人很像啊！ 铺设电线的路程走完，前方一片漆黑，莫娜休养片刻，恢复了部分思维，无法进行高强度的战斗，照明还是没问题的。 () 光芒断断续续，看得韦恩霎时无语，摸出后腰的手电筒递了过去：“魔力能省则省，思维活络一点，别总用魔法师的思维看待问题。” 莫娜接过手电筒，因为心理缘故，感觉自己又被布鲁斯训斥了。 开心~~~ 她急忙摇头驱散奇怪的念头，现在高兴太随便了，她又不是变态。等确认完毕，韦恩就是布鲁斯，有的是机会开心。 前方道路多处坍塌，莫娜曾和追逐而来的邓恩交手数次，她思维损耗严重，邓恩更是耗尽了魔力，所以才有了面对韦恩时直接召唤神力。 当然，并非死亡女神的神力，否则他的身体无法承受。 “之后的区域我没有时间探索，炸塌了一条隧道将敌人吓走。”莫娜说道。 韦恩眼角抽抽，感慨莫娜勇气十足，没白长这对胸襟，换他来肯定不敢，万一塌了那就是同归于尽…… 呃，难说，兴许当时真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我来找。” 韦恩单手按在地上，种下一枚种子，操控藤蔓破土而出，用寻找莫娜的方法向前探路。 工服长裤绷紧，立马引来莫娜偷瞄，目测了一下，貌似比布鲁斯的屁股小了一圈。 如果身形也同样缩小，局部缩水理所当然。 莫娜暗道头疼，按这个推测，即便她把伦丹的三百多万屁股挨个摸过去也找不到主人。 就很难！ 韦恩四下搜索，藤蔓延伸至周边四通八达的矿洞，或是迂回，或是碰壁，勉强清理出了一片盲区。 “走，换下一个地点。” ———— 矿洞外，距离韦恩和莫娜深入矿洞接近一个小时。 克尔按照地图上的指引，找到了被威尔士等人炸毁的其余矿区出口，坍塌严重，他勉强清理出了两条通道就累得不想动了。 消耗体力还消耗魔力，早知如此，他就不来寂静岭了。 “！” 猛然间，克尔察觉到了陷阱被触发的动静，他收敛气息看向远方矿洞入口的位置。 “这么快就来了，而且……” 人数很多，是否破百不清楚，但绝对超过半百。 “你们两个搞快点，有人来了！” 克尔咬咬牙，闪身隐入黑暗夜色，小心翼翼朝矿洞入口方向摸了过去。 嘴上没答应，身体很老实，他会在能力范围之内阻挡死亡教会前进的脚步，为韦恩和莫娜分摊一点压力。 矿洞入口方向，哗啦啦停下三辆卡车。 近六十个人跳下拥挤的卡车，人均佩戴安全帽和手电筒，卡车内，还有装有军火的绿色木箱。 矿洞内的情况非常复杂，不可能带入明火，武器装备用于拉开警戒线，用于镇守矿洞出入口。 身着黑色西装的老者站在矿洞入口，身躯挺拔，手拄文明棍，衣衫发型一丝不苟，黑皮鞋也擦得锃亮。 他五官威严，眉宇之间颇有气势，正是邓恩苦等多时的塞巴斯蒂安主教。 “来迟了，邓恩回归了女神的怀抱……” 塞巴斯蒂安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顺着气味看向不远处的泥土，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虽然韦恩对尸骨进行了掩埋，但手法粗糙，主打一个简单粗暴，瞒不过塞巴斯蒂安这种老狐狸，只看一眼他就知道，邓恩死于自然教会魔法师之手。 死亡和自然势不两立，新仇加旧恨，塞巴斯蒂安紧握文明棍，发誓要将对方炼制成自己的骷髅兵。 “金，让你的人守住这里，一个老鼠都不能放出来，拉好警戒线，再检查一下周围，确认矿洞的所有出入口。” “奥斯卡、马纳，你们两个带人跟我进去，不管遇到谁都不用手下留情。” 塞巴斯蒂安发号施令，横眉看向矿洞两侧呼呼大睡的废物。 这些是威尔士的走狗，几乎全员穿戴警服，镇长大人横征暴敛，源源不断给死亡教会输血，全靠他们忙前忙后欺压刁民。 都是死亡教会的功臣！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应该得到赏赐。 塞巴斯蒂安没有发现威尔士，心头怒火更盛，冷漠道：“我不会归咎你们的失败，并愿意给你们一个复仇的机会……” “用你们自己的双手！” 他拿起文明棍轻轻点在地上，一缕死亡之气散开，化作灰色手臂笼罩威尔士的走狗。 血肉剥离，腥气蔓延。 随着腐烂的脓血沉入地下，一排骷髅兵拆下肋骨作为刀剑，按照主人的命令踏入矿洞。 “去吧，找到杀害你们的自然法师……” 十来个骷髅兵，移动速度谈不上有多快，比普通人步行还差了一截，等他们搜索完复杂矿洞，韦恩早就卷着石板跑路了。 塞巴斯蒂安明白这个道理，口中喃喃念着魔法咒语，挥舞文明棍在身前划开。 文明棍如同利剑撕开空间，拉开一片黑暗无光的帷幕，一个个惨白的骷髅兵从中走出，眼眶内跳动白光，比之前的十来个倒霉蛋更具活力，一看就是高级兵种。 这还不是塞巴斯蒂安培养的最强兵种，他最为得意的作品是三位骑兵，他曾有幸在帕里斯地底大墓穴见过死亡骑士一面，英武的神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以死亡骑士为模板，耗费大量心血制造了三位骑兵。 这三位骑兵均拥有成熟的智慧，沾染浓郁死亡之气，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万军之中取白银法师头颅如探囊取物。 矿洞的地形不适合召唤骑兵，也就没有亮出自己最优秀的作品。 两队骷髅兵汇至一处，随着文明棍上散开的死亡之气，眼眶中白光跳动，步伐矫健冲向矿洞隧道深处。 通过这些死气沉沉的眼睛，塞巴斯蒂安的感知得以放大，可以看清矿洞内的每一个细节。 “伟大的死亡骑士，我会完成您的任务，拿到石板并送到帕里斯……” ———— 矿洞深处。 韦恩小心翼翼跟在莫娜身后，藤蔓只能探索，不能保证周边安全，以防万一，他还是用上了老招数。 遇事不决，将队友护在身前。 想法很好，但暴露了他的行为习惯，浓郁的个人风格让莫娜越看越觉得主人就在身后。 两人向前继续行进三百米，矿洞狭窄到只能通行一个人，空气浑浊存在有毒气体，让两人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韦恩摇了摇头，继续向前太不理智，太窄了，会患上幽闭恐惧症。 莫娜依旧坚持，别的区域都探索完了，只剩下这块处女地。 而且，韦恩也说了，留下的陷阱被一一触发，死亡教会就在身后，现在退走前功尽弃。 复行数十步，两人几乎贴着缝隙行走，莫娜打出手电筒光芒，在狭窄的通道尽头看到了一抹黑暗。 和周边的暗淡不同，这抹黑暗更加深邃，灯光无法照到尽头，内部存在巨大空间。 “找到了。” 莫娜脚踩坍塌的碎石，贴着石壁缝隙挤压向前，艰难穿过壁垒，灯光打在地面，看到了整齐的石板结构。 就是这里！ 身后，韦恩短暂的和贪欲之书融合，软若无骨的身躯沿着缝隙滑行，紧随莫娜两米安全距离，踏入了一片漆黑的地下空间。 手电光芒射程有限，莫娜照射四方，什么都看不见。 韦恩微眯双目，魔力注入双眼，强化超级视力，眼前呈现出灰暗的立体剪影。 这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地下遗迹，让他想到了千眼魔的老巢，但和魔鬼召唤的城市不同，二者的建筑风格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眼前这座城市，建筑风格只有一个特点——大！ 高耸的墙壁，竖立百米的夸张立柱，还有城市中央直插元素山峰顶的方尖碑，俨然是一座巨人生活的城市。 神选大陆有巨人吗？ 没有，除了，韦恩在文献记载中从未找到过巨人存在的真实痕迹。 这片遗迹…… 来自另一个世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落的遗迹，埋藏的历史 巨人城遗迹一片黑暗，长埋于地下不知多少年头。 韦恩纳闷看着远处的方尖碑，很大，很雄伟，直插山顶，甚至比元素山还要高。 所以，为什么没被人发现？ 韦恩指的并非死亡教会一行人，这批不算，和他一样都是时代的后来者。 他指的是先人。 这么大一座碑，随便挖挖就出土了，当天发现，第二天就能切割完毕，拉去温莎博物馆展览，彰显大国气度。 所以呢，为什么至今没被人发现，进来也不难啊！ 韦恩想不出所以然，怀疑此处另有门道，下意识挥手拉开一道土墙，挡住石壁裂缝入口。 他留下的触发式陷阱被逐一突破，幻影孢子、昏睡孢子、寄生孢子排列组合，自信普通人来多少都是白给，魔法师不死也要脱层皮，寻找石板的时间非常充裕。 “没时间发呆了，我眼神好，看到了一个大家伙，去那边看看。” 韦恩指尖弹开火球，悬浮前方照亮地面，而后一马当先让莫娜走在前面。 走快点，小心别踩到了陷阱。 巨人城遗迹四元素储备浓郁，两个半伦敦下水道那么高，如果整个矿区都有这么夸张的元素含量，元素山当之无愧，没起错名字。 “莫娜，你知道元素山得名的历史吗？” “不清楚。” 莫娜摇了摇头，元素山并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在大地图上少有标记。 铜矿在的时候还有人提起，铜矿荒废之后，寂静岭的居民搬的搬走的走，基本都去大城市的工厂打螺丝了，更加无人问津。 至于元素山的得名，莫娜活学活用，让韦恩别总是用魔法师的思维看待问题，金银铜铁不也是元素嘛！ “咦，你学得还挺快。” 韦恩没有问出结果，懒得消耗脑细胞去推理，元素山以前是不是修行圣地不重要，是又如何，他又不在那個时代。 两人在黑暗中越走越快，沿途一个陷阱都没触发，或许是机关年久失修，或许是陷阱只针对大型生物，比如巨人自己，又或许这里压根就没有机关，韦恩比预计中提前半小时抵达了方尖碑。 这是一块四四方方，顶部削尖的立柱，远望高大雄伟，靠近之后，仰头连碑尖都看不到。 韦恩大致估量了一下，单是四方体的一面，长度就超过了三百米，整体高度…… 绝对比元素山高得多。 这不是韦恩第一次遇到重叠的空间了，被死亡恒定的卡福诺小镇、前往剑河郡路遇的迷雾世界、千眼魔降临的废墟古城，乃至被地狱之门吞噬的熔岩领土，都是空间重叠的最好例子。 神选大陆并不稳固，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 韦恩围绕方尖碑转了一圈，在四方体表面看到了大量横平斜直的凹槽，这些线条穿插于方尖碑四面，如同传输能量轨迹，极具科幻感。 韦恩眨眨眼，脑补出一门歼星炮，四元素为能量，一炮下去，月球就没了。 月光女神真惨！ 不对，隔壁是日蚀镇，被炸的应该是太阳。 韦恩戴上手套，触摸方尖碑表面，岩石颗粒触感明显，并非金属打造而成。 他尝试着输入一缕魔力，白色光芒在方尖碑表面荡开，光芒由强至弱，晕开十米左右彻底淡化。 魔力传导性极佳。 实锤，就是歼星炮，有不法分子想对女神开炮！ 莫娜见韦恩一番操作，跟着有样学样，试图在方尖碑表面找到遗迹文字，现实非常骨感，什么都没找到。 两人忙活了十来分钟，皆是一无所获。 “可能石板并不在这里。” 莫娜看向一片漆黑的巨人城遗迹，忧心忡忡道：“走吧，即便上千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搜索完全部遗迹，我们先离开这里，免得被死亡教会的人堵住退路。”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块方尖碑就是所谓的石板？ 韦恩仰头望天，对人类而言，四方石板长宽三十公分，最大不过墓碑。 但建造遗迹的是巨人，不可能把石板做成指甲盖大小，单看他们崇尚‘大就是正义’的建筑风格，越重要的东西做得越大，制作的石板规模可想而知。 问题来了，如果他的猜测属实，死亡教会的人知不知道石板就是方尖碑？如果知道，会用什么方式将方尖碑运走，又会运到哪里？ 这么大一玩意儿，放哪都格外显眼，肯定有缩小的办法。 韦恩正想着，远方陡然传来一声巨响，他竖立的土墙被暴力轰碎，在针落可闻的遗迹中格外响亮。 “追过来了。” 莫娜眉头直皱，休养数个小时，她已经摆脱了头晕恶心的阶段，但要说参与高强度战斗，她就是一个拖后腿的。 “走，先藏起来找个制高点，遗迹交给他们探索，如果人多我们就准备跑路。”韦恩拍了拍莫娜，朝身后的黑暗区域走去。 先埋伏一手，今天能不能寻回丢失的石板，就看死亡教会的表现了。 希望别让他失望，否则他发飙变身死亡骑士，大家脸上都难看。 莫娜高速移动，落后两个身位紧跟韦恩，瞅准机会，伸手向前一抓。 抓到了！ 韦恩身躯僵硬停下，拍开屁股上的手，无语到了极点：“莫娜侦探，你在干什么？” “太黑了，我刚刚脚下踩空，一不小心碰到了。”莫娜连连道歉，她也不想的，脚滑了一下。 信你才怪！ 韦恩翻翻白眼，脚尖点地，快步朝西面跑去。 他当然知道莫娜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仗着记住手感，想来一招以屁识人。 笑死，他伪装的时候从头到脚都通过生命本质进行了修改，臀形早已面目全非，手感都不一样，怎么可能被认出来。 韦恩对自己的伪装很有信心，莫娜摸一百次也认不出来。 话虽如此，仍然升起了一丝提防，女侦探下手快准狠，显然已经产生怀疑了。 这让韦恩很是纳闷，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暴露……如果是扛起对方时拍了下屁股，每一个心理健康的色鬼都会这么干，不能算怀疑他的理由。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韦恩百思不得骑姐，聪明女人太难缠，想三艘船了。 莫娜皱眉跟在韦恩身后，时不时看一下自己的手，虽然手感不对，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韦恩和布鲁斯极有可能是一个人。 “韦恩，你怎么不说话，是……” “叫我老板！” “老板，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要不这样，伱摸回去……” “闭嘴！” 韦恩插嘴打断，没好气道：“莫娜侦探，我记得你是一位神职人员，身为一名修女，你的行为不该如此放荡，再有下次，别来侦探社上班了。” 语气非常严肃，不是开玩笑，莫娜听在耳边只觉心跳加速，布鲁斯就是这么训斥她的。 越来越像了！ 韦恩话到一半，突觉四周光线明亮了不少，不借助超级视力也能看清遗迹建筑轮廓。 “咯咯咯————” 渗人的怪笑声在高空响起，韦恩仰头望去，于遗迹高空位置看到了一颗巨大的骷髅脑袋。 颅骨高约十米，魔法造物，小太阳一般持续升空，绽放死亡一般的灰色阴冷光芒。 受这股能量影响，莫娜的脸色异常难看，咬牙道：“是一位黄金法师，换作普通人长时间沐浴在这抹光芒之下，会受环境影响变成亡灵生物。” “找个房间蹲着，晒不到不就没关系了。”韦恩加快脚步。 ———— 遗迹石缝入口，经由死亡教会一行人暴力拓宽，此刻足以数人并行通过。 一排排骷髅兵率先走入，其次才是以塞巴斯蒂安为首的死亡教会成员，望着漆黑一片的地下遗迹，塞巴斯蒂安扬起文明棍。 顶端的骷髅雕饰咔咔闭阖上下颚，半透明的能量腾空而起，凌空暴涨至十米，散发光明驱散黑暗，让众人得以更加直观看清这个世界。 大！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一个个呼吸急促，发出了叹为观止的惊呼。 “fcuk！”xn 巨人城遗迹的规模无须多述，随便挑出一条笔直的长道，就足以让在场的骷髅兵并排穿行。 塞巴斯蒂安戳了戳手上的文明棍，短暂念咒，召唤出引以为豪的三位骷髅骑士。 三位骑士皆身穿甲胄，黑色铠甲造型和死亡骑士几乎同款，佩剑也悬挂于马背。 不过，长得像并不代表实力一样，为了强化三位骷髅骑士的战斗力，塞巴斯蒂安为他们增加了热武器装备。 两名骑士怀抱重机枪，手臂上缠绕弹链，一名骑士背着狙击步枪，腰上还缠着两排手雷。 时代在进步，魔法师必须紧跟时代的步伐，否则不用早晚，中午就被狙击枪隔着八百里爆头了。 就这一点来看，塞巴斯蒂安明显强于其他黄金法师。 给飞机、大炮、战列舰附魔指日可待！ 借助升空的白色颅骨，塞巴斯蒂安的视野再次开阔，居高临下俯瞰，将整个巨人城遗迹收入眼底，十来秒的工夫，他便看到了向西逃窜的两只小老鼠。 “奥斯卡，两只老鼠在西面，你带一队骷髅兵去解决他们，能活捉就送到我面前，我要亲手将他们炼制成骷髅兵，不能活捉就把尸体带过来。”塞巴斯蒂安下令道。 人群前列，走出一名膀大腰圆的矿工，长着一张韦恩羡慕无比的相貌，满脸横肉，演反派都不用化妆，往那一站就成了。 奥斯卡带上自己据点的小弟，率领五十名骷髅兵浩浩荡荡离开。 塞巴斯蒂安微微皱眉，想起被自然法师击杀的邓恩，以防万一，口中念起了复杂冗长的咒语。 高空中，巨大颅骨双目绽放黑光，嘎嘎发出怪笑，两只纯黑色的能量乌鸦拍打翅膀飞出，朝韦恩和莫娜所在的位置飞去。 加上死亡的诅咒，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剩下的跟我走……” 塞巴斯蒂安看向远方方尖碑，惊叹死亡骑士传达的神谕果然不假，嘴角微微勾起：“失落的遗迹，埋藏的历史，一切过去终究要回归死亡的怀抱，这何尝不是一种宿命。” ———— 白色颅骨嘎嘎怪笑，眼眶中飞出两只黑色乌鸦，直奔藏于遗迹深处的韦恩和莫娜。 遗迹的房屋格外高大，韦恩刚爬上一面高墙，远远便看到诅咒从天而降。 死亡女神高高在上，三位从神代掌神权，为女神治理神国，死亡的诅咒一般也分为三种。 观测者格里乌的诅咒韦恩有幸品尝过一回，他的情况并不严重，真正倒霉的是薇莉和克莉丝，前者转性，后者不仅转性连物种都变了。 观测者的诅咒并没有杀死韦恩亦或其他人，这和观测者的性格有很大关系，他不会通过诅咒直接杀死对方，更喜欢通过折磨让对方自己崩溃。 所以，观测者格里乌又被称为厄运蜘蛛。 相较之下，审判者赛涅没这么多花活，食灵乌鸦一听就很邪性，简单干脆，出手就要命。 非要说区别，无非是当场暴毙和在痛苦中慢慢死亡。 莫娜爬上高墙，望着疾速而来的乌鸦，大骇不已，强行施展圣光魔法展开防御。 这是她最后的思维了！ 韦恩没有拦着，静静等待莫娜推开一面圣光墙壁。 嘎嘎的怪叫声靠近，两只黑色乌鸦一前一后没入圣洁光影，冲势陡然一慢。 紧接着，一只乌鸦振翅飞出，双眸绽放红光，径直没入了韦恩胸口。 “啊！要死了！” 韦恩轻呼一声，一脸将死的灰色。 莫娜头晕眼花瘫坐在地，上下眼皮打颤，死死咬住嘴唇，借助痛意才没有当场昏过去。 没时间关心韦恩的情况，第二只乌鸦飞出，收拢羽翼朝她撞了过来。 莫娜无可奈何，只得紧紧闭上眼睛。 三秒钟后，她缓缓睁开眼睛，惊愕看着挡在身前的背影。 “韦恩，你没事吧？” 虽然不清楚韦恩用什么方法引走了诅咒，但连续两次被食灵乌鸦命中，诅咒的可怕效果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 挺直的背影轻微摇晃，发出强忍痛意的虚弱声音：“我还好，关键是你，困就睡吧，别死撑了。” 韦恩何止是好，简直不要太好，乌鸦入体就跟回巢一样，一看是误会，当场就和解了。 顺便给贪欲之书送了个零嘴。 量不大，聊胜于无。 韦恩劝莫娜赶紧倒下，对面人多，他急等着变身过去当老大呢！ 莫娜不依，强撑着疲惫思维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发软打颤，拽着韦恩的衣袖才没倒下：“我还剩一点思维，试试看能不能将诅咒转移，如果是你，你肯定能逃出去。” 韦恩被她视死如归的牺牲精神所震惊，光芒过于耀眼，颇有些自惭形愧。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的感觉是对的。 “睡吧，或许一觉醒来就好了。”韦恩温柔出声，抬手在莫娜脸上摸了一下。 香甜的花香气味散开，莫娜眼皮沉重，喘着粗气几乎要失去意识，她狠狠抓住韦恩的衣领：“这可能是一次长眠，告诉我，你……你是不是布鲁斯？” “没听过的名字，你认错人了。” 韦恩抬手在莫娜后颈一捏，将瘫软的身躯平放在地上，想了想，不太合适，抱着她一跃而下，翻入城门一般的窗口，进入巨人的房间。 韦恩将莫娜平放在地，挥手竖起四面土墙，确保对方不会被战斗波及，这才定睛看向方尖碑方向。 “狩猎开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九头蛇，死亡骑士降临 韦恩立于高墙，眺望远方方尖碑。 原计划找个制高点观察一下，确认死亡教会有能力运输石板再动手，怎奈敌人安了监控，根本藏不住。 藏不住就不用藏了，大大方方走过去便是。 高墙下方，奥斯卡率领小弟和骷髅兵赶至，巨人的房屋对普通人极不友好，望着高耸的石墙，奥斯卡大手一挥，命令骷髅兵先爬上去。 他看到了食灵乌鸦，确认两个敌人已是半死不活，遵循主教的命令要将两个活口带回去。 抽筋扒皮，洗去血肉，用最残忍的方法炼制成骷髅兵。 五十個骷髅兵刚爬上墙壁，忽听一声呼呼风响，似是有什么东西从上方掉了下来。 奥斯卡仰头望去，视野中残影一闪，黑影高速坠落在地。 轰！ 裂缝四下蔓延，飞溅的土石碎片子弹一般打向四面八方，几名身着矿工服侍的死亡教会成员来不及闪躲，被碎石砸得满脸是血。 韦恩立身凹陷的坑面，眸中晕开一缕灰色，不死之身附体，享受死亡的宁静，头脑清明体验感极佳。 神兵天降！ 高空坠物一样的高调出场，震得奥斯卡等人目瞪狗呆，脸上的伤口也不疼了，就这么愣愣看着韦恩从碎石坑里走出。 奥斯卡第一个反应过来，命令骷髅兵展开攻击，一排排骷髅兵从墙壁上跳下，死气沉沉的眼中满是茫然。 韦恩收敛自身气息，加上本就是隐性魔力，奥斯卡等人无法看出他是一个‘死人’。 骷髅兵们看到了同类，以他们空空如也的大脑，无法运行这么复杂的命令，原地待机等着新命令下达。 “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就说死亡骑士找他。”韦恩冷冷开口，眼中满是轻蔑。 “胡说八道！” 奥斯卡气急而笑，眼看骷髅兵派不上用场，招呼小弟们一拥而上。 对方只有一个人，还中了诅咒，抓活的！ 十余名矿工都是六芒星级别的法师，并未掌握多么高深的信仰魔法，甚至都不配召唤代行者的神力，纷纷祭起四元素魔法招呼过去。 巨人城遗迹元素含量极高，但这些游离在空气中的四元素只有白银法师才有资格调集，矿工只能祭起冥想获得的四元素，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打得无比热闹。 残影闪过，黑色身影冲出火焰墙壁，闪身来到一名矿工身前。 错身而过的瞬间，这名矿工仿佛迎面撞到火车一般倒飞而出，半空口鼻涌出鲜血，落地时已是只出气不进气。 韦恩身影闪烁，以常人难以反应的速度高速移动，他没有当场变身死亡骑士证明自己，准备先消耗对面的有生力量，杀到那名黄金法师成了光杆司令再变身。 他也没有因为自己是死亡骑士就把死亡的信徒视为自己人，和所谓的阵营无关，也不是因为正邪不两立，他道德底线灵活，对自己的定位都非常模糊，哪有资格指责别人是反派。 归根结底，无非是威尔士镇长的账本太过血腥，如果这都能忍…… 他怕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回归死亡的怀抱吧……” 冷漠的声音在场中回荡，奥斯卡眼见自己辛苦培养的小弟死伤惨重，骷髅兵们视若无睹，气得怒目圆睁，征调周边游离的火元素，思维塑形化作一条火焰巨蟒。 遗迹四元素含量极高，轻而易举便唤来大量火元素。 巨蟒体长百米，散发惊人高温，张开口器的时候，隐隐可见内部翻滚的火浪，宛若熔岩流淌极具压迫力。 奥斯卡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小弟们见状，连滚带爬躲在他身后。 韦恩看了一眼低下头颅，血盆大口喷吐火苗的巨蟒：“还不错，至少在塑形方面可圈可点，害我都忍不住有些手痒了。” 他挥手一划，澎湃的火元素蜂拥而至，大有挤破头都不肯后退一步的架势。 赤红的火焰长尾蔓延而下，一枚枚细密鳞片排列栩栩如生，巨蟒紧贴地面，腾起缕缕青烟，头颅高高扬起，金色蛇瞳凶光闪烁。 这样的脑袋，一共有八颗。 韦恩召唤而来的八首巨蟒体型更加庞大，宛若一座移动的火山，蜿蜒曲折，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 两条巨蟒对峙，空气一片焦灼。 奥斯卡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对面怎么这么大，新公式吗？ 火元素塑形的巨蟒没有畏惧之心，不会因为谁体型小就自卑畏惧，可随着八首巨蟒齐齐张开血盆大口，奥斯卡身前的巨蟒当场崩溃，火浪融入八首巨蟒，又长了一颗脑袋出来。 九头蛇！ 前所未见的操作直接把奥斯卡看傻了，活这么大，头一回知道魔法还有背叛一说。 “桀桀桀————” 韦恩爽朗一笑，五指压下，命令九头蛇让对方感受一下它的热情。 九颗脑袋高高扬起，炙热红光席卷黑暗天空，九道火柱穿插大地，翻滚火海熊熊燃烧，炽热的高温在这一刻连空气都点燃了。 …… “怎么回事？” 方尖碑位置，塞巴斯蒂安借助高空监控察觉到了昂首的火焰九头蛇，澎湃的火元素暴走一般肆虐大地。 不是奥斯卡，即便遗迹元素浓郁，他也无法施展这种强度的魔法。 那就只能是敌人了！ 塞巴斯蒂安脸色一沉，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明明已经给敌人上了一个buff，还是出现了变故，这让他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我的骑士，将敌人的头颅斩下带回来。” 塞巴斯蒂安一声令下，三位骷髅骑士挺直腰板，驾驭胯下白骨战马，率领所有的骷髅兵向西面行军。 “或许是我想多了。” 塞巴斯蒂安心头的不祥预感没有减低，反倒加重了几分，他看向身旁的马纳：“你跟上去，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见机行事，允许你使用执行者的神力。” “明白。” 马纳身着矿工服，身形消瘦好似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几个闪步消失在黑暗中。 “加快速度，两分钟内把所有的魔法阵布置好。” 塞巴斯蒂安虽觉得哪里不对，但当务之急是取出封印在方尖碑中的石板，解开封印需要消耗海量的四元素，即便通过魔法阵汇聚整个巨人城遗迹的储备元素也杯水车薪。 好在问题不大，来之前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塞巴斯蒂安从怀中取出四枚戒指，分别代表土、火、水、风，由位于帕里斯地底大墓穴的死亡骑士提供，多年积蓄，储备量足以瞬间填满三个帕里斯。 “绰绰有余！” 塞巴斯蒂安眼中闪过一抹贪婪，死亡骑士没说回收戒指，换言之，解开封印后，剩下的四元素是他的奖励。 在他的呵斥下，矿工们以最快的速度布置魔法阵，而后放置戒指，海量的土、火、水、风四元素注入，沿着方尖碑四面的能量槽节节攀升，飞快涌向塔尖。 …… 轰隆隆！ 九头蛇肆虐翻滚，有着和巨大体型截然不同的敏捷，每一次甩动长尾都能掀起一阵燥热狂风，蜿蜒前行的身姿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熔化的红色沟壑。 面对这种天灾一般的巨兽，奥斯卡的小弟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力，未等九头蛇靠近便被热风吹干了水分，干瘪倒地自燃。 奥斯卡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挡九头蛇大杀特杀，沐浴高温热浪，骂骂咧咧，素质堪忧。 他立身藏于一面高墙后方，见九头蛇轰隆隆向自己冲来，捋起袖子露出黑色蝌蚪符号。 神秘的咒语响起，奥斯卡双目空洞，呈现出只有死人才有的灰白。 炙烈的火海奔涌而来，淹没奥斯卡所在的位置，将周遭的一切化为灰烬。 九头蛇沐浴火海之中，身躯跟着腾腾燃烧，火海散去之后，跟着消失不见。 焚烧区域，遍地是流淌着的黑红色岩浆，温度之高，融化了四周城墙一般耸立的墙壁，空气更是扭曲得仿佛空间都跟着混乱了起来。 白色脚骨踏着滚烫岩浆，一步步向韦恩走去。 在最后关头，奥斯卡借用代行者神力，让自身进入死亡的空虚状态。 这个模式和现在的韦恩很像，不死之身，不惧伤痛，但因为火焰温度太高，他没有保住血肉，恒定在了骷髅状态。 韦恩嘴角勾起，阴仄仄道：“让我来猜猜，等你借用的神力耗尽，你是仰面倒下呢，还是骨头架子直接散架呢？” “都不对！” 奥斯卡踏出岩浆，白骨触地，奔跑速度越来越快：“你的身体会由我接管，死掉的是伱才对。” 哦，代行者的神力还有夺舍这种说法？ 韦恩轻咦一声，又是一个没用的新姿势。 迎面见奥斯卡扑来，他不躲不闪，单手伸出按住对方的骷髅脑袋，恐怖力道压下，骨头架子应声跪倒在地，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 “抓到你了。” 奥斯卡狂喜出声，过程出乎意料地简单，两截白骨手臂伸出，死死钳住韦恩的胳膊。 死亡之气飙涨，在奥斯卡身后化作手握镰刀的黑袍虚影，对着韦恩横扫斩下。 镰刀穿过韦恩身躯，雾化溃散，虚影紧跟着消失不见。 韦恩身前，骨架噼里啪啦散架，他掂了掂手里的颅骨，甩手扔在地上。 一般货色！ 切换别的模式，韦恩对付死亡教会的白银法师不会这么轻松，现在老子打儿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他都不用动手，站着不动，等对方一头创死在自己身上就完事了。 解决了这批死亡教会的精英，韦恩看了眼身后茫然的骷髅兵，后者还在等待任务，既如此，就由他来下令好了。 有危险！ 嘭！ 一声枪响，韦恩刚察觉到警示，肩臂如遭重击，整个人侧着飞了出去。 他在地上翻滚两圈，捂着毫无知觉的手臂，双目凝光朝制高点看去。 一个骑在白骨战马上的骷髅……狙击手！ 这是什么组合，版本已经刷新到这个地步了？ 韦恩看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准备回去就给自己安上双枪，以后别当死亡骑士了，做死亡牛仔。 一个套索扔出去，抓住了就是一块头皮！ 危机预警再次传来，韦恩侧身翻滚，原先的位置，一枚弹孔冒起青烟。 密密麻麻的脚步和马蹄声传来，两名持有重火力的骷髅骑士让韦恩直呼卧槽，骑着战马率领骷髅兵四处游行，完成了他当年想装但没装成的逼。 羡慕.jpg 骷髅步兵从四面八方合围，傻等着任务的骷髅兵加入了队列，三名骷髅骑士不愧是塞巴斯蒂安的得意作品，拥有不俗智力，知道谁是敌人，且能直接对骷髅兵下令。 “你的手办不错……” “现在是我的了！” 韦恩单手伸出，从虚空中拉出阴影梦魇。 白雪一般纯净的剑刃反射光芒，映照出韦恩的骷髅面孔，他身披黑色铠甲，在骑士剑入手的瞬间完成了变身。 传送门开启，亡灵战马尤利亚被阴影梦魇召唤而来，前蹄屈膝，等待主人乘骑。 韦恩翻身跃上亡灵战马，高举手中的骑士长剑，背后由死亡之气凝聚的残破披风无风而动。 骑士剑柄末尾，红宝石幽幽闪光，澎湃的死亡冲击散开，横扫全场，淹没了所有的白骨骷髅。 两名骷髅骑士下马，抬手抚胸，单膝跪下。 骷髅步兵们挺直腰板，扬起手中的武器敬礼。 位于制高点的狙击手以最快的速度降落，坠地后遍地都是，未等捡起脑袋安上，抚胸跪地行礼。 地面上，被韦恩随手舍弃的奥斯卡重新站了起来，折断一根肋骨举起在头顶。 “这怎么可能？！” 不远处的墙角，传来一声惊呼，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躲躲藏藏干什么，给我过来。” 韦恩的骷髅脑袋跳动白光，恶狠狠朝声源位置看了过去，几乎是话音落下，马纳便一路小跑加速来到了亡灵战马前。 他双膝跪下，试图亲吻韦恩的战靴，被尤利亚抬起前蹄踹在了脸上。 尤利亚：我今天还没舔呢，那轮得到你！ 马纳挨了一蹄子，脸上写满了高兴。 不委屈，这可是死亡骑士的马蹄印，四舍五入就是死亡教会的圣痕，多少人跪着都求不到门路。 以后不洗脸了！ “伟大的死亡骑士、神谕的宣告者、地底大墓穴的主人……” 马纳重新跪下，洋洋洒洒报了一堆头衔，而后才说道：“主教大……塞巴斯蒂安主教正在解开方尖碑的封印，石板很快就能取出来。” 马纳本想称呼一声主教大人，想想不对，主教对他而言是大人，但在死亡的神选骑士面前，塞巴斯蒂安没有资格得到尊称，小人都算不上。 “可以，你们的忠诚我看在眼里，继续努力，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感谢您的慷慨，能为您效力就是我们最大的奖励。” 马纳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尊敬的骑士大人，为什么您要惩罚奥斯卡，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抬起头来，我告诉你答案。”韦恩居高临下，缓缓举起阴影梦魇。 “……” 马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抬起脑袋，近距离直视神选骑士，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冒犯。 唰！ 随着一道白光斩落，马纳的脑袋滚落在地。 那双眼睛满是震惊，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分头行动了。 我死了？ 我为什么会死，骑士为什么要杀我？ 就因为我未经允许亲吻他的靴子？ 这不是没亲到吗！ 马纳想不通，越想越气，一怒之下化身骷髅兵，手拿一根肋骨弯刀，和奥斯卡并排站在了一起。 韦恩并不清楚，如果他再忍一会儿变身，兴许能见识到最后一位代行者，执行者寒冬之翼西佐恩的神力。 “前方引路，我要见塞巴斯蒂安！” 骷髅步兵分列两队，三位骷髅骑士上马，走在队列最前方，一团团冷光跳动，簇拥着死亡骑士朝方尖碑走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苦主上门了 “怎么回事，我的骑士失去联系了？！” 方尖碑前，等待石板解封的塞巴斯蒂安惊骇失声，不只是精心培育的骑士，连召唤的骷髅兵也齐刷刷失去了感应。 遭到毁灭性打击，全军覆没了？ 不可能！ 一次性毁灭三名骷髅骑士，魔力波动之强可想而知，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塞巴斯蒂安急忙切换视角，通过白色颅骨看了过去。 骷髅兵无所谓，韭菜是割不完的，骷髅骑士可是他的心血之作，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牺牲了。 高空中，白色颅骨缓缓低头，骷髅大阅兵的画面映入塞巴斯蒂安眼帘。 领头的是三名骷髅骑士，骷髅兵步伐统一，排着整齐方阵，徐徐不急朝方尖碑位置走来。 位于中央的骑士乘坐亡灵战马，身着黑色铠甲，残破的灰色披风无风而动，似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缓缓抬头看了过来。 “死亡骑士！” 塞巴斯蒂安更加惊讶。 如果是死亡骑士，的确有能力剥夺骷髅军团的控制权，他惊讶的是死亡骑士为什么会在寂静岭，为什么会在遗迹，干嘛多此一举吩咐他寻找石板？ 这不合理啊！ “难道出现了什么变故？” 塞巴斯蒂安大为不解，急匆匆向着队列方阵赶去。 …… “伟大的死亡骑士，塞巴斯蒂安向您请安。” 塞巴斯蒂安来到队列前，单手抚胸以示尊敬，并没有因为骷髅军团被夺而心生怨气。 “塞巴斯蒂安，石板的封印解开了吗？” 韦恩幽幽出声，目光望向方尖碑方向，浓郁的元素波动令他垂涎不已，若非变身后失去唾液腺，口水已经流下来了。 “禀告骑士大人，属下刚刚布置完毕，还要再等等。” “嗯，你做不错，省了我不少时间。”韦恩意味深长感叹。 “塞巴斯蒂安不敢居功，一切都是您领导有方，是您指明了石板的位置，也是您提供了元素戒指，我只是执行任务而已。” “说得好，你对女神的忠诚我看在眼里，事成之后我会亲自向女神举荐，神国必有你一席之地。”韦恩爽快画饼。 “感谢您的慷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塞巴斯蒂安深感动容，激动到流下眼泪，他抬起衣袖擦拭泪水，借机瞄了死亡骑士一眼。 对话的感觉很奇怪，貌似今天的骑士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样貌上没什么区别，亡灵战马、神器阴影梦魇都没问题，就是说话的语气和声音…… 死亡骑士又换声道了？ 塞巴斯蒂安曾在帕里斯地下大墓穴见过死亡骑士两次，第一次，死亡骑士全装现身，威风凛凛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灵感爆发，抄袭了对方的造型。 第二次，死亡骑士召见塞巴斯蒂安，命令他寻找石板，他没有见到死亡骑士的真容，下达任务时，中间隔着一层厚障壁。 两次的声音都不同！ 第一次铿锵有力，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强势魄力，第二次沉闷沙哑，阴寒到令人心生恐惧。 第三次又变了，虽然依旧高高在上，但明显亲切了很多。 带着一股子轻快，多了几分人味。 塞巴斯蒂安喜欢现在的死亡骑士，前两次高不可攀，他战战兢兢如同喽啰，拍马屁都怕拍到了马蹄子上。 他前方带路，迎接死亡骑士大驾，一众忙碌的矿工也纷纷前来行礼。 “塞巴斯蒂安，不要浪费时间，赶紧解开方尖碑的封印。”韦恩无视一群舔狗，定睛看向方尖碑，四面能量槽闪烁不同光芒，源源不断注入四元素。 越看越科幻，总感觉能量积蓄完毕就会一炮把月光轰下来。 “属下明白。” 塞巴斯蒂安大声呵斥，让下面人加快动作，再设置几个魔法阵，把遗迹中的四元素全部用上。 塞巴斯蒂安立于亡灵战马一侧，看向骷髅兵中的两个骨架，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骑士大人，奥斯卡和马纳是教会培养多年的精英，他们还得到了代行者的眷顾，不知为何得罪了您？” “我说自己是死亡骑士，他们不信，我就证明给他们看了。” “……” 塞巴斯蒂安嘴角抽抽，这么大一柄亡灵大宝剑，瞎子都看得出来，有什么好证明的。 他不敢说死亡骑士滥杀忠良，推测奥斯卡、马纳自寻死路，说了不该说的话。 “骑士大人，西边还有两只小老鼠，其中一个是自然的邪教徒……” “我就是那個邪教徒！” “？？？” “按照女神的神谕，圣战即将开始，石板也是为此准备，我来到温莎，为的就是从内部摧毁自然教会。”韦恩满嘴跑火车，试图从塞巴斯蒂安身上多套点情报。 他很好奇真死亡骑士现在的境遇，按千眼魔的说法，已经被地狱魔王控制了，领着女神的工资为别人打工。 龙心岛的时候，韦恩召唤阴影梦魇失败，死亡骑士从中作梗，并展示出了随时都能将阴影梦魇夺回的能力。 但死亡骑士并没有这么做，严于绿己，宽衣待人，任由韦恩耍他的剑，骑他的马。 这般伟岸的胸襟，说是牛头骑士韦恩都信。 明显有问题！ 塞巴斯蒂安惊讶于死亡骑士的操作，感觉有些多余，面上恍然大悟：“难怪您绕开属下在伦丹组建了新的据点，可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在伦丹召见我，而是千里迢迢让我去帕里斯……”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韦恩直接打断，领导有最终解释权，朝令夕改叫随机应变，喜怒无常叫恩威并施，下面人服从命令就完事了，哪这么多好奇心。 塞巴斯蒂安果断住口，见他这般听话，韦恩索性放开了直接询问：“趁石板的封印还没解开，我来考考你，当时布置任务的时候，我都对你说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塞巴斯蒂安，眼眶中的两团白光骤然一缩：“伱这么喜欢骑士，敢漏一个单词，我就把你变成骷髅骑士。” 塞巴斯蒂安心头咯噔一声，暗道坏事，抄袭领导造型的事被领导发现了。 他急忙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温莎活动，按照教会的战略部署，远离伦丹不得靠近，直到盖伊转达您的命令，我才……” 死亡女神在神选大陆风评一般，除了少数几个国家，死亡教会都无法正大光明活动，温莎也不例外，存在死亡的信仰，但都在暗中活动。 塞巴斯蒂安是黄金法师，身兼主教一职，是死亡教会在温莎的最高负责人，按照教会的命令，他不能无故离开温莎，也不能走入首都伦丹。 同时还下达了另一个命令，收集伦丹的情报，第一时间掌握方阵动向。 两个命令并不矛盾，塞巴斯蒂安不能进入伦丹，不代表他不能在体系内安插间谍，日蚀镇距离伦丹很近，威尔士镇长就是计划的一步棋子。 通过镇长行贿扩展上层关系圈，再以行贿的账目为要挟，索要伦丹的情报。 类似威尔士这样的棋子还有很多，基本做到了人不在伦丹，耳目遍布伦丹。 死亡骑士在帕里斯召见塞巴斯蒂安，连续让他违背了两个命令，不得离开温莎，不得靠近伦丹。 盖伊是死亡教会在法拉克的最高负责人，因为地底大墓穴的存在，强者都被死亡骑士挡下了，小日子非常滋润，势力发展有声有色。 盖伊传达死亡骑士的召见，塞巴斯蒂安违规进入帕里斯，拿到了戒指和石板的任务。 “您告诉我，方尖碑内封印的石板，和一段埋藏的历史有关，曾有一位陨落的神明……” “风暴与雷霆之神！” “他的名讳被抹除，不存在任何已知的历史之中……” “石板中寄宿着他的神力，散落于神选大陆各个角落，重聚之日，风暴与雷霆的神力必将为女神所用。” “石板现世的一瞬间，其他的石板持有者能看到这里，您还赐予了封印之书……” 塞巴斯蒂安原话转述，别说单词，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漏下，说到最后，恭敬道：“解开封印需要海量的四元素强行冲击，您赐下了四枚戒指，属下不敢占为己有，准备连同石板一并奉还。” 被抹去的历史…… 风暴与雷霆之神！ 名头很大，又是风暴又是雷霆，乍一听还挺厉害，贪欲之书又能饱餐一顿了。 还有最初的信仰之战，恐怕陨落了不止一位神明。 韦恩听得出神，一时贪念大起，点点头道：“塞巴斯蒂安，就是因为太重要，我才亲自走一趟，无须送到帕里斯，我会将石板和戒指一起带走。” “理应如此。” 塞巴斯蒂安低下头，多少有些郁闷，一趟忙下来啥都没捞着，还损失了两员大将。 骷髅军团呢，死亡骑士会不会直接带回地底大墓穴？ 塞巴斯蒂安完全可以想象，死对头盖伊得知此事，笑得会有多癫狂。 每天一封信，啥也不写，全是哈哈哈！ 韦恩又提了几个问题，以考核的名义让塞巴斯蒂安一一回答，在后者看来，这些问题毫无营养，答案也都理所当然。 虽然今天的死亡骑士很奇怪，但塞巴斯蒂安没有怀疑对方是假货，应了那句话，信仰使人坚定，宗教使人愚昧，一旦深信不疑，必然深陷其中。 两人说话的时间，小弟们又布置了几个魔法阵，忙前忙后只为让领导满意。 在戒指和遗迹四元素共同充能的作用下，能量槽冲击至方尖碑顶端，尖角位置，刺目电弧迸发，席卷高空拉开一片雷霆天幕。 惨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巨人城遗迹，塞巴斯蒂安施展的白色骷髅被闪电波及，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塞巴斯蒂安来不及惊讶，直勾勾看向变化巨大的方尖碑。 闪电顺着能量槽倒灌而下，沿途剥落大量砖石碎片，强势冲击震得大地轰隆作响，一块块掉落的巨石则让矿工们伤亡惨重。 待到白光散去，遗迹上方被撞开一个裂缝，不时有一块巨石坠落，昏暗的月光通过缝隙照入巨人城遗迹。 方尖碑剥落表面巨石，反射月光显露真容。 高约百米的方尖碑立柱挺拔，通体由黄金打造，雕刻手握雷霆风暴的巨人图案，反射月光熠熠生辉，犹如一把利剑直刺苍穹。 韦恩的骷髅脑袋上，两团白光剧烈跳动，眼神好，看得非常清楚，方尖碑在剥落外壳的时候，体积一直在缩小，从最初的无法计量到现在的百米之高。 还在继续缩小！ 缩小的过程，伴随机关重组的摩擦声，方尖碑最终缩小到五十米才停止。对巨人而言，这个大小刚刚好，对普通人而言，依旧高大雄伟。 侥幸活下来的矿工们，包括塞巴斯蒂安均屏住呼吸，眼中写满了对黄金的贪婪。 在死亡骑士的模式下，韦恩头脑清明，很快便从震惊中回神，冷哼一声：“塞巴斯蒂安，立即封印方尖碑，我告诉过你，石板一旦解开封印，会被其他人察觉。” 塞巴斯蒂安打了个冷颤，快步冲到方尖碑前，他仰望着从未见过的复杂文字，挥舞文明棍拉开黑色帷幕，两只骷髅兵抬着一本黑色封皮书走出。 黑皮书长五十公分，宽三十公分，厚度超过十五公分，更像是一个文件箱。 封印之书！ 黑色封皮背面是脊柱和两排肋骨，封面是一双交叉的白骨手臂，颇有死亡教会的风格，但镶嵌在封面最中心颅骨则是满满的地狱风。 苍白的人脸，掩盖至鼻梁的黑色角质面甲，两排对称的红色斜眼。 骷髅兵将封印之书轻轻放在地上，发出沉重的触地声，塞巴斯蒂安将封印之书打开，内部涌动黑暗潮水，没有一张书页，再次证明了它是一个文件箱。 封印之书早已设定了触发模式，开启后，一条条黑色锁链从潮水中窜出，半空变粗变大，缠绕方尖碑石板牢牢捆住。 紧接着，一双苍白手臂从封印之书中伸出，白臂纤细，十根指甲细长漆黑，同样是变粗变大，左右钳住方尖碑，硬生生将其托至悬空。 在锁链和鬼手的共同作用下，方尖碑缓缓缩小，直至刚好可以装入封印之书。 过程很顺利，塞巴斯蒂安明显是有备而来。 准确点，幕后操控死亡骑士的地狱邪神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死亡骑士将封印之书送过去了。 塞巴斯蒂安取回戒指，合上封印之书，完美完成任务，不由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大地轰隆震颤，地震一般持续不止。 遗迹失去方尖碑，或者说，失去平衡整体的核心支柱，所在空间和元素山完成了物理意义上的重叠，重置之下，遗迹和山体发生剧烈碰撞。 同归于尽！ 见元素山即将坍塌，塞巴斯蒂安急忙捧着封印之书和戒指来到韦恩面前：“伟大的死亡骑士，请允许我的下属先行离开，他们还要为女神效力，不该埋藏在此地。” “无妨，我直接送他们走。” 韦恩接过戒指，拔出阴影梦魇，在塞巴斯蒂安惊喜的注视下，澎湃的死亡之气散开，血肉腐烂，生者原地转化成了骷髅兵。 这是什么送法，杀人灭口吗？ “骑士大人，您这是……” 塞巴斯蒂安目瞪口呆，惊骇、不解、恐惧乱作一团，阿巴阿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唰！ 白光一闪。 不好，有危险！ 塞巴斯蒂安抽身远退，惊骇看着对自己挥舞屠刀的死亡骑士。 幸亏他闪得快，不然…… 怎么这么冷？ 塞巴斯蒂安眼中的死亡骑士自腰间缓缓分开，上半截身躯倾斜下滑，一缕血线散开，和亡灵战马的脑袋一同滑落。 阴影梦魇不可能背叛主人，死掉的只能是塞巴斯蒂安，脑袋被斜着斩去一半，视线分裂看到了上述画面。 韦恩挥舞阴影梦魇，雪白剑刃滴血不沾，随剑锋指地，塞巴斯蒂安化身骷髅兵，举着文明棍站了起来。 一位黄金法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韦恩跃下亡灵战马，将封印之书夹在胳膊下，背景是坍塌坠落的巨石，他不慌不忙极尽优雅。 “尤利亚，打开传送门。” 就在尤利亚开启传送门的时候，异变突起，封印之书碰触到死亡骑士的身躯，一缕思维轰的冲击而来。 这道思维浩大至极，直接将韦恩撞出死亡骑士状态。 灰色雾气缭绕，凌空显化一道凄凉身影。 黑色铠甲、残破披风，无头的死亡骑士发出一声怒吼：“尤利亚、阴影梦魇，你们在干什么？” 韦恩：“……” 不好，苦主上门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头骑士的报复 见绿油油的苦主上门，韦恩扭头就要找窗户。 没找到！ 尤利亚惊喜看着无头骑士：“主人，你终于找到我了。” “把阴影梦魇和封印之书带回帕里斯，我需要你，还有我的剑！” 面对自己的爱马，死亡骑士语气缓和了不少，而后陡然咆哮：“杀了这个令我蒙羞的家伙，他玷污了我的骑士名誉，也亵渎了女神。” 尤利亚愣了一下：“主人，他是我的新主人，他并没有亵渎女神，也没有让你的名声受辱，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他对我很好的。” “混账东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无头骑士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模样仿佛下班后带着一束玫瑰花回家，却在卧室看到了老婆正和隔壁小白脸滚床单。 还真是，温莎和法兰克隔海相望，韦恩的确住在隔壁。 尤利亚大为不满：“主人，当初是你把我丢下的，现在又来怪我，我找个新主人怎么了，我又没做错，我就是喜欢他。” 尤利亚表示不开心了，要哄，不哄以后只让韦恩骑。 韦恩挠了挠脸，怎么说呢，纯路人，这件事伱们都有错，先不要吵了，都冷静一点。 遗迹和山体碰撞，剧烈摩擦之下，发出山体断裂的呻吟声，坍塌势头已无法阻止。 韦恩以防吃瓜被砸，对视贪欲之书，死亡之气游走体内，开启了弱化版的不死之身。 绝对的理智占据头脑，这瓜更好吃了！ 理智归理智，吃瓜是吃瓜，两码事，不矛盾。 就在争吵愈演愈烈的时候，无头骑士身躯一颤，急忙对韦恩道：“新的骑士，他们控制了我的思维，刚刚并非我本意，我将尤利亚托付给你，保护好阴影梦魇和封印之书，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被突如其来的转折闪到了腰，怪不得死亡骑士没有直接夺走阴影梦魇，原来还有托妻献子的深意。 他反应过来，追问道：“你因为丢了脑袋自身不受控制，以防自己铸下大错，所以才将尤利亚和佩剑送到温莎？” “是的，上次我想和你联系，但被你拒绝了。” 无头骑士说道：“地狱的魔鬼控制了我，他们可以改变我的意志，但无法改变我的信仰，我让尤利亚和阴影梦魇远离帕里斯，等待新的骑士降临。” “年轻人，你非常优秀，女神选择了你，你就是新的死亡骑士。” 说到这，他转向爱马：“尤利亚，之后如果我再对你下令，不要听从，那不是我的意志。追随你新的主人，他对你很好，这一点我非常欣慰。” 说着欣慰，语气中的怨念一点也不掩饰，分明言不由衷。 “主人……” 尤利亚得知前因后果，立马选择原谅了对方，她也有不对的地方。死亡骑士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背上奇痒难耐，一个没忍住，让韦恩骑了個痛快。 “尤利亚，无须留恋，我已经不值得了，除非我能找回自我，否则你不要回来。”无头骑士很是不舍，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指望有朝一日策马狂奔。 “我插个嘴！” 韦恩挡在尤利亚面前，大事为重，现在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无头骑士，你说是他们控制了你，不是一个魔鬼吗？” 我不是无头骑士！ “是魔鬼组成的联盟，他们人数众多，想要通过我在人间散播信仰，积蓄力量推翻一位地狱魔王。” 无头骑士说道：“他们的信仰已经在帕里斯散播，野心极大，肯定会染指人间。” “记住了，我只能保持短暂清醒，一旦阴影梦魇回到帕里斯，我必然会出手抢夺，不要过来。” 韦恩连连点头，无头骑士大可放心，法兰克快成敌占区了，他要是过去，他就是个锤子。 “我对自己施加了封印，失控的情况下，我不会主动寻找阴影梦魇，但我的意志越来越无法自我，一次次呼唤阴影梦魇，这份强烈的渴望会干扰你使用它……” “我会封印今天的记忆，没人知道阴影梦魇在你手中……” “不想一直被干扰，等你强大的那一天，来帕里斯，杀了我正式继承死亡骑士的荣誉！” 说完这些，无头骑士再次发出怒吼咆哮，灰雾剧烈翻滚，怒斥尤利亚的叛主投敌，并发誓要将她的脑袋斩下。 尤利亚委屈低头，明知对面不受控制，说的都是疯话，还是忍不住伤心起来。 “别怕，他就说说而已，他都过不来。” 韦恩对无头骑士竖了个中指，拍了拍尤利亚的脑袋，后者感受到关爱，亲昵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无头骑士： 要不是已经死了，能被这一幕直接气死！ 虽然他没有脸，有也是面无表情的骷髅头，但韦恩从他反复的话语中看到了一张挣扎的面孔。 时而狰狞，时而无助。 前任怪可怜的！ 韦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暗道有头真好。 他倒是有心相助，奈何实力不允许，现如今，他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死亡骑士马甲，正版都成了阶下囚，他一个盗版哪来的本事。 “吼吼吼————” 无头骑士疯狂怒吼，思维操控灰雾卷向韦恩，同样是死亡，相隔一片大海，寄宿在封印之书上的思维奈何不了韦恩。 而且，他使用的力量，贪欲之书都品尝过。 “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你！！” 灰色雾气屡次冲击失败，一分为五，四道涌入骷髅骑士和塞巴斯蒂安的骨架，最后一道轰击尤利亚，撞开空间门将其远远放逐。 “主人……” 空间门合并，尤利亚的声音戛然而止。 韦恩大惊之下挥手握住虚空，没能拔出阴影梦魇，一股强大的思维隔空干扰，猛烈碰撞之下，他如遭重击，头晕眼花险些不受控制退出了不死之身状态。 韦恩原地踉跄，惊觉一抹危机，想都没想，一招饿虎扑食翻滚在地，抱住手提箱当作盾牌。 嘭一声枪响，手持狙击步枪的骷髅骑士且战且退，隐没黑暗寻找制高点。 四周，骷髅兵们无视掉落的巨石发动冲锋，跑在最前面的分别是奥斯卡和马纳。 哒哒哒———— 两位骷髅骑士扣动扳机，重机枪的火力让韦恩扭头就跑，枪林弹雨之中，也顾不得所谓的‘z’字形闪避大法了，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封锁线，向着西面方向跑去。 嘭！ 狙击子弹袭来，韦恩提前预警，飞扑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大地轰鸣震动，一截超过十米长的巨大手骨从地下钻了出来。 在岁月的摧残下，巨人的骨骼褪去金黄，变作现在的黄昏暗淡。高高耸立的身躯令人望而生畏，两个黑漆漆的眼眶深邃至极，仿佛连接着无尽虚空，透发出无法言喻的恐惧。 塞巴斯蒂安！ 黄金法师盒饭端得又快又稳，主打一个情绪稳定不哭不闹，被无头骑士复活后，这才有机会展现深厚的死亡魔法造诣。 他不是普通的骷髅兵，他是个骷髅法师，一口气召唤出六个长埋地下的巨人骸骨。 骷髅骑士、骷髅法师、巨人骸骨、骷髅兵军团，韦恩被堵在墙角，八面皆敌，且对面还有狙击手和重火力。 叮叮当当，一枚铁球自远方抛射而来，滚落在韦恩不远处。 轰！！ 橘色火焰爆开，铁皮外壳碎裂，伴随强劲气流射向四面八方。 韦恩双手交叉胸前，上衣矿工服撕碎，被数枚指甲盖大小的铁片贯穿身躯。 没有血液流下，苍白的皮肉蠕动，身躯膨胀拔高，五官渐渐模糊。 胸腔位置，皮肉裂开竖线，大眼珠子猛地睁开。 嘭一声枪响，狙击子弹高速袭来，撞击无骨身躯，轰开一个大洞。 白沫蠕动，一个疤痕都未留下。 韦恩将手提箱往头顶一扔，一条触手从背后钻出，稳稳接住箱子，大眼珠子四下看了看，俯身朝西面突围。 两位骷髅机枪手扫射交叉火力，喷射的高温子弹摩擦空气，化作两条红色火线，死死咬在韦恩身后。 韦恩不管不顾，冲到骷髅兵阵前凌空一跃，避开巨人骸骨当空拍落的骨掌。 交叉火力紧随而至，将七八个骷髅兵打成碎片，触及巨人骸骨，子弹如同撞到钢铁一样弹开。 巨人骸骨不知埋在地下多少年了，出土未经魔法锻造便可挡下重机枪火力，可想而知，生前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轰！ 前方巨石坠落，压倒巨人骸骨，刚好给韦恩腾开空间，他借助超自然感应，在坍塌的遗迹中飞快移动，每次闪避都游刃有余。 后方，骷髅兵的追击速度太慢，即便两个精英小兵奥斯卡、马纳也被远远甩开。 骷髅法师高举文明棍步履蹒跚，脚下魔法阵光芒铺开，似乎要施展一种覆盖面积极大的攻击性魔法。 轰！ 巨石砸落，骷髅法师没了动静，魔法阵光芒散去，嘭一声腾起漫天黑烟。 几个骸骨巨人摇摇晃晃，骨架散落扑倒在地。 一众追兵之中，只有两位骷髅骑士能跟上韦恩，他们打光子弹，策马狂奔投掷手雷。 韦恩一路轰鸣不断，远远看到莫娜藏身的房屋，猛地停下脚步。 一枚狙击子弹从他身前掠过，擦着脑袋带走一片白沫。 你才是最危险的！ 大眼珠子转动，朝子弹来袭的制高点望去。 韦恩背后张开翅膀，白色手脚融入躯干，六道肉翼拍打，借助稀薄的风元素拔地而起。 远望，一颗大眼珠子长着三对肉翼，背后还有灰雾蠕动的触手。 就很邪门！ 韦恩飞在半空，躲避不断掉落的巨石，速度并不快，位于制高点的骷髅骑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此刻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只可惜，像他这么拉风的骑士，不管藏多深，都有如漆黑中的萤火虫，那样鲜明出众。 韦恩看到对方的藏身之地，收拢羽翼加速坠落，在狙击枪抬起前，触手卷起将其夺走。 拿来吧你！ 夺走枪支后，韦恩一触手将狙击手甩下制高点，振翅朝莫娜所在的位置飞去。 无心恋战，也不必战斗，坍塌的遗迹会掩埋一切！ 巨眼肉翼来到莫娜沉睡的房间，一条触手卷出，缠住颇有肉感的纤腰。 韦恩不断拍打翅膀，朝着月光所在的高空飞去，山体坍塌，裂缝越来越大，行至光明处，无须再担心不断塌落的山体岩石。 大地剧烈震动，恐怖的力量在四面八方奔腾肆虐，巨人城的建筑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扬起巨大的灰尘和碎石。 道路裂开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吞噬着废墟又制造出更多的废墟。 四周山体岩壁随之坍塌，形成一道道壮观的泥石流瀑布，埋葬了整个遗迹…… 巨大的轰鸣声唤醒了莫娜，虚弱睁开眼缝，悬空的失重感令她下意识仰头看去。 一颗巨大的眼珠，只看一眼就终生难忘，苍白的月光为三对肉翼披上一层朦胧光辉，振翅间，点点光芒水滴般散落。 “天使……” 莫娜喃喃出声，疲惫闭上眼睛，虽然过程一个没对，但结果对了，她完成任务找到了降临人间的天使。 待地震停止后，韦恩带着莫娜降落在山体断崖边。 元素山中央坍塌，四面山体高出一截，宛如一口大锅，盛满了内部狼藉的废墟。 韦恩身躯蠕动，变回原来的样子，手提箱掉落在地，他看了一眼没有理会，闭目感应下方是否还有存活的骨架。 面积太大，他无法确认清楚，尝试着抓取阴影梦魇。 成功了！ “主人，你没事吧？” 尤利亚随着阴影梦魇一并而来，见韦恩并无大碍，只是没穿衣服，这才放下心来。 韦恩踢了踢脚边的箱子，尤利亚心领神会，开启传送门将其送走。 距离不远，还在寂静岭。 韦恩双手握住阴影梦魇，剑柄末尾的红宝石闪烁光芒，死亡的腐朽力量加快时间流速，让废墟中的所有骸骨全部腐烂成泥。 所有的证据全部消失。 “这把是真的稳了！” 搞定了这些，韦恩将长剑入鞘，让尤利亚先行离去，疲惫坐在了莫娜腿上。 休息了片刻，韦恩将人扛在肩上，晃悠悠朝矿区走去。 赶紧找到自己的衣服，否则硕大无朋就找不到朋友了。 出乎韦恩预料，坍塌的矿洞入口位置，似是发生了一场惨烈战斗，到处都是弹坑和尸体。 看死者的矿工服饰，可知他们是看守入口的死亡教会成员。 韦恩四下寻找，很快就在一棵大树后找到了瘫坐着的克尔，一番苦战，消灭了一名死亡教会的白银法师，已经累瘫了。 克尔听到声音，睁眼就看到了不堪入目的╰ひ╯，再看被扛在肩上的莫娜，忍不住吐槽道：“怎么回事，你俩的战况这么惨烈吗？” “嗯，人太多，不脱衣服真干不过。” “所以，你打赢了？”克尔不可思议道。 “怎么可能，内乱了，他们突然发疯自相残杀……” 韦恩讲述前因后果，死亡教会人太多，他不敢战斗带着莫娜远远躲开，正打算英勇就义的时候，对面集体发疯，所有人都死了。 这个回答非常魔法，挑不出半点毛病，克尔也不认为韦恩能打过那么多魔法师，转而道：“石板呢？” “没看到石板，应该埋在元素山了。” 韦恩一脸无奈，拍了拍屁股：“要不是他们人多，时间又紧，莫娜还一直拖后腿，我肯定能拿到石板，这趟白忙，得加钱！” 第一百五十章 天使就不能邪门吗？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韦恩原地转了一圈：“我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怎么可能藏得住石板。” “没衣服也能藏东西，你这句话站不住脚！” “好好好，不讲理了是吧，我去找块石头，你藏一个试试看。”韦恩踢了踢脚边的石头，拳头大小，让克尔打个样。 克尔低头不语，他只是听说过那种藏法，实际操作经验为零，就不演示了。 “走吧，别蹲着了，我去换衣服，你去找辆车，寂静岭不安全，死亡教会的人随时都会过来，我们先离开这里。”韦恩扛着莫娜朝宿舍走去。 克尔扶着大树站起，疼得龇牙咧嘴，抱怨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躺下，为了掩护你和莫娜经历了怎样危险的战斗？” “人活着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现在就想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韦恩渐行渐远。 半小时后，镇长威尔士被塞进后备箱，轿车驶离寂静岭，直奔日蚀镇方向。 镇长家豪宅。 三人没有去旅馆，克尔魔力消耗严重，莫娜思维耗尽陷入昏迷，以防死亡教会还有爪牙，选择灯下黑在镇长家借宿一晚。 次日天明。 韦恩只睡了四个小时便精神满满，生命本质强大，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小，照这個势头发展下去，晋级黄金法师之后，每天只睡一个小时就足够了。 他取出埋在歪脖子树下的账本，运气很好，停于旅馆边上的轿车也没被本地帮派开走。 返回镇长家的时候，看到了翘首以盼的莫娜。 “这么早就醒了？” 韦恩关上车门，惊讶打了声招呼。 他每次遇事不决就开挂，从未经历过思维枯竭的情况，根据理论书籍描述的症状，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情节严重危及生命。 莫娜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思维逼近枯竭，只睡了一觉就生龙活虎，圣光魔法果然有可取之处。 想要！ 莫娜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韦恩的胳膊，激动的神色仿佛见到了偶像，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她压低声音道：“布鲁斯，伱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对吗？” “啊这……” 韦恩被这没由来一句话问住了，他是不是布鲁斯，目前还处于薛定谔状态，没开盲盒之前不好下定论。 随莫娜怎么说，反正他不会承认。 但‘降临人间的天使’是什么意思，明人不说暗话，以他灵活的道德底线，就算他是天使，那也是堕落人间的天使。 降临这个词用得不是很合适！ 韦恩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向莫娜：“首先我不是布鲁斯，其次我也不是什么天使，没睡醒就回去接着睡，你看你，都说梦话了。” “你不承认也没用，我都看见了。” 莫娜压着声音：“你拯救我的时候，我看到了翅膀，还有那颗审判之眼，你和圣经中描述的天使一模一样。” “不会吧，你们家天使长这样，会不会太邪门了？” 韦恩脱口而出，而后握拳咳嗽了一下，语重心长道：“莫娜，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根据你当时的精神状态，我严重怀疑你产生了幻觉。听话，你就是太空虚了，回去睡一觉，睡醒之后给朋友一个姬会，多谈几次恋爱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莫娜没理会韦恩的胡说八道，严肃道：“天使的形象并非一成不变，最初的天使外貌非常恐怖，随着时代变化，天使才渐渐变成现在的温柔亲民形象。” 莫娜为韦恩科普了天使形象变化的原因。 最初，天使的形象由自己定义，也就是天使的本貌，有着让人敬畏到恐惧的神圣。 后来，天父教廷影响力下滑，对神选大陆的掌控远不如曾经，天使的形象开始由世人定义，世人将自己对圣洁美好一切的幻想放在天使身上，才有了现在的人形翅膀。 “那不是丑陋，那是威严，是最初也是最神圣的生命。” “……” 韦恩无言以对，他曾有幸见过古神的外貌，如果有人问世间最初也最完美的生命是什么模样，大抵只能是古神的尊容了。 生命在进化，不同的信仰有不同的进化方向，单是韦恩知道的就有精灵、巨人、巨龙、骷髅、天使、魔鬼…… 天父教廷是曾经也是现在最强大的宗教势力，肯定见过古神，天使作为天堂最高级别的进化序列，存在形式参照古神合情合理。 天使就不能邪门吗？ 天使不一定要长得多圣洁，这都是升斗小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布鲁斯，承认吧，你就是天使！”莫娜握紧韦恩的手腕，一字一句说道。 “我是韦恩，不是布鲁斯，我也不是天使，你找错人了。”韦恩摇了摇头，他和天使撞脸纯属意外，劝莫娜不要再浪费时间。 莫娜不信，亲眼所见岂能有假，苦口婆心劝韦恩承认身份，这是好事，不丢人。 哪有摸修女屁股的天使，魔鬼还差不多，你真的想多了！ 韦恩不再多言，不是就是不是，温莎是法治社会，至少表面上是法治社会，有着一套完整的流程，没有证据乱说话就是诽谤。 他拿出账本放在莫娜手上：“镇长在后备箱，这些是证据，让克尔带回伦丹，搞定他们。” “请您放心，我一定监督他完成任务。”莫娜郑重接过账本，严肃的模样仿佛在朝圣。 韦恩翻翻白眼，宗教使人愚蠢，眼前这货已经没救了。 他转身走向轿车，发现莫娜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没好气道：“异教徒，我要去剑河郡据点，你也看到了，我是自然教会的牧司，如果我真的是天使，我不可能加入自然教会。” “请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莫娜表示懂了，就像布鲁斯卧底千眼魔据点，天使卧底自然教会是为了圣战做准备。 “行吧，你开心就好，还有，不要用尊称，咱俩虽然不熟，但勉强也算朋友，叫我老板就好了。” 韦恩关上车门，拒绝和莫娜同行，一脚油门下去，驱车去剑河郡打卡。 莫娜看着远去的轿车，想跟上去，又怕主人生气，想了想，决定先联系大主教。 任务完成，她找到了天使了！ 因为布鲁斯=韦恩=天使，主人这个称呼立马神圣了起来，不像前段时间，羞耻中夹杂了一股突破禁忌的小刺激。 轿车离开日蚀镇，韦恩从绅士帽中取出白鸽，确认没有小尾巴跟来，拿出地图绕道去往寂静岭。 “该结算收获了！” ———— 时间来到中午，韦恩拎着手提箱，逃犯一般穿梭在人迹罕至的山林。 封印之书被传送门丢在了荒郊野岭，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坐标地点，还有四枚戒指，幸亏他当时手快，不然又要遗失在外了。 韦恩回到轿车，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件干净衣服换上，以饱满的精神样貌迎接这次的任务结算。 首先是四枚戒指，内部储存了海量元素，是无头骑士多年积蓄，一次性释放出来，足以填满三个帕里斯。 因为冲击方尖碑封印，戒指中的四元素消耗了三分之一，现在只能勉强填满两个帕里斯。 这依旧是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比自由法师联盟的灰色空间远远不如，但以碾压的优势稳超虚空之主的元素空间，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果韦恩在六芒星阶段得到四枚戒指，他不用黑下元素空间就能完成生命本质蜕变，虚空之主也就不会死。 “虚空之主……” 韦恩默默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还有塞巴斯蒂安、死亡骑士，做人不能忘本，这些都是他的命中贵人，必须拉出来反复鞭尸。 韦恩胸口撕开裂缝，他将四枚戒指投入其中，和贪欲之书约定三七开，这次他要七成，等寻回古银币再和贪欲之书五五分账。 晋升白银十字，他的生命本质进一步放大，再加上五位女神的信仰，需求量绝不是四枚戒指能满足的，古银币必须拿回来。 韦恩看向封印之书，四枚戒指只能算小赚，方尖碑石板才是大头，他相信魔鬼们的眼光，石板绝对是宝物。 “塞巴斯蒂安说过，石板一旦离开封印之书，其他石板持有者会看到我……” 韦恩皱了皱眉，当他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他，这种操作很合理，就像是养蛊，所有的石板最终会回归一处。 韦恩自认为有点实力，不借用死亡骑士马甲，不融合贪欲之书，小开的情况下，足以和黄金法师掰掰手腕。 传奇法师估计够呛，境界太高，掌握了大量知识，以他的能耐，只怕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关小黑屋了。 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宝物只配强者拥有，假设已经有人找到了其他石板，起码也是传奇法师级别。 “绝对不能在伦丹打开封印之书……” 韦恩给自己定下死守的底线，谨慎翻开封印之书，指尖触及方尖碑石板，五秒钟后将封印之书合上。 他一言不发启动轿车，以最快的速度朝剑河郡方向驶去，脸上写满了狂喜和无奈。 喜的是，触摸石板的时候，他的思维进入了一片和灰色空间一样的世界，雷霆、风暴呼啸不止，无家可归的老乡愁容满面，急等着好心人接纳自己。 贪欲之书：我来！ 五秒钟时间，贪欲之书刚伸手，韦恩就把门关上了。 无奈是因为他感应到了另一个石板持有者，距离很近，如果感觉没错的话，对方就在伦丹。 持有者是谁，韦恩并不清楚。 朦朦胧胧的感觉更像是石板处于封印状态，封印的效果不如魔鬼提供的封印之书，一缕气息泄漏，让他获得了对面的定位。 只能定位在伦丹，再精准就办不到了。 “伦丹这么大，我上哪去找？” 韦恩吐槽一声，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又膨胀了，找到了又怎样，谁是猎人还不一定，万一对方钓鱼执法呢？ 韦恩分析利弊，他藏身暗中，只要不动石板，对方肯定找不到他，姑且占据了主动权。 这个主动权很被动！ 贪欲之书很饿，让韦恩再开一次封印，十秒，十秒钟就行，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也要想想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乡。 有事老乡，无事刁民！ 韦恩翻了翻白眼，拒绝了这份诱惑。 不过，贪欲之书就是他自己，他要是能拒绝诱惑，贪欲之书就不是贪欲之书，而是慷慨之书了。 让他慷慨，那不如直接杀了他。 韦恩短暂拒绝了诱惑，心里很清楚，那不是贪欲之书的声音，是他自己在渴望方尖碑，他渴望四元素和风暴雷霆，一时忍耐已是极限，迟早会朝对方伸出魔爪。 “不能在伦丹打开封印之书，那就只能在剑河郡……不，在日蚀镇。” 韦恩一边开车，一边分析策略，首先隐瞒自身存在，而后才是看书获得知识，确定计划，每个星期都去剑河郡打卡，每七天打开封印之书一次。 虽然还有些冒险，但他心意已决，谁来劝都不好使。 放着不用，石板不是白拿了嘛！ 韦恩能忍，献上石板的死亡教会众人不能忍，知道了肯定死不瞑目，哪怕为了他们含笑九泉，他都必须用。 “还有伦丹的石板，若是能够得到，我就能光明正大打开封印之书了……” ———— 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温莎的情报机构被各种诟病，制造了很多经典流传的段子。 但说句实话，温莎还是可以的，至少在同行的衬托下还是可以的。 寂静岭距离首都伦丹一百公里，突然发生地震，还震塌了一座山，立即引来各方部门强势围观。 忽略纯粹的学者，温莎的魔法部第一时间派人到场。 也就是地震后的第二天下午，呃，韦恩已经到家了，正在享受管家弗拉的红茶。 期间打卡完毕，还帮文艺少女去大教堂借阅古书，顺便刷了一下好感度。 调查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调查小组的领队是一名白银法师，能力有限，什么都没查出来，只找到了死亡教会成员的尸体。 这些尸体是克尔的杰作，他提交调查报告，写明了前因后果，镇长、死亡教会、石板…… 克尔没有深入矿洞，知道的情报极其有限，死亡教会为什么寻找石板，石板是什么，报告上都没写。 魔法部在第一时间约谈韦恩。 被拦下了。 奥斯顿从中作梗，主动揽下了差事，这件事会由他亲自调查，让上面等一个流程，务必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所周知，很多事情往往等着等着就没下文了。 另一个知情的势力是天父教廷，莫娜什么都说了，韦恩就是布鲁斯，布鲁斯就是天使。 大主教冈瑟惊闻喜讯，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天使在哪里，人一精神，当场就痊愈了。 相较于这则重磅消息，石板什么的，他完全不带在意的，和魔鬼无关，让自由法师联盟、三女神联盟头疼好了。 以防莫娜看走眼，冈瑟迫切要和韦恩见一面，确认对方是降临的七位天使之一。 这非常关键，是整个教廷的头等大事，因为这件事，教皇他老人家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大主教，他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莫娜很是无奈。 “无妨，他承不承认不重要，只要确认他是就可以了。” 冈瑟看向十字架：“约他来大教堂，我有办法确认他的身份。” 第一百五十一章 转生天使，圣痕，圣光降临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无头骑士只是被控制了才这么说，他不是真想骂你。” 下水道，韦恩安慰情绪低落的尤利亚。 “说了就是说了，就算被控制也是说了，尤利亚，你的前主人根本不爱你，没必要为他伤心。”阿宾冷哼一声，为好友打抱不平。 理中客，无头骑士就是大猪蹄子！ “阿宾，背后说人坏话不道德，虽然我对尤利亚很好，但不可否认，无头骑士对她也不差。”韦恩板着脸训斥，不希望以后听到类似的话。 尤利亚垂头丧气，找了个角落一蹲，低沉的气压肉眼可见。 “尤利亚，其实你不必伤心，往好的方面想，以前你有一个爱你的主人，现在还有一个爱伱的主人，你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失。”韦恩拍了拍马背，kfc道。 “我不这么认为，无头骑士把尤利亚视为工具，不像主人你，你只会心疼尤利亚。”阿宾继续说道。 “嘿，你怎么还说？” 韦恩怒视阿宾，劝得好，不愧是他的狗，就该这么劝。 “主人当然是好的，但无头骑……前主人以前对我也很好。” 尤利亚险些被一人一狗带进沟里，闷闷不乐道：“我难过不是因为他凶我，他被魔鬼控制了，凶再多也并非本意。一想到他这么久没来找我是为了我好，他独自忍受折磨，我却在外面找了個新主人，我就特别讨厌自己。” 亡灵战马看向韦恩：“主人，我是不是那种不知自爱作风轻浮的马？” “那肯定不是啊！” 韦恩摇头否定，尤利亚水性杨花，那他算什么，真成黄毛了。 纯爱战神受不得这种委屈！ “那我是什么？” “尤利亚，你只是释放自己的天性而已。” 韦恩持续kfc：“还记得无头骑士说的话吗，你并没有背叛他，我之所以能骑着你策马奔腾，都是他暗中授意，因为他点头了，我们才能获得快乐。” 无头骑士：我不是，我没说，我都没有头怎么点头！ 韦恩咂咂嘴，感觉味道不对，越说越像黄毛，转而道：“情况就是这样，即便你真的背叛了他，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不必有心理负担，这何尝不是他的任务。” 咦，貌似更不对了！ 尤利亚听得似懂非懂，细细琢磨一下，貌似真是这样。 不过，一想到无头骑士受尽折磨，连独立的意志都无法维持，便情绪低落打不起精神。 要韦恩多骑几圈才会好转。 好好好，你在这等着我是吧！ 韦恩满足了尤利亚的要求，变身死亡骑士，坐上马背在下水道里溜达起来，察觉到马蹄声逐渐轻快，说道：“尤利亚，你还在想无头骑士，对吧？” 尤利亚沉默了一会儿：“主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背叛你？” 那倒不会，我又不是苦主。 韦恩抚摸冰冷的马脖子，笑着说道：“怎么会，念念不忘说明你是一匹忠诚的战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是，这不是背叛，是镀金，主人能骑你，无头骑士脸上都有光。”阿宾帮腔道。 “阿宾，你别说话，味儿太冲。” 韦恩试图将话题跳出黄毛的怪圈，对尤利亚道：“振作精神，我和无头骑士都不想看到你这样，至于他现在的情况……” 韦恩顿了顿，继续道：“一时落魄罢了，他是神选骑士，不会永远受制于魔鬼，经历这次考验，他的信仰会更加虔诚。” “可魔鬼这么强大，而且还是联盟，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重获自由？” “快了。” “？” “你我初见时，我什么都不是，现在我已经是一位白银法师了。” 韦恩对尤利亚道：“给我一段时间，等我强大到足以击败魔鬼，就去帕里斯拯救无头骑士，把他的脑袋从魔鬼手里夺过来。” 韦恩没说夺回来之后，会不会把脑袋还给无头骑士，但参照前后语境，正常人都会理解为还回去。 尤利亚就是这么想的，大为感动，回头蹭了蹭韦恩的手掌：“主人，你真好。”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疼你呢，你伤心我也不好受。” “那……如果他找回自己的意志，重新成为死亡骑士，我该怎么办？”尤利亚万分纠结，两位主人对她都很好，她一个也舍不得。 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位主人大方一点，她白天给无头骑士骑，晚上给韦恩骑。 没有失败者，三赢，大家都快乐！ “这个简单，你待在他身边，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呼唤你，随叫随到就行了。”韦恩爽快道。 “他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 “笨，你偷偷过来，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嗯，听主人的。” 未来可期，双倍快乐！ 尤利亚畅想未来，一扫心头阴霾，又成了之前那匹无忧无虑的快乐小母马。 她驮着韦恩在下水道里尽情奔跑，马蹄声又快又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无法言说的快意。 练习技术，经验升级中。 up↑ 韦恩骑在马背上忍俊不禁，偷偷过来是不可能的，他召唤尤利亚必须经过阴影梦魇。 真有那么一天，无头骑士岂会不知，尤利亚自以为的偷偷摸摸，不过是无头骑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咦，怎么又转回黄毛的怪圈了？” ———— 韦恩宅。 哄完尤利亚，韦恩让其藏好封印之书，回家后向瓦尔基里请教剑术。 在巨人城遗迹，他能一剑斩杀黄金法师，除了死亡骑士的马甲足够强大，日益精进的剑术才是根本原因。 偷袭占比不重，算百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瓦尔基里是一位合格的骑士老师，大姐姐有求必应，从不吝啬自身所学，只有学员学不会的，没有她私藏不教的。 随着韦恩渐渐修行，对剑术有了几分心得，发现瓦尔基里教导他和薇莉的屠龙剑术有所区别。 传授薇莉的剑术偏向于女性，细节方面的操作更多。 韦恩学到的剑术则舍去了这些细节，招法大开大合，凶猛凶残，主打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多剑招一旦施展，完全放弃了自身防御。 面对韦恩的提问，瓦尔基里的回答非常简单，她是铠甲，她负责防御和保护，骑士只要握剑杀敌就可以了。 薇莉继续修习剑术，韦恩提前半小时结束课程，跟车去学院接克莉丝放学。 学姐已经准备好了大学教材，这些知识对应白银十字阶段的‘空’，非常重要，是韦恩修炼必不可少的一环。 等轿车从女子学院返回，刚好到了晚餐时间。 “老爷，有一位女士找您，人在客厅，自称莫娜，是您的好友。”女仆汇报道。 “她怎么来了？” 韦恩颇为纳闷：“来得真是时候，刚好饭点，再去准备一份餐具。” 女仆点点头离去，克莉丝跟在韦恩身后，好奇道：“莫娜是谁，你的朋友不是很少吗，什么时候多了个新朋友？” 问题三连，好奇心很重。 韦恩从中听到了护食的意味，默默点赞，不愧是他，经过不懈努力，总算让学姐对他产生了非分之想。 “莫娜是侦探社的员工，你是会计，应该见过她的名字。” 韦恩纳闷反问回去：“奇怪，我记得你过目不忘记性很好，怎么连同事的名字都忘了？” 克莉丝当然记得莫娜这个名字，还看过简历，是一位成熟美艳的大姐姐，假装不知道是好奇对方为什么登门拜访。 正想解释，见韦恩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低头沉默，在地上找起了蚂蚁。 是了，莫娜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该操心的是维罗妮卡和薇莉才对。 客厅里，莫娜正襟危坐，面前放着一杯红茶。 对面是心怀戒备的薇莉，不时偷瞄莫娜一眼，红唇眼镜、胸大腿长，还有韦恩最喜欢的丝袜，老女人这个时间上门肯定没安好心。 全副武装，怕不是要吃人！ 莫娜眼角带笑，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薇莉是侦探社文员，仗着富婆同窗的身份，三天两头翘班，莫娜也不常坐侦探社，两人很少照面。 薇莉并不了解莫娜，只知道对方是同事，侦探业务熟练，委托完成率百分之百，是韦恩侦探社的王牌。 莫娜进入侦探社前，对韦恩的人际圈进行了一次调查，她时常吐槽自己无法接近韦恩，正是因为这些小姑娘太年轻了。 长得漂亮还这么年轻，异教徒实在太讨厌了！ “老板。” “韦恩，你回来啦！” 薇莉蹦蹦跳跳走向韦恩，抬手抱住一条胳膊，回头怒视不请自来的莫娜。 你是金毛，不是金毛，乖，对同类友好一点！ 韦恩试着抽出手臂，阻力太大，没能成功，索性放任不管：“莫娜侦探，你怎么来了，如果还是那件事，就别提了。” “老板，能单独谈一下吗？” “可……” 韦恩正要答应，手臂便是一紧，迫于压力改口道：“先吃饭，我让女仆加了一份餐具，吃完再说。” …… 晚餐过后，莫娜随韦恩进入书房。 薇莉探头看向楼梯方向，坐立不安浑身难受，对身旁的克莉丝说道：“学姐，你还有心思喝茶，外面的女人都追到家里了。” 克莉丝被呛得连连咳嗽，这话说得，好像她是家里的女人一样。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抬手在薇莉脑袋上一点：“别乱说，莫娜侦探是为了公事，而且……和我没有关系，明白吗？” “咦惹~~~” 薇莉狠狠鄙视一下，余音拖得很长，毫不留情道：“骗骗姐妹就行，别把自己也骗了，你觉得无所谓，干嘛每天都辅导功课，我也想学，怎么没见你教过我？” 克莉丝腾一下闹了个脸红，争辩道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因为韦恩是朋友，救过她一命，不好意思拒绝才每天辅导功课，接着反复重申朋友一词，纯粹友谊，没有别的。 说到最后，抓起薇莉的脸颊捏了起来。 让你胡说八道！ 薇莉可不信这些鬼话，一个偷袭按住克莉丝胸口，让对方急忙收手防御，小声道：“学姐，外面的女人胸部好大的，连你都比不过。” 克莉丝：() 不要进行这么无聊的比较！ 而且，对方的档案上写明年龄32岁，多吸收了十年营养，这个比较不公平。 “偷偷告诉你，韦恩喜欢胸大的。” “怎么可能！” “骗你干什么，有一回我问他，找女朋友的话，喜欢什么样的身材，胸大的还是胸小的？”薇莉贴在克莉丝耳边说着悄悄话。 “然后呢，他怎么回答？” “他说找女朋友不一定要找胸大的，身材不重要，要找喜欢的。” 薇莉吐槽道：“我问他喜欢什么类型，他说喜欢胸大的类型。” 克莉丝一阵无语：“别傻了，他逗你玩呢！” “不会，他当时超级认真。” “……” 那维罗妮卡早出局了，说到底，他只是单纯喜欢漂亮的。 ———— 二楼书房，韦恩隔着书桌邀请莫娜坐下：“什么事专门跑一趟，侦探社说不好吗？” “老板，今天你没去侦探社。” “呃，也对。” 韦恩拍了拍脑袋，的确是这样：“说吧，到底什么事，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是天使什么的，不要再提了。” “老板，圣保罗大教堂的冈瑟大主教想和您见一面，随时都可以，他等一天了，以后会一直等下去。”莫娜说道。 韦恩一阵牙疼：“什么意思，威胁我，我必须和他见一面？” “不，是他非要和你见一面。” 莫娜出声纠正：“和黄金律圣经召唤的天使不同，你是特殊的，如果你不愿意，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地位这么高，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韦恩眨眨眼，圣保罗大教堂的仓库应该很大吧，如果魔鬼，不，如果天使进去溜达一圈，大主教会不会主动背锅？ 可惜背不得，他真的不是天使。 莫娜屏气凝神，等待韦恩的回复，半晌后，可怜巴巴道：“主人，大教主他……” “别乱说，我们之间没有这层关系。” 韦恩插嘴打断，直言问道：“我要是不见他，你是不是每天都要问我一遍？” “是的，只要诚意足够，一定可以打动您。” “诚意写在了女王头像上，你这种只能算性骚扰。” 韦恩摇了摇头：“那就见一面吧，事实会证明一切，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之后别骚扰我了。” 笑死，他怎么可能会是天使！ 莫娜连连点头，当即要去开车。 “不着急，我还要上课。” “可大主教……” “让他等！” 韦恩站起身，朝另一间书房走去，香喷喷的知性学姐，喜欢小男孩的大主教，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 晚上十一点，圣保罗大教堂。 莫娜的轿车刚刚停下，冈瑟和阿特利便迎了上来。 两人细细打量韦恩，按照莫娜的说法，这位不仅是天使，还是卧底在魔鬼阵营的布鲁斯。 果真一脸正气！ 韦恩出现在龙心岛，鲜血暴君被赶回地狱； 韦恩卧底千眼魔阵营，千眼魔计划失败灰溜溜回到了地狱。 多大仇啊！ 不怪莫娜信心满满，认定了韦恩就是天使，冈瑟和阿特利都信了八成，不然没法解释。 大教堂静室，还没正式确认韦恩的身份，冈瑟没有用上尊称，挥手在身前一划，取出一本厚厚的黄金之书。 黄金律圣经！ 此书一出，立即引得贪欲之书探头，韦恩的眼神都犀利了起来。 “韦恩先生，你见过上面的文字吗？” “见过……” 韦恩不只见过天使黄金律，还见过七宗罪神曲，但这些没必要告诉冈瑟，随口带过：“应该是见过，在一本圣经里见过，记不太清了。” 就知道你见过！ 冈瑟眼前一亮，黄金律圣经和其他圣经是两种概念，这话骗不了他，下意识用上敬语：“记不清很正常，您的降临非常特殊，并不存在天堂的记忆。” “说得我真就是天使一样……” 韦恩无奈极了：“来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请稍等。” 冈瑟念动咒语打开黄金律圣经，将其平放在韦恩面前，恭敬道：“请您将手掌按在上面，圣经会对您做出回应，您的灵魂虽然得到了转生，但天堂的圣痕也随之降临，黄金律会激发圣痕……” “不用说这么多，我不是，也不用知道这些秘密，免得你们杀人灭口。” 韦恩打断冈瑟，抬手按在了黄金律圣经的书页上。 轰！ 圣光降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堂之门：谁的小号？ 都看到了，是对面非要请客，我可没逼他们。 韦恩抬手按上黄金律圣经，说了不是，非不信，那好，这顿饭他吃还不行嘛！ 指尖触碰的瞬间，圣洁的圣光之力顺着手臂涌入韦恩体内，黄金律圣经光芒一瞬暴涨，将韦恩整个笼罩在内。 冈瑟眼前一白，被强烈的圣光晃得睁不开眼，一股无形之力散开，将他远远推至一旁。 左右两侧，阿特利和莫娜扶住大主教的手臂，三人屏气凝神朝光芒处望去。 圣光降临！ 神圣！ 纯粹！ 且永恒！ 望着这温暖的光芒，三人感受到了神的存在，如同受到祝福和指引，于光辉中坚定了信仰和勇气。 莫娜眸中映照圣光，心跳砰砰加速，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大主教，是他，对吗？” “不要说话。” 冈瑟声音很低，唯恐大声一点就会打扰韦恩和黄金律圣经的交流。 是与不是，现在不能断定，毕竟圣痕还没出来，但就眼前的画面而言，十有八九是稳了。 黄金律圣经是教廷和天堂沟通的渠道，由掌控黄金律的天使书写而成，是教廷传承的圣物，持之不仅能和天堂沟通，还能召唤天使降临人间。 因其意义重大，经常被魔鬼惦记，持有圣经的人选不容马虎，教廷和天堂分别对黄金律圣经施加了一道封印。 教廷的择选经过重重把关，基本上，每一位黄金律圣经持有者都是各大教区的最高负责人，信仰经过时间考验，实力也差不到哪去，最次都是黄金级别。 如冈瑟，历经数次考核才有资格契约黄金律圣经。 这纸契约等同介绍信，冈瑟拿着介绍信，思维进入天堂之门，可在人力资源部和一位天使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如果他的圣光足够纯粹，实力也足够强大，摆个小摊大声吆喝，会有多名路过的天使愿意和他合作。 再来说说天堂的封印，由天使亲自施加，把关更为严格。 没有绝对纯粹的圣光，没有教廷的推荐信，擅自使用黄金律圣经会被判定为魔鬼，触发自动防御系统，一大波圣光注入，直接将人炸飞。 不服，还要硬来，防御系统加强输出，啊一下就没了。 防御机制保证了天使无法冒充，可以自由进出天堂之门，相对地，寻找转生的天使变得无比困难。 转生天使没有天堂的记忆，不会主动表明身份，需要教廷挨个去找。 茫茫人海是一個问题，防御机制非死即伤又是一个问题。 教廷是正面阵营，不可能满大街抓人挨个做试验，这种野蛮且不负责任的行径，和怀疑谁是女巫就把谁关进地下室严刑逼问，最后一把火烧了有什么区别。 不能够啊！ 所以冈瑟抱怨天使转生太麻烦，教皇急得头发一薅一大把。 言归正传，韦恩被一大波圣光注入，微微一晃，没有炸飞。 贪欲之书：跟着教廷混，三天饱九顿。 防御机制加大输出强度，圣光多得都溢出来了，此情此景给冈瑟造成严重误导，他哪知道韦恩能开挂，真以为自己找对人了。 乐.jpg 贪欲之书获得大量圣光，韦恩直觉浑身燥热，太温暖了，溢散的圣光在体内无法宣泄，积少成多即将变成熊熊燃烧的圣炎。 贪欲之书嘴很叼，吃过的不会再吃，边角料更是懒得碰，这些圣光已经品尝过，无论多好吃都不会吃第二次。 韦恩燥热难耐，对视贪欲之书，将自身魔力染上纯白圣意，假装自己人才好受许多。 此时沐浴圣光再无燥热灼烧之感，暖暖的很舒服。 他曾接触过傲慢之主的转生祭坛，上面有黄金律圣言，假装自己人绰绰有余，防御机制因此停止了输出，并向他敞开了一扇光辉闪耀的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是两根高大雄伟的立柱，雕刻无数神秘复杂的图案符号，纯净的光芒从门内射出，让韦恩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宁静祥和，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贪欲之书急不可耐，嗷嗷叫着就要往前冲。 韦恩一巴掌甩过去，这才老实不少。 我还没冲呢，你急什么，后面排队去！ 韦恩心头贪念大起，天堂之门出现的瞬间，他的思维投影至门前，纠结了0.25秒，小心翼翼朝内部望去。 思维遁入天堂之门，韦恩的思维不受控制塑形。 苍白的肢体躯干、没有五官的面孔、胸前裂开巨大独眼，都是他和贪欲之书融合后的特征。 大门内，天空被神秘光芒笼罩，整个世界都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之中。 云层深处，大大小小的白色殿宇林立，彩虹架桥，瀑布银光，间或一声龙吟响起，在云海之中翻滚浪潮。 壮丽的画卷在韦恩面前缓缓铺开，神秘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扑棱扑棱——— 一道道光芒从天而降，背生羽翼的天使们在圣光中若隐若现，面容模糊无法看清，只能看到眸中透露的智慧光芒。 温柔、善良、希望、梦想，祝福世界永远和平。 格局一下就上来了！ 韦恩没有这份觉悟，怀疑对面是装的，强行拔高境界忽悠他这个老实人。 胸前的大眼珠子眨了眨，关闭美颜滤镜，天使们的相貌骤然大变。 翅膀还是那个翅膀，甚至等比例放大了很多，其他部位则一百八十度转变，造型五花八门，韦恩能想象的，这里都能找到。 有的像人，有的是动物，有的有着黑色的干枯躯体，有的长着魔鬼一样的犄角，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几何体，更多地是东拼西凑的缝合怪。 不能说拟人，这群集体不做人的天使，在外形上和人类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 他们面容狰狞，样子诡异，丑陋且恐怖，圣洁的光辉无法让他们显得悲天悯人，只会让人抗拒并发自内心远离。 韦恩思维重新塑形，六道肉翼张开，四肢头颅消失，只剩躯干位置的独眼，以及背后蠕动的触手。 天使们好奇看了过来。 有黄金律的气味，是自己人。 谁的小号，没完没了是吧？ 看我干什么，我没那么无聊。 不造啊！ 围观的天使越来越多，韦恩蠕动着伸出触手，吓得周边几个天使远远跑开。 这触手在虚空卷动，收集圣洁光芒纳入体内，天使们碰头商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拍打翅膀将韦恩赶出了天堂之门。 搁这装什么萌新，换大号过来说话！ …… 澎湃圣光散去，黄金律圣经咣当掉落在地，韦恩看了看自己的手，眸中闪烁金色光芒，对冈瑟三人道：“没反应，我没有圣痕，我真的不是天使！” 怎么可能没反应，当我是瞎子吗？x3 韦恩的思维遁入天堂之门，围观的三人在圣光中看到了他思维塑形后的形态，以及朦胧的天使虚影，虽然没听到对话，但明显接头交流了一会儿。 你就是天使！x3 大主教冈瑟最为笃定，他契约黄金律圣经的时候，进入过天堂之门。 他思维塑形保持人类外貌，没有翅膀更没有大眼珠子，韦恩不同，当场现出原形。 这是灵魂的直接表现，装不来的！ 另外，他进去的时候，天使们爱搭不理，一个个忙得要死。 也不知道在忙啥，总之就是很忙。 他吆喝了好一会儿，大抵是噪音扰民，这才求到一位天使不情不愿现身，又一番自降身价勉强敲定了合作关系。 韦恩进门就惨遭围观，待遇天差地别，分明是回家受到了热烈欢迎。 证据确凿，天国的光辉之下，岂容你继续狡辩！ 冈瑟心下不爽，他为了找到韦恩不知受了多少罪，整宿整宿硬是睡不着，现在找到了，对方死皮赖脸不承认，哪有这么矫情的天使，敢不敢爽快点。 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冈瑟堆笑道：“韦恩先生，黄金律圣经没有排斥您，您也顺利进入了天国，按照这个流程，您就是天使。” 韦恩：(_) “没有你这么强买强卖的，刚刚你说得很清楚，会有圣痕，圣痕！” 韦恩抬高嗓音，原地转了一圈：“你看看我身上，哪里有圣痕的迹象？证明前非说我是，证明后还死缠烂打，那我不是白摸了吗！” 韦恩态度很不满，冈瑟连哄带劝：“韦恩先生，圣痕有可能藏在某个隐蔽角落，伱要是不信，我让莫娜带你去隔壁房间，检查一下就找到了。” 莫娜跃跃欲试。 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韦恩：() 冒昧问一下，这里真的是大教堂吗，怎么听着像红灯区呢？ 韦恩摆了摆手：“不用验了，我很确认自己不是天使，身上也没有圣痕。也请你们放心，我会帮忙保守天使转生的秘密，不会扯着嗓子四处宣传。” 所以，别请杀手了，有这个钱不如给他封口。 韦恩说着就要离开，大教堂伙食不错，夜宵味道很赞，以后变身的时候加上圣光特效，有羽毛，终于不再是秃毛肉翼了。 “等一下！” 冈瑟拦住去路，苦着脸快给韦恩跪下了：“韦恩先生，如果你不喜欢，我这还有一种检验方法，一试就知，你真的是转生天使。” 韦恩看了看手表，惊讶道：“凌晨了，怎么过了这么久？” “普通人在天堂里待不了这么长时间……” 冈瑟小声提醒，而后道：“这个方法非常简单，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我按着圣经发誓，如果失败了，证明你不是天使，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可以，这是最后一次。”来都来了，韦恩准备一次性解决问题。 冈瑟大喜，讲述了检验方法。 天使可以通过黄金律圣经和一位神职人员签订契约，一般是合作关系，通过这份契约，神职人员可以借用天使的力量。 这份契约并不牢靠，神职人员只能借到有限的天使之力，更没法激发出圣痕的力量，无法证明韦恩不是天使，也没有圣痕。 所以，契约必须升级，从合作变成强制性主仆关系。 韦恩在上，神职人员在下，契约达成，神职人员会通过借用天使的力量激发圣痕。 如此一来，是与不是一目了然！ “你有这种方便的办法，为什么刚刚不用？”韦恩很纳闷，要不是伙食不错，他就掀桌子了。 麻烦讲讲道理，是你死不承认，我才用上这招的！ 冈瑟心下不满，嘴上没有半点抱怨，热情道：“教廷有一位圣灵体质的修女，十分适合签订契约，我这就把人叫过来。” 冈瑟这番操作，除了举证让韦恩无法狡辩，还有另一个考虑。 他看得出来，韦恩明知道自己是天使还不承认，性格多少有些矫情。天使嘛，可以理解，和他签订契约的那位也很难沟通。 脾气很臭！ 在这种情况下，教廷很难指挥韦恩，后者拥有独立的意志，无法当作打手培养，硬来只会让双方都难堪。 但放着天使不用，等于白找，不符合教廷的利益。 让一位神职人员签订契约就不同了。 神职人员好控制，一声正义，不用教廷多费口舌，自己就嗷嗷往上冲了。 韦恩不知道冈瑟的如意算盘，知道了也无所谓，白费力气，根本没有所谓的圣痕，问道：“这份主仆契约可以撕毁吗，不会一直生效吧？” “可以撕毁，但黄金律公平公正，由它见证非同儿戏，必须双方都点头，还要仆人付出一定代价才能撤销。”冈瑟如实答道。 这份契约，治得就是不服管教的天使。 力量拿来吧你！ 韦恩点点头，只要不是他损失就行，指着莫娜道：“圣灵体质的修女就算了，速战速决，我看她就挺好。” 莫娜愣了一下，而后芳心大悦，主人终于认可她的身份了。 “莫娜……” 冈瑟沉吟片刻，莫娜没有圣灵体质，无法接受更多的天使之力，签订契约太浪费，但看韦恩一脸不耐烦，只能咬咬牙确认人选。 莫娜天赋尚可，信仰虔诚，任劳任怨而且足够刻苦努力，最重要是她好控制。 “不行吗，不行我就走了。” “可以，非常可以，她体内有您的思维，省去了一个环节，再适合不过了。”冈瑟说道。 韦恩眨眨眼，貌似还真是这样，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未在他体内种下过思维，如果有……应该是巧合。” “我也这么认为，太巧了。”冈瑟严肃脸点头。 韦恩沉默至无言，万万没想到，随手一个实验，回旋镖打在了自己身上。 不对，他没错，他当时是为了保护莫娜，非要说错，只能是千眼魔的不对。 莫娜激动来到韦恩身前，按照冈瑟的要求，单膝跪倒在地。 “莫娜，你愿意成为……” “我愿意！” “……”x2 韦恩：这么急干什么，大主教的话还没说完呢！ 契约的造型有点像求婚，但莫娜没带求婚戒指，韦恩伸手也只是放在了她头上。 冈瑟解开封印，沉寂在莫娜体内的思维立即活跃起来，与此同时，莫娜又一次听到了主人的声音。 声音和本人近在眼前，实锤韦恩=布鲁斯=天使。 他真的是天使，洗不黑了。 “还能洗！” 韦恩咬牙切齿，让冈瑟赶紧开始契约仪式，事实不会说谎，公道自在人心，等到莫娜身上没有出现圣痕，自然会还他一个漆黑。 同时，他也保证会解开契约，还莫娜一个自由。 随着冈瑟念起复杂而古老的契约咒语，黄金律圣经缓缓飘起，悬浮在韦恩和莫娜头顶。 浓烈的圣光照耀而下，引动莫娜体内的思维，令韦恩心生感应，他为主，他在上，莫娜为仆在下。 灼热感再次传来，韦恩切换模式，澎湃圣力宣泄而出，精纯到无暇的光辉令冈瑟啧啧称奇，的确是天使才拥有的光芒。 圣经捕获到黄金律的气息，确认韦恩为主，剥离莫娜的部分思维使其受韦恩钳制，通过这层关系，莫娜可以调用韦恩体内的黄金律圣意。 金色光环显化虚影，楔子嵌合死死锁定，主仆契约正式达成。 莫娜面容虔诚，眸中跳动的银白转至黄金，周身气息疯狂拔高，一对白色羽翼在身后舒展而开。 突破白银界限直奔黄金领域，抬起的手背上，淡淡的圣痕由浅至深，直至彻底成型。 这tm也行？ 哪来的圣痕，从他身上借的，他怎么不知道？ 不讲理了是吧！ 韦恩目瞪口呆看着，半晌后爆了一句粗口： “fuck！”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一天使，岂能睡冷被窝，叫圣女出来通灵 “主人！” 莫娜欣喜起身，感应体内澎湃的圣力，激动到眼眶湿润。 除了刚开始思维分裂的痛苦，签订契约的过程非常快乐，那种悬浮高空平躺云端的温暖，让她仿佛置身天堂，根本停不下来。 背后的翅膀和圣光凝聚的光翼截然不同，并非能量，也不是绝对的实体，感觉很奇怪，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只知道一点也不疼，仿佛自己的手脚一样，召唤出来便可驾驭随心。 冈瑟看着莫娜手背上的圣痕，眼角带笑，笑着看向韦恩：“天使大人，您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韦恩：(Д≡Д) 他看了看莫娜手背上的圣痕，又看了看飘着的黄金律圣经，说什么，怎么说，这道题太难了！ 韦恩瞪大眼睛，原地开始思考人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是天使转世？ 转而一想，绝对不可能，他穿越的，灵魂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天使。 冈瑟之前说得很清楚，圣痕刻在天使的灵魂之中，转世也无法磨灭，他进入天堂，并未表现出圣痕的痕迹，证明了他的确不是天使。 问题来了，为什么契约一签订，莫娜就有了？ “哼，你们先别高兴太早，我还能狡辩！” 韦恩抬起手：“首先，我没有圣痕，没有就是没有，不信就去隔壁，莫娜你来验身，睁大眼睛里里外外看个清楚。” 莫娜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看。 你看个鸡儿！ 你一神职人员，还有翅膀，敢不敢矜持一点？ 韦恩直翻白眼，跳过验身环节，继续道：“其次，莫娜的圣痕出现在签约之后，她不是和我签订契约，而是和我体内的黄金律签订契约。” “所以呢？”x2 冈瑟和莫娜同时开口，心累，都到这個节骨眼了还不承认，天使的性格真麻烦。 阿特利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被排除在外，跟着说道：“所以呢？” “所以综上所述，莫娜的圣痕和我无关，是我体内的黄金律赋予了她圣痕。”韦恩一脸笃定。 没错，就是这样。 他体内的黄金律九成来自傲慢之主的转生祭坛，一成来自圣经，一成忽略不计，九成占主导地位。 破案了，莫娜的圣痕是傲慢之主给的！ “天使大人……” 冈瑟叹了口气，幽幽道：“即便是传奇级别的神职人员，也只能在天使的许可下借用黄金律，无法长时间持有黄金律，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吗？” “当然是……” 韦恩话到一半直接哑火，当然是傲慢之主了。 这话不能说，只能眼巴巴看着莫娜：“乖，告诉大主教，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主人体内拥有黄金律！” “……” 韦恩急得直挠头，他知道答案，但不能说出来洗刷冤屈，就很难受。 半晌后，憋出一句话自黑：“我摸过莫娜的屁股，出于欲望才摸的，想摸就摸了。哪有这种下流的天使，很不合理，对吧？” “您当时是为了救我，卧底时不便暴露身份，迫不得已，我能理解。”莫娜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天使为了阻止魔鬼，为了拯救伦丹，不惜下跪称呼魔鬼为主人。 天使尚可牺牲至此，她被摸一下屁股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天使又不是真想摸，摸不是目的，让魔鬼放下戒心才是目的。 冈瑟亦是笑着看向韦恩，要不给您一点时间，等您编好了再解释？ 毕竟是天使，性格古怪，脾气稀烂，以防对方恼羞成怒发飙，这种话心里想想就好。 “我太难了。” 韦恩连连叹气，坚持抵抗到底：“我不是，我真的不是，虽然各种证据都表明我是，但我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这是魔鬼的阴谋，我若是承认，你们以后肯定会让我负责。” “请您放心，没人会让您负责。”冈瑟跟着说道。 “随伱吧，反正我今天把话撂下，我不是天使，莫娜的圣痕和我没有关系，以后出了事，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韦恩申明免责条款。 以防万一，他让冈瑟立了个字据。 以大主教的身份写明条款，日后查出天使另有其人，都是冈瑟的锅，教廷的一切损失都和韦恩无关。 冈瑟光速在免责条款上签字，速度之快，仿佛慢一步就背不到这个锅了。 韦恩看得眼角直抽，他好话说尽，对方非要献上大教堂仓库，那就别怪他吃相难看了。 圣女呢，出来陪睡！ “咱们教廷有圣女吗，我困了，今晚不走了，叫圣女出来通灵。” 韦恩没好气看着冈瑟：“通灵懂吗，我是灵，我给圣女注入圣光的过程就叫通灵。” 类似的情况，还能举例阿博和他的女朋友缇米，不过那是死亡教会版本的通灵，没有圣光，前者是死亡射手，后者是亡灵骑士。 解释这么详细，韦恩认为冈瑟应该懂了，既然懂了，就把圣女带过来吧！ “天使大人，教廷没有圣女这种说法。” 见韦恩自暴自弃开始耍无赖，冈瑟差点笑出声，天使又怎样，还不是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我一天使，岂能睡冷被窝，今晚莫娜你……” 韦恩刚指向莫娜，就看到后者连连点头，短暂沉默后，转手指在了阿特利身上：“莫娜你的队长，去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阿特利愣了一下，离开静室准备食物。 “那谁，只要吃的就行了，别带小男孩过来，我和你们不一样。” 韦恩扯着嗓子大喊，见冈瑟面如锅底，嘴上更加得意，背靠十字架，义正词严道：“天堂都传开了，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成天和魔鬼抢小男孩。孩子别怕，我这就进去把魔鬼赶走，呸，活该你们下地狱。” “……”x2 冈瑟和莫娜齐齐沉默，先不管天堂有没有这种地狱笑话，单是天使开始崩人设，足见对方心情之糟糕。 见好就收，不能再逼他承认身份了。 冈瑟让莫娜收回羽翼，顺便将圣痕藏藏好，免得继续刺激天使。万一后者气不过，满大街对路人宣传教廷的地狱笑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天使：知道吗，小男孩都是哭着离开教堂的。 路人：真的假的？ 天使：骗你干什么，我在上面都看见了。 想到这种画面，冈瑟满头大汗，别的天使会不会这么干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真有可能。 “前面带路，我要去仓库拿点东西，之前降临的时候把几个宝贝落在人间了，我算了算，刚好被圣保罗大教堂捡走了。”韦恩捂住怀里的免责条款，他虽然遭了不白之冤，但也不是一点赚头都没有。 冈瑟岂敢不从，主动在前方领路，莫娜紧随韦恩身后，小声道：“主人，您和布鲁斯的思维真的一模一样呢。” 言语之间还有些小得意！ 韦恩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知道冈瑟能听到，抬手在屁股上狠狠来了一下。 啪！ 听到没，这巴掌打的是你的脸！ 冈瑟置若罔闻，仿佛被魔鬼诅咒双耳失聪。 莫娜咬着牙轻哼一声，找到了主人，主人是天使，她和天使签订契约，体内满满都是主人的力量，诸多快乐汇聚在一起，今天是幸运日。 开心.jpg 不好，奖励她了！ 韦恩眼皮一跳，这只修女坏掉了。 应该和他无关，他是调教了那么几下，而且他的调教路线是让莫娜当好卧底，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老老实实听从命令，全心全意完成主人的任务，都是为了莫娜好。 所以，莫娜坏成这样，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 她体质有问题！ 见后方主仆不再互动，冈瑟找准机会说道：“莫娜手背上的圣痕以十字为主体，左右两端向上倾斜而后延伸，整体结构类似天秤，也可分别视为剑和十字护手，说明和她签订契约的天使主职战斗。” “这本没有什么，基本上每一位降临的天使都主职战斗，但我在黄金律圣经上见过类似的符号。” 冈瑟微眯双目，压着一颗激动心，颤声道：“这符号对应七宗罪中的傲慢，象征谦虚和正义，持有这份象征的天使并不多，每一个都无比强大，莫娜的主人在天堂地位很高，极有可能统帅着一个军团。” “主人好厉害！”莫娜双目放光。 “闭嘴！” “哦。” 见莫娜低头不再说话，韦恩毫无成就感可言，他的心思也没有在莫娜身上，分析大主教所言，眼前豁然开朗。 真相只有一个！ 冈瑟的话，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莫娜能得到圣痕，罪魁祸首是傲慢之主。 韦恩记得很清楚，转生祭坛同时拥有天堂和地狱两种能量，这是必要的，傲慢之主想要经过祭坛转生，必须抹去自身地狱气息，即便抹不掉也得想方设法掩盖，让地狱的气息没那么明显。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推理，傲慢之主选择的黄金律圣言只能是对立的谦虚和正义。 他通过贪欲之书得到了谦虚、正义，又因为一系列的巧合，被黄金律圣经当作天使，投影在莫娜身上产生了对应的圣痕。 合情合理，满分答题！ 韦恩恍然大悟，没错，就是这样。 答案几乎现成的，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如果这都推理错了，他就是个锤子。 “不过……” 韦恩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莫娜通过他得到了谦虚、正义的黄金律，为什么他身上没有圣痕？ 难道这玩意看人下菜，不信仰天父就不给盖章过审？ 如果是这样，韦恩真没辙，这辈子也得不到圣痕带来的强化。 他哪有什么信仰可言，拿死亡的信仰魔法举例，这是他手头上最强的信仰魔法了，每次幻想死亡女神开小讲堂，女神的黑袍下都会有两条大长腿若隐若现。 最近穿黑丝，没那么白了。 死亡都这样了，更别提别的信仰魔法，保健室的自然女神、体育馆的太阳女神、音乐室的月光女神，还有主抓思想品德的教导主任黑暗女神。 顺便说一句，在韦恩的幻想里，死亡女神是教历史的，黑长直，貌美气质佳，冰冷严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且渴望被理解的心。 以他如此虔诚的信仰，即便真信了天父，后者也是隔壁学校的校长，他拿不到圣痕。 e=(--; 生活不易，韦恩叹气，他倒是想信，但信着信着，高高在上的女神们突然就换上黑丝了。 天父倒是没穿，套头上了！ …… “韦恩先生，您看这把圣剑，传承三百年，凝聚着一位圣骑士毕生信仰，虽是凡铁，但早已被他的思维塑造为神器。” “一般货色，莫娜，拿着。” “韦恩先生，这件长袍怎么样，源于教皇国，主人的身份无法考究，相传是一位天使降临人间时穿戴的装备。” “也还行吧，莫娜，带走。” “再看这件……” “莫娜。” 圣保罗大教堂作为教廷在温莎的总部，仓库占地面积是圣多米尼克大教堂的十倍，藏宝无数，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 冈瑟如数家珍，每一件物品都介绍得十分详细，毫不担心韦恩将其占为己有。 都是自己人，拿了也是和魔鬼战斗，尽管拿。 虽然冈瑟介绍得非常详细，宝物也的确是宝物，但对尝过黄金律的韦恩而言，这些小物件很难引起他的兴趣，逛了三圈，一件看上眼的都没有。 但贼不走空，用不上不代表他不要，让莫娜挨个打包，送到她家里临时保管。 过段时间他准备建个仓库，专门放置自己捡到的宝贝，先收着，万一以后用上了呢！ “咦，这片区域是……” 韦恩定睛看去，发现了一片新世界。 圣保罗大教堂的藏品中有其他教会的魔法道具，他猛地想到了石板，一番搜索感应，遗憾摇了摇头。 石板不在圣保罗大教堂。 没有石板还有其他东西，这六颗太阳宝石就不错，成套的。 韦恩记得这个月15号是薇莉的生日，正愁除了丝袜和包臀裙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打瞌睡遇到枕头，他就不客气了。 根据免责条款，大教堂的损失都要算在冈瑟头上。 既如此…… “莫娜，这柄月光短剑，这面黑暗魔镜，这几个瓶瓶罐罐装着的种子，全部打包带走。” 韦恩黑着脸道：“都是异教徒的邪器，大教堂长时间放置这些阴邪之物，难保不会沾染邪气，虽然教堂小男孩多，阳气同样太重，但我们不能再牺牲小男孩了。” 统统带走，由他这个天使亲自镇压。 说着，韦恩抓了一把宝石塞在口袋里，想了想，又抓了两把分别递给冈瑟和莫娜。 有福同享，有罪同当，他当天使，今晚没一个是清白的！ 莫娜一脸懵逼接住宝石，愕然看向冈瑟，见大主教默不作声收进口袋，有样学样装了起来。 莫娜：我跟大主教学的。 冈瑟：天使赏的。 …… “韦恩先生，您的身份事关重大，我会和教皇国取得联系，尽快将消息送过去。” 冈瑟跟在韦恩身后离开仓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您预约一个时间，安排专机离开温莎，在一个方便说话的国家，让教皇国的使者和您见一面。” “不见，我任务很大，没空和他们见面。” 韦恩摆摆手，朝教堂后门方向走去，他不可能和教皇国的人见面，教皇来了也不见。 莫娜快步跟上主人，开车送对方回家。 望着天使远去的背影，冈瑟缓缓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人已经找到了。 这是好事！ “冈瑟，天使的性格……” 阿特利从墙角走出，他准备好了食物，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白忙了。 “不要紧，还有莫娜。” 冈瑟微微一笑，他一早就知道天使不好使唤，这才让莫娜和其签订契约，就结果而言，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这把稳了！ “那教皇国那边怎么办，不可能不见面。” “我会让莫娜去哄他。” “……”x2 阿特利：不会出人命吧？ 冈瑟：那不是更好吗，教皇他老人家高兴，咱们都能升职，以后你就是大主教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兰道家族的商务聚会 莫名其妙成了转生天使，证据确凿，百口莫辩，韦恩差点自己都信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所以…… 就当无事发生。 该吃吃该睡睡，以饱满的精神开启每一天，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中。 初入白银十字，韦恩各方各面都一片空白，正是学习效率最高的阶段。 此时的他如同海绵宝宝，急缺养分，给什么都吃得下，并对学习抱有极高热情。 知识就是力量！ 韦恩渴望知识。 别人学习的过程很枯燥，韦恩学习的过程非常快乐，学习近战体术有维罗妮卡陪练，学习骑士剑术有瓦尔基里和薇莉，理论知识方面，有克莉丝一对一辅导。 一边学习还能一边刷亲密度，快乐超级加倍。 哪怕是最消磨时间的冥想，也有四枚戒指源源不断运输老乡，进步肉眼可见，每天一次结算，时刻保持着昂扬斗志。 期间，他去了一趟剑河郡，打卡完毕，转道在寂静岭附近开启封印之书，狠狠吸了一波。 魔鬼提供的封印之书确有其可取之处，比圣保罗大教堂珍藏的宝物高了两三层楼，韦恩开启封印之书后，只能掠夺四元素，无法得到风暴和雷霆的神力。 想要获得这两种神力，必须将方尖碑石板彻底释放，展露其本来样貌。 这个过程风险太大，韦恩暂时不会考虑，神力什么的先往边上放放，当务之急是给老乡们一个容身之地。 石板不止一块，天知道其他持有者会不会拐卖老乡，人口就这么多，都被他们拐了，韦恩岂不是没得拐。 所以，转移老乡才是头等大事。 出于上述考虑，韦恩致电普朗克院长，从对方手中拿回了古银币。 四枚戒指先往边上挪挪，这是他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掠夺。 古银币连通的灰色空间不一样，韦恩在奥斯顿手里见过同款银币，以此类推，自由法师联盟还有其他人持有古银币。 蛋糕就这么大，他不拿，别人会拿，现在不拿，以后没得拿。 一想到自己的财富被外人肆意瓜分，韦恩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这可是他的古银币，借出去临时保管罢了，自由法师联盟真当自家产业了，一点数都没有。 普朗克归还古银币的时候，乐呵呵问了几个问题，他对韦恩进步神速并不意外，最初的先民，原生体血脉，进步神速理所当然。 他好奇韦恩选择了哪些信仰，并乐于提供帮助。 普朗克似是吃透了韦恩，笃定他在‘神’的选择上多多益善，不会局限于生命联盟的三女神。 每個人都是贪婪的，魔法师尤甚。 普朗克亲手送出一枚黑暗戒指，相信韦恩尝到了甜头会一发不可收拾，神的选择必然包括黑暗女神。 没有知识不要紧，他来提供，确保韦恩能够顺利度过白银阶段。 等到了黄金阶段…… 嘿嘿，红叶林疯人院还缺一位主治医师！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糟老头子这么大方，肯定有他的算计，韦恩一时猜不透，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黑暗的信仰还要再斟酌一下。 晋级白银之后，韦恩的思维愈发壮大，随着他的进化，贪欲之书的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大。 封面四角的眼珠子无底洞一般不知满足，冥想时伸出的触手更多，掠夺速度更快，对四元素有着无比强烈的渴望。 好事！ 韦恩早就不将‘贪婪’视为贬义词了，这叫上进心，和他每逢初恋见好就收一个道理，都是褒义词。 正是因为贪欲之书的贪婪，才保证了他的进货效率，生命本质每天增加3%，效率远超之前的六芒星阶段。 看着很快，其实不然，这3%的生命本质只针对自然信仰，一旦扩展至五位女神，涨幅就不怎么明显了。 “慢慢来吧，至少现在不缺资源。” 韦恩全身心投入快乐的学习氛围，侦探社那边都不怎么去了。 韦恩不去侦探社，莫娜就主动上门，每天都在晚餐饭点，试图让韦恩习惯她的存在，悄无声息融入这个家庭。 按她的话来说，主人管饭，天经地义！ 聪明女人就是不一样，不知她用了什么魔法，很快就打消了薇莉的敌意，每天姐姐长姐姐短，不知道的，真以为她俩是多年好姐妹呢。 考虑到薇莉一向白给，摆平她并不算什么成就。 如克莉丝，一直对莫娜很客气，从不直呼其名，要么是莫娜女士，要么是莫娜侦探，你说她不近人情吧，偏偏她还笑脸迎人。 克莉丝：外面的女人裙子越来越短，维罗妮卡无谋，薇莉少智，我若再不出手，等韦恩战败被俘，她俩必然损失惨重。 维罗妮卡对莫娜敌意很大，第一次见面，直接打上了‘坏女人’的标签。 在她朴素的是非观里，黑丝+短裙=坏女人，好女人不会在男士面前衣着暴露，露肯定有露的目的。 上次见到这么骚的女人，还是在兰道先生的办公室。 韦恩在一旁吃瓜，感觉非常奈斯，称莫娜为鲶鱼，打开局面注入了活力。 卷！ 大家一起卷，不卷没有未来！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10月14日。 今天是奥斯顿邀请韦恩参加商务聚会的日子，下午三点开始，晚上八点钟结束，地点在伦丹中区商务展馆。 中午的时候，弗拉就开始忙前忙后，为韦恩精心扮装，重申社交礼仪。 想法很简单，让奥斯顿知道，他选的新老爷不比原来那个差！ 韦恩对弗拉耐心极高，哪怕听得烦不胜烦，依旧面带笑容任由折腾。 “老爷，您确定不带一位女伴吗？” 弗拉皱了皱眉：“和您相识的三位女性都可以作为女伴出席，如果您不好意思开口，怕被拒绝，那位莫娜小姐呢，她肯定不会拒绝。” 不愧是专业管家，看人神准，一眼就识破了莫娜对韦恩言听计从。 这层关系并非恋人、朋友，也不是老板和员工，等级分明远超一般意义上的主人和管家仆人，所以…… 弗拉看破没说破，韦恩毕竟是年轻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可以理解。 “不用女伴，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韦恩看了眼手表，听弗拉唠叨了两个多小时，是时候该出发了。 “对了弗拉，记得在停车场等我，我不会在聚会待太久。” 韦恩对所谓的商务聚会并不感冒，加之怀疑奥斯顿设局，本没打算参加聚会，但老师的面子不能不给，思来想去，就当过去吃个晚饭补贴家用了。 开源节流，省钱就是赚钱。 老爷，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弗拉笑而不语，他大抵猜到了什么，知道韦恩今天很晚才能回家。 …… 伦丹中区，金融城。 商务展厅。 展厅位于最繁华的街道，银行林立，遍地证券交易中心，往来皆是上流社会精英。 这些精英自带人际关系网，已经脱离了普通韭菜的概念，是权贵手中割韭菜的镰刀，只等一个机会，便可加入恶龙阵营，找到独属于自己的镰刀。 今天的商务聚会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社交名媛们也盯上了这个商机，不论是投资现在鸡鸡无名的社会精英，还是游走于权贵之间，哪怕只是刷个脸，都能抬高自身商业价值。 精英和权贵不亏，名媛血赚，所有人都是赢家。 弗拉觉得老爷身边没有女伴，看起来太孤单，想联系一位名媛作为女伴。 “你还有这种路子，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韦恩走下黑色高级轿车，挥了挥手中的邀请函，笑着说道：“弗拉，那些女人对我而言段位太高了，你也不想韦恩家的女主人随随便便定下来吧？” “老爷您误会了，她们是淑女，家境优渥，有学识、有内涵、气质不凡，还对社会有所贡献，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性。”弗拉纠正道。 韦恩这才反应过来，也对，这年头，名媛、女神含金量十足，还没跌落下水道。 “老爷，需要我帮您联系……” “下次，下次一定！” 韦恩果断拒绝，门前递上邀请函，一袭黑色西装走进展厅。 虽然管家说得很对，但男孩子出门在外，尤其是他这样不谙世事、没什么心眼的好男孩，要以保护自己为优先。 他经历过女明星的魅力和陷阱，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再说了，他又不是真缺女伴，不想带罢了，不信他现在吹声口哨，莫娜立马就过来了。 …… 展厅分上下四层，一楼为服务大厅，二楼是商品展示厅，三楼为演讲大厅和会议室，四楼临时改造成商务宴会，规格极高的自助餐。 非常正规！ 没有韦恩想象的大泳池，也没有泳装美女，唱歌跳舞就更没影了，上流社会或许下流，但并非全员无脑，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只会放在私人聚会场合。 韦恩在二楼展厅转了一圈，民用商品区看到了自己设计的丝袜，诚招合作伙伴，仅限温莎境外。 兰道家族投资行业极多，从军工到民生应有尽有，可涉及的领域虽多，重心主旨仍在金融板块，先割韭菜的钱，然后投资其他行业。 比起金融业的财源广进，其他行业明显要差了一截不止，奥斯顿也没有在国外投资的兴趣，一旦出现爆火的商品，都会以招标的方式和境外友商合作。 韦恩在会场转了一圈，对军工展厅兴趣最为浓厚。 全是军工模型！ 二楼展厅很大，韦恩沿途遇到了不少名媛，诚如弗拉所言，容貌不一定有多优秀，但学识涵养绝对没得说，尤其是气质这块，死死拿捏住了优雅。 也有不少社会精英主动和韦恩攀谈，反复确认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递上一张名片礼貌离开。 韦恩看了看手表，四点钟，差不多可以去自助餐厅开饭了。 他拾级而上直奔四楼，除了自己一个客人都没看到。 “忙，都忙，忙点好啊！” 韦恩端起餐盘，夹了一根烤肠、两片面包自制三明治，还没张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金色短发，女士西装一丝不苟。 梅根！ “韦恩少爷，您果然在这里。” “怎么说，找我很久了？” 韦恩看了看餐盘里的三明治，友善递了过去：“梅根，要不要来一点？” 梅根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她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韦恩，是因为奥斯顿使用了排除法。 韦恩不会在展厅待太久，也不会去演讲大厅和会议室，为了维护不近女色的人设，会刻意避开在场的女士…… 综上所述，在自助餐厅可以找到韦恩，而且速度要快，晚了，韦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这些话，梅根没有当面说明，直接进入正题：“奥斯顿老爷在三楼会议室等您，请跟我来。” “他找我？” 韦恩心头咯噔一声，果不其然，老登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开始玩阴招了。 “是的。” “冒昧问一句，老师和奥斯顿先生在一起吗？” “之前在，夫人代表老爷和境外一家公司洽谈业务。” 梅根如实回道：“会议室只有老爷一人，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请您放心。” “这也是他让你交代的？” “是的。” “……” 韦恩撇撇嘴，所以说他不喜欢奥斯顿，老东西看他太准了，就跟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回去就让弗拉买一瓶驱虫药！ ———— 三楼。 梅根带着韦恩穿行于会议室走廊。 已经有不少社会精英找到了金主，双方洽谈愉快，准备去四楼开瓶红酒庆祝合作达成。 这些人虽不认识韦恩，但对梅根很眼熟，知道她是兰道家族的管家，奥斯顿的秘书兼助手兼情人。 一时间，不少人向韦恩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猜测他的身份，哪来的幸运儿。 梅根敲响‘00’号会议室，打开房门邀请韦恩进入，自己则守在了门口。 韦恩一阵牙疼，但还是走了进去。 会议室内，奥斯顿站在窗前，把玩着从不离手的古银币，留给韦恩一个格外深沉的背影。 韦恩四下看了看，的确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同样来到窗前，并排站在奥斯顿身边。 “……”x2 十分钟后，奥斯顿缓缓开口：“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伱，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估计也改不了。” 我又何尝不是！ 韦恩点点头，承认奥斯顿所言非虚，和他一样都是有话直说的爽快人。 这是奥斯顿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意义非凡，韦恩想听听对方究竟想说什么。 “但你是希菲的学生……” 奥斯顿望着窗外，斜眼瞄了韦恩一下，继续道：“兰道是郁金香家族，曾经的郁金香骑士团成员，世世代代向王室效忠！” “君主立宪后，王室退居幕后统而不治，权力下放每一位子民，郁金香骑士团就此解散，受王室之命成立了十四个家族……” “这十四个家族拿到启动资金，投入温莎各个领域，经济、政治、文化、军事……亦或魔法。” 奥斯顿简单科普了一下郁金香家族，而后讲述起兰道家族的兴衰，洋洋洒洒一段历史，足足说了半个小时。 所以呢，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韦恩：(一`一;) 韦恩眉角落汗，可能是错觉，细品之下，感觉老登在交代后事。 以后他当家族继承人，等老登走了，妻儿由他代为照拂。 离谱！ 老师在哪，你丈夫疯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奥斯顿：该死的社会垃圾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怎么说，行，还是不行？”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看向窗外的金融城。 韦恩眼角一抽：“我大概明白了，但也可能理解错了，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咱俩的关系……你懂的。” “你没有理解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奥斯顿重重咬字，冷哼一声，补充道：“别高兴太早，要不是没得选，不可能是你。” “怎么可能没得选，维罗妮卡就很优秀。” “她不行，太善良了，还遗传了她母亲的缺陷，眼神奇差无比。” 几个意思，我不善良？ 韦恩对奥斯顿的评价非常不满，建议奥斯顿去反派阵营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诚实守信…… 哦，反派们还真不知道。 如千眼魔、如塞巴斯蒂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没的。 这么一看，他连反派都骗，确实不太善良。 但抛开过程只看结果，这何尝不是一种正义，他只是没站在光里打怪兽罢了。 韦恩对奥斯顿的评价很不满，奥斯顿则认为自己的评价非常中肯，瞥了韦恩一眼，皱眉道：“石板在你手里，对吧？” 轰！ 平地一声惊雷，炸得韦恩脑中翻江倒海，他狠狠皱了下眉：“石板什么的，应该被死亡教会拿走了，他们突然陷入癫狂……” “不用和我说这些，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且只有伱保持意识清醒，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加上我对你的了解，这些肯定不是实话。” 奥斯顿淡淡道：“我不清楚你用什么手段击杀了一位黄金法师，那是你的秘密，我没有兴趣打听，石板是否在你手里也不重要，我并没有打算夺过来，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好了。” “……” 哥们，你真的知道这块石板的价值吗？ 韦恩面无表情，分析奥斯顿所言，猜测对方应该不知道。 “魔法部曾想约谈你，被我拦了下来，收好那块石板，不要再节外生枝，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奥斯顿继续道：“还有布鲁斯的事情，一切到此为止，不要再以这个身份出现。” 韦恩听得直冒冷汗，想不通对方怎么什么都知道，如果石板是克尔告知自由法师联盟，奥斯顿收到情报并不意外，布鲁斯是什么情况，教廷有自由法师联盟的卧底？ 阿特利还是冈瑟？ 好你们两個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背叛了教廷，背叛了天堂！ 不对，应该不是这俩货，否则他是转生天使的事情也暴露了。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奥斯顿握住古银币，不等韦恩否认，直接说道：“不是我的能量太大，而是你做事太招摇，自以为隐瞒得很好，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他盯着韦恩道：“做大事的人绝不会将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境地，更不会光明正大站在台前，这就和郁金香家族一样，不是我们垄断了各行各业，而是王室，权力从未下放，王室始终统治着这个国家！” “奥斯顿先生，关于布鲁斯的身份，我是怎么暴露的？”韦恩想知道答案，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你使用了鲜血魔法，伦丹没有黑魔法师能做到，鲜血暴君最近一次降临在龙心岛，你也在那里，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证据……”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即已成立，证据并不重要。” 奥斯顿说道：“这件事我也拦了下来，我说过，你是希菲的学生，如果你有麻烦，她会很头疼，而我，不想让她头疼。” 真的假的，咱俩这么相似，你应该也是个死鬼才对！ 韦恩表示质疑，根据维罗妮卡的吐槽，以及他在外面听到的花边新闻，奥斯顿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伦丹有名的名媛基本都被他进出过。 死鬼就色鬼，立什么好好丈夫人设！ 话到了这个份上，韦恩不再怀疑奥斯顿准备找他当接班人，连续两次帮他挡下麻烦，不是自己人，疯了才会一次又一次擦屁股。 不过，他还是想不通。 “奥斯顿先生，我还是不明白……” “叫我奥斯顿就可以了，以后在公开场合都这么称呼我。” “没问题。” 韦恩耸耸肩，挑明了说道：“我对维罗妮卡有非分之想，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以你的眼力，想必也能看出来我在人品方面优秀得非常委婉，选我当继承人，等同于把维罗妮卡推进火坑，这……你也能忍？” 奥斯顿：(皿) 所以说，要不是没得选，他才不会找韦恩！ “奥斯顿？” “即便我不选你当继承人，维罗妮卡也会跳进火坑。”奥斯顿黑着脸说道。 “您对我这么有信心？” 韦恩挺胸抬头，得到老丈人的认可，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 奥斯顿沉默，参照二十年前的成功案例，他的宝贝女儿八成、可能、或许会重蹈覆辙。 奥斯顿追求希菲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强势的老家伙百般阻止，是希菲的老师，扮演着奥斯顿现在的角色。 希菲放弃圣女竞选，被社会垃圾骗进婚姻殿堂，老家伙差点当场气死，回到自然教会本部，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希菲。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奥斯顿成了老家伙，维罗妮卡成了希菲，韦恩成了新一代的社会垃圾。 奥斯顿不是对韦恩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信心，该死的社会垃圾肯定能笑到最后。 “我一开始并不想找你，哪怕你和我很像……” 奥斯顿跳过不愉快的话题：“直到我确认你就是布鲁斯，这才勉强点头，你或许有很多不好……” 说着说着，他看到韦恩略微上扬的嘴角，黑着一张脸拉得老长。 让他说韦恩的好话，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奥斯顿？” “你或许有很多糟糕的地方，但还有更多糟糕的地方没被人发现！”奥斯顿轻哼一声，他说完了。 懂了，夸我低调！ 韦恩耸耸肩，就当好话听了。 “拿起桌上的文件，跟我来，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我有一次演讲，还有几个生意伙伴要见，你全程跟随，可以不说话但不能离开。” 奥斯顿不想和韦恩待在同一个房间，每吸一口气都是社会垃圾的味道，只觉伦丹的空气质量前所未有地糟糕。 韦恩抱起文件跟在身后。 说实话，他现在只想搞魔法，对商业活动并不热衷，但难得关系缓和，而且奥斯顿的臭脸看着挺有意思，今天就当一回秘书好了。 另外，有了兰道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等同于在温莎找到了组织，办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想到这，韦恩心头一沉，他并不是温莎人，隔壁法兰克的间谍。 奥斯顿知道吗？ 他的间谍水平不高，搭档莉莉不是魔法师，业务水平有限，算不得顶尖，完全可以用碰运气的炮灰来形容。 郁金香家族继承人这么重要的位置，奥斯顿不可能不调查清楚…… 难道，老登也是卧底？ 韦恩瞪大眼睛，好厉害的法兰克情报机构，通过隔壁老王把间谍安插到郁金香家族了。 这可是女王的左膀右臂！ 接下来呢，是不是安排老王把王室的血统也换了？ …… 之后的三个小时，韦恩全程陪同在奥斯顿身后，和梅根一样面无表情，假装是对方的秘书。 在演讲大厅，奥斯顿激情澎湃，勾画伟大蓝图，现场一次次响起热烈掌声。 希菲亦在下面鼓掌，掌声送给韦恩，笑得格外感动。 韦恩：你有什么好感动的，他把你女儿推火坑里了！ 什么，你是主犯？ 那没事了。 之前几个见过韦恩的社会精英，此刻万分懊恼，该死的臭大佬，装什么职场萌新，忽悠新人很有意思吗？ 他们早该猜到的，会场不是权贵就是精英，无名之辈拿不到邀请函。 错亿，悲痛欲绝。 社交名媛们也对韦恩连连侧目，猜测他和奥斯顿的关系，之前没有投资，现在再去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错亿，悲痛欲绝。 演讲结束，奥斯顿在热烈的掌声中离场，带着韦恩先后进入三个会议室，面谈了几位商业伙伴。 商谈的内容重要也不重要，电话里就能说清楚，非要见面交流，无非是带上韦恩混个脸熟。 胆子大一点，这场商务聚会就是奥斯顿向外传达信号，他身边站着的小白脸身份非比寻常。 众人：看得出来，私生子要转正了！ 不愧是你，家里说一不二，私生子当面转正，夫人还高兴得直拍手。 “奥斯顿，刚刚的演讲真不错，确定不和我合作吗？” 会议室走廊，两男一女走了过来。 忽略大胸女秘书，两位男性应该是父子关系，眉角颇为相似。 年轻的那个相貌堂堂，金发碧眼气质佳，颇有老伦丹正米字旗的贵族风范。 年纪大的那个保养也不差，中年帅叔叔，就是有点秃。 他似乎在伦丹颇有一腚社会地位，直呼奥斯顿的名字，说话时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唯唯诺诺。 “巴尼，我不记得有给你送过邀请函。” 奥斯顿皱眉看向对方，对恭敬向自己打招呼的年轻人微微点头：“欧文，你最近表现得很不错，抢走了我不少生意。” 名为欧文的年轻人谦虚低头：“是兰道先生放弃了那些生意，我只是捡了个现成的，仅此而已。” “哈哈哈，抢了就抢了，奥斯顿是长辈，不会跟你计较这些零钱。” 巴尼得意拍了拍自己的儿子，好奇看向韦恩：“奥斯顿，不介绍一下吗？” “家族的一位后辈。” 奥斯顿一语带过，没有趁机推销韦恩的意思，时机未至，还要再等等。 “后辈，他是你的私生子吧？” 巴尼嘲讽一声：“怎么，实在找不到继承人，只能把私生子拉出来充数了？” 韦恩翻翻白眼，除了肤色、发色、脸型轮廓，还有发型、衣着、审美品位、个人习惯，他和奥斯顿哪里像了？ 还私生子，呵，眼睛瞎了吧！ “他不是我的私生子。” 奥斯顿脸色渐沉，他倒是想，如此一来，韦恩就是最完美的继承人，维罗妮卡也不用跳火坑了。 “好吧，如果你执意，那就不是。” 巴尼笑得意味深长：“毕竟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要王室点头才行……” 在巴尼看来，韦恩和奥斯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看着一脸正派，实则一肚子坏水。 嗯，越看越像了呢！ 要说这俩人没有血缘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奥斯顿，之前的合作你再考虑一下，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不用，我有更好的合作渠道。”奥斯顿直接拒绝，带着韦恩和梅根离开。 韦恩听到背后压低的f单词，很是纳闷：“那老头谁啊，头发怎么这么少，他不冷吗？上次我遇到这么嚣张的家伙，第二天就上报纸了。” “报纸上怎么说？” “酒驾，车子直接冲进泰姆河，现场只找到了一顶假发。” “你记错了吧……” 奥斯顿不屑出声，停下脚步看向韦恩：“我也看过这篇报道，没有车祸，现场只找到了水泥桶，死的是个该死的社会垃圾！” 韦恩挠了挠鼻子，说话就说话，干嘛要照镜子？ 梅根：(_) 原来一加一真的大于二！ 两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很大，确保身后的父子听得清清楚楚，相比他俩的大声密谋，巴尼的低声咒骂明显小家子了许多。 奥斯顿原本不想这么做，他更喜欢背后来阴的，不知怎么地就被韦恩带进了话题。 又走了几步，梅根回答韦恩的疑惑：“巴尼·博斯韦尔，他的儿子欧文·博斯韦尔，博斯韦尔是郁金香家族之一，家族的主要产业是林业和煤矿业，蒸汽机异军突起，博斯韦尔家族的社会影响力达到巅峰，开始投资其他领域，和兰道家族是竞争关系。” 博斯韦尔家族姑且可以视作搞能源的，随着煤炭时代的到来，近两代积攒了大量财富，但随着世界逐步进入电气时代，煤炭的地位变得格外尴尬。 说煤炭不行吧，它能转化成便于运输和利用的电能，说煤炭行吧，这玩意迟早有挖完的一天。 坐吃山空长久不了，不转型，死路一条。 博斯韦尔家族的转型没有深耕能源领域，拒绝了对石油领域的投资，大刀阔斧进军军火市场，准备在世界大战中分一杯羹。 因为入局晚，温莎境内的蛋糕都被分光了，目前只能在境外和友商合作。 最大的合作对象是普鲁士的伯克虏重工，盛产优质钢铁，口碑极佳，尤其擅长制造大炮和坦克。 境外终究是境外，不保险，博斯韦尔家族想在温莎境内站稳脚跟，有了底气才不怕合作伙伴翻脸。 说这个家族眼光不好吧，他们预判未来肯定会打仗，还是世界大战，说他们眼光好吧，他们坚信石油不可能成为未来的第一能源。 “林业和煤矿业是博斯韦尔家族赚钱的生意，一直以来他们都对魔法念念不忘，家族中能人辈出……” 见韦恩满不在乎，没把对面放在心上，奥斯顿心下冷哼，狠狠输出了一波仇恨：“巴尼曾为他的儿子向我提亲，希望促成两家进一步合作，被我拒绝了。” 韦恩：(▔皿▔) 博斯韦尔家族是吧，他记住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断头台（感谢盟主‘无声胜有笙\’的打赏） 商务聚会当晚，韦恩全程跟在奥斯顿身后，每一份商业合同，包括演讲稿，他都要过手一遍。 在之前，这是梅根的工作，今晚全部移交给了韦恩。 大领导不会做多余的事，每一个反复强调的动作必有其深意，在场的精英、名媛和权贵不是傻子，答案都贴脑门上，哪还能看不出来。 奥斯顿散发信号，兰道家族的私生子会以继承人的身份回归家族，今天牵出来溜溜，提前让大家伙有个心理准备。 老登很忙，整个伦丹从白道到黑道，从政要到商人，几乎都有他的路子，朋友多应酬就多。 用韦恩的话来说，奥斯顿四处打榜，金钱开道，凭亿近人，硬生生将自己刷成了伦丹总瓢把子，去哪都能让对方给自己一個面子。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早离开，奈何奥斯顿的朋友实在太多，哪怕只是一次生意场上的小聚会，都有上百人排队等候，只为在奥斯顿面前刷个脸。 商务聚会八点钟结束，韦恩跟在奥斯顿身后，十点钟才闲下来。 好消息：没有第二场，正经聚会。 坏消息：饭都没吃上！ 自助餐是别想了，奥斯顿拿着一杯香槟，说累了就抿一口，韦恩不喜欢喝酒，炫了好几杯橙汁勉强灌了个水饱。 见两人总算清闲了下来，希菲微笑着朝他们走去。 奥斯顿亦笑着朝夫人伸出了手。 “辛苦了，是不是把你累坏了？” 希菲绕过奥斯顿，站在韦恩身前，理了理他黑西装衬领，眼角带笑，越看越满意。 奥斯顿斜了下眼睛，一言不发将手收了回去。 周边，大约还有三分之一的宾客并未离去，见私生子和夫人的关系如此要好，不禁对奥斯顿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不愧是连任的金融城市长，手段果然厉害，夫人都把私生子当亲儿子看待了。 换成他们光明正大把私生子领回家，结果可想而知。 学不来啊，活该他能赚大钱。 迎着众人钦佩的目光，奥斯顿挺胸抬头面无波澜。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但他在家里的确说一不二，虎踞阳台，帝位极高。 晚上十一点，宴会正式结束。 希菲挽着韦恩的手臂离开会场，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下来过。 奥斯顿黑着脸走在最前面，虽然但是，他果然不喜欢社会垃圾，认为韦恩和水泥桶更配。 停车场。 弗拉站在黑色轿车旁边，见到几人出现，单手抚胸，微微躬身。 “韦恩老爷。” “兰道先生、兰道夫人。” “原来是韦恩家的弗拉管家，很久不见了呢！”奥斯顿脸色更臭，重重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对叛徒的不屑。 “哈！你哼什么哼，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鬼混。” 触发关键词，希菲立即予以回应，拳头痒痒的，想找一张脸放松一下。 她松开韦恩的胳膊，拽着奥斯顿朝另一辆轿车走去，并招呼韦恩过两天来家里吃饭。 家宴！ 和上次不同，这次的家宴没有她的学生。 梅根微微躬身告别韦恩，对视弗拉的时候，两位管家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抱歉弗拉，让你久等了，出现了一些小意外。” 韦恩坐上黑色轿车后排：“不介意的话，回去让女仆准备一点吃的，我今晚只喝了几杯橙汁，有点饿。” “老爷，夜宵已经备好，都是您最喜欢的食物。” “不愧是你，还是这么专业……” 韦恩感叹一声，弗拉完美料理了他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里里外外，真不知道没了这位优秀的管家他该怎么活。 ———— 10月15日。 今天是薇莉的生日。 作为力量和信仰健美中心的团宠，肌佬们早早就布置好了生日会场，健身房今天不对外营业，所有人只服务她一个人。 薇莉虽然早早失去了父母，但她从不缺少长辈的爱，尤其是父爱，一座座高山令人叹为观止。 作为今天的老大，她在健身房享有最高地位，行使国王的权利，说什么是什么，所有人都要服从她的命令。 这已经不是宠溺了，能活活把人溺死。 韦恩在中午时间抵达健身房，生日会在下午茶时间开始，他带来了一份礼物，也可以说成两份礼物。 韦恩提供成套的太阳宝石，瓦尔基里用思维塑形，将宝石锻造成一柄骑士剑。 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在上午十点就到了，精心帮薇莉打扮了一番，年轻就是资本，无须浓涂重抹，简简单单的淡妆便格外灿烂。 薇莉身着公主裙盛装出席，款式优雅，蓬松的裙摆轻轻飘动，金色双马尾盘起，笑容灿烂且幸福，让人感到温暖的同时，忍不住想要守护这份笑容。 可惜，这份笑容的主人是个逗比，骨子里就不是什么优雅的公主。 帅不过三秒，很快就露馅了。 公主的两位随从侍女由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友情出演，公主大人对两位仆从的服务非常满意，一人盖了一个章。 维罗妮卡的右眼被瞄了一个黑圈，克莉丝脸上被画了六撇胡须，因为是最高权力下达的命令，她俩不能反抗。 乐.jpg 韦恩当场笑出声，追着笑，一点面子都不给。 然后就被盖了个章——。 温莎的货币符号，加黑的粗笔，画在了韦恩额头上。 攻守之势逆也，换成维罗妮卡和克莉丝追着他笑了。 韦恩不觉得委屈，好事，说明薇莉没把他当外人。 现场还有几个大学生年纪的小姑娘，没能被国王盖章，被临幸的，要么是薇莉最好的女性朋友，要么是健身房的长辈，都是薇莉最喜欢的人。 抛开这些抚养薇莉长大的长辈，同龄人里，韦恩是唯一被盖章的男性。 意义非凡。 迪克主教练都翻白眼了。 他脑门被画了一个太阳，同款的还有好几位教练，以及教练们的夫人，都是太阳教会的成员。 迪克作为主教练，以示区别，脑门上的太阳比所有人都大了一圈。 但韦恩享有专属符号！ 就很难受！ “你，那个脑门上长钱的家伙，今天你演王子！”薇莉抬手指向韦恩，戴着白手套，和身上的公主裙相得益彰。 伱缺的恐怕不是王子吧！ 韦恩眉头一挑，单手抚胸听从命令，带着礼物盒一路小跑来到薇莉面前，抬起对方的手吻在了手套上。 “听从您的命令，我的公主大人。” 薇莉笑得很是开心，韦恩笑得也很含蓄，公主大人的领口略低，王子近距离居高临下，这边风景独好。 没别的意思，动机非常单纯。 他最近欧气暴涨，各种顺风顺水，思来想去，应该是欧派看多了。 以防欧气下滑，再多看一些。 “公主大人，我觉得不妥！” 迪克高大的身影瞬移般站在韦恩身后，筋肉热气腾腾，直让韦恩局部一寒，不回头都能感应到对方凶狠的眼神。 “有什么不妥，公主大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须你来插嘴。” 韦恩站到薇莉身后，低头贴着耳朵小声道：“此人不遵王命，必然包藏祸心，依我之见，他今天敢抗命，明天就敢造反，按律当处以极刑。” “有道理。” 薇莉严肃脸点头，小手一挥：“来人呐，将车夫推上断头台。” 迪克老脸一黑，敢情他还有车夫的剧本。 不过，凭什么韦恩是王子，他只配当车夫？ 为什么迪克心里有数，和那个谁一样，不想接受残酷的现实罢了，一看真有两个‘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自己的胳膊，急忙进言道：“公主大人，我死不要紧，他绝对不能演王子，你看他那张色眯眯的脸，哪里像王子了。” 我色眯眯我乐意，劝你不要多管！ 他色眯眯我乐意，劝你不要多管！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主要是因为两位女仆冒死进言，韦恩没能当选王子，被贬为了公主骑士。 迪克则领到了一块小牌子，挂在脖颈去墙角罚站。 【车夫的尸体，死于断头台】 薇莉：要不是你带头，我就有王子了。 迪克：(_) 生日会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结束，薇莉的同学们最先离场，薇莉坐在礼物堆里享受开盲盒的乐趣。 抛开长辈们送的礼物不谈，同学刚步入社会，手头拮据，礼物都非常一般。 薇莉不嫌弃，每一件都非常喜欢。 维罗妮卡送了一盆向阳花，她亲手培育的，这盆花在白天的时候会照向太阳，晚上则会照向薇莉。 考虑到她薄有家资，本身就是个小富婆，亲手准备的礼物更有诚意。 克莉丝送了一串白色手链，也是亲手制作的，一件刻有月光信仰的魔法道具，可以驱散负面能量，使持有者在战斗中恢复身心活力，坚定精神。 薇莉非常喜欢，当场晋升二人为高级女仆。 接下来是韦恩的礼物。 撕开包装袋，里面是一个长方体木箱，薇莉根据尺寸，猜出了里面是一把骑士剑。 打开之后果然如此，虽说惊喜略小了一些，但她仍然非常喜欢，握住剑柄在手中挥舞了两下。 “谢谢你韦恩，这份礼物很特别，我非常喜欢。” “公主大人，特别的不是礼物，是你。” “嘻嘻……” 死尸探头.jpg 迪克一眼就看出了骑士剑的价值，默不作声将韦恩拽到墙角，勾肩搭背道：“这件礼物价值太高了，作为生日礼物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迪克认为这把骑士剑太贵重了，等韦恩过生日的时候，薇莉交不出同等价值的礼物，一怒之下，极有可能当晚白给。 迪克想少了，韦恩真没有这种险恶用心，他的用心更加险恶。 亦如一位女神无法满足他的欲望，他要的不是一棵树，是树林。严格遵守‘一碗水端平’的平衡战略，不把亲密度全部刷满，绝不向其中一个贸然下手。 所以，韦恩敢拍着胸脯向迪克保证，他有预防措施，后者担心的命案不会发生。 换作以前，韦恩这种居心不良的小白脸，迪克一拳一个，现在不行，韦恩是后备骑士，纵有不满也只能嘴上发牢骚，不能随便施加暴力。 就很不爽！ …… 生日会结束。 维罗妮卡坐车返回兰道家，克莉丝坐韦恩的车离去。 薇莉今天没有跟上。 家中长辈太多，她那点小心思被看穿，在迪克的授意下，七大姑八大姨一拥而上，直接将人摁那了。 维罗妮卡家里全是助攻，薇莉身边全是敌人。 ———— 韦恩宅。 书房。 老师和学生在生日会上点心不断，晚餐只享用了一些点心和红茶，提前开始今晚的辅导课。 上课的时候韦恩非常认真，他需要这些新知识。 克莉丝的教导也非常认真，韦恩发现她很有当老师的天赋，尤其是对学生，很有耐心。 好事，以后孩子们不缺学前教育了。 另一边，莫娜不请自来的时候，辅导课已经开始了，她一个人坐在餐厅，面对管家和女仆的服侍非常尴尬。 她冲着韦恩来的，目的是让对方看到自己，真不是为了这口吃的。 嗯，真香！ 在弗拉的预想中，莫娜未来不会成为女主人，但老爷心善且念旧，不可能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家中必有其一席之地，故而以招待女主人的规格招待她。 弗拉：多吃点，吃好点，老爷的成人仪式就拜托你了。 莫娜哪知道弗拉的算盘，只觉这位管家太优秀了，不愧是她的主人，连管家都这么温柔。 享用过晚餐，莫娜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确认今天没法见到主人，略带遗憾离去。 就很失落。 …… 二楼书房。 辅导课在十点钟结束。 克莉丝合上课本，眼前出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她不明所以，疑惑看向韦恩。 “上次你过生日，我不在，错过了。” 韦恩将礼品盒放在书桌上：“当时的礼物是维罗妮卡代我挑选的，我一直记得，专程准备了一份作为赔罪。” 韦恩不仅错过了克莉丝七月份的生日，还错过了维罗妮卡五月份的生日，以及大学的毕业典礼。 那时他被大人物的水泥桶警告，不得不搬到偏远的乡下，之后遇到希菲，又因为老师大祭司的身份，返回伦丹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 长期下线，收获了很多，也错过了很多。 克莉丝闻言微微一笑：“维罗妮卡帮你准备的礼物我很喜欢，这份就没必要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但我都送到你面前了，岂有收回的道理。” 韦恩抓住克莉丝的手按在礼品盒上：“你先拆开看看，不喜欢我再收回，这总行了吧？” 这个多余的动作明显有占便宜的意思，克莉丝段位太低没察觉到，心里还颇为感动，礼貌拆开包装纸，同样是一个长方体木盒。 她猜测里面是一把短剑。 诚如所料，的确是一把短剑，但价值远比她想象中要高得多的多。 这把短剑外表光滑如镜，闪耀着淡淡月光，剑身轻盈，剑柄部分则镶嵌一块水蓝色宝石。 细腻的魔法纹路做工精巧，为这柄短剑增添了一丝神秘感，望之冷艳优雅，美到了极点。 克莉丝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摇头驱散贪念，拒绝道：“太贵重了，也太特殊了，我不能收下。” “克莉丝，特殊的不是礼物，是你。” “……” 克莉丝：等会儿，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二次家宴 韦恩抓住了克莉丝的手，缓缓放在剑柄上。 细腻的质感划过指尖，魔力传导，晕开月华一般的凝光，映照克莉丝眼眸，呼吸不争气加速，更加无法拒绝。 想要！ “收下吧，就当是借你的，以后我想要，你随时给我。”韦恩小声说道。 距离很近，吹得克莉丝耳朵都红了。 女人生来无法拒绝美丽的事物，克莉丝也不例外，何况这把短剑和月光信仰有关，她实在鼓不起勇气拒绝。 但女人的直觉也告诉她，耳边是魔鬼的低语，信了肯定会付出代价。 沉吟半晌，权衡利弊，终究没法拒绝，轻声道：“韦恩，我借来用一段时间，给你打一张欠条，可以吗？” “欠条就算了，我相信克莉丝你的人品，肯定会原样奉还，就跟新的一样。” “……” 克莉丝叹息一声，怪自己管不住手，要是再坚持一下，不就挺过来了嘛！ “不过，我虽然帮你保管，但是……” 克莉丝看着手中的短剑，发现韦恩还握着自己的手，礼貌而不失尴尬笑了笑，缓缓将自己手抽…抽…抽了出来。 力气真大！x2 “但是这把剑艺术价值很高，你毕竟是自然教会的牧司，借给我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被伱的老师责怪？” 克莉丝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她无法拒绝，让韦恩再考虑一下。 “没关系，到时就说成你勾引我，我没把持住，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韦恩表示问题不大，他甩锅一直可以的。 克莉丝：(;) 那她在维罗妮卡母亲眼中岂不成了坏女孩？ 也罢，坏就坏吧，是维罗妮卡的母亲不讲道义在先，趁她不备把韦恩抢走了。 克莉丝收起短剑，又对韦恩说了声谢谢。 她就是这种性格，谁对她好，她就对谁更好，非常害怕欠人情，更害怕还不上。 也就是所谓的老实人！ “对了克莉丝，我又设计了几款新丝袜和服装，趁天色不早，待会儿就麻烦你了。”韦恩图穷匕见，攻略进程达标，刷新今天的结算画面。 “明天可以吗？” 克莉丝红着脸低头，之前当模特还有薇莉在，羞耻但没有那么羞耻，今晚就她一个人，太难为情了。 毕竟，那些裙子是真的短。 “不行，明天是我提交检测报告的时间，你也知道，昨晚我忙到半夜才回来，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韦恩叹了口气，表示那边催太紧，他也没办法。 克莉丝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跟着韦恩进了卧室。 “这，这……会不会太短了？” “不会，配上丝袜很漂亮的。” “这个是？” “这个叫吊带袜，由长筒袜和吊袜带两部分组成，为了更好地体现女性魅力，裙子才这么短。” “还是……太短了，会有人买吗？” “克莉丝，我是专业服装设计师，出过爆款，你可以质疑别的，唯独不能质疑我的职业水准！” “好，好吧，我回房间换。” “不用，跑来跑去太麻烦，给女仆看到了你多不好意思，就在这，我把门锁上，转身保证不看。” “……” 下次再也不收礼物了！ ———— 兰道家族。 第二次家宴。 和上一次哼哼哈哈的气氛不同，今晚明显融洽了很多。 希菲全程面带笑容，给了混球丈夫不少好脸色，奥斯顿也从上一次的闭一只眼闭一只眼，变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韦恩偷瞄小白菜，立马把这只眼睛闭上。 眼不见心不烦，就这样吧！ 维罗妮卡按照母亲的要求，换上了一袭白色晚礼服，她很少穿裙子，只在重大场合才会这么穿，想不明白一個社会垃圾凭什么让自己两次换上裙子。 而且，气氛虽然好，她却觉得哪里古怪。 是了，气氛里没有她！ 维罗妮卡：() 韦恩：(w) 维罗妮卡：你小子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兰道先生不哼你了？ 韦恩：是哦，你这么一说，真的很奇怪呢！ 维罗妮卡：混蛋，吃完饭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韦恩：不跑是混蛋。 晚餐结束，奥斯顿站起身朝书房走去：“韦恩，你跟我来，有件事要和你说。” 他选择了和家庭成员之间商谈要事的书房，而不是专门招待客人、陌生人的书房。 维罗妮卡目瞪口呆，惊骇看着两个一身黑的家伙离开，狠狠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道：“母亲，你听到了吗，兰道先生和社会垃圾说话了！” 这是维罗妮卡记忆中，奥斯顿第一次和韦恩交流，她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不会说话。 “别说傻话，韦恩不是社会垃圾，他也不是什么兰道先生，是你父亲。”希菲纠正道。 “嘶嘶嘶————” 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凉气，小嘴张得老大：“我有父亲了？” 希菲：“……” 废话，没有父亲你怎么来的，就算下蛋也得有个公的！ 维罗妮卡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快步来到希菲身边，惊喜道：“我的意思是，母亲你以后不和父亲吵架了？” “以前也没吵过。” “嗯，嗯。” 维罗妮卡连连点头，眼角略有湿润，继续道：“那你也要答应，以后不能无缘无故揍他。” “……” “母亲，你说话呀！” “这恐怕不太行。” 希菲略有为难，见女儿一脸失落，急忙哄道：“原因不好解释，以后你就懂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当一张特别讨厌的脸出现在面前时，你会忍无可忍一拳打过去。” 维罗妮卡不懂，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张脸。 她没有细想，追问道：“今天父亲和韦恩怪怪的，我怀疑他们之间……” 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双手比划了几下，认真脸道：“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以后要联手干坏事了。” “这么说倒也没错。” 希菲直接笑出声，再次纠正道：“但不是联手干坏事，是韦恩为了这个家族，不得不学习怎么干坏事。” 笑死，他还用学？ “母亲，你是没看过他的日……” 维罗妮卡话到一半，察觉到哪里不对，心下咯噔一声：“母亲，什么叫韦恩为了这个家族，究竟是什么协议？” 维罗妮卡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排除在外。 希菲摸了摸维罗妮卡的金毛：“你父亲选择了韦恩作为继承人，以后他会是兰道家族的男主人。” “为什么是他，他都不姓兰道！” 维罗妮卡一脸懵逼，猛然间脸色大变：“母亲，难，难，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希菲眨眨眼，笑容很是暧昧，还好，反应不算慢，有那么点小机灵，这点随她。 “韦恩真的是父亲的儿子……” 维罗妮卡只觉天都塌了，双目空洞无光，喃喃低语：“虽然我一直感觉他们很像，哪哪都像，但我从没想过韦恩会是我哥哥……我不允许，我才不要这样的哥哥。” “别胡说八道，韦恩怎么可能是你哥哥，那混球不敢在外面乱来！” (￣皿￣)(;) 希菲一拳砸在维罗妮卡脑袋上，收回之前的话，这孩子不随她，精明、眼力，一样都没继承。 果然，混球丈夫是对的，以后只能靠韦恩了。 “那怎么回事，他凭什么能成为兰道家的继承人，我都被挤下去了。”维罗妮卡撅着嘴，很不开心。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孩子会继承兰道家族的血脉？”希菲提醒道。 “是有这种可……” “咦？” “咦！” “咦————” ———— 书房。 梅根关上房门，静静守在门外。 韦恩瞄了眼缓缓关闭的房门，很奇怪，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不应该啊，兰道家的隔音很好的。 奥斯顿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古银币，发现和黑色沙发融为一体的莫妮卡，抬手打了个响指。 梅根推门走入，将黑猫抱出屋外。 韦恩暗道可惜，手慢一步，错过了举高高的机会。 “月底的时候，卢泽尔堡首都卢泽尔市有一场招标会，定下新的合作伙伴……”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讲述招标会的内容。 卢泽尔堡全名卢泽尔堡大公国，国土面积两千五百平方公里，被法兰克和普鲁士包围，是一个内陆小国，也被称为袖珍王国。 小归小，人家有资源，境内铁矿资源丰富，近五十年经济发展迅猛，冶铁炼钢业一流，工业规模可观，称得上世界级的钢铁大国。 “兰道家族在法兰克有一位合作伙伴，可以提供大量优质煤矿，同时，隔壁的普鲁士也有紧挨着的煤矿区，你代表兰道家族参加招标会，我们的合作伙伴可以失败，但普鲁士绝对不能赢！”奥斯顿说道。 韦恩眉头一挑，从商业活动中嗅到了大国政治的气味，表面绥靖且退且退，盘外招一直没停下。 “这是对我的考验吗？” “随你怎么想，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不用有压力，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就当交学费了。”奥斯顿满不在乎道。 韦恩不知道他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无论怎么看，这都是王室下达的任务，郁金香家族作为王室的左膀右臂，理应倾尽全力才对。 “对了，博斯韦尔家族也会参加，他们同样在法兰克拥有合作伙伴……” 奥斯顿笑着看向韦恩：“你不想让他们赢，对吧？” 那必须的呀！ 韦恩眉头一挑，当场就要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他可以输，博斯韦尔家族必须破产。 抢他碗里的肉，这个家族死定了！ 话到嘴边，韦恩琢磨过味来，情绪被老登调动了，博斯韦尔家族是否提过亲真不一定。 不过…… 有可能也不行，这个家族死定了！ “月底我会去卢泽尔市，谈下这门生意，普鲁士赢不了，博斯韦尔家族也赢不了。”韦恩接下任务，别人去他不放心。 一想到博斯韦尔家族有可能赢，他便浑身不自在。 想想就难受，成了现实他岂不是要被气死！ 韦恩无语极了，老登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肾，略施小计就让他无路可退。 不对，这分明是照镜子的时候拿了攻略。 “韦恩，记住这句话，不要把话说满，信用是消耗品，做生意也好，做人也罢，时刻都要给自己留下余地。” 奥斯顿笑了一声：“我没有指望你能谈下这门生意，兰道家族在法兰克影响力有限，我们的合作伙伴并不具备报价优势，让你过去是为了学习，学习失败怎么写。” “那不是很亏？” “生意场上的道理就这么多，只要学费交得够多够勤快，就能学会所有的道理。”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家里不差钱，拿去败。 这一刻奥斯顿在发光！ 韦恩被对方的钞能力压得喘不过气，一昧受压不是他的性格，决定做点什么扭转局势。 至少，要把得意洋洋的老丈人从上面拽下来。 韦恩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完成任务，保输争赢，尽量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你明白就好，我会派专业团队随行，他们会为你拿出章程和计划。”奥斯顿满意点点头，虽说和他很像，但年轻是真的年轻，还得打磨一段时间。 “奥斯顿，参加家宴时我精心挑选了一件礼物，文件箱在车上，你肯定会喜欢。”韦恩脸色凝重。 “不用，你不必觉得欠了我什么，之前我说过，要不是没得选，我不会看上你。”奥斯顿轻蔑抬眼，继续把玩古银币。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想讨好他，呵呵，痴人说梦。 “是最新款的丝袜！” “……” 奥斯顿握住古银币的手微微一僵，一言不发沉默是金。 “奥斯顿，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拿回去了。” “呃，嗯，拿过来看看吧，毕竟是希菲公司的新款，我觉得有必要把把关，免得她赔钱。”奥斯顿脸不红气不喘，他爱老婆，仅此而已。 没别的意思！ “梅根，我车上有丝袜，奥斯顿说他想……” “咳咳咳！” 奥斯顿连连咳嗽，恶狠狠瞪了韦恩一眼，该死的社会垃圾，一点器量都没有，将来怎么干大事。 他冷哼一声，对门外开口道：“梅根，少爷的车上有一个文件箱，拿过来，东西很重要，不要声张。” 梅根：(_) 她都听见了，丝袜罢了，没必要遮遮掩掩。 …… 镜头一转，已是十分钟后。 梅根瞄了眼正在戴白手套的一路货色，面无表情放下文件箱，关上房门的时候还体贴立下了隔音结界。 奥斯顿戴上白手套，站在文件箱前双手直搓，听到身后的笑声，恶狠狠转头看去。 入眼，韦恩一脸严肃。 该死的社会垃圾！ 该死的水泥桶！ 故意让他出丑，今天这事没完！ 啪嗒！ 韦恩打开文件箱，推开箱子的瞬间，奥斯顿仿佛看到了光芒冲天而起。 “这是什么？” “之前设计图上的吊带袜成品，我自己做的，放心，没人穿过。” 韦恩戴上白手套，取出长筒袜递给奥斯顿，自己则拿起吊带讲述穿法。 多少有些多余，奥斯顿这么上流的人，根本不用说明书，但这是必要流程，他是设计师，由他亲口讲述，产品更具吸引力。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严肃的模样仿佛在守护正义。 梅根：(_) 这是正义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混蛋，你拿这种东西当礼物？我又用不上！而且，也太下流了！” “你就说要不要吧。” “毕竟是你一番心意，第一次送礼物，我也不好拒绝。记住了，今天是例外，下次别送这种东西了，脏眼睛！” “放心，绝对不会。” “咦，这些图纸是……” “哦，我设计的一些内衣，款式太超前了，肯定卖不出去，算是废稿，回去就烧了。” “先别烧，你对市场可能存在误解，我批判一下究竟有多超前。” 奥斯顿夺过手稿，第一张设计图就把他看懵圈了：“这些几条线是什么意思，你的手稿都这么抽象吗？” “这叫丁字裤，是一款女式内衣……” 韦恩幽幽出声：“严格意义上，现在这款服装是为男士设计的，不过，我进行了一些小改动。” 奥斯顿眼前一亮，追问道：“你真是个天才，快说说，究竟怎么改的？” “你想象一下，假如这件内衣搭配吊带袜，试问绅士们如何硬对？” “嘶嘶嘶————” 奥斯顿想象了一下，将手稿全部塞进自己的办公室抽屉：“韦恩，今天就到这里了，尽快把所有的样品都做出来，月底之前全部送过来给我把关。” “能行吗？” “不要小看我，我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不怕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质疑奥斯顿，理解奥斯顿，成为奥斯顿 奥斯顿拎着手提箱离开书房，步伐稳健，神色凝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向正义发起冲锋呢！ 韦恩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一时百感交集，明知必死无疑，可为了涩涩，还是选择了奋不顾身，这是何等的悲壮。 乐.jpg 韦恩发自内心敬佩了0.25秒，满心期待即将上演的好戏。 他有预感，今晚会有人体大炮，轰一声飞得老远，搓着小手便要去楼下草坪抢占前排。 可惜仆人们受过专业训练，不然在楼下支个小摊，肯定能大赚一笔。 两步路后，韦恩看向跟着自己的管家梅根，稍加思索，识破真相，劝道：“梅根，你不用跟着我，我今晚不会和大小姐见面。” 纯路人，韦恩认可梅根监视色鬼保护大小姐的行为，她是一位忠心护主的好管家，仅次于弗拉。 纯继承人，梅根此举大可不必，严防死守只会推迟兰道小少爷的诞生时间。 届时，不仅得罪少爷小姐，还会招来老爷夫人的怪罪。 奥斯顿没说女婿的事，婚约一词更是从头到尾提都没提，但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不说不代表不成立，嘴硬罢了。 站在韦恩的角度，他又不是圣人，不会因为自己是希菲的学生，就放着自己家不管，默默为兰道家族奉献一生。 想让马儿跑，必须给马儿草！ 站在奥斯顿的角度，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当继承人，不保险，万贯家财迟早会转移到对方名下。 收购，这是我的马！ 让外人延续血脉，完成利益捆绑，双方各取所需，大家都没问题了。 根据公式推导结果，韦恩成为继承人=奥斯顿把女儿卖了。 韦恩瞥了瞥梅根，老爷把大小姐卖了，夫人正在数钱，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以后让你看大门。 梅根面无表情道：“少爷，这是夫人的意思，她说你有危险。” “哈？！” 韦恩乐了：“我能有什么危险，去去去，编一个好点的理由再过来。” 梅根沉吟片刻：“如果这是您的命令，我愿意执行。” 说着，转身离开。 “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可能会有危……” 咦，有杀气！ 韦恩身躯绷直，摆开防御架势，顺着杀气来源朝走廊尽头看去。 何方杀手胆大包天，竟敢潜入兰道家族刺杀大少爷+继承人？ 入眼，维罗妮卡探头，笑着朝他勾了勾手。 维罗妮卡：|) 笑容很甜。 原来是大小姐，那没事了。 韦恩沉默站在原地，眉角流下一滴冷汗，在他的印象中，维罗妮卡从未笑得这般灿烂。 “梅根，我觉得老师是对的，接下来的路麻烦你陪我一起走。” “梅根？” 韦恩转头看去，哪还有梅根的身影，早就没影了。 “韦恩，你过来，我有事和伱说。” “在这说就行。” “……”x2 见韦恩不服管教，维罗妮卡冷笑着走出墙角：“那我过去，你老老实实站着别动，哪也不许去。” 笑死，怎么可能会老实！ 韦恩扭头就跑，冲入书房，几個健步来到窗台位置，优雅翻身一跃。 “混蛋，别跑！” “不跑是混蛋！” 韦恩屈膝落地，散去下落的冲势，落地后直插草坪尽头的小树林而去。 百米冲刺失败，刚跑出五十米就被维罗妮卡拽住了后衣领。 “不是吧，你还变身？” 韦恩余光一瞥，看到维罗妮卡手臂上的细密白光，立即痛斥对方开挂的行为。 维罗妮卡只顾冷笑，亦如恶龙夺走公主关在邪恶城堡，拖着韦恩的衣领将其带到了自己的专属别墅。 咔嚓！ 房门反锁。 韦恩还想跑，被维罗妮卡拽住衣领挂在了墙上。 这次没反抗，龙血非比寻常，普通人根本招架不住，他琢磨着这样的互动以后还有很多，从现在开始让身体学会适应。 老登就适应得不错。 质疑奥斯顿，理解奥斯顿，成为奥斯顿！ “说，你和那个该死的兰道先生怎么勾搭到一块的？”维罗妮卡双目喷火，恨不得立刻将韦恩拆成七块。 什么叫继承人，这些混蛋只顾家族利益，有考虑过她的意见吗？ 越想越气，越想拳头越痒，刚好面前有一张格外讨嫌的嘴脸，举起拳头…… 没打出去！ 想到希菲的话，她拒绝对韦恩挥拳。 “这个说来话长，要从七个多月前说起，那晚我在家里吃着土豆大餐，一位穿着黑袍的魔法少女闯进侦探社……” “闭嘴，说重点。”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她忍了，没忍住。 韦恩捂着鼻子，长话短说道：“因为体质，你知道的，社会垃圾和社会垃圾总会相互吸引，他非常欣赏我的才华。” “呸，不要脸，你们两个都是混蛋！” 维罗妮卡大怒、愤怒、暴怒，抓住韦恩的胳膊，一个丝滑过肩摔将其扔在沙发上，紧接着一个上位将其压在身下。 她今晚穿着白色晚礼服，裙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维罗妮卡居高临下痛斥两个社会垃圾，语速飞快，哒哒哒跟机关枪一样。 韦恩被压在沙发上，望着越来越近的脸，直接张大了嘴巴。 “？？？” 维罗妮卡脑门飘过一串问号，这是什么操作，最新的认错表情吗？ 韦恩闭上嘴巴，见维罗妮卡一脸迷茫，这才缓缓道：“有甜品的味道，糖分摄取过量，但我不建议你饭后剧烈运动，伤身体，以后控制一下饮食就好了。” 维罗妮卡：() 韦恩：(w) “你居然能垃圾到这个地步？” “昂，厉害吧！” “……” 嘭！ 一声巨响。 韦恩炮弹一般破窗而出，落地后，贴着草坪滑行了一段距离。 他仰面躺在地上，摸了摸脸，大意了，原来今晚的瓜是他自己。 嘭！ 又是一声巨响，碎玻璃稀里哗啦掉下。 韦恩看到一个黑影破窗而出，又快又猛，精准砸进了树林深处。 “奥斯顿，是你吗？” 韦恩仰面坐起，乐呵呵看向小树林方向，同样是飞，奥斯顿飞得可比他远多了。 ———— 商业街，韦恩侦探社。 莫娜照旧推开办公室房门，看到老板椅上韦恩，惊讶不已：“老板，你居然来上班了？” “这话说的，我上班还得向你请示？”韦恩瞄了莫娜一眼，低头奋笔疾书。 他现在本该在兰道庄园学习信仰魔法，但希菲有些暴躁，维罗妮卡也很暴躁，以防万一，暂停了今天的课程。 过段时间，等维罗妮卡敢于直面惨淡的现实，他再过去上课不迟。 啪嗒！ 莫娜将办公室房门反锁，立下隔音结界，以防屋外的办公室助理凯丽听到声音。 “有事？” 韦恩疑惑抬头，办公室、老板、黑丝女员工，这个剧情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 莫娜绕过办公桌，来到韦恩面前，用上冈瑟讲述的办法，解开衬衫上领衣扣，坐在了韦恩腿上。 她环抱韦恩的脖颈，胸口压下，娇滴滴喊了声主人。 韦恩险些笑出声，不是说莫娜不好看，而是技能条没拉满，强行卖弄风骚，魅力没体现出来，笑点一个接一个。 他抱起莫娜，直接将其放在办公桌上，起身来到窗边，毫不客气道：“侦探社规定，下属不可以和上司啵嘴，以后别做这么无聊的事。” “我知道了。” 莫娜一阵气馁，她就说主人不吃这一套，大主教非说能行，这下好了，又被讨厌了。 “说吧，什么事，教廷那边又给你任务了？”韦恩挥挥手，让莫娜离开那张办公桌，坐姿过于上流，剧情越来越像了。 “和教皇国有关，大主教将情报传回教皇国，教皇安排了使者，想和您见一面。” 莫娜跳下办公桌，系上衣领纽扣：“大主教知道您不想暴露身份，便没有敲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请您在方便的时候给一个答复。” “我说过，很忙，不想见他们。” “……” 莫娜低头，大主教也是这么回复教皇国的，但那边说了，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 一次请求失败就请求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教廷和天使不是敌人，只要诚意足够，一直坚持下去，肯定能让对方点头。 韦恩见她半天不说话，大抵猜到了对面的套路，和泡妞一样，为了攻略天使，坚持不要脸。 他眉头一挑，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教廷受制于和王室签署的协议，无法派遣传奇法师担任温莎分区大主教，冈瑟有能力但不是拔尖，只是一位黄金法师，没发现黄金律圣经的bug很正常。 教皇的使者就不一样了，七个转生天使，教皇国至少找到了两三个，经验十足，肯定能证明他是被冤枉的。 说起来，韦恩虽然觉得马甲多多益善，但对天使的马甲并不热衷。 和死亡骑士的马甲不同，天使的马甲能甩掉最好，甩不掉也死不承认。 一口气转生七位天使，必然有着重要使命，胆子大一点，这股力量足以改变神选大陆的格局。 地狱的魔鬼越发嚣张，为了降临人间不择手段，甚至控制了死亡骑士，提供封印之书抢他的方尖碑石板。 两个情报联系在一起，转生的天使十有八九为魔鬼而来。 往大了说，事关神选大陆，责任太大，不是韦恩能担得起的。 往小了说，事关自身安危，轻则身败名裂，重则尸骨无存。 明知道自己是假天使，还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死不承认，这不是蠢，这是无知。 韦恩决定把握这次机会，叹了口气道：“好吧，你的诚意感动了我，回去告诉冈瑟，联系教皇国的使者，我愿意和他们见面。” “真的？” 莫娜惊讶出声，大主教说了，想打动天使，诚意不能局限于坚持，还得让对方获得实际上的利益，她还没上利益呢，怎么这边就改口了？ 一时间，莫娜恍然大悟。 大主教格局小了，用复杂的人心衡量天堂的天使，所以才得出了错误结论。 她就说嘛，主人不会在乎利益，圣洁、无畏、牺牲，走到哪里都是值得所有人学习的道德模范。 这一刻，她眼中的韦恩站在窗前，整个人都在发光。 的确是光，阳光。 莫娜不管，坚信是主人自带光辉。 “告诉冈瑟，教廷在温莎处处受制，见面地点定在卢泽尔堡大公国，卢泽尔市，时间定在月底，过时不候。” “请主人放心，我会原话转述给大主教。”莫娜恭敬说道。 韦恩点点头，迟疑片刻后对莫娜说道：“你是一位修女，不是工具，不要大主教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不能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如果连你都不尊重自己，我怎么可能会尊重你？” 莫娜微微一愣，只觉心头被暖意充斥，甜甜笑道：“如果是主人的话，我不觉得委屈。” 那更糟，你变态了！ 韦恩翻翻白眼：“给你一个命令，以后无论有无外人在场，都不许称呼我主人，叫我老板，也不要加上敬语，明白吗？” “啊这……” 莫娜眨眨眼，她很享受对主人的称呼，主仆间独有的亲密，别人学不来也抢不走。 只是老板的话，她和侦探社的普通员工没有任何区别，距离一下就疏远了。 “怎么，你不听话？”韦恩拔高声音。 “没有，主人的…老板的命令我会严格遵守，哪怕是这么苛刻的命令。” 莫娜心头哀嚎，试图挽回：“但这样，会不会对你太冒犯了？” “刚刚你坐我腿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冒犯？” 韦恩吐槽道，挥挥手道：“就这么定了，这是主人的任务，乖乖照办。” 那我没问题了！ 莫娜挺了挺胸，感觉好极了，察觉主人偷偷瞄了一眼，又挺了一下。 得意.jpg 你还挺皮的！ 韦恩撇撇嘴，手痒，想找个屁股教育一下。 一想到对方是变态，惩罚等于奖励，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事不宜迟，现在就通知冈瑟，我这边也要安排一下时间，我去卢泽尔市还有别的任务。” “是驱逐魔鬼吗？”莫娜眼前一亮。 “……” 韦恩面无表情，哪这么多魔鬼，是不是要天下大乱你才开心？ “抱歉，我不该问这么多。” 莫娜拿起电话打给大教堂，几分钟后接到回电，向冈瑟讲明时间地点，又过了半个小时，冈瑟回电表示一切安排妥当。 为了防止其他势力察觉端倪，圣保罗大教堂的两位黄金法师不会前往卢泽尔市，莫娜负责接头，确保韦恩顺利和教皇使者见面。 毕竟是天使，身份摆在那了，不能事事亲为，传回天堂，会造成人间教廷招待不周的误会。 冈瑟安排莫娜全程给韦恩跑腿打下手，还有别的目的，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充当解压器。 教皇喜欢这个。 七位天使，不能完成任务就离开，多少留几个人质下来。 “你当秘书……” 韦恩挥挥手让莫娜原地转了一圈，别说，要黑丝有眼镜，要颜值有身材，放眼整个秘书界也是相当哇塞的存在。 而且还是变态！ 换个角度，一下成了优点！ “不错，就决定是你了。” 韦恩满意点点头：“给你一个任务，还有十天左右，回去研究一下商务金融，钢铁工业、煤矿，再关注一下阿尔贝德钢铁公司，到时候能用上。” 有事秘书干，到时候他能清闲不少，不耽误修炼。 完美！ “老板，我大学学的商务管理、经济和法律。”莫娜严肃推了推眼镜，自身价值得到重视，暗道绝不让主人失望。 “就这个表情，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韦恩连连点头，一旦接受了变态秘书的设定，莫娜整个人看起来都初恋了不少。 莫娜没说话，听到‘喜欢’一词，心跳疯狂加速。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胡子：沙滩之子 10月27日，伦丹机场。 一群商务精英扮相的人士走进候机大厅，十五个人，有男有女。 领队尼古拉斯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文雅，西装皮鞋一丝不苟。 他们是奥斯顿为韦恩安排的助手，在公司的职位都不高，年龄也都普遍在三十岁左右，属于有潜力但都没有出头。 按奥斯顿的意思，韦恩可以将这些人视为最初的班底，如果他有别的想法，也可以自己组织一个团队。 一行人等待半小时后，等到了此行的中心人物。 韦恩带着贴身秘书莫娜走进候机大厅，在贵宾专属通道前，见到了尼古拉斯一行。 “韦恩先生，我是尼古拉斯，您去往卢泽尔堡的助手，这是您的团队。”尼古拉斯恭敬伸手，对韦恩非常重视。 喜提小道消息，这趟出行或许注定无功而返，但中心人物疑似大老板私生子，对方第一次出国洽谈业务，意义十分重大。 亲眼看到韦恩尼古拉斯打消疑虑，小道消息太不靠谱了，什么叫疑似私生子，分明就是。 这眉毛，这眼睛，还有这浓密的黑色发量，怎么看都是亲生的。 我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尼古拉斯只觉脚下有点飘，他急忙挺了挺腰板，现在还不是飘的时候，他要向新老板证明，他有完成任务的能力，也有管理团队的能力。 “你好，尼古拉斯先生，我在商业上一窍不通，此行要麻烦你和各位了。”韦恩握住尼古拉斯的手，微微一笑，既不疏远，也不亲密。 标准的奥斯顿笑容，他在商务聚会现场学到的。 “您说笑了，如果连您都对商业一窍不通，我们这些自诩精英的人和文盲有什么区别？”尼古拉斯连连摇头，韦恩不仅会做生意，还是个中高手，他出生时选择的家族就是最好的证明。 真正不会做生意的是他，一個选择错误，白白浪费了三十五年时间。 韦恩哑然一笑：“太谦虚了，尼古拉斯，你可是剑河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那是学校的认可，我在社会上还没得到认可，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两人一番商业互吹，韦恩居高临下不吝欣赏，尼古拉斯自贬抬高老板，相处十分融洽。 之后，在尼古拉斯的引见下，韦恩和团队的其他成员一一握手认识。 “这位是莫娜女士，我的贴身秘书，在无法联系到我的情况下，所有的事情都能向她汇报。”韦恩向众人介绍莫娜。 因为契约的缘故，韦恩对莫娜非常信任，后者不会背叛他，排行榜上仅次于管家和狗。 察觉到韦恩对莫娜的信任，尼古拉斯格外羡慕，有升职器就是好，躺着就能上位。 他要是有，早就在大老板的办公室进出自如了。 现在也不迟，他还有商业上的才华，相信自己能凭借才华打动新老板，站着把饭吃了。 “尼古拉斯，说说你的方案，飞机上坐我旁边，我想看看你的报告准备如何。” “韦恩先生，我们在法兰克的合作公司是……” 尼古拉斯准备充分，不惧突击测试，逻辑缜密分析了己方的优势劣势，不仅局限于商场，还有卢泽尔堡被法兰克、普鲁士两大强国夹击的国境环境。 正说着，几个保镖扮相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尼古拉斯以为是韦恩的保镖，韦恩以为是奥斯顿为团队安排的保镖，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几人越走越近，速度丝毫不减，莫娜这才站出来，冷脸挡在了韦恩身前。 尼古拉斯惊讶望去，原来这位莫娜小姐功能齐全，不只是秘书那么简单。 几位黑衣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个小胡子恶狠狠瞪了韦恩一眼，扬长而去，步伐很是嚣张。 韦恩：(_) 又，又是你？ 继火车、游轮的失败之后，这次改飞机了是吧？ 别说，还挺有上进心！ “老板，伱和他认识？” 莫娜小声询问，看得出，小胡子对主人恶意满满，不是偶遇，故意冲着他来的。 “一段孽缘……” 韦恩摇了摇头，在游轮上和莉莉交谈过后，他大抵猜到了小胡子的身份。 接头人上家！ 作为一名法兰克间谍，韦恩的活动范围只在伦丹，离开必须打报告说明原因，无故离开会受到警告，所以小胡子就出面了。 坐火车拦火车，坐游轮拦游轮，坐飞机拦飞机…… 小胡子也不容易。 韦恩对法兰克的情报机构印象大改，承认对方的情报能力十分强大，眼线遍布伦丹各地。开车自驾就不说了，每次他乘坐需要登记的交通工具离开伦丹，对方都会在第一时间现身。 如无意外的话，法兰克的情报机构已经渗透了伦丹的交通网络。 但有一点韦恩至今没想明白，游轮飞机都是提前登记，被查到可以理解，火车票太离谱了。 那晚他离开伦丹是临时起意，车票是维罗妮卡出钱当场买的，这都能被小胡子堵到…… 你们投降干啥，这情报能力，这执行效率，三德子能活活被你们玩死。 就为了造个梗，博大伙一乐呵？ “老板，要给他一点教训吗，他看你的眼神让我非常讨厌。”莫娜很是不爽。 她不知道韦恩和小胡子有什么恩怨，只知道韦恩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小胡子。 “不必理他……嗯，这样好了。” 韦恩本打算就这么过去，琢磨了一下，恶趣味满满道：“莫娜，去找机场警察，那伙人我认识，领头的小胡子是劫匪，两次越狱的重犯，警察查一查，肯定能找到他的通缉令。” 莫娜点点头，快步朝机场警务室走去。 “尼古拉斯，继续说，我在听。” 十分钟后，莫娜返回，二十分钟后，候机大厅角落传来一阵骚动，几名黑衣人被警员押着离开。 口吐芬芳。 韦恩没怎么听清，只听到对方大喊沙滩之子，应该是在赞美自由。 沙滩代表自由，沙滩之子就是自由之子，赞美一个人拥有自由的灵魂，就称呼对方为沙滩之子，没毛病。 …… 一行人通过贵宾通道登上私人飞机。 这年头，私人飞机的概念还没普及，主要原因是航空公司没有生产高档私人飞机，没有比较，激不起富豪的消费欲望。 兰道集团控制的几家公司倒是有私人飞机，商务用，报上奥斯顿的大名，当天就能申请到航线。 不过嘛，客机的环境非常一般，受制于当前的工业水平，不只颠簸，还有噪音和气味，毫无舒适感可言。 韦恩怀疑老登不想出国，九成九和糟糕的空乘环境有关。 飞机上，尼古拉斯按要求坐在韦恩对面，讲述此行的几个难点。 首先是报价，兰道集团的合作伙伴墨菲矿业公司不占优势。 如能谈下订单，再拿着这份大订单寻求其他矿业公司合作，压低价格收购，转手赚个差价，后期能压下来不少。 关键是前期报价，压不下来。 相较之下，博斯韦尔家族的合作伙伴没有这些疑虑，价格压得很低，轻轻松松就能通过前两轮。 但博斯韦尔家族也不可能成功，普鲁士的几家矿业公司占据地理优势，单是运输方面就能节省大量成本，肯定会挺进最后一轮报价。 卢泽尔堡的地理位置太糟糕了，被两大军事强国夹在中间，自身体量不足，军事实力稀烂。 自然资源贫乏，市场狭小，经济对外依赖性大，不敢得罪法兰克，更得罪不起普鲁士。 九月的四国首脑会议，傻子都看得出来，普鲁士兵强马壮有钱有炮，只有她能横着走，其他人都得让道。 “这次招标，不仅要打动阿尔贝德钢铁公司，更要说服卢泽尔堡当局，乃至现在的夏洛特大公。” 尼古拉斯分析道：“但这还不够，说服当局只能让卢泽尔堡不会左右摇摆，最终结果如何还得看报价。” 韦恩皱眉听着，大致的文件他已经过目一遍，一筹莫展，为此专门请教过奥斯顿是否有破局的好办法。 那天奥斯顿头上缠着纱布，以己度人，韦恩知道他在卖惨骗取同情，也就没有询问对方的伤势。 奥斯顿也没提飞行时居高临下看到了韦恩，他飞得更远，五十步笑百步，嘲讽到最后只能是他没面子。 言归正传，奥斯顿没有破局的办法，兰道家族在卢泽尔堡政治影响力有限，无法操控这次招标，失败是必然的，他只想让韦恩尝一尝失败的苦涩。 有没有私人恩怨不好说，按奥斯顿的意思，这是必要的磨炼。 韦恩知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如果兰道家族和博斯韦尔家族联手，有钱大家一起赚，在卢泽尔堡当局装死的情况下，的确有五成把握凭借价格优势拿下订单。 炼钢要煤，便宜且优质的煤炭能降低成本，商人唯利是图，卢泽尔堡拿着这个理由，普鲁士的矿业公司纵然失败也很难发飙。 “博斯韦尔家族……” 韦恩眼皮直跳，怀疑老登是故意的。 先告诉他博斯韦尔家族想抢他碗里的肉，然后再给他安排一个必然失败的任务，不想失败，就得学会忍耐和博斯韦尔家族展开合作。 “那我宁可失败，只要能损人，不利己没什么不好。” 韦恩小声嘀咕，受不了空气中糟糕的气味，让人体香包莫娜凑近一点。 “韦恩先生，您准备和博斯韦尔矿业公司合作？”尼古拉斯的金丝眼镜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再说吧，他们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不能因为一点小利润就变更大战略。”韦恩微微摇头，奥斯顿高看他了，器量就这么大，宁可不赚也要让博斯韦尔家族赔钱。 ———— 卢泽尔堡大公国，卢泽尔市，机场。 一行人拿着行李离开机场，登上等候已久的专车，老天爷很给面子，没有在机场延误三天。 卢泽尔堡国小民富，气候适宜，除了袖珍王国，还因为境内古堡众多被称为千堡之国。 首都卢泽尔市被大峡谷一分为二，风景壮阔，值得打卡的旅游景点众多。 军队也喜欢在这里打卡，每次打仗，这里都会被敌国光速占领。 问就是弱，反抗又反抗不了，直接举手投降还能保证民众的安全。 说起来，卢泽尔堡的国旗和隔壁那谁很像，都是三色旗，沿虚线剪开，中间都是白色。 专车停于首都大酒店，韦恩见到了法兰克一方的合作伙伴，后者包下一层楼用来招待团队，还专门准备了一间这个年代的总统套房。 说是合作伙伴，其实是兰道家族在境外投资的公司，最初的目的是掠夺他国资源，开着开着，法兰克人不讲道义，公司的性质渐渐背离初衷。 奥斯顿收回成本，对此并不在意，任何一枚棋子都有用处，哪怕不听话，也能以利益调动对方。 比如这次，法兰克和普鲁士都想赚卢泽尔堡的钱，自己赚了，对方赚不到，等于一趟生意赢两次。 当前这个大环境，资本家必须有国界，否则对面打过来，自家工厂就保不住了。 回归正题，韦恩和合作方见了一面，后者极力促成几家友商联手，他们代表法兰克的利益，只要能赶走普鲁士，不赚钱都行。 韦恩听得很是头疼，友商名单里包括了博斯韦尔家族。 “明天再说吧，刚下飞机，脑袋还有点晕。” 韦恩没有当场答应，告别合作方，独自返回总统套房，还没关门，就看到莫娜拎着行李走了进来。 “你过来干什么？” “老板，这间套房不止一间卧室，我也住这儿。”莫娜一脸委屈，就是这么安排的，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睡走廊吧。 要不是你一直在笑，我就信了。 “自己挑个房间，晚上不许骚扰我，更不能和我抢淋浴间。” 韦恩紧了紧衣领，权衡武力值，如果对方发动闪电战，他国力雄厚，有能力拖成持久战。 待到凛冬，敌军气势大泄，他发动反击战，冲锋的号角能一路吹到敌国首都。 之后就不好打了。 众所周知，围绕首都的巷战一直都是硬仗。 敌军背水一战，退无可退，往往都会一口咬死只求同归于尽。 “莫娜，教皇的使者联系上了吗？” 韦恩简单收拾了行李，看了看时间，出门去楼下品尝本地特色。 据说卢泽尔堡的美食不错，是法兰克菜！ “已经释放了暗号，明晚就能见面。”莫娜跟在韦恩身后，小声传达了刚刚的暗号事宜。 对面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明晚的见面给天使一个惊喜了。 两人进入餐厅的时候，迎面看到了一支队伍，很奇怪的团队，男男女女二十多号人，什么年龄段都能找到。 韦恩无视对面男性，他来自温莎，关注男性会被对方误解。 只看到领队大姐姐风姿绰约，黑色面纱挡住鼻梁下的半张脸，眸光清澈如水，只露半张脸便是绝美。 待这群人错身而过，韦恩停下脚步回望。 视线被挡。 “莫娜，你干什么？” “老板，我饿了。” “饿了去找吃的，找我干什么……” 韦恩翻翻白眼，朝离去的一行人挑了下下巴：“是他们吗？” “不是，他们没有入住这家酒店。” 第一百六十章 固若金汤，很厉害的样子 总统套房，浴室。 米白色瓷砖贴满墙壁，盥洗台上方悬挂一面椭圆长镜，镜面宽大清晰，装裱边缘雕刻精美花纹，在灯光下散发柔和光芒，处处透露着典雅浪漫。 从韦恩后来者的眼光出发，浴室的设计糅合现代古典两种风格，既没有现代的简约，也没有古典的高雅，失败到了极点。 在他那个年代，随便找一家连锁酒店，浴室的装潢效果都更好。 “就这还总统，纸尿布都没提供……” 韦恩见过最好浴室在兰道庄园，纯古典风，极尽奢华，他家的浴室虽然也不错，但和兰道家相比，足足差了一个五连发卡弯，车尾灯都看不到。 “什么他家我家的，都是我家，以后不能这么说，太见外，得改口了。” 韦恩躺在宽敞的浴缸中，水龙头缓缓流淌，伴随滴滴答答的水声闭上了双眼。 浴缸很大，同时躺下三个人不是问题，保障了高级客户的需求，让上流社会的老爷可以在浴缸里左拥右抱。 左边是秘书，右边是情人，宝宝和贝贝在排队。 老婆在家！ 五分钟后，韦恩睁开眼睛，瞄了眼浴室大门，不满摇了摇头。 他以为今晚会有穿着女仆装或泳装的女秘书进来，拎着個化妆箱要给老板搓澡。 想多了，啥都没有。 虽说真有这么一幕上演，韦恩也会严厉呵斥让莫娜速速离去，不要成天惦记老板的盛世美颜，结果还是各洗各的。 但结果不重要，过程最关键，他可以不要，莫娜不做就是她的不对了。 “这澡洗的，真没意思……” 韦恩小声bb，穿上浴袍离开浴室，临走前不忘将浴缸里的水排空。 毕竟是变态，万一偷喝他的洗澡水呢！ 客厅里，莫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种被韦恩称为古董的家用电器，他接受不了，其他人都觉得津津有味。 “老板，你好了？” 莫娜抱着换洗衣物，急匆匆就要走进浴室。 韦恩提醒道：“不用这么激动，洗澡水我已经放掉了。” “？？？！” 莫娜脑门飘过一串问号，飘到一半的时候，问号变成了感叹号，恍然大悟还有这种操作，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韦恩一本正经逗着莫娜，心里笑个不停，见后者懊恼走进浴室，搓搓手解开了浴衣。 洗完澡，该干正事了！ 修炼！ 他扔掉浴衣，换上一套西裤衬衫，手指当作梳子，理了理自己的背头。 卢泽尔市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大峡谷，宽百米，是城市的天然分界线，也是曾经的军事要地。 最早依托峡谷的天然岩石，建造了易守难攻的城堡高墙，随着火器发展，又改造成了炮门要塞。 乍一看，固若金汤，很厉害的样子。 国民们也坚信要塞可挡百万雄师，保护首都永远不会沦陷。 其实也就那样，真要说固若金汤，隔壁那条防线才叫王中之王，大峡谷要塞就是一弟弟。 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大峡谷修建了一座拱门大桥，保证行军通畅的同时，还能居高临下欣赏大峡谷的自然美景。 试想一下，军队雄赳赳踏过大桥，俯瞰下方郁郁葱葱的树林，欢快的清泉奔流在峡谷底部，凉风吹去燥热，那是何等的快意。 这些和韦恩无关，他不行军，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布置冥想阵，和老乡们亲密互动一下。 黄金级别的冥想阵，他在伦丹一直不敢尝试，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韦恩没带古银币，普朗克在归还古银币时提了一个要求，不得将其带离温莎境内。 具体原因没说，应该是自由法师联盟的规定，又或者在古银币上施加了某种限制，保证古银币即便被盗也无法离开温莎。 没有古银币，韦恩又舍不得自己的四枚元素戒指，为了更好地修炼，将主意打在了卢泽尔堡身上。 大峡谷就是个不错的修炼地点，失败也无妨，就当做个实验。 这些元素老乡他不抢，也会被非法越境的法兰克、普鲁士魔法师掠夺，再过两年，卢泽尔堡被吞并，普鲁士的魔法师公器私用，经过一番竭泽而渔式的搜刮掳掠，这个穴肯定要废。 综上所述，韦恩认为自己没抢，出发点是削弱普鲁士的有生力量，四舍五入，等于国际人道主义援助。 说服自己，韦恩立马不亏心了，说干就干，换上衣服直接出门。 “老板，你去哪？” 莫娜探头，湿发披肩，身上只包了一条浴巾，春光外泄毫不在意。 她不关心这个，好奇韦恩大晚上出门干什么，视线疑神疑鬼扫过衬衫西裤，发型很帅，不像是打击魔鬼，也不像洽谈业务，更像是出门约会。 据她所知，韦恩第一次来卢泽尔堡，没有熟人…… 冷静分析，识破.jpg 莫娜想到了餐厅遇到的神秘女人，让韦恩等一等，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沐浴，盘起湿漉长发，穿戴衣服站在了韦恩面前。 “老板，我好了，一起出门吧！” “……” 韦恩无语看着莫娜，水渍顺着脖颈流下，衬衫都透了。 “给你三十秒，把头发甩干。” “马上干。” 莫娜闭上双眼，身躯腾起微不可察的光芒，蒸干身上潮湿水汽。 魔力把控精准，不曾有丝毫泄露，以韦恩强大的感知能力，当面都没察觉到一丝魔力波动。 不是魔法，亦或者…… 韦恩看向莫娜的手背，应该是激发了圣痕的力量，略有酸气道：“拿天堂的力量当毛巾用，还当着我的面，可真有你的。” 莫娜低头挨训，假装很难过。 “算了，跟我走吧。” …… 卢泽尔市的夜晚没有迷雾，也没有伦丹那般繁华，哪怕是集经济、政治、文化为一体，最具影响力的首都，在夜晚的时候也给韦恩一种地广人稀的感觉。 这可是个小国，也没有几个主要城市。 韦恩的感觉是对的，这个国家总共才三十万人口，国小人更少，伦丹随便拿一个区出来都能进行降维打击。 好事！ 人少好办事。 韦恩带莫娜离开人口相对稠密的城区，距离大峡谷越近，路灯便越少越暗，顺着台阶进入大峡谷的时候，唯一的照明物是天上的月亮。 今晚月亮很圆。 “老板，我们来这干什么？”莫娜紧紧跟在韦恩身后，她不想问太多问题，但此情此景不免生出一丝遐想。 “待会你看着点，有人过来记得提醒我。”韦恩准备干一票大的，捞完就跑。 他没有直接回答莫娜的问题，顺着石阶来到峡谷深处的无人密林，单手贴着地面，操控灌木植株自行离开，清空了一片场地。 莫娜投来注视，随着韦恩勾画的魔法阵渐渐清晰，她脸色古怪道：“老板，这是违法行为……吧？” “真的假的，天使都是这么修炼的，你确定违法？”韦恩头也不抬，让莫娜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一听是天堂的规矩，莫娜没问题了，人间的律法管不到天使，没有执法权也就不违法。 总之，主人没错。 两分钟后，韦恩站在魔法阵最中央，随着魔力输入，魔法阵亮起光芒，缓缓启动。 魔力狂潮翻滚，韦恩猛地加大魔力投入，源源不断的土、火、水、风四元素被魔法阵吸引而来，似黑洞吞没一切，眨眼间将大峡谷变成了元素禁区。 如此大规模的元素暴走事件，肯定会引来关注。 贪欲之书一口将四元素吞下，韦恩也不久留，操控植株抹去施法痕迹，抬手打了个响指，带着莫娜快步离开。 没吃到多少，但实验结果不错，有搞头，以后可以继续。 两人沿着石阶走出三百米，尚未离开大峡谷范围，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么快，效率太夸张了吧！” 韦恩直呼离谱，法兰克有效率、卢泽尔堡也有效率，伱俩这么牛批，干嘛不把效率放在正途上，非要用在投降上呢。 “老板，要战斗吗？” “犯不着，他们又没有证据。” 韦恩撇撇嘴，朝莫娜勾了勾手指，后者傻乎乎靠上前，被韦恩按住肩膀，一个转身压在了旁边的树上。 “扶着树，下腰，提臀。” …… 两道身影穿梭在密林之中，目光扫过，小心翼翼探查可疑者。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元素禁区，周边有白银法师在施法吗？” “没有魔力波动，应该是某种魔法道具……” 两人身着法袍，月光下身影婆娑，自带偏转光线的魔力，朦朦胧胧看不清真实样貌。 单看体态，两位都是女性魔法师。 不一会儿，晃动的草丛就吸引了她俩的注意。 探头！x2 不算隐蔽的树丛里，一个白衬衫龙精虎猛，似乎在冲撞什么。 因为角度的问题，两人没有看清楚，但这不影响她们脑补，大晚上、小情侣、四下无人找刺激。 “卢泽尔堡人玩得真花。” “太下流了，活该他们得不到女神的庇佑。” “……”x2 “别看了，快走吧，我们还有任务。” “再看看，我怀疑他俩就是犯人。” “怎么可能，人家忙着呢！快走快走，巡查完这片区域，回来让你接着看总行了吧？” “回来都结……不要乱说，我没那个意思。” “信你才怪！” 放缓的脚步声渐渐离去，韦恩拍了拍屁股，让莫娜别撅着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回酒店。 “嗯！啊？哦……” 莫娜手脚僵硬跟在韦恩身后，眼中满是茫然，cpu被干烧了，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 另一边，两位巡视者探查完毕，一无所获返回大峡谷对面。 月光偏转，十余道身影藏匿阴影之中。 为首的女子披着面纱，正是韦恩在酒店餐厅遇到的那位，她和她的同伴似乎在峡谷中准备着什么仪式。 “找到人了吗？” “没有，除了几个游客和情侣，只有巡逻的警察和卫兵。” 女子对这番回答并不满意，对众人吩咐道：“这次会面非常重要，我们获许进入伦丹，不代表魔法部真的信任我们，刚刚的测试应该是他们的手笔，警告我们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大祭司，道理我都懂，可魔法部为什么执意在卢泽尔市交易，法兰克不是更好吗？”一名老者提出疑问，他并不相信伦丹当局。 “温莎的魔法部不被允许进入法兰克，而我们在法兰克的势力又过于强大，卢泽尔市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小国存在的价值……” 女子皱了皱眉，给了一个自己也不太认可的理由，转而道：“无论如何，这场交易都事关重大，关乎教会未来在温莎的发展，小心应对。” “魔法阵还要布置吗，他们抽干了四元素。” “用元素宝石布置，只有我们展示出实力，他们才会懂得尊重。” 女子缓缓出声，忧虑道：“魔法部允许教会在温莎发展，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毕竟……我们一旦进入，温莎的生命联盟就会失衡，长久的默契被打破，受益的只能是外人。” “大祭司，温莎王室想要利用我们分裂生命联盟？” “联盟没有那么容易分裂，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只不过，矛盾日积月累，迟早有爆发的一天。” 女子叹了口气，温莎对几家教会都不友好，许诺得再好无非是一块诱饵，她并不主张在温莎大规模发展，奈何总部已经决定，只能执行命令。 她期望不高，作为月光教会总部任命的温莎分区大祭司，只求稳扎稳打平稳落地，而不是高歌猛进被王室当枪使。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以温莎强势的掌控欲，这次的见面和交易要出乱子。 ———— 次日，28号。 韦恩抵达卢泽尔市的第二天，精神满满洗漱完毕，看到了在沙发上发呆的莫娜。 “醒醒，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 韦恩指了指窗外，阴天，灰蒙云层密布，偶尔才有几道微弱光线。 “啊，主人，你醒了！” 莫娜站起身，脑子还有点迷糊，听到屁股立马不困了。 你这种状态，该不会昨晚没合眼吧？ 韦恩拍了拍莫娜的肩膀：“当卧底的，难免会有身体接触的时候，以前你就适应得不错，怎么昨晚就吓傻了？” 莫娜讪讪一笑，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主…老板，你以前当卧底的时候，也和其他女性亲密接触过？” “那倒没有，你是第一个。” “……” 莫娜松了口气，还想再问点什么，就看到韦恩挥挥手朝门外走去。 “上午要去招标会现场踩点，下午要见几个合作伙伴，晚上还有教皇的使者，今天很忙，别掉链子。” 他看了眼莫娜，画饼道：“状态好点，事成之后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能说说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你最喜欢的那种。” 两人离开套房，一楼大厅和尼古拉斯一行碰面，后者见新老板精神饱满，女秘书多少有点萎靡不振，顿时投去了钦佩目光。 过来人，深知难度极大。 韦恩怀疑尼古拉斯误会了什么，想了想，没必要和下面人解释，挺胸抬头就当无事发生。 “韦恩先生，下午合作伙伴给我们安排了几位友商，其中就有博斯韦尔矿业公司。” 尼古拉斯拿着日程表，边走边说：“博斯韦尔矿业对这次招标会非常重视，提前和卢泽尔堡当局、夏洛特大公碰过面，我怀疑他们行贿了。” 行贿不重要，标准的商业流程，重点在于博斯韦尔矿业优势很大，兰道集团在法兰克的合作伙伴希望促成几家结盟，以绝对优势将普鲁士赶出招标会。 “博斯韦尔家族派谁来了？”韦恩问道。 “欧文·博斯韦尔，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 “……” 韦恩眼前闪过人模狗样的面孔，因为奥斯顿的设计，他对这位路人好感度相当糟糕。 “韦恩先生？” “以我的名义送礼，给欧文先生寄一个水泥桶。”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教皇使者，天堂圣枪 招标会现场，韦恩的专业团队和合作方墨菲矿业碰面，乌压压三十号人，声势十分隆重。 会场有阿尔贝德钢铁公司的招标人员，负责人衣着扮相古板，长得很难沟通，面对众多寒暄客套，全程冷着一张脸。 阿尔贝德钢铁公司是卢泽尔堡最大的钢铁企业，背后有国家扶持，并非普通民间资本。 换言之，公司的决定很大一部分受政治影响。 选择法兰克还是选择普鲁士，这是摆在卢泽尔堡面前最大的难题，往大了说，这次招标会代表着小国的站队，不是想中立就中立的。 成也钢铁，败也钢铁。 如果卢泽尔堡只是铁矿储量惊人，倒也没什么，偏偏之前的领导者颇有远见，没有买办国家向外输出资源，而是选择将铁矿自用，让卢泽尔堡成为了发达的工业国。 这就很尴尬了！ 卢泽尔堡就这么大，钢铁产能过剩必须出口，经济严重依赖法兰克、普鲁士，铁路跨境连通两国，两边都得罪不起，一直以中立国自居。 非要她站队，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墨菲矿业热脸贴冷屁股，没有得到负责人的笑脸，另一伙人得到了，来自普鲁士的萨尔矿业。 尼古拉斯连连摇头，区别对待明显，如料不差，这场招标会已经有结果了。 韦恩亦是眉头直皱，带着团队离开现场。 车上，尼古拉斯坐在副驾驶，讲述翻盘的可能性，虽不大，但也不是一点胜算没有。 只要几家联合起来，以法兰克的名义对卢泽尔堡当局施压，最后再以低价取胜。 今天下午的会议，便是敲定合作方案。 “很难，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普鲁士。” 韦恩不太看好，普鲁士太强了，进可攻退可守，强大的军事无人能及。 反之，法兰克固然强大，一直以来都享有世界第一陆军的美誉，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近年来死守家门不出，埋头造甲铺防线，大战略以守为主。 一边盛气凌人，一边吭哧吭哧造碉堡，谁强谁弱一目了然，中立国看了都知道该怎么选。 卢泽尔堡怕法兰克，更怕普鲁士，二者取其轻，倒向普鲁士理所当然。 至于两个都要，不可能的，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见韦恩忧心忡忡，莫娜眨了眨眼，抬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韦恩抽出手，压住她的手背，没别的意思，纯属胜负欲作怪。 尼古拉斯再次提及下午的会面，委婉劝说韦恩，先忍忍，胜利虽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可以掩盖一切问题，和博斯韦尔矿业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 韦恩有些意动，他不想输，毕竟是成为继承人之后的第一个任务，输了肯定会招致老登的教训。 名为教训，实则伺机报复。 他都能想象那张嘴脸，以及对方‘我当年如何如何’的吹嘘。 但和博斯韦尔矿业…… 赢了也不痛快！ “该死的老登，一定是故意的。” 韦恩看向尼古拉斯：“我有点累了，下午的会议你代表我去参加，能谈就谈，谈不拢拉倒，谦虚可以，因为谦虚不要钱，但让利绝不可能。” 压力来到了尼古拉斯身上，不让利怎么谈合作，这不是为难他嘛！ 尼古拉斯自我安慰，这是新老板给他的考验，只要能通过考验，他就会成为新老板心目中不可取代的人物，日后伦丹商界也有他一席之地。 吃了口自己给自己画的饼，尼古拉斯干劲满满。 …… 下午三点，合作会议现场。 博斯韦尔家族的继承人欧文少爷神清气爽入场，他代表的矿业公司同样得到了负责人的笑脸，得知韦恩一方碰壁，想要当面安慰这位好友。 没看到人。 尼古拉斯是人，但欧文眼中没有他，见韦恩只派了一個小弟出面，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不过如此！ 欧文恼怒韦恩的轻视，又乐于韦恩的不成器，预感兰道家族家道中落，生意被博斯韦尔家族接管，以及他成为伦丹金融城市长的画面。 乐.jpg 欧文没有搭理尼古拉斯，什么档次和我坐一张桌子，让你的主人过来说话。 没来就算了，今天的会议算你的主人自动退出。 欧文很不给面子赶走了尼古拉斯，顺便将墨菲矿业踢出局，坐等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 都看到了，和他无关，是韦恩咎由自取招致的恶果。 欧文很期待，比起狗咬狗，更想看到韦恩灰溜溜返回伦丹，奥斯顿勃然大怒的画面。 那才是真的狗咬狗，老狗咬小狗，画面一定美极了！ 尼古拉斯被赶出会场，亦是一肚子火气，回到酒店向韦恩汇报情况，他不敢表达怨气，只说自己能力不足。 “和你无关，他本来就想这么做，我给了他一个发作的借口而已。” 韦恩对尼古拉斯道：“你做得很好，我非常满意。” “那接下来的三轮报价，我们还要参加吗，墨菲矿业已经准备放弃了。”尼古拉斯请教道。 “做戏做全套，把流程走完。” “我明白了。” 尼古拉斯喜忧参半离去，喜的是新老板对他认可，忧的是认可建立在失败的结果上，他此行的表现并不完美。 他更加羡慕莫娜，有升职器就是好，白天是心腹，晚上也是心腹。 莫娜关上房门，弯腰在韦恩耳边道：“老板，要我给那个叫欧文的一点颜色看看吗？” 韦恩抬头，在莫娜的领口里看到了颜色，没好气道：“你最近戾气有点重，我记得伱以前不是这样的。” “您是我的主人，守护您的生命和尊严是我应尽的责任。”察觉到韦恩的眼神，莫娜脸色微红，保持弯腰的姿势没动。 “下次记得把主人换成老板。” 韦恩提醒一句，又瞄了一眼：“商业上的事不要用暴力来解决，归根结底，博斯韦尔家族也是郁金香之一，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 换成别人，此时肯定会质疑，莫娜不会，她真是这么认为的。 连续几次人在现场，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主人拥有她能想象的所有美德，偶有不太明显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背后必有深意。 比如现在的偷瞄，一定是主人看穿了她下流的小心思，照顾她的颜面才选择了委屈自己。 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她有罪。 不过…… 大主教说了，对方是天使，神职人员渴望进入天堂，天使是上升通道，再加上黄金律契约，她有想法很正常。 无罪！ “莫娜，一直弯腰不酸吗？” “不酸。” “那你弯着吧。” 韦恩感慨这个秘书太懂事了，他今晚就会撕下天使光环，到时候再想看就难了，又瞄了几眼。 ———— 夜，雨。 一辆高级黑色轿车停在酒店门口。 莫娜为韦恩撑伞，和其一同坐上后排，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眸中银光闪烁。 莫娜微眯双目，眸中绽开圣洁金辉。 确认过眼神，自己人。 司机启动轿车，驶向圣母大教堂。 这座大教堂修建于文艺复兴时期，最初不是教堂，作为教廷学院使用。 内部金碧辉煌，饰以名贵的雪花石膏雕像，夸张和过度的装饰繁琐奢华，曲线众多，令人眼花缭乱，是标准的巴洛克式风格。 前几年扩建，改为了大教堂，加了几个尖顶，嘿，哥特了。 黑色轿车停于大教堂，莫娜下车撑伞，半边身躯露在伞外，保证主人身上滴水不沾。 “看你干的好事，丝袜都打湿了。” 韦恩夺过雨伞，伸手将莫娜揽在怀中，两人共撑一把伞朝大教堂走去。 “老，老板，这里是神圣的大教堂，这样……不太好。” 莫娜心跳加速，喜欢但又拒绝，委屈急了：“人多，会被看见，回酒店再这样好吗？” 要的就是被人看见！ 路过的都看清楚，天使调戏修女了，赶紧站出来质疑。 韦恩不管莫娜的委屈，一巴掌下去，后者立马不挣扎了，挺胸抬头看向四周，等待正直之辈站出来数落他的不是。 并没有！ 今晚大教堂清场，凡是有资格入场的神职人员都身着白色长袍，兜帽遮挡面孔，双手将白色蜡烛捧在胸前，一动不动形如雕像。 这些人全部来自教皇国，一个本地的神职人员都没有，他们虽不知道韦恩是谁，但类似的操作…… 就很眼熟，每天都能看到。 …… 大教堂二楼。 雨水顺着玫瑰花窗滑落，水晶吊灯高悬，四面书橱环绕成圆形，遮挡视线的同时，掩盖地上的魔法阵，形成一道隔音结界。 韦恩一手拄着黑伞，一手搭在莫娜腰间，灵活的指尖上下摩挲，透过衣料感受到细腻轻柔。 他看到了此行目标，教皇的使者。 男子金发碧眼相貌无比英俊，长发如金色瀑布流淌而下，灯光下闪烁梦幻光泽，面容精致好似雕像，眸光璀璨，蕴含着无尽的优雅和温柔。 见韦恩到来，他站起身微微一笑。 一举一动皆是从容和优雅，无时无刻都在散发耀眼光芒，尤其是笑容，纯粹无瑕，直让韦恩自愧不如，挪开了自己猥琐的咸猪手。 不对，太正派了！ 韦恩又把手按了回去。 “欢迎您的到来，韦恩先生，我是教皇国的使者阿奇博尔德，代表教皇前来，向您表达最真挚的诚意。”阿奇博尔德来到韦恩身前，微笑着伸出手。 “韦恩。” 韦恩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男子相貌过于优秀，以至于他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对面还站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女性神职人员。 和莫娜那套制服很像，修身凸显玲珑身段，样貌也是美女级别。 太糟糕了，我竟然只顾着看男人！ 韦恩直呼离谱，怀疑自己在温莎待时间太久，染上了诡计多端的基佬病毒。 话虽如此，阿奇博尔德实在太帅了，和他待在一起，即便是美女也显得黯然无光。 “阿奇博尔德，冒昧问一下，你几岁在教皇国任职的？” “十二岁，十五岁成为教皇的助力。” “懂了。” 韦恩抬手在面前画了个十字，看向大教堂的十字架方向：“我在天国的父啊，今天又听说了教皇和小男孩的故事，我还能上天堂吗？” “……”x2 莫娜目瞪口呆，对面的女性神职人员亦瞠目结舌。 “哈哈哈，韦恩先生，这笑话不错，很适合地狱。” 阿奇博尔德笑得很灿烂，丝毫不觉自己受到了冒犯，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我也听说过很多类似的笑话，但我向您保证，教皇的取向很正常，他不喜欢小男孩。” “真的假的？” “当然。” 阿奇博尔德指了指身边的女助手：“提图斯身上的制服就是教皇拍板决定的，他说这种制服更方便行动，能提高胜率，并第一时间在教皇国推广，狠狠打压了喜欢小男孩的歪风邪气。” “事实没那么简单，对吧？” “没错，单纯就是他想看，以前的制服太宽松了，把修女们的身材都挡住了。” ∑((_;) 莫娜和提图斯有点崩，作为制服的受益者，她们的行动的确方便了很多，如果有可能，不想听到这么荒唐的对话。 快说，你刚刚在说谎！x2 阿奇博尔德和韦恩聊了半小时，全部围绕教皇和女性神职人员展开。 说到最后，韦恩信了，哪有什么教皇，分明是个教黄，和他一样都是立场坚定的保黄派。 可惜…… “如果我真是天使，就冲教皇的品味，我也会毫不犹豫为他服务。” 韦恩遗憾出声，对阿奇博尔德道：“不瞒你说，都是误会，黄金律圣经出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转生的天使。” “韦恩先生请放心，这是机密，不会传出去。”阿奇博尔德保证道。 “看来要给你证明一下了……” 韦恩勾了勾手让莫娜靠近，抬手将对方拽在自己怀里，朝阿奇博尔德挑了挑眉：“这样的天使，真的存在吗？据我所知，天使没有性别也没有世俗的欲望，我的欲望可太多了，尤其是好色。” 莫娜低头不敢吱声，对面的提图斯亦低头不语。 阿奇博尔德依旧神色淡然：“正是因为以前没有，所以现在想要尝试，可以理解，非常合理。” 韦恩都听愣了，感觉对方把天使比成了太监。 但转而一想，确实非常合理，他都忍不住有点信了。 见这招没用，他拍了拍屁股让莫娜站一边，说道：“教皇国肯定有辨识天使的方法，拿出来，我不怕冒犯，我只想证明自己是个普通人。” “韦恩先生，黄金律圣经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已经证明过了。” “上次是意外，再证明一次。” “不用那么麻烦。” 阿奇博尔德翻开面前的圣经，从中取出一串金色吊坠，掌心托起，吊坠缓缓飘至韦恩身前。 “什么意思？” 韦恩话音落下，吊坠绽放金光，同时笼罩了韦恩和莫娜。 韦恩强忍热浪，不愿为自己注入黄金律圣光，莫娜则在金光的笼罩下，缓缓张开白色羽翼。 双眸转至金色，手背浮现圣痕。 金光散去，阿奇博尔德说道：“这枚吊坠是天堂圣枪，教皇委托我送给您的礼物，在圣光的见证下，您的仆人已经证明了您的身份，圣痕是不会说谎的。” “但我并没有圣痕。” “您压制了，不是吗？” “……” 他压制的是另一个东西！ “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具有非常罕见的隐性魔力。” 阿奇博尔德有理有据道：“按照教皇国的记载，这也是转生天使的一个特征，如果您不愿表现出来，圣枪也无法强迫您的圣痕现形。” “按你的说法，我只能认了呗？”韦恩仰头叹气，做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您当然可以否认，您说不是，那就不是，即便是教皇也无权改变您的意志。”阿奇博尔德轻声细语道。 韦恩服了，除了沉默只能沉默。 “请您放心，教皇国不会干扰您的一切行动，但如果有魔鬼降临人间，还请您不要拒绝。”说着，阿奇博尔德又是一笑。 他看过报告，韦恩屡屡出现在对抗魔鬼的第一线，根本不用教皇国通知，有事自己就上了。 “我此来只为传达教皇的善意，他不能离开教皇国，很遗憾无法和您见面，希望您可以理解。” 阿奇博尔德看了眼莫娜，微笑着递上一个首饰盒，经提图斯之手送至莫娜手中。 “莫娜修女，教皇同样得知了你的名讳，他非常感谢你找到了韦恩先生，这是教皇私人送你小礼品……” 阿奇博尔德顿了顿，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希望你继续努力，保证韦恩先生在人间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 九千五，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使诱捕器 莫娜接过首饰盒，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只要屁股上没手，莫娜的智商一直是在线的，她感觉阿奇博尔德话中有话，藏太深，一时揣摩不到深意。 维护主人是她作为契约从属的本职工作，即便没有教皇的命令，她也会全力以赴。 教皇特意让使者再三嘱咐，还以私人名义送上一份奖励…… “莫娜，打开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韦恩探头。 莫娜打开首饰盒，呈在韦恩面前，一条十字架吊坠，外形并无特殊之处，很多神职人员都有，莫娜自己就有一条，持之可变身更换战术小队制服。 教皇的礼物不可能这么简单，韦恩看了莫娜一眼，让其先收下，回去再慢慢研究。 阿奇博尔德笑着等待两人眼神交流完毕，说道：“韦恩先生，教皇的礼物送完，接下来就是我的礼物了。” “你也有礼物？” “这是自然。” 阿奇博尔德笑容和煦道：“您毕竟是转生天使，地位崇高，任何一位教皇国使者前来，都会想办法给您留下一个好印象，我也不例外。” 瞅瞅这说话的艺术，拍马屁都拍得这么清新脱俗，长得帅说话又好听，活该人家小小年纪就能出入教皇的卧室。 韦恩连连点头，表示有被拍到，眉头一挑：“阿奇博尔德，你的礼物我会收下，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天使，一切都是误会，以后真相曝光，别怪我没有提前说清楚。” “我明白您的意思。” “……” 不，你不明白！ 韦恩唏嘘叹息，信仰使人坚定，宗教使人愚昧，如此靓仔的聪明人，比他都丝毫不差，非要偏信黄金律圣经。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话虽如此，韦恩也知道，神职人员如果连黄金律圣经都不信，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信任的了。 所以，他这个假天使就是真天使，解释不清，只有等到转生的七位天使全部现身，他才能沉冤昭雪证明自己是一个人类。 那就等吧，事已至此，只能交给时间了。 “韦恩先生，听说您在世俗的身份是一名商人？” “兼职商人，我的本职工作是侦探，個人爱好，小本生意，就图一个回报社会。”韦恩如实道。 莫娜在一旁暗暗点头，侦探是最好的掩护，以调查为由打击罪恶和魔鬼，她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我还听说您参加了阿尔贝德钢铁公司的招标会……” 说到这，阿奇博尔德主动解释起来：“请不要误会，我并非刻意调查，实在是太想找个讨好您的机会了。” 他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您的商业洽谈并不顺利，阿尔贝德钢铁公司并不倾向与您合作。” “是这样，我已经准备放弃了。” “您真是太仁慈了，以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强迫阿尔贝德钢铁公司敲定合同，直接内定最后归属，但您并没有这么做，选择了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阿奇博尔德感叹连连。 莫娜跟着点头，有一说一，纯路人，主人的脾气太好了。 这不行，在社会上很容易吃亏。 “韦恩先生，请允许我多此一举。” 阿奇博尔德真诚笑道：“我会安排教廷的人联系夏洛特大公、内阁首相，只要他们点头，阿尔贝德钢铁公司一定会选择您作为新的合作伙伴。” 卢泽尔堡实行君主立宪制，现任女大公夏洛特是国家元首、武装部队统帅，拥有立法权和行政权，并有权解散议会。 有别于其他君主离线制，卢泽尔堡大公手上的权力非常大，有能力左右这个国家。 韦恩皱了皱眉：“说实话，我对能否达成合作并不在意，成功固然是好，失败了也无所谓，没必要动用教廷的力量压迫一个本就艰难的小国。” 合作的事情他没说谎，九月份都四国首脑会议了，未来几年会发生什么，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世界大战！ 一旦战争爆发，卢泽尔堡会光速投降，普鲁士亦会在大公府前激情阅兵。 生意谈下来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普鲁士接管，可能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另外，他非常排斥将超凡引入现实，如果可以，希望这两个世界永远不要重叠。 这一点，温莎做得就不错，至少表面功夫做足了！ “韦恩先生，您误解我的意思了，教廷不会压迫任何一个国家，时代不同了，我们也没有能力这么做。” 阿奇博尔德微微一笑：“说来也巧，卢泽尔堡是一个信仰非常虔诚的国家，大约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国民信奉天父。” 韦恩：(一`一) 不是百分之一百，实在太严谨了！ 你直接说这里是教廷的后花园不就完事了嘛！ 还有，这个逼装得不错，淡淡的很雅致，以后别在我面前装了。 得知阿奇博尔德有能力搞定一切，韦恩不再推辞，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要因为这件事让我和教廷扯上关系，我现在的身份是自然教会牧司，突然在教廷拥有一腚地位，我办起事来会很麻烦。” “我明白。” 阿奇博尔德收起笑容点了点头，外面打破头都要抢的生意，这边三言两语就内定了。 之后，两人就教皇的爱好展开讨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 韦恩虽没见到教皇本人，但对对方有了一个直观且立体的了解，身着制服的修女路过教皇宫，教皇对其投去批判性的目光，直到修女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三个字就能概括——lsp！ 晚上十点，韦恩意犹未尽结束闲聊。 他挥手握住悬浮半空的圣枪吊坠：“阿奇博尔德，很期待下一次和你见面，嗯，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韦恩先生，我也非常期待。” 两人相互告别，韦恩抬手揽住莫娜的纤腰，指尖滑落，大手包住浑圆，试图用这种方法证明着什么。 起到了反效果。 “看得我都手痒了。” 阿奇博尔德朝边上招招手：“提图斯，过来，好好学着点，看看人家是怎么当仆人的，你怎么这么笨呢！” 女修士扭扭捏捏上前，并排站在阿奇博尔德身侧，臀部失守，脸色涨得通红，小声劝道：“主人，别摸了，这里是圣母大教堂……我们一起祈祷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圣母。” 阿奇博尔德笑着看向身边的修女，在其耳边吹风道：“提图斯，伱很喜欢我这么做，对吧？” “没有，不是，不可能。” 提图斯红着脸拼命摇头，主动转移话题道：“主人，您为什么要接下这次任务，我以为你会对韦恩先生挑明身份。” “没那个必要，他没有记忆，我也没有，本就是陌生人，何必装作很熟的样子。” 阿奇博尔德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笑出了声：“教皇给莫娜修女布置了任务，他没安好心，让我来猜猜，教皇是不是也给你布置任务了？” 提图斯耳朵根都红了，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点了点头：“可能是……是有的。” “这段细说，我不是很明白，究竟是什么任务，我该怎么配合你，有教材吗？” “……” 修女没说话，冒烟了。 ———— 黑色高级轿车返回酒店。 韦恩坐在沙发上，把玩着圣枪吊坠，非常高明的魔法道具，刻有黄金律圣言，经贪欲之书评测，品质极高。 韦恩将魔法道具分为数个档次。 魔法师制作的小道具就不说了，蘑菇、向阳花都属于这一级别。 再向上是太阳宝石、月光短剑，黑暗戒指的品级略强，又高出一个级别。 最高的无疑是阴影梦魇，自带变身效果，神选骑士的含金量从未贬值，天堂圣枪也不能和其相提并论。 圣枪虽不能变身，但也有其可取之处，韦恩将思维刻入其中，便可随心所欲操控大小。 这是一柄骑士长枪，半解放长度超过两米，全部解放超过五米，随使用者魔力注入，体型还能继续放大。 圣枪无刃，主要攻击方式是冲刺，对使用者要求极高。 韦恩把玩了一会儿，没有挂在脖颈，胸前裂开缝隙，几条触手伸出卷走圣枪吊坠。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随身空间。 莫娜还在研究教皇的礼物，半晌后，疑惑对韦恩道：“老板，这条十字架项链也能帮助我变身，品级比之前更好，但它必须拥有两个主人，只靠我一个人的思维无法开启，应该是专门为天使的仆人打造的。” 说着，莫娜解开领口纽扣，将原先那条项链从仓库里拎了出来。 韦恩：(一`) 委屈你了，明明代表光明，却一直被巨大的邪恶所笼罩。 “拿来我看看。” “你解扣子干什么，我是说项链，一天天的，思想能不能和我一样纯洁点。” 韦恩接过两条项链对比，略有温热的是旧款，新版在造型方面并无区别，诚如莫娜所言，需要两个思维才能开启。 他试了试，第一次没能刻下自己的思维，第二次黄金律圣光开道，又双叒叕证明自己人，成功留下了印记。 “很奇怪，我对项链的权限要高于你，但它又不会为我服务，无法让我变装……” 韦恩话到一半，想想也对，那套白色修女战斗服穿在莫娜身上很赞，前凸后翘显腿长，用于信仰宣传，韭菜挥舞着钞票就冲过来了。 穿在他身上大可不必，太辣眼了。 他将吊坠递给莫娜，让对方变装看看成色。 在莫娜接过吊坠的一瞬间，韦恩轻咦一声，一瞬之间，脸色凝重得可怕。 原来如此，怪不得需要一上一下两个思维，教皇他…… 他tm真是个天才！ “老板，有什么不妥吗？” “暂时还没什么头绪，你先变，我看看再说。”韦恩严肃道。 莫娜不明所以，将新的十字架吊坠挂在脖颈，还没等念动咒语，只是思维转换，便在一瞬之间完成了变装。 她惊喜看着身上的白色制服，不仅省去了前摇时间，还抑制了魔力波动，极大增强了隐蔽效果。 不只如此，制服上绘制的金色十字架图案也比原先高明，圣力澎湃，强效增幅肉眼可见，将她体内的圣光信仰强化到了更高的层次。 “老板，这件装备非常强大！” 莫娜欣喜万分，常态状态下，她便被增幅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若通过圣痕借用主人的黄金律，双重增幅之下，力量会迎来进一步壮大。 有了这份力量，她不用害怕被主人甩开，能一直待在身边为其服务。 “天真，这才哪到哪，它的强大不止于此，远超你的想象，强到……” 强到一晚上能骗我九次！ 韦恩双手交叉搭住下巴，微眯的眼缝中闪烁意味不明的光芒：“莫娜，我的思维可以操控你身上的战斗服。” “还有这种事？” 莫娜惊讶道：“是限制仆人的手段，用来保护主人你不受伤害吗？” 如果是，莫娜觉得这个设计多此一举了，黄金律契约就是最好的限制，她不会也不可能违背韦恩的命令。 “不，更可怕……解释不清楚，我试试你就知道了。” 韦恩没有多费口舌，有点急，直接通过思维对战斗服进行塑形。 白光一闪，白色制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比基尼泳装。 莫娜直接愣在原地，脸色越来越红，双手护胸蹲在地上，阿巴阿巴语序混乱。 大致的意思是，这件装备坏掉了。 别傻了，你怀了它都不会坏！ “站起来，这件装备有点奇怪，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必须看个清楚，说你呢，把手拿开，不要挡着我研究。” “可可可……”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是正经研究，科学的一部分，不要总胡思乱想。” “……” 莫娜不信，研究或许很正经，但她身上的衣服一点也不正经，布料这么少，和光着有什么区别？ 又羞又恼的瞬间，脑中闪现无数胡思乱想，其中一个声音越放越大。 她是天使的仆人，凡是天使喜欢的，她都要尽全力去满足。 况且，她一直对主人有不纯洁的想法，有机会就进行身体接触，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 矜持令她小心翼翼，之前空有想法不敢有大动作，现在有借口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道声音是如此响亮，字字戳在莫娜心口，她强忍着羞意，双手捏拳缓缓放了下来。 白光闪过，回归最初的白色战斗服，然后莫娜换上了兔女郎泳装，还赠送了两个白色兔耳朵。 好厉害的魔法道具，想什么就能变什么。 不过，为什么都是白色，教廷最后的倔强吗？ 还有金色十字架图案，不管怎么变一直都在，有什么深意吗？ 白底金纹十字架…… 天使诱捕器？ 别说，是挺晃眼的。 韦恩眉头一挑，通过表面看本质，实锤了，天父教廷就是拉皮条的，教皇哪里是给莫娜送礼，分明是给他送了两个礼物。 拉皮条对教廷有什么好处？ 转生天使没有自带血脉，真闹出人命，孩子也是人类血脉，潜力不会…… 难说，思维可以改变一切，即便是人类血脉，经由天使孕育的孩子，潜力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再有，天使的孩子，拿着介绍信去天堂寻求合作伙伴，或许能走后门！ 大致梳理了一遍，韦恩勉强猜到了教皇的意图，套路还行，但天使应该都不近女/男色才对，这种布置能绑到人质吗？ “考虑这么多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看看而已。” 韦恩继续操控思维，校服、护士服、警服、空姐服、维多利亚的秘密、搜查官、骑士姬等等挨个试了一遍，变装路线越发离谱。 等莫娜差不多被玩坏了，他也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了。 死亡的力量引入体内，韦恩一瞬头脑清明，思维引动莫娜身上的服饰回归最初。 “今晚就到这，我好了。” “……” 莫娜一脸迷茫，这就结束了，有开始过吗？ 好快啊！ “明晚继续，这件装备很棒，激发了我很多创作灵感。” 韦恩搓搓手，有了这件装备，他的灵感永不枯竭，肯定能设计出新的爆款。 又能赚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夜袭 29日中午。 韦恩带莫娜来到大峡谷边上的一家城堡餐厅，享用卢泽尔堡本地美食。 别说，法兰克菜确实有其可取之处。 卢泽尔堡的特色美食也值得一试，尤其是手工制作的咸奶酪，味道鲜美极了，特制的梅子酒生津开胃，是绝佳的佐餐饮料。 韦恩对梅子酒非常满意，听说睡前来一杯有清神安睡效果，还能美容保健抗衰老，打算返程的时候给朋友们带一些。 韦恩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竞标谈生意，二是和教皇的使者见面解开误会。 前者难度极大，后者轻而易举。 结果误会加深，顺手把生意谈成了。 韦恩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能说事事难预料，现实永远比想象中更难把握。 此行目标结束，接下来就是享受生活了，吃吃喝喝，等招标会谢幕，返程回温莎伦丹。 隔壁是法兰克，风景美食更佳，但韦恩听从无头骑士的教导，绝不踏足哪怕一步。 韦恩觉得小日子很舒坦，尼古拉斯不这么认为，无视美食，抱着一沓文件讲述今天下午的第一轮竞标。 尼古拉斯很慌，普鲁士兵强马壮，法兰克财力雄厚，胜负五五开，竞标还没开始就踢掉了其他选手，进入了二选一环节。 博斯韦尔家族凭借资源优势，成功打入法兰克一方，几家强强联手，不弱普鲁士分毫。 兰道家族就惨了，被欧文一脚踢出局，连口汤都喝不上，现在孤军奋战，引来合作伙伴墨菲矿业大为不满。 尼古拉斯在墨菲矿业那边说不上话，地位没有、资历不够，希望韦恩出面安抚对方，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新老板，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兰道家族面子。 “没什么好见的，三轮正常报价就可以了。” 韦恩端起酒杯晃了晃：“我还是那句话，报价时不要让利，贵的不一定好，但便宜绝对没好货，阿尔贝德钢铁公司会看到我们的诚意。” “可我们既没有资源也没有价格，诚意不是很足啊……” 我们有人！ 韦恩微微一笑：“没关系，按我说的办，我有信心通过前三轮，最终报价那天，有的是主动寻求合作的冤大头，资源和价格都会有。” “会这么容易吗？” 尼古拉斯很想提醒韦恩，以他们的实力挺不到最终报价环节，乱来只会被视为扰乱市场秩序。 不仅赚不到钱，名声还会受损。 “对了，其他人过来寻求合作的时候，压一压他们的价格，合同定前两年我们赚大头，之后几年的利益都归他们。”韦恩提醒道。 这笔生意只有前两年能赚，之后嘛…… 不能说亏，毕竟是战争，谁能想到呢！ “我明白了。” 尼古拉斯笑容苦涩，看了看一副公子哥架势的老板，再看神色越发萎靡的女秘书，心中无限哀嚎。 老板，你能在床上连战连捷，不代表能在商场上大杀四方，这里面的门道很深。 听我一句劝，现在给博斯韦尔家族道歉还来得及，否则一事无成返回伦丹，大老板很有可能会挑选新的继承人。 大老板还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吗？ 你妹！ 女婿入赘也能成为继承人。 尼古拉斯深感前途无亮，强打精神去往招标会现场。 他努力了，奈何新老板实在扶不起，招标会不参加，合作伙伴也不见，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女秘书身上卖力。 “老板，你不告诉他吗？” 莫娜看着尼古拉斯萧瑟的背影，拿起餐巾遮挡微微勾起的嘴角，有点坏，但这样更真实，她很喜欢。 “没必要，他知道得越多会好奇更多，我是老板，我没必要事事向他解释清楚。” 说到这，韦恩看向莫娜：“以后不用去侦探社上班了，我缺一个秘书，需要签字的文件，直接送到家里书房，弗拉会告诉你是哪一间书房。” 莫娜心头雀跃，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她终于有合适的理由进入韦恩宅了。 “对了，记得在吃饭的时候过来，妆容性感一点，看我的眼神也要热切一点。”韦恩给莫娜下达了新任务，并保证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她结算奖励。 说到奖励，莫娜立马来精神了，提醒道：“老板，昨天中午你答应我，只要我好好表现，和使者见面之后，当晚就会给我奖励，但昨天晚上并没有。” “怎么没有，我不是把伱晾在那了吗？” 莫娜瞪大眼睛，这算什么奖励，分明是惩罚。 “不喜欢？” 呃，如果是惩罚式的奖励，她不讨厌就是了。 ———— 招标会现场。 阿尔贝德钢铁公司的面瘫负责人一一收取报价合同，他分别对普鲁士的矿业公司，以及博斯韦尔家族的矿业公司予以了微笑。 这是一個信号。 欧文嘴角勾起，忍不住翘起二郎腿，和几位合作伙伴一一击掌，商量着今晚去哪聚餐。 顺便开几瓶香槟！ 闲聊的同时，他关注着兰道家族的席位，准确点，是法兰克墨菲矿业的席位。 没有看到一脸死了父亲般沮丧的韦恩，只看到了发牢骚的墨菲矿业负责人，以及全程低着头的尼古拉斯。 欧文深感遗憾，他给韦恩准备了一个安慰的拥抱，人没来，只能今晚聚餐完毕抱抱自己的女秘书。 乐.jpg 这时，轮到墨菲矿业递上报价合同。 公司负责人已经摆烂了，因为纨绔大少爷的各种骚操作，他们注定会首轮出局，来招标会现场是给主办方一个面子。没了阿尔贝德钢铁公司，卢泽尔堡还有其他钢铁公司，挣不到大钱，挣点小钱维持生计还是可以的。 回去之后就取消兰道家族合作伙伴的身份，退股，该去哪去哪，以后再也不合作了。 尼古拉斯受尽了合作方的白眼，带着报价合同上前，放在了主办方面前。 “您就是尼古拉斯先生吧，很荣幸见到您，这是我的名片，今天晚上能请您喝一杯吗？” 阿尔贝德钢铁公司的负责人递上名片，一秒变脸笑得格外灿烂：“您可能不清楚，我们卢泽尔人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生意。” “……”xn 下方，众人一脸懵逼。 谈什么生意，第一轮报价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还有，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想压价就直说，用不着玩虚的！ 欧文心头咯噔一声，转身和几家合作伙伴商量起来，卢泽尔不讲道义，找了个炮灰来压价，第二轮报价必须要慎重。 所有人都没把尼古拉斯放在眼里，认定了这是一起压价行为，除非黑幕，否则墨菲矿业不可能中标。 墨菲矿业的负责人也这么认为，刚激动两秒钟，又蔫巴了。 实力不允许他们中标，除非对面疯了，追着他们要送钱。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回赠自己的名片，和阿尔贝德钢铁公司的负责人约定了今晚的聚餐。 这是一个机会，他相信自己的口才可以说服对方，只要对方允许他通过前三轮报价，他便可以串联几家矿业公司拿出资源和实力。 为此，尼古拉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负责人看他的眼神格外暧昧。 作为一名温莎绅士，尼古拉斯太懂这种眼神了。 握手的时候撩撩手心，笑的时候抿抿嘴唇，他只要不当场回绝，等于答应今晚被撅。 他以为只有温莎才这样，原来卢泽尔堡也是…… 尼古拉斯没有拒绝，怀着悲壮的心情点了点头。 当晚，宾主尽欢，尼古拉斯无伤返回酒店，对韦恩描述离谱的经过。 “卢泽尔堡人疯了，要给我们送钱。” 韦恩没说什么，淡淡笑了笑。 …… 两天后，第二轮报价结束。 墨菲矿业负责人和尼古拉斯狠狠拥抱在一起，和其相对的，是脸色阴沉的欧文。 博斯韦尔矿业公司也挺进了第三轮，但他隐隐察觉到了几分不妙，看向尼古拉斯的眼神无比怪异，不可能、不相信、不理解。 欧文看的不是尼古拉斯，一条打工狗，没什么好在意的，他看的是狗主人韦恩。 “兰道家族在伦丹影响力很大，可这里是卢泽尔堡，他们家族甚至都不经营煤矿产业，凭什么让卢泽尔人区别对待？” 欧文想不通这个问题，让人偷偷调查韦恩的行踪，后者是不是向女大公行贿了。 又是两天，第三轮报价结束，直接开启最终报价环节。 阿尔贝德钢铁公司没让大家等太久，很快便宣布了未来五年的合作伙伴。 墨菲矿业！ 未来五年，阿尔贝德钢铁公司需要的全部煤矿，都由墨菲矿业负责提供。 话音落下，众人傻眼，只有墨菲矿业一方振臂欢呼。 尼古拉斯万分确信，卢泽尔堡人疯了！ 欧文也快疯了。 环视左右，前两天还称兄道弟的盟友，此时全到了尼古拉斯那边。递名片的递名片，说好话的说好话，这块蛋糕很大，墨菲矿业吞不下，大家合作才有得赚。 攻守之势逆转，轮到尼古拉斯选择外包企业了。 对此，阿尔贝德钢铁公司看都没看一眼，可能是怕听到，宣布结果后直接离场了。 尼古拉斯挑选合作伙伴，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法兰克和普鲁士的友商都未拒绝，合作共赢，有钱一起赚。 敲定合作合同的时候，他猛地想起韦恩说过的话，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老板似乎知道能赢！ “不可能吧，他除了吃就是玩……” 尼古拉斯打了个冷颤，他似乎小觑了这位老板，同样也小看了大老板的血统。 “也对，他的继承人不可能是个只会玩女人的废物。” 所以呢，究竟怎么赢的？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尼古拉斯这边笑声不断，欧文听了只觉得吵闹，踌躇了很久，才在脸上挤出些许笑容，强行融入人群向尼古拉斯递上了一张名片。 “博斯韦尔矿业公司实力雄厚，在法兰克拥有多家合作企业。” 这是欧文唯一的台词，不用尼古拉斯拒绝，曾经的盟友就把他挤开了。 欧文愤愤离去，当天晚上拿到了调查报告，韦恩没有向女大公行贿，压根没见过面，每天吃喝玩乐睡女秘书，把人女秘书都整憔悴了。 欧文不认为自己输给了尼古拉斯，墨菲矿业奇迹一般获胜，肯定是韦恩用了盘外招。 “所以呢，我不如他，是因为我不是女秘书的对手？” ———— “老板，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总统套房，尼古拉斯汇报喜讯，见韦恩一脸理所当然，果断确定了心头所想。 玩女人只是假象，老板瞒过所有人拿下了阿尔贝德钢铁公司。 问题来了，究竟怎么办到的？ 尼古拉斯深知其中难度有多大，卢泽尔堡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次的招标会是一次政治上的表态。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运气好，我运气一直不差。”韦恩坐在沙发上，背后站着女秘书莫娜。 这一幕，让尼古拉斯想到了大老板奥斯顿，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美复刻。 尼古拉斯深表叹服，兰道家的血脉果真厉害，躬身道：“老板，阿尔贝德钢铁公司今晚在大公府设宴，我邀请了几位友商一同参加，您准备出席吗？” “不了，我晚上还有研究，把团队成员全部带上，这些天你们辛苦了，玩得开心点。” “研究？”尼古拉斯来了精神，什么研究，是兰道家族的商业秘籍吗？ 想看！ “嗯，研究她。” 韦恩指了指身后的莫娜，后者神色如常，一副经常被研究的淡然。 原来这就是兰道家族的商业秘籍，太高深了，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学会的。 尼古拉斯一时语噎，组织了很久都没找到恰当的语句，憋出一句话道：“老板，注意身体，集团的未来不能没有你。” 说完，同手同脚离去。 “哈哈哈，这家伙挺有意思。” 韦恩直接笑出声，抬手摸了摸下巴，他知道有意思的不是尼古拉斯，而是站在高处看什么都有意思。 “资本主义的确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尤其是引人堕落，这才多久，我都开始上头了。” 韦恩摇了摇头，对莫娜道：“这几天忙着设计衣服，修炼的课程都放下了，刚刚给了你奖励，今晚就不给了，换个地方，我再布置一次冥想阵。” 莫娜点点头，期待今晚被人发现，这样的话，又能配合韦恩掩盖行踪了。 韦恩没有立即离开酒店，看了会儿古董电视，到了晚上十点才出门。 与此同时。 十余道黑色身影借助夜幕掩护，无声之间完成了对大酒店的包围。 “目标就在大酒店，不相干的人也都差不多离开了，剩下的一些游客都是普通人，影响不了什么。”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禁魔领域、镜面空间投射结界，他们死定了……不过，有必要吗，这么珍贵的东西用在他们身上？” “不要小看他们，第一批进入伦丹的月光教会成员，没有镜面空间结界，我们很难拿下他们。” “我只是觉得太可惜，明明可以伏杀传奇法师……” “不要废话，这是上面的安排，执行命令就行了。” “明白。” …… 韦恩走出套房，站在五楼电梯口，哼着莫娜从未听过的曲调，等待上方的电梯指针转动。 “咦？！” 韦恩呼吸一滞，僵硬转过头，不可思议看向走廊尽头位置。 灰蒙蒙的死气，恐怖的压迫感…… 死亡骑士来了！ ———— 九千二，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自里世界的韦恩（感谢‘吞天邪魔帝\’的盟主打赏） 死亡骑士怎么会在这里？ 韦恩心头怒斥，该死的无头骑士不讲武德，说好了只要他不去帕里斯，就不会主动抢夺阴影梦魇。 这里是卢泽尔市，不属于法兰克，离帕里斯远着呢！ 出尔反尔，没有骑士精神！ “老板，这股死亡的气息……” 莫娜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震惊和不可思议，紧闭双目，变装修女战斗服这才脸色好转许多。 无头骑士尚未现身，庞大的压迫感就让莫娜心惊肉跳，紧张到无法呼吸，若非连续两次强化，她可能连直面死亡的勇气都没有。 澎湃的死亡之气溢散，灰色雾气触须一般扩散，从走廊尽头处延伸而来，顺着地面墙壁、天花板攀爬。 两侧壁灯忽明忽暗跳动，受死亡之气侵蚀，地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墙壁和天花板剥落灰烬，骨灰一般飘落而下。 叮！ 电梯来了。 “别管电梯，他是冲着我来的。” 韦恩吩咐一声，转身直奔套房所在的位置。 这时候坐电梯，只会让更多人卷入死亡漩涡，他不想看到这种情况，一脚踹飞房门，直奔客厅尽头的窗户。 窗外，月明星稀。 卢泽尔市的夜晚远没有伦丹那般繁华，街道上车辆和行人稀少，若能将死亡骑士引到无人区…… 不，引到圣母大教堂。 韦恩祈祷阿奇博尔德尚未返回教皇国，对方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作为教皇的助力，肯定能召唤天使降临。 强强联手，或许能击败无头骑士。 哗啦啦！ 韦恩撞开客厅玻璃，迎接他的并非加速落体，而是另一间套房客厅。 破窗的瞬间，韦恩眼前景色大变，月明星稀一瞬消失，如同穿越时空一般，从一个客厅进入了另一个客厅。 墙角摆放的行李箱，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都证明这是他和莫娜居住的总统套房。 莫娜紧随韦恩身后，惊觉一比一复刻的客厅，只觉刚刚撞碎的不是玻璃，而是一面镜子，他们进入了镜中世界。 “老板，是魔法结界。” “我知道，找到缝合空间的断面，冲出去。” 韦恩微眯双目，快步穿过客厅，推门进入走廊，魔力注入双眼，强化超级视力寻找空间的薄弱点。 他曾进入过类似的空间结界，在伦丹，被一伙来路不明的魔法师埋伏，有过闯关经验，深知覆盖范围越大的空间结界，细节的漏洞便越明显。 两处空间缝合，必然存在断面！ 快步来到走廊尽头，韦恩没有发现空间的薄弱点。 他看了看眼前的房门，一拳将其轰碎，和莫娜一同站在了客厅的窗玻璃前。 见韦恩脸色凝重，莫娜将其护在身后，一拳砸碎玻璃四下飞舞。 窗外的夜空消失，又是一间客厅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好夸张的结界，难道能无限延伸不成……”韦恩眉角落下冷汗，这可比他当初遭遇的结界厉害多了。 莫娜挥手在半空画下五芒星，白色魔法阵凌空旋转，圣洁的光芒凝聚长枪光束，穿透套房大门，疾驰掠过铺满地毯的走廊，撞开尽头处的大门。 玻璃破碎。 客厅、走廊、客厅、玻璃、客厅…… 直到圣光耗尽，都没有探明结界的尽头所在。 “老板，前面没路了。”莫娜表情凝重，她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结界，类似的都没有。 “那就战吧！” 韦恩转身看向走廊尽头，无头骑士准备了这么大的阵仗，无非就是除掉他这个隐患。 既如此，今天就真刀真枪干一架，彻底决定尤利亚的归属。 好马只配强者拥有！ 韦恩抬手插入衬衫衣缝，取出天堂圣枪进入半解放状态。 骑士枪长度两米，外观华丽庄重，通体纯白，线条流畅，点缀黄金色线条文字，熠熠生辉散发圣洁光芒。 文字是黄金律圣言，可将圣光提升为圣炎，节省魔力和思维的同时，赋予持有者更为强大的破坏力。 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天堂是懂割韭菜的。 可惜，圣枪不适合在狭小的空间内战斗，即便是半解放，两米也太长了。 韦恩没得选，他倒是想用阴影梦魇，但卑鄙无耻的无头骑士抢先一步将剑拿走，他无法召唤也就无法使用。 狭小的空间同样对莫娜有着极大束缚，手背圣痕散发炙热强光，白色羽翼在背后缓缓张开。 韦恩瞄了一眼，不得不承认，金色双眸+白色羽翼，莫娜侧颜庄重圣洁远比他更像天使。 尤其是这对羽翼，完美的车把手，倘若他从后方发动攻势…… 呸，什么时候还搞颜色，不要命了吗！ 韦恩深感恼火，都怪教皇送的礼物，若非变装就像解锁关卡一样让强迫症欲罢不能，他不会越解越上瘾，不知不觉就沉迷于换衣y。 该死的，你倒是装個防沉迷啊！ 两人严阵以待，走廊尽头，死气磅礴的黑甲身影持剑走出。 纯白如雪的阴影梦魇、厚重的骑士铠甲、死气编织的残破披风，还有那颗黑烟缭绕的骷髅脑袋，不是无头骑士还能是谁。 韦恩：∑(o_o;) 无头骑士找回自己的脑袋了？ 韦恩张了张嘴，震惊持续了好一会儿。 无头骑士找回脑袋，意味着魔鬼联盟全线溃败，重回巅峰一雪前耻，不再是落魄无马无头的步兵。 同时，死亡骑士摆脱控制，意志回归于自身，不再需要下一位骑士继承佩剑和战马。 想到这，韦恩的心思无比复杂，死亡骑士给他的感官不错，是一位勇于面对惨淡人生的纯爷们，坚韧不屈的精神值得敬佩，他乐于见到对方摆脱控制。 但死亡骑士过得好，意味着他过得不好，以后再也不能光明正大骑尤利亚了。 对面，死亡骑士看到了韦恩，遮挡骷髅脑袋的黑烟猛地一顿，似乎是愣了一下。 他抬手看向雪白剑刃，然后又看了看韦恩，喃喃道：“原来如此，这里就是表世界，因为他，我才被投影至此。” 骷髅脑袋笑了几声，眼眶中跳动的白芒猛地转至猩红，双手握住骑士剑聚在头顶，重击前劈，挥砍出死气环绕的狂躁风暴。 轰隆隆！ 狂风大作，气流奔腾，巨大的轰鸣声宛若雷霆在耳边炸开。 剑风切割走廊，向上掀开天花板，向下塌陷地面，两侧墙壁更是轰的一声沿着裂缝炸开。 风暴中，灰色线条缠绕，腐蚀沿途所过的一切事物，尽数抹消成为灰烬。 挨上这一剑，身上的血肉会在瞬间剔干净。 韦恩手握圣枪，眸中金光涌动，长枪刺出，圣白光芒搅动气流漩涡。 空气好似爆炸一般，被搅成肉眼可见的巨大螺旋钻头，携带轰鸣音爆尖啸，流星陨石一般压了出去。 光芒死气碰撞，飓风倾轧扭成一团，空间流水一般剧烈抖动。 光芒褪去外壳，炙烈圣炎熊熊燃烧，对碰死亡之气不落下风。 溢散的能量涌向四面八方，冲击波横扫，整个走廊在瞬间夷为平地！ 两股能量剧烈冲撞之际，一道白光闪烁，眨眼间奔袭至死亡骑士面前，那是一柄由圣光凝聚而成的长枪。 莫娜！ 死亡骑士不以为意，看都没看一眼，周身死气奔涌，以更为强大的能量抹去来袭的圣枪。 碰撞间，能量圣枪溃散成光点，群星坠落一般，穿过死气帷幕，劈头盖脸砸在了死亡骑士身上。 他身躯一晃，只听得前方一声爆喝，周边的空间如水面一般沸腾起来。 螺旋圣炎威势暴涨十倍，一举驱散死亡，余势不止撞向死亡骑士，山崩海啸好似刹不住的雪崩爆发，碾着死亡骑士连连向后退步。 死亡骑士一时不察，黑甲覆盖的白骨身躯缓缓离地，被咆哮的圣炎卷走，一连砸碎十余道走廊才堪堪停下。 骷髅眼眶中跳动的光芒顿了顿，重新上线恢复猩红，望着彻底坍塌的地面，踏步爆发魔力，瞬移一般持剑来到韦恩身前。 叮！ 韦恩早有准备，手持圣枪挡下劈落的阴影梦魇，金色双眸对视红色光点，都觉得对方无比陌生。 韦恩觉得眼前的死亡骑士和他印象中悬殊，大到压根不是一个人。 错觉过于离谱，第三个人拿起阴影梦魇，尤利亚又被黄毛骑了！ 按照这个说法，被绿的不只是无头骑士，现任骑手韦恩也被绿了。 韦恩不允许，那个谁说过，宁我绿天下人，休叫天下人绿我，这是纯爱战神最后的底线。 莫娜手握能量圣枪，持续对死亡骑士发动攻击，圣痕爆发，黄金律圣炎一次次扑灭死亡之气，不给死亡骑士爆发的机会，极大程度上缓解了韦恩的压力。 死亡骑士烦不胜烦，他对莫娜没有兴趣，只在乎眼前的韦恩，黑烟咆哮：“你身上的光芒好刺眼，为什么你不是死亡骑士，你背叛了女神！” 阴影梦魇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变成死亡骑士！ 韦恩被喷得一头雾水，在莫娜的掩护下，黄金律圣意和天堂圣枪相合，周身白光如炬，腾起剧烈燃烧的炙白圣炎。 “叛徒，你不配活下去，更不配享受这和平的世界！” 死亡骑士不甘示弱，爆发浓烈死气，灰色触须缠绕包裹，化作直径两米的灰色圆球，隔绝周边一切生机，将自身牢牢包裹在其中。 空间水波般荡开涟漪，难以想象的能量轰然爆发，恐怖风暴涤荡扩散，炙热圣炎在空气中拉开一道道灼热气浪，阴冷死气则肆意摧残周边的一切物体。 地面塌陷，对峙中的两人跌落下层，而后继续塌陷，再次跌落下一层。 莫娜眼睁睁看着狭窄的空间被两人越拆越宽敞，背后张开羽翼，振翅朝下方飞去。 韦恩和死亡骑士战至第一层大厅，纯粹的能量碰撞，没有丝毫技术可言，逼迫谁的魔力更多，谁持有的能量更强。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使用骑枪的糟糕武技得以掩盖。 死亡骑士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完成了战术压制，接下来活生生耗死韦恩就算赢了。 他要让韦恩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这是对方背叛死亡女神的代价，也是他对韦恩所在世界的渴望和憎恨。 镜面世界，也被称为里世界、反向的世界，是一个黑暗、残酷、令人绝望，由表世界的负面组成的可悲世界。 里世界是表世界的垃圾桶，也是一个火药桶，注入了所有的不稳定因素，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暴走，随时随地都在上演各种悲剧。 当负面情绪达到界限，里世界便会彻底崩溃，又因为镜面效果，里世界会再次复苏，复活的同时一比一复刻表世界，继续充当表世界的垃圾桶。 里世界的生命知晓表世界的存在，仰头望天就能看到那面镜子，以及镜中不断落下的负面情绪。 表世界的一次诅咒，一个邪恶的念头，都会加剧里世界毁灭的进程。 生活在这里的人渴望进入表世界，亦憎恨着表世界，怨恨对面不负责任乱丢垃圾的行为。 言归正传，死亡骑士是来自里世界的‘韦恩’，他对韦恩的恨意达到了极点，想让他死，以最痛苦的方式去死。 轰！ 澎湃能量肆意宣泄，两人跌落一层地面，进入了上下颠倒的酒店大厅。 按照镜面的对立性，这间大厅天花板向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反的，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莫娜没有驰援韦恩，她照镜子似的看到了自己，对方身着教廷白色战斗服，神色狰狞如同恶鬼，背后的十字架图案一片血红。 莫娜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恶，纯粹的恶，这恶意扭曲了信仰，使得十字架的圣洁不复存在。 四目对视，莫娜倍感心痛，里莫娜则五官扭曲尖啸不止，挥手凝练出黑色圣光组成的长枪，脚下魔力爆发，踏空朝‘自己’冲了过去。 嘶啦！ 黑色圣光散去，里莫娜被圣光长枪扎了个对穿，枪尖自胸口没入，背后穿出，并撕碎了红色十字架图案。 莫娜的版本更新了，两次。 里莫娜没有，既无圣痕也无新制服，两人的实力根本没有可比性，差距大到见面即秒杀。 里莫娜双手握住圣光大枪，口中溢血不止，眼中的血腥缓缓化开，对自己投去了无比渴望的眼神。 这道眼神令莫娜心悸不已，一时犹豫，不忍将对方杀死。 里莫娜不这么想，脚下魔力爆发，猛地冲到自己面前，四目对视，无比渴望道：“伱过得太幸福了，你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什么都有……” 莫娜张张嘴，发现喉咙仿佛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无法安慰，因为她真的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里莫娜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身躯如破碎的镜子分崩离析：“抓住你手中的一切，不要让它离开，否则…我就是你……” “千万别放手……” ———— 酒店外！ 十余名黑袍人目瞪口呆，看着岌岌可危的水晶球，一个个皆是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镜面空间投射结界不该消耗这么多元素才对，那女人在里世界这么强大吗？” 投影需要能量，最基础的空间能量是土、火、水、风四元素，魔力也可以，一般人不敢这么玩罢了，魔力和生命力会被瞬间抽干。 消耗能量的多寡取决于被投影者的实力，水晶球内储存了足够多的四元素，保证此行万无一失。 结果刚开始，十分钟都没有，空间投射结界就将崩溃，这让一众黑袍人直呼不可思议。 “不应该啊，那女人又不是传奇法师……” “我知道了，月光教会的队伍里隐藏了其他强者，且不止一个。” “该死，你们怎么做的情报，这种低级错误法兰克人都不会犯！” “切斯特，现在怎么办？” “闭嘴，不要在外面直呼我的名字！” 身穿黑袍的切斯特不作犹豫，吩咐道：“按照现在的趋势，四元素耗尽，水晶球会立即崩溃，镜面空间也无法维持……使用禁魔领域，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现在就用？” “不然呢，月光教会的人杀出来，我们的身份就暴露了，魔法部不会承认埋伏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我们会以黑魔法师的身份被处决！” “……” 众人沉默，开始准备禁魔领域。 切斯特是对的，他们执行的任务不能曝光，一旦暴露，魔法部或许还能和月光教会称兄道弟，他们肯定要被公开处决，还是以叛徒的名义。 “都小心点，这不是普通的禁魔领域，它封锁的不仅仅是四元素，还有魔法师的魔力……” “我知道。”xn “枪都带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这么多家伙，黄金法师也挨不了几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禁魔领域 轰！ 阴影梦魇迅捷如电光，死亡呼啸，灰色圆球膨胀扩散，冲击周边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纵然是无物不燃的圣炎，在强势的死亡冲击下，也表现出了凋零的颓势。 很强！ 但还不够强！ 韦恩手持圣枪挡下阴影梦魇，眸中金光闪动，死亡骑士固然强大无比，但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恐怖，那么不可战胜。 韦恩默默作出评估，别说和全盛时期的无头骑士相比，就算和他套马甲相比，对面对死亡的领悟也弱了三分。 而且，力量方面也不如他。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打不过无头骑士，还打不过你吗！ 韦恩眸中凶光暴涨，魔力狂潮涤荡，缭绕周身的圣炎熊熊爆开，他以天堂圣枪架住阴影梦魇，压着死亡骑士向前冲击。 轰！轰！轰！ 一面面墙壁破碎，这些被死亡之气腐蚀的砖墙疏松稀软，不敌韦恩势大力沉，碰一下就成了豆腐渣工程。 “你说我背叛女神，呵呵，虔诚如你也不过如此！” 确认对面没自己脑补的可怕，韦恩的嘴皮子也灵活了起来：“你躯体无力，法术不精，精神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一个动作像样，就你还死亡骑士，呸，我看了都丢人。” 死亡骑士怒吼连连，被韦恩喷得恼羞成怒，阴影梦魇剑柄上的红宝石绽放光芒，一道传送门在其身侧开启。 亡灵战马一跃而出，口鼻喷吐紫色火焰朝韦恩烧去。 “尤利亚，连你也背叛我？” 韦恩挥手洒落圣炎充当屏障，怒斥尤利亚的叛主行为，之前说着不离不弃，在他胯下婉转承欢，镜头一转，有了新黄毛就忘了旧黄毛。 这马不要也罢！ “伱不是死亡骑士，从未效忠过女神，何谈背叛！” 见韦恩气急败坏，死亡骑士哈哈大笑，命令亡灵战马持续冲撞，今天他誓要斩下韦恩的脑袋。 “我当骑士的时候，你这个蝌蚪还没找到妈妈呢！” 论嘴皮子的本事，韦恩可比死亡骑士强太多了。 他挥舞圣枪扫开死亡骑士，面对亡灵战马的冲击不躲不闪，侧身踏步，单手握拳，拳锋爆发魔力，抡圆了砸在亡灵战马脸上。 一声闷响，亡灵战马踉踉跄跄退后，韦恩眼皮抽了抽，圣光覆盖手掌，驱散深入骨髓一般的刺痛。 大意了，忘了对面是骨头。 不过，短暂的一瞬接触，韦恩发现‘尤利亚’和他认知中的欢快小母马相去甚远，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快乐。 不是骨头架子的死气沉沉，而是情绪。 无论是无头骑士还是韦恩，对尤利亚都呵护备至，在这种环境下，尤利亚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笨笨的不是很聪明。 因为不用想太多，尤利亚很快乐。 眼前这匹亡灵战马不一样，自内而外散发着阴沉死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全无自由的生气可言。 刚开始，韦恩以为对方念旧，被迫向前主人发动攻击，所以心潮低落，蔫巴巴没什么精神。 对视那双眼睛才发现，压根不是他的马。 没骑过！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死亡骑士，一匹从未见过的亡灵战马，韦恩越打越糊涂，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和什么东西战斗。 屋顶，莫娜挥舞双翼落下，她沐浴圣洁光芒，双翼翎羽延伸，洒下一枚枚圣光利剑。 同时，她的思维之声传到了韦恩心中。 队内语音，因主仆契约成立而存在。 “主人，我刚刚遇到了自己，一個负面缠身的自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您对战的死亡骑士……” 后面的话，莫娜没说，太冒犯，有悖信仰。 她相信以主人的聪明才智，稍加提醒一下，一定会反应过来。 “！” 韦恩惊讶接受传音，他反应过来了，惊讶看向场中的骑士和战马。 圣光翎羽穿插落下，密集如雨，轰隆隆炸开连续震动，撞击楼层一层层坍塌跌落。 死亡骑士缠绕死气，无惧莫娜稀薄的圣光，瘙痒都嫌没力气。 空间门在其身侧打开，他跨上亡灵战马，气息和战马相连，白雪般纯净的剑身耀眼刺目。 韦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空间门开启，死亡骑士乘着战马出现在他身后，长剑挥舞，斩下他的脑袋。 这一招他演练过很多次。 韦恩原地不动，收起圣枪散去黄金律圣意。 如果对面真的是自己，不，他非常确信，对面不是自己。 所以，如果尤利亚不是尤利亚，阴影梦魇也不是阴影梦魇，那么…… 幽暗的传送门在韦恩身后开启，亡灵战马喷吐紫色火焰一跃而出，死亡骑士高举长剑，对着韦恩的脖颈直斩而下。 “主人？！” 莫娜大惊失色，拍打双翼降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战场中心，试图用自己来挡下这一击。 韦恩眸中溢散灰色，挥手从空中拔出阴影梦魇，侧身回击，挡下了对面的骑士冲击。 轰！ 韦恩双脚犁地，被强大的力道撞出十米开外。 等他稳住身躯的时候，手中阴影梦魇折射出一张黑烟缭绕的骷髅面孔。 “桀桀桀桀————” “……”x2 “？？？” 死亡骑士和亡灵战马齐齐一愣，下落至半空的莫娜一脸惊恐，没刹住，轰一声撞碎墙壁砸进了废墟之中。 她的天使主人坏掉了！ “你说我背叛了死亡，那这是什么？” 韦恩挥落剑光，浓重死气切开空间，嘶啦一声破开幽暗门户。 尤利亚跃出传送门，低头亲昵在韦恩面颊上蹭了蹭，骨头和骨头之间的贴贴，让探头的莫娜内心一片冰凉。 她都没贴过。 想到‘自己’说过的话，她一旦失去一切就会堕落成魔鬼，一颗心便狠狠揪着，痛到无法言表。 比起堕落成魔鬼，她更害怕失去一切！ “主人，那是什么？” 尤利亚贴完韦恩，惊讶看向对面的骑士战马组合，仿佛在照镜子，一面脏兮兮的镜子。 “不清楚，应该和我所在的结界有关。” 韦恩跃上尤利亚马背，剑锋斜指地面：“尤利亚，刚刚那匹马撞我，用你的脸，让我伤心了好久。” 岂有此理！ 尤利亚瞬间开启暴走模式，前蹄踏地，口鼻喷吐紫色火焰，要给对面的碧池一点颜色看看。 传送门瞬闪，尤利亚带着韦恩跃入其中。 对面，死亡骑士亦驾驭亡灵战马冲入传送门，叮叮当当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不时一声爆炸，抑或一面墙壁、天花板坍塌。 传送门的幽暗门户闪闪烁烁，灰色雾气肆虐飞舞，恐怖的侵蚀之力腐朽周边事物，使得灰烬随暴风吹散，弥漫在整片空间。 阴暗的雾气缭绕，将破败现实与腐朽幻境交织一处，形成了一幅诡异而迷离的画面。 莫娜愣愣看着眼前的变化，耳边停留在韦恩和尤利亚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尤利亚称呼她的主人为主人。 ‘主人’并非她的专属称呼，还有一匹马和她共享殊荣。 轰！！ 传送门撕裂，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地，压塌地面，坠入下一层楼道走廊。 韦恩则骑着尤利亚晃悠悠走出传送门，居高临下俯瞰，不屑道：“你的死亡不过如此，太弱了，你的弱小就是对女神最大的不忠！” 死亡骑士喉间发出低吼：“结界无法投影我全部的实力，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 “闭嘴，只有弱者才会找理由，真正的强者不惧任何挑战。” 韦恩嘴炮放得飞起，反复蹂躏对方的自尊心，尤利亚跟着喷吐紫色火焰，无声嘲讽下面的碧池。 效果一般，亡灵战马就跟心死了一样，全程麻木没有丝毫波澜。 “你太弱了，这么弱怎么守护女神，把阴影梦魇交出来，你不配拥有骑士的名号。”韦恩加大输出，看上了死亡骑士手里的佩剑。 虽然他有一柄，但好东西不嫌多，或许这是一个机会，解开他和无头骑士无法见面的机会。 死亡骑士被喷得暴跳如雷，挥舞佩剑卷动死亡漩涡。 扭曲的气团飞速膨胀，嘭一声，好似气球爆炸，所有的元素在这一刻尽数沉默。 韦恩惊讶看着自己的身躯，一股难言的力量笼罩而来，压制了他的死亡之力，算不上封印，但的确影响到了他驾驭阴影梦魇。 尤利亚打了个响鼻，没有喷出紫色火焰，摇头晃尾很是不解：“主人，我鼻子堵住了，是不是感冒了？” “不可能，你都死了。” 韦恩没好气回了一声，定睛看向下方的死亡骑士，怀疑是对方搞的鬼。 并不是，死亡骑士比他还惨，受无形力量压制，无法维持自身骑士形态，黑色铠甲消失，显现出了本来样貌。 他胯下的亡灵战马一动不动，尝试着开启传送门，以失败告终。 韦恩看着和骑士的面孔，和自己一模一样，眼眶中白光剧烈跳动。 他非常确信对面不是自己，可看到这张脸，还是忍不住有些怀疑起来。 难道真是他？ 是与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韦恩一跃跳下尤利亚，手提阴影梦魇来到死亡骑士面前，长剑直指：“区区一点限制就让你无法维持骑士的颜面，太丢人了，下马和我一战，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让你带着最后一点骑士的尊严离世。” 死亡骑士脸色铁青，握住阴影梦魇的手都在颤抖，他弃马改作步兵，双目充血朝韦恩走去。 直到这时，韦恩才发现对方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穿得像个乞丐。 两人举剑在半空交叉相碰。 死亡骑士冷脸道：“真想不到，你长着一张令人作呕的嘴，却还保留着骑士应有的精神。” “白痴，这是强者的特权，你弱，你不懂，你只配被怜悯。” 韦恩嗤笑一声，在死亡骑士大怒的瞬间，猛地压下阴影梦魇，强大的力道涌向对面，一瞬之间完成了压制。 “卑鄙，还没开……” 嘶啦！ 剑锋划过脖颈，死亡骑士一手拄剑，一手捂住喉咙，指缝溢出鲜血，连连咳嗽起来。 韦恩挥舞长剑，抖落本就不存在的鲜血，摇了摇头：“韦恩是吧，你果然不是我。” 死亡骑士摇摇晃晃，单膝跪倒在地，无边冷意袭来，眼中的世界一片灰暗。 他身后的亡灵战马一动不动，没有因为主人死期将至表达出丝毫悲痛。 “我就是你……一个被负面包裹的你……” 他挣扎着抬起头，凶狠的双眼中写满了仇视：“我不会死，下一次，再有镜面世界降临，我一定会斩下你的脑袋。” 话音落下，镜面破碎，死亡骑士和战马一并消失无踪。 镜面世界是什么？ 韦恩眉头一挑，他试过了，对方力量太差，速度和神经反应也完全跟不上。 说明对方没有贪欲之书，生命本质未被大幅强化，只是普通魔法师程度，手握阴影梦魇还能和他打打，没了阴影梦魇加成，在他面前就是一盘菜。 如果镜面世界是字面意思，可以照出一模一样的自己，韦恩有理由怀疑这面镜子没有刷新，照的不是他，而是他之前的那个韦恩。 想到这，韦恩吸了口凉气，他刚来的时候，被死亡教会缠上了，还有三大代行者之一的观测者亲自发出邀请。 希菲不是第一个截胡者，克莉丝才是，亲手将他从死亡女神的怀抱里夺走了。 “主人，我无法开启传送门。” 尤利亚跳下高台，向韦恩讲述自己的病情，后者笑了笑，挥手将阴影梦魇散去。 尤利亚随着阴影梦魇一同消失。 脱掉死亡骑士的马甲，韦恩又是一声轻咦，他能清晰感受到了，不只是空气中的四元素消失了，他体内的魔力也被压制到无法动弹。 空有思维但无法释放魔法！ “魔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限制，但对真正的强者而言，这种限制随时都能打破。” 韦恩非常确信，他或许无法反抗这种限制，但死亡骑士的马甲可以，而且他还能感应到阴影梦魇，随时都能召唤至身边。 另外…… 胸口蠕动，挂也没封！ “主人……” 莫娜跳下高台，眼巴巴站在韦恩身后，委屈得像是被遗弃的小狗，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刚刚看到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说，这是我对你的信任，别让我失望。”韦恩交代一句，回头才看到莫娜的委屈表情，可怜兮兮，都快哭了。 他稍加思索，大致明白了原因，笑着朝莫娜招招手。 啪！ “还伤心吗？” “难受。” 啪！ “好多了。” “……” “别眨眼了，就两下，再多就是奖励你了，想骗我哪有那么容易。” 拒绝被骗，从我做起！ 韦恩揽住莫娜，脚下爆开气浪，一跃跳上高层。 和魔力无关，纯粹的肉体力量。 “莫娜，你还能感应到魔力吗？” “魔力被封印，无法直接释放圣光，通过圣痕可以，思维会比平常慢上很多。”莫娜竖起手背，十字圣痕光芒不减。 韦恩点点头：“一开始，我以为这是死亡骑士的陷阱，但他太弱了，对我构不成威胁，而且你也照到了镜子……” 他看向遍地狼藉的走廊通道，空间折叠错综复杂，完美闭合找不到重合的空间截面。 “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酒店里还有其他魔法师在战斗。” “老板，我们要加入战斗吗？”莫娜知道主人不会保持沉默。 “当然，且不说无端端把我卷入战斗，对方必须要道歉，单是这种无视普通人布置的大范围杀招，我也无法坐视不管。” 韦恩眯着眼睛，心头给出第三个理由，他嗅到了商机。 这么豪华的手笔，所图必然巨大，不论是埋伏者还是被埋伏者，尤其是被埋伏的倒霉蛋，身上肯定持有重宝。 他受点委屈，含泪找回遗失的宝贝，两边罢手言和，岂不美哉！ 韦恩严肃脸搓手：“走，之前战斗的时候我感应到了魔力波动，随我过去执行正义。”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晚上十点。 首都大酒店，四层，豪华套房。 台式留声机唱针轻轻落下，唱针旋转，轻扬的乐曲流淌在套房每一个角落。 菲洛米娜系上浴袍走出浴室，浴袍下隐约可见修长双腿，领口微开，露出精致锁骨和皙白肌肤。 她坐在化妆镜前擦拭晚霜，镜中容颜绝美，金发瀑布般流淌在肩头，望之妩媚动人。 韦恩在酒店餐厅遇到了面纱大姐姐就是她。 菲洛米娜·厄休拉！ 月光教会派遣至伦丹的大祭司，黄金法师，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成为月光教会在温莎分区的最高负责人，肩负教会在温莎扩张的重任。 堂堂黄金法师只住豪华套房，而不是最好的总统套房，这点可以理解，如果菲洛米娜只是黄金法师，住哪都行，可她还有一个分区大祭司的身份，公费走账的情况下，自然要身先士卒能省则省。 其他魔法师住在二楼，普通客房，两人一间，主打一个省钱。 看着镜中的绝美容颜，菲洛米娜微微叹了口气，青春不再，每次照镜子都感觉自己又变老了。 就容貌而言，菲洛米娜和老沾不上关系，举止优雅充满成熟魅力，但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哪怕她是一位黄金法师，容貌至死都能维持在巅峰状态。 菲洛米娜觉得自己心态变老了。 魔法让她青春永驻，身上的责任让她日益衰老，一张二十七八的脸，搭配一颗腐朽老迈的心，越看越不顺心。 比如这次的伦丹之行。 温莎王室同意月光教会在境内扩张势力，温莎魔法部和月光教会进行交涉，期间，几位魔法部高层趁机索要好处。 不白拿，以后月光教会在温莎扩军，拿了好处的高层会全程开绿灯，保证后续进展顺风顺水。 不给也行，都是有身份的人，干不来穿小鞋的事，可如果出了什么事，那抱歉，不熟，去那边排队走流程。 魔法就是这样子的！ 菲洛米娜一行带上魔法部索要的好处，如约来到卢泽尔市，小国，人少，除了天父教廷，境内再无其他信仰势力，很适合见面交易。 私下交易，交易结束双方都不认识，以后也不会摊到明面上讲。 交易地点位于大峡谷，以防有诈，白白损失了教会的资源，也防止魔法部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月光教会一行在大峡谷布置了很多应急手段。 等了一個星期，魔法部迟迟不愿现身。 生活不易，大祭司叹气。 如果这就是温莎走流程的速度，她觉得送些礼物没什么不好，免得以后处处掣肘，办什么事都要一拖再拖。 菲洛米娜将晚霜乳液涂抹双腿，擦拭完毕准备休息，尚未熄灯，隐隐察觉到空气中某些变化。 这变故来得难以言表，菲洛米娜有所察觉但无法描述，她相信黄金法师的直觉，心有所感必有所应，紧了紧腰间的丝带，立身来到卧室窗边。 窗外，月明星稀，道路两侧的路灯向左右两方延伸，几辆轿车徐徐不急驶过，似乎并无异常。 她眯了眯眼睛，掩盖眸中惊色，挥手推开面前的窗户。 窗外并无星光月色，有且只有一间照镜子似的卧室，区别是，镜子里没有她。 “结界吗？” 菲洛米娜喃喃一声，怀疑是魔法部的手段，她没有探索对面卧室的情况，来到衣柜前，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 “交易之所以是交易，必须双方都在场，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允许是偷窃，当着主人家的面叫抢劫。” 菲洛米娜脸色很不好看，魔法部店大欺客，要好处但又不想承担责任，吃相太难看了。 就在这时，五楼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轰鸣声不断，持续爆炸声远去，不知飘到了什么方向。 菲洛米娜感应到了死亡的气息，还有圣光，非常混乱。 “不是冲着我来的？” 她惊讶看向魔力混乱的方位，就爆发的魔力水准而言，和她一样是黄金法师。 两位黄金法师混战…… 莫名其妙的结界一下子顺理成章，被埋伏的另有其人，她只是刚好和对方住在同一家酒店。 “错怪魔法部了！” 菲洛米娜这般想着，取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拎着手提箱来到走廊，阴冷的死气挥之不去，散落的圣炎遍地焚烧。 两股强大能量共同作用之下，酒店的四楼遍地狼藉，幸亏两个黄金法师越战越远，不然受到波及的无辜人就惨了。 菲洛米娜看到几名推门探头的客人，无视对方的搭讪，走楼梯去往二楼，她要保证自己人不受伤害，尽快离开酒店，不做无意义的吃瓜群众。 三楼位置，菲洛米娜停下脚步，皱眉看着拾级而上的‘自己’，白色长袍遮挡身躯，金发枯黄黯淡，面颊消瘦到颧骨突出，以浓艳妆容掩盖衰老的外表。 “找到你了，菲洛米娜。” 里菲洛紫色眼影浓重，黑色唇角勾起，笑得格外渗人。 “你是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你啊！” “抱歉，没有看出来。” 菲洛米娜礼貌默哀了几秒钟，又老又丑，妆容审美稀烂，不是她。 里菲洛双目闪烁猩红，恶意毫不掩饰，隐于长袍的手飞快抬起，精致女士手枪连续扣下扳机。 子弹未曾伤及菲洛米娜分毫，黄金法师的生命结界张开，将来袭的子弹全部挡了下来。 生命是可以进化的！ 没有学习魔法的普通人，因为长时间接触土、火、水、风四元素，体内或多或少都会有部分残留，通过锻炼可以获得强健体魄。 锻炼到极致，退休的都市兵王程度，有可能凝聚出魔力的种子。 六芒星阶段，魔法师学徒必然会凝聚出魔力的种子，并初步获得魔力； 白银阶段，魔法师的魔力进一步壮大，掌握更多驾驭魔力的方法； 黄金阶段，魔力种子开花结果，在黄金三角的作用下诞生生命结界，在此状态下，黄金法师可以拒绝外在事物，以此进入虚空大宇宙。 不能待太久，会疯！ 传奇阶段，生命结界进化为生命力场，魔法师拥有独立的自我，在这个阶段可以拒绝任何改变，进入虚空大宇宙也不会疯狂。 不疯的前提是传奇法师拒绝改变，拒绝无所不在的知识，一旦开了先河，欲望彻底爆发，结果就是虚空之主的下场。 疯了，坚持认为自己没疯。 再向上，生命力场仍有进化的可能，需要海量的四元素累积，神选大陆满足不了这个要求，只有虚空和隐匿于虚空中的神国才可以。 在虚空中挖掘四元素必死无疑，只有找到神国的门户方有可能，考虑到神国都是有主的，传奇法师要做好007的心理准备。 愿意才有上升通道，不愿意，这辈子只能是传奇法师，寿尽，必亡。 镜头回到菲洛米娜这边，里菲洛清空弹匣，扔掉手中的女士手枪，双手伸入白色长袍，拔出一剑一枪。 代表残月的单刃剑，寓意新月的魔法手枪。 单刃剑修长笔直，剑刃光芒冷冽，如同夜空下银河流光，光芒晦涩朦胧并耀眼。 新月手枪通体银白，比一般的手枪要长出一截，光泽典雅，整体造型呈现出一种简洁的线条美。 看到这两把武器，菲洛米娜神色凝重：“我开始相信你就是我了。” “一直都是，不是吗？”里菲洛笑容狰狞，已是忍无可忍。 菲洛米娜放下手提箱，双手划开，握住外形如出一辙的长剑和手枪：“至少现在不是，五十年后的我，初次见面，感谢你告诉我未来我有多落魄。” 砰砰砰！ 里菲洛抬枪直射，臭娘们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在说她老，没完没了了属于是。 ———— 与此同时，二楼的月光教会一行人，纷纷和‘自己’打了个照面。 当然，也有没遇到自己的，他们虽然照了镜子，但镜子里什么都没有，里世界是一个拥有独立剧情的垃圾桶，存在生老病死，死去的人无法被投影至表世界。 战斗一触即发，直接进入白热化状态。 月光教会一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照面就损失了几名白银法师，他们强，对面也不弱，有心算无心，陷入了以防守为主的苦战。 他们在等待大祭司，大祭司和‘自己’展开攻防战，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此时的韦恩正和死亡骑士交战，他察觉到的魔力波动便源于二楼交战区，能量虽不强，胜在一个热闹，火元素噼里啪啦，热情给他指引了方向。 十分钟后，黑袍人们无法忍受四元素剧烈消耗的程度，唯恐镜面空间投射结界崩溃，提前开启了禁魔领域。 这招是不得已而为之。 按最初拟定的作战计划，先镜面投影消耗月光教会，打上半小时，该死的死，该残的残，再开启禁魔领域入场一顿突突。 运气好，兴许还能趁热。 现在不行了，四元素储备不足，一旦耗尽，镜面投射结界崩溃，月光教会成员随时可以离开。 计划失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没好果汁吃。 禁魔领域启动的瞬间，酒店中的魔法师均受到影响。 实力越弱，受禁魔领域影响越大，之前还能和韦恩五五开的死亡骑士，惨遭嘴炮一顿忽悠，直接领了盒饭下场。 月光教会的一行人又惊又恐，无法使用魔法，身边又没趁手的热兵器，战斗意志滑落冰点。 镜面世界的‘自己’则无所畏惧，疯狂的里世界早已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在怨恨的驱使下，抡起拳头发动近战。 走廊、客房，随处可见肉搏的身影。 轰！ 不知是何处的一条走廊，菲洛米娜和自己正面比拼剑术，黄金法师无法挣脱禁魔领域的约束，无法使用魔力的情况下，新月手枪还不如烧火棍用起来顺手。 两位女士剑术华丽，身姿矫健，动作灵敏，金色长发飘扬，凌厉剑光交织，流云冷线划过半空，碰撞之际好似舞蹈一般充满美感。 这并非单纯的力量较量，每一击都蕴含着技艺和战斗经验，同一个老师教的，破不了招。 世界不同，意味着人也不同，哪怕是同一张脸，肯定会有改变。 里菲洛的生存环境注定了她的剑术偏激阴狠，渐渐抢下主动优势，压迫菲洛米娜。 剑尖舞动寒芒，碰撞绚丽流水画面。 菲洛米娜防御滴水不漏，冷静道：“停下来吧，阴谋家藏于暗中，就算你能杀了我，最终的赢家也不是伱。” 里菲洛听不得这些，战斗开始的时候，她便情绪失控陷入了歇斯底里，双目赤红只想着杀了表世界的自己。 菲洛米娜见状无奈，敌人尚未现身，连续两个结界都是大手笔，她想拉拢自己停下无意义的争斗，奈何对方根本听不进去。 既如此，只能先甩开‘自己’了。 菲洛米娜步伐轻盈，连续几个起落，跳入被魔法轰碎的走廊废墟。 察觉身后紧随而至的剑刃，她不慌不忙偏转剑身，下腰拱桥，单手点地，挺直的腰线绷紧浴袍，待凌厉剑刃在眼前划过，手中冷锋横扫而下。 里菲洛急于抢攻，冲太快，没能避开这一剑，胸腹位置血线撕裂，鲜红一瞬浸湿了白袍。 菲洛米娜单手撑地，剑过，鞭腿横扫而至，重重将里菲洛踢到远方。 她捡起废墟中的行李箱，好言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恩恩怨怨和你无关，伤势并不致命，不要再追过来了，等禁魔领域散开，把伤治好回去吧。” 说着，头也不回离开。 “站住，我还没输！” 里菲洛大声呼喊，捂着胸腹位置的剑伤向前追赶。 “你不是我的对手，杀意太重，扰乱了你的思维……” 菲洛米娜渐行渐远，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听到，寻找混乱空间中最初的二楼。 她劝了，如果后者非要一意孤行，她也只能为对方祈祷了。 希望人没事！ 先是镜面空间，再是禁魔领域，招招致命，一点活路不给。 “这两个结界不是普通势力能支撑的……” 菲洛米娜心头阴霾笼罩，猜测温莎魔法部的可能性，考虑到还有两位黄金法师在交战，带着一丝侥幸留下余地。 另一边，里菲洛脸色苍白追赶，鲜血顺着长袍滴落在地，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请问这位女士，你是镜中人吗？” 听到身后的声音，里菲洛恶狠狠转过头。 “看样子是了。” 看到对方眼中的红光，韦恩暗暗点头，小小纠结了一下，准备绕道离开。 他不打女人的。 “等一下。” 里菲洛出声喊住韦恩，看向他身边的莫娜，视线停于脖颈位置，带着几分渴望咽了咽唾沫。 莫娜眉头一皱，满满的恶意令她十分不适：“老板，我能揍她吗？” “算了，别欺负人，她都伤成这样了。” 韦恩摇了摇头，体谅道：“把她的剑拿过来，太危险了，万一摔倒会加重她的伤势。” “您真体贴。” “打小就这样，好人当习惯了。” 韦恩叹了口气，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因为这一点在社会上没少吃亏。 里菲洛目瞪口呆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气到笑出声，她虽然受伤，但黄金法师的底子还在，自信只靠生命本质就能制服对方。 男的杀了，女的留下补血！ 眼前白光一闪。 里菲洛天旋地转倒下，昏迷前，只顾着惊讶莫娜还能使用魔力。 无视禁魔领域，至少也是传奇法师级别，也好，如此一来，表世界的她死定了。 莫娜收回直拳，手背上圣痕光芒淡化。 她不知道自己一拳打趴了里世界的黄金法师，捡起地上的长剑，见里菲洛伤势不轻，于心不忍，将对方的长袍撕成布条，进行了一个简易包扎。 好人有好报，当场就报了！ 掀开白袍的时候，莫娜看到了对方挂在腰间的枪套，当即眼前一亮：“老板，还有枪。” “那更危险，走火了伤者小命不保，赶紧拿过来。”韦恩急忙说道。 “哦。” 莫娜知道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助纣为虐，但话又说回来，道理对事不对人，换作天使主人，一切都可以解释。 主人让她没事别问东问西，她听话，就不要解释了。 “剑有点细，枪不错……” “咦，魔法手枪？！” 韦恩眼前一亮，他说什么来着，时代变了，肯定有人更新了版本。 “妙啊，终于找到你了。” 韦恩上前两步，将里菲洛的脸记在脑海中，他倒要看看，原版的手枪是不是自己遗失的那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区区致命伤，根本不致命 酒店二楼。 大约是二楼的位置，原本宽敞明亮的走廊，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气味，塌陷的天花板布满烟熏痕迹，随处可见鲜血泼溅的痕迹。 倒塌的墙壁和破损的房门边上，几具冰凉的尸体瞪大灰白的眼睛。 菲洛米娜持剑来到走廊，看着眼前的一幕，眸中凶光暴涨。 无论偷袭者是谁，埋伏的又是谁，月光教会一行死伤惨重都是不争的事实，如果真的是温莎魔法部，这个仇她一定要让对方血债血偿。 前方，对抗的战斗声传来。 肉搏激烈，惨叫不止。 菲洛米娜脚尖点地，剑刃掠过空气拉开银芒，身形魅影一般闪烁不明。 走廊拐角尽头，月光教会一行被逼至杂物间，人墙充当肉盾，死死挡住破破烂烂的大铁门。 里世界的‘自己’疯狗一般冲撞，失去魔力，只看生命本质也是人均大力士，拆砖破墙不在话下，此时已经将杂物间的墙壁拆得七零八落。 看着破洞对面满脸绝望的自己，疯狗们恶意更浓，失去理智一般发起了冲锋。 银白光芒划过流云水线，尖锐的嚎叫声戛然而止，一颗颗人头掉落在地，手脚兀自抽搐。 镜面破碎，这些身影消失不见。 “大祭司！” 看到心目中的女战神出现，仅存的五人惊喜不已，人人带伤，笑容显得格外凄凉。 看着最后的五人，菲洛米娜深感自责：“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大祭司，刚刚那些人究竟是什么魔法？” “我们的魔力被封印了……” “大家都死了……” 菲洛米娜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们是里世界的我们，我刚刚遇到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对方的追击。” “里世界？！” 众人头一回听说世界还存在这么一个世界。 “镜面空间，一个和神选大陆对立的世界，被神明抛弃的世界……” 菲洛米娜简单解释了一下，皱眉道：“无法使用魔力，是因为敌人布置了禁魔领域，他们不会就此罢手，你们无法直接参与战斗，一切以保护自己为优先，我不想再看到有谁受伤。” 众人闻言皆是恼恨不已，正大光明干一架，死就死了，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死于这种卑劣的手段实在太憋屈了。 “大祭司，敌人是谁？”一人问道。 “暂时还无法确定。” 菲洛米娜脸色很差，她倒是有些猜测，但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大祭司，酒店被施加了禁魔领域，还有你说的里世界，敌人进来了也会遭遇同样的状况，他们要怎么继续攻击？” “没那么简单，敌人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他们的办法。” 菲洛米娜无奈叹了口气，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 她首先想到了五楼的黄金法师，后者亦被埋伏，若能联手对敌，对彼此都有好处。 毕竟，敌人这么大阵仗，摆明了不会留下活口，存在合作的理由。 再者，按菲洛米娜所想，五楼的黄金法师应该是天父教廷的人，卢泽尔堡属于天父教廷势力范围，还能对偷袭者的势力施压。 不知不觉间，菲洛米娜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温莎魔法部。 很离谱，她想不通魔法部为何痛下杀手，恶交月光教会对温莎有什么好处，难道是黑暗、死亡教会的成员进入了温莎魔法部高层？ 还有一点，菲洛米娜好奇五楼黄金法师的身份，圣炎亲眼所见，纯度极高，不会看错，可如果是镜面空间，和其对战的死亡信仰又是怎么回事？ 菲洛米娜毫无头绪，又不想原地等着敌人上门，打开行李箱看向里面的几件物品。 月影之书！ 遗忘者手稿！ 星空巨兽血肉！ 火元素之戒！ 以及一瓶被封印的龙血。 这五件宝物是月光教会的藏品，温莎的魔法部高层索要，五個人，分别要了五样东西。 其中，最珍贵的无疑是月影之书，涉及月光教会信仰魔法，哪怕一再删减，记录的内容依旧弥足珍贵。 月光教会总部为了更好地在温莎发展，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忍痛拿出不传之秘，删删减减用于交易。 相较之下，其他几样物品固然珍贵，但因为和信仰无关，价值才大打折扣。 比如龙血！ 神选大陆没有巨龙，市面上也没有龙血流通，只有几家教会拥有储备，来源不可考究，只知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菲洛米娜一一望了过去，在星空巨兽血肉和龙血上停留了很久，思考良久，将装有星空巨兽血肉的封印瓶握在手中。 “大祭司，您这是？” 一位白银法师留意到了菲洛米娜的选择，主动道：“如果是那种使用方法，不如让我来，作为您的下属，我比您更适合承担这个责任。” 菲洛米娜驳回，干脆利落道：“我是黄金法师，即便无法使用魔力，我的思维也可以压制侵蚀，长时间使用不会受到影响。” “那之后呢？” 白银法师苦笑：“你怎么取出血肉，如果您的生命走向错误的进化道路，以后会很难纠正。” “我自有办法！” 菲洛米娜信心满满答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先活下来，活下来才有资格挑三拣四。 她将小队成员带出教会总部，折损大半已是严重失职，剩下的人必须要活下去，这是她身为领袖的责任和坚持。 一行人原地休整片刻，将手提箱护在中间，随着菲洛米娜进入酒店五楼。 准确来说已经没有五楼了，死亡之气侵蚀，硬生生抹掉了五层所在的空间。 这还只是边缘地带，中心的交战区域什么都没剩下，居高临下俯瞰，镜面折叠的五层大酒店塌了三座，下方黑漆漆的好似悬崖。 没能找到合作伙伴，菲洛米娜忧心忡忡，祈祷对面握手言和不打了，大家联手对抗未知的敌人。 轰！ 一声巨响从侧后方传来，酒店外层墙壁窗户被打破，十余名黑袍人缓缓走了过来。 菲洛米娜定睛望去，为首的四人戴着白色面具，无法看清真容。 面具很有说法，是某种魔法道具，和结界存在关系，保证四人在镜面投影中畅通自如，不受里世界的影响。 剩下的八个黑袍人没有面具，形容冷酷宛如职业军人，人手一把冲锋枪。 准备周全，分明早早便知道禁魔领域的存在。 看清这几人，菲洛米娜挥挥手让自己人退到墙角位置，冷声道：“温莎的魔法部，对吗？” 切斯特冷笑着开口：“你可以这么认为，也可以当我们是法兰克的黑魔法师，是什么不重要，你们今天都要死。” “那如果我毁了交易物品呢？”菲洛米娜毫不示弱。 “我不知道什么是交易物品，我们的任务是杀光你们，绝不能让月光教会进入温莎。”切斯特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坚决不给对方套话的机会。 考虑到言多必失，他并指挥了挥手，八名士兵上前，错身组成队列，扣动扳机开始了火力压制。 哒哒哒哒———— 在狭窄的走廊里，冲锋枪是绝对的王者，只需一挺开火，便可主宰全场，宣告众生平等。 因为禁魔领域，菲洛米娜无法开启生命结界，面对强大火力，不得不退后至墙角。 八名士兵训练有素，保持阵列前行，一人开火，其他人跟进，完成压制绝不浪费一颗子弹。 眼见如此，菲洛米娜只得另想办法，打了个手势让五名队员掩护行李箱离开，必要时刻可直接毁去。 她负责殿后。 五人心知自己留下就是累赘，祈祷大祭司平安无事，带上行李箱朝楼梯口撤离。 士兵们持枪来到走廊尽头，枪头扫向菲洛米娜藏身的位置，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他们身侧的墙壁炸开，银白剑光行云流水划开气浪。 菲洛米娜掀翻墙壁，魅影身姿留下重重残影，手中长剑划过八名士兵的脖颈，几乎在眨眼间和他们错身而过。 她脚下不停，朝着走廊尽头飞快奔跑。 后方，八名士兵脖颈开裂，未曾流出鲜血，白色肉沫蠕动，转瞬之间伤口闭合。 四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菲洛米娜，弹雨瓢泼般落下，笼罩菲洛米娜的背影，径直穿透而过。 残影！ 墙角后，菲洛米娜换了条手臂持剑，右手耷拉在身侧，眼中冷意更甚：“炼金成阵，魔改生命体，果然是温莎的魔法部……” 她看了看血流不止的手臂，不作他想，捏碎装有星空巨兽血肉的封印瓶，用这块血肉堵住了枪伤位置。 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对面改造生命，不顾后果肆意干扰进化，那她也改！ “追过去，她的尸体很重要，我要亲自确认。” 切斯特吩咐一声，换道独自追赶行李箱，留下三名同事指挥士兵。 同为黄金法师，他听过菲洛米娜名声，是个疯婆娘，看似端庄优雅，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以防万一，还是那边的白银法师更好欺负。 切斯特离去之后，三名面具男指挥士兵追杀菲洛米娜，口中污言秽语不断，试图撩拨怒火，让菲洛米娜失去理智选择正面硬刚。 枪声指路，引来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д)!! 韦恩探头望去，看到了三个背对自己的黑袍屁股，距离十五米，偷袭的情况下他能完成三杀。 莫娜屏气凝神跟在韦恩身后，在其探头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个侧身对着她的屁股。 想捏！ “伱站在这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没我的命令，不要暴露自己能使用魔力。” 韦恩思维传音，小心翼翼摸向三个黑袍身影，场中局势明朗，瞎子也看得出来，身穿黑袍的这伙就是反派。 立下了镜面结界、禁魔领域，无视酒店里的普通人，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还人手一把冲锋枪！ 韦恩潜行十米，矮身冲锋猛地加快脚步，呼呼的风声传至三名黑袍人耳中，不作多想，转身扣动扳机。 唰！ 残影疾速掠过，韦恩双手交叉身前，手臂位置，两柄长刀蠕动，化作灰白血肉，变回原本的手臂形状。 三颗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体一时没有倒下，扣着扳机原地挥舞手脚。 子弹漫无目的扫射，有的打在墙上，有的射穿了韦恩的胸膛和脑袋，他脸上白沫蠕动，将子弹从体内挤了出来。 区区致命伤，根本不致命！ 秒杀了三个实力不明的魔法师，韦恩发现他们也在禁魔领域的压制之下，招呼莫娜上前，当着失主的面夺走冲锋枪换上弹夹。 他拳头大，失主被抢也不敢吭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换完弹夹。 “会用吗？” 韦恩将一把冲锋枪塞在莫娜手里，见后者点点头，说道：“会用也别用，帮我拿着，等我这边子弹打光了，再把枪给我。” 韦恩双手持枪，左手是冲锋枪，右手也是冲锋枪，感觉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让莫娜继续靠边，带着两把冲锋枪来到墙角。 出乎他的意料，后面枪声大作，被偷袭的倒霉蛋怒火中烧，血都冲上天花板了，八名士兵依旧不管不顾，只知道埋头追杀自己的猎物。 “那我只能笑纳了。” 韦恩双手架枪，对着八个背影扣下扳机，火舌疾速喷吐，狭窄的走廊无须瞄准，微微晃动枪口便是雨点般密集的火力网。 嗤嗤嗤———— 八名士兵被背后偷袭，一个个踉跄倒下。 韦恩清空弹匣，扔掉手里的冲锋枪，正准备安抚受害人，看看对方身上有什么宝贝，猛然间察觉到不妙。 气味不对！ 没有血的味道。 在韦恩惊讶的注视下，八名士兵缓缓从地上爬起，手脚僵硬、双目无神，像极了死不掉的丧尸。 但他们比丧尸更加高级，被爆头也死不掉。 韦恩看到其中一名士兵脖颈白沫蠕动，被子弹打烂的伤口自愈修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太邪门了！” 他这人老双标了，自己邪门可以，别人邪门绝对不行。 何况一次邪门八个这么多。 八名士兵站起身，原地不动似是等候命令，并没有直接对韦恩开火，后者见状，眉头一挑：“听我命令，全部自杀。” 效果拔群，士兵们纷纷朝他望去，想都没想直接扣动扳机。 指令不对，击杀！ 韦恩耸耸肩站在原地，一脸无辜任凭子弹穿透身躯。 意识到这个怪物无法用热兵器杀死，八名士兵果断弃枪，拔出腰间军用匕首，两两组合结成了一个围杀阵形。 轰！ 残影闪过，一名士兵胸膛凹陷，炮弹一般砸向走廊尽头。 人在半空，口鼻耳目溢出大量白沫。 韦恩清晰听到了骨折的声音，有脊椎但软体，将八名士兵定义为魔法生命。 类似的生命他见过，还制造过，单就外形而言，眼前这八个高度拟人，并不存在恐怖谷效应。 韦恩一脚踹飞最近的士兵，速度、力量等属性绝对碾压，脸皮厚到无视锐器，冲入阵形一拳一团白沫飞溅，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八名士兵打得不成人形。 白沫蠕动，八名士兵同时起身，肌肉膨胀，身躯拔高至两米，背后长出一截尾巴，细密鳞片覆盖全身，双手变作利爪。 韦恩惊骇不已，这个场面他也见过，比如龙心岛，比如兰道庄园。 “批发的……” “龙血？！” 第一百六十八章 记住你身为人类的模样 龙血这么珍贵的宝物，居然能够实现量产？ 韦恩直呼不可思议，他记得很清楚，那个谁来着，地狱的魔鬼为了降临时拥有一副铁打的好身板，苦心积虑在龙心岛大做文章。 若非运气差到极点，抢信仰抢到了古神头上，兴许就成了。 魔鬼都惦记的龙血，怎么就烂大街了，有尊重过魔鬼的意见吗？ 就算魔鬼同意了，他韦恩也不答应，作为兰道家族的龙骑士继承人，他希望龙血是全球限量版，越少越好。 “吼吼吼————” 八名龙血士兵完成变身，振臂发出痛苦咆哮，肌肉如同坚硬岩石一块块鼓起，利爪闪烁寒光，仿佛能轻易撕碎钢铁。 那条不安分的长尾来回扫动，风声轰隆，力量极强。 一双双凶戾的眼睛锁定在韦恩身上，变异好似鳄鱼一样的血盆大口张开，热气溢散，口水不断滴落。 “或许是鳄鱼血……” 韦恩吐槽一声，站在私人立场，拒绝承认八名士兵是批发的龙血造物。 “主人，要帮忙吗？” 听到莫娜的队内语音，韦恩予以拒绝，他要亲手打压龙血造物的价值，保证维罗妮卡的含金量。 限量版豪车还没提就贬值，那也太亏了！ 另外…… 韦恩眯着眼睛，能够批发龙血造物的势力，想想就可怕，水太深，他担心自己把握不住。 大意了，不该早早站出来当出头鸟。 韦恩一边懊恼自己太冲动，一边对龙血士兵勾勾手，就冲对方的所作所为，再给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热血上头。 轰！ 韦恩健步冲出，踏碎脚下地毯，拳锋划开气浪，直奔最前方的龙血士兵而去。 这名士兵思维僵硬，不知闪避为何物，出于本能挥拳迎上。 一大一小两个拳头相撞，轰一声撞开水雾一般的气团，白色飞沫四溅，龙血士兵的拳头应声分解。 一节节掌骨随白肉散开，整条手臂剧烈颤抖，龙血士兵大吼着退后，眸光凶狠，似乎不存在疼痛的概念。 韦恩一拳落下，心下稍定，脚下不停，拳锋挥舞攻势更加凶狠。 走廊中，布匹撕裂的声音不断炸开，怒吼和骨头断裂的声音齐鸣，时不时就有一道白色身影撞碎墙壁或天花板。 韦恩按住一名龙血士兵胸口，死死压在墙壁上，见对方挥舞利爪袭来，抬手扣住对方手腕。 五指收紧，没入白肉，扣住粗壮的腕骨关节。 嘶啦！ 利爪手腕和一截臂骨被暴力扯了出来，龙血士兵半条手臂软趴趴垂下，感觉不到痛意，张开血盆大口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 “太吵了！” 韦恩眸中凶光一闪，将臂骨当作利器插进鳄鱼大嘴，猛地发力，利器贯穿大口从龙血士兵后颈刺了出来。 “营养不错，都骨质增生了。” 他侧身鞭腿，重击龙血士兵腰腹，伴随筋骨炸裂之声，白色炮弹骤然远走，狠狠砸在了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菲洛米娜：() 好消息：五楼的黄金法师来了！ 坏消息：来晚了，她的身体被星空巨兽血肉改造，过程无法逆转，不仅是肉体，思维也受到了侵蚀。 望着脚边抽搐蠕动的龙血士兵，菲洛米娜直呼倒霉，她要是再坚持一下，就不用和星空巨兽的血肉相融了。 菲洛米娜状态极差，右臂肌肉膨胀，五根手指化作章鱼触须，垂落脚边，如同拥有自我意志般弯曲蠕动。 异变的手臂撑破外套以及半边浴袍，雪白的肌肤下，黑色经脉蠕动，肌肉条条隆起，星空巨兽的血肉顺着血管在体内扩散。 原本丰满挺拔的胸脯，此刻看起来格外恐怖。 黑色经脉顺着肩臂脖颈向上延伸，半张脸浮肿，一只眼睛无法睁开，湿滑的表皮向外渗透黏液。 没有镜子，菲洛米娜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只看异变的手臂，猜测必然令人作呕。 “你要是早点出现多好……” 菲洛米娜懊恼一声，丑态让她没脸见人，万一吓到黄金法师，再被对方打上堕落的标签，真不如一刀捅死她来得痛快。 至少没那么丢脸！ 懊恼之际，不远处的龙血士兵又站起了起来。 他拔出口中的臂骨，插入断裂的手臂位置，白沫蠕动，重伤身躯缓缓愈合。 血肉和骨头并非一体！ 菲洛米娜敏锐捕捉到了这一幕，脑海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这些没脑子的士兵能帮她摆脱现在的丑态。 她分割受到污染的思维，强行压制受异变的血肉身躯。 有压制必然有反抗，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一旦思维耗尽，她将彻底变异成章鱼怪物，再无回头的可能。 而且，异变的部分已经不可逆，堵不如疏，必须找到一個宣泄口。 搏一搏！ 输了就自杀，以人的身份结束这一生！ 菲洛米娜恨恨咬牙，挥舞右臂上的五条触手卷向龙血士兵，倒霉蛋刚刚自愈完毕，没走两步就被触手卷在半空。 星空巨兽的血肉好似发现了新大陆，敲锣打鼓冲了过去，在哪扩张不是扩张，它不挑的。 菲洛米娜趁机以思维压制，将异变的血肉驱逐体外，娇艳的容貌恢复正常，终于有脸见人了。 脖颈、胸口、右臂依旧是变异章鱼的模样。 她试图用思维继续驱逐，但星空巨兽的血肉已经完成了对龙血士兵的侵蚀过程，反过来继续侵蚀她的身体。 菲洛米娜不做多想，将手中的龙血士兵重重砸出。 龙血士兵成分复杂，主要材料是士兵、稀释龙血、遗忘者血肉，炼成阵环环相扣，每一个过程都精密无比，魔法部经过多年实验，总结规律打造出的生物兵器。 虽是魔法造物，但绝对科学。 表面上，龙血士兵简单粗糙没有脑子，是不同元素堆砌的缝合怪。 内外其实非常复杂。 因为复杂，所以精密，因为精密，面对外来冲击很容易损坏。 龙血士兵被星空巨兽血肉侵蚀，遗忘者血肉遭遇更高级别的打击，当场崩溃，白肉软泥一般流淌掉落，露出支撑身躯的白色骨架。 这一次，龙血士兵没有自愈。 轰！ 骨架跌落在地，四分五裂，白骨头颅滚出去好远，好巧不巧来到了韦恩脚下。 他下意识一脚踏出，踩了个嘎嘣脆。 “咦？” 这就死了？ 韦恩眉头一挑，一拳将偷袭的龙血士兵轰飞，检验成色，变身后不及维罗妮卡常态五分力。 力量属性尚可，对他而言一般货色，对同境界的白银法师堪称降维打击，配上禁魔领域，强强联手就是绝杀。 参考他们熟练使用枪械，且受过专业训练，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强大士兵，投入大国战场就是一支战无不胜的王牌部队。 韦恩分析龙血士兵的强大之处，不死之身是亮点，可如果没有禁魔领域，土火水风四连走起便可彻底杀死。 他整理完思路正要动手，一名龙血士兵就成了白骨，死到不能更死。 他好奇朝走廊尽头望了过去，想看看谁这么猛。 这一看，顿时两眼发黑。 “触手怪！” “妈耶，太邪门了！” “……” 菲洛米娜脚下一顿，朝韦恩甜甜一笑，很牵强的笑容，颇有些无地自容。 韦恩这才认出来，对面是惊艳了他一下的面纱大姐姐，不过，这触手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梆硬的半边胸脯，感觉能撞死人。 宁也是人造人，身上都是科技和狠活？ 一时间，大姐姐魅力值无限下滑，被踢出了每日刷新的初恋队列。 莫娜候补得到一个位置。 菲洛米娜一手握剑，一手……五条章鱼触手缠住龙血士兵，思维压制，驱逐体内的变异血肉。 韦恩瞄了一眼逐渐q弹的半边胸脯，大概明白了什么，很是爽快帮对方打起了辅助。 还有那把剑，眼熟！ 保养得真好，明明里世界都成老阿姨了。 韦恩身形闪烁，吸引龙血士兵围攻的一瞬间，飞起一脚正中对方裆部。 这一脚势大力沉，整条腿直接没入了白沫之中，不管龙血士兵有没有那话，都因为短暂的僵直进入了停滞状态。 韦恩踏着对方膝盖跳起，膝顶重击鳄鱼脸下巴，待龙血士兵腾至半空，蓄势待发的拳头爆开螺旋气浪，正中胸腹位置，遥遥将其打向菲洛米娜所在的位置。 菲洛米娜刚侵蚀完一名龙血士兵，面对韦恩送来的大礼，微笑着予以接下。 前胸后背，包括颈部的异变得以缓解，重回细腻肌肤，只剩下手臂还是章鱼状态。 右手直接接触星空巨兽血肉，是异变最严重的区域，也怪菲洛米娜对自己下手太狠，多少带了点同归于尽的意思，否则不会异变这么彻底。 龙血士兵越来越少，菲洛米娜的身体逐渐回归正常人样貌，等韦恩送上最后一名龙血士兵，右臂只剩手掌位置还是触须，其他都已恢复完毕。 菲洛米娜倚靠墙壁倒下，脸色苍白，呼吸短促，这是思维将要消耗殆尽的征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拉丝。 拒绝星空的污染比她预料中困难得多，重病缠身，她知道自己不行了。 比起艰难挣扎的思维，菲洛米娜更关心别的。 她忧心忡忡看着自己的触手，龙血士兵耗尽，星空巨兽的血肉找不到宣泄口，原路返回侵蚀着她的身体。 星空巨兽血肉的反击势头愈演愈烈，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思维撑不了多久，很快又会变成刚刚丑陋的模样。 见韦恩朝自己走来，她松开手中的剑挡在胸前，礼貌点头道：“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是月光教会的菲洛米娜。” “原来是月光教会的法师，很荣幸认识您，我是杰克，路过的本地人。” 韦恩蹲在菲洛米娜身前，想把对方拉起来。 菲洛米娜看了看自己捂胸的左手，又看了看右臂的章鱼触手，毫不客气给韦恩递了个白眼。 章鱼你要吗，不要就算了。 她没有伸手，并看向了韦恩身上的白衬衫，有弹孔痕迹，没有血迹，猜测他无视子弹的方法。 如果能使用魔法，无视子弹的方法多种多样，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这里是禁魔领域，无视子弹只能和自身肉体有关。 这位黄金法师很强大！ 韦恩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恍然大悟收回手，解下衬衫递了过去：“菲洛米娜女士，不嫌弃的话，先穿我的衣服吧。” “您真是一位绅士。” 菲洛米娜接过衬衫，盖在身上遮挡尴尬。 莫娜走上前，略有不悦看着菲洛米娜。 那件衬衫她还没盖过呢！ 菲洛米娜看到莫娜手里的刀枪，神色顿时古怪起来，‘她’的武器，想来‘她’应该被杀…… 不，被杀不会留下武器，被抢了才对。 菲洛米娜只当没看见，杰克都帮她摆脱了困境，于情于理都该说声谢谢，些许瑕疵没必要提及。 而且，她眼下还有求于人，对方喜欢收集魔法道具是好事。 “杰克先生，您是天父教廷的黄金法师，没错吧？” 菲洛米娜看到莫娜身上的白色战斗服，确信自己不会猜错，语速飞快道：“我和我的同伴遭遇敌对势力伏击，还有五个同伴正被追杀，卢泽尔堡是天父教廷的地盘，希望您能出手救下我的同伴。” 说话间，她呼吸加重，衬衫没能罩住的右臂猛地膨胀了一圈。 韦恩皱了皱眉：“女士，您的伤势更加严重，不要紧吗？” 菲洛米娜摇了摇头，握住地上的长剑，缓缓朝韦恩递了过去：“带上这把剑，我的同伴会听从您的命令，另外，我的同伴手中还有一个黑色手提箱，希望您妥善保管，不要被敌人抢走。” 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 韦恩眉头一挑，很想说一句还能救，要相信医学奇迹。 手比嘴快，先一步接下单刃剑。 嘴巴果断改口：“请放心，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杰克言而有信，收了你的钱，肯定会把敌人摆得整整齐齐。即便没有钱，这里也是天父教廷的地盘，我作为教廷的一份子，不会放任他们为非作歹。” 菲洛米娜欣慰一笑，缓缓闭上眼睛道：“请不要将我的同伴带过来，我不想被他们看到丑态，不介意的话，希望您能让我保持人的尊严离世。” “没问题，你花钱你说了算。” 韦恩爽快答应，朝莫娜递去一个眼神，速速把手提箱还有敌人的脑袋带过来。 回头的时候，菲洛米娜的右臂全部化作章鱼触手，黏糊糊的，缠上了他的脖颈。 莫娜一步一个脚印离开。 韦恩看得很是好笑，暗道一声有趣，扯断脖颈上的章鱼触手，拍了拍菲洛米娜肩膀：“女士，放松伱的思维，记住自己人类的模样，你的病情并不严重，现在治疗还来得及。” 菲洛米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什么都没看到，只知道身上冰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被抽走。 可能是生命力吧！ 她又想到了什么，断断续续道：“面具……他们……戴上面具可以离开，不要接近我，会被污染……” 不错的女人，日后若是有缘，可以坐下来深入交流一下。 病人又是送情报，又是塞红包，礼数摆足，主治医师韦恩果断开始操刀。 他背后裂开竖线，四条触手伸出，缠住菲洛米娜的章鱼触手，将变异的侵蚀能量引入自己体内。 切除病变区域并不困难，从某种意义上，菲洛米娜的变异也是一种进化，她本人无法承受罢了。 韦恩在龙心岛的时候尝试过进化，想通过服用龙血变身龙血少年，没被贪欲之书瞧上眼，进化以失败告终。 贪欲之书：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龙血什么档次，配吗！ 这次也一样，贪欲之书看不上星空巨兽的血肉，拒绝被对方同化。 这些力量被韦恩赶出体内，变作一块块碎肉落地。 起初，手术非常顺利，杀菌消毒进展神速。 之后便陷入了僵局，星空巨兽的血肉求生欲极强，意识到对面惹不起，开始在菲洛米娜体内和韦恩玩起了捉迷藏。 一个追，一个跑，追到了就嗷呜一口。 韦恩没时间陪它干耗，胸前裂开竖线，大眼珠子笼罩菲洛米娜。 伴随他思维发散，一股无法言表的呢喃声直插菲洛米娜灵魂深处，絮絮叨叨、吧啦吧啦，说着令人头大的低语。 菲洛米娜痛苦皱眉，思维轻飘飘扬起，她看到了星空宇宙，感觉自己逐渐明白了一切。 “女士，不要胡思乱想……” “记住你身为人类的模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结算环节！ 五分钟后，韦恩收回触手，掀起白衬衫盖住菲洛米娜雪白干净的右臂。 医生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手术很完美，病人脱离了危险期，养养精神就能出院了。 “老板，东西带回来了。” 莫娜带着手提箱返回，将面具递在韦恩面前：“面具似乎有些古怪，可能是离开的钥匙，我一并带了过来。” “脑袋呢？” “成灰了。” “办得不错，我们走。” 以防对面还有埋伏，韦恩起身就要离去，看着失去知觉的菲洛米娜，将对方绑在白衬衫中，直接扛在了肩上。 以防万一，还是带出去稳妥些，万一有色鬼出没呢！ 莫娜看着自己的特等席被抢，心里老大不痛快，她知道韦恩心善，面对弱者肯定会伸出援手。 但为什么一定要扛在肩上，公主抱就…… 就更不能了！ 夹在胳膊下面多省事，也不差那点力气。 韦恩拿着面具，穿过走廊的时候，见到三具无头尸体，让莫娜捡起三张面具，而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敌人来头很大，和月光教会是死对头。 具体是谁他不关心，抹去自己动手的痕迹，他就不信了，对方还能追到伦丹不成。 笑死，有能耐过来啊！ 两人借助面具来到走廊尽头的客房窗户，韦恩挥挥手总算看到了夜晚的星空，他翻身一跃直接跳上顶楼，散发思维感知周边的魔力波动。 “找到了！” 韦恩看到了敌人布置的结界核心，拍了拍屁股带着莫娜从五楼跳下，快步来到酒店后方的小树林。 他记下两个魔法阵的形状，五指触及水晶球便要将四元素抽走。 没动手。 酒店大楼破败不堪，一旦卷走四元素，镜面空间消失，大楼极有可能在瞬间坍塌。 刚刚急于收拾敌人，腾不出手救人，酒店房间内还有其他住客，一旦大楼坍塌，这些人必死无疑。 他将菲洛米娜放在草坪上，收取布置禁魔领域的道具，先破坏了禁魔领域，保证菲洛米娜的队友可以使用魔法。 庞大的思维笼罩大酒店，从水晶球中抽出的四元素一分为二，土元素单独拎了出来。 镜面空间消散的瞬间，这些土元素被韦恩拿来释放魔法，一面面土墙立起，充当承重墙，稳住摇摇欲坠的酒店大楼。 在之后的善后工作，韦恩表示爱莫能助，他尽力了，接下来由市政府操心吧。 可惜了这家酒店，无法修缮只能拆除，老板明天起床怕不是要哭成泪人。 半小时后，警车包围大酒店，开始救援工作。 韦恩远远看着，直到凌晨十二点，醉醺醺的尼古拉斯才和团队成员坐车返回酒店大门。 一听说地震，出现了伤亡，尼古拉斯吓得满身冷汗，当场就醒了，叫着就要冲入废墟抢救老板。 这哪是老板，分明是他的身家性命和前程。 “别嚎了，我人还没死。” 韦恩从草丛后走出，对尼古拉斯的表现非常满意，让他联系新酒店入住，并尽快安排专机航线。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去。 尼古拉斯一天之内经历大起大落大起，表情管理失控，边哭边笑按照韦恩的命令安排。 韦恩从团队成员手中拿到纸笔，唰唰写下几行字，返回小树林，纸条塞在了菲洛米娜领口。 [女士，幸不辱命，最后关头救下了你的同伴] [敌人太强大，周边还有埋伏，我只来及救人，没有保护好行李箱，被敌人的援军抢走下落不明] [我用教廷的秘法治好了你身上的疾病，不用感谢，那把剑就当是诊金了] [你的魅力令人惊叹，有缘再见，杰克留] 搞定了这一切，韦恩挥挥手带莫娜离开，临走前，在菲洛米娜脸上狠狠捏了一下。 下手非常重！ 剧烈的痛意让菲洛米娜从疲惫中醒来，朦朦胧胧间，看到了韦恩提着手提箱离开的背影。 她压下思维枯竭的痛楚，扶着树干站起身，取下领口的字条，看完，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如果手提箱被敌人夺走，那她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这也太敷衍了！ 骗人要有起码的尊重，用用心，在她昏迷的时候…… 哦，是个好男人。 很绅士，有被暖到。 她解开绑在身上的衬衫穿在身上，指尖月华朦胧，拂过面庞，散去高高肿起的脸颊。 菲洛米娜脸色阴沉，男人虽好，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魔法部，月光教会不会咽下这口恶气，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埋伏、袭杀，不留余地，杀了人还抢走了箱子，这事没完！ ———— 另一边，尼古拉斯在靠近机场的地方联系到了一家酒店。 他接到了阿尔贝德钢铁公司高层的电话，对方对他们一行的安危十分关切，确认没有伤亡，这才连连道歉。 招待不周，一定会给個说法。 敌弱则我强，尼古拉斯趁机谈起了合作事宜，在原先报价的基础上，为兰道财团谋取了一定福利。 新酒店。 尼古拉斯为老板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很机灵，秘书还是和老板睡一间套房。 临时预约的新酒店没有总统套房一说，豪华套房规格有限，只有一间卧室，尼古拉斯觉得问题不大，反正老板和秘书睡一张床，卧室再多也用不上。 豪华套房内，韦恩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沙发上，将这次的收成摆满桌面，分门别类研究起来。 众人的行李还在废墟中等待挖掘，能不能挖出来难说，他和莫娜的行李肯定是全毁了。 死亡骑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条内裤一张卫生纸都不会放过。 韦恩懒得纠结，身外之物，尼古拉斯会把新衣服送过来，搓手摆弄眼前的收获。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结算环节！ “桀桀桀桀————” 莫娜披着浴巾从浴室中走出，下面没遮住多少，上面压根没打算挡，听到老板爽朗的笑声，悄无声息来到对方身边，紧挨着坐在了沙发上。 “老板，你在看什么？”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你在干什么，干嘛不穿衣服？” 韦恩一低头就看到了呼之欲出，压迫感十足，可怜的十字架吊坠又沉没了。 “行李箱毁了，我没衣服换。”莫娜理所当然。 有理有据，韦恩无法反驳，思维闪过，操控十字架项链，为莫娜换上了一件保守的格子睡衣。 莫娜一脸失落，她以为今晚一场大战，主人热血上头，她主动一点，顺势就热血上头了。 想吃人哪有那么容易，鞭上排队去！ 韦恩挥挥手让莫娜靠边，等维罗妮卡吃完了肉、薇莉舔完了米、克莉丝收拾完餐桌，再过来喝汤。 莫娜的好感来得莫名其妙，全程脑补的自我攻略，九成九是信仰加成的崇拜。 换成韦恩的角度，他对莫娜并无爱意，好感倒是有，但那是契约的缘故，黑丝眼镜女秘书乖巧听话不会背叛，他十分中意这款。 这时候解开裤腰带太人渣了，四舍五入等同于神父给小男孩驱魔，先养养，真养出了感情，他保证不主动也不拒绝，任由对方折腾。 “老板，这些是什么？”莫娜抱住韦恩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无知。 今晚的经历让她危机感加重，专属称呼没了、特等席没了，再不把握住单独相处的机会，以后自己也要可有可无了。 遵循‘自己’的警告，她不想失去这些。 韦恩抽了抽手，没能拔出来，见莫娜这般坚持，只好委屈自己奖励她。 “东西是好东西，但针对性太强，对我貌似没什么用。”韦恩说着失望的话，嘴角止不住勾起。 里菲洛的枪剑随镜面空间一起消失，准确点，带出大楼的时候就消失了。 菲洛米娜的单刃剑还在，品质极佳，换个马甲就能派上用场。 可惜没找到那把魔法枪，不知被菲洛米娜藏到哪了。 接着是布置禁魔领域、镜面空间投射结界的魔法道具，两个结界威力惊人，完成后对魔法道具造成了不小损伤，韦恩没有殷实的家底，不敢像对方那样乱来。 好消息是他记住了魔法阵图形和布置方法，凑齐施法材料自己也能布置出来。 镜面空间不提也罢，禁魔领域绝对是个好东西，很适合他这种生命体质强大的魔法师，靠拳脚就能打死一群黄金法师。 说完支线收入，韦恩又看向了主线任务结算。 龙血！ 好东西，偷偷对维罗妮卡使用，又能看到对方浴火焚身了。 火元素戒指！ 纯路人，有一说一，这波是双方奔赴，命中注定归他所有。 月影白皮书！ 绝对的好东西，根据月相不同，分为暗月、残月、新月、满月四大部分，涵盖大量月光教会信仰魔法和知识，完美的教科书，足够韦恩学完白银、黄金两个课程。 白银就大学了，黄金岂不是要成研究生！ 想到克莉丝就是研究生，韦恩琢磨着回去就和研究生一起研究生。 在韦恩看来，月影白皮书就是主线任务最大的收获，唯独最后一件物品，他始终看不明白。 这是一本羊皮缝合的手稿，做工非常粗糙，以人血作为涂料书写而成，记录着语序混乱令人无法理解的魔法知识。 奇奇怪怪的图案更是让韦恩摸不着头脑，他感觉自己能看懂，但又翻译不出来，硬要说的话…… 这本书上的知识有很多是错的。 一群宝贝之中放着一个残次品，可能性不大，韦恩认为自己看走眼了，他的眼界不足以评价这本书的对错。 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韦恩再次翻看了羊皮手稿，一字一句阅读，不过一会儿就摇了摇头。 不是他挑刺，抛开眼界不谈，疯言疯语病句太多，前后矛盾，混乱到逻辑上都说不通。 “主，主人……” 耳边传来莫娜虚弱的声音，韦恩转头就看到了她苍白无血的面孔，牙关打颤，不像卖惨骗炮。 他急忙扔下羊皮稿，询问莫娜发生了什么事。 “那本书……” 莫娜闭上眼睛，低头不敢看向羊皮手稿：“它有着某种魔力，让我下意识想要看完，思维受其影响，读得非常艰难，感觉灵魂被拆散重组，身体要裂开了……” “没事，抱抱就好了。” 韦恩将莫娜揽在怀中，掌心触及睡衣，全是汗水。 他惊讶看着羊皮手稿：“奇怪，我看了怎么没事？” 贪欲之书探头.jpg 韦恩恍然大悟，他被污染好几回了，睁开大眼珠子的时候，自己就是一个放射性污染源，羊皮手稿可以影响莫娜，无法影响他。 “老板，伱是天使，不会受邪念影响。”莫娜趴在韦恩怀里，眯着眼睛给出了答案。 她思维受到羊皮手稿影响，精神疲惫，抱住韦恩在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睡着了。 完全不设防！ 韦恩摸了摸莫娜的额头，触手卷过，确认没有异常，拿起羊皮手稿，压住抬杠的欲望再次看了起来。 翻完全书，他发现鲜血笔迹不同，手稿由十几位作者联手创作而成。 也不排除月光教会的人搜集羊皮稿件重新装订。 韦恩靠着沙发，一手搭在莫娜肩膀，皱眉思索羊皮手稿的来历，他在字里行间看到了作者对星空的描述。 以赞叹和震惊的辞藻书写了星空的样貌！ “这是不对的，星空没有这么绚丽……” “这些作者八成疯了。” 韦恩很想找菲洛米娜问个清楚，带这么多宝贝出门，每一样用途都不一样，毫无规律可言，是不是准备和某个势力做交易？ 如果是，对方的交易物品是什么？ 想到还有一伙倒霉蛋遭遇埋伏，而自己不在场，无法施以援手，韦恩便恼得直拍大腿。 “嘤嘤~~” “抱歉，你接着睡。” 韦恩拿起火元素戒指，这是一枚施法用的魔戒，内部火元素储备惊人，也可视为储能载具。 以他的火元素亲和力，通过魔戒施法，只会拉低火元素老乡投奔的速度，果断开启冥想模式，将储存的火元素抽入自己体内。 “怎么只有一个火元素戒指，还有三个呢，菲洛米娜是不是吃回扣了？” 韦恩一边和火元素会师，一边抱怨阿姨胃口太大，好处全给对方拿走了。 ———— 11月3日。 首都大酒店遭遇局部地震的第二天，卢泽尔堡当局在尼古拉斯的强烈要求下，安排返回伦丹的专机航线。 韦恩和莫娜乘坐飞机离开，尼古拉斯及团队成员依旧留在卢泽尔市，这是一个好机会，后者还想为集团争取更多利益。 中午，管家弗拉接机，黑色轿车抵达韦恩宅。 家中没有三位青春无敌的女大学生，莫娜感觉自己又行了，懊恼昨晚睡太死，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天色刚好，或许能骗到一次。 叮铃铃——— 客厅电话铃声响起，韦恩拿起电话，传来了奥斯顿的声音。 “听说你在卢泽尔市遇到地震，整座酒店都毁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不用担心，我运气好，没受伤。” “我没有担心你，像你这样的社会垃圾，肩负重任，没有完成祸害社会的使命不会死。” 奥斯顿一点也不给面子，张口就是大实话，转而道：“龙血在你手里，对吗？” “不是吧，这你也知道？” 韦恩无语至极，老登就跟开了挂一样无所不知，据他所知，上一个情报网覆盖神选大陆的叫天父。 电话对面，奥斯顿语气凝重：“我知道有我知道的原因，你现在麻烦很大，被魔法部盯上了，除了龙血，其他东西也一起带过来，我在家等你。” 第一百七十章 韦恩：那咋办嘛 兰道庄园。 黑色高级轿车缓缓停下。 “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请跟我来。” 韦恩点点头，拿着手提箱跟在管家梅根身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梅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凝重。 书房中，奥斯顿双手负后站在窗前，少见地没有把玩古银币。 韦恩拿着手提箱走入书房，梅根关门、站岗、隔音结界三连流畅，动作一气呵成。 奥斯顿转过身，看着韦恩手里的手提箱，皱眉一言不发。 “奥斯顿，你说我惹上的大麻烦究竟是什么？”韦恩将手提箱放在书桌上，展示箱子中的四件宝物。 “魔法部。” 奥斯顿直接给出答案，上前两步，报出四件宝物的名字：“月影之书、遗忘者手稿、火元素之戒、龙血……” 他脸色古怪看着韦恩，从上衣口袋中取出古银币把玩，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居然真的在你手里，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叫真的在我手里，你不是有确切情报吗？”韦恩撇撇嘴，该死的老登，居然耍诈骗他。 “我收到的确切情报来自月光教会，大祭司菲洛米娜·厄休拉经历了当晚的一切，月光教会非常愤怒，要求魔法部立即交出凶手。” 奥斯顿说道：“据大祭司所言，当时危急万分，月光教会遭遇埋伏死伤惨重，多亏一位名叫艾萨克的天父教廷黄金法师出手，否则连她都性命不保。” “艾萨克的实力固然强大，但魔法部埋伏的人手太多，手提箱还是被抢走了。” “……” 韦恩挠了挠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他人在现场，只听这些情报肯定迷糊。 艾萨克是谁，他吗？ 如果是，只能说阿姨真好，会疼人。 不过…… 韦恩心脏砰砰跳：咽了口唾沫道：“这和魔法部有什么关系，卢泽尔堡是天父教廷的地盘，不在我们温莎魔法部的管辖范围之内，月光教会应该怀疑死亡、黑暗教会才对。” “你什么都不知道？” 奥斯顿轻咦一声，见韦恩的确什么都不知道，表情更加古怪：“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黑吃黑，看来我要对伱的无知和勇气重新进行一次评估了。” “勇气我承认，无知暂且放一边，先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在卢泽尔市遭遇魔法部的埋伏，禁魔领域、镜面空间投射结界、龙血改造体，这些魔法部都有，盘查库存，的确有一部分无故遗失，数量也能对得上。” 奥斯顿说道：“月光教会是对的，我们魔法部发动了伏击，换言之，你黑吃黑干掉的是自己人。” 他看了目瞪口呆的韦恩一眼，指着手提箱讲出了前因后果。 “这些是月光教会和魔法部的私下交易，月影之书由一位副部长索要，遗忘者手稿是普朗克院长要的东西，我点名要了龙血，另一位郁金香家族要了火元素戒指……” “原本还有星空巨兽的血肉，但据月光教会大祭司所言，她当时拿来保命，已经用掉了。” 说到这，奥斯顿叹了口气，拿起装有龙血的封印瓶，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龙血还是到了他手里。 韦恩瞪大眼睛，分析情报，在脑海中梳理一遍，得出了魔法部杀人越货的结论。 “知道你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奥斯顿轻笑，瞥了韦恩一眼：“原本魔法部的勾当不会暴露，因为你，现在处境非常被动，部长大人雷霆震怒，我们所有人都挨骂了。” “部长大人是谁？” 韦恩听得很清楚，奥斯顿对五名私下索要贿赂的魔法部成员称呼各有不同，两位郁金香家族、普朗克院长、副部长。 由此可推测，传奇法师普朗克并非魔法部副部长，只是高层，副部长的实力肯定强于普朗克，至少传奇法师半步巅峰大圆满。 副部长都这么厉害了，部长岂不是要上天！ “部长是女王陛下。” “……” 也对，一切最高统帅都是女王，符合国情没毛病。 韦恩一肚子问号，继续问道：“所以，魔法部从未放宽对月光教会的压制政策，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们扩张，给了张空头支票，把人骗到卢泽尔堡，杀人夺宝再把罪名栽赃到天父教廷身上？” “不，月光教会可以扩张，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不存在欺骗，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敢心安理得索要贿赂。” 奥斯顿皱眉说道：“但不知道是哪位高层，打着魔法部的名义诱骗月光教会，把大祭司骗到卢泽尔堡伏杀。这件事正在调查，他隐藏得很好，几乎没有留下线索。” 韦恩恍然大悟：“懂了，这是官方说辞，推卸责任，一切都和魔法部无关。” “这次不是推卸责任，的确有人这么做。” 奥斯顿解释道：“魔法部同意了月光教会的扩张，不管目的是什么，两家都在蜜月期，各取所需正是合作最愉快的时候，魔法部不会痛下杀手，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索要贿赂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对月光教会也是一件好事，只有魔法部的高层拿了，月光教会才会安心。 看似索贿，实则表态，这叫政治艺术。 韦恩直接傻眼：“你的意思是，有一位高层贪图五件宝物，想全都要，所以才布置了一切，还把罪名栽赃到了魔法部头上？” “就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所以部长大人才会如此震怒。” 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王室对魔法界的战略一直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从不和某一方恶交，没有战争只有生意。这次直接杀人影响非常恶劣，其余几家教会都在旁观，如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能想象到后果吗？” 韦恩大致可以想象，耍嘴皮子上升至暴力，温莎敢开先河，几家教会就敢跟进，以后别想太平了。 想到这，韦恩不禁再次问道：“真的不是魔法部的意思，而是某一个高层叛变了？” “叛变这个词用得不错，是個好罪名。”奥斯顿认真思索起来。 韦恩一头黑线，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心考虑怎么栽赃政敌！ “按照月光教会大祭司所言，四件交易物品被魔法部夺走，现在东西在你手里，也可以视为在我手里……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奥斯顿握着古银币坐在沙发上，乐呵呵道：“太头疼了，要不把你交出去吧，作为家族继承人，你为了家族牺牲一下，怎么样？” 韦恩撇撇嘴，阴阳怪气还了回去：“可以是可以，但请宽限一个月，我这个家族继承人还没传宗接代呢，等维罗妮卡怀了，我再死不迟。” 奥斯顿：(言) 韦恩：(益)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奥斯顿先开口道：“叛徒是谁，目前不得而知，我们五个索贿的高层嫌疑最大，有动机也有能力私下调用这么多资源。” “你救下了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扩大了事态，部长很不满意，但同样的，如此多此一举的行为为我洗刷了嫌疑。” 奥斯顿好奇道：“月光教会的大祭司使用了星空巨兽血肉，可见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你能击败敌人，帮她摆脱星空巨兽的污染，还把她骗得团团转主动帮你打掩护……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韦恩心眼不大，还记着奥斯顿耍诈骗他。 “我只是看了眼结果，你还活着，就这么简单。” 奥斯顿回答干脆，他相信自己的选择，他的继承人不会只活下来这么简单，肯定捞到了好处。 “我这更简单，因为爱情！” 韦恩骄傲道：“我让那个女人爱上了我，爱情使人盲目，她愿意为我打掩护，爱情使人强大，她因此战胜了星空巨兽！” 奥斯顿听得直接笑出声：“不错的理由，骗骗我可以，毕竟我没得选，骗其他人就不行了，你觉得魔法部会相信你的鬼话？” “万一呢，没准部长就信了。” “……” 见韦恩不愿说实话，奥斯顿无语摇头，严肃道：“正经一点，你现在很危险，被很多人盯上了。” “艾萨克干的，找我韦恩干什么？” “我说过，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即已成立，魔法部高层知道你就是布鲁斯，你能当布鲁斯，就能做艾萨克。”奥斯顿摸了摸下巴，欣慰又头疼。 继承人非常优秀，去哪都不会吃亏； 继承人很会惹事，去哪都一堆乱子。 让你出门谈个生意，你把魔法部的老家给炸了，摊牌吧，究竟怎么样你才愿意消停一点？ 韦恩两手一摊：“那咋办嘛，是麻烦主动上门的，都打到家里了，我必须还手。” “我不是怪你还手，我只是……” 奥斯顿语噎，继承人总会在不经意间闯入漩涡，于危险中谋取利益，他不知如何评价，究竟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奥斯顿，需要把这些赃物上交吗？” “随便。” “这么随便吗？” “不然呢，交出去显得我心虚，罪名一下就坐实了，不交出去显得我很傲慢，他们会想方设法把罪名安到我身上。” 奥斯顿直翻白眼：“果然，把你交出去最妥当，要不你就为家族牺牲一下吧。” 韦恩跟着直翻白眼，有朝一日他主掌兰道家族，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上任家主，睡老登的女儿，打老登的孙子，花老登的钱再把老登扔进监狱。 乐.jpg “你在那乐什么呢？” 奥斯顿没好气哼了一声，以己度人，知道韦恩肯定在编排他。 接着说道：“你和月光教会大祭司发生了什么可以不告诉我，如何破解禁魔领域、镜面空间也可以不说，但你不该救她，星空巨兽的污染有多么可怕，魔法部研究了很久，心知肚明，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找上你。” 奥斯顿直接讲明，首先是普朗克，疯人院院长干的就是这一行。 其次是索要星空巨兽血肉的波恩，魔法部的生物科研组负责人，龙血改造体就是他的杰作。 被两位传奇法师盯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不是奥斯顿在前面顶着，韦恩早被抓走研究了。 但明面上不会，不代表私底下不会，奥斯顿让韦恩没事少走夜路，免得哪天就失踪住地下室了。 韦恩点点头，想到了家中的古银币，琢磨着薛定谔该上门了。 “最近他们不会找你，哪怕是为了避嫌也会避开你。” 奥斯顿接着说道：“部长下达了自查命令，五个索贿的高层，每人成立一个调查小组，调查其余四人谁才是叛徒。” “政治斗争吗，谁输了谁就是叛徒？”韦恩试探道。 “不，这次必须要抓住叛徒！” 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厉声道：“魔法部不只要给月光教会，还要给其他教会一个说法，叛徒做得太过分了，他打破平衡，让整个国家陷入了信仰战争危机。” 韦恩的神色凝重，世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突破零，信任便荡然无存。 站在温莎的角度，的确称得上一次大危机。 站在其他教会的角度，温莎能做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胆子大一点，以前是不是也做过？ 韦恩头大如斗，站在魔法部的角度，这件事本不会发生，死一个大祭司，不影响和月光教会深入合作，因为他，大祭司活了下来。 好家伙，明明是执行正义，一下就成国家罪人了！ 上面果然好眼光，其他间谍都是废物，真给温莎添堵还得看他韦恩。 奥斯顿大概是看出了韦恩的郁闷，少见安慰道：“从家族的利益出发，我第一个排除了嫌疑，这是好事，调查组你就不用参与了，最近一段时间低调点。” 可能是不愿给韦恩太多好脸色，奥斯顿说完，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你面临的危机，不仅是两名传奇法师，去卢泽尔堡之前，魔法部就有人想干掉你了。” “还有这种事？” 韦恩很纳闷，正直如他从不惹是生非，就算有，也是为了打击罪恶，怎么老有人在惦记他？ 还是说，魔法部就是罪恶的一部分？ “你前往卢泽尔堡，入住首都大酒店，从乘坐飞机开始，所有登记都为实名，并未隐藏行踪。” 奥斯顿语气渐冷：“对方调用魔法部的资源但没有留下可用的线索，足见准备周全，但这是后手，埋伏月光教会失败的后续准备。如果是我，为了计划万无一失，肯定会调查酒店住客人员名单，以防出现不可控因素。” 说到这，韦恩明白了奥斯顿的意思，他入住酒店实名登记，代表兰道家族洽谈生意，叛徒不可能查不到。 奥斯顿虽没有对外宣布他就是继承人，但已经释放了信号，叛徒明知如此，仍执意埋伏在大酒店，分明是打算顺手把他做了。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想法不错，只是低估了你的实力。” “岂有此理！” 韦恩严肃脸点头：“这哪里是踢我的屁股，分明是打您的脸。” 奥斯顿没接话，这次的伏杀透露了很多信息，杀得不是韦恩，而是兰道家族，他必须谨慎对待。 半晌后，韦恩打破平静，看向桌上的四件宝物：“这些东西怎么办，突然就烫手了。” “先放在兰道庄园，等事情过去了再说，这几天你住家里，新房已经装修好了，不要到处乱跑。” 奥斯顿讲明处理方法，龙血本就是他要的，直接留下，月影之书、遗忘者手稿备份，待事情告一段落用于交易还能再赚一波。 火元素之戒有点困难，知识可以复制，戒指不行，看对面出价，价格适合就交易，不合适就说丢了。 懂了，不赚就是亏，交出去门都没有。 韦恩连连点头，不愧是镜子里的中年版，有得赚就赚，没得赚也要想办法赚。 但有一件事，他非常在意。 “奥斯顿，龙血以谁的名义送给老师和维罗妮卡，你，还是我？” “我帮你收拾了这么多烂摊子，你还想抢我的龙血！” 奥斯顿很不爽，他还没退位，韦恩就敢明目张胆抢他的福利，这要是退下去，以后他岂不是只能住门房。 “我也付出了很多，你不知道，为了得到龙血，我差点把命丢了。”韦恩连连抱怨，要不是他出力，龙血早被抢了。 两人又一次大眼瞪小眼，两分钟后，奥斯顿冷笑开口：“据我所知，你住酒店这些天，一直和秘书睡同一间套房！” “……” 你又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部长决定，由你担任形象大使 面对奥斯顿的威胁，韦恩丝毫不慌，只好奇谁出卖了他。 酒店的登记名单，还是团队中出了一个叛徒？ “怎么，这几天玩得太开心，说不出话了？”奥斯顿冷笑连连。 “套房不只一间卧室，入住也不是我安排的，清者自清，我只能说秘书虽好，不及维罗妮卡万分之一，她还是处子，什么都没发生。”韦恩如实说道。 奥斯顿可不信这种鬼话，干柴烈火同处一室，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真要是清清白白，他得考虑一下韦恩是否有传宗接代的能力了。 “我调查过你的女秘书，天父教廷的修女，还是白手套协会成员，她接近你肯定没安好心。”奥斯顿提醒道。 “我知道。” 韦恩深以为然，何止没安好心，分明就是冲着吃人来的。 “知道你还把她留在身边？” “没办法，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即便我站着不动，也会有形形色色的女人主动靠近，天父教廷的修女有背景，拿来作挡箭牌很合适。” 韦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不瞒你说，我这招是向你学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奥斯顿拒绝同流合污，这要是坐实，就不是他拿捏韦恩，而是韦恩拿捏他了。 “一直以来，外面都说梅根都是你的情人、秘书，伱从未否认过。” 韦恩耸耸肩，说到私生活混乱，奥斯顿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睡过的女人能绕金融城一圈，他作为继承人，没有照抄答案已经非常值得肯定了。 奥斯顿臭着一张脸，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解释什么，只说道：“谣言止于智者，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你的老师可不是大度的人，我还活着，足以说明一切。” “噢，你说老师小心眼，善妒，蛮横不讲理！” “……” 奥斯顿：(皿)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没得选，社会垃圾只配水泥桶。 “最后一件事，生意为什么会谈成，你不可能成功才对。” 奥斯顿很纳闷，他想不通，阿尔贝德钢铁公司代表了卢泽尔堡，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韦恩。 这钱挣得稀里糊涂，烫手。 “关于这点我也不是很懂，可能是运气，又或者个人魅……” “说实话！” 奥斯顿直接打断，严肃道：“你是家族继承人，家族在前，继承人在后，即便你成为一家之主，也是家族在前，主人在后。” 奥斯顿的意思很简单，韦恩藏了太多秘密，秘密代表着未知，他作为一家之主，允许韦恩藏有秘密，但不允许这些秘密将家族拖进万丈深渊。 韦恩沉吟片刻，正准备将编好的理由说出来，见奥斯顿神色凝重，叹了口气道：“我连续两次打退魔鬼，天父教廷认为我很有潜质，想尽办法拉我入伙，这次的生意就是对方在示好。” 韦恩只能说这么多了，转生天使太离谱，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奥斯顿听了不得活活笑死。 奥斯顿微微皱眉，龙心岛的鲜血暴君、伦丹的千眼魔，韦恩每次都在场，天父教廷抛去橄榄枝可以理解，这个理由勉强能接受。 不过…… 肯定没这么简单！ “韦恩，你和他们有交易？” “单方面的，目前一直是他们在付出。”韦恩补充道：“真的，我没骗你，我一直想甩开他们，可他们死活不愿放弃。” “离他们远一点，王室一直不喜欢教廷。”奥斯顿摇了摇头，不再询问。 再看继承人，心思颇为复杂，哪哪都好，就是身上麻烦太多。 比他还麻烦！ “要不是没得选……” 奥斯顿握住古银币，揉了揉太阳穴，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该果断点，直接把社会垃圾装水泥桶填河。 现在好了，自断退路，不知道他身上的纸够不够多，能不能擦干净韦恩的屁股。 奥斯顿：(皿) “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命令不要离开兰道庄园，你的住宅已经装修完毕，哪也不许去。” 韦恩耸耸肩，挺好的，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怎么认真修炼。 “你怎么还不走？” “龙血还没决定呢。” “……” 最终，龙血一分为二，梅根取来新的封印瓶，韦恩和奥斯顿一人一半。 他们都认为自己亏了。 奥斯顿：无耻，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韦恩：小人，我拿命换来的战利品！ ———— 韦恩拎着手提箱来到兰道家族新居，位于大屋主楼侧方，视野卡得很好，防了一手，借助大屋主楼挡住了维罗妮卡的独栋别墅。 那时韦恩还没成为继承人，奥斯顿对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虽然现在也是，但当韦恩成为继承人之后，三栋建筑的布局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少爷的独栋别墅于七月底正式动工，花了三個月时间修建完成，装修整齐，家具齐全，拎包便可直接入住。 效率惊人，普通的装修队做不到，在建造期间肯定使用了魔法。 韦恩进入新居，整体结构布局和维罗妮卡的独栋别墅接近，装修华丽复古风格。占地面积比他在爵士路11号的韦恩宅小上一圈，依旧非常宽敞，抛开管家女仆不算，住上二三十号人不成问题。 韦恩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韦恩宅，让弗拉带上女仆搬过来。 还有他书房、卧室里的一些东西，如日记、瓦尔基里骑士铠甲等都要带过来，再比如装有古银币的保险柜，未来要在兰道庄园小住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换洗衣物和食材他没提，弗拉是专业的，会考虑到这些。 打电话的时候，韦恩顺便给莫娜安排了放置y的任务，并让她和尼古拉斯保持联系，尽快成为一名专业秘书。 晚上六点，弗拉入住兰道家族，看着不远处的大屋主楼，心思很是复杂。 他回来了！ 韦恩老爷兑现诺言，他再一次成为了兰道家族的大管家，但不是现在，还要再等等。 一番忙碌后，韦恩在大屋主楼享用了家宴。 今晚的家宴只有两人，奥斯顿和希菲不在场，只有维罗妮卡恶狠狠盯着韦恩下饭。 韦恩：(w) 故意的，他知道这个表情对维罗妮卡是爆杀，只要他装无辜，维罗妮卡就想打人。 果不其然，晚餐过后，维罗妮卡优雅擦了擦嘴，对社会垃圾勾了勾手指。 韦恩怀里揣着龙血封印瓶，抱着日记本乐呵呵跟上。 两人来到大小姐专属别墅，维罗妮卡刚把门关上，韦恩就主动靠墙贴着了。 “你干嘛？” “这不显得你力气大么！” “你很得意是吧？” 维罗妮卡气不打一处来，抓住韦恩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后者不以为耻，将这个姿势称为壁咚。 想着，后脑勺往墙上撞了一下。 咚！ 维罗妮卡看不懂韦恩的操作，只知道社会垃圾又在耍花招，不愿让对方得逞，冷哼一声松开双手。 她一把夺过日记，坐在沙发上翻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痛斥这个无良的社会，黑的都能写成白的，这个社会没救了。 韦恩挨着沙发坐下，还是那句话，大小姐不会说脏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贫乏的词汇量听得他都兴奋了。 乐.jpg 嘭！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想到母亲说过的话，越想越气，骑上去又追加了一拳。 她全程没提继承人的事，过于羞耻，开不了口，转化为拳力，狠狠砸在社会垃圾脸上。 韦恩渐渐习惯了这种打情骂俏的方式，今天没飞，是个好征兆，正准备说点什么，只听到轰隆一声，桌上的水杯都跟着震了一下。 “咦，什么动静？” 维罗妮卡正骑在韦恩身上，一手握拳，一手拽住衣领，闻声朝窗外看了过去，没有看到人体炮弹，歪头很是不解。 按正常流程，应该是玻璃碎，兰道飞，然后管家梅根带上医药箱去小树林。 今天什么都没有。 韦恩拍了拍骑在自己身上的腿：“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动静，你随我来，给你演示一遍。” “你知道？” “当然，如果不是，随你处置。” “那你死定了！” 维罗妮卡将信将疑，起身站定，跟着韦恩走向自己房间的地下室。 少爷小姐的独栋别墅配置齐全，大屋主楼有的这里都有，比如地下室的防空洞，面积宽敞，储备大量食材，还有几间独立的练功房。 韦恩随便挑了一间，握住怀里的封印瓶，四下看了看，做贼一样朝维罗妮卡招手：“靠近点，嘿嘿嘿，我有件宝贝要给你看。” “神神秘秘的，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死就直说，我成全你！” 维罗妮卡隐隐察觉哪里不妙，但还是凑了过去，金毛脑袋满是好奇，主打一个没有防备。 心眼一点没长，日记算是白看了！ 待维罗妮卡靠近，韦恩猛地握紧封印瓶，魔力破坏封印，打开瓶口对准维罗妮卡。 龙血为纯金色，能量澎湃，自带火焰特效，封印失效的瞬间完成激活，受到维罗妮卡体内龙血的吸引，自燃化作一只龙爪朝她抓了过去。 不好！ “混蛋，你又骗我！” 维罗妮卡大骇，看到金光的瞬间，她心跳不受控制疯狂加速，有过龙心岛的经验，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来不及了。 火焰龙爪擒住维罗妮卡，将她身上的衣物焚烧一空，她因为外在的龙血热力，体内的龙血血脉得以提纯。 三个月内连续两次提纯血脉，潜力强化，未来可期，好事，不知多少人跪着都求不到门路。 如果不是韦恩的眼睛没有瞪辣么大，维罗妮卡就笑了。 她身躯无法移动，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盯着社会垃圾，心下发誓，等脱离困境，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家族的未来。” 韦恩搓搓手，围着维罗妮卡转圈，怕自己死得不够彻底，拼命往死里作：“错觉吗，感觉你的腰比上次粗了一些，让你不要吃这么多甜品……哦，误会你了，粗的不只是腰。” 维罗妮卡大怒、愤怒、暴怒，恼羞成怒直接盖住了羞耻心，猛地开口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打死你。” “……”x2 “咦，你能说话了？”韦恩惊讶道。 “是哦，我能说话了。” 维罗妮卡亦是惊讶不已，愣了愣，看向韦恩让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应该是你的龙血血脉比之前更强大的缘故……” 韦恩上上下下打量着维罗妮卡，推测道：“如果我没猜错，下次再有龙血提纯的时候，你不仅可以说话，还能控制手脚，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动弹。” 想到这，韦恩眉头一挑，所以老登今天挨的是一发火焰拳？ 死亡女神在上，希望人没事！ 维罗妮卡不是很懂，但觉得韦恩的推测有些道理，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怒声开口：“混蛋，你在这装什么好人，赶紧给我转过去。” “好长的反射弧……” 韦恩吐槽一声，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见维罗妮卡怒气更甚，耸耸肩站到了她身后。 “感觉好点没？” “……” 更糟了，维罗妮卡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差点被气死。 “别慌，你身上有火焰，可以保护你不被色鬼伤害，而且有我看着，色鬼也过不来。”韦恩仗义道。 “你死定了！死定了！” “好好好，我死定了，你别说话，静下心来等待进化结束。” 韦恩又回到维罗妮卡身前：“上次在龙心岛，我击败了一个魔鬼才抢到龙血，你就不想问问，这次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得到龙血，是不是差点死外面了？” “你最好是死外面！”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接下来就不说话了，片刻后，羞怒道：“你就不能离开这间屋子吗？” “那怎么行，万一有危险呢，我得看紧点，不瞒你说，从刚才到现在，我眼睛都没敢眨一下，生怕发生不测。”韦恩一脸正直，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守护正义。 维罗妮卡都快哭了，委屈道：“别看了，求求你快出去吧，不然我一定打死你。” “哪有你这么求人的，叫声哥哥来听听，声音要甜一点。” “你等着，我不仅要打死你，还要把尸体塞进水泥桶填河！”维罗妮卡恨得牙痒痒，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看看看，现在多看几眼，以后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韦恩又逗了一会儿，见维罗妮卡毫无反应，不禁暗道无趣。 他围着火焰转了半圈，想到老登被火焰拳重伤，老登又是未来的他，居安思危朝火焰伸出了手。 触手！ 韦恩站在维罗妮卡身后，想试试火焰的热度，免得事到临头毫无防备。 外围的火焰很热，维罗妮卡皮肤上的热力更加恐怖，触手刚碰触到背部，便化作飞灰消散殆尽。 “你干什么？”维罗妮卡语音发颤。 “我研究一下，如果还有下次，你肯定会揍我，我先习惯一下火焰的热度。”韦恩如实回道。 维罗妮卡直接被整无语了，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两小时后，韦恩抱着新衣服回到地下室，没有看到火焰，转身就要跑路。 维罗妮卡一个健步从他的视野盲区杀出，一个飞扑将人按在地上，按着社会垃圾就是一通乱拳。 “先穿衣服，你是淑女，这样不好，我保证不跑。” 韦恩双手乱舞，试图将维罗妮卡推开，眼疾手快，每次推搡都落位精准。 “我不管！我不穿！今天就要你死！！” ———— 次日，韦恩头上裹着绷带，在梅根鄙夷的目光中走进书房。 书房内，奥斯顿头上缠着绷带，两人看到对方装惨博取同情的样子，皆是撇了撇嘴。 不要脸！x2 “奥斯顿，你找我有事？” “嗯，你的禁足结束了。” “啊？！”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怎么就结束了，24个小时还没到呢。 “这是部长的意思……” 奥斯顿面无表情道：“你不是救了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吗，后天她会抵达伦丹，魔法部必须表达出善意。部长决定，由你担任形象大使，全程接待，尽一切可能满足她的要求。” 韦恩：(⊙⊙) 麻烦再说一遍，什么大使？ ———— 九千五百字，求月底双倍月票！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组织上决定由你当出头鸟 “奥斯顿，我刚刚没听清，麻烦再说一遍，什么大使？”韦恩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能是维罗妮卡拳力又有精进，昨晚把他打出了内伤。 “形象大……” “噗嗤！” 奥斯顿话到一半，韦恩直接笑出了声，指着自己很是骄傲道：“形状是有，形象可太离谱了，咱们温莎是不是找不到人了，还是说，是个人就行？” 梅根点点头，确实离谱。 奥斯顿翻了翻白眼：“我也觉得很离谱，但这是部长的命令，你救过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只有你能挽回魔法部的形象。”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 见奥斯顿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韦恩不禁额头落汗：“尽一切可能满足她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如果她有非分之想，我岂不是要为国捐躯？” “如果为国捐躯就能满足她的非分之想，你的牺牲是值得的，部长会以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身份为你颁发一枚骑士勋章。”奥斯顿臭着脸道。 很不爽！ 他对外散发信号，韦恩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女王肯定收到了风声，刻意下达这种命令，摆明了是对兰道家族有所不满。 奥斯顿知道女王因何不满，站在国家层面，魔法部的叛徒固然罪大恶极，是此次事件的头号元凶，必须抓出来予以严惩，紧随其后就是韦恩，他撕下了遮羞布，向几家教会展示了魔法部的不做人。 魔法部再怎么不做人，关起门属于家事，声张出去就是韦恩的不对了。 现在月光教会让魔法部给一个说法，交出凶手严惩不贷，其他几家教会跟着煽风点火，女王一個头两个大，让撕掉遮羞布的韦恩自己善后。 “叛徒是谁还在调查，短时间内查不出来，当务之急是让月光教会消停下来，月光教会满意了，另外几家教会才会满意。”奥斯顿没好气道。 这是一次表态，表明温莎对教会的态度，无意引起争端，一切只是意外。 姿态是弱了一些，但政治就是这样，几家教会暗戳戳聚在一起憋大招，温莎必须妥协，哪怕是演，也要让他们感觉自己得到了尊重。 “说白了，你要是不救人，这些事不会发生，你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奥斯顿说道。 “不是吧，我是好人，救人也有罪吗？”韦恩一脸委屈。 “别装傻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好人，道德是上层对下层的约束，上层从不会对自己施加道德枷锁，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道理并不复杂，奥斯顿知道韦恩知道。 另外，在他面前卖惨没用，有能耐去跟女王说，看女王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好人！ 韦恩唏嘘一声，这个世界烂透了，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早早走上了社会垃圾的康庄大道，否则光是交学费就能让他倾家荡产。 “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真有。” 想到大祭司菲洛米娜的盛世美颜，韦恩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瞒伱说，我救人的时候是冲着手提箱去的，为了掩盖动机不纯，救人的过程十分伟大，给大祭司留下了深刻印象，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很有好感。” 他当时自报家门名为杰克，菲洛米娜称他为艾萨克，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如果以后不再相见，菲洛米娜的好感会一直存在，杰克就是路过的英雄，最多黑吃黑，不影响救命恩人的好感。 兴许菲洛米娜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他的脸做一些修修补补的事情。 但如果在伦丹见面，天父教廷黄金法师、卢泽尔堡本地人杰克摇身一变成了温莎魔法部的形象大使，菲洛米娜挨了俩大嘴巴子，好感肯定会直接清零。 在这种情况下满足对方的全部要求…… 韦恩头皮发麻，好狠的女王，这哪里是安排他为国捐躯，分明是要他为国捐躯！ 韦恩向奥斯顿讲明自己的难处，奥斯顿脸色更臭：“你委屈，我还委屈呢，你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你在外面被人使唤，等同于我在外面被人使唤……” 说到最后，奥斯顿气不打一处来，责怪韦恩不该多事。 抱怨了一会儿，奥斯顿挥挥手：“部长已经决定了，没人可以更改，而且，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韦恩点点头，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形象大使非他莫属。 “魔法部埋伏月光教会，原本顺风顺水不会有人知道，但你刚好救了大祭司，让魔法部陷入窘境，还让月光教会拿到了魔法部的把柄，得以在温莎争取更多利益……” 奥斯顿分析完毕，总结道：“由你面对大祭司，足以证明温莎的战略从未改变，我们一直善待所有教会，这次没有推卸责任，的确是内部出现了叛徒，仅此而已。” 韦恩边听边点头，道理他都懂，可还是那句话，他骗过那个女人，现在主动上门任由对方开心，十有八九要被玩坏。 “你这么会骗女人，再骗她一次又有何妨！” 奥斯顿直接笑出声，笑着笑着感觉哪里不对，警告道：“别乱来，她的年纪都能当你的母亲了。” “现在不是我乱来，而是对面会乱来。” 韦恩吐槽，莫名其妙的信心，奥斯顿可真敢说，人家是阿姨，不是女大学生，哪那么好骗。 奥斯顿可听不得这些，警告韦恩行骗的时候收敛一点，如果维罗妮卡受了委屈，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的，岳父大人。” (_) “岳父？！” “滚！” ———— 奥斯顿让韦恩直接滚蛋，自己也跟着走出书房。 门外，梅根收起隔音结界，跟在老爷和少爷身后，看着两个黑不溜秋的家伙，眼神格外鄙视。 她都听到了！ 三人坐上黑色高级轿车，奥斯顿拒绝和韦恩同列，选择了和梅根坐在后排。 韦恩一边拆下纱布，一边表示理解，这道是单选题，换他也会和管家、秘书、情人坐一起。 奥斯顿解下绷带，放在后排座椅上，没扔，回去还能用得上。 他对韦恩说道：“虽然你担任形象大使，全程接待月光教会的大祭司，但你的身份还不够，接机当天，魔法部还会派出一位副部长……” 奥斯顿讲明接机的流程，女王是魔法部部长，但不直接参与管理，在她的授权下，魔法部共有三位副部长。 奥布因为索要月影之书，是五位嫌疑人之一，被禁止参与迎接仪式，目前正组建自查小组，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女王从另外两位副部长中选出了一位亲信，伊薇特·柯林斯，女性传奇法师，出身郁金香家族中的柯林斯家族。 郁金香家族深入温莎各个领域，其中就有魔法领域，柯林斯家族专攻魔法，在世俗界名气不显，在郁金香家族内部声望极高。 同时还伴随着一些闲言碎语，魔法领域所有人都想入局，柯林斯家族抢先一步占领蓝海，其他人一边喝汤一边看着柯林斯家族吃肉，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十四个郁金香家族并不团结！ “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要我讨好柯林斯女士吗？” 韦恩眉头一挑，‘讨好’一词加重，怀疑老登找的不是继承人，而是一个交际花。 很多大家族、大财团都有类似的私人武装，自用，也可以拿来招待贵客，待水到渠成，合作便顺水推舟。 奥斯顿懒得搭理韦恩，他讲明伊薇特·柯林斯的身份背景，是让韦恩收敛一点，不要骗人也不要被人骗。 一言以概之，保持一定距离。 说这些的时候，奥斯顿脸色很不痛快，他领着韦恩去往魔法部，等同于挑明了后者继承人的身份。 虽说原本也是这么计划的，但时间提前太多，这就很糟心了。 接受≠完全接受； 认可≠彻底认可。 按奥斯顿的想法，至少要调教韦恩一年左右，待时机合适再正式宣布继承人的身份。 因为女王的命令，计划全盘落空。 …… 温莎，伦丹，魔法部。 魔法部总部大楼位于伦丹西区，和女王居住的白金汉宫距离很近，作为温莎最神秘的部门，门头挂着‘林业资源规划局’的招牌。 属于看着有用，但又没什么大用的闲职部门，加之工作人员都上了年纪，一直以来被外界视为政治养老院。 魔法部总部占地面积巨大，建筑风格古典，拥有数个大型办公楼，另设博物馆、剧院、高级餐厅，不像是政府办公楼，更像是一座大庄园，抑或收费的公园景区。 除总部，魔法部在伦丹还拥有数个分部，借医院、动物园、音乐厅作为掩饰。 硬要说的话，普朗克是魔法部高层，红叶林疯人院可视为魔法部的一个分部。 黑色高级轿车停于铁门，两名卫兵进行盘查，梅根递交证件，卫兵确认今天造访名单，开门放行。 轿车在公园内行驶了五分钟，停于一座四层办公大楼前。 整体为白色，外观立柱极多，造型宏伟，标准的古典主义建筑风格。 这栋大楼是副部长伊薇特的办公室，梅根原地守候，韦恩随奥斯顿进入，见到了这位女性副部长。 五十多岁的年纪，妆容优雅，气质极佳。 从外貌判断一位魔法师，尤其是传奇法师的年龄无疑是错误的，但对方这么表示，就是希望其他人用尊重长者的礼仪来尊重她。 奥斯顿就很尊重，抬起长者的手轻轻一吻：“伊薇特，许久未见，你的魅力还是这么惊人。” 伊薇特微微一笑：“奥斯顿，听说你最近很麻烦，怎么样，需要我帮忙说两句吗？” “感谢你的厚爱，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并没有那么麻烦。” 两人聊了一会儿，话题转移到韦恩身上。 奥斯顿拍了拍韦恩的肩膀，介绍道：“他是韦恩，一位家族后辈，为人愚笨，嘴巴也不讨喜，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韦恩适时憨厚一笑，弯腰向女士行礼。 伊薇特笑得前仰后合，片刻后才说道：“抱歉，是我失态了，奥斯顿，他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吗？”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巧合罢了。” “那真是遗憾，毕竟你们两个这么相似，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笑容也和他一样纯真。”说到这，伊薇特又笑了起来。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奥斯顿微笑摇了摇头，提及接待月光教会一行的事宜，询问伊薇特有什么具体安排，他这边，韦恩会全力配合，务必保证一切顺利。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放心，我不会为难他。” 伊薇特和奥斯顿只是同事关系，没那么亲密，但也绝不讨厌，在郁金香家族中，两家的合作也从未深入，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默契。 一个有钱，一个有实力，这两家走太近，女王会很不高兴。 韦恩全程沉默，他做人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个场合，他说什么都没用，谦虚听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谦虚不用花钱，最廉价获取别人好感的方式。 尤其是在长者面前！ 长者非常看重第一印象，第一印象是好，以后犯错也无伤大雅，第一印象是烂…… 青春有限，不用浪费时间证明什么，换一位长者投资吧。 伊薇特向奥斯顿讲明了接待事宜，她按照女王的命令，拿出了章程安排。 第一天会由她亲自接待月光教会的大祭司菲洛米娜，表明魔法部的重视，地点就在魔法部总部，也就是这栋办公楼。 之后，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她不会出面，由韦恩充当形象大使，招待菲洛米娜的衣食住行。 住宿可以豁免，考虑到卢泽尔堡的不愉快，菲洛米娜不会住在魔法部安排的酒店，其余一切开销都由韦恩负责招待。 只看这个安排，就知道副部长伊薇特行事低调，她虽然接到了女王的命令，但这潭水太深，在叛徒的身份确定之前，她不会大包大揽当出头鸟。 魔法部：韦恩，你不是喜欢出头吗，组织上决定由你当出头鸟！ 奥斯顿多少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对方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从怀中取出一本白皮书递了过去。 封面无字，是月影之书的复印件。 伊薇特笑着接下，看向韦恩的眼神和善了不少：“奥斯顿，你大可放心，这里是伦丹，没人可以伤害你的私生子。” 奥斯顿保持沉默，私生子就私生子吧，反正也洗不白了。 “还有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投票环节，我会给韦恩投一票。” 伊薇特笑着对韦恩道：“关键还要看他自己，如果这次他的表现能让女王满意，就算投票环节失败，女王钦点没人能反对。” 奥斯顿道了一声谢，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让憨厚的继承人接过日程安排表。 两人离开办公大楼，韦恩坐上副驾驶，好奇道：“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要内部投票，还得王室点头，这么麻烦吗？” “不然呢，让家族自己选择，郁金香家族早就失控了。”奥斯顿理所当然道。 也对。 韦恩点点头，任由自家安排，郁金香家族早就骑到王室头上作威作福了。 什么女王，早就下海讨生活了！ 韦恩看向日程安排，厚厚一摞，除了第一天清闲，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全程鞍前马后，太监怎么伺候娘娘，他就怎么伺候菲洛米娜。 忍不住抱怨道：“魔法部的黑锅，凭什么要我来背？” “你说呢？” “……” 也对。 韦恩继续翻看日程表，翻到最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奥斯顿，这本导游的自我修养有问题，只说了什么时候开工，没提什么时候结束，柯林斯女士是不是忘了？” “你觉得呢？” “……” 他觉得不是忘了，而是给不出准确的结束时间，在魔法部查出叛徒之前，他这个形象大使肩负重任，必须把月光教会大祭司伺候舒坦了。 最起码要堵住对方的嘴。 “完鸟，这下真要为国捐躯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的发型很危险啊 是夜，韦恩宅。 薇莉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吵到了女骑士瓦尔基里，被对方拎到后院补课。 韦恩在书房中接受克莉丝的一对一辅导。 课程结束，薇莉那边还在练剑，韦恩皱眉不语，时间刚好，足够克莉丝换上包臀裙，凹造型给他给他提供设计灵感。 这次用什么借口好呢？ “韦恩，接下来几天我想请个假，不能给你进行私人辅导了。”克莉丝歉意满满道。 “不会吧，在这个时候？” 韦恩大为不满，这几天的课程非常关键，全是考试重点，老师说走就走，让学生怎么办。 “情况有些复杂……” 克莉丝歉意道：“还记得你之前的投资吗，教会总部派来了一位大祭司，分区祭祀对此非常重视，给我安排了很多任务。” 月光教会在伦丹的分区祭祀是一位女魔法师，韦恩曾在西区大墓园见过对方，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略有老态。 据韦恩从克莉丝口中套取的情报，分区祭祀名叫多琳，黄金法师，是克莉丝的养母。 但克莉丝并非对方唯一的养女，兄弟姐妹一大堆。 之后韦恩还想询问什么，克莉丝三缄其口，不愿提及自己的大家庭。参考她吃住都在学校，少有提及自己的养母，可以判断她在家里过得并不开心。 人多，不意味着快乐。 事实也的确如此，比起月光教会的大家庭，克莉丝更喜欢无忧无虑的韦恩宅。 “这样啊……” 韦恩抬手摸着下巴，挑眉道：“那位大祭司人品如何，是男是女，会不会仗着身份欺负你们这些本地人？” “那倒不会，她是一位优雅得体的女性。”克莉丝主动解释起来，特意强调了女性，免得韦恩误会。 “人品呢？” “听说脾气很好，平易近人非常宽容。”克莉丝如实道。 “实话。” “听说性格强势，很严厉。”克莉丝小声道。 “嗯，实话！” “据说很凶，看着温文尔雅，实则……总之不要惹她生气就好了。”克莉丝不情不愿道。 就这么多，再问没了，她作为教会的一份子，不想背后说大祭司的坏话。 韦恩无奈叹了口气，是了，动不动就和敌人同归于尽的老阿姨，怎么可能是好脾气。 真要是好脾气，月光教会总部也不会把她扔到伦丹开疆扩土。 “这下麻烦大了……” “是很麻烦，课程正在最关键的时候。” 克莉丝犹犹豫豫，最后咬牙道：“趁薇莉还在花园学习剑术，去你卧室，那套最短的裙子，我穿给你看。” “那多不好意思！” 韦恩严肃脸道：“克莉丝你误会了，我不是想看伱穿丝袜短裙再加高跟鞋、露肩针织衫，而是作为服装设计师，我必须从模特身上获取灵感。” 克莉丝斜着眼睛道：“所以呢，看还是不看？” “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就看看吧。” 哼，说这么多，你就是想看。 克莉丝轻哼一声，或许维罗妮卡和薇莉不知情，她可是知道的，韦恩居心不良，总拿服装设计师的身份做文章，十足的色鬼。 想骗她哪有这么容易！ ———— 11月6日，伦丹机场。 身着红色礼服的仪仗队整齐排列，腰杆挺直，目光坚毅，等候着从帕里斯启航的月光教会专机。 伊薇特淡笑站在最前方，旁边是身着白色制服的韦恩，后者表情严肃，一副誓要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无畏。 今天没遇到上线小胡子，可能是还没越狱，正忙着捡肥皂。 “韦恩，不用这么严肃，对面不是外国领导人。”伊薇特笑着打趣。 她只知道韦恩救过菲洛米娜，并不清楚复杂的过程，故而对韦恩寄予厚望，有救命恩人在场，起码能稳住菲洛米娜一段时间。 趁这段时间，魔法部揪出叛徒，信任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虽说这根刺是埋下了，但挽回口碑，魔法部能和月光教会握手言和，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被动。 韦恩点点头，察觉到不远处郁闷的目光，挑眉朝对方眨了眨眼。 克莉丝。 接机的队伍除了魔法部，还有月光教会分区成员，由多琳祭祀亲自率队，挑选了十来位相貌不俗的教会成员充当仪仗队。 克莉丝就在其中，看到一脸没事人样貌的韦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韦恩可没告诉她，今天会参加接机仪式，而且，看韦恩的站位，明显还有着另一层身份。 明明知道却不说，还假装吃亏骗她穿裙子…… 那么短的裙子！ 克莉丝银牙紧咬，因为养母就在身边，只能恶狠狠瞪着韦恩。 “克莉丝，不要乱看。” 多琳目光淡然，提醒养女注意仪态，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像什么样子，万一被大祭司察觉到了，肯定会以此为借口给她一个口头警告。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個道理在哪都一样。 克莉丝委屈低头，认错道歉，想想维罗妮卡评价韦恩是社会垃圾，一时深以为然。 下次布置作业的时候罚你抄课文！ 二十分钟后，一架中型客机降落跑道，转入滑行道停于仪仗队前十余米的位置。 仪仗队推过舷梯，月光教会一行正式抵达伦丹。 依旧是十五个人的配置，领头的菲洛米娜面纱遮挡娇颜，趾高气昂踏着舷梯落地，第一时间看向温莎的仪仗队伍。 魔法部副部长、传奇法师、郁金香家族成员伊薇特·柯林斯，温莎诚意十足，给足了月光教会面子。 同样是分区大祭司上任，希菲当时可没这个待遇。 但很快，菲洛米娜的表情就凝固了，她在伊薇特身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是她的救命恩人杰克。 他怎么在这？ 温莎和天父教廷的关系这么好，能请人来说好话？ 不对，那身制服…… 一个个念头在菲洛米娜脑海中闪过，无数的阴谋诡计紧随其后，她压下心头惊恐，视线缓缓离开熟悉的脸。 原来如此，没有什么杰克，是她多此一举了！ 菲洛米娜心情糟糕，感觉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魔法部最后还是得到了交易物品，而且，她还得谢谢对方。 好好好，老实人活该受欺负是吧！ 成熟美艳的阿姨喜怒不形于色，面对笑脸相迎的多琳，和颜悦色与其对话。 没什么营养的对话，足足晾了伊薇特十分钟，后者全程笑容不减，身为一名传奇法师，她真的给足了对方面子。 如果不是为了身后的国家，谁会愿意自贬身份呢！ 十分钟后，菲洛米娜领着团队一行来到仪仗队前，躬身对传奇法师伊薇特表达了敬意：“尊敬的传奇法师伊薇特·柯林斯女士，能够得到您的迎接，黄金法师菲洛米娜·厄休拉倍感荣幸。” 只提法师等级，只说晚辈对前辈的尊重，绝口不提双方背后代表的势力。 伊薇特笑着回礼：“大祭司，一路旅途劳顿，我代表温莎魔法部欢迎您的到来。” “您太客气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菲洛米娜便可以了……” 说到这，菲洛米娜看向韦恩，笑眯眯道：“还有这位黄金法师，阁下看起来非常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或许吧，我的长相比较大众，每一个路人都和我有几分相似。”韦恩尴尬一笑，避开对方凌厉的视线。 “原来是我认错人了。”菲洛米娜笑容不减。 伊薇特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果断道：“大祭司，韦恩先生是魔法部成员，出身郁金香家族，女王为了表示对您的欢迎，特意下令韦恩先生作为魔法部的形象大使，未来一段时间，会由他作为导游，向您展示伦丹的繁华美景，相信您一定会喜欢上这座城市。” 韦恩暗暗叫苦，可以了，别卖了，对面眼神都亮了。 “原来是韦恩先生~~~” 菲洛米娜笑得格外善良：“冒昧问一句，只是导游吗？” 伊薇特并不清楚笑容背后的深意，继续推销韦恩：“不仅仅是导游，他还代表着魔法部的善意，希望通过他能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 “感谢您的指点，我对此非常非常期待。”菲洛米娜对韦恩眨了眨眼，就很俏皮。 伊薇特满意点点头，这眼神太暧昧了，不愧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付女人就是厉害。 好好干，小伙子，国家的未来就交给你来守护了！ 这把稳了！ “大祭司，请随我来，魔法部在总部设宴款待诸位……” …… 镜头一转，车队来到西区魔法部总部白色办公楼。 克莉丝等人身份不够，无法入场，接完机就各回各家了，韦恩也想回家，但不行，陪在伊薇特身边，全程带笑，脸都快僵住了。 欢迎宴会从下午茶时间开始，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期间，菲洛米娜受邀和伊薇特在办公室相谈甚欢，具体聊了些什么没人清楚，反正双方都很满意。 菲洛米娜接受了叛徒的说法，保证不会在调查期间咄咄逼人，伊薇特亦表达了对月光教会的尊重，不会拖太久，肯定会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复。 宴会结束，菲洛米娜表示不胜酒力，返回酒店休息。 韦恩偷偷松了口气，挤出最后一点笑容，不管怎么说，今天算过去了。 至于明天怎么办…… 倒霉的是明天的韦恩，和他没有关系。 “伊薇特，我对伦丹并不熟悉，直接返回酒店可能会迷路，能劳驾韦恩先生代为指路吗？” 自从离开办公室，菲洛米娜便和伊薇特互称名字，看样子相处很愉快。 “自然可以，他是你的导游，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伊薇特意味深长补充道：“任何时候。” 菲洛米娜察觉到话里味道不对，怀疑对方误会了什么，没有解释，微笑点点头，感谢了魔法部的慷慨。 这个安排她非常满意，恨不得现在就回到酒店。 韦恩：(一`一;) 日程表上可没有这段安排，柯林斯女士，你是不是给我加戏了？ 韦恩笑着看向伊薇特，还没开口就得到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意思是让他放心大胆去干，为了国家，不寒碜。 韦恩：女士，你看清楚了，她要吃人！ 伊薇特：小伙子，别对长辈说这么糟糕的话。 菲洛米娜笑着看两人交换眼神，心头怒气更甚，该死的温莎，真以为她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视线转移，放在了韦恩身上。 魔法部的善意是吧？ 呵呵，她笑纳了。 菲洛米娜一副不胜酒力的醉态，在韦恩的绅士搀扶下离开白色办公楼，期间几次失误，全踩在了韦恩脚上。 “抱歉，有些喝多了，韦恩先生，你没事吧？” “是我罪有应得。” “抱歉，又踩到了。” “……”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伊薇特摇了摇头，她有点看不懂，感觉不像是爱情。 沉吟片刻，伊薇特大概明白了，顺势脑补出提上裤子玩失踪，然后被抓获的剧情。 “现在年轻人，关系真乱，就不能好好修炼魔法吗？” ———— 黑色高级轿车停于伦丹西区的一处庄园。 这里是月光教会的产业，未来一段时间会成为菲洛米娜的私人住所。 菲洛米娜走下轿车，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韦恩，多琳走上前，好奇菲洛米娜为什么将魔法部的人带回来。 “今晚我不想谈及公事，明天去教会据点再说。” 菲洛米娜继续盯着韦恩：“还请韦恩先生陪我再聊一会儿，我很好奇魔法部打算怎么推卸责任。” “都是误会，我的出现就能证明一切。” “进屋再说。” 没有孤男寡女，庄园很大，另有两位神色冷峻的女魔法师住了进来。 两张八分的脸，因为长得一模一样，当场就加了两分。 韦恩在客厅喝茶，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两位女魔法师守在他身边，直到一个小时后，菲洛米娜才穿着浴袍来到客厅。 长腿若隐若现，长发梳成马尾，随意搭在了一侧肩膀。 韦恩眼皮一颤，阿姨，你的发型很危险啊！ “维尔娜、迪德，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我要和韦恩先生单独谈谈。” 随着大祭司一声令下，双胞胎女魔法师退出客厅，立下了隔音、封锁两道结界。 韦恩眼皮一跳，隔音可以理解，关门大可不必，他站起身，主动开口道：“大祭司，时间已经很晚了，熬夜是美容的大敌，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韦恩先生，魔法部不是让你来喝茶的，你不想解开误会吗？” 菲洛米娜冷哼一声：“看到你出现在机场，我很担心自己又被魔法部骗了！” 韦恩作出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魔法部没有骗你，真的是叛徒，不然我不会对自己人下杀手，逻辑上讲不通……” 效果一般，菲洛米娜直接点破漏洞：“那是你们魔法部内部的恩怨，你是魔法部的人，当时你不可能认不出龙血改造体！” “我前两天刚加入魔法部。”韦恩委屈极了。 “刚加入魔法部的黄金法师？”菲洛米娜冷笑：“什么时候温莎的魔法部这么奢侈了，连一位黄金法师都要排队！” “我不是黄金法师……” 韦恩小声bb，简明扼要讲述真相：“魔法部有叛徒，王室非常希望和月光教会合作，我出现在卢泽尔堡只是意外。安排我作为形象大使，是因为我太善良，多管闲事救了你，任由你差遣是对我的惩罚。” “当好人却被惩罚？”菲洛米娜眉头一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错，就是这样。” 韦恩竖起大拇指：“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你真的报复我，不仅上了魔法部的当，世间还会少一个热血正直的大好人。” “正直的杰克先生？” “……” 菲洛米娜嗤之以鼻，骗了她一次，还想再骗她第二次，她看起来很好骗吗？ “那随便你吧，先说好，剑我是不会还给你了。”韦恩往沙发上一躺，以后再做好人他就是个锤子。 菲洛米娜冷笑两声，坐在韦恩身边，诱惑道：“看得出你对魔法部怨念很大，他们不配拥有你的善良，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月光教会？” “……” 韦恩一脸懵逼，这是什么展开，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年轻真好 韦恩转头看向菲洛米娜，见对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一时间摸不清这女人究竟什么想法。 想到在克莉丝处打听到的情报，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介娘们儿不是好人，来温莎搞事情了！ 韦恩站起身，和菲洛米娜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摇头道：“见面的时候，副部长向你介绍过，我不仅是魔法部的成员，还出身郁金香家族，生是王室的人，死是王室的阿飘，不可能背叛魔法部加入月光教会。” 说着，他昂首挺胸，很是自豪道：“我修魔法这么多年，就修明白了两件事，一是印在宪令上的女王，二是戴着皇冠的女王。” “你的意思是，得加钱？” “这不是加钱的问题。” 韦恩吐槽一声：“比喻，比喻你懂吗，我的意思是我很忠诚，只效忠女王。” “嗯，太忠诚了！” 菲洛米娜轻笑一声，温莎魔法部的自由法师纯度很高，出身郁金香家族的魔法师也大都没有信仰可言，信仰都沦为了生意，忠诚自然待价而沽。 “你明白就好。” “所以呢，要加多少钱才能让你把头戴王冠的女王放在眼里，印在宪令上的女王放在心里？”菲洛米娜爽快道。 她翘腿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叠在一处，丝质浴袍衣摆滑落，皙白长腿一览无余。 好腿，配上吊带袜就是绝杀！ 阿姨，明天就带你去丝袜店逛一圈。 韦恩瞄了一眼，摇了摇头：“感谢伱的慷慨，但非常遗憾，你年纪太大了，我还嫩，值得更年轻的女孩，建议换一个来试试。” 今天机场看到的那个克莉丝就不错！ “……” 菲洛米娜笑容僵硬，她没打算色诱，再怎么说也是分区大祭司，即便用美人计，也不会由她本人亲自实施。 是浴袍自己滑下去的。 但韦恩这么一说，着实把菲洛米娜气得不轻，她不老，她对自己的魅力…… 终究是见过世面的阿姨，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慢条斯理将浴袍归位：“韦恩，你因为救人被魔法部责怪，对他们的无情安排非常不满，足见你对这个组织并无忠诚可言，我们月光教会不一样，鼓励且赞颂善良。” 难说，去掉美颜，坑坑洼洼的白月光并不美丽。 韦恩说道：“我说过，抛开魔法部的身份，我还是郁金香家族成员，只会效忠女王。即便我答应下来，发誓为月光教会效力，你也不会信任我，跳槽的话别提了，对大家都好。” 挖墙脚是不可能挖墙脚的，在韦恩看来，菲洛米娜无非是想从他手里套取魔法部的情报。胆子再大一点，阿姨自以为魅力惊人，能让他化身舔狗，危害魔法部以达到报仇的目的。 太麻烦了！ 韦恩劝菲洛米娜换個人试试，他只想抱女神的大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想参与这些恩怨仇杀。 菲洛米娜皱眉，她认真的，没开玩笑，真想挖魔法部的墙角。 星空巨兽的污染有多可怕，她亲身体验心知肚明，深知韦恩的价值有多么珍贵，于公于私她都想得到韦恩。 单看韦恩对魔法部的抱怨，她相信自己能挖到墙角，没成功，无非是给少了。 所以，你倒是报个价呀！ 气氛有些沉默，双方都在等对面报价，期间尬聊了两句有的没的。 半小时后，菲洛米娜看了眼时钟：“今天就到这里，聊得很开心，明天继续。” 才半小时，看不起谁呢！ 韦恩知道菲洛米娜什么意思，挑拨离间而已，小孩子才用这招，而且还不上心，换他施展，肯定会在对方脸上种满唇印。 最起码，衣领上要盖个章！ 就在韦恩离开的时候，菲洛米娜笑容甜美，掰着手指算道：“明天请我喝下午茶，然后带我游览伦丹的知名景点，晚上我还要听音乐剧，不许迟到。” 要求真多！ 韦恩撇撇嘴，回道：“我保证完成任务，也请阁下在此期间安静一些，配合我完成任务。”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菲洛米娜抬手看着指甲，茶里茶气道：“如果你没让我开心，我很难保证不会向魔法部抱怨什么。” “你就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 菲洛米娜沉默了一下，继而道：“我代表教会，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那我没问题了。” 双重结界散开，韦恩离开庄园，菲洛米娜叫来两位随从：“安排下去，让多琳查查他究竟是谁，来自哪位郁金香家族。” 说着，补充道：“告诉多琳，这是我给她的第一个任务，不要让我失望。” …… 第二天一早，菲洛米娜抵达月光教会据点。 多琳祭司率队迎接，身后是她的童男童女，不对，是她的养子和养女，单是到场的就有二十多位。 因为王室的限制，月光教会在温莎只有多琳一位黄金法师充当门面，哪怕王室放开限制，月光教会在温莎的最高领导人也只能有黄金法师修为，这和月光教会的体量严重不符。 月光教会总部认为这是一次机会，抓住魔法部的污点大做文章，迫使王室退步，可以在温莎分区安插一位传奇法师。 这是总部给菲洛米娜的任务，她本人没想那么多，首要目的是给死去的同伴复仇。 菲洛米娜在办公室单独召见多琳，后者将搜集整理的情报递上，并讲述了月光教会近些年的挣扎。 洋洋洒洒一段话，大体是王室不做人，各种欺负老实人，现在大祭司来了，温莎分区就有救了。 非常普通的马屁，可以视为多琳的表态，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想辅佐大祭司左右，任劳任怨绝无二话。 菲洛米娜听在耳中，愣愣放下手中的情报，不解道：“这份情报真实吗？” 情报中，韦恩是兰道家族继承人，奥斯顿的私生子，同时还是自然教会大祭司、奥斯顿夫人希菲的学生，担任自然教会牧司一职。 最离谱的是，情报上明明白白写着，韦恩非常年轻，今年还没二十五。 菲洛米娜一直以为韦恩至少三十五，四十都有了，年龄和她差不多，结果…… 调查报告上的韦恩，和她印象里的韦恩是一个人吗？ 会不会哪里搞错了，黄金法师怎么可能这么嫩，还是个孩子！ 他还是个孩子！ 菲洛米娜嘴角直抽，难怪嫌她老，这么一对比，她确实不年轻了。 多琳点点头，情报确切无误，如有遗漏，只能说月光教会在温莎势力有限，无法打探更多。 “他还资助了月光教会兴建据点……” 菲洛米娜眯着眼睛，笑容很是玩味，她就知道，魔法部的人根本没有信仰可言。 “韦恩先生的确投资了月光教会，但那是修建图书馆，他本人应该不知道教会和王室签订的协议。”多琳补充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菲洛米娜心下冷笑，对多琳道：“谁从他身上拉到的投资，让人过来，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询问。” “这……” 多琳有些犹豫，恭敬道：“克莉丝是我的养女，信仰坚定，对教会无比忠诚，还望大祭司不要为难她。” “放心，我只问几个问题。” “请您稍等。” 十分钟后，克莉丝随多琳走入办公室，躬身行礼格外乖巧。 菲洛米娜这才注意到，她在机场见过克莉丝，望着对方青春洋溢的面庞，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一句。 年轻真好！ “你就是克莉丝对吧，长得真漂亮。” 菲洛米娜挥手让多琳退下，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笑道：“坐，不用紧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克莉丝点点头，见菲洛米娜笑容亲切，亦惊叹对方的盛世美颜，她一个女孩子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克莉丝，你和韦恩很熟吗？” “啊这……” 克莉丝眨了眨眼，不明白大祭司询问韦恩做什么，如实回道：“我和他认识有半年了，普通朋友，受他的邀请，每晚都会上门给他补课。” “这种关系，不能叫普通朋友吧？” “……” 克莉丝讪讪一笑，真的很普通，像她这样的关系，韦恩还发展了好几个。 菲洛米娜继续问道：“你给韦恩补习的课程是什么，详细点，这很重要。” 克莉丝暗暗叫苦，大祭司似乎在调查韦恩，她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呢，万一透露了什么重要情报，韦恩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见克莉丝愁眉苦脸，支支吾吾，菲洛米娜板起一张脸：“克莉丝，你觉得爱情重要还是信仰重要？” 克莉丝直接傻了：“大，大祭司，你误会了，我不喜欢韦恩，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以后也不会喜欢。” “知道了，今天下午我会和韦恩见面，这些话我会如实告诉他。”菲洛米娜认真道。 克莉丝：(;) “呵呵呵，不逗你了，实话告诉你吧，前段时间在卢泽尔堡，韦恩救了我一命，没有他，我必死无疑。” 菲洛米娜笑着说道：“我对他很有好感……别惊讶，不是你那种喜欢，调查他只是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 菲洛米娜讲述了月光教会和温莎魔法部的合作，因为韦恩救过她，被安排为魔法部的形象大使，为了双方更好合作，她必须了解韦恩的人品喜好。 克莉丝狠狠松了口气，不是那种喜欢就好，不对，不是找韦恩的麻烦就好。 她小心翼翼道：“大祭司，他是一个好人，以前也救过我，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好意思拒绝每晚为他补课……” “都是些魔法基础学理论，并不涉及月光的信仰，他刚成为魔法师没多久，最近才……” “等会儿！” 菲洛米娜抬手打断，目光幽幽：“他刚成为魔法师没多久……克莉丝，情报准确吗？” “非常准确，那是三月，我发现他拥有成为魔法师的潜质，是个天才，为他种下魔力种子，引领他感受女神的光辉，他才开始接触魔法。”克莉丝笃定点头，是她先来的。 不论是引导韦恩踏上魔法之路，还是教导韦恩魔法知识，都是她先来的。 “三月……” 菲洛米娜心跳加速，眯着眼睛道：“可据我所知，韦恩是自然教会的牧司，和我们月光教会无关。” “嗯。” 克莉丝委屈极了，怨气满满道：“如果一切顺利，他本该成为女神的门徒，但因为资质太好，他被自然教会的大祭司发现，就成了对方的学生。” “还有这种事？！” 菲洛米娜不信，紧接着便怒火中烧，砰一声拍桌而起：“岂有此理，那婆娘敢抢我的人，同为生命联盟的一份子，她还要不要脸了！” 就是就是。 克莉丝小鸡啄米点头，因为希菲是维罗妮卡的母亲，出于对长辈的尊敬，她只敢在心里抱怨，嘴上从来没说过。 菲洛米娜气不打一处来，按克莉丝所言，韦恩早就被月光教会打上了标签，她成为大祭司，韦恩就是她手下的小兵，现在什么都没了。 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冲到自然教会找希菲要个说法。 “大祭司，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韦恩已经是白银法师，接触了信仰魔法……” 克莉丝小声劝道，韦恩已经是自然女神的形状了，抢过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怪只能怪月光教会在温莎实力不足，有好东西也守不住。 这话多少带点拱火，说明克莉丝心里确实有怨气。 还是那句话，她先来的！ 菲洛米娜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她馋韦恩馋得都快流口水了，结果惊闻噩耗，理应是她手下的兵，被盟友截胡了。 现在想抢人，必须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花钱买自己的东西，这算什么事，魔法部欺负老实人，盟友也欺负老实人，老实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太阳教会呢，是不是也觉得老实人活该被欺负？ 克莉丝又劝了几句，效果一般，菲洛米娜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 许久后，菲洛米娜渐渐冷静下来。 她刚到伦丹，根基不稳，实力不足，哪怕为了教会的利益也不能和盟友翻脸，但让她咽下这口恶气，绝无可能，必须想办法报复回去，不然美容觉都睡不踏实。 菲洛米娜盯着克莉丝，思考报复的办法。 白银法师阶段，魔法师接触信仰魔法，生命联盟比较特殊，除了自家的信仰魔法，还能兼修盟友的信仰魔法，三者合一为生命魔法。 菲洛米娜觉得有搞头。 没错，她是迟来一步，韦恩成了自然女神的形状，但迟到也有迟到的好处，拿来就能用，多用几次，韦恩未尝不能扩张成月光女神的形状。 菲洛米娜不嫌弃，就当韦恩在外面练技术了！ “克莉丝，你说你每晚都会为韦恩补习功课，对吧？” “嗯。” “等这些基础课程上完，我批准你教导他月光教会的信仰魔法，所有的知识都可以教给他。”菲洛米娜沉着脸道。 “啊这……” 克莉丝心头一突，明白了大祭司的计划，颇有些跃跃欲试，干巴巴道：“不太合适吧，他毕竟是自然教会的牧司，被他老师知道了，会说我们抢劫盟友。” “这是教会给你的任务，出了事我担着，你照办就行。” 菲洛米娜冷笑望向窗外：“另外，这不是抢，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克莉丝连连点头，说得对，把被抢走的东西夺回来而已，这是神圣的复仇，是受害者发动的反击，不可耻。 见克莉丝斗志昂扬，菲洛米娜继续道：“只是传授知识还不保险，你在补课的时候……” 她耳提面命，交代了一些补课时的细节，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定能让韦恩欲罢不能。 美人计！ 克莉丝听了没啥感觉，好幼稚的把戏，大祭司你是从哪里来的纯情少女，说得这些还没她和韦恩平时玩得花呢。 菲洛米娜说完，颇有些意犹未尽，这些都是她想尝试但没尝试过的，很刺激，传授给克莉丝，颇有为人师表的成就感。 很快，她发现了哪里不对。 按理说，纯情小女生克莉丝听到羞耻的支招，应该面红耳赤，拼命摇头死活不从，在她的恩威并施之下才勉强同意。 结果…… 你怎么不脸红？ 正所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克莉丝没脸红，菲洛米娜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想也是，恋爱中的小年轻，亲亲摸摸很正常，她支的招人家早就玩腻了。 反倒是因为话多，暴露了她没经验的事实。 “……”x2 “咳咳！” 菲洛米娜握拳轻咳一声，总结道：“总而言之，你身上任务很重，韦恩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争取他对教会非常重要。” “什么？！” 克莉丝脸色骤变：“韦恩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 “你不知道？” 菲洛米娜奇了，指了指桌面上的情报：“他是兰道家族家主奥斯顿·兰道的私生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没告诉过你？” “我，我……他没说过，我也……第一次知道。” 克莉丝脸色更加骇然，韦恩有没有告诉她不重要，关键在于，韦恩有没有告诉过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快醒醒，韦恩是你哥哥，你们不能在一起！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是吧，你来真的？ 见克莉丝震惊加茫然，甚至还有些恐惧，菲洛米娜急忙说道：“他不告诉你肯定有不告诉你的理由，相信我，他能对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绝对是个好人，他会负责的。”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只是……” 想到维罗妮卡和韦恩错综复杂的关系，克莉丝一脸懵逼，这么重要的事，两兄妹不可能不知道。 换言之，他们明明知道还…… 这就是上流社会吗，太荒唐了！ 克莉丝持续震惊中，小嘴张得合不拢，特别可爱。 在菲洛米娜眼中，这是少女爱情观崩塌的节奏，她后悔自己不该多嘴，转而一想，韦恩没有告知真实身份，摆明了准备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未来兰道家族的夫人不会是克莉丝。 她继续怂恿少女跳火坑，只会造就一个悲剧。 “但为了教会……” 菲洛米娜咬咬牙，正准备强行下令，突然心头惊醒，她真的老了，行事风格越来越像恶毒的老巫婆。 她叹了口气，拍拍克莉丝的肩膀：“算了吧，这份责任本不该由你来承担，做好自己就行，不必付出太多。” 克莉丝回过神，完全跟不上菲洛米娜的节奏，不明所以：“大祭司，复仇计划取消了？” 为什么要取消，计划很完美啊，韦恩和维罗妮卡注定走不到一起，没了这個竞争对手，她优势很大。 什么，薇莉？ 小小薇莉可笑可笑，略施小计便可降服。 正想着，克莉丝发现节奏不对，之前没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想到主动竞争了。 也不能叫主动，她是为了教会，不是真喜欢。 而且维罗妮卡的确不行…… 没错，就是这样！ “大祭司，我认为计划可以执行。” 克莉丝鼓足勇气，主动请缨道：“请相信我，为了教会，为了女神，我一定会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菲洛米娜摆摆手，多好的孩子，不该接触这么肮脏的世界，克莉丝越是坚决，她越是深感罪孽深重，最后直接否定了计划。 克莉丝一脸失望坐下，没了外界压力，她又找不到主动竞争的勇气了。 “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任何人，包括你的养母都不能说，尤其是韦恩，绝不能告诉他。”菲洛米娜叮嘱道。 克莉丝点点头。 这时，菲洛米娜又说道：“之前是我欠缺考虑了，韦恩或许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男人，不值得你倾心，趁现在还来得及，再陷下去，你会后悔的。” 这是菲洛米娜的肺腑之言，渣男只是随便玩玩，劝克莉丝尽早抽身。 “大祭司，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克莉丝傻眼，她当然知道韦恩是个色鬼，但是吧……没有菲洛米娜描述得这么夸张。 “随便伱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菲洛米娜摆摆手，紧接着问道：“你们两个……发展到哪一步了？” 克莉丝脸色一红：“只是普通朋友，还没开始发展。” 信你才怪，明明都这样和那样了！ 菲洛米娜不信，小声对克莉丝道：“别怕，抛开教会的关系，这是长辈对你的关心，不想让你吃亏。” “也没吃多少亏……”克莉丝小声嘀咕。 “那就是吃了。” 菲洛米娜在克莉丝耳边道：“那个过没……” “没有。” 克莉丝断然否定，为韦恩证明道：“韦恩不是色……他不是那种色鬼，他很绅……” 话到一半，克莉丝说不下去了，索性以信仰为誓，讲明韦恩没对她做过过分的事。 “亲过吗？” “也没有，只摸了下手，没有其他身体接触。”克莉丝低下头，耳朵根很红。 什么嘛，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敢情你也是个纯情少女。 菲洛米娜撇撇嘴，说半天，对面啥也不是，装模作样害她出糗。 她并不讨厌，和年轻人在一起讨论爱情，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便说道：“计划暂且搁置，未来一段时间我会和韦恩朝夕相处，我先观察一下，如果他真是个好男人，你再执行计划不迟。” “啊？” 克莉丝张大嘴巴，她不清楚大祭司用什么方式观察，只知道韦恩不懂拒绝，白给的好处向来多多益善，这俩人朝夕相处，没事也有事了。 “大祭司，韦恩他骗女……” “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菲洛米娜直接拍板，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月光教会的东西夺回来。 白银阶段就能拒绝星空巨兽的污染，还可以帮别人拒绝，黄金阶段呢，是不是自由出入星空不会疯狂？ 本就是月光教会的天才，付出再多代价也值得。 菲洛米娜看了克莉丝一眼，小丫头别慌，不会抢你的男朋友，大祭司我前面探探路，扫清了障碍你再上。 障碍很多，首当其冲是魔法部。 这个好解决，韦恩对魔法部不满，魔法部对韦恩不满，稍加离间就散了。 这一步她会亲自出手！ 其次是自然教会，最大的麻烦。 菲洛米娜想了很多，她知道韦恩是天才，自然教会肯定也知道，希菲大祭司亲自下场抢人就是证明。 她虽然是先来的，但魔法界不讲道理只讲实力，硬抢很难成功，还是要通过信仰魔法拉拢。 这一步，她会交给克莉丝执行。 但前提是，不能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上流社会很肮脏，得由她亲自确认一遍。 望着克莉丝离去的背影，菲洛米娜紧皱眉头，如果两边都是好孩子，计划可以顺利执行，可如果韦恩只是一个下流的上流人，那该如何是好？ “上流也要争取，他值得这个代价！” 菲洛米娜作出决定，先对魔法部开刀，撕开信任裂痕，斩断拉丝，让魔法部彻底放弃韦恩。 “哼，这是你们主动送来的善意，我就不客气了……” …… 克莉丝这边，离开办公室之后遇到了养母多琳，后者询问大祭司交代了什么，她不便多言，只说是一些关于形象大使的情报。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教会据点，直奔兰道庄园而去。 走到半路，克莉丝停下脚步，兄妹二人知道彼此的关系，装傻充愣无非是放不下，她当面挑明，只会和两个朋友渐行渐远。 “太乱了，希望他们别太过分，犯下不能犯的错误。”克莉丝感觉肩头责任很重，她得看紧点，否则兄妹酿成悲剧，她也不好受。 至于韦恩是继承人的另一种可能，克莉丝先入为主，听信专业情报，没往那方面想。 她见过奥斯顿，不得不说，真的太像了，像到维罗妮卡才是捡来的。 “咦，维罗妮卡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 时间来到两点，下午茶时间。 韦恩驱车抵达庄园，在双胞胎女魔法师的监护下，坐在客厅喝茶，等待菲洛米娜化妆完毕。 菲洛米娜大概是韦恩遇到最在乎外貌仪态的女魔法师了，他觉得没必要，对方很美，不化妆也是绝色。 黄金法师的生命本质强大，只要本人愿意，青春永驻，注定和衰老不沾边，菲洛米娜如此执着，无非是心理作祟。 她觉得自己老了，失去年轻的心态，信心不足。 半小时后，菲洛米娜施施然走下楼，精致的妆容令她更加美艳动人。 韦恩偷偷惊艳了一下，但不知怎么的，可能是见过对方的触手形态，失去了最开始的初恋的悸动。 迟到的下午茶订在西区高档酒店，之后是两个小时的观光旅游，菲洛米娜拍了很多照片，记录自己的盛世美颜。 晚上七点，两人享用了正宗的法餐，驱车去往音乐厅。 韦恩出手阔绰，下午茶、晚餐、音乐剧三场全是包场，主打一个壕无人性。 走公账，魔法部报销，没必要给那群烂人省钱。 …… 音乐厅。 上演着可能是哈姆雷特的音乐剧，分四幕，总时长在三个半小时。 长得离谱！ 菲洛米娜拒绝了视野更好的包厢，选择靠近舞台的一楼，笑眯眯坐在了韦恩身边，并挽住了他的胳膊。 韦恩瞄了一眼对方，直白道：“大祭司，这招对我没用，别浪费表情了，换个年轻点的，机场那几个小姑娘就不错，她们值得拥有我。” “叫我米娜。” “好的，大祭司。” “米娜！” “知道了，大祭司！” “……” 菲洛米娜翻翻白眼，正想说点什么，便看到韦恩消极怠工，倒头歪向一旁，假装自己睡着了。 “这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 “绅士喜欢看电影，不喜欢音乐剧。”韦恩在睡梦中回道。 “那明天去看电影。” 菲洛米娜一脸期待，演技和舞台上的演员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韦恩没回话，打起了呼噜。 菲洛米娜眉头微蹙，两根手指捏住韦恩的胳膊，微微旋转了一下，提醒道：“如果你没有让我满意，魔法部那边我不会保持沉默。” 知道了，这就堵住你的嘴！ 韦恩一下不困了，挺直腰板陪菲洛米娜看戏，双目茫然，不知道上面唱的是什么。 废话连篇，台词蹩脚，主打一个矫情，看了半晌才明白，今天演王子复仇记。 还不如金刚呢！ 说到金刚，电影还没公映，问就是快了，再问就是走流程。 “你不喜欢音乐剧，还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看音乐剧？” “大祭司，一切都是魔法部的任务，我会让你满意。也请你收敛一点，别撩了，他们不是傻瓜，你骗不了谁，吃亏的还是你。” 韦恩好言相劝，胳膊上软软的，很舒服，但他并不喜欢这种虚假的亲密，如果是三艘船，哪怕是莫娜，他都乐于享受。 菲洛米娜不太行，厚厚的妆容好似一张面具，贴心的时候只会让他感觉膈应。 韦恩眼前一亮，想明了初恋为何会消失。 妆太厚了，感觉自己在和老阿姨约会，小头忌惮随时可能出现的擦鞭球，大头听小头的话，所以提不起精神。 双核处理器是这样子的！ “韦恩，今天我收到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和魔法部的叛徒有关吗？”韦恩来了精神，这下真不困了。 “看戏吧，看完了再说。” “……” 嘿，你这个老娘们，信不信一拳打爆你的面具？ 韦恩哼哼唧唧，菲洛米娜嘴角带笑：“王子的复仇，夺回他失去的一切，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眼熟吗？” 韦恩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敷衍点了点头，你胸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上十一点，漫长的音乐剧落幕，韦恩麻木跟着菲洛米娜离开。 粗人一个，艺术细菌有限，欣赏不了这么高端的废话文学。 菲洛米娜倒是很开心，揽着韦恩的胳膊，一副他俩有一腿的架势，想尽办法往韦恩身上泼脏水。 韦恩没有拒绝，软是真的软，香也是真的香，至于魔法部会不会怀疑什么。 这不是你们要求的吗，尽一切可能让她满意。 黑色轿车返回庄园，韦恩正准备告辞，又被双重封印挡在了客厅，他也懒得装了，踢掉脚上的皮鞋，四仰八叉瘫坐在沙发上。 菲洛米娜沐浴完毕，穿着睡袍来到客厅，看她手里拎着的化妆箱，韦恩代入感极佳，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什么问题吗？” 菲洛米娜紧了紧衣领，误以为自己走光了。 “不，没有任何问题，说句冒犯的话，希望大祭司不要介意。” 韦恩盯着菲洛米娜的脸，非常认真道：“您不化妆比化妆更美，岁月在您身上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让绚烂的青春褪色，反倒因为成熟气质的沉淀，让您的魅力更加惊人。” 菲洛米娜轻咦一声，想听，再来点。 韦恩很给面子，对10月27日的初恋道：“真正的美人永不凋零，不会被时间打败，您就是这样的美人。” 菲洛米娜听得芳心大悦，明知道韦恩故意说好话，还是忍不住信了。 韦恩翻翻白眼，见对方既没有欢呼雀跃，也没有脸红娇羞，就知道那张面具还在，阿姨太麻烦了，他还是喜欢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 菲洛米娜放下化妆箱，坐在韦恩对面，取出晚霜擦拭：“今晚就不用离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魔法部不要你，我要，你们之间本就没什么信任，经不起考验。” “太明显了。” 韦恩忍不住出主意：“否认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真相只会被否认，不会被光明正大公布。你和我越亲密，魔法部越信任我，听我的，每天和我保持一定距离，肯定能成。” 菲洛米娜笑而不语，浴袍衣摆滑落，晚霜涂抹长腿。 (一`) 韦恩目不斜视，热心道：“要帮忙吗，这种粗活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这就是你所谓的距离？” “不，这是对您魅力的尊重！” “……” 菲洛米娜翻了翻白眼，这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克莉丝只会被耍得团团转，还是她来比较稳妥。 她移步坐在韦恩身边，将晚霜递了过去。 不是吧，阿姨，你来真的？ 韦恩惊讶万分，他知道英雄救美有加成，但没想到加了这么多分。 有古怪！ 他看了看手里的晚霜，又看了看面前的长腿，双核处理器运转，果断摸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古怪！ 菲洛米娜眼皮一跳，虽然但是，想换克莉丝来执行计划了。 为了掩饰尴尬，表明自己是个过来人，她微微一笑，大大方方抬脚点在韦恩胸口：“我今天得到了一则情报，你本该是月光教会的信徒，被自然教会抢走了。” “……” “别看了，问你话呢！” 菲洛米娜没好气收回腿，麻烦演一下带带节奏，她这边没气氛了。 收了两下，愣是没收回来了。 (`⊙) 韦恩握住胸前的脚腕，看点太多，百忙之中抽空敷衍道：“是有这么一说，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往事不提也罢，现在更不用提，死亡、天父、自然、太阳等等都在排队，老长了。 反倒是先来的月光，比黑暗都不如，啥也不是。 想让他回去…… 得加钱！ 第一百七十六章 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韦恩握住菲洛米娜的脚腕，另一手涂抹晚霜，指尖从小腿滑至膝盖，掌心覆盖揉了揉僵硬的肢体，又抹了些晚霜按在了大腿位置。 菲洛米娜笑容不变，一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模样，但死死压住衣摆的双手以及僵硬躯体，还是出卖了她。 原来是个嘴强王者！ 韦恩心下不屑，这点能耐就敢出来卖弄风骚，分明是自寻死路。 他心善，今天就杀了菲洛米娜的羞耻心。 “好腿！” 韦恩惊叹出声，点评菲洛米娜的美腿，称其肌肤细腻光滑有弹性，曲线纤细柔美，更兼修长流畅，灯光下散发白光，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声音很大，怎么羞耻怎么说，怎么色鬼怎么演，说完还狠狠咽了口唾沫。 根本不像演的。 擦完一条腿，韦恩指尖摩挲，停驻余韵，细细回味，歪头朝衣摆深处看了看。 他松开这条长腿，朝着菲洛米娜微微一笑，在后者得以喘息的空隙，猛地握住另一条腿，高高抬起将脚掌抵在了自己胸口。 “呀！” 菲洛米娜惊呼一声，心跳猛地加速，脸颊微微泛红，呼吸也跟着短促了起来。 “怎么了，大祭司？” 韦恩的笑容很是玩味，没有急于涂抹晚霜，等待对方的答复。 韦恩：有能耐你继续？ 菲洛米娜：继续就继续！ 坚持到一半放弃，前面的努力全部作废，尤其是韦恩的眼神，挑衅意味十足，看得菲洛米娜格外不爽。 你一个干粗活的工具人，功能性用品、下人、仆从、打杂的，有什么可神气的！ “轻一点，刚刚弄疼我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祭司害羞了。” 韦恩恍然大悟，一边为自己的粗手粗脚道歉，一边说道：“想想也是，以您的年龄，又身居高位，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才哪到哪，怎么可能会害羞。” 他继续擦拭晚霜：“大祭司，你该注意保养了，你看你的腿部肌肉，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不要让工作压力压垮你，不然会老得很快。” 说着，便是一些曲线虽美但流于表面、生活的压力侵蚀充满活力的身躯、疲惫和无力会使肌肉松弛、皮肤失去弹性满是皱纹。 跟那些化妆品广告一样，怎么夸张怎么来。 韦恩看得出，菲洛米娜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一切和衰老有关的字眼都会对她造成暴击。 果不其然，菲洛米娜立马上钩了：“说得真好听，伱很了解女人？” 当然，也不排除她顺势转移话题，将注意力从韦恩充满魔力的手掌上移开。 “是非常了解。” 韦恩自信满满，掌心托住小腿，揉捏紧绷僵硬的曲线：“说句不客气的话，大祭司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放眼当下的伦丹，我自称第二了解女人，没人敢自居第一。” 这么渣？ 菲洛米娜下意识缩了缩腿，如果是这样，那她不玩了。 韦恩紧握脚腕不撒手，对菲洛米娜挑了下眉：“我是一名女性服装设计师，丝袜知道吗，伦丹最火爆的女士商品，我设计的。” 菲洛米娜愣了一下，不可思议道：“你设计的？” 她知道丝袜，前两天在帕里斯休整，见过‘希菲·瓦伦丁’旗下的丝袜，当时就看上眼了，有市无价找不到货源，经人介绍才知道丝袜舶来品，来自海那边的温莎伦丹。 那时她就想着抵达伦丹后抢购几双。 万万没想到，设计师就在眼前，还在摸她的腿。 “……” “问你话呢，别摸了！” “抱歉，手感太好，有点上瘾。” 韦恩毫不遮掩自己是个色鬼，没那個必要，且不说摸都摸了，再说菲洛米娜这位初恋，也不值得他装模作样。 自古真心换真心，介娘们儿没安好心，得到的只能是坏心。 “继续说丝袜，你哪来的灵感，是不是还有其他产品没发布？”菲洛米娜尤为热衷。 灵感在火车上，来自一双好腿。 因为腿的主人是老师，韦恩不便提及，直接跳入下一个话题：“的确有很多产品没发布，比如女士内衣……” 他瞄了眼衣摆深处，嗤笑道：“糟糕的款式，既不美观也不实用，你的审美也不过如此。” 菲洛米娜大怒，想了想，又压了压自己的浴袍，不服道：“把你的产品拿出来，我倒要看看它有多美观实用。” “做不到！” 韦恩摇了摇头：“产品还未上市，如果因为向你展示导致设计理念泄露，我这个设计师要向公司赔一大笔钱。” “那就是没有咯？”菲洛米娜挑衅道。 “新品没有，老款倒是有。” 韦恩抬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双丝袜，打开包装后帮菲洛米娜穿了起来。 你为什么随身带着丝袜？ 菲洛米娜只觉韦恩有备而来，正想说点什么，发现两人姿势过于暧昧，小色鬼都快趴在她身上了，羞耻心压倒胜负欲，推开色鬼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将丝袜穿好，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曲线优美比之前更甚…… 能冲！ 韦恩喉咙有些干，得承认，菲洛米娜魅力惊人，容貌身段几无瑕疵可言，放在美女中也是一流的模板。 “问你话呢，别看了！” 菲洛米娜嘴角勾起，非常满意韦恩的痴迷态度，她就知道，只要自己亲自执行计划，勾勾手指对方就得沦陷。 克莉丝，你不是他的对手，这里没你的事了。 “非常好看，就是浴袍有些不搭，影响了整体美感，从一位服装设计师的角度，我建议你立刻把浴袍脱了。”韦恩认真道，他是专业人士，信他不会有错。 菲洛米娜翻翻白眼，没好气道：“你设计的女士内衣呢，明天带过来，不然我会告诉魔法部，你敷衍了事，我没有看到善意，只看到你们对月光教会毫无尊重可言。” 妈耶，这就是权力嘛，太好用了吧！ 轮到韦恩翻了翻白眼：“除了内衣，我还设计了很多新款服饰，适用于各个季节，自信每一款都能引领时尚潮流。” 那你倒是交出来呀！ 菲洛米娜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对韦恩吊胃口的行为更为不满。 “拿不来，全部带过来起码有三个衣柜，太麻烦了。” “那我去你家。” “……” 韦恩无语至极，他已经高估了这个女人的爱美之心，万万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 菲洛米娜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恢复风轻云淡，从容道：“每天带十件过来，只要你诚意足够，我会配合你的工作，不会对魔法部发牢骚。” “每天一件。” “你想拖延时间？” “不，成品虽有，但尺寸不合适，公司的模特没有你身高腿长，也没有你的纤纤细腰……”韦恩说着，又朝菲洛米娜胸口瞄了一眼。 言外之意，身材太好，找不到符合尺码的成品。 马屁由普通人拍和专业人士拍，效果不可同日而语，菲洛米娜高兴极了，让韦恩别傻站着，现在就回去赶工。 “今晚不留我过夜了？” “衣服重要。” 菲洛米娜昧着良心说道，她觉得韦恩是对的，疏远避嫌才会让魔法部产生怀疑，每晚留下来过夜小孩子都知道身体吃不消。 “可以，明天我会带一件成品过来，但我要测量一下尺码。”韦恩搓搓手，歉意表示自己没带皮尺。 问题不大，专业服装设计的双手就是最精准的皮尺。 菲洛米娜撇撇嘴，魔法师什么眼力，大家心知肚明，看一看就知道的事，干嘛非得动手。 说白了，还不是趁机占便宜。 她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张开双手，让韦恩搞快点。 量个尺寸而已，卢泽尔堡的时候又不是没看过，就当执行计划了。 五分钟后。 韦恩看着自己的双手原地发呆，太容易了，再一次正视起英雄救美的加成，难怪里的富家子弟都会雇佣泼皮混混调戏良家妇女，这招实在太管用了。 下次还当英雄！ 菲洛米娜红着脸坐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红茶掩饰尴尬，心跳太快，思想滑坡，展开了一些胡思乱想。 韦恩静静看着菲洛米娜，等对方抿了两口，这才幽幽道：“那杯是我喝过的。” 菲洛米娜连连咳嗽，掌心寒气喷发，将茶杯和冲茶冻成冰坨，恶狠狠盯着小色鬼。 你不早说！ 韦恩摇了摇头，劝道：“要不算了吧，我配合你假装沉迷女色，你目的达到，不用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魔法部！” 提及正事，菲洛米娜迅速恢复正常，咬牙道：“你本应该是月光教会的门徒，我把你争取回来，为之前的疏忽大意买单，不委屈。” “攻略的路线不对，咱可以花钱，花不了多少的。” 韦恩善意提醒，他其实很好勾引，月光教会家大业大，随便甩出几把神器，他就是月光女神的人了。 说来理直气壮，他的白银十字必有月光一席之地，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双向奔赴，月光教会真花不了多少。 “我要的不是一个自由法师，而是一位虔诚的月光门徒。”菲洛米娜挑明了态度，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她要韦恩的全部。 “那你更不该继续了……” 韦恩两手一摊：“听我的，别撩了，及时止损还来得及，再这么乱来，人财两失倒霉的只能是你。” 菲洛米娜不信，对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真到了那一步，谁人财两失还两说。 介娘们真够疯的！ 见对方执意要送，韦恩不禁头皮发麻，再次劝道：“要不换个人吧，成了你血赚，没成你也不亏，总比自己冒险好。” “克莉丝吗？” “没错。” 韦恩爽快承认，他被月光教会盖章一事少有人知，菲洛米娜能打听到情报，肯定是学姐这边走漏了风声，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一个学姐，偷偷把他卖给了一个老阿姨，安的什么心。 还没吃到肉呢就怕自己吃不下，这么乐于分享，想不想进步了？ 等着，回去就给你上点颜色！ 韦恩满乃子都是克莉丝的脑子，被晾在一旁的菲洛米娜不爽到了极点，恼怒道：“就因为她年轻，比我小了十岁零几个月？” 阿姨，你这个零头可够长的！ 槽点太大，差点没把韦恩憋死，认真脸点头：“没错，我就是喜欢年轻的，从数学的角度出发，克莉丝加克莉丝才是你，二比一，这道题很难选吗？” 岂有此理，哪有你这样做题的！ 菲洛米娜大怒，刚刚摸她的时候怎么不嫌她老，恶狠狠道：“话别说得太满，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听话。” “太难了，我还是建议让克……” “敢不敢打个赌！” “……” 韦恩没说话，他誓与赌毒不共戴天，打赌这档子事向来能避就避。 除非稳赢！ “如果我得不到你的心，无法让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再纠缠下去，反之……”菲洛米娜咬牙道：“你要成为月光女神的门徒，受我驱使绝无怨言。” 我已经是月光女神的门徒了，就差一次吃饱喝足！ 韦恩权衡利弊，左右都不亏，怜悯看了眼菲洛米娜：“大祭司，我赌了，但丑话说在前面，输了可不许无理取闹。” “我很成熟，早就过了无理取闹的年纪。” “这就不好说了……” 韦恩摇头，执意要在赌约上加上附加条款，两人敲定一遍，最终达成赌约。 菲洛米娜大喜，让韦恩赶紧过来，褪下丝袜继续擦晚霜。 “大祭司……” “米娜！” “好的，米娜。” 韦恩看向一脸娇羞的菲洛米娜，怎么看怎么别扭，还是那句话，面具太假了。 他吐槽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还没被男人骗过，提醒一下，真心才能换到真心，你这样卖弄美色拴不住男人，只能换来一个男人的不负责任的色心。” 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言下之意，要走心。 菲洛米娜若有所思，表示受教了，耳边听到韦恩的询问：“既然你懂了，还要我帮你脱丝袜吗？” “不用了。” 菲洛米娜摇了摇头：“按照行程，你明天下午陪我去博物馆，晚上的话……改为约我看电影，不许迟到。” 见对方真懂了，韦恩暗暗后悔，早知道脱完袜子再说。 现在好了，白给的福利飞了。 好在问题不大，回去加个班，明天把那件旗袍带过来。 ———— 11月8日。 温莎博物馆。 形象大使韦恩奉魔法部的命令充当导游，带月光教会大祭司菲洛米娜游览博物馆，同行还有维尔娜、迪德两位双胞胎魔法师。 看配置，这两位是大祭司的贴身保镖。 有点多此一举，真出了事，指不定要谁保护谁。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儿，没人敢对菲洛米娜动手，尤其是魔法部，疯了才会加剧矛盾。 菲洛米娜魅力惊人，公共场合面纱不离身，但即便只露半张脸，依旧回头率颇高。 见一对拆一对，一个小时没到就拆散七八对了。 在仪态方面，大祭司自持身份，拿捏到位，高贵优雅不苟言笑，挽着韦恩的胳膊随他走在展厅。 面对男性同胞们愤愤不平的眼神，韦恩昂首挺胸不作解释，身斜不怕影子歪，谣言再多也吓不到他。 菲洛米娜还在思索怎么走心，完全不知道，这同样是一个陷阱。 按她的计划，即便失败了，结果不过人财两失，听韦恩的，心都要赔进去。 按韦恩的话，别看菲洛米娜什么都赔了，其实她才是最后赢家。 走心的爱情，不求回报的一方才是最后赢家。 因为他们如愿以偿地没有任何回报！ 不走心的爱情就很可怕了，一场街头巷尾的交易而已，转身即是告别，沉默空余回忆，没有赢家可言。 这么一想，韦恩立马没了负罪感，人生需要成长，大祭司的青春并不完整，补交学费还有得救。 菲洛米娜挽着韦恩的胳膊，对琳琅满目的展品并不关注，视线总会不由自主放在韦恩身上。 说来也怪，她一直觉得韦恩是同龄人，哪怕情报写得明明白白，她还是觉得韦恩与自己同龄。 先入为主的原因，初次见面，韦恩在禁魔领域中表现完美，有实力有善意还特别绅士，怎么看都不像毛头小子。 菲洛米娜不会这么想，她不老，很年轻，所以才有和韦恩同龄的感觉。 就是这样！ 菲洛米娜今天淡妆，每次察觉韦恩的余光打量，都会微微一笑，等着看对面心虚的模样。 乐.jpg 因为菲洛米娜的身份，博物馆部分展厅封锁，专程用来接待她。 比如眼下的历史展馆。 一幅幅银白色骑士铠甲持剑而立，这些铠甲由铜铁等金属制作，每一件都是纯手工打造，历经岁月洗礼，依旧保持着相当的完整度。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铠甲都是真品，刀剑砍痕犹在，头盔和胸甲上的图案虽经过了模糊化处理，仍旧能察觉到郁金香的轮廓。 韦恩望之好奇，上前两步细细端详。 对面，骑士铠甲缓缓抬头，一对红芒猛地睁开。 有杀气！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祭司和她的狗男人 面甲睁开红芒，骑士铠甲瞬间活了过来，手中长剑横扫，直奔韦恩脖颈而去。 声声嘶吼响起，周边的骑士铠甲在这一刻全部活了过来。 剑风即近，热浪扑面而来，韦恩这才察觉到骑士剑的不凡。 这是一把魔法剑，可以调动空气中的火元素！ 他抬手挡下骑士剑，五指紧扣剑刃，指纹压下痕迹，一招骑士不死于徒手，夺过骑士剑为己用，反手横斩，将偷袭的骑士铠甲拦腰斩作两截。 周边，一件件铠甲活动自如，握住长剑形成包围圈。 维尔娜、迪德施展魔法御敌，两人似有心灵相通的天赋，一加一远大于二，左右配合挡下了数十倍于己的骑士铠甲。 菲洛米娜依旧挽着韦恩的一条胳膊，双眸一片清冷：“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有问题的人，这就是魔法部的待客之道？” “肯定不是，我还在呢，哪有杀自己人的道理。” “哼！” “米娜，这是挑拨离间，魔法部不可能对你动手，没有利益只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如果不是叛徒，只能是其他几家教会。” 韦恩知道菲洛米娜知道，顺势推荐了几个可能性：“比如月光教会在生命联盟的盟友，比如黑暗和死亡，再比如天父教廷……对，肯定是天父教廷干的，玩圣光的心都脏，做梦都想着在温莎扩张势力。” “继续，我还想听废话。”菲洛米娜嘲讽一声。 韦恩闭口不言，人家一个月几百块都不愿意玩命，他一个导游，一宪克工资没有，说两句意思一下就行了，至于为魔法部洗白嘛。 虽然还没看到凶手，但韦恩有八成的把握是魔法部的埋伏，和首都大酒店不同，这次是另一伙势力。 叛徒不可能动手，现在杀人灭口已经晚了，火上浇油只会让局势更加糜烂，部长大怒之下，原本的无期徒刑真有可能变成死刑。 有人觉得女王心软，想让叛徒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韦恩再次说道：“你是对的，肮脏的政治无处不在，这次的埋伏是为了给女王施压。” “呵呵。” 菲洛米娜只顾冷笑，不论谁向温莎王室施压，都不该拿月光教会当垫脚石。 两人交谈之间，维尔娜、迪德清理完了四周的铠甲，眉宇不善看向韦恩。 “看我干什么，我不是带路党，日程安排是魔法部定的。” 韦恩大怒，一把揽住菲洛米娜，人质在手，劝两個傻妹子克制一点。 菲洛米娜推开韦恩的咸猪手，素手扬起，凌空一划，两把满月手枪、残月短剑从黑色裂缝掉落，悬浮在双胞胎面前。 两人接过刀枪，严阵以待。 是谁偷袭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周边魔力波动连绵不止，埋伏远没有结束，大的还在后面。 韦恩看向菲洛米娜的随身空间，暗自羡慕不表，以思维开辟黑暗领域，这是黄金法师才有的能力。 黑暗领域分两种，静止、可移动。 静止的黑暗领域可以视为仓库，一般藏于黄金法师的老巢，开辟空间会消耗大量思维，成型后，空间静止不动，不会崩塌也不会扩散，只有身为主人的黄金法师才能将其抹除。 外来的传奇法师也可以，实力碾压想怎样就怎样，不适合举例，不做展开。 单说静止的黑暗领域，因其一旦成型便不会持续消耗建造者的思维，人死仓库还在，所以黄金法师的仓库时常被爆出大量金币。 可移动的黑暗领域截然相反，相比开辟空间消耗的思维，维持的消耗才是大头，性价比不高，黄金法师只会开辟出一小块空间，用来储藏自己最珍贵的物品。 诸如战斗使用的武器装备。 思维不受禁魔领域影响，韦恩没爆出菲洛米娜的魔法枪，原因在此。 再来说说双胞胎手中的刀枪，外形和菲洛米娜的战斗装备相近，品级没有那么夸张，应该是月光教会生产的制式武器，用于武装作战部队。 韦恩询问过克莉丝，月光教会的魔法师少有使用枪械，更别提魔法枪械。菲洛米娜来自月光教会总部，以此推断，枪剑只装备了总部战斗人员，尚未大规模服役。 “让你说话，怎么不说了？”菲洛米娜挽着韦恩的胳膊，语气很冷。 没有装模作样的假面具，美人冷面相向，诱惑指数拉满，韦恩一下就找回初恋了。 菲洛米娜面无表情道：“这件事我会汇报教会总部，告诉魔法部，尽快编好借口，等着赔钱吧！” “应该的。” 韦恩眼前一亮，小声对菲洛米娜道：“这没外人，咱们可以夸大一下说辞，情况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让魔法部多赔点，我帮你串通口供，你有的赚，我也不亏。” 菲洛米娜脸色一僵：“说实话，你真是那晚救了我的杰克先生吗？” “那晚我把箱子带走了。” 也对！ 菲洛米娜爽快和韦恩商量起了口供，针对是否破坏博物馆产生了分歧。 菲洛米娜坚持要拆楼，场面越大，埋伏越惨，索要的赔偿越多。 韦恩不同意，可以不做人，但要保持起码的人样，否则心黑了，以后什么钱都敢赚，可就没救了。 言之有理，菲洛米娜不想要这样的月光门徒，同意了韦恩的说法。 第二波骑士来袭，不仅铠甲，历史展厅的其他物品也活了过来。 最离谱的是一队泥塑雕像士兵，推着黑漆漆的老式大炮抵达了战场。 双胞胎压力大增，枪剑合一，左右腾挪，保护大祭司和狗男人不受伤害。 边上打得如火如荼，韦恩和菲洛米娜又开始了争执。 “怎么才三成！” 韦恩大为不满，他出的主意，他串的口供，三成还要看菲洛米娜的脸色，他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菲洛米娜都没趴下，凭什么要他跪！ “不行，再加两成，否则我不配合，伱什么都捞不着。”韦恩一口咬定，五成已经是友情价了，不能再少了。 “捞不着就算了，我本来就无所谓。”菲洛米娜淡淡道。 韦恩怒视之，见后者死不松口，咬牙道：“好的，米娜阿姨，我只要三成，那两成就当是尊敬老人家了。” 菲洛米娜怒目回视，她不老，只是没那么年轻，和二十岁的小姑娘相比，早生了几个月而已。 不用外人挑拨，这边就因为分赃不均快打起来了。 而且，赃还没到手呢！ 轰！ 一声炮响，展厅一面墙壁坍塌，玻璃碎石遍地都是。 乘骑雕塑战马的骑士铠甲摔了个七零八落，几个临近的军装士兵被实心炮弹砸碎，焦黑的石块肢体散落，腾起一阵灰烟。 第二波攻势结束，周边的魔力波动愈演愈烈，魔法阵嵌合，阵图投影而至，罩住了整个历史展厅楼层。 “空间结界，又是这招……” 菲洛米娜不屑：“韦恩，你们魔法部只会背后偷袭，就没新花样了吗？” “别乱开枪，我是友军。” 韦恩自认为和魔法部不是一路人，因为兰道家族才挂了个名。 两人交谈之际，韦恩紧绷肌肉，菲洛米娜松开他的手臂，从黑暗领域中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满月手枪，以及一柄临时替代的单刃剑。 被韦恩取走的残月单刃剑是她量身定做的专属武器，造价极高，短时间内无法打造第二柄，暂时找了一把单刃剑凑数。 她看向韦恩，让后者识趣点主动交易。 韦恩只当没看见，交易可以，但谁先开口谁吃亏，那是他拿命换来的战利品，轻易不得贱卖。 “吼吼吼———” 魔法阵打开空间传送门，一个个熟悉的龙血改造体落下，没有枪械热武器，有的只是满腔热血。 “不是传送门，魔法部早就埋伏好了。”菲洛米娜通过魔法阵图形识破真相：“把那本日程表扔掉，以后我想去哪就去哪。” 没有禁魔领域、热武器的龙血士兵看点不多，不用韦恩和菲洛米娜动手，双胞胎魔法师就能搞定一切。 手中的魔法枪高速连射，附着火焰的魔力弹头杀伤力惊人，不过片刻便将一队龙血改造体屠戮殆尽。 韦恩皱了皱眉，太轻松了，儿戏的袭击根本伤不到菲洛米娜，栽赃意图明显，魔法部完全可以甩锅给其他几家教会。 能不能上点心，至少有个禁魔领域！ 嗡嗡嗡———— 求锤得锤，灰色波纹横扫全场，魔法阵图烟消云散，游离在空气中的四元素也跟着消失无踪。 禁魔领域！ 菲洛米娜叹了口气，再次经历禁魔领域，不免想起上一次的惨重损失，心头恨极了魔法部。 见大祭司面无表情丝毫不慌，韦恩猜她有了应对手段，没有立刻主动出手，选择看看再说。 轰！ 前方墙壁破碎，四个龙血改造体变身鳄鱼人，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双胞胎魔法师将菲洛米娜护在身后，在韦恩惊讶的注视下，一人单挑两个龙血改造体不落下风。 这就很离谱了。 据韦恩的观察，双胞胎有实力，但生命本质有限，不该表现出这么夸张的近身格斗能力。 除非…… 她们不是人类！ 韦恩好奇发问，菲洛米娜不予回应，只道：“魔法部没有布置镜面空间投射结界，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再看看吧，我很好奇对面究竟什么打算。” 对方避而不谈，韦恩不再追问，好奇打量着双胞胎，如果对方也是类似龙血改造体的魔法生命，月光教会在生物研发领域的道路走得肯定比魔法部更远。 双胞胎可以使用魔法，拥有魔力、思维，平时对他冷眼旁观，亦不缺独立思想人格…… 换一个假设，她们先是人，然后再被龙血类似物改造。 这样就合理了！ 韦恩眼睁睁看着双胞胎将龙血改造体拆得四分五裂，后者弱点明显，血肉可以再生，骨骼不行，被抽出体内的骨头就成了无脊椎软体生物，有活性但不构成威胁。 第三波攻势结束，第四波紧随而至。 天花板上，一道道裂缝散开，白色肉沫潮水般滴落，感染力、活性均远超龙血改造体的血肉，察觉到鲜活的生命，蠕动着朝四人扑了过去。 星空巨兽的血肉！ 菲洛米娜脸色难看，吃过亏上过当，抬手就揽住了韦恩的胳膊。 “没事，我不会走。” 韦恩好言安慰了一句，换来一个白眼，菲洛米娜说道：“这次的袭击不是针对我，是你，我只是一个幌子，有人想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拒绝了星空污染。” 听她这么一说，韦恩眯了眯眼睛，想起奥斯顿的交代，顿时被恶心到了。 不愧是魔法部的垃圾，高人一等，把他这个社会垃圾都比下去了！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建设美好温莎新明天！ 菲洛米娜紧了紧韦恩的胳膊：“别动，她们两个会搞定一切，同样的手段对我不会奏效。” 韦恩轻咦一声，忍不住好奇：“你就不想看看我当时怎么救了你？” “不着急，等我得到你，自然会知道。” 菲洛米娜看了韦恩一眼，斜眉冷眼，御姐气场一瞬拉满：“秘密要最后揭晓才值得期待，不是吗？” 韦恩偷偷咽了口唾沫，不好，是心动的感觉，难道这把要输？ 菲洛米娜虽然还没想明白什么叫走心，但渐渐找到了拿捏韦恩的方法，物归原主，感觉这把稳了。 场中，双胞胎展示出自己不做人的一幕，高速游走，掠夺星空巨兽的血肉，通过肢体接触和白色肉沫同化，海绵一样将白色潮水吸干。 韦恩来了精神，目光如炬看向双胞胎，好奇二人内部构造，想拆开来研究一下。 韦恩很有自知之明，他从来没拒绝过星空巨兽的污染，后者品级不够，不配污染他的生命本质。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只是拒绝了低级进化。 再夸张一点，他反过来污染了星空巨兽的血肉！ 双胞胎呢，她们又是什么情况？ 韦恩连连咽唾沫，胳膊上一疼，便听到菲洛米娜不满的声音：“约会的时候不要看别的女人，这是对伴侣最起码的尊重。” 说得真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在谈恋爱呢！ 韦恩悻悻收回目光，等待着第五波攻势。 然而并没有，星空巨兽就是最后一关，也可能是袭击者及时止损，之后再无其他动作。 双胞胎返回大祭司身旁，韦恩打量二人，那么多星空巨兽的血肉，都装哪了？ 手臂又是一痛，韦恩毫不在意，笑着道：“维尔娜、迪德，辛苦你们了，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韦恩，伦丹本地人。” 看你这该死的嘴脸！ 菲洛米娜黑着脸将韦恩拖走，离开禁魔领域之后，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给你两个小时联系魔法部，六点钟的时候我要看到烛光晚餐，还有晚上的电影，不许迟到。” “放心，魔法部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韦恩正要离去，被菲洛米娜抓住手臂，后者抬手放在了他面前。 生活需要仪式感！ 韦恩暗道麻烦，绅士弯腰，挽起柔荑亲吻指尖。 …… 镜头一转，韦恩已经联系上了奥斯顿，对着电话讲明前因后果。 “情况就是这样，大祭司这边要疯了，我也快疯了，让魔法部换个人吧！” “楼塌了吗？”奥斯顿直接问及核心，自己人，不用说有的没的，就说要多少吧。 “啊这……” “你应该把楼弄塌。”奥斯顿遗憾道。 “不好吧，这么多名贵古董……” “下次记得把场面弄大一点，你不是维罗妮卡，这样的道理别让我教你，魔法部那边我会联系，给你的安慰我要五成。”奥斯顿输出社会垃圾学。 “那你不如去抢，就三成，再多没有！” “成交。” “……” 该死，应该说一成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活不只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 韦恩快言快语，很快结束了和奥斯顿的通话，他相信社会垃圾的头脑，梳理一遍过程，后者就能想明白前因后果。 然后就是争取利益。 除了女王部长，所有人都有美好的明天。 “二五仔这么多，这个国家真的没问题吗？” 韦恩嘀嘀咕咕，通过两次对月光教会的埋伏，他看穿了魔法部的本质，自由法师没有忠诚可言，内部矛盾重重，所有人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 个人利益大于国家利益，价格合适，他们能把女王摆上货架。 看穿了温莎的国家大势，韦恩唏嘘不已，料想一己之力无法改变什么，果断加入其中，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出淤泥而全染。 从社会垃圾做起，稳扎稳打，以魔法部的垃圾为目标努力，争取早日成为奥斯顿。 他太想进步了！ ———— 晚六点。 高档餐厅，烛光晚宴，法餐。 法餐被誉为神选大陆最优雅的美食，文化特色浓郁，处处显露浪漫格调，在温莎美食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因为饮食习惯以及个人品味，韦恩的绅士流于表面，骨子里粗人一個，没有品尝到浪漫，只看到了昂贵和复杂的餐桌礼仪。 菲洛米娜刚好相反，细细品味浪漫，对面的男人越品越有韵味。 小姑娘在乎男人的成熟稳重，要求伴侣有担当有责任感，菲洛米娜不是小姑娘，潜意识倾向六分熟+四分幼稚的男性。 不能太老，太成熟没有乐趣更无激情，平平淡淡只会让她心态更老。 也不能太嫩，太幼稚像奶孩子，吵吵闹闹只会让她烦躁。 韦恩恰到好处，成熟得可靠，幼稚得可笑，总会在不经意间让她的心境掀起一丝涟漪。 那是青春的活力。 说来羞耻，菲洛米娜觉得韦恩最耀眼的时候是在那张沙发上，强行给她擦拭晚霜，将她压在身下换丝袜。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真的心跳加速了。 这些话不能明说，听起来像个变态，有损大祭司的威严。 “大祭司，魔法部那边已经在准备赔偿了，最迟明天下午会给你一个说法，我那三成……” “吃饭的时候不要聊工作。” 菲洛米娜看了眼插在玻璃花瓶中的玫瑰，这种场合应该称赞的容貌气质，谈钱太毁气氛了。 韦恩顺着视线看去，玻璃瓶被玫瑰花插了，神色凝重，思考着其中的深意。 什么意思，今晚让他为国捐躯？ 阿姨你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韦恩怀疑自己想多了，对面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握拳轻咳一声：“米娜，两个小时不见，你又变年轻漂亮了。” “太敷衍了，用点心。” “项链真白！” “这条是蓝……” 菲洛米娜低头，为了烛光晚餐，专程回家换了一身晚礼服，领口开得不高不低，本钱雄厚，确实挺白的。 她轻啐一声，端起红酒掩饰微微泛红的脸颊。 晚上的电影依旧是包场，一部爱情老番，韦恩站在后世的角度，一波三折的剧情毫无新意可言。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男女主角走到了一起，没有冰山也无沉船。 菲洛米娜看得满心欢喜，她有一个小本本，上面记录了三十岁前想做但没做的遗憾，这两天划掉了好几个，感觉人生都圆满了不少。 回到庄园，韦恩得以登堂入室，改成了在大祭司的卧室喝红茶。 听着音乐喝着茶，面前的化妆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他挨个拿起来看了一遍，边看边摇头，菲洛米娜穿着浴袍从浴室中走出，见状道：“你这么懂女人，我的化妆品有什么问题吗？” “化妆品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 韦恩将化妆品分门别类，指着护肤保湿一类的美容产品道：“有这些就够了，你一个黄金法师，生命本质强大，风元素足以让伱永葆青春，其他化妆品扔掉吧。” “很贵的。” 菲洛米娜不舍道，刚开封，还没用过几次，扔了多可惜。 “说得你很缺钱一样。” 韦恩很想将这些化妆品扔进垃圾桶，拿起一个瓶子作势欲投，见菲洛米娜没有阻止，扔了一个又拿起一个。 几次过后，大手一挥，将桌面扫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些护肤用品。 桌面清理大师.jpg 菲洛米娜一脸肉疼，赌气一样坐在化妆镜前，指着晚霜让工具人识趣一点。 这种过分的要求韦恩从不拒绝，指尖涂抹晚霜拂过天鹅白颈，随着涂抹区域扩散，双手已经探入了浴袍衣领。 菲洛米娜拍了拍胸口的手，警告韦恩不要忘了赌约，有些东西有些人，得到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可能，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公式做题不会骗人。 话虽如此，韦恩还是避开了高岭，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抬起一条长腿擦拭晚霜。 见他如此乖巧，菲洛米娜略有遗憾，看到床头摆放的手提箱，眼前一亮：“你设计的新款？” “谈不上设计，异域风情，借鉴了一下。” “哪个国家？” “地图上没有。” “……” 那不就是你设计的嘛！ 晚霜擦拭完毕，菲洛米娜打开手提箱，拿起旗袍看了看，的确称得上异域风情，至少她没见过风格类似的服饰。 就是叉开得有点高，都快到腰了。 “你确定这件衣服能卖出去？” “不要质疑专业人士的审美，这件衣服很彰显女士的身材气质，搭配宝石雍容华贵，是非常上流的设计。”韦恩如实说道。 菲洛米娜点点头，背对着韦恩解开浴袍，回眸一笑，将旗袍穿在了身上。 肢体语言优雅，也就是动作很慢，全程都在发福利。 “太慢了，我来帮你一把。” 韦恩搓手上前，乐于助人且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在菲洛米娜挣扎中系上了领口的扣子。 大祭司道行没多少，偏偏毫无自知之明，典型的又菜又爱玩，韦恩还没怎么动手，她自己就有些意乱情迷了。 就这还打赌，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韦恩有理由怀疑自己上当了，最好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菲洛米娜知道自己没那个实力，所以把主动权交给了他，坐等好男人事后负责。 老实人活该接盘是吧！ 韦恩看了看怀里的大美人，喉结动了动，好盘，不是不能接。 菲洛米娜揽住韦恩的脖颈，对自己的魅力万分得意，窃喜道：“看你的表情，赌约是我赢了。” 怀中温香软玉，韦恩不禁心猿意马，但提及输赢，立马清醒过来，推开菲洛米娜，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他将以猎物的形式出击。 气氛瞬间没了，菲洛米娜满脸黑线站在床边，抬手撩起耳边长发，双手抱胸兀自冷笑。 有能耐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x2 ———— 晚上十点半，韦恩拎着手提箱离开庄园。 手提箱里是旗袍，说了还没上市，不可能送给菲洛米娜，言而有信，亲手扒下来的。 开车路上，死亡的阴冷气息环绕周身，理智上线，驱除各种负面效果。 尤其是小头巴拉巴拉的劝谏，什么舍己为人、什么牺牲精神、什么为了兄弟冲一把，乍一听很感人，仔细一想全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痛快。 这小头不要也罢！ 韦恩理智在线，屏蔽还不够，直接安排了禁言。 要不是他念旧，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今晚肯定分道扬镳。 菲洛米娜香是很香，疯也是够疯，真让她尝到甜头，她明天就敢把事情捅到魔法部，后天韦恩就被安排领证了。 像这种自私不懂分享的女人，还是晾着比较好。 韦恩丝毫不慌，想让他吊死在一棵树上哪那么容易，负面情绪每晚清零，每隔二十四小时重置一次，他不可能输。 反倒是菲洛米娜，积累了这么多压力，一定很辛苦吧！ 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桀桀桀————” …… 兰道庄园。 韦恩驱车停下，在书房里看到了缠着绷带的奥斯顿。 想吐槽，不知从哪开始。 “今天的事，部长已经知道了，对魔法部的所有高层都进行了禁足处理。” 奥斯顿把玩着古银币，梅根布置了隔音结界，他不担心处理结果泄露，挑明道：“几位传奇法师都在魔法部总部，查出叛徒之前，进出魔法部需要部长签名批准。” “部长一定非常失望吧？” “何止是失望……” 奥斯顿摇了摇头，嘴角勾笑：“我因为不是传奇法师，加上你之前救人有功，没有被禁足，并接到了调查叛徒的任务。” 权力在手，又能大赚一笔，人生来到新巅峰，看韦恩都顺眼了许多。 他耸了耸鼻子，很是不满：“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我知道那个大祭司想干什么，也知道你想干什么，有些便宜不是想占就能占的，离她远点，别陷进去。” 确实，今晚就差点陷进去了。 韦恩点头道：“放心，道理我都懂，而且我不近女色一直可以的。” “……” “奥斯顿？！” “关于你的赔偿，部长说了，查出叛徒后会授予你一枚勋章，奖励你对国家的贡献。” “没点实际的？” 韦恩不要勋章，一个摆件而已，本身并无价值可言，他想要四元素，越多越好。 最好是古银币！ 实在不行，女王也可以考虑。 “这是荣誉，代表部长的认可，荣誉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是地位，有了地位，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开工资。” 奥斯顿培养韦恩非常上心，手把手传授社会垃圾学，为此不惜自黑：“比如我成为调查组的组长，在地位上，我高于所有的传奇法师，我可以光明正大向他们索要好处，还能在你的调查报告上大做文章……” “月光教会欺负你，大祭司侮辱你，你为国家付出了很多，没有一句怨言，你忠诚于女王，忠诚于国家，值得尊重，也值得更多更好的奖励。” 说着，奥斯顿比起三根手指。 三成，他不会亏待自己。 调查报告会很煽情，韦恩赚得越多，他捞得就越多。 这也是一次教学，三成不是学费，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在商业上称为投资。 韦恩表示受教了，问出今晚来的目的：“到底是哪一位传奇法师盯上了我，这么乱来，只会暴露魔法部不和的事实，最终还是会损失自己的利益，究竟在想些什么？” 韦恩看不懂，只觉魔法部蠢透了。 “他们是传奇法师，到了这个境界，国家的利益不再和自身捆绑，他们要为自己谋取后路……”奥斯顿缓缓开口。 自由法师就是有这点不好，找不到上升通道，不像教会出身的魔法师，未来道路明确，纵然有明争暗斗，也仅限于教会内部。 “听你的意思，魔法部以前就出现过叛徒？” “有过几次，都被掩盖了。” 奥斯顿的语气非常玩味，与其说掩盖，倒不如说同行竞争，赶在好兄弟/朋友叛变之前捅刀，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这次袭击月光教会也不例外，剧本很早之前就有，区别是，之前没有路过的热心人撕开遮羞布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当背叛变成顺理成章，挑明背叛的那个人就变得很讨厌了。 韦恩唏嘘感叹：“当好人太难了，我真不容易。” 奥斯顿听得浑身难受，挥挥手让韦恩滚蛋，去别的地方感慨，他晚上还想睡个好觉呢。 “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韦恩离开书房。 见他没有借纱布，奥斯顿知道他不会去小白菜那边卖惨，也就没有提醒他注意身上的香水味。 韦恩的确没有大晚上找揍的想法，那晚给维罗妮卡上龙血，后者动容不已，放下羞耻心说了一大堆情话。 什么追到世界的尽头、至死不渝、死也不会放手…… 字里行间满满都是真情实意，听得韦恩当时就不好意思了，他都不知道，原来维罗妮卡这么主动。 相较之下，克莉丝太不积极了。 …… 韦恩宅。 克莉丝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推门探头，对韦恩招招手，让他赶紧进屋说话。 很急的样子。 韦恩前脚抱怨克莉丝不积极，后脚就看到对方急不可耐，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他看了看四周，是韦恩宅，没错，对面也不是菲洛米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韦恩，快点过来。”克莉丝小声呼唤。 “不用这么小声，薇莉今晚没来。”韦恩大大咧咧道。 克莉丝面红耳赤，抓住韦恩将他拽进了卧室，薇莉的确不在，但家里还有管家和女仆，看到了肯定会误会。 “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急？” 韦恩放下手提箱，疑惑道：“学姐老师，你不是请假了，怎么今天又过来借宿了？”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麻烦很大。” 克莉丝板着脸道：“说说你今天的行程，不许有遗漏，全部讲出来。” “神神秘秘的……” 韦恩不明所以，如实道：“我今天当导游，陪你那边的大祭司逛博物馆，吃过晚饭又去了兰道庄园，忙得团团转，最后一站是你的卧室。” 都是实话，忽略了部分情节而已。 “你去找维罗妮卡了？”克莉丝嗓门拔高，差点破音。 韦恩掏了掏耳朵：“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可以的。” 克莉丝抓住韦恩的手，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不敢拆穿真相，只得道：“维罗妮卡不适合你，薇莉就很好，相信我，你们走不到一起的。”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据他了解，这不是克莉丝的人设。 “总之，你们不能在一起！” 克莉丝顾及两位好友的颜面，点到为止希望韦恩自己领悟，接着道：“还有大祭司，她没安好心，千万离她远一点。” “她确实没安好心！” 韦恩严肃脸点头，拉开衣领，挥手掀了掀风：“闻到没有，都是她的香水味，她拿着香水瓶对我一阵乱喷，吃饭的时候还摸我手了。” “你就不反抗？” 克莉丝老大不乐意，顺便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不愧是大祭司，玩得可真纯情，一点涩涩的都没有。 你这样是勾搭不到韦恩的！ 继续保持！ “我倒是想反抗，但魔法部的任务在身，只能先忍忍了。” 韦恩叹了口气，生活不只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他没啥本事，脑子转得又不够快，为了赚钱养家只能出卖肉体了。 “说到这，大祭司的情报是从哪来的？” 韦恩步步紧逼，直接将克莉丝堵在了墙角，抬手压下壁咚：“抬头，告诉我，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那个人是谁？” 第一百七十九章 骸骨禁区、遗忘者大监狱 克莉丝连连后退，自知理亏，闪烁其词答不上来。 她就是那个叛徒！ 等被韦恩逼到墙角，她才察觉到不妙，太近了，甚至能察觉到对面的呼吸。 克莉丝抬手推在韦恩胸口，想说点什么，又想到了兄妹二人的糟糕关系，生怕她们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决定牺牲一下自己。 想法很好，但嘴强王者一向敢想不敢干，抬手抵在韦恩胸口，就这么僵住了。 女大学生，不，女研究生脸色通红，视线看向一旁，睫毛轻颤，可爱极了。 最高级的诱惑就是纯洁。 如身披白色制服的战斗修女莫娜，如此时的克莉丝，后者不是菲洛米娜，身上没有赌约，韦恩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咬了一下。 克莉丝轻吟一声，紧紧抓住韦恩的衣服，这让后者很是纳闷，还是那句话，学姐今天人设不对。 菲洛米娜给她布置任务了？ 韦恩无语至极，他以为天父教廷就很离谱了，没想到月光教会更没下限，抬手将克莉丝抱在怀中，低头抵在耳畔道：“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 “嗯。” 克莉丝趴在韦恩怀中，身上暖暖的，脑袋晕晕的，想睡觉。 韦恩怜悯拍了拍她的肩背：“不要理那个女人，她性格太极端，说的话听听就好，什么都信只会害了你。” 克莉丝完全不知道韦恩在说什么，太舒服了，懒得想，迷迷糊糊点头答应下来。 五分钟后，她站在韦恩怀里睡着了。 韦恩将人抱在怀中，望向窗外的月亮，对菲洛米娜大为不满：“看你干的好事，把克莉丝都吓坏了。” 韦恩不否认他在赌约中占到了便宜，但仅限于菲洛米娜，加上双胞胎也行，多多益善。 克莉丝大可不必。 学姐温柔乖巧不懂拒绝，只分享快乐，从不对外输出负面情绪，标准的老实人，韦恩自己都舍不得欺负，更别说看她被别人欺负了。 “喜欢这么玩是吧，你等着，这就让你知道渣男的手段！” 韦恩微眯双目，原以为大祭司经验为零，是个好女人，现在看来，疯婆娘心计颇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分明是個坏女人。 坏女人只配得到坏男人！ “本想以好男人的身份和你相处，没想到换来的是变本加厉，不装了，我渣男，摊牌了！”韦恩将克莉丝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轻手轻脚离开。 回屋赶工了第二件服饰。 一套非常现代化的内衣，黑色的，以他的能力，短时间做不出来，找瓦尔基里帮忙，思维塑形得到成品。 女骑士非常古板，怀疑骑士学员大晚上调戏她。 韦恩解释了好半天，效果一般，内衣不会骗人，坐实了‘坏学生’的标签。 嗯，报复菲洛米娜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 第二天中午，韦恩赶至庄园，作为导游陪同菲洛米娜游览伦丹名胜古迹。 烛光晚餐、商业街购物，情侣约会干什么，他俩就干什么。 韦恩化身暖男，把菲洛米娜照顾得无微不至，后者恋爱经验为零，读过很多歌颂爱情的刊物，自以为很有能耐，被kfc玩弄股掌之间，真以为自己魅力无双拿下了赌约。 到了晚霜环节，韦恩又化身绅士，礼貌不失优雅拒绝了福利。 问就是距离产生美，再问就是走心，渴望不掺杂质的纯洁爱情。 韦恩：我喜欢伱的内在美，想要灵魂上的交流，和你长得漂不漂亮没关系。 菲洛米娜何曾经历过这种ufo，在韦恩轻吻指尖离开的时候，心都醉了，当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硬是没睡着。 大祭司是讲诚信的，见韦恩付出真心，她也准备动真格的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两人的足迹遍布伦丹，菲洛米娜沉迷双向奔赴的爱情，要不是双胞胎帮忙踩刹车，她都忘了自己是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带着任务来伦丹的。 菲洛米娜：不影响，这场赌约何尝不是为了教会！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11月17日，奥斯顿的调查组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不知道是他收了好处，还是故意打压政敌，根据手头上的线索，叛徒直指十四位郁金香家族中的威尔逊家族。 十四位郁金香家族涉及领域不同，但为了家族的核心价值，从未放弃过对魔法的探索。 兰道家族是这样，博斯韦尔家族如此，威尔逊家族也不例外。 威尔逊家族投身于政治领域，人脉颇广，现任家族成员虽无传奇法师，但有一位黄金和数位白银，受其资助的六芒星或魔法学徒数量不少，在魔法部不大不小也是一股力量。 至少纸面实力远高于兰道家族。 据奥斯顿的调查组所查，魔法部遗失的龙血改造体、布置结界的魔法道具并未彻底平账，顺藤摸瓜，挖出了威尔逊家族操作的痕迹。 奥斯顿禀报女王后，顺着线索继续调查，按照之前的经验，威尔逊家族并非主谋，隐藏在幕后的传奇法师才是真正的叛徒。 奥斯顿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韦恩，韦恩亦隐晦传达了菲洛米娜，魔法部一直在调查，希望她再等等。 其实，没有这则重要情报，韦恩也已经堵住了菲洛米娜的嘴。 用了爱情，塞了满口。 这一天，两人乘坐观光游轮，穿行泰姆河沿岸渡口。 魔法部总部，几位传奇法师不知何故凑到了一起，针对谁是叛徒起了争执。 打倒是没打，都是有脑子的人，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乱来。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哪里不对！ 空气中，受黄金冥想阵聚集而来的四元素越来越多，起初并未引起魔法部的警觉，直到浓度超标，禁足的传奇法师们才发现不对劲。 量变引起质变，魔法部所在的空间凝固，四四方方的空间壁垒形成，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里面。 空间壁垒是什么，黄金法师不懂，传奇法师心里有数。 这是每一位传奇法师向上突破的必经之路，是传说中‘半神’的力量，这种空间壁垒又被称之为生命领域。 几位传奇法师没有声张，聚在一起相互打量。 “奥布，是你吗？” “是我的话，我会把自己锁在笼子里吗？” “波恩……” “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塞莱斯特，难道是你？” “别乱说，我对魔法部忠心耿耿……” 说了一圈，众人发现普朗克不在。 就在他们气急败坏的时候，普朗克晃悠悠推门走了进来，神色凝重道：“都别乱猜了，这不是半神的力量，是伪神，有人把遗忘者大监狱搬了过来。” “……”xn 众人齐齐一惊，奥布不可思议道：“别说傻话，遗忘者大监狱不在这个世界，你不能因为自己是疯人院院长就胡说八道。” “正是因为我是疯人院院长，我才敢胡说八道！” 普朗克理直气壮，说到对遗忘者的研究，他是专业的：“我探查了周边的空间壁垒，没有对我的思维造成污染，不可能是半神的生命领域……” “场中的某一位盗取四元素，借助某种方式投影了遗忘者大监狱，我们被关在了这里！” 普朗克环视一众传奇法师，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接着说道：“我不清楚那一位想做什么，但我作为温莎遗忘者大监狱的守门人，这座监狱关不住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别说废话了，带我们离开。” 奥布果断出声，咬牙对一众同行道：“等我离开这里，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看我干什么，当我叛徒啊？” “都说了实力不允许。” “我对女王忠心耿耿！” “……” 眼瞅着屋内又要吵成一团，普朗克摸了摸衣袖，暗道一声坏事，他的古银币在韦恩手里，缺了关键道具，找不到开门的钥匙了。 “奥布，把你的古银币借我。” “你不是有吗？” 奥布眉宇不善，定睛看向普朗克：“你这个老疯子，你的古银币在哪，为什么不带在身边？” 听闻奥布所言，其他几位传奇法师跟着神色古怪，默默散开形成一个半包围圈。 有没有一种可能，普朗克最了解遗忘者大监狱，最有资格和能力将其投影至魔法部？ 所谓的遗忘者大监狱，又名骸骨禁区、遗忘者之地，是一处流放之地，专门关押无法拯救的疯子。 同时，遗忘者大监狱也是一处避难所。 疯子固然可怕，摆脱疯狂的清醒人也不在少数，不能因为人疯了就断定无法拯救。 在这种情况下，遗忘者大监狱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先关着，兴许关着关着，嘿，人家自愈了。 温莎最近的一个疯子是虚空之主，自然教会的传奇法师马歇尔，老家伙不愿踏入自然神国，沉迷虚空的知识陷入癫狂。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没救的时候，人家清醒了，主动降临神选大陆，进行了一次目的性极强的献祭。 因为疯得快，死得更快，没人知道马歇尔经历了什么。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如果马歇尔没跑那么快，被关进了遗忘者大监狱，终其一生都不可能逃出牢笼。 几位传奇法师准备拿下普朗克，拷问离开的办法。 普朗克满头大汗，连连摆手说着冤枉：“你们知道我的，成天疯疯癫癫不着调，忘了把古银币带在身边非常合理，相信我，我虽然疯但不傻，真有什么想法，绝不会把自己也关在这里。” 有点道理，但……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奥布冷眼看去：“普朗克，交代吧，和魔鬼做交易的人就是你，对吗？” “你放屁！” 普朗克直摇头，说什么都不肯承认。 一直没说话的伊薇特缓缓开口：“是与不是，现在说这些不重要，如果真和魔鬼有关，伦丹会迎来一次地狱献祭，赶紧离开这里。” 传奇法师们不再犹豫，缩小包围圈让普朗克放弃抵抗，后者很是光棍，直接躺在了地上。 “怎么办？” “封印他，再让他带路。” ———— 同一时间的圣保罗大教堂。 悬于穹顶的十字架绽开淡淡光晕，大主教冈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他压下心头惊讶，掐指就是一算。 啥也没算出来。 作为一名黄金法师，这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考虑到十字架不会无故警示，急忙打开黄金律圣经联系天使降临。 不只是降临于圣灵体的天使，还有转生的天使韦恩。 契约天使收到冈瑟的召唤，降临于蕾娜塔体内，天使的感知能力远远超过冈瑟，很快便根据十字架的指引，察觉到了魔法部总部的异样。 冈瑟：什么，魔法部，那没事了，炸了最好，教皇他老人家喜欢这个。 “你在搞笑吗？” 少女‘蕾娜塔’老气横秋道：“十字架感应到了魔鬼才会示警，阵仗很大，这不单单是温莎的灾难，对教廷也是如此。” 冈瑟脸色难看：“我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因为上次赶走了魔鬼，王室又对大教堂施压了！” 蕾娜塔沉默，半晌后道：“先把魔鬼赶走，其他的以后再说。” 天使的眼中只有魔鬼，对教廷在神选大陆的利益并不在乎，这大概就是教皇对天使又爱又恨的原因了。 冈瑟只得赞同，和蕾娜塔先走一步，直奔魔法部总部方向。 另一边，阿特利电话联系上了莫娜，提及魔法部、魔鬼等关键词，魔鬼来势汹汹，大场面惊动了十字架，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告知韦恩。 韦恩正在河上泡妞，施展毕生所学，把菲洛米娜骗得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陡然接到莫娜的思维传音，猛地站起身看向了魔法部所在的方位。 菲洛米娜正听着甜言蜜语，身边一空，险些倒下，起身挽住韦恩的胳膊：“怎么了，你脸色很差。” “有阴谋的气味……” 他看了菲洛米娜一眼：“能感觉到吗，魔法部总部被封印了？” 魔法部的死活和月光教会有什么关系，一群烂人，死光了最好。 菲洛米娜愣愣看向远方，摇头道：“太远了，我什么都感知不到……” 说到这，好奇看向小男友。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连黄金法师都不是。 菲洛米娜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双向奔赴，情侣恩爱，韦恩是时候该说出一些秘密了。 “封印魔法部的是魔鬼……” 韦恩没有多说什么，让游船靠近岸边，结束了今天的约会。 菲洛米娜不关心魔法部，但出于谨慎考虑，还是让随行的双胞胎联系了教会据点。 魔鬼出没，所有人提高警惕！ 双胞胎就近找了个电话亭，折返回来脸色很不好看：“没人接电话，换了好几个电话号码都无人接听。” “！” 韦恩的警惕在瞬间拔至最高，魔法部和月光教会据点同时失联，那自然教会呢，太阳教会呢？ 他快步来到电话亭，先后拨通了两个电话，自然教会那边，办公室助理说话软软的，太阳教会据点，不知是哪个肌佬教练，说话邦邦硬。 “只针对魔法部和月光教会……” “又是月光教会，该不会最近撞邪了吧？” 韦恩暗道邪门，没有多说什么，挂断电话联系奥斯顿，几次响铃后才听到对方的声音。 听完韦恩的讲述，奥斯顿倍感诧异：“你从哪得到的情报，可靠吗？” “别管靠不靠谱，反正魔鬼要降临了，魔法部被一网打尽，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白银法师，除了有点臭钱……” 奥斯顿轻笑一声：“你去月光教会据点看看，看看就行，别进去。魔法部总部那边，我会让梅根走一趟，如果连她都搞不定，我就只能祈祷了。” “冒昧问一下，你的信仰是谁，祈祷什么？” “祈祷死亡的脚步慢一点。” “……” 电话挂断，韦恩左右没看到菲洛米娜和双胞胎，三人已经在赶往月光教会据点的路上了。 他快步来到巷口，趁四下没人，跳进下水道开始策马狂奔。 “莫娜，你在什么位置？” 第一百八十章 最终解释权在赢家手里 月光教会在伦丹最大的据点是一座图书馆。 生命联盟都是如此，无论据点是大是小，都喜欢用图书馆作为掩护。 这座图书馆位于繁忙的商业街隔壁，周边拥有大量流动人群，地理位置极佳。 韦恩钻出下水道的时候，莫娜已经抵达图书馆门前，她被安排了放置y的任务，很多天未见主人，迎来任务结算，眉眼带笑，飘着一阵香风走了过来。 女为悦己者容，刚补的香水。 “到底怎么回事，这次是什么魔鬼？” 韦恩走进图书馆大门，微微抬手，莫娜便自觉揽住，只看背影，绝对是刚坠入爱河的小情侣。 看正面，姐弟恋。 “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 莫娜讲述前因后果，韦恩听了暗暗点头，不愧是神选大陆头号势力，即便被版本连续削弱，依旧家底殷实，第一个察觉到了魔法部总部的异样。 韦恩来时路上想了很多，月光教会连续被伏，袭击者均来自魔法部，眼下教会据点失联，魔法部总部又被一锅端，明显是叛徒开始收网的节奏。 他并不认为袭击和魔鬼有关，但莫娜信誓旦旦，还举出了圣保罗大教堂十字架的证据，让他不得不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想。 魔法部的一位传奇法师被魔鬼控制； 传奇法师和魔鬼合作，双方各取所需； 传奇法师和魔鬼进行了交易，使其降临作为棋子利用。 三种可能性都有，主要的敌人有两个，传奇法师…… 以及魔鬼！ 说到驱逐魔鬼，他得承认，在这方面他是专业的，有两个魔鬼被他变成了地狱笑话。 两人快步走入图书馆，急促的脚步声和安静的阅读氛围格格不入，一位邻近的学者推了推眼镜，示意两人脚步轻一些。 韦恩歉意点头，四下看去，并未发现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也就是月光教会的据点成员。 他微眯双目，混乱复杂的思维散开，肉眼无法察觉的灰色阴霾笼罩在图书馆上空，使得每一位阅读者心理不适，产生恐惧压抑的负面情绪，纷纷放下手中的读物，迫不及待走出图书馆。 普通的白银法师做不到这一点，韦恩可以，和贪欲之书融合，自成放射性污染源，只需泄露些许气息，就会影响到身边的普通人。 全力以赴，他甚至可以影响到黄金法师的思维。 如菲洛米娜。 首都大酒店那晚，菲洛米娜的肉体和思维均被星空巨兽血肉污染，不出意外的话，下半辈子就是一個章鱼怪，遗忘者大监狱是她最终归宿。 韦恩夺取了她被污染的血肉，面对她被污染的思维，以自身作为放射源，施加了第二次污染。 韦恩反复提醒菲洛米娜，不要忘记自己身为人类的模样，目的是唤醒菲洛米娜的意志，让其自行重塑两次被污染的肉体。 如果没有这个过程，菲洛米娜会变成什么模样，真的很难说。 最大的可能，韦恩的污染能力大于星空巨兽血肉，菲洛米娜的肉体会在潜意识中模仿韦恩的样子，以他为模板变成他的样子。 这是一个翻版的星空污染，诸如此类的例子有很多。 虚空之主被海量的知识污染、地心教的成员被虚空之主污染； 海神的信徒被鲜血暴君污染； 换一个角度，这个过程也被称为进化，例子就更多了。 生命联盟的精灵化、天父教廷的天使路线、地狱信仰的使魔、死亡的骷髅、风暴与雷霆的巨人…… 究竟是污染还是进化，最终解释权在赢家手里！ 言归正传，韦恩赶走图书馆内的普通人，思维散开，寻找图书馆内的办公室。 他没有进入过月光教会据点，参照同级别的太阳教会据点，在办公室的墙壁上找到了三座传送门。 六芒星！ 十字星！ 三角星！ 三道造型古朴的拱月形大门镶嵌在墙壁上，雕刻暗月、残月、新月、满月四种月相的简易图形，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大门上还雕刻着月光女神的图像，身披法袍不见容貌，搭弓引箭仪态优雅，并不是韦恩臆想中的白色半透明蕾丝镂空连体睡衣长裙。 “想不到音乐老师上班时穿着这么正经，嗯，穿了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 韦恩小声bb，嗅着空气中香甜的气息，来到了黄金三角符号的传送门前。 就是这个味儿！ 有菲洛米娜的香气，他挑选并赠送的香水，自信不会有错。 “老板，这是月光教会的传送门，需要信仰才能开启。”莫娜主动给自己发任务：“我去抓一个月光教会的魔法师过来，要不了多少时间。” “不用这么麻烦，异教徒的信仰魔法魔法而已，很简单的，现在学还来得及。” 韦恩五指贴上拱门，对视贪欲之书，汲取分量有限的水月光华，魔力沾染一层莹莹白光，成功启动了传送门。 “我说什么来着，现在学还来得及。” 韦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是天使，天使学什么都快，去哪当卧底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莫娜不觉有异，心安理得接受了解释，天使不能用常理来衡量，有问题也是提出问题的那个人。 总而言之，主人不会错。 她先行一步踏入传送门，眼前景色大变。 黑暗天幕，圆月当空，两座尖山拔地而起。 两山中间，瀑布好似银河坠地，在月华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银白色水帘，闪烁着令人心静神怡的柔和光芒。 瀑布正上方，一轮圆月笼罩两山，对应瀑布下方的幽暗水潭，两道月影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诗画。 左右两侧尖山，分立大大小小十余座教堂，形如最忠诚的侍卫，众星拱月一般守护着女神。 瀑布冲击下方水潭，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水汽，伴随清新的草木香气晕开，隔绝了一切喧嚣纷扰，身临其境只有神圣、宁静，仿佛心灵被月华之水洗涤，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莫娜冷眼旁观，不受异教徒的诱惑，韦恩暗暗点头，这些搞信仰割韭菜的，门面一个比一个气派。 “老板，这处空间被月光教会施加了信仰结界，我的能力受到压制，无法全力以赴。”莫娜看向手背上的圣痕，压制强得离谱，如果不是圣痕，她和普通人无异。 韦恩闭目感应了一下，除了最强的死亡、自然，其余都被削弱得没眼看。 他想了想，从胸前取出天堂圣枪吊坠，放在莫娜面前：“这是天使的武器，好好使用，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请您放心，纵然战死，我也会维护您的荣耀。”莫娜单膝跪地接过圣枪，双眸金光闪烁，语气格外庄重。 “死就算了，你可别来真的，这是月光教会，不是咱们教廷，一切以保全自己为优先，用不着卖命。”韦恩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莫娜不是他，热血上头真敢不要命。 想到这，又补充了一句：“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嘴边，你要是死了，我只能再找一个仆从，你也不想我和其他修女玩那些羞羞的小游戏吧？” 效果拔群，莫娜只是想了一下就怒气值暴涨。 在天堂圣枪的加持下，她身上buff拉满，实力恢复至巅峰期八成左右，背后张开白色羽翼，环抱韦恩朝两座尖山飞去。 进入月光教会的伦丹总部，韦恩的嗅觉不再灵敏，菲洛米娜掩盖了自身气息，使得他什么都闻不到。 失去红名指引，韦恩只能被动探索山顶的教堂，挑了个最近的降落，闪身将莫娜护在身前。 常规操作，莫娜早就习惯了，圣枪半解放，白色光柱宣泄，轰碎前方教堂大门。 不是自家的门，炸起来毫无负担。 韦恩跟在莫娜身后，一连挑翻了四五个教堂，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月光教会之前不被允许扩张，伦丹境内成员不多，人少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轰！ 远方，一声巨响传来，白色教堂屋顶炸开，火焰黑烟腾腾而起。 莫娜环抱韦恩冲天而起，振翅而来到爆炸的教堂位置，居高临下，看到了对峙中的两伙人。 十余名月光教会的魔法师手持枪剑，对战双胞胎魔法师，同为教会一份子，双胞胎打得格外挣扎，处处束手束脚。 反观敌人，招招不留余地，压根就没打算留活口。 “怎么回事，内乱了？” 韦恩居高临下，尝试着召唤火、风二元素，没能成功，哪怕边上就是瀑布，水元素的含量也极为稀薄。 他暗道无奈，眸中绽放绿光，召唤藤蔓前来洗地。 依旧受到压制。 韦恩服了。 同属一个联盟，月光教会的据点竟然不让使用自然魔法，防自己人就跟防贼一样，和这群虫豸在一起，如何击败死亡和黑暗的联盟？ “莫娜，你上，下手轻一点，别把人弄死了。” “老板，目标是谁？” “人多的那边。” 韦恩眯着眼睛，他视力很好，发现十余名月光教会的魔法师都在机场见过，本该是菲洛米娜的亲信，不知何故叛乱了。 自相残杀…… 只能是魔鬼的把戏了！ 莫娜遵守命令，韦恩说打谁就打谁，白色羽翼舒展，圣洁光芒延伸，一根根白色翎羽具现化，凌空投射剑雨，以饱和式覆盖打击炸得下方人仰马翻。 白光坠地，轰鸣不止。 这些魔法师个个身怀绝技，都是总部培养的战斗精英，联手布置结界，硬生生挺过了这波狂轰滥炸。 韦恩降落地面，来到了双胞胎身边。 两人对小白脸向来横眉冷眼，旁观者清，认定韦恩不是善类，偏偏大祭司沉迷对方的甜言蜜语，智商掉线怎么劝都没有。 “维尔娜、迪德，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大祭司在哪？” “……”x2 双胞胎对视一眼，讨厌归讨厌，对方专程来帮忙，没理由继续甩冷脸，其中一人道：“大祭司说他们被魔鬼控制，让我们在这里拖着，独自去了满月大教堂。” “满月大教堂在哪？” “瀑布的另一边，标记满月月相的教堂就是。” “我知道了。” 韦恩点点头，思维传音莫娜，让对方去悬崖另一边帮忙，他处理完对面的杂鱼，随后便至。 羽翼振翅，飞奔悬崖另一侧。 韦恩看向双胞胎中的一人：“维尔娜对吧，这边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两个只管往前冲，不要回头。” 迪德：我不是姐姐。 维尔娜：我在这。 两人并未解释什么，对韦恩信任不足，坚决执行大祭司的命令。 “那好，给我一分钟。” 韦恩撇撇嘴，若非好奇双胞胎的生理构造，指望刷一波好感度，方便日后研究一下，他才懒得搭理这两颗榆木脑袋。 轰！ 韦恩踏步前冲，拉扯残影消失在双胞胎面前。 境界来到白银阶段，经历各式各样限制、封印魔法师的手段，对拳头越发信任。 魔力可以被限制，生命本质不会，魔法师终究要靠拳头说话！ 对面，十余名魔法师察觉到了韦恩靠近，魔力子弹填装，举枪便射。 高速连射状态下，一枚枚荧光弹头摇曳，自带弹道修正，笼罩韦恩所在的位置，封锁了左右闪避的全部空间。 韦恩迎着弹雨冲了过去，子弹触及身躯，直接贯穿而过，自愈速度惊人，转瞬弥补弹孔。 乍一看，好似透明一般穿过了枪林弹雨。 双胞胎满头问号，并未在小白脸身上察觉到魔力波动，不是魔法，只能是肉体力量，所以…… 自己人？x2 韦恩无视枪林弹雨，几个健步冲到人群之中，十余位精英果断弃枪，改为用剑迎战。 他们武艺不凡，格斗经验丰富，精通信仰魔法。 直面强敌全力以赴，人均优雅精灵面孔，在生命魔法的加持下，生命本质强化，力量速度均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韦恩更快更强！ 轰！ 韦恩的速度陡然加快，一个踏步便在十米开外，单手拍开前方移动缓慢的长剑，蓄势冲拳，正中一张漂亮的精灵脸蛋。 空气被纯粹的力量挤压散开，狂暴气流在精灵脸上吹开褶皱，只看到她眼中惊慌失措，下一秒便倒飞而出，炮弹一般砸入了白色教堂。 激荡的气流四下翻飞，包围圈中央，劲风呼啸冲向四面八方，每每一声炮响，便有碎石飞溅纷纷落下。 一颗颗炮弹飞出，精准命中白色教堂，随着最后一张精灵脸被韦恩破相，教堂不堪重负，墙体坍塌，化作废墟掩埋了十余位精英。 韦恩周边坑坑洼洼，四处皆是狼藉，他收拳负后，从容不迫道：“请他们睡了一会儿，不会死人。” “……”x2 双胞胎没有搭话，一无谢意，二无称赞，绕开韦恩直奔前路而去。 “这时候夸两句，大祭司的男人都能抢到手，一点上进心没有，活该伱们只能当小弟。”韦恩抱怨着紧随其后。 人生地不熟，绅士将两位队友护在了身前。 双胞胎并未探索四周的教堂，步伐轻盈直奔山尖。 头顶的月亮越来越大，韦恩忍不住看了一眼，虚假的月亮，借由魔法投影至此，但对月光的信仰有增幅效果。 如果没猜错，正是因为这轮圆月，其他信仰魔法才处处受制。 韦恩正考虑着要不要炸掉这团月亮，双胞胎来到悬崖边，踏上拱月石桥，冲向对面山崖。 突然前路受阻，一名身披白袍的魔法师挡住了去路。 月光教会祭司、黄金法师多琳。 多琳使用生命魔法，自身精灵化，重回青春美貌。 金色长发披落白色长袍，月光如水，倾泻在金发和精致容颜上，附着一层银色光晕，使得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婉约优雅。 双胞胎不予废话，拔枪便射。 黄金法师的生命结界张开，稳稳接下魔力子弹，一指白光点出，如水一般的月华变作冷刃，骤然铺满全场。 轰隆隆！ 拱月石桥分崩离析，韦恩和双胞胎跌落瀑布，随着水势坠落深渊。 搞定了捣乱的杂鱼，多琳转身朝白色教堂方向走去，目光深邃有力，和之前十来个被魔鬼控制的倒霉蛋截然不同。 嘭！嘭！嘭！ 三道身影爆发魔力，踩踏空气回到断裂的桥面。 双胞胎中的维尔娜脸上划开一道血线，月华笼罩，伤口溢散莹莹光辉，抹去伤痕修复如初。 迪德比较惨，一截右臂被斩断，以她的能力，无法凭空再造肢体，选择了立即止血。 一条胳膊而已，不要也罢！ “喏，你的手。” 韦恩从后方递来半截手臂，拍在迪德胸口：“维尔娜，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动不动就想着为谁捐躯。” 说到这，他看向对面的黄金法师：“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两个只管往前冲，不要回头。” 迪德小声说了声谢谢，在姐姐的帮助中接上断臂，这一次，双胞胎非常听话，绕开多琳直奔满月教堂所在的位置。 韦恩立于断桥，身后水声隆隆，皱眉看向多琳，也就是克莉丝的养母。 “韦恩先生，这是月光教会的私事，你不该参与进来。” “我对月光教会不感兴趣，但魔鬼……” “不能放任不管！”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月光股大涨 “魔鬼……” 多琳喃喃一声，不愿正面回答，转而道：“魔鬼的确不能放任不管，可你的实力连我都不如，又怎么面对魔鬼？” 她摇了摇头：“离开吧，你资助过月光教会，我对你并无敌意。” 韦恩奇了：“既然你没被魔鬼控制，又很讨厌魔鬼，为什么要和对方合作，又为什么视大祭司为敌人？”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如果我说了，肯定会杀人灭口，你确定要听吗？”多琳淡淡说道，声音柔美，全无威胁之意。 “我是一个侦探，只要能得到真相，死了也愿意。”韦恩一脸正义。 “教会不可能在温莎发展壮大，生命联盟中最成功的是自然教会，结果呢，黑暗骑士出现，自然教会数百年的努力为之一清。” 多琳平淡讲述，断定黑暗骑士和魔法部有关，继续道：“大祭司很有威望，实力也相当不俗，据说她已经接近了传奇法师的境界……” “可这又能怎样？” “即便她是传奇法师，也不是黑暗骑士的对手，更何况死亡骑士的爪牙也触及了伦丹。” “魔法部不会让生命联盟壮大，所有的操作和布置只为针对天父教廷！” “月光教会想在温莎扩张，除了外部的压力，必须要有一位绝对的强者坐镇……” 多琳说着自相矛盾的话：“大祭司的实力还不够，但如果她死了，造成的影响力足以让王室放弃当前的策略。” 韦恩皱眉听着，说实话，没听懂，感觉对面的女人脑子有毛病，计划漏洞百出且毫无逻辑，标准的自以为是。 多琳说完，并指成剑抬起，月华笼罩而来，便要送韦恩上路。 “等一下，我插个嘴。” 韦恩抬手喊停，想要死个明白：“伱所谓的绝对强者是谁，月光教会新来的传奇法师吗？” “不，他一直在温莎。” “还有这样的事……” 韦恩心头一滞，想到了某种可能，试探道：“来自魔法部的传奇法师？” “韦恩先生，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拜托，我要死了！” “那也不行。” 多琳笑了笑，并指成剑落下，积蓄的月光凝结近乎实体，隐约可见女神朦胧的身姿。 这個葬礼非常豪华。 “再等一下，我还要插个嘴！” 韦恩双手合十，歪了歪头：“不瞒你说，我和你的养女克莉丝私订终身，这样和那样的事情都做过了，看在克莉丝的面子上，让我死之前问个清楚。” “韦恩先生，不要说笑了，克莉丝是个自爱的好女孩，她非常纯洁，没有被你玷污。” “……” 玷污是几个意思，嘿，你这个老太婆，夸你两句你还端起来了！ 韦恩冷哼一声：“我是没进去过，但情侣之间互动多种多样，没进去不代表没进去，不信你问问她，那种事情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多琳闻言一愣，很快，脸色阴沉得可怕，澎湃杀机笼罩而下，死死锁定韦恩周边的空间。 祭祀，你很懂嘛！ 韦恩眉头一挑，有理由怀疑多琳是过来人，继续作死道：“原来如此，那个他，来自魔法部的传奇法师是你的情人！” 轰！！ 水月光华弥漫，汇聚成浓密雾气，全方位无死角笼罩韦恩所在的位置。 冷光利刃编织成大网，密密麻麻穿插分割，转瞬间，攻击的次数上升至密度，驱逐全部生机，不留半点生机。 “克莉丝已经不纯洁了，不能选择她转生，仪式必须停止！” 多琳脸色铁青，转身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冷声叫住。 “那个谁，你说仪式和转生是什么意思，克莉丝在哪？” 韦恩踏步走出浓雾，周身死气弥漫，幽幽的冷眸晕开灰暗光泽，脸色冷得可怕。 “死亡？！” 多琳大惊失色：“你是自然教会大祭司的学生，为什么会掌握死亡的信仰魔法？” 还这么高级，能对抗黄金法师的全力扑杀！ “回答我，仪式和转生是什么意思？” 韦恩踏步上前，死亡之气化作灰色触手散开，所过之处，生机凋零，将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绞杀至灰飞烟灭。 多琳受其气势震慑，下意识退后几步，回过神，张口便是道德制高点：“自然教会的大祭司勾结死亡教会，联盟不会放任不管，你和你的老师死定了。” “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韦恩五指张开，澎湃死气潮水弥漫，冲击波搅荡空气涟漪翻滚，恐怖杀机顷刻间推至多琳身前。 后者眼中浮现惊恐难以置信的神色，生命结界竟无法阻挡死亡之气的侵袭。 “这不可能！” 多琳不信，她和不少死亡教会的魔法师交手，其中就有黄金级别的强者。 同等级别，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 单看韦恩对死亡之气的运用，简单粗暴，完全可以用粗糙来形容，给黄金法师的魔法艺术提鞋都不配，不可能撼动她的生命结界。 咔嚓！ 生命结界绽开裂缝，岌岌可危将要崩塌。 多琳大惊之下不再多想，双手划开黑色裂缝，取出一柄银月弯弓，以精纯的魔力化作箭矢，思维塑形，创造无数可能，对着灰雾深处直射而去。 箭矢划开灰雾，形如一把剪刀撕开布匹，莹莹箭光分散，于半空之中拉开一道魔法阵。 多琳的本意是驱逐死气，但她低估了死亡之气的质量，她面对的从来都不是魔法，而是高于魔法的死亡本身。 贪欲之书不吃魔法，看不上，味太淡，口味刁钻，追溯魔法的源头，捕获法则用于充饥。 它给予韦恩的东西，同样写在了星空之中，漫漫银河，无尽星海，是魔法师追求一生的绝对真理——知识！ 贪欲之书是一本书，毋庸置疑，书上写着的只能是知识。 魔法可以击败魔法，撼动不了知识，哪怕韦恩掌握的知识并不多，也足以跨越进化的层次压制一位黄金法师。 分散的月光只维持了数秒便烟消云散，多琳无法击溃死亡，她战斗经验丰富，抓住几秒钟的战机抽身而出，艰难脱离了死亡之气的覆盖范围。 她脸上拉开数道银白条纹，精致优雅的容颜更为圣洁，定睛看向蠕动的死亡气团。 入眼，死亡堡垒在狂暴的魔力加持下疯狂壮大，数十条长约百米的触手铺开，横扫四面八方，赐予绝对的终结，留下永恒的宁静。 触手中央，一颗死亡魔眼睁开，没有负面情绪，没有精神污染，有且只有平静。 多琳大骇，荒唐萌生了一个念头，她在这抹宁静中品味到了月光的信仰追求。 亦如暗月的月相，代表宁静，帮助信徒驱除负面、消除恐惧。 月光和死亡什么时候有共同话题了？ 多琳很难想象两位女神坐下来喝茶的画面，她有点看不懂这个世界了，将荒唐的念头打散，面颊眉心位置，银白条纹闪烁，引荡冷月光华而下，显化女神持弓的身影。 虚无缥缈的身影并不真实，只勾勒了一道极简的影子。 随黄金法师级别的魔力爆发，月光女神的身影逐渐凝实，白色兜帽无风自舞，女神圣洁的面孔上，一双银白色冷眸缓缓睁开。 轰！！ 神威扫过全场，高于一切的意志铺天盖地压下，在巨大圆月的加持之下，以洗刷天地的强势姿态摧毁了死亡之气。 灰雾一瞬清空，尽数退回韦恩体内。 神的威严不可挑衅，他还不够资格正面对抗黄金法师施展的神术。 贪欲之书探头.jpg 它在满月光华之中嗅到了食物的甜气，跃跃欲试急不可耐，让韦恩搞快点，它有得吃，哥俩都有得赚。 你搁这跟谁哥俩呢！ 韦恩暗道晦气，黄金法师手段太多，妥妥的高端局，不用死亡骑士马甲，他只有和贪欲之书融合才能对抗。 白沫蠕动，韦恩变作无面人，四肢苍白，背后触手舞动。 胸口裂开竖线，巨大独眼睁开，贪婪汲取着满月光华。 黄金法师施展的神术，带来的不仅仅是月光女神的神威，还有女神的气息，那可是女神，放个屁都有好几百种解释。 磅礴的威压笼罩而下，贪欲之书吃得越多，韦恩身上的压力就越小，成功钻入女神裙下，抱住大长腿混成了自己人。 月光股大涨，堂堂正正压倒了黑暗。 多琳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怪物，第一想法，克莉丝究竟被什么东西玩弄了。 不对，第一想法，韦恩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幅尊容，分明是被污染的魔法师。 她恍然大悟，大致明白了韦恩古怪实力的来源，有幸看到了真理之门，思维肉体受到污染，因为某些原因又寻回了理智。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了。 “丑陋的面孔，你很幸运没有疯狂，本该将你送去遗忘者大监狱，但你知道的太多了……” 多琳搭弓引箭，引导月光从天而降。 银白光柱轰鸣坠地，携无边神威撞开层层空间，摇曳璀璨至极的流光，降临于韦恩所在的位置。 光芒入体，韦恩身躯一滞。 贪欲之书：嗝~~ 它好了。 这就没了，你就不能吃慢点吗？ 韦恩觉得贪欲之书吃相太难看，贪欲之书不这么认为，对面就上了这些菜，吃干抹净是时候掀桌子了。 轰一声地面塌陷。 多琳眼中失去了怪物的身影，惊讶之际，张开生命结界防御。 神术护体，等同于在女神的眼皮子底下战斗，她不相信怪物能伤到自己，但触手实在太恶心，哪怕被碰一下她都不愿意。 啪叽！ 韦恩再次出现，白色身躯趴在多琳身前，没扑到人，撞在了生命结界上。 多琳花容失色，近距离对视大眼珠子，思维遭遇干扰，耳边响起低沉的呢喃碎语，吵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只是吵闹，不足以让她惊慌失措，自有生命结界选择拒绝。 可怕的是怪物无视了女神的威压，准确点，女神没有制止怪物对她发动袭击。 本该笼罩全场的神威，在这一刻消失了。 “桀桀桀————” 多琳耳边传来阴森可怖的笑声，抬手便是一箭，冷光穿透白色烂肉，疾驰星空远方。 命中了，但未造成伤害，精准的月华打击迟迟未至，再一次证明女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怎么会这样？” 多琳方寸大失，没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作为一名黄金法师，她还有很多手段，但女神无情的抛弃令她心生恐惧，惊恐之际已是不知所措。 信仰使人坚定，亦会瞬间崩溃一个人的心智。 生命结界岌岌可危，在多琳的慌乱下自行崩溃，白沫从四面八方收拢，一条条触手缠绕收紧，拽拖女精灵悬于半空，长袍下的婀娜曲线圆形毕露。 一条触手缠紧多琳的脖颈，勒紧皙白皮肉，后者耳畔低语声密密重叠，眼眸灰暗看向尚未散去的女神虚影。 神灵高高在上一动不动，下方是被触手怪缠绕锁死的门徒。 多么让人崩溃的一幕。 “我的女神，为什么你要放弃我？” 多琳绷不住了，怔怔仰望高空，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这还不简单吗，不是女神放弃了你，而是你背叛了她，从你谋杀大祭司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信仰就不再忠诚！” 一条触手悬于多琳面前，裂开口舌引导她的思维，趁其信仰迷茫之际，疯狂戳着扎心的刀子。 多琳挣扎不信，她并没有谋杀大祭司，月光教会也不缺一位大祭司，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教会的未来。 活着的大祭司改变不了什么，只有死了的大祭司才是英雄！ 她为教会流过血，她要见女神，她要解释清楚。 “别挣扎了，女神何必向你解释什么，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事实摆在眼前，你是叛徒，而我则是女神赐予你的审判。” 触手裂缝合并，猛地钻入多琳口中，白色肉沫顺其鼻腔耳目涌出。 多琳张大嘴巴无法咬断，一道充满威压的声音驱散呢喃低语，响彻在她耳边：“渎神者，直面女神的光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仪式和转生是什么意思，克莉丝在哪？” “传奇之上……半神……” “那孩子拥有神血……” 多琳已然失神，思维遭受污染，肉体也无法维持精灵样貌。 在其魔力暴走的那一刻，神术散去，女神虚影淡化无踪，柔水般的月光一如往常。 韦恩瓦解了多琳的思维，钻入对方体内寻找答案。 半分钟后，蠕动的白沫离开多琳的身体，重组成韦恩的模样，他挥手卷开触手，将地上的裤子提在面前。 黄金法师很强，不脱衣服根本打不过。 背后，多琳瘫软趴在地上，泪涕横流，肢体间或一抽，睁大的眼睛无法合拢，眸光黯淡表明思维已经崩溃。 细看可察，她的肉体已被污染，满头长发拧成数股，变作白色触手兀自蠕动。 韦恩淡淡道：“你收养这些孩子或许没安好心，但你对克莉丝的养育之恩无法否定，只论行迹，你有恩于她，看在克莉丝的面子上我就不杀你了……” “还有什么狡辩之言或委屈，让大祭司来评判吧！” 韦恩提上裤子，头也不回离开。 “魔法部副部长，奥布……” “神血……” “我都舍不得欺负，你们竟然敢动，好好好，今天就让你们血流成河！” “还有……” “千眼魔，你居然还活着！” ———— 九千四百字，求月票！ 第一百八十二章 根本难不倒他 满月大教堂。 月光教会的据点共有四个大教堂，按月相变化分别是暗月、残月、新月、满月，和月影之书上的魔法刚好对应，也代表着月光教会内部四个不同的职权部门。 这些都是后话，单说韦恩蹑手蹑脚来到大教堂门口，见遍地硝烟，又无队友护在身前，探头朝黑漆漆的门内看了过去。 ┴┤) 门内暗淡无光，黑色雾气潮水般翻滚，静悄悄地一点声音没有。 气氛诡异，像极了请君入瓮的陷阱。 换作往常，韦恩肯定不会冒险，即便冒险也会投石问路，先扔两个队友探探底细，确认没问题了再进去。 今天不行，从多琳脑子里拷问到的情报过于骇人，哪怕是为了正义，他也必须走一趟。 得快一些。 晚了，克莉丝就不是克莉丝了！ 韦恩踏步来到黑雾前，抬手变作触手插入，搅了搅黑色水雾，暗道一声晦气，大步走入其中。 穿过黑色帷幕，眼前是四通八达的地堡隧道，石砌走廊阴暗，偶尔闪烁的荧光石提供微弱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腐朽气味，踏步其中，只有脚步声回荡，再无其他声音。 韦恩四下望去，散开感知，隧道时而宽阔时而狭窄，弯弯曲曲仿佛没有尽头。 潮湿、阴暗，这些都是虫子喜欢的环境。 猛然间，韦恩皱了下眉，快步朝一個方向跑去。 他‘看到’了空间断面，感知模糊一片漆黑，无法感应到对面是什么样子。 走廊尽头，韦恩看到了一面镜子，镜中的他双目漆黑，五官狰狞笑容诡谲，甚至还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尖锐笑声。 “桀桀桀桀————” 标准的反派笑声。 韦恩皱眉不喜，抬手就是一拳。 没打出去。 他一拳轰在周边的墙壁上，抠出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对着镜面狠狠砸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镜面破裂，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的虫子从破镜中流淌而下，数量惊人堪比破堤的洪水，直接喷了出来。 韦恩身形不动，死亡环绕周身，强忍着对密集虫群的恶心，硬着头皮朝破洞内走了进去。 周边没有其余通道，都是死路，只能走这条。 “魔鬼的恶趣味，这不是攻击，纯粹是恶心人。” 虫群拥有一定的攻击能力，啃噬、毒液，爆浆后的腐蚀性毒液，但在平等的死亡面前，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韦恩穿过百米长的黑色洪流，眼前又是一面镜子，镜中的‘他’举止滑稽，手舞足蹈活像一个小丑。 韦恩不作多想，故技重施，抠了块碎石便朝镜面砸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 韦恩手里的石头尚未投出，一枚魔法子弹打破镜面朝他射了过来，速度奇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子弹正中胸口，韦恩微微一愣，看到破镜对面的身影，猛地翻了下白眼扶墙倒地。 “啊！” 菲洛米娜快步走出，见心上人被自己打中，吓得脸都白了。 她蹲在韦恩身边，一个洗面奶将人揽在怀中，一边解释道歉，一边将手按在韦恩胸口，掌心月华涌动，试图补上漏洞。 然而并没有，死亡不惧死亡，这颗魔法子弹并未留下伤痕。 菲洛米娜轻啐一声，暗道一声讨厌，将胸前大口吸气的嘴脸推了出去。 虽然讨厌，但她并不讨厌。 坏坏的很可爱！ 菲洛米娜站起身，背对韦恩整理了一下发型，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来了，魔法部受袭，你不过去看看吗？” “我的任务是全天候保护大祭司的安全，没有魔法部的命令，我不能擅自离岗。” 韦恩站起身，公事公办讲明原因，拉低了菲洛米娜的期待值后，补充道：“况且，魔法部哪有你重要，米娜，我担心你有危险，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果然，他心里有我！ 菲洛米娜心花怒放。 赌约什么的，她已经很久没提了，不重要，只知道真心换真心，这波是双向奔赴。 韦恩不遗余力散发着自己的男友力，主打一个真诚可靠，嘘寒问暖几句过后，直奔主题：“这处空间是魔鬼投影的地下巢穴，找到出路了吗？” “找到了规律。” 菲洛米娜知道眼下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讲述自己对混乱空间的探索，魔鬼不愿正面交战，一直在拖延时间。 整个月光教会的魔法师均消失不见，按照魔鬼的行事风格，她推测这是一次大规模献祭。 菲洛米娜一边说，一边带韦恩穿梭在走廊内，数着步子行走，遇墙拆墙，遇镜毁镜，仿佛在做一道数学题。 的确是数学题，空间虽混乱，但并非不可解，总结规律带入公式便可离开这处空间。 事实证明，高学历和被骗并不冲突。 菲洛米娜头脑一流，是一位优秀做题家，魔法造诣也颇为不俗，刀剑魔法装备更说明她并不古板，乐于接受新鲜事物。 然后被渣男玩弄股掌之间，深以为这是爱情。 闲话不多说，韦恩找到了一名队友，热情将其护在身前，同样讲出了自己的情报：“我刚刚在外面遇到了多琳祭祀，她叛变了，联手魔法部的一位传奇法师，还和魔鬼合作，她想杀了你成为下一任大祭司。” 菲洛米娜沉默不予回应，脚步加快，片刻后回道：“你杀了她？” 虽然韦恩不是黄金法师，但满身都是秘密，菲洛米娜从不怀疑他的实力，也相信他拥有击败多琳的能力。 “没有，伱才是大祭司，理应由你处理。” “多谢。” 菲洛米娜由衷感叹，小男友太懂事了，体贴入微，反观，她最近越来越幼稚了。 如果这就是爱情，她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我用星空巨兽的血肉将多琳击败，趁她思维混乱之际询问情报，魔法部的叛徒是副部长奥布·温莎，王室成员，很久之前他就和多琳认识，通过多琳掌控着月光教会在伦丹的势力。” “奥布以加入月光教会为由欺骗多琳……” 韦恩飞快讲述二人的相知相识，多琳作为月光教会的祭祀，在伦丹处处受制，各种被魔法部刁难。 奥布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多琳渡过了几次难关，取得信任后，通过多琳获得了月光教会的信仰魔法。 郎有情妾有意，爱情水到渠成，多琳深信奥布不会欺骗自己，并在对方的授意下，打着为教会培养精英的名义，收养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那个傻女人，完全被奥布洗脑了。” 菲洛米娜叹息一声，悲哀的家伙，盲目相信不存在的爱情，一步错步步错，导致了今天的悲剧。 置身事外，菲洛米娜看得非常清楚，笃定多琳最初遭遇的几次难关，背后都是奥布在操控。 因为英雄救美的加成，多琳下意识忽略这些潜在可能。 想到这，菲洛米娜深感自己有多幸运，几乎是同样的遭遇，祭祀和魔法部的法师，韦恩就只会心疼她。 “和奥布合作的魔鬼叫千眼魔，之前降临过伦丹，奥布留下了他的部分思维……” 韦恩看向菲洛米娜的背影，讲述情报时心惊胆战，生怕对方从中借鉴到什么。 “米娜，多琳的养子中，有一个人拥有神血，是神明的后裔！” “竟然有这样的事？！” 菲洛米娜大惊失色，停下脚步让韦恩讲个清楚。 “先离开这里，边走边说，我们时间不多。” 韦恩拍了拍屁股，让菲洛米娜走快点，继续道：“我拷问情报的时候，多琳思维混乱，问什么答什么，我相信她不会说谎……” 奥布让多琳收养孤儿院的孩子，走精英化的培养路线，不知二人用了什么方法，还真找到了所谓的神子。 根据奥布对多琳的cpu，魔法部对教会的打压政策永远不会改变，月光教会想在伦丹站起来，必须满足舆论、实力等等条件。 舆论即外部压力，也就是几家教会联手向魔法部施压，但这还不够，得有个出头鸟，月光教会能死上一个大祭司最好不过。 实力即内部压力，必须要有超越传奇法师的强者坐镇，在各方错综复杂的牵制之下，神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多琳当时说了很多，韦恩删除旁枝末节，总结下来，奥布想要夺舍克莉丝，通过神的血脉更进一步。 这是建立在现有情报上的推测，多琳只是一个棋子，奥布不可能告知全部真相，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 否则奥布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到魔鬼现身，冒着被魔鬼出卖的风险进行交易。 韦恩很好奇，千眼魔在计划中扮演着什么角色，魔鬼不会心甘情愿充当工具人，千眼魔肯定有自己的计划。 听完情报，菲洛米娜眉梢紧皱，冷声道：“神子是教会祭祀的养子，是女神对教会的恩赐，我不会让他们伤害那个孩子。” 韦恩连连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韦恩，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克莉丝·莱蒂。” “……” 菲洛米娜再次停下脚步，上下打量韦恩，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还是个孩子，以后离她远点，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我也是个孩子呀！” 韦恩委屈极了，都是孩子，凭什么他要被阿姨压一压，克莉丝就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又欺负老实人是吧！ “你不一样，你的心智不像孩子，你很成熟。” 菲洛米娜支支吾吾，总之，韦恩已经有她了，对待爱情要从一而终，不能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 说到这些，菲洛米娜压力倍增，虽然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小男友不会背叛，但…… 克莉丝真的很年轻，嫩得能掐出水。 两人走走停停，菲洛米娜根据公式求得答案，带韦恩离开了混乱空间。 入眼，是韦恩无比眼熟的古城废墟，断壁残垣，死寂之地全无生机。 狂风卷过，碎石砂砾扬起，澎湃的能量于高空猛烈撞击，黑暗和光明在短暂地泾渭分明后纠缠在一处。 韦恩抬头望去，发现莫娜已经到了，手持圣枪独战千眼魔，打得后者狼狈不堪。 不得不说，对付魔鬼，天使永远是最专业的。 菲洛米娜来得最早，花了好大力气才突破千眼魔布置的混乱空间，莫娜后发先至，直接和千眼魔打了照面。 “我记得她……” 菲洛米娜认得莫娜，首都大酒店时，莫娜像个小跟班一样站在韦恩身后。 现在两人又同时出现，危机感加重，抱住韦恩的胳膊夹在胸口，酸溜溜道：“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很熟吗，她看起来可不年轻了。” 那也比你年轻！ 韦恩心下吐槽，一本正经解释道：“别胡思乱想，她是教廷给我提供的助手，我拿了教廷的好处，经常帮助他们驱赶魔鬼。” 是这样吗？ 菲洛米娜表示怀疑，韦恩继续道：“教廷可比其他教会聪明多了，不遗余力拉拢我加入他们，不瞒你说，他们诚意给太多，我好几次差点就点头了。” 菲洛米娜大怒，她就知道，好男人在哪都抢手。 先是不要脸的盟友，再是不要脸的教廷，一个个专逮着老实人薅羊毛。 “米娜，你去对付魔鬼，我去寻找神子，按照情报，她应该就在附近。”韦恩费力抽出胳膊，感知散开，寻找克莉丝所在的位置。 菲洛米娜还有不少酸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眸中银白光芒闪烁，全身精灵化。 银白色条纹左右对称，附着于面颊，一缕银色长发垂落耳畔，眸光晶莹剔透，宛如最为纯净的月光。 本就魅力惊人，精灵化之后，美得不似人类。 菲洛米娜在精灵化后，身高一跃接近两米，察觉到韦恩惊艳的可爱表情，抬手点在唇间，指留余香轻轻盖在了韦恩的嘴角。 调戏完小男友，菲洛米娜背后张开冰翼，风元素汇聚而来，转瞬间直冲天际。 “月光的信仰里有冰系魔法？” 韦恩纳闷一声，转身朝东面冲了过去，不得不说，精灵真是个好东西，下次擦晚霜的时候让阿姨先变个身。 高空中，两位年龄超过三十的女性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满。 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们，介娘们没安好心，馋主人/小男友的身子。 呸，不要脸！x2 千眼魔压力倍增，废墟之地隔绝了月光教会施加在据点的领域，莫娜全功率输出，手握圣枪堪比黄金律召唤至人间的天使。 他虽然得到了奥布的帮助，降临了全部思维乃至本体，但因为在地狱损失大片领土，实力着实有限，打一个强敌就够呛了，再来一个分明是要他的命。 想到自己的计划，千眼魔咬咬牙，他已经输无可输，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成了，重返地狱当魔王； 不成……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全部的筹码都摆在了桌面上，这是最后一搏。 圣炎奔涌、月华如霜，两种同样圣洁但表现形式截然不同的信仰魔法交替反复，千眼魔不敌，提前祭出本体，长约千米的黑色巨虫喷吐黑烟，重塑自己在人间的领土。 就境界实力而言，千眼魔无疑强于传奇法师，他能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他人，也就是眷属，塑造自己的使魔，这无疑是半神才拥有的能力。 但奥布卡点卡得太准了，放了千眼魔两个月的鸽子，等后者在地狱痛失大片领土，实力跌至冰点才提供资源和其交易。 千眼魔提供了一个避难所，一个通往地狱的可能； 奥布给千眼魔提供了新的躯壳，保证他得以降临人间。 相互制约的交易，两人都相信自己能笑到最后。 现在千眼魔有些笑不动了，计划中没有天使，也没有突然回家的大祭司，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奥布的阴谋。 好在他也有阴谋，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古城废墟东面，黑色残影疾驰掠地，风元素轻身，动作迅捷无比。 一道黑色光幕阻拦去路，韦恩直接无视，对视贪欲之书，启动地狱的力量，一头扎入黑暗深处。 倒五芒星结界判定为自己人，开门放行，让韦恩成功突入。 紧接着，是奥布布置的结界，生命联盟三大信仰层层拦路，对闯入者的成色要求极高。 韦恩依旧轻易突破，多一门技术多一条路，他路子够野，走到哪都是自己人。 根本难不倒他！ 韦恩突破层层结界，踏步黑暗领域，奥布以思维开辟出来的静止空间，为保万无一失，还拖拽了部分星空降临，其中混杂的疯狂知识，足以拦下所有的黄金法师。 “那个谁，开饭了！” 韦恩身躯膨胀，卷动触手踏入黑暗领域。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法师，你谁也保护不了 林业资源规划局。 魔法部，总部。 两道身影振翅而来，收拢双翼降落在结界之外。 冈瑟使用偏光魔法，沿途遮掩行踪，按照教廷和王室签订的协议，没有趁机宣传一波父的光辉。 孰轻孰重，他是个聪明人，心里有自己的算计。 ‘蕾娜塔’收拢羽翼看向前方，结界外，有一道身影先至一步，正一言不发研究着打开结界壁垒的方法。 金色短发、女士管家西装，容貌精致不苟言笑。 梅根！ 奥斯顿接到韦恩电话的时候，冈瑟和蕾娜塔已经从圣保罗大教堂先行出发，还是翅膀赶路，但梅根还是先他们抵达了魔法部总部。 “这位女士，你是魔法部的人吗？” 冈瑟礼貌询问，表明了自己前来帮忙的善意。 梅根点点头，直言道：“有人投影了骸骨禁区，魔法部总部被关押在流放之地，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有什么办法进去吗？” 蕾娜塔面无表情，天使都这副德性，拽拽的，性格糟糕很难沟通。 冈瑟听说过骸骨禁区，传说中的遗忘者大监狱，伦丹的监狱大门设立在红叶林疯人院，由一位传奇法师亲自镇守。 曾几何时，红叶林疯人院属于教廷，大名鼎鼎的异端裁判所，谁疯谁不疯，教廷说了算。 现在不行了，教廷在温莎的权势被阉割，红叶林疯人院转手，虽然允许教廷的神职人员入职，但这是一种制衡，其他几家教会的成员也能进入疯人院得到职务。 大家都有，都行，大权集中于院长手中。 听梅根这么一说，冈瑟不禁怀疑幕后主使的身份，疯人院院长普朗克，他最了解遗忘者大监狱，只有他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封印魔法部。 妙啊，魔法部要干架了！ 最好都打死，教皇喜欢这个！ 冈瑟心下窃喜，何止教皇喜欢，他本人也高兴极了，面上忧心忡忡，说着对魔法部的关心。 温莎不能没有魔法部，就像教会不能没有信仰。 梅根不予理会，她跟奥斯顿很长时间了，知道冈瑟的真实想法，对疑似天使降临的蕾娜塔说道：“有办法进入，但需要你的帮助。” 蕾娜塔不顾冈瑟拼命使眼色，她降临只为驱逐魔鬼，愿意配合梅根。 这么快答应干什么，再拖一会儿啊！ 五分钟也好！ 冈瑟深感无奈，体会到了教皇心里的苦，野生天使是这样的，完全不顾教廷在人间的利益。 希望莫娜那边搞快点，教廷得到家养天使，有了底气才好大声说话。 两个‘女人’直接无视冈瑟，凑在一起商量对策，主要是梅根说，蕾娜塔听，虽是初次见面，但意外地很合拍。 “无论投影哪一個灰色空间，都需要海量级别的能量，骸骨禁区也不例外……” 梅根淡淡讲述起来，计划简单粗暴，她负责寻找能量核心并将其摧毁，以防布置者另有其他能源，希望蕾娜塔在她摧毁能量核心的第一时间重创空间壁垒。 只要空间被破坏，骸骨禁区的投影便会消失，布置者有再多手段都无可奈何。 这个计划很戳蕾娜塔胃口，她就喜欢粗暴着来，无视冈瑟飞至半空，双手积蓄圣光，只等梅根摧毁能量核心便放出大招。 “这位女士，需要我帮忙吗？” 冈瑟来到梅根身旁，愿意为解救魔法部出一份力。 梅根淡淡看了他一眼：“别说话，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帮助。” 冈瑟尴尬极了，还想解释几句。 梅根直接打断：“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由我递交给魔法部，为了教廷的利益，我建议阁下保持沉默。” “冈瑟，不要打扰这位女士！” 上方，传来蕾娜塔不满的声音。 冈瑟里外不是人，郁闷站到了一旁。 同样是天使，他觉得韦恩可爱多了，拿钱办事，随叫随到，一听是魔鬼降临，跑得比谁都勤快。 梅根四下寻找，湛蓝色双眸变作金红交加的龙目，十分钟后，对着一团空气奋力挥拳。 咔嚓！ 拳锋呼啸，轰碎空间炸开镜面裂纹。 梅根试探得手不再犹豫，连续几次重击打碎隐蔽的结界壁垒，入眼是一片极为复杂的魔法阵，主体为倒五芒星，一看就是魔鬼的杰作。 “只是魔鬼还不够……” 梅根在魔法阵中央发现了一枚古银币，魔法部高层的信物，连通一处灰色空间，以此源源不断输送土火水风四元素，保障了骸骨禁区投影并维持。 空气中，电弧风暴穿插利刃一般切割空气发出爆鸣，警告来者禁止踏入。 梅根无视威胁，面无表情踏入魔法阵区域，狂暴的攻势瞬间将她淹没。 雷蛇疾走，空间战栗，暴风呼啸着撕碎一切，崩塌空间绽开黑色蛛网裂纹。 梅根沐浴暴走的能量漩涡，身躯模糊不可见，一截皙白的龙爪伸出，穿过闪烁交织的电弧，稳稳握住了古银币。 啪！ 一如灯灭，能量风暴转瞬消失。 嗡嗡嗡———— 空气摩擦响动，在刺耳的音波声中，魔法部上空，倒扣的半圆光幕晕开涟漪。 蕾娜塔眸中绽开金光，圣枪高举头顶，将积蓄已久的能量全部释放了出来。 轰！！！ 一声巨响，半个伦丹清晰可闻。 半圆形光幕一侧炸开裂纹，冲击波反向横扫，掀起的狂风乌压压碾过，远远吹开蕾娜塔，将周边的大树连同草皮拔起，呼啸着甩至远方。 冈瑟被吓个半死，这两个‘女人’办事不计后果，他作为场中唯一的理性人，急忙施展偏光魔法，掩盖四周的动静。 视觉效果掩盖了，听觉完全没有，那声巨响，别说隔壁的女王，几百万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想而知，林业资源规划局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未来一段时间有的忙了。 还有境外间谍，肯定会顺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线索找过来。 冈瑟一脸懵逼，敢情忙到最后，只有他真心实意在帮助魔法部。 狂暴风势远走，梅根披上了一件黑色法袍，袍内真空，古银币不知被她藏在了何处。 蕾娜塔并未成功粉碎空间壁垒，但也够了，内外空间串联，只要传奇法师们没死，爬也能爬出来。 她居高临下，眸中金光闪烁，寻找可疑目标。 很快，几个闪烁的身影从空间裂缝中跳出。 传奇法师们没有向天使道谢，微微鞠躬，以表自己对更高层次生命的敬意。 普朗克被一条锁链拴着，哼哼唧唧依旧不服，虽然各方面证据都指向他，但他知道，他是好人。 救出被封印的传奇法师们，梅根不愿久留，转身便要离去。 两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波恩。 奥布。 前者眼热盯着梅根，苍蝇搓手像个色鬼，后者冷哼一声，以命令的口吻道：“梅根，你做得很好，普朗克的古银币是不是在你手里。” “奥布大人，我并没有得到什么古银币。”梅根单手抚胸，恭敬回道。 “是这样吗？” 奥布眼中精光闪烁，看了眼梅根的胸口：“你跟了奥斯顿这么久，谎话说得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要逼我，把古银币交出来。” “奥布，冷静一点，不管怎么说，梅根都救了我们。” 波恩打了个圆场，乐呵呵看向梅根：“别理他，他被普朗克气坏了，说起来，咱们很久没聊过了，有没有兴趣去我的办公室坐一坐？” 梅根面无表情：“奥斯顿老爷还在等我复命，月光教会的据点疑似被魔鬼袭击，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说着，转身离去。 波恩撇撇嘴，不满道：“该死的奥斯顿，哄女人真有一套，我要是长了他那张嘴，梅根肯定对我死心塌地。” “波恩，伱留下来看着普朗克，他的古银币被梅根拿走了，他就是叛徒！” 奥布直接打断，以副部长的身份下令，分派任务道：“我先去月光教会的据点看看，魔鬼费尽心思，图谋绝对不简单。” “奥布，我们的禁足令还没结束，现在不能离开。” 同样是副部长的伊薇特拦下了去路：“不用担心魔鬼，那边的天使已经赶过去了。” 奥布闭目摇了摇头：“伊薇特，天使不值得信任，现在的情况还纠结禁足令，只会让伦丹陷入危难之中，能保护伦丹的只有我们。” “有道理。” 伊薇特点了点头，顺势道：“可你的嫌疑还没洗清，不适合出现在月光教会，我奉部长之命接待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我过去最合适。” 奥布狠狠皱了下眉，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果你坚持，我接受这个说法。” 说完，他走向魔法部，不再执意去往月光教会的图书馆。 伊薇特也没有急着过去，情况不明，先让天使探探路，和其他几位传奇法师交谈起来，商量着怎么处理普朗克。 “你们这群老家伙，都说了我是冤枉的！” 普朗克死不认罪，讲述了一大堆可能，但当众人询问他的古银币在哪，他又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问就是今天没带。 漏洞百出，不值得信任。 ———— 黑暗领域。 一团扭曲的白色类人物扭转前行，经历了最初的不适，身形得以重塑。 韦恩看着衣不蔽体的自己，感慨做人不易。 他倒是有一件圣骸布套装，不只能防御四元素魔法，还能防弹，可每到关键时刻，都会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没穿在身上。 “光着就光着吧，反正克莉丝也不是外人，提前给她掌掌眼，免得到时候吓一大跳。” 韦恩无视贪欲之书的抱怨，快步穿梭于黑暗领域。 诡异的黑暗领域并不存在上下左右的空间概念，没有参照物，很难沿着直线行走，空气中游离的知识少得可怜，让贪欲之书非常不满，进门之后就抱怨个不停。 韦恩没见过这种场面，将黑暗领域比作穷人版的虚空大宇宙，极力散发感知寻找仪式地点。 他非常确定克莉丝就在这里，但具体地点，没有参照物，多琳的表述也不够清楚。 十来分钟后，韦恩借助超级视力看到了一团光芒。 无法散射的光芒，被无形的力量局限于特定范围之内，那光芒呈立柱形，高五十米左右，是韦恩非常熟悉的一种款式。 方尖碑！ 韦恩倒吸一口凉气，暗道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只知道方尖碑石板藏在伦丹的某个角落，没想到遗失的宝物被奥布捡了回去。 “不是奥布，魔法部的藏品还差不多……” “这个叛徒，卖国可真熟练！” 韦恩快步靠拢过去，一口一个叛徒，仿佛他发自内心忠诚于女王一样。 临近方尖碑，韦恩踏上一片砖石地面。 四方平地千米见宽，方尖碑矗立于最中央，周边的砖石地面上，沟槽纵横，有曲有直，居高临下分明是一个巨大且复杂的魔法阵。 奥布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引出方尖碑内的能量，将土火水风重组，按照规律运转铺满沟槽，激活了魔法阵。 韦恩饱读魔法学，早就不是什么小白了，大学生级别，但他从没见过这个魔法阵，类似的都没有，也就无法分析魔法阵的功效。 他没时间多想，跳步避开溢散能量的沟槽，在方尖碑前方找到了克莉丝。 后者悬于半空，周身被白色光晕包裹，一团白金色长发扬空舞动，双目紧闭似是陷入昏睡。 不只是克莉丝，多琳收养的童男童女都在。 他们被一个直径百米的魔法阵笼罩，独立于方尖碑的能量魔法阵，伴随光晕律动，所有人的气息被连成一体。 炼金阵！ 这个炼金阵韦恩比较熟悉，他以前研究过，可以强制抽取生命本质，因为底线还在，他放弃了。 炼金阵中，克莉丝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成了血肉药瓶，每每光晕律动便被抽出生命本质，经过炼金阵循环提纯，以可以吸收的方式送入克莉丝体内。 韦恩看得眼热，恨不得取而代之，小小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打断克莉丝的机缘。 以克莉丝的性格，得知自己通过吸血才变得强大，十有八九要玉玉一辈子。 对孩子不好！ 韦恩踏入炼金阵，光芒笼罩身躯，被判定为头号药瓶。 想法很好，但他向来只进不出，出入口被贪欲之书把守，他不主动吸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被一个炼金阵榨出精华。 果不其然，炼金阵将韦恩判定为药渣，不具压榨价值，他身上的光晕亮了两下就熄灭了。 “克莉丝醒醒，月亮晒屁股了。” 韦恩跃至半空，将克莉丝抱在怀中，离开炼金阵，思维碰撞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克莉丝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冷厉无情好似一块坚冰，狠狠刺痛了韦恩一下。 这不是他认识的学姐。 等等，也不尽然！ 韦恩见过克莉丝气质大变的样子，冷冰冰的杀气很重，也曾一度怀疑温柔善良的学姐是装出来的。 后来试了试，不是装的，那么短的裙子都没拒绝，真要是个冷血早就翻脸了。 变猫的时候，性格也有些差别。 所以…… 神血的原因吗？ 克莉丝眼中的冷意渐渐散去，似是如梦初醒，惊讶道：“韦恩，你怎么来了？” 察觉姿势过于暧昧，她脸红着挣扎起来，落地后，看到了勇于展示自己的小韦恩，惊吓一声，又跳回了韦恩怀里。 “你怎么没穿衣服？”克莉丝小声责怪。 “你就不好奇这是哪吗？” 韦恩脸上挂着黑线，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他穿没穿衣服。 克莉丝经他点醒，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唰一下就白了，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多琳召集养子养女，将他们带到了此地，然后…… 被他们视为母亲的人，亲手将他们送上了祭坛，为了激活方尖碑，多琳还放任魔鬼吞噬了教会成员。 克莉丝抖得厉害，低头趴在韦恩肩膀，她不知道自己拥有神血，只知道自己是祭品，差点没命。 “别怕，我会保护你。” 韦恩低头吻了吻克莉丝的发线，定睛看向不远处的方尖碑，失而复得是好事，但他眼下并没有能力将其带走。 “桀桀桀桀————” 阴冷的笑声传来，韦恩惊讶看了过去，药瓶中的一名金发男脱离炼金阵，轻轻松松走了出来。 双眸漆黑，让韦恩嗅到了魔鬼的气味。 “小法师，你谁也保护不了！” 千眼魔不屑奥布的诸多安排，没防住他就算了，连一个菜鸟法师都没拦下：“把那个女孩留下，她不属于你。” “谁说的，我今天就要带她走！”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比神血更优秀 “我今天就要带她走！” 韦恩斩钉截铁，放下克莉丝将她护在身后。 克莉丝缩头躲在韦恩身后，话冲，上头，醉得小心脏砰砰跳，眼睛都要淌水了。 但很快，她的眼神逐渐冰冷，一手环抱韦恩胸腹，一手贴在自己胸口，两只手贴上两颗心脏，心率渐渐趋于一致。 学姐你在干什么？ 韦恩警惕看着千眼魔，对克莉丝的小动作颇为不解，他知道刚刚那句话很上头，但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 冷静点，打完这仗，回家有的是时间。 克莉丝身上绽放月华光晕，朦胧光影笼罩自身的同时，亦将韦恩笼罩在内。 一团诡异的能量顺着克莉丝的手掌注入韦恩胸口，是后者最为渴望的生命本质，由炼金阵剥夺而出，提纯后注入克莉丝体内，再经过她转入韦恩体内。 除了土、火、水、风四元素，这团能量还包含着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暗月的驱逐、吞噬； 残月的包容、宁静； 新月的生命、强化； 满月的净化、平衡。 四种月相代表着月光教会的信仰本质，形式复杂远不止上述几种概念，韦恩得到删减版的月影之书就有分门别类的细节魔法。 但月影之书只记载了魔法和归纳后的知识，远不如克莉丝送给韦恩的简单直白，按贪欲之书的说法，这桌菜肴鲜美可口，值得品鉴一二。 嗷呜！ 它又好了。 克莉丝赠予韦恩的知识很多，比黄金法师多琳的神术更为庞大，没有传奇法师级别的境界，沉淀不出这么渊博的学识。 事实的确如此，这些学识均来自奥布，后者为了突破自身极限，打破传奇境界迈入半神之境，将自己掌握的知识一股脑塞进了神子的思维中。 寻常魔法师早就疯了，有神血也不行，为了完成关键性的一步，奥布通过炼金阵将所有的负面全部转移到了多琳的养子养女身上。 这一波操作走下来，月光教会在伦丹的据点团灭，果实被克莉丝所得，之后又会被奥布收割。 奥布对克莉丝寄予厚望，坚信神血能够创造奇迹，不进入神国，独立所有的信仰之外，开辟出一条新的信仰。 因为难度太大，奥布借鉴了风暴与雷霆，让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信仰归来，他本人成就新的风暴与雷霆之神。 奥布从未打算加入月光教会，也从未打算进入神国向月光女神效忠，多琳什么都不知道，韦恩没能拷问对应的情报，只知道贪欲之书吃得很爽。 他控制贪欲之书，将生命本质归还克莉丝，分量一般，不缺这一点。 但这些知识，他就笑纳了。 贪欲之书封面上，代表月光的小眼球熠熠生辉，碾过黑暗，高于太阳，向上方的自然发起追赶。 “放开那个女孩！” 千眼魔脸色大变，挥手卷出一团黑暗扑向韦恩。 没下死手，打算抓活的。 多年的老魔鬼，眼光精准老辣，一眼便看出克莉丝将力量转交给了小法师。 力量在神子身上，和在小法师身上，完全是两种概念。 千眼魔看不上小法师的肉体，神血才是他赌局的目标，为了得到鲜活的神血肉身，他真身降临人间，放弃了地狱的全部领土，说是赌上了一切也不为过，岂能让小法师成为最终赢家。 生擒小法师，将知识物归原主，是他的就是他的，谁都拿不走！ 黑暗能量滚滚而下。 致幻、虚弱、狂躁、扭曲…… 纯精神负面buff，针对思维进行了一系列降智，千眼魔屡试不爽的招式，以此同化了大量魔法师，使对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别看他实力倒退严重，本体还被莫娜、菲洛米娜按在地上摩擦，只有一缕思维分身面对韦恩，但自身境界摆在这了，扭曲思维是他的看家本领，深信一招就能擒下小法师为自己所用。 千眼魔冷笑连连，刚好缺个使魔，小法师，就是你了。 黑暗雾团扭动，不见韦恩和克莉丝的身影。 千眼魔等待片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哪来的小法师，竟然能违抗神的意志？ 轰！ 魔力狂潮惊爆，风势扩散，震碎浓密黑雾，背后长有触手的苍白躯体出现在千眼魔面前。 无面，皮肤褶皱，增生组织交错隆起，胸腹位置竖线裂开，巨大的独眼向外散发疯狂的气息。 “这是什么……” 千眼魔目瞪口呆，本想用怪物来形容眼前的生命，但话到嘴边，又在怪物身上看到了别具一格的美感。 尤其是那颗大眼珠子，馋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是星空污染的造物，神创造的魔法生命吗？” 千眼魔喃喃自语，他是个见过大场面的魔鬼，参照对面的画风，不似天堂地狱，也不像已知的几位神明，看了半晌，愣是没找到出处。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一瞬间，千眼魔陷入迷茫，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他的机缘？ 神血虽好，复杂不可控，还有被上级追溯思维的风险，若非没得选，他和奥布不会押上一切。 眼前的怪物不一样，神秘，更具潜力。 想到这，千眼魔的胆子大了起来，怪笑一声，思维离体化作一团黑雾直奔韦恩而去。 韦恩这边，他将生命本质还于克莉丝，手法过于粗糙，导致克莉丝一個没挺住，翻翻白眼昏了过去。 她被两条触手卷在半空，长发披落一动不动，画风美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魔法少女被触手怪俘虏了呢！ 别说，对面千眼魔占据的金发男肉身有鼻子有眼，不说长得积极正派，起码是个人，勉强能站住正义。 谁善谁恶，一眼可辩。 轰！ 黑雾侵袭而下，碰撞大眼珠子的视线，两股思维纠缠倾轧，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没有能量溢散，没有物质分解，纯粹的思维冲击，千眼魔和韦恩耳边同时炸开一声巨响。 千眼魔一击不成，心下更加喜悦，未来的身躯比预计中更具潜力。 是好事！ 神血什么的，就不要了，大方送给奥布，眼下这份机缘，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 千眼魔抽调自己的思维，加大对韦恩的入侵力度，此消彼长之下，莫娜和菲洛米娜的优势越来越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散了千眼魔仅存的思维。 长约千米的黑色长虫无意识扭动身躯，足下魔眼睁开，能量光束穿插横扫，所过之处，天空撕裂、大地分割，迫使莫娜和菲洛米娜远避防御。 就在这时，一道光影撞碎空间而来。 蕾娜塔羽翼舒展，手持圣枪，看到千眼魔二话不说，迎着能量光束便冲了上去。 天使对魔鬼的执念远超二女所想，在她们看来，魔鬼气数已尽，此刻临死反扑，没必要以硬碰硬，等这波反扑过去，赢得轻轻松松。 蕾娜塔不会，非要以硬碰硬。 对付魔鬼，天使肯定是最专业的，两女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谁，直奔古城废墟东面而去。 较劲一样，加速再加速，坚决不让对方冲在最前面。 单论速度，莫娜的羽翼轻便快捷，菲洛米娜骑着韦恩也赶不上，咬牙切齿看着对方的背影，琢磨着要不要背后捅一刀。 前方，黑暗帷幕拦路，莫娜竖起圣枪，圣炎凝聚枪尖，焚烧一条直径五米的通道。 菲洛米娜紧随其后，在通道合并的最后一刻钻了出来。 遥遥看到莫娜定在半空，心下冷笑，一脸惊慌失措，喊着快点闪开，就这么加速撞了上去。 啪叽！ 两道身影撞在一起，打着旋从天上掉了下来。 “该死，你有病吗？” 莫娜灰头土脸爬起，气不打一处来，提着圣枪就要给菲洛米娜再开一个洞。 菲洛米娜心头暗爽，面上怒火中烧，呵斥道：“你才有病，这么大一片天，你站哪不好非要挡路，是不是故意的？” “好好好，这么大一片天，你走哪不好，非要撞过来，分明是伱瞎了！” “说了让你闪开，是你聋了才对！” 话不投机半句多，吵了两声后，同时冷哼看向别处。 老太婆，回去就让主人/男友离你远点！x2 菲洛米娜收拢耳畔的银色长发，这才留意到莫娜为何停下脚步，三重封印拦路，分别对应自然、太阳、月光三种信仰魔法。 层层识别，没有对应的三种信仰开不了门。 菲洛米娜研究过生命魔法，自信这关难不倒她，轻轻瞥了莫娜一眼，阴阳怪气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教堂唱歌吧，记得穿得检点一点，那边小男孩多，别带坏了孩子。” “没见识，你懂什么！” 莫娜额头青筋凸起，异教徒只会用有色眼睛看人，她身上的修女制服教皇国出品，天使看了都说好，哪里不检点了。 菲洛米娜不予理会，眸中绽放银色光芒，刀剑开路，率先突破月光信仰信奉。 钥匙有效，可以进入。 顺便说一句，韦恩将战利品残月单刃剑还给了菲洛米娜，示意自己的爱大于菲洛米娜对他的爱，为了爱情他毫无保留，甘愿倾尽所有。 第一重封印轻松突破，之后两扇门无法打开。 菲洛米娜研究过生命魔法不假，但自然和太阳处于辅助地位，学识不足，她那把钥匙插进去，等同于牙签搅大缸，小打小闹翻不起什么大浪。 莫娜紧随其后，见菲洛米娜吃瘪，捂嘴娇笑，茶里茶气的笑声很是刺耳。 “传奇法师的封印……” 菲洛米娜黑着脸立在原地，三重封印限制极高，她的自然、太阳含量不足，即便被莫娜气得当场晋升传奇法师也闯不进去。 反向推理，信仰坚定的传奇法师没有能力布置三重封印，施术之人只能是毫无节操的自由法师。 菲洛米娜收起刀剑，眸中绽放银白月华，黑色裂缝自其身后而起，直插百米天空，气势恢宏的帷幕向两侧徐徐拉开。 经历了首都大酒店的挫败，她从月光教会总部申请了大批资源，其中就有月光教会传承的四件宝物。 四张石碑大小的卡牌，厚重的黑色石头雕刻而成，反射金属光泽，材质不明，也可能不是石头。 石碑后雕刻复杂魔法阵，环绕中央的月光女神虚影，正面分别是暗月、残月、新月、满月四种月相。 四张卡牌通过特殊的绑定和菲洛米娜的思维联系，存放于移动的黑暗领域，保证随身携带的同时，不会剧烈消耗她的思维。 四张卡牌悬于半空，环绕月相变化的轨迹，无形之力散开，让身为异教徒的莫娜压力倍增。 菲洛米娜没有刻意针对莫娜，她不是传奇法师，同时动用四件宝物，难免会有些吃力。 泄露气息在所难免，如果对莫娜造成了不便…… 无所谓，就当她是故意的好了。 月相循环。 光晕如练，荡漾优雅宁静的流水之光，润物无声，以极其温柔的方式拂过大地。 三重封印包括菲洛米娜身后的月光封印屏障，伴随月华流水而过，顷刻间被抹去了痕迹。 月光虽美，观看请谨慎。 搞定了这些，菲洛米娜收起四张卡牌，摸了摸额头香汗，不轻不重冷哼了一下：“敌人不只是魔鬼，还有一位传奇法师，接下来的战斗和你们教廷无关，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莫娜冷哼一声不予理会，提着圣枪踏入黑暗领域。 错综复杂的知识从四面八方涌来，接触思维，让莫娜听到了连绵重叠的呢喃低语。 她眼中一片恍惚，刻于手背的圣痕亮起，帮她驱散了无休止的诱惑。 菲洛米娜捕捉到这一幕，猜测莫娜的真实身份，像天使但又不完全是，记下来，可能是教廷新发明的人形兵器。 她展开生命结界，阻挡周边的零碎低语，视线望向远方，凭借自己对黑暗领域的了解，第一时间发现了方尖碑所在的平台。 两道丽影振翅而下，几个呼吸的工夫，成功降落在了平台上。 入眼，千眼魔的思维尽数在此，澎湃黑雾翻滚不休，一次次碰撞着…… “这是什么？” 菲洛米娜目瞪口呆看着大眼珠子和触手的奇怪组合，以及被触手卷在半空的克莉丝，一时间，分不清哪边才是坏人。 反正，没有好人就是了。 莫娜很早之前见过韦恩的尊容，天使的外貌超出了世俗审美，恐怖也好，丑陋也罢，都是为了威慑魔鬼。 她不是魔鬼，将这份丑恶称作高高在上的威严。 莫娜手提圣枪，挥洒炙白圣炎攻击千眼魔，属性克制，杀伤力惊人，迫使千眼魔舍弃大量思维，狼狈逃回金发男的身躯，借助躯壳才免于被圣炎重创。 “又是你！” 千眼魔咬牙切齿，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突破防线，得到完美的身躯。 一个被他手下玩弄的堕落修女，竟然能洗去满身污秽，得到天使的力量，这也太邪门了！ 千眼魔知道，不是莫娜和菲洛米娜太快，而是他自己太慢，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这也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小法师很幸运，拥有一具完美的躯壳。 韦恩暗道惊险，头一次经历夺舍，差点被千眼魔进来了。 他倒是很好奇，千眼魔的思维入体后，贪欲之书会不会开吃，如果吃，又是怎么个吃法？ 因为风险太大，真有被夺舍的可能，放弃了让对方入体的念头。 “老板！” 莫娜来到韦恩身边，竖立长枪挺直腰板，她倒是很想称呼‘主人’宣誓地位，话到嘴边，终究是服从了韦恩之前的命令。 主人还在卧底，不能暴露身份。 “老板……” “你是韦恩？！” 菲洛米娜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小男友是这副尊容，主动帮其找了借口，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魔鬼污染了你的思维，让你变成了遗忘者。” 说着，小心翼翼靠近韦恩，避开无序舞动的触手，关心道：“感觉怎么样，还能保持理智吗？” 韦恩暗道晦气，被菲洛米娜看到真相，不编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以后很难骗到她了。 编什么理由好呢？ 韦恩思索了0.25秒，瞎话张口就来，白色面孔裂开横截面，张开无齿的大嘴：“问题不大，只是魔鬼的污染而已，给我几分钟休息一下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菲洛米娜点点头，信了韦恩的鬼话。 之前韦恩帮她驱逐星空巨兽血肉的污染，有过成功案例，相信小男友会变回人样。 眼前这个…… 算了吧，实在下不去口。 “蠢女人，我的思维可没有污染过他。” 千眼魔冷笑开口：“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就敢相信他的话，真好呢，我一魔鬼看了都直呼魔鬼。” 菲洛米娜眉头一皱，不悦道：“收起你挑拨离间的伎俩，我不相信他，难道要相信你这个魔鬼吗？” 千眼魔直翻白眼，这么蠢的女人，他怎么就没遇到过。 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过来。 精灵化的奥布踏步走出黑暗，目光灼灼盯着韦恩，垂涎道：“原生体血脉，神的后裔，最初的先民之血，再加上古神的赐福……” “韦恩，你的潜力比神血更优秀！” “？？？”x4 “古神？！” “原生体？” “先民？” “你说啥，不对，你谁呀？”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所不能，与神无异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魔法部副部长奥布，奥布·温莎。” 奥布的精灵外貌俊美不凡，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看姓氏，他是温莎王室，看身份地位，他是传奇法师、魔法部副部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标准的人生赢家模板。 不怪多琳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说什么信什么，这张脸，可男可女，冲刺的时候来两句甜言蜜语，谁来了都遭不住。 “韦恩，很早之前我就留意了你，只是没想到，你会如此幸运。” 奥布笑容儒雅，配上一张漂亮脸蛋，端的诱惑十足：“我第一次留意你，是地心教事件，普朗克也参与其中，击败了从虚空返回的马歇尔……” 奥布对韦恩的第一次关注源于马歇尔，也就是后来的虚空之主，两位传奇法师都不想进入神国，都惦记着开辟门径，独立所有信仰之外。 志同道……臭味相投，有过几次交易。 打压教会的魔法部副部长，和自然教会的传奇法师私下里有交易，这非常温莎。 马歇尔勇敢踏入星空，奥布出力不少，没少劝他放心大胆干。 奥布：兄弟，干了这杯酒，你只管往前冲，失败了也没关系，后面还有我。 马歇尔冲了，此路不通，奥布收获颇丰。 “我第二次留意你，是龙心岛事件，地狱的鲜血暴君降临，招来古神的意志投影，你当时在现场……” “普朗克也离开了伦丹一段时间，在游轮上和伱见了一面。” “普朗克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人，老疯子没有好处的事不干，我调查了很久，今天才确认，他的古银币在你手里。” 奥布不急不缓讲述着自己留意韦恩的过程，从最开始的有所了解，到后来的逐渐重视。 “第三次，就是这位千眼魔降临人间了。” 奥布看着千眼魔，对魔鬼投去了关爱智障的眼神：“千眼魔，你该不会还没发现，他就是布鲁斯吧？” “……”xn 场中一静，哑然无声。 韦恩在奥布提及古银币的时候就暗道棘手，魔法部的老狐狸果然不简单，普朗克已经很滑溜了，奥布的心思更为缜密，活该人家能当副部长，这脑子没谁了。 莫娜对奥布的讲述并不关心，提枪守护在韦恩身侧，来者不善，一出场就色眯眯盯着主人，一直看到了现在。 听话里的意思，这个疯子想抢夺天使的肉体？ 笑死，让你抢你也抢不走！ 菲洛米娜认真听讲，她对韦恩了解不多，眼下是窃取小男友秘密最好的机会。 原生体血脉、神的后裔、无限可能的先民、古神祝福…… 一个个词汇闪过，在她脑海中拼接成残破的故事线，再看韦恩充满创意的长相，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也不是不行！ 女神在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小男友带回女神的怀抱。 场中，千眼魔受到的冲击最大，喃喃着布鲁斯和韦恩，听到奥布轻蔑的笑声，一时无地自容，感觉自己就是一智障。 难怪布鲁斯突然消失了； 难怪教廷的人来得这么突然； 难怪修女被玩烂了还能得到天使的青睐…… 布鲁斯，不，韦恩是卧底，把所有的情报都送出去了！ 想到这，千眼魔五官扭曲，口鼻冒出黑烟，嘶声力竭道：“布鲁斯，你这個叛徒，枉我这么信任你，你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主人而已，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韦恩不屑开口，转头对莫娜道：“你，叫声主人来听听。” “主人！” 莫娜干脆果断，不带一丝犹豫。 “真听话。” 韦恩满意点了点头，对千眼魔挑衅道：“看到了没，主人就是一个称呼，和狗屎蠢货没什么区别，你觉得我在喊你主人，那是你觉得，我一直把你当作狗屎蠢货。” “主人，我不是。”莫娜解释道。 “别捣乱。” “哦。”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都是大实话，但在千眼魔听来，是只针对他的嘲讽和戏弄。 伤口上撒盐，还鞭尸！ 千眼魔怒吼一声，当即便要发作。 终究是个成熟的魔鬼，硬生生压下了怒气，对奥布道：“我担心有人搅局，破坏了你的计划，才潜伏在祭品里，现在我们没有矛盾，叛徒可以归你，但神子要留给我。” 格局一下就上来了！ 奥布笑着点点头，挥手打出一道灼热阳光，焚烧千眼魔的躯壳，转瞬间令他无处依附。 千眼魔还想再换一个身躯，被奥布施展的魔法远远赶走，黑烟无能咆哮，自顾自在远处等待机会。 奥布已经不把千眼魔放在眼里了，合作的前提是双方各取所需，之前奥布需要地狱之门的钥匙，现在不同，他有了更好的选择。 千眼魔失去价值，合作到此为止。 奥布接着说道：“韦恩，我很好奇普朗克关注你的原因，也曾借其他人之手在博物馆试探过你，并未发现你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现在……” 他贪婪看着韦恩的怪物身躯：“如果我没猜错，你将原生体血脉的无限可能押在了古神身上，你看到了古神之貌，尝试着向其进化。” 莫娜皱了皱眉，胡说八道，分明是天使之貌。 菲洛米娜双目放光，恨不得立刻把韦恩扒光了研究一下，古神，多么可怕的名称，小男友竟然走上了这条进化之路。 不得不承认，这可比精灵高贵多了。 察觉到左右两侧的视线，韦恩耸耸肩，无奈道：“不愧是你，我隐藏这么深，还是被你发现了。” “哈哈哈————” 奥布得意大笑，眸光一瞬阴鸷：“你的想法很好，可你太招摇了，奥斯顿没教过你吗，不要让自己暴露在漩涡中心！” 好像说过。 “韦恩，给你时间，你肯定能兑换潜力，可惜……我没有时间了，你的天赋就由我来兑现吧！”奥布五指扬起，黑暗奔涌而下。 生命力场！ 莫娜手握圣枪挡在韦恩身前，菲洛米娜召唤月相卡牌，撑开月光结界阻挡生命力场的侵袭。 黑暗化作遮天大手，不惧圣炎，无视月相，将四人牢牢笼罩其中。 生命力场是传奇法师的最强手段，足以拒绝星空的污染，让传奇法师横渡虚空大宇宙，不会受到无边知识的侵袭。 换言之，奥布可以自由出入真理之门，思维不会陷入癫狂。 至于生命力场，本身就是虚空大宇宙的一部分，由传奇法师的思维拨动虚空，拉扯下的一块投影，再由自己的所知所学充实，重新构筑成的三维空间。 这是传奇法师自己的世界，在这里，他们无所不能，与神无异。 月相循环变化，驱逐黑暗带来光明。 菲洛米娜消耗魔力召唤圣洁月光，再以思维塑形，于黑暗之中开辟了一片净土。 四张卡牌不愧是月光教会传承的宝物，让身为黄金法师的菲洛米娜无视境界压制，硬生生在传奇法师的世界中开辟了自己的领域。 不过，终究是外物，她本身没有达到对等的高度，无法凭借卡牌击败奥布，极限就是自保。 菲洛米娜警惕看向四周的黑暗：“传奇法师的世界拥有无限可能，我们会看到世间的一切，以及一些超乎想象的存在，切记，这些都是虚假的，并不真实。” 话音落下，韦恩眼前失去了菲洛米娜的身影，再回头，莫娜也不知去向。 他收拢触手，紧了紧身后的克莉丝，大眼珠子看向黑暗中央，找到了搭弓引箭的奥布。 重重黑暗无边无际，好似一团浓雾遮挡了真相。 天地上下分明，无垠星空点缀，银河奔流而来。 刺眼的太阳和反射冷光的月亮占据星空中央，韦恩立于大地之上，看着脚下泥土隆起高山，无边绿意散开，大河奔流于山谷之间。 参天巨木，绿意盎然，澎湃的生机在这个新生的世界达成循环。 “日月同天……” “也不是不行，但不该挨得这么近，更不该大小一致，这一点也不物理，数学上更说不通。” “只能说艺术追求很高！” 韦恩看向世界尽头，想起菲洛米娜的话，一时深以为然，不科学的世界处处充满了虚假。 都是假的，骗不了他！ 大眼珠子关闭滤镜，韦恩眼前的世界焕然一新。 没有太阳月亮，也没有高山河流，更没有什么星空绿意，一切都是假的，黑暗的世界毫无生气，只有一些翻滚的雾团投影虚无荒诞。 贪欲之书对这些雾团表达了渴望，韦恩压了压它的欲望。 不急，奥布自以为隐身，正在靠近。 韦恩迷茫看向四周，于世界尽头的位置找到了莫娜和菲洛米娜，两个女人和空气斗智斗勇，打得热火朝天，还处于下风。 “你都说了虚假还信以为真，活该被我骗到光屁股。” 韦恩吐槽菲洛米娜，他也不想想自己能看破虚假的原因，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栩栩如生，菲洛米娜没有贪欲之书，胸口也没长大眼珠子，自然会信以为真。 否则，坚信是假的就能无视，传奇法师玩了命的升级意义何在？ “完美的肉身，古神之貌，你或许就是生命的真谛。” 奥布惊叹开口，毫不吝啬褒奖之言。 他知道韦恩听不见，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是神，他可以操控韦恩的五感六识，只有他点头，韦恩才能听到看到感觉到。 “你的身体我就收下了。” 奥布抬手抓向韦恩，眼中再无克莉丝。 什么神子神血，都没向着古神进化的原生体血脉高贵，尤其是‘古神’，含金量太高了。 唰！ 白色光练闪过，照射奥布痴迷的双眼。 浓郁死气袭来，将他从美好的幻想中惊醒，在白色骑士剑贴近脖颈的瞬间抽身远退。 血线划过，奥布下意识格挡的手臂掉落在地。 白光倾泻，死气纵横。 他没时间惊讶，被连续闪烁的剑光逼得节节后退，以法杖变作的长弓予以抵挡，这才看清场中的情况。 这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阴影梦魇？！” “对，就是阴影梦魇。” 韦恩背后的一条触手卷起断臂，死气附着而上，将其化作枯骨烂肉。 断裂的骨头一节节崩溃化作灰烬。 韦恩脸上的白色大口张开：“你知道这么多，就没有想过我还是死亡骑士吗？” 奥布脸色大变，嗓音猛地尖锐起来：“你居然得到了死亡女神的认可，这也是原生体血脉的力量吗？” “知道就好！” 韦恩挥舞长剑压制，剑招大开大合，死气奔涌宣泄，趁奥布心慌意乱之际抢夺主动优势。 他现在的模样非常奇怪，只有一柄阴影梦魇，没有骷髅化披上死亡骑士的马甲，保持和贪欲之书融合的样貌。 长着触手的大眼珠子，俘虏魔法少女，用剑砍精灵，画风格外泥石流。 韦恩剑招凶狠，将奥布视为巨龙，贴身缠斗，不给精灵弓箭手拉开空间的机会。 周边，一团团雾气涌来，由奥布的思维塑造成各种光怪陆离的表现形式。 有流星陨石从天而降； 有月相变化掀起灭世大洪水； 有阳光烈焰化作咆哮的雄狮； 还有自然的生命林海隔断天地。 在这片虚假的世界中，韦恩手持长剑，速度快若流光，一个错身便将流星陨石劈成两半。 死气扑灭陨石火焰，红色天空为之一清。 灰蒙蒙的陨石碎片掉落地面，以万钧之势击穿大地，轰出延绵十余里的巨大陨石坑，冲击波横扫，震碎周边山峦。 月相引荡的大洪水遮盖天幕，骑士长剑击穿大地，随着韦恩一声怒吼，大地连绵震动，不见尽头的无底深渊裂开，将大洪水吞噬殆尽。 残光瞬闪，剑网交错穿插，火焰雄狮四分五裂。 隔断天地的林海，只因死亡骑士到来，枯萎凋零，化作泥土融入大地。 奥布越打越心惊，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完全奈何不了对方，而且，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韦恩不仅看清了世界的真相，还将这些真相掠夺为己用。 这不合理，死亡骑士没有这种能力！ “桀桀桀桀————” 韦恩提剑劈开前方的太阳，两条触手探出，嘶啦一声将太阳沿虚线扯作两截。迎接奥布不可思议的目光，手臂延长数米，翻转阴影梦魇当头劈下。 奥布一条手臂断裂，仓促之际，思维以泥水塑形，为自己接上一条义肢。 勉强能用。 他双臂举起长弓格挡，轰一声恐怖蛮力袭来，压得他手掌酸麻，手臂不受控制颤抖。 泥塑义肢应声折断。 韦恩怪啸一声，举剑的手掌不动，数米长的手臂收缩，身躯瞬移一般而至。 大眼珠子看向奥布，散发痴痴缠缠的低语，吵得后者头昏脑涨，思维停止了一瞬。 轰！ 韦恩甩动触手，同时一脚踢出，分别命中奥布的脑袋和胸腹。 后者被没有固定形态的攻击重击，口中咳出一口甜血，倒飞数十米开外，沿途洞穿了数棵参天巨木。 奥布刚稳住身躯，看到两条触手迎面袭来，仓促间，再造泥塑手臂，施法张开十余道结界。 他是弓兵，理应拉开距离，没有和骑士近战搏斗的道理。 奥布抽身便要远走，思维发散，瞬移远去。 在虚幻的世界里，奥布足足瞬移了千米，但在大眼珠子的眼中，奥布近在咫尺。 两条触手穿过空间，跳跃至奥布身前，分别锁住了他持弓的手臂和纤细脖颈。 下一秒，韦恩双手持剑跳出空间。 白光剑尖萦绕死气，穿透重重结界，余势不止贯穿奥布的胸膛，将他钉在了一棵大树上。 死气奔涌，无尽寒意注入。 奥布穿着的星象法袍腐烂，内脏肠子和血肉皮肤一并灰暗成泥，肋骨、脊柱清晰可见。 奥布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双目睁开，思维成线，猛地撞击在韦恩头部。 噗嗤！ 白色脑袋炸开。 “桀桀桀桀————” 白色肉沫蠕动，嘲讽奥布失智的行为，换成死亡骑士的马甲，这一击真有可能爆头。 眼下嘛…… 无头可活！ 有没有脑袋根本不影响。 奥布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佯攻结束，争取了一些喘息的时间，胸膛位置，十字光束绽放光芒。 巨大的圣枪贯穿而下，流光冲至世界尽头，圣洁炙热，扫灭沿途一切不洁之物。 韦恩胸前的大眼珠子消失，前后通透，伤口恐怖骇人，只剩左右两侧白肉连接，差点被拦腰打成两半。 白沫蠕动，大眼珠子再次睁开！ 奥布一生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战斗，其中不乏思维混乱的遗忘者，但要说不死之身，从未见过韦恩这么离谱的。 “古神……” 奥布眼热极了，发誓要得到这具身躯，他飘浮于半空，在十字光束的修补下，断臂和空荡荡的胸腹恢复如初。 “韦恩，你拥有古神的力量，还有那把阴影梦魇，我的确奈何不了你。” 奥布眸光转动，传奇法师不是没有后手，但那是留给魔法部的，对付不死之身太过浪费。 他双手高举，一条项链悬浮，绽放光芒驱散虚假的世界。 这光芒如此刺眼，以至于大眼珠子都下意识闭了起来，韦恩眼前的世界开启滤镜，在奥布身后看到了无垠无尽的璀璨星空。 星界空间。 虚空世界、大宇宙。 奥布以一条魔法项链为代价，开启了真理之门。 他大笑着将黑暗领域投入真理之门，于星空之中对峙韦恩，微笑发问：“在这里呢，你的思维能坚持多久？” 贪欲之书大快朵颐。 韦恩并不快乐，狠狠眨了下大眼睛，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星空，还有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黑影。 星空巨兽！ 第一百八十六章 虚空蠕虫 星界是生命禁区也是真理的海洋，原住民被魔法界统一称为星空巨兽。 星空巨兽模样千奇百怪，能力五花八门，几乎就是放大版的魔法生命，但它们因何存在，又是谁创造了它们，至今没有一个定论。 韦恩之前在地心教见过一头星空巨兽，其名蓝脊寄生者，体型庞大，繁殖能力惊人，可以无限量供应鸡蛋。 弱点是怕火。 今天再次看到一头星空巨兽，忍不住感慨一声。 真tm大！ 离得远，韦恩看不清那巨兽的真实样貌，就轮廓而言，长长的一大坨，像是环节动物，比如蚯蚓、去掉了触足的沙蚕。 一条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蚯蚓，钻破空间壁垒，大半截身子爬出，朝他所在的位置高速移动。 蠕动的长虫、巨大，完美满足了韦恩的蠕虫恐惧症和巨物恐惧症，当即打了个哆嗦，将阴影梦魇塞入体内，扭头就跑。 “你能跑到哪去？” 奥布背对星空巨兽，察觉大眼珠子骤缩的恐惧，放声大笑。 韦恩或许很特别，有着传奇法师也无可奈何的能力，但这些能力均源于血脉，本质上，他只是一个白银法师。 原生体血脉模仿古神，开启了一条新的进化之路，奥布快要馋死了，韦恩配不上这么优秀的血脉，理应为他所得。 想到这，又是一阵大笑。 他没有急于追赶韦恩，乐呵呵看着对方寻找出路，抱着居高临下的心态，看到了挣扎，看到了无助，看到了丧失斗志，看到了对生的渴望。 理应如此！ 这才是白银法师面对传奇法师该有的绝望。 之前那段不算，他大意了，没有探明原生体血脉的底细贸然动手，才被古神之力和死亡骑士摆了一道。 现在优势在他，这把稳了！ “韦恩，你掌握了这么多强大的能力，却还表现得如此差劲……” 奥布志在必得，胜利近在眼前，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猛然间，他察觉到一股不祥，手中的长弓忽明忽暗闪烁，频率越来越快，示警周边有危险。 “危险？！” 奥布双目爆睁，散发感知并未察觉到什么。 他很理智，没有像马歇尔一样自大，每次进入星界都格外谨慎，虽然眼馋，但还是拒绝了无所不在的知识。 问题来了，危险在哪？ 这個问题并未困扰奥布太久，转身就看到了危险源。 那是一条体型无法衡量的星空巨兽，形似蛆虫，狰狞的螺旋口器扩张，獠牙丛生从口腔遍布食道。 “虚空蠕虫！” 奥布大惊失色，整张脸都吓白了，下意识就要打开真理之门跑路。 失败了！ 魔法界无数次探索星界，主力为传奇法师，偶尔也有不怕死的黄金法师，前仆后继只为寻求真理。 这些法师以血开路，为后来者总结了宝贵经验。 其中就有星空巨兽的图鉴。 根据图鉴所言，虚空蠕虫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星空巨兽，体型庞大，能力惊人，拥有固化空间、啃噬空间隧道制造虫洞的可怕威能。 被这种家伙盯上，空间固化无处可逃，基本就没救了。 当然，也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 图鉴上既然描述了虚空蠕虫的详细信息，说明有人从虫口逃生，九死一生而已，并非一点希望没有。 虚空蠕虫很贪吃，献祭一位队友，不对，跑得比队友快，就能脱离蠕虫的固化空间。 奥布惊魂未定，想起图鉴上的解命之法，挥手卷起一片黑暗，将方尖碑和平地全部召唤而来。 献祭的口粮不是方尖碑，而是多琳收养的童男童女。 此时奥布顾不得许多，方尖碑也懒得管了，照着虚空蠕虫抛下一堆血食，飞奔朝韦恩的方向赶去。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咒骂不靠谱的图鉴。 据前辈们总结出的经验，星空巨兽虽多，但星界漫无边际，只要不是长时间停留，遇到星空巨兽的可能性极低。 虚空蠕虫这种没有天敌的原住民，数量少之又少，碰面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奥布气急了，他前脚刚到星界，后脚还没站稳，话都没说两句，怎么就遇到主动猎食的虚空蠕虫了？ 运气也太差了！ 虚空蠕虫移动速度奇快，撞碎四方平台，一口吞下数十名昏迷不醒的月光教会成员，口中蠕动了几下，将没嚼动的方尖碑吐了出来。 些许零嘴无法满足它的渴望，直追韦恩所在的方向，空间固化，狩猎网铺开，这次说什么都要尝个鲜。 它蹲韦恩已经很久了！ 上次追着韦恩啃还是在上次，只差一点就尝到了甜头，这次说什么都不会错过。 于是乎，韦恩在前面跑，奥布在后面赶，最后是虚空蠕虫埋头追。 说来搞笑，韦恩并不清楚自己被虚空蠕虫标记过，只当巨兽追逐的是传奇法师，一边跑一边诅咒奥布全家老小。 你不要过来啊！ 在韦恩看来，奥布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自己活不了，也不让别人活。 奥布也不知道，真以为自己是传奇法师，喷香喷香的，招来虚空蠕虫馋他身子，跑得那叫一个麻溜。 他在赌，赌自己能跑得过韦恩。 此时，奥布已经不惦记韦恩的身子了，他的身子更重要，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至于他不择手段的卖国行为，问题不大，普朗克已经把锅背下来了，只要把所有目击者杀光，他还是那个忠诚于女王的魔法部副部长。 目击者不多，韦恩、莫娜、菲洛米娜、克莉丝，四个而已。 最前方，韦恩的速度陡然加快。 他将四肢变作触手，顶着个大眼珠子，扛着一位魔法少女，奔跑如风，妥妥的奇行种。 可能是因为画风的原因，大宇宙就该搭配触手怪，在这个形态下，韦恩的速度比飞还快。 这吓坏了奥布，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唯恐被韦恩拉开差距。 后方，虚空蠕虫怒吼，同样奋起直追。 韦恩不是乱跑的，放风筝似的吊着奥布，长途跋涉跑出了一个圆形，路过莫娜的时候，一条触手卷过把人拉上了车。 圣痕保证了莫娜没有疯狂，但她的情况并不理想，双目茫然，伴随耳边的低语轻声应和，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她逐渐明白了一切！ 触手卷过，莫娜紧挨着克莉丝，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轻不重撞了一下。 贴近韦恩的大眼珠子，莫娜耳边的低语声淡化了许多，思维疲惫麻木，颤动的眼皮缓缓闭阖。 韦恩绕了大半圈，总算找到了菲洛米娜，黄金法师张开生命结界，在虚空中艰难行走。 黄金法师拥有拒绝知识的权利，可以短暂进入真理之门，菲洛米娜坚持不了多久，看到韦恩卷来的触手，对大眼珠子投去一个疲惫的笑容。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 触手怪绑着魔法少女、御姐、阿姨一路狂奔，目的地不明，救完了人不知道下一站何去何从。 今时不同往日，上一次的真理之门有出口，找到目标就能离开。 这次由奥布亲自操刀，大门封锁，根本不给韦恩逃离的可能。 “我知道离开的办法……” 菲洛米娜晃悠悠说了一句：“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通过月相卡牌打开真理之门，我们就能离开了。” “那你还不快动手！” 触手上，一张嘴巴张开。 “没那么容易……” 菲洛米娜贴近大眼珠子，说话断断续续，煎熬道：“我的思维被星空污染，开启真理之门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追赶我们的是虚空蠕虫，它固化了空间，逃离它的狩猎范围我才能开启真理之门。” 这么麻烦？ “该死的奥布，没事乱开真理之门，现在好了，被怪物盯上了。” 韦恩恨恨咒骂，贪欲之书是爽了，他被追得无处可逃，这份机缘不要也罢。 星界空间太危险了，下次再进来他就是个锤子！ 后方，奥布追赶不上韦恩，又快被虚空蠕虫追上，搭弓引箭，反手就是一道神术。 皎洁的月华光束在星空的照耀下蒙上一层灰白雾霭，既不宁静也不圣洁，颓废枯槁，充斥着死寂和腐败。 苍白的月光女神虚影显化，双手推开，光晕律动，竖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结界。 奥布再射两箭，太阳、自然两位女神的神力投影而来，三道光芒相合，生命屏障铺开，阻断了虚空蠕虫的去路。 这是他最强的防御手段了！ 此时，韦恩冲到破碎的平台周边。 菲洛米娜在迷迷糊糊之间，惊觉离开固化空间，强忍着疲惫思维，召唤四张石碑卡牌，月相循环，强行开启真理之门。 轰一声巨响！ 虚空蠕虫啃噬生命屏障，感觉猎物要跑，怒吼着加快蠕动速度，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赶上了奥布。 它没有放过这块嘴边的肥肉，虽不是正餐，拿来开胃倒也合适。 暴风吸入！ 奥布身坠暴风漩涡，跌落虚空蠕虫的口器，残破法袍猎猎作响，周身血肉被强大吸力剥离骨骼，疼得惨叫不止。 生死危难之际，他顾不得多想，殊死一搏将手中的长弓扔向蠕虫深不见底的食道。 长弓品相不凡，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魔法道具，属于韦恩多看一眼，就会发现这把长弓是他多年前遗失在外的宝物。 嗡嗡嗡———— 暗红、苍白、惨绿交杂，三色火焰交汇，寓意毁灭和创生的力量循环而生，诡异的火焰最终融合为灰暗之色，扬起一双遮天蔽日的龙翼，化身巨龙在虚空蠕虫的食道内横冲直撞。 灰暗的巨龙温度惊人，隐隐有扭曲空间的恐怖杀伤力。 虚空蠕虫皮糙肉厚，虽未被火焰烤熟，但也觉得咽了下一口炭火，疼得原地打滚，口腔内不断分泌墨绿色汁液。 它强忍痛意，持续暴风吸入，将奥布的骨骼血肉全部吞入腹中。 强大的吸引力仿佛内部藏有黑洞，连传奇法师的思维都无法逃遁，随着火焰被绿色汁液扑灭，和长弓碎片一并被虚空蠕虫吞下。 品尝了一块带壳的糕点，虚空蠕虫深为不满，好吃是好吃，太扎嘴了。 另一边，虚空蠕虫垂涎的正餐正忙着挤入真理之门。 菲洛米娜玩命开了一条小道，韦恩不是很满意，拍了拍屁股，指着方尖碑要求一并带走。 带走是不可能带走的，累死菲洛米娜也办不到。 她脑子晕乎乎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再加提要求的人是小男友，完全不管自己受得了受不了，直接按要求照办。 月相交替循环，菲洛米娜思维过载，魔力消耗过量，口鼻溢血直接抽了过去。 真理之门所在的空间暴走，方尖碑掉落黑色裂缝不知所踪，韦恩眼尖，发现掉落之地是一片蔚蓝大海。 没时间去捡，扛着三个战利品冲入真理之门。 幽暗通道合拢，只留下虚空蠕虫气急败坏，喷吐墨绿色汁液标记进食地点。 继续蹲！ 能蹲到一次就能蹲到第二次，它耗得起，下次肯定能吃到大餐！ ———— 满月大教堂。 奥布身死，黑暗领域消失，投影的废墟古城不见踪影。 大教堂内冷清一片，满月之光顺着华丽彩窗照入，月光女神的雕像阴影轮廓分明。 大眼珠子将三个美女放下，第一时间传送阴影梦魇离开，触手变回手脚，戒备最后的敌人。 千眼魔！ 奥布没有将千眼魔的思维拖入星界，后者还活着，就埋伏在周边某个角落。 结果不是很好，韦恩凹了五分钟的造型，也没等到千眼魔的身影。 “又被他逃走了？” 韦恩心下不爽，一而再再而三，魔鬼的生命力未免太顽强了。 确认周边没有伺机而动的魔鬼，韦恩结束和贪欲之书的融合，赤条条撕开菲洛米娜的法袍。 嘶啦！ 他扯下一截布料围在腰间，勉强挡住了作案凶器。 咔嚓一声空间破碎，蕾娜塔提着冈瑟走出空间裂缝。 看到韦恩，蕾娜塔歪了歪头，据冈瑟所言，这位是她的同事，可惜没有记忆，不然还能交流两句。 “韦恩先生，你没事吧？”冈瑟上前问道。 “麻烦对白有点深度，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韦恩哼哼一声，他认得蕾娜塔，上次害他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他命大底牌多，险些被地狱之门吞了进去。 “魔法部的内奸是副部长奥布·温莎，他打开真理之门被虚空蠕虫吃了……” 韦恩简单讲述了一下经过，摇头道：“坏人是这样的，明明占据了绝对优势，偏要自取死路拦都拦不住。” 韦恩越想越觉得可笑，奥布打开真理之门，呼唤星空巨兽开席，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笑的背后，亦表明星界的恐怖，必须引以为戒。 冈瑟不这么认为，奥布死于虚空蠕虫之口，不过是韦恩的片面之词，不值得相信。 真相是天使将其斩杀！ 没错，就是这样。 冈瑟是个聪明人，见韦恩不愿承认还找到了理由，索性并未点破，疑惑道：“韦恩先生，是你杀了千眼魔吗？” “没有，我以为他被伱们杀死了。”说到这，韦恩看了眼蕾娜塔。 蕾娜塔摇了摇头，冈瑟说道：“千眼魔死了，他的思维被全部抹除，不是我们做的……” 还有高手？ “你确认吗，魔鬼是死了，而不是跑了？”韦恩惊讶开口。 冈瑟看了眼蕾娜塔，笃定道：“非常确认，我们来晚一步，千眼魔什么都没剩下，我以为是你亲自出手。” “不是。” 韦恩沉默一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怀疑千眼魔死于另一位魔法部传奇法师之手。 他分析这位传奇法师出手的动机，思来想去，杀人灭口最合理。 奥布还有同党！ 这位同党全程参与了奥布的计划，也曾和千眼魔见过面，眼见奥布满盘皆输，果断诛杀千眼魔，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 “也不对，他都没进入星界，也不在生命力场，凭什么认为奥布输定了……” 韦恩喃喃自语，魔法部的恩怨纠葛太过复杂，人均二五仔+政敌+捅刀小能手，是不是同党现在不能下定论。 所以，究竟是谁？ 韦恩想不通，决定将难题留给奥斯顿，后者或许会知道什么隐情。 …… 十分钟后，魔法部的副部长伊薇特姗姗来迟，看到遍地狼藉的月光教会据点，嘴角笑容勾起。 她换上一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快步来到韦恩身前，询问前因后果。 韦恩将删减版的过程告知，伊薇特听得目瞪口呆：“奥布，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普朗克吗？” “哪个普朗克，红叶林疯人院的院长吗？”韦恩也是大惊。 不熟，能展开了细说吗？ 最好是死了，这样就没人抢他的古银币了。 伊薇特再三询问，确认奥布死在星界，成了虚空蠕虫的盘中餐，这才对一旁的冈瑟道了声谢，匆匆离开返回魔法部。 得赶紧回去，不然普朗克要被打死了。 临走前，她小声交代韦恩：“大祭司昏迷不醒，眼下正是你表现的最好机会，记住，你代表魔法部的形象，一定要让她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说完，用力点头，不轻不重拍了拍韦恩的肩膀。 一时间，韦恩百感交集。 他笑教皇无谋，大祭司少智，对人只攻下三路，不承想，峰回路转，魔法部也一个鸟样。 莫娜竟是他自己！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奉旨抄家 时间来到晚上。 双胞胎灰头土脸钻出废墟，数学太差，在石道迷宫里绕了半天，硬生生耗到魔力消散才闯过这一关。 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若非韦恩为人正直，大祭司都被盘包浆了。 双胞胎清扫战场，唤醒了十余位同行的月光教会成员，押送多琳锁入大牢，收拾据点遍地狼藉。 韦恩借来一件衣服穿上，为菲洛米娜治疗了一下，招来双胞胎让她们照顾大祭司。 有什么事，等人醒了再说，他现在很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着，扛起莫娜和克莉丝，一个肩膀一个，离开了图书馆。 他穿行下水道，找到了兰道庄园的位置，通过魔法阵识别身份，进入少爷的专属别墅。 将两女分别放在两间卧室，洗了个澡，理了理发型，换了件干净衬衫去往奥斯顿的书房。 奥斯顿不在家，梅根也不在。 刚好是饭点，韦恩和维罗妮卡大眼瞪小眼吃了顿晚餐。 原本希菲也在，突然身体不适没胃口，离场了； 原本有烛台，维罗妮卡挨個拔下蜡烛，当着韦恩的面全给掰成了两截； 原本有玫瑰花，连同花瓶被维罗妮卡一并扔出窗外。 总而言之，她劝韦恩老老实实吃饭，别想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韦恩耸耸肩，不老实的分明是维罗妮卡，吃个饭而已，就没闲下来过。 饭后，维罗妮卡勾勾手指，要韦恩陪她做一些饭后运动，地点在大小姐的专属别墅。 韦恩欣然答应，每次维罗妮卡勾手指都会给他发福利，料想这次也不例外。 可惜，奥斯顿回家了。 “我还有正事，就不陪你胡闹了。” 韦恩摆开继承人的架子，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再陪你玩。” 维罗妮卡：() 她咬牙切齿看着两个社会垃圾结伴去了书房，想要跟上去，被梅根拦住了去路。 “大小姐，少爷找老爷商量很重要的事情，这关乎家族的未来战略，请您稍等片刻。”梅根认真得让人无法拒绝。 维罗妮卡整个人都不好了，探头倾听，发现梅根已经布置了隔音结界。 更不好了！ 她捏着拳头，怨气满满站在一旁，等两个社会垃圾出来给她一个解释。 …… 书房内。 奥斯顿坐在沙发上把玩古银币，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止不住上扬，压都压不住。 他忍了一天，终于到放肆大笑的时候了。 对面，韦恩讲述今天的遭遇：“情况我已经告诉伊薇特副部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奥布就是叛徒，针对月光教会展开了一系列袭击。” 奥斯顿点点头，看了韦恩一眼：“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但你没有告诉伊薇特，奥布袭击月光教会究竟为了什么。” 韦恩皱了皱眉：“我可以告诉你，但伱不能告诉魔法部。” “无须隐瞒，真相一查便知，即便你不说，魔法部也能查出来。那几个传奇法师或许不了解奥布的计划，但他们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也知道奥布需要什么。”奥斯顿直白道。 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韦恩只得讲述了克莉丝身具神血的真相。 奥布想要夺舍神子，还用上了方尖碑，图谋巨大，野心不小。 奥斯顿微眯双目：“果然，这些传奇法师走到最后都一样，就连背叛的理由也是。” 往好听了说，雄心勃勃为了自由，往难听了说，吃完饭不想付钱，还掀了桌子。 “那个女孩在哪，月光教会据点吗？” “没有，被我带回来了，就在我卧室。” “……” 奥斯顿沉默了一会儿，很是不满看着韦恩：“神血的确很珍贵，你有足够的理由将她留在身边，站在一家之主的角度上，我没有理由指责你，但我还是维罗妮卡的父亲，不会同意你在外面有一个情人。” 才一个，看不起谁呢！ 韦恩低眉顺眼不予反驳，见好就收的确是他的不对，可他也没办法，那毕竟是初恋。 见韦恩格外乖巧，奥斯顿更加不爽，冷哼：“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是不是以后维罗妮卡问起来，你还会把我拿出来做挡箭牌，说我默认了？” 见老登不好糊弄，韦恩也不装了，朝书房看了一眼。 “我说过，梅根不一样！” “但你从未否认，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你的情人。” 韦恩很好奇，奥斯顿究竟怎么办到的，老师没把他打个半死就算了，对梅根的态度也非常平静，仿佛默认了丈夫有个情人。 这里面肯定有说法！ 奥斯顿不愿讲述原因，申明自己作为父亲的立场，果断跳入了下一个话题：“奥布被虚空蠕虫吞噬，这个借口……不是很好。” 魔法部的传奇法师不是傻子，他们都曾进入星界，知道撞到星空巨兽的可能性有多低，虚空蠕虫又是较为稀少的种类，可能性就更低了。 几乎不可能。 奥斯顿好奇看向韦恩，后者被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包裹，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奥布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是选择打开了真理之门？ 韦恩用什么方法迫使奥布走上了这条路？ 如果是强大的实力，奥布无法取胜，不得已而为之，奥斯顿多少有些不信。 “我没有说谎，奥布自寻死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开真理之门，反正他被虚空蠕虫吃了，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可以作证。”韦恩委屈道，他有人证的。 “你觉得魔法部会相信串通好的口供吗？” 奥斯顿摆摆手，接着道：“具体情况会由传奇法师亲自确认，如果真是虚空蠕虫肯定会查出来。” “这么危险，他们就不怕虚空蠕虫没走，直接送上了门？”韦恩奇了。 “虚空蠕虫为什么要留下？” 也对。 韦恩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总不能虫子吃爽了，选择守株待兔吧。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乐.jpg 得知魔法部会还自己一个清白，韦恩立马不慌了，人证物证俱在，没人能冤枉他。 “月光教会那边，损失了太多人，为了堵住月光教会的口，魔法部肯定会做出让利。”奥斯顿皱眉道，他甚至能想象魔法部给韦恩安排的任务。 他看过菲洛米娜的照片，明人不说暗话，小垃圾桶肯定把持不住，喊着正义的口号就为国捐躯了。 很不爽，这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不是魔法部的交际花！ 就家族的利益而言，奥斯顿乐意看到这一幕，他有一个大祭司，韦恩也有一个大祭司，两边展开合作，三家都有得赚。 但还是那句话，他作为父亲，不想女儿受委屈。 “大祭司那边你可以放心，我只是陪她玩玩而已。” 韦恩冷笑连连，见奥斯顿垮着个批脸，解释道：“不是那种玩，很素的，不瞒你说，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 “真的假的，她长那么漂亮。” “奥斯顿，你是了解我们的，皮囊不重要，重要的是灵魂，就像你和老师，你追求老师绝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韦恩义正辞严。 “……” “奥斯顿，你说话呀！” “说什么，我说她长得不好看，然后你打小报告？” 奥斯顿轻蔑一笑，净是些低级伎俩，一个上台面的都没有。 他继续说道：“你说你不喜欢那个女人，我姑且信你一回，记得你的承诺，别让我失望。” “你等着看吧！” 韦恩信心满满，菲洛米娜长得是很漂亮，但心眼太坏，为了将他拉回月光教会，自己用美人计就算了，还用身份压迫克莉丝一起用美人计。 虽说他也有些小窃喜，但带入克莉丝的感受，纯洁的爱情掺杂利益纠纷，这个计划就很糟糕了。 韦恩已经想好了，可劲儿cpu大祭司，等对方爱得要死要活，再一脚将人踢开。 这个就叫报应！ 连续两次英雄救美，他感觉这把稳了。 韦恩一脸没由来的自信，看得奥斯顿很是纳闷，他没有多问，等待韦恩日后证明自己，就今天魔法部的安排讲道：“奥布已经完了，和他亲近的家族最近都会受到严密排查，调查组正在选人，我入局的机会很大。” 韦恩眼前一亮，他明白奥斯顿的意思。 老佛爷有旨，择选钦差大臣，不日奉旨抄家。 这个活油水很大！ “奥斯顿，你看看我能行吗？”韦恩腆着脸问道。 “你还不是郁金香家族的成员，魔法部不会考虑你。” 奥斯顿摇了摇头，停顿片刻后道：“但你可以代表我参与此事，和之前的商业洽谈一样，你以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完成任务。” 韦恩连连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奥布家里大抄特抄，查他个几千万两黄金白银，如数上缴国库几十万。 “别高兴太早，奥布的姓氏是温莎，部长有儿子也有女儿，不会把最赚钱的任务交给兰道家族。” 奥斯顿一眼就看穿了韦恩的心肝脾肺肾，说道：“分配给我们的奖励不会太多，能赚，但不会大赚，等消息确认下来，由你去完成任务。” 韦恩一脸失望，不是传奇法师的老巢，只能是和其关系亲密的附属家族，这群穷鬼的钱早被奥布捞光了，剩下那点仨瓜俩枣分明是打发要饭的。 纯路人，女王吃相太难看了。 谁说没油水就捞不着钱了？ 奥斯顿笑而不语，怎么赚，怎么捞，这是一门学问，他不会提醒韦恩，让其自由发挥，总结经验教训得到成长。 他相信小垃圾桶的天赋，不会让自己失望。 “还有一件事！” 奥布下午才死，魔法部就开了个紧急会议，分赃什么的暂且不急，这都是后话，眼下要给月光教会一个交代。 同时，关于奥布和其同党的调查也不能落下，只有查清楚，才能确认抄家的名单。 女王有得赚，大家才有得赚。 奥斯顿让韦恩停下白日梦，严肃道：“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伦丹，部长会以女王的身份为你授勋，那一天，我会安排你正式成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 “这么快？” 韦恩惊讶出声，换上一张纯洁脸：“我以为你会拖上一段时间，毕竟……这也和维罗妮卡有关，婚约……你懂我的意思。” 奥斯顿脸色一黑，挥手跳过这个话题。 想让他承认婚约，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所以，婚约是不可能有的，能拖就拖，实在拖不动了再议。 至于韦恩继承人的身份，奥斯顿都想好了，外面都说韦恩是他的私生子，他解释了，没人信，刚好拿来当理由。 聪明人都善于欺骗自己，奥斯顿明知道不可能，还是用这个借口把自己骗了。 “说起同党，我这还有一条线索。” 韦恩道：“奥布的合作伙伴千眼魔被杀了，我问过，不是教廷干的，我怀疑魔法部里还有一个叛徒，比奥布藏得更深。” 奥斯顿皱了皱眉：“我知道了，这些你不用管，魔法部会调查，等消息就好了。” 韦恩跟着皱了皱眉：“太敷衍了吧，我有生命危险，万一那个叛徒找到我怎么办？” “局势复杂，大家都想着往奥布身上泼脏水，都很忙，现在不会有人动你。”奥斯顿让韦恩放宽心，都急等着平账呢，都忙，没工夫搭理他。 “你确定？”韦恩将信将疑。 “嗯。” “……” 见奥斯顿不以为意，韦恩对老岳父大为不满，刚想吐槽两句，又被奥斯顿打断。 “方尖碑没了，奥布的古银币也丢了，这两件是魔法部的财产，说实话，是不是在你手里？”奥斯顿审视韦恩。 韦恩直接摇头，他没本事带走方尖碑，古银币更是看都没看见，这个锅他不背。 梅根：“……” “最好是这样，这两件物品很重要，魔法部不会放弃追查。”奥斯顿叮嘱一声，低头把玩起古银币。 待韦恩起身离开书房后，他又取出另一枚古银币。 东西有些烫手，但白捡的宝贝没理由拒之门外，思考古银币的其他用法。 奥布拼死给所有人提了个醒，古银币的用法还有很多，不要拘泥于形式，胆子大一点，一切皆有可能。 奥斯顿深以为然，一边把玩古银币，一边思索那几种可能。 嘭！ 一声巨响，玻璃破碎。 奥斯顿愣了一下，面露狂喜之色，快步冲到窗边，探头乐得露出了后槽牙。 “真好啊！” 今天他没飞，这是重点。 ———— 时间回到两分钟前。 韦恩走出书房，刚把门关上，就被等候的维罗妮卡抓住了衣领。 他向梅根招招手，效果一般，管家两眼无神，似是梦游。 维罗妮卡将韦恩拖至走廊尽头，举起拳头放了下去，越想越气又举了起来。 她很想当面把话问个清楚，奈何矜持和羞耻心让她无法开口，咬牙切齿对韦恩道：“你们两个都聊了些什么，家族的未来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梅根不让我进去？” “这些东西太黑暗了，梅根是为了你好。” 韦恩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潇洒一笑：“我就不一样，你知道我的成色，很容易就融入了黑暗。” 维罗妮卡脸色变化，说不出话。 “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 韦恩搭住维罗妮卡的肩膀，趁其不备搂在怀中：“相信我，你很重要，奥斯顿想保护你，我也想保护你，就这么简单。” 维罗妮卡趴在韦恩怀里，嗅着社会垃圾身上的味道，心思复杂极了。 “对了，过几天我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会确认下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关于婚约……” 嘭！ 韦恩破窗而出，撞碎身后的窗户，飞了很远。 人在半空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婚约暂时还没定，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因为我一点不急。” 维罗妮卡气哼哼看着小树林方向，路过书房门口，察觉梅根投来的同情目光，又是一声冷哼。 有什么好同情的，她不点头，婚约永远无效，社会垃圾这辈子都别想碰她一下。 …… 再说韦恩这边，捂着脸返回少爷专属别墅。 没消肿，留着有用，明天早餐时间卖惨。 “下手真快，我还想告诉你，你憧憬的学姐在我卧室里躺着……” 今晚的维罗妮卡依旧暴躁，韦恩决定再晾她几天，打开莫娜所在的房间，看了看，人还没醒，去隔壁检查克莉丝的情况。 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学姐，眼神冰冷，很是无情。 听到开门声，克莉丝清醒过来，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关心道：“韦恩，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救你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被打了一下，小伤，明天就消肿了。”韦恩一语带过，让克莉丝不要放在心上。 骗人，分明是被维罗妮卡打的！ 克莉丝心知肚明，尊重了韦恩的谎言。 想想就知道，韦恩为了救她连番恶战，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了，肯定没少挨打。 这是一句实话！ 她抬手抚摸韦恩的脸颊，指尖晕开月光，消肿散瘀，温柔道：“还疼吗？” “还有点，我这有个土办法，立竿见影。”韦恩指了指脸，小声对克莉丝交代了一句。 克莉丝红着脸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在韦恩脸上亲了一下。 “还疼吗？” “转移了，嘴巴开始疼了。” 克莉丝眼角带笑，轻启双唇在韦恩嘴角点了一下。 “现在呢？” “……” 不是吧，学姐，你来真的？ 韦恩抿了抿嘴角，回味余香，见克莉丝低下头没有动静，一个热血上头将人压在墙上。 低头、上手、扫荡……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怎么这么熟练 克莉丝没有韦恩灵活的爱情观，更没有随时刷新的初恋，被韦恩带上高速，唇齿相依，混为一谈，很快便意乱情迷连失几处战略要地。 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高临下正跨骑在韦恩腰上，姿势十分不雅。 韦恩：(w) 换成维罗妮卡，早就一拳抡过去了。 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克莉丝不会，脸比韦恩还红，想到自己缠绵时的主动索吻，cpu直接干烧，腾一下气质大变。 她眼神冷漠俯瞰仰卧在床上的韦恩，冷如寒潭，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 这算什么，人格切换？ 韦恩认得这种状态，猜测研究生和他一样，皮薄羞涩，不善表达，因为不好意思，就换一个人格出来吃苹果。 有趣！ 韦恩挺身坐起，迎着冷冰冰的视线，照着双唇便吻了过去。 脸还是那张脸，气质一换，真如同变了一个人。 事实证明，冷归冷，该不好意思还是不好意思，冷冰冰的克莉丝没坚持两分钟就退场了，又一次变得脸色通红，可爱极了。 韦恩将人抱在怀中，走向浴室：“先冲一把，今天乱糟糟的，你身上沾了不少灰尘，我帮你洗干净。” 整整洗了两个小时。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什么都发生了。 克莉丝红着脸倒在床上，见韦恩坏笑凑过来的嘴脸，低头埋在枕头里。 太欺负人了，哪有这样，那样，还有那样的。 她不干净了！ 韦恩将人拽在怀中，一番甜言蜜语安抚娇羞，他被学姐狠狠打压了几下，现在两人都不干净了。 要的就是这個效果。 再有，经反复验证，找到了细腻弹手的主人，可以结案了。 “神血太珍贵，那群传奇法师馋你身子，奥布失败了，难保其他人还有想法，今天让你这样那样，你不纯洁了，他们或许就不会打伱的主意了。”韦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有点道理，多琳就是这么认为的，一听克莉丝吃过苦受过累，立马翻脸要求换人。 克莉丝不是很懂，趴在韦恩肩上小声说了几句。 她表达得很含蓄，翻译一下，大概意思是，既然不干净了，干嘛不彻底不干净。 “我倒是想，但如果目的明确，和主动伤害你有什么分别，我和那群传奇法师就成了一类人。” 克莉丝深信之，动情之下，亲了亲韦恩的嘴角再次索吻。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韦恩交代道：“你们教会的大祭司没安好心，她知道你拥有神血，肯定会围绕你展开一系列操作，不管她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立刻答应，先告诉我，我同意了你再点头。” “大祭司人很好的。”克莉丝小声道。 “只有你这么觉得。” 韦恩翻翻白眼，有必要看看日记，领教一下人心险恶。 想想还是算了，别再把维罗妮卡扯进来。 他果断揭开菲洛米娜虚伪的面具，说道：“记得那天晚上吗，在韦恩宅，我把你哄睡着那次。” “那晚怎么了？” 克莉丝不明所以，趴在韦恩胸口，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禁有些困意上涌。 刚刚学习了书本上没有的新知识，边学边实践，怪累人的。 “那晚你状态不对，有点勾引我的意思，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肯定是大祭司给你布置了任务，让你这么做的。”韦恩撇撇嘴，每次想到这个就来火。 “啊这……” 克莉丝抬起头，立马不困了，解释道：“大祭司的确有这种想法，但她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她说你是个好人，但不一定是个好男人，怕我吃亏就…就……自己上了。”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精准把握关键词，紧紧抱住克莉丝：“别听她胡说，都是污蔑，我肯定是个好男人！” “……” “克莉丝，你说话呀！” “就算你是魔鬼，我也喜欢。”克莉丝肯定道。 韦恩为了她死都不怕，坏一点怎么了，她可以改，以后她就喜欢坏的。 讨厌一个人，无论他有多少优点，都只会关注缺点。 反之亦然，喜欢一个人，无论他有多少缺点，都只会关注优点。 介个，就是爱情！ 克莉丝知道韦恩没安好心，惦记着脚踏三艘船，但因为喜欢，将不开心的事往后挪了挪，选择了走一步看一步。 问题不大，韦恩和维罗妮卡是兄妹，注定走不到一起，薇莉…… 小小薇莉可笑可笑，不提也罢！ 找到这些理由，克莉丝坚信自己赢定了。 看她笑得这么开心，韦恩颇为不解，头皮有些发麻：“大祭司没让你用美人计……那你那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主动了？” 韦恩感觉很糟，他cpu菲洛米娜的主要原因，是建立在克莉丝被欺负的基础上，如果没有这个基础，他的一系列操作就找不到道德制高点了。 坏了，渣男竟是我自己！ 本来就是？ 那也不行啊！ 韦恩这边暗道坏事，克莉丝浑然不觉，想到那个沉重的话题，端端正正拉着韦恩坐了起来。 “韦恩，有一件事我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和你说清楚。” 经过今晚的亲密接触，克莉丝觉得自己有资格把话挑明了：“你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没错吧？” “你都知道了……” 韦恩愣了愣，茅塞顿开，全都明白了。 一直以来，克莉丝都喜欢他，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压在心底假装不知道，得知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后，压力倍增，所以那晚才会主动。 逻辑缜密，条理通顺。 这么看来，的确冤枉菲洛米娜了，倒霉的大祭司从头到尾都是白给货，除了被pua啥都没干。 “嗯，我都知道了。” 克莉丝点点头，双手握住韦恩的手掌，认真道：“你和维罗妮卡不能在一起，这是不对的，以后……你可以来找我。” 韦恩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克莉丝脑补了什么，但就结果而言，他除了损失亿万家资没什么不好。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点头了。” 韦恩眨眨眼，心存疑惑，凑上前在克莉丝耳边嘀咕了几句。 克莉丝脸红摇头，刚刚学的那些知识太深奥，她现在不想复习，转而一想，已经挑明还许下承诺，索性开始了一对一辅导。 师生身份互换，克莉丝学，韦恩指导。 ———— 第二天，韦恩神清气爽走出卧室。 推开莫娜的房门，床上没看到人，只听到浴室里有动静。 莫娜听到开门的动静，探头看到韦恩，将浴袍换成浴巾走了出来。 韦恩解压完毕，直面压力毫无压力，摆开天使的嘴脸，让莫娜注意矜持，老板和秘书是非常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不是上下关系，下次不能这么穿了。 在韦恩较真的注视下，莫娜慢悠悠换上正装，接到了放置y的任务。 她一脸委屈，眼圈有些泛红。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 韦恩思维传音，这里虽然是他家，但他不是主人，不能在这里进行任务结算。 过段时间，奖励双倍结算。 具体哪天，韦恩没说，问就是那天，一顿忽悠之后让莫娜走下水道离开。 最近他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打理侦探社，让莫娜代劳看着处理，并将她从普通职员升级为办公室秘书。 …… 早餐时间，韦恩没看到维罗妮卡，奥斯顿和希菲也都早早出门不在家。 韦恩让仆人送一份早餐去自己的别墅，独自一人在大屋内闲逛，尝试着在角落里找到遗失的宝物。 只看到了一只闲着没事干，到处瞎晃悠的该溜子黑猫，趾高气昂特别神气，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莫妮卡！ “哎嘿嘿。” 韦恩蹲下身招手，嘬嘬嘬呼唤黑猫，效果一般，黑猫先是炸毛，而后扭头就跑。 上次的偷袭给它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记忆犹新，坚决不给韦恩撸它的机会。 韦恩撇撇嘴，叫了一辆黑色轿车，带克莉丝返回韦恩宅。 路上，拉着克莉丝的手，趁其不备在脸上亲了一下。 克莉丝吓坏了，推开韦恩正襟危坐。 车上有司机，别乱来！ 韦恩不以为意，司机肯定是奥斯顿的人，希望这个小报告如实送达，如果奥斯顿什么都没说，韦恩就当他默认了。 以后维罗妮卡问责，就是说奥斯顿要求的，神血宝贵，必须拴在身边。 下午茶时分，韦恩在书房为克莉丝补课。 小情侣是这样的，感情火速升温，逮着机会就会抱在一起，绝不浪费一分一秒。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弗拉连续三次接听，两次拒绝，最后一次才想起来老爷在家。 前两次来自月光教会，大祭司在找导游，弗拉问啥都是不知道，最后一次，电话来自魔法部。 大祭司找不到韦恩，让魔法部把人给她送过去。 魔法部说话就是好使，韦恩作为部长指定的外交官，带着克莉丝去往月光教会据点。 图书馆还是那个图书馆，内部教堂破破烂烂，圆月美景意境荡然无存，整一个战后废墟现场。 经此一战，月光教会在伦丹的势力损失惨重，几乎所有人都被多琳联手奥布坑死了。 菲洛米娜头疼不已，她得承认，作为空降的领导，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本地人死伤殆尽，便于集权，对她而言是好事。 从总部抽调一批亲信，很快就能撑起框架。 另外，月光教会被副部长奥布袭击，魔法部脱不了干系，‘叛徒’这个词太轻，月光教会多喊两嗓子，可以趁机索要大量好处，可谓双喜临门。 同时，这也是个坏消息。 不只魔法部有叛徒，月光教会也有，多琳勾结外人谋杀教会成员，洗不白了。 魔法部有足够的理由自称受害者，他们同样损失惨重，总部被封印险些团灭。受害者何苦为难受害者，双方各退一步，到此为止，谁也别追究谁的责任。 谈判正在继续，反复拉扯，相互妥协。 菲洛米娜重伤初愈，没心思掺和乱七八糟的政治谈判，甩给总部，让他们自己和魔法部谈。 她在办公室接见了韦恩，双胞胎守门，布置了隔音结界。 在韦恩的要求下，克莉丝跟着走进了办公室，明明是月光教会的门徒，却站在了韦恩身后，看得菲洛米娜眼皮直跳，心里很不痛快。 战后，韦恩直接带走了克莉丝，防贼似的，让菲洛米娜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女朋友躺在床上养伤，你带一个小姑娘回家，哪有这么当男朋友的？ 菲洛米娜怒气冲冲看着韦恩，效果一般，怒气冲冲看着克莉丝，效果拔群，直让克莉丝低头不敢对视。 你为什么要低头，为什么不敢直视我？ 菲洛米娜脑袋一重，感觉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她视线狐疑，来回在韦恩和克莉丝身上扫射。 “大祭司，您邀请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韦恩打破尴尬：“如果是游玩伦丹的美景，我觉得大可不必，且不说你伤势未愈，单是眼下的局势，月光教会需要您操劳的地方还有很多。” 菲洛米娜大怒，什么大祭司，哪有大祭司，都说了叫她米娜。 她没好气看了韦恩一眼，不忿道：“之前你一口一个米娜，喊得格外动情，今天怎么改口了？” 克莉丝捂嘴，这些事韦恩可没告诉她。 嗯…… 韦恩应该有自己的理由，他代表魔法部的利益，不得不讨好大祭司。 克莉丝小脑筋一转，立马给韦恩找到了借口，心里很清楚，这理由站不住脚，属于自欺欺人，但还是忍不住信了。 韦恩尴尬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菲洛米娜，场中的气氛就这么静了下来。 “克莉丝，你先出去，我和韦恩单独聊几句。” 菲洛米娜吩咐一声，待克莉丝一步三回头离开后，起身来到韦恩面前，坐在他腿上，泪水哗哗流下。 完了！ 韦恩吓得脸都白了，取出手帕要给美人擦拭泪水，硬着头皮道：“米娜，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魔法部欺负了，告诉我，我帮你下诅咒。” “不要你管！” 菲洛米娜眼巴巴落泪，抓起韦恩的手，用手帕擦拭泪水：“你这个混蛋，趁着英雄救美对克莉丝下手，她年轻，哪哪都比我好，对不对？” 那必须的呀！ “别说傻话了，她可没有你漂亮，气质也不如你。” 韦恩暗道麻烦，今天把话讲清楚，菲洛米娜一怒之下，魔法部肯定要给他穿小鞋。 小鞋倒无所谓，天塌下来有奥斯顿顶着，砸不到他头上，关键是…… 没必要把自己人赶到对立面，还是感情这么儿戏的原因。 没办法，只能继续渣了！ 韦恩也不废话，掰住菲洛米娜的下巴，狠狠吻了过去，后者睁大眼睛，泪水阀门关闭，推搡两下就从了。 韦恩揽美人于怀中，咂嘴道：“米娜，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知道，第一次英雄救美是意外，第二次，没有爱根本办不到。说真的，你今天有些无理取闹了，搞得我很没有面子。” 菲洛米娜目光迷离，闻言抿了抿嘴，不满道：“混蛋，你怎么这么熟练？” 她趴在韦恩怀里，怀疑小男友在克莉丝身上练习了技术。 明明是她先来的！ “你怎么又无理取闹了，我还觉得你熟练呢，我都没说。” 韦恩反手一个黑锅扣在屁股上，攻略这段期间，他早就摸清了菲洛米娜的喜好，掰过下巴又是一个深吻。 啵唧啵唧~~ “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那继续。” 韦恩展现了极为强硬的一面，和菲洛米娜聊了十分钟，让对方打消疑虑，甜言蜜语把她说得心都化了。 虽然还有很多疑点，动动脑子就能发现不对，但白给大祭司已经懒得动脑子了。 “米娜，我带走克莉丝不是为了防你，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我防的是魔法部。” 韦恩认真搬弄说辞：“那群传奇法师没一个好东西，如果我放着克莉丝不管，他们肯定会趁机掳走，为了月光教会的利益，在这次谈判中，你必须保护好她。” 菲洛米娜点点头，不用韦恩说，她原本就准备这么做。 以防万一，她说道：“不只是魔法部，月光教会总部也会有想法，最好的办法是我收下她为学生，激发神血的力量让她尽快成长。” 说话时，打量韦恩的神色，见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这才喜笑颜开。 韦恩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暗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钢丝不好走，随时有可能翻车。 这要是翻了，菲洛米娜闹到魔法部，再到兰道庄园大声吆喝…… 最新的伦丹笑话！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还没翻呢！ 韦恩深知以自己的力量保护不了克莉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必须把月光教会拉下水，如果菲洛米娜能把克莉丝培养成月光教会的圣女，那几个传奇法师多少会忌惮一些。 韦恩想了很多，求人不如求己，必须尽快把实力提升上去。 方尖碑！ 找到掉落大海的方尖碑，凑齐两个，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掠夺元素老乡。 “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 “当然是想你了，今晚去你家，好久没给你擦晚霜了。” “哼，小色鬼。” “喜欢吗？” “嗯。” 第一百八十九章 继承人仪式，间谍身份暴露了 办公室。 韦恩抱着菲洛米娜坐在大祭司的座椅上，亲密依偎，甜言蜜语一个接一个，搬来后世经典的pua话术，哄得菲洛米娜晕头转向。 他的版本太超前，菲洛米娜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韦恩知道这条路不该走，但事已至此，他没得选。 如果有对不起菲洛米娜的地方，他愿意负责，直到对方累了，醒了，不想让他负责了。 菲洛米娜趴在韦恩肩膀，陶醉于爱情的美味，只想让时间暂停，一辈子都这样靠在一起。 恍惚中，她想到了一件要紧事。 在韦恩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咦，你要成为传奇法师了？” 韦恩惊讶看着菲洛米娜，黄金法师都这么难缠了，传奇法师…… 不行，没有退路可言，必须渣下去。 “昨天进入真理之门，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菲洛米娜目光灼灼，越看韦恩越稀罕：“我本该无法接受这些知识，但因为你在我身上动过手脚，让我的思维产生了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 “这话该我来问你，你在我身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菲洛米娜提及韦恩动手的时间，首都大酒店，她被星空巨兽的血肉污染，昏迷时得到韦恩的救治。 当时她并未察觉到异样，昨天进入真理之门，才发现自己的思维产生了变化。 不仅仅是思维，肉体也有，她找不到那晚的感觉了，描述也表达不清。 非要说的话…… 当时她逐渐明白了一切！ 这种状况和疯狂的遗忘者非常相似，菲洛米娜想不通，归结于小男友的进化之路，原生体血脉+古神之貌，这或许就是她免于疯狂的原因。 菲洛米娜的描述过于模糊，韦恩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类似的能力，询问晋升传奇法师的条件，菲洛米娜一一讲明，最后道： “我能否晋升传奇法师，关键在于你……” “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候，王室不允许境内的教会存在传奇法师，我要先给他们下一个套。” “教会尊重协议，不会调遣传奇法师进入温莎，但如果黄金法师通过努力晋升，魔法部不得反悔……” 菲洛米娜讲述自己的计划，完全不管韦恩就是魔法部的人。 韦恩连连点头，一边称赞她的智慧，一边为自己捏冷汗，介娘们儿不是傻白甜，得提前做好翻车的心理准备。 同时，韦恩对自己能帮助菲洛米娜晋升传奇法师的原因非常好奇，爽快答应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贪欲之书究竟还有多少能耐！ …… 韦恩离开图书馆，没有带上克莉丝，直奔下水道位置，召唤尤利亚来到伦丹郊外。 封印之书一直被尤利亚保管，只有她的传送门才能找到具体位置。 韦恩翻开封印之书，放任触手大肆搜刮元素老乡，同时通过感应寻找另一块方尖碑的位置。 很晃眼。 没有魔法部的封印压制，这块掉落大海深处的方尖碑熠熠放光，明晃晃指明了自己的方位。 伦丹西北方向，具体是哪片海域暂时还看不清，得靠近了才能知道。 韦恩沉吟片刻，温莎是联邦岛国，主体为两大岛屿，中间隔海相望。 如果方尖碑恰好掉落在两座岛屿之间，距离伦丹不近不远，魔法部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捞上来。 必须尽快把方尖碑捞上来装进封印之书，否则，他又得被迫将方尖碑寄存于魔法部。 想到那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传奇法师，韦恩就一阵头疼，安慰自己魔法部其实挺好的。 换成别的国家，比如海对面的那個谁，国内宗教势力复杂，最后一任国王被推上断头台，境内魔法界群魔乱舞，为保护国家利益设立的魔法部被几家教会联手瓜分。 可以这么说，抛开温莎和教皇国，神选大陆的其他国家都不太平。 如果是这种生存环境，韦恩的小日子只会更加艰难，别说收集遗失在外的宝物，不被女祭司们关进地下室轮番画卌，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外面是真的乱！ 韦恩吸了一下午的元素老乡，晚上去图书馆接人，送克莉丝回家后，驱车赶往庄园给大祭司擦晚霜。 过程很香艳。 今晚的菲洛米娜格外主动，积极好学且天赋极佳，同样是学习，同一个老师，克莉丝就没她学得快。 韦恩晃悠悠离开庄园，这哪里是圣洁的精灵，分明是吸血的妖精，要不是他年轻，今晚就交代了。 转而一想，他年轻气盛不假，菲洛米娜何尝不是阿姨的年纪，这场恶战棋逢对手，不可骄更不可馁，否则他输定了。 “可恶，要不是为了保护克莉丝，今天岂会被她拿捏，又怎么会让她尝到甜头！” 韦恩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想到自己忍乳负重，真成了魔法部的外交官，委屈得嘴角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大祭司真香啊！ 轿车停于韦恩宅，弗拉严肃脸请韦恩进入餐厅，什么都没说，推上餐车，奉上了精心准备的补品。 韦恩一脸窘迫，感觉弗拉想多了，他身板强壮，再来几个女妖精也不在话下，用不上花里胡哨的补品。 看不起谁呢！ 奈何弗拉一番心意，为了照顾他的心情，韦恩只得假装自己很受用。 足足炫了三大碗！ 韦恩悄悄推开克莉丝的卧室门，屋内空无一人，眼前一亮，去往自己的卧室。 依旧空空如也。 他散开感知，在书房找到了克莉丝，后者抱着课堂笔记，等候迟到的学生。 学姐真好！ 韦恩推门走入，直接将书房门反锁，抱着克莉丝便是一个深吻。 “别亲了，先上课，把这两天的课程补上。” 克莉丝摆开威严，被学生抱在腿上补课，一节课上得意乱情迷，她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教到哪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时间，韦恩又想使坏，被克莉丝按住了手。 “怎么了，有心事？” 韦恩纳闷，年轻人不好好谈恋爱，一天到晚想什么正事呢！ “大祭司要收我当学生，还说这是你的意思。”克莉丝噘着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是这么说的？” 韦恩脑子一转，立马明白了菲洛米娜的用意，笑眯眯拂过白金色长发：“没错，是我的意思，伱是月光女神的门徒，只有教会真心保护你，当她的学生没有坏处。” “可是……” 克莉丝咬咬牙，说道：“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分明……我知道她想对你做什么，你这么晚才回来，一定是被她缠住了。” 她人在现场，知道菲洛米娜用了美人计，为了把韦恩捆绑在月光教会的战车上，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克莉丝脑补了很多，韦恩被菲洛米娜摸了手，还挽着胳膊在酒店吃了烛光晚餐。 没了。 不是克莉丝看不起大祭司，她是真的看不起，太纯情了，只怕连短裙都没穿过。 “克莉丝，你说话好酸啊！” 韦恩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板着脸说道：“大祭司什么想法我心知肚明，放心，不会让她占到便宜，至于她的计划……” 韦恩亲了克莉丝一下：“已经成功了，因为你，我肯定会站在月光教会这边。” “那她……” “随她去好了，过段时间她看到目的达成就会放弃，你也不想想，她都多大了，以前没谈过恋爱，以后也不可能会。这种人，他们的脑子里只有魔法和信仰，不会玩真感情的。” 还真是！ 克莉丝点点头，她也这么认为。 “好好当她的学生，没事别拿我刺激她，女人最善妒，她或许不会动情，但为了攀比，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韦恩交代道：“我还有魔法部的任务，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一旦你刺激她，倒霉的是我，吃亏的还是你。” 克莉丝先是点点头，而后摇了摇头：“那是别的女人，我不会妒忌。” “真的假的，我尝尝还酸不酸。” 韦恩一口噙住，细细品味了一会儿，对脸红的克莉丝道：“酸溜溜的，分明是憋了一下午的怨气。” 克莉丝被拆穿后冷哼一声，视线冷漠看向别处。 “走，课上完了，去我卧室，我有一个好东西要给你看看。” “又是短裙？” “今晚不穿裙子。” ———— 11月21日。 这几天，韦恩游走于钢丝绳之上，劳心劳力，体脂率都降低了。 希菲对学生的勤奋非常满意，若非坚持不懈地锻炼，不会收获辛劳的果实，并以此告诫维罗妮卡，让她学习韦恩吃苦耐劳的精神别被比了下去。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愣是把韦恩看沉默了。 他有理由怀疑维罗妮卡是捡回来的傻丫头，浑身上下一点奥斯顿的影子都没有，其实他才是奥斯顿的亲儿子，通过入赘的方式重得继承人身份。 今天，奥斯顿一身正装，让梅根上上下下把韦恩整治了一遍。 一个人模狗样，一个道貌岸然，并肩走进了魔法部总部。 林业资源规划局有很多办公大楼，抛开某个被查封的副部长办公楼不提，高层人手一座，奥斯顿自己也有一个。 “授勋仪式一年一度，对外都有政治原因，你的情况比较复杂，无法在白金汉宫授勋，地点只能在魔法部。”奥斯顿说道。 韦恩在社会上没有身份，只有一张身份证，达不到对外宣传的资格，他能获得表彰，是因为他对魔法部作出了贡献。 韦恩无所谓，所谓的勋章，其实是女王自己的功勋，王室从没嘉奖过任何人，一年一度的授勋仪式，本质是对自己的歌功颂德。 女王：在我的英明领导下，他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就。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放哪都一样。 “女王的办公楼有专门为魔法师授勋的礼堂，但首先，你要正式成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奥斯顿略有不爽。 他不爽，韦恩就爽了，乐呵呵道：“奥斯顿，你一直没说，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要怎么确认，还有婚约，哪天举行订婚仪式？” “婚约的事暂且不急，我要挑个坏日子。” 奥斯顿一语带过，领着韦恩来到一间大礼堂：“继承人不是我同意就行的，需要十四位郁金香家族一致认可，投票数过半你才能成为继承人。” “没过半或者票数打平呢？” “女王同意就行了。” “……”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韦恩直翻白眼，他用维罗妮卡的脑袋都能想到，今天的票选环节必然失败。 无他，如果郁金香家族之间相互认可，内部就能定下继承人归属，有没有女王就不重要了。 知道归知道，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韦恩随奥斯顿走入大礼堂，红色地毯，一侧落地窗照入阳光，正面墙壁上悬挂温莎国旗、地图以及女王的画像。 十四个席位环绕，座椅上绘有各个家族的家徽。 韦恩来到席位中央的空地上，余光打量，十四位家族并未全员到齐，只来了五位代表人，除了兰道家族的奥斯顿，他只认识博斯韦尔家族的巴尼、柯林斯家族的伊薇特。 前者一脸热情，拍着胸脯向奥斯顿表示，今天会投赞同票，不会为难他的私生子。 后者只是朝韦恩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投反对票。 另外两位代表人，韦恩并不认识，奥斯顿也没有介绍的意思，察觉韦恩的视线，皆是绅士点了点头。 来自威尔逊家族的鲁伯特·威尔逊，年过五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衣着一丝不苟，一位很有气场的政治家。 前段时间，魔法部调查内部叛徒，奥斯顿顺着线索查到了威尔逊家族头上。 虽然后来证明威尔逊家族并不是叛徒，但有句话说得好，本来没事的，一查就有事了，威尔逊家族为了洗清叛徒嫌疑没少给奥斯顿塞好处。 不出意外的话，鲁伯特今天到场是来投赞成票的，他被奥斯顿狠狠割了一波，对韦恩的感官十分差劲。 最后一位代表人来自朱利安，菲尔斯特·朱利安，三十岁左右的相貌，看起来和奥斯顿是同龄人。 两人的境况也非常相似，家族人丁单薄，都从事商业。 区别是奥斯顿老婆孩子睡树林，菲尔斯特孤家寡人，没有老婆孩子只有一堆情人，家族的主要产业是烟草和彩票。 可能是因为缺德事干得多，故而一大堆情人却没有一个孩子，为了补救，菲尔斯特在温莎建了不少福利院，用于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 很正规的福利院，克莉丝被多琳收养之前，在朱利安家族的福利院待过两年。 严格意义上，他还是克莉丝的恩人。 韦恩并不清楚这些，只知道这位仁兄眼神不善，还有点色眯眯的，考虑到温莎特色，怀疑他是个基佬。 除了五位代表人到场，剩下的郁金香家族全员缺席，席位上摆放了一颗水晶球，可以发声便于投票。 都什么年代了，魔法投影仪还没发明出来，一点都不与时俱进。 韦恩心下吐槽。 投票会议的主持人是伊薇特，传奇法师足够资格，由她掌局，十四位郁金香家族都是服气的。 会议上没韦恩什么事，他只要出席露脸就行了，奥斯顿作为发言人，会走完全部流程。 就看到奥斯顿黑着脸向同僚们介绍韦恩，伦丹本地人、身世清白，作为兰道家族的女婿，拥有家族继承权，是他之后的下一位家主。 “咳咳咳！”xn 一时间，咳嗽声不断。 菲尔斯特捂嘴偷笑，鲁伯特面无表情推了推金丝眼镜，巴尼张大嘴巴，直呼涨见识了，还能这么玩。 伊薇特埋怨看了奥斯顿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严肃点，私生子而已，大声说出来不寒碜。 奥斯顿脸更黑了，再次强调韦恩的身份，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不是私生子。 “……”xn 场中沉默，所有人都震惊了。 “奥斯顿，如果你执意这么安排韦恩的身份，大家……我其实是没有意见的。” 伊薇特干巴巴开口，懂了，为了家族血统纯正，也为了家族的颜面，不公开私生子的身份，让韦恩以入赘的名义掌权。 有必要吗，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是你儿子！ 巴尼乐得直拍手，决定了，今天投反对票，奥斯顿的操作很有意思，兰道家少爷和小姐结婚的那天，请务必给他发一张请柬。 奥斯顿懒得解释什么，爱咋咋地，他知道不是就行。 接下来五分钟，他昧着良心照稿宣读，对韦恩一顿狂吹，逮着优点不放，变着花样赞扬。 韦恩：(w) 喜欢，爱听，多说点！ 奥斯顿说不下去了，眉角狰狞，狠狠将稿件摔在桌上。 什么破文案，梅根怎么写的，一句实话都没有，是不是被希菲调包了？ 梅根表示很冤枉，她对韦恩不熟，以奥斯顿为模版，怎么反着来怎么写，连夜赶出了这么一片稿件。 奥斯顿气喘吁吁坐下，还有些恶心，脸色很差。 伊薇特眨眨眼，确认他讲完了，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代表人，奥斯顿·兰道推选韦恩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有谁持有异议，如果没有，现在就进入投票环节。” “我有意见。” 找茬的来了。 威尔逊家族的政客鲁伯特拿起一份稿件，定定看着韦恩：“根据我对韦恩先生的调查，他并不是温莎人，他来自法兰克，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谍报人员。” 韦恩：“……” 完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终究暴露了！ 鲁伯特将文件高高举起，笑着看向奥斯顿：“兰道先生，你将一位敌国间谍吸纳入郁金香家族，究竟作何想法，你该不会也是法兰克间谍吧？” 第一百九十章 冰人计划，韦爵士 鲁伯特高举文件向众人展示，证据确凿不可否认，大垃圾和小垃圾都是法兰克间谍，兰道家族背叛了女王，不配成为郁金香家族的成员。 主持人伊薇特没有观看文件，笑着看向奥斯顿，等待他的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这里面牵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不能明说，威尔逊先生你也不该知道。”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不慌不忙道：“威尔逊先生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想来花了不少心思，但你不该把这份文件展示出来，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会议上。” “奥斯顿，事到临头你还想狡辩？”鲁伯特大声呵斥。 奥斯顿耸耸肩，看向某一个郁金香家族的代表人，人没来，只有一颗水晶球。 他缓缓道：“弗莱明先生，请你向威尔逊先生解释一下，能说还是不能说，你最有资格。” 那颗水晶球沉默了一下，传出一个和气生财的声音：“鲁伯特，兰道先生说得对，你不该把这份情报拿出来，这让我很被动。” 鲁伯特脸色一沉，放下文件坐回原位，就这么简简单单被说服了。 水晶球中再次传出弗莱明的声音：“韦恩先生是温莎人，有资格成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他的个人信息已被情报部门删除，诸位能收集到的情报均不实，具体情况我已经汇报给女王，诸位还有什么不满可以向女王单独询问。” 话音落下，场中再无疑问。 韦恩瞪大眼睛，好奇这位大佬究竟何方神圣，不仅能力压全场，让所有郁金香家族代表人闭嘴，还能说服女王，把黑的变成白的，把法兰克间谍变成自己人。 再有，看奥斯顿不慌不忙的样子，分明早有准备。 原以为魔法部就垃圾辈出了，没承想强中自有强中手，郁金香家族的垃圾们丝毫不弱，演都不演，明目张胆就把国家卖了。 这哪是卖国，分明就是卖女王！ 韦恩满腹疑虑，瞄了眼从容不迫的奥斯顿，打算待会儿问個清楚。 “诸位代表人，奥斯顿·兰道推荐韦恩作为兰道家族继承人，还有谁存在异议吗？”伊薇特笑着发问。 三次过后，没人表示异议，正式进入投票环节。 不出意外地，投票失败，韦恩没有得到郁金香家族代表人的认可。 总共十三张票，四票赞成，七票反对，两票弃权。 十四位郁金香家族，十三家到场，一家缺席。 帕蒂诺家族的代表人没来。 缺席的原因倒也简单，奥布在不姓温莎之前，名为奥布·帕蒂诺。 按流程，投票失败，韦恩能否成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决定权归属女王，她说行就行，她说不行就不行。 伊薇特装模作样翻出女王的亲笔信，轻咳两声转述玉音。 洋洋洒洒一堆话，净是些可有可无、有的没的，真正有用的只有末尾的一句话。 女王大人认可韦恩的个人能力，以及他对国家不可磨灭的贡献，批准他成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并授予一枚帝国骑士勋章。 会议完毕，各回各家。 到场的几位代表人，伊薇特作为主持人，恭喜奥斯顿得偿所愿径直离去，鲁伯特是来找茬的，茬没找到，乐呵呵祝贺奥斯顿，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成熟的政客就是这样，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刚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以前有矛盾不代表现在有矛盾。 巴尼不是来找茬的，单纯看奥斯顿不爽，投一个赞成票恶心一下奥斯顿父子。 就结果而言，他非常满意，期待婚礼那天奥斯顿的子女结合，几个月后生下一个脑残孙子。 如果还是个怪胎，那就最好不过了。 只要是奥斯顿的乐子，他都喜欢。 烟草商人菲尔斯特目的不明，八成是工作都被秘书干了，他又不想干秘书，所以过来凑个热闹。 韦恩跟在奥斯顿身后，去往部长的专属办公楼授勋。 “奥斯顿，刚刚说话的弗莱明先生是谁，伱花了多少钱才买通他的口供？” “卡明·弗莱明，家族成员大都参军，在军队有一腚地位，没花钱，他自愿为你作证。” “？？？” 见韦恩满头问号，装得跟真的一样，奥斯顿不禁撇了撇嘴：“你原本就是温莎的情报人员，被派往法兰克担任卧底，又被他们吸纳入情报组织送回了伦丹。” “啊？！” 韦恩脑门上的问号更多了，虽然有这么一种可能，但太正派了，他更倾向于奥斯顿和弗莱明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我对你的来历了如指掌，不用再装了。” 奥斯顿一脸晦气，他曾调查过韦恩三次，第一次是外包，什么都没查出来，第二次疏通关系，查到韦恩是个法兰克间谍。 第三次…… 因为查得太深太彻底，温莎情报部门不得不出面，让奥斯顿别查了。 温莎的情报部门有很多，服务的对象也各有不同，最出名的是国家安全局、秘密情报局和政府通信总部，并称三驾马车、三叉戟。 国家安全局又称保安处，正式名称是军事情报部第五处； 秘密情报局即军事情报部第六处，目前名气一般，管辖极多，基本不干人事； 政府通信总部也不怎么干事人，最擅长窃听电话、私拆他人信件。 找上奥斯顿的是秘密情报局，也就是军情六处，其下属部门曾和魔法部展开了一系列合作，联手制定了‘冰人计划’。 顾名思义，执行此次任务的间谍被称为‘深度睡眠者’，他们被抹除记忆送往国外，有需要的时候会重新启动记忆，为了女王燃烧自己。 韦恩运气不好，没烧成，法兰克那边将他重新包装，又送回了伦丹。 军情六处不明所以，让接头人找到韦恩，提前唤醒他的记忆，询问是不是冰人计划暴露了。 确认只是巧合，接头人让韦恩发光发热，将错误的情报送至法兰克。 之后……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身披黑袍的魔法少女带着肌佬和猫走进了韦恩侦探社。 “不得不说，你的记忆早已被唤醒，却一直假装不知道，还把我骗……” 想到那个女明星，奥斯顿整张脸就黑了下来，难怪小色鬼能抵挡美色诱惑，人家是一伙儿的，知根知底，能成功就见鬼了。 但凡他当时用点心，而不是相信所谓的外包，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小垃圾桶除掉了。 韦恩啥也没说，一直在抽冷气。 奥斯顿继续冷笑：“你抓住了学习魔法的机会，不愿受情报部门控制，连续三次将你的上线送进监狱，那边对你很不满呢！” 韦恩：∑(o_o;) 连续三次进监狱的上线…… 谁，小胡子吗？ 妈耶，他居然不是上线，而是上线！ 韦恩抬手捂着心脏，为小胡子默哀了0.25秒，深感人生大起大落，这个消息棒极了。 虽说温莎和法兰克都是一路货色，在不做人方面，温莎甚至更甚一筹，但法兰克梗太多，他不是举手国人实在太好了。 一瞬间，韦恩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串联成线。 小黑屋、电灯泡、拳脚相加，并非法兰克的情报部门培训，而是温莎这边，反倒是他的一身谍报技能，均来自法兰克情报部门悉心培养。 还给他安排了一个美得冒泡的女搭档。 所以，原身的颓废不是因为看到了世界的真相，而是记忆解封之后陷入迷茫，不知道该效忠哪一个国家，故而选择了摆烂。 韦恩想明前因后果，然后…… 没劲，原身和他有什么关系，除了名字一样，再无共通之处。 就跟那个谁一样，对了，德华，同样的名字，有的是天王，有的是天蓬。 摆脱了间谍身份的阴影，韦恩底气都硬了不少，他是英雄，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值得一枚骑士勋章。 奥斯顿头也不回，继续冷笑：“别得意太早，你的双重身份注定了情报部门不会放过你，再加上你成了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温莎和法兰克的情报部门都会对你展开行动，马上要打仗了，想想怎么脱身吧！” “我都是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了，为什么还要干间谍，工资都没结过，我至于去玩命吗？”韦恩摆摆手，相信奥斯顿会摆平这件事。 奥斯顿没说话，非要说的话，只有一句。 马上要打仗了！ 国家的战争机器一旦开动，所有人都会被战争的漩涡卷入深渊，郁金香家族更不例外，不是想逃就能逃的。 部长办公楼。 先行离去的伊薇特笑眯眯在授勋礼堂前等待，推开大门，带父子二人踏上红毯。 奥斯顿慢下脚步，示意韦恩走在前面，少说话，多点头，别对部长胡说八道。 韦恩严肃脸跟在伊薇特身后，目光向前，看到了现任的温莎国王——索菲利亚·亚瑟·温莎。 女王的名字很长，一般取前中后，前者为名，中者指代王，后者为姓氏。 女王身姿优雅挺拔，美丽亦不失庄严，只看容貌，三十多岁的年纪不到四十，面容婉约柔美保养极佳。 参照其真实年龄，她应该也是一位魔法师。 还挺漂亮！ 韦恩目不斜视，跟随伊薇特、奥斯顿一同弯腰行礼。 索菲利亚微微一笑：“奥斯顿，他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吗？” 奥斯顿：(_) 没有得到奥斯顿的正面回复，索菲利亚又看向韦恩，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韦恩，你是奥斯顿的私生子吗？” “一切全凭女王吩咐。” 韦恩单手抚胸，彬彬有礼道：“您说是，就算魔鬼的私生子，我也愿意承认。” 奥斯顿：() 都说了让你别对女王胡说八道！ 索菲利亚点了点头：“的确很像，我就当你是奥斯顿的私生子好了。” 按照贵族继承权的规定，私生子没有爵位继承权，标准的子凭母贵，站在这个角度，奥斯顿费尽心机让韦恩成为自己的继承人，还通过嫁女儿的方式，一切都合理了。 私生子不行，但女儿和女婿可以。 索菲利亚收到了情报部门的报告，按报告中所言，韦恩不太可能是奥斯顿的私生子，但不排除他和兰道家族有血缘关系。 毕竟，这么像的实在少有，情报部门也不敢断定真假，真相只有奥斯顿自己心里清楚。 授勋仪式很简单，比韦恩想象中简单得多，没有单膝跪地，也无女王手持长剑点在他肩膀上。 伊薇特端上勋章和一封证明，由索菲利亚亲手颁发，再将勋章佩戴于韦恩胸口。 简简单单，就这么结束了。 这是一枚骑士指挥官勋章，自带爵位，在帝国勋章中位列第二等，由蓝色珐琅奖章与星型徽章组成，通常被授予那些在商业有杰出贡献的商人或者高级官员，全球限量845枚。 本国公民获得此勋章，默认获得骑士爵位，可在名字后面加上爵士头衔。 换言之，韦恩勉强挤入了贵族行列，以后就是韦爵士了。 虽然没什么卵用。 授予对国家有杰出贡献的商人，翻译一下，花钱可以买到。 授予韦恩这枚骑士指挥官勋章，主要是嘉奖他路见不平挥拳相助，救下了月光教会的大祭司菲洛米娜，挽救了魔法部岌岌可危的形象。 “听说你在魔法一途上极具天赋，好好努力，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索菲利亚露出官方笑容，走流程勉励了几句。 韦恩单手抚胸，掷地有声道：“我修习魔法至今，只学会了三件事，忠诚于女王，忠诚于女王，以及忠诚于女王。” 索菲利亚笑而不语，表达太露骨，尚需磨炼，但态度很好，是个聪明孩子。 她又忍不住看了奥斯顿一眼，感叹实在太像了，就连表忠心的宣言都大差不差。 “还有，以后少出门，多多参与商业，国家需要你，不要总在无聊的事情上投入精力。”索菲利亚隐晦提醒道。 韦恩恭敬点头，懂了，下次再遇到被魔法部袭击的大祭司，尽量躲着走。 ———— 镜头一转。 家宴！ 韦恩佩戴勋章参加家宴，身旁是浅笑不止的希菲，作为一名神职人员，希菲对女王的敬意不可能高于女神，但学生取得了成就，说明她这个老师调教有方，是好事，值得鼓励。 对面，奥斯顿和维罗妮卡面无表情拿着刀叉，直视韦恩将牛排切成碎块。 韦恩：(w) 那个谁说过，一千个读者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利波特。 韦恩的害羞脸在父女二人眼中格外讨嫌，恨不得扔出叉子插死他，但在希菲眼中，这是标准的脸皮薄。 不愧是她，看错一次，吸取经验教训，第二次选择学生的时候找对人了。 晚餐结束，奥斯顿冷哼一声离去，示意韦恩去书房找他。 维罗妮卡也哼了一声，声音特别大，让社会垃圾找社会垃圾之前，先过来找她。 “你还挺忙。” 希菲捂嘴娇笑，拍了拍韦恩的肩膀，为其整理胸口的勋章，看着看着，眼圈微微泛红。 女强人不想在学生面前表露弱势的一面，话锋直转，皱眉道：“听说你接了魔法部的任务，最近和月光教会的大祭司菲洛米娜走得很近？” 是挺近的，物理概念上都负距离接触了。 韦恩点点头：“老师，我也不想和她走太近，但没办法，魔法部给奥斯顿施压，我和他关系刚刚缓和，为了这个家，我只能接受任务。” “我明白，你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希菲唏嘘一声，她可以置身事外只信仰女神，韦恩不行，家族继承人逃不了，维罗妮卡笨笨的不像她这么聪明，一些脏活累活只能韦恩冲在前面。 “没事的老师，我不嫌辛苦。” “那混球怎么说，你成了家族继承人，他却从没和我提过婚约，和你说过吗？” “没有。” “该死的混球，都承认了还想拖。” “老师，也不能怪奥斯顿，他毕竟是一个父亲，舍不得女儿很正常，他要是直接订下婚约，那才叫冷血无情。” “你真懂事，这件事我也不好多说，必须维罗妮卡开口，只能让你先受委屈了。” “没事的，我不怕受委屈。” 两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说了五分多钟。 片刻后，希菲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回归教会信仰的话题：“你可能不了解菲洛米娜，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魔法天赋虽好，性格乖张偏激，很难打交道的类型，她借魔法部为由将你绑在身边，必然没安好心。” “是这样没错。” 韦恩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她可能猜到我是原生体血脉了。” “真的假的，她怎么会知道？”希菲大惊失色。 “不只是她，魔法部的几位传奇法师可能都猜到了。”韦恩无奈摊了摊手：“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藏不住的。” 希菲闻言苦笑，她知道这个道理，但没想过暴露得这么快。 猛然间，她倒吸一口凉气，咬牙道：“我知道了，那个碧池想通过信仰魔法污染你，然后把你抢去月光教会，真不要脸，明明是我先来的。” 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克莉丝先来的，四舍五入，还真是她先来的？ 韦恩心头嘀咕，面上严肃：“看得出来，她的确有这种想法，还说是她先来的……” 话到一半，犹犹豫豫起来，最后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拒绝了她，我把天赋带到了自然教会，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回头。” “好孩子，老师没白疼你。” 希菲大喜，转而道：“她不会轻易放弃，小心点，你太善良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抓到把柄并以此要挟！” 韦恩深以为然点头，何止是抓，吃相可妖娆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亲爱的岳父大人 见韦恩一脸难色，希菲忍不住作出了最坏的打算，直言道：“那娘们是不是对你上手段了，告诉我，她怎么欺负你了，我去找她算账。” “老师说笑了，她毕竟是一个教会的大祭司，代表温莎分区的最高权力，身份摆在这了，不会硬来对我上手段。”韦恩说道。 “那才叫麻烦！” 希菲脸色渐冷：“你的性格我知道，知恩图报最讲感恩，我不怕她来硬的，就怕她来软的。” 老师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会被社会垃圾骗进坟墓？ 韦恩心下吐槽，要说希菲的头脑，绝对和笨字不沾边，要手段有手段，要头脑有头脑，标准的女强人，偏偏在奥斯顿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自然教会有你这样的大祭司，温莎的其他几家教会…… 哦，月光教会也盛产恋爱脑大祭司，谁也不比谁强，棋逢对手，菜得都很均匀。 那没事了！ “总之，防备一点，她知道你是原生体血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希菲头疼不已，到处都有抢她学生的混账，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忽然间，她又想到了什么交代一句：“小心她的美色，伱还小，看人大都只看外表，不能因为她长得漂亮就误以为她是个好人，不怕告诉你，她今年都八十岁了，足够当你的奶奶。” “……” 八十可太夸张了，一半还差不多。 “韦恩，你说话呀！” “老师，你是了解我的，我对美色一向很有抗拒能力，而且……” 韦恩一脸无语：“她是大祭司，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可能自己上，多数是安排下面人执行计划。” 也对！ 希菲点点头，让韦恩和奥斯顿聊完之后去找维罗妮卡，顺便传授了攻略教程。 让韦恩放心大胆冲，别怕被维罗妮卡打，她太了解女儿了，打得越狠越喜欢，真正讨厌的，脸贴上去都懒得看一下。 希菲快步离去，学生和女儿之间的恋情慢吞吞地，一点也不年轻人。 这方面她不好催，只能先护着，以防月光教会不做人，觉得有必要和菲洛米娜见一面。 话说回来，两家教会互为盟友，菲洛米娜抵达伦丹后，她还没上门贺过喜，正好趁这個机会把话讲清楚。 以前的事她不想追究，现在韦恩是她的学生，盖了自然教会的章，希望某些苍蝇别自讨没趣。 …… 书房。 梅根站在门口，对面是气势汹汹的大小姐，她叹了口气，依旧是那套说辞。 事关家族未来，大小姐你先等一等。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套说辞讲完，维罗妮卡的拳头都捏响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拳头只能打在韦恩身上。 书房内。 韦恩挺胸抬头展示自己的勋章，奥斯顿直翻白眼，连把玩古银币的心情都没了，晃悠悠站起身，推开书柜隔间，展示起自己的勋章和奖杯。 满满一墙，尤其是连任金融城市长的奖章证书，赫然摆在了最中间。 年轻人，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个才叫身份地位。 韦恩的那枚骑士指挥官勋章，奥斯顿也有，一文不值，懒得展示，不仅放在了墙角，还用盒子装了起来。 韦恩默默拿下胸口的勋章，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执着于名利虚名，作茧自缚又受名利所累，最终成为名利的牺牲品。 赶紧清醒一点，所谓的勋章，不过是女王的紧箍咒，真戴上你就上当了。 这些话韦恩没说出口，定定看着奥斯顿，希望他迷途知返自己领悟。 奥斯顿秀完自己上半生的成就，坐在沙发上把玩古银币：“今天郁金香家族没有全部到场，缺席的是帕蒂诺家族，他们家族除了魔法师，剩下的大都为画家、作家，因为奥布的原因，目前正在接受全盘审查。” “女王怎么说，你接到任务，要成立调查组了？”韦恩眼前一亮，嗅到了商机。 虽然兰道家族的继承人身份已经让他不堪重富，但钱是王八蛋，长得真好看，好东西自然要多多益善。 “帕蒂诺家族的调查小组由伊丽莎白公主负责，轮不到我们郁金香家族。”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见其面露失望，忍不住嘴角勾起。 没错，他故意的。 “奥斯顿，关于这位伊丽莎白公主……” 韦恩纠结了一下，虽说是巧合，但名字也太像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公主会成为下一任女王？ “别做傻事，目的性太强了！”奥斯顿警告道。 韦恩翻翻白眼，真的误会他了，至少这次是真误会了。 “公主有未婚夫，人家感情很好，容不下第三者。”奥斯顿再次警告，让小垃圾桶省省心，别给他招惹天大的麻烦。 “我知道了，继续说调查组的事，你分到了哪块蛋糕？” “有两块。” 奥斯顿看了看办公桌，让韦恩把地图拿过来，意味深长道：“所谓国家，其实和人体一样，不查没有事，一查就出事，也许没有事，早晚会出事。” 架子可真大！ 韦恩拿过地图，放在奥斯顿面前，看着地图上标记的两个红圈，耐心听着奥斯顿的人生哲理。 得承认，老垃圾桶比他多挨了几年拳头，某些方面的确比他强上了那么一丢丢。 “抛开其他身份不管，奥布是魔法部副部长，单此一点，就有很多人愿意向他靠近。” 奥斯顿指着地图道：“吉恩和斯诺两个家族并非郁金香家族，但都是世袭的贵族，曾拥有自己的领地，成为新贵族之后，借助祖上的资源依旧保持着贵族的体面。” “类似的贵族有很多，女王不想看到他们体面，让郁金香家族帮他们体面体面……” 奥斯顿说了很多，简单概述一下，女王要平账，魔法部也要平账，郁金香家族也有账要平，单单副部长奥布和帕蒂诺家族根本不够用。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和奥布走得近，或者曾经有过联系的贵族就倒霉了。 不能说倒霉，到了一定的高度，谁身上没点污渍呢！ 女王是仁慈的，是高贵的，戴着的是白手套，她不会针对那些曾经的贵族，下面人就不一样了，命令有多种解释，下面人理解错误难免会产生歧义。 因为歧义，这些和奥布亲近的家族受邀参加一个游戏，游戏名简单粗暴——全族消消乐。 奥斯顿说得很委婉，全程都在曲解女王的意思，但韦恩还是在第一时间听懂了，忍不住道：“咱们温莎真的是君主立宪制吗，听起来好封建啊！” “他们接触了魔法，魔法界从未改革！” “……” 韦恩点点头，表示学到了。 确实，魔法界哪有什么改革，一直都是宗教信仰和金字塔，无论再怎么修饰，都无法掩盖等级分明的事实。 这些家族既然选择进入了魔法界，就要遵守魔法界的规矩。 “你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能说，如何理解女王的命令在于你的个人观点，和女王的本意无关。”奥斯顿提醒一句。 因为他是一家之主，韦恩的理解就是他的理解，同样和女王的本意无关。 韦恩明白话里的深意，一时还有些小激动，既然有人擦屁股，那他就不客气曲解女王的命令了。 “别太过分，这些家族也有自己的朋友，血脉姻亲，谁还没几个亲戚。”奥斯顿教育道：“你觉得那些是罪，他们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自己身上也不干净，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得罪太多人。” 韦恩点头受教，懂了，他会收敛一点。 “同样的，有些罪过太大，大到没人敢看，这种情况下，你完全可以借题发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奥斯顿嘴角勾起。 没错，他还是故意的。 韦恩翻翻白眼：“那么，亲爱的岳父大人，什么罪高举轻放，什么罪追根究底，总得有个界限吧？” “……” “奥斯顿？” “不重要。” 奥斯顿黑着脸道：“手段能有什么界限可言，重点在于使用手段得到的结果，你愿意为结果承担多大的代价。” 韦恩不是很懂，还想再问些什么。 奥斯顿挥挥手，不想深入剖析，他已经承诺负责承担代价，如何使用手段，得到什么结果，这些是韦恩该操心的事。 “这两个地方，你选一个。” “就一个？” “……” 奥斯顿面无表情，给一个是培养，给两个纯属有病，他擦不了这么多屁股。 韦恩脸皮厚，笑得格外纯真，定睛看向地图上的两个红点。 片刻后，抬手指向了斯诺家族。 就他了，离海近！ “调查组会有魔法部的书记官陪同，我会帮你打声招呼，回去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出发，速度要快，不然你什么都抓不到。”奥斯顿吩咐一声，让韦恩赶紧滚蛋。 看着就烦！ 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夫人和女儿会看上这种混蛋，到底哪里好了！ 还有外面那些混蛋，证据都贴脸上了，非要说什么私生子！ “梅根，把莫妮卡抱过来。” 奥斯顿越想越不爽，隔着隔音结界吩咐一声，决定将怒气撒在黑猫身上。 韦恩耸耸肩，起身离开书房，推门就看到了梅根的背影。 无语撇了撇嘴，隔音结界意义何在？ 一转头，看到了维罗妮卡，顿时明白了意义何在。 维罗妮卡双目放光，凶光，僵硬勾了勾手指，要韦恩随她去安静的角落单独谈谈。 韦恩戴上勋章，正要点头，惊讶看向维罗妮卡身后：“老师，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找奥斯顿吗？” 维罗妮卡松开紧握的拳头，一脸乖巧转过身，乐呵呵等待人体大炮近距离上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今天心情不好，想看家暴。 转过身，维罗妮卡愣了，走廊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再转头，韦恩也没影了。 “混蛋，你给我站住！” 维罗妮卡大怒、愤怒、暴怒，一个加速直冲走廊尽头，嗅着空气中的社会垃圾气味追了上去。 …… 少爷别墅。 主卧浴室。 韦恩哼着小曲，放好洗澡水，慢悠悠脱掉衣服。 正欲躺进浴缸，思考0.25秒，果断拿起浴巾缠在了腰上。 五秒钟后，维罗妮卡翻窗跳进主卧，双目凶光四射，顺着气味追进了浴室。 她小心翼翼瞄了一眼，看到浴巾，立马不怕了，一步踏入浴缸，直接骑了上去。 举拳就打！ 没打着。 韦恩一手接住拳头，一手挡住自己的脸，带着商量的语气道：“先等等，我洗干净了你再打，我还没穿衣服呢，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居然看过。” 韦恩睁大眼睛，压了压腰上的浴巾：“什么时候，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卡福诺小镇，当时你昏迷不醒，自然不知道。 维罗妮卡带着胜利的笑容，就是不说，虽然攀比的地方哪里不对，但这是她为数不多占据上风的时候，终于看到韦恩郁闷了一把。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不亏，看过你的裸……” 嘭！ 韦恩鼻子上挨了一拳，捂着脸道：“赶紧出去，我没穿衣服，这栋别墅没人，一旦发生点什么，你叫破喉咙都没用。” “该求救的是你！” 维罗妮卡恨恨咬牙，但还是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双手抱肩，就这么等着社会垃圾洗完澡。 韦恩丝毫不慌，扯下浴巾扔到浴缸外。 维罗妮卡脸上一红，冷哼一声低头：“丑死了，剪刀在哪？”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就是嘴硬，不好意思就出去，不要耽误我洗澡。”韦恩不屑哼了哼，维罗妮卡光着的时候，他就很好意思。 高下立判！ 维罗妮卡大怒，居高临下瞪大眼睛。 气势很足，没脸红就更好了。 对于她的胜负欲，韦恩是服气的，躺在浴缸里慢悠悠泡了起来。 “混蛋，你打算泡到明天早上吗？” 维罗妮卡忍不住了，打断韦恩不着调的曲调，将人从浴缸中拽出，顺手扯了一件衣袍，生拉硬拽来到了卧室。 “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真的不合适……” 韦恩扯开嗓子大喊，气得维罗妮卡连连挥拳，将人压在床上，这才捂住了嘴。 “闭嘴，再敢废话就把你……” 维罗妮卡并掌成刀，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行吧，急着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韦恩向后挪了挪，倚靠床头，发现维罗妮卡没跟上，抱住她的腿向上提了提。 “……”x2 嘭！ 维罗妮卡闭着眼睛握着拳，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乱七八糟的心情，淡淡道：“你今天去参加继承人票选，通过了？” “原本没通过，女王特批，以后我就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了，你排在第二位。”韦恩如实说道。 “凭什么？” 维罗妮卡气笑了：“你都不是兰道家族的人，就算有继承权，也是通过那种方式，不可能排在我前面。” “按道理是不行的，但所有人包括女王在内，都认为我是奥斯顿的私生子，因为私生子没有继承权，就通过入赘的方式把我转正，女王看他不容易，就让我排在最前面了。”韦恩瞎话张口就来，主打一个丝滑。 维罗妮卡翻翻眼白：“不愧是女王，看人真准。” 说完，她沉默了。 眼圈泛红，要掉小珍珠。 “维罗妮卡，这个表情不适合你，老师和奥斯顿知道我把你弄哭了，肯定会教训我。” “他们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教训你！”维罗妮卡大怒，一拳砸在韦恩脸上。 轰一声，床板塌了。 韦恩捂着脸咳嗽一声，虚弱道：“别伤心，只是继承人而已，婚约的事奥斯顿提都没提，老师也装作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很简单，只有你点头才有效。” “我一辈子不点头，你一辈子就耗着了？” 维罗妮卡不信，双手抱肩冷笑，她看过日记本，社会垃圾肯定没那么老实。 想骗她没那么容易！ “耗就耗呗，我已经被当作私生子了，有没有婚约对我而言不重要，当初我愿意答应奥斯顿，为的也不是什么婚约。” 韦恩平静看着维罗妮卡：“奥斯顿告诉我有些事你做不了，问我有没有兴趣，我说可以。” 维罗妮卡一愣，毫无感情的一句话，直接把她贯穿了。 她小声咽了口唾沫，心跳一再加速，然后…… 韦恩：(w) 维罗妮卡找到借口，一拳砸在韦恩脸上，慌不择路夺门而出，砰砰几声似乎又撞到了墙。 韦恩撑着下巴看对方离开，暗道一声有趣。 提起一旁的浴袍，走进浴室继续躺了下来。 胸前，竖线裂开，触手卷着一枚古银币和元素老乡亲密互动。 原以为薛定谔会过来抢夺古银币，但对方一点动静没有，连一个电话都没打，全无趁机卖人情的意思。 “这家伙……” “究竟是平账太忙，还是真的被人打死了？” 韦恩不明所以，洗完澡换了件干净衣服，返回韦恩宅之前，带着日记本翻窗进入大小姐的卧室。 主动领揍！ 这是必要的攻略结算，不能省。 省了刚刚那段就没意义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待本爵爷禀明陛下，治你小子一个大不敬之罪 11月24日。 大教堂火车站，候车大厅。 调查组一行二三十人拎着行李箱准备登车。 领导韦恩，领导秘书莫娜，余下成员均来自魔法部下属调查科。 说是魔法部的下属部门，其实是外包，领着奥斯顿的工资效力于魔法部，本身并无编制，也就是所谓的临时工。 韦恩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四舍五入，等同于他们的老板。 这群人职能各有不同，有会计一类的文职人员，也有身怀枪械的保镖，还有奥斯顿花钱培养的魔法师。 听起来像地主家的私人武装。 实则不然。 时代变了，都君主立宪制了，哪还有什么大地主、大豪族，私兵是不可能有私兵的，奥斯顿将其称之为安保公司。 类似的临时工，其他郁金香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因为家族投身的领域不同，临时工的成分各有不同。 主打一个灵活应变！ 如主攻魔法的柯林斯家族，伊薇特身为传奇法师，教几个学生，学生又有学生； 如投身军界的弗莱明家族，将军提拔有功之士，有功之士愿为伯乐身先士卒； 再如卖烟草、彩票的朱利安家族，产业链铺得不比兰道家族规模小，真正做到了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每一位郁金香家族都繁衍出了一套小生态圈、一个极其庞杂的利益集团，因为时代变了，这一套体系并不官僚，代表着新兴民主，推翻了贵族阶级的统治，真正做到了与时俱进，顺应时代而生。 言归正传，韦恩左手秘书右手狗，探头四处观望，寻找极有可能出现的小胡子。 如料不差，小胡子又双叒叕越狱了。 这次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呢？ 乐.jpg 狗是杜宾犬，韦恩手下头号忠犬阿宾。 作为一名爵士，奉老佛爷之命抄家杀头，为了应景，他带上了狗和猫头鹰，凑齐了朝廷鹰犬的双项配置。 猫头鹰是雪鸮，前太阳女神宠物，现名阿雪，一种在白天活动的猫科动物。 它一身白，没什么好遮掩的，关在笼子里让莫娜提着。 狗是真死狗。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带出来溜达都是妥妥的灵异事件。 自从见识了魔法部的龙血改造体、月光教会的双胞胎人造人，韦恩不再忌讳带着阿宾到处溜达。 以防被误认为死亡骑士的那条亡灵犬，韦恩给阿宾做了一個换皮手术。 他切下自己的肉块填充阿宾的亡灵骨架，而后月光为皮囊，自然为毛发，太阳为美瞳，美颜三件套流程走下来，韦恩说这条是精灵狗都有人信。 反正莫娜信了。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韦恩期待的目光中，小胡子出现了。 他领着俩小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韦恩走去，满脸狰狞，恶狠狠的样子仿佛要吃人。 察觉到小胡子的恶意，莫娜皱眉挡在前面，阿宾亦喉间低吼，咧嘴露出锋利獠牙。 “无事，自己人。” 韦恩拍了拍屁股和狗头，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借了他一笔钱没还，他怕我一走了之，所以才找上门催债。” 身为不堪重富的兰道家族继承人，韦恩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钱，这种谎话没人会信。 莫娜皱了皱眉：“老板，能被你借钱是他的福气，这人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阿宾哈嗤哈嗤喘气，它也这么觉得。 “借钱不是目的，是手段，这个人我有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和他聊几句。” 韦恩将狗绳放在莫娜手中，大步朝小胡子走去，临近时双手张开，热情报出对方的名字：“小胡子，好久不见了。” “该死的混蛋，我不叫小胡子！” 小胡子连续三次被捕，连续三次被上司从警局捞人，没被韦恩气死，足见身体倍棒，肺活量远超常人。 他一把按住韦恩的肩膀，怒气冲冲将人带到了候车大厅角落。 俩小弟一身黑，戴着帽子墨镜站在一旁，警告其他乘客不要靠近。 原本低调的一次碰头，经他们仨一番操作，立马显眼了起来。 韦恩翻翻白眼，虽说在自己的地盘，不用演，但阁下作为一名情报人员，能否尊重一下自己的职业素养。 “韦恩，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靠山！” 小胡子双目喷火，看得出，他想揍韦恩不是一天两天了。 “什么韦恩，哪有韦恩，说话时注意一下你的语气。” 韦恩拉开外套，秀了秀胸前西服上别着的骑士指挥官勋章，一巴掌拍在小胡子肩膀上，压低声音道：“站在你面前的是韦恩爵士，我和女王谈笑风生，也和你最顶头的领导卡明·弗莱明有交情，如果我是伱，说话绝不会这么大声。” 小胡子浑身发抖，哼哧哼哧说不出话，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懂就好了，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都是为了国家，都不容易。” 韦恩拍了拍小胡子的肩膀，勉励道：“好好干，未来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得到女王的授勋。” 说完，就要离去。 “等一下！”小胡子硬着头皮拦下韦恩。 “又怎么了，想进监狱了？” “该死，能不能别提这茬，因为你，我都成六处的笑话了。” 小胡子愤愤不平，讲明自己几次要见韦恩的原因。 在他的讲述之下，韦恩这才明白缘由，第一次火车上相遇纯属意外，小胡子并不是为了劫火车，而是扮演强盗窃取目标人物的行李箱。 为了掩盖身份，他假戏真做，外包找了几个真劫匪。 然后就被韦恩送进去了。 也是因为那次，他发现韦恩擅自离开伦丹，没有听从命令执行任务，才有了接下来的两次碰面。 时间退回至1937年，韦恩还没穿越，‘韦恩’还没被死亡教会盯上。 小胡子奉上级之命找到韦恩，唤醒他沉睡的记忆，让其作为双面间谍，向法兰克输送半真半假的情报。 那时的韦恩以为自己是个法兰克人，对同事莉莉有一腚幻想，因为两国百年友谊，对不做人的温莎深恶痛绝，发誓打完这一仗就回老家结婚。 记忆觉醒后，立场转换，他是温莎人，因为两国百年友谊，又对法兰克深恶痛绝。 左右为难之际，选择摆烂，电台封存，除了偶尔和莉莉联系，整天泡在酒吧里醉生梦死。 小胡子眼光老辣，一眼就看出韦恩什么想法，获得上级批准后，准备对韦恩开始一系列思想教育工作。 然后就进监狱了，整整三次，成了军情六处的笑话。 小胡子不是不想报复，而是上级不允许，经调查，韦恩这条臭咸鱼翻身，傍大款傍到了兰道家族。 上级：先别动手，看看再说。 看着看着，韦恩就不是小胡子轻易能动的了，人家身份上去了，现在得商量着来。 小胡子深吸一口气，挤出笑脸道：“韦恩爵士，您的出身决定了您无法和军情六处撇开关系，冰人计划耗时良久，您作为最成功的特工，法兰克那边肯定会和你取得联系，军情六处希望您能积极配合，在必要的时候传达一些错误的情报。” 小胡子言简意赅，韦恩是温莎人没错，但法兰克那边不知道，真以为韦恩通过泡妞成为了兰道家族的继承人。 在这种情况下，韦恩的价值从一个普通情报人员，飙升至高级特工。 甭管是不是蒙的，有没有赌的成分，反正他成了。 阶级跃升，成了法兰克情报组织的香饽饽，小胡子敢断言，未来一段时间，法兰克那边会有专人联系韦恩，并送上最新的电台。 韦恩皱了皱眉，试探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和法兰克不是敌人，向他们传送假情报并无意义？” “您说得很对，但同样的，我们和法兰克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小胡子严肃脸道。 韦恩摇了摇头：“我已经走上另一条路，彻底斩断了自己的过去，如果我还继续为军情六处卖命，那我这条路不是白走了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韦恩爵士，您辜负了这个国家！” “怎么可能。” 韦恩漫不经意掀开外套：“这么大一个勋章，我怎么可能辜负了这个国家？你小子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说女王有眼无珠是个瞎子，自以为是是个昏君，待本爵爷禀明陛下，治你小子一个大不敬之罪，把你鱼籽袋给摘咯。” “我可没说！” 小胡子急忙出声，气得狠狠跺了一下脚：“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一天是特工，一辈子都是特工，只有六处裁员，没有员工私自离职。” “吓唬谁呢，你都不知道女王有多欢喜我，让她断了你们军情六处的项目资金，看你还怎么嚣张。” 韦恩撇撇嘴，表示有被吓到了，他都阶级跃迁了，能受这委屈？ 挥挥手招来随行的团队保镖，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啪一下将小胡子他们仨摁那了。 “韦恩，你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送你这个越狱犯回去呗！” 因为此地的骚乱，车站警员火速靠近吃瓜，站在人群堆里傻乐，乐着乐着想起自己是警察，询问因何发生冲突。 韦恩一时不察露出功勋章，指着小胡子三人道：“越狱犯，有通缉令，功劳算你们的。” 温莎不缺贵族，勋章遍地都是，警员们没有被韦恩的身份吓到，不会偏听偏信他的一面之词。 但团队一行人气质不俗，满满的高级公务员既视感，警员们不敢怠慢，押着小胡子三人去了车站警署。 一时间，沙滩之子赞美声响彻候车大厅。 “有能耐下次继续，治不了你了还！”韦恩小声bb，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人群。 猛然间，他在吃瓜群众中看到一颗金色脑袋，乐呵呵傻笑，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薇莉！ 韦恩：(一`一;) 这小傻瓜怎么会在车站，还提着行李箱，没听说她要出远门啊？ 察觉到韦恩的视线，薇莉还想躲，被韦恩上前两步抓住后衣领，从行李箱后面提了出来。 “韦恩，这么巧，你也来给朋友送行啊！” “嗯，你给谁送行？” “给你呀！” “谁告诉你我……” “维罗妮卡。” “那你带行李箱干什么？” “万一你邀请我一起旅游呢，火车不等人，顺便带着了。” “呃，你买票了吗？” “完全没有！” 薇莉一手叉腰，一手按着行李箱，理不直气很壮。 看到牵着狗绳的莫娜，张口直呼姐姐，甩开韦恩凑了上去。 “谁说这家伙傻来着，分明是个小聪明蛋，差点把我绕过去。”韦恩找来随行人员，吩咐一声，临时增加一张车票船票。 不，两张。 韦恩四下看了看，散发感知寻找维罗妮卡的踪影，根据龙心岛的经验，薇莉来了，维罗妮卡肯定在附近。 龙血少女老傲娇了，让她追男人是不可能的，但让她追闺蜜，那就没问题了。 再一想维罗妮卡主动泄露情报给薇莉，薇莉主动上钩前方开路，这一波分明是高端局。 “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要不是皮厚，能把我崩死……” 韦恩散发感知寻找维罗妮卡，三次无果，果断放弃。 他猜测人已经来了，拉不下脸，更打不出薇莉的爽快直球，故而藏在了一边。 “躲猫猫嘛，规矩我懂，找到了就把你嘿嘿嘿。”韦恩正想着，此行的最后两位成员赶至。 一大一小两位女士。 她们来自魔法部部长办公楼，年长的是书记官，年幼的是书记官助理，非临时工，有正式编制。 据奥斯顿所言，两位书记官来自女王的另一个骑士团。 温莎王室明面上有三支骑士团，陆军皇家近卫师团，简称皇家卫队；皇家骑兵卫队，简称光荣骑士团；以吊袜带为标志，又称吊袜带骑士团的嘉德骑士团。 和黑手套郁金香家族不同，嘉德骑士团是女王的护卫者，温莎至高无上的骑士体系，也是女王手上的白手套。 历任骑士团团长，也就是国王佩戴唯一一枚嘉德勋章，成员从亲王到王子、公主，从公爵到男爵骑士，全员26人，人手一个吊袜带。 只看吊袜带确实很上流，但加上骑士团训诫‘心怀邪念者蒙羞’，逼格立马就上去了。 王室以嘉德骑士团为中心，另行培养了效忠于王室的贵族精英，两位书记官虽不是真正的骑士团成员，但效力于骑士团的体系之内，带着女王的旨意而来。 没有这两位亲信，韦恩拿不到女王的旨意，抄不了家更杀不了头。 “韦恩爵士，让您久等了。”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低头，虽然迟到是她们的不对，但迟到后的姿态很端正，说法非常客气。 韦恩点点头，打量起两位书记官，一个风韵犹存，一个青春靓丽，模样有几分相似，应该沾了些血缘关系。 简单聊了几句，韦恩获知两人的姓名。 桑迪·桑德斯。 丹妮丝·桑德斯。 姑侄，的确是亲戚。 …… 魔法部财大气粗，包下豪华列车六节车厢，载着众人舒舒服服离开伦丹，去往温莎西北部城市利物浦。 先坐火车去港口城市，然后坐游轮横渡爱兰海峡，抵达爱兰共和国，再走陆路去往北爱兰。 路线是韦恩定制的，按他的意思，魔法部虽然隐瞒了奥布身死，斯诺家族并未收到风声，还以为带头大哥活着。 但懂得都懂，人在江湖谁还没几个朋友，魔法部就是一个筛子，没少卖情报发家致富，以防斯诺家族半路截杀，避开直线选择去爱兰共和国绕一圈。 听到韦恩有理有据的分析，奥斯顿认为他闲得没事干，纯属浪费时间。 就算遭遇了埋伏，以韦恩身上的那些秘密，斯诺家族来多少也要送多少。 因为此行看韦恩发挥，不大不小算是一次考核，奥斯顿没有干预，索性随他去了，安排路线准备好了所有的交通工具，保证一路通畅直达目的地。 餐车车厢。 韦恩左手莫娜，右手薇莉，慢条斯理在列车上解决了午餐，期间几次投喂薇莉，对她格外宠爱。 莫娜：(_) 她也想要投喂，吃什么都行。 餐桌对面坐着桑迪姑侄，风韵犹存的姑姑是单身，青春靓丽的侄女还没男朋友。 韦恩哄女人很有一手，妙语连珠风情幽默，一顿饭的工夫就把姑姑哄得花枝乱颤，侄女笑语盈盈，均对他颇有好感。 午餐结束，韦恩绅士送二人返回车厢，这才领着一大一小离开。 丹妮丝探头看着韦恩离去，好奇道：“韦恩爵士身边的女秘书好漂亮，那个叫薇莉的女孩是谁，她好像不在名单上。” “花花公子的猎物罢了。” “薇莉吗？” “两个都是。” “？？？” 见丹妮丝一脸震惊，桑迪语重心长对侄女说道：“是不是觉得韦恩爵士说话很好听，仿佛在追求我们？” “啊这……” 丹妮丝更加震惊了，虽然但是，现在想一想，貌似还真有这种可能。 “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种人，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男人！” “别犯傻了，他要是来真的，何必带着两个盘中餐邀请我们去餐车。” “姑妈，太深奥了，我有点迷糊。” “韦恩爵士的意思很简单，他不是好男人，哄女人很有一手，让我们和他保持距离。”桑迪解释道。 “坏男人主动挑明身份，告诫离他远点，这不就是好男人嘛！”丹妮丝表示质疑。 咚！ 桑迪抬手在侄女头上敲了一下，无力道：“笨蛋，人家都把坏写脸上了，你怎么只听到了花言巧语？” “他说话是很好听……”丹妮丝捂着脑袋弱弱出声。 “那是家教，你知道韦恩爵士的父亲是谁吗？” “兰道家族，只能是奥斯顿·兰道先生。” “没错，儿子随父亲，我来给你说说这位老花花公子的风流韵事，你就知道小花花公子有多危险了。” “嗯嗯。”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父教廷迎来了史诗级削弱 伦丹到利物浦不远，豪华列车也并非观光旅游车，早上出发，下午便可抵达。 伴随列车咣咣咣的行进声，窗外风景缓缓移动。 豪华车厢，莫娜郁闷看着对面的薇莉，原本她应该和韦恩住一个包厢，现在好了，她和薇莉一间屋，韦恩和鹰犬一间屋。 薇莉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又看了看莫娜床上的商业书籍，一脸严肃推开门，决定去找韦恩玩扑克牌。 包厢内，有猫有狗，就是没人。 “跑哪去了？” 韦恩离开魔法部包下的六节车厢，寻找维罗妮卡的踪影，他料定龙血傲娇在车上，脸皮薄，没等到合适的时机不会现身。 韦恩在车厢走廊逛了一圈，嗅了嗅鼻子，没能闻到熟悉的香气，暗道一声真会藏，转身返回自己的包厢。 火车上可以藏，轮船上肯定躲不了，早晚会被他抓到嘿嘿嘿。 时间一晃便是下午，众人在车站旁的餐厅解决晚餐，随车队去往港口，登上游轮奔赴爱兰共和国。 在游轮上渡过一晚，明早上岸，直奔斯诺家族所在的北爱兰。 说来很有趣。 差不多是二十年前，追求自由的爱兰闹独立，爱兰自由联邦因此成立，一年前，自由联邦改为共和国，从温莎联邦中分裂而出。 虽说目前仍旧挂名温莎联邦，独立但没彻底独立，但势头已经起来了，温莎是拦不住的。 深究原因，不好说，只能说爱兰共和国信仰天父教廷。 温莎王室在境内压制天父教廷，还偷偷摸摸差点整出了一个小教廷出来，天父教廷咽不下这口气，反手把温莎的后院抄了。 乐.jpg 乐归乐，透过表象看本质，韦恩看到了温莎的颓势，以及天父教廷强而有力的股四头肌。 胳膊拧不过大腿，教廷对温莎的反击越来越厉害了。 之所以是反击，因为温莎曾占据绝对上风，杀得天父教廷屁滚尿流，不只是温莎，其他神选大陆上的国家也曾针对教廷展开了一波猛攻。 还赢了！ 天父颜面尽失。 韦恩不是很懂，在他看来，天父教廷曾一统神选大陆，杀得五女神教会丢盔弃甲，此间亦陨落了诸多没有留下记载的神祇。 问题来了，天父教廷优势占尽，横扫一切不服，为什么会半道失势，差点连教皇国都没保下来呢？ 打不赢可以叫天使，又不是上面没人了。 教皇能忍各国不给天父面子，天使的鸟脾气可受不得这股鸟气，有一个算一個，统统把你们都杀了。 这才是韦恩印象中的教廷，他印象中的信仰之战。 结果是…… 火车轿车遍地走，飞机大炮满天飞，连那些研究神学的老神棍，都琢磨起了科学和世界的真理。 韦恩边想边走，这个话题他之前和文艺少女奥蒂莉亚研究过，因为文献缺失不明所以，几家教会默契抹去了真实历史，将宗教改革的功劳定义为顺应时代。 韦恩不信，魔法界从未改革，被天父教廷统治的神选大陆不可能革命，定然存在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在那个时代，天父教廷迎来了史诗级削弱！ “韦恩，你跑哪去了？” 薇莉在游轮走廊里找到目标，蹦蹦跳跳抱住他的胳膊，连拉带拽：“天都黑了，去你房间打牌吧！”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牌佬！ 韦恩心下吐槽，这哪里是打牌，分明是给他发福利。 想了想，抽出胳膊，揽住薇莉的肩膀：“打牌多没意思，我们去甲板看月亮。” 薇莉眨眨眼，想了想，还是坚持要打牌。 “行吧，你想打牌就打牌，但光打牌没意思，输了喝杯酒，没问题吧？” “没问题。” 薇莉爽快答应下来。 韦恩带其返回自己的游轮包厢，敲了敲隔壁房门，让莫娜带上两瓶红酒，三人凑了一桌牌局。 半小时后，薇莉晕晕乎乎倒在床上，双目迷离面飘红霞，说着实在吃不下了。 韦恩闭上眼睛，身上的酒气一瞬散空，对旁边的莫娜道：“我出去溜达一圈，她要是醒了，继续给她灌酒。” 莫娜点点头，很是同情看了薇莉一眼。 都送到这个份上了还没被吃掉，真可怜。 代入自己，深感前途无亮。 要说送，薇莉可比她积极多了，年轻漂亮身材也好，愣是没送出去。 薇莉没成，她八成也够呛。 “咦，韦恩去哪了，不打牌了吗？” 薇莉迷迷糊糊坐起身，被莫娜压着小脑袋对瓶吹，吨吨吨几声，仰头倒下彻底没了动静。 再说另一边，韦恩通过阴影梦魇拿出封印之书，感应方尖碑的方向，确认不幸遗失的方尖碑掉落在爱兰海峡。 “不在航线上，得操作一下。” 韦恩执意要绕远路，绝不是担心斯诺家族埋伏，笑死，带头大哥奥布都死了，剩下这群废物能翻出什么花样。 说到底，还是为了方尖碑。 他等不到返程，夜长梦多，准备今晚就让方尖碑物归原主。 大概确定了方尖碑的位置，韦恩又通过阴影梦魇将方尖碑送走，沿甲板去往船尾。 机舱禁止船客访问，但对魔法师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 …… 机舱。 巨大的柴油发动机咆哮低吼，周围的管道和仪表盘排列井井有条，每一个细节都精密坚固，仪表盘转动的指针代表着这头巨兽强而有力的心跳。 昏暗的舱室内，混合着机械机油和海风的独特气味，鼻子灵敏的，还能嗅到海员的臭袜子味。 维罗妮卡：() 大意了，想不到机舱的环境这么糟糕。 早知道环境这么差，当时就该和薇莉一起去大教堂火车站候车大厅。 话虽如此，维罗妮卡依旧是忍了，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些许磨难根本打击不了她。 况且，比起机舱里糟糕的环境，她更嫌弃韦恩调侃的嘴脸。 咦，维罗妮卡，你也在啊！ 这么巧，该不会跟踪我吧？ 我知道了，伱喜欢我！ 想到社会垃圾得意的嘴脸，维罗妮卡忍不住挠了挠秀发，咒骂对方自作多情，她是来找薇莉的，纯属巧合而已。 “叽叽叽————” 一只老鼠从维罗妮卡脚边溜过，惊得她原地僵住，连连挥手驱赶：“该死的社会垃圾，快滚，不然把你装进罐头填海。” 正说着，两个身影从甲板上方走下，人均黑衣，并非海员打扮。 维罗妮卡皱眉看着两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退后几步，身影隐入黑暗。 “确定是这艘船吗？” “当然了，老爷花了大价钱从魔法部买到的情报，他们都在船上，不会错的。” “真倒霉，家族的上线居然倒台了，我一直听说那家伙很厉害，怎么突然就失势被打压了？” “这谁知道，乖乖完成任务就行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那可是女王，老爷一家卷钱去别国，照样活得有滋有润，咱们这些下人就惨了，当场失业，以后还不知去哪吃饭呢！” “在哪吃饭不是吃饭，你我一身本领，还怕找不着饭吃？” 两人嘀嘀咕咕多少有些话痨，进入机舱后挨个检查仪表盘，从怀中摸出作案工具，以最小的代价造成最不可逆转的结局，破坏发动机让游轮无法前进。 维罗妮卡皱眉看着这一幕，指尖溢散绿色雾气，准备给俩小贼身上种点蘑菇。 忽然，一缕热风拂地而过，将雾气中的孢子全部压在了地上。 还有高手！ 维罗妮卡心头一惊，全身戒备进入战斗状态。 这时，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捂住维罗妮卡的嘴，死死抱住她的双臂，就这么将人拖入了黑暗中。 谁？ 力气好大！ 维罗妮卡极力挣扎，手背上，细密白鳞浮起进入战斗状态。 耳边被吹了一口风，还被人在耳朵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她身形一僵，整个软了下去。 机舱内，两个小贼乒铃乓啷搞定一切，破坏了柴油发动机，懒得收拾作案工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案发现场。 短暂的寂静过后，维罗妮卡肘击身后的社会垃圾，气哼哼走出了黑暗区域：“干嘛不让我出手，轮船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在海面上多留一天了，大海、月光，还有未婚夫，多浪漫啊！”韦恩捂着肋骨，龇牙咧嘴走出。 维罗妮卡听不得和婚约有关的词汇，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莫妮卡，原地炸毛让韦恩不要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八道，不然你为什么会在游轮上，还偷偷摸摸像个贼。” 韦恩一脸我懂，乐呵呵凑在维罗妮卡身边，抬手揽腰，没摸到，顺势抓了把空气放在鼻子下面：“机油味很重，你不香了。” “哼！” 维罗妮卡扭过头：“少自作多情，我是来追薇莉的，她笨笨的不是很聪明，我担心她一个人出来会有危险，暗中保护她罢了。” “那你来晚了，薇莉在我屋里，喝了很多酒，不省人事还没穿衣服。” “！” 维罗妮卡大怒，上去就要收拾薇莉。 韦恩无语跟在她身后，吐槽道：“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男的挨打，你揍受害人干什么？” 维罗妮卡脚下一顿，被挤兑得无地自容，转身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了韦恩的鼻子上。 “打完这拳算你气消了，你去找薇莉，我的秘书也在屋里，今晚就住那吧。” 韦恩报上房间号，见维罗妮卡一脸警戒，翻翻白眼道：“都穿着衣服呢，我今晚也不会睡那，你知道我的，嘴上说说而已，很保守的。” 信你才怪！ 维罗妮卡冷哼离去，展望未来，薇莉肯定是韦恩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真该死啊，就不能像学姐学一学吗，克莉丝就不会做多余的事！ 一时间，克莉丝在维罗妮卡心目中的形象更加光辉。 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头脑特别聪明，绝不会相信社会垃圾的鬼话，心甘情愿被骗进垃圾桶里做盘中餐。 走了两步，维罗妮卡发现韦恩没跟上，好奇投去视线。 “那两个家伙应该是冲我来的，我去看看他们什么路子。” 韦恩解释一句：“这种粗活我来做就好了，记得回去洗个澡，身上臭烘烘的，都不香了。” 每句话都精准撩拨了维罗妮卡的怒火，没有一个字用对了。 维罗妮卡扭头就走，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韦恩，这就是兰道先生教你的，而我又学不了的东西吗？” “你可以学，他不想教而已，我不一样，不教也会。” 韦恩耐心说完，温柔道：“快回去吧，画面太丑陋，影响我在你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些。” 维罗妮卡被逗笑了，仰头离去，也不知骄傲给谁看。 韦恩画风一转，目光阴鸷朝甲板方向走去：“我说什么来着，魔法部里有叛徒，这些人经不起考验，连钦差大臣的行踪都泄露了，待本爵爷回京禀报老佛爷，把你们揪出来统统都杀了。” 此时，两个小贼坐上救生船，划着船桨游荡在海面上。 他们的任务是破坏游轮，延误调查组抵达时间，为斯诺家族争取消灭证据的时间。 和女王对着干是不可能的，女王随便揪根大腿毛都能把斯诺家族压死，他们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实力。 “计划很顺利，回去拿钱，先逍遥快活一段时间。” “不跟老爷一起离开温莎吗？” “算了吧，他已经自身难保了，他去法兰克或许还有的吃有的住，咱们什么都没有，我看在女王的份上帮他最后一次，已经很忠诚了。” “也对，去爱兰共和国，听说那边教廷说话算数，小男孩很开放。” “桀桀桀桀——”x3 “咦，怎么是三声？” “回声吧，可能……” 大海上有回声？x2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出腰间手枪，顺着邪恶笑声的源头望去，看到了一个身影踏着海面而来。 黑色西裤白衬衫，月光下格外醒目。 两人二话不说，举枪就射。 轰隆隆！！ 海浪汹涌卷起，二人脚下救生船如同一片脆弱的枯叶，被海浪无情打翻，随着一连串泡沫翻涌，救生船成了棺材板，压着两人坠落深海。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不然破坏发动机的人就是我了，我这人心善，不想干坏事，刚刚快纠结死了。” 韦恩单手抚胸以表敬意，脚下维持稳定的魔力散开，身躯飞快下沉，整个人掉落海水之中。 嘭！ 一团白沫海水炸开，浪花扬起，飞溅四面八方。 亡灵战马自海中一跃而出，口鼻喷吐紫色火焰，踏浪而行，奔跑速度奇快。 月光下，死亡骑士灰色披风舞动，残破的死亡之气顺着海面散开，抚平浪花，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 爱兰海某海域，一艘标记温莎货运公司的货轮静静漂浮。 发动机停止作业，螺旋桨一动不动，灯光全部熄灭，仿佛一艘鬼船，半点声音都没有。 货轮正下方。 十米见宽的气团缓缓下沉，几位明显是魔法师一样人物双手推开，通过操控水流的方式抵挡四周压力。 站在中间的男子手提文件箱，黑色封皮交叉白骨手臂，封面正中央，镶嵌着一张地狱风浓郁的白色人脸。 男子名叫盖伊，黄金法师，死亡教会在法兰克的最高负责人。 奉死亡骑士之命，准确来说，是死亡骑士传达了死亡女神的神谕，让盖伊封印方尖碑，并将其带回帕里斯地下大墓穴。 神谕高于一切，盖伊即刻启程，劫了一艘温莎货运船来到指定海域。 按理说，这个工作不该盖伊来做，死亡教会在温莎有一位最高负责人，盖伊的同事，黄金法师塞巴斯蒂安。 前段时间，塞巴斯蒂安失踪了。 姑且算他失踪了，反正死亡骑士是这么说的。 骑士近来有些癫，一会儿说塞巴斯蒂安失踪了，一会儿说自己被人假冒了，一会儿又说塞巴斯蒂安被他杀了，吵吵闹闹很不安生。 同住地底大墓穴的盖伊很慌，生怕死亡骑士哪天把自己嘎了，接到命令果断进入温莎。 他都想好了，封印方尖碑之后，让小弟将封印之书带回帕里斯，他留在温莎，接手塞巴斯蒂安的产业，上报总部要求换岗。 死亡骑士无人能挡，地底大墓穴兵强马壮，有没有他这个黄金法师不重要，反倒是地理位置优渥的温莎，生命联盟近些年来势头凶猛。 塞巴斯蒂安无能之辈，无法宣扬女神的光辉，理应由能力更强的他接过重任。 如此，不仅能避开疯疯癫癫的死亡骑士，还能接手塞巴斯蒂安的遗产小赚一笔，一下赢两次，堪称完美。 “盖伊大人，我们快到海底了，下潜深度百米，一切状况良好。” “办得不错，骑士大人高兴了，一定对你们重重有赏。”盖伊随口画了个饼，双目穿透深海黑暗，看到了一团幽暗金光。 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任务太简单了。 盖伊想不通，如此简单的任务，塞巴斯蒂安为什么会失败。 “他不是蠢货，或许是目标上次现身的地点距离伦丹太近……” 盖伊给同事找了个理由，这次不同，距离伦丹有很长一段距离。 稳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学生无以为报，这就送你上路 爱兰海平均水深60米，最深不到300米，方尖碑掉落的位置距离海面百米左右。 对普通人而言，百米自由潜是一项超高难度的纪录，没有夜以继日的专业训练，挑战纪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下倒是能下，关键是下去后还能上来，很多都直接沉底了。 对魔法师而言，百米自由潜问题不大，即便不用魔法，强大的身体素质也能保证他们轻松往返。 四名魔法师推开水流，隔空制造了魔法版本的潜水艇，下沉百米来到方尖碑附近。 五十米高的方尖碑横卧深海，通体黄金，雕刻手握雷霆风暴的巨人图案。 盖伊不做犹豫，打开手提箱大小的封印之书，着手对方尖碑施展封印。 封印之书早已设定了触发模式，内部自成封印空间，一条条黑色锁链窜出，缠绕方尖碑石板将其牢牢捆住。 紧接着，一条纤细苍白的手臂伸出，左右钳住方尖碑将其装入封印之书。 任务完成，轻松到毫无难度。 “塞巴斯蒂安，你果然是个废物！” 盖伊合上封印之书，招呼四名小弟便要离去。 忽然间，他感应到一股巨大无比的能量正在飞速靠近，挥手施放多重死气结界阻挡暗中偷袭的敌人。 “什么人，鬼鬼祟祟赶紧出来！” 盖伊厉声大喝，眸中灰雾涌动，死死盯着结界对面。 在他的注视下，那道身影无视死亡之气，轻松穿过多重结界，就这么乘骑战马走了出来。 死亡骑士！ “骑士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盖伊大惊，急忙散去多重死气结界，解释自己并无冒犯之意，希望死亡骑士原谅他的冒失行为。 “你做得不错，比塞巴斯蒂安强多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韦恩缓缓开口，驾驭亡灵战马朝几人靠近，骨架身躯自带一层浓郁死气，隔绝海水无法渗透。 看到封印之书的一瞬间，韦恩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一经试探，果然是死亡教会的人，无头骑士的手下。 追着赶着送装备，无头骑士这人哪都好，就是太客气，都把他整不好意思了。 有能耐下次继续！ “骑士大人，您怎么会在温莎？”盖伊问了一个和塞巴斯蒂同样的问题。 “你很想知道原因？” “是属下失言了。” 盖伊急忙住嘴，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他对死亡骑士非常畏惧，双手奉上封印之书，不愿久留此地。 韦恩没有接过封印之书，总结上一次的经验，猜测无头骑士在封印之书上隐匿了一道思维。 同样的套路，韦恩没理由上两次当，遥遥望向深海位置：“封印之书留下，你们可以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伱们很幸运，没有打扰它的长眠。” 盖伊五人小声咽了口唾沫，好奇让死亡骑士如临大敌的‘它’是何方神圣，本着领导不说就不问的原则，识趣装聋作哑，恭恭敬敬放下封印之书便要离去。 就在这时，一缕灰雾从封印之书中钻出，原地一分为二，一股撞向韦恩，一股原地显化苦主身影。 就知道你小子藏了一手！ 韦恩拔出阴影梦魇，剑刃偏转寒芒，直劈灰色雾气而去。 他防了，但没防住。 同为阴影梦魇的主人，韦恩和无头骑士的权限几乎相当，平级，谁也不比谁高，但无头骑士的思维强度绝对高于韦恩。 猛烈撞击过后，阴影梦魇消失不见，韦恩被动掉落马甲，死气缠绕周身，一脸无奈悬浮海水之中。 另一股灰色雾气变成无头骑士的模样，怒声咆哮：“盖伊，捡起封印之书，他不是我，他只是一个卑鄙的、无耻的、下三滥的小偷。” 盖伊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脑瓜子嗡嗡的，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四名小弟同款表情，傻乎乎站在原地，一时摸不着头脑。 “盖伊，不用理他。” 韦恩冷笑连连：“一個连脑袋都没有的家伙，一个背叛女神信仰效力于魔鬼的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死亡骑士，我才是真正的神选！” 无头骑士怒声咆哮。 盖伊左看看右看看，虽然不是很懂，但他觉得韦恩的话有几分道理。 明人不说暗话，盖伊接到封印之书的时候，就觉得这本书地狱风满满，和自家教会风格出入很大。 骑士背叛了女神，女神重新选择了一位骑士，两位骑士矛盾重重，正在掐架。 问题来了，两位神选骑士掐架，不服可以去找女神，关他盖伊什么事？ 他就一黄金法师，两位大哥手下的小弟，他算个屁，有什么资格参与骑士之间的争斗！ 盖伊不说话，沉默装死，既没有直接离开，也没有捡起封印之书。 成熟的魔法师是这样子的！ 无头骑士当即怒斥：“你这个白痴，别被他骗了，我从未背叛女神的信仰，假如我真是叛徒，女神早就收回了我的神力！” “和地狱的结盟我不想多说，一切遵照女神的神谕，我劝你们不要多问，那不是你们该知道的。” 无头骑士虽没有脑子，但头脑着实不差，两句话就洗清了身上的嫌疑。 盖伊原地犯难，额头汗水哗啦啦落下，最终解释权在两位骑士手中，张口神谕闭口神谕，他又接触不到女神，哪知道谁真谁假。 在他看来，这无非是一次站队，两位骑士逼他立刻表态。 盖伊迟迟没有动作，干巴巴傻笑，无头骑士见状大怒，身化灰色雾气冲入气团。 一时间，死气纵横，惨叫声不止。 韦恩双臂抱肩静静看着。 他和盖伊无冤无仇，不了解对方人品的情况下不会痛下杀手，一开始真打算放五人离开，顺便把封印之书的锅扣在死亡骑士身上。 奈何这五个家伙看到了他的脸，既如此，他只能爱莫能助了。 死气散去，五名死亡教会的法师身化骷髅兵立在原地，思维被无头骑士抹杀，身躯则被无头骑士寄宿。 没什么逝的话，他们就先挂了！ 韦恩定睛看去，四个小弟只是强化骷髅兵，真正被无头骑士思维寄宿的是盖伊。 身着残破灰色法袍，一手持白骨大剑，一手握着拳头大的红宝石，眸中白光跳动，上下颚咧开，发出咔咔咔的怪笑声。 “不过如此，如果他保留黄金法师的实力，我或许会畏惧他三分，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能奈我何？” 韦恩撇撇嘴，在诸多小眼球中，死亡一骑绝尘，地位超然，持之可以压制月光教会的黄金法师多琳。 换作信仰相同的盖伊，他自信站着不动，对方也奈何不了他。 原本就打不过，再被无头骑士抹去思维，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韦恩不懂，嘲笑无头骑士是内斗行家，对自己人下手又快又狠。 “你得意得太早了！” ‘盖伊’嘎嘎怪笑，手握白骨大剑朝韦恩扑来。 剑锋劈海，不显半点锋芒，既无漩涡暗流，也无剑风激荡，沿途所过之处，抹除一切生机，留下绝对宁静。 有点东西！ 韦恩微眯双目，探手变出结晶血剑，身后海流搅动，推着他加快速度，舞剑撞上了白骨大剑。 咔嚓一声脆响。 韦恩手中的血色结晶长剑破碎，白骨大剑余势不止，径直朝他脖颈斩落。 韦恩丝毫不慌，他有不死之身，脑袋掉了也不慌，魔力爆发，蓄力已久的拳锋直轰而下，对着盖伊的胸骨打了过去。 拳至，剑锋亦至。 一缕殷红在深海中荡开。 韦恩捂着飙血的脖颈，眼中满是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不死之身竟然被破解了。 对面，盖伊被重拳掀翻，打着旋在海水中飘荡，经无头骑士强化的骨骼坚韧无比，挨了韦恩全力一击，愣是连个骨裂的轻伤都没落下。 “嘎嘎嘎————” 盖伊怪笑不断，白骨剑锋缭绕一缕死气，从韦恩身上剥夺而来，随着红宝石闪烁，这缕死气被吞入其中。 死亡之气还能被夺走？ 韦恩愣愣看着这一幕，脖颈白沫蠕动，剑伤无缝愈合。 下一秒，他眼中爆开贪婪光芒，陡然想起此物和他有缘，分明是他遗失在外的宝物。 没乱说，白骨大剑+红宝石的配置，就是丐版的阴影梦魇，他拥有阴影梦魇，四舍五入，有追讨仿制品的权利。 拿来吧你！ 韦恩胸口蠕动，半解放天堂圣枪在手，白光分海，海浪疯狂卷向四周，劈开一段真空地带。 韦恩借真空拉扯陡然加速，身化白色流光，炙烈枪尖似流星划破黑夜，瞬息来到盖伊身前。 枪尖势如破竹，贯穿盖伊的骨架胸膛。 圣炎爆发！ 轰！ 平静的海面扬起大浪，暗流翻滚涌动，轰隆隆向四面八方卷开。 深海下方，死气碰撞圣炎，两道身影绞杀一处。 乱泥沙石乌压压扬起，笼罩下一片黑暗领域，四名精英骷髅兵被圣炎缠绕，死气焚尽，飘散骨灰融入大海。 韦恩挥舞长枪，凭借速度和力量上的优势压制盖伊，第一次领教了无头骑士的剑法。 和瓦尔基里的屠龙剑术风格迥异，需要战马配合才能发挥全部威力，无马状态下，威力大打折扣，看点并不算多。 韦恩没有急于烧死盖伊，趁机偷师学了几招。 盖伊嘎嘎怪笑：“天堂的力量，你说我背叛女神投向魔鬼，那你呢，你不也倒向了天使？” 还真是！ 两代死亡骑士，一个被魔鬼联盟约束，另一个成了转生天使，没有一个忠贞侍奉死亡女神。 换成别人，此时已经气得跳脚，拼命解释自己不是二五仔。 韦恩不会，从无信仰可言，自由法师将信仰视作生意，他将信仰视作快餐，面对无头骑士的嘲讽，乐呵呵当作夸奖来听。 没错，本爵爷的路子就是这么野！ 多来点，爱听！ 深海下方，金铁交鸣声不止，炙白光芒穿透灰色死气，肆意宣泄光辉。 海域四周，五花八门的海洋生物遭了殃。 或是被高温烤熟，缓缓飘上海面，或是被死气剥离血肉，骨骼坠落海床…… 轰！！ 白色光芒冲出海面，短暂绽放光辉，刹那间消失无踪。 韦恩将盖伊拆得七零八落，圣枪挑起骷髅脑袋转圈：“在帕里斯我不是你的对手，在温莎，你永远也赢不了我，下次识趣一点，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话间，将拳头大的红宝石塞进了口袋。 白骨大剑没捡，已经碎了。 大剑本身并无剥夺死气的能力，源于无头骑士的思维作祟，这给韦恩指出了一条明路，无头骑士可以，他应该也能做到。 多谢老师赐教，学生无以为报，这就送你上路！ 枪尖白光绽放，炙烈圣炎熊熊燃烧，随着韦恩魔力爆发，高温在瞬间超过两千度，水变氢氧又遇明火…… 轰！！！ 韦恩灰头土脸漂上海面，找准方向变出翅膀腾空。 一条触手卷着封印之书，另一条触手把玩红宝石，过程不难，结果很好，感觉无头骑士故意给他送装备。 见底了还削，无头骑士的人品可以啊！ 韦恩动容不已，被一个骨头架子感动到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当面把尤利亚还回去。 哥你放心，九成新，跟没用过一样。 ———— 游轮。 大副带着海员和维修工在机舱忙得满身大汉，船长也满头大汗，站在甲板上向乘客们解释趴窝的原因。 一条救生艇消失，说明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好在问题不大，这是一条热门航线，船长保证大家不会在海面上停留太久，最多明天中午就能等到救援。 游轮生活设施齐全，食物充足…… 船长吧啦吧啦说了很多，唯独没说叛徒破坏发动机的原因。 这是一条碰都不能碰的滑梯，深入剖析，聪明的乘客很快会联想到海盗，乱局之下，失去理智的乘客极有可能将他这个船长扔进大海。 韦恩探头瞄了一眼，小口吃了一瓜，路过走廊时被维罗妮卡堵到。 “你怎么在这，没去凑热闹？” 韦恩一脸感动：“我知道了，你担心我，专程在这等我对不对？” 见韦恩衣衫褴褛模样狼狈，维罗妮卡不禁有些心疼，但傲娇心口不一，指望她实话实说是没可能了。 再加上韦恩的臭嘴，成功撩起了火气，当场便冷嘲热讽还了回去：“看你信心满满，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结果就这，被人打得衣服都没了。” “那边人多，四个黄金法师，一个传奇，我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厉害了。”韦恩满口跑火车。 维罗妮卡不信，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伤得重不重？” “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韦恩摆摆手，指着大腿道：“就是腿有点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揉一揉。” “介意。” “那算了，我去找秘书，她肯定不介意。” “……” 维罗妮卡大怒，按着韦恩的肩膀将他压在走廊墙壁上，看了眼破衣烂裤包裹的封印之书：“嘴里一句实话没有，这又是什么？” 韦恩不说话，维罗妮卡要抢，没抢着。 “混蛋，我是一个龙血法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为什么不让我看？”维罗妮卡不爽到了极点，奥斯顿是这样，韦恩也是这样，一边说着为她好，一边把她当成小孩子。 看不起谁呢！ “先忍忍，你还在长身体，等你成了黄金法师，我就告诉你。” 韦恩揉了揉维罗妮卡的脑袋，朝自己的舱间走去：“我腿疼得厉害，要找秘书放松一下，她手艺活很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稳健的步伐突然一瘸一拐，欠揍极了。 维罗妮卡大怒，飞起一脚就要将社会垃圾填海，没踢出去，想说点什么，比如放着我来，张张嘴又没好意思。 傲娇+金毛，妥妥的败犬。 ———— 镜头一转，舱间大床。 韦恩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莫娜跪坐身旁不轻不重帮他放松腿部肌肉。 社会垃圾舒坦得直哼哼。 一旁，喝醉的薇莉拱了拱，金毛脑袋自带导航，精准钻到韦恩身侧，抱住了一条胳膊呼呼大睡。 韦恩不说左拥右抱，但绝对左右逢圆，看得维罗妮卡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用剪刀没收了作案工具。 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蛋，社会垃圾该死，不知廉耻的莫娜和薇莉也该死。 维罗妮卡想不通，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社会垃圾有什么好的，干嘛要围在他身边大献殷勤，就不能学一学克莉丝吗？ 学姐要是在，肯定不会这样！ 邦邦邦！ 房门敲响。 韦恩一动不动，莫娜专心捏腿，薇莉呼呼大睡。 维罗妮卡左右看了看，外人竟是她自己，怒气冲冲来到门前，唰一下将门拉开。 入眼，风韵犹存+青春靓丽，单看也就一般货色，凑在一起堪称极品。 你在外面还有女人？ 还是母女？！ 维罗妮卡整个人都不好了，双目放光瞪着姑侄二人，牙缝吐字：“找谁？” “呃……” 丹妮丝被吓得躲在姑妈身后，桑迪眼皮微跳，露出一个优雅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找韦恩爵士，游轮抛锚，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 “他死了。”维罗妮卡没好气道。 桑迪笑容不变，余光打量舱室，看到了脂粉堆里的韦恩，惊觉屋内正在开银趴，眼皮又是一跳：“韦恩爵士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不打扰了，我明天再来。” 不要脸，还想明天！ 你搁这排队呢？ 维罗妮卡怒视姑侄离开的背影，轰一声关上门，上次她看到这么会倒贴的碧池，还是在兰道先生的办公室。 心好累，什么都不想说，想白月光了。 “如果学姐在就好了……” 维罗妮卡闷闷不乐，再有下次，绝对不告诉薇莉，一定把克莉丝拉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奶油蛋糕好好吃啊 11月25日晚。 耽搁了整整一天的游轮抵达爱兰共和国都林港湾，作为爱兰共和国的首都和最大城市，同时也是温莎联邦仅次于伦丹的第二大城市，都林历史文化浓郁，冬暖夏凉、风景秀美，是一座旅游胜地。 可惜，一行人带着女王密令，都林的风景再好也和他们没关系。 众人在都林乘坐豪华列车，奔赴斯诺家族所在的北爱兰法斯特市，爱兰和北爱兰原本都属于温莎联邦，铁路串联，进出非常方便。 贝斯特市作为北爱兰知名港口城市，海上航运交通便利，一行人从利物浦出发，完全可以直达此地。 韦恩不同意，非要转道都林港，然后坐火车走陆路。 他是调查组第一负责人，他说了算，以戒备斯诺家族埋伏为由，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事实诚如他所料，斯诺家族真埋伏了，游轮被人恶意破坏就是最好的证明。 豪华列车餐车。 韦恩享用夜宵，左边是帮他切蛋糕的薇莉，右边是拿着丝巾帮他擦嘴的莫娜，微微晃动手中的红酒，感觉人生来到了巅峰。 对面是维罗妮卡，绷着一张俏脸，一副所有人都欠她钱的架势。 韦恩知道莫娜和薇莉是故意的，没有阻止，边偷笑边等维罗妮卡发飙。 他拿到了方尖碑，转火车的时候通过阴影梦魇送走，此行最大任务圆满完成，心满意足只想找些乐子。 女王的密令是很重要，斯诺家族也的确该抄，但贵重物品也分等级，和方尖碑相比，斯诺家族一文不值，等到了地方，拿捏几句官腔，任务就算完成了。 在此之前，三个女人一台戏，实在太好看了。 “韦恩，奶油蛋糕好好吃啊！” 薇莉切了一块蛋糕，自己吃下，幸福地眼睛眯成月牙，然后又切了一块喂进韦恩嘴中。 同用一个叉子，毫无忌讳。 维罗妮卡很忌讳，龙血嘛，占有欲很强的，双手将餐刀拧成麻花，狠狠瞪了薇莉一眼。 “薇莉，你可能不知道，韦恩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女王已经认可了！” 咬字很重，这是她第一次对外提及韦恩继承人的身份，言外之意是什么，她相信薇莉能听懂。 薇莉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吃了一口蛋糕压惊：“怎么会这样，韦恩竟然是兰道先生的私生子！” 混蛋，还在这装傻卖萌！ 维罗妮卡气得胸都大了，放下麻花餐刀，探身伸手，抓住薇莉左右两侧脸颊，面团一样揉了起来。 “你这个笨蛋，分明知道他不是，他能当继承人，是因为另一個原因！” “所以呢，另一个原因是什么，我这么笨，怎么可能会明白。” 薇莉挣脱，捂着通红的脸蛋，理直气壮道：“维罗妮卡，我劝你不要小看笨蛋，你不说，我怎么可能会懂。” 维罗妮卡僵在原地，承认韦恩继承人的身份已经让她很羞耻了，借着欺负薇莉的机会才敢说出口，让她挑明真相，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就是，不要小看笨蛋，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笨。”韦恩来了精神，加入声讨队伍，和薇莉一唱一和。 莫娜也凑了进来，一脸好奇：“所以呢，维罗妮卡，究竟是什么原因？” 三人沆瀣一气，揣着明白装糊涂，摆明是吃定了维罗妮卡。 你要是不说，就别怪我们装傻了。x2 “维罗妮卡，伱说话呀？”韦恩煽风点火催促。 维罗妮卡一屁股坐下，扭头看向窗外，心里委屈得要死，就是张不开口。 “我都不知道，原来韦恩还是维罗妮卡的哥哥……” 薇莉眉飞色舞，插着蛋糕递在韦恩嘴边，难说她的这番操作欲意何为，像是给韦恩助攻，也像是给自己找理由，都说得通。 “韦恩，晚上打牌吧！” “不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到站我还有任务，工作重要，等我忙完了再陪你玩。”韦恩一口吞下蛋糕，眼角带笑看着维罗妮卡，受气的小模样也很可爱。 四人离开餐车，桑迪和丹妮丝这对姑侄才敢入场。 亲眼看到银趴现场，还半路多出一个女孩子，让丹妮丝对姑妈的社会阅历敬若神明，同时也对兰道家族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父亲是花花公子，子承父液也是花花公子，基因传承无误，是亲生的没错了。 回去就把此行的见闻告诉同事，让她们以后小心点，别被小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语骗了。 不能因为韦恩爵士说话好听就把他当作好男人，他玩得可花了，一路上左拥右抱和三个美女有不正经关系。 还在一个屋，一起！ ———— 次日天明。 法斯特市火车站，一列黑色车队等候已久。 为首的一男一女来自斯诺家族，分别是现任家主阿德莱德、三女玛丽安，前者衣着扮相绅士，胡须修剪整齐颇有威严，后者相貌妖媚，红发大波浪长发，血统极具爱兰本地特色。 看到韦恩一行人走出，二人笑脸迎了上去。 “韦恩爵士，自我介绍一下，阿德莱德·斯诺，这是我的女儿玛丽安·斯诺，代表斯诺家族欢迎您的到来。”阿德莱德不卑不亢，不仅对韦恩表示了欢迎，还热情和书记官桑迪打了声招呼。 “原来是阿德莱德先生，消息可真灵通，想来你应该知道了本爵士此行的目的。”韦恩笑眯眯道。 “当然。” 阿德莱德点了点头：“斯诺家族今遭不白之冤，韦恩爵士的到来刚好能为斯诺家族洗刷冤屈，请您放心，我已经召集了家族全员，全程配合您的所有工作。” “那真是太好了，能有你这么忠诚的子民，女王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韦恩和对方握了握手，带领团队坐上黑色轿车。 他拒绝了和玛丽安同乘一辆车，介娘们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握手时还弯腰露沟，白花花一片，看得人口干舌燥，分明是个上流的社交牛逼分子。 和其同坐后排，只怕还没到站，几个亿就砸水里了。 韦恩也没和莫娜同坐一车，笑着邀请了书记官桑迪，团队中有司机，两人就这么在路上聊了起来。 “桑迪女士，你和阿德莱德认识？” “韦恩爵士，我第一次来北爱兰，此前并未和斯诺家族的人有来往。”桑迪解释了几句，让韦恩不要中了对面的离间计。 “斯诺家族不仅对我们的行程了如指掌，还对你我的相貌一清二楚，魔法部那边……希望你到时在报告中美言几句，务必让女王听个清楚。” 韦恩叹了口气，国有奸佞，侍奉老佛爷左右，他作为国家的未来接班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桑迪点点头，行程泄露，她自身也有危险，不用韦恩多言，自然会写进报告中。 她趁机讲明立场，并表示对韦恩爵士的拥护，调查期间，韦恩拥有团队最高指挥权，她全程配合绝无怨言。 “你倒是会甩锅，我本来就有最高指挥权……” 韦恩撇撇嘴，很不给桑迪面子：“斯诺家族的人破坏游轮，拖延了一天时间，一天时间能干什么，说明他们早在魔法部那边买到了消息。眼下罪证已经清理干净，上门给我显摆威风，我要是没猜错，那边准备好庆功宴，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桑迪苦笑连连，斯诺家族讲明态度，不怕调查，随便查，这一趟恐怕麻烦不小。 她这个书记官就不参与了，希望韦恩不要让女王失望。 “罪证没那么容易抹除，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抹得越清白，留下的痕迹就越多，尤其是人证，不是想藏就能藏住的。”韦恩分析一番，心里大致有了计划。 “韦恩爵士，您准备硬来？” 桑迪试探询问，如果是，这里毕竟是斯诺家族的地盘，她劝韦恩收敛一点。 “硬来就算了，我准备吃喝玩乐一段时间，反正不是我们花钱。” 韦恩眉头一挑：“不急，跟他耍耍。” 听到吃喝玩乐，桑迪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阿德莱德没有带长子、次子，反倒是把三女带了过来，他什么目的，韦恩爵士您应该能猜到，希望您不要中计，多想一想女王。” 韦恩：(一`一) 女士，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没由来被扣上了色鬼的标签，韦恩很是冤枉，记性差，怕忘，当场就报复了回去，对桑迪道：“比起玛丽安这种媚态外露的女性，我更喜欢成熟内敛的知性淑女，比如现在坐在我身边的单身女性。” 桑迪眼角一跳，先是感谢了韦恩的赞美，而后跳过话题回归工作。 …… 斯诺家族的庄园位于法斯特市城区，占地面积巨大，比兰道庄园大了三倍不止。 除了一栋新修的大屋，还有配套设施完善的古堡，几座拱卫大屋的别墅，居高临下，整体呈六芒星结构，标准的魔法防御机制。 据情报所言，斯诺家族顺应时代，在君主立宪改革之前就完成了新贵族的转型，从大地主变为大资本家，开银行建工厂，积极促成港口建设，拥有海运贸易公司，家族生意铺得很大。 有合法的收入来源，家底丰厚，房子大一点理所当然。 诚如韦恩所料，调查组抵达当天，斯诺家族就在草坪上开了露天趴体，家族全员到场，诚邀调查组共享本地美食及人文特色。 人文特色指红发，斯诺家族的侍女基本都是红发，清一色的大波浪，以玛丽安为最，一杯红酒抿下，看韦恩的眼神都要滴水了。 玛丽安身段容貌着实不差，是个魅力四射的大美人，可同样是美人计，无法像菲洛米娜那样让韦恩惊艳到初恋。 深究原因，消费等级上升，好东西吃多了，开始注重心理和精神满足。 长得漂亮又怎样，小地方的贵族小姐，给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提鞋都不配，想对他韦爵爷上美人计，没有大祭司的身份地位，识相点靠边站，别自取其辱。 韦恩对玛丽安不假辞色，面对后者的殷勤，少言寡语净是些嗯、呵呵、忙的敷衍词汇。 玛丽安卖弄了一阵魅力，见拿不下韦恩，多少有些不服气，临时退场，打算今晚换上战斗服吹响总攻的号角。 韦恩在公开场合质疑了一位女性的魅力，这很不好。 干得好，算你识相！ 维罗妮卡冷眼旁观，将玛丽安打上碧池的标签，正准备上前嘲讽社会垃圾两句，就看到一颗金毛脑袋凑上前，和社会垃圾有说有笑聊了起来。 又是你！ 维罗妮卡大怒，薇莉已有取死之道，今天晚上就把她杀了填海。 欢迎宴会持续到下午茶后。 韦恩礼貌谢绝了阿德莱德的安排，调查组订了酒店，不会住在斯诺家族的庄园。 阿德莱德挽留了两下并未强求，还是那句话，全程配合调查，全员随叫随到，想查哪里他都会安排妥当。 “先不急着调查，我们一行又是火车又是轮船，期间还因为事故在海上漂泊了一天，这两天我准备让大家放松一下，该吃吃该玩玩，养足了精神再调查。”韦恩说道。 “韦恩爵士，我会为您安排导游，玛丽安就很不错，或许她能给你带来一些惊喜。”阿德莱德意味深长。 双重惊喜，一是玛丽安本人，二是随身携带的小礼物。 “那我倒要期待一下了。” 韦恩笑着举杯，用橙汁和阿德莱德碰了一下：“我随意，你干了。” 阿德莱德心头暗骂，强忍不适一口饮尽。 “对了，我听说斯诺家族祖上阔过，因为效忠王室，辅佐先主成为爱兰国王立下了汗马功劳，加封骑士并获得了一块封地。” “的确如此。” 阿德莱德回道：“祖上将这块封地作为种植园，为很多劳苦工作的农夫提供了一份保障生活的工资，后来者继承祖上的教导，对封地的子民十分呵护，因此很受拥护。” 韦恩当场翻了个白眼，不知是什么种植园，香蕉还是棉花？ “那块封地在哪？” “自然在女王手中，韦恩爵士，国家所有的土地都归女王所有。”阿德莱德趁机表了下忠心。 他还怪幽默嘞！ 效果一般，韦恩完全不吃这套，他忠诚于宪令上的女王，绝非戴着皇冠的女王。 硬要选的话，他要皇冠上那颗宝石。 大抵是察觉到韦恩和自己是同类人，阿德莱德笑容更甚，感觉这把稳了，表示会安排玛丽安做导游，带韦恩去斯诺家族曾经的封地转转。 “感谢你的招待，我很满意，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和你畅饮。” “韦恩爵士，我也希望如此，祝您调查顺利，有一个圆满的收获。” ———— 法斯特市豪华大酒店。 魔法部，不，准确来说是兰道家族，提前预订了顶层一层楼，用于安排调查组的住宿。 没人会傻到住在斯诺家族，危险暂且不说，被女王知道了也不好。 套房内，韦恩看着提着行李箱的莫娜和薇莉，又看了看站在窗边远望的维罗妮卡，暗道一声有趣。 卷！ 都往死里卷！ “这层楼还有空房，这种没营养的废话我就不说了。” 韦恩安排道：“这间套房有两间卧室，薇莉和维罗妮卡住大的，莫娜你住小的，我……到时候再看，睡哪都行，不嫌挤。” 莫娜：说得好听，之前可没见你挤过。 维罗妮卡：薇莉你死定了！ 薇莉：今晚打牌吗？ 随着韦恩一声安排，维罗妮卡捏着拳头就要将薇莉拖进卧室。 被韦恩拦了下来。 “干什么，你还护着她？” “……” 这话说的，一股子女主人腔调，有能耐你承认婚约，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先别打，晚上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当裁判。” 韦恩看了看时间：“我打听过了，市区有不少奢侈品店，我感觉这次能贪污很多钱，提前开个香槟，请客带你们去购物。” “啊？！” 槽点太多，维罗妮卡都不知道从哪接了，狠狠鄙视了一下社会垃圾脚踩三条船的色心，没好气道：“你今晚不去斯诺家族查账吗？” “我今晚去那干什么？” “偷偷潜入把账本带出来，隐秘调查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啊对对对，还穿一件真空的紧身衣，放屁会鼓包的那种！ 韦恩翻翻白眼：“别秀智商了，斯诺庄园是魔法堡垒，即便我能闯进去，人家也早有准备，假账有什么好看的。” 维罗妮卡皱眉：“购物是什么意思，让他们放下戒心？” “不，就是单纯购物，突然想给你买衣服了。” 韦恩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出门太快，没带行李箱，身上穿着薇莉的衣服，尺码不配，没撑起来。 维罗妮卡脸色一红，哼哼两声看向别处。 社会垃圾来晚了，上一个社会垃圾很舍得给她花钱，两件衣服就想讨好她，门都没有。 “老板，你准备从封地开始调查吗？”莫娜接过话。 “嗯，根据情报，斯诺家族和魔法部的叛徒奥布走得很近，有一段时间，奥布常在法斯特市走动……” 韦恩眯了眯眼睛：“传奇法师肯定在这里留下了什么遗产，封地的可能性最大。” “会是魔鬼吗？” “哪那么多魔鬼！” 韦恩翻翻白眼，这里是人间，不是地狱，奥布真有魔鬼合作伙伴，不会和千眼魔眉来眼去。 所以，封地里肯定没有魔鬼！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来就来呗，还带着什么东西 夜。 韦恩人在现场，证明法斯特市的空气质量好过伦丹一万倍，因为是港口城市，空气中风元素和水元素占比很重。 三女从商店回来，一头扎进卧室换起了衣服。 同一间卧室，叽叽喳喳很热闹。 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韦恩本想亲临现场指导穿搭，但不知哪个缺心眼的反锁房门，把专业人士关在了外面。 薇莉白给惯了，莫娜不会锁门，那人是谁可想而知。 “防防色鬼就算了，君子也防。” 韦恩撸狗逗猫，嘀嘀咕咕为自己鸣不平，忽而眉头一皱，耸了耸鼻子朝套房大门望去。 香水的气味。 邦邦邦！ 房门敲响。 自从撞破银趴事件，姑侄俩从不在夜间敲响韦恩的房门，哪怕大火烧了房子，也会等到第二天再见。 韦恩在法斯特市认识的女性数目有限，最熟的仨在屋里换衣服，姑侄俩又不可能送上门，用脚趾想也能猜到来者的身份。 “妙啊，生意上门了。” 韦恩打开房门，走廊里站着衣着热情的玛丽安。 斯诺家族的大小姐身着红色晚礼服，红唇红发白波浪，眼神妩媚到能拉丝。 不差，是个好助攻！ 韦恩听得很清楚，在房门敲响的一瞬间，叽叽喳喳的卧室立马安静了下来。 “韦恩爵士，冒昧打扰，不知能否有幸邀请您去听音乐剧。”玛丽安拎着一个手提箱，躬身将其放在门边。 弯腰的动作很慢很淑女，晚礼服深v包圆，开始了军火展示环节。 起身后，她撩了撩耳畔红色长发，肢体语言魅惑，让人很难拒绝她的邀请。 韦恩没有拒绝，戴上白手套拎起手提箱：“来就来呗，还带着什么东西，下次别这样了，给人看到，还以为本爵士公然受贿呢！” “您说笑了，都是些本地特产，不值钱。” 见韦恩没有拒绝，玛丽安眼中妩媚再添三分，又提起了音乐剧。 大晚上听哪门子音乐剧，看你这身装备，顾头不顾腚的，你就是演奏家吧？ 韦恩知道玛丽安今晚要演奏什么，乐谱都写胸口上了，如料不差，应该是管弦乐。 那种很上流的铜管乐器，按键通常为活塞式，也有转阀式，先吹小号再吹长号，演着演着就从管弦乐变成了打击乐，很不正规。 “能收到玛丽安小姐的邀请，我非常荣幸，但……” 韦恩话到一半，卧室房门推开，一只手伸出朝韦恩勾了勾。 然后又是一只手，紧接着还有一只手。 玛丽安：“……” “但是你也看到了，身体不允许我参加音乐剧这么剧烈的活动。” 韦恩扶了扶腰，遗憾道：“改天吧，今晚的日程已经排满了，明天你找我的秘书预约，她会给我安排档期。” 咔嚓！ 房门关上，玛丽安眼前一片黑，只听到门内传出嘿嘿嘿的笑声。 “嘿嘿嘿，小美人们我来咯！” 她冷哼一声，甩了甩耳边的长发，一脸愤懑离去。 任务完成了一半，韦恩留下了她的礼物，没留下她本人。 只看结果，美人计无疑是失败了，和她本人魅力无关，对面人多、韦恩身体不好。 失败的结果证明了美人计可行，正米字旗的伦丹老爷就好这一口！ 问题来了，哪有公费旅游不尝试本地特色，非要自带伙食的？ 总不能三個都是秘书吧？ 玛丽安不懂，评价韦恩是个怪人。 …… 套房内，韦恩嘿嘿搓手就要走进卧室，只见三只小勾手的中的一个将其余两个拍开，重新关门反锁，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韦恩撇撇嘴，他就知道会这样，拎起手提箱来到客厅沙发。 巷子内，三十几个礼品盒包装精美，净是一些做工华丽的珠宝玉石。 “哇，这颗宝石好大呀！” 卧室门推开，维罗妮卡探头。 韦恩余光瞄了她一眼，果然，老师说得没错，龙血少女喜欢布灵布灵的东西。 维罗妮卡皱眉来到客厅，一边拆着包装盒，一边说道：“斯诺家族向调查组组长行贿，你收下就等于给他们撑保护伞，女王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 薇莉和莫娜也凑了过来，一同分享开盒的乐趣。 “那太好了，女王知道我受贿一定很高兴。” 韦恩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枚银行柜台的钥匙，爽快将行李箱推到三女面前，喜欢就直接拿，不用跟他客气。 “为什么女王会高兴？” 维罗妮卡纳闷，挑挑拣拣拿了一个稍微能看上眼的宝石。 “因为我有低级欲望。” 韦恩言简意赅，人如果没有欲望，要么是野心勃勃渴望更多，要么是不求上进的臭咸鱼。 这两种人，前者被领导忌讳，后者不具培养价值，都不是领导喜欢的类型。 一个合格的小弟，不管有没有低级欲望，都得让自己成为一个低俗的人，还要主动将把柄送到领导手里。 如此，领导才会重用伱，培养你。 假如领导是国王，这个潜规则的含金量将无限拔高。 维罗妮卡皱眉听着，嫌弃道：“你在演，女王也知道你在演，她又不是傻瓜，没理由被你骗过去。” “态度很重要，你不同流合污和同事处不好关系，你不给领导送把柄得不到重点关注。” 韦恩倚靠沙发，摆事实讲道理：“就像我不是色鬼，但不管去哪都要带一个秘书，这次更是直接带了三个，为的就是让书记官转告女王，韦恩爵士有弱点有欲望，很好拿捏。” “哦，对了，今天坐车的时候，我还撩拨了书记官，说她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那真是委屈你了！ 槽点过于密集，维罗妮卡一口气没吐出来直接卡死，半晌后才说道：“所以兰道先生一直把梅根带在身边，也是这个道理？” “不是，他和梅根真的有一腿。” 韦恩压低声音，朝维罗妮卡勾了勾手指，待对方凑近后才说道：“我问过，奥斯顿不是演的，真和梅根滚过床单，还不止一次。这件事你知道就好，千万别告诉老师，我答应过他不会外传。” “岂有此理！” 维罗妮卡紧咬银牙，暗自发誓，回去一定要告诉母亲。 下一秒，她一脸狐疑，嘀咕道：“兰道先生干嘛要把这种事告诉你，你又不是他的领导，你在骗我对不对？” “笑死，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奥斯顿的风评还用得着我抹黑，我说他两句坏话分明是洗白。” 韦恩嗤笑一声，而后轻蔑看了维罗妮卡一眼：“他告诉我这些，无非是嫉妒我太正直，不够黑，让我多学学他的样子，走到哪都带一个秘书。” 维罗妮卡有点信了，心里狠狠给了奥斯顿一拳，该死的社会垃圾，这么做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真可恶，怎么什么都教！ “还有，奥斯顿还说了，这么做是为了你好。”韦恩幽幽开口。 “啊？！” 维罗妮卡听懵了，哪好了，她一点也不好。 “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以后我身边少不了美女投怀送抱，比如刚刚那位玛丽安小姐，她今晚的目的不只是行贿。” 韦恩循循善诱，半真半假忽悠着维罗妮卡：“行贿只能解决斯诺家族眼前的困境，以后呢，没了魔法部的保护伞，斯诺家族靠什么作威作福？” 维罗妮卡愣愣道：“靠韦恩爵士，你是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如果玛丽安成了你的情人，斯诺家族在伦丹就有新靠山了。” “没错，就是这样。” 韦恩打了个响指，猛地站起身，双手按住维罗妮卡的肩膀：“奥斯顿是错的，你很聪明，只需稍加点拨就能融入这个污浊的圈子。” 维罗妮卡扭头看向一旁，得到认可很开心，但她真不想融入这个圈子。 “继续，现在是第二个问题。” 韦恩指着薇莉：“假如她就是勾引我的小妖精，你又不在场的情况下，我该如何脱身？” 维罗妮卡一脸茫然，四下看了看，莫娜赫然映入眼帘。 “没错，还是这样。” 韦恩抬手将莫娜揽入怀中，后者配合着靠在他肩膀：“我随身携带一个秘书，小妖精就算上了门，也有秘书出面将其赶走，刚刚就有三位秘书赶走了玛丽安。” 还真是！ 理论和现实结合，维罗妮卡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是…… “混蛋，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演戏嘛，老师对梅根就很客气。”韦恩拍了拍屁股，放开秘书乖巧站好。 “那是因为母亲不知道社会垃……总之，母亲被骗了，以后她肯定不会客气。”维罗妮卡坚持己见，一定是希菲不知情，否则梅根早飞上天了。 “难说，老师那么聪明的职场女性，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岂会看不出来。” 韦恩冷笑两声，对维罗妮卡道：“不信你回去问问，看老师知不知道，如果她敷衍了事，找理由大人的事，让小孩子别管，说明她心里一清二楚。” “我回去就问。”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让韦恩不要得意太早，她眼里容不下秘书，就算是用来做挡箭牌的秘书也不行。 韦恩心头暗笑，奥斯顿和梅根的组合太奇怪了，尤其是在梅根和老师如此相似，而且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情况下。 假如，奥斯顿真和梅根有一腿，韦恩希望维罗妮卡多和老师学学，要有包容心。 又假如，奥斯顿和梅根是清白的，韦恩希望维罗妮卡问清楚原因，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 问奥斯顿不说，问老师不合适，问梅根…… 管家小姐姐翻白眼可厉害了！ 总之，不论哪个结果，维罗妮卡能不能问出东西，韦恩都稳赚不赔，这个生意能做。 薇莉表示不服，韦恩单身她也单身，她怎么就成小妖精了？ “为什么你心里明白，今天晚上就让你好看。”维罗妮卡斜眼道。 “不明白，除非你说出来。” “……” 维罗妮卡没说，能动手绝不bb，把薇莉按在沙发上暴力镇压。 结果和以前一样，薇莉积极认错，坚决不改，并口口声声说是她先来的。 韦恩暗自点头，的确是薇莉先来的，那时她还是个大只佬，双马尾+海魂衫，动不动就要撅人。 一场闹剧最终以打牌收尾。 ———— 27日，上午。 调查组组长韦恩在餐厅召集全员，法斯特市历史文化悠久，允许全员带薪假三天，该吃吃该玩玩，一切支出都由魔法部买单，谁敢省钱就是和他韦爵爷过不去。 另外，如果有谁在游玩期间发现了什么线索，经审核有用，可领取专项奖金。 众人摩拳擦掌，纷纷表示对韦爵爷的支持，一哄而散出门跑业绩去了。 桑迪看得目瞪口呆，拉住了急吼吼要赚钱的丹妮丝：“韦恩爵士，你来真的？” “当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的承诺不仅对自己人有效，对斯诺家族的下人也有效。” 桑迪恍然大悟，称赞韦恩的智慧，并对兰道家族的优秀基因表达了敬佩。 维罗妮卡：() 又是一个瞎子！ 这智商都能给女王当书记官，她上她也行。 “哦对了，初见两位女士，我一直没什么表示，这是迟来的见面礼，希望两位不要拒绝。”韦恩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宝石，姑侄二人一人一个。 “韦恩爵士，太贵重了。” 桑迪婉言拒绝，抽，抽……抽出了被韦恩握住的手。 “没必要拒绝，昨晚斯诺家族对我行贿，还派出了大小姐色诱，罪名我已经主动担下了。”韦恩抓住桑迪的手，挤眉弄眼将两颗递了过去。 桑迪听呆了，回过神，韦恩爵士已经领着三个秘书离开了。 “姑妈，韦恩爵士在干什么，他不知道你是女王的书记官吗？” “呃，他可能是故意的……” 桑迪眼皮直跳，严肃脸告诫侄女：“丹妮丝，这个男人很危险，你切记离他远一点，不要产生好奇心。” “姑妈，他都没接近过我，是你离他远一点才对吧？”丹妮丝撇撇嘴。 “呃，他应该也是故意的……” 桑迪讪讪一笑，还真是，韦恩爵士没对小的下手，反倒对她献了几次殷情。 真的假的，小花花公子身体受得了吗？ …… 同一时间的韦恩这边，莫娜秘书开车，按照韦恩的要求，先在法斯特市逛了一圈。 法斯特是港口城市，货运、造船业非常发达，那艘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就在这里建造而成。 “老板，有辆车一直在跟踪我们，要甩开吗？” 莫娜看了眼后视镜，两辆轿车，从他们离开酒店就开始跟踪，演都懒得演一下。 “不用，让他跟。” 韦恩倚靠后排座椅：“我派了一名专业情报员去搜集情报，算算时间，它已经到斯诺家族的封地了。” “谁啊？”旁边的维罗妮卡奇道。 后排的座位排序很有意思，莫娜驾车，副驾驶空着，维罗妮卡坐在后排中间，隔开了韦恩和薇莉。 嘴上不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知道护食。 “就是我带的那条狗。” “它是情报人员？” 维罗妮卡好奇道：“说起来，那条狗好像有哪里不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太聪明了。” “它不是普通的狗，是魔法生命，鼻子很灵的。” “比你的狗鼻子还灵？”维罗妮卡嘲讽一声。 “嗯，比我的狗子还灵。” “……”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空气上，不上不下就很难受，继续道：“你从哪弄来的狗，怎么以前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我有很多魔法宠物，有猫有狗，有人有马。” 信你才怪，整天就会欺骗无知少女！ 维罗妮卡不信：“问你话呢，这么厉害的狗，你从哪弄到的，兰道先生给你的？” “我自己做的。” 韦恩如实道：“魔法部有很多小道具，造个人都不是问题，何况造一条狗，这里面牵扯太多，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好明说，劝你别深究。” 维罗妮卡点点头，又是一些污秽不堪的东西。 “老板，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斯诺家族的封地，如果我没猜错，那里肯定会有魔鬼。”韦恩严肃脸道。 “昨晚不还说没有吗？” “那是因为我没来，我来了就有魔鬼了。” 韦恩毫不掩饰：“斯诺家族早早收到消息，提前清理了证据，虽说深挖也能挖出一些东西，但耗时又浪费人力，女王知道了，会认为本爵士没有能力不值得培养。” “所以你就栽赃陷害？”维罗妮卡瞪大眼睛。 “话不能这么说，栽赃陷害的前提要对方是个好人，斯诺家族明显不是，这叫以恶制恶，黑手套都是这样的……” “就算斯诺家族是好人，女王要求彻查，我身负王命，挖地三尺也得查出点什么。” 韦恩看了维罗妮卡一眼，笑道：“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手段太阴险？” “嗯。” “这才哪到哪，奥斯顿比我更阴险，我都是和他学的。”韦恩唏嘘一声，感慨学无止境，在社会垃圾这条路上，他要学得还多着呢。 你还骄傲上了！ “哼！” 维罗妮卡转过头，不想听这些东西，心中的坚持开始动摇，她不适合这个圈子，或许兰道先生是对的…… 韦恩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没什么不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魅魔 黑色轿车驶向斯诺家族封地，后面的两辆轿车一路尾随。 韦恩没有理会，跟上来最好，当场拿个人赃并获，免得说他韦爵爷栽赃陷害，平白污了清白名声。 车辆缓缓驶离市区，道路略有颠簸。 韦恩找准机会朝维罗妮卡凑去，以路不平为由，气得维罗妮卡直咬牙。 她没说什么，默默忍了。 顺便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若非她有所防备，提前插了一脚，就刚刚那个坑，薇莉都坐到韦恩腿上了。 呸，不要脸！ 十分钟后，轿车停于一间教堂前，在维罗妮卡的催促下，韦恩不慌不忙打开车门，怀中取出地图研究了起来。 法斯特市城区不大，对比伦丹就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斯诺家族的领地距离市中心不远，现已建设成工业区。 因为本地民风的缘故，音乐氛围很浓，酒鬼也非常多，几乎每条街都能看到酒吧。 拿这片领地来举例，教堂位于酒吧一条街，门口站着的神父都晕乎乎的。 “韦恩爵士，又见到你了。” 尾随而来的轿车停下，大波浪的玛丽安小姐微笑上前，认真和莫娜商谈预约，她要求不高，腾出一個小时就行。 倒贴到了这个份上，可见态度有多端正。 维罗妮卡不喜，讨厌玛丽安的穿着，讨厌玛丽安鼓鼓囊囊的胸脯，反正哪哪都讨厌，黑着脸道：“我是韦恩的……” “的什么？”韦恩好奇道。 “没什么。” 维罗妮卡一口气泄下，在败犬的路上越走越远。 玛丽安压根就没把维罗妮卡放在眼里，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姿势还没学全，满脑子都是虚伪的爱情，这种小姑娘，韦恩爵士玩玩就腻了。 旁边的薇莉估计也差不多，傻白傻白的，一看就不是很聪明。 反倒是一身职场装扮的莫娜，眼镜不时闪烁智慧的光芒，这位才是韦恩爵士的亲信，至少十年不会更换。 玛丽安没想过成为兰道夫人，不现实，一开始就奔着情人来的，对自己的魅力和魔法极具信心，只要给她一个小时，韦恩就会沦为她的裙下之臣。 届时，家族的危机就算彻底渡过了。 “韦恩爵士，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充当导游，带你游览此地的风景。” “麻烦玛丽安小姐了。” 韦恩四下看了看，拿起地图道：“听说斯诺家族在封地有不少房产，还有几个度假庄园，专门用来接待贵宾？” “是的。” “去最大的庄园，我想坐下来喝一杯。” 满大街都是酒吧，在哪喝酒不行，非要去庄园，摆明借口调查。 玛丽安微微一笑，满口答应。 调查组来晚了，但凡提前十天半个月，庄园里的东西就被查出来了。 现在嘛，随便查，把工厂拆了查都没关系。 玛丽安信心满满，两辆轿车前方领路，带韦恩进入了领地里最大的一栋度假庄园。 庄园的建筑风格古典主义浓郁，白色墙壁、蓝色屋顶，精致的装潢优雅浪漫，令人眼前一亮。 庄园内设施齐全，自带一套服务团队，斯诺家族的客人只要有要求，无论什么，专业团队都会竭诚服务。 韦恩满意点点头，斯诺家族很有钱，这门生意他做定了。 不怪女王心心念着要抄家，奥布刚走没多久，魔法部就拉出了一连串名单，这群转职的新贵族真的很豪横，不狠狠抄死他们，女王都对不起自己头上的皇冠。 “韦恩爵士，您准备今晚在这里留宿吗？” “不了，有股子硫磺味，让我想到了，想到了……” 韦恩纠结措辞，对身边人问道：“硫磺是什么意思来着？” “地狱！” 莫娜推了推眼镜：“这间屋子有魔鬼活动的迹象，非常明显，我能感觉到。” 玛丽安瞪大眼睛，好端端的，怎么扯出了魔鬼。 “没错，就是地狱。” 韦恩一口咬定，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水味：“找到了，源头在地下酒窖。” 说完，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玛丽安看呆了，猛地想起什么，急忙跟上一行人。 酒窖四方见宽颇为宽敞，推门开灯，八排货架堆满酒桶，醇香气息扑面而来。 在玛丽安震惊的注视下，地砖上歪歪斜斜画着倒五芒星图案，墙壁上还有一幅图腾，血气浓郁，地狱风扑面而来。 “莫娜，这幅图腾代表哪个魔鬼？” “应该是鲜血暴君，但地面上的倒五芒星又和七大魔王之一的傲慢有所牵连，同时出现两个魔鬼，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在韦恩的思维授意下，莫娜拽出仓库里的十字架，装模作样念了几句咒语。 圣洁光辉晕开，地面上的倒五芒星绽放红光，象征着傲慢的蝙蝠虚影缓缓凝聚，不敌圣光，无声嘶吼一声便消散无踪。 反倒是墙壁上的鲜血图腾挣扎了好一会儿，红光忽明忽暗，拳头大的鲜血结晶凝聚成块，宛如一块拳头大的红宝石，叮叮当当滚落至玛丽安脚边。 维罗妮卡看呆了，韦恩的狗真的很专业。 就是魔法阵画得不够圆，歪歪扭扭跟狗爬的一样。 玛丽安捡起脚边的血色结晶，脸上写满了迷茫，傲慢她知道，鲜血暴君是怎么回事，家族有召唤过这位魔鬼吗？ 应该没有吧！ 就算有，痕迹早就清理干净，不会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 所以…… 这是无耻的栽赃抹黑！ “玛丽安小姐，在斯诺家族的庄园里出现了魔鬼的信仰图腾，还是两个，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韦恩阴仄仄开口，指纹都有，赶紧招了吧。 玛丽安自然矢口否认，急忙道：“韦恩爵士，且不说斯诺家族和魔鬼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有，也不会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有人诬陷斯诺家族，还请您主持公道。” “什么，你说本爵士诬陷你们？” “不，我没说。” “玛丽安小姐，调查组全程都在斯诺家族的监控之下，没人栽赃你们，伱可以否认，但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韦恩踏步上前，目光幽暗，一缕思维散开，趁着玛丽安心慌意乱，干扰理智令她更加心乱。 玛丽安耳边听到了魔鬼的低语。 “斯诺家族的保护伞是魔法部副部长奥布，他和魔鬼做过交易，也曾在度假山庄待过，有些事他不方便去做，但可以交给斯诺家族来做，你们由此掌握魔法的力量……” “玛丽安小姐，奥布是传奇法师，最擅长蛊惑人心，斯诺家族被他骗了，他将你们视为试验品，说是平等合作，其实一直在利用你们。” “我不一样，本爵士是来救你们的，说说奥布都让你们做了什么……” “后遗症很严重，现在说还有的救！” “……” “是的，你是对的，奥布大人的确……” 玛丽安视线恍惚，猛然间双目爆睁，一缕思维散开，挣脱韦恩的精神控制，居高临下恶狠狠道：“你操控我的意识，想骗我说出真相？！” 对面，韦恩双目放光，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 维罗妮卡、薇莉、莫娜亦是瞪大了眼睛，惊讶于眼前的一幕。 玛丽安暗道糟糕，低头看向双手，这才注意到，她为了摆脱精神控制，下意识进入了变身模式。 此时的玛丽安身形大变样，身高拔至两米，背后长出一对黑色肉翼，撑破身上的红色连衣裙，里里外外暴露在韦恩眼中。 额头生出两个向后的黑色犄角，双腿变作反关节羊蹄，手臂和小腿被黑色毛发覆盖，身后还有一条细如长鞭的尾巴。 妖娆的身形比原先更甚，曲线优美，丰满而富有弹性，肌肤细腻，散发诱人的光泽和体香。 本就妖媚的面庞，五官玲珑精致，红唇鲜艳如血，附有山羊一般的横向瞳孔。 这幅造型，没有学过魔法的普通人也认得出来。 魅魔！ 妈耶，还有意外收获！ 韦恩瞪大眼睛，栽赃陷害遇到了真脏，这波歪打正着了属于是。 真大，不对，真白，也不对…… 真邪恶啊！ 圣光在上，这邪恶值得一战！ “都靠后，我来收拾她。” 韦恩大步上前，捋起袖子就要打拳。 拉倒吧，看看你那色眯眯的嘴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上前就要把玛丽安的胸口打扁，魅魔怎么了，魅魔就不用穿衣服了，两个下垂的东西晃来晃去，搁这秀给谁看呢！ 莫娜比她更快，五指张开，圣光屏障推出，如同一面高墙推出，狠狠撞在了玛丽安身上。 强大的冲击力将玛丽安撞飞了出去，砸倒身后的酒架，红色酒水顺着妖娆曲线流下，诱人的香气更加魅惑。 韦恩倒吸一口凉气，摇了摇头驱散奇思妙想。 不愧是魅魔，撩拨心弦的本事与生俱来，刚刚的某个瞬间，他竟忍不住升起提枪刺架和其大战三百回合的念头。 “莫娜，抓活的。” “哼！” 莫娜冷哼一声，双眸变作金光，杀气腾腾看着玛丽安。 主人对魔鬼一向斩尽杀绝，突然要抓个活的…… 不行，待会儿得制造一个意外！ 玛丽安经过最初的慌乱，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黑色双翼张开，妖娆曲线一览无余。 察觉到莫娜的杀气，她阴狠道：“韦恩爵士，本想用这个模样和你亲近一下，好让你帮家族渡过难关，但你一心想着赶尽杀绝，收了钱还要栽赃陷害，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的三个情人宰了。” 她五指扬起，黑色利爪弹射，振翅朝莫娜扑了过去。 圣洁的光芒令她无法忍受，先从莫娜开刀。 维罗妮卡上前，薇莉手搓金光小太阳，同时被韦恩按住肩膀：“不用你们动手，我挑莫娜当秘书，绝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说话间，莫娜和玛丽安交手，只一个照面，炙白圣枪便撕碎了黑色帷幕，一枪贯穿玛丽安的胸口，将其钉在了墙上。 “这么快的吗？” 韦恩吐槽一声，看玛丽安如此邪恶，狠话还撩得这么凶狠，他以为对方能蹦跶好一会儿，万万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干掉了。 话说回来，自从莫娜和他签订了契约，实力蹭蹭见涨，越来越厉害了。 “啊啊啊————” 玛丽安惨叫着握住胸前的能量圣枪，属性克制，双手如同握着烙铁，滋滋冒起了黑烟。 她看向莫娜的眼神无比恐惧，原以为是个靠升职器上位的秘书，会一点魔法但强不到哪里去，不承想，她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 如此纯洁的圣光，如此恐怖的能量，你这么能打，为什么不去大教堂，非要给人当秘书？ 还三个一起。 就不能有点追求吗？ 莫娜握住能量圣枪，轻易取胜，一时还有些惊愕。 完全没想到能赢得这么容易。 单看造型，玛丽安并非寻常地狱信徒，分明是得到色欲之主的真传，否则不会轻易变成魅魔，还变得这么彻底。 莫娜的起手一击只是试探，丝滑小连招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对面菜得抠脚，试探一下就露出了原形。 进退两难，她计划着战斗中误杀魅魔，不让对方靠近主人，现在再动手，主人生气…… 那更好，现在就动手。 “莫娜。” 耳边传来韦恩的声音，莫娜打了个冷颤，乖巧退后两步，让开身位，等待韦恩处置魅魔。 维罗妮卡和薇莉同时歪了下脑袋，据她们所知，莫娜是侦探社雇佣的职员，因为莫娜胸大腿长说话又好听，晋级成为秘书，很受韦恩信任。 现在看来，绝不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薇莉咬手手，开动小脑筋，思考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咬我手干什么？” 维罗妮卡抽出手，一发手刀敲在薇莉头上。 “哎呀！” 她不管一天到晚装傻的薇莉，静悄悄来到莫娜身后，摆开女主人的威严：“怎么回事，干嘛留活口不直接把那个魔鬼杀掉？” “对不起。” 莫娜低头认错，她何尝不后悔万分。 韦恩这边，反手扣住能量圣枪，直接拔了出来，待玛丽安踉踉跄跄跪倒在地，变化手中的圣光能量，分化为四柄大剑将其手脚钉住。 玛丽安一声惨叫，略微增加了一下空气湿度。 甜腻诱人的香气伴随酒水散开，直让维罗妮卡三人掩住鼻息，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思维稳定心绪才压下了体内的原始欲望。 魅魔不针对谁，男也好，女也罢，是不是人都无所谓，魅力对所有生物通杀。 骷髅都照杀不误！ 韦恩早有提防，拒绝了第二次被诱惑，望着玛丽安背后缓缓愈合的贯穿伤口，心中疑惑越来越多。 玛丽安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她的外形、能力严重不符，斯诺家族没有这个能力，肯定是奥布做了什么。 老家伙一早就和地狱勾勾搭搭，或许是价码没谈拢，最后找上了千眼魔。 “韦恩爵士，斯诺家族愿意向您效力，家族所有的财产，包括我，都会献给您……” 玛丽安缓缓抬头，湿漉漉的红发黏在皙白的面颊脖颈，汗水混杂酒水，散发令人垂涎的香气。 配上那张诱惑中掺杂柔弱的美颜，直让人破坏欲升腾，恨不得将她按在身下狠狠蹂躏。 韦恩微微皱眉，有了防备，魅魔对他的诱惑也就一般。 “听起来很诱人，但是我拒绝。” 韦恩不屑一顾：“张口就卖弄风骚，真把我当色鬼了？看看清楚，我身后的三位美女，哪一个不比你强，且不说容貌，深厚的感情基础就不是你这个外人能相提并论的。” “……”x3 莫娜：高兴。 薇莉：三个这么多？ 维罗妮卡：想白月光了。 “那你留下我要做什么？” 玛丽安不信，坚信韦恩已经被她的魅力俘虏。 魅魔的样子看似反人类，实则邪恶妖媚的化身，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能都激发生命最原始的欲望，即便是信仰虔诚的神父，比如酒吧一条街上站着的神父，看她一眼也要浑身发抖。 “请你吃蘑菇呗！”韦恩理所当然道。 玛丽安唇角勾起，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男人已经…… “呜呜呜————” 韦恩指尖晕开绿色雾气，反手将一把蘑菇塞进了玛丽安嘴里，观察发现，后者实力虽菜，却可以免疫好吃到产生幻觉的菌子。 “蘑菇已经跟不上版本了，还得靠我自己……” 韦恩抬手按住玛丽安的脑袋，身躯微微颤动，以自身为污染源，蛊惑玛丽安的思维理智，让其陷入迷茫痴傻的状态。 这手催眠术屡试不爽，硬生生将月光教会的大祭司从触手怪掰回了人类，比魅魔的精神诱惑好使多了。 “咦，那娘们对我百依百顺，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韦恩小声嘀咕，思维冲击让玛丽安说出真相：“斯诺家族和色欲之主有什么交易，奥布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身份？” “奥布大人一直在寻找魔鬼……” 玛丽安双目迷离，作为一个魅魔，反过来被‘魅惑’，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在父亲的默许下，奥布大人开启了地狱之门，召唤色欲之主的神力将我改造成了使魔……” “斯诺家族获得了地狱的力量，不仅仅是色欲之主……” “七大魔王的神力全部降临！”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地狱之书（感谢‘远星之瞳\’的盟主打赏） 七大魔王！ 惊人的回答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莫娜反应最快，当即说道：“老板，形势危急万分，必须马上联系教廷。” “稍安勿躁，问清楚再说。” 韦恩心跳有些小加速，继续拷问玛丽安的思维：“把话说清楚，七大魔王的神力如何降临，降临了多少？” “我们家族希望通过奥布大人获得强大魔法，并在魔法部获得一席之地，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奥布大人给出的方案是地狱……” 玛丽安木楞开口，斯诺家族太想进步了，为了挤入魔法圈子，和魔鬼做交易也在所不惜。 奥布一直在寻找地狱魔鬼，他看中了斯诺家族的野心，以炼金阵开启地狱之门，将七大魔王的神力引入人间，对斯诺家族的成员一一进行改造。 如玛丽安，按照色欲之主的使魔形象进行完全改造，玛丽安因此获得了魅魔的身躯和部分能力。 抛开实力不谈，只看外形和部分能力，她就是行走在人间的魅魔。 其余的斯诺家族成员，分别对应七大魔王的使魔，他们是奥布改造的容器，用于承接七魔王的思维，以便自己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 玛丽安对奥布了解不多，知道的情报非常有限，一直以来都是家主阿德莱德和奥布直接联系，韦恩综合手头上的情报，分析奥布布局的前后经过。 奥布失败了！ 七位大魔王，没一个鸟他。 奥布无奈，选择了位于地狱中下游的魔鬼千眼魔，后来又馋韦恩的身子，一脚踢开了千眼魔。 韦恩猜测大致经过，狠狠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地狱之门这么容易打开，人间早就遍地魔鬼了，斯诺家族只是奥布召唤魔鬼的实验品，还是失败的实验品。” “老板，不能掉以轻心。”莫娜进言道。 “我明白，七大魔王虽然没有回应奥布，但还是分别赐下了神力，他们不介意自己在人间拥有合适的载体。”韦恩点点头，合适的载体能承载更多的思维降临，类似的套路他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鲜血暴君的龙血+圣灵体质、千眼魔的半人半虫，都是降临之前准备好的容器，一个优秀的载体对魔鬼太重要了。 换成天堂和其他几家教会，降临术的最低要求也得是个公交车体质。 七大魔王虽然没有搭理奥布，但纷纷赐予神力制造载体，说明他们在斯诺家族成员身上打上了印记，留着肯定是個隐患，以防夜长梦多，必须立即除掉。 是立刻除掉，而不是留下活口送去伦丹。 魔法部的传奇法师没一个当人的，韦恩敢把活口送过去，他们就敢继承奥布的遗产继续研究。 若是哪天七魔王在伦丹降临，传奇法师枪毙一百次不嫌少，韦恩枪毙二十次不嫌多。 说句难听话，传奇法师为了自己的前途愿意和魔鬼交易，女王为了头上的皇冠，八成也不介意养几只魔鬼的载体。 这可不是普通的载体，七魔王的载体，教皇看了都要一哆嗦。 “走，去斯诺家族！” 韦恩深吸一口气，一次简简单单的抄家，居然能挖出这么大一个坑，让他对魔法部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奥斯顿曾说过，魔法部的黄金法师为了国家愿意抛头颅洒热血，传奇法师不会，到了这个境界，他们的个人利益不再和国家捆绑。 奥布已经证明了奥斯顿所言非虚，为了个人前途，胆大包天在温莎境内制造了七魔王的载体。 问题来了，奥布都这样了，其他传奇法师呢，他们是不是也干了同样的事？ “所以说啊，没事别乱查，一查全是乱子……” 韦恩看向脚边趴着的玛丽安，挥挥手让莫娜将其处理掉。 别全处理了，留点东西下来。 比如犄角、翅膀、尾巴，这些东西他会交给女王，后续如何处理，会不会捅出一个更大的窟窿，那就不就是他操心的事了。 “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奥斯顿能兜住吗？” 韦恩扪心自问，奥斯顿不是在给他擦屁股，而是在补窟窿，据他所知，上次补这么大窟窿的还是女娲。 稍加思索，奥斯顿没这个本事，韦恩乐于看到人体炮弹，从未想过把奥斯顿往死坑，决定先给对方打一个电话。 一层客厅。 莫娜拎着行李箱，里面装着打怪爆出的材料，魅魔犄角x2、翅膀x2、尾巴x1。 妩媚妖娆的玛丽安小姐香消玉殒，她是韦恩遇到的第一个完全体魅魔，因为底线还在，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情。 “情况就是这样，你准备怎么处理？”韦恩拿着电话，等待奥斯顿回应。 维罗妮卡探头倾听，想看看两代社会垃圾是怎么交流的。 电话对面，奥斯顿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道：“我处理不了，只有女王才能决定，等我电话。” “等一下，如果女王要活口，我也要把斯诺家族的人带回伦丹吗？”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女王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不会要活口……” 奥斯顿叹息一声，无论怎样，表面功夫都是要做的，否则魔法部部长开了先河，传奇法师们只会上行下效，以前还要遮着掩着，以后装都不装了。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我明白了，等你电话。”韦恩挂断电话。 莫娜愤愤站在一旁，思维传音向天使主人控诉温莎王室的数项罪责，一言以概之，在不做人方面，温莎是专业的。 韦恩耸耸肩，他愿称之为历史循环，人性碰撞产生了一次又一次悲剧，后者来观看历史，积极踊跃再造循环。 人人都知道和魔鬼做交易没有好下场，但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还是选择了和魔鬼达成交易。 七魔王为什么没有搭理奥布，真的是因为看不起奥布传奇法师的实力？ 不见得。 七魔王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看到没，这个圈子很脏，远比你想象中更复杂，好好当你的大小姐，别逞强了。”韦恩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后者低头无言。 二十分钟后，电话响起，奥斯顿言简意赅。 女王有令，一个不留，将一些赃物零件上交魔法部即可。 “早该这样了，我就喜欢省事的。”韦恩撇撇嘴，叫上莫娜就要出发。 “等一下，我也要去。”维罗妮卡拉住韦恩的衣袖。 “不是让你别进来了吗？” “我不能制定计划，但我可以执行计划。”维罗妮卡坚持道，她不想做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 “可以，但别告诉奥斯顿，不然我会很难做。” 韦恩点点头，看了眼跃跃欲试的薇莉，将二人编入一组，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摆出六芒星图案。 “斯诺家族的庄园是一座魔法堡垒，整体布局为六芒星防御，破坏任意一点，六芒星的平衡便不复存在。” 韦恩看了维罗妮卡一眼：“怎么破坏是你的事，不要问我，记住一点，如果伱失败了，我和莫娜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维罗妮卡严肃脸点头，抓起薇莉先行离去。 有句话她没说。 两代社会垃圾实在太像了，某一个瞬间，身影完全重合，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奥斯顿和韦恩是亲父子，她是捡来的。 “维罗妮卡，有没有一种可能，韦恩真是你哥哥，兰道先生和另外一位女性生下了韦恩，因为大家族的恩怨纠葛，迫于无奈隐藏了韦恩的身份。”薇莉认真脸道。 “闭嘴，休想骗我！” 维罗妮卡一手刀敲在薇莉头上，忍无可忍道：“他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已经官方盖章了，无法撤销，你应该向克莉丝学姐学习，她就不会装疯卖傻。” “我就是跟学姐学的……” 薇莉双手抱头：“你觉得学姐不会，我还觉得学姐已经亲上了呢，他俩的辅导课时间越拖越长，肯定有猫腻。” “闭嘴，学姐不是那种人！” 维罗妮卡又是一手刀敲了过去，不许薇莉说白月光的坏话。 …… 韦恩延迟五分钟出门，以防度假庄园里的下人通风报信，挥手洒下一片绿意让他们睡了个好觉。 女王的命令是赶尽杀绝，韦恩心善，见不得血流成河，将范围缩小至斯诺家族成员，带上莫娜开车去往位于市区的斯诺家族大庄园。 斯诺家族庄园。 黑色轿车驶入铁栏大门，顺着车道抵达大屋。 家主阿德莱德热情上来迎接，只看到韦恩和莫娜，不禁道：“韦恩爵士，玛丽安怎么没在您身边，我安排她做您的贴身导游，她太不称职了。” “玛丽安小姐也来了。” “在哪？” “这个不急，我记得阿德莱德先生说过，斯诺家族全员配合调查，家族成员全部在庄园里，没错吧？” “没错。” 阿德莱德肃声道：“斯诺家族效忠于女王，忠诚于国家，我身为一家之主，只要能证明家族的清白，欢迎任何形式的调查。” “那如果女王要求斯诺家族全体尽忠，阿德莱德先生会照办吗？”韦恩挑了挑眉头。 “韦恩爵士，请不要开玩笑。” 阿德莱德板着脸，下一秒，嘴角勾笑幽默道：“如果这是女王的旨意，忠诚的斯诺家族愿意执行命令。”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韦恩拍了拍屁股，莫娜上前一步，打开行李箱，将魅魔的零件抖落在地。 “这是……” 阿德莱德瞳孔骤缩，眯着眼睛掩饰惊容：“韦恩爵士，这是什么生物的翅膀，蝙蝠吗，怎么这么大？” “蝙蝠代表七大魔王中的傲慢，和色欲无关，阿德莱德先生，这是你的女儿玛丽安，在你的允许下被叛徒奥布改造成了魅魔，你应该认得出来才对。”韦恩幽幽开口，仍有些替魅魔感到惋惜。 他无所谓的，关键是他代表的圣光，转生天使没能亲赴前线引导魅魔向善，传到了地狱，肯定会被魔鬼嘲讽假正经。 地狱笑话转手传回天堂，天堂也有笑话了。 下次，下次再有魅魔，他肯定亲力亲为。 “韦恩爵士，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她不是我的女儿玛丽安，就算是，斯诺家族也不会容忍和魔鬼有交易的叛徒。”阿德莱德慷慨激昂，配上那张严肃的绅士脸，颇有大义灭亲的英雄气概。 “阿德莱德先生，你的女儿已经什么都招了，斯诺家族全员魔鬼，没有一个是人，女王下了命令，让你们搬去地狱久居……” 韦恩眸中涌动绿光，双手散开绿色雾气，思维波动随其双脚涌入大地，轰隆隆卷起澎湃波动。 庄园里的树木植被极速生长，迅速形成一片密集的森林，数之不清的藤蔓破土而出，撕开大地裂缝，和疯狂生长的草坪卷在一起，地震一般破坏着庄园的现有地貌。 一时间，自然的生机和活力充满了天空大地。 随着而来的，还是令人致幻和寄生人体的孢子扩散。 阿德莱德抬手掩盖鼻息，原本还想狡辩什么，见六芒星防御机制没有启动，这才放弃最后一丝侥幸，怒吼一声变身地狱使魔。 他身高强壮，体魄雄浑，肌肉虬扎的身躯一跃拔高至五米，背后伸展出强而有力的蝠翼，三颗狮子脑袋鬃发如银，威严霸道极具压迫感。 蝙蝠和狮子象征着傲慢，意为七大魔王之首。 阿德莱德作为一家之主，是傲慢之主选择的载体，神力降临，将其改造成了自己的使魔。 “吼吼吼————” 怒吼声音波咆哮，三头狮子挥舞双臂，利爪划开嘶鸣空气，卷来澎湃的火元素气浪。 霎时间，红芒绽放，高温火焰骤然喷发，在地面犁出一条红色灼流。 莫娜上前一步，身披白色战斗服，单手推开圣光屏障。 轰！ 红色能量光柱撞击白色屏障，狂暴火焰分流两侧。 大地猛地震动，遭高温炙烤的干涸地面猝然炸开，龟裂缝隙层层散开，灰尘弥漫，大量泥土被冲击掀上半空。 “不愧是七魔王之首的傲慢，哪怕是一具备用的载体，留下的神力也比色欲强出一大截。”韦恩评价一句，要么不做，要就要最强，这哪里是傲慢，分明是傲娇。 大屋前，阿德莱德一击没能杀韦恩，无比忌惮看了莫娜一眼，银色狮发扬起，周身包裹熊熊烈焰。 韦恩双目微眯，一口气吞下周边所有的火元素。 阿德莱德瞬间熄火，借不到火元素相助，空有一身热气腾腾的肌肉，愣是擦不出半点火花。 看他不可置信的三颗狮子头，可知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下手轻一点，不要破坏建筑，以后这都是我的财产。”韦恩吩咐一句。 莫娜点点头，单手凝聚圣光大枪，撕开燥热空气，只是一个简单的圣枪投掷，就让阿德莱德疲于应对。 和玛丽安一样，卖相极佳的空架子，有点手段但不多。 韦恩定睛看向其他地方，斯诺家族的成员纷纷变身，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只看象征物，基本都是七大魔王的使魔形象。 除了傲慢只有一具载体，其他魔王多多益善，韦恩又看到了两个魅魔。 一个是玛丽安的母亲，现任的斯诺家族夫人，另一个是玛丽安的妹妹…… 韦恩一秒变脸，假如，他是说假如，这三个魅魔凑在一起同时变身，什么调查组组长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早干什么去了，藏着掖着……” 韦恩看了两眼没有理会，魅魔信守约定来了下次，他又推到了下下次。 这次不算，下次一定！ 韦恩没动手，维罗妮卡和薇莉对魔鬼的载体予以迎头痛击，两个魅魔还在半空飘着，就被薇莉手搓的小太阳烧成了灰烬。 什么模样的魔鬼最具威胁，需要第一时间铲除，薇莉是有数的。 相较之下，维罗妮卡威胁感一般，对着暴怒之主的使魔载具冲了过去。 无他，暴怒的象征是巨龙，大抵是玛丽安的二哥变身龙尾、龙翼，让维罗妮卡很是不爽，几拳下去将对方砸成了照片。 战斗一边倒，没有压力可言。 “吼吼吼————” 意识到斯诺家族即将被灭门，再无挽救的可能，苦苦鏖战的阿德莱德咆哮音波，胸膛撕裂，心脏位置飘出一本锁链缠绕的黑皮书。 材质不明，镶嵌一张白色大脸，黑唇面具，神秘黑暗，标准的地狱哥特风。 地狱之书悬于半空，黑色能量卷动死亡漩涡。 莫娜抽身退后，避开强大吸力，手持圣枪张开羽翼将韦恩护在身后。 漩涡搅动狂躁气流，针对斯诺家族成员开始了竭泽而渔式的收割，剥离血肉和地狱魔王的象征，于黑暗中重塑一道躯壳。 韦恩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身高五米的白色巨人，没有五官没有肌肉，肢体纤细可男可女，一条黑色裂缝从额头划至小腹，黑泥流淌，一张张罪孽深重的痛苦面容或沉或浮。 “什么玩意，这也太邪门了！” 韦恩不作多想，胸膛裂开，将天堂圣枪放在莫娜手中。 参照神选大陆的画风，模样越怪，能力越强，越是不做人就越厉害。 “我对他的完全体没有兴趣，趁他还在变身，直接干掉！”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知何年何月，得偿所愿 手握天堂圣枪，莫娜的实力再度攀升。 连续的buff加持，让她的个人能力达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境地，圣洁的羽翼张开，宛若货真价实的天使降临人间。 不远处，维罗妮卡眼睛瞪得滴溜圆，薇莉咽了口唾沫，手动合上自己的嘴巴，急忙道：“维罗妮卡，这娘们比学姐还危险，赶紧把她赶走。” 输给自己人不丢人，大不了以后改走偷吃路线，输给外人万万不行。 “好，等我回去就……” 维罗妮卡正欲答应，突然纠结起来：“关我什么事，她是韦恩的秘书，我没有权力赶人离开。” “你这个笨蛋，你一定会后悔的。” 薇莉大怒，一個手刀敲在了……半空。 被维罗妮卡握住了。 嘭！ “哎呀！” 维罗妮卡还了一手刀，冷哼一声看向莫娜，好奇这么强大的神职人员，还能召唤天使降临，为什么要对韦恩言听计从。 何止是言听计从，被摸屁股都不还手，分明是把自己卖给了韦恩。 这么不要脸的倒贴，她在兰道先生的办公室都没见过，一定有问题。 轰！ 圣洁光柱贯穿而下，正中白色巨人胸膛，白色圣炎汇入黑暗漩涡，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倾轧碾压，一次次针锋相对，一次次碰了个两败俱伤。 只看这一幕，天堂和地狱不存在克制。 强者恒强！ 霸王强，可以硬上弓，反之，弓强，可以硬上霸王。 boss变身被打断，尚未展现出完全体样貌就被打断，在圣炎的焚烧下，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吱吱呀呀惨叫，和黑泥一并烧成了灰烬。 白色巨人的躯壳随之点燃，黑色漩涡后继无力，彻底崩溃消失。 失去了黑色漩涡的禁锢，白色巨人挥舞手臂，熔化的肢体烂肉掉落在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死去。 地面上一团烂肉散发恶臭，地狱之书静静悬浮。 “好东西，又有课外读物了。”韦恩挥手卷起藤蔓。 就在这时，一道空间裂缝撕开，一截手臂伸出，稳稳握住了地狱之书。 白色手套、黑色西装，手腕上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什么人，放下地狱邪器！” 莫娜大喝一声，天堂圣枪直刺而下，恐怖圣炎在思维的塑造下凝聚成线，杀伤力恐怖到扭曲了空间。 一点光斑落于白色手套，未曾对神秘人造成半点伤害，后者取走地狱之书，关闭空间裂缝，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的意思。 莫娜眸中精光绽放，一缕思维顺着空间裂缝追赶过去，在裂缝合拢的瞬间，看到了神秘人的模样。 西装领带、衬衫皮鞋，标准的社会精英扮相。 莫娜看到了神秘人，却无法看清对方的样貌，真容隐匿黑暗迷雾，只能判断对方是一位男性。 神秘人身后的背景令她大惊失色，伦丹，圣保罗大教堂。 空间裂缝合并，莫娜愣愣降落地面，将圣枪归还于韦恩，讲述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伦丹还有高手？ 韦恩更是纳闷，猜测神秘人来自魔法部，是几位传奇法师之一，圣保罗大教堂的背景板是虚构的，哄骗或恐吓莫娜。 “老板，这个说法有点站不住脚。” 屁股上没手，莫娜智商高度在线，从一个侦探的角度出发，分析道：“神秘人有能力拿走那本书，随时都可以，他一直没这么做，等到你看到那本书才动手，分明是在挑衅你。” “有可能……” 莫娜看了韦恩一眼：“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大教堂代表教廷，他希望你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个屁！” 韦恩撇撇嘴，让莫娜别胡思乱想，神秘人真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就不会拿大教堂做背景板。 死亡教会更合适！ 不过，莫娜的分析并非一点道理没有。 如果她是对的，教廷里有叛徒，韦恩是转生天使的情报已经在某个圈子扩散了。 “老板，神秘人在伦丹，这一点肯定不会错。” 莫娜皱了皱眉：“为了更好地保护您，我希望随时随地都待在您身边。” 言外之意，别放置了，让她搬进家里，不只是秘书，顺便把管家、保镖、司机、抱枕的工作都兼了。 伱真卷！ 韦恩翻翻白眼，说了一声再议，并表示莫娜此战有功，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奖励她。 “老板，上次的奖励还没结呢？” “一起结，我说到做到，不会吃了你的回扣。” 韦恩敷衍一句，让莫娜立即联系调查组成员，假期结束，立刻回来上班。 “对了，还有两位书记官，女王的密令在她们手上，马上要查账了，她们必须在场。” ———— 当夜。 斯诺家族的大屋灯火通明，调查组成员进出书房，速度快得脚不沾地。 斯诺家族家大业大，只靠调查组的几十号人肯定查不过来，书记官桑迪持有女王密令，联系当地的魔法部成员，招来了本地市政府的大批文员协助办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市长和几位议员正在走廊里罚站，脸色煞白拿着手帕擦汗。 不知不觉间，手帕和衬衫全湿了，随手一拧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挺好的，尿液回收再利用，以汗水的方式排出体外，不用担心屎尿齐流了。 斯诺家族能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除了老贵族的底蕴，上面有人知道政策变化，投资稳赚不赔，还有新贵族彻底转型，和法斯特市政府关系极好，常有政要去度假山庄嗨皮。 一来一回，生意想赔都难。 书房内。 书记官副手丹妮丝坐在书桌前，身边的文档堆成一座小山，连续加班三个小时，记录记得都快吐了。 韦恩坐在沙发上，左手边是给他投喂的薇莉，身后是为他按摩的莫娜，右手边空空如也，维罗妮卡拒绝同流合污。 她很想将两个不要脸的赶走，再狠狠给韦恩来上一拳，但她说不出婚约，找不到理由没法动手。 眼不见心不烦，站在窗边装大方。 “不知何年何月，得偿所愿~~” 韦爵爷拍着空落落的右手坑位，望着满屋子忙碌身影，应景哼唱了起来。 都忙，忙点好。 你们不努力，领导怎么养情人？ 桑迪放下文件，小心翼翼来到韦恩身边，打断诡异小调：“韦恩爵士，关于斯诺家族……” “桑迪女士，我们是自己人，用不着跟我客气。” 韦恩拍了拍右手边的空位，让桑迪靠鞭坐，后者有女王书记官的身份加成，理应和他平起平坐。 桑迪婉言拒绝，这个位置她不想坐，继续道：“斯诺家族的成员消失了，很多文件无法证实，您能让我见见他们吗？” 桑迪来得晚，只知道斯诺庄园一场混战，家族成员全部被韦恩关了起来。 调查组组长突然发难，她这个书记官一头雾水，心里埋怨韦恩没走流程，坏了规矩以后肯定要出乱子。 好在她早早甩锅，不然也会被女王责备。 “桑迪女士，你见不到斯诺家族的成员了。” “他们已经去伦丹的路上了？”桑迪惊讶不已，好夸张的效率，这才多久。 “不，他们已经到地狱了。” “……” “字面意思，我把他们都杀了。” 见桑迪一脸惊恐，生怕自己也被灭口，韦恩微微一笑，拍了拍右手边的空位：“坐下来说话，我们是自己人。” 桑迪眼皮直跳，咬咬牙便要坐下。 没坐成，被维罗妮卡抢走了。 韦恩暗自偷笑，对桑迪道：“不用担心，我临时接到了女王密令，才敢直接处决斯诺家族全员，这一家子摊上了更大的罪名，这道密令牵扯太大，你不用知道，直接将结果汇报女王就可以了。” 桑迪这才松了口气，埋怨看了韦恩一眼，小花花公子居心不良，她刚刚差点就坐上去了。 “韦恩爵士，没了斯诺家族的口供，很多罪证无法落实，他们清理得很干净……” “这个简单。” 韦恩直接打断：“将罪证装箱，走轮船货运，连同那些赃物一并送去伦丹的兰道庄园，我会在那里签收。” 吃相这么难看？ 桑迪苦笑了一下：“韦恩爵士，我毕竟是女王的书记官，这些操作你应该瞒着我。” “瞒了。” 韦恩先是肯定了桑迪的说法，而后补充道：“我已经让人寄了一箱子宪令去你家，记得到时候签收。” 桑迪脸都绿了。 她坚持道：“感谢您的好意，但这些赃物我会交付魔法部，让女王来定夺。” “女王很忙的，一点小钱，你我先替她保管就行。” 韦恩毫不在意，斯诺家族全员魔鬼容器，背后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女王真的很忙，没时间也不会关心调查组组长和书记官同流合污。 见韦恩满不在乎，仿佛是女王授意，桑迪不再多问。 “组长，密室中搜出了很多文件，和银行、房产、贸易公司有关。”一名调查组成员汇报工作。 “全部改成我的名字……” 韦恩吩咐道：“改完之后，全部装箱送去兰道庄园，之后开一个竞标会，合法转让资产，斯诺家族可以不守法，我们调查组必须严格遵守温莎法律。” “好的。” 桑迪无语至极，她当书记官这么些年，就没见过比韦恩更守法的人。 关键是演都懒得演一下，关键是完全可以避开她，花不了多少时间。 “组长，我们在隔间找到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需要你亲自过目。” “前面带路。” 韦恩快步抵达密室，看到了厚厚一摞地狱科普读物，画册上详细标注了地狱魔王的身份形象，另有复杂的炼金阵图形，从入门到入狱，琳琅满目把他眼睛都看花了。 和被定价的钞票废纸不同，这些才是真正的宝物。 韦恩命人封存，全部送到他屋里，准备今晚就熬夜学习。 ———— 时间来到12月2日。 调查组完成了手头上一系列工作，于法斯特市机场包机返回伦丹。 是的，法斯特市有机场，亦有通往伦丹的航线，一开始就不用坐轮船和火车。 韦恩拿到了方尖碑，完成了劫富济贫的调查任务，吃饱喝足牌也打够了，直接坐飞机返回伦丹。 他和桑迪在第一时间去往魔法部，在调查报告上签字，算是彻底完成了此次任务。 “桑迪女士，和你合作非常开心，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我也是。” 桑迪能说什么，只能苦笑着抽，抽……抽出手。 “对了，不知道能否有幸邀请你看电影？” “不了，韦恩爵士这么优秀，值得更年轻的女孩。”桑迪急忙划清界限，同时对自己的魅力深感骄傲。 “那真是太遗憾了。” 韦恩耸了耸肩，脸上也没见有多少遗憾，提醒道：“那箱子钞票请你妥善签收，毕竟是赃款，小心别被办公室的同事发现。” 桑迪：(_) 她都看到了，韦恩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等几个同事路过才刻意提醒。 …… 兰道庄园。 韦恩偷袭莫妮卡失败，没能举高高很是失望，坐在书房里等奥斯顿。 待梅根关门布下隔音结界之前，他让管家把猫逮过来，待会儿他要撸个痛快。 嘴脸和奥斯顿如出一辙，梅根都习惯了。 “找我做什么，斯诺家族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 奥斯顿头疼看着韦恩，每次出门都能惹上一堆事，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培养继承人了。 虽说这次韦恩很聪明，提前打了声招呼，捅出来的窟窿有女王善后，但简简单单的一次抄家，硬生生查出了一堆魔鬼容器，还是证明了韦恩惹事的能力。 别的调查组都没查到，唯独你小子撞上了，不怪天父教廷送你一个秘书，走到哪都能碰到魔鬼，天父教廷眼光真好。 “斯诺家族是没了，但背后还有隐情。” “我知道，这些事女王会处理，用不着我们操心。”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韦恩低声讲述神秘人，以及被神秘人带走的地狱之书：“我感觉他不像魔法部的人，教廷的人也不太可能，伦丹还有魔鬼。” 奥斯顿黑着脸询问细节，把玩古银币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才说道：“我倒是认识这么一个人，他对地狱很有研究，或许会有线索，但我不确定要不要询问他。” “什么人？” “弗兰克·特纳。” “特纳……” 韦恩念叨这个姓氏：“他也是郁金香家族的成员？” “是的。” 奥斯顿简单介绍了一下特纳家族，和现在被雪藏的帕蒂诺家族一样，因为家族中的某一个传奇法师背叛，特纳家族衰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人丁凋零，单传只剩下弗兰克一人。 这家伙是个怪胎，同样也是天才，喜欢魔法但不喜欢正统魔法，地狱、占卜、黑魔法，什么邪门研究什么。 弗兰克对地狱尤为热衷，将爱好变成工作，五十年如一日，如愿以偿成了魔法部的地狱专家，独领一个秘密部门，和几位传奇法师走得很近。 据小道消息，他和女王关系极好。 韦恩听得头皮发麻：“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又查出点什么呢，已经君主立宪制了，咱们不是法兰克，没必要变成共和国。” 韦恩觉得现在的国情挺好，他是大资本家的继承人，抱着女王的大腿，女王要多少有多少，切不可学隔壁法兰克的糟粕，把君主送上断头台。 “话虽如此，可伦丹存在一个实力强大的魔鬼，哪怕是可能，我也必须查一查。”奥斯顿白了韦恩一眼，这件事他会上报给部长，怎么查，部长说了算。 私底下，他会偷偷调查，如果情况不对，会立即停止。 “还有一件事我非常在意。” 韦恩说道：“我在机场遇到了军情六处的上级，他说军情六处只有裁员没有辞职，还让我主动配合，继续向法兰克传达错误情报。” 韦恩不想和过去扯上关系，但军情六处的老大出自郁金香家族，在军部拥有一腚地位，他想听听老社会垃圾的意见。 “可以帮这个忙，你又没什么损失。” 一提到境外，奥斯顿立马变得爱国了起来：“我们温莎和法兰克拥有百年友谊，对外政治战略一直是离岸制衡，法兰克太强了，她的强大对我们没有好处，反之，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法兰克才值得这份友谊。” 这个病夫举手投降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韦恩翻翻白眼：“好吧，我会帮助军情六处传送假情报，也请你帮个忙，让军情六处把我的工资结一下，顺便把我开了，以后我作为编外人员用爱为国家和女王发电。” 奥斯顿忍俊不禁，调侃道：“你那位大明星搭档很漂亮，舍得吗？” “没事，我现在有更漂亮的。”韦恩摸了摸下巴，如实回道。 要说漂亮，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堪称哇塞，颜值身段无可挑剔，变身精灵后更加完美，韦恩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奥斯顿脸色一黑：“维罗妮卡也跟着去法斯特市了。” “嗯。” “下次别让她接触太多。” “我会把握分寸，让她看到但又不会看到全部。” “……” 这个答案奥斯顿并不满意，皱眉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当晚，韦恩留在家中享用庆功宴。 晚餐结束，维罗妮卡和希菲交头接耳聊了些什么，接着便来到窗边站定，顺便叫上了韦恩。 她指着黑色夜空，霸气十足道：“就是这个位置，马上有混蛋要飞。” 很好孝，有被笑到。 韦恩满心期待，一边笑一边看向窗外。 今晚他没飞，有人飞。 乐.jpg 十分钟后，一切安好。 “怎么会这样？” 维罗妮卡震惊了，她明明告诉母亲，老社会垃圾和梅根滚了床单，为什么人没飞出去？ 这还是她的母亲吗？ “接受吧，秘书这个职务真的很重要。” 韦恩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奥斯顿是对的，一家之主不能没有秘书，你现在学还来得及，对莫娜上点手段，她会乖乖听你的话。” “做梦！” 维罗妮卡额头青筋凸起，说飞就飞，希菲那边没飞，她这边飞了。 轰一声，人体炮弹横空出世。 另一个窗户前站着的奥斯顿拍手大笑，身后的管家梅根一脸无语。 这个家烂透了！ 要不是当时年轻不懂事，被夫妻俩联手骗回来，她才不待在这个家里。 “梅根，莫妮卡呢？” “在这，少爷让我拿过来，他还没动手。” “放了，再抓一次给我。” “……” 真麻烦！ 第二百章 好用就往死里用 夜，韦恩宅。 薇莉哼着小调路过书房，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蹑手蹑脚回到书房，屏住呼吸趴在门外偷听。 没有隔音结界，清清楚楚听到了书房内讲课的交流声。 很正规的辅导课，没有嗯嗯呀呀的杂音。 薇莉皱眉不解，直觉告诉她，最近学姐问题很大，可她调查了几次，又似乎什么问题都没有。 不应该呀！ 或许学姐是好女孩，既不争也不抢，可她长得这么漂亮还不懂拒绝，每天朝夕相处，韦恩没理由不下手。 一定是查得不够彻底！ 薇莉决定再听听，找到证据立刻汇报维罗妮卡，待两强相争，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正想着，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弗拉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站在走廊拐角，静静看着趴在门上偷听的薇莉。 薇莉尴尬笑了笑，指了指屋内，比划了两个手势，而后脚下抹油，一溜烟小跑离开。 弗拉笑着摇了摇头，任务完成，返回一楼。 书房内，学生尊师重道，将辅导老师压在了课本上，跋山涉水倾诉相思之苦。 克莉丝又好气又好笑，将色鬼的嘴脸从胸口推开，指了指房门位置：“干嘛不让薇莉听清楚，你是不是对她有想法。” 不愧是学姐，果然冰雪聪明。 韦恩严肃脸摇了摇头：“克莉丝，你冤枉我了，瞎子都看得出来，分明是薇莉对我有想法，要不是我严于律己，初吻早就被她夺走了，哪轮得到你。” “所以呢？” “所以薇莉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可怜又可爱，如果知道我们走到一起肯定很伤心，我不忍心伤害她，能瞒多久就瞒多久。”韦恩埋头说着谎话。 克莉丝脸色渐红，嘀咕了一声骗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韦恩推开，整理散乱的衣衫，让学生好好听讲，课堂上不要对老师动手动脚。 韦恩什么想法，克莉丝一清二楚，大敌维罗妮卡败局已定，小小薇莉不堪一击，心情好，懒得拆穿韦恩的谎话。 与其说是韦恩的谎话，倒不如说是克莉丝的心里话，她太善良了，为了照顾薇莉的心情，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愿明牌，希望薇莉自己发现然后默默退出。 以她的性子，真成了韦恩宅的夫人，外面肯定彩旗飘飘。 “大祭司让我给你带句话，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让你最近去一趟图书馆。”拖堂三十分钟，克莉丝总算把今天的课程讲完了。 黄军还说了什么？ 韦恩眉头一挑，菲洛米娜找他作甚，天冷了，想来口热乎的？ 不对，应该是另一件事！ 韦恩突然想起来，菲洛米娜此前提及晋级传奇法师，需要他在一旁进行协助，算算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一旦涉及魔法，韦恩就干劲满满：“我安排一下时间，告诉大祭司，随叫随到，半夜不睡觉都行。” “大祭司找伱干什么？”克莉丝好奇道。 “还能干什么，勾引我呗。” “和魔法部有关吗？” 克莉丝不信，韦恩的话得反着听，说勾引，肯定没有勾引，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退一万步，大祭司那点手段，说勾引都抬举她了。 “差不多吧……” 韦恩一语带过，他身上还有魔法部形象大使的任务，因为揪出了叛徒奥布，月光教会又刚好和魔法部扯皮，两边都很忙，最近不用每天打卡伺候菲洛米娜。 之前韦恩表现得很不错，担任导游期间，堵住了菲洛米娜的嘴，让魔法部在谈判桌上获得了一定喘息的机会。 好用就往死里用！ 可想而知，长期任务，形象大使的任务有得做了。 韦恩作为魔法部的善意，链接菲洛米娜，再通过后者改变月光教会的态度，有可能的话，魔法部希望这是一种长期的、有效的、深入灵魂的物理链接。 最好是复刻奥布的经典案例，让菲洛米娜变成多琳。 “对了，还有一件事。” 克莉丝打开抽屉，神神秘秘取出了一张海报，摊开在韦恩面前。 电影‘金刚’即将上映！ 这部八月份开拍，拍摄进度两个月的赶工粗制滥造，定档12月15日公映。 报纸、收音机都在进行宣传，还很有格局的在温莎、法兰克、普鲁士等地同步上映。 粗制滥造是韦恩的观点，他觉得道具一般、主演非专业演员、赶工期、剧本在拍摄期间反复修改、导演用文艺片的手法拍摄商业片…… 这么多条拉下来，扑定了。 抛开韦恩后来者的观点，在当下这个时代，有怪兽电影看就不错了，挑这么多干什么。 你这么会挑刺，吃鱼去啊，看哪门子电影！ 尤其是此片的金主奥斯顿，投了很大一笔经费。 那时奥斯顿看韦恩各种不顺眼，虽然现在也一样，但多少有些改善。 乐.jpg 那时奥斯顿想尽各种办法把韦恩赶走，起手就是美人计，钦点女主演为大明星莉莉·海沃斯，为达目的很舍得花钱，准确点，这部电影他就没打算挣钱。 问就是为电影事业做贡献。 说来好笑，法兰克的情报组织对莉莉投资不多，连世界的真相都没告诉过她，怎么看都是一個炮灰。 输了不亏，赢了血赚，有赌的成分！ 偏偏这个炮灰走进了奥斯顿的视野，还成功骗到了社会垃圾。 深究原因，梅根没在莉莉身上感受到魔力的波动，把她当作了一个普通人，哪怕莉莉刻意接近奥斯顿动鸡明显，也被梅根视为了女明星想要进步的正常表现。 言归正传，奥斯顿花了很多钱，誓要让老婆女儿看看小垃圾桶的丑恶嘴脸，并通过大荧幕将影响力扩大，一口气将小垃圾桶赶走。 后来奥斯顿改变了想法，但覆水难收，钱已经砸进去了，用心不良的险恶计划，铸造了这部投资巨大的怪兽题材电影。 韦恩囧着脸看向电影海报，可能是导演华莱士为了捧他的臭脚，他这个男三号成功挤掉了男二号，海报上二代篇幅仅次于男一号大猩猩和女一号大明星。 和华莱士有一定关系，更主要的原因是金主爸爸开口了。 确认韦恩成为继承人后，奥斯顿重新审视这部电影，发现韦恩的人设过于单薄，让导演找了男女替身，只拍背影重新加了几场戏。 寥寥几笔，一个为爱情献出生命的荧屏经典形象跃然于纸上。 在当下这个时代，震撼力不亚于破船里的男主角。 奥斯顿深藏功与名，一切为了家族，他并未将改变的剧情告知韦恩，所以后者被克莉丝调侃的时候，颇有社死的羞耻感。 克莉丝捂嘴偷笑，一个劲询问拍摄过程，还拍着韦恩的肩膀表示，他要成大明星了。 韦恩老脸一红，见不得克莉丝这般得意，一个黑虎掏心让其闭上了嘴巴。 见韦恩的动作越来越大，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克莉丝急忙立下隔音结界，她还是太善良了，没有趁机大喊大叫宣布领土主权。 二十分钟后，韦恩神清气爽离开书房，返回卧室开始修炼。 凑齐了位于伦丹的两块方尖碑石板，他再无顾忌，若非封印之书太大，无法直接塞进胸口，他敢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吸个不停。 “但首先……” 韦恩握住古银币吸了起来。 方尖碑失而复得，注定是他的所有物，古银币不同，薛定谔随时有可能找上门，每天两小时压榨必不可少。 此时韦恩体内的白银十字初具规模，自然、月光、太阳三者茁壮成长，要不了多久便可加入黑暗和死亡。 因为方尖碑入手，元素老乡管够，韦恩决定在下一个阶段加入天堂的圣光和地狱的邪能。 白银十字：神、命、空、我。 魔法师的境界在于平衡，在神一分为七的情况下，对应的生命本质、知识、思维都要拔高，这是一个相当夸张的积累，若非入手方尖碑，韦恩真不敢这么玩。 “自然、太阳、月光的知识都不缺，天堂有天使黄金律，地狱有七宗罪神曲，抄家还拿到了科普读物，这五个算是稳了。” “死亡无须烦神，黄金三角阶段也绰绰有余……” “只剩黑暗了！” 韦恩喃喃自语，他只有一枚黑暗戒指，接触不多，开启白银十字是够了，但和其他几家信仰相比，完全不够看。 以防出现短板造成致命弱点，必须找一个精通黑暗信仰魔法的强者带路，又或者捡一件强大的黑暗魔法道具，通过贪欲之书掠夺其中蕴含的知识。 整个伦丹，要说对黑暗最为了解的，只能是神选的黑暗骑士。 但作为黑死盟友，韦恩这个死亡骑士并不认识黑暗骑士，初次见面也不算愉快，想得到对方的帮助八成是没可能了。 退而求次，唯一合适的人选是普朗克。 “只能是他了，可他一直不来抢古银币，我总不能主动送给他呀……” 韦恩暗道棘手，主动即被动，他去找普朗克，和普朗克来找他，完全是两个概念。 “好在我等得起，想让我主动没那么容易，先压一压黑暗，把其他几个信仰提上进程。”韦恩闭上双目，拿上几本地狱读物，去往地下室一心二用修炼。 他看了很多书，也询问过辅导老师克莉丝，和大自然交流仅限于理论，即便有魔法师能做到，对境界实力的要求也相当严格。 换言之，白银法师别梦了，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冥想。 韦恩不信邪，他真的有和大自然交流过，那是一个宏观影响微观，微观又塑造宏观的过程，因为这次短暂的交流，他成功进阶白银十字。 成功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突破零得到了一，有一就有二，四舍五入，无数次近在眼前。 能搞； 开卷！ ———— 12月8日，夜。 月光教会大祭司庄园，二层卧室。 韦恩倚靠床头，抱着一本月光教会的信仰魔法高级教材反复研读，书面封皮标注满月图形。 和删减版的月影之书不同，这本高级教材记载详细，没有黄金法师级别的思维，阅读者轻则头晕眼花，重则头痛欲裂。 韦恩看得津津有味。 菲洛米娜也津津有味，口齿不清道：“你这个混球，让你去图书馆找我，干嘛要来家里，还做贼似的走下水道。” “这不是忙嘛！” 韦恩猛地抽了口冷气，紧接着道：“月光教会和魔法部谈得怎么样了，是你们妥协，还是魔法部妥协？” “怎么，自然教会的牧司想在我这里打探情报？” 菲洛米娜抬头，舔了舔嘴角，没看到了小男友的脸，只看到了满月文书。 媚眼白抛了！ 她冷哼一声，一巴掌将满月文书拍开：“看我，不要看书。” “好好好，看大美人。” 韦恩压了压脑袋：“到底怎么样，哪边妥协了？” “各退一步。” 菲洛米娜含糊不清：“月光教会因为魔法部的叛徒损失惨重，虽然也有多琳祭司的原因……” “魔法部同意了我的要求，只要我在伦丹晋级传奇法师，并隐瞒消息不告诉盟友，魔法部便会视而不见。” “最近魔法部又出了乱子，谈判到关键时刻突然松口，据我所知，他们另外和自然、太阳两家教会进行了接触……” 韦恩皱眉听着，魔法部最近的乱子应该和斯诺家族事件有关，不只是女王，传奇法师们也饲养了七大魔王的载体容器。 女王有点慌了，继续那套平衡，允许生命联盟扩张势力。 不，应该是加强高端战力，允许传奇法师级别的强者进入温莎。 胆子大一点，生命联盟获得强化，死亡和黑暗两家教会也会迎来一次版本更新。 温莎老平衡手，不会让一家独大，一边针对生命联盟搞分化小动作，一边又让死亡和黑暗增加外部危机感。 玩这么大，迟早会被五家教会反噬。 “天父教廷呢，他们被约谈了吗？” “……” “说话呀！” “我现在不想谈工作！” 菲洛米娜很不满，半个月时间不见，她想小男友想得快抑郁了，这个没良心的倒好，张口工作，闭口打探情报，一句甜言蜜语都没有。 “那你搞快点，然后我们再谈工作。” “哼！” 菲洛米娜低头斜了韦恩一眼，嘟囔道：“你这张讨厌的嘴脸，和自然教会的大祭司一模一样，那个老女人，张口就喊我姐姐，呸，好像她多嫩似的，明明都结婚有了孩子……” 菲洛米娜一连串挖苦，韦恩神游天外，拒绝加入聊天。 “哎呀，突然想起来，你是她的学生，我说她是老女人，你该不会告诉她吧？” “……” 韦恩沉默不说话，把柄被菲洛米娜握着，可不敢在这时候乱说。 算你识相！ 菲洛米娜得意挑眉：“我倒是想和她处好关系，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可她上来就阴阳怪气，仿佛我要抢她学生，不要脸，明明是我先来的。” “……” 再说一遍，是克莉丝先来的。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和她一般见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尊重长辈？” “……” “说话呀！” “嗯，你最懂事，最喜欢你了。” 韦恩翻翻白眼，菲洛米娜怎么可能会懂事，他完全可以想象，等他学会月光教会的信仰魔法，并取得一定成就，菲洛米娜就会在希菲面前跳脸。 他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长辈，你要是真爱我，就忍一忍。” “那我的委屈呢，你都没看见她是怎么欺负我的，耀武扬威差点就要揍我了。” 菲洛米娜怨气满满，幼稚的语气和她成熟高贵的气质悬殊极大，妥妥的小女人模样。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年轻。 “你的委屈撒在我身上，我来还债。” “敷衍！” “我拍的电影要上映了，包午夜场请你。” “不够！” “那天任你摆布。” “这还差不多……” 得到满意答复，菲洛米娜这才松口，谈吐优雅的模样魅惑极了。 和她一比，魅魔也就那么一回事。 “对了，你为什么会拍电影，爱情片吗，女主演是谁，有吻戏吗？” “……” “说话呀！” “我现在不想谈工作。” ———— 黑暗领域。 菲洛米娜移步走在最前方，长发披肩，穿着小男友的白色衬衫。 这处黑暗领域由菲洛米娜的思维开辟，是整个庄园最安全的地方，她选择在这里冲击传奇法师境界。 韦恩紧随其后，见前方白衬衫+丝袜的高级装备，忍不住吐槽道：“我记得你很保守，怎么现在衣服越穿越少了。” “你喜欢吗？” “还行吧。” “喜欢就喜欢，知道你喜欢我才这么穿。” 菲洛米娜攻势凶猛，熟悉韦恩的油嘴滑舌，有样学样道：“反正没外人，就算有色鬼，你也会保护我，不是吗？” “怪不得我最近只会说歪理，原来道理都被你说了。” 韦恩唏嘘一声，随菲洛米娜踏入月相法阵，左右四方，四张月相卡牌竖立，月相循环散发莹莹光辉。 终于要来了！ “接下来我会打开真理之门……” “等一下，会不会有危险？” 韦恩插了个嘴，想到那条胃口极大的虚空蠕虫，现在还有些犯怵。 万一没走怎么办？ 第二百零一章 还是那个电影院，还是那个放映厅 “放心，那条虚空蠕虫已经走了。” 得知韦恩的顾虑，菲洛米娜趴在小男友胸口，说道：“虚空蠕虫是非常稀有的星空巨兽，穿梭空间的能力让它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久留，魔法部后期求证过，那条虫子的确离开了。” 奥布被虚空蠕虫吞噬，纯属韦恩和菲洛米娜一面之词，考虑到他俩有串通口供的可能，魔法部后期组织了人手进入真理之门求证。 大宇宙中的确有虚空蠕虫活动的迹象，坐实了奥布死亡的真相，但虚空蠕虫并未现身，已经去往其他地方猎食。 “星界空间并非一成不变，那是一个扩张的、有迹可循的庞大宇宙，好比我们脚下地球的自转，每次开启真理之门进入的星界节点都会变化……” “但总体而言，这段距离不会太长，除非有特殊的空间干扰……” 菲洛米娜的见识远超韦恩，拿出一系列理论知识让韦恩打消了疑虑，最后补充道：“而且我们不用进入大宇宙，那太危险了，我会开辟一道门户，通过月相卡牌将星界的法则筛选，梳理一遍再引入黑暗领域。” 她接着说道：“第一次就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这一关很难，拦下了很多黄金法师，要不是有你，我绝不会贸然尝试。” “懂了，你在利用我。” “……” 菲洛米娜没说话，脸色铁青看着韦恩。 韦恩也没说什么，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抱着大美人吻了下去。 菲洛米娜狠狠在韦恩腰上掐了几下：“混蛋，你一天不气我两次就难受是吧？” 韦恩腆着脸求原谅，暗道一声坏菜，再三求证，对面玩很大，一把全梭了，他若是跟进，八成也会陷进去。 最糟糕的是，他已经跟了。 菲洛米娜站在魔法阵中央，面颊亮起银白色纹路，身躯体形缓缓变化，精灵大姐姐的盛世美颜看得韦恩直呼哇塞。 “等一下！” 韦恩抬手打断，让菲洛米娜盘膝坐下，而后再开启真理之门，尝试第一次冲击更高层次的生命境界。 “为什么要坐下，有什么说法吗？” “成功率更高，信我不会有错。” “……” 这种说法菲洛米娜还是头一回听说，但见小男友信誓旦旦，莞尔一笑，评价了一句幼稚。 盘膝坐下。 韦恩站在菲洛米娜身后，见自己的白衬衫惨遭压迫变形，一时心疼不已，好心为其解开了两个扣子。 有什么冲着他来，欺负衣服算什么大祭司。 “需要我做什么？” 韦恩将丑话说在前面：“我以前从未帮人晋级，别说传奇法师，白银都没有，你最好不要抱有太大期待，否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要小看自己，你的原生体血脉，尤其是古神的形态，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可怕。” 菲洛米娜抓起肩上的手掌抚在脸颊，蹭了蹭说道：“展现伱进化的样貌，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感觉非常冷静……” 菲洛米娜不知如何描述，用‘冷静’来形容。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混乱，和星界虚空的混乱不同，她的思维虽然被打乱了，但在最后关头得到重塑，并非无休无止的彻底癫狂。 用冷静来形容很贴切。 六芒星、十字星、三角星，魔法师经历了前期的准备，生命得以向更高层次进化。 这個过程风险很大，亦如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每一位黄金法师都独一无二，前辈总结的经验可以参照，但不能生搬硬套，要按照大框架摸索适合自己的细节。 强行硬来，结果就是虚空之主马歇尔，他在进化的道路上迷失了自我。 马歇尔逐渐明白了一切，追求生命的真谛陷入疯狂，后期冷静下来寻回自我，说明他得到了外力相助。 具体是什么外力，坑队友的奥布非常清楚，他也想要这个外力，于是就有了斯诺家族的全员变异。 要不是因为失败，他差点就成功了。 菲洛米娜找到了自己的外力，她的进化之路还没有马歇尔、奥布那么遥远，她相信韦恩可以保护自己，一把梭哈，连人带思维全押了上去。 莫名其妙的信心让韦恩很是愧疚，他心里没底，不看好菲洛米娜的计划，并将这份信心视为爱情的盲目。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菲洛米娜越是信任，他就越是羞愧，划掉最开始的cpu，重新正视这位优雅迷人的大祭司。 美色只能换到色鬼，真心才能换到真心，韦恩哄骗菲洛米娜的谎话变成回旋镖打在了自己身上。 魔法阵绽放光芒，女精灵双目微微闭阖，随月相卡牌变化，细腻肌肤莹莹绽放微光，白得发亮。 韦恩按住菲洛米娜肩膀，在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下，看到了完美无缺的黄金三角——命、空、我。 生命本质； 知识； 思维。 三者达到完美平衡，相互影响，相互壮大。 女精灵将黄金三角的平衡激发至最完美的状态，启动提前布置好的魔法阵，于黑暗领域上方开启了一道星空门户。 真理之门！ 韦恩仰头望去，璀璨星河闪耀，美轮美奂让人不禁想要一窥究竟。 贪欲之书探头.jpg 韦恩和贪欲之书融合，苍白双手搭在菲洛米娜肩膀，背后四条触手伸出，缠上了菲洛米娜的身躯。 睁开这只眼睛，韦恩看到的黄金三角又有不同。 菲洛米娜主修月光信仰，辅以自然和太阳，这本没有什么，生命联盟的精灵都是这么干的。 境界越高，实力越强，三种信仰便愈发趋于平衡，颇有三女神互相分享信徒的架势。 苍白的月光、黄昏的落日、失衡的自然…… 空存在缺陷，思维受到污染，影响之下，生命本质斑驳黯淡。 因为菲洛米娜的无条件信任，韦恩得以看清她的一切，混杂三色的魔力既不纯粹也不纯洁，在大框架扭曲的结构下，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仿佛是多米诺骨牌，每走一步都令韦恩心惊胆颤，如果这就是黄金法师，他情愿选择当个白银。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 韦恩喃喃开口，触手紧紧缠绕女精灵，白色肉沫覆盖蔓延，近乎将其包裹成白色肉茧。 菲洛米娜轻哼一声，耳边传来低声呢喃，思维受到韦恩的污染，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 很快，另一个污染源降下。 月相卡牌转动，牵引真理之门内的宏观降落，随着一连串复杂的光芒亮起，肉眼无法辨识的空白转化为五彩缤纷的能量。 能量转为物质，物质再倒退回能量…… 在贪欲之书气急败坏的注视中，这个过程循环了好几遍，最终，银白色的能量光点化作空白，顺着魔法阵注入微观的菲洛米娜体内。 被截胡了！ 韦恩无辜眨了眨眼，大概明白了什么，背后又卷出两条触手，将乱七八糟的能量全部卷入体内。 菲洛米娜保持平衡，累得够呛啥也没捞到，贪欲之书吃了个痛快。 还有更痛快的！ 两条触手嫌月相卡牌太慢，伸手便要插入真理之门。 韦恩不同意，压下自身欲望，将自己拥有的月光信仰注入思维，一点点注入菲洛米娜体内。 充满后，再将这份月光夺了回来。 分享的知识没有变少，还因为加入了菲洛米娜的学识再次壮大。 韦恩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贪欲之书的另一个功能。 无形大口自带过滤网，保留精华剔除糟粕，将苍白的月光盘得晶莹剔透。 简单来说，磨砂变哑光，哑光变亮光。 菲洛米娜如同被淫贼强行采补的处子，体内黄金三角失衡，脸色苍白，受耳边低语干扰，思维混乱又影响生命本质，外在的肉体发生变化。 她逐渐明白了一切，开始朝韦恩的模样靠拢。 眼瞅着精灵大美女即将变身触手怪，韦恩将掠夺的信仰还了回去，同时思维告诫，让对方记得自己身为人类的模样。 这个过程很奇怪，韦恩一直以为知识是有限固定的，他得到了，其他人就得不到。 但看小眼球内等量并未减少的信仰魔法，无疑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还是不对，明明魔法道具上的知识真的被我夺走了……” “又或者，人和道具体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也不对，阴影梦魇的知识就是等量的，我得到了，但没有将其夺走……” 韦恩不是很懂，这种情况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之后又将自然和太阳分别过滤一遍，思维发散，改写菲洛米娜体内的黄金三角，让后者彻底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这个过程，我似乎在哪见过……” 韦恩想到了龙心岛，鲜血暴君强占古神信仰，将岛民集体变成了鳄鱼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如果不是他坚持让菲洛米娜当精灵，后者已经变成了白色无面触手怪。 “更高层次的生命可以改变下属的生命本质……” 韦恩紧了紧怀中的精灵大美人，他承认自己的生命层次极高，抄袭，不，借鉴了一部分古神的外貌，可菲洛米娜又不是他的信徒，为什么会朝他的模样变化？ 就因为她肚子里有货，就因为她思维不设防？ pass前者，第二种可能性很大。 韦恩猜测原因，越想越好奇，越想越冲动，如果真是如此，他完全可以开宗立派自己成神。 成神太遥远了，还是先成黄金法师吧！ 菲洛米娜只是单一例子，不能以偏概全，琢磨着有机会再找其他人试试。 比如莫娜！ 莫娜最听话了，一定不会拒绝变成主人的形状。 考虑到自己的尊容和大众审美严重不符，主要是不符合他自己的审美，韦恩决定一步步来。 “等会儿，我这副模样和最初的天使很像，如果用思维污染莫娜，会不会做出个人造天使？” 韦恩脑洞大开，设想了一系列可能。 混乱的思维干扰菲洛米娜，精灵大美人口歪眼斜，差一点就变态无法保持人形了。 韦恩急忙停止胡思乱想，顺便告诫对方保持人样，越是不想就越是想，把怀里的精灵折腾够呛。 至少思维算是盘包浆了。 黑暗领域空空荡荡，没有时间流速的概念，等菲洛米娜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真理之门关闭，四张月相卡牌也被韦恩光顾了一遍，她浑身酸痛站起身，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出了精灵变身。 白衬衫都被脱了。 “混蛋，穿你一件衣服怎么了，真小气。” 菲洛米娜一瘸一拐走出黑暗领域，看到卧室里的小男友，顾不得抱圆守一，一个飞扑撞了过去。 “算你有良心，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怎么可能，我……” “你之前都没留下来过夜！” “以后肯定……偶尔留下来过夜。” 韦恩将大祭司横抱怀中，一脚踢开浴室门：“感觉怎么样，传奇法师了吗？” “哪有这么快的，不出意外地情况下起码要三个月……” 话到一半，菲洛米娜惊讶看了看双手，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变化，脑袋一歪：“你该不会趁我睡着，把事情办了吧？” “怎么可能，你日记本上记着的恋爱规划还没走完呢，话说你可太纯情了，居然还偷偷写过一份情书寄给未来的男朋友……” 韦恩话到一半，被菲洛米娜捂住嘴，大祭司经历社死现场，恼羞成怒就要给韦恩好看。 “你怎么能偷看我的日记？！” “抽屉又没上锁。” 韦恩理所当然，日记放在桌上就是给人看的，浅显易懂的道理维罗妮卡都明白。 “那也不能…呜呜呜……” 韦恩松口，抱着大祭司走进浴缸：“说说看，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就是……我也不清楚，感觉晋级传奇法师更容易了，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也能做到。”菲洛米娜没有大眼珠子，看不到滤镜前后的变化，只知道自己的魔力无比纯洁，黄金三角变化很大。 这么纯洁，她都敢去争圣女了。 变化的源头来自韦恩，她手脚并用缠了上去，媚眼如丝想要吃人。 “嘶嘶嘶———”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12月15日。 菲洛米娜的进化还在继续，韦恩期间去了三趟，近距离观摩。 果然，没有他的帮助，菲洛米娜可以学会新知识，但魔力再次被污染，表明她的黄金三角又蒙上了一层灰尘。 星界很危险，学习需谨慎。 今天是金刚电影上映的日子，因为登报宣传的原因，认识韦恩的人都知道他拍了一部电影。 如维罗妮卡，如薇莉，最不要脸的是克尔，打电话索要电影票，开口就是十张，要和临时女友们一起看。 抛开他奇葩的审美观不谈，九个女朋友，这是何等的铁索连舟。 韦恩羡慕极了。 还是临时的。 克尔生得好，面庞英俊羡慕不来，韦恩只能老老实实走专情人设，上午包场约了克莉丝去电影院。 这种社死现场，韦恩原本是拒绝的，耐不住克莉丝软磨硬泡，只好从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文戏部分感人肺腑，因为替身补拍了新剧情，人设饱满动人，细腻到升华，硬生生将怪兽片拍成了爱情片。 韦恩目瞪口呆看完全程，导演加戏太多，替身背影和他相似，又经过后期配音处理，说是他全程参与拍摄也不为过。 他饰演的男三号剧情极多，作为女主的初恋，专情人设拉满，因为身份阶层悬殊被迫分离，电影最后几分钟，为了拯救心爱的女人，英勇献出生命死在了怪物脚下。 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女研究生见不得这个，当场掉了小珍珠，趴在韦恩怀里嚎嚎大哭。 “？？？” 韦恩脑门一片问号，虽然但是，结果是好的，面对克莉丝的追问，表示自己的演技就是这么优秀。 “莉莉好漂亮，我听薇莉说过，她是你的偶像。” 克莉丝哭了一会儿，地图掀到最后：“吻戏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假戏真做了，难怪你这么熟练，肯定趁机卡了很多次。” “别乱说，初吻都被你拿走了，那个是错位。” …… 下午。 还是那个电影院，还是那个放映厅。 薇莉趴在韦恩怀里嚎嚎大哭。 “韦恩，你死得真惨，都踩扁了！” “……” 韦恩：(_) “你说吻戏是假的，还说只拍了几组镜头，你骗人，你分明就是主演，你是不是真和偶像接吻了？” “没，初吻还在呢！” …… 晚上。 还是那个电影院，还是那个放映厅。 检票员都麻了。 白天带来俩已经很过分了，晚上还带了一大一小，怪不得温莎的基佬越来越多，原来漂亮妞都被你泡了。 一大一小是希菲和维罗妮卡，韦恩连看两遍，剧情感人，专情人设饱满，堪称本年度最佳荧屏催泪形象，邀请维罗妮卡的同时，顺便邀请了岳父、岳母以及梅根。 奥斯顿嗤之以鼻，拒绝观赏低俗影片，宁可留在家里撸猫。 希菲表达了对学生的支持，想看看学生拍摄的影片有多优秀。 片尾时间，希菲趴在韦恩怀里嚎嚎大哭，旁边是仰起头不让小珍珠掉下来的维罗妮卡。 “老师，趴错人了，这个位置不是给你的。” 韦恩小声嘀咕，让希菲赶紧给女儿腾个位置，他包场是为了攻略维罗妮卡，不是让老师哭学生死得有多惨。 希菲这才反应过来，四下看了看，没能找到混球，顿时咬牙切齿。 关键时刻人不在，要你何用，回去就让你飞！ 希菲这么想着，看到韦恩身旁倔强的女儿，暗道坏事，她今天就不该来凑热闹。 但话说回来，她哪知道一部怪兽电影能拍得这么感人。 问题不大，还能弥补。 希菲擦拭泪水，握拳轻咳一声，训斥道：“韦恩，那场吻戏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说过是错位拍摄，你说谎了对吧，根本不像演的。” 维罗妮卡竖起耳朵，她也这么觉得。 “怎么可能，老师不要冤枉好学生，我的初吻一直给某个人保留，现在还没送出去呢！”韦恩直呼委屈。 “哦，谁这么幸运？” “不能说，她会打人。”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暴力呢！” “可能是爱情吧！” “嗯，我也觉得。” 维罗妮卡：() 有完没完！ …… 午夜场。 还是那个电影院，还是那个放映厅。 检票员加班加麻了，看到韦恩又领了一个美女来看电影，骂骂咧咧扔掉检票钳。 “什么素质啊！” 韦恩白了一眼，带莫娜挑了个熟悉的位置坐下，他一天看四遍都忍了，检票员的工作就是如此，有什么好生气的。 奇奇怪怪，一点道理都没有。 片尾，莫娜趴在韦恩怀里嚎嚎大哭。 “老板，我去杀了那个丑猩猩为你报仇！” “还有那个婊砸，她居然把你甩了，她还亲你，她亵渎了天使！” “别说傻话，错位，初吻还在。” “太危险了，我帮你保管吧！” 第二百零二章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平安夜 剑河郡，电影院。 韦恩百忙之中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小领导，驱车赶至剑河郡据点打卡，顺便给文艺少女带了一箱子古书，又顺便在下午茶时间约了文艺少女看电影。 说是看电影，其实就是约会。 文艺少女奥蒂莉亚拒绝了约会，并表示对怪兽题材的电影兴趣一般，但看在珍藏古书的份上，愿意欣赏朋友主演的电影。 一起看电影≠约会。 好消息：检票员不用气到摔检票钳了。 坏消息：韦恩今晚还有个午夜场，大祭司还没欣赏佳作呢！ 包场的放映厅里，奥蒂莉亚小口喝着饮料，旁边是拿着爆米花的韦恩，两人有说有笑，话题始终围绕那段消失的历史。 奥蒂莉亚气质文静，优雅不张扬，有着和年龄段几不相符的沉稳心智，仿佛每一个举手投足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认无误才表达出来。 韦恩猜测她家教一定很严格。 关于奥蒂莉亚的家世，韦恩曾询问过，后者一语带过没有深入，他不好多问也就没了下文。 几次相处下来，韦恩自认为对奥蒂莉亚有所了解，文静只是表面，奥蒂莉亚和同年龄段的女大学生没什么区别，求知欲旺盛、叛逆、渴望挑战新鲜事物、充满冒险精神。 因为严格的家教，她将这些埋藏在心底，全部倾诉在了书籍上。 甚至于，她虽然是自然女神的门徒，但信仰并不坚定，性格独立，很有自由法师的精神。 巧了，韦恩也是这种人，和奥蒂莉亚有共同话题，对那段消失的历史同样很感兴趣，一来二去，被奥蒂莉亚当成了朋友。 她朋友不多，受到邀请不好拒绝，放下爱不释手的古书，来电影院陪韦恩看电影。 但很快，文艺少女就被这部文艺片吸引了，一边称赞导演华莱士是個天才，一边对韦恩的演技赞不绝口。 看到韦恩为了爱情献出生命，冷静如她也不禁红了眼眶。 “别伤心，这只是一种艺术形式。” 韦恩趁机抓住文艺少女的手：“如果你觉得羡慕，就解开枷锁大胆去做，作为朋友，我会全力支持你。” “不一样的，我的情况有点复杂，无法像你一样为了爱情付出……” 话到一半，奥蒂莉亚发现哪里不对，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又没好气看了看韦恩。 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泡我？ “怎么了，继续啊！” 韦恩面露不解，让奥蒂莉亚接着往下说。 奥蒂莉亚抽，抽出手，狠狠白了韦恩一眼：“你这么会骗女孩子，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吧？” “单身，谢谢。” 韦恩张口就来，没能听到想要的台词，自己把话题续了下去：“好比轮船上的那场吻戏，其实是错位拍摄，我的初吻还没送出去呢！” 奥蒂莉亚捂嘴偷笑，她读书多，尤其是历史书，这话骗不了她。 “伱这样笑，我很没面子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应该好奇我什么时候把初吻送出去，哪个女孩这么幸运，然后我回答，那个女孩就在放映厅。”韦恩一本正经说着笑话。 说完，自己先笑了。 奥蒂莉亚没笑，定定看着韦恩，皱眉的样子仿佛在认真思考。 “不是吧，你真想要？” 韦恩奇了，指着自己撅起的嘴：“大家朋友一场，你说吧，怎么亲，我保证不反抗。” 奥蒂莉亚这才笑出来，直白道：“你是个好人，当朋友很开心，当男朋友就算了，我一定会活得很累。”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韦恩鼓励道，科学是严谨的，需要实践求证，不能把假设当作答案。 奥蒂莉亚没有上当，愣愣看着片尾字幕：“我很羡慕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拍电影也好，翘班也好，想去哪就去哪。” “你也可以啊！” “……” 奥蒂莉亚摇了摇头，转而道：“电影很好看，我还想再看一遍。” 韦恩看了看手表：“可以，时间很充足，我去买电影票。” “你赶时间？” “嗯，晚上约了女朋友，要回伦丹陪她看电影。” “……” 奥蒂莉亚翻翻白眼，出乎意料的答案，更羡慕韦恩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顾忌都没有。 …… 二场落幕，放映厅内，大学城的女大学生们哭得梨花带雨，男朋友暖言安慰，趁机大献殷勤，发誓换成自己也会为爱献出生命，喜提一枚香吻作为奖励。 韦恩戴着一条围巾包住半张脸，纯爱战神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幸亏他早有准备提前护住了脸，否则女粉丝们一拥而上索吻，他同不同意都不好。 同意了，男朋友们当场单身；不同意，主演耍大牌不尊重粉丝。 当偶像实在太难了！ 奥蒂莉亚看着搂搂抱抱的年轻男女，神色复杂，可能是羡慕吧。 她身子一晃，发现自己被韦恩搂在了怀里，再抬头，一张嘴缓缓靠了过来。 奥蒂莉亚愣了愣，抬手挡在面前，将韦恩纯情的嘴脸推开，一个漂亮的白眼翻了过去：“别胡闹，说好了当朋友的。” “这不是胡闹，我在给你勇气，大胆冲过来，对过去的自己说‘不’，你可以战胜自己的。”韦恩没脸没皮道。 “哪有那么容易……” 奥蒂莉亚摇了摇头，好奇道：“韦恩，一个人如果战胜了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 “好哲学的问题，在我看来应该是赢了。” “怎么说？” “现在我是我，过去的我不是我，现在的我战胜过去的我，是我赢了。” “啊这……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就对了。” 韦恩指了指自己：“怎么样，要不要来点勇气战胜自己。” “算了，你一看就很麻烦，我也挺麻烦的。” “没关系，我的初吻会一直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要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嗯，好吧。” “……” 这下轮到韦恩摸不着头脑了，看文艺少女的表情，后者认真思考才给出了答案。 她认真的！ “奥蒂莉亚，你是不是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不行咱去医院，我请客。” “没有，我很认真的，如果半年之后我还……” 奥蒂莉亚顿了顿，接着道：“给你一个骗我的机会，不过，那时的我不是现在的我，骗我的代价很严重，会出人命的！” 韦恩眨眨眼，吓唬谁呢，被他骗的代价也很严重，也会出人命。 “奥蒂莉亚，你家到底什么情况？”韦恩好奇极了，想深挖一下。 “不想说，我还想再看一遍你被大猩猩踩死。” “……” 韦恩看了看手表，也不是不行。 “怎么，急着回去陪女朋友？”奥蒂莉亚调侃道。 “单身，谢谢。” ———— 伦丹电影院，午夜场。 韦恩在电影播放前最后一分钟走进了放映厅。 检票员的脸都绿了，原以为今天不会再看到这张万恶的嘴脸，没承想，他还是低估了韦恩的实力。 昨天大大小小五个美女，今晚1+2又是三个美女，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两天陪八个美女看电影，怎么没把你累死呢？ 还有，白天为什么没来，是不是去别的电影院包场了？ 想到自己还是个单身，检票员越想越气，另外，他认得韦恩这张脸，知道他就是被大猩猩踩死的男主角。 荧幕上忠贞不二的好男人，现实里却是脚踩n艘船的渣男，太讽刺，不，太真实了。 检票员骂骂咧咧离开，现在就辞职，他也要当演员。 “哟，这不是韦恩先生吗，我还以为你公务繁忙，不来了呢！”菲洛米娜领着双胞胎坐在放映厅中央，双手搭肩阴阳怪气。 不开心了，要哄！ “怎么可能，再忙也不能把我的宝贝忘了。” 韦恩挤开双胞胎中的一个，可能是维尔娜，也可能是迪德，抱着菲洛米娜便是一个深吻。 “别这样，她俩还……呜呜，讨厌死了。” “嘿嘿嘿，你喜欢就好。” “……”x2 ()x2 双胞胎无语看着这对狗男……人，想不通大祭司成熟稳重更兼魅力智慧，为什么会被一个小白脸哄得团团转？ 片尾落幕，菲洛米娜趴在韦恩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双胞胎四十五度角望天，不愿被小白脸骗到小珍珠。 “该死的导演，居然把你拍死了，还让那个女人亲了你。” 菲洛米娜边哭边说：“死得真好，要不是你死了，那个脚踩两只船的碧池就和你结婚了。” 韦恩听得牙疼，本以为薇莉关注的点就很离谱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 “说话呀！” “初吻还在。” “啊？” “不是，初吻被你拿走了，电影里是错位拍摄。” …… 凌晨五点，韦恩晃悠悠钻进下水道，因为影片过于感人，菲洛米娜非要和他口头交流。 谈了很久，不说血流成河，但绝对尸横遍野。 熬夜伤身体，韦恩决定通宵，来回的路上已经刷过了古银币，今天的疲劳值见底，改换方尖碑修炼。 说起来，方尖碑中存在风暴、雷霆的知识，曾经也是一位实力强大的神明，信仰战争中落败身死，惨遭历史除名不被世人知晓。 韦恩得到方尖碑，又有贪欲之书，只需将方尖碑从封印之书解封，便可白嫖风暴和雷霆。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白银阶段的规划是五女神+天堂、地狱，风暴、雷霆留于黄金阶段，目前不予考虑。 无他，抱大腿太多，再来两个，元素老乡真的吃不消。 ———— 时间的步伐来到1939年1月，伦丹风平浪静，一切静好。 韦恩的日常是修炼和约会，两点一线，枯燥乏味，除了快乐就是空虚。 期间还有一次圣诞节，韦恩的熟人大都为异教徒，他本人也不过这个节日，陪莫娜去电影院重看金刚就算过去了。 普朗克沉稳得令人发指，似是和韦恩较量耐心，又似乎忘了古银币的事，一直没和韦恩联系。 菲洛米娜这边，进化有条不紊进行中，她尚未晋升传奇，但被爱情滋润，整个人年轻了不少。 按菲洛米娜所言，因为小男友的协助，她的晋级之路几乎没有风险可言，等待水到渠成即可。 韦恩心里清楚，菲洛米娜再也不是那个纯洁的精灵了，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一个披着精灵皮的无面触手怪。 在他的协助下，菲洛米娜的进化之路发生改变，一点点成了他的形状。 就信仰的角度而言，菲洛米娜犯下了渎神重罪，从思维到肉体，都背离了精灵的进化初衷。 韦恩也不想这样，每次看到肮脏的黄金三角都会忍不住拭去灰尘，一来二去，精灵大美人就变态了。 菲洛米娜不清楚自身的变化，感觉好极了，韦恩也没说，他不嫌弃，会负责的。 …… 商业街，韦恩侦探社。 办公室房门紧锁，韦恩奋笔疾书写着日记，时不时龇牙咧嘴停下笔，思想有些走神。 维罗妮卡胃口太大，韦恩的未来日记已经写到了1940年，每日爆更，产量惊人，已经不能叫日记了，才对。 为了满足维罗妮卡的胃口，韦恩不得不抄袭历史书，效果是好的，读史使人明智，希望通过这种方法让维罗妮卡多了解社会的阴暗面。 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不懂。 邦邦邦！ “老板，预约的客人要见你。”办公室助理凯丽敲响房门。 “安排客人去会议室，我这边马上就好。”韦恩头也不抬道。 “好的。” 五分钟后，韦恩合上日记本，狠狠松了口气。 莫娜站起身，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老板，要我去接待那位客人吗？” “客人出了最高价，还有预约，你去太敷衍了，而且……” “你最好别说话，味太冲，影响侦探社风评。” 韦恩摆了摆手，一脸惨遭蹂躏的无助，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平安夜，他陪莫娜去电影院看电影，被对方哄骗回家，说什么天使要在今晚吃苹果，父、仁爱、信仰吧啦吧啦什么的。 结果是，韦恩苹果没吃到，初吻和甜头赔了进去，一晚上损失上亿，现在想想还心痛不已。 悔不该当初啊！ 怪他太天真，太信任莫娜，真以为会无事发生。 莫娜严肃脸目送韦恩离开，确认周边没人，拿起衣架上的黑色外套狠狠吸了几口。 史诗级过肺！ 看她朝圣一般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朝拜信仰呢！ 呃，还真是。 教皇赠予莫娜的十字架问题很大，挖掘了莫娜内心深处的欲望，让她对主人绝对忠诚的同时，还激发了她对主人的渴望。 每次看到韦恩，莫娜心里都会想起一个声音，转生天使下凡是为了铲除魔鬼，一旦任务完成，天使就会重返天堂。 若不能让天使在人间留下一些执念，莫娜到死都不会再看到韦恩。 你也不想这样的，对吧？ 莫娜肯定是不想的，这道声音源于她内心深处的欲望，看到韦恩就会放大，她思考良久，天使在人间的执念为何物。 想通了！ …… 会议室。 韦恩见到了贵客，一位黑色短发女士，衣着华贵，妆容冷魅，大冬天还穿着丝袜，要么是个爱美之人，要么别有用心。 “韦恩。” 韦恩伸出手，礼貌握住对方的指尖：“我是韦恩侦探社的老板，也是侦探社最优秀的侦探，不知客人怎么称呼？” “索拉。” 两人相对坐下，韦恩看了看桌上的黑色手提箱：“索拉女士，非常荣幸认识你，我保证物超所值，一定会圆满完成你的委托。” 索拉微微一笑，说起了自己的委托，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口失踪调查案。 大约是一年前，她借钱给一位同事，同事拿到钱玩起了失踪，起初她不以为意，因为工作的缘故，她和同事常年出国在外，三五个月不照面很正常。 但整整一年音讯全无，分明是躲避她这个债主，打算欠钱不还了。 “岂有此理，温莎是法治社会，这种小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韦恩同仇敌忾，站在客人的角度，狠狠批判了欠债不还的老赖。 接着，他询问了一些细节，包括欠债人的姓名、年龄、工作单位、最后一次现身地点等等。 问着问着，韦恩发现了哪里不对。 当他看到欠债人的照片后，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了几下。 【照片】 很熟悉的一张脸，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 “所以，阁下是？”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索拉微笑着说道。 韦恩压了压嘴角，眼角又抽了起来，半晌后说道：“是啊，暴风雨要来了。” “你好，韦恩。” “看到你就不好了……” 第二百零三章 看人真准 听出韦恩话里的敷衍，索拉不以为意，她此行来见韦恩，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敲打也好，诱导也好，为韦恩做一次思想工作，让其重拾电台，继续为法兰克发光发热。 “的确，现在再称呼你韦恩，确实有些不合适，应该叫你大明星乔治才对。”索拉笑容不变。 乔治是韦恩在金刚电影里饰演的角色，因为戏份的变化，挤掉了原本的男二号，并让男一号大猩猩黯然失色，和莉莉饰演的女主角菲欧娜并称年度最佳荧屏情侣，掀起了规模不小的追风热潮。 大街上，不少情侣都照着二人的荧屏形象打扮自己，早期情侣装了属于是。 奥斯顿没想靠这部电影赚钱，因为金刚的爆火，还是含泪赚了一笔。 之所以含泪…… 废话，他亲手把小垃圾桶包装出了专情人设，不哭，难道让他笑吗！ 奥斯顿的初衷是维护家族形象，不能让继承人看起来像个盲目追求爱情的傻瓜，谁承想，几个替身补拍的镜头，愣是让小垃圾桶成了大众情人。 每天听梅根汇报票房，奥斯顿就心跳加速，退一步越想越气，差点把莫妮卡撸成了地中海。 只能说投资需谨慎，电影这個坑，外行人最好不要轻易涉足。 想赚钱的赔了个底朝天，不想赚钱的，赚了个盆满钵满，还把人捧红了。 “大明星就算了，走到哪都要被人追，我也很烦恼。” 韦恩唏嘘一声，他何尝不想当个安静的美男子，顺势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么红，不适合从事以前的工作，要不算了吧！” “韦恩，你一天是情报局的人，一辈子都是情报局的人，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一点。”索拉苦头婆心，说着和小胡子一样的话。 韦恩的小胡子综合症犯了，听了只想报警，让索拉进监狱品尝一下温莎的棍棒教育。 他翻翻白眼道：“实话说吧，我现在是大明星，拥有一腚社会地位，混得很好，没必要过以前提心吊胆的日子。” “于是你背叛了法兰克，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索拉一脸严肃：“韦恩，伱辜负了自己的国家，辜负了国家对你的培养。” 你们这些搞情报的，是不是同一个教材训练出来的，没别的台词了？ 韦恩心下吐槽：“我还是实话，法兰克虽然培养了我，但并没有告诉我世界的真相，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炮灰。索拉女士你知道吗，如果不知道，赶紧回去问问，届时你会和我作出一样的选择。” “魔法吗？” “你知道？” “了解一些。” 索拉来之前做足了攻略，不慌不忙道：“韦恩你误会了，情报局没有说明真相是为了你好，否则你不会取得现在的成就，早就被温莎的魔法师识破了。” 说着，一堆pua砸向韦恩，从两国百年友谊，讲到一战的惨状，各种抨击温莎的不做人行为。 韦恩没插话，更没反驳，都是实话，温莎确实不做人，妥妥的万恶之源。 “说得很对，但世界的真相除了魔法，还有资本！” 韦恩给索拉添了一杯茶：“你来找我之前肯定调查过，我不仅是大明星，还成了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泼天的富贵在等着我，我有什么理由背叛温莎？” 索拉接过茶杯，没有饮用，直接放在了桌上：“正是因为泼天的富贵在等着你，你才更应该帮助国家，韦恩，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你现在的境遇，为了你，上级部门吵翻天了。” “细嗦。” “作为一名法兰克高级特工，你在温莎取得社会地位，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使命，很久没和总部联系，招来了很多不满。” 索拉欲扬先抑，而后道：“领导爱才，专程命我来和你接触，只要你还记得曾经的使命，就会压下所有不满的声音。” “恐吓我？” “不是，我在帮你。” 索拉真诚道：“你被权势和金钱蒙昧了双眼，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这非常危险。” “大不了鱼死网破，吓唬我哪有那么容易。” “韦恩，见识过高峰的人无法承受低谷，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索拉口才极佳，在心理学方面有一定造诣，每句话都站在韦恩的角度：“领导非常重视你，知道你是一位忠诚的特工，加上你现在和以后的地位，不会允许有人暴露你的身份……” 洋洋洒洒一大段话，阐明了情报局对韦恩的重视，安抚他的戒心，表明自己带着善意而来。 “你放心，你的所有资料都被封存，没人知道你来自法兰克，温莎这边也查不出来，现在你是神选大陆最安全的特工。” “……” 大姐，这边已经曝光了！ 因为同行衬托，温莎情报机构的水平能力，在韦恩心中立马高大上了起来。 他没有打断，继续听索拉往下说。 “即便你甘愿放弃现在的身份地位，情报局也不会同意，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人会出卖你。” 索拉道：“相反，我们还会给你提供一些便利，保证你能获得更大的成就……” 索拉提及了卢泽尔市的商务招标，韦恩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个人利益和兰道家族的利益高度捆绑，情报局热切希望韦恩稳住当前的社会地位，并乐于透露一些情报，让兰道家族的生意做大做强。 相对的，韦恩继续老本行，向法兰克传送郁金香家族和王室的情报。 不出意外地话，韦恩会作为兰道家族的家主，荣华富贵过完一生，和法兰克老死不相往来。 出意外的话，索拉没说，相信韦恩懂得审时度势。 合则两利，通则双赢，不会有错。 “情报局就这么相信我吗，毕竟我断联系一年了，很有可能彻底倒向了温莎。”韦恩问道。 “有这种可能性，但被上级排除了。” “怎么说？” 韦恩急忙追问，他倒要看看，法兰克的情报组织能蠢到什么地步。 “世界上最了解温莎的，无疑是我们法兰克，他们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入郁金香家族，你没有暴露，更不可能倒向温莎。”索拉有理有据，深信温莎的人品。 韦恩眨眨眼，这个理由他无法反驳，综上所述，法兰克的情报组织不能说蠢，只是原地踏步，很多年没用心发展而已。 元气大伤，光顾着摆烂了。 可以理解，前有狼后有虎，输赢都一个鸟样，换他也摆烂。 “怎么样，韦恩，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我能有什么意思，组织这么信任我，分手一年了还对我念念不忘，见不得我一点好，我可太感谢诸位领导了。”韦恩阴阳怪气。 他越是嘲讽，越表现出抗拒，索拉就越是相信他，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这些都是正常反应。 “你放心，情报局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今天和你见面只为传达善意。”索拉将文件箱推向韦恩，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你会喜欢的。” “魔法吗？” “是资本！” “……” 看人真准！ 韦恩收下手提箱，皱眉道：“如果我同意，以后我要和谁联系，我不可能把电台带在身边，肯定会有专人联络员，你还是……莉莉？” “莉莉不会返回温莎，她现在是大明星，以后会负责宣传工作。” 索拉说道：“如果你想见她，可以去帕里斯。” 那算了，太危险，我在那边绿了一个骷髅架子，他在本地很有威望。 索拉离开后，韦恩戴上白手套，将文件箱提到办公室浏览起来。 进门时余光一瞥，发现自己的外套被人动过，撇撇嘴，假装没看见。 就当是奖励好了。 他观看箱中的文件，顺手接过莫娜递来的红茶，边看边摇头，不时嘴角勾起笑容。 莫娜探头观看，距离很近，胸口压在韦恩肩膀上，浏览一遍后诧异道：“老板，从哪弄来的一手消息，全是商务合作信息，这恐怕要花不少钱吧？” “免费。” 韦恩拍了拍胸口，让莫娜将几份重要文件抄录下来，提着行李箱返回韦恩宅。 到家后，他马不停蹄走入地下室，通过复杂的下水道系统，转到了兰道庄园的少爷专属别墅。 奥斯顿不在家，梅根也不在，韦恩和其取得联系，下午茶时间等到了对方。 奥斯顿脸色臭臭的，金刚电影还没下映，这副面孔未来还会维持一段时间。 “法兰克的情报组织和我联系了，这是他们的见面礼。”韦恩简单概述了一遍，将手提箱推到奥斯顿面前。 奥斯顿看了足足半小时，面上阴郁有所缓和：“我喜欢法兰克人的浪漫，还有他们的无知和大方。” “我懂，就算是法兰克人也有优点，是吧？”韦恩吐槽一声。 他以为奥斯顿作为一个大资本家，不会对法兰克存在刻板印象，结果还是小觑了两国百年友谊。 “说得没错。” 奥斯顿合上手提箱，上下打量起韦恩，满意道：“不枉我在你身上投资下注，总算看到回报了。” “确实，女儿都给我了。” “……” 奥斯顿有所缓和的脸再次阴郁下来，跳转下一个话题：“既然你今天来找我，我也有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 “魔法部又作妖了？” 韦恩大惊，好不容易才太平几天，这才多久，就不能像他一样老老实实研究魔法吗。 “自然教会二十年一度的圣女选拔即将开始，你的老师希菲是分区大祭司，拥有两个推荐名额。”奥斯顿缓缓说道。 圣女好啊！ 韦恩眼前一亮，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圣女，奇道：“老师会推选谁，维罗妮卡吗，会不会不太合适，她可能年底就要当妈妈了。” “……” “好吧，我不说了，你继续。” “以维罗妮卡的龙血血脉，再加上她的魔法天赋，有资格竞争圣女，在你没有出现之前，希菲或许真有此意。”奥斯顿臭着脸道。 韦恩点头表示理解，圣女就是剩女，为了信仰要保持纯洁，维罗妮卡和他两情相悦，老师不会当老巫婆拆散他们。 “现在不一样了，你比维罗妮卡更……” 奥斯顿停了一下，平复心情后说道：“你在某些方面比维罗妮卡强了一点点，她很有可能将曾经的遗憾托付在你身上。” “我？！” 韦恩乐了：“我男的，我怎么当圣女？” “自然教会的传承一直都是圣女，但没有规定必须是圣女，圣子也可以。” “啊这……” 韦恩震惊了，一直以来，他都有个不可告人的小目标。 抱住老师的大腿，协助老师斩杀黑暗骑士，等老师功成名就成为教宗，他身为教宗首徒，得以进出圣女的卧室，熬夜指导对方生命魔法。 “成为圣子之后，你除了要在自然教会总部常驻，还要往返教会各大分区，向信徒散播自然女神的光辉和神谕……” 奥斯顿脸色不是很好：“想办法拒绝希菲，不要答应她。” 这还用你说！ 等会儿，你怎么不去说？ 韦恩聪明的小脑袋一转，立马明白了奥斯顿的意思，老登不想得罪老婆，就让他去得罪老师，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崩猫砂盆里了。 韦恩没有怀疑自己的天赋，奥斯顿更没有，两人的对话从头到尾都没提韦恩失败的可能，仿佛只要他报名，就内定成了圣子。 “你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必须待在伦丹，哪也不许去。” 那必须的呀！ 韦恩心下点头，圣女很有搞头，圣子就算了，白送他都不要。 嘴上道：“我不想拒绝老师，圣女是她曾经的遗憾，她对我这么好，无论如何我都该报答她。” 奥斯顿直接笑出声：“圣女要保持纯洁，圣子也一样，你确定能把美色戒了？” 直击灵魂的问题，把韦恩干沉默了。 他皱眉道：“老师一直在撮合我和维罗妮卡，如果圣子要保持纯洁，她没有理由推荐我，不是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男人这玩意压根就没有纯洁可言，圣子不仅可以鼓掌，还肩负着传达生命的重任？ 韦恩狐疑看着奥斯顿，等待他的答复。 “你是家族继承人，必须待在伦丹，就这么简单。” “你去跟老师说呀，和我说有什么用？” “你去说！” “反弹。” “……”x2 奥斯顿：幼稚。 韦恩：怂包！ 不欢而散。 ———— 与此同时。 伦丹自然教会总部。 希菲看着办公桌上的两张推荐名额表格，迟迟没有落笔。 韦恩是她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只要报名，注定会成为自然教会的圣子，她对此深信不疑。 唯一的不妥，圣子要保持纯洁，至少任期内保持纯洁。 “时间不长，短则十五年，长则二十年，对永葆青春的魔法师而言，算不上大问题……” 希菲略有纠结，成为圣子对韦恩有百利而无一害，不仅能学到最高深的信仰魔法，还能近距离聆听女神的神谕。 倘若女神借圣子的身躯降临，临走时随便落点东西下来，都能让韦恩受用一生。 站在老师的角度，希菲希望韦恩成为圣子，这是多少人跪着都求不到的门路。 爱情嘛，可以先忍忍！ 站在母亲的角度，分别十五到二十年，维罗妮卡肯定会很难受。 爱情嘛，很难忍的！ “要不，把他们两个一起填上去？” “就算出了问题，他一个男孩子也查不出问题……” 希菲眼前一亮，抬手就要下笔，转而一想，这个念头对女神大不敬，万一女神临时起意来了个降临，韦恩又刚好在…… 是吧，污染了女神的眼睛总归不好。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办公室外的助理来电，芙罗拉祭司有事求见。 “她来找我干什么？” 希菲挂断电话，看向桌上的推荐表，嘴角微微勾起：“你已经当过一次圣女了，还不满足，真把教会当成自己家了？” 不一会儿，芙罗拉走了进来，余光瞥到空白的表格，微微施礼和大祭司打了个招呼。 一个姐姐长，一个姐姐短，因为关系一般，故而万分客气。 好姐妹都勾肩搭背当哥们处。 一阵寒暄过后，芙罗拉讲明来意：“大祭司，温莎分区拥有两个推荐名额，我希望能获得其中一个。” “芙罗拉，你来晚了，我刚接到电话，名额都被总部预定了。”希菲遗憾道。 “大祭司，总部有自己的推荐名额，不会向分区索要，这是教会的铁律。” “是吗，可能今年改了。” “……” 臭娘们，你会后悔的！ 第二百零四章 岂有此理，他还是个孩子啊！ 芙罗拉没能如愿以偿拿到推荐名额，面带微笑离开办公室。 希菲皱眉望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她没打算讨价还价，不代表不能讨价还价，这么干脆就走了，肯定有问题。 自然教会在神选大陆有七大分区，每一个分区大祭司拥有两个推荐名额，自然教会总部另有四个推荐名额，总计十八位候选人。 芙罗拉在她这拿不到名额，别的分区更不可能，哪怕芙罗拉是上一任圣女，颜值好气质佳，拥有庞大粉丝基础。 追星的都是普通人，高层不吃这一套。 芙罗拉还是圣女的时候，各個分区的大祭司对她恭敬有加，芙罗拉下来了，就是一个养老的退休干部，级别不过祭司，权力还不如分区大祭司，卖她面子又没好处。 希菲分析一番，芙罗拉只能从总部获得推荐名额。 但总部一片混乱，教宗和大先知都想掌控下一任圣女，那些个神谕大祭司也蠢蠢欲动，谁会把珍贵的名额让给芙罗拉？ 希菲想了想，貌似一个都没有，再一想，貌似都有可能。 芙罗拉干了近二十年圣女，除了最开始的几年常驻帕里斯，之后一直在总部就职，算她全勤十五年，这么长时间肯定打点了不少人脉关系。 一个权力心极重的过气圣女，为了重回事业巅峰，不惜主动调往分区给曾经的手下败将打下手…… 希菲越想越不对劲，芙罗拉在总部肯定得到了支持。 “也不对，总部的名额竞争太激烈了，而且向来排外，二十年前输了一次，这一次肯定要赢回来，除非她有必胜的信心，还找到了一个地位超然的合作伙伴。” 希菲看着桌上的推荐表格陷入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比起总部的名额，她更相信芙罗拉没有放弃，这娘们最近会搞事情。 ———— 兰道庄园，书房。 维罗妮卡和韦恩正襟危坐，希菲将两张推荐表放在二人面前：“自然教会即将选拔圣女，你们两个有兴趣吗？” 维罗妮卡歪了歪头，好奇看向韦恩：“母亲，他也能当圣女？” “嗯，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个女孩子。” “……” 维罗妮卡翻了翻白眼，有被恶心到。 “韦恩，别胡闹。” 希菲笑了笑，说道：“因为女神身份的缘故，自然教会的传统一直是选拔圣女，但并没有明文规定只能选拔圣女，如果一位年轻的男性魔法师足够优秀，他可以成为聆听神谕的圣子。” 接着，希菲讲起了圣女/子的本职工作，传达神谕、维护女神在人间的形象、作为女神的降临体等等，身兼数职，主要负责宣传工作。 韦恩点点头，懂了，平时是个文艺兵，必要时可以开大。 “同时，圣女、圣子作为人间最亲近女神的自然门徒，有机会聆听女神的声音，对任何一个魔法师而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恩赐。” 希菲看向女儿和学生，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期待。 效果一般。 维罗妮卡歪着脑袋，余光打量韦恩，韦恩则一脸听从安排的表情，对圣子的欲望并不强烈。 希菲揉了揉太阳穴，这是她手中最好的两张牌，偏偏都有些不求上进。 不能说不求上进，两人都对信仰魔法极为热衷，可一牵扯到信仰本身，立马就没那么积极了。 希菲将罪责归咎于奥斯顿，混球当年就对她指手画脚，私底下，肯定没少瞒着她对女儿和继承人灌输无信仰的自由理念。 梦回曾经，奥斯顿的嘴脸再次丑恶起来。 今晚就让他多飞几次！ “维罗妮卡，你想成为圣女吗？” “啊？啊！呃……” 维罗妮卡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圣女的日常工作太繁重了，而且还要在教会总部任职，我不太喜欢出远门，而且脾气也不好，恐怕会得罪很多人……” 维罗妮卡说得很委婉，表达了对圣女的渴望，同时又表达了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担忧。 见她如此纠结，韦恩好心翻译道：“老师，维罗妮卡的意思是，她想谈恋爱。” 嘭！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咬牙切齿让他不要胡说八道，她才不会谈恋爱，她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 希菲眨眨眼，小傻瓜，你分明已经恋爱了。 “那你呢，韦恩？” “听从老师安排，你让我报名我就报名。”韦恩拍了拍胸脯，主打一个孝顺。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不爽看向一旁。 “韦恩，你不想谈恋爱？” “比起爱情，老师更重要。” 韦恩大声称赞自己，而后话锋一转：“况且，我的爱情迟迟没有下文，我喜欢的女孩让我死了这条心，说她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 希菲直接听笑了，心头苦涩无比，维罗妮卡就像曾经的她，即便报了名，最后关头也会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韦恩的情况大抵类似。 果然，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爱情远比信仰更具魅力。 希菲很想站在长辈的角度训斥二人，儿女私情不急于一时，先立业再成家，要以事业为重。 但一想，一个是兰道家族的大小姐，一个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年纪轻轻就是白银法师，事业方面已经非常成功了。 退一万步，她当年的所作所为，这番话实在站不住脚。 不愧是她的孩子，这点随她！ 希菲自嘲笑了一下，让韦恩再慎重考虑一下，圣子固然公务繁忙，但好处是实打实的，她坚信韦恩的天赋才情，成为圣子、得到女神的教导，未来必能成为传奇。 维罗妮卡闻言忍不住劝了韦恩一句，好处多多，可以报名，别和自己过不去。 韦恩心头窃喜，脸上神色不变：“老师，伱不用劝我，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无所谓，你的意见更重要。” “不瞒你说，曾经有个人向我吹嘘自己的光辉历史，大约是二十年前，他如何把自然教会的圣女候选人骗到手，如何哄对方结婚，又如何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 “那张嘴脸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老师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得意！” “他这么笑的，桀桀桀桀————” “具体是谁，我不方便明说，我答应过奥斯顿·兰道不会乱传，更不会说出他的名字。” “……”x2 不，你已经指名道姓了！x2 希菲眉角一抬，增加了今晚的最大飞行半径。 “老师，我听说那位圣女候选人婚后并不快乐，她为了爱情放弃机遇，最终却自讨苦吃。” 韦恩从沙发上站起，掷地有声道：“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她争这口气不是为了拿回失去的东西，而是要告诉所有人，她就是这么了不起，就是为了争这口气！” “我作为她的学生，宁可这辈子不谈恋爱，也要帮她把这口气争回来！” “……”x2 维罗妮卡目瞪口呆看着社会垃圾，眼前一片恍惚，垃圾桶的形象前所未有地高大了起来。 至少比上一代垃圾桶要高大！ “好孩子，就知道你最好了。” 希菲动容无比，上前两步抱住学生，她就知道，人生只有一次看错，不可能每次都看错。 韦恩说出了希菲的心声，她之所以犹豫不决，的确有私心作祟的成分，想通过学生来证明自己。 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年颠沛流离受的恶气！ 韦恩越是懂事，希菲越是不忍心，一时间，执念都消散了不少，笑着抹掉眼泪：“还是算了吧，姐姐是过来人，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更应该追求刻骨铭心的爱情，二十年太长了，不要为了别人放弃大好青春。” “老师不是别人，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希菲感动不已，紧紧抱住韦恩，怀里还有空位，顺手把维罗妮卡一起抱住。 一时间，阖家团圆，气氛温馨极了。 奥斯顿：(言) 书房没设隔音结界，奥斯顿刚巧路过，又刚巧偷听了一下，感觉屋里缺了点什么，站在门外不轻不重哼了一下。 效果一般。 希菲懒得搭理，挥手立下一个隔音结界，对韦恩道：“那个人对你讲述的故事并不完整，圣女的候选人或许被骗了，稀里糊涂结了婚，但她并不后悔，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懂事的学生，她很幸福，不想打破这份幸福。” 说着，她在推荐表格上填了韦恩和维罗妮卡的名字。 “母亲？” 维罗妮卡不懂，说好的放弃呢，怎么更干脆了。 “我在伦丹有一个很讨厌的家伙，她是上一任圣女，我曾经的竞争对手，成天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端着胜利者的姿态，嘲讽我是一个失败者。” 希菲哼哼两声：“给你们一个任务，遇到她推举的候选人，战胜对方就算任务完成了。” 圣子圣女什么的，她就不争了，鼓励韦恩和维罗妮卡抓紧时间谈恋爱。 但是！ 她不争，也不让芙罗拉赢，扔出手里的王炸，誓要将芙罗拉打上过气圣女的标签。 维罗妮卡一听母亲受了委屈，当即义愤填膺，连芙罗拉推举的候选人是谁都不清楚，便将其视作一生之敌。 韦恩亦是连连点头，不管对方是谁，为了帮老师出口恶气，他都会冲在最前面。 “老师，上任圣女是不是你之前和我提过的芙罗拉·伊芙琳娜？” “就是她，这个女人很有心计，我一直没把你带去分区总部，为的就是提防她下黑手。”希菲冷哼一声。 韦恩抬手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一闪：“老师，她长什么样子？” “挺漂亮一个娘们，皮囊卖相不俗……你问这个干什么？”希菲奇道。 “我怕她用美人计，提前防一手。” “也对。” 希菲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的学生如此优秀，除非主动放弃，否则报名就内定了圣子，女神看了都要哇塞。 芙罗拉推举的候选人胜率为零，正面打不过，只能下阴招，为了实现权力野心，真有可能亲自动用美人计。 睡完之后大肆宣扬一番，她的学生连候选人的资格都没了。 岂有此理，他还是个孩子啊！ 希菲脑补一番，芙罗拉哈哈大笑提着裤子，学生无助掩面抽泣，越想越气，差点魔力暴走。 维罗妮卡：(_) 她大抵猜到了母亲在胡思乱想什么，没好气瞪了社会垃圾一眼，根据这几个月观看的日记，猜到了社会垃圾的作战计划。 维罗妮卡：你借给母亲报仇为由，顺势中了美人计，反正你也不想当圣子，对不对？ 韦恩：别污蔑好人，你前两次脱光了用美人计我都没上当！ 维罗妮卡：待会儿来我房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希菲挥手推开一团绿色雾气，思维塑造，将芙罗拉的模样刻画出来。 果然是你！ 韦恩双目微眯，掩盖眸中杀意。 他认得这张脸，那晚他和黑暗骑士对峙，老师的突然思维闪现，引诱两位骑士同时追杀。 因为他的掩护，黑暗骑士被迫放弃了追击，而他则借助超级视力，看清了那晚‘老师’的真容。 芙罗拉·伊芙琳娜！ 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的思维和希菲变得如出一辙，同时得罪两位骑士，为希菲招惹杀身大祸。 韦恩暗恨，说句难听话，若非他就是死亡骑士，若非那晚表现出了对自然教会大祭司的执着，老师早被黑暗骑士生擒活捉了。 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是老师，他就不展开了。 芙罗拉是吧，你死定了！ 这么喜欢和骑士互动，改天就让你得偿所愿。 韦恩磨刀霍霍，准备披上死亡骑士的马甲将对方做掉，最好是黑暗骑士也在场，顺手把罪名嫁祸在对方身上。 “喂，有这么好看吗，一直盯着不眨眼。”维罗妮卡重重哼了一声。 “确实很好看！” 韦恩嘴角勾起，森白的牙齿映射冷光，让维罗妮卡感受到了一丝寒气。 有杀气！ 希菲也察觉到了，下意识道：“韦恩，你见过她？” “没有，第一次见面。” 韦恩一脸乖巧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张脸很可恨，她推举的候选人惨了，我宁可不当圣子也要让其当不了圣女。” 维罗妮卡不明白韦恩哪来这么大敌意，参照日记，阴阳怪气道：“你的计划是什么，用美男计和对方同归于尽吗？” “妙啊！” 韦恩握拳拍在掌心：“我怎么就没想到，维罗妮卡你真是个天才，到时候我就按你说的办。” 维罗妮卡大怒，当场就要收拾不要脸的社会垃圾。 希菲见两人感情升温，接下来会有一些互动，不想当电灯泡，撤掉隔音结界，推门走出了书房。 “跟我来，我有事找你。”x2 门口，希菲逮到了还在路过的奥斯顿； 书房里，维罗妮卡揪住了韦恩的衣领。 完全一致！ 奥斯顿没反抗，反抗只会让龙血更亢奋，临走前瞥了韦恩一眼，让他领完打来书房，有事要商量。 韦恩回以眼神，同时被自己的龙血拖走。 五分钟后，随着一前一后的炮声，韦恩在小树林见到了奥斯顿。 不用去书房，在这谈就行。 韦恩抬手作梳，理了理黑色背头，将散乱的衣衫整理一遍，一脸无事发生的偶遇：“奥斯顿，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圣子选拔，我已经答应老师了。” 奥斯顿整理衣衫发型完毕，冷脸道：“为什么要答应她，你应该对圣子没有兴趣才对。” 我对圣女有兴趣啊！ “二十年前，老师竞选圣女失败，为了爱情主动放弃，因为这件事，她受了很多委屈，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现如今大祭司的职位……” 韦恩吧啦吧啦，将动人的孝话又说了一遍：“我可以帮老师证明自己，我也愿意这么做。” 奥斯顿无言以对，半晌后道：“你是家族继承人，你不能成为圣子，二十年太长了，如果让魔法部知道……” “如果让魔法部知道，部长大人肯定会全力支持，道理我懂，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成为自然教会圣子，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韦恩接过话。 “你知道就好！” “老师也知道，她没打算让我成为圣子，让我报名是另一个原因。” 韦恩如实讲述，着重提及了芙罗拉：“这娘们没安好心，一心想赶走老师好自己成为大祭司，我会干掉她推举的候选人，帮老师讨回恶气，最后主动放弃圣子选举。” 奥斯顿的脸色这才好看不少，幽幽道：“我知道芙罗拉是谁，说实话，她赶走你的老师没什么不好，教会太乱了，及时脱身才安全。” 韦恩没有反驳，点头道：“的确如此，黑暗骑士心狠手辣，扫平了伦丹总部一次，不会介意再来第二次。” “别忘了死亡骑士，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谁说不是呢！” 两人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同时骂了起来。 “该死的黑暗骑士！” “该死的死亡骑士！” 此时，梅根拿着医药箱来到小树林，看着前方照镜子一样的两人，面无表情道：“老爷、少爷，纱布只有一份，你们谁先来？” “我先。”x2 第二百零五章 魔鬼联盟，使魔降临 得到韦恩的承诺，奥斯顿不再坚持，凭借老爷的优先级身份，从梅根手里拿到了纱布。 韦恩撇了撇嘴，如果是弗拉，纱布肯定归他所有。 “梅根，我要撸猫！” “好的少爷，请稍等。” 梅根为奥斯顿包扎完毕，转身去大屋找猫，奥斯顿随其离去，准备开始日常的卖惨行为。 老婆信不信不重要，态度要端正。 “据我所知，自然教会的圣女选拔至少要半年时间，前前后后有很多流程，希菲提交了推荐表，会有总部的专人前来核实，评价你是否有资格作为候选人。” 奥斯顿对圣女选拔的流程很有心得，二十年前经历过一次：“她虽然是大祭司，还是伦丹本地人，但她在帕里斯成名，对温莎分区的掌控力不强，那个叫芙罗拉的圣女最近会有小动作，你注意点，别让对方抓到把柄。” “比如……” “比如你和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有些亲密过头了！” 奥斯顿提醒道：“还有你和天父教廷走得很近，这些都是减分项，芙罗拉略施手段，制造舆论就能把你拉下来。” “那我兰道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呢？” “这个是加分项，魔法部没安好心，自然教会也一样，切记不要真的成了圣子。” “懂了。” “你最好是懂了！” 奥斯顿冷哼一声，一个没忍住，怒道：“还有伱糟糕的私生活，你到底带了多少人去电影院？” “都是朋友。” “包场的女性朋友？” “可能是巧合吧，我朋友不多，数来数去就这么几個。” “……” 奥斯顿气得不想说话，来到大屋前，刚好遇到抱着莫妮卡的梅根，二话不说，直接将猫薅在了怀里。 撸得很用力。 莫妮卡直翻白眼，仿佛灵魂都被撸走了。 韦恩看着眼馋，伸手一起撸了起来。 “喵唔喵———” ———— 帕里斯，地底大墓穴。 骸骨堆砌而成的墓穴通道蜿蜒曲折，形如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行走其中，不时可以听到低沉的嘶吼声，亡者的哀鸣令人毛骨悚然。 死亡令人畏惧，让人恐惧生命无常的同时，亦让人懂得珍惜生命。 无论你生前多么富有，身份多么高贵，死后也只是一具随意丢弃的枯骨，珍惜眼下，珍视短暂的生命。 如果你无法延长生命的长度，那就扩展生命的宽度！ 或许地底大墓穴原本存在的意义是如此，但现在肯定不是，大墓穴的缔造者和主人，凶名显赫的死亡骑士，现在只是一个无头、无马、无佩剑的可怜傀儡。 他无法代表死亡，荣誉被魔鬼剥夺，成了魔鬼行走在人间的骑士。 地底大墓穴中央区域，一个死气环绕的禁地，无数骸骨堆砌成山，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和肃穆。 骸骨山尖，白骨王座静立，无声陪伴自己的主人。 八十万阴兵教头，无头骑士。 几乎失去一切的骑士居于王座，残破的死气披风无风自动，似是在追忆策马扬鞭的过去。 看不见脑袋，很难猜他在想什么。 看见了也猜不到，毕竟是个骷髅头。 乐.jpg 陡然间，黑色阴风阵阵，一个黑袍人从空间裂缝中走出。 黑色连体长袍，遮挡全身，面部位置，五官被翻滚的黑雾掩盖，只能看到一双跳动的红色眼睛。 “伟大的死亡骑士，我的主人有话要和你说。”黑袍人微微躬身，向死亡骑士表达了敬意。 他似乎习惯了无头骑士的一言不发，掌心红芒跳动，黏稠的血液流淌而下。 这些黑色血液如同拥有自我意识，更像是某种寄生物，落地后沿着圆形扩散开来，交织成一道复杂的倒五芒星图案。 黑袍人痛苦呻吟，古怪的音调夹杂着几分满足，身躯缓缓融化，连同黑色长袍一并融入脚下的魔法阵。 黑暗光芒绽放，在大墓穴穹顶投影一道黑色门户。 紧接着，一道道虚影落下，悬于半空舞动黑暗之光。 粗略数过去，数量在二十左右。 魔鬼联盟！ 七大魔王的压迫让这些魔鬼走到了一起，多年布局，得到了死亡骑士的脑袋，再借助地底大墓穴的力量，让自己的思维投影得以进入人间。 “骑士，帕里斯的地狱之门什么时候开启，你准备拖延多久？” “方尖碑又失败了，我很失望。” “我们答应过你，只要满足要求，就会把头颅还给你……” “你又让我失望了，骑士！” 一道道思维碰撞，搅动空间混乱，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撼动骸骨高山摇晃不止。 魔鬼的联盟虽然兵强马壮，内部却不太平，至今还没选出一个能服众的带头大哥，从他们嘈杂的话语中可见一斑。 一般来说，都是二把手或狗头军师一类的先开口，随后才是带头大哥一锤定音。 “不要吵了，你们问了这么多问题，让骑士怎么回答？”一道思维之声响彻，似乎在联盟中颇有威望，止住了混乱的场面。 一时间，地底大墓穴安静了不少，弱者收声，仅有三个地位较高的魔鬼有资格开口说话。 无头骑士一言不发，任凭三道思维轮番轰炸，哪怕对方以头颅为要挟，始终保持着自我和冷静。 眼看问不出什么东西，魔鬼联盟集体出动，解封了无头骑士的脑袋，强行修改他的意志。 无头骑士身躯颤抖，残破的灰色披风张牙舞爪舞动，于半空显化一张张腐朽的骷髅面孔，借由亡者之声倾诉自身的痛苦。 死亡的骑士下线，魔鬼联盟的骑士登录账号。 无头骑士对自己的思维进行了封印，遗忘了韦恩的样貌，并无法找回阴影梦魇，这是他最后的反抗，魔鬼联盟也无可奈何。 他们毕竟是混迹地狱的精英，踩着尸山血海爬上来的强者，要头脑有头脑，要计划有计划，旁敲侧击、循循善诱，很快就发现了无头骑士的病根。 “死亡女神放弃了自己的骑士，新的神选降临，他已经成了过去时，除了地底大墓穴主人的身份一文不值。”清丽的女声绽开思维。 “不可能，死亡女神并不关心自己的骑士，没有新的神选，他一直是死亡骑士。” “不，神选已经降临，阴影梦魇有了新的主人！” “那也不代表死亡放弃了他，应该是他擅作主张，将自己的力量送出了帕里斯。” “真是一个忠诚的骑士，为了信仰亲手放弃了荣誉！” “他将荣誉托付给了新的死亡骑士，向对方透露情报拿走了封印之书，地点在温莎伦丹。” “地狱之门尚未开启，我们无法降临，照搬之前的计划如何，我们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 “新的骑士也会成功送走阴影梦魇，循环并无意义。” “没错，而且太耗时，有这个时间，地狱之门都打开了！” “……”x3 “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让我的思维降临人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死亡骑士，夺回封印之书。” “呵呵，为什么不是我降临人间？” “我更合适！” 魔鬼是这样的，结盟源于需要，戒备源于信任，背叛纯属职业道德，指望他们搞民主投票，不如指望联盟当场解体。 三位魔鬼心里有数，类似的对话经历过很多次，每次都无疾而终。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不出意外。 三位魔鬼退而求次，集结力量让自己的使魔降临人间，一人一个，谁都不许贪心。 其他魔鬼顿时不满起来。 “你们的使魔降临，却使用我们的力量，好不容易地狱之门有盼头了，这么做又要等上很长时间！” “没错，我们不同意。” “除非让我的使魔也降临人间。” “还有我！” “…… 呜呜呀呀又是一连串聒噪，三位魔鬼都没说话，待盟友们表达完了意见才缓缓开口。 “千眼魔死在了伦丹，那里很危险，你们的使魔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签订补充条例，我们三个的使魔不会在人间积蓄力量！” “团结才能获胜，联盟因此而成立，继续争吵下去，七大魔王永远是地狱的主人，我们永远是失败者。” 三位魔鬼分工默契，联手cpu其他魔鬼，效果不说出类拔萃，但绝对屁用没有，都是魔鬼，人手几本计划书，没谁会愚蠢到相信同行。 无头骑士看着这一幕，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连一个使魔都要争吵半天，还想将七大魔王中的一个拖下马，做梦去吧！ 大抵是无头骑士的轻笑过于刺耳，又或者是方尖碑太过重要，魔鬼们屏蔽了死亡骑士，思维交流争吵不休，直到两个小时后才谈妥。 已经很效率了，放在地狱，至少要谈两个月，效率比温莎的下议院还让人崩溃。 商讨结果如下，所有人各退一步，三个上位魔鬼付出部分领土，签订补充条例，让自己的使魔降临地底大墓穴。 目标新任死亡骑士，夺回封印之书，将阴影梦魇交付于联盟的死亡骑士。 大墓穴穹顶，黑色门户剧烈颤抖，一道道线条交织而下，由一众魔鬼的思维联手撬开地狱和人间的封印，将三个使魔送至人间。 先是投影，而后具现为真实。 人间和地狱的某个交错节点，一道白骨大门微微颤动，如同拥有呼吸，律动着硫磺热气。 不远处的白色立柱上，书写着天使的黄金律圣言——进入这里的人，请放弃所有希望。 地狱之门。 门前是天使的警告，告诉闯入者，前方是地狱，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白骨大门由错落交加的肋骨拼凑而成，是地狱的入口，魔鬼联盟经由地底大墓穴的力量，成功避开天堂施加的封印，使得一根根肋骨向两侧打开，启动了一个参差不平的黑色通道。 流程很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触动封印，引来天使强势围观。 魔鬼们小心翼翼，在通道开启的一瞬间，将三个身影从地狱投向人间。 镜头回到地底大墓穴，穹顶的黑色门户收缩，似是元气大伤，被榨干了最后一点力量。 骸骨高山下方，三个身影缓缓睁开眼睛，吸了口人间的污浊气息，纷纷面露激动之色。 这里是人间，哪怕一个屁都充满了自由的芬芳，远不是地狱的硫磺气味能媲美的。 总而言之，人间就是好，太香了。 使魔两男一女，呃，只看外形是这样，使魔可以算作魔鬼，都魔鬼了，性别不能卡太死。 左手边的黑影身材魁梧，壮硕好似一座小山，鳞片下肌肉线条分明，即便在静止状态下，也能感受到他体内流淌着的强大能量。 这道身影血盆大口，浑身长满细密鳞片，背后粗壮长尾甩动，有着部分巨龙的体貌特征。 他躬身看向自己的主人，高大身躯缩小，变作身高两米的光头壮汉。 黑色长袍披身，一脸横肉，双目猩红，就差在脸上纹一个魔鬼了。 中间的黑影似乎是一只乌鸦，全身漆黑，反射幽暗金属光芒，黑喙獠牙丛生，细长的脖颈如同蛇类，对主人躬身行礼后，变作人类的模样。 西装外套绅士帽，皮鞋手套文明棍，再搭配一副金丝眼镜，五官俊朗，笑容谦逊，妥妥的贵族精英。 最后一道黑影由女性的上半截身躯和蜘蛛缝合而成，黑色长发披落，遮挡白皙丰满的胸脯，搭配臃肿的蛛腹以及纤细的步足，给人一种堕落邪恶的黑暗美感。 她朝自己的主人躬身行礼，化作皮肤皙白的黑发美人，黑色露背晚礼服，布料高端丝滑如水，柔美曲线一览无余。 她挥手，以思维塑造了巨大的黑色宽檐遮阳帽，长发盘在后脑，戴上遮阳帽挡住妖冶面孔。 “……”xn 魔鬼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气势是有了，格局也上来了，很有地狱特派员的气质。 几乎挑不出毛病。 但你们仨是不是太招摇了，这造型摆明了有问题，别说去温莎，恐怕刚走出地底大墓穴就会遇到教廷神职人员的盘查。 “换掉，普通一点。” 五秒钟后，码头水手+老鞋匠+工厂女工人的路人组合新鲜出炉。 这把稳了！ “去伦丹，找到新任的死亡骑士，给他一些地狱的小震撼！” “遵命。”x3 “桀桀桀桀————”xn ———— 月光教会，图书馆。 教会据点翻修，曾经破败的大教堂修复如初，从各地调来的教会成员行走其中。 圆月高悬，瀑布水花轰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大祭司办公室。 推开衣柜，可见客厅书房，落地窗外满月高悬，清冷月光洒落银辉，沙发、浴缸、办公桌、双人床等战场一一在列。 大祭司已经懒得演了，将自己办公室打造成爱巢，约了小男友过来亲热。 “什么，你要参加自然教会的圣女选拔？” “圣子。” “圣子也不行啊！” 菲洛米娜拿捏要害，忍俊不禁：“你都不纯洁了，有什么资格成为圣子？” “不要乱说，我一直很纯洁好吧。” 韦恩不服，虽然这样还那样了，但他知道自己是个好男孩，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 菲洛米娜翻翻白眼，调侃道：“自然教会真开放，在我们月光教会，我第一轮就把你刷下去了。” “都怪你这个大祭司干的好事，要不是因为你，我肯定纯洁。” 信你才怪！ 菲洛米娜趴在小男友肩膀，警告道：“立即退出选拔，不要拿神明的信仰开玩笑，不纯就是不纯，没有侥幸可言，一旦神明降临，你污秽不堪的灵魂会瞬间化作灰烬。” “细嗦。” 韦恩好奇道：“神明还会翻看降临体的记忆？” “不然呢，你在神面前没有秘密。” 菲洛米娜咬着韦恩的耳朵，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托付终身的肩膀，说什么都不愿年纪轻轻守寡，为了让韦恩死了圣子那条心，一个翻身骑上就要将其拿下。 没翻成，被韦恩按那了。 “别胡闹，我还要参加圣子选拔，休想玷污我清白的身子。” “恕我直言，你这种不能算清白。” “嘿，你还怪得意！” 韦恩握住菲洛米娜强而有力的心跳：“说说看，圣女的，圣子的选拔都有哪些过程，生命联盟是不是一个流程？” “差不多是一个流程，必要时候，圣女还能共享。” “共享？！” “嗯，信仰战争期间死伤惨重，曾有过圣女共享的记录……” 菲洛米娜思索了一会：“我在教会总部见过文献记载，那是很久以前了，并没有标注准确的年代，只知道那时生命联盟已经达成，我们的敌人是黑暗和死亡。” “黑暗和死亡也共享一个圣女吗？” “不清楚。” 菲洛米娜摇了摇头，重回之前的话题，她真的很在乎韦恩，劝说道：“女神不容亵渎，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为了我们的孩子，别去竞争圣子。” “孩子？！”韦恩脸都白了。 “嗯。” 菲洛米娜趴在韦恩肩膀，虽然还没办事，但她已经想好了名字，眯着眼睛道：“男孩就叫达米安，女孩就叫海伦娜，你觉得呢？” “……” 韦恩：(。_。=゜一゜） “说话呀！” “我觉得神选大陆上存在一个名为克拉克的男人，他才是我一生的挚爱。” “啊？” 第二百零六章 保留了原有的味道，原汁原味 你的一生挚爱是个男人，那我算什么？ 菲洛米娜惊得原地坐起，虽然但是，鉴于韦恩是个温莎人，冷不丁有点信了。 你还喜欢男人？ 她将信将疑，双手扬起，指尖穿插发丝，似是清晨刚刚睡醒伸了个懒腰，视线慵懒，妩媚迷人。 韦恩面无表情看着，小韦恩积极予以回应。 差点被你骗了！ 菲洛米娜心头暗笑，非常满意小男友的表现：“克拉克是谁，你很在意他？” “不认识，但感觉他会成为我的一生之敌，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调查一下。”韦恩认真道。 万一真查到了呢！ 菲洛米娜将这個名字记下，俯下身趴在韦恩胸口，指尖画着圈圈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当圣子，这和我是月光教会大祭司的身份无关，作为一个女人警告你，神，不容亵渎！” 韦恩将这句话记在心里，选择相信了一半。 与其说神不容亵渎，倒不如说强者的威严不容亵渎！ 韦恩对神的态度向来不变，称他们为铸造时代的强者，无论是五女神、天父，还是陨落的风暴与雷霆，都是神，前者成就新时代的信仰，无限荣耀加身，后者跌落尘埃再无痕迹，连名字都没留下。 神，并不永恒，神，会死！ 神，也并非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类似的例子，韦恩可以举出很多。 如死亡骑士，神如果真的无所不能，为什么不拯救自己的骑士，放任无头骑士被一群魔鬼玩弄？ 神如果真的无所不知，为什么人间会有两个死亡骑士，又为什么放任假传神谕，让伦丹的死亡信仰变得公平公正？ 这些都是典型的例子，尤其是前者。 神或许不在乎，但魔鬼操控无头骑士，等同于骑在死亡女神脸上输出，这都不在乎…… 脾气这么好，还搞哪门子信仰战争，反正都无所谓，不如乖乖蹲在角落里孤芳自赏。 和韦恩说‘神不容亵渎’，他听不懂，和他说‘强者的威严不容亵渎’，他立马就懂了。 “别摸了，和伱说话呢！” 菲洛米娜严肃道：“退出圣子选拔，你不能成为圣子。” “米娜，有一说一，我竞争圣子是为了你好。” “？？？” “你看，我成为自然教会的圣子然后任你摆布，月光教会只牺牲了一位大祭司的纯洁，就玷污了自然教会的圣子，你的履历簿上再添一笔，以后就是月光教会的教宗了。”韦恩思维发散，越想越有道理。 他是菲洛米娜的小白脸+菲洛米娜成为月光教会教宗=小白脸和圣女研究夜光剧本。 有搞头，等式可以成立！ 韦恩连连点头：“是吧，半年后，你可以把自然教会的圣子压在身下，是不是很激动？” 菲洛米娜：(_) 你这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大祭司对圣子座驾不感兴趣，摆开威严狠狠教训了一下小男友，她的意见始终不变，尽快退出圣子选拔，不要作死。 “行吧，不跟你开玩笑了，其实我对圣子不感兴趣，报名是为了帮老师解决一个仇人。”韦恩简单讲述了一下前因后果。 菲洛米娜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些醋意：“你对自己的老师真好，据我所知，她是你后妈，对吧？” “呃……” “亲妈？！” “……” 韦恩狂翻白眼，关于他和奥斯顿的关系，有据可查的情报基本为私生子，是不是希菲所生，目前还有待考究。 很难说这个谣言是怎么流行起来的，更离谱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信了。 看奥斯顿从未在公开场合反驳，或者反驳力度有限，可知老登有推波助澜的嫌疑。 “别说傻话了，她是我的老师，仅此而已，不是亲妈也不是后妈，但她的确把我当成了儿子。”韦恩拍了拍屁股，绝口不提岳母。 “贵圈真乱，你们这些大贵族，太累了。”菲洛米娜一脸懂了。 难怪韦恩之前让她忍耐一下，冲这层关系，她的确该忍。 毕竟是家里长辈！ “你，算了，你懂就好。” 韦恩放弃解释，默认了自己是奥斯顿的私生子。 ———— 当夜，一架客机降落于伦丹机场。 码头水手+老鞋匠+工厂女工人的组合离开机场，步入浓雾之中。 “这雾气有古怪……” “是迷雾领域！” “被封印了。” “即便封印依旧泄露了大量四元素，人间真繁华……” “玛琉斯，你的主人签订了补充条款，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们的任务目标只有死亡骑士。” “盖因，你无权对我下令，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三道身影穿行浓雾之中，落魄的形象缓缓变化，大只佬+绅士+贵妇人的组合回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魔鬼也不例外，他们非常在乎自己的形象。 壮汉使魔名为玛琉斯，他深吸一口气，贪婪掠夺着周边的四元素，直接道：“死亡骑士藏于伦丹，找到他并不困难，我会去死亡教会的据点等他，你们两个呢？” “骑士的能力非常强大，我建议先搜集情报，确认无误后再针对他的弱点布局。”绅士扮相的盖因说道。 “曾经的死亡骑士的确很强大，可他的力量一分为二，现在的继任者刚得到阴影梦魇，他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玛琉斯轻蔑看了盖因一眼：“你的懦弱只会让你的主人蒙羞！” 盖因也不生气，看向一旁摇曳身姿的黑色晚礼服贵妇：“朱尔丽特，你怎么看，是和玛琉斯伏击死亡骑士，还是和我一起收集情报？” 朱尔丽特抬起宽檐遮阳帽，半张面孔妖冶高贵，黑色唇角微微勾起：“好不容易来一趟人间，工作的事情暂且不急，我打算先享受一下。” “两个废物！” 玛琉斯冷哼一声，转身踏入浓雾，消失在黑暗中。 “祝你好运，玛琉斯，希望你能给死亡骑士送去地狱的震撼。”盖因单手抚胸，绅士望着炮灰离去。 他转而看向朱尔丽特，伸手邀请道：“朱尔丽特，你想和我一起享受人间的富贵吗？” “不了，你太危险……” 朱尔丽特转入黑暗，同样消失无踪。 “也好，与其相互防备，不如各做各的。” 盖因见状叹了口气，魔鬼是这样的，哪怕他们肩负着同样的使命，彼此都不信任对方。 另外，分开还有一个原因。 三位使魔的主人为了平息众怒，甘愿割让部分领土，顺便签了一个补充条例。 契约规定，人间归魔鬼联盟共同拥有。 补充条例规定，三位使魔提前降临，不能在人间为自己的主人发展信仰。 亦如结盟是为了更好地背叛，协议一个道理。 魔鬼人均道德素质低下，没有诚信可言，契约协议是他们相互取得信任的唯一凭证。 是约束也是解放！ 简单的契约存在多种解释方法，复杂的契约存在大量漏洞，道德素质低下的魔鬼总能找到借口和理由，履行契约并达到自己的目的。 盖因另有主人的任务，他相信玛琉斯和朱尔丽特也一样，三位使魔注定要单独行动，没必要挽留。 “但首先……” 盖因看向玛琉斯消失的方向，身形隐匿黑暗：“你和你的主人都是蠢货，借你的脑袋一用，试一试死亡骑士还剩多少神力。” ———— 商业街，黎明侦探社。 高壮的身影踏步来到侦探社门前，望着黑漆漆的门店，抬手捏碎门锁，大步走入其中。 上午还在地狱，晚上就到了作案地点，魔鬼的执行力可见一斑。 换成正面人物，现在还在开会呢！ “天还没亮，半夜就关门，死亡的信仰太懒惰了。” 玛琉斯没有找到死亡教会的据点，和生命联盟不同，死亡和黑暗在伦丹没有形成气候，偶有翻身也会被生命联盟打压。 抛开黑暗、死亡两位骑士不谈，黎明侦探社是唯一发展成气候的死亡势力，公平公正的信仰在伦丹颇有市场。 很快，侦探社的触发式魔法传出警报，两名死亡教会的魔法师前来查看。 轰一声！ 两个黑袍身影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无骨身躯扭成麻花，鲜血流淌，眼瞅着是不行了。 “你是什么人？” 闻讯而来的阿博眉宇带煞，两位下属惨死的样貌令他怒火中烧，压住怒火，理智询问挑衅者的身份。 “你又是谁？” 玛琉斯打量眼前的亡灵：“我对杂鱼不感兴趣，让死亡骑士来见我，就说有魔鬼找他。” 又是魔鬼？ 阿博无语极了，先是所谓的千眼魔，再是来路不明的魔鬼，都不请自来要见他的主人，伦丹究竟藏了多少魔鬼？ 有过上次的经验，阿博知道眼前的魔鬼死定了，他的主人虽然长得不正派，但绝对是个好人，千眼魔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照旧道：“我是死亡骑士的仆人，可以联系主人，去西区大墓园，等着吧，我的主人什么时候想见你了，自然会出现。” “好傲慢的仆人。” 玛琉斯哈哈大笑，言语之间满是不屑：“我现在就要见他，让他立刻过来！” “你究竟是谁？” 阿博微眯双目，来者不善，和之前的千眼魔不同，这个魔鬼是来找茬的。 “告诉你的主人，我叫玛琉斯，专程为他从地狱而来。” “等着吧……” 阿博转过身，压了压帽檐：“三天之后，我会向主人传达你的求见，运气好，你会在十天后见到我的主人。” 玛琉斯嗤笑一声，身形如电，瞬间来到阿博身后，沙包大的拳头抡圆了劈下，死死将阿博按在地上。 啪一声水花四溅。 玛琉斯看着脚边的水渍，眉头微微一挑：“有趣的魔法生命，死亡骑士的力量似乎并未削弱，不过……” 一般货色！ 如此孱弱的魔法生命，一万个也不够他杀的。 玛琉斯思维发散，锁定逃走的阿博，身形快如闪电直追而去。 下水道中，阿博融入水流，以最快的速度奔赴西区大墓园，同时联系主人，汇报魔鬼闯入黎明侦探社。 魔鬼名为玛琉斯，专程为死亡骑士从地狱而来。 ———— “谁呀，这是？” “哪来这么多魔鬼……” “一个个的，不去找天使，非盯着死亡骑士干什么？” 韦恩拉开脖颈上缠绕的玉臂，嘀嘀咕咕坐起身，抬手从床下捞起衣服裤子。 身侧，菲洛米娜幽幽转醒，见韦恩做贼的模样，冷哼一声扭过头：“让你留下来过夜怎么了，委屈你了是吧？” “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下次，下次一定。” 韦恩按住菲洛米娜的肩膀，低头送上一个深吻，嘴上忙完了，衣服裤子也穿好了。 主打一个效率！ 见混球翻窗离开，一个吻就把自己打发了，菲洛米娜又气又恼，拿起枕头砸了过去。 没砸着。 “有本事你就死外面，别回来，男人多的是，大不了我换一个男朋友。” “……” “我真换了！” “……” 窗外没有回应，菲洛米娜更气了，狠狠锤了一下枕头。 韦恩这边，以最快的速度遁入下水道，几个转身钻入防洪通道，召唤阴影梦魇变身死亡骑士，乘坐亡灵战马直奔西区大墓园。 同时，联系了阿宾，让对方赶至西区大墓园。 不用急于现身，阿博死不了，先埋伏一手。 紧接着，莫娜也接到了同样的命令，埋伏在西区大墓园远方，等待命令行事。 …… 西区大墓园。 浓雾弥漫，死气沉沉，伸手不见五指的墓地飘扬诡谲磷火，安静到吓人。 阿博钻出下水道，雾气浓密惊人，猜测队友阿宾就在附近。 轰！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炮弹一般砸出大坑，泥土草屑四下飞溅，浓雾宛如潮水一般向周边扩散。 玛琉斯满脸横肉，狞笑着看向阿博：“怎么不跑了，还是说，这里是你选择的葬身之地。” “除了我的主人，没人能杀了我。” 阿博将玛琉斯引至大墓园，保护平民安全的任务完成，确信阿宾就在附近，开始第二个任务。 他拔出腰间配枪，连续扣动扳机，强悍的超级视力让他足以捕捉到玛琉斯的移动轨迹，没有浪费一颗子弹，全部精准命中。 玛琉斯饶有兴趣看着阿博：“你不是普通的魔法生命，死亡骑士对你进行了改造，拿来打发时间也不错。” “魔鬼，你找我的主人做什么？” 阿博皱了皱眉，附加魔力的子弹全部命中，没有一颗见红，全被对方强韧的肌肉皮肤弹开。 “等你的主人出现，他自然会知道。” 玛琉斯狞笑一声，话音落下，已经来到了阿博身后，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一手按住他持枪的胳膊，嘶啦一声直接扯断。 断臂的阿博化作水花散去，可能是为了恶心玛琉斯，用了下水道的水。 保留了原有的味道，原汁原味，非常纯正。 污秽之物泼了一身，玛琉斯大怒不已，扯碎身上的黑袍，胡乱在脸上擦了擦。 “原来这就是地狱的魔鬼，味道真重，幸亏我已经死了，不然肯定被你熏死。”阿博从浓雾中走出，用绅士帽掩住口鼻。 以前他是个正直的警察，现在嘛…… 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和阿宾一样，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玛琉斯闪电般出现在阿博身前，沙包大的拳头携带热浪贯穿而下，蒸发阿博的身躯，余势不止，撞击地面塌陷，将周边的雾气轰隆推开。 “下水道里的老鼠，你只会躲来躲去吗？”玛琉斯双目赤红，看向浓雾区域。 阿博隐匿于雾气之中，疯狂撩火刺激玛琉斯的神经，试图查探对方真正的能力。 脱离泰姆河流域，他本身实力有限，仅有几个不轻不重的手段，无法对强敌造成有效杀伤。 好在复仇之灵能借用主人的魔力，伴随主人的成长一并强大，韦恩成为白银法师后，阿博根据贪欲之书的契约同步强化，实力获得提升，否则根本打不了。 超级视力锁定玛琉斯，待对方肌肉紧绷的瞬间，阿博故技重施，再次施展替身。 和之前不同，他体内的水分不受控制，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沙包大的拳头贴近面门。 轰！ 玛琉斯一拳轰碎阿博的脑袋，双目红芒绽放，狞笑道：“魔鬼不是莽夫，同样的招式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奏效。” 说着，他抓住阿博的残躯，双臂奋力将其撕了个四分五裂。 一截小腿高高甩飞，砸在了大墓园的墓碑上。 墓碑旁，死亡骑士乘骑战马，静静一言不发。 尤利亚低下头，拱了拱没有动静的小腿。 是阿博吗，你怎么不说话？ “死亡骑士，你终于来了。” 玛琉斯转过身，双目猩红，嘴角散开白烟：“真是个冷酷的主人，看着忠诚的仆人被杀也不出手相救。” “我的狗，我没有点头，神来了也杀不了他。” 韦恩拔出阴影梦魇，剑柄末端的红宝石绽放强光。 霎时间，灰色死气拂地而走，属于阿博的零部件缓缓腾起，飘荡一处重新聚合，在玛琉斯惊讶的目光中，连同那件米黄色风衣全部复原。 死亡还有这种力量？ 玛琉斯没看懂，死亡骑士或许能无限次复活亡灵，但风衣该怎么解释，这有点离谱了。 “我的主人，没能战胜对手，让您的荣耀蒙尘了。”阿博躬身半跪，说话越来越社会了。 他以前要是有这张溜须拍马的嘴，肯定不会被塞进水泥桶填河。 “无妨，你做得很好，去周边警戒，不要让人打扰我。” 韦恩坐在战马上，黑洞洞的骷髅跳动白光：“是鲜血的信仰，你操控了阿博体内腐朽的污血，你是鲜血暴君的仆从！” 第二百零七章 冥河，六方体，斩杀 “被你看出来了……” “我名玛琉斯，是鲜血君主的使魔，奉命抵达人间。” 玛琉斯双目猩红，并未打算隐瞒什么，双手扬起，变出两把鲜血结晶的重兵器。 一柄门板宽的阔剑，一把需要双手才能舞动的重斧。 他挑衅看向韦恩：“死亡骑士，不，新生的死亡骑士，你盗窃了鲜血君主的封印之书，连续两次，把阴影梦魇和封印之书交出来，我会向主人求情，留下你的脑袋打造圣杯。” 那就是没得谈咯！ 韦恩直接笑出声，对面的光头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用智商换了一身腱子肉，他还没问，全交代了出来。 无头骑士那边暴露了； 魔鬼有能力让自己的使魔降临人间； 使魔来自法兰克…… 韦恩一瞬间剖析众多情报，暗暗道了一声棘手，控制无头骑士的魔鬼并非只有一人，而是一群。 鲜血暴君有能力降临自己的使魔，其他魔鬼呢？ 鲜血暴君能让自己的使魔降临，为什么在龙心岛的时候没这么做，降临是否存在限制？ 说好的天堂封印呢，魔鬼都骑脸了，天使都干什么吃的？ 韦恩三连发问，对玛琉斯判处死刑，魔鬼太危险了，哪怕是使魔，也不能让其长时间待在人间。 不计一切后果将其抹杀！ 骷髅面孔上，白光骤然跳动。 尤利亚一声嘶鸣，撞破前方空间进入传送门，承载韦恩来到玛琉斯身侧，阴影梦魇晕开绚丽白芒，直斩玛琉斯项上头颅。 玛琉斯怒喝一声，阔剑架住阴影梦魇，受亡灵战马强大的冲击力，壮硕身躯被顶得连连后退。 但闻咔嚓一声脆响，结晶阔剑不敌神器阴影梦魇，剑身裂纹崩开，仿佛下一秒便会折断。 玛琉斯重施信仰魔法，思维稳住阔剑形状，全身肌肉紧绷，双脚犁地降下亡灵战马的冲击势能。 他喉间低吼，单臂发力，粗壮的手臂膨胀一圈，将垂落在地的重斧高高举起，抡圆了砸向韦恩的脑袋。 轰！ 斧刃触及白色脑壳，崩开点点火星，澎湃的死亡之气扩散，腐化重斧变作污血，污血再变作灰烬散去。 与此同时，尤利亚脚下张开传送门，借助自上而下的力道快速坠入其中。 玛琉斯双手持剑戒备周边。 黑影从天而降，传送门在他头顶开启。 尤利亚四蹄践踏，口吐紫色魔焰焚烧玛琉斯的身躯，韦恩翻手舞了一个剑花，白刃骑士剑当头劈落。 电光石火之间，玛琉斯架起长剑格挡，同时双眸绽放血光，飚射能量射线。 红光触及宁静的死亡，移动速度缓慢至极，近乎是眨眼间便被死亡淹没。 阴影梦魇自上而下劈落，斩断结晶阔剑…… 嘶啦！ 一声惨叫，污血横流。 玛琉斯捂着断臂，闪身跃至一旁。 “不过如此，你这点实力也敢在人间放肆，平白吵醒了我的美梦。” 韦恩横剑身侧，尤利亚抬蹄践踏地面上的断臂，死亡之气席卷而来，将这截断臂腐化为枯骨。 白色臂骨转至暗黄，被马蹄践踏为碎片，终成烂泥融入大地。 玛琉斯的断臂位置狂飙鲜血，喷发量惊人，不要命似的玩起了泄洪。 地面上，鲜血汇聚成河，一个个起伏的怪物身影在冥河中张牙舞爪，在鲜血魔法的作用下，红河轰隆隆卷起，隐有化作鲜血湖泊的势头。 韦恩不慌不忙，身后披风舞动，灰色死气化作触手散开，融入无所不在的雾气，蚕食四面八方的冥河。 小场面，根本不带怕的！ 大墓园西侧，阿宾驾驭浓雾，辅助主人吞没冥河血色，阿博站在一旁，超级视力探查周边。 很快，他发现了一道藏于树后的身影。 教廷的白色战斗服，背后绘有金色十字架图案。 莫娜！ 阿博皱了皱眉，感觉这张脸仿佛在哪见过，不解询问阿宾，得到一個秘书的回答。 骷髅架子要哪门子秘书？ 而且这个秘书…… 像是对面韦恩侦探社的职员。 阿博沉默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为自己的主人拥有一位神职人员秘书感到高兴。 错不了，他的主人只是正义得不委婉，喜欢将反派言论挂在嘴边，骨子里是个好人。 另一边。 盖因藏匿黑暗之中，定睛观看一面倒的战斗。 死亡骑士比他想象中要强，玛琉斯比他想象中要弱，前者是一个棘手的强敌，后者另有心思，一直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粗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差点被你算计到……” 盖因摇了摇头，玛琉斯此举，无非是引诱他和朱尔丽特主动出击。 有点计谋，但不多，因为他和朱尔丽特真的不在乎玛琉斯是死是活。 最好是死了！ 伦丹说大不大，才几百万人，不够三个魔鬼瓜分，只能让鲜血暴君的使魔提前退场了。 想到这，盖因缓缓退走，离开了大墓园。 “吼吼吼！” 场中，玛琉斯怒声咆哮，久战不见队友现身，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眼看冥河被死亡吞噬，鲜血魔法对死亡骑士的骨架完全不起作用，索性不再藏拙，身躯膨胀而起，断臂自愈，变作身高三米的人形巨兽。 巨兽体表布满绿色鳞片，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烁鲜血红芒，尖牙利爪好似半龙，背后脊骨尖刺延伸向下，甩动一条粗壮的鳄鱼尾巴。 使魔的形象对照主人，也就是自身信仰，由此可见，鲜血暴君和巨龙沾亲带故，起码是个亚种。 “鳄鱼人！” 韦恩很不给面子，他只知道两个龙血，都在兰道家族，其余要么蜥蜴要么鳄鱼。 壁虎也行，他心胸开阔，乐于接受他人的意见。 玛琉斯咆哮一声，背后绽开四道红芒，血色结晶冲天而起，于百米高处扩散，而后极速坠落在地。 东南西北四角，四根血色结晶立柱耸立。 韦恩摸了摸胸口，死亡的力量仿佛被压制了一些，上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还是在首都大酒店的禁魔领域。 但眼下的结界明显不是，应该是鲜血信仰独有的魔法。 正想着，四根立柱绽放红芒，方方正正的六方体连接成型，将他和玛琉斯同时关了起来。 “吼吼吼————” 玛琉斯身躯暴涨，澎湃血气溢散，身高一跃超过五米，粗壮的手臂长尾足以让韦恩骑着尤利亚策马奔腾。 溢散的血气携带高温热浪，拥有污染周边血液的能力，因为对手是死亡骑士，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血肉，能力无法显现出来。 玛琉斯将血气收拢，变作炙红色晶甲穿在身上，利爪尖牙缭绕红芒，宛如快刀。 他双目赤红，自身气势拔高至顶点，散开的红色波纹疯狂冲击四面八方，压迫四元素瑟瑟发抖，让韦恩也忍不住感到了一丝压力。 贪欲之书探头，嗅到了新的美味。 “新的美味……” 韦恩双目放光，鲜血暴君的使魔拥有别的能力，用心了，这波外卖他会给五星好评。 boss还在变身阶段，韦恩没有参照回合制，只有反派才会等变身结束，他正义之辈，主打一个没有骑士精神，驾驭亡灵战马跃入传送门。 嘶啦！ 阴影梦魇直劈而下，撕碎红色晶甲，死亡之气顺着缝隙钻入，触及玛琉斯的鳞片，瞬间蒙上一层灰色。 附骨之疽，沾上就无法甩开，用一层铠甲就想隔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玛琉斯双目绽放红芒，能量对冲，抹去身上的死气，巨大利爪拍落，呼啸着砸向韦恩和尤利亚。 传送门及时开启，亡灵战马带着韦恩来到玛琉斯肩头，四蹄落下的瞬间，阴影梦魇直刺而下。 乌睛爆裂，死气注入。 玛琉斯的一颗眼球被死亡腐蚀，那死气如毒素一般飞快向着周边蔓延，很快便剥落鳞甲血肉，露出了眼眶周边的皑皑白骨。 皑皑白骨吃痛一声，鳄鱼一样的大口张开，咆哮血气能量，冲击近在咫尺的死亡骑士。 望着眼前张开的血盆大口，韦恩跃跃欲试，想学那个谁钻入对方肚子里蹦迪。 想想还是算了，万一卡在喉咙眼，乐子就大了。 阴影梦魇晕开白光，劈波斩浪分开血色能量。 残破披风舞动八条灰色触手，钻入玛琉斯的眼耳鼻，注入对方大脑，将这个满是肌肉的脑壳盘得空空如也。 六方体结界并未散去。 韦恩见状，再次挥舞死亡触须。 就在这时，六方体结界内部的空间陡然凝固，血色固化变为实体，将内部存在的事物全部封印。 六根红色链条顺着六方体结界散开，层层缠绕，层层封印。 结界封印内部自成空间，六方体结界缩小至拳头大小，掉落在地，好似一颗水晶心脏，律动红色光芒。 玛琉斯跃出结界，捡起六方体握在手中。 此时的他身高两米，依旧是鳄鱼人的样貌，但臃肿壮硕的肢体等比例缩水，流线型的身躯更具力量美感。 “抓到你了。” 单枪匹马拿下死亡骑士，玛琉斯并不意外，死亡骑士的力量本就分散，新生的骑士又刚接触阴影梦魇没多久，无须胆小怕事的猪队友，他自己就能战而胜之。 “君主赐下的封印，即便和他同级的魔王也无法逃离，用来封印伱有些浪费了。”玛琉斯紧扣六方体。 魔鬼联盟将三位使魔送往人间消耗了巨大代价，延缓地底大墓穴上空地狱之门开启的时间，因为代价巨大，传送使魔的数量和实力都有限制。 玛琉斯的主人鲜血暴君趁机操作了一下，没有将玛琉斯的全部力量送入人间，空缺的部分用来掩护六方体封印。 无他，鲜血暴君另有计划，他不满足于联盟共享死亡骑士，想要独自掌握。 他将六方体赐予玛琉斯，让后者封印新任死亡骑士，以此在伦丹另开炉灶，打造地底大墓穴和地狱之门。 只能说，地狱冥风纯朴，随便挑个魔鬼出来都有一百个心眼子。 哪怕是擅长肌肉的鲜血暴君，他的使魔玛琉斯也和他一样，都是看着无脑，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 “哈哈哈————” 封印死亡骑士，完成主人的任务，玛琉斯忍不住放声大笑。 咔嚓！ 玛琉斯的笑声戛然而止，惊觉手中的六方体裂开缝隙，一缕缕死气从中散开，忍不住头皮发麻，急忙将六方体扔了出去。 六方体落地炸开，咆哮的死气凶猛扑出，灰色触手疯狂舞动，蹂躏空间使其一同扭曲。 在灰色雾气的中央，玛琉斯眼前一晃，似乎看到了一颗巨大魔眼。 等他定睛看去，魔眼消失不见，澎湃死气袭来，将他原地掀翻，砸到了数十米开外。 墓碑接连倒塌，敲门声惊醒沉睡的主人家，纷纷爬出棺材，张大嘴巴发出无声控诉。 玛琉斯体表不断剥落鲜血结晶，一点点排出体内的死气，白骨身躯生长肌肉鳞片，骇然看着亡灵战马从传送门中跃出。 “这不可能！” 玛琉斯满目骇然，第一次在人间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他记得很清楚，君主赐下六方体的时候说过，没有君主同级别的实力，不可能逃脱封印。 换言之，对战的死亡骑士拥有他主人同级的力量。 其实六方体结界还有一种逃离方法，玛琉斯用这个方法离开了。 结界只关敌人，不关自己人，使用鲜血信仰就能脱身。 真相近在眼前，处于视野盲区，玛琉斯想破头也想不到，脑中全是敌人强大、不可战胜、情报失误等断断续续的念头。 “原以为是鳄鱼人，没想到是蜥蜴人。” 韦恩乘骑亡灵战马，暗道一声晦气，要不是他懂好几门外语，刚刚差点就被关住了。 他逃离六方体封印和鲜血信仰无关，全靠七宗罪神曲的力量，用地狱的力量对付地狱，尝试了一下果然出来了。 玛琉斯无心恋战，双臂振力，咆哮一声扭头就跑。 流线型的身躯速度极快，眨眼便在百米之外，怎奈亡灵战马自带传送门，跑得再快也没有开门快。 韦恩持剑截下玛琉斯，阴影梦魇划过残月光辉，再次将他的一条手臂斩落。 玛琉斯恐惧加重，放声呼唤救援，喊出了盖因和朱尔丽特的名字。 一瞬间，韦恩杀心暴涨，长剑刺入玛琉斯胸口，八根灰色死气触手缠绕，消磨着玛琉斯的思维。 贪欲之书急忙提醒，剑下留魔，还有东西没吃。 韦恩收敛死气，空荡荡的骸骨上下颚张开，对着玛琉斯的脑袋喷出一团白沫。 那白沫见肉即钻，见骨生根，追逐玛琉斯的思维说着让人头大的呢喃低语。 玛琉斯听不懂，只觉得格外吵闹！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正遭受污染，他疯狂反抗，同一时间，面对死气的侵袭，自身生机溃散，思维也被死亡抹除。 两边夹击之下，玛琉斯备受煎熬，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玛琉斯思维耗尽，肉身腐化，白骨被韦恩保留了下来，让骷髅兵抬入棺材，留作精英兵种培养。 韦恩发送思维命令，让阿宾和阿博离开。 …… 下水道尽头，韦恩送走阴影梦魇，衣衫不整立在原地。 衣领上还有一个唇印。 大祭司印的，她的占有欲也格外强烈，迟来了二十年，一招爆发差点没把韦恩淹死。 地面上，白沫伸出四条触手，迈步来到韦恩脚边，附着肌肤钻入其中。 韦恩皱眉感应了一下，些许鲜血的信仰，因为玛琉斯的思维被死气消散，遗物并不丰厚。 他感应到了贪欲之书渴求的新美味，右手握拳朝空气一挥。 噼啪一声炸响，气流白雾炸开，风墙碾过下水道墙壁，剥落大片灰尘碎屑。 不明所以的味道，似乎强化了他的力量，但又没在贪欲之书上表现出来，原本多少小眼珠子，现在还是多少。 贪欲之书空有一张饕餮大嘴，能吃不会说话，韦恩好奇强化的原因，找不到说明书只能作罢。 还有两个使魔，到时候吃吃看，多吃几次就有经验了。 “主人！” 莫娜来到下水道尽头，对韦恩微微摇了摇头。 她接到思维传音，按照韦恩的命令在大墓园等待了片刻，并没有发现魔鬼的踪迹。 “盖因和朱尔丽特，我拷问了玛琉斯的思维，另有两个魔鬼，准确来说是使魔，他们就在伦丹，让冈瑟调查一下，能不能找到这两个名字。”韦恩命令道。 莫娜点头领命，看到韦恩衣领上的唇印，习得新技能，决定改天尝试一下。 “等一下……” 韦恩抬手叫停：“三个使魔为死亡骑士而来，不要说明我的存在，就说你我路过大墓园，恰巧目睹了这一幕。” “主人，大主教会好奇我们大晚上路过大墓园的原因。” “就说在约会，我喜欢晚上和野外。” “……” 莫娜严肃脸点头，虽然有哪里不对，但天使主人为了对抗魔鬼甘愿自污，她更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还有，让冈瑟联系魔法部……” 话到一半，韦恩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还是我来操作吧，让冈瑟低调一点，暗中调查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主人，您不和我一起去大教堂吗？” “不了，那两个魔鬼善于隐藏，大教堂太招摇了，我不想暴露在明面。” 韦恩暗道棘手，魔鬼可以降临一次使魔，就可以降临第二次，他无所谓，怕伦丹撑不住。 撑不住魔鬼的诱惑！ 第二百零八章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兰道庄园，书房。 梅根一如往常站在门口，布下了隔音结界。 书房内，奥斯顿古银币不离手，未等韦恩开口，直言道：“正好我有事找你，我先说。” “还是我先说吧，我这边情况比较重要。” 韦恩自诩为人谦虚，尤其是面对长辈的时候，奥斯顿是例外，抢在前面道：“今天我去侦探社上班，发现门口有人在洗地，一打听才知道，街对面的黎明侦探社昨晚出了人命。” “黎明侦探社……” 奥斯顿敏锐捕捉到关键，沉吟道：“黎明侦探社和死亡信仰有关，是死亡骑士的杰作，谁敢在他的坟头闹事？”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让我的秘书莫娜过去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还真出事了。” 韦恩压低声音：“莫娜虽然没打听到什么，但她是个神职人员，在黎明侦探社周边嗅到了地狱的气味，信誓旦旦告诉我，伦丹又有魔鬼入侵了。” “真麻烦。” “谁说不是呢！” 韦恩跟着叹了口气：“明面上我是莫娜的老板，私底下她是教廷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偶尔向我提供一些魔鬼的情报，之前的几次巧合，让教廷误以为我是个好人，这不，又把情报送过来了。” “误会闹挺大。”奥斯顿评价道。 韦恩翻翻白眼，懒得狡辩什么，继续道：“据莫娜所言，魔鬼和死亡教会爆发冲突，目标直指死亡骑士，他们以伦丹为擂台，恐怕会闹出大动静。” “所以呢，狗咬狗不是挺好吗？” “……” 韦恩无言以对，若非他就是死亡骑士，狗咬狗的确很赞。 “我明白你的意思，无论魔鬼还是死亡骑士，他们都不是善茬，尽快通知魔法部，免得发生意外，没错吧？”奥斯顿道。 “不，我不太信任魔法部，尤其是那些传奇法师，如果他们知道伦丹有活着的魔鬼，八成会第一个冲过去。”韦恩两手一摊，奥布是最好的例子，传奇法师们真干得出来。 “那得看什么魔鬼，传奇法师很挑的，不是什么魔鬼都行。”奥斯顿把玩古银币，魔法师有等级之分，魔鬼在地狱的地位也有高有低，他们都希望和掌权者合作。 还拿奥布举例，但凡七大魔王中有一個愿意和奥布合作，哪还有千眼魔什么事。 “道理我都懂，可……毕竟是魔鬼，他们代表地狱，最擅长蛊惑人心，而传奇法师的立场又不怎么坚定……”韦恩委婉表述了自己的担忧。 普通的魔鬼不可怕，单个传奇法师也不可怕，凑在一起就很可怕了，杀伤力远不止一加一那么简单。 “我会通知部长。” 奥斯顿给出答复，又看了韦恩一眼，提醒道：“没人喜欢魔鬼，你、我、部长，包括那些传奇法师，所有人都讨厌魔鬼，但这里是人间，人间最可怕的不是魔鬼，他们毕竟是外来者。” “天父教廷更可怕？” “别装傻，最可怕的是人心。” 奥斯顿叹了口气：“你调查过斯诺家族，应该看得出来，为了遏制天父教廷，魔法部很乐意和魔鬼合作。” 往好听了说是魔法部，直白点就是王室，奥斯顿知道韦恩能听懂，他就不点破了。 给女王留点面子！ “除了和魔鬼合作，魔法部就没其他手段了？”韦恩无语吐槽。 “手段很多，遗忘者、星界、神明信仰等等，魔法部有很多下属研究部门，之前你遇到的龙血改造体就是其中之一，相较之下，魔鬼的占比并不多。” “比例小，但见效快、收获大，是魔法部对抗天父教廷的底牌，对吧？” “是的。” “……”x2 “奥斯顿，伱觉得女王会怎么处理伦丹的魔鬼？” “那要看什么魔鬼。” 话题绕回最开始，韦恩很是无奈。 鲜血暴君在地狱拥有一席之地，虽不是魔王，但排名靠前，和其使魔共同降临的另外两个魔鬼，十有八九也是使魔，主人在地狱的地位比鲜血暴君差不了多少。 七大魔王日常呵呵、在洗澡，鲜血暴君等排位靠前的魔鬼战略价值飙升，魔法部肯定经不起他们的诱惑。 这就是韦恩最担心的，愤愤道：“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建设好国家！” “怎么，你还想学法兰克人？” 奥斯顿笑了：“法兰克的魔法界远比温莎要糜烂，你觉得恶心，但你不能否认魔法界维护了这个国家的秩序，站在长远角度，魔法部的功大于过。” “站在长远的角度，魔法部一直在打补丁，矛盾越来越多，轰一声爆炸，到时什么都没了。” “是啊，历史就是如此。” 奥斯顿点点头：“那你觉得魔法部该怎么做，原地解散，让信仰的力量统治温莎，回到最开始群魔乱舞的年代？” e=(o`*))) 韦恩叹了口气，历史就是现实，现实……太tm现实了。 “韦恩，你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就不要操这个心，老老实实做好你继承人的本职工作，明白了吗？” “嗯，今晚我就去找维罗妮卡，肩负起继承人的责任，为兰道家族开枝散叶，争取一年至少生一个。” “……” 奥斯顿老脸拉长，半晌后道：“过两天是金融城市长安杰洛的生日，你和我去参加宴会，记住，那是别人的生日宴，你我是客人，不是主角，管好自己的嘴。” “我能带秘书吗？” “只有我能！” 奥斯顿摆开一家之主的威严，而后调侃道：“我记得1月11号是你的生日，还有五天时间，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算吧，随便过过就行，我对自己的生日不感兴趣。” 韦恩摇了摇头，1月11日是他身份证件上注明的生日，考虑自己双边间谍的身份，这个生日八成是假的，过不过都一样。 再说了，驶船不易，万一船舶碰撞引发连锁反应，得不偿失。 奥斯顿饶有兴趣看着韦恩，嘴角微微勾起，准备在11日晚邀请几位女性来家中赴宴。 地点就在少爷的别墅，私人小聚会，肯定很有意思。 ———— 1月8日。 伦丹北区。 一场上流社会的晚宴在豪华庄园内举行，夕阳余晖犹在，空气中浮现淡淡薄雾，夜晚尚未降临，璀璨的灯光便已照亮了这片富丽堂皇的场地。 穿过庄园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园，造型雅致的雕塑散落其间，守护着宁静与美好。 远方，庄园尽头是常青植被修剪而成的迷宫，灯光幽暗，很适合情侣密会。 走进宴会大厅，水晶吊灯在屋顶连成一线，垂落的柔和光芒映照奢华家装，将一片金碧辉煌的空间打出了浪漫光影。 自助餐桌上，造型精致的银器摆放整齐，盛放各式美味佳肴。宾客身着华丽礼服，往来之间交谈甚欢，谈笑声和音乐声交织，处处弥漫着优雅的旋律。 庄园的主人安杰洛市长极力营造浪漫氛围，为此还在地毯上铺了不少花瓣，并邀请了音乐团现场演奏。 但大厅墙壁上摆放的精美壁画，以及有据可查的各类摆件，还是深深出卖了安杰洛，他本人艺术含量一般，非正米字旗老牌贵族，并无多少底蕴可言。 事实也的确如此，按奥斯顿所言，这一届金融城市长能够当选，背后牵扯了极其复杂的利益集团。 父子二人走进大门，梅根紧随其后，很快便看到了安杰洛市长。 一个略有富态的中年人，装扮一丝不苟，只看服饰搭配，很有复古品位。 “奥斯顿，今晚能看到你，我实在太高兴了。” 安杰洛笑着伸出手和奥斯顿握了握，目光放在韦恩身上，称赞道：“不愧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接着，便是一番赞美之词，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兰道家族后继有人之类的。 韦恩面带微笑并未反驳，奥斯顿也没解释什么。 就这么着吧，反正说了也没人信。x2 奥斯顿在伦丹有一腚地位，连任的前金融城市长，走到哪都能凭亿近人，带着韦恩四处刷脸，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除了称赞声，还有一些贵族小姐向韦恩索要签名，握手的时候薅着不肯撒手，再一次证明了金刚电影的影响力。 韦恩全程微笑，没有触发初恋机制，表现十分绅士。 晚宴的主人是安杰洛，奥斯顿不想喧宾夺主，带韦恩溜达了一圈，便和其端着酒杯来到角落。 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一丝骚动。 韦恩好奇探头，似乎有什么大人物到了。 他眼神好，透过人群看到了金发身影，白色西装，卖相不俗，言行举止极有教养。 “他是爱德华王子，女王的长子，年龄和你差不多。”奥斯顿提醒道。 “要过去认识一下吗？” “不用，我们忠诚的对象只有女王，现在还轮不到他。” “懂了。” 爱德华和周边的贵族豪商谈笑甚欢，既没有过分亲密，也没有疏远之意，分寸把握极好，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贵族豪商们不敢打扰王子雅兴，刷脸聊上两句便自觉离开，不一会儿，王子身边只剩下适龄女青年。 毕竟是王子，哪怕婚约在身，依旧魅力不减。 应付完贵族小姐，爱德华端着红酒来到角落，看到兰道父子，当即眼前一亮。 奥斯顿举杯上前，微笑和爱德华攀谈起来，只聊商务不谈其他，让爱德华颇为郁闷。 韦恩在一旁听着，这才明白，王子在商业领域有自己的事业，投资证券公司，还有一家拍卖行。 君主立宪制后，王室退居幕后，放下手中的权力交给政府，但王室成员依旧要出席外交等重大场合，政府拨款，算是王室成员的日常工作。 重大场合并非每天都有，女王鼓励王室成员出门找工作，别整天蹲在家里吸纳税人的血，爱德华遵从母亲的命令，一脚踏进了金融领域。 说是投资创业，实则体验生活，打上成功人士的标签，向外界证明自己不是家里蹲的废物。 奥斯顿和爱德华聊了几句，积极性并不高，爱德华明白他的意思，转而和韦恩交流起来。 奥斯顿只带韦恩在公开场合露面，兰道家族也只有这一位继承人，加之年龄相仿，爱德华相信两人会有共同话题。 于是，聊起了金融。 “……”x2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句话的工夫就把天聊死了。 奥斯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差点笑出声，他礼貌举起酒杯掩饰勾起的嘴角，带梅根去了别的角落。 韦恩和爱德华大眼瞪小眼，重拾话题又聊了起来。 “……”x2 这就是个废物，他根本不懂金融！x2 不能说一点不懂，只能说懂的不多，肚子里没有太多墨水，净是一些歪门邪道。 爱德华的金融操作源于他的身份地位，掌握一手信息，去哪都能捞钱；韦恩的操作源于上帝视角，他知道什么东西会火，什么东西一定赚大钱。 他们同时跳过了最艰难的创业初期，各自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想输都难。 (;乛乛)(一一;) 发现对面和自己是一路货色，两人立马有了共同话题，碍于各自的身份不好表露，使了个眼色离开宴会大厅。 四下无人，爱德华率先试探道：“韦恩，你觉得戈斯家族的二小姐如何？” “那是谁？” “身材最好的那位。” “哦，确实很凶。” 试探完毕，是自己人没错了。 爱德华举起酒杯，和韦恩的橙汁碰了碰，乐道：“想不到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是个草包，奥斯顿真厉害，能把你私生子的身份隐瞒这么久。” “我也没想到，王子看着优雅，实则也就看着优雅。” “你误会了，我作为王子，现在还年轻，不能表现出太强的能力，这是一种掩饰，王室你懂吧？” “我也一样，其实我商业眼光很好，市面上大火的丝袜就是我设计的。” “什么，居然是你？” 爱德华惊为天人，反复确认了几次，狠狠拍了拍韦恩的肩膀：“你太懂男人了，都被你会完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以丝袜为起点，聊了很多烂七八糟的，没一件正事。 事实证明，王子很聪明，他将智慧全部点在了歪路上，故而看起来是个草包。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成立调查组，去北爱兰调查了斯诺家族……” 爱德华一脸羡慕：“我就不行了，我的陛下更喜欢伊丽莎白，她让伊丽莎白作为帕蒂诺家族的调查组组长，我只有看着份。” 韦恩没接话，哼哼两声当作没听见。 这时，安杰洛市长走来，邀请爱德华入场。 陪在安杰洛身边的是一位黑发美人，身材高挑，妆容冷艳，妩媚妖娆的身姿令人怦然心动。 爱德华眼前一亮，询问美人的姓名，得知是安杰洛的远亲，名为香德，立马殷勤了起来。 香德气质偏冷，对王子的殷勤并不热衷，碍于家中长辈安杰洛，勉强应付下来。 好一条舔狗！ 韦恩端着橙汁默然离去，没记错的话，爱德华王子有未婚妻了。 呸，渣男！ 都有未婚妻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不像他，孑然一身，现在还是单身。 负责拉皮条的安杰洛拼命给香德使眼色，后者无奈，对爱德华展颜一笑。 霎时间，冰山融化，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交配…… 不对，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爱德华略有骚动，察觉到了安杰洛的眼色，对他的安排非常满意，热情邀请香德去庄园后的迷宫探险。 香德抽出被紧握的手，表示不胜酒力，下次一定不会让王子失望。 说着，摇曳身躯离去。 “咕嘟！”x2 怎么是两声？ 爱德华疑惑回头，没有看到韦恩，那只能是安杰洛了。 他狠狠鄙视了一眼，绅士道：“安杰洛，香德小姐是哪里人？” “柴郡，在剑河郡上大学，我看她孤身一人在外闯荡，怕她有危险，就把她带到了伦丹照顾。”安杰洛唏嘘一声：“这孩子从小就要强，学得绘画和雕塑，目前在一家艺术馆上班，她很有天赋，只缺一个机会。” “哪家艺术馆？” “这是名片。” 安杰洛将艺术馆的名片递上，非常贴心附带了香德公寓的地址和电话。 “爱德华王子，香德从小没有母亲，又早早失去了父亲，将全部的热情投入了艺术领域，所以对人非常冷漠，希望你不要生气。” “叫我爱德华就好了，你放心，如果她真有天赋，我会给他一个机会。” 第二百零九章 生日 黑色高级轿车返回兰道庄园。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侧头道：“你和王子聊了些什么？” “天文地理、化学物理、数学生物、风土人情无所不谈。” 韦恩脸色一囧：“虽然我没有见过伊丽莎白公主，但王子向我证明了，女王眼光很好，公主是一位优秀的继承人。” 奥斯顿笑出声，而后批评道：“不要擅自评价王室成员，郁金香家族是骑士，你有见过骑士点评君主的吗？” 别说，骑士冲撞君主的都见过。 韦恩表示受教了，乐呵呵讲起安杰洛市长给王子拉皮条的场面：“那女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关键是非常懂男人，一直在吊王子的胃口，不出意外的话，王子要有一个情人了。” “安杰洛不该这么做。” 奥斯顿摇了摇头，他知道安杰洛有上进心，太想进步了，不甘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但安杰洛不该对王子出手，闹出王室丑闻，倒霉的只会是安杰洛。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等着看热闹就完事了。 奥斯顿闭上眼睛，把玩古银币小憩，一言不发不知想些什么。 韦恩皱眉看向窗外，两个魔鬼隐藏极深，一头扎进伦丹没了动静，明明为了死亡骑士而来，却对任务一点也不上心。 显然，对面在憋大招！ 莫娜那边，大主教冈瑟没有查到盖因、朱尔丽特的信息，地狱的魔鬼中并无这两個名号，判断身份为使魔。 使魔也很可怕。 消息传达至教皇国，回信干脆利落，伦丹有转生天使，还有一本黄金律圣经，问题不大。 问题可太大了！ 黄金律圣经他看到了，转生天使在哪？ 韦恩吐槽不能，偏偏他又不能划水摸鱼，这两天暗中调查魔鬼，忙得都没时间写日记了。 ———— 安杰洛市长宴会当晚，远离北区的伦丹街道上，浓雾弥漫，不见车辆行人。 一道身影静静走在路上，灯光拉长他的影子，诡异的波动间或闪现。 盖因！ 盖因闭目感应，寻找迷雾领域的源头。 迷雾领域是灰色空间的一种，迷雾蔓延之地皆是领域，领域之中充斥着鬼怪、魔法造物，随大雾降临或消失，十分神秘。 盖因非常确信，迷雾领域降临，早已和伦丹融为一体，迷雾领域彻底消失前，伦丹的夜晚将一直伴随大雾。 但被封印了！ 没能看到血流成河，使魔深感失望，他不确定封印者是谁，可能是教廷，也可能是王室。 按他的计划，这两天应该接近一位王室成员，通过对方打入魔法部，再借魔法部之手铲除死亡骑士。 实施过程中，他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名为伊丽莎白的公主，身边有两位骑士，精通圣光信仰，公主自身也被施加了强大的精神屏障。 公主都这样了，估计王子、女王和其他王室成员也一样，贸然接近只会暴露自己。 盖因想通过迷雾领域制造一些骚乱，最好是将封印掌控在自己手里，一旦他控制了伦丹的大雾，他就是伦丹夜晚的君王，主人的任务基本完成了一半。 行走了半个小时，盖因眼前出现一座教堂风格的福利院。 有着和教堂类似的彩色玻璃，高耸的尖塔直指天空，仿佛在向天父祈求庇护。 作为一名魔鬼，盖因本能露出了嫌弃，取出白色手帕遮掩口鼻，身躯半透明一般穿过墙壁，来到了福利院后院。 这是一家收容孤儿的福利院，外表和教堂风格类似，但瞒不过盖因的双眼，轻轻松松找到了几处黑魔法的痕迹。 “除了地狱的炼金术，还有圣光的信仰，太阳、月光、黑暗……” 盖因分析所见所得，如此复杂的封印手法，绝非单一的势力，猜测为魔法部的自由法师所为。 “核心的力量呢，这些只是辅助，绝非中坚……” 盖因苦思冥想，覆盖伦丹的迷雾领域无比巨大，封印的核心能量有多强可想而知，杂乱的信仰封印仅是边缘的补漏，其核心位置才是关键。 “而且，前段时间迷雾领域应该爆发过一次，被强大的核心再次镇压了。” “不，不一定是核心……” “越来越复杂了。” 盖因越看越心惊，伦丹的水比他想象中更深，收敛轻视的态度，为自己之前的谨慎感到庆幸。 先标记一处地点，看看再说。 盖因的衣袖中钻出一只红眼乌鸦，拍打翅膀落在墙头，猩红的双眼散发嗜血光芒，藏于浓雾仿佛隐身一般。 啪！ 一声脆响，乌鸦原地炸开，污血黑羽溅落四方。 盖因心下一惊，淡定转过身朝院子深处看去，入眼是一个西装笔挺的身影，手腕上的名表异常扎眼。 神秘人面部缭绕黑雾，一双猩红的眼睛仿佛魔鬼。 盖因尝试看清对方的样貌，视线穿透重重黑雾，轰隆一声被黑色电流打了回来。 “你是谁？” “这话该我来说，你是谁？” 神秘人一脚踏出，黑色潮水徐徐铺开，好似黑暗领域一般的结界拉开大幕，将盖因笼罩其中。 盖因身躯溃散，上百只乌鸦振翅远走，冲入夜空消失无踪。 下一刻，这些乌鸦于高空重组，盖因悬浮半空，俯瞰迷雾笼罩的灯火城市。 “地狱的力量，但不是魔鬼，他从哪得到的知识？” 盖因满腹疑虑，放弃了对迷雾领域的追查，这片领地已经有主了，硬来只会碰个头破血流。 此时的他彻底放下轻视，人间隐藏了太多神秘未知，即便他拥有主人赐予的强大力量也必须格外谨慎。 “玛琉斯，你死于了傲慢。” 猛然间，盖因眼前一片恍惚。 脚下的城市消失不见，他立身于福利院后院，周边空无一人，仿佛刚刚发生的都是幻觉。 啪！ 一声脆响，墙头上的乌鸦原地炸开。 盖因眼眸骤缩，猛地看向院子深处，神秘人再次出现，场面和之前一模一样。 “你……” “这话该我来说，伱是谁？” 黑色潮水铺开，盖因再一次变作乌鸦远走。 半分钟后，他从天空跌落地面，不远处的乌鸦在墙头炸开。 盖因头皮发麻，思维无法看穿幻觉，亦无法打破循环，神秘人的力量远在他之上。 “吼吼吼！！” 盖因扔下手中的文明棍，身躯变化，黑色蛇颈乌鸦展开羽翼，卷起阴暗风暴直冲天际。 这怪鸟迎风便涨，三次振翅，翼展达到三百米，黑色风暴伴随左右，恐怖气息强大骇人。 它在高空横冲直撞，似是感应到了循环的边界，发了疯似的发动狂暴攻势。 一时间，暴风横扫伦丹夜空，轰隆隆的气流压迫雾气紧贴大地。 镜头回到福利院。 盖因双目空洞立在原地，面容狰狞，喉间发出一阵阵低吼。 神秘人漫步来到盖因身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解开西服纽扣，从内衬中掏出一把手术刀。 “完整的使魔，如此珍贵的材料可不多见，今晚赚到了。” 神秘人如获至宝，现场解剖盖因的身体，一边工作一边和盖因对话：“你的主人是谁？” “伟大的地狱魔神黑夜君主。” 盖因无意识回道，他的思维被禁锢于循环之中，横冲直撞但无法脱离。 “赛托拉斯吗？” 神秘人点点头：“据有据可查的地狱圣典，那的确是一位强大的魔鬼，除了七大魔王，赛托拉斯的排名非常靠前，有资格自称魔神。” 神秘人身躯一晃，分出三个分身，人手一把手术刀，加快了解剖效率：“你来伦丹做什么，怎么来的？” “杀死死亡骑士，坐飞机来的。” “……” 神秘人挠了挠头，一个没留神，差点割伤自己，摇头道：“你不是死亡骑士的对手，即便你能借到魔神的力量。” “死亡骑士不完整了。” “哦，还有这种说法？” 在神秘人的催促下，盖因缓缓道来：“死亡骑士一分为二，帕里斯地底大墓穴那位被我的主人控制，伦丹拥有一位新的死亡骑士，他刚刚出现，力量尚未达到巅峰。” “死亡骑士夺走了封印之书，我的主人……” “降临的三个使魔，玛琉斯已经死了……” “我在寻找迷雾领域的源头……”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盖因早就交代完了全部，神秘人意犹未尽收起手术刀，恶趣味给盖因缝合伤口。 “原来方尖碑被死亡骑士拿走了，怪不得一直没找到。” “两位死亡骑士，这可真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地狱，强大的魔神组成联盟，要将七魔王中的一个拉下神坛……” 神秘人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亲自参与其中，近距离享受这场盛宴。 “可惜享不得！” 神秘人遗憾叹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将地狱之书缝入盖因体内：“朱尔丽特在哪，我对她的身体结构也很感兴趣，你能找到她吗？” “不清楚，分别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可惜了。” 神秘人拍了拍盖因的肩膀，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麻烦帮个忙，伦丹有不少地狱的信仰，甚至是七魔王降临的容器，帮我把他们偷过来，事成之后我会还你自由。” 盖因木然点头，不懂什么是拒绝。 “还有，我这里有一张名单，帮我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 神秘人低声说道：“魔法部的传奇法师塞莱斯特，他太懂圣光信仰了，我怀疑他是天父教廷的卧底……” “魔法部的传奇法师普朗克，这家伙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魔法部的传奇法师波恩，他研究星空巨兽很久了，有可能的话，把他的实验报告带给我。” 参照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神秘人妥妥的温莎本地人。 “最后是魔法部的奥斯顿·兰道，这家伙很危险，家里养了三条龙，其中一条非常危险……” “记住，避开这三条龙，我只想知道奥斯顿本人的实力如何。” “还有他那枚古银币，据说是死亡女神的信仰物……” “另外啊，不麻烦的话，奥斯顿的儿子也很有意思，天知道奥布是怎么死的，把他带过来给我。” “……” 盖因一脸迷茫，任务目标太多了。 “呃，是有些累，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神秘人拍了拍盖因的肩膀，体恤道：“先从七魔王的容器下手，我知道他们藏身地，小心点，那里驻扎着王室的圣光骑士团，团长老头很能打。” “至于魔神赛托拉斯的任务，暂时不急，先往后压一下，你不行还有朱尔丽特，她肯定可以的。” 不知不觉间，神秘人说服了盖因，在魔鬼的耳边低声诱惑道：“你的才能非常强大，追随赛托拉斯委屈你了，好好干，如果你能完成所有的任务，我会向伟大的傲慢之主推荐你。” 盖因呼吸加重，只听傲慢之主，他的主人魔神赛托就没那么香了。 “去吧，放手去做，把你的才能全部展现出来。” “……” 冷风拂过面门，盖因不禁打了个哆嗦。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神秘人已经离开，而他似乎也忘记了神秘人，看了眼墙头上的乌鸦，出于谨慎将其收回。 “主人交代的任务很多，我没有太多时间研究迷雾领域，先把七魔王的容器找到，控制这张底牌，我才能完成其他任务。” 盖因暗道侥幸，幸亏及时醒悟，不然他和玛琉斯一个下场，都会被死亡骑士斩杀。 朦胧的圆月悬于夜空，盖因半透明的身躯穿过墙壁，消失在浓雾之中。 他按照情报，去往七魔王容器的藏身之地。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1月11日，韦恩的生日。 他没有对外发出邀请函，打算低调糊弄过去，但他不想过，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比如管家弗拉，早上就将礼物拿了出来。 一根金笔。 弗拉和四位女仆的心意。 韦恩无法拒绝，面带笑容收下，等四位女仆离开，才拉住弗拉道：“不是说不办吗，你该不会偷偷给我准备了惊喜吧？” 韦恩有点慌，弗拉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对他十分了解，尤其是生日，弗拉一清二楚。 “老爷，今晚没有生日聚会，刚刚的礼物仅代表我们的私人心意。”弗拉的单片眼镜闪烁光芒。 值得信任的光芒！ 韦恩慌张什么，弗拉一清二楚，时间可以管理，但时间不会任凭摆布，试图玩弄时间的渣男，必然会遭到报应。 这不是生日，是受难日。 作为一名专业管家，弗拉只会心疼老爷，他让韦恩放心，今晚风平浪静没有惊吓。 韦恩这才放心：“没人给家里打电话吧？” “有一通月光教会的电话，大祭司的助理，双胞胎中的维尔娜小姐，她询问您今晚是否有安排。”弗拉回道。 韦恩心头一紧，大祭司查到了他的生日，今晚怕是要去龙潭虎穴走一遭了。 “我回复了维尔娜小姐，因为您兰道家族私生子的身份，证件上的生日是假的。”弗拉不慌不忙道。 “干得漂亮！” 韦恩拍了拍弗拉的肩膀，这个就叫专业，有弗拉在，没有铁索照样连舟。 这把稳了！ 以防万一，韦恩前两天就对克莉丝请了假，理由和弗拉用的如出一辙，私生子、假生日，犯不着浪费一次礼物。 韦恩掰开手指算了算，没了这两位捣乱，今晚去兰道庄园吃个晚餐，收三到四份礼物，生日有惊无险就过去了。 有且极有可能，因为生日，还能刷新维罗妮卡的进度条。 查了几天魔鬼一无所获，韦恩决定今晚吃顿大餐放松一下。 就当奖励自己了。 …… 晚上五点，兰道庄园。 韦恩在大屋中闲逛，路过餐厅探头，惊觉今晚并未设宴。 “我过生日，老师居然什么都没准备，难道她工作太忙，把我忘了？”韦恩抬手摸着下巴，感觉有哪里不对。 墙角，莫妮卡的身影一闪而过。 韦恩眼前一亮，健步如飞，直追而去。 很快，他便在墙角堵住了炸毛的黑猫，仗着皮糙肉厚，强行将对方抱在怀中撸了起来。 “莫妮卡，举高高！”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奥斯顿面带笑容出现：“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这个主人家不在场，真的合适吗？” “我不是已经在场了吗？” 韦恩郁闷道：“我去餐厅看了，什么准备都没有，老师应该是工作太忙，把我的生日忘了。” “不，希菲前两天就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今天她请假没上班，一直在布置会场，知道你不在乎，想给你一个惊喜。” 奥斯顿指了指左右，笑容不变道：“你看，连梅根都被她借走了。” 还真是，形影不离的梅根没跟在奥斯顿身边。 韦恩奇了：“哪有会场，我怎么没看到？” 别说会场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在你的别墅，我以你的名义，为你邀请了几位朋友。” 韦恩：∑(;) “什，什么朋友？” “电影院包场的那几位，不然呢，还能有谁？” 奥斯顿一脸不解：“你怎么流汗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朋友不多，因为巧合，刚好都是女性朋友，难道我记错了。” 混蛋，早晚干掉你！ 韦恩大怒，扔下莫妮卡转身就…… “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奥斯顿乐呵呵捡起二手货撸了起来，站在窗边感叹道：“她们精心为你准备了礼物，每一份都代表着一颗心，你可千万别让她们失望。” 现在就干掉你！ 韦恩踏步前冲，一个飞踢踹向奥斯顿的后腰。 没踢着。 他顺势落地，仰头看到奥斯顿拿起猫爪朝他挥挥手，暗道一声晦气，面带英勇就义的表情朝少爷别墅走去。 第二百一十章 最高指令 别墅。 一队女仆拿着工具和垃圾袋，有说有笑从正门离开。 韦恩探头望去，工具是梯子、剪刀以及没用完的装饰物品，垃圾袋里干干净净，没有染血的工服、手套，更无死不瞑目的脑袋。 “挺好的，希望待会儿也没有。” 韦恩摇了摇头，兰道家的女仆，相貌方面只能说一言难尽，可能是老登意识到自己在外风评不佳，对女仆的身材样貌十分挑剔。 当然，更大的可能，这些女仆是女主人希菲亲自挑选的。 老登虎踞阳台的家庭弟位可见一斑。 韦恩晃悠悠走向别墅大门，几十米的路，硬是走了五分钟，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草坪长势。 模拟、分析、题海百遍。 根据各种突发情况制定应急方案，从na扩展到nψ3.1.0，顺势打了一堆补丁。 一番操作下来，感觉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该死的混蛋，早晚干掉你！”韦恩越想越气，骂骂咧咧推开门，表示这事没完。 都看到了，是奥斯顿开的头。 一楼客厅，生日会场布置完毕，墙壁上用气球、彩带、花束拼出了生日快乐的字样，左右两边是堆放整齐的礼物盒。 会场中央，三层蛋糕上铺满了五彩缤纷的奶油和水果。 维罗妮卡和薇莉站在蛋糕旁边，不知发生了什么，维罗妮卡正在训斥薇莉，一如往常并无不妥。 到场人数不多，诚如奥斯顿所言，都是电影院包场的几位女性朋友。 两颗金色短发脑袋是希菲和梅根，两颗金色长发脑袋是维罗妮卡和薇莉，混入的白金和棕发分别是克莉丝、莫娜。 没了。 韦恩四下看了看，宴会杀手菲洛米娜并不在场。 大祭司真惨！ 韦恩心疼了菲洛米娜三秒，都来了，就她没来，显然是没有接到通知。 明明她解锁的成就最多，结果小男友过生日，她连拼桌都没捞着。 四舍五入，她还是个老实人！ 乐.jpg 韦恩一边心疼菲洛米娜，一边给弗拉点赞，若非管家运筹帷幄，提前清理了大患，今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至于眼前的生日聚会，不能怪弗拉，他已经很优秀了，谁能想到奥斯顿这个老阴币会横插一脚呢！ 反正韦恩没想过奥斯顿会帮他举办生日派对。 “韦恩，来这边。” 希菲招了招手，打开一个宝盒，将生日聚会主人的王冠戴在了学生头上。 真王冠，不是纸糊的。 金线金丝编织而成，正面镶嵌着一颗颗色彩斑斓的宝石，宝石切割工艺精湛，每一颗都经过精心打磨。 韦恩戴上后，气质别具亿格，立马亿表人才了起来。 “韦恩，薇莉偷吃你的蛋糕，把你的名字吃掉了。”维罗妮卡举手，讲明了自己训斥薇莉的原因。 韦恩一点也不意外，眼看克莉丝准备说点什么，直接插嘴打断：“今天我过生日，我先说两句。” “一开始我没打算过生日，准备给场中的某位一個惊喜，是谁我就不过说，她心里有数。” “……”x6 谁啊，是我吗？x4 “结果有人假冒了我的名义，邀请各位前来参加生日聚会，害她的惊喜没了。” “话虽如此，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刚刚站在门口，心脏砰砰加速，眼睛都红了……” 韦恩扶了扶头顶的王冠：“来都来了，我作为今晚的国王，享有绝对支配权，莫娜，我书房里有素描用的炭笔，帮我拿过来。” 莫娜点点头，上楼时，耳边接到思维传音，原本给她准备了惊喜，现在是没戏了。 改天一定补上！ 解决了一个小隐患，韦恩拿到炭笔，望着面前的六张画纸，抬手摸了摸下巴。 画点什么好呢？ 沉吟片刻，韦恩在克莉丝脸上画了六撇小胡子，初见时，学姐是黑猫莫妮卡，印象深刻，至今还因为没弹到小铃铛耿耿于怀。 薇莉领了一颗小太阳，维罗妮卡是蘑菇，莫娜为十字架。 原以为到此为止，结果希菲笑眯眯走了过来，指着自己光洁的脑门，让国王给她盖个章。 老师，你就别捣乱了。 韦恩这么想着，唰唰唰一幅抽象素描，把希菲整张脸都描黑了。 人脸素描，简化的奥斯顿。 因为奥斯顿整个人都是黑的，所以素描也是一张大黑脸。 韦恩无奈道：“老师，刚刚奥斯顿给了我一个礼物，非常惊喜，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是他的意思，如果有得罪的地方，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个办事的。” 希菲满脸黑色，默默退至一旁用手帕擦脸，看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可想而知今晚有人要飞去小树林。 先讨回一点利息，改天再和你一决高下！ 韦恩恨恨想着，拿着炭笔看向梅根：“梅根，你要国王的印章吗？” 梅根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她不想牵扯进两代社会垃圾的私人恩怨，有可能的话，请国王批准她立即退场。 “这怎么行，奥斯顿的夫人拥有印章，他的情人也不能落下，我办事很公平的。” “……”x6 空气瞬间凝重了起来！ 韦恩逮着机会就要恶心奥斯顿一下，他这人很公平的，愿意给奥斯顿解释的机会，至于奥斯顿没来，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唰唰唰！ 梅根整张脸都黑了，退至一旁，和希菲同步擦脸。 到了送礼物的环节，薇莉冲在第一个，带着礼物来到韦恩面前：“韦恩，我今天准备了两份礼物，还有一件是我的……” 妈耶，这可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还有一件礼物我能猜到，非常惊喜，我很喜欢。” 韦恩插嘴打断，见薇莉面露失望，握拳轻咳两声，指着自己的脸道：“作为国王，强制要求伱给我留下一个印章。” 薇莉这才笑逐颜开，胆子很大，抱着韦恩的脖颈，在他脸上盖了一个章。 之后是莫娜，依旧从容。 轮到克莉丝的时候，学姐白了韦恩一眼，她没有拆穿，嫌弃韦恩左右两边脸都被亲过，轻轻在额头上点了一下。 最后是维罗妮卡，阿巴阿巴拿着礼物，拒绝服从国王的命令。 希菲歪头站在一旁，发现自己的学生很受欢迎，在她眼中，薇莉和莫娜基本已经摊牌，不演了，克莉丝性格内向，演了一下。 她女儿…… 不提也罢，她都看不下去了。 不行，得推一把。 “维罗妮卡，不行就在额头上亲一下，朋友之间很正常的，没人会觉得冒犯。” “额头也不行，太亲密了。” “这可是国王的命令，要不……我来代劳？” 希菲眉头一挑，大有说干就干的架势，维罗妮卡见状，赶忙将其护在身后，入眼…… 韦恩：(w) 维罗妮卡：(_) 看到这张熟悉的表情，她立马不害羞了，不仅如此，拳头还有些发痒。 上啊，光看有什么用，你倒是上啊！ 希菲心急万分，脚下一软，顺势一肩膀撞在了维罗妮卡身上。 “哎呀，脚滑了。” 演技固然拙劣，但目的达到了，趁维罗妮卡没有防备，偷袭得手。 维罗妮卡遭身后偷袭，一头朝韦恩扑了过去，眼看社会垃圾的嘴脸越来越近，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韦恩退后一步，将人揽在怀中，歪头看向希菲：“老师，脚没扭伤吧？” 说着，不管一脸无奈的希菲，对维罗妮卡道：“拥抱也行，知道你脸皮薄，算你盖过章了。” 维罗妮卡红着脸推开韦恩，羞愤对希菲抱怨起来，什么脚滑了，分明是故意的。 哪有这样的母亲！ 她一人来到窗边，咬牙切齿看着窗外。 这孩子，十有八九要单身一辈子…… 希菲唏嘘感叹，韦恩身边如狼似虎站着一堆强者，环境如此恶劣，她在女儿身上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可能。 她认为有必要找奥斯顿提一提婚约的事了，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用婚约把人拴住，晚了，一手养大的学生就跟人跑了。 混球，你也不想家族继承人跳槽吧？ 克莉丝目瞪口呆看着希菲，惊恐于上流社会的无底线，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后妈竟然还想着撮合二人。 自然教会这么开放，不，这么变态吗？ 同样是大祭司，纯情的菲洛米娜光辉闪耀，其形象在克莉丝心中无限拔高，整个人都在发光。 国王的印章仅限四枚，希菲和梅根肯定是没戏的，两人领到了自己的蛋糕，参与了两次生日活动便自行离去。 少了两个外人，韦恩的生日活动立马花了起来，去酒窖搬来红酒，誓要今晚不醉不休。 薇莉第一个倒下，莫娜紧随其后，然后是克莉丝，排序和送礼物的环节如出一辙。 维罗妮卡酒量惊人，说什么都不肯喝醉。 想想也对，生命本质摆在这了，想喝倒哪有这么容易。 先倒下去的三个其实也一样，很难说她们是真的醉了，还是假装醉了。 “维罗妮卡，我先扶她们去房间休息，免得太冷感冒，待会儿再和你分个胜负。”韦恩放下红酒杯，起身将薇莉抱在怀中。 “这个我来，你去扶学姐。” 维罗妮卡将薇莉抢了过来，她有九成九的把握，薇莉在装醉。 太危险了，不能让这两个人独处，否则薇莉肯定会趁机把第二份礼物送出去。 学姐不怕，白月光的礼物只有一份。 说完，不管韦恩作何表现，抄起薇莉腾腾腾去了楼上。 韦恩耸耸肩，他笑维罗妮卡无谋，薇莉少智，学姐不赢，天理难容。 他将克莉丝公主抱揽在怀中，后者呢喃一声，配合着伸手环抱在他脖颈。 等到了房间，韦恩关上房门将克莉丝放在床上，后者缓缓睁开眼睛，两颗脑袋顺势靠在了一起。 油嘴滑舌。 一吻结束，回味无穷。 克莉丝眯着眼睛：“希菲女士是怎么回事，她在撮合你和维罗妮卡，难道是我看错了？” “一直在撮合啊，老师撮合学生和女儿，有什么不对吗？”韦恩低头埋入温柔乡。 “不对，你和维罗妮卡是兄妹，她不该这么做。” “……” 学姐，你从哪听到的谣…… 哦，你月光教会的，那没事了。 韦恩觉得克莉丝应该是误会了什么，纠结着要不要解释清楚，以两人现在的关系，隐瞒下去固然对他有好处，但对克莉丝不公平。 他接受白给，不接受傻夫夫的白给，那和骗人身子有什么区别。 他还要那颗心！ “其实……” “其实维罗妮卡是捡来的？” “啊？！” 韦恩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谁是捡来的？” “维罗妮卡呀，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你和兰道先生太像了，相较之下，维罗妮卡就……” 克莉丝声音减小，维罗妮卡是她的好闺蜜，还对她抱有崇拜之情，不想背后对维罗妮卡指指点点。 韦恩一阵牙疼：“克莉丝，开动你聪明的小脑筋，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才是捡来的？” “嗯，私生子是这样的。” “……” 韦恩沉默了。 克莉丝将他抱在怀中：“你放心，我不会乱传维罗妮卡的谣言，她是个好女孩，不该被人指指点点，但既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那她就是我的竞争对手了，我会凭实力让她主动退出的。” 实力你是有了，就是眼神不太好使。 韦恩按着良心道：“我非常认真，维罗妮卡拥有兰道家族的血脉，百分之一百，不是捡来的，我成为继承人是因为维罗妮卡不适合管理家族……目前没有婚约，被称为少爷是因为老师学生的身份，懂了吗？” 韦恩决定渣个明明白白，克莉丝温柔善良，韦恩不想让她白给得不明不白。 同样的，他既然抓住了这份良心，就没打算松手。 “我懂的。” 克莉丝微笑点了点头，抓起韦恩的手十指相扣：“坏家伙，招惹了这么多女孩，你要答应我，不能让维罗妮卡和薇莉伤心。” 大姐，你真的懂了？ 韦恩心下吐槽，嘴上也吐槽：“听你的，不能她俩伤心，只伤你的心。” 言罢，低头吻了下去。 …… 客厅，生日会场。 维罗妮卡歪头看向韦恩：“怎么这么久，我都送两个人上去了，你该不会偷偷对学姐做了什么吧？” “嗯，趁她喝醉，偷亲了好几下。”韦恩如实道。 维罗妮卡撇撇嘴，想骗她哪有这么容易：“说实话？” “学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喝多了。” “这还差不多。” “……” 韦恩深感服气，在这个人心浮躁的社会，人们不相信真相，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维罗妮卡是这样，克莉丝也是这样，他愿称之为七宗罪中的傲慢。 另外，作为一个渣男，他积极鼓励，并希望这样傲慢的女孩越多越好。 “过来，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赢你。”维罗妮卡端起红酒，要和韦恩开始最后的决赛。 两人盘膝坐在地毯上，没有剪刀石头布的助兴节目，回合制，一人一瓶，坐到最后的算赢。 十分钟后。 韦恩不胜酒力，晕晕乎乎趴下，刚好栽到了维罗妮卡腿上。 他哼哼两声，拱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呼呼大睡。 “别装死，我知道你没醉。” 维罗妮卡很是不满，参照自身生命本质，以及韦恩和她对练时不落下风，她头脑清醒得很，韦恩不可能喝醉。 “说你呢，再不醒我就要行使国王的权力了。”维罗妮卡第一次警告，拿起炭笔就要作画。 韦恩呼呼大睡不予回应，维罗妮卡连续三次警告无果，唰唰唰在韦恩脸上画了一个杯子。 按她的意思，这是垃圾桶。 “咦，难道真醉了，不可能吧？” 维罗妮卡捏了捏鼻子，而后扯了扯头发，将信将疑扶起韦恩拖上楼。 送到卧室，维罗妮卡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韦恩，不知何故，脚下生根没有直接离去。 想到未能完成的印章，她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学姐和薇莉都亲了，不能输给她们……” 一番自我安慰的话语结束，维罗妮卡鼓足勇气低下头，颤巍巍闭上睫毛，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韦恩的头顶。 然后…… 韦恩：(w) 维罗妮卡：(﹏) 大小姐脸红得直接冒烟，羞愤之下无地自容，一把抓住社会垃圾的衣领，对准窗外原地放飞。 轰！ 伴随玻璃破碎的声音，韦恩去往小树林抱树。 肇事者慌不择路，跳出窗外向自己的别墅跑去，因为没脸见人，一路上双手捂脸。 楼上，奥斯顿站在书房窗边，望着这一幕，勾起的嘴角僵硬了。 “为什么会这样？” 同为社会垃圾，奥斯顿知道根本难不倒韦恩，可无论如何，结果也不该演变成这样。 说好的女人善妒呢，就这么轻易被社会垃圾糊弄过去了？ 奥斯顿一脸羡慕，不是，一脸愤怒，他怀疑韦恩使用了精神污染，不然没得解释。 “老爷，魔法部的电话，最高指令，要求您现在就去魔法部总部。”梅根走进书房。 “最高指令……” 奥斯顿面露惊容，最高指令只有部长才能发布，上一次接到同级别的指令，还是自然教会围剿黑暗骑士。 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韦恩跌落小树林，精准抱树，远远看到黑色高级轿车驶出庄园大门。 专属防弹轿车，是奥斯顿没错了。 “大晚上不在家讨老婆生气，出门做什么？” 韦恩好奇奥斯顿形迹可疑，怀疑他和梅根偷偷约会，默默将这件事记下，准备隔天向希菲打小报告。 今晚就算了，还有一个苦命的女人在等他。 菲洛米娜！ 不过生日就算了，过了还把大祭司单独撇开，韦恩只是想想就忍不住为她心疼。 趁天色尚早还没到凌晨，赶在生日当天过去安慰一下。 ———— 韦恩赶到庄园的时候，双胞胎已经换上了睡衣，眉宇不善盯着小白脸走进大祭司的卧室。 “你怎么来了？” 菲洛米娜正在敷面膜，她对美容保养很有心得，有自制的面膜配方。 恋爱让人年轻，同时也让人患得患失，大祭司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年轻，可谓费尽了心思。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 “凶什么凶，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菲洛米娜一袭睡袍，美滋滋抱住了小男友：“算你有良心，今晚可不许到处乱跑了。” “嗯，今天意义不一样，我过生日。” “啊，真是你生日？” 菲洛米娜大惊失色，她调查过韦恩的信息，知道1月11日是他的生日，专程提前预约，因为弗拉告知私生子的假生日并不真实，才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手忙脚乱，连一个礼物都没准备。 他会不会以为我不在乎他…… 菲洛米娜正慌着，突然眼睛一转，趴在韦恩肩膀上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很有纪念意义，我有一件礼物，为你准备了十八年，距离凌晨还有两個小时，现在就交给伱。” 媚眼如丝，拉丝的丝。 什么十八年，零头十八年吗？ 韦恩吐槽不能，抱起菲洛米娜走向浴室：“这个礼物先不急，再酝酿一段时间，我喜欢古董，沧桑的历史感放久了还能升值。” “呸，说谁古董呢！” “话说回来，你准备憋多久才晋升传奇法师？”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菲洛米娜站在浴室，享受小男友为她宽衣解带，那迷醉的眼神令她格外满意：“你的辅助效果非常好，我的生命本质还有潜力可挖，晋级不急于一时，先把基础打好。” “都黄金法师了还基础？” “对更高层次的生命而言，我们才刚刚起步。” “有点道理，我把握一下，看看你的生命本质有多雄厚。” …… 邦邦邦！ 次日，卧室房门敲响，传来双胞胎中一个的声音。 韦恩在菲洛米娜身边醒来，记得很清楚，听声音是双胞胎中的迪德，上次断臂的就是她。 不会有错。 维尔娜敲了敲房门：“大祭司，你醒了吗？” 菲洛米娜睁开眼，抱住韦恩亲了一下，长发披落肩膀，香气沁人心脾，染得韦恩身上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女人味。 “大祭司？” “什么事，维尔娜？”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怀疑菲洛米娜把双胞胎的身份记错了。 她胸大，就不反驳了。 “韦恩先生的管家来电，有要紧事找他，很急。” 维尔娜话音落下，便听到屋内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她撇撇嘴，退后两步站到一旁。 没过三秒，韦恩手忙脚乱，提着裤子走了出来，一边系着衬衫纽扣，一边朝客厅走去：“迪德，弗拉找我什么事？” 我不是姐姐，请你认对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维尔娜无力叹了口气，说道：“韦恩先生，电话还没挂断，管家在等你，具体什么事他没说。” 说话间，韦恩踏着楼梯腾腾腾去往一楼客厅。 维尔娜随手将卧室房门关闭，余光一瞥，大祭司未着寸缕，伸懒腰的慵懒姿态格外媚人。 大祭司的魅力男女通杀，维尔娜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再一想刚刚的小白脸，不满撅起嘴。 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便宜了小白脸，深深为大祭司感到不值。 “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去兰道庄园。” 韦恩放下电话，走进地下室钻入下水道，肢体散开蒙蒙死气，将身上的香气抹杀一空。 奥斯顿昨晚去魔法部开会，后半夜去往女王的度假庄园实地调查，一晚上没合眼，早上没在家里找到韦恩，直接打电话去韦恩宅。 弗拉一听韦恩不在兰道庄园，家里又没人，立即表示韦恩在家，会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兰道庄园。 ———— 兰道庄园。 韦恩钻出下水道，经过地下通道识别身份来到自己的别墅，半路变身死亡骑士，用传送门赶路，完美有效对时间进行了管理。 他天！ 书房，奥斯顿看向手表，在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等到了韦恩。 他皱眉道：“昨晚你屋里这么多朋友，干嘛还要回家？” “都说了是朋友，刚好是女性而已，不要总拿有色眼镜看我。”韦恩理直气壮，他可以不在乎名声，但克莉丝、薇莉、莫娜都是好姑娘，他不允许奥斯顿胡说八道。 梅根：() “呵呵，这种话只能骗骗女人，和我说实话，你在家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女……” “好啊，你说老师傻头傻脑，被我单纯的外表骗了过去，真以为我是个好学生，你等着，待会儿我就告诉老师，如实转达你的评价。”韦恩直接打断。 奥斯顿脸色一黑，希菲确实不太聪明，昨天居然和他提了婚约。 这么急着把女儿往坑里推，就不能想想当年的自己？ 一点教训没记住！ “是吧，说不出话了吧？” “少在我面前搬弄是非，你会说，我也会说，闹到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你。” 奥斯顿没好气道：“废话不多说，女王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 韦恩脸色一正，试探道：“昨晚看你匆匆出门，女王的身体不行了？” “女王的身体很好，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再活一百年都不是问题！” “伊丽莎白公主真惨，还要再等一百年。” 韦恩说着便是一乐，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那个谁，你的仇有人替你报了。 “别废话了，我说，你听，不许打断我。” 奥斯顿狠狠捏着古银币，一时不慎，话题被小垃圾桶带偏了。 韦恩果断闭嘴，奥斯顿深吸一口气道：“伦丹西边有一座皇家自治城镇，名叫温莎，距离白金汉宫不足40公里，女王经常在周末去温莎古堡度假……” “就在昨天晚上，温莎古堡遭遇不明人士袭击，守护古堡的圣光骑士团损失惨重，圣乔治教堂被洗劫一空。” “等一下！” 韦恩直接打断：“温莎古堡里有天父教廷的教堂，还有一队圣光骑士团，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都没错，王室曾试图分化天父教廷，虽未成功，但也取得了一些成果。” 奥斯顿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合理，可以将骑士团成员视为自由法师，他们向王室效忠，骑士团长也出自郁金香家族。” 韦恩恍然大悟，这段历史他知道，只是没想到温莎王室这么强硬，真把圣光信仰纳入了自由法师联盟。 “圣乔治教堂有女王珍藏的宝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女王雷霆大怒，下令魔法部彻查此事。” “只是宝物吗？” 韦恩表示不信，如果只是财宝，温莎王室财大气粗，女王不会这么生气，反而还会趁机来一次平账。 所以，丢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奥斯顿闭目，半晌后说道：“女王虽未明说，但魔法部的几位高层都猜到了，王室准备的七大魔王容器被盗，由圣光骑士团看守的七个容器，一个不剩全被抢走了。” “嘶嘶嘶————” 韦恩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奥斯顿曾提醒过他，但真正证实此事，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王室和魔鬼存在交易，很多年前就和地狱是熟人了。 他语速飞快道：“谁这么胆大包天，是不是天父教廷的人？” “不，就现场留下的痕迹，以及骑士团长赫尔曼所言，闯入者是地狱的魔鬼……” 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你口中的两个魔鬼，并没有和死亡骑士死磕，其中一个袭击了温莎古堡，站在了魔法部的对立面。” “为什么会这样？” 韦恩百思不得骑姐：“魔鬼不找死亡骑士的麻烦，我可以理解，在人间打不过死亡骑士。在这种情况下，魔鬼应该和魔法部联手，许诺好处勾引传奇法师，和王室对着干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一个敌人嫌不够，拉仇恨再招惹一个敌人，魔鬼都这么勇吗？ 还是说，生怕死得不够快，只想尽快下地狱？ “没人知道魔鬼在想什么，可能是借容器要挟王室，于情于理，七魔王的容器可以作为底牌，但不能暴露在明面，一旦王室和魔鬼有交易的消息散播出去，王室会非常被动。”奥斯顿沉着脸道。 被动源于国际形势，温莎一向不做人，离岸制衡的战略操作把其他国家恶心坏了。 十处打锣，九处有温莎。 其他国家，比如拥有百年友谊的法兰克，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站稳道德制高点，对着温莎疯狂输出。 国际形势只是一方面，真正可怕的压力来自天父教廷。 奥斯顿可以想象，教皇得知此事会笑得多开心。 听奥斯顿分析利害关系，头头是道，听得韦恩连连摇头，有些事，不上称没四两重，上称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他苦笑道：“王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消息虽未扩散，但传奇法师们都知道了，以后伦丹，不，温莎有的乱了。” 就传奇法师们的尿性，王室偷偷养着七魔王的容器，他们不好声张，也只敢自己私底下偷偷研究。 现在王室暴雷，传奇法师没了后顾之忧，被抓到了也不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女王没有受罚，他们就是无罪的。 乐.jpg 是挺乐的，但韦恩乐不出来，眉头不展和奥斯顿对坐，仿佛照镜子般只差一枚古银币。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关键是现在。” 奥斯顿讲述女王部长的处理方法，将七个容器连同盗窃者一同消灭，放出消息传给死亡教会，尽快联系上死亡骑士。 女王没有挑明七个容器存在的事实，深意不言而喻，她知道传奇法师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出全力，所以想和死亡骑士合作。 同时，出动真正效忠于女王的郁金香骑士团，联手对盗窃者展开绞杀。 “这么大的动作，教廷肯定会察觉，没问题吗？” “所以要快。” 奥斯顿说道：“因为我之前提供了死亡骑士和魔鬼战斗的消息，女王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去联系死亡骑士。” “啊这……” 韦恩眨眨眼：“听说死亡骑士脾气很差，动不动就踢人的屁股，你上门谈条件，万一被他威胁了怎么办？” “所以我决定把任务交给你。”奥斯顿张口就是外包。 不能叫外包，在内，韦恩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在外，韦恩是他子承父液的好大儿，子偿父债怎么能叫外包呢！ “我去找死亡骑士，我看你分明是让我去死！” 韦恩嗓音拔高，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爱谁谁，反正他不会去见死亡骑士。 “那就让维罗妮卡去。” “呵呵，你舍不得。” “……” 奥斯顿确实舍不得，拿捏失败，又不愿面对死亡骑士，咬牙道：“情报是你提供的，要不是你多嘴，我不会告知女王，说到底，还是你惹的祸。” “我是为了保护伦丹市民，让魔法部提前防备一手。”韦恩哼哼一嗓子，他不管，死亡骑士一定要狠狠踢奥斯顿的屁股。 “你可以让你的秘书去找死亡骑士。” “不好，莫娜是教廷的人，告诉她，等于直接通知教皇国。” 韦恩板着脸道：“届时教皇来温莎友好访问，女王怪罪下来，你小子……” “嗯？！” “岳父您老人家死路一条，我们兰道家族也要雪藏，为了家族，你去见死亡骑士吧！” 韦恩理了理背头：“您不是经常教导我，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嘛，怎么轮到您自己，突然就畏首畏尾了呢？” “那毕竟是死亡骑士。” 奥斯顿咬咬牙，定声道：“看得出来，你的秘书对你一往情深，我退一步，以后不管你和她纠缠多深，我都装作看不见。拿下她，让她成为自由法师，让她去见死亡骑士。” “你这么害怕死亡骑士？” 韦恩满头问号，他觉得死亡骑士很好说话，为人谦逊不好武斗，奥斯顿只要牺牲一下屁股就能完成任务。 挺好的鸭！ “你不怕？” “也对……”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奥斯顿道：“如何，你有把握拿下你的秘书吗？” “她信仰坚定，为了信仰愿意付出一切，短时间内我拿不下她。” 韦恩摇头叹气：“不瞒你说，她现在还是一位纯洁的修女，我并没和她发生关系。” “废物，连个女人都摆不平！” “……” 嘿，我这暴脾气！ 韦恩直翻白眼，哼哼道：“兰道家族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从继承人转正为一家之主问题不大，你大可放心去见死亡骑士，以后的事我来处理。” “……” “还有，为了祭奠你对家族的牺牲，维罗妮卡的儿子会取名为奥斯顿，小奥斯顿·兰道。” “……” 你还想揍我？ 奥斯顿狠狠盘了几下古银币，后悔没有早点把小垃圾桶填河，他结束对话，准备自己去见死亡骑士。 带上梅根。 “奥斯顿，祝你好运。” 韦恩挥挥手，目送奥斯顿离开书房，通过贪欲之书联系阿博，今晚守在黎明侦探社。 贵客将至，带其前往西区大墓园，他要热情招待这位贵客！ 这么好的屁股，用左脚踢好呢，还是用右脚踢好呢？ 双脚凌空飞踹也不错。 要不，尤利亚来踢，马蹄劲儿大。 “桀桀桀桀————” 韦恩站在书房窗口，学着奥斯顿单手负后，站在这个位置，兰道庄园的景色别提有多美了。 爽朗的笑声足足维持了五分钟。 “你在这傻笑什么？”奥斯顿黑着脸返回书房。 “高兴，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韦恩乐呵呵道：“我未婚妻怀孕了。” “哼！” 奥斯顿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晚我死不了，你也当不了一家之主。” 韦恩耸耸肩，过了今晚再说。 “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来自魔法部……” 奥斯顿脸色阴沉得可怕：“昨晚女王召集魔法部高层，商议温莎古堡受袭一事，几位高层均在现场，传奇法师也悉数赶至，刚刚两位传奇法师传来噩耗，他们所在的分部被袭击了。” 韦恩身躯一震：“两只魔鬼联手声东击西，他们来伦丹不是为了死亡骑士，冲着魔法部来的？” “暂时还不清楚。” 奥斯顿道：“红叶林疯人院受袭，潜入者手段非常高明，没有触发警报，普朗克院长的办公室被洗劫，丢失了大量患者档案，还有一些病人失踪了。” 据普朗克所言，除了档案和病人，还有很多魔法部的珍贵道具，考虑到平账的可能，女王没搭理普朗克。 “另外，波恩所在的秘密分部也失窃了，他那边的损失更加可怕……” 奥斯顿紧紧握住古银币：“魔法部内部有叛徒，有人向魔鬼提供了准确情报，女王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将死亡骑士拉上战车。” 那你惨了。 哦，看在死亡女神的份上，老伙计，我发誓，今晚死亡骑士会狠狠踢爆你的屁股！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给你一脚，我今晚肯定睡不踏实 夜。 雾薄，星稀。 商业街，黎明侦探社。 车灯光柱由远及近，撕开黑暗笼罩的沉闷，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于侦探社门前。 梅根停车走下驾驶座，拉开后排车门，奥斯顿握着古银币走出，望着死寂的侦探社，脸上无悲无喜不见表情。 “老爷，侦探社中有一个生命体，并非活物。”梅根说道。 “亡灵骑士的造物，生前是伦丹警员，名为博·菲利浦……”奥斯顿讲述手头上的情报。 死亡骑士的情报很多，同样也很少，绝大多数源于帕里斯，凶名赫赫是生命联盟的梦魇。 在伦丹，死亡骑士低调极了，深居简出只发展了一个据点，众所周知的黎明侦探社。 准确来说是五个据点，伦丹的五個大区，每一个区都有黎明侦探社，以及配套的律师事务所。 那一晚，死亡骑士向几家教会和魔法部讲明来意，他来伦丹只为三件事——公平，公平，还tm是公平！ 众人不明所以，选择看看再说，看着看着就看到了现在。 深究原因，死亡骑士异常低调，只要不去招惹他，他仿佛就不存在，传达死亡神谕，命令信徒惩恶扬善维护公理。 在死亡骑士的要求下，死亡的信徒没有使用超凡力量，按照温莎的法律流程办事，哪里路不平踏哪里，信仰割得飞起，倍受民众好评。 仅限于平民，上流社会的关系户们对黎明侦探社满腹牢骚，因为打不过，只能退一步越想越气。 死亡骑士来了，影响力有限，从未染指权力圈子，和没来区别不大。 故而，统治上流社会的权力高层对死亡骑士感官极佳，如果所有的教会都和死亡骑士一样懂事，世界就太平了。 至少目前是这样。 奥斯顿和梅根走进侦探社，突然间，灯光亮起。 阿博打开屋顶的照明灯，皱眉看向两位陌生的客人：“伦丹最近很不太平，你们是谁，为谁而来，又是魔鬼吗？” 阿博接到了韦恩的命令，今晚会有两位贵客到来，让他原地等候，直接引至西区大墓园，切不可怠慢了贵客。 贵客是谁，什么身份，韦恩没说，阿博也没问。 “我是奥斯顿·兰道，这位是我的秘书，我为求见死亡骑士而来。”奥斯顿好奇打量着阿博，死亡骑士的手艺非常高明，锻造的亡灵生命拥有极高智慧，并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自我。 当然，他心里很清楚，阿博是特殊的，有别于其他亡灵生命，用魔法生命来形容更为恰当。 这个项目魔法部钻研很久了，因为不可控，产量极其低下。 “奥斯顿·兰道……” 阿博嘴角一抽，他知道这个名字，伦丹警局的榜一大哥，他生前享受的很多福利，八成都源于这个名字。 换言之，奥斯顿以前给阿博发过工资。 另外，奥斯顿·兰道的名字另有深意，对阿博意义非凡。 前段时间，地狱使魔玛琉斯在西区大墓园挑衅死亡骑士，战败身亡，教廷的战斗修女莫娜全程围观。 经同事阿宾提醒，阿博得知莫娜是他主人死亡骑士的秘书。 巧了，黎明侦探社对面的韦恩侦探社，老板韦恩也有一个名叫莫娜的秘书。 更巧的是，两个莫娜不仅同名，还长得一模一样。 阿博没敢问，也没敢说，将一切归纳为奇迹，顺便加强了对西区商业街黎明侦探社的管控力度，严格约束员工，加强了企业精神文明建设。 简而言之，上班就好好上班，不要成天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给街坊邻居造成困扰是不对的。 韦恩是不是死亡骑士，阿博不敢多想，只知道韦恩姓兰道，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父亲名为奥斯顿。 即眼前的这位奥斯顿·兰道。 “怎么了，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吗？”奥斯顿微微一笑。 他知道阿博在想什么，作为伦丹警局的榜一大哥，这点影响力还是有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警局之所以和黎明侦探社配合，提供证据就敢抓人，他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非常荣幸见到您，兰道先生。” 阿博拿下绅士帽，发自内心向奥斯顿行礼，生前也好，死后也罢，眼前这个男人都不是他能怠慢的。 难怪主人说了贵客上门！ 不过…… 阿博戴上帽子，略有迟疑道：“兰道先生，您说您为我的主人死亡骑士而来，想见他一面？” “是的。” “……” 有没有一种可能，咱就说可能，你在家就能见到死亡骑士？ 阿博眼神古怪，灯光从屋顶照下，帽檐阴影遮挡双目，奥斯顿和梅根并未察觉。 “我知道想见死亡骑士很困难，但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希望你能传个话，让我在今晚就见到死亡骑士。” 奥斯顿补充道：“请放心，我和那些魔鬼不一样，相反，我代表温莎而来，想和死亡骑士商谈如何处置这群魔鬼。” 阿博大概明白了什么，或许，可能，父亲并不清楚自己儿子的真实身份。 主人的家事，阿博不便参与，想参与也没那个能力，未经允许，他甚至不能间接表达那个名字。 阿博点点头：“兰道先生，既然您为了魔鬼而来，我没有理由将您拒之门外，我相信，主人也会热情欢迎您。” 说着，他转身走出侦探社，先行一步去往西区大墓园。 梅根驾车紧随其后，奥斯顿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手速飞快盘着古银币。 比预想中顺利很多，死亡骑士的仆人非常礼貌，说话也特别好听，希望好的开头会有一个好的结尾。 “梅根。” 行至半路，奥斯顿将手中的古银币递向梅根，后者单手接过，塞在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奥斯顿面露些许痛苦，五官狰狞了许多，他抬手按在梅根腿上，深吸几口气，脸色这才好看不少。 “老爷，您很久没锻炼，抵抗性变差了。”梅根提醒道。 “没办法，这枚是代表死亡的银币，不能让死亡骑士夺走，哪怕他可能是个冒牌货。” 奥斯顿从口袋中取出另一枚古银币，奥布的古银币，再次把玩起来。 后半截路，他手不离腿，全程一言不发，光顾着摸腿了。 二十分钟后，黑色高级轿车停于西区大墓园位置。 奥斯顿走下轿车，伸手揽住梅根的纤腰，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头一回了。 两人走进雾气浓郁的大墓园，穿行墓碑之中，耳边间或响起利爪摩擦棺木的声音。 阿博先到一步，守候在一座无字墓碑前。 陪同他的，还有亡灵战马尤利亚，恶灵犬阿宾，以及负责鬼叫的气氛组骷髅猫头鹰阿雪。 死亡骑士的全套班底都在这了。 一眼望去，一个活口都没有。 轰隆隆！ 地面隆起泥土，骸骨拼装而成的棺木破土而出，顶翻无字墓碑，竖立在墓园之中。 四名小弟躬身迎候，口称主人。 “桀桀桀桀————” 韦恩一脚踹开棺材板，身着黑色铠甲，披着残破死气披风，大步从中走出。 望着眼前勾勾搭搭的狗男女，不屑冷哼了一声。 你小子，让我逮到了吧！ 韦恩很早之前就有猜测，梅根和奥斯顿有一腿，两人的关系并不清白。也就老师傻夫夫的，相信丈夫不近女色，管家冰清玉洁，她没有被戴绿帽子。 笑死，老师也不想想，管家和女主人长得八成相似，发型一模一样，还成天和男主人形影不离，拿这个考验男主人，哪个男主人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韦恩觉得自己是不行的，同理，比烂的情况下，奥斯顿连他都不如，肯定也经不住。 “伟大的死亡骑士，奥斯顿·兰道代表温莎，向您送上最诚挚的问候。”奥斯顿微微躬身。 “奥斯顿·兰道是吧，欢迎来到大墓园，我听说过你，那个很有钱的花花公子。” 韦恩看向梅根：“这位呢，你的情人吗？” “如您所见，正是如此。” “……” 伱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竟然承认了！ 等死吧你，这话我会一字不改告诉老师。 韦恩满心期待奥斯顿被打成高位截瘫，兰道家族从此换他当家做主，住奥斯顿的房子，花奥斯顿的钱，睡奥斯顿的女儿，打奥斯顿的孙子。 临了，还把奥斯顿的氧气管拔了！ 美汁汁.jpg 想了想，貌似不太行，告诉老师意味着要挑明死亡骑士的身份。 相较之下，学生是死亡骑士震撼力太大，丈夫和管家乱搞什么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韦恩暗道晦气，明明掌握了证据，他却奈何不了老登，越想越气，冷哼道：“你代表温莎而来，找我商谈如何处决魔鬼，却带着情人在我面前搂搂抱抱，怎么，嘲讽我是个骨头架子？” 死亡骑士好高的攻击性！ 巧合吗？ 奥斯顿眉头微皱，微微一笑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道：“骑士大人，前几天地狱的魔鬼降临人间，在大墓园挑衅您的威严，最终被您斩杀。” “挺厉害，这都被你们知道了。” “实不相瞒，魔法部有特殊的情报来源，掌控着伦丹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女王的眼睛。”奥斯顿谦虚道。 那个特殊的情报来源，是不是一个很阳光的帅气小伙纸？ 韦恩翻了翻翻不动的白眼，夸一句，对面还喘上了。 “骑士大人，想必您也知道，魔鬼不只一个，还有同伴藏于暗中，目标同样是您，女王得知此事，对您的境遇深表关切。” “女王会这么好心？” 韦恩嗤之以鼻，冷冷道：“废话少说，不知怎么的，看到你我就觉得浑身难受，骨头都快酥了，恨不得立刻拔剑把你砍成七八块。” “……”x2 奥斯顿皱了皱眉，他何尝不是一样，分析死亡骑士没由来的厌恶，紧了紧掌中纤腰。 严丝合缝，梅根直接贴在奥斯顿怀里，胸口都变形了。 韦恩羡慕极了，不是，愤怒极了，心头悲愤家门不幸，欲要提剑大义灭亲。 “骑士大人，魔鬼为你而来，蛰伏不出只为一击必杀，您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不用你来教我，两只魔鬼而已，我根本不带怕的。” “不，您可能不清楚，魔鬼这两天得到了什么东西……” 奥斯顿语速飞快：“魔鬼找到了藏匿于伦丹的七大魔王容器，一旦让对方开启地狱之门，七大魔王的神力势必降临人间……” “魔鬼还得到了虚空的力量，那是一支不死不灭的恐怖军团，没有理智，不惧死亡……” “您的力量或许无人能及，但同时面对这么多强大的敌人，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骑士大人，您的敌人应该是生命联盟，不是吗？” “说得很有道理，不和你们合作，我肯定要吃亏，但是……” 韦恩阴仄仄笑出声：“伦丹怎么会有七大魔王的容器，魔鬼又从何处得到了虚空的力量，这些问题我很好奇，能否麻烦你解释一下？” 死亡骑士虽然脑袋空空，但不是没有脑子，一眼就看到虚伪善意后的真相。 奥斯顿不慌不忙，解释道：“因为您的强大，魔鬼自知不敌，故而窃取了伦丹各地的战略物资，王室因此损失惨重……” “按照你的说法，还是我有错在先咯。” 韦恩直接打断：“换个说法，原本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魔鬼，皆因你们看管不利才变得棘手，是不是这个道理？” “骑士大人，我们都是受害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务之急是铲除魔鬼。” “女王的善意就是你的这张嘴？” 韦恩冷笑连连：“不差，你的嘴皮子是有几分厉害，可说来说去都是废话，来点实际的，我知道女王撑不住了，她为了自己头上的皇冠愿意付出什么？”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奥斯顿暗暗松了口气，紧紧揽住怀中的梅根：“女王非常期待能和骑士大人合作，并希望以后一直合作下去，您觉得信仰如何，死亡在温莎的信仰被生命联盟压制，女王认为是时候进行调整了。” “太虚了，没有兴趣。” 韦恩断然否定，他抱死亡女神的大腿是为了占便宜，没打算给对方打工。 “骑士大人想要什么？”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韦恩暗暗点头，他想要的很多，恨不得一口气吃成胖子，但他也清楚，不值钱的信仰可以给，真正有价值的宝物，女王即便给了也会暗中动手脚。 平白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不如不要。 韦恩思考了一天，将合作的要求说了出来：“既然女王这么有诚意，我也退一步，表达自己的诚意，满足我两个要求，我同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否则免谈。” “请说。” “第一个。” 韦恩看向奥斯顿手里的古银币：“你手里的银币很有意思，归我所有。” 奥斯顿眼眸骤缩，怀疑死亡骑士知道了什么。 察觉奥斯顿紧绷的肌肉，梅根朝他靠了靠，置于奥斯顿身后的手掌轻抚后背，让其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呸，不要脸！ 我都关着灯！ 韦恩愤怒，不是，羡慕极了，冷冰冰开口：“怎么，一枚古银币而已，女王就这点诚意？” “骑士大人，你可能不知道，这枚古银币代表我在魔法部的身份，很多高层都人手一枚，是我证明身份的信物。” “那又怎样，我就喜欢你手里的这枚，别人的我不抢。” 韦恩无所谓道：“古银币给我，我就和女王合作，不给，现在就离开，不要耽误我长眠，这么好的月亮，不睡觉可惜了。” 奥斯顿深吸一口气：“可以，古银币可以给您。” 奥布的古银币，没了就没了，他回去报告女王，再申请一枚便是。 反正是王室的财产，不心疼。 “第二个要求，你转过身，我要狠狠踢你一脚。” “？？？”x2 奥斯顿愣住了，梅根也呆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第二个要求会如此荒唐。 “骑士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怎么，你的屁股不能踢？” 韦恩笑道：“也对，这哪里是你的屁股，分明是女王的脸，我来猜猜，你和女王有一腿，是她的情人没错吧？” “……”x2 啊这，怎么没人说话了？ 奥斯顿，你赶紧反驳呀！ 韦恩震惊极了，若非骷髅面孔，此刻已经羡慕到五官扭曲。 他以为梅根就是奥斯顿的底线了，没承想，这货还和女王有过什么。 是谁？ 爱德华王子还是伊丽莎白公主？ 是公主吧，一定是公主吧！ 怪不得不允许他勾搭公主，原来那是维罗妮卡的姐姐。 “骑士大人，请不要在我面前拿君主的名誉说笑，她是一位高贵且纯洁的女性。”奥斯顿严肃脸道。 “是啊，很纯洁，也就和地狱的魔鬼做了些交易。” 韦恩将这些天不能吐的槽一口气喷了出来，上前两步道：“转身，被我踢一脚，行就行，不行就滚，时间不早我要睡觉了。” 奥斯顿身后，梅根的手微微一紧，他本人沉默片刻，继而道：“骑士大人，您似乎对我意见很大？” “的确如此，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没由来升起几分厌恶。” 韦恩装模作样思考起来：“总而言之，骑士的直觉告诉我，不给你一脚，我今晚肯定睡不踏实。” 奥斯顿微眯双目，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梅根低头递上一个眼神，询问奥斯顿是否要答应，很明显，古银币+莫名其妙的恶意，死亡骑士就差挑明了。 不急，再试探一下！ 奥斯顿拍了拍屁股，待梅根退后两步，潇洒转过身： “骑士大人，应您的要求，这也是女王的诚意！”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七大魔王容器 奥斯顿转过身，在韦恩看不到的方向，五官狰狞，似乎在压制了什么。 梅根望之揪心，上前两步搀住了他的脖颈，接触之下，他的脸色才好看起来。 该死的狗男……人，搁这秀给谁看呢！ 真以为骨头架子没有夜生活是吧？ 你俩都想象不到，骨头架子脱下马甲，平时玩得有多花！ 韦恩哼哼一声：“那个谁，情人，说你呢，有什么好扶的，他又不是病人！与其在这扶着，不如跑远点，待会儿好把人接住！” 韦恩话里带刺，听得梅根越发心疑。 奥斯顿不然，淡定道：“骑士大人，请快些动脚，我还要回去向女王禀告合作事宜。” “这个简单，东西放在侦探社，阿博会带到大墓园交给我。” 韦恩狞笑两声：“当然了，如果有哪个不怕死的，也可以直接送过来，无字墓碑就是我的门铃。” 说着，他上前两步，啧啧有声评价道：“看不出来，你屁股挺翘，想必踢起来一定很有脚感。” “……”x4 今天的主人怪怪的，是因为父子不和吗？ 也对，毕竟是私生子，在外隐姓埋名多年，肯定没少受委屈。 画面太美，阿博低下头，没眼去看。 尤利亚和阿宾不然，乐呵呵瞪大眼睛，阿雪傻夫夫站在马背上，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情人，把你的手拿开，这一脚力气会很大，我劝你去远处接着。”韦恩再次开口，严于待人宽以律己，见不得别人在他眼前撒狗粮。 尤其是这個人名叫奥斯顿。 这一脚，除开私人恩怨，还有给老师讨还公道的意思！ 韦恩心里默默想着，晃动脚腕准备开踢，参照空气动力学，奥斯顿和空气的相对速度越大，奥斯顿受力就越大，飞行弧度就越漂亮。 完美，是个好球！ 奥斯顿按照死亡骑士的要求，推开梅根，拒绝了搀扶。 痛苦回归，全身肌肉紧绷，双腿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桀桀桀桀————” 韦恩不明真相，爽朗大笑起来：“别怕，放松一下，我经验很丰富，不会让你感觉到痛苦。” 况且，伱平时没少飞，抗揍都点满了。 韦恩期待这一刻很久了，无视梅根戒备的神色，小碎步助跑加速，飞起一脚踹在了奥斯顿的屁股上。 此时，他已经忘了老师，这一脚全是私人恩怨。 奥斯顿炮弹一般原地起飞，破开浓雾远离大墓园，一片片雾气涟漪散开，沁润韦恩并不宽敞的心胸，舒坦极了。 同一时间，梅根直冲远方，速度奇快，在奥斯顿落地前，稳稳将其抱在怀中。 韦恩眼神好，看到这一幕又是一阵不爽。 两分钟后，梅根搀扶奥斯顿返回，后者脸色苍白，满头都是汗水，看起来格外狼狈。 演技真好！ “年轻人，你身子骨有点虚啊，色是刮骨钢刀，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所谓的美色不过是一场虚妄。”韦恩指了指自己的骨头架子，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极具说服力。 毕竟是一把骨头。 “骑士大人，女王的诚意您已收到，之后会有专人和您的仆人联系，希望您不要缺席。”奥斯顿扔出古银币。 韦恩抬手接住，放在面前哈了气，感应到通道背后的元素老乡，满意道：“告诉女王，我收到了她的诚意，如果第一次合作愉快，我不介意以后继续合作。” “只要您不缺席就好。” “不会，我和魔鬼有些恩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如此，请允许我先行告退，祝您今晚有一个好梦。” “滚吧！” 得到死亡骑士的答复，奥斯顿转身就走，一刻不愿久留。 黑色高级轿车行驶到半路，梅根急刹停下，从口中吐出古银币，取出手帕擦拭干净，放在了奥斯顿面前。 奥斯顿拿过古银币把玩，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老爷，死亡骑士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或许吧，他只要古银币，还刻意羞辱我……” 奥斯顿闭目，周身汗水蒸发，脸色恢复如常：“我给了他机会，他并未痛下杀手，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确认古银币的真伪……” 奥斯顿头疼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确定他已经怀疑我了。” “要不要除掉他？” 梅根启动轿车：“您之前说过，他并非真正的死亡骑士，我或许能杀了他。” “动静太大了，会暴露。” 奥斯顿摇了摇头，无论梅根能否单杀死亡骑士，隔绝二人战斗的封印势必动静不小，引来太多关注得不偿失。 再有…… “他比我想象中要聪明，想来已经做好了防备，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放任不管，他或许会威胁到夫人和小姐少爷，这样也没关系吗？” “……” 奥斯顿微眯双目，眼中腾起杀机，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我现在就回头。” “不行，再等等……” “让魔鬼动手。” 奥斯顿收起自己的古银币，喃喃道：“女神不可能拥有两位行走在人间的骑士，比起他来到伦丹的目的，我更好奇他的身份……究竟是谁？” “会是魔法部的人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肯定不是那些传奇法师。” 说到这，奥斯顿道：“去魔法部总部，我要见部长，合作已经达成，是时候对魔鬼进行收网了。” “另外，死亡骑士提了很多要求，除了古银币，还索要了大量魔法道具。我先行交付了古银币，剩下的魔法道具得尽快送给死亡骑士，这件事很重要。” 梅根：(_) 死亡骑士还要了别的东西，她人在现场，她怎么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韦恩钻出下水道，来到兰道庄园。 四下搜索，在庄园后院的马舍找到了奥斯顿，后者正监督梅根投喂饲料，架子很大，没有自己动手。 喂猫是这样，喂马也是这样，从来都只管自己爽。 韦恩很纳闷，这种欠揍的货色，梅根为什么愿意倒贴，还心甘情愿给他当情人。 韦恩站在奥斯顿身边，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脸上写满了遗憾。 “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 “没有的事，我这是高兴，看到你还活着，激动到丧失了表情管理。”韦恩郁郁寡欢道。 看到你就烦，昨晚就该让死亡骑士踢你的屁股！ 奥斯顿没好气道：“别高兴太早，我还活着，以后也会活得很好，你想当一家之主，慢慢等着吧！” 问题不大，有些人七十年都熬过来了。 韦恩一脸冲动，瞄了眼奥斯顿手里的古银币：“怎么样，昨晚一切顺利吗，死亡骑士有没有为难你？” 说，你被踢得爽不爽。 “一切顺利，死亡骑士或许疯狂了一些，但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面对隐藏在暗中的魔鬼，愿意和女王合作。”奥斯顿一语带过。 “这段细嗦，你们怎么聊的？” 韦恩不愿一语带过，眨眨眼道：“没能现场学习兰道家族高深的外交手段，听听也行，你知道的，作为继承人，我太想进步了。” “没什么，双方交换利益，死亡骑士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意合作，仅此而已。”奥斯顿脸色不变。 “具体点，什么东西？”韦恩抓耳挠腮，他太好学了。 “我随身携带的古银币，以及几件珍贵的魔法道具，古银币我已经给他了，魔法道具今晚会送去西区大墓园。” 啥玩意，死亡骑士还要了别的东西？ 韦恩一脸便秘，他人在现场，他怎么不知道？ 不用想，一定是老登趁机吃了回扣。 该死的社会垃圾，他太会捞了！ “那什么，你的古银币已经给了死亡骑士，这枚是哪来的？” “这枚古银币原本是女王所有，她补偿给我，算是和死亡骑士合作的筹码。”奥斯顿简单说明，昨晚连夜面见部长，古银币失而复得。 你在女王卧室留宿了吗？ 梅根是不是也在？ 真该死啊！ 韦恩一脸羡慕，演都不演了，顺着这个表情道：“这枚古银币能给我吗，你找女王再要一个，就说死亡骑士涨价，又把你的古银币拿走了。” “等你成为一家之主，这枚古银币自然归你所有。” “冒昧问一句，你什么时候下地狱？” 韦恩脱口而出，迎面奥斯顿的面无表情，羞愧挠了挠脸：“抱歉，我太想进步了，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只在心里想想，绝不说出来。” 奥斯顿直翻白眼，发誓再有下次，一定派韦恩去西区大墓园，让死亡骑士狠狠踢他的屁股。 还有那个该死的死亡骑士，力气可真不小。 “奥斯顿，听你的意思，死亡骑士同意和女王合作，接下来呢，郁金香家族会有动作吗？”韦恩问道。 “死亡骑士愿意合作，郁金香家族的任务会清闲很多。” 奥斯顿缓缓说道，虽然暂时不清楚女王怎么安排，但参照之前的经验，死亡骑士好用，会一直用下去。 郁金香家族各司其职，要么清理杂兵，要么洗地。 至于魔法部的传奇法师，牵扯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这群内斗行家不值得信任，除非女王另有安排，否则不会给他们发布任务。 韦恩听得脸色一囧：“好用就往死里用，不愧是咱们温莎，死亡骑士刚入坑，就被评选为年度最佳员工了。” “这些不重要，轮不到你来操心，我给你一个任务。” 奥斯顿跨上赛马，带其去马舍外晒晒太阳，韦恩接过梅根手上的缰绳，轻松上马，骑术颇为精湛。 奥斯顿皱了皱眉：“你在哪学得骑术，动作很流畅，但姿势并不正规，还有……你居然会骑术？” “我一个高级特工，会骑马很奇怪吗？” 也对。 温莎不教，法兰克也会教，没毛病。 奥斯顿点点头，没问题了。 两人骑马在草场漫步，两匹黑马，梅根骑着枣红马紧随其后。 奥斯顿纠结了半晌，不情不愿道：“昨天我提及了你的秘书莫娜，她喜欢你，想办法得到她，让她不再纯洁，心甘情愿当你的情人。” 什么叫心甘情愿，还想办法，你都不知道她为了攀上高肢有多努力！ 韦恩撇撇嘴，阴阳怪气道：“什么样的情人，梅根那样吗？” “我再说一遍，梅根不是我的情人。” 拉倒吧，昨晚你俩搂搂抱抱，你还摸她屁股。 韦恩不信，还想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奥斯顿打断施法：“莫娜是教廷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或许一开始是为了调查龙心岛的鲜血暴君，可随着你不断表现出来的潜力，还有你死磕魔鬼的……” 善良一面。 奥斯顿不想夸奖韦恩，臭着脸道：“教廷对你误会很深，看中了你郁金香家族的身份，莫娜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他们的目的我就不说了，你心里明白。” 确实用心险恶，尤其是教皇，他实在太懂了。 “教廷想通过莫娜控制你，或者间接影响你，你之前做得不错，把她骗得神魂颠倒，但这样还不够，策反她，让她只为你服务。”奥斯顿发布任务。 “诱惑一位纯洁的修女堕落，这样真的合适吗？” “堕落的是教廷，你只是顺势而为。” 奥斯顿越说越不爽：“总之，这么漂亮的美女，你肯定有想法，既如此，不如把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再通过她获取教廷的情报。” 韦恩皱眉：“奥斯顿，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魔法部的新任务？” “新任务？” “对啊，上一次的任务目标是月光教会的大祭司菲洛米娜，不瞒你说，她可能爱上我了。”韦恩摇了摇头，自责道：“说真的，我不太喜欢这种任务，我愿意为国家牺牲，但每次看到她的脸，我的良心都备受煎熬。” “……”x2 委屈你了！x2 梅根连翻白眼，兰道家族一代不如一代，就像这个国家，迟早要完。 奥斯顿气得半晌没说话，狠狠瞪了韦恩一眼：“她是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早就不是渴望爱情的小姑娘了，你这么傲慢，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韦恩虚心点头，表示受教：“我的意思是，美男计这种任务太伤人品，我想做个好男人，而不是和你一样，整天把情人带在身边，还能无事人一样和老师有说有笑。” 韦恩话里有刺，奥斯顿只当没听见：“任务是我给你的，和魔法部无关，伦丹的魔鬼越来越多，教廷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尽快拿下你的秘书，让她对你言听计从。” “维罗妮卡知道了怎么办？” “和我无关。” “那算了。” 韦恩翻翻白眼：“为了家族，我可以昧着良心骗女人，但是，你必须为我正名，不能让我既昧了良心还受了委屈。” “秘书的事，我可以帮你隐瞒，仅限于她。”奥斯顿退后一步。 “还有大祭司，那娘们有点疯，占有欲很强，不管她是不是装的，我为国牺牲这件事你必须帮我正名，不能让我含冤受了委屈。”韦恩再进一步。 “魔法部给你的任务，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得寸进尺。” “那秘书的事也别谈了。” “……” 一番讨价还价，奥斯顿答应了韦恩，以后不会好心帮忙举办生日宴会，可如果韦恩自己作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奥斯顿的话可信度一般，看似满口答应，实则给自己留下了回转的余地。 韦恩不信，拉着奥斯顿去书房，让对方立下了字据。 梅根面无表情代写，字里行间全是鄙夷，之后奥斯顿签名，让韦恩放心大胆去干。 拿到字据，韦恩深感惊讶：“奥斯顿，天父教廷有这么可怕吗，你宁可维罗妮卡受委屈也要安排一个卧底……还是说，你昨晚被死亡骑士打坏了脑子？” “受一点委屈总比失去一切要好。” 奥斯顿严肃看着韦恩：“我们脚下站着的是神选大陆，神是天父，不是其他神明，教廷的力量远比你想象中可怕，一旦天父教廷重返温莎，不只王室，郁金香家族也要遭殃。” 见奥斯顿态度如此坚决，韦恩郑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和莫娜约会，争取把她拿下，让她只听我的话，乖乖去教廷当卧底。” “你明白就好。” “对了，你确定昨晚没被死亡骑士修理吗？” 韦恩话锋一转，挤眉弄眼道：“我总觉得你受了委屈，告诉我吧，我向女神发誓，我绝对不笑。” “滚。” “原来真有。” ———— 福利院，地下堡垒。 浓重潮湿的黑暗笼罩一切，仅有的一盏灯光照亮了有限范围，四面八方皆是模糊不清。 通道尽头，一个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盖因。 绅士扮相的魔鬼正蜷缩在门外舔舐伤口，金丝眼镜碎了一边，文明棍随手扔在地上，双眼充满血丝，十指指甲缝满是污泥，衣衫褴褛落魄得令人心疼。 这哪里是魔鬼，分明是一个流浪汉。 因为太好用，盖因一晚上被迫接了三个大客户，眼下正在养伤。 声东击西调走传奇法师的计划非常有效，盖因并未正面遭遇普朗克和波恩，但温莎古堡那一战是实打实的硬闯，在圣光骑士团的大本营陷入苦战，伤得不轻。 门内，神秘人研究七大魔王的容器，收获颇丰，顺便强化了容器内的神力，让他们不仅仅表面上和七大魔王相似。 “盖因，这几天查得比较紧，我不方便出面，又要辛苦你了。” 神秘人拍着盖因的肩膀，委以重任：“带上七魔王的容器和虚空之卵，那些疯疯癫癫的遗忘者也受你支配，今晚去兰道家转一圈，引开他家的恶龙，我要看到真实的奥斯顿。” “还有他那枚古银币，想办法带回来……” “记得哈，奥斯顿的私生子，他身上也有秘密，不要小看他。” “遵从您的命令……” 盖因迷茫点了点头，他想家了，想回地狱。 第二百一十四章 龙骑士 兰道庄园。 韦恩饭后消食在小树林外的草坪瞎晃悠，试着捕获莫妮卡或者维罗妮卡一类的小可爱。 不得不说，兰道庄园的魔法结界还是很靠谱的，覆盖伦丹的浓雾在这里绕道而行，仰头就能看到一颗大月亮。 星星很少，几乎看不到。 魔法结界可以抵御伦丹夜晚的雾气，仅限于超自然雾气，无法拒绝工业产生的雾霾，想看到满天繁星，必须远离伦丹。 正走着，韦恩在树后看到了一只伸出的手，还朝他勾了勾。 维罗妮卡捕获。 韦恩乐呵呵凑上前：“这么巧，维罗妮卡你也在，我在抓莫妮卡，你呢？” 我在抓你！ 维罗妮卡熟练抓住社会垃圾的衣领，将其按在树上，低头在衣领上嗅了嗅。 有香水味！ 晚餐的时候，维罗妮卡就闻到了奇奇怪怪的味道，当时人多，她没好意思询问，见韦恩晃悠悠去往小树林方向，专程在这里堵他。 哪来的香水，你今天去干什么？ 维罗妮卡越想越气，怒视社会垃圾就要开口。 然后…… 韦恩：(w) 嘭！ 维罗妮卡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抬起拳头打在韦恩脸上，死死抓住衣领：“少在我面前装纯洁，你的日记我一天没落全看完了。” “我知道，忠实读者嘛。” 韦恩捂着鼻子，象征性疼了一下，龇牙咧嘴道：“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说了，看你没什么胃口，是不是菜式不合口味，还是说，这几天亲戚来了？” “伱亲戚才来了！” 维罗妮卡补上一拳，亲戚这个词她原本并不清楚，后来看了韦恩的日记，结合前后文才明白指代什么。 “那就是菜式不合口味？” “都不是，用餐的时候，对面总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你，臭烘烘的，害得我食欲不振。”维罗妮卡冷着一张脸。 “不会吧，很香啊！” 韦恩低头耸了耸鼻子：“是莫娜身上的香水味，今天我约她逛街，买了好多东西，这瓶香水是我亲自挑选的，据说有前中后三种气味……” 嘭！ 维罗妮卡一拳打断，咬牙切齿道：“谁问你这个了，你身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成天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约会，家族的形象都给你败光了。” “不可能，奥斯顿早就败光了，家族形象见底，没有继续下沉的空间可言。” 韦恩有理有据道：“再说了，莫娜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聪明能干，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女人。” “谁跟你说这个了！” 维罗妮卡连续施拳，知道自己说不过韦恩，恨恨道：“正因为她是你的秘书，你才应该疏远她，陪她逛街只会造成谣言，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不是太懂呢……” 韦恩心里快笑死了，一脸疑惑道：“维罗妮卡，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因为我没找你约会，反而去找了莫娜？” 维罗妮卡额头青筋凸起，举起拳头。 被韦恩抓住了。 “维罗妮卡，你误会了，我和莫娜约会是任务，为了家族不得已而为之。” “啊？！” 维罗妮卡抽回拳头，双手抱肩，冷笑着看韦恩往下编。 “伦丹最近有些乱，我和奥斯顿一直在忙，想必这些你都看在了眼里，实话告诉你，伦丹被魔鬼入侵了。”韦恩四下看了看，小声在维罗妮卡耳边吹气。 说完，补充一句：“这是机密，奥斯顿都没敢告诉老师，也就是你，换别人我都不说。” 两人贴得很近，仿佛在小树林幽会的情侣。 维罗妮卡没觉得有什么，或许是看都看了，又或许对练时更贴身的缠法都有，在她的潜意识里，对韦恩安全距离为零，若非担心弄脏衣裤，韦恩早被她压倒在草地骑上去了。 “你又骗我，伦丹哪这么多魔鬼？” 维罗妮卡皱了皱眉，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伦丹有魔鬼，和你跟莫娜约会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又，她是教廷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懂了吗？”韦恩挑了挑眉：“都是聪明人，言尽于此，你知道就好，千万别传出去。” 维罗妮卡一脸迷茫，捋了捋，愣是没捋清楚因果关系。 “魔鬼……教廷……王室……郁金香家族……” 韦恩掰扯了一番前因后果，总结道：“奥斯顿担心天父教廷趁此机会大举入侵温莎，派我去勾引莫娜，让其死心塌地为我卖命，反过来变成兰道家族安插在天父教廷的卧底，我是为了家族的未来才和莫娜约会的。” “不可能，你还在骗我！” 唰！ 韦恩取出字据，理直气壮：“梅根的字迹，奥斯顿的签名，白纸黑字岂能有假。” 维罗妮卡张大嘴巴，还真是。 见她伸手就要抢夺，韦恩急忙收回字据：“你看看就行，撕坏了我上哪找第二张，奥斯顿整個人都是黑的，他可不会为我证明第二次。” 该死的大垃圾，你怎么能这么做！ 维罗妮卡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看她紧握拳头的样子，就知道气得不轻。 “明白了吧，我虽然看似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一腿，其实都是为了家族，还有……” 韦恩顺手搭在维罗妮卡肩膀：“我一直思念着一个女孩，念念不忘等待回应，初吻还给她保留着，可她从不回应，明明每天都能见面，但我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一层厚壁障，我太难了。” 好一个为了家族，这就是你和其他女人约会的借口？ 她拍开韦恩的手，今时不同往日，想骗她没那么容易，笃定道：“伦丹不可能有这么多魔鬼，这张字据也是假的，肯定是你们两个混蛋进行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有悖孝道，有被笑到。 韦恩直接就是一乐，笑着笑着愣住了，仰头看向夜空，目瞪口呆道：“不是吧，说来就来，维罗妮卡你看，有魔鬼。” 维罗妮卡退后两步，对社会垃圾严防死守：“混蛋，你是不是又搞到龙血了？” 龙血ptsd。 韦恩没说话，一把抓住维罗妮卡的手，快步朝大屋跑去。 同时，挥拳打向高空，澎湃火元素汇聚，璀璨的烟花轰隆炸开。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千军万马没有，书房里的奥斯顿听到了爆炸声，皱眉站在窗边，望着兰道庄园上空诡异的空间变化。 奥斯顿认得这个结界，魔法部用于抓捕传奇法师专程研制的强化结界，根据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逆向开发而成，先封锁现实的空间，再转移至虚空大宇宙的投影，连续两次空间封锁，确保传奇法师无路可逃。 之后，数名传奇法师入场，通过人数优势将目标生擒。 “老爷，魔鬼上门了。” 梅根来到奥斯顿身后，望着高空的变化：“魔法部高层有叛徒，和魔鬼进行了交易。” 奥斯顿脸色如常，不见丝毫波动：“让所有人转入一级警戒，允许自由开火，你也一样，我允许你解开封印，不用留活口。” 梅根点点头，眸中冷光绽放，思维连线兰道家族全部仆人，立即进入大屋，持武器展开防御。 “奥斯顿，你又在外面惹事了？” 希菲推开书房门，快步来到窗前，瞄了眼楼下的女儿和学生，略有不悦道：“这是魔法部的手段，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造反吗？” “不，是魔鬼。” 奥斯顿指向高空：“那团白色是魔法部丢失的虚空之卵，被魔鬼盗走，至于魔鬼为什么要来兰道庄园……” 说到这，奥斯顿看了梅根一眼：“可能是为了梅根而来，也可能是为了你，自然教会的大祭司，如果你死了，自然教会可以趁机对魔法部发难。” “哪来这么多魔鬼？” “不清楚，听说是冲着死亡骑士来的。” “死亡骑士在我们家？” 希菲整个人都愣住了，猛地转头看向奥斯顿，震惊的瞳孔写满了怀疑。 “我不是死亡骑士。” 奥斯顿黑着脸道：“别胡思乱想，我发誓家里没有死亡骑士，魔鬼一开始为死亡骑士而来，后来目标不明，转而针对王室，现在又变成郁金香家族。” “你究竟知道多少，为什么不和我说？” “……” “混蛋！” 希菲一拳打在奥斯顿脸上，后者捂着鼻子，象征性疼了一下，解释道：“王室和家族的事你从不关心，我也不想用这些琐事麻烦你，仅此而已。” “梅根，你来说。” “夫人，老爷怕你碍事。” “我就知道！” 希菲大怒，又补上了一拳。 另一边，韦恩拽着维罗妮卡一路狂奔：“早说建个地铁了，非不听，现在好了，敌人打上门，我们只能腿着走。” 维罗妮卡被韦恩拽着往前跑，仰头看向夜空，小嘴张成o形。 好大！ 暗夜高空，孤悬的月亮逐渐椭圆化，柔水一般的光泽不复存在，整体呈现出苍白且昏暗的色泽。 那是一颗巨大的虫卵，前端尖锐，末端圆钝，蠕动的环节身躯柔软，像极了一条蛆虫。 随其身躯扩张蠕动，尖锐的末端张开黑腔，大片黑色黏液自高空流淌而下。 触及半空的倒扣的半球圆形魔法结界，发出滋滋的水溅热油声，乌墨炸开噼里啪啦，黑色黏液四下飞溅，将整个倒扣的半圆染成了黑色。 笼罩兰道庄园的魔法结界与之对抗，一层层魔法阵亮起，自大屋别墅为起点，延伸至结界最高处的圆心穹顶，层层堆叠，粗略数去，重叠的光芒足有上千之多。 强大的防御能力看得韦恩瞠目结舌，不愧是老登，龟壳令人望而生畏，叠了这么厚的甲，想必应该是稳了。 两人进入大屋，直奔书房位置而去。 沿途，仆人们手持枪械，火力强度感人。 维罗妮卡不可思议道：“原来真有魔鬼，可为什么魔鬼要来我们家？” 有魔鬼就意味着契约是真的，维罗妮卡脑门一沉，她不允许，上一代家主有管家+秘书+情人的配置，下一代只能有管家。 弗拉挺好的呀！ 嘭！ 韦恩一脚踹开书房大门，见三位重要人士都在，语速飞快道：“我刚刚和维罗妮卡在小树林约会，突然月亮就变形了，谁人施展的结界，是不是奥斯顿造反的事情败露了？” “谁跟你约会了！” “你真造反了！” “……”x2 一句话，屋内紧张严肃的气氛瞬间没了。 奥斯顿狂翻白眼，让韦恩不要胡说八道，仰头看向天空，把玩古银币道：“庄园的结界来自魔法部，虽然我进行了一些改动，但被魔法部攻破只是时间长短问题，做好战斗准备……” “魔鬼拥有七大魔王的容器，还有虚空之卵，以及红叶林疯人院的遗忘者……” 奥斯顿讲述情报，分析魔鬼可能拥有的手段：“他能单枪匹马击败圣光骑士团，自身实力同样强大，据骑士团长赫尔曼提供的可靠情报，魔鬼自称盖因，是黑夜暴君赛托拉斯的使魔，在夜晚，他的能力会得到大幅强化……” 说话间，虚空之卵喷吐的黑色黏液腐蚀防御结界，一团团白色肉沫穿透缝隙，自百米高空坠落而下。 雨点般的白色触及草坪、树林，以及大屋别墅屋顶，快速朝最近的中心聚拢，一个个拟人的白色生物站了起来。 防御结界依旧存在，但无视了虚空之卵排出的拟人生命体，诚如奥斯顿所言，魔法部高层有叛徒，兰道家族的魔法防御被对方摸透，沦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样子货。 奥斯顿紧扣古银币，望着草坪上的坑坑洼洼，脸色阴沉如水。 换谁被拆家，脸色都不好看。 韦恩亦是大怒，奥斯顿百年之后，这些都是他的财产，四舍五入，等于当着他的面拆他的家。 梅根寸步不离待在奥斯顿身后，没有等到出击的命令，下意识看向了女主人希菲。 作为兰道家族的大总管，梅根对这个家非常在乎。 希菲摇了摇头：“不用着急，先看看再说，敌人的底牌还没亮出来。” 言外之意，梅根是兰道家族的底牌。 韦恩好奇看向梅根，眨了眨眼，朝维罗妮卡递上不解的视线。 入眼，维罗妮卡递来了不解的视线。 管家什么情况？x2 你大小姐，你问我？ 你怎么当的继承人，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两人大眼瞪小眼，距离很近，就差一个按头小分队了。 啪叽！ 一团白色趴在窗前，近距离对着奥斯顿咆哮扭曲的面孔，窗口位置，魔法阵光晕屏障展开，将这团白色死死挡在窗外。 那怪物凶狠撞了几下，没能突破防御，身躯溃散成蠕动的白沫，一点点渗透，硬是挤进了屏障之中。 韦恩上前一步，挥手推开高温火焰，将窗前流淌的白沫烧成灰烬。 窗帘也烧起来了。 奥斯顿白了韦恩一眼，脱口而出道：“维修费会从你的零用钱里面扣。” “我还有零用钱？” 韦恩瞪大眼睛，他有零用钱，他怎么不知道。 奥斯顿转过头，装聋作哑，只当一切没发生。 “梅根，我的零用钱呢？” “老爷单独打入了您的账户，只是没有把账户告诉您。”梅根如实说道。 岂有此理，你吃死亡骑士的回扣就算了，连我的回扣都吃！ 韦恩大怒，捋起袖子就要和奥斯顿掰扯掰扯，就在这时，虚空之卵喷吐的白沫瀑布一般从高空坠落下来，轰隆隆砸在树林草丛，激起十米白色浪潮，汹涌朝着大屋卷了过来。 梅根目露凶光，见奥斯顿点头，翻身跃下窗台，双手扬起，以思维塑造无形屏障，挡下了越来越高的白色浪潮。 屏障温度极高，扭曲空气散发热浪，白色浪潮触碰之下，瞬间激起海量臭烘烘的烟雾，无序混杂的吵闹声尖锐响起，刺痛着所有人的神经。 以防身后的大屋被高温引燃，梅根再次立下一道屏障，两道屏障之间，空气在瞬间被抽空。 希菲居高临下，见浪潮越发凶猛，眸中绽开点点绿色，生命的波动随其思维散开，越过梅根施展的屏障，于高空中投放了八颗巨型种子。 生命光芒环绕，这些种子坠落白沫浪潮，被虚空污染的一瞬间，疯狂抽取白沫中的生机，使得自身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韦恩探头观摩，只见一根根百米粗壮的藤蔓钻出白海，绿叶抽芽，长势喜人。 不过眨眼的工夫，一枚枚拳头大的果实变作直径两米，而后飞快腐烂，更多的种子掉落白海之中。 从虚空巨兽体内抽取生机，自然的信仰魔法一如往常地邪门，韦恩可以肯定，这不是普通的信仰魔法，涉及神术，信仰成分极高。 在自己的地盘战斗，处处掣肘，希菲怒火中烧，一味防御不是她的脾气，翻身跳出窗外，祭起神术召唤自然女神的投影。 嗡嗡嗡———— 刺耳的尖叫声猛地散开，希菲眼中的世界倒悬，和梅根一起坠落下方的高空，也就是虚空之卵所在的位置。 望着远去的大屋，希菲瞳孔骤缩，意识到上当了。 “吼吼吼————” 身旁，梅根的身躯缓缓膨胀，高温白雾飞速扩张，阴影笼罩大片空间。 下一秒，巨大的白色龙爪伸出，将希菲接在掌心。 这是一条通体附着白色鳞片的巨龙，体长超过百米，流线型身躯美感十足，并不臃肿，在其眉心位置，上百枚鲜红的鳞片格外显眼，共同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梅根，敌人的目标不是你，我们被流放了，冲破前面的空间壁垒。” 希菲翻身跳跃，几个闪烁来到巨龙背后，白色鳞片自掌心附着而上，双眸变作竖瞳，四元素构筑的长枪大剑在其背后排列，孔雀开屏一般散开。 龙骑士！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他究竟藏了多少秘密？x2 巨龙振翅俯冲，双翼划开气浪，发出轰鸣呼啸的破空声。 前方，坚若磐石的空间壁垒如遭雷霆一击，轰一声从正中处炸裂。 密密麻麻的裂网向四面八方延伸，虽未直接炸开，但整体已呈崩溃态势，随着巨龙的扫尾，空间壁垒炸碎，直至变作齑粉。 哗啦啦——— 白色肉海阻路，一条条触手高高升起，从四面合围而来，封锁巨龙的身躯，阻拦所有的去路。 巨龙缓缓张口，腾腾热气溢散，随着温度急速上升，一团狂暴的高温火焰喷射而下。 炎柱划破阴冷黑暗，强光照耀当空，粗壮的肉沫触手纸糊一般熔化断裂。 巨龙冲入白沫海洋，或是喷吐龙息，或是张开血盆大口将前方的触手一口咬断。 污染性极强的星空血肉，被巨龙咽入腹中，顷刻间便被当成食物消化，无法改变它的生命本质。 高空，亦或者说颠倒空间的最下方。 神秘人隐匿于虚空之卵附近，望着不可阻挡的巨龙，啧啧称奇：“不愧是魔法部的最高杰作，生来就有媲美半神的能力，生命层次无惧虚空污染……” “可惜她的诞生只是意外，不具复制的可能，而且只听奥斯顿夫妻的话。” 严格意义上，梅根并非巨龙，和阿宾、尤利亚类似，她是拥有自我意识的魔法生命。 区别是，阿宾由贪欲之书锻造，尤利亚是死亡女神赐予死亡骑士的造物，梅根来源不明，疑似虚空星界。 神秘人依稀记得，大约是十六年前，魔法部耗尽全力，出动了几乎所有的传奇法师，围绕‘人造巨龙’的课题展开合作，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奇迹。 造出了一条龙！ 刚出生的小母龙，体长超过十五米，还是个婴儿。 空有强大的思维和恐怖的破坏力，没有对应的智慧头脑，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说爆就爆，让魔法部高层忧心忡忡，一度想要将其封印。 可惜封不得。 巨龙的诞生纯属偶然，同样的步骤，再给魔法部一百次机会，他们也无法复制第二条巨龙，退而求次才有了批量的龙血改造体。 魔法部唯一能做到的，是在巨龙心脏埋藏一颗魔法炸弹，一旦巨龙暴走，立刻将其杀死。 之后的一年里，传奇法师们各种跪舔，想要将巨龙契约为自己的魔法生命。 全部失败，舔了个寂寞。 直到名为奥斯顿的男人站了出来，几句花言巧语将巨龙拐回家，兰道家族从此多了一个名叫梅根的实习女仆。 奥斯顿骗女人很厉害，郁金香家族有名的花花公子，最辉煌的战绩，除了骗龙，还骗到了公主时期的女王。 若非当时的国王极力反对，花花公子就得逞了。 虽然没得逞，但有没有拿到女王的一血，至今还是一個悬案。 总不能去问亲王吧！ 况且亲王已经病逝，问也找不到人。 奥斯顿能把梅根骗回家，除了花花公子真的很懂女孩子，梅根又年幼不懂事，错把大哥哥当成了好人，还有当时兰道夫人希菲的原因。 梅根的人形高仿希菲，几乎一比一照搬，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是龙血相互吸引，又或许人造巨龙时，加入了希菲的血液，真相已经不可考究。 总之，梅根无视魔法部的传奇法师，死心塌地跟在奥斯顿身后，从实习女仆转正，一路高升，最后挤走弗拉，成了兰道家族的大管家。 顺便兼任了奥斯顿的秘书，情人什么的…… 传奇法师们认为奥斯顿得逞了，这货就是龙骑士，因为生命等级不匹配，才没有诞下小龙人。 混账玩意，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希菲不然，梅根冰清玉洁，丈夫浪子回头，纵然分居多年，也坚信自己没有被戴绿帽子。 言归正传。 巨龙被白海淹没，横冲直撞勇不可当，高效灭杀虚空之卵的产物。 身后，龙骑士希菲投射长枪大剑，绿色神光照耀之地，藤蔓扎根发芽，剥夺虚空的生机茁壮生长。 自然女神的虚影舞动长袍，压制白海无法塑造成形。 但因为虚空之卵的存在，白海源源不断不见尽头，任凭一人一龙如何攻击，都有更多的白色肉沫填补空缺。 兰道庄园的大屋飞快上升，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巨龙双眸绽放红光，恐怖的高温射线切割空间，硬生生在白海中打破一条空间通道。 空间内黑暗阴沉，希菲敏锐察觉到不妥，安抚梅根不要轻举妄动，睁开契约的自然之眼，低头在虚空之卵附近看到了神秘人的黑影。 “找到了！” “吼吼吼————” 巨龙振翅冲向下方，再一次撞碎阻路的空间壁垒，气势汹汹令人望而生畏。 神秘人没有战斗的打算，挑衅两头龙对他没有好处，将龙血和奥斯顿分开的战略目标达成，退后融入虚空之卵，消失无踪。 巨龙将怒火发泄在虚空之卵上，撞碎魔法结界，一头扎进虚空之卵尖端的黑腔。 …… 与此同时。 书房里两个黑色脑袋大眼瞪小眼，就连不是很聪明的金色脑袋都看出来了，梅根和希菲中计，先后被敌人放逐到了另一处空间。 啪嗒！ 墙壁上时钟转动分针，时间指向晚上七点整，几人周边的空间波动瞬间扭曲起来。 韦恩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维罗妮卡，将其揽在怀中。 奥斯顿握着古银币凑上前，按住韦恩的肩膀求带，后者不依，一个劲儿踢腿。 韦恩：老师和梅根为了家族的未来和敌人苦战，你这个一家之主就不能支棱起来吗？ 奥斯顿：分头行动要不得，只会中了敌人的诡计，希菲和梅根上当了，我不能再上当。 韦恩：快滚，不要打扰我保护维罗妮卡，我和她才是家族的未来。 奥斯顿：现在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韦恩架肘抵住奥斯顿的脖颈，用力将他向外推，奥斯顿死死抓住韦恩，脸都挤歪了，坚决不愿撒手。 父呲子啸.jpg 维罗妮卡看得直翻白眼，兰道家的男人一个靠谱的都没有，刚刚没有跳出窗外，是她最大的失策。 有可能的话，她不想和两个垃圾桶独处。 啪嗒！ 分钟缓缓移动，空间波动稳定，三人重归书房。 韦恩收肘，奥斯顿收手，各自理了理散乱的背头，对刚才的一幕绝口不提。 维罗妮卡：() 哪来的亲生父子，说吧，我到底是不是捡来的？ 维罗妮卡推开韦恩，皱眉伸出手，拿向书桌上摆着的全家福相框，咔嚓一声，将整个书桌折断。 相框仿佛焊死在了桌面。 不仅如此，原本一切可移动的物体，沙发、椅子、茶杯，此刻全都固定不动。 “是空间投影，小心点，魔法部的手段多种多样，我们现在并不在兰道庄园。”奥斯顿打理完形象，古银币穿花蝴蝶般在指缝间跃动。 他微眯双目看向韦恩：“敌人，不，魔鬼故意将希菲和梅根引走，说明真正的目标在这间屋里……” “不是我，也不是维罗妮卡，韦恩，只能是你了！” 韦恩身上有很多秘密，奥斯顿了解一些，但知道不多，眼下固然危机万分，却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怎么可能是为我而来？” 韦恩吓得抱住维罗妮卡，心头微微一突，还别说，真有几分可能。 魔鬼跨过重洋从帕里斯而来，目标直指死亡骑士，试了试，打不过，蛰伏三五天，大肆搜刮魔法部的赃物，做好万全准备，再来挑战死亡骑士。 巧了，死亡骑士就在兰道庄园。 不知不觉间，韦恩额头落汗，逻辑通顺，有理有据，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所以，他死亡骑士的身份暴露了！ 不对呀，他隐藏这么深，没理由会…… 懂了！ 韦恩眼眸骤缩，猛地吸了一口凉气，是无头骑士，无头骑士出卖了他。 魔鬼从一开始就知道死亡骑士是韦恩！ 该死的混蛋，不就耍了耍你的剑，骑了骑你的马吗，瞅你那小心眼，尤利亚在外面练练技术怎么了，说到底都是为了你好！ 韦恩咬牙切齿，暗恨无头骑士说话不算数。 殊不知，他的神色变化全被奥斯顿看在眼里，后者不动声色：“韦恩，魔鬼为什么要来找伱，这很关键，赶紧说出来，否则我们全家都要遭殃。” 韦恩脸色骤变，他愿意相信维罗妮卡，也愿意相信奥斯顿，抛开私人恩怨不谈，奥斯顿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但就这么说出死亡骑士的身份…… “韦恩，我会保护你的。”维罗妮卡没有推开韦恩，坚定看着他的眼睛。 直白的情话让韦恩怦然心动，他深吸一口气：“好吧，我的确隐瞒了一些秘密，因为过于离谱，我才……” 轰！ 墙壁轰碎，背生双翼的黑影缓缓飘了进来。 谁敢坏我好事？ 奥斯顿大怒，只差一点，他就能知道小垃圾桶最大的秘密了。 三人同时望去，而后齐齐一愣。 几个脸色苍白，身着病服的身影踉跄走入书房，浮肿的皮下静脉漆黑，双眼满是血丝，配上毫无血色的半透明皮肤，以及从毛孔中溢散的黏液，整一个丧尸出笼。 还是热乎的，很新鲜。 他们并非丧尸，混乱的思维无序波动，面上露出朝圣般的虔诚，骨子里隐藏着极致的疯狂。 遗忘者！ 窥探虚空，被星界知识污染的魔法师。 七八个遗忘者身后，真正的主角悬浮半空，背后黑色双翼舒展，头生弯曲犄角，生有山羊般的方形瞳孔和反关节双腿。 来者颜值极高，妩媚的眼眸深邃诱人，肌肤光滑细腻如同瓷器，金色大波浪长发披下，尽显妖娆的同时，刚好盖住了挺拔的丰满。 身材高挑匀称，曲线极尽优美，纤腰柔软，向下的弧线圆润挺翘。 身后，一条蝎子般的长尾缠绕皙白长腿，营造令人迫切想要一窥究竟的神秘领域，同时勒紧腿部的白肉，紧绷的性感丰满圆润。 魅魔！ “咕嘟！”x3 三人同时咽了口唾沫。 这娘们，长得那叫一个嘿！ 韦恩咽完唾沫，发现哪里不对，低头怒视维罗妮卡，恨其不争道：“快醒醒，你未婚夫还在呢，怎么能对别的女人咽口水！” 维罗妮卡回过神，想到刚刚的失态，下意识道歉，低头认错表示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有未婚夫，紧接着怒视韦恩：“你也咽口水了，你下流、无耻、好色，赶紧松手。” “你听错了，不是我。” 韦恩反手将锅扣在了奥斯顿身上，怒声道：“我听到了，你刚刚咽口水了，下流，我会告诉老师，等死吧你！” 奥斯顿脸色一变，整张脸都黑了。 “呵呵呵————” 魅魔，不，色欲之主在人间的容器轻声一笑，恐怖的魅惑能力伴随体香充斥整间屋子，无差别攻击，陷入疯狂的遗忘者们也不禁露出了痴迷之色。 奥斯顿和维罗妮卡心跳加速，无法抵挡魅魔的魅力，皆有迷离。 韦恩没有，所谓的魅惑等同于精神攻击，是一种无形的思维污染，和大宇宙无所不在的知识低语，以及古神的赏赐祝福本质上是一类。 他能拒绝星界的污染，扛过古神的祝福，坚韧的思维足以抵挡魅魔的诱惑。 不仅如此，他还能反过来污染大祭司菲洛米娜，让其在精灵和触手之间反复横跳，潜移默化间将菲洛米娜的内在变成他的形状。 四舍五入，谁还不是个魅魔呢！ 那魅魔见韦恩不受影响，微微惊讶了一下，她展颜一笑，抬手轻轻一勾。 维罗妮卡和奥斯顿不受控制朝她走去，韦恩按住维罗妮卡，恶狠狠道：“奥斯顿，你再敢向前一步，我保证老师会打死你。” 奥斯顿打了个哆嗦，背后冷汗浸湿衬衫，瞬间清醒过来，连续两个退步将韦恩护在身前。 混蛋，这是我的招牌动作！ 韦恩一脸嫌弃，遇事不明将自己人护在身前，梅根眼神太差了，倒贴这种有妇之夫，不如蒙着眼睛随便在大街上挑一个。 他低下头，狠狠在维罗妮卡脸上亲了一下：“快醒醒，薇莉亲你的未婚夫，都伸舌头了！” “她敢！！” 维罗妮卡怒目圆睁，四下寻找薇莉的身影，韦恩乐呵呵将她护在身后，不近女色道：“你们两个色心太重，无法抵挡魅魔的诱惑，我来动手。” 所以呢，你凭什么抵挡魅魔的诱惑力？ 奥斯顿心头发问，眼前的魅魔可不是一般货色，王室得到的地狱承诺，几乎完美的色欲之主人间降临体。 他能抵御魅惑另有原因，韦恩依仗什么，仅仅是原生体血脉模仿古神进化？ 或许是，但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奥斯顿紧握古银币，越想越恼，明明只差一点，小垃圾桶就交代秘密了。 维罗妮卡闭目站在奥斯顿身旁，手臂浮现白色鳞片，依旧无法抵抗魅魔的致命诱惑，别说正视魅魔，哪怕听见对方的声音，嗅着空气中的香气，她便一阵口干舌燥，小心脏不受控制加速。 魅魔对维罗妮卡的表现非常满意，略微疑惑看了奥斯顿一眼：“你能脱离我的控制，果然有古怪，我为你而来，拿出你真正的能力。” 韦恩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等待奥斯顿回复。 错怪无头骑士了，魔鬼不是冲着死亡骑士来的，纯爷们什么都没说，哪怕是绿了他的苦主，依旧选择为其隐瞒身份。 无头骑士你放心，尤利亚一定会幸福的！ 奥斯顿嗤笑一声：“我没有摆脱你的控制，恰恰相反，我完全沉迷在了你的魅力之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什么丢人的……” 他一边安慰维罗妮卡，一边说道：“但和你的魅力相比，我更爱自己的夫人，她的魅力凌驾于你，仅此而已。” 维罗妮卡颇为动容，被感动坏了。 韦恩撇撇嘴，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怕老婆说得这么清醒脱俗，可惜晚了，他看得清清楚楚，奥斯顿刚才一脸色相，分明是馋魅魔的身子。 呸，下贱！ “不，你能脱离我的控制，和你的夫人并没有关系，我代表着你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没有人可以替代，你或许能短暂摆脱，但不会一直保持清醒。” 魅魔笑着指了指维罗妮卡：“她才是最正常的表现，你们两个不一样，都有古怪。” 我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x2 奥斯顿没说话，只当什么都没听到，韦恩发动偷袭，一点绿意从其指尖扩散，寄生孢子落于八名遗忘者身躯，借助对方的生命力茁壮生长。 效果一般，他们虽然疯，但的确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知识，并保留了失智前敏锐的战斗直觉，在孢子落下的瞬间，各自施展手段将其扑灭。 韦恩偷袭未能得手，确认奥斯顿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废柴，索性让其保护维罗妮卡，原地留下残影，直奔一名遗忘者而去。 轰！ 书房墙壁开了个洞，韦恩提着对方的脑袋返回。 走廊里，无头身躯兀自舞动，被韦恩提在手中的脑袋转动眼珠，思维并未消散，狞笑着施展了魔法。 唰！ 八根无形尖刺穿插而下，风元素塑造的长矛贯穿了韦恩的身躯，头颅、胸腔、腹部、大腿，将其死死钉在了地上。 致命伤，医学奇迹也救不回来。 维罗妮卡吓得睁开眼睛，小脸煞白，整个人都呆住了。 韦恩的伤口没有流血，三秒钟后，身躯如同透明一般走出了风元素长矛，可塑性极高的肉体令奥斯顿暗暗皱眉。 形如虚空的能力，没有疯狂，可以用古神的进化之路来解释。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韦恩暗道晦气，老登居然没动手，眼睁睁看着他死了一次，还害维罗妮卡担惊受怕了三秒。 这家伙…… 他究竟藏了多少秘密？x2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主动暴露？x2 ———— 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内行内斗，外行外斗 维罗妮卡多少有些关心则乱，见韦恩并无大碍，破损的衣衫下，身上并无伤口，急忙闭上眼睛。 倒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是余光里的魅魔太醒目，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致命诱惑。 韦恩提着遗忘者的脑袋，甩手朝魅魔砸了过去。 头颅脱手的一瞬间，脑袋上的头发延伸缠绕，死死绑在了韦恩手腕上。 这些头发由遗忘者混乱的思维塑造而成，疯狂的思维改变肉体，让遗忘者本身朝着虚空靠拢。 参考案例，传奇法师马歇尔，那个鸡蛋贩子。 遗忘者的长发如同活物，缠绕韦恩的手臂，发丝钻入皮下，寻找血肉寄生，使得韦恩的手臂鼓起条条经脉，皮下蠕动一条条蚯蚓。 韦恩抬起手，打量手上挂着的脑袋。 遗忘者虔诚的五官模糊，一坨大脑被挤出体内，连同发丝变作白色肉沫，一同涌入了韦恩体内。 另一边，失去脑袋的无头身躯从后方抱住了韦恩，身躯溃散为白沫，和韦恩的肌肤相融，胶水一般死死黏在了一起。 “吼吼吼！” 在魅魔的操控下，剩下的几名遗忘者一拥而上。 皆是排出大脑，抛弃最后的理智，血肉骨骼连同内脏一并溃散为白沫，淹没韦恩的手脚身躯，将他裹成一团白色大肉球。 “奥斯顿救我！” 韦恩大呼小叫，接着便是啊一声，整张脸被白沫淹没，彻底没了动静。 维罗妮卡大惊，指尖溢散信仰魔法，冲上去便要救人。 奥斯顿没有阻拦，面无表情看着女儿冲入白色肉团，把玩古银币，丝毫不慌。 遗忘者堕入虚空，舍弃最后的理智，任由虚空的知识改变自身，在魔法部的研究课题中，这个过程被称之为进化。 一种无法控制的错误进化。 知识让思维疯狂，再经由思维重塑生命本质，白银十字、黄金三角，一切平衡彻底崩溃。 此时的魔法师什么都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进化，被魔法界称为虚空徘徊者。 徘徊于人间和虚空的夹缝，无家可归，只知道遵循本能进食吞噬。 按照研究课题的假设，遗忘者转职的徘徊者仍有清醒的可能，在错误进化后，徘徊者还有一条进化之路。 星空巨兽！ 徘徊者以自身为污染源，通过混乱的思维将寄生的生命一并拖入混乱，也就是吞噬、同化、融合，将众多混乱的思维合在一处，直到彻底融入虚空大宇宙，成为可以行走在知识海洋中的生命体。 不受虚空影响的生命体，向来只有一个——星空巨兽。 当然，上述仅作为假设，无论是研究遗忘者的专家普朗克，还是研究星空巨兽的专家波恩，都没有目睹完整的进化过程。 将徘徊者投入虚空，后者的思维被知识再次污染，坚持的时间长短各有不同，但结局都是思维崩溃，肉体随之消散。 或许还差了些什么。 扯远了，回到正题。 徘徊者的污染能力极强，仅次于虚空大宇宙和星空巨兽的血肉，但要说污染韦恩的思维，打死奥斯顿都不相信。 原生体血脉的进化路线仿照古神，徘徊者上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用魔法界公认的一句话来描述——低级的进化无法影响高级的进化。 奥斯顿身边就有最好的例子，龙血。 希菲作为自然教会的大祭司，掌握诸多生命联盟的信仰魔法，自然、太阳、月光，或多或少都会一些，但她的进化路线从一开始就不是精灵，严格按照龙血的路线稳步前进。 巨龙高于精灵！ 当然了，污染也好，进化也好，都严格遵循强者恒强的铁律，巨龙高于精灵，要看什么巨龙，什么精灵。 倘若是女神级别的精灵亲自指引方向，希菲的龙血就不够看了。 据奥斯顿所知，韦恩将自身的原生体血脉赌在了古神身上，哪怕只是模仿形状，哪怕只抄袭了几個外观特征，徘徊者也无法污染。 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所以，乍一看韦恩被徘徊者团团包围，实际上，谁包围谁还不一定呢！ 韦恩想逼奥斯顿出手，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奥斯顿心知肚明。 他也是这么想的！ 慢了韦恩一步，没有第一时间冲向遗忘者。 再看对面跃跃欲试的魅魔，奥斯顿紧紧握住古银币，敌人很强大，身边没有梅根保驾护航，他一个孱弱的白银法师，十有八九要被对方关进地下室当星奴。 好在问题不大！ 类似的困局奥斯顿早有准备，量身打造了一系列n，应对梅根不在场的局面。 他的能力简单粗暴，他有钱。 奥斯顿眸中跳动黑芒，身后推开黑暗领域帷幕，一副扑克牌落在掌心。 正常大小的扑克牌，每一张都是魔法道具，背后绘有兰道家族的郁金香家徽，由奥斯顿多年贪污……咳咳，多年平账积累的魔法材料锻造而成。 “黄金法师特有的黑暗领域……” 魅魔诧异看了奥斯顿一眼，余光瞥向他手里的扑克：“据我所知，你只是白银法师，没有能力开启随身领域。” “不，我一直都是白银法师，能开启黑暗领域是因为我有钱。”奥斯顿解释道。 肉球内部，韦恩连连点头，所以，老登保底是个黄金法师。 韦恩怀里，维罗妮卡被捂着嘴，支支吾吾想要说点什么。 肉团单向透明，自内向外，可将外部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一边好奇父亲身上的秘密，一边恼恨两个社会垃圾内斗互飙心眼子。 “别说话，看戏就行，奥斯顿应该是一位很厉害的魔法师。”韦恩贴在维罗妮卡耳边吹气：“可以睁开眼睛，在这里，你不会被魅魔的诱惑影响。” 维罗妮卡试着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如此，她好奇打量着魅魔，将其看了个清清楚楚。 胸大腿长还没穿衣服，坏女人！ “为什么你不受魅魔影响？” “之前说了，我不近女色呀！” 那你贴这么近干什么？ 维罗妮卡低头，盯着压在左胸口的右手一言不发。 首先，这不是她的手，其次，究竟要压到什么时候？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不贴近点，你会被魅魔和周边混乱的思维影响。” 韦恩收回扶贫的右手，换成左手压在维罗妮卡右胸位置，没事人一样：“看戏，到了老登的回合，他抽卡了。” 真没想到，他也是个牌佬！ “老登是谁？”维罗妮卡将胸前的手挪开。 “伱父亲。” “……” 场中，奥斯顿拿着扑克牌熟练切了起来，不慌不忙道：“据我所知，你是王室收藏于温莎古堡圣乔治教堂的魔王容器，代表地狱的色欲之主，前段时间，你被黑夜暴君赛托拉斯的使魔盖因夺走……” “使魔为了死亡骑士而来，放着死亡骑士不管，派你来偷袭我，看你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给我切牌的时间，我是否可以认为，魔法部的叛徒和使魔结盟，且在结盟中的地位高于使魔？” 敌人不是魔鬼，一直都是魔法部。 奥斯顿一点也不生气，内行内斗，外行外斗，这个道理在哪都一样，他早就习惯了。 魅魔微微一笑，缠绕双腿的蝎尾松开，撤除绝对领域，将两条白皙的大长腿前后交叉。 肉球内，维罗妮卡抬手挡住韦恩的眼睛，警告他不许乱看。 “奥斯顿也看了。” “我会告诉母亲，会有人收拾他。” 那我没问题了！ 韦恩被维罗妮卡挡住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肉球外部，一条触手伸出，末端蠕动变作眼球。 不愧是魅魔，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这大真腿。 奥斯顿无视魅魔的诱惑，从容切牌：“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假设，魔法部的叛徒正藏在暗中观察，他不敢现身，不会我和照面……” “今晚的一切都是试探和收集情报！” “我可以给他透露一些情报，比如兰道家族的运气……” “我不清楚世界上有没有幸运女神，但兰道家族的成员，运气一直很好……” 奥斯顿切牌完毕：“这副扑克牌有五十四张，四种花色从一到十共计四十张，代表土火水风四元素，我将四元素魔法按照破坏力高低分别封印，十破坏力最强，一最弱……” “然后是王子、皇后、国王的十二张，以及两张大小鬼牌，高于四元素魔法，分别对应着不同的信仰，每一张都造价高昂。” 奥斯顿抽出一张牌，微微一笑，展示给魅魔：“看吧，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卡牌背面是兰道家族的家徽，正面标记黑桃k，也就是国王，绘有乘骑战马的亡灵骑士，代表死亡的信仰，即死亡骑士。 奥斯顿闭上眼睛，抽取古银币中的四元素，注入黑桃k，将死亡骑士的投影具象为真。 书房中，乘骑亡灵战马的死亡骑士手握大剑，身着黑色铠甲，骷髅眼眶跳动白芒，死气披风舞动。 很逼真！ 逼真到一毛一样，韦恩都挑不出毛病。 死亡骑士出现的瞬间，奥斯顿脸色略有苍白，豆大汗水落下，呼吸亦跟着急促了起来。 “你不是真正的色欲之主，体内神力有限，他也不是真正的死亡骑士，你们两个做对手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奥斯顿又抽出一张红桃8，在身边立下风元素结界。 喘得更厉害了。 维罗妮卡颇为心疼，一肘子怼在韦恩腰腹，让他赶紧出去帮忙。 “一点长进没有，合着日记白看了，睁大眼睛看清楚，奥斯顿分明在骗你。不像我，我打小就正经实诚，只会对你说实话。”韦恩踩着奥斯顿抬捧自己。 维罗妮卡一脸嫌弃，正经人谁写日记啊，还是未来日记。 此时，死亡骑士已和魅魔交手，她急忙看去，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死亡骑士驾马冲锋，骑士剑横斩魅魔脖颈，作为一只魔法生命，它无法抵挡魅魔的魅力，斩击迟缓，大有怜香惜玉之意。 奥斯顿看得直摇头：“所谓的死亡骑士，也不过是个色鬼。” 韦恩：(乛乛) 虽然但是，真让你小子蒙对了！ 魅魔甩动长尾架住骑士剑，尾尖弯钩缠绕，摩擦骑士剑爆开一串火花。 骑士座下的亡灵战马前蹄跃起，重重踏向魅魔的两个中心点，目标过于显眼，战马下意识将其作为攻击目标。 前蹄重重落下，踏穿魅魔胸口，后者淡化消失，瞬移般来到死亡骑士身后，展翼悬于半空，鞭腿萦绕粉色香风横扫而下。 “咕嘟！”x3 看见了！x3 鞭腿正中死亡骑士的骷髅脑袋，后者身躯不动，晃都没晃一下，力量悬殊可见一斑。 魅魔的力量或许一般，主打一个音轻体柔，但作为色欲之主在人间的容器，还是王室尊享级别的配置，她的神力不可小觑。 更何况，神秘人还强化了她体内的神力。 鞭腿和骷髅脑袋接触的瞬间，粉色气团涌入，附着死亡骑士的骨头架子，让黑色铠甲变成了粉红色。 霎时间，死亡骑士原地僵直，身躯不受控制，眼中跳动的白芒也渐渐变成了粉红色。 连带着，胯下的战马也成了魅魔的俘虏。 魅魔飘浮半空，身躯仿佛没有重力，未见她舞动双翼，便从容来到死亡骑士面前，抬手撩起对方的白骨下巴，在其额头轻轻一吻。 “去吧，我的骑士，将奥斯顿的脑袋斩下来。” 肉球内，韦恩羡慕极了，早说有福利，他这个死亡骑士愿意以真代假。 记下魅魔的能力，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 突然，腰子一疼，又被维罗妮卡肘击了。 他抢答开口：“不用帮忙，奥斯顿能摆平，不信我们打赌，你输了，我亲你一下，你赢了，你亲我一下。” “谁跟你说这个了！” 维罗妮卡咬牙道：“你刚刚咽口水了，你能看见外面。” “……” 这个时候你倒是挺聪明。 “说话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再说了，好像你没咽口水似的。” 死亡骑士受魅魔控制，骷髅眼眶中的白芒变成了跳动的粉色爱心，调转马头持剑指向奥斯顿。 魅魔侧坐马背，双臂环绕死亡骑士后腰，柔软的身躯贴上，缠得死亡骑士魂都要飞了。 以柔克刚！ 大就完事了！ 奥斯顿面色如常，没有因为死亡骑士的背叛表现出愤怒之色，淡定道：“脑袋空空的家伙，它可以背叛我，自然也会背叛你，如果是我，绝不会和它坐这么近。” 魅魔嗤嗤发笑，媚眼如丝看向奥斯顿，抬指点在唇间：“我更期待你背叛自己的夫人，要试试吗，我由色欲之主的神力而生，是女体最完美的杰作。” “咕嘟！”x3 要不是骨头架子没唾液腺，别说死亡骑士，亡灵战马都要咽口水。 理所当然的，韦恩又挨了一肘子。 奥斯顿亮起手中的黑桃k，正面绘画的灰色雾气缓缓消散，投影至现世，死亡骑士周身死气缠绕，洗去眼中粉色爱心，白芒冰冷无情，手握骑士剑插入心脏位置。 噗嗤！ 鲜血飞溅。 死亡骑士瘦得就剩一把骨头，飙不出血，骑士剑穿过骨缝，正中后方的魅魔。 饶是魅魔遵守交通法，骑马自带安全气囊，还是被骑士剑贯穿了胸膛。 她惨叫一声，尖锐嗓音化作音波，粉碎书房内的空间，打破镜面一般，带着场中所有人一并跌落黑暗。 黑暗的尽头，是兰道庄园的大草坪，左右两侧分别为大屋、小树林，视野格外开阔。 魅魔脸色痛苦，捂着胸口悬浮半空。 贯穿伤口处，灰色的死气短须蠕动，消耗魅魔的生命力，使得伤口在愈合和白骨烂肉之间反复拉扯。 她动用为数不多的神力，才将伤口的死亡彻底驱除。 魅魔没有再次攻击，居高临下望着守护奥斯顿的死亡骑士，两撇淡眉微蹙，甩动长尾尖钩撕开一道黑色帘幕。 一双利爪从中探出，将空间门户扯了个稀烂。 身高超过五米的类人身影直立走出，纤细身躯，通体深蓝色鳞片，黑色纹路遍布其上，有着一颗巨蟒般的脑袋，背后还有八根章鱼尾巴。 嫉妒之主在人间的容器，主要象征物为蛇，猫和狗也是，眼前这具容器在塑造时主要参照了蛇。 至于章鱼尾巴，可能是地狱百科大全中，嫉妒之主被描述为吞噬一切的大海怪。 嗡嗡嗡———— 体长超过十米的大苍蝇飞了出来，一看便知，它是暴食之主在人间的容器。 暴食之主的象征另有老虎和猪，不一定非得是蝇，且蝇种类繁多，不能一提到蝇就想到米田共，还有很多蝇是吸血生物。 看这只大苍蝇锋利的口器，可知它的主食并非米田共。 暴食之主在人间的容器主体为大苍蝇，触足为人类的手脚，数量极多，拥挤堆在腹下，飞行时手脚晃动，啥也不干就是一个让人san值狂掉的污染源。 维罗妮卡有被恶心到，低头干呕了两下。 “先说好，不关我事，我什么都没干。” 韦恩飙了个黄段子，维罗妮卡没听懂，但知道他没说好话，想都没想一肘子怼了过去。 三个容器环绕周边，又到了奥斯顿的抽卡回合。 他挥手取出一张红桃q，投影身着黄金铠甲，从头到尾不露缝隙的持剑身影——太阳骑士。 韦恩定睛看去，全身甲将太阳骑士身躯牢牢笼罩，无法识别面容，手握阳光烈焰，背后是锦旗招展一般的火红色披风。 身形魁梧，肩宽臂长，料想并非女性。 “奥斯顿，不再召唤一名骑士吗，还是说，你的运气到此为止了？”魅魔微笑道。 “三对三，刚刚好。” 奥斯顿指向韦恩藏身的肉球：“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也是兰道家族的骑士，他的实力十分强……” 话到一半，肉球舞动触手，朝太阳骑士扑了过去。 令人迷惑的操作把魅魔都整不会了，奥斯顿黑着一张脸，再次抽出两张扑克牌。 红桃k——月光骑士！ 大鬼——自然骑士！ 第二百一十七章 骑士七件套 月光骑士身着银白战甲，长弓搭配短剑，和太阳骑士一样并无坐骑。 战甲轻薄，不像死亡、太阳那般厚重，而是将身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与其说是骑士，更像是行走在月光下的精灵猎手。 她的五官非常模糊，莹白月光好似一张面具遮住了她的脸，一头白金色长发束在脑后，无疑是一位女性。 自然骑士的铠甲同样轻便，五官模糊为男子形象，作为扑克牌中的大鬼，也是最强的一张，投影现身的瞬间便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这种压迫感，其他骑士身上并没有。 奥斯顿也不废话，直接解开扑克牌上的全部封印，让骑士得到对应自身的信仰之力，火力全开，迎战对面的三位魔王。 死亡——色欲； 月光——嫉妒； 自然——暴食。 还有太阳骑士，奥斯顿解开了封印，让太阳骑士尽快拿下韦恩伪装的虚空肉球。 兰道家韦恩也有份，没理由他冒着暴露的风险冲在最前面，韦恩躲在后面看热闹。 嘶啦！ 四道黑色帷幕撕开，从中走出了四个身影。 象征愤怒之主的半龙半人，象征懒惰之主的牛头人，以及象征贪欲之主的黑色乌鸦，六位魔王在温莎的降临容器悉数到场。 傲慢之主的象征物没有现身，神秘人没有乱说，作为傲慢之主的门徒，他对自己的主人非常尊重，将傲慢之主的容器转移，藏到了另一个地方。 四道身影中，最后一道是盖因。 倒霉的地狱魔鬼，刚到人间没多久，便喜提新主成了两家姓奴。 一个是创造他的黑夜君主赛托拉斯，另一個……盖因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知道遵从对方的命令行事。 六个容器自带对应的魔王神力，数量超过五个，神力相互影响，倒五芒星显化，形成一个忽明忽暗的能量力场，以眼前的空间为锚点，投影地狱的领土，变化一片波澜壮阔的熔岩世界。 七大魔王，只需起凑五个，便可再造地狱。 就这，匪首傲慢之主还没现身呢！ 奥斯顿一眼就看出了盖因的与众不同，心下暗道棘手，到了他的抽卡回合，连续摸牌投影，硬是给他凑齐了骑士七件套。 自然骑士（大鬼）、黑暗骑士（小鬼）、死亡骑士（黑桃k）、月光骑士（红桃k）、太阳骑士（红桃q）、天堂骑士（黑桃q）、地狱骑士（黑桃j）。 投影完毕，奥斯顿喘得跟狗一样，满头大汗，双腿发颤几乎要站立不稳。 在维罗妮卡的连续肘击之下，韦恩被迫放弃了和太阳骑士的纠缠，白色触手肉团蠕动，收缩至身高三米的无面人，胸前裂缝撕开，一只魔眼猛地睁开。 维罗妮卡身后的韦恩消失，不清楚自己已将韦恩穿在了身上，透过前方的晶体瞳孔，眼前的世界格外清晰。 她逐渐明白了一切。 韦恩无奈，赶紧将维罗妮卡吐了出来。 他的影响是好是坏目前还两说，已经有了受害人大祭司菲洛米娜，精灵+触手已经很没搞头了，可不能再把龙血也变成了触手。 维罗妮卡双脚落地，忆起刚刚的思维混乱，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急忙来到奥斯顿身边，搀扶手臂免得他直接摔倒。 一条触手伸在父女二人面前，无齿的嘴巴张开：“维罗妮卡，奥斯顿能坚持，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维罗妮卡被这番操作秀得头皮发麻，她曾有幸见过韦恩和贪欲之书融合的模样，但那时的韦恩并没有长触手，大半年不见，越来越不像人了。 奥斯顿气喘吁吁：“维罗妮卡，别听韦恩胡说八道，他想累死我，提前继承兰道家族，如果今天我死了，记住，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维罗妮卡：()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就不能严肃点吗？ 她一拳打在奥斯顿脸上，接着一个过肩摔，抓住触手扔了出去。 啪叽！ 触手应声而断，传来韦恩凄凉的惨叫声。 维罗妮卡快疯了，她不想和这对父子待在一起，发誓再有下次，一定紧跟希菲、梅根的步伐。 “奥斯顿·兰道、韦恩·兰道，你们父子都在名单上……” 盖因踏步上前，眼中不见丝毫迷茫，根本看不出他的思维被神秘人控制，身后跟着六大魔王的容器，大笑着这把稳了。 盖因此时衣衫褴褛，绅士帽不知所踪，一头鸡窝发型，金丝眼镜被他戴出了单片眼镜的效果，握着文明棍的手，指甲里全是黑泥，怎么看都和优雅上流不沾边。 韦恩哼哼两嗓子：“臭外地的，跑我们伦丹要饭了，狂什么狂，待会儿我父亲奥斯顿就把你另一边眼镜打爆。” 奥斯顿眼角抽抽，这是他人生被黑最惨的一次。 维罗妮卡抬手捂脸，没好气道：“韦恩哥哥，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发誓会亲手掐死你。” 韦恩耸耸肩，小声道：“我一直在努力好吧，伱就没发现，魅魔的诱惑对你无效了？” 维罗妮卡一愣，确实如此，自从她闯进肉团，魅魔的诱惑便被屏蔽，再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了。 她尝试着看向魅魔。 “咕嘟！”x3 事实证明，好看就是好看，哪怕思维不受影响，该馋还是要馋的。 韦恩散开思维，挡住了六大容器的精神污染，不仅是魅魔的诱惑，还有嫉妒、暴怒、懒惰、贪欲、暴食的思维入侵，尽数隔绝在维罗妮卡体外。 每一个容器都有对应的欲望，虽不是魔王亲至，让人看一眼便陷入欲望的漩涡，从此沦为欲望的奴隶，但六个容器一同出现，影响力同样不可轻视，任何一个细微的影响，都会对魔法师的思维造成致命干扰。 韦恩很好奇，他没有为奥斯顿屏蔽什么，后者依旧坚挺，实在太可疑了。 连续抽卡消耗的魔力、同时驾驭七名骑士的思维强度，这些都远远超出了白银法师的极限。 奥斯顿无视韦恩怀疑的视线，手中飞快把玩着古银币，作为魔法部高层，他理所当然拥有秘密。 同理，身为一家之主，他不需要向韦恩解释什么。 反之，韦恩应该向他解释才对！ “看阁下的容貌扮相，应该就是袭击温莎古堡的盖因先生了，我很奇怪，你放着主人黑夜暴君的命令不执行，为什么要听从魔法部高层的指派……”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听令于他？ 奥斯顿看向盖因，眸中精光闪烁：“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被人控制了。” 盖因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神志非常清醒，我这一生也只会效忠伟大的黑夜君主。” 下一秒，他光速改口：“奥斯顿，你手中的古银币很有讲究，据说和死亡女神有关，能借我看一看吗？我保证，只要你交出古银币，没人会伤害你的妻女。” 死亡女神？ 古银币？ 韦恩怔怔看向奥斯顿手里的古银币，昨晚他失而复得，拿回了属于死亡骑士的古银币。 很普通，和普朗克的古银币一般无二，是魔法部高层的信物，功能都是开启灰色空间，掠夺四元素老乡。 姑且算是工资，王室拿出灰色空间里的四元素，拴住道德缺失、信仰堪忧的魔法部高层。 韦恩推测，奥斯顿的古银币已经没了，眼下这枚是女王的补偿，所以…… 真正和死亡有关的古银币昨晚被他拿到了，只是没看出来罢了！ 想到这，韦恩研究起埋在胸口的两枚古银币，结果和昨晚一样，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不应该呀！ 韦恩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贪欲之书的大眼珠子从未看走眼，但凡和信仰挂钩，早就嗷呜一声了。 韦恩满头问号，怀疑魔鬼道听途说，冤枉了奥斯顿。 但因为是奥斯顿，比烂的情况下，魔鬼更值得信任，所以…… 昨晚拿到的古银币有问题，奥斯顿真有一枚死亡女神的古银币，昨晚被他骗过去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改天再约你见一面，当场交换古银币！ “非常抱歉，这枚古银币来自王室，和死亡女神无关，我也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反手一锅扣在死亡骑士头上：“你想要的那枚古银币，昨晚被死亡骑士夺走了，王室已经和死亡骑士结盟，代价就是那枚古银币。” 韦恩：(_) 他说什么来着，和奥斯顿相比，魔鬼都显得人畜无害。 藏于空间外的神秘人暗道可惜，古银币在死亡骑士手里，抢过来难如登天。或许他可以将眼前这套阵容搬至大墓园，但意义不大，他只是好奇，并非真想得到那枚古银币。 他思维传音盖因，操控对方继续说道：“你曾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你的情人出面打理诸多事宜，我很好奇，你究竟去了哪里，又得到了什么……是那枚死亡的古银币吗？” 韦恩皱眉，伸出触手，大声在维罗妮卡耳边议论：“听到没，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奥斯顿和梅根的事都传到地狱了，不行，我得告诉老师，你到时替我作证。” 维罗妮卡也跟着皱了下眉，没有搭理韦恩。 没记错的话，几年前，社会垃圾深居简出了一段时间，只有梅根才能见到他，她这个女儿想见社会垃圾还得得到梅根的允许。 也是那段时间，社会垃圾的办公室经常出没乱七八糟的女性，问就是社会垃圾在办大事。 具体是什么大事，梅根没说，维罗妮卡到了年纪，大概猜到了一些。 很下流就对了。 因为嫌弃，她直接断了和社会垃圾的联系，见面也只称呼兰道先生。 今天听魔鬼这么一说，或许另有隐情！ “我也很好奇，说了这么多，究竟是谁在和我对话？” 奥斯顿暗道棘手，非常确信对面来自魔法部，暂不清楚对方对他了解有多少，怀疑到了什么地步。 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对方却对他如数家珍，处处被动令奥斯顿颇为厌恶。 “我就是盖因！” 盖因一口咬定，没能试探出奥斯顿的深浅，转而看向韦恩：“你呢，韦恩少爷，你又隐藏了什么秘密，魔法部的副部长奥布真的死于虚空蠕虫吗，会不会是你杀了他？” “那可是一位传奇法师，身具生命联盟三种信仰魔法，掌握了大量神术，还有许多强大的魔法道具……” “你究竟做了什么，才逼迫他开启真理之门？” “咕嘟！” 维罗妮卡小声咽了口唾沫，听魔鬼的意思，社会垃圾杀了一位传奇法师。 真的假的，他才修炼魔法多久？ 维罗妮卡深表怀疑，魔鬼肯定冤枉韦恩了，可就像魔鬼冤枉了奥斯顿，她对这两人太了解了，或许魔鬼并没有说谎。 逻辑成立，维罗妮卡发现自己一点不了解他们。 “奥布法师死于真理之门，魔法部曾亲自验证，的确是虚空蠕虫干的，我一个白银法师，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韦恩无视奥斯顿探究的视线，耸耸肩道：“至于奥布法师为什么要开启真理之门，可能是为了卖弄他的生命力场，反派死于话多，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盖因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笑了起来：“不愧是父子，守口如瓶都一模一样，但不知道……你们对彼此又了解多少呢？” “……”x2 韦恩和奥斯顿齐齐皱眉。 好明显的挑拨离间，我一个没忍住，上当了。x2 维罗妮卡心慌意乱，握住奥斯顿的胳膊，又抓住了韦恩的触手。 两人同时泄气，同步道：“小心点，别让我在伦丹逮到你！” 异口同声的威胁让盖因哈哈大笑，亦让维罗妮卡心头苦涩，准备回去问问希菲，韦恩究竟是怎么来的，又或者，他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神秘人的思维离开盖因，后者笑声戛然而止，单手压下，驾驭六大魔王的容器一拥而上。 韦恩一触手将维罗妮卡护在身后，奥斯顿彻底不演了，精神抖擞全无疲惫，反手抽出七八张扑克牌，或是梅花或是方片，全是j、q、k之类的大牌，将一个个投影物召唤而出。 “吼吼吼————”xn 一时间，巨龙咆哮，雄狮振翅飞舞，七八个魔幻生物出现在韦恩面前。 奥斯顿踏上一条巨鹰，带着维罗妮卡直冲高空，剩下的魔幻生物或是和骑士组队，或是独自冲向魔王的容器。 没带韦恩，将小垃圾桶丢在群魔乱舞的战场中心，誓要探探他的底细。 韦恩毫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庆幸，若非维罗妮卡在场，奥斯顿已经臭不要脸站在魔鬼那边了。 他双手变作长刀，大眼珠子横扫战场，一步踏出，苍白身躯拉长，电光石火间来到了魅魔身前。 反正都是打，不如挑个养眼的。 盖因身躯淡化，无视了自然和黑暗两位骑士的联手攻击，原地浮起，直追奥斯顿乘坐的巨鹰。 他的本体为蛇颈怪鸟，整体偏向于乌鸦，飞行速度奇快无比。 人形状态下，速度依旧夸张，很快便追得巨鹰无处可逃。 奥斯顿暗道晦气，操控巨鹰俯冲而下，招来自然、黑暗两张王牌保驾护航，并拒绝了维罗妮卡出战的请求。 场中一片大乱，箭矢、剑光、长枪交替，五颜六色轰鸣不止，孱弱的空间难挡诸多神力爆发，一层层破碎，一次次塌陷。 韦恩对战魅魔，无视对方最大的依仗，也就是美色，出手招招致命，每一次挥刀都对准脖颈。 选对了，波澜壮阔的战斗万分养眼，换成大苍蝇，肯定没有这么好的体验感。 唰！ 锋利刀刃交叉，拦腰将魅魔剪成两截，后者残影消散，瞬移至韦恩身后，祭出招揽死亡骑士的鞭腿，对着韦恩的后脑勺岔开了大腿。 鞭腿拉开粉色残影，携带轰鸣呼啸的破空声，同时，蝎尾毒勾延伸绕后，直奔韦恩胸前的大眼珠子。 韦恩不做防御，任由自己的脑袋被魅魔踢爆，两把长刀绕后，封锁魅魔离去的空间，四条触手伸出，紧紧缠住对方的双脚。 抓到你了！x2 毒勾贯穿韦恩胸前的大眼珠子，毒液一瞬喷发，融化了苍白的半截身躯。 自胸口向下，腹部、双腿全部被毒液腐蚀殆尽。 毒素成分不明，杀伤破坏力惊人，绝非只针对肉体的神经毒素，还对韦恩的思维造成了一定影响。 他身躯一滞，上半截身躯被魅魔带飞至半空。 下一秒，魅魔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双腿被触手锁死无法脱离，残影旋转，重重砸落在地。 轰！ 撞击坑深深凹陷，大片尘土顺着地面龟裂轨迹的方向震散。 魅魔只觉脑瓜子嗡嗡的，正欲反抗，又被触手抡了起来。 轰！轰！轰！ 韦恩半截身躯落地，白沫蠕动，消失的躯体修复如初，双手十指变作苍白尖刺，收缩四条触手，守株待兔等待魅魔自杀。 十根尖刺穿过魅魔的面门、胸膛、腹部，没有附加信仰的攻击，无法抹除魅魔体内的色欲之主神力，也就无法将其击杀。 奥斯顿在一旁虎视眈眈，韦恩不愿暴露太多，断裂十根触手，将白沫埋在魅魔体内。 疯狂生长！ 霎那间，魅魔胸腔腹部高高鼓起，九窍全开，口鼻耳目喷涌白沫，一团螺旋扭曲的苍白大树拔地而起，一张张扭曲的面孔附着其上，向内部诉说混乱且复杂的低语。 妈耶，这也太邪门了！ 混战周边的身影，此刻不分敌我，下意识朝周边远离。 仅有代表暴食的大苍蝇嗡嗡轰鸣飞了过来，锋利的口器撕开空气，胸腔位置，扭曲的手脚向左右散开，满是獠牙的螺旋口器将韦恩吞了进去。 神秘人藏于暗中，好奇打量着苍白大树。 “虚空的力量……” “他的进化之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是否可以理解，奥布打开真理之门，所以才失败了，那么……” “奥布为什么要打开真理之门，在他的世界，他应该是神才对。” ———— 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不好，韦恩被吞下去了！” 巨鹰展翅高空，维罗妮卡居高临下视野极佳，惊觉社会垃圾被大苍蝇一口闷，手臂面庞浮现白色鳞片，凌空一跃便要下去救人。 奥斯顿探手，抓住维罗妮卡的后衣领，将人提回原位。 “？？？” 维罗妮卡脑门飘过一串问号，她都不知道，原来奥斯顿的力气这么大。 这两个混蛋，果然都有秘密！ “不用理他，大苍蝇是暴食在人间的容器，不是真正的暴食之主，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奥斯顿从容不迫，见女儿救人心切，酸溜溜道：“你我仍能抵御容器散发的神力，没有沦为欲望的傀儡，可见他的思维一直存在，假装被吞掉而已。” 维罗妮卡微微皱眉：“为什么他的思维可以无视魔王的容器，还能影响到我……嗯，以及你？” 日记没白看，维罗妮卡相信韦恩会保护自己，但要说保护奥斯顿，她本人是不信的。 韦恩没有保护奥斯顿，后者凭借自己的能力，抵御了魔王容器的诱惑。 冥冥之中，维罗妮卡生出一股错觉，两代社会垃圾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解决下面的魔鬼，因为相互戒备，互有提防，不想在对方揭开底牌之前先揭开自己的底牌，所以才被魔鬼追着打。 一加一等于零，不愧是兰道家的男人，一点也不靠谱。 奥斯顿很懂希菲，四舍五入，对维罗妮卡也很了解，见她这副表情，昧着良心替小垃圾桶说好话：“我没有试探韦恩，他也没有试探我，不愿全力以赴，是因为暗中还隐藏着一个敌人，和魔鬼相比，这個人更了解兰道家族，也就更危险。” 底牌不能明示，未知让人恐惧，失去震慑力不再是底牌。 奥斯顿觉得自己的底牌强于韦恩，故而一直在等对方先手，再有，他的底牌无法明示，一旦亮出来，这个家基本就散了。 维罗妮卡一脸幽怨：“你们这么像……他真的不是你儿子吗？” “不可能，谣言……” 奥斯顿本想拒绝，话到一半，严肃脸改口：“维罗妮卡，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就不再隐瞒，没错，韦恩·兰道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骗人。”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奥斯顿脸上，力气很大，还拧了拧。 奥斯顿捂着鼻子，计划失败，深感无力，看得出来，坑太深，女儿已经救不回来了。 下方，奥斯顿召唤的投影各司其职，两两组队压制了魔王的容器。 两张王牌自然骑士和黑暗骑士，实力远超其他骑士一大截，尤其是自然骑士，强得足以和使魔盖因单挑。 自然骑士没有传奇法师的境界，无法施展生命力场。 使魔盖因亦然，力量源于主人黑夜君主的赐予，实力堪比传奇法师，纵然被传奇法师拖入生命力场也能维持五五开。 他们都不是正统的进化路线，一个是魔法造物，另一个八成也一样。 场中的魔王容器同样如此。 各种花里胡哨，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神秘人藏于暗中颇为懊恼，纠结着要不要现身，逼迫奥斯顿和韦恩展示底牌，沉吟片刻，选择了放弃。 万一这两张底牌太大，他接不住呢！ 正想着，神秘人察觉到周边空间的异样，摇头叹了口气，召唤盖因准备撤退。 魔王容器和虚空之卵是一次性工具，没了就没了，盖因不同，这么优秀的工具魔，必须反复利用直到用坏了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吼吼吼————” 盖因振翅高飞，身躯透明虚化，避开自然骑士的追击，双翼连续挥舞将自身速度拔至极限，冲向倒五芒星地狱世界的边缘。 奥斯顿双目微眯，眸中黑光一闪，世界的边缘位置，黑暗骑士从阴影中走出，黑色披风接引无边黑暗，将周边的空间强行转化为自己的领域。 盖因半透明的怪鸟身躯撞击无边黑暗，虚化的他在这里感受到了真实，不，是比他更加虚幻的存在。 无数黑色锁链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锁住蛇颈双翼，任凭盖因横冲直撞，始终无法脱离这片空间。 神秘人暗道棘手，奥斯顿的两张王牌一攻一守，自然骑士战力惊人，黑暗骑士防御无敌，再不出手，优秀员工就保不住了。 好在问题不大，他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 缝合在盖因体内的地狱之书缓缓打开，触发提前书写的七宗罪神曲，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为盖因上了一个强力buff。 二段变身。 盖因凄厉哀鸣，背后再次长出一对黑色羽翼，又是两条蛇颈鸟头伸出，地狱怪鸟从完全体进化成了究极体。 随着他振翅高飞，缠绕周身的锁链被暴力扯碎。 黑暗骑士坚守原地，双手扬起，卷开无边黑暗朝怪鸟扑去。 盖因不愿久留，速度是他的优势，振翅折返回到战场中央，换了个方向冲击空间壁垒。 奥斯顿刚要有所动作，暴食之主的容器大苍蝇突然挡住了盖因的去路，自打吞了韦恩，它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全场乱窜，眼看敌人要跑，总算找回了脑子。 “吼吼吼————” 盖因咆哮一声，黑色风暴伴随左右，四翼翼展达到了惊人的四百米，接触的瞬间，直接弹开了大苍蝇。 眼看怪鸟无法阻挡，正下方的苍白大树蠕动起来。 螺旋扭曲的树枝树干收缩，时间倒流一般，顺着魅魔的九窍原路返回，后者胸腹高高鼓起，一副即将临盆的样子。 她双目泛白，仰头望向高空阴影，嘴巴猛地张开，一双白色大手伸出，无面人撑开上下颚钻了出来。 大眼珠子锁定目标，白沫疯狂膨胀，无面人巨大化之后，变作一柄利剑直插高空。 剑锋势如破竹，正中四翼怪鸟胸口，无视金属羽翼的强大防御力，贯穿胸腹冒尖百米才停止延伸。 远望，魅魔跪坐在地，身躯后仰，双手垂落在地，作为支撑点，喷吐出和她体型极不匹配的白色利剑。 此时她腹部平坦，紧致的烈焰红唇惨遭扩张变形，妖媚五官扭曲，肤下筋脉交错凸起，再无半点美艳可言。 怪鸟扑打着四翼，仿佛被箭矢钉住，惨叫着无法逃离。 就在他身躯虚化透明的时候，大苍蝇飞了过来，胸腔位置张开螺旋口器，白沫喷吐利剑，贯穿怪鸟身躯，给予他第二次重创。 两把利剑上下交叉，贯穿处白沫蠕动，液体般涌入怪鸟的血管，污染血肉，辐射范围越来越大。 低级的进化无法影响高级的进化，反之，高层次的生命可以向下污染低层次的生命。 韦恩污染菲洛米娜总结经验，以此开发出了新的攻击手段。 不能叫攻击，赐予对方进化，他愿称之为祝福。 至于对方受得了受不了，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吼吼吼————” 盖因的哀鸣声逐渐无力，两处贯穿伤口被白沫取代，外部的白色烂疮并不起眼，和他巨大的体型相比，充其量针线活级别。 内在就不同了。 白沫吞噬、同化、繁衍，癌变盖因的血肉细胞，逐渐接管了这具身躯。 从盖因虚化半透明的身躯可以看出，中间区域无法虚化，不仅不受他的思维意志操控，还如枷锁一般将他禁锢在原地。 神秘人感应到盖因体内的变化，原地愣了一下，继而狂喜，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对着韦恩直吞口水。 高级研究材料！ 不，顶级研究材料！ 虽然他信奉着傲慢之主，但他并不介意研究最顶级的虚空生命，如料不差，他找到了奥布真正的死因。 奥布想得到韦恩，因为不清楚韦恩真正的形态，轻敌大意惨遭污染，失去理智开启真理之门，又被路过的虚空蠕虫吞噬。 如此一来，奥布死亡的疑点就能说通了。 妙啊！ 神秘人惊喜不已，有了新欢，瞬间忘了任劳任怨的优秀员工，激发地狱之书上的公式，彻底解放七宗罪神曲。 黑色暴风卷起，自盖因心脏位置扩散，狂风碾碎了盖因的身躯，而后连天接地，搅碎正下方的魅魔，并连同盖因癌变的白沫躯体一并绞杀。 一团白沫被黑色龙卷风甩开，落地后蠕动，变作大眼珠子触手。 贪欲之书探头，嗅到了食物的香气。 韦恩不从，躲避恐怖吸力，黑色风暴诡异无比，距离最近的大苍蝇已经搅碎，他藏于盖因、魅魔、苍蝇体内的白沫思维断线失去联系，贸然闯入，恐怕自己也要被搅成碎末。 眼熟，韦恩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boss要开始三段变身了！ 正好奇的时候，嫉妒、暴怒、懒惰、贪欲几位魔王的容器不受控制，挣扎着想要逃离，一番无用功后被黑色龙卷风吞没。 黑色漩涡收缩，剥离地狱魔王们的全部象征，于黑暗中塑造了一个新的躯壳。 身高三米的白色无面人，上半张脸被黑色面具覆盖，长手长脚，肢体纤细没有肌肉，胸腹位置裂开竖线，黑泥缓缓流淌，六张罪孽深重的面孔沉浮起落。 身后，四根粗壮的触手无序甩动。 韦恩瞪大了眼睛，想起来了，上次遇到这么邪门的玩意还是在斯诺家族。 不敌属性克制，被莫娜手持天堂圣枪烧成了灰烬。 怪物死后，一本地狱邪书掉落，被西装笔挺的神秘人夺走，据莫娜所言，那人就在伦丹。 好消息：找到袭击兰道庄园的幕后黑手了。 坏消息：不知道是谁。 韦恩眼尖，发现白色怪物和上次有所不同，代表罪孽的面孔变少了，这点可以解释，融合材料缺失，少了傲慢之主在人间的容器。 但四条触手是怎么回事，地狱貌似不流行这个，添加了他的血肉？ 这是抄袭啊！ “混蛋，版权费交了没！” 韦恩大怒，抬手就是一个中指，然后被无面人追得到处跑。 高空中，维罗妮卡催促奥斯顿救人，一天天的，就知道内斗，韦恩的确是社会垃圾，可他是家族继承人啊！ 当然了，这些话维罗妮卡只在心里想想，脸皮薄，让她开口，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所以，连续挥拳打在奥斯顿脸上，示意自己很着急。 因为女儿没开口，奥斯顿也就没救人，随着一拳打在脸上，哇一声吐了口血。 在维罗妮卡手忙脚乱地注视下，奥斯顿翻着白眼倒下，紧握古银币，扑克牌散落到处都是。 力竭！ 他奋战到最后一刻，实在坚持不住了。 又因为奥斯顿思维耗尽，魔力同时枯竭，扑克召唤物一并消失不见。 偌大空间之中，魔王容器消失，倒五芒星散去，地狱投影随之消散，场景回归最初的兰道庄园草坪。 草坪上，白色无面怪追着韦恩到处跑。 维罗妮卡抓狂挠着盘起的金发，一拳补在奥斯顿脸上，她不相信奥斯顿晕了，更不相信韦恩没有还手的余地。 两个家伙还在演！ “混蛋，伱们两个怎么不去死！” 维罗妮卡大怒，捋起袖子就要自己上，一步踏出，被昏迷中的奥斯顿抓住了脚腕。 另一边，神秘人低声叹气，计划失败了一半，没能得到奥斯顿最大的秘密。 好在收获同样不小，首先，和死亡有关的古银币被死亡骑士夺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其次，知道了韦恩杀死奥布的秘密，还得到了顶级虚空生命的血肉。 虽然是污染后的次级血肉，但有总比没有好，他的完美地狱生命课题融合虚空生命，增加新元素更进一步，堪称意外之喜。 他抬手朝半空一招，凌空摄取地狱之书，抱在怀中用袖口擦拭。 这本地狱之书是神秘人在福利院所得，书写七宗罪神曲，象征着地狱的力量，同时也给神秘人带来了一个伟大的信仰。 傲慢之主！ 经研究，神秘人获知伦丹某个角落，存在一个地狱祭坛。 伟大的傲慢之主早已降临人间！ 轰！！！ 高空的某处空间，遭遇重物撞击，一片片裂纹四下蔓延，气流穿过缝隙疯狂舞动。 神秘人看了看对面，暗道可惜，闪身消失不见。 轰！ 空间炸碎，白色巨龙撞碎空间玻璃闯入。 希菲立于巨龙背部，身躯半龙化，高约两米，体表附着细密白色鳞片，曲线优雅，如同穿了一件连体修身锁子甲。 背后，四元素锻造的长枪大剑排开，每一根都插着一具尸体。 尸体身着黑色西装皮鞋、白衬衫、白手套，面部五官模糊，由虚空之卵的血肉铸造，是神秘人的分身。 或被贯穿头颅，或被刺穿胸膛，排列整整齐齐。 维罗妮卡目瞪口呆看着龙骑士，骑士她认识很多年了，但巨龙从哪来的，原来神选大陆上真有巨龙。 轰！ 巨龙俯冲落地，一口衔住追赶韦恩的白色无面人，头颅扬起，喉间奔涌热浪。 随着一道高温射线冲向高空，白色无面人气化，随风而散。 韦恩瞪大眼睛，龙骑士他认识，巨龙怎么回事，记得那个谁说过神选大陆没有巨龙，赶紧出来挨打。 在韦恩不可思议地注视中，白色巨龙缩小，变成了梅根的样子。 “啊！啊？啊————” 韦恩过于震惊，万万没想到，奥斯顿还是个龙骑士。 不对，奥斯顿本来就是龙骑士，万万没想到，奥斯顿骑过真龙。 等韦恩回过神的时候，梅根思维塑造一件黑袍披在身上，他这才意识到，刚刚梅根貌似没穿衣服。 没注意更好，毕竟是奥斯顿的情人，四舍五入，他还得喊对方一声阿姨。 巨鹰落下，维罗妮卡小碎步上前，围着梅根转了好几圈。 希菲将分身尸体钉在地上，几步上前，一脚踩在奥斯顿脸上：“混蛋，你还装死，韦恩差点被杀了。” 她是懂奥斯顿的。 果不其然，维罗妮卡无论如何都叫不醒的奥斯顿，一下子醒了过来，被身高两米的半龙女抓住衣领提在半空，虚弱道：“我没有装死，思维几乎耗尽，我已经尽力了。” 信你才怪！ 希菲将奥斯顿抛在半空，一个鞭腿助其远走高飞。 “梅根，看看那个混球死了没有，没有就捡回来。” “好的，夫人。” 另一边，韦恩变回人形，从尸体堆里扯了一条裤子套上。 维罗妮卡全程围观，讨回被看光的亏，她胜负欲一直可以的。 一黑一金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混蛋，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还有你刚刚的丑态，你还是人类吗？” “不影响生育。” “谁问你这个了！” 维罗妮卡大怒，嘴里没一句真话，一拳助韦恩远走高飞。 一分钟后，梅根提着两个垃圾桶返回，奥斯顿飞得更远，韦恩是半路遇到的，顺手一块捡了回来。 奥斯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进气少，出气多，眼瞅着就不行了。 韦恩戳了戳，遗憾道：“生命危在旦夕，八成没救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说着，他来到分身的尸体面前：“我知道这个人，之前在斯诺家族办事的时候，他出手夺走了地狱之书，是伦丹本地人。” 奥斯顿垂死病中惊坐起，皱眉道：“他在培养地狱之书，不，他让这本书进化。” “魔法部的高层有这种能人吗？” “高层没有，但有一个精通地狱学的专家……” 奥斯顿摇了摇头：“他并不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师，白银而已，属于理论知识丰富，实战……” “你不也是白银嘛！” 韦恩幽幽道：“结果呢，这么多魔鬼都被你打败了，就这，还有底牌没拿出来呢！” 说着，韦恩看向希菲：“老师，刚刚有个没穿衣服的魅魔，奥斯顿眼睛都看直了。” “嗯？！” “真的，维罗妮卡可以作证，他还咽了好几次口水，那脸色相，我都学不出来。” 嘭！ 没等奥斯顿解释，残影一闪，人就飞了。 韦恩也飞了。 经他提醒，维罗妮卡想起来，韦恩也咽了好几次口水。 梅根开始捡垃圾。 第二百一十九章 黑暗骑士，死亡骑士 神秘人离去。 困住兰道庄园的结界半小时后耗尽能量散去，庄园回归最初的平静。 奥斯顿拖着重伤身躯，在第一时间联系魔法部，邀请副部长伊薇特进行现场侦查工作。 他不相信其他几位传奇法师，伊薇特和女王走得很近，不会在报告上胡说八道，更不会趁机栽赃陷害，制造一次平账的机会。 奥斯顿伤得很重，一直在咳血，即便如此，他依旧坚挺着迎接了伊薇特，亲自带其检查案发现场，并展示了神秘人分身的尸体。 虚空之卵被龙骑士爆了，残躯有限，希菲回收了一份，奥斯顿回收了两份。 一份是兰道家族回收，一份是他自己回收，其余交给伊薇特，以表郁金香家族对王室忠贞不二。 伊薇特到来后，先和希菲打了声招呼，相互寒暄了几句。 没什么营养的官方表态，抛开商业互吹，基本就不剩什么了。 抛开兰道家女主人的身份，希菲是自然教会大祭司，这个身份让今晚的遇袭又多了一种解释。 可以是兰道家受袭，也可以是大祭司受袭，具体如何操作，要看希菲本人的意愿。 于是乎，奥斯顿接到了一个任务，为国捐躯，安抚自然教会的大祭司，尽可能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不要让事态扩大。 伊薇特：奥斯顿，你的背后是国家，你已无路可退！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温莎不做人一直是可以的。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后半夜，伊薇特带着证物离开兰道庄园，约奥斯顿明早去魔法部总部向部长单独汇报情况。 韦恩这边，正在遭受维罗妮卡的毒打，字面意义上的打脸。 他被维罗妮卡带回大小姐别墅，衣领、壁咚、沙发三连，一套流程走下来，被维罗妮卡骑在身下审问。 “说，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不能说，老师交代过，我原生体血脉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原生体血脉是什么？” “糟糕，不小心说出来。” “混蛋，肯定不是这个，今天不说出来，别想出这個门。” 维罗妮卡大怒，一拳打在韦恩脸上，大垃圾的秘密有人管，轮不到她操心，同理，小垃圾的秘密她必须知道。 “真是这个……” 韦恩捂着脸委屈极了：“还记得老师给我抽过血吗，当时你也在，血检报告早就出来了，一直没告诉你。” “继续。” 维罗妮卡略有迟疑，举着拳头没有落下。 “老师告诉我，原生体血脉是最初的先民，诞生于神话之初，是神的后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原生体血脉觉醒，类似于隔代遗传的遗传病，基因重组回归最初……” 韦恩张口就来：“原生体血脉拥有无限的可能，是天生的魔法师，每一个原生体血脉都是天才。” “那副丑样就是原生体血脉？” “不，原生体血脉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但我在进化的分支上选择了另一条道路，还记得龙心岛的古神吗……” 韦恩摆事实讲道理，把维罗妮卡忽悠得一愣一愣：“我运气好到爆炸，没有因为模仿古神陷入疯狂，反而学到了古神的部分尊容。伱可以说我的进化方向很丑陋，但必须对其保持敬畏之心，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的进化远在你的龙血之上。” 说着，韦恩翘起了鼻子。 嘭！ “我不信，你那副模样不可能比巨龙更厉害！” “长得越怪，死得越快，呸，潜力越大，七大魔王的容器看到没，没一个像人的。” 韦恩怕维罗妮卡坐不稳，扶住她的双腿：“恭喜你，那一晚你捡到宝贝了，兰道家族的下一代资质非常优秀。” 维罗妮卡皱了皱眉，还是不信：“但你被怪物追着跑，梅根却一下子把怪物杀死了，这你怎么解释？” “我还是个孩子……” 韦恩耸耸肩，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郁闷。 怪物死后并没掉落核心，也就是那本地狱之书。 可想而知，神秘人提前跑路，带着地狱之书溜了。 以此推断，神秘人八成不是梅根的对手，再加上骑士老师，自知不敌故而见好就收。 再看神秘人包围分割的战术，刻意将龙骑士组合踢出群聊，可知其对兰道家族非常了解，并忌惮奥斯顿的底牌，迟迟不愿现身。 换言之，在神秘人看来，一直被梅根保护的奥斯顿，拥有比巨龙还要可怕的力量。 怪不得老登这么嚣张还没被人打死，人家有嚣张的底气！ 韦恩羡慕极了，奥斯顿不仅仅是龙骑士，还是龙骑士的骑士，而且骑士和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凭什么好事都被奥斯顿占了，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像他这样的老实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说话呀，又在想什么坏招？” “我在想奥斯顿，这家伙藏了一个大秘密，大到神秘人宁可牺牲魔王容器、虚空之卵以及一个完全降临的使魔，也要一窥究竟。” “你不也藏着秘密吗？” “我不一样，我的秘密已经暴露了，奥斯顿还没有。” 韦恩忧心忡忡叹了口气：“作为家族继承人，一想到家里埋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把兰道庄园炸个稀巴烂，我这颗心就隐隐不安。” 维罗妮卡拍开伸向胸前的手，冷笑道：“别装好人，他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你们两个都有秘密。” 韦恩哼哼一声：“无凭无据的，你最好不要冤枉好人。” “你算什么好人，色鬼一个，明明防御了魅魔的诱惑，还是咽了口水。” “那是出于尊重，漂亮就是漂亮，再说了，我帮你屏蔽了魅魔的诱惑，你也咽口水了。”韦恩小声bb，理所当然挨了一拳。 维罗妮卡打拳掩饰尴尬，不得不承认，魅魔确实很美，现在想想仍一阵口干舌燥。 真想把魅魔关在地下室，然后…… 轰！ 一声巨响。 维罗妮卡跳下韦恩，快步来到窗边看人体炮弹，韦恩紧随其后，一起站在窗边傻乐。 “哼，肮脏的烟火，还是颗哑弹。” 乐.jpg 韦恩笑着笑着笑不动了，察觉到维罗妮卡眼神不善，急忙道：“维罗妮卡，老师有很多优点，温柔、善良、富有同情心，你是她的女儿，理应学好而不是什么都学……” “再说了，我之前为了保护你，思维近乎枯竭，不能再受伤了。” “维罗妮卡，说，你舍不得！” 效果一般，韦恩在小树林和奥斯顿见面了。 两个社会垃圾理了理背头，重拾道貌岸然的光鲜形象，一个一言不发，一个把玩古银币一言不发。 “韦恩，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奥斯顿，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x2 奥斯顿冷哼一声，待梅根拎着医药箱到来后，让对方布下隔音结界。 “先别隔。” 韦恩笑脸相迎，对巨龙表达了敬意，因为是长辈，也就没有询问加钱是否愿意跳槽。 他拿过医药箱，先一步将绷带绑在了自己头上：“好了，可以隔了。” 梅根翻翻白眼，挥手布下隔音结界。 “韦恩，我知道你隐藏了秘密，以前是我低估你了，以后不会。”奥斯顿先声夺人。 “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我是一家之主，我必须要了解自己的继承人！” 奥斯顿一口咬定：“以前我不在乎你身上的秘密，是因为那些秘密可轻可重，现在不同，你的秘密引来了太多关注，对家族的安危造成了巨大隐患。” “你不也一样？” “……” 奥斯顿黑着脸不说话，只顾把玩手中的古银币。 韦恩看了看古银币，示弱道：“你不说，我不说，未来一段时间我们肯定会相互试探，内斗之下，只会消耗兰道家族的资源，还会加深我们彼此之间的误解，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呸，翁婿关系更加恶劣。” “所以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交换秘密，相互坦白自己？” 结界外，梅根偷偷竖起耳朵。 “可以，但要你先说！” “不行，必须你先说，我不信任你。” “我又何尝不是。” “……”x2 话到了这个地步，基本没得谈了。 奥斯顿和韦恩都愿意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后者直接对结界外说道：“梅根，去书房拿纸笔。” 在奥斯顿无语的注视下，梅根快步离去。 你怎么就走了，现在是你离开的时候吗？ “哈哈哈———” 待梅根离去后，韦恩嘴角勾起，笑得格外得意：“果然如此，隔音结界并不能阻挡梅根，一直都不能，这次也不例外，你在防备老师，梅根知道你最大的秘密，但老师不知道。” 奥斯顿身躯一滞，紧紧握住古银币。 韦恩轻笑一声：“放心，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我不会在老师面前多说什么，你也一样，作为交换，不许在维罗妮卡面前说我的坏话。” 奥斯顿心头一松，咬牙道：“你今天就说了我不少坏话！” “你不也一样？” “……” “再说了，我那些不是坏话，是实话，你和梅根的关系太亲密了，若非睡过，你不会毫无保留信任她，可怜的老师，现在还被蒙在鼓里！”韦恩一脸愤怒，不，一脸嫉妒。 奥斯顿没说什么，意味深长笑了笑，露出成功人士的嘴脸。 因为是老登，韦恩无法从这张脸上分辨什么，见不得对方洋洋得意，冷哼道：“你背叛老师的事我会一直调查下去，别让我抓住证据，否则我一定会告诉老师。” “你呢，你背着维罗妮卡在外面……” 唰！ 韦恩从怀里摸出字据。 奥斯顿：(益) 大意了！ 奥斯顿同样皱了皱眉：“你早就拿下了你的秘书，莫娜一直都是你的卧底，字据不过是借口……等会儿，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呢，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韦恩没说什么，意味深长笑了笑，露出成功人士的嘴脸。 因为是他，奥斯顿果断醒悟过来：“你用思维污染了她们的意志，让她们背叛信仰对你唯命是从。” “别乱说，她们的信仰从未改变。” 韦恩吐槽纠正，至少莫娜的信仰一直不变。 菲洛米娜不好说，她已经不是纯洁的精灵了，站在信仰的角度，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亵渎了月光女神，是一个渎神者。 奥斯顿不信，或许现在的韦恩还办不到，但以后…… 他警告道：“不许对维罗妮卡乱来！” “放心吧，在这个家，我只会对你乱来。” “……”x2 片刻后，梅根带来纸笔，两个社会垃圾互瞪了一眼，唰唰唰在纸上写下自己隐藏的秘密。 韦恩没有写死亡骑士，黑锅甩在了黑暗骑士身上，他太懂自己了，看镜子似的揣摩奥斯顿，对方也不会第一次就实话实说。 所以，这一次的互报身份，只能算是排除错误答案。 奥斯顿将黑锅按在了最厌恶的死亡骑士身上，和那脚无关，讨厌就是讨厌，不需要理由。 两人在对视中折叠纸张，又在相互戒备中同时收手，各自转身打开纸张。 轰！ 平地一声惊雷，同时炸响在两人心中，半晌皆是一动不动。 梅根：“……” 到底是什么，你们说话呀，急死人了！ 韦恩看着纸上的死亡骑士字样，只觉天旋地转，奥斯顿猜到了他的身份，仅仅是一次见面，只靠那一脚就知道了死亡骑士是他。 所以，那晚奥斯顿明明有底牌，坚持不肯亮出来，还不让梅根变身巨龙，只因为发现了死亡骑士就是他。 那颤抖的身躯也可以解释了，奥斯顿当时强忍着憋屈愤怒，气得满头大汗。 韦恩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暴露，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反派话太多，那晚他嘴皮子就没闲下来，和死亡骑士高冷的画风严重不符。 该死，言多必失，早知道当时就不嘚瑟了！ 片刻后，韦恩转过身，手中焚起烈焰，将纸张焚烧成灰烬，狂风卷过，一丝不留。 奥斯顿亦是同样的操作，两人各自揣着一颗沉重的心，面无表情如同在上坟，就这么看着，谁也不说话。 梅根快急死了，怕什么，有隔音结界，你们倒是说话呀！ “韦恩，你不可能是黑暗骑士！” “奥斯顿，你不可能是死亡骑士！” “……”x2 两人面无表情开口，并妄图捕捉对方细微的神色变化，结果一无所获。 “韦恩，黑暗骑士早就出现在了伦丹，那时你还在接受军情六处的培训，之后被派往法兰克，所以你不是黑暗骑士。”奥斯顿淡淡道。 “你也说谎了，根据我的暗中调查，死亡骑士和你同时出现过，或许能用魔法来解释，但我更倾向于你在骗我。” 韦恩信了八成，但还是抱有两分侥幸，冷哼道：“今天到此为止，既然你不愿说实话，那就走着瞧，为了家族，我会亲手挖出你身上的秘密。” “我也是。” 韦恩踏步离开隔音结界，起初同手同脚，而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奥斯顿黑着一张脸立在原地，握着古银币的手微微颤抖：“希菲、维罗妮卡，你们眼光真好，这家伙的头脑……但……不可能啊，没有理由。” “老爷！” 梅根目光幽幽走进隔音结界：“纸条上写了什么？” “黑暗……骑士。” “咕嘟！” 梅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咽了口唾沫：“少爷写这个干什么，他又不是黑暗骑士？” “我还是小看他了……” 奥斯顿脸色复杂：“可换成继承人，我又很高兴，给我预留一个时间，我恐怕要向他摊牌了。” “合适吗？” “希菲和维罗妮卡愿意信任他，我没得选，而且……这份力量迟早要交给他。” “……” 梅根神色复杂看着奥斯顿，一时不忍，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暂时不会给他，即便给了，我也准备了一具新身体，只要希菲温柔一点，我不会死。”奥斯顿摇了摇头，挣脱梅根的手。 …… 砰砰砰！ “维罗妮卡你开门啊！” “混蛋，现在怎么开门，快滚！” 大小姐别墅，卧室。 韦恩站在浴室门口锤门，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确认维罗妮卡穿好了衣服，啪一声掰断门锁，直接闯了进去。 维罗妮卡裹着浴巾，正在擦拭长发，见社会垃圾真敢进来，抬手就是一拳。 没打下去。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暴露了。” “啊，暴露什么了？” “……” 韦恩没说话，抱住维罗妮卡，一头扎在对方胸口拱了拱。 没拱出什么浪花，嗡嗡道：“我刚刚和奥斯顿对峙，那个社会垃圾太可怕了，他仿佛有读心术，什么都知道了，明明只见过一面，居然被他猜出来了。” “所以呢，究竟是什么秘密？”维罗妮卡推开韦恩，好奇极了。 “不能说，不然这个家就散了……” 韦恩脸上写满了无奈，怎么说呢，老师/维罗妮卡，你学生/未婚夫是敌对阵营的死亡骑士？ 不太妙啊！ 韦恩以为这个秘密不会暴露，会一直隐瞒下去，可他太小看奥斯顿的观察力，还有精明到仿佛开了挂的头脑。 转而一想，奥斯顿英果类他，换他近距离接触，肯定也会猜出什么。 合情合理，猜不出来才有问题。 可现在呢，该怎么办，以后又该怎么办，他还没做好准备。 韦恩心慌意乱，维罗妮卡见状，压下好奇心，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安慰道：“没关系，母亲非常喜欢你，不论你藏着什么秘密，她都不会讨厌你。” “那你呢？” “我当然……听母亲的。” “只是这样吗？” “……” 见维罗妮卡纠结到脸红的样子，韦恩心跳加速，没有多想，低头吻了上去。 软软的，有点甜。 你怎么能这样？ 维罗妮卡瞪大眼睛，嘤嘤两声后急忙止住声音，想要打死社会垃圾，却发现提不起一点力气，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陶醉在社会垃圾高明的吻技之下。 片刻后，她恢复理智，一拳打在社会垃圾脸上。 “混蛋，谁让你动手动脚的。”维罗妮卡捡起浴巾重新披上，红着脸将韦恩推出门。 她背靠房门蹲下，将红彤彤的脸埋在膝盖中：“知道就知道，你是家族继承人，母亲和……认可了你，兰道先生无权反驳，他在家里什么都不是，你大可承认，然后让他把秘密交代出来。” “这……” 韦恩挤挤眼，得承认，维罗妮卡这番话一点道理没有，老登看似无甚家庭地位，但那是因为他在乎，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他说了算。 “记得回来告诉我，我也想知道。” “……” 韦恩站在门外，或许维罗妮卡是对的，他的秘密已经暴露，不如趁此机会，试试奥斯顿的秘密。 看样子，有必要让死亡骑士和奥斯顿单独聊聊了！ 摊牌，不演了！ ———— 一万一千字，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章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1月17日。 伦丹西区，庄园长街13号。 韦恩停下轿车，钥匙开门走向别墅地下室。 距离兰道庄园遭遇袭击过去了三天，三天内，韦恩一个兰道家族的成员都没见到。 维罗妮卡刻意回避，龙血少女脸皮太薄，回想那晚的接吻，又羞又恼，不想看到社会垃圾讨厌的嘴脸。 韦恩表示理解，青涩的初吻总是令人难忘，他经历过很多次，有经验，维罗妮卡这种是正常反应，过两天就没事了。 希菲并非刻意回避，纯粹工作忙，除了教会上上下下的日常行政，还有圣女的选拔工作，总部派遣的调查员即将抵达伦丹，她正在通过关系打听调查员的身份。 奥斯顿避而不见，假装每天工作很忙，什么意思，韦恩心里也清楚。 施压！ 谈判桌上惯用的心理手段，亦如温水煮青蛙，占据优势的一方很喜欢用这种手段，通过施压获取更多的利益。 三天后的今天，韦恩接到了梅根的邀请函，奥斯顿约他在庄园长街13号的别墅地下室防空洞见面。 韦恩在这栋庄园别墅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他因为勾引大人物的女儿，被大人物发布江湖追杀令，迫不得已去外地避避风头。 火车上偶遇希菲，成了对方的学生，返回伦丹后，被希菲安排在这栋庄园别墅暂住。 那时，韦恩通过阿宾介绍，认识了尤利亚，拔出阴影梦魇，死亡骑士正式在伦丹登陆。 奥斯顿约韦恩在这里见面，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韦恩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心理准备，平心而论，奥斯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知道他是死亡骑士也没对外声张。 或许是因为继承人的身份，家丑不可外扬，又或许…… 老登想独自掌握这个秘密，和魔鬼联盟一样，在幕后操控死亡骑士为自己所用。 偏偏韦恩还奈何不了他，他的夫人是希菲，他的女儿是维罗妮卡，这两位女性对韦恩意义非凡。 e=(o`))) 生活不易，靓仔叹气。 韦恩可以想象，就温莎好用就往死里用的企业文化，加上奥斯顿老伦丹正米字旗的身份，他未来的小日子会有多难。 地下室的壁灯已经打开，韦恩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以奥斯顿的臭架子，不可能提前到场。 但人已经来了！ “该死的社会垃圾，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韦恩心头咒骂，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防空洞尽头，穿过闸门进入下水道。 下水道！ 老登已经挑明了！ 此时的韦恩再无半点侥幸可言，他深信奥斯顿的头脑，对方写下‘死亡骑士’的时候，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 韦恩万分懊恼，那晚他就不该踢出那一脚，贯彻死亡骑士少言寡语的高冷人设，纵然奥斯顿聪明如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罢了罢了，他女儿都给我了，告诉他也无妨。” 韦恩穿行于宽敞的防洪通道，走了没几步，便在前方看到两個身影。 把玩古银币的奥斯顿，拿着手电筒照明的梅根。 灯光昏暗，四十五度角斜向上打在奥斯顿脸上，半边脸隐入黑暗，神色沉重无比。 配上漆黑的防洪通道背景，他宛若立身于黑暗的魔王，让韦恩深感无力。 得承认，奥斯顿的头脑的确在他之上。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可以不来。” “我不得不来。” “……”x2 气氛陷入沉默。 奥斯顿复杂看着韦恩，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又暴露了多久，明明他避开了家人，从未在韦恩面前展露过什么，可韦恩还是猜了出来。 或许韦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为了这个家才藏在心底什么都没说。 直到神秘人袭击兰道庄园，他的表现过于拙劣，让夫人和女儿陷入危机，韦恩忍无可忍，在纸上写下了黑暗骑士。 奥斯顿不想承认，但他必须承认，韦恩的头脑的确在他之上。 奥斯顿还能想到，以前韦恩为了这个家，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这次挑明之后，韦恩会以此为要挟，通过掌控他的秘密来掌控兰道家族。 韦恩：嘿嘿嘿，奥斯顿，你也不想老师和维罗妮卡知道你是黑暗骑士吧？ 韦恩：没错，我是在外面玩女人了，那又怎样，敢告诉维罗妮卡，就把你黑暗骑士的身份抖出来。 韦恩：小奥，维罗妮卡知道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帮我劝劝她，就说我是为了家族有不得已的苦衷。 韦恩：伱算什么东西，记住了，我才是一家之主！ 这三天，每每想到这一幕，奥斯顿便紧咬牙关，恨得差点把后槽牙磕碎。 可他奈何不了韦恩，韦恩是夫人的学生，是女儿喜欢的人，同时也是他自己挑选的继承人。 好在问题不大，他是黑暗骑士没错，韦恩又何尝不是。 只要他让韦恩变成黑暗骑士，两人拥有同样的秘密，他便不用提心吊胆，不会被韦恩骑在头上百般羞辱。 不过，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此期间，他还得忍耐！ 希菲、维罗妮卡，你们的眼光真好啊！ 奥斯顿只能劝自己往好的方面想，继承人头脑一流，比他还要精明，兰道家族未来可期，他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x2 两人一言不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保持克制的同时，看向彼此的眼神越发不善。 死寂的通道中，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都会变得无比清晰，以至于两道磨牙声同时响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对这种货色低头，我能杀了他吗？x2 老师/希菲、维罗妮卡，你们会原谅我的，对吗？x2 什么，不能？x2 那算了。x2 e=(o`)))x2 生活不易，垃圾叹气。 “奥斯顿，别一直不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那不可能。”韦恩咬牙切齿道。 他知道没用，奥斯顿的心早就黑了，但他必须表明立场。 “既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就应该知道，绝无可能！”奥斯顿同样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老婆孩子，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韦恩塞进水泥桶填河。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老师和维罗妮卡，就你这样的……” 韦恩话到一半，转过头恨声道：“我真替她们感到不值，你配不上她们，还有梅根，你一个都配不上。” 梅根：“……” 还行吧，一直以来她都是自愿的，忍忍就过来了。 非要说忍无可忍的时候，大抵是家里又多了一个社会垃圾，每天照镜子一样令她烦不胜烦。 韦恩的话直戳奥斯顿痛处，老婆孩子是他最大的弱点，韦恩拿捏她们，等同于拿捏了他，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连连叹气，忧心忡忡展望未来，那未来如同身边的下水道，潮湿阴暗不见光明，看不到一点希望。 “记住了，我今天来这，是为了老师和维罗妮卡，我不想破坏这个家。”韦恩强调道。 “我明白，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我怕的不是你，是怕她们伤心。”奥斯顿同时说道。 “呸，说得真好听！”x2 两人同时吐了口唾沫，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想通过秘密掌控他，装什么为了家族。x2 “奥斯顿，梅根不离开吗？” “不用，她什么都知道。” “混蛋，你不该告诉她这个秘密……” 听到奥斯顿的警告，韦恩只觉气氛无比压抑，忍无可忍转身锤着墙壁，同时伸手插入虚空。 他也不是一点翻盘的余地没有，穿上死亡骑士的马甲，逼迫奥斯顿掀开底牌，强行用秘密换取秘密。 或许和死亡骑士相比，奥斯顿的秘密不值一提，但他心里多少会好受一些。 奥斯顿忍耐到了极限，韦恩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戳在他胸口，每一句话都在炫耀自己高人一等的智商。 他将古银币放在梅根手上，不再压制体内翻滚的力量，要以黑暗骑士的身份和韦恩面对面。 奥斯顿深信，他也不是一点翻盘的余地都没有，变身后逼迫韦恩露出底牌，强行用秘密换取秘密。 或许和黑暗骑士相比，韦恩的秘密不值一提，但他心里多少会好受一些，也让韦恩知道，想操控他没那么容易。 死气弥漫，阴影梦魇出鞘，一缕寒芒映照韦恩惨白的骷髅脑袋。 灰色漩涡散去，漆黑的铠甲笼罩躯干四肢，残破披风自双肩滑落，骑士剑柄末端，红宝石绽开猩红光晕。 黑暗沸腾，暮光绝境出鞘，澎湃黑暗自奥斯顿双眸涌出，逐渐覆盖全身。 黑色漩涡散去，黑色披风罩住全身甲，黑铁面具覆盖面部，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面甲上缓缓拉开。 死亡骑士！ 黑暗骑士！ 霎时间，两股强大的气息在下水道中奔涌、碰撞…… 梅根：∑(っ°Д°;)っ 谁啊，少爷去哪了，为什么这里会有死亡骑士？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x3 死亡之气僵硬，黑暗之风凝固，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咣当！ 两把骑士剑同时掉落在地，两位骑士慌忙将剑捡了起来。 韦恩持剑指向奥斯顿，开口儒雅随和：“卧槽，你tm谁啊？” “法克，你怎么会是死亡骑士？”奥斯顿颤声发问。 “你不知道我是谁？”x2 “你没猜到……不可能啊，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没猜到？”x2 “你真没猜到？！”x2 “……”x2 奥斯顿大怒，气得披风都在发抖，他高估了韦恩的智商，那就是个蠢货，装模作样把他吓到了。 韦恩亦是大怒，脑袋都气冒烟了，眼中的白光剧烈跳动，恨奥斯顿装腔作势，也恨自己高估了奥斯顿的头脑，一直和空气斗智斗勇。 是了，那张纸条并非挑明他的身份，什么都不是，瞎姬霸乱写罢了。 “呵呵呵，想不到，真想不到，自然教会大祭司的丈夫居然是黑暗骑士。” 韦恩咯嘣咬着牙齿：“真好呢，我这就去教会举报你，让老师把你逐出兰道家族！” “我也没想到，自然教会大祭司的学生居然是死亡骑士……” 奥斯顿掀开面具，眸中黑光奔涌：“我现在就把你逐出兰道家族，免得希菲知道真相，不得不大义灭亲。” “灭了你还差不多，你这个刽子手，教会在伦丹的势力都快被你杀光了！” 韦恩恼怒至极，完全可以避免的意外事件，因为想太多而曝光，退一步越想越气，紧握阴影梦魇狠狠挥了一下。 传送门开启，尤利亚踏步而出，浓雾自后方涌入防洪通道，化作阿宾的恶灵犬形象。 一狗一马龇牙咧嘴。 “阿宾、尤利亚，给我干死他！” 对面，奥斯顿见韦恩放狗咬人，同样挥了挥手中的暮光绝境。 效果一般，什么都没出现。 奥斯顿被自己气得不轻，一个想太多暴露秘密，多少有些失了智，猛地想起自己没有坐骑，挥手大喝道：“梅根，给我上！” 梅根不情不愿站了出来，抬手挡脸，视线看向一旁。 好丢人啊，现在离开这个家还来得及吗？ 话虽如此，梅根仍旧震惊无比，同时还有些好奇，韦恩居然是死亡骑士，太意外了。 也不是不行，就是说吧…… 太夸张了！ 兰道家族的现任家主是黑暗骑士，下一任家主是死亡骑士，一个正常的都没有，这个家还能不能好了？ 还有，这么大一座伦丹，几百万人扎堆，兰道家族何德何能，居然能凑出两个神选骑士…… 是因为那枚幸运的死亡银币吗？ 因为梅根不愿参战，奥斯顿这边的气势明显弱了三分，不像韦恩那边，左右护法张口就是一通乱叫。 “汪汪汪———”x2 可能是阿宾教的，尤利亚都会狗叫了。 “梅根？” 输人不输阵，被韦恩比了下去，直让奥斯顿暴怒不已，让梅根立即变身巨龙。 梅根支支吾吾，扭捏看向一旁：“老爷，要不算了吧，他毕竟是韦恩少爷，而且……挺好的，你们都掌握了对方的弱点，要不别打了，大家坐下来好好说。” 怎么可能坐下来好好说话！x2 原本我不会暴露，都怪这小子装神弄鬼！x2 “梅根，不要理他，他就是个肮脏的黑暗骑士，我想撸猫了，回家把莫妮卡带过来。”韦恩大声道。 “好一个肮脏的黑暗骑士，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死亡骑士的名声难道就好了？”奥斯顿震声。 “那是帕里斯的死亡骑士，他是屠夫，我不是，我是好人，从没干过一件坏事！” “呵呵，谁知道。” 说话间，阿宾和尤利亚感觉哪里不对，纷纷停下犬吠，低头在地上找起了蚂蚁。 这局人际关系有点复杂，他们要先捋一下。 “尤利亚，对面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谁啊？” “奥斯顿·兰道。” “什么，主人的父亲竟然是黑暗骑士？” “嗯，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吓死马了。” “吓死狗了才对。” 一狗一马思维传音，韦恩和奥斯顿则陷入自暴自弃环节。 他们都是心灵强大的人，过刚易折，也就格外脆弱，玻璃心接受不了如此荒唐的失败，口吐芬芳开始对骂环节。 各自使出生平所学，就很脏。 梅根丢脸极了，默默退后几步，身形藏入黑暗之中。 她算是看出来了，两个社会垃圾被一对母女拴着，顶多放放嘴炮，打不起来。 按照这个思路，龙血的眼光太好了，要么不挑，挑就是神选，胜率百分之百，至今还没失手过。 维罗妮卡一把就中，希菲两把梭哈全中，运气真的没谁了。 如果她们不是自然教会的人，堪称完美。 ———— 镜头一转，客厅。 梅根放下红茶，面无表情端着盘子站到一旁，不偏不倚，刚好位于两代社会垃圾中间，示意自己谁都不帮。 两个社会垃圾解除变身，坐在沙发上对视，忽而目光凶狠，忽而神情恍惚，多少还有些不可思议。 奥斯顿率先发难，愤愤道：“为什么，以你的头脑，应该能猜出来自己没有暴露，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再试探一下？” 因为是你，我才以为自己暴露了。 韦恩心里这么想着，不愿当面夸奖奥斯顿，同样愤愤不平：“你呢，你明明从未用黑暗骑士的身份和我见面……那一次不算，你藏得这么好，完全可以再试探一下。” 因为是你！ 奥斯顿不愿夸奖韦恩，端起红茶抿了起来，平复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韦恩见奥斯顿喝茶，不愿服输，端起茶杯吨吨吨一口饮尽。 他好了！ “喝茶都这么慢，活该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 “呵，幼稚。” 此时此刻，两人对彼此的不顺眼达到了顶点，原因无他，兰道家族不该有黑暗/死亡骑士，对希菲和维罗妮卡很不友好。 “你明明是黑暗骑士，却隐瞒身份和老师结婚，你该死！” “你明明是死亡骑士，却隐瞒不报当了希菲的学生，还骗了维罗妮卡，你更该死。” “那时我还不是黑暗骑士。” “那时我还不是死亡骑士。” “……”x2 “我先问！”x2 “……”x2 “要不我来问吧，不然两位会一直陷入僵局。”梅根弱弱举手，作为裁判，她觉得自己最有资格。 另外，站在场边看戏，眼前这一幕太有意思了。 “不行，你是奥斯顿的情人，肯定向着他。” 韦恩不依，狠狠瞪了奥斯顿一眼：“我先来问，奥斯顿，但凡你还在乎这个家，哪怕一点，就不要拒绝我。” 奥斯顿冷哼一声，没说话，姑且算默认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黑暗骑士，黑暗女神瞎了不成，究竟看上你哪点好了，就因为你心黑？” “女神没有选择我，是我选择了女神。” “？？？” 韦恩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怎么和他一样？ “那年……”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黑暗骑士韦恩 “那年我和希菲的感情出现危机，因为信仰，她离开了伦丹，在帕里斯谋取了一份工作……”奥斯顿陷入回忆。 “不是因为你在外面乱来，才把老师气得离家出走了吗？”韦恩阴阳怪气道。 “你还想不想听了！” “……” “作为郁金香家族的一员，我从小接触的教育就令我对教会格外排斥，信仰使人坚定，宗教让人愚昧，信徒都是疯子。” 奥斯顿毫不留情表达了对信仰的轻蔑，转而道：“但他们掌握着神选大陆最强的力量，魔法，也只有魔法才能击败魔法，为了挽回希菲，我必须通过信仰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这里奥斯顿隐瞒了某些东西没说，比如生命体质。 希菲拥有龙血，奥斯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银法师，魔法天赋一般，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修不到黄金。 和希菲谈恋爱，以及结婚的那几年，他孱弱的小身板倍受摧残。 为了让老婆开心，也为了自己能站起来大声说话，他拼命向上爬，一次次打破垄断，靠精明的头脑成了魔法部高层。 再通过高层的优渥福利，也就是平账，大肆掠夺魔法道具强化自己。 效果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有没有都一样，面对龙血，他依旧毫无反抗之力。 别人是婚前亲戚拦路虎，婚后亲戚救世主，他不同，婚前婚后，亲戚都是救世主。 好消息是，魔法道具并非一点作用没有，在奥斯顿持之以恒的加点下，他的抗击打能力越来越优秀了。 “我和希菲最根本的矛盾在于，她是个坚定的自然女神门徒，我是自由法师，没有信仰可言……” 奥斯顿话到一半，再次住口，他曾经有一个梦想，铲除神选大陆上所有的信仰。 第一個铲除目标就是自然教会！ 作为一个资本家，他太清楚不过了，所谓的信仰，和他可持续性地割韭菜并无区别。 资本家：你们不努力，我怎么换新车，怎么买新房，明年还换不换老板娘了？ 神明：你们不努力，我怎么称霸世界，怎么赐予你们无限荣光？ “于是，我被黑暗盯上了，准确来说，是我在一处遗迹找到了黑暗的传承……” 奥斯顿皱了皱眉：“黑暗骑士的传承，非常可怕的力量，我当时欣喜若狂，也因此遭到了黑暗的诅咒。” “骑士的传承本不该归我所有，我将这份力量带出遗迹，交给真正的神选骑士，之后女神会给我一定的奖励，但我强行将暮光绝境留在了身边，黑暗的诅咒开始生效。” 奥斯顿讲述曾经的回忆，再次省略了一大段内容。 黑暗女神看穿了奥斯顿内心的欲望，并对他铲除所有信仰的梦想表示了赞许，于是邀请他参加了一个小游戏。 黑暗的游戏。 暮光绝境给奥斯顿带来永恒的痛苦，折磨他的肉体和思维，同时，这把剑赐予奥斯顿黑暗骑士的能力。 奥斯顿承受的痛苦越多，了解的痛苦越多，黑暗骑士的力量就越强。 且在此期间，他无法解除黑暗骑士的变身。 只有放弃暮光绝境，找到真正的神选骑士，诅咒才会解除。 奥斯顿认为自己能挺过来，结果并没有，和希菲充满爱意的拳头不同，黑暗的痛苦压根不是他能承受的，差点把他逼疯。 “我无法承受黑暗的诅咒，又不想放弃这份力量，只得寻找另一个信仰来压制黑暗……” 奥斯顿摊开手，看着古银币道：“我找到了死亡，获得一枚幸运硬币。” “死亡和黑暗不是盟友吗，为什么会帮你，还有伱的黑暗诅咒，据我所知，骑士身上并没有什么诅咒？”韦恩将信将疑，他的死亡骑士马甲来路不正，没有经验也就没有发言权。 奥斯顿没有回话，接着说道：“我的交易对象并非死亡女神，而是死亡的代行者之一，观测者厄运蜘蛛格里乌……” “他是死亡的从神，厄运的化身，可以操控虚无缥缈的运气。” 所谓的‘兰道’，其实就是赌，奥斯顿的产业虽从不涉及赌场，但纵观他的前半生，每次大转折都在赌。 “我和格里乌做了交易，他将幸运施加在古银币上，让我获得好运的同时，压制黑暗的诅咒，所以我必须一直带着这枚银币。”奥斯顿说道。 那你怎么滚床单，只能和……和梅根单手运球？ 韦恩张口就要吐槽，想了想，实在不合适，转而道：“所以那晚你给我的古银币是假的，你有两枚古银币？” “那枚是奥布的古银币，我的古银币当时在梅根身上，我担心死亡骑士会夺走古银币，所以才进行了调整。”奥斯顿没有隐瞒这个情节。 韦恩点点头：“怪不得你一直摸梅根的屁股，原来古银币在她裤兜里。” 梅根：(_) 没有一直摸，就摸了一下。 “古银币被死亡骑士夺走，会发生什么？” 韦恩眼馋古银币调节幸运的buff，说道：“试验一下呗，你运气真好，这里刚好有个死亡骑士。” 奥斯顿收手，紧紧握住古银币，拒绝了韦恩荒唐的提议，万一古银币在接触死亡骑士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的乐子可就大了。 “死亡和黑暗并不融洽，格里乌非常乐意打压一位黑暗骑士，真正的黑暗骑士无法崛起，神选大陆上黑暗的势力始终弱死亡一筹，我也因为交易，不得不听从格里乌的命令……” 奥斯顿看向韦恩：“剿灭自然教会的命令并非来自黑暗女神，而是格里乌，换言之，希菲的敌人一直是你这个死亡骑士。” 奥斯顿甩锅，韦恩不接，冷笑道：“谁知道，你去跟老师说，看她信不信。” 奥斯顿黑着脸，怎么可能去说，自从希菲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变身过黑暗骑士。 呃，是有一次，但那是担心老婆的安全。 漂亮婆娘大晚上去墓园和死亡骑士见面，万一死亡骑士抽风，总得有人站出来英雄救美。 于是，黑暗骑士在那晚现身，宣示伦丹的主导权，警告死亡骑士不要放肆。 之后和希菲如出一辙的思维暗中窥探，作死同时招惹两位骑士，差点没把奥斯顿的魂吓飞了。 他冲到半路，发现有人伪装希菲，欲要借刀杀人，兴趣缺缺转身离开。 现在一想，且不说那晚的希菲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被两大骑士保护，她可太安全了。 就是场面有些难看，两位骑士都不清楚彼此的身份，十有八九要拼个你死我活，无论谁笑到最后，都没脸去和希菲见面。 奥斯顿：夫人，我杀了你学生。 韦恩：老师，我杀了你丈夫。 再加上维罗妮卡，这个家真的会散。 “我的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到你了，你为什么会成为死亡骑士？”奥斯顿迫不及待道。 梅根亦将视线放在了韦恩身上，她跟随奥斯顿多年，对他知根知底，奥斯顿在她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比如奥斯顿最开始变身黑暗骑士的那段时间，为了隐藏身份重拾花花公子的操作，每日沉迷美色连女儿都不见，都是她暗中操持，催眠名媛们思维草草了事，重塑了一个活在裆下的花花公子形象。 反倒是下一任社会垃圾，有关他的经历了解极少。 性格什么的非常了解，每天都能看到一模一样的。 好奇.jpg “我这边说来话长，那要从去年的3月13日说起，那一晚，维罗妮卡来到了我的侦探社，我和她一见钟情……”韦恩回忆往昔，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x2 梅根略有迟疑，据她所知，奥斯顿和希菲并非一见钟情。 初见时，希菲压根就没看上花花公子，还特别嫌弃，奥斯顿死皮赖脸穷追猛打，坚持不要脸才把希菲骗回家。 维罗妮卡是曾经的希菲，韦恩是曾经的奥斯顿，所以韦恩在说谎，没有初见时的一见钟情，只有社会垃圾馋龙血少女的身子。 梅根连连点头，破案了，尊重历史就是这样。 奥斯顿直翻白眼，很不客气道：“我女儿眼睛不瞎，不会看上你，被你骗了还差不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本日记就把她骗了！ 韦恩冷哼一声：“随你怎么说，反正维罗妮卡和我接吻了，就在前两天，你知道她的，接吻就等于结婚生孩子。” 奥斯顿：(皿) “干什么，想发飙啊，还听不听我的故事了？” 韦恩哼哼两声，以前不怵奥斯顿，现在更不慌了，一个死亡骑士，一个黑暗骑士，都不是好东西，谁怕谁啊！ 奥斯顿气得不轻，狠狠把玩着古银币。 “算你识相，那我接着说，女神没有选择我，而是我抢走了阴影梦魇。” 韦恩瞥了奥斯顿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誓要压他一筹：“帕里斯有一个死亡骑士，准确来说是无头步兵，他被魔鬼联盟夺走了脑袋，自身不受控制，以防犯下大错，将战马和佩剑送到了伦丹……” “我刚好路过，见阴影梦魇长得还行，和我气质很搭，就把剑拔了出来，从此成了死亡骑士。” 韦恩嘲讽道：“和你天赋垃圾，强行扣押暮光绝境，死乞白赖要当黑暗骑士不同，我的魔法天赋太好了，阴影梦魇拼命舔我，甩都甩不掉，我看它可怜才不情不愿当了死亡骑士。” “另外，和某些垃圾不同，我身上没有诅咒，想变身就变身，想解除就解除，一点都不疼。” 奥斯顿被恶心坏了，果断嘲讽回去：“吹牛谁不会，你是死亡骑士，当然你怎么说都行。” “你要是不信，把暮光绝境拿出来，我们打个赌，我现场变身黑暗骑士给你看。” “好，赌了！” 奥斯顿爽快开口，生怕慢一步韦恩会反悔。 说来惭愧，他手握幸运银币，和他赌无异于自取其辱。 “老爷，要不算……” 梅根想要劝告，一面镜子照不出两张脸，同一个型号的垃圾，没必要相互置气，应该成熟一点。 “不要插嘴，今天我倒要看看，他的天赋有多强！” 奥斯顿一口回绝，越看韦恩越碍眼，今天彻底达到巅峰，冷笑道：“赌约是什么，怎么个赌法？” “我成了黑暗骑士，以后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你必须为我保密，并在老师和维罗妮卡面前说我的好话。” 韦恩的地图短得离谱，刚打开就看到了匕首，并在匕首上抹了蜜糖，勾引奥斯顿道：“反之，如果我失败了，以后你就是我父亲，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死亡骑士的力量也归你所用，绝不反悔。” “……”x2 赌约太狠，几乎押上了韦恩的全部，奥斯顿听到这反而迟疑了起来。 照镜子，他没有万全把握不会一把梭哈，所以…… 不管所以了，诱惑太大，奥斯顿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再说了，都死亡骑士了，怎么可能无缝衔接黑暗骑士，没这个道理的好吧！ 真要是转职成功了，跪舔韦恩的不是两把骑士剑，而是背后的死亡、黑暗两位女神。 两个高高在上的女神，会为了一个社会垃圾连脸都不要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奥斯顿为了得到黑暗骑士的力量受尽折磨，不可能轮到韦恩，黑暗女神一反常态，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主动迎合。 这把稳了！ “可以，赌约成立。” 奥斯顿笃定道，送上门的儿子，他就不客气了。 “我不相信你，你立字据！”x2 两人同时开口，而后同时看向梅根：“梅根，愣着干什么，去拿纸笔啊！” 梅根都麻了，恨不得录下两人的丑态，回去放给希菲和维罗妮卡看。 看看你们选得都是什么男人，一个黑暗骑士，一个死亡骑士，没一个好东西。 可惜录不得！ 片刻后，梅根代笔唰唰写下字据，为了保证字据随时可以向希菲和维罗妮卡展示，按照两位社会垃圾的吩咐，删除了他们不可告人的身份，分别写了两份字据。 韦恩和奥斯顿先后签字署名，两张字据暂时归梅根保管，等赌约结束后归还胜利的一方。 奥斯顿放下古银币，强忍痛苦从虚空中召唤暮光绝境，笑脸苍白将大剑放在了韦恩面前：“到你表演的时候了，天才！” 韦恩近距离观察，暮光绝境通体漆黑，和剑刃雪白的阴影梦魇刚好是两个极端。 “快一点，哈哈哈，我正忍受着痛苦。” “你分明一直在笑，就没停过……” 笑吧，趁现在还有得笑，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韦恩微眯双目，和贪欲之书融合，在奥斯顿痛苦的大笑声中，握住暮光绝境剑柄，将黑暗骑士的象征物举了起来。 嗷呜！ 韦恩双眸绽放漆黑，黑暗之光顺着暮光绝境扩散至全身，黑光变作漆黑的铠甲，吞噬了韦恩身上所有的光芒，威能渲染，将他的魔力全部染成黑色。 霎那间，贪欲之书的封面上，代表黑暗的小眼球猛地睁开，狂起直追，赶超自然，将月光太阳远远甩在身后，只差了死亡几步。 客厅里，黑光收敛，韦恩变身黑暗骑士，手提暮光绝境，低沉着嗓子，发出宛如患了喉癌的声音：“iam……” “咳咳，如何，奥斯顿，天才和凡人不一样，黑暗骑士的力量已归我所有。” “……”x2 梅根张大嘴巴，骇然看着死亡骑士成了黑暗骑士，过于震惊，忘记了呼吸。 她知道韦恩是天才，原生体血脉拥有无限可能，但涉及神明的信仰，依旧可以将天赋无限延伸，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这家伙难道是女神的私生子？ 死亡和黑暗一起生的？ 奥斯顿瞠目结舌，喉结上下鼓动，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的整个内心一片空白。 笑容早已不在，奥斯顿的表情前所未有地迷茫起来，没有信仰的他，在这一刻遭到了信仰无情的背叛。 猛然间，他发现诅咒消失，痛苦离他而去，浑身一松，再也不需要借助古银币来压制黑暗的力量了。 奥斯顿慌张极了，他可以忍受痛苦，绝不能失去力量，试着对暮光绝境招手，挽回黑暗骑士的力量。 好似溺水的鱼儿，反复挣扎，各种尝试。 效果一般。 韦恩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主动散去黑暗骑士的力量，而后…… 再次变身！ “嘿，我变回来了，我又变回去了，一点也不疼，压根就没有诅咒。” 韦恩满脸嘚瑟，就问奥斯顿一句，气不气？ 气奥斯顿不是目的…… 好吧，气奥斯顿就是目的，韦恩顺便做了一个实验，得出结论，奥斯顿没有骗他。 远在帕里斯的无头骑士可以远隔重洋，只凭一缕思维将他赶出死亡骑士状态，并让他无法召唤阴影梦魇。 奥斯顿不行，哪怕近在咫尺，他都无法夺回暮光绝境，证明了他并非黑暗女神钦点的黑暗骑士。 奥斯顿可以变身，主要原因，还是这家伙太会哄女人，让黑暗女神给了他一个取悦神明的机会。 也就是诅咒，痛苦的小游戏。 韦恩将暮光绝境放在奥斯顿手中，任凭后者反复凹造型，始终无法变成黑暗骑士。 直到韦恩解开变身，奥斯顿才如愿以偿，在痛苦中享受着力量的快乐。 “桀桀桀桀————” 韦恩爽朗一笑，从梅根僵硬的手中抽走两张字据，撕毁自己的那张，留下奥斯顿亲笔签名的字据。 稳了，这就出去乱来。 另一边，奥斯顿变身黑暗骑士之后，韦恩无法感应到暮光绝境，他俩都不是黑暗女神的神选，一个变身，另一个就无法变身。 韦恩没说，一脸‘我让你变，你才能变’的骄傲，将奥斯顿死死拿捏。 太爽了！ 韦恩嗅着香甜的空气，只觉人生在这一刻达到巅峰，精神上的满足高于一切，比和菲洛米娜缠绵还要快乐。 “桀桀桀桀————” 一个没忍住，又爽朗笑了起来，顺便抽出阴影梦魇变身死亡骑士，给奥斯顿表演了一个反复横跳。 “为什么？” 奥斯顿解除变身，三观惨遭蹂躏，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为什么女神这么偏爱你，允许你同时拥有两个骑士的身份？”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是独一无二的，原生体血脉的事，说了你也听不懂，毕竟你只是个普通的白银法师。” 韦恩居高临下，拍了拍奥斯顿的肩膀：“好好干，争取早点退休，我和维罗妮卡还指望你带孩子呢！” 说着，仰天大笑出门去。 今天高兴，要抱着维罗妮卡亲一晚上。 唰！ 刚走没两步，身后破空声传来，韦恩侧身闪过，避开了奥斯顿的飞踢。 “无耻，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偷袭！” “混蛋，这一脚是你欠我的。” “死亡骑士踢的，找我干什么，欺负老实人是吧！” “……” 梅根：() 这个家现在一片漆黑，以后一片漆黑中夹杂着死亡，没有未来可言。 她想希菲和维罗妮卡了。 ———— 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二章 攻守之势异也 是夜。 兰道庄园，餐厅。 时隔三天，兰道家族的成员再次聚到了一起。 奥斯顿本不想参加，维罗妮卡也不太愿意，但希菲开口，他们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韦恩：(w) 维罗妮卡：你脸红什么，不要脸！ 奥斯顿：给你脸了是吧！ 韦恩一个脸红，杀爆两位玻璃心，父女低头吃东西，一言不发。 奥斯顿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晚餐，表示还有工作要处理，先行离场去往书房。 上午和韦恩的碰面，被奥斯顿视为人生最大的挫败，冷静下来之后…… 没法冷静，越想越气。 最近一段时间他不想看到韦恩，最好连名字都听不到。 深入骨髓的痛苦依旧存在，依旧需要幸运古银币进行压制，奥斯顿理智分析一番，得出一个结论。 韦恩不是黑暗女神的神选骑士，用另一种方法得到了黑暗骑士的力量。 或者说，韦恩窃取了黑暗骑士的力量。 倘若韦恩真是神选骑士，不论奥斯顿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亲手将暮光绝境交付给了黑暗神选，这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女神的承诺，诅咒结束，游戏到此为止，奥斯顿不会再感受到痛苦。 但他依旧痛苦！ 综上所述，奥斯顿推断韦恩拥有窃取骑士力量的能力，黑暗如此，死亡也是如此，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假骑士。 奥斯顿羡慕，但不说，猜测韦恩的能力和原生体血脉有关。 仅仅是原生体血脉还不够，在韦恩之前，神选大陆存在过其他原生体血脉，从未听说有谁可以窃取骑士的力量。 关键在于那副古神尊容，古神充满未知，是禁忌和恐怖的代名词，韦恩的进化之路不可限量。 但这又衍生出了一個问题！ 奥斯顿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和死亡骑士见面，地点位于泰姆河，时间是去年七月初，那时韦恩已经得到了死亡骑士的力量。 而韦恩遇到古神，原生体血脉模仿古神，地点位于龙心岛，时间在八月中下旬。 时间对不上。 以此推测，韦恩是死亡的神选，通过原生体血脉继而窃取了黑暗骑士的力量。 但女神不会同时拥有两位骑士，韦恩是神选，帕里斯的那位会因为背叛信仰被剥夺骑士的全部荣誉。 帕里斯的死亡骑士还在！ 再加上韦恩打赌时的自信，他窃取骑士的力量不是头一回了，屡战屡胜是个惯犯，知道自己稳赢，所以才赌上一切。 这货出千了！ 奥斯顿推翻之前全部的猜测，韦恩能窃取骑士的力量，和原生体血脉没有半点关系，糊弄人的借口罢了，他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韦恩得以在信仰之间自由切换，连神都被骗了过去。 再联想韦恩的秘书，对韦恩言听计从的莫娜，奥斯顿推测韦恩用同样的套路欺骗天父教廷，莫娜不是教廷的卧底，是教廷安排的保镖。 考虑到玩圣光的心都脏，奥斯顿胆子大一点，莫娜就是教廷送给韦恩的礼物。 教廷：这个修女还是新的，您随便玩，玩坏了还有新的。 另外，没有天堂骑士这种说法，地狱骑士也没有，两张扑克牌是奥斯顿用钞能力砸出来的，强迫症，目的是和其他几位信仰骑士对应。 奥斯顿分析教廷的历史，猜测韦恩用天使的身份欺骗了教廷，神选骑士都能变，变个天使应该不成问题。 奥斯顿头皮发麻，骗人不可怕，拆穿才吓人，他纵有万贯家财也买不到能擦韦恩屁股的纸。 窟窿眼太大了！ 别说兰道庄园，魔法部塞进去都堵不住。 奥斯顿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胆大包天，但看继承人的操作，他简直不要太善良，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 偏偏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韦恩和兰道家族完成绑定，温莎王室官方盖章，彻底锁死。 大街上随便抓一百个人，百分之九十认为韦恩是他的私生子，百分之十认为他俩是兄弟，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所以，这个窟窿眼，奥斯顿必须堵，堵不住也要堵。 奥斯顿人都麻了，明明这个家最讨厌韦恩的人是他，偏偏每次出事都要他给韦恩擦屁股，又为了防止更大的窟窿曝光，他还要提前备卫生纸。 他究竟是找了个继承人，还是找了份工作？ 望着奥斯顿匆匆离去的背影，韦恩痛快极了，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这是飞一样的感觉.jpg 还不够！ “老师，奥斯顿最近对我意见很大，好几天没给我好脸色了。”韦恩一脸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 “可能是他工作压力太大，他就这样，经常犯病，习惯就……” 希菲嘀咕一句，见学生一脸苦恼，冷声一道：“看把他惯的，成天臭着一张脸，梅根，你去书房看看，人死了没有，没死让他在书房等着，待会儿我去收拾他。” “好的，夫人。” 梅根点点头，对希菲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好可怜的女人！ 紧接着，又对维罗妮卡投去了同样的眼神。 好可怜的女人！ 转而一想，餐厅里还有一个可怜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好可怜的女人！ …… 晚餐结束，希菲领着女儿和学生来到自己的书房，挥手立下隔音结界。 也不知道在防谁，总之不是梅根就对了。 “情况我已经打听过了，教会总部派往伦丹的调查员在最近几天抵达，具体时间不明，可能他们已经到了……” 希菲讲述总部调查员的情报，调查员的工作是审核圣子/女候选人，综合修为、样貌、道德素养等各方面因素进行评分，通过即可入选候选人，不通过当场驳回。 哪怕是候选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希菲根据自己当年参加评选的经验，分析道：“以防各大分区作秀，调查员通常为一明一暗两组，各自进行评分，暗组的评分更为严格，情报全靠自己收集，在总评分中占比极高……” “又因为可操作性大，为了防止他们受贿，暗组调查员基本都出自总部的自然骑士团……” 自然骑士团网罗教会全部精英，全员黄金法师修为，团长是女神行走在人间的骑士，实力位于神选大陆第一档次，也是自然教会头号强者，对女神的忠诚不言而喻。 “母亲，既然有了能够聆听神谕的神选骑士，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选拔圣女……” 维罗妮卡不解发问，看了眼韦恩，冷哼一声，补充道：“还有圣子。” “问得好，韦恩，你来解释。”希菲歪头看向学生。 “神分两面，为信徒带来光明的善，给异教徒带去毁灭的恶，两者合二为一才是神，任何教会的神明都是如此。” 韦恩侃侃而谈：“圣女或圣子代表神的善面，增加信徒的凝聚力，侧重于宣传，是信徒眼中神明的代言人。” “神选骑士刚好相反，是神明的黑手套，和圣女聆听的神谕并不重复，两者共同存在也不矛盾。” 懂得真多！ 维罗妮卡撅起嘴，她也想要这样的脑子。 “韦恩，说得不错，但太直白了，记得以后委婉点。” 希菲笑容牵强：“比如恶，别的神明或许有，但自然女神肯定没有，她平等善待每一个人，哪怕是异教徒，明白了吗？” “是这样吗？” 韦恩眉头拧成川字，不解道：“老师你不知道，其实我已经很委婉了，奥斯顿教我的时候，比这难听多了。” “他都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希菲大怒，嗓音都尖锐了起来。 “糟糕，这个是不能说的。” 韦恩急忙捂住嘴，形色慌张仿佛犯了大错，支支吾吾道：“老师，我答应过奥斯顿，这些话不能说，否则他就在伱和维罗妮卡面前说我坏话，诬陷我在外面有很多女朋友。” 梅根：(_) 她被那个谁派过来偷听，一听之下，她竟一点也不意外。 巧了，那边的那个谁，正在书房里准备坏话。 “岂有此理，待会儿我就收拾他，韦恩你放心，他的鬼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 “嗯，老师你真好。” 韦恩一脸感动，旁边是鄙夷万分的维罗妮卡。 大垃圾的话是鬼话，不可信，小垃圾的话何尝不是，母亲被两个社会垃圾耍得团团转，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成熟点！ “先不管那个混蛋，继续说调查员，明面那组调查员我会处理，暗地里的那一组，只能你们自己应付了，如果我没猜错，教会近期会给你们委派一个任务，好好表现，把你们最优秀的一面展示出来。” 希菲叮嘱道：“前任圣女芙罗拉一直想从我手中讨要一个名额，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注意把握分寸，别给调查员留下坏印象。” “尤其是你，维罗妮卡，收敛一下大小姐脾气，别被假象激怒。” “那韦恩呢？” “韦恩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是优秀的候选人，收敛一点，不要表现得太完美就可以了。” 维罗妮卡：() 直说吧，小垃圾是你和大垃圾生的，我是捡来的，把我养大是为了和小垃圾结婚，好让他名正言顺继承家族，对不对？ “老师，你放心，有我看着，维罗妮卡不会被刷下去。” 韦恩拍着胸脯保证，而后道：“前任圣女在教会总部待了十多年，调查组成员会不会和她认识，如果她通过这层关系布局，我和维罗妮卡岂不是初选就被刷下来了？” “不要小看你的老师，她有关系，我也有。” 希菲神秘笑了笑，就在今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断了联系的老师和她进行了一番沟通，询问两位推荐名额的人选。 对于自己的老师，希菲心情格外复杂。 她的龙血源于老师，后者对她悉心教导有养育之恩，当年她直接退出选拔和奥斯顿结婚，给老师以及老师代表的势力造成了重大伤害。 原地结婚并非恋爱脑上头，想到就做了，还有一个原因。 叛逆期。 希菲的老师之所以重点培养希菲，绝不是师徒情深，培养希菲只有一个目的，圣女，以学生圣女的身份在教会总部获得更多话语权。 作为一个工具人，希菲爽快极了，老娘找到下家，不陪你玩了。 下家是一点也不老实的老实人奥斯顿。 师徒关系就此陷入冰点，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老师觉得希菲闯荡多年，从基层干起一路爬到大祭司，肯定会理解老师然后成为老师，故而主动缓和了关系。 电话中，得知龙血少女维罗妮卡天赋非凡，老师表示自己会亲自操作，只要维罗妮卡不像曾经的希菲，在最后关头突然放弃，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这把稳了！ 至于希菲口中的另一个天才，因为韦恩是男的，被老师下意识视为候选人保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老师，你这么坑自己的老师，这样真的好吗？”韦恩囧着一张脸，他和维罗妮卡都不会成为圣子/女，亦如曾经的希菲，会在最后关头选择谈恋爱。 希菲明知如此，还要向自己的老师推荐他俩……合着维罗妮卡屡屡孝出强大，追根溯源还在希菲身上。 奥斯顿的基因呢，真就一文不值，全被打趴下了呗！ 太惨了爸。 乐.jpg “老家伙一心把我当成升迁的工具，做梦都想成为教宗，她已经疯了，不用理她。”希菲撇撇嘴：“她的性格太过极端，是教会中的鹰派，她成了教宗对所有人都是灾难。” 韦恩耸耸肩，想到了克莉丝的养母多琳，大概明白了希菲的感受，有感情但不多，反倒是多琳被关进去之后，克莉丝没了压力，笑容都变多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谈恋爱，被甜言蜜语齁着了。 上一代的关系太复杂，不适合晚辈吃瓜，韦恩抬手捂住耳朵，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你捂谁呢？ 维罗妮卡匆忙推开韦恩，生怕关系太亲密，被母亲发现她和韦恩亲过了，这一幕被过来人希菲看在眼里，恍然大悟自己多余了。 “我再说两句，就两句，很快就结束。” 希菲也不废话，语速飞快交代情况，该有的打点她一个不少，保证调查员会公平对待韦恩和维罗妮卡，他们只要防备芙罗拉的阴招就行了。 “我知道，是美人计！”维罗妮卡举手，冷冷瞥了韦恩一眼。 说的就是你！ “没错，美人计真的很可怕，老师你或许打点了，但架不住芙罗拉手段高明，如果她勾引调查员怎么办，她可是前任圣女，只露大腿诱惑力就拉满了。”韦恩表示了忧虑。 “那怎么办，难道我也去露大腿？”希菲没好气翻翻白眼，该死的混球，把她的学生都带黑了。 大可不必，你要是露大腿，当晚调查组就被黑暗骑士团灭了。 没准死亡骑士也在。 这哪是大腿，分明是骑士召唤器，见之必死，比女神的神谕还好使。 韦恩心头吐槽，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间接提醒老师敌人使用阴谋诡计的可能性。 不出意外，全被希菲防了下来。 她信誓旦旦，对骑士团成员的节操非常看好：“我会让人盯着调查组，他们为了避嫌不会乱来，至于暗地里那支调查组，不用担心，骑士团的成员信仰虔诚，眼里容不得沙子，芙罗拉敢对他们露大腿，露几条打折几条。” 韦恩：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芙罗拉有三条腿呢！ 希菲吩咐完毕，撤掉隔音结界，去往奥斯顿的书房，准备收拾不听话的混球。 韦恩多好的孩子，硬是被带坏了！ 虽说作为家族继承人，维罗妮卡缺乏天赋的情况下，韦恩迟早会被带坏，如果能坏成奥斯顿那样，将来在社会上不会吃亏，是好事。 可这也太快了，不能慢慢来嘛。 维罗妮卡跟着希菲离开书房，去往大小姐别墅，发现韦恩尾随，心头咯噔一声，咬了咬嘴唇，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眼看到了楼下，韦恩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样，维罗妮卡慌了。 “混蛋，你干嘛跟着我？” “有吗，可能是巧合吧，我去找未婚妻。” “快醒醒，你没有未婚妻。” 正打情骂俏，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玻璃碴、窗框从天而降，一个黑影飞向小树林。 “真高啊！” “嗯，咱爸又高又远。” 两颗脑袋仰头望天，跟着黑影一路落地，同时抖了一下。 韦恩体贴配音，张嘴啪叽一声。 乐完，满心悲痛，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黑暗骑士被自然教会大祭司一拳打飞，盟友死亡骑士敢怒不敢言，只敢咧嘴哈哈大笑。 “信仰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还能不能好了！” 韦恩唏嘘一声，他对付不了自然教会的大祭司，根本打不过，为了帮盟友复仇，决定欺负自然教会大祭司的女儿。 太义气了，摊上这样的盟友，黑暗骑士何其幸运。 韦恩被自己感动，快步追上维罗妮卡，一个追，一个跑，很快就来到了大小姐别墅。 啪！ 韦恩一个壁咚将维罗妮卡压在门上，低头嗅着发丝间的香气，龙血少女鹌鹑一样缩着不敢动。 攻守之势异也！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小心黑猫 和维罗妮卡亲亲完毕，韦恩驱车返回韦恩宅，开始今晚的夜大补习课程。 小嘴抹了蜜，很甜，没一会儿就把辅导老师克莉丝哄上了书桌。 今天薇莉没有留宿，克莉丝的胆子大了许多，课上到一半给学生放假，跟男友去浴室贴贴了。 主卧，韦恩抱着克莉丝钻进被窝，张口就把对方整懵了。 “啊，你真要参加圣女选拔？” 克莉丝惊讶万分，她听韦恩提过一嘴，当时魂飞天外，也就没怎么在意。 万万没想到，韦恩竟然来真的。 “对啊，维罗妮卡也参加了，这次温莎分区的两个名额被兰道家族包圆了。”韦恩手揽香肩，美人在怀还是初恋纯爱，安逸极了。 “维罗妮卡也参加了……” 克莉丝眨眨眼，试探道：“据我所知，圣女要全身心服侍女神，在此期间，要保持一颗纯净的心，以及纯净的……” 克莉丝嗯嗯两声，点到为止，韦恩这么聪明，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我很纯洁呀！” “骗人。” 克莉丝指了指韦恩，又指了指躺在他怀里的自己，恕她耿直，这种关系很不纯洁。 首先，韦恩的心肯定不纯洁，坏死了。 其次，虽然还没有那个过，但已经那个、那個、还有那个过了，韦恩的身体也不纯洁。 万一女神翻看记忆，太糟糕了，这是女神能看的吗？ 严重渎神，枪毙一千遍都不为过。 克莉丝和菲洛米娜一个意思，劝韦恩善良，没事别作死，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没了男朋友。 说着，为了杜绝后患，让韦恩彻底断了念想，一个翻身就要骑上。 韦恩接着一个翻身将克莉丝压在身下，在其耳边吹气道：“先别送，听我把话说清楚，我虽然参加了选拔，但从未想过成为圣女，呃，我是说圣子……” “告诉你一个秘密，老师在教会有一个死对头，我的任务是让对方……” “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吧？” “懂了。” 克莉丝听完，眼睛眯成月牙：“你不会成为圣子，你的任务是保证维罗妮卡成为圣女，对不对？” “啊？！”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是他表达不够清楚，还是克莉丝笨笨的不是很聪明。 以前没这么迷糊啊，难道谈恋爱了？ 克莉丝揽住韦恩的脖颈，开心极了：“希菲大祭司终于想通了，你和维罗妮卡是兄妹，伱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维罗妮卡会成为圣女，你此行负责保护她，并铲除一切可以威胁维罗妮卡的候选人。” 不是吧，这都能行？ 克莉丝有理有据，韦恩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愣是被她说服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嗯，你这个小机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 韦恩一个翻身将克莉丝抱在怀中，嗅着发香：“明天和奥斯顿有约，魔法部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晚放你一马。” 大敌远赴千里之外，没有十年二十年回不来，克莉丝喜不自禁，放眼未来，看到了自己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门口的画面。 韦恩是新郎，维罗妮卡和薇莉是伴娘，莫娜是司仪，菲洛米娜是证婚人。 众人鼓掌，放飞白鸽气球，鲜花雨飘落，悠扬音乐响起，齐齐为新人献上祝福。 完美！ 克莉丝想想还有些小激动，手绕长发在韦恩脸上搔了搔，今晚月亮这么好，不准备对她做点什么吗？ 片刻后，她趴在韦恩胸口睡下，梦境甜美，嘴角止不住勾起。 ———— “调查组的成员要来了，祝你好运。” 兰道庄园书房，奥斯顿把玩古银币，冷笑着对韦恩予以了高度评价：“死亡骑士打入自然教会竞争圣子之位，不管自然教会造了多少孽债，有你这个报应，他们的债务都能一口气还完。” 奥斯顿劝韦恩成为圣子，不要半途放弃，人前自然圣子，人后死亡骑士，那画面一定很美。 “我倒是想，但因为维罗妮卡，我已经不纯洁了。” 韦恩唏嘘一声，认同道：“不管你前半生造了多少孽，有我这个继承人，你的罪都还完了。” 奥斯顿垮起个批脸，眼神不善道：“我知道你和教廷的关系了，你假装天使骗了他们，从一开始，莫娜就对你言听计从，她是天使的仆人，也是你的仆人。” 韦恩心头咯噔一声，不愧是老登，又猜到了什么。 不过…… “大错特错，是教廷把我当作天使，我百般抵赖，他们誓死不从，非要让我照照镜子，这张脸不是天使还能是什么。” 韦恩耸耸肩，刚好他特别讨厌魔鬼，选择了和教廷合作，只要不是帕里斯，魔鬼去哪他去哪。 “你不该欺骗教廷！”奥斯顿警告道。 “没关系，让他们立字据了，我不是天使，一切都是他们自以为是，出了事也和我无关。” “……” 听到‘字据’，奥斯顿的眉毛疯狂抽搐，表情也渐渐面瘫起来。 他被韦恩骗了两张字据，越想越糟心，深吸一口气压住不悦：“你最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说出来，为了家族，这非常重要。” “我是女神的私生子！” “……” “你看，说实话你又不信。” 韦恩嘲讽笑了两声，转而道：“不管怎么样，教廷那边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莫娜非常忠诚，绝对不会背叛我，以后想要什么情报，直接问我就行。” 奥斯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奈何不了韦恩了，即便说实话，也会因为韦恩在希菲面前立了好好学生的人设，变成他栽赃嫁祸。 想到这，奥斯顿摸了摸脸，昨晚那拳真狠，让他想到了刚结婚那会儿。 小别胜新婚，大别赛初恋，感觉…… 感觉也挺好！ 长年被痛苦包围，奥斯顿的体质多少有些变态，和希菲有点关系，主要原因是黑暗女神的调教。 “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情报要分享？” “和魔鬼有关。” “找到朱尔丽特了？” “暂时还没有……” 两人挑明身份，相互分享情报再无顾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更加信任对方，比亲父子还要父子。 同样的，两人嘴上不说，对彼此隐藏的身份非常满意。 死亡+黑暗两大骑士，足以在伦丹横着走，若非奥斯顿坚持，韦恩敢学法兰克人，冲进魔法部请女王去断头台上趴着。 可惜冲不得。 “说到魔鬼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奥斯顿，你和女王到底是什么关系？”韦恩好奇发问，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没有什么关系，最多算前男友，我们分别结婚生子，那段感情也放下了。”奥斯顿一语带过。 韦恩竖起大拇指，羡慕道：“然后呢，你不允许我接近公主，因为她是维罗妮卡的姐姐？” “别胡说，我和女王从未发生过肉体关系。” 奥斯顿如实说道，他当年接近索菲利亚，多少有点动机不纯，一是馋亲王的位置，想借此提高家族的影响力，二是…… 公主时期的索菲利亚确实很漂亮，他一个没忍住，上去就骗了。 那时的索菲利亚清纯且单纯，有点心机但不多，远不如现在心黑手狠，加上骑士们保护得好，没有历经过社会垃圾的洗礼，没几天就被奥斯顿忽悠得神魂颠倒。 啵唧，初吻就交代了。 奥斯顿当时也年轻，动机不纯，目的明显，被当时的国王发现，直接拆散了这对情侣。 之后多年未见，再见时，公主已是女王，兼任魔法部部长，奥斯顿是魔法部高层，没有暧昧也没有碰撞出火花。 碰撞也是没有的，奥斯顿恪守礼节，从未顶撞过女王，坚守郁金香家族的本分，主打一个忠诚。 韦恩大失所望：“既然没有血缘关系，干嘛不让我接近公主，我帮你完成遗愿不好吗？” “不要惹是生非，和王室保持一段距离，另外，公主和那些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女孩不一样，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有能力去做，你冲上去只会被她利用。” “这么说来，公主很强咯？” “不清楚，我也不关心。” 奥斯顿聊完自己的八卦，转而道：“据你所言，魔鬼为了死亡骑士而来，但就结果而言，除了第一个使魔，其余两个都有其他目的……” 玛琉斯死在西区大墓园，尸体成了韦恩的高级兵；盖因被神秘人控制，成了地狱之书的养料；最后一位朱尔丽特至今尚未现身，不知躲在了哪里。 只听名字，朱尔丽特是一位女性使魔，但因为是魔鬼，性别不能卡太死，不排除男性的可能。 “魔法部正在寻找这位魔鬼的踪迹……” “神秘人太了解地狱了，魔法部怀疑他是地狱专家弗兰克·特纳，但弗兰克并非高层，无法掌握太多情报，他本人的实力……” 说到这，奥斯顿顿了顿：“情报和实力都好解决，你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你不是高层，因为我知道了很多重要情报。实力更简单，将灵魂献祭给信仰，只要能坚持住，变强并不难，弗兰克被关押接受审问，短时间内出不来。” 魔法部想做个实验，看看近期有无神秘人袭击，以此来证明弗兰克的清白。 “会不会太草率了，万一神秘人就是弗兰克，而他又有别的分身呢？” “弗兰克领导的部门很重要，女王需要他，查不出来就算他无罪。”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不要觉得委屈，这就是政治，女王会补偿兰道家族。” 难说，我看你小子对女王也没那么忠诚！ 除非你和女王有一腿，把你的委屈睡服了。 韦恩越看越觉得奥斯顿和女王满身是腿，再加上日常情人梅根，老师头顶的王冠含金量十足。 “其他教会的反应呢？” “天父教廷没什么动静，据我所知很安静……” 奥斯顿看向韦恩，见他摇了摇头，继续道：“天父教廷向来阴险狡诈，或许已经有专人潜入了伦丹，魔法部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朱尔丽特，至于其他教会……” 奥斯顿头疼极了：“现在闹最凶的是自然教会，领头人是你的老师希菲。” 奥斯顿确实头疼，他试图安抚希菲，效果非常一般，希菲尽职尽责，抓住机会不放，把魔鬼袭击兰道家族变成了魔鬼袭击她。 魔鬼背后是神秘人，神秘人来自魔法部，四舍五入，魔法部袭击了自然教会的大祭司。 参考月光教会的经验，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要你会闹，魔法部便会妥协，割让部分利益。 月光教会已经不闹了，希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菲洛米娜在谈判桌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现在轮到自然教会了！ 可想而知，下一个哭闹着要吃奶的孩子是太阳教会的迪克主教练。 光头、疤脸、满脸横肉、满身腱子肉的大肌霸嘤嘤哭着要糖吃，那画面想想就可怕。 韦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乐道：“王室惨了，从放权给月光教会那一刻起，生命联盟的其他两家教会就不会闲着，玩平衡的话，黑暗和死亡的势力也会跟着激增。” 除了天父教廷，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话说回来，天父教廷没有未来吗？ 未必见得。 只要抓到朱尔丽特和神秘人，反手一个黑锅扣在温莎王室头上，天父教廷便可卷土重来，再一次将温莎纳入信仰版图。 韦恩揉了揉太阳穴：“太乱了，你是对的，我更喜欢原来的温莎。” “你以为这些是谁造成的？” 奥斯顿冷哼道：“如果你没有救下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局势不会变得如此糜烂，如果你不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你早就背后中枪自杀了。” 可大祭司活好啊！ 黏人还疼人，可欲又可纯，长得那叫一个嘿！ 韦恩不后悔救下菲洛米娜，哪怕没有现在这层关系，他路见不平该吼还是要吼一嗓子。 奥斯顿认为责任全在韦恩，菲洛米娜是韦恩救下的，捅破了魔法部的窗户纸，让王室不得不开始妥协；三使魔为死亡骑士而来，给了天父教廷卷土重来的机会，归根结底还是韦恩造成的。 “不能这么说，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腐朽的制度必然被碾碎……” 韦恩扯了一些大道理，没什么用，奥斯顿压根不上当，转移话题道：“魔法部找到朱尔丽特的行踪没，你会不会换个身份去调查？” “不会。” 奥斯顿言简意赅：“希菲回来了，我不想用那个身份活跃，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就这还忠君爱国，怎么好意思的！”韦恩嗤笑。 “我的继承人会去调查。” “……” 奥斯顿笑着看向韦恩：“以前怕你出意外，导致兰道家族后继无人，以后不会了，黑暗、死亡、天堂……你掌握了太多强大的力量，使魔绝不是你的对手。” “想清楚了，不是我威胁你，我就是在威胁你，我暴露了肯定会把你拖下水，到时大家一起死。”韦恩善意提醒。 “以你的头脑，你不会暴露。” 奥斯顿黑着脸夸奖，他和韦恩从未暴露什么，藏得都很好，只有一次自爆家门。 因为是一家人，同时把兰道家族爆了。 “也对，我变身黑暗骑士，被抓到了也不慌。”韦恩连连点头，他头脑确实很好。 说着，挥手插入虚空，将漆黑大剑暮光绝境拉了出来。 奥斯顿眼皮一跳，放下古银币，身上一点也不痛。 他批评道：“蠢货，不要让黑暗骑士活动，让死亡骑士出马，死亡骑士和王室达成了合作关系，可以趁机捞一笔。” “黑暗骑士什么都得不到，除了怀疑，明白吗？” 不愧是你！ 韦恩表示学到了，舞了舞暮光绝境，挑眉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奥斯顿：(_) 脱离咒诅，身体很舒服，但脑门很重，他再也不是独一无二的黑暗骑士了。 无头骑士隔空点赞，他又何尝不是！ “你说，如果我拿着暮光绝境，你两只手都空下来，伺候女王的时候是不是更轻松了？”韦恩递去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你小子真是个天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奥斯顿大喜，黑着脸训斥道：“不要胡说八道，希菲是你的老师，你的长辈，不许拿她开黄腔。” 我可没说老师。 韦恩撇撇嘴，送回暮光绝境，对空气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以后别来求我，除非让我踹一脚。” 奥斯顿握住古银币，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感受到痛苦，皱眉道：“即便你不握住暮光绝境，也能驾驭这把骑士剑，是吗？” “昂。” 踢我的时候轻一点！ 奥斯顿纠结半晌，依旧不愿开口，说了就是对老婆的不尊重，他宁可忍受痛苦。 你这个社会垃圾居然还是个好男人！ 韦恩直呼不可思议，转而一想，女王或许是清白的，梅根绝不会，差点被社会垃圾的演技骗过去了。 “韦恩，给你一个忠告。” 奥斯顿严肃道：“小心黑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得到黑暗骑士的力量，你驾驭暮光绝境的能力都在我之上，不要轻易动用黑暗的力量，更不要和莫妮卡太亲近，它嗅到你身上黑暗的气息，黑暗女神会因此找到你。” “呃，莫妮卡……是什么？” “我不知道，它来得非常奇怪，在我得到幸运银币之后，它来到了兰道家族，所有人都认为它是我的宠物。” 奥斯顿看向隔音结界外：“就算是梅根，她也这么认为，记忆错乱无法纠正。” 韦恩倒吸一口凉气，看不出来，傻夫夫的黑猫还有这种能耐。 “它是黑暗女神的使者，来催你上班，或者……监视你？” “不清楚。” ———— 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神术，调查员 奥斯顿并不清楚莫妮卡是什么，只知道黑猫问题很大，赶也赶不走，扔也扔不掉，就算杀了，第二天晚上也会完好无损回到家。 除此之外，黑猫没有表现出其他异常，脾气很好，任撸不还手。 而且非常恋家，散养也不会离家出走。 所以，奥斯顿从不投喂莫妮卡，一直是梅根照顾，包括维罗妮卡在内，大家都很喜欢莫妮卡。 经常来找维罗妮卡玩的薇莉、被维罗妮卡邀请来家里喝下午茶的克莉丝，乃至加入这个家的韦恩，都对莫妮卡表示了亲近。 就连奥斯顿自己，明知道黑猫有问题，也会偶尔忍不住想要撸一下。 冥冥之中，奥斯顿有一种感觉，黑猫和黑暗女神有关，女神一直在关注他。 准确点，女神在关注暮光绝境！ 韦恩闻言直皱眉头：“我有一只猫头鹰，你在大墓园见过，那只骷髅猫头鹰，名叫阿雪，是太阳女神的使者。” 奥斯顿愣了一下，太阳女神的使者，骷髅猫头鹰，这是什么卧底？ “阿雪因为犯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刑期一百年，无法使用神力，维罗妮卡曾向我抱怨过，阿雪每次和莫妮卡见面都会打架。” 韦恩看了奥斯顿一眼，补充道：“就是去年那段时间，我因为泡了某位大人物的女儿，不得不离开伦丹避风头，将阿雪托付给维罗妮卡照顾。” 奥斯顿屏蔽了第二段话：“你的意思是，阿雪能够辨别莫妮卡的真实身份？” “回去我问问。” “等一下……” 奥斯顿神色古怪：“你……还有太阳骑士的身份？” “算不上太阳骑士，我的骑士老师瓦尔基里，就是那副从龙心岛得到的骑士甲，她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太阳女神骑士团中的一员，参与了屠龙之战，和巨龙的心脏一起跌落龙心岛，就此陷入长眠。” 韦恩说道：“瓦尔基里的年龄很大，思维残存不多，几乎失去了全部记忆，连自己的名字也遗忘了，瓦尔基里是我给她起的名字……我推测她至少超过一千岁。” “她的实力下滑严重，我穿上骑士甲可以使用太阳的力量，但和阴影梦魇、暮光绝境不一样，算不上神选骑士。” 韦恩推测瓦尔基里属于一个独立的骑士编制，和死亡骑士、黑暗骑士这些行走在人间的神选骑士并非一个概念。 具体哪個部门，因为瓦尔基里失忆无法查明，太阳教会那边也没有说法，就连太阳女神的使者阿雪也一头雾水。 奥斯顿脸色好看了许多，还好，窟窿眼没有继续扩张。 他对韦恩说道：“你的原生体血脉太邪门，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关注，尽量少用。” 韦恩无奈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他也不想变身，可他的敌人不是传奇法师就是降临人间的魔鬼，不变身根本打不过。 “去找希菲，向她请教神术，或许能让你人类的形状强大一些。”奥斯顿提议道。 “不太行吧……” 韦恩表示质疑，他的信仰魔法和火锅一样，主打一锅烩，公式混乱复杂，他自己都理不清楚，很早之前就放弃了。 “试一试，你的原生体血脉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奥斯顿狠狠瞪了韦恩一眼，没有强求他说出大秘密，继续道：“希菲学习神术，无法改变她的龙血血脉，变不成精灵，伱不一样，或许真的可以……总之，试一试不会有坏处。” 万一成了呢！ 韦恩点点头，圣子选拔在即，刚好用这个理由向老师求教。 还有菲洛米娜，月光教会的神术也能精灵化，可以拿来一起参考。 如果真能成功…… 常态、精灵态、骑士态、融合态，凑齐四种形态，他多少也算一个boss了。 有搞头！ 韦恩想想还有些小冲动，准备今晚就请教老师，半夜再去找菲洛米娜取经，顺便让菲洛米娜取取他的。 …… 同一时间的伦丹市郊，黑色轿车停于路边，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子走下轿车，朝身侧的密林走去。 女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绝美，身材曼妙，如瀑长发流淌在肩头，柔顺光亮，每一根都散发着淡淡香气。 她的美丽不仅在于外表，还有气质，优雅的仪态仿佛经历了岁月沉淀，散发出一种独特韵味。 荒郊野岭、美女独行、小树林，这场面，但凡草丛里跳出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下场可想而知。 壮汉还没掏出蘑菇，反被美女种了一身蘑菇，埋入地下作花肥。 芙罗拉·伊芙琳娜！ 退役的自然教会圣女，希菲的塑料姐妹，在此约见总部的调查员。 “芙罗拉阁下，未曾远迎，还望莫怪。”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快步走出，身姿挺拔，相貌英俊，五官搭配完美，配上一头灿烂金发，堪称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 只看皮囊，这个男人已经赢在了人生起点。 “里纳，是我约你在这里见面，作为东道主，应该是我有失远迎才对。”芙罗拉微微一笑，明媚温暖令人心生愉悦，让里纳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里纳眼前一片恍惚，梦回初见。 那是在总部的小树林，和眼前一般无二，他封印一身力量，舞剑磨砺肉身气力，累得满身大汗。 圣女芙罗拉路过，微笑着递给了他一张手帕。 那一刻，里纳恋爱了，因为芙拉罗圣女的身份，他不敢将这份爱意表达出来，将笑容铭刻于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去小树林练剑。 若能偶遇芙拉罗，哪怕对方只是路过，他也能连续高兴十几天。 没错，这是一条舔狗。 毕竟是圣女，身份摆在那了，再加上擅长经营人设，以及教会的各种包装打扮，走到哪都不缺舔狗。 韦恩认为芙拉罗会露大腿勾引调查员，那是他自以为，毕竟他就吃这一套，以己度人认为大家都一样。 韦恩：你谁啊，上来就谈感情，别整那些虚的，要么给钱，要么给人，没钱就靠鞭说话。 显然，韦恩高估了自然教会总部的调查员，更低估了芙罗拉这些年经营的舔狗市场，人家粉丝基础很庞大，不用露大腿，微微一笑就足够了。 希菲也高估了总部调查员的节操，里纳出自自然骑士团，是暗组的两位调查员之一，接到芙罗拉的电话，丢下同伴，屁颠屁颠来到了小树林。 面对仰慕多年的女神，他既紧张又激动，别说吻手礼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哪里做得不对，招来女神的不满。 舔狗是这样的！ 换成韦恩，吻手礼能从指尖一路舔到脸上。 韦恩：圣女的时候我要尊重你，退休了我还要尊重你，那你不白退休了嘛！ 只能说，同样是舔狗，人和人的舔法各有不同，韦恩更擅长物理层面。 “里纳，你太拘礼了，我现在不是圣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分区祭司……” 芙罗拉缓缓开口，说了什么，里纳没听清，眼前的世界没有声音没有图像，只有一个芙罗拉。 这就是他的世界。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神，里纳心潮澎湃，世界是如此美好，空气是如此清新，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他渴望时间停下脚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里纳？！” “抱歉，圣女阁下，我走神了。”里纳回过神，急忙道歉。 “我已经不是圣女了……” 芙罗拉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说话间，脸色微微一红。 里纳如遭雷击，雷霆如同箭矢，贯穿了他的心脏，张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她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圣女，她还脸红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提醒我，追求她的机会来了？ 里纳偷偷咽了口唾沫！ 芙拉罗笑容不变，对里纳的表现非常满意，优雅撩起耳畔发丝，缓缓道：“约你见面没有别的意思，仅是因为我们在教会总部共事，我担任圣女那些年，你曾作为骑士在我身边守护，我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见面。” 里纳点点头，紧张的心情放松，并伴随一股失落。 “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虽说是教会安排的任务，但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你到了伦丹，我会为你安排一场愉快的旅行。” “这，芙罗拉阁下，这恐怕不太行，我作为调查员，身上任务很重。”里纳心动极了，但任务更重要，涉及下一届圣女，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明白，所以为了避嫌，我才约你在这里见面。” 芙罗拉叹了口气：“我原本不应该过来，大祭司知道了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可如果不来，又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怕你会伤心。” 她关心我！ 里纳敏锐察觉到话语中的无奈，皱眉道：“分区大祭司对阁下有意见，不会吧，你可是圣女。” “退休的圣女，现在我什么都不是……” 芙罗拉苦笑摇头：“而且，希菲大祭司是和我同期的圣女竞选者，她落败给我，心存芥蒂很正常……” “我解释过，我来伦丹是为了服务教会，但她总觉得我是来夺权的。” 这个大祭司挺讨厌的！ 女神受了委屈，里纳对希菲差评如潮，还没见面，就将其打上了无理取闹的泼妇标签。 “不说这个了，会对你的任务造成干扰，毕竟伦丹的两位圣女候选人一个是她的学生，一个是她的女儿。”芙罗拉连连叹气，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不想背后说人坏话，索性就不提了。 里纳更加讨厌，反手又给希菲加了擅权专断、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等标签。 在里纳心目中，芙罗拉是最完美的圣女，集美貌智慧和无数美德于一身，值得所有人尊重，芙拉罗不可能错，错的只能是希菲。 “芙罗拉阁下，您在伦丹受苦了。” “请不要这么说，大祭司人很好，在分区威望极高，是我……” “希菲大祭司或许非常优秀，但她不可能比您更优秀，尤其是圣女候选人的推荐，据我所知，您也有一位学生。” 里纳关心道：“您的学生怎么办，错过了这次评选，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按理来说，圣女不用在意年龄，好比芙拉罗，再干二十年圣女照样青春美貌，岁月不会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会让韵味更加优雅迷人。 但是吧。 六十岁的圣女…… 会让人联想到阿婆，也就是圣婆，很难和纯洁挂钩，影响信徒心目中女神极致完美的形象。 二十岁、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就不一样了，纯洁无瑕，清新脱俗，白纸一般的心灵不掺杂质，只写了梦想和自由，站在那就是纯洁的代言。 同时，一个长久在位的圣女，还能传达女神的神谕，势必会产生权力纠纷，不符合教会总部高层的预期，每隔二十年清理一次对大家都有好处。 圣女的退位和选举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相较之下，圣女本人的意见反倒不重要。 二十年能干什么，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都不够，更别说对抗教会的高层了，只能乖乖听话，走偶像路线去各地巡演。 “我的学生确实很优秀，我坚信只要她能参加评选，一定会成为下一任圣女。”芙拉罗自信万分，说着，又是摇头叹气。 “她只是运气不好，仅此而已。” “不，运气可以争取！” 里纳颇为动容，皱眉道：“芙罗拉阁下，我看过温莎分区两位候选人名单，有一个圣子继承人，说实话，他并不打算成为圣子，没错吧？” “我没有了解过，大祭司也没解释。” “那应该是了。” 里纳嘲笑一声，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圣女的选拔一直以来都备受关注，总部高层的龌龊他不好评论，也不方便评论，单说下层的对策。 每个分区都想自己的候选人成为圣女，除了荣誉，还和仕途有关，牵扯到后面的总部高层支持又是一堆乱账。 为了保证候选人能够晋级，各大分区纷纷在仅有的两个名额上动了歪脑筋，一个是真正的候选人，一个是保证晋级的帮手，保镖、打手都行，一个意思。 圣女始终是圣女，自然教会还没出过圣子，整个生命联盟都没有，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一直是清纯的女性形象。 不说是圣子不行，女神无所谓的，关键是信徒们的感受，对着一个男的喊女神…… 多少有些膈应。 里纳稍加思索，识破韦恩保镖的身份，问道：“芙罗拉阁下，关于韦恩，你了解多少？” “没怎么了解……” “您不妨直说，这是我身为调查员的任务，您配合我的工作，不用忌讳什么。” “好吧，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 在里纳的坚持下，芙罗拉只得坦言：“大祭司的学生风评一般，私生活方面有些混乱，他不仅是大祭司的学生，还是大祭司丈夫的私生子，上流社会的阔少爷。” 里纳微眯双目，听到这，大致明白了韦恩什么德性，不悦道：“希菲大祭司太专横了，哪怕是候选人，也不该如此乱来，她辜负了教会对她的信任！” “里纳，慎言，我们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失礼了，我一时激动。” 里纳连声歉意，真诚道：“芙罗拉阁下，请您放心，我会针对韦恩展开一系列调查，如果他真的这般不堪，我会刷下他候选人的资格，让您的学生补上空缺，她更值得这份荣耀。” “里纳，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已经联系了总部的朋友，他们会为我安排。”芙罗拉急忙说道，她对希菲没有恶意，认可大祭司的全部安排。 “不行，总部太乱了，在那里找出一个名额，您恐怕……” 后面的话，里纳不想说，在他看来，芙罗拉主动调离总部，多少有些避免骚扰的意思。 一群混账，你们把圣女当成什么了！ 今天，圣女由我里纳骑士来守护！ 里纳干劲满满，骑士精神病发作，誓要守护芙罗拉的纯洁。 芙罗拉望之动容，眼圈都有些红了，转过身道：“抱歉，我失态了。” “芙罗拉阁下，请您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里纳望之心疼，嘴笨，不知如何安慰，又怕安慰亵渎了女神，急忙告别匆匆离去。 他都不敢和女神共乘一辆车！ 换成韦恩，这小树林，这高级轿车，不让圣女哭出声来，都对不起圣女的盛情相邀，和禽兽不如有什么区别。 韦恩：是圣女先动手的，非要约我在小树林烘焙泡芙，别不信，她要没这个意思，干嘛不在正经餐厅见面。 顺便说一句，在浪漫的法兰克语中，泡芙意为享受乐趣。 是挺浪的，都漫了。 望着里纳离去的背影，芙罗拉脸上笑容收敛，转身走出小树林。 黑暗、死亡两位骑士令她失望了，过了这么久也没去找希菲的麻烦。 尤其是死亡骑士，她留下的烙印消失不见，无法掌握行踪，也就无法施展后续计划。 “里纳，不要让我失望……” 芙罗拉看了眼后视镜，驱车返回伦丹，总部的调查员已至，后续计划可以展开。 将目标锁定在韦恩身上，这个名额她要定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精灵化 “你想学习神术？” 庄园卧室，菲洛米娜坐在梳妆台前，睡袍半开，宽衣待人，疑惑看向镜中的小男友。 韦恩站在菲洛米娜身后，缓缓为其擦拭晚霜，神情严肃一丝不苟，仿佛在守护正义。 “嗯，变精灵的那个神术，我可稀罕精灵了，比如你这样的精灵大美人。” “小嘴真甜，我尝尝。” 菲洛米娜品尝了一下，回味无穷，爱情的清香确实很甜，笑着说道：“你学这个有什么用，你又不能变精灵。” 古神比精灵高贵太多了，韦恩的进化之路已经确定，不可能受到低级进化的影响。 “试试呗，万一呢。” “好吧，你想尝试失败，教教你倒也无妨。” 菲洛米娜想都没想，甩手就把月光教会的秘密给卖了，眼角带笑问道：“为什么不请教伱的大祭司老师，你这么听话，应该找她才对。” “她教了，但只有自然的法门，我想凑齐生命联盟的三种神术。” 韦恩讲述原因，他想学，希菲自然毫无保留，但龙血老师的进化之路早已确定，无法变身精灵，研究不多，无法达到他的要求。 要么不学，学就要最好！ 菲洛米娜不同，半步巅峰后期大圆满九层，距离传奇法师只差临门一脚，她的精灵形态更为完美。 韦恩：克莉丝，你的老师我先拿来用用，用完就还你。 “好学是好事，可你是自然教会的牧司，我是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张口就要神术，我很难做呀！” 菲洛米娜侧身看向韦恩，抬手点在唇间：“你准备出多少学费？” “好几亿呢！” 韦恩笑容荡漾，狗男女一触即发，气氛瞬间干柴烈火了起来。 “不行，我还要参加圣女选拔，必须保持纯洁，这条线不能越界。” 眼见菲洛米娜动作越来越大，韦恩急忙将她抱住，等选拔结束，他保证从了菲洛米娜。 菲洛米娜略有不满：“且不说你没打算成为圣子，就算有，你不纯洁也有段时间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保险起见，还是要稳妥一些。” 韦恩坚持己见，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不纯洁的。 和菲洛米娜、克莉丝无关，原身是个间谍，先被温莎军情六处培训，又被法兰克情报局培训，纯洁的可能微乎其微，没准早就交代给女长官了。 那是一個夜晚，还是间谍学员的他奉命潜入敌营，一袭黑色紧身衣，在任务中不幸被抓，十几个蒙面女长官走了出来，然后老惨了。 可万一呢！ 万一女长官们没干啥，只拉着他打了一宿牌呢？ 做人要有梦想，不能放弃希望。 韦恩决定留下这具有用之身，用最纯洁的姿态迎接圣女选拔，免得选拔现场有一块测试纯洁度的石头，别人摸晶莹剔透，他一摸乌漆麻黑。 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维罗妮卡也在现场，解释不…… 哦，可以栽赃给维罗妮卡。 菲洛米娜笑得花枝招展，抬手戳在韦恩胸口：“要不你去当圣子吧，等你成了，我再把你睡了，制造自然教会的大丑闻。” 乐.jpg 韦恩拍了拍屁股：“别乐了，赶紧把神术交给我，趁天色还晚，我争取一晚上学会。” “这里不方便，跟我来……” 菲洛米娜挥手打开黑暗领域，披着浴袍走在前方，来到了自己晋级修炼的地方。 韦恩询问她的传奇法师进程，得到了不急的答复，她的生命本质每天都在进步，夯实基础才是重中之重。 “法门在哪，口传还是看书？”韦恩迫不及待。 “在这里。” 菲洛米娜点了点太阳穴：“秘法非常复杂，传授需要三五个月，足够你学上很长一段时间。” “来个简单粗暴的，我受得了。” 韦恩示意菲洛米娜用思维传授秘法，以他俩的关系，不存在秘密可言，直接思维沟通，且他的思维异常庞大，不用担心撑坏他的脑子。 菲洛米娜坚持口传，双手环抱韦恩的脖颈，递上娇艳唇瓣，斗嘴的间隙完成了秘法传递。 片刻，唇分。 菲洛米娜意犹未尽，迷茫看了看四周，发现小男友盘膝坐下，修炼格外积极。 “哼！” 大祭司冷哼一声，不悦坐在韦恩怀中，拉起他的手臂环抱自己。 “多大人了，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就是小姑娘！” “……” 行吧，你开心就好。 韦恩抱紧怀里的小姑娘，浏览脑海中的新知识，准确来说，是咒语公式。 神术有自己的一套公式，位于信仰魔法最顶层，因为太高端，公式的形式截然不同。 打个比方，信仰魔法是数学，神术是高等数学，画风悬殊。 该说不说，菲洛米娜的头脑还是很好的，将复杂的公式梳理整齐，韦恩不用明白其中的道理，直接套公式就完事了。 精灵的变身有很多种，单一的信仰，生命联盟的三种信仰，信仰越多，变身的精灵就越完美，潜力越强大。 这也是韦恩来找菲洛米娜的原因。 套用公式，韦恩将自身魔力引入其中，身躯并无变化。 他的魔力太精纯了，没有半点瑕疵，引入贪欲之书的信仰神力，套用公式时存在欠缺，还是无法变身。 无他，贪欲之书的大眼珠子每次只能对视一颗小眼球，一旦切换，魔力属性便随之变化。 韦恩无法一次凑出三种魔力，两种都做不到。 就很难！ “失败了吧。” 菲洛米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的进化之路是古神，生命层次更高，你不可能变成精灵。” “嘿，你还骄傲上了。” “我为自己的男人骄傲有什么不对？” 太有道理了！ 韦恩一个没忍住，狠狠亲了菲洛米娜一下，眼前一亮道：“你忍一忍，我试试另一种操作。” 菲洛米娜不明所以，被小男友按住胸口，体内渐渐多出了一股月光魔力。 清纯剔透，完美无瑕。 她正想尝试使用这股魔力施法，又被韦恩送来了一股自然魔力，紧接着是太阳，三者恒定，数量和质量皆控制在同一层次。 紧接着，韦恩运行公式，从菲洛米娜体内抽回三种魔力，断开和贪欲之书对视的情况下，让自己获得了三种不同的魔力属性。 公式套用，运转流畅。 韦恩的身躯缓缓拔高，眉心和面颊浮现墨绿、银白、金红三色，五官优化，耳尖拉长，仿佛开了美颜一般，颜值随修长优雅的体型一并拔高。 深邃的黑瞳明亮神秘，身躯散发淡淡光泽，近乎和自然相拥的气息超凡脱俗，气质一瞬间高贵了起来。 “咕嘟！” 菲洛米娜咽了口唾沫，她馋了。 韦恩抱着菲洛米娜立起，身高超过两米，体内平衡三种信仰，化作最完美的精灵。 一时间，菲洛米娜有些自惭形秽，闭目精灵化，双脚落地，揽住韦恩的脖颈和其热情拥吻。 “冷静点，端庄贤淑的大祭司去哪了？” 韦恩拍了拍屁股，挥手拉开一面水镜，看清镜中的自己，不禁连连点头。 就该这么演，惨遭封印的颜值总算解封了。 若非这个世界画风不对，模样越怪实力越强，触手越多背景越深，他都忍不住要将精灵态放在最后一次变身了。 “你为什么能变精灵，不应该呀？” 菲洛米娜拂过小男友的面庞，很英俊，看得她蠢蠢欲动，但韦恩的进化之路早已确定，不可能倒退。 这不合理啊！ 或许是没有和贪欲之书融合。 韦恩心头给出答案，主动和贪欲之书融合，霎时间，身高三米的无面人现形，触手缠绕菲洛米娜，将其压向胸前的大眼珠子。 菲洛米娜略有嫌弃，挣脱触手站到一旁，怕伤小男友的心，主动握住一条触手。 又被四条触手缠住了。 韦恩抬起双手，大眼珠子露出思考神色，一旦他和贪欲之书融合，精灵态瞬间下线，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类似的情况还有一次。 对战传奇法师奥布的时候，他先融合贪欲之书，而后召唤阴影梦魇，身躯并未骷髅化。 事实证明，他没走错路，他的本来样貌要高于信仰的进化之路。 “你还没说自己为什么能变精灵呢？”菲洛米娜推开触手，见韦恩变回原样，跟着恢复常态。 “原生体血脉很复杂，不，应该是古神的包容性……” 韦恩抛出可能性，让菲洛米娜自己脑补，她头脑这么好，一定能帮忙想到合理的解释。 菲洛米娜认真思考起来。 聪明，但谈了恋爱。 韦恩将其揽在怀中，再次尝试精灵变身，过程非常顺利，又成了。 “咕嘟！” 韦恩对菲洛米娜的表现非常满意，寻思着改天给其他船表演一下，尤其是克莉丝、薇莉，她俩的进化路线都是精灵，肯定也馋他身子。 “变是变了，但需要挂件辅助……” 韦恩嘀嘀咕咕，破解的办法也简单，比如，找一个储藏魔力的容器。 “米娜，你有什么储存魔力的容器吗？” “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魔力多，存着玩。” “又骗人！” 菲洛米娜翻翻白眼，猜测和精灵化有关，说道：“你的魔力质量很高，普通的容器无法承载，我要挑三颗质量上乘的宝石，过几天来拿，思维锻造还要一段时间。” “辛苦你了，过几天我再来，今晚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韦恩大喜，转身就溜。 “混蛋，今晚不许走，留下来陪我。”菲洛米娜气呼呼跳在韦恩背上，小拳拳狠狠砸了几下。 一天天的，就知道惹她生气。 韦恩耸耸肩，都看到了，是大祭司主动留他陪睡的。 ———— 次日早八点，韦恩在双胞胎鄙夷的目光中钻下水道离开。 家里有门，再不济还有窗户，总走下水道算什么事？ 再说了，昨晚不是一直在下水道嘛！ 韦恩回到韦恩宅，换了身清爽衣服，一边享用早餐，一边听弗拉给他的日程安排。 参照奥斯顿和梅根，简直一模一样。 “今天中午您要去侦探社，下午去剑河郡，来回速度快的话，刚好赶上克莉丝小姐的辅导课。”弗拉微微一笑，如料不差，很快就是克莉丝夫人了。 还有那位菲洛米娜夫人。 是时候给老爷的三餐里加入一些补身体的食材了。 这活弗拉以前做过，那时他还是兰道庄园的大管家，照顾过奥斯顿，非常专业，不会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 “这么麻烦……” 韦恩皱了皱眉：“把侦探社的行程划掉，莫娜会帮我处理工作。” “老爷，莫娜小姐希望您去一趟侦探社，有一位自称索拉的女士出了高价想和您面谈。”弗拉描述起女士的样貌，黑衣黑发，出手十分阔绰。 “索拉……” 韦恩恍然大悟，法兰克那边的上线，想和他约谈业务。 “莫娜约了几点？” “下午茶时间。” “好吧，我现在就去侦探社，顺便处理一下近期的工作。” 镜头一转，韦恩坐在老板椅上签署工资单。 秘书莫娜坐在老板腿上，好奇道：“老板，那位索拉女士是什么人？” “明知故问，你上次没偷听？”韦恩笑着道。 “我没有偷听，担心她威胁您的人身安全，一个不小心听到了……” 莫娜委婉承认，继而试探道：“老板，你是法兰克人？” “不是，情况有些复杂，我接了很多卧底工作，不然你以为魔鬼那么好骗，我说卧底就成功了，都是练出来的。”韦恩拍拍屁股，让莫娜不要问太多。 莫娜恍然大悟，挥手立下隔音结界，钻到了办公桌下。 韦恩：(一`一)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员工有上进心，韦恩不好阻止，说着吃亏是福，独自把委屈扛了下来。 下午茶时分，他见到了一身黑的索拉，正式确认了和法兰克情报局的合作关系。 算算时间，合作不了多久，等那边举起手，他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乐.jpg 这个必须乐。 索拉对韦恩的屈服非常满意，当场交代了两个调查任务，都和郁金香家族有关，希望韦恩尽快查出结果，而后电话联系，她会上门收取情报，通过电台传回情报局总部。 韦恩敷衍应了一声，转身带任务去了兰道庄园。 老登，生意来了！ 奥斯顿懒得参与，拿起电话打给卡明·弗莱明，一番沟通后，韦恩在侦探社见到了小胡子。 小胡子：(灬) 韦恩：(w) “这不是胡子哥吗，多日未见，你的胡子又英俊了。” 曾经的上家又成了上家，韦恩感慨世界真小，心里清楚，这是军情六处对他的保护，知道他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沙滩之子！ 小胡子心头默念一句，看着人模狗样的韦恩，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同样是间谍特工，韦恩的出身比他富贵太多太多，一个天上，一个泥巴种，压根没有可比性。 半晌后，他开口道：“我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兰道先生只有你一个儿子，他竟然舍得把你扔去法兰克？” “呃……” 韦恩一时语噎，半晌后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他女儿订了婚约，所以才成了兰道家族的继承人？” “不可能！” 小胡子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对比奥斯顿和韦恩的照片，绝对父子，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 “行吧，你说是就是，豪门之间的恩怨很复杂，有段时间我不受待见，后妈想要杀了我，所以我才参军加入军情六处。”韦恩信口雌黄道。 “果然是这样。” 小胡子连连点头，这就合理了，碍眼的私生子、狠毒的女主人、左右为难的一家之主，符合他对豪门所有的刻板印象。 韦恩直翻白眼，真话没人信，谣言满天飞，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他将索拉委托的任务放在桌上，推至小胡子面前：“我赶时间，今天就不打电话报警了，任务尽快处理，但也不要太快，具体时间你看着来，那边还等着我回信呢！” 咱俩到底谁是上家？ 小胡子感觉自己被外包了，但也没说什么，领着任务离开，等郁金香家族的情报审核完毕，会第一时间送来侦探社。 送走了小胡子，时间来到下午四点，为了晚上克莉丝老师的辅导课，韦恩马不停蹄开车奔赴剑河郡据点。 打卡，上班。 图书馆内，韦恩没有见到文艺少女奥蒂莉亚，后者给他留下一封书信。 坏消息：文艺少女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剑河郡，连同未看完的古书一并打包离开。 好消息：初恋搬去伦丹，留下一串电话号码，近期可以在伦丹面基。 “人走了就算了，还把我的古书带走，分明是故意让我打电话约她。”韦恩撇撇嘴，面对文艺少女的cpu，果断从了。 “又是伦丹，都多少个了，老老实实待在剑河郡不好吗……” 韦恩抱怨一声，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第二天约了奥蒂莉亚喝下午茶。 下午茶没有，一起看书可以。 …… 温莎博物馆，圆形阅览室。 韦恩见到了奥蒂莉亚，后者戴着一顶帽子，遮住精致容颜，低头在角落里看书，未曾引起周边的关注。 韦恩一屁股坐在奥蒂莉亚身边，抬手搭肩像极了情侣。 奥蒂莉亚翻翻白眼，拍开肩上的爪子，警告道：“别闹，这里不是剑河郡，我的身份不一样，万一被人看到，你会被请去喝茶，严重点小命不保。” “怎么说，阁下还是公主？”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看着和女王不像，应该不是一家人。 奥蒂莉亚笑了笑，让韦恩乖乖坐好陪她看书。 两人身后，一位翻阅书架的男子缓缓抬头，绅士帽下，金发一闪而过。 里纳！ 看着私生活混乱的韦恩，他嘴角勾起冷笑，心头默默打了个叉，对焦站好位置，背在身后的间谍相机捕捉人影拍照。 普鲁士最新款的间谍相机，设计巧妙，镜头藏于侧面，乍一看相机还在皮套中，其实镜头已经对准了目标。 角度很好，胶片中的男女依偎在一起，像极了爱情。 里纳多拍了几张，证据确凿，只凭这些照片就能取消韦恩首选人的资格，以便女神的学生补上空缺名额。 这把稳了！ ———— 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六章 贤者之石 自然教会，伦丹分区总部。 希菲在会议室接见了总部调查团，一行十人，衣着得体，说话办事非常官方，一看就常年在外跑任务。 调查团为圣女候选人而来，审核候选人是否拥有资格，会根据修为、样貌、道德素养、魔法天赋、信仰虔诚等各方面表现进行评分。 这十人是明面上的调查组，审核虽然严格，但全程走官方流程，工作地点仅限办公室，了解各大分区的潜规则，并乐于成为潜规则的一部分。 简单来说，他们是来做任务，不是来得罪人的，只要各大分区别太过分，他们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顺便，捞一点。 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不叫问题，奥斯顿友情赞助了一批项目款，十人调查组立马没问题了。 他们严格审批韦恩和维罗妮卡的文件档案，对两位教会的后起之秀予以了高度赞扬，并对希菲为教会培养尖端人才的坚持和努力予以了高度认可。 文件中，韦恩全名韦恩·兰道，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父亲名叫奥斯顿·兰道，同时还是伦丹分区大祭司的学生。 因为兰道家族是温莎的郁金香家族之一，家财万贯，在伦丹占据一腚地位，韦恩继承人的身份是加分项。又因为他是大祭司的学生，妥妥自己人，选不上圣子也值得重点培养。 修为方面，韦恩是白银法师，跨过合格线； 样貌没什么好说的，虽无王子般的俊美容颜，但五官端正细皮嫩肉，外形高过绝大多数小白脸； 之后的道德素养、魔法天赋、信仰虔诚等考核项目，全部没问题，顺利通过。 功勋值方面，韦恩是剑河郡牧司，每日勤勤恳恳，还曾率众捣毁一处魔鬼据点，说是劳苦功高也不为过。 显然，这份档案是希菲亲自编写的，为了顺利通过，她不仅砸钱打点关系，还大篇幅美化了韦恩的个人形象。 虽然她本人不这么认为，坚信自己实话实说。 至于韦恩的父亲什么时候变成了奥斯顿，奥斯顿本人是否同意，希菲可管不了这么多，加分项必须给学生安排上。 于是乎，韦恩在自然教会的档案里，家庭出身成了兰道家族。 维罗妮卡的档案也是，今年温莎分区推选了一对兄妹作为候选人。 关于这对兄妹未来会不会订婚，结了婚又该怎么解释，希菲甩手扔给奥斯顿，让混球开动垃圾脑想办法。 解释不清就不解释，贵族嘛，为了保证血脉纯正，兄妹什么的又不是没有过。 外人怎么看无所谓，自家人心里有数就行。 仅用了半天时间，韦恩和维罗妮卡的候选人审核便顺利通关，得到了调查组一致好评。 花钱买到的好评！ …… 大祭司办公室，韦恩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广袤平原、山谷，口中啧啧称奇。 这是韦恩第一次来到分区总部，只看建筑规格、占地面积，自然教会的牌面远超月光教会。 可以理解，自然教会坐镇一位大祭司，月光教会以前只有祭司，双方体量不在一个级别。 以后不会了，月光教会全面升级，现在希菲的办公室有多大，以后菲洛米娜的办公室就有多大。 韦恩猜测这片空间的基础为黄金法师的黑暗领域，有可能更高级，由教会总部亲自建造，再经特殊通道送至伦丹，分区不用兴师动众，新建一座图书馆伪装门面即可。 这么一想，他给月光教会投钱的图书馆，八成就是月光教会最新的分区总部了。 “这办公室真大……” 韦恩望着宽敞的办公桌，脑补自己去月光教会总部串门，将菲洛米娜压在办公桌上的画面。 就菲洛米娜那么疯的，十有八九连个隔音结界都不立，让双胞胎守门就完事了。 “妙啊，这何尝不是自然教会的大胜！” 死亡教会：我也赢了。 黑暗教会：俺也一样！ 天父教廷：我又何尝不是。 太阳教会：算我赢一半。 都在赢，就月光教会输了個底朝天。 考虑到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菲洛米娜只需一个翻身，月光教会就赢麻了。 韦恩想想还有些小冲动，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月光教会的图书馆尚未建成，菲洛米娜没这么大的办公桌。 “等会儿，也不是不行……” 韦恩看向身侧的维罗妮卡，后者坐在椅子上看书，哼着自编的小曲，两只脚悬空，一前一后晃悠。 惊觉恶意袭来，维罗妮卡打了个冷颤，目光凶狠看向韦恩：“看什么看，人渣、混蛋、臭流氓，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词汇量还是这么贫乏，韦恩听在耳中，骄傲极了。 分明是在夸他！ “嘿嘿嘿……” 韦恩搓着小手朝维罗妮卡走去，后者双手抱书压在胸口，知道社会垃圾想做什么，急忙道：“你别乱来，这是大祭司的办公室，会议室那边还有圣女候选人的调查组，会出事的。” “懂了，回家可以。” “回家也不行，哪哪都不行。”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效果一般，被社会垃圾顺势带入怀中，一个深吻渐渐迷失了自我。 片刻后，维罗妮卡反应过来，挣脱韦恩，抹了抹嘴，气急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万一被人发现……” “那不是更刺激嘛！” “……” 维罗妮卡直翻白眼，口中残留社会垃圾的气味，端起身边的水杯漱口。 邦邦邦！ 房门敲响。 三秒钟后，希菲小心翼翼探头，谨慎道：“怎么样，没打扰你们吧？” 维罗妮卡腾一下整张脸都红了，支支吾吾说自己在看书，什么都没发生。 韦恩脸色微微一红，露出情窦初开的羞涩，跟着维罗妮卡一起扭捏起来：“老师，你想多了，下次直接推门就行，我和维罗妮卡都很保守……除非关灯。”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看得希菲乐不可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想到了二十年前她打奥斯顿的画面。 “好了，别谈情说爱了，调查组要见伱们，有任务。” 希菲被狗粮糊了一脸，哪怕她很稀罕这碗狗粮，仍有些难以下咽，警告道：“以后你们怎么样我不管，最近注意下分寸，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们，明白了吗？” “放心吧，老师，我会看着维罗妮卡，她不会乱来。” “那就交给你了。” 交给他就完了！ 维罗妮卡一脸无语，阴阳怪气道：“母亲，档案上韦恩的父亲名叫奥斯顿·兰道，他的母亲呢，为什么没写，你这份档案漏洞很大啊！” “我知道，叫玛莎。” 韦恩接过话题，以前可能不叫玛莎，但他最近喜提黑暗骑士马甲，不用想，赌二十宪令，肯定是这个名字。 “真的假的……” 维罗妮卡将信将疑，怀疑社会垃圾又在骗她。 “好了，整理一下心情，调查组还在会议室等着呢。” 希菲领着女儿、学生离开办公室，在会议室见到了调查组的十位成员，他们的任务基本完成，只剩最后一个，实战审核候选人的天赋。 并非擂台上的实战，而是发派一个任务，根据任务完成的情况综合打分，既考验候选人的魔法修为，也考验候选人的头脑。 因为是调查组自制的任务，期间候选人会遭遇一系列刁难，解题的过程非常重要，关乎最后的综合评分。 “任务时间十五天，非常宽松，我代表调查组全员，期待两位候选人的表现。”调查组组长夏洛特将一封文件交给两位候选人。 韦恩双手接过以示尊敬，搬出了被弗拉调教的完美状态，言行一丝不苟，谦逊有礼，堪称绅士模板。 维罗妮卡想翻白眼，忍住了。 夏洛特笑着点点头，和几位同事小声交流了几句，接着便离开会议室，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去往任务现场。 韦恩和维罗妮卡跟随希菲返回办公室，他将文件递给老师，后者摇了摇头：“这是你们的任务，我就不参与了，十五天时间足矣，只要你们两个别太过分就行。” 比如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当着调查员的面玩亲亲。 韦恩点点头，打开文件飞快浏览，任务地点位于温切斯，寻找三颗贤者之石。 洋洋洒洒提供了三十页纸的情报，要求两位候选人排除错误答案，找到有用信息，而后顺藤摸瓜寻回三颗失踪的贤者之石。 维罗妮卡探头观看，皱眉道：“这是候选人考核，还是侦探考核，怎么这么麻烦？” “不麻烦，这一关检查脑子，防止脑残候选人晋级。” 韦恩表示可以理解，将任务文件装封，准备返回兰道庄园和维罗妮卡熬夜研究。 维罗妮卡轻啐一声，大抵猜到了社会垃圾的想法，抱着文件坐在一旁啃了起来。 不用晚上，她白天就能排除所有错误答案。 社会垃圾想进她的卧室，门都没有！ “老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韦恩看向希菲：“你当年通过了圣女初选，这一关有什么要注意的，调查组的打分侧重点是什么？” “结果不重要，十五天的时间肯定会让你们通过，难度在于任务过程中的表现，或是智力或是武力，任何一方面的优异表现都能打动调查组。”希菲回忆道。 她当年的任务是剿灭一处死亡据点，年轻气盛，误以为对面真是异教徒，抡起拳头一顿胖揍，给调查组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种黑历史肯定不能说，影响形象，希菲美化了一番，提醒道：“候选人要求智勇双全，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自己就行了。” 说着，她提醒道：“明面上的调查组已经来了，暗地里那支还在蛰伏，十五天后，两队人汇合进行综合评分，留给暗组的调查时间不多了，我猜他们会在任务中现身，故意给你们制造麻烦。” “还有，芙罗拉一直没有动静，她越正常就越不正常，你们小心点，公开场合不要过于亲昵。” 希菲皱了皱眉，芙拉罗没有打点明面上的调查组，暗组出身自然骑士团，人均信仰虔诚，想来也不会受贿自污。 她有点看不懂这位好姐妹了，总不能亲自上阵，对韦恩使用美人计吧？ 不要脸，他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希菲打量了一下韦恩：“最近，你有没有遇到主动追求甚至倒贴的女性？” 那可太多了！ 尤其是莫娜和菲洛米娜，害他近来囊中羞涩，不得不克扣了克莉丝的口粮。 “喂，到底有几个，怎么想了这么长时间？”维罗妮卡冷哼一声。 她知道是谁。 薇莉呗，不然呢，总不能是学姐吧！ “别闹，我很认真在思考。” 韦恩回了一句，对希菲摇头道：“老师你放心，除了维罗妮卡，我没和其他异性亲密接触过。” “哦~~~” 希菲拖长声音，视线越过韦恩，歪头看向女儿，后者埋头看文件，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希菲握拳轻咳两声，再次警告两人收敛一点，人命关天，千万别闹出人命。 “对了老师，任务上提到了三块贤者之石，这种石头有什么说法吗？”韦恩好奇道。 贤者之石是炼金术的最高杰作，又被称作第五元素、点金石、奇迹之石、万能灵药，万金油一样的神物，哪哪都能用上。 韦恩看了不少魔法读物，其中就有贤者之石，有吹捧亦有贬低，但要说贤者之石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魔法读物只字不提，主打一个神秘。 “贤者之石只是一种传说，我从没见过，听过的故事倒是不少，比如让人起死回生，令一个没有天赋的人成为强大的魔法师等等。” 希菲举了一些自己听过的例子，总结道：“都是谣言，看看就行，信了就上当了。” “那这三颗贤者之石？” “假的呗。” “……” 也对。 贤者之石被吹得天花乱坠，可要说它究竟是什么，从哪来，专家们就支支吾吾说不上话了。 如果贤者之石是骗局，三块石头是真是假不重要。 如果贤者之石不是骗局，如此珍贵的神物肯定不会拿来考核候选人，三块石头无疑是假的。 “回去收拾行李，明早出发，记得今晚早点休息，别研究太晚。”希菲吩咐一声，提到休息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维罗妮卡抱着文件低头离开办公室，路上一言不发，直到返回家中才狠狠踢了韦恩一脚。 “都怪你，母亲都胡思乱想了。” “那你对她解释啊，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韦恩小声嘀咕，让维罗妮卡先研究文件，他回家收拾行李，等晚上过来再一起研究。 “记得晚上给我留门。” “做梦，窗户都不给你。” ———— 韦恩返回家中，随便挑了几件换洗衣服装箱，余下的户外装备交给弗拉整理。 几个电话打出去，表示最近一段时间很忙，闲下来再约。 他钻进下水道，马不停蹄去了菲洛米娜的庄园，和其共进晚餐，顺便拿到了三颗宝石。 红白绿三色宝石，可存储三种不同魔力，韦恩胸口裂开竖线，触手伸出，将三颗宝石卷了进去。 随身空间！ 韦恩的随身空间不大，只用于存储重要物品，比如古银币，还有一枚火元素戒指。 之前得到的四枚元素戒指已经抽干了，火元素戒指作为施法道具保留，以他的火元素亲和力，施法时用不上这枚戒指，留着纯属耍帅。 “我究竟和什么东西睡了？” 看着韦恩裂开的胸口，菲洛米娜眼皮一阵狂跳，抬手摸在小男友胸口：“有心跳，但你真的有心脏吗？” “古神是这样的，恭喜你，你是神选大陆上第一个和古神滚床单的女人。” 韦恩竖起大拇指，不只古神，还有死亡骑士、黑暗骑士、太阳骑士预备役，菲洛米娜只睡了一个男人就完成信仰集邮，她实在太强了。 “再变身一次给我看看。”菲洛米娜催促道，想看小男友的精灵形态洗洗眼睛。 “真拿你没办法……” 韦恩叹了口气，跟着菲洛米娜走进黑暗领域，很快，两个容貌绝美的精灵就抱在了一起。 …… “怎么这么晚才来？” 兰道庄园，大小姐别墅，维罗妮卡在书房研究文件，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晚上十点，社会垃圾比女人还会迟到。 “没办法，一只黑猫横在路上，害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韦恩唏嘘一声，反手将锅扣在了莫妮卡身上。 真正的原因他就不说了，太心酸，说来都是眼泪。 得知韦恩要出门十五天，菲洛米娜担心小男友精力旺盛在外面乱来，预支了十五天的份额。 好在韦恩没有白白被压榨，出卖男色换来了三颗宝石，姑且算止损了。 “黑猫？莫妮卡吗？” “嗯，不说这个，我来研究一下文件，看看你排除了哪些正确答案。”韦恩苍蝇搓手，见书桌前只有一张椅子，挤开维罗妮卡坐了上去。 维罗妮卡靠鞭坐。 说起莫妮卡，韦恩询问了阿雪，后者并不清楚莫妮卡是什么，只知道这只黑猫特别讨厌。 两个社会垃圾碰头，坚信莫妮卡和黑暗女神有关，为了暮光绝境而来，只等真正的神选现身便表露身份。 被韦恩强行抱在怀里，维罗妮卡不由得心口小鹿乱撞，频率极高，差点没把小鹿撞死。 或许是金毛多败犬，又或许她的性格本就如此，明明亲也亲了看也看了，每次和韦恩亲密的时候，总会忍不出一阵羞怯。 “快醒醒，别发呆了，三颗贤者之石三条线，你怎么找出了十多条，多出来的线索从哪来的？” “我怀疑有隐藏关卡。” “怎么说？” “你的日记上就有。” “……” 日记什么的，你都谈恋爱了，差不多该戒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第二天一早，韦恩驾车带着维罗妮卡去往温切斯。 一百公里的路程，不算远，驾车更自由。 路上，维罗妮卡还在研究文件，对韦恩梳理出的三条线索表示质疑：“会不会太简单了，其他线索也很可疑，真的不用调查了？” “这三条线索可能性最大，先查，查不到再查别的。” “为什么？” “出场人物最多，剧情最复杂。” “……” 好有道理！ 维罗妮卡试着反驳，话到嘴边信了社会垃圾的头脑，转而道：“如果这么简单，我们两天就能完成，这也算加分项，没错吧？” “加分项不重要，我希望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内敲定候选人名额。” “怎么说？” “老师的死对头芙罗拉太安静了，换做是我肯定在憋大招，要么不动，动就一锤定音，不给老师一点翻盘的机会，所以越快越好，我不想也不能给她太多时间。”韦恩答道。 维罗妮卡暗暗点头，表示又学到了：“如果这三条线索是假的，要分头行动吗？” “不可以，我不能离开你的视线。” 韦恩瞥了维罗妮卡一眼：“不排除芙罗拉使用美人计，把我看紧点，免得被她尝到甜头。” 维罗妮卡受不了某人的自恋，狠狠白了一眼：“她是前任圣女，教会的高层，不可能……” “笑死人，奥斯顿还是魔法部的高层呢！” “不一样，他没有信仰。” “我也没有信仰，不也成了圣子候选人？” “……” 维罗妮卡无言以对，小声道：“调查组怀疑你是保镖，派来辅佐我的，教会不可能有圣子，除非你能变成女人。” ———— 中午时分，两人抵达温切斯。 温切斯是曾经的温莎首都，历史悠久，教堂众多，另有大量皇家墓穴，很适合考古。 两人按照文件上的线索，找到一间地理位置偏僻的酒吧——大转鸟酒吧。 据可靠情报，酒吧老板佛朗哥是一位黑魔法师，经营着地下交易所，是最后一个经手贤者之石的人，通过他或许能找到其中一颗贤者之石的下落。 “母亲说这些都是演员，佛朗哥并不是黑魔法师，是教会自己人，这一关考验我们的临场应变能力，发挥你的口才，把他说服。”维罗妮卡推开车门道。 “放心，我口才很好的。”韦恩朝维罗妮卡晃了晃拳头。 “你想干什么？” 维罗妮卡急忙将他拉住，小声道：“别乱来，我再说一遍，自己人。” “谁知道？” 韦恩指了指自己：“老师或许知道，调查组也可能知道，但我们作为候选人，什么都不知道，懂了吗？” “这也行？” “不然呢，调查组花了大力气编写剧本，麻烦尊重人家一下。” 韦恩说着，爽快推开酒吧大门。 大转鸟酒吧的名字饱含温莎风土人情，即便地理位置偏僻，依旧能屹立不倒，可见生意确实不差。 顺势推理下去，酒吧并非调查组临时搭了个草台班子，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是一处自然教会的隐秘据点。 搞信仰嘛，不寒碜。 充分展现了女神伟岸的胸怀，包容一切形形色色，尊重所有不同形式的性别，主打一个众生平等。 中午时分，酒吧内没什么人，酒保擦拭吧台，几個客人坐在角落酣睡。 鼾声如雷，昨晚一腚累坏了。 韦恩一巴掌拍在吧台上，一张宪令推出：“那个谁，佛朗哥在哪，我有个生意要和他洽谈。” 酒保接过宪令，先给韦恩和维罗妮卡倒了杯酒，而后问道：“两位客人，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但我就是想见他。” 韦恩从怀中摸出一沓宪令，厚厚一摞：“没问题的话，我希望在五分钟之内看到他。” 酒吧眨眨眼，试着收下一沓宪令，见韦恩没有阻止，赶紧将钱揣在怀里：“请稍等，我保证五分钟之内老板会出现在您面前。” 维罗妮卡眨眨眼，近距离观察社会垃圾的操作，她并不清楚，当年的希菲也是这么过来的。 勤能补拙，只要抱着一颗谦虚的心，乐于学习，龙血少女也能长出一颗精明的头脑。 很快，两分钟都没有，圆头胖脑的酒吧老板佛朗哥便站到了韦恩面前，一脸生意人笑容：“这位客人，怎么称呼？” “不重要，我听说伱购买了一颗贤者之石，方便透露一下吗？”韦恩开门见山。 “啊这……” 佛朗哥紧皱眉头：“客人，我不知道您从哪听到的谣言，我是正经商人，不卖乱七八糟的货物。” “我懂，加钱是吧？”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而是你作为一名候选人，会不会太熟练了？ 佛朗哥微微一笑：“这样好了，客人您晚上再来，到时会有一个小型拍卖会，或许那时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npc送出支线任务。 韦恩拒绝点击，抬手抓住佛朗哥的衣领，将其从吧台后方拽了出来。 力气很大，大到肥猪那么重的佛朗哥轻而易举飞到半空，还可以叫得象杀猪一样，落地时直接砸碎了一张桌子。 “……”xn 几位酣睡中的客人睁开眼，连同维罗妮卡、酒保，齐齐张大了嘴巴。 年轻人，分区的大祭司没告诉你，大家是自己人吗？ 你想表现武力，没问题，晚上来啊，都说了晚上有拍卖会，好几十个人等着你打呢！ 韦恩不按套路出牌，抡起身旁的高脚椅，对着佛朗哥一顿输出，下手很没分寸，打得佛朗哥惨叫连连。 “别打了，别打了，我想起来贤者之石在哪了。” “这么快就想起来，肯定是假的，想骗我哪有那么容易！” 韦恩抡起椅子，噼里啪啦打了好几下，佛朗哥抱住他的腿连声求饶：“这次真的想起来了，不骗你，贤者之石就在酒吧里。” “早干什么去了！” 韦恩扔下椅子，让酒保把东西带过来，低头对佛朗哥道：“我这人原则底线非常明确，最讨厌你们这群黑魔法师，还有黑暗、死亡的信徒，见一次打一次，你作恶多端，遇到我算是报应临头了。” 说着，便是一些浅显易懂的大道理，什么铲奸除恶，什么女神指引正义，引得众人沉默，酒吧内充满了凝固的空气。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xn 不应该呀！xn 在佛朗哥委屈的泪水中，酒保怀抱木盒走了出来，维罗妮卡接过，里面是一个红色结晶宝石，拳头大小，散发着晦涩难懂的魔力。 她朝韦恩点点头，石头和情报上的描述如出一辙。 “不错，想不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黑魔法师还挺讲信用。” 韦恩蹲下身，伸手插入怀中，佛朗哥急忙挡住脸，发现韦恩没有掏枪，而是递上一本自然教会的宣传手册，整个人都呆住了。 “迷途之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诚信的美德，虽然是畏惧暴力，不得不信守承诺，但我必须承认，你黑暗的灵魂存在一丝人性闪光，这本书你拿去看，希望能唤醒你内心的真善美。” 韦恩拍了拍佛朗哥的肩膀，严肃脸道：“加入我们自然教会，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成为正义阵营的一分子。” 佛朗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很早之前就是自然教会的成员了？ “不要迷茫，不要犹豫，女神会为你指引前路，那是一条充满光明和幸福的大道。” 韦恩一巴掌拍在佛朗哥的伤口，自然的生命力注入，为他化去瘀青，而后又摸出一沓钞票塞在了佛朗哥怀里。 这是干什么？ “我坚信女神的光辉可以驱散一切黑暗，即便你这样的人渣也能洗心革面做个好人，甚至能和我一样，成为信仰坚定的虔诚门徒。” 韦恩语重心长，播撒信仰的光芒：“佛朗哥，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这些钱你拿着，权当我表达歉意的医药费，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坐在图书馆，而不是经营酒吧。”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你的人生是一直藏于阴暗的巢穴，还是沐浴女神的光辉，堂堂正正做一个好人。” 韦恩拍了拍佛朗哥的肩膀，留下一个鼓励的眼神，和维罗妮卡并肩离去。 车内，韦恩检查了一下贤者之石，没怎么看明白，但不重要，扔在后排座椅上，直奔下一个线索。 两人离去后，酒吧内长久沉默，佛朗哥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将厚厚一摞女王揣进怀中，思考片刻，这顿打挨得很值，如果天天都被韦恩打，发家致富不是问题。 但是吧…… “你们说，他到底知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不然不会下重手，佛朗哥脑袋都流血了……” “不，我觉得他知道，故意的，他的表演过于生硬，尤其是那几句关于女神的台词，虽然都是实话，但是……总之，他没按套路出牌，拿到了一块贤者之石。” “佛朗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给得太多了！ 佛朗哥深吸一口气，举起教会的宣传手册：“我全程挨揍，最有发言权，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个信仰坚定的候选人。” “不好！”酒保大叫起来。 “怎么了？”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另外两条线岂不是也要用拳头通关？” “啊这……”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不能这么演，否则他一天就凑齐了三块石头。” 众人手忙脚乱，打电话的打电话，开车的开车，急忙通知同事情况有变。 酒吧角落里，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晃悠悠醒来，他拿开遮挡面部的绅士帽，端起变味的酒水一口饮下。 “有趣！” “头一回见到这样通关的候选人，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在乎……” “但我不讨厌，如果他成了圣子，教会总部一定很热闹……” “咦，难道他真是天才？” 男子一头棕色卷发，络腮连鬓，相貌粗犷，一身酒气，他站起身，拎着酒瓶离开酒吧。 期间，佛朗哥等人并无和他交流，仿佛他压根就不存在。 …… 第二条线索目的地，街区仓库。 黑帮头目班扬放下电话，背靠老板椅，双腿搭在办公桌上，让身边的大胸秘书给自己点燃雪茄。 他吞云吐雾，笑容格外不屑，脸上刀疤抽搐起来：“佛朗哥这个废物，这么快就把贤者之石交出去了，胆子这么小，怎么为女神服务，一点牺牲精神都没有。” “他要打就让他打，大白天的，这么多人看着，他还敢把你打死不成！” 说完，一阵嗤笑。 班扬张口咬住雪茄，拉开抽屉将一把手枪拍在桌上，对秘书道：“告诉大家，都注意点，目标是个有脑子的莽夫，只要对面敢动手，我允许他们开枪，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我担着。” “班扬，这样真的好吗？”大胸秘书幽幽开口。 “怎么说？” “总部的人二十年来一次，大祭司每天都在，而且目标还是奥斯顿·兰道的儿女，即便大祭司不会对你做什么，兰道黑白两道通吃，倒霉的只能是你。”秘书道。 班扬眼皮一抽，的确是这个道理，大祭司办他要走流程，奥斯顿办他只要打个喷嚏。 “话虽如此，我班扬这条命早就献给了女神，区区兰道家族罢了，根本吓不到我。” 班扬松了松领口的纽扣：“告诉大家，一切以和为贵，不要动枪，把那批撬棍拿出来……” “顺便把魔法结界打开，奥斯顿的儿子心脏，肯定会搞偷袭。” 秘书点头离去。 班扬咬着雪茄，喃喃自语道：“不能让他们轻易得到贤者之石，至少我这里不能，据点几十号兄弟，就算他们冲进来也能守住三天……” “嗯，问题不大。” 轰！ 一声巨响，天花板掉落，若非班扬眼疾手快，整个人就被废墟埋进去了。 “你就是班扬？” 韦恩站在废墟之中，对目瞪口呆的班扬说道：“以女神之名，你们这些社会垃圾都该死，以前没遇到我，今天你的报应来了。” “放屁，你肯定知道。” “知道什么？” “呃……” “说不出来吧！” 韦恩冷笑捏着拳头，一拳轰碎前方的魔法屏障，怒斥道：“好啊，你不仅是黑道大哥，还是一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黑魔法师，今天遇到我，你的报应来了，女神会严惩你的罪孽。” 班扬整个人都傻了，头一回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嗓音拔高：“我几十号兄弟……” “都在外面挨揍呢！” “……” 啊，这么快的吗？ 还能更快。 同为白银法师，班扬照面被韦恩秒杀，按在地上吃拳头。 嘭！嘭！嘭！ “说，你这个窃取自然信仰的邪恶黑魔法师，你把贤者之石藏哪了？” “哈哈哈，有本事就杀了我，今天我要是说了，我就是你儿子。” 五分钟后，班扬跪在地上嚎嚎大哭，他低估了韦恩，后者仗着装傻，真敢把人往死里打。 每次打到八分死，又会被韦恩施救，回到五分死的程度。 来回好几遍，别人受得了受不了不好说，他反正受不了，半自动交出贤者之石，哭着喊着要当兰道家的义子。 “去你的吧！” 韦恩一脚踹开班扬，长这么丑，还想当奥斯顿的干孙子，做梦去吧。 他啪一声将自然教会的宣传手册砸在班扬脸上，恶狠狠道：“女神有好生之德，纵然是你这种社会垃圾，女神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今天我不杀你，但三天后我会回来，如果你不能把这本书倒背如流，我还会打你一次。” 物理传教。 班扬：(╥╥)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本书他已经倒背如流了？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本书就是他负责的工厂印刷的？ “该死的社会垃圾，看着你就烦，感谢女神的仁慈吧，不然你今天死定了。” 韦恩拿着贤者之石，言辞激烈离开办公室，路过仓库厂房的时候，他直接无视满屋子的宣传手册，招呼维罗妮卡离开。 两人驱车，直奔最后一条线索。 快的话，不仅能在一天内集齐三颗贤者之石，还能赶上兰道家的晚餐。 …… “这样真的好吗？” 维罗妮卡坐在副驾驶，望着两颗贤者之石，叹气道：“你明明知道他们是自己人，还下这么重的手。” “这不显得他们剧本写得好嘛，把我们两个都瞒过去了。” “道理是这样，但考核还要用脑子，你连自己人都没看出来，评分不会太高。” “他们知道我看出来但假装没看出来，除非他们主动承认自己的剧本很垃圾……” 韦恩咧嘴一笑：“反正错不在我，任务没办好是他们的剧本有问题，不想上面怪罪，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你好熟练啊！” “咱爸教得好，我要向他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韦恩谦虚道，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第三处目标。 废弃教堂。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按照剧本，这里应该有npc蹲守，掌握了贤者之石的线索，还设下重重关卡，唯有心诚且善良者才能从npc手中拿到线索。 显然，剧本临时修改了。 “可恶，还是慢了一步。”韦恩唏嘘摇头。 维罗妮卡轻笑：“我说什么来着，一开始就该分头行动。” “然后呢，我们一天之内拿到三块贤者之石，刷新候选人最快通关的纪录，上面怪罪下来，调查组全员受罚，没了面子还要丢了工作？” 韦恩将维罗妮卡问得哑口无言，摸了摸她的金毛脑袋：“找一家酒店，先休息三天，给调查组制作新剧本的时间，做人不能太过分，尤其是你我这样的天才，趾高气扬很容易得罪人。” “可你已经得罪了？” “怎么会，未来三天我会被无用的线索耍得团团转。” “有点绕……” 维罗妮卡懂了一些，并不全面，干巴巴道：“韦恩，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没有计算，别把别人当笨蛋就行了，他们把我们当笨蛋，按照经验主义以为我们会配合演出，所以丢了主动权。” 韦恩看了维罗妮卡一眼，传授道：“维罗妮卡，记住了，主动权永远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现在已经拿到主动权，调查组不想受罚，接下来会求着我们演。” “评分或许不高，毕竟他们有怨气，没见过我这么乱来的，但评分也不会低，捅出去，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呃……”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韦恩·兰道，你们父子这么像，我是不是捡来的？” “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 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年轻人，你想成为自然骑士吗？ 1月29日，酒店套房。 初升的东曦透过窗户照入屋内，盘坐的黑发精灵沐浴阳光，披上一层朦胧光芒，炫目优雅，画面充斥着神秘美感。 韦恩正在为了小目标努力，屡次失败没有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反而越挫越勇，一直在尝试和大自然沟通。 嘿，我这暴脾气，就不信了！ 失败次数一多，坚持成功的意义就变了，强迫症就是这么简单。 从去年到现在，他换了很多姿势很多造型，一次次打击新假设，总结失败教训，排除错误答案。 这两天静下心来修炼，意外发现精灵形态和大自然异常契合。 瞬间充满干劲，每天只休息三小时，把睡觉的时间拿来努力修炼。 效果是有的，但和预期仍有差距。 韦恩确定精灵和大自然有必然联系，之所以没成功，是因为他的精灵形态并不完美，缺了点什么。 自然、太阳、月光，生命联盟三种信仰凑齐，三者平衡不偏不倚，公式套用完美，按理说不应该存在缺陷。 始终差了一点。 韦恩归咎于自身境界太低，和大自然沟通对白银法师为时尚早，黄金、传奇法师阶段应该就稳了。 这个推测只是假说，不能盖棺定论。 拿菲洛米娜举例。 菲洛米娜保底黄金法师，半步巅峰大圆满，距离传奇法师只有一步之遥，同样是精灵，她身上并没有和自然交流的痕迹。 韦恩对菲洛米娜的肉体、思维了如指掌，都盘过，说来骄傲，快被他盘包浆了。 他是研究菲洛米娜的资深专家，他说没有痕迹，绝对没有。 菲洛米娜证明了韦恩的假说并不成立，但韦恩依旧抱有侥幸，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菲洛米娜做不到，不代表他做不到。 到了黄金法师阶段，他肯定能和大自然无障碍交流。 现在嘛，只能刷刷熟练度了。 邦邦邦！ 房门敲响。 韦恩睁开眼睛，散去精灵形态，起身穿过客厅将房门打开。 “你怎么没穿衣服？” 维罗妮卡皱眉看了韦恩一眼，只有一条裤衩，身材还不赖。 又看了一眼。 韦恩变身精灵后，体型拔高至两米，所以提前脱掉了衣服。 他没有解释真正的原因，挤眉弄眼道：“周边有人监视，咱俩不能太亲密，只能通过这种方法给你发发福利。” 呸，谁稀罕！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赶紧穿上衣服，三天了，是时候去找最后一颗贤者之石了。” 三天前，两人抵达温切斯，韦恩无视安排好的剧本，速通关卡拿到了两颗贤者之石，搞得调查组焦头烂额，演员组退场，编辑导演碰头，重新编写剧本。 为了表达善意，也为了捞到一个不错的评分，韦恩在这三天里领着维罗妮卡四处晃悠，假装自己被假线索欺骗，让调查组狠狠松了口气。 这小子虽然乱来，但并非一点规矩不懂。 收到韦恩的善意，调查组重新布置剧本，还是那个废弃教堂，还是那几個npc，稍稍上了点难度。 调查组组长夏洛特亲自下场，抽调四名白银法师成员，戴上人皮面具假扮npc在废弃教堂蹲点。 防止被打的时候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调查组最后的倔强！ 任务还没结束，调查组的评分已经打好了。 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值，乱来但又懂规矩的韦恩80分，想遵守规矩但被带偏的维罗妮卡95分，挑了几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书面报告就完成了。 倘若暗组的两位成员也没有问题，温莎分区的两位候选人名单算是定下来了。 “时间有点早，不过算了，我换身衣服，咱们下楼吃个早饭就出发。” 韦恩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边换衣服边说道：“运气好的话，咱们今天下午就能返回伦丹，怎么样，难得咱俩单独出远门，薇莉也没跟上来，返程之前和我约会吧。” “出门前母亲警告过，我们是候选人，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劝你不要乱来。”维罗妮卡歪头递上衬衫，见韦恩双臂扬起，示意帮他穿衣服，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兄妹，兄妹逛街看电影很正常。” “很不正常，没有这样的兄妹。” “那是你没见过……” 韦恩嘀嘀咕咕，约会被拒，脸上写满了失落。 维罗妮卡也有些失落，这几天二人朝夕相处但又刻意保持距离，患得患失，总觉得韦恩移情别恋不喜欢她了。 该死的薇莉！ 虽然但是，维罗妮卡认为是薇莉的错，准备回去之后就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 上午八点，废弃教堂。 这座教堂位于市郊，原本坐落于村庄，随着城市工业化转型，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务工，教堂跟着村落一并废弃。 距离教堂八百米的位置，有一片新修的公墓区，再远一些，是温莎曾经的皇家墓园，专人看守打理，保存完好。 韦恩驱车抵达废弃教堂，和维罗妮卡并肩走入，墙角位置，几个流浪汉扮相的npc在铁锅里煮土豆。 “黑魔法师安德鲁，你因屡次盗窃并擅自泄露信仰魔法被教会通缉，前段时间，你还盗窃了公墓里的贤者之石……”韦恩歪比歪比，字字铿锵有力，一番话被他说得正义凛然。 “安德鲁，伱诸多罪状在身，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 安德鲁无言以对，原剧本，几位npc扭头就跑，期间斗智斗勇，一番激情澎湃的战斗后，留下贤者之石的线索。 现在不用了，两位候选人证明了自己的武力值。 在维罗妮卡无语的注视中，黑魔法师安德鲁从怀中取出盖章证件，手握自然教会宣传手册：“你来晚了，我现在是女神的门徒，贤者之石被我归还，以后也不会再盗窃了。” “原来是自己人，你好，安德鲁先生，初次见面，我是韦恩，这位是我的同伴维罗妮卡。”韦恩一秒换脸，也不管安德鲁是否说谎，充分诠释了‘信仰使人坚定，宗教让人愚昧’。 韦恩坐下来和安德鲁交谈，后者指明方向，讲述贤者之石的传说故事。 洋洋洒洒一堆废话，通篇都是编剧熬夜写的剧本，去除水分翻译下来，安德鲁是个盗墓贼，花了很大力气才搞到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归温莎王室所有，据传拥有起死回生的魔力，被一位皇室成员收藏，作为陪葬品一同安葬在隔壁的皇家墓园。 但据安德鲁调查，事情没那么简单，收藏贤者之石的皇室成员设计了七十二座空坟，真正的贤者之石不在皇家墓园，而是这座废弃教堂下方。 韦恩：(一`一;) 新剧本，天下何人不通魏，王室改姓曹了。 韦恩识趣没有吐槽，调查组删除打戏，省了他不少工夫，他还得谢谢人家呢。 当然，不排除对面挨揍挨怕了。 “同为自然女神的门徒，我肯定会帮你。” 安德鲁来到废弃教堂后方的枯井，照着剧本念台词：“穿过隧道，尽头处就是贤者之石，但要小心机关陷阱，留意阴影中的危险。” 你下过盗洞，知道机关怎么走，跟我们一起下去呗！ 维罗妮卡这么想着，侧头看向韦恩，出门在外，她更相信这颗外置头脑。 “安德鲁，有劳你在这里守护贤者之石，你是个虔诚的信徒，被女神的光辉感化重新做人，我相信女神一定会原谅你曾经犯下的罪孽。”韦恩依旧是一番正义执言。 公平、公正、公道，且自圆其说。 由他来胡说八道，维罗妮卡是信服的。 下井前，安德鲁友情赞助了一支手电筒，韦恩先行跳入井底，吹了声口哨，示意安全让维罗妮卡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隧道，路遇四元素魔法陷阱，以及致幻、寄生等孢子，均被他们轻易化解。 花了十分钟，两人来到隧道尽头，一面石墙挡住去路。 韦恩在墙壁上看到一行字：上即是下，全即是一。 “炼金术的常见文字，这一关考验的是知识储备，没猜错的话，附近有机关。” 韦恩分析一番，侧身让位给维罗妮卡：“你来解题。” 维罗妮卡点点头，抡起拳头砸在石墙上，一拳落下，墙壁炸开缝隙，咔嚓一声拦腰断裂。 韦恩眨眨眼，欣慰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脑袋：“头脑不错，知道自己擅长什么。” “我头脑不差，给我时间我可以解开谜底，但这样更快……”维罗妮卡小声辩解。 “没问题，我没有阴阳怪气，真的在夸你，扬长避短掌握主动权，维罗妮卡，你成长了。”韦恩捂住眼睛，转身扶墙，肩膀一抽一抽，看到孩子长大别提有多高兴了。 维罗妮卡黑着脸给韦恩来了一拳，抬脚踹碎前方石门，来到了一间圆形地下墓穴。 墓穴空间宽敞，元素火把长明不熄，照亮墙壁上各种复杂晦涩的魔法阵图。 韦恩望之一愣，承认导演组有心了，如此复杂的绘图布置，恐怕要连续加班三天三夜。 墓穴中央，石棺开启，骑士铠甲静静躺在里面，双手交叉胸前，紧握鲜血结晶宝石。 最后一颗贤者之石。 韦恩在空气中嗅到了些许酒气，骑士铠甲内传出心跳声，知道里面也是个演员。 韦恩伸手去取贤者之石，陡然间，异变突起，骑士铠甲活了过来，翻身跃出石棺撞向墙壁，魔法阵激活，就这么消失在了传送门中。 “沙滩之子，都底关了你们还加戏！” 韦恩骂骂咧咧，眼见是一次性传送通道，光晕晦暗即将熄灭，急忙拉着维罗妮卡撞在了墙壁上。 两人眼前景色大变，立身荒芜破败的墓园，周边杂草丛生，另有不少枯骨散落在地。 “跑得真快，跟耗子似的……” 韦恩嗅了嗅空气中的酒气，快步上前穿过一个个墓碑，停于墓园中央，对地面说道：“出来吧，盗墓贼，现在出来还能体面点，否则只能我帮你体面了。” 说话间，他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绿色魔力导入地下，树根、草根飞速生长，化作大量藤蔓触手卷向地底的骑士铠甲。 随着韦恩单手抬起，土包鼓起，泥屑飞落，藤蔓包裹骑士铠甲从地下升了起来。 眼看骑士铠甲被活捉，异变再次出现，铠甲周身绽放绿色荧光，紧绕着的藤蔓软趴趴垂下，逆生长倒退泥土之中。 骑士铠甲重获自由，临空翻身，轻飘飘立于墓碑之上。 他掂了掂手里的贤者之石：“两位候选人，考核过程太顺利了，我怀疑你们作弊，稍稍增加了难度，两位没有意见吧？” “什么考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韦恩大声斥责对面胡说八道，原地留下残影，拳锋破空，直奔骑士铠甲面门。 好快！ 藏于骑士铠甲中的加文，也就是暗组的调查员脚下爆发魔力，瞬移一般腾空而起。 他对魔力的掌控无比精准，轻描淡写如若无物，身姿优雅仿佛真的在飞。不像韦恩那般，仗着魔力庞大，主打一个力大砖飞，怎么浪费怎么来。 “年轻人，想从我手里拿到……”加文话到一半闭嘴，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韦恩一拳落空，没有击中目标，维罗妮卡跟上，踩着韦恩的肩膀跃上半空。 组合技！ 维罗妮卡一截手臂覆盖细密白鳞，拳锋穿透空气，犹如一滴水落入平静湖面，点点涟漪向着四周蔓延，转瞬间轰开澎湃风势。 空气仿佛被狂风卷起的幽静寒潭，波痕涟漪瞬间荡漾散开。 力大砖飞组合！ 这一次加文没有闪躲，双手叠在胸前，准备试试龙血的成色。 说来惭愧，他身为自然骑士团的副团长，亲自下场多少有些以大欺小，可韦恩的操作让他不得不来，十人调查组丢尽了总部的颜面，忙活了三天屁大点动静都没整出来。 这和举手投降有什么区别，不寒碜吗？ 轰！ 维罗妮卡一拳落下，轰碎加文手臂上的连指护手甲，纤薄的铁皮刀片般迸射，摩擦维罗妮卡的脸部肌肤，划开一连串火星。 这是何等的力量！ 不愧是龙血，才白银十字阶段，生命本质就如此强大，黄金、传奇还了得？ 加文倒飞而出，人在半空感叹连连，他看过维罗妮卡的档案，只有龙血，并非神眷者，深深为其可惜。 倘若维罗妮卡和其母亲一样是神眷者，这次评选肯定稳了。 好在问题不大，神眷者并非天生，维罗妮卡能成为圣女，理所当然会成为女神的眷属，龙血+神眷者，魔武双修全能无短板。 加文给维罗妮卡打上满分，期待她之后的表现。 另一边，维罗妮卡脚踏空气，连续爆发魔力，半空追上加文，拳锋炸开空气，恐怖的力道压迫加文无法保持平衡。 在不使用信仰魔法的情况下，加文无法和龙血对轰，他本人也不甚在意，借助灵敏的身手化去力道和维罗妮卡周旋。 边打边退，不求胜，只估分。 韦恩远远看着，疑惑这位演员实力过于强大，是个大腕儿，导演组经费有限，请不到这种大咖。 不用想，这位就是暗组的调查员。 终于现身了！ 见加文和维罗妮卡切磋，韦恩不慌不忙跟着，路上捡到掉落的贤者之石，宣告任务彻底完成。 四天收集三颗贤者之石，提前十一天杀青。 所以说，芙罗拉呢，美人计在哪？ 再不穿着丝袜大晚上敲门，他就要回伦丹了。 轰！ 一声巨响，空气雷霆炸裂，气雾膨胀扩散，掀开风暴乱舞。 加文被暴力轰飞，身躯打水漂一般落地，几次弹跳的过程中，撞碎了沿途大树。 维罗妮卡陷入泥泞，双脚被韧性十足的藤蔓束缚，任凭她如何发力都无法摆脱。 这些藤蔓古怪无比，不仅能汲取她的魔力，还能干扰魔力运转，反复打断思维，让她无法畅快自如施展元素魔法。 “韦恩！” 维罗妮卡呼喊召唤兽的名字，让其别看戏了，赶紧过来帮忙。 韦恩晃悠悠来到维罗妮卡身边，五指并掌，风刃斩断藤蔓，按住维罗妮卡的肩膀道：“你的回合结束，现在轮到我了。” 说着，将贤者之石放在维罗妮卡手中，脱掉黑色西装，解开袖口和领口的纽扣。 踏步间，身躯拔高，三步之后，身高两米的完美精灵出现在维罗妮卡眼中。 ==(д|||) 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凉气，好漂亮的精灵，好想…… 啊呸，她是说，好奇怪的变身，社会垃圾什么时候能变精灵了？ 不应该啊！ 和菲洛米娜一样，维罗妮卡陷入了对人生的质疑，多少带点惊恐，怀疑韦恩的血脉退化了。 原生体的古神样貌不能说丑，压根就不是人，维罗妮卡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勉强接受了韦恩的设定。 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一转头，韦恩堕落了，成精灵了。 是好事，但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维罗妮卡恨其不争，她宁可和触手过日子，也不想要韦恩现在的精灵模样。 “好可怕的天赋，这孩子已经掌握了神术。” 加文惊叹连连，望着前方完美的精灵，反手打了个满分，一边惊叹韦恩的天赋，一边为他感到可惜。 教会不可能出现圣子，不是不行，而是早已养成了习惯。 圣子什么的，版本太超前，总部接受不了，信徒更加不可能接受。 他推开面甲露出真面目，络腮连鬓，睡眼惺忪，从屁股后面摸出酒壶，咕嘟灌了一口，低声自言自语：“成不了圣子更好，可以加入自然骑士团，现在的后辈都是些什么玩意，一个个的，只长身板不长脑子。” “调查员先生，现在是我的回合，你只准备看着，不想过两招吗？”见加文懒洋洋靠树饮酒，一副颓废不堪的模样，韦恩忍不住皱起眉头。 好邋遢的调查员。 另外，能继续吗，装逼装一半，不上不下就很难受。 “不用，我已经打好分了，二位非常优秀，实力天赋均是上等，没有作弊，足够成为候选人。” 加文摆了摆手，举起酒壶吨吨吨，酒水顺着络腮胡须流下，他本人浑然不知，定睛看向韦恩：“年轻人，你想成为自然骑士吗？” “啊？！”x2 第二百二十九章 候选人韦恩，你不纯洁 加文话到一半，丢出诱饵等待韦恩上钩。 效果一般，韦恩眨了眨眼睛，摇头道：“不了，我什么天赋心里有数，没有资格成为神选骑士。” 维罗妮卡暗暗点头，社会垃圾心里有数就好。 不是维罗妮卡吹，她敢赌上青春，韦恩成为神选骑士的概率不足百万分之一，不，千万分之一。 只要女神不眼瞎，神选大陆上的人死光了也轮不到韦恩。 女神会眼瞎吗？ 绝对不可能！ 如果女神都能眼瞎，她也可以，以后既往不咎，看见韦恩和薇莉偷情也当没看见。 笑死人，社会垃圾和神选骑士扯在一起，比白月光和社会垃圾滚床单还离谱！ 乐.jpg 维罗妮卡照顾韦恩的面子，只在心里乐了一下，面上并未表现什么，快步来到精灵身边，仔细打量一眼。 就一眼。 眼睛干了都舍不得眨一下。 好漂亮啊！ “年轻人，不要小觑自己的天赋，在你这个年纪，你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龄人……” 加文不吝赞美之词，而后道：“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圣子之路不会一帆风顺，教会从未有圣子的先例，我个人并不看好你能成功。” 所以别挣扎了，给你一封推荐信，来自然骑士团上班吧！ 圣子有什么意思，真爷们就该干骑士！ 见加文一副大佬语气，韦恩下意识道：“敢问阁下名讳，是来自教会总部吗？” “加文·费洛伊，教会总部自然骑士团副团长。” “……”x2 还真是大佬，就级别而言，已经高于分区大祭司了。 韦恩万万没想到，一次普通的圣女候选人考核，能炸出副团长级别的大鱼。 据他所知，总部的自然骑士团团长是荣誉职位，一直以来都由神选骑士担任，神选骑士不管事的情况下，副团长就是带头大哥。 带头大哥的画风这么潦草吗？ 韦恩瞄了加文一眼，满身酒气、不修边幅的络腮胡、破破烂烂的铠甲，怎么看都不像…… 等会儿，自然骑士团全员黄金法师，副团长应该是传奇法师才对。 堂而皇之进入温莎，真的没问题吗？ 韦恩知道一个词汇，刚好形容加文的入境——偷渡。 你们这些搞信仰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签署了协议又不遵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温莎联邦当什么了，公交车吗？ 女王呢，公交车驾驶员？ 他心中吐槽，恭敬行礼：“原来是团长大人，失礼了。” “是副团长。” “好的，团长大人。” “……” 加文挠了挠头，在韦恩身上看到了教会高层的影子，都是那么不要脸。 因为先入为主，他首先看到了韦恩的天赋，再加上小伙子长得不赖，尤其是变身精灵之后，英俊的模样连他都要避让三分，故而好感虽有下滑，但依旧是满分。 “年轻人，我言尽于此，伱好好思考一下，如果圣子选拔落败，不要太失望，可以来找我，我们自然骑士团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加文说道：“在我这的考核，你们两個已经过关了，我很期待你们之后的表现。” 他看了维罗妮卡一眼，相当优秀的圣女候选人。 如料不差，应该是稳了。 加文性子随意，不拘小节，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道了声别径直离去。 啪！ 韦恩抬手和维罗妮卡击掌，向西八百米，找到了废弃教堂。 安德鲁不知道加文偷偷溜进剧组，见二人从教堂外走来，顿时惊讶不已。 “哦，没什么，遇到了另一位调查员，他自称加文·费洛伊，是总部的骑士团副团长，为我和维罗妮卡打了满分。” 韦恩一脸天真：“教会总部的副团长，级别应该很高吧？” 安德鲁没说话，默默将两位候选人的评分调高，双百，全是满分。 事已至此，韦恩也不演了，取出车内的两颗贤者之石，当场就要提交任务。 安德鲁含糊带过，表示不懂韦恩在说什么，嘀咕着石头不重要，就当纪念品了，和几个npc同伴一并离开。 “结束了。” 韦恩看向维罗妮卡，眼神询问，是否愿意和他在温切斯约会。 “哼！” 得到一个后脑勺。 “行吧，回伦丹，到家了有的是时间。” ———— 兰道庄园。 韦恩提前结束任务，分别告知奥斯顿和希菲，自然教会总部来了一个大人物。 团长级别的强者，中年废柴大叔风，一看就很厉害。 奥斯顿兴趣缺缺，让韦恩不要声张，近期也别随地大小变。 希菲大喜过望，得知学生受到邀请，极有可能成为神选骑士候补，抱着学生又蹦又跳。 “好好努力，我还没见过神选骑士呢，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希菲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越看越欢喜：“不愧是我，眼神没得说，随便一挑就是个神选骑士。”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已经连挑两个了？ 槽点太多，韦恩不知从哪吐起，为了这个家，选择将秘密埋藏在心底。 晚餐结束后，韦恩没去骚扰维罗妮卡，龙血过于傲娇，先晾她两天，等情绪低落再发动猛攻，进度又能向前迈一大步。 每次都是亲嘴，也该解锁几个姿势了。 返回韦恩宅，韦恩让弗拉准备了烛光晚宴，拿起电话就要打给克莉丝。 先不急通知菲洛米娜，太黏人，跟个小姑娘似的，过几天再给她一个惊喜。 “咦，韦恩，你怎么回来了？” 薇莉来到客厅，好奇道：“你的任务呢，结束了？” “结束了。” 韦恩从容放下电话：“正想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居然在家，正巧，弗拉准备了晚餐，今晚就咱俩。” “只是巧合吗？” 薇莉坐在餐桌前，望着烛光、花瓣，以及浪漫的法兰克菜，小心脏不争气加速起来。 今晚就她和韦恩在家，没有学姐补课，也没有维罗妮卡捣乱…… 心跳更快了。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白给少女使用连击，均被韦恩使出的太极拳接化发。 等晚餐结束，薇莉疑惑学姐是不是已经拿到一血的时候，韦恩发出邀请，最近新设计了几套服装，缺个女模特。 薇莉欣然点头，一蹦一跳跟着韦恩走进卧室。 咔嚓！ 房门上锁，薇莉关的。 “薇莉，这件晚礼服是露背的，你穿反了。” “别闹，这是吊带袜，不是袖套……” “内衣要先从前面扣，这你都不知道？” “真拿你没办法，我帮你穿吧！” 模特笨笨的不是很聪明，服装设计师为了进度着想，迫于无奈贴身指导。 一番操作后，发现薇莉看着奶凶奶凶的，生怕送慢了，实则怂货一个，真该发力的时候，和维罗妮卡一样只会闭眼睛。 ———— 第二天下午，韦恩接到希菲的电话，后者语气凝重，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分区总部。 芙罗拉动手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王炸。 分区总部，会议室。 韦恩和维罗妮卡同时赶到，在会议室中见到了面容严肃的希菲，以及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 “这位是里纳骑士，来自教会总部的自然骑士团，他拍到了几张照片……” 希菲无奈看着学生和女儿，让你们收敛一点，近期不要亲亲我我，为什么不听话，这下好了，被人拍到证据了。 里纳来得很突然，出其不意，不给希菲反应的时间，怀里揣着个公文包，讲明来意，表示要当面对峙。 他掌握了候选人不洁的证据，有照片为证。 里纳没说是哪个候选人，希菲心里有鬼，误会了学生和女儿被拍到了。 “照片？！” 韦恩心头一突，好奇哪来的照片门，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菲洛米娜也全程钻下水道，按理说不该有照片才对。 维罗妮卡更不可能了，任务期间，他表现得像个哥哥一样。 正经哥哥，不是骨科挂号的那种。 “里纳骑士，两位候选人已经到场，是时候展示你的证据了。”该来的始终要来，希菲做好了心理准备。 “大祭司，请您稍等，我还需要一位证人。”里纳坚守骑士准则，开口就是公平公正。 这让希菲很是不爽，阴阳怪气道：“我来猜猜，那位证人是谁，是不是芙罗拉·伊芙琳娜，前任圣女大人，现在的温莎分区祭司？” “大祭司，虽然芙罗拉阁下已经卸任，但她为教会服务多年，任劳任怨宣扬女神的光辉，请您不要直呼她的全名。” 里纳被怼得脸色通红，抛开舔狗属性，作为一名骑士，他还是挺合格的。 比如羞耻心，被希菲当场拆穿，顿感无地自容。 这个毛病不改，这辈子都看不到芙罗拉的大腿。 “看样子是了，来人，把芙罗拉祭司请过来。”希菲对着门外一声大吼，助理屁颠屁颠小跑离开。 里纳平复心情，神色凝重道：“大祭司，请您不要误会，芙罗拉阁下并不清楚我掌握的证据，之所以邀请她作证，是因为我在伦丹没有信任的人选。”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没得洗。 你小子肯定看了圣女的大腿！ 韦恩翻翻白眼：“里纳骑士，昨天我在温切斯遇到了另一位调查员，他也来自总部自然骑士团，平心而论，他的形象比你优秀多了。” “是哪位骑士？” “加文·费洛伊。” “竟然是副团长……” 里纳大惊失色，疑惑副团长为何亲自抵达伦丹，是不是还有别的隐秘任务，转而一想，如果是随随便便的副团长，貌似又合情合理。 “那位调查员先生对我和维罗妮卡非常满意，给出了满分好评。”韦恩幽幽说道。 年轻人，你的领导已经开口了，识相点，赶紧把照片毁了。 还有，张口就副团长，你小子前途有限啊！ 里纳呼吸一滞，片刻后，摇了摇头：“副团长为人宽容，不受琐事约束，他愿意给你满分，肯定是因为你的天赋，我不一样，我更注重细节，你在原则上犯了错，我不承认你是合格的首选人。” 维罗妮卡歪头，比起权色交易，她更好奇文件袋里的照片。 看样子，是社会垃圾和其他小姑娘搂搂抱抱被拍到了。 如果她没猜错，是薇莉。 勾引别人的未……哼，回去就把你的皮扒了！ 很快，芙罗拉祭司走进会议室。 韦恩第一次，不，第二次见到芙罗拉本人，得承认，是个大美人。 不怪里纳遭不住，芙罗拉不仅是个大美人，还有圣女光环加成，换他看到前圣女的大腿，十有八九也会摸一下。 不过，仔细看看也就那么回事。 芙罗拉身段、容貌、气质没得说，尤其是气质，优雅的韵味远不是维罗妮卡、薇莉这些小姑娘能比的，但要和菲洛米娜比起来，芙罗拉各方面均有不如。 站在lsp的角度，六边形战士遇到六边形战士，菲洛米娜全面包围芙罗拉，后者完全没有胜算。 站在希菲学生的角度，韦恩记得这张脸，微眯双目掩盖杀气。 “大祭司，您找我？” 芙拉罗躬身行礼，余光打量到里纳，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里纳并未告知今天要造访，打了希菲一个措手不及，也把芙罗拉打懵了。 “芙罗拉祭司，这位是里纳骑士，你们应该认识，可能最近还见过面。” 希菲冷嘲热讽：“里纳骑士掌握了候选人不洁的罪证，要和我当面对峙，信不过我的人品，专程请你来当第三方公证人。” 芙罗拉听得头皮发麻，如果这是里纳的惊喜，她表示舔狗用心了，有被惊到。 “大祭司，您误会了，我和里纳骑士相识于教会总部，近期虽然见了一面，但那是因为朋友的关系，并没有做多余的事。”芙罗拉苦笑，她非常注重自身形象，但凡里纳提前告知，她都不会让对方乱来。 传出去，里纳的行为均受她指使，她的人设岂不崩了。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芙罗拉只能期待里纳的证据足够劲爆，能把一位候选人拉下来。 “大祭司，芙罗拉阁下作为证人到场，这是我拍到的照片，请两位一同观看。”里纳志得意满，他为女神准备了礼物，赶在调查组最终确认评分前送到女神手里。 如此一来，女神的学生便可顶替韦恩，他圆满完成任务，又一次以骑士的身份守护了圣女。 里纳要求不高，默默注视女神的背影即可。 他双手奉上文件夹，希菲看了芙罗拉一眼，见其侧眉观望，暗骂一声碧池。 分明已经看过了，还在这装纯！ 希菲冷哼一声接过文件夹，缓缓抽出里面的照片，心下哀叹，学生和女儿同时失去资格，实在太倒霉了。 更倒霉的是，芙罗拉获得其中一个名额，一下赢了两次。 维罗妮卡上前一步，一个不留神，狠狠踩了韦恩一脚。 她倒要看看，薇莉是不是和社会垃圾亲嘴了。 几人看向照片，神色各有不同，有期待，有愤怒，亦有无奈和好奇。 照片内，韦恩和文艺少女奥蒂莉亚肩靠肩坐在图书馆，因为角度找得好，好几张照片里，两人依偎一处，别提有多亲密了。 奥蒂莉亚笑容明媚，韦恩眉飞色舞似乎在说着什么，不管怎么看，都是少女注视情郎，含情脉脉听着甜言蜜语。 情侣没毛病。 所以…… “这谁啊？”x2 希菲和维罗妮卡瞪大眼睛，前者没看到女儿，后者没看到薇莉，四只眼睛死死盯着韦恩，让他给一个说法。 韦恩偷偷咽了口唾沫，但凡是薇莉或者克莉丝，哪怕菲洛米娜，他也能忽悠一下。 万万没想到，调查员早就来了，还拍到了他和奥蒂莉亚的照片。 等等，这照片也没什么呀！ “候选人韦恩，我作为调查员，怀疑你的身躯并不纯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里纳投去审判的目光，声音嘹亮，腰杆挺拔，仿佛是质问被告的大法官。 余光瞥向芙罗拉，想得到女神奖励的笑容。 然而并没有，芙罗拉低头盯着照片，一脸的……迷茫。 “想说得太多了，这几张照片貌似没什么，和女性朋友在图书馆看书，因为拍摄的角度有问题，所以才造成了误会。” 韦恩干巴巴解释，逐渐理解了奥斯顿的难处，同时被两个龙血凝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补充道：“我和照片里的女孩是书友，她喜欢看书，我也喜欢看书，仅此而已。” “她叫什么名字？” 维罗妮卡狠狠踩在韦恩脚上，也就是人多，不然她已经骑上去了。 “呃，奥蒂莉亚……” 韦恩小声认错：“她是自然教会的信徒，图书馆认识的，她朋友很少，所以经常约我看书。” “她约你就去了？！” 维罗妮卡嗓音拔高：“说，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维罗妮卡妹妹，你到底站哪一边的，没看到老师拼命使眼色…… 哦，老师也在瞪我，那没事了。 “冤枉啊，真的没关系，普通朋友。” 韦恩暗道头疼，再一次理解了奥斯顿的难处，他想狡辩，维罗妮卡和希菲压根不给他机会，双双站到了芙罗拉那边。 这咋办嘛！ “我相信候选人韦恩的解释，他和奥蒂莉亚只是普通朋友，并非情侣，里纳骑士刻意拍了令人误会的照片，给韦恩和奥蒂莉亚的名誉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芙罗拉开口说道。 “……” 场中一静，皆是不可置信。 “芙罗拉，你脑子坏掉了？” 希菲脱口而出，握拳轻咳一声：“芙罗拉祭司，你刚刚说什么？” “里纳骑士，证物栽赃的痕迹太重，我作为第三方证人，请允许我驳回这些证物。”芙罗拉幽幽看着里纳，眸光冷意十足。 里纳脸色一白，急忙道：“芙罗拉阁下，你再看看，我当时在现场，亲眼看到他们……” “够了，里纳骑士一定是看错了，我坚信候选人韦恩的人品，他是纯洁的。” “……”x3 希菲：芙罗拉真的疯了！ 维罗妮卡：亲眼看到什么了，快说呀，真气人。 韦恩：队友站到了对面，对面站到了我这边，介娘们什么意思，刷我好感度吗？ 前有菲洛米娜，后有芙罗拉，现在的阿姨都这么疼人了？ 气氛再次陷入无声，芙罗拉脸色冷得可怕，里纳战战兢兢，如同做错事的小朋友，不敢直面老师的威严。 关键是，小朋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来人！” 希菲主动打破沉默，对门外吼道：“查一下伦丹分区的信徒名单，有没有一个叫……” “叫什么来着？” “奥蒂莉亚！”维罗妮卡恶狠狠回道。 “就是这个名字，马上把她的档案调过来。” “不用了，大祭司，我对这位信徒非常熟悉，伦丹分区没有她的详细信息。” 芙罗拉感觉自己要输麻了，眼神冰冷看着里纳：“她全名奥蒂莉亚·费迪南德，是我的学生。” “……”x4 有，有点乱，我先捋一下。x4 第二百三十章 魔法的尽头是编制 奥蒂莉亚是芙罗拉的学生……x4 韦恩四人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尤其是韦恩，自认为很了解奥蒂莉亚，感觉这事不靠谱。 文艺少女看似文静，逆来顺受没什么主见，实则一百斤的体重，九十斤的反骨，身为自然女神的信徒，骨子里流着自由法师的血，对神明并不尊重。 看芙罗拉的操作，是准备拉他下马，然后推荐奥蒂莉亚成为温莎的圣女候选人。 奥蒂莉亚真的有资格吗，芙罗拉了解自己的学生吗？ 还是说，前任圣女看透了信仰，魔法的尽头是编制，虔诚与否不重要，最终解释权在屁股下面，有一腚地位就能解释信仰？ 又或者，神不在乎！ 更不靠谱的是芙罗拉的操作，没记错的话，里纳是她找来的，照片也是她让拍的。 拍照把自己推荐的候选人曝光…… 介娘们图啥？ 韦恩连连摇头，里纳的确是芙罗拉找来的，但她不知道里纳的操作，此前也没有看过照片，否则不会有这么降智的操作。 所以，大腿白露了，真正的智障是里纳！ 希菲和维罗妮卡怒视韦恩，母女俩捋了捋，冒出同一个想法。 拍到女儿/薇莉就算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以理解，奥蒂莉亚是怎么回事，别拿美人计来忽悠我，芙罗拉没这么笨。 说，奥蒂莉亚用美人计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她亲嘴了。x2 韦恩打了个哆嗦，一时头皮发麻，急忙思考策略。 现在编还来得及。 “芙罗拉阁下，我不知道她是……” 里纳呆若木鸡立在原地，如同被凝固的空气冻结，整个人无法动弹，只有嘴巴阿巴阿巴说着什么。 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想帮助女神，只想给女神一個惊喜，换来一个甜蜜喜悦的笑容。 女神的学生和竞争对手是情侣，这谁能想到，反正打死他都想不到。 好心居然能办出坏事，里纳感觉自己冤枉极了。 但因为是女神，抛开事实不谈，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 他大意了，太得意忘形了，只想着在女神面前表现自己，如果在曝光前把证据给女神过目一遍，不会造成现在的误会，更不会被女神讨厌。 察觉到芙罗拉冰冷的视线，里纳心若死灰，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心碎声。 蠢货，你站在那发什么呆，赶紧把照片收起来啊！ 芙罗拉死死盯着里纳，眼神示意，现在毁掉证据，一口咬定无事发生，一切尚可挽回。 里纳恍恍惚惚之间，猛地惊醒过来，他大概明白了什么，慌不择路就要将证据收回。 啪！ 韦恩上前两步，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死死压住几张照片。 以防对面不要脸销毁证据，直接夺在怀中。 “拍得真好，你说是吧，里纳骑士？” 韦恩咧嘴一笑，拼命朝希菲递眼色：“还有芙罗拉祭司，事到如今，你没必要替我遮遮掩掩。没错，我不纯洁了，我和奥蒂莉亚不只亲过嘴，还睡过觉。” 维罗妮卡暴怒，眼圈都红了。 日防夜防，外贼难防！ 她赞学姐清高，薇莉废物，以为守住薇莉便可高枕无忧。 万万没想到，社会垃圾比她想象中还要垃圾，见薇莉无法突破防线，主动开拓外部市场，面对美人计，一个将计就计就把自己交代了。 怪不得吻技这么熟练，原来是在奥蒂莉亚身上练出来的。 混蛋，骗她说初吻！ 希菲亦是恼火，如果是学生和女儿的亲密照曝光，导致候选人资格没通过，她咬咬牙也就认了。 退一万步，生日宴会上的几位女性也可以，要么是学生的朋友，要么是学生的秘书，都是自己人，纵然女儿一时落后，未来还有反超的机会。 奥蒂莉亚是什么鬼，死对头的学生神不知鬼不觉就给她女儿戴了绿帽子，四舍五入，分明是死对头给她戴了绿帽子。 奥斯顿：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老师，别瞪我，瞪芙罗拉呀！ 韦恩快急死了，砰一声又拍了下桌子，卯足了力气给希菲使眼色。 效果一般，希菲和维罗妮卡一前一后使出眼神杀，把韦恩杀麻了。 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韦恩捂着小心脏，质疑奥斯顿，理解奥斯顿，成为奥斯顿，想死的心都有了。 “韦恩候选人，我并非无的放矢，我向女神发誓，奥蒂莉亚非常纯洁，从未和任何异性有过亲密接触，也请你不要自污。”芙罗拉斩钉截铁道。 说话间，又一次看向里纳，让其出手抢夺照片。 此时韦恩腹背受敌，被两个龙血压制，正是夺走照片的大好机会。 “哎呀，你看里纳骑士干什么，是不是心虚了？” 韦恩怪叫一声，将照片塞进上衣内衬，断了芙罗拉的全部念想，自暴自弃道：“伱说纯洁就纯洁，我还说不纯洁呢，我就是和奥蒂莉亚滚过床单，我们两都不纯洁，都没有资格成为候选人。” 老师快醒醒，维罗妮卡是个憨憨，你不是！ 你是女强人，还被社会垃圾熏陶过，下崽器的版本更新了二十年了，这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肯定能理解学生的良苦用心。 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接住话题，同时刷掉学生和奥蒂莉亚，打压芙罗拉的计划就大功告成了。 赶紧的，今晚就能开香槟！ 韦恩连续使眼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效果依旧一般。 希菲看不懂，怒火中烧，视线中，韦恩和混球的身影重叠，拳头痒痒的。 维罗妮卡的拳头也痒痒的。 韦恩：(_) 我太难了！ “韦恩候选人，你说得没错，你我空口无凭，说再多都不能作为证据。” 芙罗拉轻描淡写：“还有这些照片，但凡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来，照片的拍摄角度有问题，普通朋友在图书馆看书罢了，不能作为证据。” “就是睡了！” 韦恩大呼小叫，拼命拉扯，即便孤身一人，即便队友背叛，他也要反抗到底。 “没用的，是与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芙罗拉淡淡道：“我把学生叫过来，你们俩当面对峙……” “笑死，这有什么好对峙的，女孩子家脸皮薄，对峙一万遍，她也会说没睡过。”韦恩嗤笑。 “不，我手里还有一颗水晶球，来自教会总部，每一位圣女都持有一颗，用于检验圣女是否纯洁。” 芙罗拉瞥了韦恩一眼，将阴险小人的危险等级拔高，冷漠道：“是不是真的纯洁，一试便知，韦恩候选人，你也可以试试。” “啊这……” 韦恩额头落下一滴冷汗，妈耶，竟然真有这种石头。 岂有此理，教会总部几个意思，把圣女当什么了，宁可相信一块破石头，也不肯相信守身如玉的圣女。 人和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他这个路人看了都替圣女感到委屈。 寒碜，很tm寒碜！ 韦恩闲得蛋疼才替圣女感到委屈，他巴不得圣女都不纯洁，最好是圣女通过他才变得不纯洁。 他蛋疼是因为自己也要进行测试，万一…… 没有万一，他肯定不纯洁。 “咦？！” 随着韦恩和芙罗拉的对峙白热化，希菲灵光一闪，把握到了什么。想了想，刚刚光顾着生气，可能、或许、八成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她若有所思看了看学生，而后又看了看沉默的里纳，最后将视线放在芙罗拉身上。 芙罗拉没有派学生用美人计，成与不成都对芙罗拉没有好处。 反之，韦恩主动用上美男计，自爆的同时还能让芙罗拉惨败收场，初赛就刷掉资格，辛辛苦苦培养的学生什么都不是。 好是好，但…… 偏偏是美男计，多亏啊！ 此时，维罗妮卡还在怒视韦恩，脑补回家之后垃圾分类的画面。 里纳一个激灵转醒，爬出痛苦的深渊，接到芙罗拉的眼色，赶忙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拍照的时候，奥蒂莉亚和韦恩坐得很远，有说有笑是聊书本上的东西，我当时站位有问题，拍出来的照片歧义很大，他们都是纯洁的。” “里纳骑士，现在说这些没用，我去拿水晶球，顺便把学生叫来，谁纯洁谁不纯洁，一试便知。”芙罗拉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希菲说话的时间。 看得出，韦恩心虚，自身并不纯洁。 可以理解，韦恩是希菲安排的保镖，全程护送维罗妮卡晋级，他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怎么可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 贵族什么德行，胆子小一点，刚长毛的时候就和女仆有染了。 胆子大一点，呵呵。 …… 半小时后，芙罗拉带着学生奥蒂莉亚走进会议室，挥手划开黑色裂缝，将一颗人头大小的绿色魔法石放在了会议桌上。 奥蒂莉亚白了韦恩一眼，你这个混蛋竟然是候选人，藏得可真深。 奥蒂莉亚此前并不清楚韦恩的身份，她甚至都没调查，从芙罗拉口中得知真相，怀疑韦恩接近她别有用心。 比如照片，里纳肯定和希菲是一伙儿的。 韦恩也白了奥蒂莉亚一眼，难怪要拖半年才答应当他的女朋友，原来要参加圣女评选。 早点说出来，他加把力，双双落选，哪有今天的破事。 现在好了，魔法石近在眼前，还有老师和维罗妮卡看着，让他怎么自证清白？ 你还看她！ 维罗妮卡磨牙，怒视狗男女，踢开薇莉，将奥蒂莉亚摆在榜首，视其为一生之敌，发誓要打爆她的眼镜。 “莉亚，注入魔力，水晶球会证明你的清白。” 芙罗拉简单讲述了水晶球的使用方法，专业鉴别圣女纯洁与否的宝物，纯洁者注入魔力，墨绿色淡去为白色，不洁者，颜色加深。 越黑越不纯洁，如果是五颜六色的黑，不用想，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功能单一，值得信赖。 “好的，老师。” “等一下，这颗水晶球真的没问题吗？” 韦恩举手表示质疑，哼哼道：“会不会有人暗中操控，别人摸了都没事，我一摸就黑了？” “韦恩候选人，我不会用女神的名义说笑，你完全可以让大祭司和里纳骑士检查一遍。”芙罗拉不慌不忙，抬手摸向水晶球。 随其魔力注入，水晶球中墨绿色褪去，纯洁纯白到没有一点瑕疵，表明她的心灵、思维、品格纯真纯洁，没有受过玷污。 里纳望之大喜，不愧是他的女神，实在太纯洁了。 他抬手触碰水晶球，注入魔力，同样是通透无瑕。 一脸自豪看向女神，发现对方并不关注，心情失落，还有些小委屈。 轮到希菲检查，挥手立下一道屏障，阻绝芙罗拉暗中操控的可能，随着魔力注入，水晶球颜色不变。 没变黑，但也没变白。 已婚妇女是这样的！ 希菲：() 虽然她结婚还有了孩子，但不代表她不纯洁，这颗水晶球有问题，故意针对她。 两位裁判测试无误，水晶球是专业的，可以用于检测纯洁。 奥蒂莉亚没做过亏心事，小手一抬，魔力输入，水晶球白得耀眼。 她太纯洁了。 芙罗拉嘴角勾起，在她的看护下，学生长这么大，几乎没和异性说过话。 韦恩是例外，不会有下次了。 轮到两位候选人，韦恩面无表情，维罗妮卡略有慌张，小心翼翼上前，抬手注入魔力。 维罗妮卡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丢丢不纯洁，她早被社会垃圾看光了，还不止一次，搂搂抱抱更是常态。 最近突破禁忌，被社会垃圾骗抱骗吻，感觉…… 希望不要太黑，否则太丢人了。 出乎维罗妮卡的意料，水晶球白得发光，虽无奥蒂莉亚那般耀眼，但也足以证明她的纯洁。 为什么会这样？x3 希菲一脸郁闷，合该之前白高兴了，女儿还是那个女儿，一点进展都没有。 维罗妮卡歪了歪脑袋，原来亲亲不算，她还是纯洁的。 韦恩眨了眨眼，这都能过，那他也…… 难说，八成还是过不了。 莫娜、克莉丝、菲洛米娜，包浆等级逐个拔高，尤其是最后那位，什么花样没经历过，每天都是大场面。 “韦恩候选人，到你了。” 芙罗拉善意提醒道：“怎么了，对自己没自信吗？” 奥蒂莉亚微微皱眉，希菲投来关切的目光，维罗妮卡冷眼旁观。 犹犹豫豫，一定是薇莉得手了，收回之前的错误判断，再一次将薇莉摆在榜首。 小婊砸，睡别人未婚夫，今晚就把你鲨了！ “我怎么可能没有自信，我不要太纯洁……” 韦恩哼哼两声，该来的始终要来，腹稿完毕，手握两张字据，准备让奥斯顿承受两位龙血的怒火，抬手按住水晶球，注入纯净魔力。 一瞬间，水晶球转白，白得发光，白得耀眼，白得刺痛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希菲默泪，之前是她误会学生了，她心脏，她有罪，同时为女儿感到悲哀。 但凡做点什么，韦恩不会白成这样。 太纯洁了，分明是圣子降世！ 你这混蛋，原来只是嘴上厉害，没交过女朋友。 奥蒂莉亚抬手挡在面前，嘴角微微勾起，感觉自己眼光还可以，如果没能评上圣女，无事一身轻，可以考虑给韦恩一次追求她的机会。 原来亲亲真的不算！ 维罗妮卡大为震惊，这么白，做不了假，薇莉并没有…… 肯定有，就算没睡，薇莉也亲过了，今晚就鲨了她！ 不是吧，球，你的节操呢，你就是这么检验圣女的？ 韦恩代入菲洛米娜为自然教会圣女，前一晚，圣女剪刀手+白眼，满身正气，不，满腔正气，第二天打卡上班，摸了下水晶球，一脸的正气浩然。 标准的人前圣女，人后那啥。 韦恩直呼不可思议，猛然间明白了女神教会没有圣子的原因，男人测不出来，压根就没有纯洁可言。 可恨，连水晶球都不待见，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光芒散去，韦恩挥手弹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笑看向芙罗拉：“如何，芙罗拉祭司，看起来我比你还纯洁呢！” 骄傲.jpg 事实摆在眼前，他比在场任何一位都纯洁，哪怕前任圣女芙罗拉也不如他。 芙罗拉眼皮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下意识道：“或许这颗水晶球出了故障，所以才……” “我也这么觉得，水晶球有问题，不能作为证据！” 韦恩大声赞扬，正视希菲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和奥蒂莉亚睡过了，睡过了很多次，我和她都没有参加评选的资格。”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睡过！ 奥蒂莉亚大怒，恶狠狠盯着韦恩，当着老师的面，被栽赃和臭男人滚了床单，气得脸蛋都红了。 芙罗拉语噎，双手藏于袖中，死死捏着拳头，无论水晶球是不是出了问题，奥蒂莉亚都无法从温莎分区获得名额。 一番操作下来，她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证实了两位候选人的资格不可取代。 她狠狠瞪了里纳一眼，看看你干的好事，以后别联系了。 里纳如遭雷击，木头一般立在原地，他虽然还活着，但他的心已经死了。 “大祭司，今天一场闹剧，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允许我先行离去。”芙罗拉躬身道。 “不见得吧，照片拍得很清楚，我们的学生睡过，都不纯洁，这件事我会上报教会总部，我监督不严，失责有罪，会向教会总部领罚。”希菲幽幽开口。 经过韦恩不遗余力地使眼色，她总算在最后关头抓住了把柄。 可惜，晚了。 “大祭司说笑了，水晶球骗不了人，而且，里纳骑士已经解释了，是他别有用心拍错了照片。” 芙罗拉黑着脸道：“即便您向教会总部汇报，我也会申请再次调查，纯洁就是纯洁，总部会派人带水晶球过来，再次证明韦恩候选人是纯洁的，就这么简单。” 说着，领着学生离开。 关门时，奥蒂莉亚狠狠瞪了韦恩一眼，诬陷她的清白，这事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韦恩：莉亚，改天老地方接着睡。 奥蒂莉亚：去死，睡你个大头鬼，以后别联系了，老师会误会。 “对了，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 里纳厉声解释，只身扛下了所有：“芙罗拉阁下说得没错，是我妄图栽赃韦恩候选人，如果大祭司执意申请调查，我会向总部请罪，承认我居心不良，我嫉妒韦恩候选人的天赋，我没有资格担任骑士。” 舔狗失魂落魄，摇摇晃晃离开会议室，找了个角落抱头蹲下。 他不敢去追女神，不敢解释，怕看到对方冷漠的态度。 三岔口渐行渐远，他和女神之间有了一层厚壁障，以后连默默注视都做不到了。 一时间，泪水模糊了眼眶。 会议室内。 韦恩一把火烧了照片，偷偷留下几张角度好的，准备改天再去撩拨奥蒂莉亚。 同时，理直气壮盯着龙血母女。 主动交代，刚刚谁瞪他来着？ 不把话说清楚，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公主骑士 被韦恩正义的双眼凝视，母女二人心虚极了。 攻守转换，轮到她们不敢喘气。 希菲干笑一声：“我就说韦恩是清白的，维罗妮卡，你都干了些什么？” “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先……” “嗯？！” “嗯我也要说，就是你……” 见韦恩气呼呼坐在椅子上，黑着脸一言不发，母女二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插科打诨说起了相声，试图把韦恩逗笑。 说话间，一点点挪向大门。 “够了！” “看看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韦恩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气得浑身发抖，言辞激烈道：“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里纳拿出罪证，我和奥蒂莉亚双双出局，现在好了，就因为你们两个相信敌人不相信我，被芙罗拉抓住机会翻盘了。” “你们知道我为了挖出芙罗拉的学生花了多大代价，知道我为了让里纳拍到照片付出了多少努力，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吗？” “说，伱们两个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韦恩捶桌子拍椅子，嚎嚎着家门不幸，委屈的小模样，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希菲和维罗妮卡乖巧站好，双双低头。 希菲恼恨自己不争气，诚如韦恩所言，她居然没有相信自己的学生。 实在太不应该了！ 韦恩这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怪就怪奥斯顿，衣着扮相连发型都和韦恩一模一样，代入感极佳，害她刚刚认错人了。 混球，回去就打死你！ “韦恩，姐姐刚刚是关心你，怕你中了美人计，你都不知道芙罗拉有多坏，她的学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希菲试图辩解。 维罗妮卡连连点头，见母亲开口，跟着应声道：“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关心你才……” 嘭！ 韦恩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两只龙血原地站好，他恶狠狠盯着维罗妮卡：“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我非常满意，等着，这人多，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错了……” 维罗妮卡一脸苦兮兮，她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希望韦恩不要再生气了。 再有下次，她一定坚持相信韦恩。 是了，都是薇莉的错，要不是薇莉总跳出来误导，她不会怀疑韦恩。 “维罗妮卡，你太不应该了！”希菲板着脸教训，为了脱罪，女儿什么的，当场就卖了。 “还有你，老师……” 韦恩咬着牙，半晌后无奈道：“刚刚你瞪我那几眼，我很心痛，我没有母亲，一直将你视为母亲，结果呢？几张照片……” “我天真地以为，只有奥斯顿栽赃陷害，说我在外面有别的女朋友，还好几個，你才会深信不疑。” “奥斯顿是自家人，最擅长骗女人，你相信他的鬼话情有可原，我理解，可里纳是外人啊！” “一个外人，几张假照片，你……”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把我当作儿子，会毫无保留信任我。” “不是这样的，好孩子，你听我解释，都是奥斯顿的错。”希菲上前两步，抱住儿子解释起来。 韦恩：)`) 这和老登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不在场，被代表了？ “结婚前，那混球是个花花公子，他有前科，你和你爸长得一样，所以我才……” 希菲紧紧抱住孩子：“你放心，再有下次，我保证除了你谁都不信。” 韦恩：就等你这句话了。 维罗妮卡：好啊，终于说实话了，我果然是捡来的。 “老师，我相信你，这次是奥斯顿的错，别再有下一次了……” 韦恩抬起头，眼圈泛红：“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好难受啊！” 希菲心疼坏了，母子二人抱在一起。 希菲痛斥奥斯顿害人不浅，逮着一个锅就往死里甩，在韦恩的坚持下，她勉强放弃了离婚的想法，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一顿胖揍少不了。 维罗妮卡麻了，离婚这么大的事，真的不用和她商量一下吗？ 家里有个人多余，她不说，大家都知道是谁。 镜头一转，来到大祭司办公室。 希菲坐在办公桌前，唏嘘叹气：“这次赢面很大，只差一点我就赢了，奥斯顿难辞其咎，回去我会教训他。” 早就该教训他了！ 另外，是教训，不是奖励，别发错了。 韦恩摇了摇头：“其实赢面也不是很大，我从没和奥蒂莉亚做过什么，我不是那种人，太天真了，真以为几张照片就能让她失去资格。” “芙罗拉有那颗水晶球，她可以无限次证明奥蒂莉亚的纯洁，除非我咬咬牙，拼了自己的纯洁不要和奥蒂莉亚同归于尽。” 大可不必！x2 “算了吧，用这些阴谋诡计，赢了也胜之不武，以你的天赋和才华，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击败芙罗拉的学生。”希菲劝道，生怕韦恩一个想不开。 维罗妮卡暗暗点头，她也这么认为。 “好吧，虽然这个办法更简单有效，但老师既然开口了，我估计维罗妮卡也不乐意，听你们的好了。”韦恩说着，又抱怨起自己的委屈。 巩固自己纯洁的人设，顺便给两人加深印象。 以后再有类似的意外，一定要坚持相信他。 尤其是维罗妮卡，擦亮自己的眼睛，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能因为看到他和克莉丝、薇莉三人一起滚床单，就怀疑他们之间有奸情。 先吃饭冷静冷静，坐下来开动脑筋好好想想，肯定能找到说服自己的原因。 “老师，芙罗拉不会放弃，距离初步评选还有十天，里纳这张牌用不上，她肯定还有别的计划。”韦恩皱了下眉头。 要说芙罗拉主动勾引他，他虽然小有期待，却也知道可能性为零。 前任圣女不会这么蠢。 芙罗拉的身份注定了她的野心和纯洁绑定，一旦失去纯洁，被政敌抓住污点，她这辈子都只是一个祭司。 “或许吧，如果她无法得到温莎分区的候选人资格，肯定会在总部争取机会……” 希菲分析起来，芙罗拉的权力欲望极大，总部的高层都一个德性，谁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芙罗拉能说动一位高层，她依旧有翻盘机会。 只不过，妥协之后，无法独享圣女，权力会打上不少折扣。 “说起来，她也挺难的。” 希菲同情道：“以前她不是重视权力的人，有点坏，但也没那么过分，变成现在这样，无非是在总部待久了。” “老师，这种想法要不得！” 韦恩适时提醒，芙罗拉心黑手狠，为了坐上大祭司的位置，冒充希菲勾引黑暗、死亡两位骑士。 若非骑士的水太深，都是希菲的亲近之人，没准真让介娘们得逞了。 “我知道，要么不得罪，要么就往死里得罪，让她再没有翻身的可能。”希菲点点头，道理她都懂，为曾经的好姐妹感到可惜罢了。 “击败她的学生，过了这个二十年，以后她就没机会了，只能老老实实在我手下打工。” 希菲想了想，芙罗拉任她摆布，受气又无可奈何，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师，她分明想弄死你！ 韦恩张张口，无法透露这个情报，决定回去和奥斯顿商量一下。 谁都行，变身黑暗骑士，趁天黑把芙罗拉塞水泥桶沉河。 他围观，负责搞定奥蒂莉亚，绑回家拴在地下室。 会不会太禽兽了？ 韦恩一脸晦气，确实太禽兽了，准备回去给奥斯顿提个醒。 有他在，奥蒂莉亚不可能成为圣女，芙罗拉输定了，无法谋求圣女的权力，必然换个赛道谋取大祭司的位置。 届时骑士联手做个局，放芙罗拉入套，只要她有想法就死定了。 做局什么的，韦恩心思单纯不太擅长，决定交给老谋深算的奥斯顿。 “老师，我一定会击败奥蒂莉亚，让芙罗拉老老实实给你当一辈子小弟。” 韦恩立下承诺，而后恶狠狠看向维罗妮卡：“走，跟我回家，该领取你的奖励了。” “我现在不想回家。” 维罗妮卡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个闪身凑在希菲身边：“今天我要陪母亲加班，你自己回去吧，刚好你父亲也在家。” “我现在就下班。” “母亲，韦恩要欺负我，你怎么……” 维罗妮卡骇然看着母亲，小心脏揪成一团，却发现希菲压根就不看她。 实锤，真是捡来的。 “别怕，韦恩不会把你怎么样。” “就是，不会闹出人命！” ———— 兰道庄园，大小姐别墅。 韦恩站在窗边，望着黑影飞入小树林，满意点了点头。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奥斯顿，要么不飞，要飞就又高又远，换他指定不行。 乐.jpg 维罗妮卡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警惕看向社会垃圾，唯恐接下来会有打屁股的环节。 然而并没有。 韦恩一屁股坐在维罗妮卡身边，叹息道：“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明明我连初吻都给你了，你却怀疑我在外面有人，踩我那几脚，现在还疼呢。” 一番话说得维罗妮卡士气跌落谷底，再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小声嘀咕道：“都是薇莉不对。” 好家伙，老师甩锅给奥斯顿，你甩锅给薇莉，这也龙血遗传是吧？ “和薇莉有什么关系，错要承认，挨打要站稳，我和薇莉清清白白，你不要总想着找借口。”韦恩仗着水晶球作证，底气十足，胸前的红领巾都鲜艳了起来。 “她就是喜欢你……” 维罗妮卡低下头：“一开始她就喜欢你，故意靠近你，还让你占便宜，一直在和我作对。” 按这种说法，她先来的，分明是你抢了闺蜜的男朋友。 还抢到了！ 韦恩心下吐槽，将维罗妮卡揽在怀中，一个深吻压了下去，片刻后道：“怎么样，还记得薇莉是谁吗？” “记得。” “那再来。” 五次过后，维罗妮卡恍恍惚惚，已经忘了薇莉是谁，并希望韦恩也尽快忘记。 “对了，明明我们两个亲过，为什么水晶球会没反应？”维罗妮卡趴在韦恩怀中，这个问题她始终想不明白。 另外，如果水晶球无法证明，那薇莉肯定和韦恩亲过了。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小婊砸，长着一张欠修理的脸，想想拳头就痒，肯定也亲过了。 不可能，她俩真没亲过。 听完维罗妮卡的抱怨，韦恩连连发笑，但凡名单里加个克莉丝，他都不会笑得这么大声。 当着维罗妮卡的面，并指对女神起誓，没有亲过，一次都没有，否则就让他遭雷劈。 维罗妮卡心满意足，一脸幸福抱住社会垃圾，而后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以后你……” “又来，真就一点信任没有呗？” “……” 维罗妮卡扭头看向一旁，不怪她，社会垃圾太招人喜欢了，才让她没有安全感。 “对了，你还没说水晶球为什么没反应呢？” “这还不简单……” 韦恩按住维罗妮卡的肩膀，蜻蜓点水在其额头亲了一下，幸福道：“女神认为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那圣洁的光芒就是证明。” 维罗妮卡心都化了，将香喷喷的社会垃圾推倒在沙发上，埋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笑容不雅，有损形象，不想让韦恩看到。 就这，没了？ 韦恩感慨魔法少女太纯洁了，关键时刻还得他刷新进度条，一个公主抱带维罗妮卡走向浴室。 “混蛋，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维罗妮卡连连蹬腿，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都红了。 韦恩不为所动，抬脚带上了浴室房门。 咔嚓！ ———— 小树林。 “咦，你居然还在？” 韦恩神清气爽来到小树林，身上香喷喷的，居高临下看着奥斯顿，挑了挑眉：“今天怎么没看到梅根，按理说，她该给你送绷带了。” 奥斯顿：(言) 问得好，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揍他？ 希菲今天的奖励让奥斯顿直呼遭不住，力量太大，脱离了奖励范畴，完全就是惩罚级别。 “希菲说这拳是我罪有应得，是为你打的……” 奥斯顿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背头散乱好不狼狈：“所以呢，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了？” 哪有胡说八道，母子情深好吧！ “今天我被人冤枉，在外面有了女朋友，老师一怒之下把你打了一顿，就这么简单。” “……” 没听懂。 另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奥斯顿非常确信，没有冤枉，韦恩在外面真的有很多女朋友。 他挥手立下隔音结界，让韦恩交代清楚。 “不逗你了，情况是这样的……” 韦恩讲述前因后果，皱眉道：“那娘们儿没安好心，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宜早不宜迟，你去把她做了。” “你为什么不去？” 奥斯顿嗤笑一声，不屑道：“你馋芙罗拉的学生，嫌她碍事，让我出面把人杀了，好一个巧立名目，你可真有骑士精神。” “随你怎么说，芙罗拉的确有谋害老师的想法，她还行动了。” “我知道，留着有用，不然她早死了。” “……” 韦恩眉头一挑，怎么个用法，能细说吗？ “自然教会，不，这些教会没一个好玩意儿，希菲不该陷进去，如果芙罗拉能让希菲清醒过来，我还得谢谢她呢！”奥斯顿眼中精光闪烁，分明早就制定了一系列计划。 “你想让老师失业，乖乖在家当全职太太？” “……” 奥斯顿没说话，他不想限制夫人的自由，只要不是教会，夫人想去哪就去哪。如果是经商，他愿倾尽家财，把兰道庄园卖了也不心疼。 “你应该知道，老师事业心这么重，无非是想压你一筹，她胜负欲太强了。”韦恩不看好奥斯顿的驯龙计划。 参照维罗妮卡事事都想压在他头上，韦恩推测希菲也一样，伴侣太优秀，不想输。 奥斯顿坚持了二十年都没驯龙成功，以后也不会成功，说不得，希菲最后又会离家出走。 “那你呢，你有什么高招吗？”奥斯顿嘲讽道，韦恩的烂摊子可比他严重多了。 “人和人的体质不可同日而语，原生体血脉的事，你这种普通人是……” “喂，你去哪，还没说完呢？” “普通人，芙罗拉怎么办？” “留着我来收拾，我很期待她的表现，愿意给她一个展示自己的大舞台，你只要击败她的学生就好了。” 奥斯顿头也不回离开：“送走自然教会的调查组，立刻调查地狱的魔鬼，还有一个使魔藏在伦丹，她潜伏的时间太久了。” “黑暗骑士？” “必须是死亡！” ———— 是夜。 韦恩返回兰道庄园，本想留在维罗妮卡的卧室过夜，因为后者拳力太重，不慎跌落小树林。 维罗妮卡太羞涩了，每次进度条推进20%，都会被她拉回原位，把韦恩整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活该你赶不上热乎的……” 韦恩嘀嘀咕咕，过夜可能变质，不如夜探大祭司闺房，给对方来一个惊喜。 “老爷，莫娜小姐在客厅等你。” 弗拉接下韦恩的外套，熟练道：“今天薇莉小姐没来，克莉丝小姐正在客厅，她听说你从温切斯返回，还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克莉丝怎么会知道的？” “我打听了一下，薇莉小姐告诉她的。” “好的，辛苦你了。” 韦恩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疲惫面孔走向客厅。 薇莉今晚没来借宿，他八成能猜到原因，昨晚白给少女给太多，最后直接宕机，差点没烧晕过去，今天不好意思了。 克莉丝来过夜很正常，韦恩宅几乎成了她家，只等男主人开口，便会将衣柜搬进主卧。 莫娜…… 可能是正事吧！ 客厅里，克莉丝和莫娜正在闲聊，看学姐的语气坐姿，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 倒也没错，韦恩和弗拉都这么认为。 区别是，克莉丝误以为韦恩宅只有一个女主人。 莫娜低眉顺眼，像极了听训的小丫鬟，韦恩看得格外不忍。 真没必要低声下气，完全可以站起来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不比谁谁谁差多少。 莫娜几乎知道韦恩所有的秘密，韦恩自比奥斯顿，莫娜就是他的梅根，懂事听话，且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 比如眼下，被克莉丝欺负了也不敢还嘴。 怪可怜的！ 咚！ 韦恩抬手敲在克莉丝头上：“不可以欺负莫娜，她脾气很好，下次我就生气了，去欺负薇莉，那才是大祸害。” 克莉丝脸色一红，端着红茶灰溜溜离开。 墙角探头.jpg “跟我来，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大事，去书房谈。”韦恩带着莫娜去往二楼，他的专用书房。 房门关上之后，莫娜挥手立下隔音结界，抱着韦恩就是一阵乱亲。 看得出，刚刚受委屈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改天陪你约会，克莉丝的男朋友怎么欺负你，你就怎么欺负她的男朋友。” 韦恩稍加安抚，拍了拍莫娜的后背，认真道：“其实你不用在乎我的处境，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出来，公平竞争很正常，我可从没把你当作仆人。” 莫娜眯着眼睛，听到这些话，立马不委屈了。 再有，她不稀罕当韦恩的女朋友，太多了，含金量不足。 反倒是仆人+秘书只有一个，这笔账，她算得过来。 又抱了一会儿，韦恩好奇道：“究竟什么事，不能用思维传音吗？” “老板，今天有人送来一封委托书，准备约你见面。” “谁啊？” “伊丽莎白公主的骑士。” “谁？！” 第二百三十二章 王室内斗 2月1日。 西区，花园路公园。 韦恩一袭黑色西装、外套、绅士帽，手拿报纸坐在公园长椅上，身旁是拎着公文包的秘书莫娜。 公主的骑士在公园路花园约见，指定长椅和报纸作为接头暗号。 有点幼稚。 因为定金给太多，因为客人的身份，韦恩遵守了对方的要求。 来之前，韦恩给奥斯顿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可以见面。 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奥斯顿始终要求韦恩向女王效忠，王子、公主什么的，现在还不是他们的时代，见面聊聊可以，不要聊太长时间，免得女王误会。 避嫌。 韦恩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给奥斯顿打了一个电话，如果奥斯顿不同意，他会退回定金，拒绝和公主的骑士见面。 奥斯顿同意了，让韦恩探探公主骑士的口风，先了解对方见面的意图。 顺便警告了小垃圾桶几句，管好自己的破嘴，没事别和公主聊骚，克莉丝、薇莉之类的小姑娘他可以不管，公主绝对不行。 懂了，伊丽莎白公主是维罗妮卡的姐姐！ 韦恩精准提取关键字，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奥斯顿接到电话，火速赶往前女友的度假别墅，女王索菲利亚只戴了一双白手套，向前男友抱怨婚姻枯燥、丈夫不懂情趣。 十個月后，伊丽莎白公主降生了。 “我说什么来着，他俩肯定有一腿，回去告诉老师，让他今晚接着飞。” 韦恩信誓旦旦对莫娜讲述奥斯顿和女王之间的八卦，言语之间满是羡慕，说到恨处，狠狠拍了下大腿。 莫娜满头黑线，因为是韦恩，她就不反驳了，称赞老板想象力丰富，不写可惜了。 “写了也不能发表，涉及大人物太多，是禁书。” 韦恩一边唏嘘黑暗的社会，实话不能实说，一边痛斥奥斯顿双标，自己和女王滚床单，却不允许他和公主滚床单。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奥斯顿这个爹当的，竟然把儿子当外人，太失败了。 话虽如此，韦恩只是吐槽而已，顺便找一个放飞奥斯顿的借口，他本人并不期待和公主来点什么，哪怕公主极有可能是维罗妮卡同父异母的姐姐。 原因简单，伊丽莎白·温莎，提到这个名字，韦恩就忍不住联想某位老佛爷。 虽说不是一个人，但是吧，想想就觉得膈应，小韦恩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韦恩提前五分钟到场，二十分钟，一位身着黑色外套，手拿公文包的女子坐在了长椅边上。 女子金色干练短发，身材高挑，眉宇之间充斥着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威严，仿佛与生俱来，气质冷艳到冷漠。 可能是因为老师金色短发，韦恩观其英姿飒爽，初见就有不少好感度，亮了亮手中的报纸：“韦恩，阁下就是我的委托人吗？” “不，我代表委托人前来和你见面。” 女子伸出手，戴着黑色皮手套：“你好，韦恩爵士，朱诺·琼斯，你可以称呼我为琼斯骑士。” “好的，朱诺小姐。” 韦恩礼貌和对方握了握手，观其年龄和自己相当，猜测对方出身军队，不仅是公主的骑士，还兼职公主的秘书或女仆。 搁他那边，一般管这种叫陪嫁丫鬟。 啧，长得真不赖，身材也挺好。 据奥斯顿所言，公主有未婚夫，便宜那个畜生了。 或许是韦恩的视线过于失礼，朱诺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悦道：“韦恩爵士，来之前我调查过你的资料，据可靠情报，你并非兰道先生的私生子，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呢？” “请允许我保留质疑情报的权利。” “允许保留。” 韦恩点点头，谣言如洪水猛兽，他已经不想解释了。 都怪奥斯顿，长什么样不好，非要和他这么像，连维罗妮卡最近都在吐槽，调侃自己是捡来的。 “韦恩爵士……” “直接叫我韦恩就行，称呼上简单点好，我叫伱朱诺，希望合作愉快。” 韦恩和朱诺不熟，也不想刷她的进度条，开门见山道：“据你所言，你是伊丽莎白公主的骑士，能否证明一下，没别的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事关重大，必须要确认一下。” “理应如此。” 朱诺打开公文包，取出黑色望远镜，指向公园西面的六层豪华酒店：“顶楼，正中央的窗户。” 啥意思，你还埋伏了狙击手？ 韦恩没有接过望远镜，超级视力看向酒店顶层，周边的景色飞快倒退，中间窗户位置看到了一位手拿望远镜的金发女子。 女子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朝韦恩招了招手。 金色长发盘起，一袭正装，容貌和索菲利亚女王有几分相似，青春靓丽亦不失神秘高贵，赫然是伊丽莎白公主。 公主含笑点头，而后关上了窗户。 韦恩收回视线，眉头紧锁，公主点了三次头，然后关上窗户，这份速通攻略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韦恩爵士？” “韦恩就好了，我的勋章是骑士爵位，咱俩都是骑士，没什么好客气的。” 韦恩随意道：“等公主成了女王，你高低也是一个女爵士，而且你是近臣，到时候我还得指望你美言两句呢。” 朱诺脸色一变，冷声道：“韦恩爵士，你不是普通人，你是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请不要妄议王位。” “没事，王子那边我也说过类似的话，客套话罢了，公主不会当真的。” “……” 朱诺深吸一口气，为了跟上韦恩的节奏，脸上冷冽有所收敛，熟练切换至官方外交表情，淡笑道：“韦恩，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接下来该谈委托了。” “可以，但丑话说在前面，你代表的那位身份非同一般，我不一定会接下这份委托。”韦恩朝莫娜递了个眼神，让她学着点，瞅瞅人家是怎么管理表情的。 “理应如此。” 朱诺也不废话，直言道：“据魔法部的可靠情报，你和魔鬼有过两次冲突，一次在龙心岛，一次在伦丹，卧底非常成功，向天父教廷提供了大量情报。” “是有这么回事，但我和天父教廷不熟，一直以来都对魔法部部长忠心耿耿，提供情报是为了让教廷对付魔鬼，以此削弱教廷在温莎的有生力量。”韦恩讲明立场。 莫娜跟着点头，卧底是这样的。 朱诺笑了笑，继续道：“1月5日，韦恩侦探社对面的黎明侦探社被魔鬼袭击，兰道先生向魔法部汇报了地狱魔鬼降临的情报，之后，魔鬼袭击魔法部多处据点，造成了大量损失……” “魔鬼最后一次露面在1月14日，袭击兰道庄园败亡。” “仍有一位魔鬼潜伏在伦丹，我收到准确消息，手头上有几个可疑目标，希望韦恩侦探社接下委托代为调查。” 说到这，朱诺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袋，等待韦恩的答复。 “你是公主的骑士，公主是王室成员，王室成员找到了线索但不直接通知魔法部，反而来找我这个魔法部成员、郁金香家族的继承人……” 韦恩绕了绕关系，摇头道：“有点复杂，我就问一句，女王知道吗？” “女王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什么薛定谔的女王，她还和普朗克有一腿？ 韦恩翻翻白眼：“我的身份注定了我只能效忠女王，也必须效忠女王，感谢公主的赏识，请她另请高明，这份委托我不能接。” “韦恩先生，抛开你我复杂的身份，你是一位侦探，我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路人，仅此而已。”朱诺说道。 “难！” 韦恩摇了摇头：“你觉得和我觉得都不重要，女王是国家的主人，她觉得才重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着，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晃悠悠来到一棵树下。 这棵歪脖子树长得真别致，得好好研究一下。 韦恩一拍屁股，莫娜就知道该换什么姿势了，坐在朱诺旁边，拿起接头用的报纸：“韦恩侦探社的金牌侦探莫娜，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朱诺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我手里有一份委托，希望韦恩侦探社能帮忙调查清楚，时间紧迫，越快越好。” “可以。” 两位美女聊了几句，莫娜开启队内语音，提了几个韦恩想知道的问题。 五分钟后，韦恩看树归来。 莫娜站起身，推了推眼镜，表情凝重道：“老板，委托人的情况很棘手，我一个人无法完成调查，希望能和你联手办案。” “真拿你没办法，我来辅助你好了……” 韦恩接过文件袋，仔细浏览情报，片刻后面无表情将文件袋放回莫娜怀里：“你先调查，今晚我去找你，带上这位朱诺小姐，她必须全程在场，否则不要开工。” 朱诺在椅子上苦笑摇头，太谨慎了，他一定是奥斯顿的私生子。 两位美女立即开始调查工作，韦恩没有跟上，第一时间去往豪华酒店，戴上白手套熟练撬门溜锁，进入公主所在的套房。 人去屋空，空气中残存淡淡的香水气味。 韦恩嗅了嗅鼻子，记住伊丽莎白公主的气味：“电梯里也有类似的香水，椅子还是热的，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味道，有男有女，应该是保镖……” 可能性很多，没能亲眼确认，韦恩稍作推理没有妄下结论。 …… “就现场的气味而言，我非常确信，公主非常纯洁，没在套房开银趴。” 镜头一转来到兰道庄园，韦恩有理有据分析自己的猜测，听得奥斯顿面无表情，脸上渐渐失去了笑容。 忙了半天只查到了这个？ “我也想查点别的，但现场并没有遗落头发，卫生间也没人使用，别说一张卫生纸，连一个指纹都没留下。” 韦恩好奇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公主，目前不能下定论，但朱诺骑士提供的情报非常有趣，调查目标之一是爱德华王子，我们不妨胆子大一点，其他目标都是假的，公主的调查目标只有王子。” “女王……” “我问过了，女王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韦恩眨眨眼，激动道：“假设女王知道，放权让公主调查，公主担心影响不好，会成为她登顶王位的污点，所以才没走官方流程。” “奥斯顿，咱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王室内斗了！” 奥斯顿：(_) 别咱啊咱的，他可没期待过王室内乱。 再说了，这算哪门子内斗，就爱德华王子那样的，只要女王不疯，下一位国王还是女王。 奥斯顿算是看出来了，老婆女儿挑的继承人一身反骨，对王室毫无敬重可言。 虽然他也没那么敬重，将家族放在了王室之前，但他演技好，而且从未想过看王室的热闹。 “这种话以后别乱说，你演技这么好，假装忠君爱国的爵士很难吗？” “这又没外人……” 韦恩话到一半，看向隔音结界外的书房大门：“梅根也不是，都是自己人，所以你实话实说，伊丽莎白公主是不是维罗妮卡的姐姐？”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们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 “啊？” “发型一模一样。” “……” 奥斯顿懒得搭理韦恩，索性道：“让你的秘书去调查，你不要动手，水太深，能不出面就不要出面，就算出面了，也不能用你现在这张脸。” “黑暗骑士？” “……”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韦恩自讨没趣，耸了耸肩，换了个套路问道：“假设之前的推测成立，公主得到了女王的授权，暗中调查爱德华王子是否和魔鬼有牵连，公主为什么要找我，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韦恩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公主干嘛非得找兰道家族，公主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生父是谁？ “我最后说一遍，我和公主没有关系，和女王也没有！” 奥斯顿狠狠瞪了韦恩一眼，坚决不给他造谣的机会，而后皱了皱眉，这个问题他也没想明白。 “是不是没想通？” “嗯。” “我给你提个醒，想想公主的生日，是不是那晚防护措施没搞好？” 没完没了了是吧！ 奥斯顿紧握古银币：“够了，让你的秘书去调查，你不许参与，自然教会的调查员还在伦丹，不要和王室太亲密。” 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韦恩大为失望，但他不管，待会儿就找老师实话实说，挑明奥斯顿和公主的父女关系。 …… 韦恩离开书房，本打算直接回家，遇到迷路的莫妮卡，一路尾随被维罗妮卡抓了个正着。 因为水晶球的关系，维罗妮卡心情极佳，奖励了韦恩两个小时。 龙血少女的奖励方式比较另类，不同于普通的女孩子，她表达亲密的方式是拳头，拽着韦恩去地下基地，对练了两个小时。 韦恩一看满身大汗，去大小姐别墅的浴缸里泡了泡。 在等他离开兰道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走下水道摸到莫娜家附近，取出钥匙开门，轻车熟路来到二楼。 浴室传来声响，韦恩看了看香喷喷的自己，决定再泡一次。 “老板。” 刚解开纽扣，一旁传来莫娜的声音。 韦恩脸色古怪，指了指浴室，里面是谁，好闺蜜南希吗？ “是朱诺女士。” “你怎么把她领回家了？”韦恩纳闷道。 “老板你要求的，调查期间朱诺必须在场。”莫娜眨眨眼睛，指了指隔壁房间。 韦恩不懂她什么意思，好奇跟了过去，没承想，进门就是一道隔音结界。 “嘶嘶嘶———” “那什么，今天查出点什么了吗？” “调查进度很快，几个小目标全部排除，只剩下爱德华王子一个目标。”莫娜口齿不清道。 “我就知道……” 韦恩皱了皱眉，公主打着调查魔鬼的幌子，把兰道家族拖下水，不说别有用心，但绝对居心不良。 这很不好，死亡骑士赚不到外快，黑暗骑士吃不到回扣了。 或许可以用死亡骑士的身份调查一下。 “莫娜，针对王子的调查不要太积极，你是个优秀的侦探，发现线索或者可疑的地方，交给朱诺进行推理，如果她是个蠢货，就引导她进行推理。”韦恩言简意赅，让莫娜不要冲在最前面。 “她装傻呢？” “那就拖，她肯定比你急。” “……” 莫娜无法苟同，调查目标牵扯魔鬼，她真的很急。 “放心，我会换个身份另行调查，届时遇到我，记得假装不认识。”韦恩拍了拍脑袋：“调查一下王子的行程，他最近常待在哪里，身边都有什么人，想办法让朱诺提供情报，尽快交给我。” “明白。” ———— 同一时间，被韦恩视为自己人的爱德华王子，此时在别墅中和美女交流心得。 黑发美人名叫香德，安杰洛市长的远亲，爱德华王子坚持不要脸，终于抱得美人归，让香德攀上了自己的高肢。 比如现在，两人酣战一番，爱德华怀抱美人，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对香德无比痴迷，曾当面表示，若非已经订婚，且未婚妻的家族不太好惹，他敢退婚取香德为王妃。 紧接着，爱德华又表示要给真爱一个地位，且未婚妻会理解他的苦衷。 简单点，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爱德华向香德许诺，未婚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是政治婚姻，感情相当一般，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 “爱德华，过几天是我生日。” 香德眯着眼睛道：“我知道你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心意我领了，这份爱意我会珍藏，不用劳师动众，毕竟……她知道了会生气，我不想当插足的第三者。” “香德，我保证没有生日宴会，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客人，一个小聚会而已，都是我的朋友，你应该和他们见一面。” “真的吗？”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吃不了兜着走 莫娜和朱诺强强联手，侦探组合毫无默契可言，双双装傻的情况下，调查进度推进有限。 朱诺身后的伊丽莎白公主没有表态，她不急，韦恩急也没用，每天拿到莫娜收集的情报，扭头和奥斯顿商议起来。 就手头上的情报，公主有意和兰道家族合作。 准确点，奥斯顿向女王效忠，公主想得到韦恩的忠诚。 “奥斯顿，这和你说的不一样……” 韦恩不解道：“按你的意思，爱德华王子没有登顶王位的可能，公主什么都不做就能成为女王，但她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位胜利者。” 无论是寻找王子的污点，还是提前向兰道家族抛媚眼，韦恩越看越觉得公主心虚，底气不足想用盘外招。 “不用想这么多，我已经问过女王了。”奥斯顿结束了对话。 “女王怎么说？” “没有表态。”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女王没有表态，但公主的调查还在继续，说明她知道这件事，至于选择兰道家族……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兰道家族效忠女王，以后也会效忠国王，公主没必要这么着急，乖乖等着就行。 且在女王知情的情况下，公主就是抛媚眼抛到眼皮抽筋，兰道家族也什么都看不见。 非要说找个替死鬼…… 不可能，女王都知道了。 以奥斯顿对伊丽莎白公主的了解，有手段，有实力，且头脑精明是一位优秀的王位继承人，如此降智的操作不像是公主所为。 “我说什么来着，公主都知道了，她想试探你这个生父是否值得期待！”韦恩一口咬死。 奥斯顿没搭理，转而道：“想必希菲已经和你说过了，自然教会的调查组离开伦丹，你的候选人资格已经稳了，等自然教会总部的流程走完，未来一段时间你会去往总部。” “老师说了，还提了芙罗拉，她休了年假，带学生离开伦丹，如料不差，去总部那边走关系了。”韦恩撇撇嘴，脑补了芙罗拉四处露大腿的画面。 不然呢，她除了前任圣女的身份，还有什么筹码？ “我记得伱说过，调查组来了两位自然骑士团成员，他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奥斯顿缓缓道：“小心一点，没准那位副团长是冲着死亡骑士来的。” “黑暗骑士吧，他才是头号通缉犯。” 韦恩略有期待，加文冲进西区大墓园，前面是死亡骑士，后面是黑暗骑士，弱小无助又可怜，蹲在墓碑后瑟瑟发抖。 “自然骑士团的副团长不可能只为检验候选人而来，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奥斯顿皱了皱眉，怀疑副团长已经和女王见过面了。 也可能是别人，比如天父教廷。 最大的可能，表示自己来过，给自然教会撑撑场子，警告盟友月光教会不要抢地盘。 奥斯顿微微摇头，不再想这些烂摊子：“去了总部那边低调一点，别你过去了，黑暗骑士也出现了，正常发挥解决芙罗拉的学生，我期待她让希菲回心转意。” “放心，我很了解奥蒂莉亚，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奥斯顿不想说话，抬手指门，示意韦恩离开。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2月8日，莫娜的调查进度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她从朱诺手中得到了一份可靠情报，爱德华王子为自己的情人举办了生日宴会，地点位于市郊城堡。 场地由安杰洛市长租下，动静整得很大，连韦恩都收到了邀请函。 侦探社办公室。 韦恩前脚拿到小胡子的情报，后脚致电索拉，将郁金香家族的情报双手奉上。 简单粗暴，完全不怕暴露。 他不怕，索拉慌得一批，和韦恩确定了下次交换情报的信箱，以后再有情报，垃圾袋投信即可，不要每次都见面。 韦恩一口答应，再有下次，外包给小胡子，直接带情报去信箱，省去了他经手的时间。 解决了这些小事，韦恩搓着小手期待最后一位使魔的表现。 第一位使魔刚来伦丹就无了，第二个成了神秘人的傀儡，一個比一个丢人，连续制造了两个地狱笑话。 第三个藏得最深，就朱尔丽特的名字而言，应该是体貌特征为女性的使魔。 韦恩看着左手边的邀请函，又看了看右手边的情报，指着香德的照片道：“这女人我见过，想不到这么快就钓到了王子。” 莫娜羡慕点头，她要是有这种效率，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情报可靠吗，我当时观察过这位美女，并没有在她身上感应到魔鬼的气息……” 韦恩犹豫开口，魔鬼什么气息他不清楚，只知道香德长得确实很漂亮，怀疑自己的三观跟着五官跑，被魔鬼的美貌骗了过去。 “老板，朱诺的情报来自公主，想来不会有错。” “那王子厉害了，他有一个魔鬼情人，以后可以自称魔鬼骑士。” 韦恩吐槽一声，拿起邀请函递给莫娜：“你代表我去参加宴会，礼物什么的就不用了，随便带一束鲜花，我和王子没那么熟。” 说完，思维传音，魔鬼凑齐了这么多人，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他今晚会以死亡骑士的身份去城堡看看。 “老板，朱诺没有邀请函，她知道你有，想跟着你进场。” “不了，你跟她去吧。” 韦恩皱了皱眉，领着两位美女参加宴会，左拥右抱是很拉风，顺便学习奥斯顿，立一个好色花花公子的人设，表明女色是自己的弱点。 人无完人，想对付他就上美人计，他保证自己很好勾引。 奥斯顿就这么玩过。 可惜玩不得。 至少这次玩不得。 又是王子，又是公主，背后还有女王虎视眈眈看着，这场宴会太乱了，他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不能直接出面。 让秘书带一束鲜花，差不多就完事了。 ———— 夜。 伦丹市郊。 冷月孤寂，迷雾稀薄。 远离城市喧嚣的密林覆盖矮山，树叶层层叠叠，朦胧的月光无法穿透，居高临下，可见一条断断续续的山道。 一阵风吹过，雾气如大手般推开，随风摇曳的树枝好似被这只大手推动，发出一阵哗哗的声音。 密林深处，一座古堡悄然伫立，轻柔的音乐散开，勉强压住了四周阴森的气氛。 远光灯划破黑暗，一辆黑色轿车由远及近驶来，越过石桥，穿过隧道，缓缓朝城堡靠了过去。 车内，两位女士盛装出席。 莫娜和朱诺品味相近，同穿一袭白色晚礼服，外套大衣遮住优雅曲线。 就差一个拎包、开车、左拥右抱的男人了。 朱诺开着车，诧异道：“不可思议，你的老板居然没来，让你这么漂亮的秘书独自参加宴会，他真的放心吗？” 他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莫娜心头给出正确答案，微微一笑：“朱诺，我和老板只是雇佣关系，没你想象中那么复杂。” “真的假的，那晚你和他……” 朱诺挑了挑眉：“你我都有圣光魔法，认识这么多天了，咱俩不说好姐妹，起码也是好朋友，说实话，你和韦恩爵士究竟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我不信，你一定是他的女朋友。” “不稀罕。” “那就是情人咯？” “……” 这个可以有。 见莫娜没有反驳，朱诺惋惜道：“韦恩爵士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他注定要和兰道先生的女儿结婚，你的条件这么好，没必要把青春浪费在他身上。” 与你无关！ “说真的，有没有兴趣跳槽，公主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未来某一天，没准韦恩爵士看到你还要鞠躬行礼呢。”朱诺抛出橄榄枝，试图把莫娜拐走。 可想而知，效果一般。 莫娜虽不是韦恩的形状，但已经是韦恩的形状了。 “朱诺，开车的时候不要说话，双眼直视前方，另外，你穿了高跟鞋，没错吧？” “啊？” “下次记得开车的时候不要穿高跟鞋，太危险了。” “……” 朱诺也不气馁，一路上好言相劝，自立自强、不能依附男人、姐妹们一起干了等等，听得莫娜毫无反应。 “到了。” 黑色轿车停在城堡前的临时停车场，朱诺推门下车，望了望远方的冷月：“今晚市郊的雾气好浓，昨天踩点的时候可没这么阴森，是魔鬼的手段吗？” 魔鬼可没有这么英俊！ 朱诺连续踩雷，惹得莫娜心头不爽，拿着邀请函走向城堡大门，顺便送上了今天的礼物。 一束鲜花。 “这就是你老板的礼物？” “嗯，礼轻情意重，老板是这么说的。” “你真傻，为什么公主没有早点遇到你……” 朱诺为公主打抱不平，这么好的女人，没被公主拿下实在太可惜了。 两人踩着红毯进入城堡会场，她们是魔法师，无惧冬夜的寒冷，但都没有脱下外套的意思，端着酒杯来到顶层露天宴会广场，找了个角落观察周边的客人。 很快，一位绅士走向二人，询问是否需要男伴。 朱诺搭住莫娜的肩膀，表示她俩已经脱单了，不需要男伴也能幸福。 因为是温莎，绅士笑了笑就离开了。 突然，下方传来一阵喧闹，顶层的客人们居高临下朝城堡大门位置看去，幸灾乐祸的笑声跟着响了起来。 莫娜低头看去，十余名黑衣人簇拥一位女子强闯关卡，手段十分粗暴，凡有阻拦皆被打了回去。 以那位女子最为彪悍，身穿骑马服，蹬着一双长靿靴，手握马鞭开路，噼里啪啦将城堡的守卫打退。 莫娜推了推眼镜，女子身份并不简单，暴力闯关，城堡的护卫且战且退，一个还手的都没有。 “有好戏看了。” 朱诺嘴角勾起：“她是爱德华王子的未婚妻卡罗尔·波旁，那个很有名的波旁家族，以前很厉害，现在影响力一般。” “朱诺，这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莫娜头一回听说王子未婚妻的姓氏，四舍五入，王子和他的未婚妻还是亲戚。 “有什么关系，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听了也无所谓，比如公主的未婚夫，他也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分支继承人。” 朱诺抬手指了指东北方向：“友情提醒，是落魄的皇室。” “霍亨索伦？” “再远一点。” 再远只能挖土豆…… 莫娜恍然大悟，想到了很有名的罗曼诺夫家族，皱眉不解道：“据我所知，这个家族的成员已经死光了，当时他们还向温莎王室求援。” “政治嘛，原因总是各种各样的，只能说环境不允许……” 朱诺微微一笑：“再说了，也不是没救，不然公主的未婚夫从哪来的。” “咕嘟！” 莫娜咽了口唾沫，公主的未婚夫，以及王子的未婚妻，两位的血统或许都不正统，但各自姓氏都意义非凡。 温莎王室要做什么，推翻现在的社会制度，重新恢复往日的封建统治？ 不会吧，这么疯的吗？ 这可是玩火自焚，教皇国都不敢这么来。 大抵是看出了莫娜的惊疑，朱诺笑了笑：“别想太多，没人敢乱来，无非是留下一个血脉，方便以后做些小动作。” 莫娜闻言一愣，上下打量起朱诺，皱眉道：“朱诺，你今晚的话有点多了。” 屁股没有碰到韦恩手的时候，莫娜的智商绝对在线，看得出，今晚的朱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这番话仿佛也不是说给她听的。 “没办法，你的老板不在，只能说给你听了。” “……” 莫娜又是一愣，有没有一种可能，公主想要搭上的关系并非兰道家族，而是她的主人。 “不说这个了，看戏吧！” 朱诺抿了一口酒水，暖暖身子朝下方看去，和她一样抱有乐观心态的，还有其他客人。 这些人，要么是爱德华的朋友，要么是安杰洛市长请来的贵宾，一个圈子的熟人，遇到看热闹的机会，说什么都不会放过。 若是能看到卡罗尔大战香德，今晚可谓不虚此行。 下方，爱德华王子带着一群人前来救场，看他满头大汗，拼命向未婚妻解释，就知道今晚最大的乐子上演了。 打起来！打起来！ 城堡角落的草丛里，一颗骷髅头双眼放光。 “爱德华，为什么你过生日我没有收到邀请函，还有，你的生日怎么改成今天了？” “卡罗尔，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把那个荡妇交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迷人！” “这人多，进屋再说……” 面对未婚妻的咄咄逼人，王子两个头一个大，耳边似是听到了朋友们起哄的笑声，连拉带拽，拖着未婚妻走进城堡。 露天广场，众人探头，期待第二场开演。 刚刚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正餐。 “王子今天要头疼了，我记得他很怕自己的未婚妻……” “毕竟鞭子耍得好。” “不枉我今天来凑热闹，没白跑一趟。” “说起来，香德的依仗只是安杰洛市长，她会不会被吊起来抽鞭子？” “色迷心窍，王子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全世界懂太极的不多，懂八卦的一抓一大把。 如眼下，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乐子小了不够尽兴，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脑补接下来的正餐，编了一个又一个笑话。 这么多损友肆无忌惮嘲讽，足见王子虽无治国的能力，但他的朋友很多，在外很受欢迎。 噼里啪啦。 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传来，众人笑得更加乐呵。 莫娜看了看，收回视线。 没意思，只有声音，没有图像，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过去看看香德究竟是不是魔鬼。 一转身，目标赫然在前。 香德不知何时来到了顶层，黑发盘膝，一袭黑色晚礼服，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脖颈，精致锁骨向下，黑色吊坠宝石点缀沟壑分明。 黑暗的气息！ 莫娜微眯双目，眸光绽放金光，盯住香德胸前的黑色宝石。 黑暗教会的力量，并非地狱的魔鬼，这条线索找错了。 咔嚓！ 黑色宝石裂开缝隙，澎湃的黑暗气息从中涌出，环绕香德的身躯，重重黑雾包裹，元素化的纤细阴影拔地而起。 黑暗身影身高约有五米，扭曲的黑雾如同长发扬起，双臂纤细垂落，倒三角形的体态收敛至腰身位置，而后膨胀散开，如同穿了一件黑暗编织的百褶裙。 那黑影抬起一条手臂，撑起元素化的黑雾雨伞，大抵是脸部的位置，一双红芒猛地睁开。 众宾客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朝后退去，他们位于城堡顶层边缘，再向后便是自由落体。 莫娜没有出手，香德并非魔鬼，她没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给韦恩招惹麻烦。 身旁，朱诺缓步踏出一步，手握十字架吊坠，口中喃喃低语。 施法前摇。 轰！！！ 天地一声巨响，大地轰鸣，震得城堡剧烈颤动。 黑色帷幕从四方拉起，笼罩五个方位，将城堡围了个水泄不通。 高空，倒五芒星阵图绽放红光，阴冷的血雨泼洒而下，为灰蒙蒙的城堡披上一层血色。 远远望去，帷幕外的冷月红得几乎要滴血。 爱德华王子飞快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手握皮鞭的未婚妻卡罗尔，两人仰望头顶，淋着蒙蒙细雨，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一道身影来到二人身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油腻的中年身躯缓缓变化，固定成戴着黑色宽檐帽的优雅体态。 最后一位使魔，朱尔丽特！ 这就现身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城堡角落的草丛，骷髅脑袋将信将疑，简单粗暴的出场，毫无半点boss的气魄，就算使魔是精英怪，算不上大boss，这种出场也白瞎了一个多月的潜伏。 不过如此，还以为你是个人物！ 韦恩略有失望，当场就要诈尸。 城堡正南方，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澎湃魔力激荡漩涡狂潮，掀翻血雨逆流，绝非黄金法师那么简单。 还有高手？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的底牌就是你 圣白之光冲天而起，逆流血雨，涤荡圣意洗去污浊。 圣光信仰。 修习圣光信仰的传奇法师。 莫娜居高临下，惊讶看着突然现身的神秘人，天父教廷和温莎王室签署了和平协议，前者不会在温莎进驻传奇法师，后者不会分裂天父教廷另立新教。 哪来的强者，魔法部的自由法师吗？ 炙白光芒冲击倒五芒星魔法阵，一击无法突破，分化十六道白色锁链，依附笼罩城堡外围的黑暗帷幕，对封锁城堡的结界进行了封锁。 黑暗与圣光的能量交织碰撞，城堡周边电弧闪烁，高温扭曲空气，高悬夜空的冷月此刻也多了几分燥热。 身披白袍的身影缓缓走出，莫娜瞩目凝视，男子五旬上下，须发修剪整齐，金色眸光圣意激荡，足见信仰坚定虔诚。 真的是自由法师吗？ 冷不丁的，莫娜犹豫了，想起了另一种可能。 近来伦丹三番五次降临魔鬼，大主教冈瑟将情报转达教皇国，教皇国表面遵守协议，暗中派遣人手进入伦丹调查，寻找温莎王室和魔鬼交易的证据。 懂的都懂，为了驱逐境内的天父教廷势力，温莎王室一直和地狱联系不断。 教皇国对此心知肚明，王室也知道教皇国心知肚明，双方极限拉扯疯狂秀操作。 总体而言，王室处于劣势，在大道理上站不住脚。 信仰正邪与否，早早盖棺定论，天堂是正义，地狱是邪恶。 天父教廷背靠天堂，是神选大陆头号正义，温莎王室和魔鬼纠缠不清，绝对的恶党。 不用扯什么权力争斗，也别说力量不分善恶，普通人听不懂，只要让教皇国拿到证据，便可操控大义，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王室指指点点。 教皇国什么的，莫娜经过韦恩的熏陶，渐渐不怎么重视了，她全身心侍奉自己的天使主人，将一切都献给了信仰。 和大主教冈瑟对教皇唯命是从不同，莫娜眼中的教皇国是信仰在人间的代言人，她跳过代言人直面信仰，教皇国的地位直线下滑。 简单来说，总公司下属部门的小职员莫娜，得到和总公司高层会面的机会，成了高层的助理秘书，还拿着下属部门的工资，但不替下属部门工作。 没有离职，是因为下属部门和总公司高层目的一致，坚决打击敌对公司扩张市场的野心。 似莫娜这样的信徒还有很多，尊重教皇是因为教皇掌握着信仰在人间的最高解释权，一旦信仰直接降临，教皇立马就不香了。 不给中间商赚差价！ 言归正传，莫娜猜测这位神秘的传奇法师来自教皇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在爱德华王子的生日宴会上出现，为的就是掌握王室和魔鬼勾结的证据。 轰！ 在一众宾客的尖叫声中，朱诺投掷圣枪，和香德变身的元素魔鬼纠缠酣战。 出乎莫娜的预料，朱诺是一位黄金法师，生命结界推开，为众宾客挡下黑暗侵蚀。 而且，朱诺的圣光魔法造诣颇高，优异的表现并不像一位自由法师。 就很离谱！ 元素魔鬼能量强大，手中的黑伞变换大剑，连续重击撼动生命结界岌岌可危。 “莫娜，快来帮我。”朱诺脸色大变，急忙出声求援。 莫娜这才释然，朱诺固然优秀，但因为信仰不坚定，空有一身境界和庞大思维，实力并不算强大，在黄金法师中属于垫底级别。 这才对嘛，否则谁都能玩转圣光，信仰岂不毫无价值。 莫娜变身穿上战斗服，手握圣枪投掷而出，联手朱诺将元素魔鬼逼退，同时思维联系韦恩，是否可以动用天堂圣枪。 “不急，先看看再说……” 韦恩埋头蹲在土里，纳闷看着突然出现的传奇法师，新出现的第三方势力，貌似不是公主找来的打手。 越来越乱了。 白袍传奇法师目光如电，双手推开生命力场，第一时间将朱尔丽特拖入自己的世界。 两人凭空消失，留下傻站在原地的爱德华和卡罗尔。 这对未婚夫妻眼神迷离，同步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动作，傻夫夫的，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韦恩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印象中的王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实则脑子空空，是个活在裆下的废物。 卡罗尔骄纵蛮横，大小姐脾气极差，和爱德华简直是天打雷劈的一对璧人。 然而…… 未婚夫妻呆愣望天，神志不清陷入幻境之中，慢悠悠远离战场中心，逐渐来到了城堡墙角边缘。 两人神色不变，卡罗尔嘴皮轻动：“爱德华，塞莱斯特怎么来了，这就是你的计划？” “嗯，伊丽莎白已经盯上我了，我尝试控制魔鬼没能成功，只能去魔法部找塞莱斯特，他的圣光魔法造诣极高，本身又是传奇法师，最擅长对付魔鬼。” “他不是很少出手吗？” “母亲的命令。” 韦恩：(皿) 什么情况，这俩是装傻，刚刚一直在演戏？ 不会吧，王子居然有这种脑子！ 就在韦恩感叹王室血脉不凡，王子疑似奥斯顿亲儿子的时候，未婚夫妻画风大变，一下子死鬼宝贝了起来。 “混蛋，你所谓的控制魔鬼，就是和魔鬼睡觉？” “宝贝，别胡思乱想，刚刚你也看到了，魔鬼不是香德，是安杰洛市长！”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今天的魔鬼是安杰洛，之前可不是，她一直是香德，正因为如此，你才和她缠绵了近一个月。” “我也不想的，为了控制魔鬼才假装被她迷惑，其实每次和她在一起，我心里想的都是你。” “呵呵。” “宝贝，相信我，睡觉是手段，不是目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改天我也去找个魔鬼，不，找一群魔鬼，迫不得已把他们都睡了。” 嫂子使不得，我还是個孩子！ 韦恩听着两人的对话，梳理故事线，推测了大致情况。 首先，爱德华不是废物，各方面不如伊丽莎白的情况下选择藏拙，假扮自己是一个好色废物，让伊丽莎白放松警惕。 其次，好色的人设不像演的，是本色出演。 看到香德的第一眼，爱德华馋了，坚守自己好色的人设，成功爬上了香德的床。 原本只是玩玩，万万没想到，睡着睡着发现枕边的美人不是人类，而是魔法部一直在寻找的地狱魔鬼朱尔丽特。 朱尔丽特目标明确，接近王子，上床、睡觉、奴役投币三连，因为王室成员身上的某些魔法防御，一直没能得手。 爱德华有所依仗，试图控制朱尔丽特，尝试了多种办法，均以失败告终。 进退两难的爱德华只能向女王母亲寻求帮助，塞莱斯特因此而来。 至于伊丽莎白公主…… 韦恩没怎么想明白，换成他，在一家之主拍板的情况下，能不动绝不会动。 不仅不动，还会热情提供帮助，彰显自己的胸心雅量。 伊丽莎白有些操之过急了，但也可以理解，任谁一直以来将对手视作废物，突然有一天发现废物心机深沉，都会有些手忙脚乱要将废物一棍子打死。 你一天是废物，一辈子都是废物，想爬起来，腿给伱打折咯！ 这一波同归于尽，王子控制魔鬼失败，没有在女王那里刷高评分，公主自爆心眼小，评分略有下滑。 总体而言，公主的评分依旧高于王子。 韦恩梳理完前因后果，传音莫娜只能用三分力，传奇法师名叫塞莱斯特，来自魔法部，这局是王室继承人内斗，不要参与进去。 莫娜即刻传音，塞莱斯特的圣光信仰过于纯净，不可能是魔法部的自由法师。 韦恩没说什么，他还不是天使呢，不照样通过了黄金律的考验？ 信仰这玩意，有很多取巧的办法，真没莫娜想象中那么神圣，那么不可亵渎。 韦恩抛开自己的例子，拿芙罗拉来举例。 前任圣女妥妥的恶婆娘，权势欲望极重，为了权力不惜谋害上级领导，亲自导演了一出借刀杀人。 结果呢，自然女神无所谓，高高在上不为所动。 再拿教皇举例，讨厌天使但又馋天使的力量，赠送一位纯洁的修女，试图绑架天使的孩子。 天父什么都知道，天父也不在乎，爱咋咋滴，他就看看不说话。 说到天父教廷，黑历史实在太多了，被烧死的女巫，被魔鬼附身的小男孩，还有那一张张赎罪券。 天父说过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韦恩安安稳稳假扮草丛里的骷髅头，静等战斗结束。 魔鬼又一次证明了自己只配成为笑话，三个使魔，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们和人间脱离太久，论阴险狡诈，渐渐跟不上版本了。 轰！！！ 黑暗雷霆划破苍穹，疾走的雷蛇顺着黑色帷幕蔓延扩散，打断圣光锁链，使得倒五芒星重新运转。 红光照耀城堡大地，血腥之气四下蔓延，元素魔鬼沐浴红光壮大，下半身的百褶裙伸出八条黑色蛛腿，周身气势飙涨。 莫娜急忙传音韦恩，城堡顶楼的香德有问题，她能够容纳的黑暗能量太庞大了。 莫娜请求变身，并动用天堂圣枪。 不会吧，魔鬼还能翻盘？ 韦恩啧啧称奇，不愧是躲藏到最后的魔鬼，的确比前两个有手段。 是时候让死亡骑士出马了。 咔嚓！ 空间裂缝炸开，塞莱斯特灰头土脸落地，半边白袍烧得焦黑，青黑色的脸上血管凸起，一副身中剧毒的模样。 魔法部的传奇法师越来越拉胯了。 韦恩暗暗摇头，看样子，今晚他不出手是不行了。 再看塞莱斯特对面，蜘蛛女妖相貌妖艳，上半身的女体丰满白腻，黑色长发披落，忽略下半身的猎奇蛛身，简直不要太哇塞。 朱尔丽特完全样貌现身，自带魅惑魔力，引得卡罗尔呼吸急促，爱德华狂咽唾沫。 “传奇法师，你的味道很不错……” 朱尔丽特娇笑一声，细长的舌头伸出，缠绕丰满的胸脯舔舐一圈，而后看向爱德华：“神血的后裔，你也不错。” 爱德华闻言呼吸加速，想到了夜以继日的缠绵，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塞莱斯特则脸色铁青，看他的表现可知，和蜘蛛女妖独处的时候，他不幸失去了什么东西。 轰一声黑暗降临。 元素魔鬼跳下城堡高台，立于蜘蛛女妖身后，好似召唤而来的背后灵。 高空中，倒五芒星法阵停止运转，投影巨大臃肿的蛛腹，白色丝线喷吐而下，编织成网将城堡筑成巢穴。 朱尔丽特的下半身蛛腹涌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蜘蛛，拳头大小，落地后飞快生长，攀爬蛛丝速度奇快。 乌压压一大群，数量成百上千。 “两位，这是经由你们血脉诞生的孩子，作为母亲，我希望你们会喜欢自己的孩子。”朱尔丽特放声大笑，耸人听闻的言论震得塞莱斯特和爱德华齐齐打了个哆嗦。 不同于塞莱斯特只是被夺走了鲜血，爱德华损失过亿，丢掉的东西更加宝贵。 卡罗尔明知不是时候，仍忍不住怒火中烧。 “哎呀，真没想到，我们的王子连孩子都有了。” 顶层，朱诺站在莫娜身边，捂嘴阴阳怪气：“真好呢，把这些小蜘蛛带去魔法部，部长一定很高兴。” 莫娜：“……”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身为公主的骑士，即便王子是政敌，也不该肆意嘲讽。 虽然真的很搞笑！ 莫娜好奇看着朱诺，公主骑士的画风一改平时，废话特别多。 而且有恃无恐毫不慌张，仿佛还有底牌，吃定了魔鬼一样。 迎着莫娜疑惑的眼神，朱诺微微一笑：“我的底牌就是你的老板，他在城堡，对不对？” 我的底牌就是你！ “啊这……” 莫娜眼皮一跳，纠结道：“如果这就是你的底牌，只能说你想多了，我老板没来，他不想卷入王室的内斗。” “啊？！” 朱诺微微一愣，眼神飘忽，可能有点慌了。 城堡广场，卡罗尔恶狠狠看着爱德华，恼恨道：“今晚的惊喜真多，你还有什么计划，赶紧拿出来。” “还有伊丽莎白，她肯定不会放过羞辱我的机会。”爱德华干巴巴道。 第一张底牌是妈，第二张底牌是妹。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的骷髅脑袋拔地而起，阴森的气息将二人吓得同时跳开。 哪来的骨架，为什么这里会有亡灵？ “桀桀桀桀————” 韦恩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上下颚开启：“这场戏真有意思，王室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告诉女王，今晚要加钱。” 塞莱斯特惊讶看着韦恩，不懂这副骷髅架子哪来这么大口气。 另外，按照公主的推测，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拥有戏份，怎么还没出场？ “你是……” 朱尔丽特惊疑不定，她在骨架身上感受到了阴冷的死亡之气，但要说死亡骑士，气息又差了一大截。 韦恩嘎嘎怪笑，挥手从虚空中扯出阴影梦魇，灰色漩涡塑造铠甲披风，更为浓郁的死气笼罩全身。 “如你所见，死亡骑士！” 朱尔丽特眼眸骤缩，白皙手臂抬起，身后的元素魔鬼同步抬手，黑暗能量奔涌而去。 韦恩手握骑士剑，银白剑锋劈开黑暗浪潮，转瞬间来到朱尔丽特身前，死亡触手无序舞动，将周边的蛛丝和小蜘蛛化作烂泥。 死亡所过之处，生机彻底断绝，只留下永恒的死寂。 塞莱斯特大惊失色，再次张开生命力场，将战场转至自己的世界。 听死亡骑士话里的意思，已经和女王达成了合作关系，这件事，女王从未对谁说过。 “死亡骑士和女王……” 朱诺愣愣立在原地，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娜见主人亲自出手，仰头看向高空中的蛛腹。 她双眸变作金色，背后张开白色羽翼，手握纯净到极点的圣光，转化圣炎焚烧蜘蛛巢穴。 天使黄金律的力量！ 朱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虽没有看到老板，但秘书的能力可以证明情报属实。 起码有一部分是对的。 没有得到韦恩的许可，莫娜不能动用天堂圣枪，施展圣炎的效率大打折扣，好在圣炎源源不断涌入新生力量，保证杀伤效率始终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水准。 一众宾客经历太多，先是蜘蛛女妖，再是白袍法师，紧接着亡灵骑士和天使先后登场，三观重塑已经麻了。 他们可以麻，爱德华不行，催促未婚妻赶紧销毁证据，挽救岌岌可危的形象。 “回去再收拾你，等着挨鞭子吧！” 卡罗尔怒气冲冲取出一根长笛，放在嘴边轻轻吹奏，干扰思维的音律散开，为宾客们编造了一段平平无奇的记忆。 宾客们忘记了神秘事物，只记得今晚欣赏了一出大戏，王子的未婚妻暴打小三，生日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爱德华羡慕望着莫娜，他知道，这是妹妹的力量，羡慕也没用，兄妹二人的道路不同，这份力量注定无法归他所有。 “要是我当时选择了圣光该多好……” 爱德华想到了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那时他还是个孩子，面对生命联盟的三色积木，以及圣光信仰的白色积木，赶在妹妹之前将三块积木夺在手里。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只想着玩具越多越好。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的剑未尝不利 白茫茫的世界位于云端，一根根立柱高耸，四方竖立天国之门。 这里是塞莱斯特的生命力场，也是他的世界，传奇法师将其打造成天国的模样，示意自己的信仰无比坚定。 他的信仰虔诚与否暂且不论，但表面工作做得很好，天使来了都得夸一句用心。 两道身影交错云端，八腿蜘蛛夺路而逃，死亡骑士穷追不舍。 朱尔丽特吞噬了元素魔鬼的能量，和自己的背后灵融为一体，实力更进一步，强得离谱。 可惜，她是使魔，一身力量源于信仰主人的赐予，可以不断叠加力量，但无法突破桎梏迈向更高层面的境界。 使魔也分三六九等。 一种初期弱小，通过修炼不断壮大自身，直到和自己的主人比肩； 另一种初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没有境界之说，永远都是主人的工具，主人强大，自身则强大，反之亦然。 地狱冥风淳朴，背叛屡见不鲜，忠诚就是个笑话。 魔鬼很少招收拥有潜力的使魔，绝大多数情况下，使魔都是魔鬼的眷属锻造物。 七大魔王例外。 强者无惧挑战，更不会害怕背叛。 他们的使魔拥有可进化的上升空间，拳力即权力，野心伴随拳力滋长，渴望匹配的权力，得到魔王的许可便会自立门户，离开主人的领地，夺取其他魔鬼的地盘。 如朱尔丽特的主人，曾是色欲之主的使魔之一，非流水线批发的魅魔造物，拥有自己的进化之路。 朱尔丽特接到主人的任务，死亡骑士可以先往边上放放，重点在于温莎。 温莎是神选大陆上少有脱离天父教廷控制的国家，作为一个大国，温莎极具价值，若能将此处立为信仰的根据地，地狱的领土都能放弃。 所以，朱尔丽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死亡骑士。 同样的，盖因也接到了类似的任务，运气不好，被神秘人逮到，无缘实施后续计划，成了温莎的007。 累死了。 朱尔丽特以为自己不去找死亡骑士，就能避开这个杀星，结果死亡不请自来，计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跳了出来。 出手就把她的孩子全杀了。 塞莱斯特的孩子死了无所谓，爱德华拥有神血，他的孩子很珍贵。 现在好了，白白兜底一個月，一个都没剩下。 早知如此，当初三个使魔就该联手把死亡骑士弄死。 朱尔丽特懊悔不已，直面无孔不入的死亡之气，挥舞澎湃能量和其对抗。 死亡女神的强大毋庸置疑，世间能对抗死亡的力量屈指可数，朱尔丽特的主人不在此列，和鲜血君主一样，他们的信仰魔法奈何不了一个骨头架子。 持续的能量对轰让朱尔丽特的力量飞快下滑，身处塞莱斯特的世界，还要留心提防传奇法师背后偷袭。 朱尔丽特施展浑身解数，将自身妖冶的邪恶魅力催发至极点，无法摧毁死亡骑士的身躯，就有魅惑瓦解他的意志。 平心而论，她的魅力极高，比色欲之主在人间的容器更美更邪恶，否则不会打了塞莱斯特一个措手不及，成功窃取传奇法师的血液。 韦恩不一样，身披死亡骑士马甲，只用一颗脑袋思考，冷静到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脑子空空，一滴脑浆都没有，不懂美色。 他手握阴影梦魇，双眸是一团跳动的白光，死亡之气伴行左右，每一次攻击都迫使朱尔丽特消耗大量能量与之对抗。 剑光纵横，死气弥漫，不时伴随阴沉的可怖笑声。 塞莱斯特立于天国之门驻足观看，评估死亡骑士的战斗力，惊叹对方掌握的强大法则。 他没有直接参战，两不相帮，只提供一个战场供死亡骑士和朱尔丽特厮杀。 脑海中还回响着之前那段话——告诉女王，今晚要加钱。 女王偷偷和死亡骑士达成了协议！ 塞莱斯特脸色几经变化，有心将死亡骑士留在自己的世界，又怕骨头太硬把自己噎死，思来想去，搬出了自己魔法部自由法师的身份。 他塞莱斯特誓死效忠女王，绝不是谣传的天父教廷卧底。 塞莱斯特双眸放光，四方天国之门绽放宏伟气息，一个个手握圣枪的羽翼天使飞出，宣泄澎湃圣光，助力死亡骑士斩杀地狱魔鬼。 生命力场是传奇法师的专属能力，展开生命力场便可创造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里，他们无所不能，可以操控对手的一切。 塞莱斯特扭曲了朱尔丽特的感知，让她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天使大军，刚刚的战斗中，他用上了这一招，因为朱尔丽特庞大的能量，无差别的地图炮攻击未能奏效。 眼下朱尔丽特因对抗死亡，能量剧烈消耗，无法继续高强度输出，感知错乱的情况下，被箭雨般坠落的圣枪打得狼狈不堪。 韦恩的感知没有被篡改，在他眼中，周边能量变化，朱尔丽特突然神经质一般左支右绌。 黑色长发飘扬，化作一只只鬼手，释放黑暗能量射线。 精纯的黑暗并非地狱之力，源于黑暗女神的信仰，韦恩不清楚朱尔丽特从哪得到的力量，只知道对方中门大开，两团跳动的白腻格外显眼。 阴影梦魇直插而下，灰雾触手缠绕朱尔丽特的双臂、脖颈，腐蚀对方的血肉骨皮，将半身美人腐化为烂泥。 下方蛛腹发出沉闷嘶吼，大抵是连接美人半身的胸腔位置，猛地张开一张大嘴，獠牙喷吐毒液，劈头盖脸浇了韦恩一身。 效果一般，和死亡之气相互抵消，没能融化韦恩的血肉。 沾到了也没用，他身上一块肉都没有。 韦恩抹去脸上变质的毒液，嘎嘎怪笑跳上半身蜘蛛，倒提长剑直插而下，在朱尔丽特体内注入死亡之气。 使魔斩杀不易，近乎无法销毁，唯有一点点抹除思维才能将使魔彻底杀死。 围观的塞莱斯特观察到这一幕，怀疑死亡骑士在放水，转而一想，死亡骑士分明在提防他。 骄傲.jpg “吼吼吼————” 场中异变突起，朱尔丽特被斩断了半截美人身，受制于死亡之气无法复原，下半身猛地膨胀，溃烂的血盆大口张开，喷吐黏附毒液的蛛丝。 韦恩挥舞阴影梦魇，轻易斩断蛛丝并将其腐化，下一秒，庞大的吸力传来，身躯不受控制，缓缓朝着朱尔丽特移动。 半身蜘蛛八足纤细，身高膨胀至十五米，随着蛛腹绽放的鲜红涂色，地狱之力取代黑暗，长出了不着片缕的上半截身躯。 黑发美人双臂舒展，长发舞动飘逸，怀揣着巨大邪恶对死亡骑士展开了拥抱。 韦恩在这具身躯后看到了一个阴影，和朱尔丽特体貌特征相似的蜘蛛美人，拥有一双魅惑的紫色瞳眸，推测她就是朱尔丽特的主人——深渊蛛后玛尔缇亚。 “神术吗？” 韦恩单手提剑，不作抵挡，任由身躯被狂风卷走，钻入朱尔丽特的血盆大口。 酷热，沸腾，扭曲。 这是一片充斥硫磺气息的燥热世界，如同熔炉，置身其中，每一次呼吸都在吸入火焰。 韦恩不用呼吸，死亡之气缠绕周身，瞬间凉快了下来。 他左右看了看，在燥热世界的中央，发现了一处倒五芒星法阵，激荡红色光芒如水潋滟。 韦恩提着长剑来到魔法阵上方，剑锋指地直插而下，死气触手钻入其中，崩塌燥热的世界，也摧毁着朱尔丽特的思维。 一声惨叫划破上空，一个个半身美人钻出地表，她们好似长在了蜘蛛的胃里，张牙舞爪呢喃低语，或是施展魅惑，或是诉说无法理解的词句，试图污染韦恩的思维。 要不是披着马甲，高低坐下来和老妹唠一会儿。 韦恩无视朱尔丽特的骚扰，词汇量太贫乏，不仅说不疯他，还越听越精神。 朱尔丽特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半身美人融入地表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双缓缓张开的白色手臂。 巨大的美人占据了燥热世界的一半空间，紫色长发双眸，就连嘴唇和不可描述的凸起也是紫色的。 韦恩轻咦一声，加大死亡之气的输出，转身看了过去。 不是朱尔丽特，而是寄宿在她体内玛尔缇亚的思维。 将自己的使魔作为容器…… 这是地狱的常规操作吗？ 韦恩表示学到了，魔鬼一个比一个惜命，一个比一个狡猾，以后遇到了，势必除恶务尽，否则就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有一茬。 “新生的死亡骑士，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 玛尔缇亚的思维缓缓开口：“你并非死亡女神真正的神选，你只是暂时得到了这份力量，和我合作，你会得到凌驾于神选骑士之上的力量。” 凌驾于神选骑士之上的力量，那是什么，龙的力量吗？ 韦恩想到了希菲，一拳一个奥斯顿，再一想动不动就骑在自己身上的维罗妮卡，实锤神选之上是龙血。 见死亡骑士不为所动，玛尔缇亚继续道：“温莎王室拥有神血，还拥有激发神血的能力，这份能力可以被剥夺，和我合作，你可以得到这份力量。” “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力量？”韦恩来了兴趣。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王室太弱了，底牌看着多，实则没什么大用，全靠信仰压制信仰，玩平衡限制了天父教廷。 听玛尔缇亚一说，王室至少有一张能够占据主动的底牌。 好奇。 “这份力量就在伦丹，每当夜幕降临便会出现……” 玛尔缇亚话到一半，接下来是收费剧情，死亡骑士想知道更多，必须和她合作。 “你想要什么？”韦恩持续输入死亡之气。 “放过朱尔丽特，她会为我在人间散播信仰。” “呵呵，我虽然没有脑袋，但不是不能思考，如果你的目的是散播信仰，朱尔丽特早就干了，没必要和王子缠绵这么久……” 韦恩试探道：“是神血吧，伱也想得到这份力量，对不对？” “这只是其中之一，作为盟友，你可以拿走。” “抱歉，你们魔鬼没有信誉可言。” 韦恩加大死亡之气的注入，伴随朱尔丽特的惨叫，燥热的世界和她的身躯同时炸开一条条裂缝。 韦恩低头看了眼倒五芒星阵，怀疑每一个使魔体内都有类似的空间。 有用的姿势增加了！ 玛尔缇亚低语了几句，见死亡骑士软硬不吃，身形散去，化作一道紫色光束，凌空激射钻入韦恩体内。 【喂，我外卖，东西放电梯里了】 嗷呜！ 电梯门刚打开，贪欲之书就连同包装袋一口闷了。 对别人而言是诅咒，对韦恩真就只是外卖，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外卖员了。 还是那句话，这群魔鬼能处，看着狡诈虚伪特别抠门，其实都是敞亮人，有好东西真愿意分享。 “咦？！” 今天的外卖菜品很多，贪欲之书剔除杂质，在肚子里分门别类，部分送入地狱的小眼珠子，部分直接融入了封皮。 也就是韦恩的皮囊。 没有报菜名，韦恩不清楚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只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有增长。 生命本质未曾强化，肉体力量却得到了强化，这道题…… 之前遇到过。 使魔玛琉斯送过同样的外卖。 贪欲之书不会说话，韦恩不明所以，思考片刻索性放弃，按着阴影梦魇持续发力。 咔嚓！ 朱尔丽特惨白的身躯化作碎石崩塌，韦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向立在天国之门的塞莱斯特。 “桀桀桀桀————” “你也想试试我的剑是否锋利？” 我的剑未尝不利！ 死亡骑士太嚣张了，塞莱斯特很想回上一句。 想了想，他向女王效忠，死亡骑士和女王有合作，自己人纵然有矛盾，微微一笑也就过去了。 塞莱斯特挥手散开生命力场，月光泼洒而下，回到了城堡之中。 此时客人们看完好戏离场，韦恩挥舞长剑召唤尤利亚，收剑入鞘，骑上亡灵战马打开传送门。 “等一下，死亡骑士……” 朱诺突然开口，得到死亡之瞪，无力闭上嘴巴，遗憾看着死亡骑士就此离开。 “朱诺，宴会已经结束，你还要留下吗？” 莫娜出声道，王子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馋，但不敢，像极了她看自己的天使主人。 莫娜恍然大悟，难怪韦恩每次被她纠缠的时候都一脸无奈，敢情是被她吓着了。 下次就…… 不，不用下次，今晚回去就改！ 莫娜接到思维传音，不想留下来浪费时间，朱诺苦笑摇头，无视爱德华愤怒的视线，从容驾车远离城堡。 路上，朱诺持续向莫娜推销公主，丝滑小连招打出，均被莫娜当成了耳边风。 车辆停在莫娜家门口，朱诺匆匆道别，明显是去找公主了。 莫娜走进家中，看到了正在泡红茶的韦恩，快步上前，垫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不对呀，以前不都跪着的嘛，怎么突然改性子了？ 莫娜脸色一红，俏生生眨了下眼睛：“第三个使魔也死了，这是秘书给老板的奖励。” 啥意思，你想kpi我？ 也不是不行，可阈值都刷上去了，亲吻这种小互动很难产生期待感啊！ 韦恩拍了拍屁股：“进屋，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奖励。” ———— 半小时后。 朱诺开车进入一座豪华庄园，她停下轿车，快步走进一间大屋。 装修成书房的会客厅里，水晶吊灯照亮整个房间，两位女仆站在门边。 伊丽莎白公主端着红茶，静静坐在沙发上。 塞莱斯特也在，端着红茶细细品味，见朱诺进屋，起身道：“公主大人，见到目标了吗？” “没有，爱德华的身份太麻烦，他不想卷入王室的斗争，哪怕有魔鬼也没把他引出来。”朱诺坐在沙发边上，一旁的‘伊丽莎白’将红茶递在她手中。 这位伊丽莎白身躯僵硬，和门口的两位女仆一样，脸上表情有限。 “老师，韦恩真的是天使吗？” 朱诺抿了口红茶放在桌上，质疑道：“与其说他是天使，倒不如说他的秘书莫娜更像天使。” “所以他才是，不然天使早就被发现了。” 塞莱斯特十分肯定：“我和教皇国的调查员见过一面，花了大价钱才买到情报，伦丹数次降临魔鬼，教皇国不针对魔鬼，只针对王室，表明教皇国早就在伦丹安插了足以消灭魔鬼的力量……” “教皇国最近非常低调，一直在暗中调查着什么……” “你也看到了莫娜背后的白色羽翼，她只是一个白银法师，无法承受黄金律的力量，加上她对韦恩言听计从，我推测韦恩是天使，合情合理。”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 朱诺微微摇头：“他或许是，不一定真是，可惜没能看到他全力出手，浪费了我和爱德华翻脸的好机会。” “你的计划没错，只能说女王看得更远，我们都没想到，她和死亡骑士达成了合作。”塞莱斯特安慰道。 “……”x2 谁能想到呢，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死亡骑士，打乱了整个计划。 两人有理由相信，目标韦恩就在城堡或者城堡附近，都准备出手了，结果死亡骑士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抢先一步结果魔鬼。 只差一点，太可惜了！ “死亡骑士啊……” 朱诺叹息一声，母亲已经得到了死亡骑士的力量，现在不是她的时代，只能等未来了。 未来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 怪愁人的。 “公主大人，还要继续针对韦恩爵士布局吗？” “不用了，引起反感就不好了，我会用现在的身份和莫娜结交，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好……” “公主大人！” 塞莱斯特厉声打断，语气温柔道：“请务必收敛一点，这只会让你得罪未来的盟友。” “我又没想干什么……” 朱诺嘀咕一声，指尖微动，一旁的‘伊丽莎白’将红茶端起，伺候自己的骑士。 “对了，如果韦恩真的是天使，他被兰道选为继承人，会不会是母亲的授意？” “这个问题上次我回答过了，女王应该不知情，况且，她并非完全信任郁金香家族。” “奥斯顿·兰道不一样，他是我母亲的初恋。” 朱诺撇撇嘴，怀疑这两人藕断丝连，关系一直就没断过。 胆子大一点，父亲之所以失踪，是母亲安排的，为了给老情人腾出床位。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恶魔的微笑 “啊，让我去见死亡骑士？” 兰道庄园书房，韦恩瞪大眼睛看向奥斯顿，言辞激烈道：“疯了吧，那可是死亡骑士，杀人不眨眼的，我看你分明是让我去死。” 市郊城堡的生日晚会落下帷幕，金融城市长安杰洛风寒成了肺炎，身染重疾无法工作，不得不辞去市长的职务，就此消失在大众视野。 王子的情人香德离开温莎，带着对艺术的崇高追求，逐梦异国他乡。 在外人眼中，安杰洛市长向王子推荐了自家亲戚，给王室制造丑闻，主动离职，香德也被赶出了温莎。 知道真相的没几个，安杰洛和香德早就没了，背后操控他们的朱尔丽特被死亡骑士斩杀。 事情告一段落。 塞莱斯特回到魔法部，向女王转述死亡骑士的要求，阴影梦魇是神器，剑出必有名。 没有名，就有利。 总之，给钱。 女王想了一宿，硬是没想明白死亡骑士为何这般配合，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招来奥斯顿，让他继续传达王室的善意。 上次奥斯顿做得不错，成功和死亡骑士达成了合作，且死亡骑士的确信守承诺。 这么好用，这次还是你！ 然后就有了书房里这一幕。 梅根立下隔音结界，两个社会垃圾大眼瞪小眼，奥斯顿当场就要转交善意，韦恩不从，生活要有仪式感，说什么都要今晚西区大墓园见。 为什么非要西区大墓园，懂的都懂，别说奥斯顿，正大光明偷听的梅根都知道，小垃圾桶惦记大垃圾桶的屁股。 “首先，你就是死亡骑士，没必要等到今晚再把东西给你。” 奥斯顿黑着脸道：“其次，假设你不是死亡骑士，我作为一家之主，把任务交给继承人，有什么不对？” “太不对了，我一個白银法师，身单力薄，没有资格做这个任务。” 韦恩轻飘飘道：“先不管老师知道会怎么想，女王那边你也不好解释，到头来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听我的，乖乖去西区大墓园，这是伱的使命，也是你身为一家之主的担当。” 奥斯顿：(_) 太有道理了，他无法反驳。 “死亡骑士的回扣没那么好吃，你借他的名义捞钱，就要做好被他踢屁股的准备。” 韦恩眉飞色舞，乐呵呵道：“其实这样挺好，总比年底仓库失火来得强。” 说着，起身活动手脚，当着奥斯顿的面练习踢技。 父呲子啸，其乐熔熔。 韦恩太了解奥斯顿了，演戏演全套，精通演员的自我修养，非常敬业，明知道今晚要挨一脚，依旧会准时准点出现在西区大墓园。 这个就叫专业。 “还有啊，我觉得死亡骑士觉得和你合作非常愉快，你不用让女王那边更换联系人，因为死亡骑士除了你，不想和其他人尬聊。” “桀桀桀桀————” 韦恩带着爽朗大笑离开，背景是一脸老婆生了儿子般悲痛的奥斯顿。 当天晚上，西区大墓园放飞梦想，奥斯顿在天上飞，梅根一路小跑在后面追。 乐.jpg 以防有人监视，这出戏必须演。 别问，问就是死亡骑士虽然和王室合作，但并不喜欢王室，他踢的不是奥斯顿的屁股，而是女王的脸。 ———— 时间来到2月20日。 伦丹没有魔鬼，一派风和日丽。 至少表面上很太平。 背地里，教皇国的调查员早已抵达伦丹，这人和魔法部的传奇法师塞莱斯特是老相识，时不时碰个头聊两句。 塞莱斯特是自由法师，早些年来者不拒，精通数门外语，路子很野。 修为抵达传奇后，他开始为自己谋取出路，渐渐地，圣光魔法的造诣愈发精深，被魔法部高层怀疑是二五仔。 因为没有证据，又或者别的原因，不了了之。 另一边，调查员和伊丽莎白公主见了一面，公主口才极佳，从世界和平聊到纯正法餐，成功说服了代表教皇而来的调查员。 很离谱，但事实就是如此，调查员放弃了手头上掌握的证据，离开伦丹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期间，调查员代表教皇国和温莎王室签署了补充协议，禁止王室和魔鬼进行交易、立即停下地狱的研究课题、放权天父教廷在温莎的信仰宣传。 都是些老生常谈，因为是纸面协议，而纸张具备被撕毁性，所以很难生效。 王室一直在远离天父教廷，但又一直和天父教廷存在联系，现任公主伊丽莎白就是纽带。 好比鹰派和鸽派、左和右，王室成员们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角色剧本。 这些大事轮不到韦恩操心，奥斯顿也无权参与，只能通过细节推断大致发生了什么。 教皇国和王室直接碰面，跳过了温莎魔法部，同样跳过了教廷在温莎的势力，水太深，这些人都没有知情的资格。 …… 泰姆河畔。 韦恩接到电话后，带着东西赶至约定地点，见到了劫匪薛定谔院长。 “院长，好久不见，上次我们见面是什么时候，我都不记得了。”韦恩吐槽一声，太久没联系，他都以为普朗克已经死了。 “东西带来了吗？” 普朗克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里面是一成不变的白大褂，头戴圆顶帽，打扮得跟个地下工作者一样。 “带来了。”韦恩递上文件夹。 “居然是真的……” 普朗克从文件夹中取出古银币，确认无误，啧啧称奇道：“我以为你会拿假货忽悠我，没想到这次这么老实。” “我倒是想，可以你的智商，我很难忽悠到你，索性就不做无用功了。”韦恩恋恋不舍看着古银币被普朗克揣进怀里。 丢了这枚古银币，他手里只剩奥布的古银币，二去其一，资产减半，别提有多伤心了。 普朗克将伤心难过的表情收入眼底，乐呵呵道：“听说你成了自然教会的圣子候选人，即将出发前往教会总部，呵呵，古银币不能给你，带出温莎就不好了。” “有什么说法吗？” 韦恩眉头一挑，另一枚古银币在他胸口，每日修炼从未放下。 “没什么说法，有朝一日你接替奥斯顿成为魔法部高层，也会得到自己的古银币。” 普朗克意味深长道：“主要是你这次离开太久，古银币我还有用，尤其是证明身份的时候，我不可能去自然教会总部找你，到时候会很麻烦。” 类似的麻烦，普朗克经历过一次，差点没被一群同事打死，想想都是眼泪。 回头再看，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然教会的圣女选拔持续半年，期间有数道考核，普朗克算了算时间，韦恩差不多要出发离开伦丹了。 四个月时间，韦恩习惯了拥有古银币的富裕日子，由奢入俭难，这四个月一定会活得非常辛苦。 他甚至能想象，四个月后，韦恩返回伦丹的第一件事，打电话向他讨要古银币。 不会错的，肯定是这样。 另外，韦恩的耐性的确让他刮目相看，这么长时间，一次电话都没联系，绝口不提黑暗信仰，仿佛压根就不在乎。 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普朗克相信韦恩会来找他。 他占据主动，比耐心，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拖，一点都不急。 “等我从自然教会总部回来，到时候再找你借古银币。”韦恩耸耸肩，给普朗克喂了一颗死心丸。 没什么事的话，今天的接头到此为止。 “还真有一件事，据我所知，自然教会没有圣子之说，你成功当选的概率不高，要不要我帮忙，我在自然教会总部有一个朋友。” 普朗克挤眉弄眼：“如果你表现得足够优秀，而他看好的候选人又落败了，他会支持你成为圣子。” “不了，以我的天赋，没人是我的对手，堂堂正正就能当选，无须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韦恩豪气道。 “对了一部分，如果有天赋就能当选，教会总部的高层岂不成了摆设，权力的意义又何在？” 普朗克笑了笑：“他们不是自由法师，但他们比自由法师更没底线，相信我，没有关系没有后台，你成不了圣子。” 韦恩面露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相信天赋大于一切。” 见他这么任性，普朗克不再多言，打定主意，暗中联系老友到时推一把。 普朗克相信韦恩的天赋，只要起点一样，其他候选人不是韦恩的对手。 同时，他对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 他在韦恩身上看到了欲望，韦恩渴望魔法，渴望力量，成为圣子好处多多，不会半途放弃。 这把稳了！ “韦恩，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只能提前祝你大获全胜。” 普朗克眉头一挑，表情格外活跃：“魔法部那边呢，有没有给你下任务，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成为圣子？” “伊薇特女士提过这件事。”韦恩如实道。 “那就是女王的意思咯？” “谁知道呢，这个社会太复杂了，明明我只想要魔法……” 韦恩唏嘘一声，纯粹的魔法过于枯燥，适当添加一些魔法少女用于调剂食用，效果更佳。 全是魔法少女也不好，太单调，加上魔法御姐和魔法阿姨，口味丰富更符合他贪婪的体质。 于是乎，告别普朗克之后，韦恩去拜访了魔法阿姨。 …… 韦恩在月光教会大祭司屋里甜言蜜语，透支四个月的浓情蜜意，兰道庄园这边，克莉丝和薇莉带着礼物去找维罗妮卡。 她们都听说维罗妮卡成了圣女候选人，要出门三四个月，组了个闺蜜局，没喊韦恩。 薇莉组的局，拉上了克莉丝。 行走在庄园的小路上，薇莉歪头看着克莉丝，眼神古怪，试探道：“学姐，感觉你最近又漂亮了，脸色越来越好，是我的错觉吗？” “真的假的？” 克莉丝摸了摸脸，原来韦恩没骗她，面膜真能美容。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没猜错，学姐一定是恋爱了。”薇莉咬字加重语气。 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捉迷藏了，咱们今天不妨敞开了说。 空气中，塑料的气味弥漫开来。 “的确是恋爱了……” 克莉丝微微一笑，大方承认道，那人是谁，她不说，因为薇莉也喜欢，为了这份友谊，她希望薇莉自己体面离开。 薇莉扭过头，暗暗磨牙，回过头的时候，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 小恶魔的微笑。 克莉丝没由来一阵心底发寒，捏住薇莉的脸：“笑得这么可爱，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怎么可能，疼疼疼，学姐你知道我的，薇莉能有什么坏心思，薇莉只会心疼你。” 信你才怪！ 克莉丝提高警惕，韦恩即将出门四个月，薇莉肯定会加大攻势，最近一段时间得看紧点。 就薇莉这样的，色鬼肯定不会拒绝，若非她严防死守，甜头早就被薇莉吃到了。 “学姐，你看我干什么，看维罗妮卡呀！” 薇莉指着远处的大小姐别墅，同仇敌忾：“四个月时间，回来都能生宝宝了。” 四个月太长，不出意外的话，维罗妮卡稳了。 薇莉希望克莉丝能放下戒心，两人联手对抗维罗妮卡，先把大祸害铲除，然后好姐妹再各凭本事。 “哪有那么快的……” 克莉丝被逗笑，急忙压下笑脸，严肃道：“不要在维罗妮卡面前说她的伤心事，其实她也不容易，每次和韦恩见面都很痛苦。” “？？？” 薇莉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捋了捋，没想明白。 “笨蛋，维罗妮卡和韦恩是兄妹，你见过兰道先生，应该猜得出来。”克莉丝小声咬着薇莉的耳朵，将兰道家族的豪门恩怨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 “学姐，天还没黑，你怎么净说梦话。” 薇莉一脸懵逼，韦恩和维罗妮卡是兄妹，这是什么展开，她怎么就没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呢。 羡慕，但不说，偷偷嘲笑。 “我问你，韦恩是不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 “是啊。” “韦恩和兰道先生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对啊。” “韦恩是不是兰道先生的儿子？” “……” 学姐，咱就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韦恩成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是因为他太优秀了，又因为和男主人极其相似，且是女主人的学生，免得亿万家财便宜外人，所以夫妻俩一商量，韦恩就成了上门女婿？ “薇莉，你说话呀！” “学姐，长得像不代表是父子，你见过的，健身房的叔叔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会认为他们是亲兄弟，有血缘关系吗？”薇莉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克莉丝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但敢肯定，绝对是谣言。 “你等着。” 克莉丝力求真相，路上遇到几个兰道家的彪悍女仆，询问少爷和老爷的关系，得到的答案都是父子。 “这算什么证据，我敢打赌，咱们去问希菲阿姨，得到的答复也是父子。”薇莉小手一摊，一群凑热闹的乐子人，信了就上当了。 “你再等着！” 克莉丝暗暗较劲，两人走进大小姐别墅，客厅里见到维罗妮卡，先后送上礼物。 “谢谢学姐，礼物我很喜欢。” 维罗妮卡对着克莉丝甜甜一笑，凶狠的目光锁定薇莉，一个飞扑将其压在了沙发上：“薇莉，马上我要出远门，很久才能和你见面，以前我们是室友，这几天你搬过来，我要和你继续当室友。” 你那是想我了吗，分明是防着我！ 薇莉痛苦极了，明明是她先来的，结果进度条没走多少，一个两个还对她严防死守。 她毫不客气道：“学姐和韦恩亲过了，你应该让她搬过来。” “胡说八道！” 维罗妮卡大怒，一个地面技将薇莉锁在沙发上，直到后者拍着沙发垫求饶，才不依不饶放过她。 薇莉：(╥﹏╥) 她太难了！ 感觉韦恩越走越远，以后也追不上了，明明曾经勾肩搭背，说好做一被子的兄弟。 “维罗妮卡，来时的路上，我听到了一些谣言。” 克莉丝看了薇莉一眼，小声道：“关于韦恩和兰道先生……呃…我觉得他们呢……有一些相似之处。” 克莉丝还是太善良了，不忍揭开维罗妮卡的伤疤，支支吾吾了半晌，光顾着委婉了，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有。 “哦，我知道这些谣言，韦恩是兰道先生的私生子，对吧？”维罗妮卡一脸轻松。 “是真的吗？”克莉丝屏住呼吸。 “当然是真的，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这么相似。” 维罗妮卡狠狠吐槽了一下，没好气道：“兰道先生没否认，公开场合介绍韦恩的时候，一直称他是儿子。” 只是奥斯顿这么说就算了，母亲希菲也把韦恩当儿子养，看得维罗妮卡很不自在，她太多余了，没准离家出走对大家都好。 爱意被分走一半，维罗妮卡不高兴了。 “维罗妮卡，你别难过，其实……” 其实这样也挺好。 克莉丝心里想着，话到嘴边不忍开口，抱住维罗妮卡轻声安慰。 维罗妮卡趴在憧憬的白月光胸口，眼神有些小迷离，学着社会垃圾，偷偷吸了两口气。 好香啊！ 薇莉探头，分开二人，将克莉丝挡在身后，大声道：“维罗妮卡，你别乱说，韦恩怎么可能是兰道先生的儿子，不要骗学姐，她很容易就被骗了。” 不聪明的学姐也很可爱，比讨厌的薇莉好一万倍！ 维罗妮卡无视薇莉递来的小眼神，双手抱肩：“爱信不信，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就是兰道先生的私生子，母亲告诉我的。” 望着依旧倔强的维罗妮卡，克莉丝心疼坏了，轻轻敲了一下薇莉的脑袋。 差不多就行了，别一直伤口上撒盐，维罗妮卡很难过的，为了忘掉这份孽缘，都准备成为圣女终身不嫁了。 一个自以为的白月光学姐，冰清玉洁，一个自以为的男友亲妹妹，为情所伤，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有说有笑，愣是没发现对面是情敌。 你们两个早晚要死，笨死的！ 薇莉不在气氛之中，呆呆站着，她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最令她费解的是，竞争对手一个比一个呆，她居然赢面最小。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薇莉歪头，拼命开动机智的小脑筋，得出兵熊熊一窝的结论：“所以，我也是个笨蛋？”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老师的老师 当天晚上，薇莉被维罗妮卡暴力留下来陪寝，可怜巴巴看着克莉丝离去的背影。 韦恩要走四个月，学姐今晚肯定要干大事。 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即将被学姐百般羞辱，薇莉就急得满屋子乱窜。 砰！ “哎呀！” 维罗妮卡一手刀敲在薇莉头顶：“转来转去干什么呢，我都被你转晕了。” “学姐，学姐……” “学姐怎么了，她还要回去给韦恩上课，不能留下来，你不是喜欢打牌嘛，今晚我陪你。” 说到这，维罗妮卡笑容得意：“不止今晚，接下来每天我都陪你打牌，是不是很开心？” “呵呵，现在开心有什么用，学姐怀孕了，我看你还怎么笑。”薇莉嘲讽道。 “学姐有男朋友？” 维罗妮卡大惊，一边嫉恨不知名的男性，一边好奇道：“谁啊，你从哪听到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学姐亲口告诉我的，就是韦恩。” “……” 维罗妮卡翻翻白眼，又是一手刀敲在了薇莉头顶。 “维罗妮卡，我认真的，伱信一次吧，求求你了，就一次，我们现在去韦恩宅，他俩肯定在亲亲。”薇莉自抱自泣，太糟心了，连个盟友都找不到。 “省省吧，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这种谎话骗不了我了。”维罗妮卡自信满满，日记没白看，经过社会垃圾的熏陶，薇莉休想再和以前一样骗她。 “是啊，以前你只是有点不聪明，现在眼睛都瞎了，放着学姐不管，非要缠着我。” 薇莉连连叹气，摆事实举例子：“先别打，维罗妮卡我问你，韦恩是不是色鬼？” “那还用说！” “学姐漂不漂亮？” “那还用说！” “一个色鬼和漂亮的学姐放在一起，每天都有独处的辅导课，晚上、书房、无人监管，学姐会不会怀孕？” “……” “维罗妮卡，你说话呀？” “那还用说，肯定不会呀！” 维罗妮卡嗤之以鼻，抬手戳着薇莉的额头：“你我都知道学姐的性子，她不可能也不会抢别的人东西，韦恩虽然是個色鬼，但他……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对学姐乱来，以后别说学姐的坏话，嫁不出去你能负责吗？” e=(o`*))) 生活不易，薇莉叹气。 了解了病根在哪，薇莉对症下药，试图扭转这种错觉：“感情这种事很难说的，韦恩这么会骗女孩子，学姐又笨笨的不是很聪明，只需要一次英雄救美，学姐就沦陷了。” 还真是！ 维罗妮卡眨眨眼，而后摇了摇头：“学姐不一样，韦恩骗不了她，不像你，韦恩还没骗你就举手投降了。” 薇莉无语极了，蔫巴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哪天学姐怀孕了，你可别后悔。” “学姐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会祝福她，怎么可能后悔！” “那你立字据。” 薇莉四下翻找，从抽屉里取出纸笔：“空口无凭，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我为什么要跟你立字据，我相信学姐就行了。” 维罗妮卡莫名有些心虚，学姐冰清玉洁是不假，但韦恩…… 一时间，维罗妮卡忍不住有点信了。 “是吧，你也知道风险太大，趁现在还来得及，放我出去，我去韦恩宅帮你看着。”薇莉忠心耿耿道。 好姐妹可以永远相信薇莉，有她在，保证万无亿失。 维罗妮卡轻啐一声，放薇莉出门，怀孕的人就变成薇莉了，她可没那么傻。 被薇莉的算盘珠子崩了一脸，维罗妮卡立即反应过来，刚刚那些都是薇莉骗她的谎话，引导她将学姐视为情敌，以便自己浑水摸鱼。 “别废话了，这几天你陪我，哪都不许去，更不可以说学姐的坏话。”维罗妮卡冷笑连连，一手刀敲在薇莉头顶。 咚！ “干什么？” “刚刚那下没打。” 维罗妮卡傲娇晃了晃拳头，拽着薇莉去二楼打牌。 “啊啊啊————” “不要打牌，放我出去！” ———— 韦恩宅。 书房，辅导课。 韦恩怀抱学姐老师上课，一对一的贴身辅导课，终究变成了一对一的贴身辅导课。 看着克莉丝脸色得意的笑容，韦恩跟着笑了起来：“学姐，你今天一直在笑，是因为薇莉没来吗？” “一方面。” 克莉丝笑语盈盈：“今天我和薇莉一起去看维罗妮卡，送了份小礼物饯行，希望她如愿以偿成为圣女。” 韦恩：(一`一;) 你们没聊什么过火的话题吧？ 比如各自卖弄优秀的男友，聊着聊着，发现男朋友都叫同一个名字。 “放心，我没有戳维罗妮卡的伤口，而且她也走出来了。” 克莉丝靠在韦恩肩膀，高兴道：“维罗妮卡承认我了，把自己的哥哥交给我来照顾，这才是我高兴的原因。” “啊？！” 韦恩正想握住克莉丝的胸有成竹，闻言直接傻眼，纳闷道：“细嗦这段，维罗妮卡怎么说的？” “她把薇莉扣在家里，让我好好给你上课。”克莉丝理所当然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维罗妮卡的字面意思？” 韦恩表情几度变化，虽然笨笨的也挺好，但他不想克莉丝蒙在鼓里，敞开道：“我不是维罗妮卡的哥哥，私生子什么的都是谣言，继承人知道吗，还有另一种入赘的方式。” “你和维罗妮卡订婚了？” “没有。” “那不就结了，没有婚约，你却是继承人，肯定是私生子。” “……” 克莉丝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了，逻辑上没毛病，韦恩只得说道：“我和奥斯顿有亿点矛盾，他欣赏我不代表他喜欢我，我和他太像了，像到了他对我格外讨厌，所以才没有婚约。” “他公开场合称呼你为韦恩·兰道。” “一个意思，他还在挣扎，因为讨厌，不想亲手把维罗妮卡交给我。” “我不信。” “……” 行吧，笨笨的更可爱了。 韦恩交代了实话，克莉丝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翻来覆去一句话，太像了，肯定是父子。 “对对对，我和他是父子，但这并不影响我脚踏两只船，因为维罗妮卡是捡来的。”韦恩挣扎道。 克莉丝：∑(_;) “你不会真信了吧？”韦恩乐了。 “以前我也怀疑过，但不对，维罗妮卡和希菲阿姨长得一模一样，说明你和维罗妮卡同父异母，兰道先生在遇到希菲阿姨之前还有一位伴侣。”克莉丝严谨道。 “对，是女王。” “啊？！” 这下轮到克莉丝大惊失色了，干巴巴道：“你的母亲…你居然是……” 太可爱了，韦恩一个没忍住，在克莉丝嘴角亲了一下：“真话你一个不信，谎话你全信了，活该你被我骗，现在我一点都不亏心了。” 被你骗我也乐意。 克莉丝靠在韦恩肩膀，失落道：“四个月好长，我不想和你分开。” “没关系，要不了四个月，我可没打算当圣子。” “我知道，清理了维罗妮卡的竞争对手，你就会立刻退出。” “……” 你开心就好。 一想到和心上人分开四个月这么久，克莉丝就笑不出来，哼哼着不高兴了，要哄她开心。 韦恩轻车熟路，将白天哄菲洛米娜的那一套拿出来。 用了注意力转移大法，讲述花花公子奥斯顿的八卦往事，因为涉及王室，王子和公主的父亲待定，故而剧情惊爆，听得克莉丝惊呼不止。 克莉丝不会乱传八卦，菲洛米娜就不一定了，兴许四个月后回来，整个伦丹都知道了王室的丑闻。 胆子大一点，伦丹知道了，拥有百年友谊的法兰克不可能不知道，然后普鲁士就知道了。 紧接着，整个神选大陆都知道奥斯顿和女王有一腿。 身为骑士，不思冲锋陷阵奋战一线，反倒殚精竭虑冲撞女主人，罪该万死，枪毙一万次也不为过。 妙啊！ 韦恩默默点赞，能坑奥斯顿的机会，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比谁都积极。 不能叫坑，应该叫报应，报了他当年被大人物追杀，求救无门灰溜溜去乡下避难的大仇。 还没完，这个仇还有得报！ 课到了这个份上，显然上不下去了，韦恩也不强求，果断向老师请假。 征得老师同意后，当场和女朋友开始约会。 ———— 奥斯特利亚。 自然教会总部所在的国家，位于神选大陆中部，又被称为音乐之邦、绿色王国和森林之国。 首都维恩是奥斯特利亚最大的城市，文化繁荣，被誉为音乐之都。 现在维恩不是首都了，奥斯特利亚也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去年3月左右，普鲁士撕毁协议，强行驻军完成了吞并。 奥斯特利亚人没有太多挣扎，一来打不过，二来没必要，祖上都是一家，绝大多数人还上街参加了欢迎仪式。 满大街都是黑红相间的小旗子，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迎王师进京。 少部分人也不用伤心，奥斯特利亚并不孤单，普鲁士的胃口极大，要不了多久，等下一份协议被撕毁，奥斯特利亚的邻居也会成为普鲁士的一部分了。 真的很快，马上就是1939年3月，闪电部队在行动，凡有阻拦者皆高举双手。 再之后…… 只能说毫无波澜。 2月26日，伦丹的客机抵达奥斯特利亚首都维恩。 作为温莎的圣女候选人，韦恩和维罗妮卡受到了严密保护，温莎分区的护送队伍在机场完成任务，教会总部接手保护工作。 很有必要。 万一哪个疯子向候选人发动袭击，比如死亡、黑暗两家教会，噼里啪啦一人给了一枪，袭击地点又在自然教会总部的奥斯特利亚，因为总部保护不力导致候选人身亡，乐子可就大了。 可能性很大，刚巧这里是奥斯特利亚，参照曾经的那对夫妇，严密保护非常有必要。 教会总部的接机队伍由三名自然骑士团成员率领，男的高大，女的英俊，人均大长腿，卖相颇为不俗。 黑色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从机场出发，缓缓向维恩市郊驶去。 韦恩和维罗妮卡同坐一辆车后排，望着满大街悬挂的黑红旗帜，心情复杂无比。 人在现场，目睹坦克的车轮轰隆隆向前，自以为熟悉的世界瞬间又陌生了起来。 韦恩很好奇，神选大陆不是欧洲，钢铁洪流并不绝对，普鲁士还能打出不可一世的嚣张战绩吗？ 如果可以，背后是不是有教会参与？ 普鲁士背后的支持者是谁，黑暗还是死亡，亦或者地狱的魔鬼？ 另外，当那个谁高举双手，神选大陆几乎沦陷的时候，温莎凭借什么发动反攻，这个世界可没有大孝子白头鹰打折出售石油。 想了想，法兰克不值一哂，温莎沉迷搅屎，关键时刻还得看挖土豆的那个谁。 哦，在神选大陆上，那个谁名为罗施联邦，雄踞东北，穷得让人心疼。 罗施联邦是自然教会七大分区之一，因为罗曼诺夫家族倒台，现任掌权者对教会感官一般，导致自然教会在罗施联邦的势力急剧收缩，不知道这次的两位候选人还剩多少成色。 除了罗施联邦，自然教会剩余的六大分区依次是伊比利亚、温莎、法兰克、普鲁士、格里斯、斯维里埃。 将神选大陆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部分，罗施联邦位于东部，伊比利亚、格里斯位于南部，温莎、法兰克位于西部，斯维里埃位于北部，普鲁士和总部所属的奥斯特利亚位于中部。 韦恩拿着神选大陆的地图，琢磨着冰封大陆的南极洲应该建立大分区，那么大一块地，肯定有说法。 转而一想，没准那里就是黑暗教会的老巢，冰封大陆不仅被称为神弃大陆，还被称为黑暗大陆。 “你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地图拿过来我看看？”维罗妮卡探头，好奇韦恩在研究什么。 维罗妮卡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身边没有熟悉的薇莉，也没有母亲和大垃圾桶，但她一点也不想家。 小垃圾桶近在眼前，莫名还有些小期待。 四个月，没准会发生点什么。 两人靠在一起看地图，姿势过于亲昵，但韦恩丝毫不慌，档案上写着了，他和维罗妮卡一个姓氏，兄妹关系。 兄妹之间亲密一点很合理，上流人士才会觉得兄妹俩有问题，并积极举报联系本地的骨科医院。 “就这张地图，你看了这么久？”维罗妮卡什么都没看出来。 “嗯，看地图的时候想到了克莉丝，那晚学姐她真的好温柔。” 韦恩瞄了维罗妮卡一眼：“那晚学姐向我告白了，我一个没忍住，答应落选后当她的男朋友。” 他不想骗克莉丝，同理也不想骗维罗妮卡，敞开了说自己全都要，渣得本本分分，是个老实渣男。 四舍五入，老实人。 维罗妮卡嗤之以鼻，亮了亮拳头，警告韦恩不许污蔑白月光的名誉。 与其说学姐告白，倒不如说薇莉通过猫头鹰告白，这话她信。 韦恩撇撇嘴，就维罗妮卡和克莉丝这样的，活该一晚上被他骗三回。 然后反过来骗他六回。 两人在车上斗嘴，像极了傲娇兄妹，哥哥只知道欺负妹妹，妹妹说不过，动手打人。 车队驶离市区，穿过某个空间节点时，无边黑暗侵袭而来。 驾驶员缓缓停下轿车，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如此。 “有袭击！” 维罗妮卡微眯双目，看了眼失神的驾驶员，让外置大脑赶快拿主意。 “不是袭击，这是传奇法师的手段，应该是自己人。” 韦恩淡定望向窗外，同样的事情他经历过一次，地点位于伦丹，普朗克暗中偷袭，用同样的方法夺走了他手里的古银币。 赌二十宪令，来者是普朗克口中的老友。 不知道是什么人，看普朗克得意洋洋的架势，貌似是一位总部高层。 咔嚓！ 维罗妮卡边上的车门打开，披着黑袍的神秘人示意兄妹二人往边上坐坐，想加个位置。 韦恩一把抱起维罗妮卡，将其护在身后，自己坐在了后排中央。 神秘人从容入座，车队缓缓在黑暗中行驶。 韦恩耸了耸鼻子，嗅到了一股暗香，余光打量神秘人的体型，宽敞的黑袍坐下后凹凸有致，自带安全气囊颇有安全意识。 传奇法师…… 普朗克的姘头吗？ 韦恩这般想着，看到神秘人抬起双手，缓缓揭开遮挡面容的兜帽。 很漂亮的一双手，手背肌肤细腻白皙，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光泽，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有致，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精心雕琢，温柔婉约，优雅高贵。 实锤，是个老阿姨，小姑娘的手没这份韵味。 兜帽拿下，女子显露真容，肤白貌美五官绝美，淡金色波浪长发，双眸静谧如水，对着韦恩和维罗妮卡淡淡一笑。 春日的暖阳一瞬划破黑暗，韦恩不争气加快了心跳，得承认，对方有着不逊菲洛米娜的超高颜值。 姐姐我可以！ “咕嘟！” 不好，丢人现…… 等会儿，我没咽口水呀？ 韦恩轻咦一声，转头看到维罗妮卡痴迷的小眼神。 你这个小色女，有完没完了！ 在韦恩哥哥充满批判的正义目光下，维罗妮卡妹妹羞愧低下了头，她也不想的，实在是太美了，一个没注意才丢了兰道家的颜面。 另外，过几年她也要变成这样的大姐姐。 耳边传来轻柔笑声，兄妹二人的小心脏不争气加速。 “维罗妮卡、韦恩，不用见外，都是自己人。” 女子缓缓开口：“赛娜·卡斯兰娜，我是希菲的老师，叫我赛娜就可以了。” 老师的老师…… 啊，你不是普朗克的姘头？ 第二百三十八章 看在百年友谊的份上，我们结盟吧 赛娜是希菲的老师，普朗克口中的老友另有其人。 因为老师的老师这层关系，韦恩的小心跳不怎么加速了，将其从初恋的名单上划掉。 姐姐，我又不行了。 顺便给普朗克道个歉，虽然是误会，但刚刚的确对他的姘头有了想法，都怪曹贼那厮，死了也不安生。 “今天来主要是和你们打声招呼，顺便给你们一个鉴别身份的道具。” 赛娜挥手取出一个木盒，递上两枚黄金指环，戒指内部雕刻魔法符文，除了沟通自然的魔力，亦有识别身份的用途。 她让韦恩和维罗妮卡将自己的思维注入其中，解释道：“我的思维亦在指环之中，这枚戒指是信物，可以防止有人假扮成我欺骗你们，也可以防止你们被假扮，而我又无法辨识。” 按赛娜所言，教会总部存在一种神术，可以改变自己的思维表现，即便最亲近的人也很难辨识，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易容术。 虽说会这种神术的人不多，可以防万一，还是要防备一下。 有了戒指就不一样了，三人可以通过戒指中存储的思维相互辨识，纵然有心之人改变了容貌和思维，三人也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韦恩连连点头，他就上过一次当，芙罗拉改变思维假冒老师，成功把他骗了过去。 奥斯顿也被骗了，半途及时醒悟，不是老婆，悻悻离场。 维罗妮卡接过戒指就要戴上，韦恩抬手拦下，微笑着看向赛娜：“非常优秀的魔法道具，感谢赛娜老师的提醒，如果没有你，我们真有可能被别人骗了。” 但是，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老师的老师，毕竟伱也说，思维和相貌可以改变。 察觉到韦恩的戒备，赛娜稍加一想便明白了他的顾虑，没有生气，对他的谨慎颇为满意。 理应如此。 赛娜记得韦恩是希菲的学生，她只有希菲这么一位弟子，希菲又只有韦恩这么一個学生，算下来，三代单传，韦恩是她这一脉的独苗。 一时间，赛娜对韦恩颇有好感，后者的谨慎赢得了她的欣赏。 不像希菲，现在怎么样不清楚，以前傻夫夫的不是很聪明，任性不听劝，经常脑子一热就干了些糊涂事。 最糊涂的一件事是结婚，赛娜现在想想还…… 咦，这小子和骗希菲的男人好像！ 赛娜眼神古怪起来，上下打量着韦恩，皱眉道：“你和奥斯顿是什么关系？” “父子关系。”维罗妮卡答道。 “……” 赛娜的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了下来，非常看好的后辈立马不香了。 韦恩点点头，这么讨厌奥斯顿，恨屋及乌，连带他也受牵连不待见，是老师的老师没跑了。 这戒指能戴。 韦恩给维罗妮卡递了个眼色，兄妹二人将戒指戴好，思维注入其中。 随着思维注入，韦恩在戒指内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除了他另有两个虚幻身影，一个是维罗妮卡，一个是赛娜。 样貌都模糊不清，无法交流，但可以感知彼此。 韦恩操控思维和维罗妮卡挥挥手，再向赛娜打招呼，什么回应都没得到。 该死的奥斯顿，瞧瞧你干的好事！ 在伦丹，奥斯顿的儿子是块金字招牌，开豪车，上名婊，可以白嫖不用给钱。 离了伦丹那块地，这块招牌就不好使了。 韦恩耸耸肩，不打算用花言巧语哄老师的老师开心，没那必要，希菲不喜欢赛娜，他有样学样就完事了。 记得希菲说过，不要被赛娜温柔的外表迷惑，介娘们儿是个标准的独裁主义者，将世间的一切视为黑暗丛林，人与人之间只有争斗关系，你争我夺，非此即彼。 赛娜的强势让她颇为极端，喜欢掌控一切，骨子里对弱者充满了傲慢，温柔善良都是假象，换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她理都不会理一下。 希菲就是最好的例子，退出圣女选举之后，赛娜直接删了联系方式，就当没这个学生。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韦恩想起了芙罗拉，前任圣女几乎是弱化版的赛娜，再一想菲洛米娜，若非成了他的形状，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究竟是权力让人堕落，还是宗教使人愚昧？ 或许两者都有。 韦恩再一次感叹欲望的可怕，猜测教会总部的高层，有一个算一个，都有极强的火元素亲和力。 用进化论来解释，适者生存，低欲望者因为没有追求，渐渐被挤出权力圈子，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强欲者生态圈。 韦恩眉头一挑，想到了菲洛米娜体内充斥的灰暗杂质，潜移默化影响思维和理智，或许这就是根本原因。 信仰使人坚定，信仰魔法不会，反而将人拖入了深渊。 韦恩皱眉不说话，外置大脑不说话，维罗妮卡也不说，后排陷入了短暂寂静。 赛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对希菲的安排颇为满意，知道龙血存在不足，派了一个成熟的智囊保驾护航。 不成器的学生终于长大了。 赛娜摇了摇头，驱散回忆和思念，希菲成长得太晚，眼下的关键是维罗妮卡。 她缓缓道：“圣女的选拔仪式正式开启，各大分区的候选人会被随机安排在塞瑙河畔的山林庄园，通常情况下，是两个分区的候选人组合比邻同住，想办法拉拢他们用于晋级的助力……” “未来一段时间，我不太方便和你们见面。” “维罗妮卡，做事之前多听听韦恩的建议，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擅自行事……” “韦恩，维罗妮卡就交给你了，她是你的妹妹……” “等你们的住处确定下来，我会给你们送一份礼物，让你们在晋级前强大自身。” 赛娜说了很多，维罗妮卡专注听着，待母亲的老师离开后，这才拽了拽韦恩的衣袖，小声询问几个没听懂的疑惑。 “韦恩，她这么正大光明帮我们真的好吗，犯规了。” “什么规？” “教会总部有规定，禁止候选人借助外力，母亲就没有给我们提供帮助。” “对外是对外，对内是对内，总部禁止各大分区提供助力，没说禁止总部自己人提供援助，这是两码事。” 韦恩逐一解答维罗妮卡的疑惑，挑明总部和分区的不同，总部制定规则，拥有最终解释权，分区遵守规则，只能在规则中寻找漏洞。 维罗妮卡低声叹气，本就对圣女没什么欲望，现在更不稀罕了。 四周的黑暗散去，司机神志恢复正常，黑色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沿着塞瑙河畔行驶，抵达了山林深处的庄园。 候选人们统一在此地休整，同一个分区的两位候选人住一间别墅，如兰道兄妹。 因为空间壁垒的原因，候选人们无法同聚一堂，进门摇号确定自己的别墅，随机另一个分区的候选人作为邻居。 韦恩运气一般，让维罗妮卡摇号，抽到四号别墅，将行李全部搬了进去。 庄园位于半山腰，周边植被茂密，寒冬之际依旧郁郁葱葱，阳光洒在山林之间，照出斑驳树影，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 远望可见静静流淌的塞瑙河，微风拂过，河面荡开涟漪，每一个角落都是大自然最纯粹、最宁静的声音。 韦恩感觉好极了，望着数百米开外的另一栋别墅，寻思什么时候过去拜访比较好。 不熟，大白天过去不方便。 晚上好一些，若能赶上圣女候选人出浴，大家坦诚相见，没有关系也有关系了。 胆子大一点，隔壁的候选人会成为圣女！ 维罗妮卡也感觉好极了，别墅里只有她和韦恩，没有动不动就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薇莉，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正高兴着，突然想起来别墅只有她和韦恩，万一色鬼兽性大发，她岂不是要倒霉了。 “咳咳！” 维罗妮卡握拳轻咳一声，警告道：“档案上我们两个是兄妹，你老实一点，不要做出格的举动，否则就打死你。” “兄妹能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哥哥我只会心疼妹妹。” 韦恩吐槽一声，维罗妮卡标准的初恋少女，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明明很期待，非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换成薇莉参加太阳教会的圣女选拔，早就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哥哥的卧室了。 薇莉不在的第一天，韦恩有点想她了。 还有克莉丝、菲洛米娜、莫娜…… 都想了。 “你在那想什么呢？” “想薇莉和学姐了呗，我分别答应过她们，回去就当她们的男朋友。” 韦恩志向远大道：“好姐妹一被子，我不允许你们有了男友，有了各自的生活就渐行渐远，以前是三人组，以后也要让你们当三人组。” 维罗妮卡：(_) 明知道社会垃圾故意挑衅，还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薇莉不在的第一天，想打她了。 维罗妮卡晃了晃拳头，冷笑两声。 “咦，你今天居然没有一拳打过来，是不是晕车了？” 韦恩乐呵道：“不用压抑自己的天性，兄妹之间打成一片很正常，被人看到了也可以解释。” 说着，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等着维罗妮卡骑上来。 这姿势他熟，之前都是这么躺的。 为了配合盛气凌人的维罗妮卡，脸上三分凄凉、三分无奈、两分期待，还有九十二分被狗咬的认命。 “哼！” 维罗妮卡没上当，坚持要当个淑女妹妹，说道：“你可以拿薇莉取笑，她一直对你有想法，学姐不可以，她是好人，不可以背后说她坏话。” 确实是好人，不仅谈吐优雅，还品学兼优、涌泉相报。 韦恩眉头一挑，计上心头：“维罗妮卡，这几天薇莉不在，每晚我都抱着克莉丝睡觉，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维罗妮卡没忍住，骑上垃圾桶照脸给了一拳，还是那句话，不许污蔑白月光的清誉。 韦恩扶住维罗妮卡的双腿，帮其稳住下盘更好挥拳，明人不说暗话，他早就看出来，学妹憧憬学姐，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情愫。 可以理解，老师长年在外不沾家，维罗妮卡朋友很少，逗智逗勇的薇莉只能作为闺蜜，无法充当知心大姐姐，弥补维罗妮卡缺失的那份关爱。 温柔善良又特别会照顾人的克莉丝出现在维罗妮卡的世界，或多或少填补了一部分，如同一抹驱散黑暗的白月光，对维罗妮卡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韦恩琢磨着，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要不是老师回伦丹上班，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学姐学妹已经相濡以沫了。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三人组凑了个酒局，薇莉惨遭霸凌被一拳放倒，酒劲上头的维罗妮卡…… 渲染素材不足，韦恩无法脑补太多细节，这场面他还真没亲眼见过。 想着想着，熟悉的素材自动加入，他本人搓手手翻窗进屋，受到克莉丝的邀请加入其中。 天雷劈中柴房，好姐妹一被子。 “哎嘿嘿……” 啪！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嫌弃道：“想什么呢，笑得这么下流。” “想你了。” “骗人。” “想学姐了。” “你还说！” 维罗妮卡被撩出火气，连续普攻修理垃圾桶，坚信克莉丝不会抢她的东西，一切都是社会垃圾造谣，企图抹黑白月光。 “说谎话你不信，说实话你还不信，我的真话岂不白说了嘛！” 韦恩瞄了维罗妮卡一眼，见她完全不信，乘胜追击又挤兑了几句：“有能耐继续坚持，以后看到我和克莉丝亲嘴，你最好不要生气。” 维罗妮卡不服，誓死捍卫冰清玉洁的白月光，对话逐渐激烈，气氛达到白热化。 韦恩走完地图，露出明晃晃的匕首，涨红了脸色，一副赌鬼上身的模样：“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信，那你立字据，有能耐真相大白了别生气。” “立就立，如果没有，你要当着我的面给学姐道歉。”维罗妮卡大声呵斥，红了眼，让韦恩写下赌约，刷刷签下来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签字画押，两人都觉得稳了。 韦恩心满意足，揭开刚刚那一茬，揽住细腰一番甜言蜜语，凑着脑袋要亲亲。 砰！ “去死！” 亲到了拳头。 ———— 是夜，韦恩换了件干净衣服，带着维罗妮卡去隔壁串门。 “我警告你，不许和别的候选人勾勾搭搭，也别说什么美男计，这招骗不了我。”维罗妮卡走在山林小道，警告社会垃圾不要乱来。 抛开分区安排的保镖不谈，圣女候选人个个天赋不凡，容貌也是考核天赋的标准之一。 换言之，清一色的美少女。 “维罗妮卡妹妹，一直以来我都是嘴上说说，除了对你三个，从没主动追求过其他人，水晶球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韦恩熟练回答，顺便委屈叹了口气。 维罗妮卡不听，再次警告，来到邻居家门口，她指着门牌，诧异道：“为什么我们的四号别墅旁边是八号，三号去哪了？” 一和二，三和四，以此类推才对，四号的邻居怎么成八号了？ “谁说天字一号房必须在天字二号……” 韦恩下意识开口，话到一半停住，改口道：“谁知道呢，或许是总部的安排，世事无绝对，记下来，可能是圣女选拔的通关密码。” 他上前两步敲响房门，很快，房门轻轻打开，相貌英俊的青年看着韦恩便是一愣。 男的…… 隔壁的保镖吗？x2 青年有着令人瞩目的英俊相貌，深褐色头发自然微卷，眉宇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可能是忧郁。 韦恩看不懂，他一直很开心，不懂什么叫忧郁。 具体相貌不作赘叙，没啥好说的，颜值和他相差无几，一句靓仔就完事了。 “你好，我是住在四号别墅的候选人韦恩，韦恩·兰道，这是我的妹妹维罗妮卡。”韦恩礼貌伸出手，笑容明媚，人设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不懂心机。 为什么八号隔壁是四号？ 另外，温莎语…… 青年心下疑惑，礼貌握住韦恩的手，回应道：“亚历克斯·兰贝尔，很荣幸认识阁下。” “叫我韦恩就好了。” 韦恩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巩固自己没什么心眼的人设，说道：“我和妹妹住在隔壁，好奇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专门过来认识一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没有打扰，我和妹妹刚到，正在整理行李。” “这么巧，你们这边也是兄妹？” “嗯。” 亚历克斯为人谦和，几句话的工夫就被韦恩绕了进去，礼貌请兰道兄妹进屋，顺便喊来了自己的妹妹杜莎·兰贝尔。 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比维罗妮卡矮了半个头，看发色，和亚历克斯是亲兄妹。 不像韦恩和维罗妮卡，哪哪都不像，只能借口同父异母。 杜莎年纪不大，相貌和身材格外出众，五官搭配完美，碧蓝色瞳眸琥珀般晶莹剔透，深褐色长发自然卷曲，散发迷人芳香，为整体增添了几分婉约之美。 只能说，不愧是圣女候选人，的确很漂亮。 杜莎话不多，和维罗妮卡一样站在哥哥身后，老实乖巧非常含蓄。 两位哥哥进行对话，亚历克斯自我介绍，他和杜莎代表法兰克分区参加圣女选拔，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必须的呀，我最喜欢法兰克菜了。” 韦恩熟练切换法兰克语，热情道：“输赢不重要，重在参与，友谊万岁。” 维罗妮卡歪头，头一回知道韦恩会外语。 在哪学的，社会垃圾还认识法兰克美女？ 两位兄长聊了一个小时，亚历克斯对韦恩感官极佳，打分评价，90分，是个谦逊儒雅的贵族绅士。 之所以不是满分，不是怕韦恩骄傲，而是因为韦恩太热情了，他不擅长应付这种自来熟。 “亚历克斯，这里是普鲁士的地盘，总部的四名候选人加上普鲁士的两个候选人，整整六个，他们兵强马壮，我们单独行动，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韦恩分析利害关系，真诚道：“看在百年友谊的份上，我们结盟吧！” 你确定有百年友谊？x3 亚历克斯沉默片刻，见妹妹没说话，大抵是默认了，点头和韦恩紧紧握住手：“为了百年友谊，结盟对抗普鲁士。” 上升到现在的国际环境，百年友谊可以先往边上放放，谁赢都可以，唯独普鲁士不行。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三次龙血强化 亚历克斯目送兰道兄妹二人离去，微微摇了摇头，太热情了，他果然不适合应付这种人。 “你怎么就答应结盟了？” 杜莎踢了哥哥一脚：“那个叫韦恩的家伙不老实，以后少和他说话，你一点戒心都没有，免得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亚历克斯点点头，妹妹打小就聪明，她说韦恩不老实，肯定不老实。 “还有那个维罗妮卡，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杜莎又踢了哥哥一脚，皱眉不知怎么形容，比划了几下：“像兄妹但又不像兄妹，就很奇怪，可能是表兄妹吧！” “有什么区别吗，韦恩守护妹妹成为圣女，维罗妮卡是真正的候选人，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亚历克斯让妹妹不要多想，至少韦恩有句话是对的，这里是普鲁士，六人组会抱团清理其他候选人，不想提前出局必须结盟。 别墅的安排也证明了这一点，总部希望看到争斗升级，从而决出最优秀的圣女。 “也对。” 杜莎点头认同，普鲁士大敌压境，温莎和法兰克百年友谊坚不可摧，只有结盟这条路能走。 “结盟前期可以信任他们，后期就算了，你不要投入太多感情，真把对面当成了朋友。” 杜莎告诫自己的哥哥，而后话锋一转：“试着和维罗妮卡多聊几句，别浪费这么英俊的脸，如果你能让她主动弃权，我优胜的概率就更大了。” 亚历克斯闻言苦笑，神色更加忧郁。 没等他拒绝什么，杜莎补充道：“还有韦恩，他对你太热情了，毕竟是温莎人，你加把力，没准能把他们兄妹俩一起拿下。” 亚历克斯脸上的笑容定格，这下不忧郁，改郁闷了。 …… 再说兰道兄妹这边，韦恩回到客厅，泡了一壶红茶，摸着下巴道：“那个叫亚历克斯的很好对付，多聊两句，把他卖了他还得替我数钱。” 啪！ 维罗妮卡拍掉下巴上的手，一拳怼在韦恩胸口。 韦恩顺势将人拉进怀里，拉扯过后，被维罗妮卡红着脸推开。 “别乱来，被人看见怎么办？” “有道理。” 韦恩点头赞同，而后扯起虎皮：“但赛娜老师说了，让伱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过来哥哥抱一下。” 给你一拳！ 维罗妮卡这般想着，拳头已经打在了韦恩脸上。 韦恩捂着鼻子嗡嗡道：“成为圣子很难，哪怕亚历克斯的英俊和我不相上下，他是杜莎的保镖，参照他的与世无争的性格，他还是杜莎的打手，实力会很强。” 维罗妮卡转头偷笑，恕她耿直，亚历克斯可比社会垃圾英俊多了。 “你在笑什么？” 韦恩翻翻白眼，帅有什么用，每次只能移动一格，还走不出九宫格的范围。 他不一样，时而是车，锁定目标一脚油门；时而是炮，无视固若金汤的防线；时而是马，走一下日一下。 “我没笑……” 维罗妮卡歪头看着社会垃圾，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优点，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货色。 算了，反正都喜欢了，就这么着吧。 “刚刚和亚历克斯聊天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杜莎，小姑娘话很少，心思缜密是個劲敌，没事别和她说话，免得被她骗了。”韦恩提醒道。 “不要小看自己，她不可能比你更会骗人。” “倒也是。” “……” 你还骄傲上了！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一拳打在韦恩脸上，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这就是她表达亲密的方式。 由此可见，薇莉真是她的好姐妹。 “我有感觉，杜莎是个难缠的对手，请允许我动用美男计，给我一个月，我让她主动弃权。”韦恩信心十足道。 “别的候选人呢，你是不是也准备用这招？”维罗妮卡嘲讽道。 韦恩沉吟片刻，认真道：“看吧，如果时间充足，我或许能把她们统统拿下……” 砰！ 理所当然的，挨了一拳。 ———— 时间一晃来到三月。 身处自然教会总部，韦恩多少收敛了一些，没敢和维罗妮卡过分亲密，有限的肢体接触均维持在兄妹层面。 哥哥负责撩拨火气，妹妹负责肢体接触。 韦恩和隔壁的亚历克斯处成了朋友，和杜莎的关系也不错，察觉杜莎的戒备只当没看见，照旧巩固阳光温暖大男孩的人设。 这一天，两名送信的邮差进入庄园，分别向两栋别墅投递了信件包裹。 韦恩戴着思维指环，瞪着一双死鱼眼打量眼前的邮差，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像极了太阳教会的大只佬。 指环告诉他，邮差不是别人，正是老师的老师赛娜。 教练，我想学这个！ 韦恩看着邮差的胸大肌，眼馋极了，他想要这门神术。 明人不说暗话，他要是学会了这招，敢变成奥斯顿去找女王，两人是否有一腿，一试便知。 “包裹来自伦丹，在这签字就可以了。” 邮差大汉俏皮对韦恩眨了眨眼，看得韦恩一阵蛋疼，急忙收下包裹，砰一声将门关上。 邮差微微一笑，快步离开庄园。 后方，给八号别墅送信的邮差跟了上来，两人相互打量对方，各自收起了伪装。 赛娜身披黑袍，容颜绝美，和她对峙的则是一头…… 山魈。 大猴子身形高大健壮，前肢壮硕，爪牙锋利，灰色毛发覆盖全身，脸上鲜艳的条纹格外醒目。 “原来是神谕大祭司赛娜，怎么，经历了上次的失败，你又找到了新目标？”山魈口吐人言，音色诡异，声如鬼魅。 赛娜没有直面回答，说道：“图别大先知，你居然会对圣女感兴趣，有点出乎意料了。” 神谕大祭司，自然教会总部行政高层，地位次于教宗，手中权力极大。 大先知，自然教会总部高层，地位等同于教宗，有话语权但没有绝对实权，日常工作是传达神的旨意。 这里的神，并非指代自然女神，而是自然女神的三位从神。 死亡女神有三位从神，三大代行者，观测者、审判者、执行者。 自然女神也一样，她的三大代行者分别是预言者、幻想者、毁灭者。 参照从神的名讳，不难发现，两位女神针锋相对，连从神的神职都格外相似，死对头了属于是。 顺便说一句，就地位而言，圣女不弱教宗和大先知，聆听自然女神的神谕，职责隐隐压了教宗一筹。 奈何二十年一换，新人无依无靠，没有拳力就没有权力，属于圣女的权力长期被教宗和神谕大祭司把控。 神谕大祭司和教宗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圣女和大先知独立在外，颇有种三权分立的意思。 实则不然，教宗的权力极大，有资格调动除团长以外的自然骑士团全员。 圣女和大先知，前者传达女神的神谕，后者传达三大代行者的神谕，三年不开张，开张就一句，无法制衡教宗也无权制衡教宗。 于是乎，制衡教宗的人变成了教宗的下属，神谕大祭司。 教会的一把手教宗只有一个，神谕大祭司数量不等，数量最多不超过五个，因为教宗没有换届之说，神谕大祭司想上位，只能熬到教宗退休。 教宗退休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去往神国，二是寿命耗尽。 第二种不作考虑，只看第一种，现任教宗在位百年，自称壮年，还能为教会服务百年，坚持要留在人间。 教宗：我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才坐了一百年，屁股还没热乎，现在离开，我之前不白熬了嘛！ 神谕大祭司：几个意思，让我们再熬一百年？ 不患寡而患不均，道理在哪都一样，放在权力的金字塔上，父子相残，兄弟阋于墙的例子不在少数。 那种一等就是七十年的，脾气真的很好了。 神谕大祭司们熬不走教宗，只能想尽办法争夺权力，资源内耗之下，自然教会无法拧成一股绳。 教宗和神谕大祭司的势力庞大了，自然会挤压圣女和大先知的利益。 圣女照面就给，二十年一换根本没有话语权。 大先知倒是能挺，因为没有换届之说，加之实力不明，成天神神叨叨，故而在教会的地位稳如老狗。 赛娜不懂，从不参与圣女选拔的大先知，为什么突然插手了，老疯子应该不渴望权力才对。 一人一猴对视片刻，山魈率先打破平静：“前几次教宗都赢了，他的权势达到巅峰，他可以赢，但不能一直赢，这会影响教会的发展。” “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赛娜点头赞同，好奇法兰克分区两位候选人的实力。 大先知从不出手，两位候选人肯定不简单。 “另外，我接到了预言者的神谕，这一次的圣女选拔非常重要，人间的战争即将拉开大幕，和上一次的世界大战不同，这一次会分出真正的高下……” 山魈阴沉道：“战争会引发更多的战争，大洗牌决定未来的世界局势，教会将不可避免卷入其中。” “我们自然教会如此，生命联盟的盟友亦如此，蛰伏多年的天父教廷更加如此，届时，人间遍地都是魔鬼……” “圣女是谁，不能由教宗来决定，信仰战争太危险了，教会需要一位天赋强大的圣女。” 山魈侃侃而谈，每一句都站在了大义的道理上。 赛娜连连点头，至于她真实的想法……只要大先知改为支持维罗妮卡，她就支持大先知。 很真实。 “大先知，按你所言，战争即将爆发，教宗不会压制自己的境界，他即将离开人间去往神国……”赛娜顿了顿：“应该有这种可能，没错吧？” “没错。” 山魈肯定道：“教宗不会留在人间太久，除非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未来几年，教会将重新选举教宗。” “那么，大先知认为谁更合适呢？” “我认为赛娜大祭司很合适，你为了教会付出极多，本身又有着极为强大的实力，你还是神眷者，且拥有龙血……”山魈巴拉巴拉吹了一通。 “大先知，类似的话，你还对谁说过？” “没有，就你一个。” 那就是还有了。 做个大胆假设，对所有的神谕大祭司都说过。 赛娜微笑点头，开始了和大先知的商业互吹，两人敲定结盟，光速达成了盟友关系。 吹完，各自转身离去。 白纸黑字的契约尚能撕毁，口头契约…… 只能说，有总比没有强，孬好是个口头承诺，类似于过几天就还钱。 …… 四号别墅。 维罗妮卡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张罗着下午茶，大小姐的手艺懂的都懂，几个简单的小点心而已，吃不死人。 相较之下，薇莉简直是贤妻，厨艺精湛，做什么都好吃。 和良母克莉丝组队，刚好凑成贤妻良母组合。 韦恩拿着包裹来到餐厅，拆开后，一瓶龙血赫然映入眼帘。 “维罗妮卡，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看。” “等一下，等我把这几个鸡蛋打死……” “？？？” 韦恩没听懂，不敢说更不敢问，默默将龙血藏在衣袖，翻看包裹内的其他东西。 几本书，几幅地图，一封信，两件黑色紧身衣，以及装满了手提袋的魔法宝石。 韦恩摊开紧身衣研究了一下，黑色纹理触感冰冷，面料疑似魔法金属，延展性极佳，分男女款，他和维罗妮卡刚好一人一件。 打开信件，第一行就是紧身制服的详细讲述。 亚龙鳞片锻造而成，防御力、弹性皆属于上等，保证使用者变身精灵、半龙形态的时候，不会爆衣爆到干干净净。 除此之外，紧身制服还具有思维重塑性，使用者可以用自己的思维改变外观，将其变成日常服饰。 最大的优点，耐高温，使用龙血提纯血脉的时候，穿上制服就不会尴尬了。 “好东西，维罗妮卡刚好用得上。” 韦恩麻溜将两件制服塞进抽屉，继续浏览信件。 赛娜是教会总部高层，参与制定规则的人，对圣女的选拔并不陌生，不仅不陌生，她还是出题人之一。 信件上讲明了几幅地图的重要性，将考题告知韦恩，几本魔法书是参考答案，让韦恩和维罗妮卡尽快掌握上面的信仰魔法或神术。 因为出题人不只赛娜，她不敢打包票学会就能通过，只能说，她出的题目，除了韦恩和维罗妮卡，其他候选人答不上来。 “好家伙，规矩算是让你们玩明白了。” 韦恩无语吐槽，对赛娜的感官再次下滑，很高兴老师没有变成这样的女人。 “奇怪了，老师的龙血来自赛娜，她本人也应该没什么脑子才对，难不成她也遇到了自己的奥斯顿？” “混蛋，你说谁没脑子呢？” 维罗妮卡端着餐盘走出厨房，恶狠狠瞪了韦恩一眼，她都听到了，社会垃圾又在背后说她坏话。 有本事别吃她亲手烹制的点心。 韦恩识趣跳过这个话题，抬手拿起外形别出心裁的小点心，放入口中慢慢品味。 左边甜，右边苦，中间没有味道…… 一块点心居然能吃出三种口味，不知道的，还以为韦恩在品鉴香水呢！ “怎么样，好吃吗？” “嗯，快赶上薇莉了。” 回答错误。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她知道不好吃，但辛辛苦苦忙了半天，不管好不好吃，韦恩都只能说好吃。 “虽然不好吃，但我很喜欢……” 韦恩端起盘子将点心喝下，而后将餐盘舔得干干净净，一脸痛苦道：“收回之前的话，实在太好吃了。” 这还差不多！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拿起地图看了起来：“这些是什么，通关教材吗？” “差不多，毕竟咱们上面有人。” 韦恩将信件收好，快步朝地下室方向走去：“跟我来，还有一件东西不能明示，免得被隔壁两个家伙看到。” 说到这，好奇隔壁的包裹里装着什么东西。 见韦恩神色凝重，维罗妮卡快步跟了上去，回头看了眼舔得比狗还干净的餐盘，步伐略有一些小雀跃。 地下室，韦恩打开壁灯，装模作样在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而后猛地一回头，将装有龙血的容器打开。 维罗妮卡瞳孔骤缩，万万没想到，又被社会垃圾算计了。 三次，连续三次套路，她一次都没防下来。 火焰席卷而下，维罗妮卡不着片缕沐浴火焰，呆呆的看向前方，直接放弃了思考。 韦恩探头乱看，啧啧称奇，不愧是他，刚带没几天，龙血少女就茁壮了起来。 长势喜人，未来可期。 “咦，我都看半天了，你今天怎么没骂人？” 韦恩等了半天，没有听到贫乏的词汇量，急忙催促起来，他知道，屡次进化的维罗妮卡现在已经可以说话了。 “母亲说了，让我不要随随便便奖励你。”维罗妮卡投去鄙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湿垃圾。 老师，你都教了维罗妮卡什么东西？ 奥斯顿是奥斯顿，学生是学生，岂有此理，怎么能画等号呢！ 韦恩一脸郁闷，见维罗妮卡神色得意，当即冷哼一声，快步去往客厅，从抽屉里翻出了亚龙鳞片编织的战斗服。 他穿上男款，触摸维罗妮卡，不被火焰灼烧，堂而皇之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你哪来的衣服？” 维罗妮卡舌头打晃，艰难移动脖颈，低头看了看韦恩的大猪蹄子，又看了看椅子上摆放的女款战斗服，立马想明了由来。 战斗服和龙血一起寄来的。 维罗妮卡大怒、愤怒、暴怒，经历第三次龙血强化，她可以活动肢体，慢动作转身打倒社会垃圾，骑上去开始修理。 “色鬼！人渣！混蛋！垃圾！” “去死！去死———” 奖励或许会迟到，但绝不缺席，甚至因为延迟发放超级加倍了。 第二百四十章 龙血诅咒 山林。 树叶伴随微风摇曳，沙沙声如同低语。 韦恩闭目立身山林之中，摩挲食指上的指环，倾听低语，感受无所不在的生机和活力。 韦恩的手上有两枚戒指，假装元素亲和力很高的火元素戒指，赛娜赠送的思维戒指。 前者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第三方业务能力太差，拉低了韦恩的火元素亲和力。 后者很有说头，拥有沟通自然的魔力，可以强化持有者的信仰魔法，在减少思维、魔力消耗的同时，让魔法的表现形式威力不减。 魔法师的思维和魔力减少，魔法的威力恒定如初，甚至更强。 提问，公式中多了什么东西？ 韦恩思考了一个晚上，答案是指环沟通自然的效果，公式里多了大自然。 指环或许不强，但大自然强啊，以大自然的威能，随便敷衍一下都足以将公式变成泡芙。 韦恩又思考了一晚上，有没有一种可能，指环和他的火元素戒指一样，严重拉低了大自然的威力？ 大自然本可以注入更多，因为指环勒太紧，导致输出量减少，牛奶燕麦粥才降级为泡芙。 韦恩早就想来一碗燕麦粥了！ 一直以来，这都是他的小目标。 之前毫无头绪，变身精灵后依旧不行，始终差了点东西，现在嘛…… “勉勉强强，还是差了点东西，究竟差了什么呢？” 韦恩摩挲指环，先不管差了什么，记住眼下这份感觉，熟练之后抛开指环，没准真能得到大自然的燕麦粥。 泡芙什么的，有燕麦粥了谁还要泡芙啊！ 韦恩连连点头，这道题不难选，别说他，换成菲洛米娜、莫娜、克莉丝，都知道燕麦粥量大管饱。 树林沙沙作响，韦恩蹲在地上研究斑驳光影，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潦草复杂、无序且毫无逻辑的图案。 韦恩坚信这是一种文字，大自然传达自己声音的信息，一年四季，白天黑夜，大自然的场景在变化，传达的信息也在变化。 他散开一缕思维，没有输出魔力，通过指环沟通大自然的效果，施展自然的信仰魔法。 前方，枯黄的草叶缓缓抬头，像是朝天空伸出手臂，拥抱阳光。 绿意渐浓，本已死去的草木焕发生机。 韦恩做不到起死回生，那不是人能办到的事，他将眼前的这片森林视为一个整体，一个由无数生命组成的意识共同体，转达枯草的求生欲，得到其他意识的共同援助，从而得到了养分和保护。 “平衡……” 韦恩再一次感受到了平衡的重要性，魔法师是平衡的，这片森林是平衡的，扩散至整個大自然，乃至整个虚空大宇宙，一切都是平衡的。 “指环只是一个沟通的道具，不，扬声器，强行开麦让我和大自然进行交流，铭记这份感觉，没有指环我可以做到，但……” 终究是强行，大自然不情不愿，这碗燕麦粥略显敷衍，牛奶没有淹过麦片。 韦恩不想要已婚的中年大自然，他想要一个渴望探索生命真谛的大自然，最好还是个体育生。 “所以呢，到底差了什么？” 韦恩身形变幻，化作两米高的精灵，身上的衣服由黑鳞战斗服转化而成，没有出现爆衣的窘况。 思维散开，周边的草木与之共鸣，以韦恩为中心，化作一片绿色领域。 没有魔力的波动，只有思维的交流。 韦恩睁开淡绿色眼眸，对视不远处的一只林鸟，那鸟儿在树枝上来回跳动，歪着脑袋打量韦恩。 鸟：这棵树又矮又丑，不适合筑巢。 韦恩缓缓伸出手，思维闪过，林鸟拍打着翅膀落在指尖，低头轻轻啄了两下。 后方，轻手轻脚的脚步声传来，林鸟眼中闪过一头史前怪物的身影，吓得振翅远走，尖叫声不断。 维罗妮卡愣愣看着周边活过来的山林，澎湃的生机令她心驰神往，快步来到精灵身侧，一眨不眨观注精致漂亮的面颊。 虽然但是，真的好漂亮！ 韦恩变回原本的样子，叹气道：“瞧你干的好事，只差一点，咱们今晚就有火鸡吃了。” “放过火鸡吧，它还是个孩子。” 维罗妮卡吐槽一声，而后兴趣浓厚道：“韦恩，我想学这个。” “哪个，变精灵？” 精灵是不可能了，维罗妮卡拥有龙血，巨龙的生命层次高于精灵，她这辈子都变不成精灵。 维罗妮卡深知这一点，略有遗憾但也无所谓，她变不了精灵，韦恩可以，四舍五入算她也可以。 “我想学刚刚那招魔法……” 维罗妮卡不知道怎么形容，强大的生机让她迷醉不已，搭配龙血的战斗风格，永动机就有了。 “这个学起来比较复杂，很吃天赋。” 韦恩不好描述，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天赋固然重要，关键核心在于开挂。 维罗妮卡有天赋，但没有开挂，学不会。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推进度了。” “什么进度？” “推倒你的进度。” “……” 维罗妮卡小脸一垮，不作多想，一拳奖励在韦恩脸上。 ———— 下午茶时间，维罗妮卡接到隔壁杜莎的邀请，去八号别墅一起做点心。 客厅里，阳光温暖大男孩和忧郁青年对坐，等点心端上来的时候，两位兄长面前一人一份。 亚历克斯没有分享妹妹的点心，韦恩也没有。 前者对妹妹的手艺心里有数，自己遭罪就行，没必要伤害更多人；后者纯属私心作祟，哪怕维罗妮卡手艺一般，也拒绝向外人分享点心。 两个餐盘舔得干干净净，两个妹妹都很满意。 亚历克斯拿出手帕擦嘴，让人不禁怀疑，他之所以长年忧郁，是因为妹妹的点心吃多了。 杜莎踢了亚历克斯一脚，后者缓缓开口：“韦恩，作为盟友，你觉得我们有必要熟悉一下彼此的实力吗？” 有必要。 亚历克斯性格淡然，温文尔雅，标准的低欲望者，韦恩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切磋的提议来自杜莎。 盟友想要秀一波肌肉，韦恩也有此意，爽快点头答应。 四人离开别墅，亚历克斯施展信仰魔法，清空周边草木植被，整理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擂台。 两个妹妹没有登场，这局保镖摔跤，她们在场边负责加油。 杜莎：我哥哥可厉害了。 维罗妮卡：我哥哥更厉害！ 杜莎：你哥哥那样的，我哥哥能打一百个。 维罗妮卡：我哥哥能打一千个。 对话有点幼稚，但都符合她们‘天真无邪’的人设，又因为淑女，没有我哥哥敢吃翔的狂暴发言。 作为切磋的提议者，亚历克斯简单讲述了一下规则，切磋点到为止，不伤和气，但为了激发彼此的胜负欲，要添加一个彩头。 失败者向胜利者提供一条圣女选拔的情报。 韦恩看到了八号别墅的邮差，杜莎也看到了四号别墅的邮差，大家上面都有人，不妨借切磋的机会相互透露一下情报。 各凭本事，想要更多的情报，拿实力说话。 维罗妮卡朝韦恩递了一个眼神，看在百年友谊的份上，必须赢，必须一直赢。 龙血少女的胜负欲太强了。 韦恩耸耸肩，原地拉伸活动手脚：“不可以使用信仰魔法，也不能使用武器，亚历克斯，这样真的好吗，感觉不太公平。” 确实不太公平。 亚历克斯讪讪一笑，妹妹的要求太欺负人了，硬着头皮道：“这样好了，明天的切磋你来制定规则。” 老实人太老实了，韦恩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一下，微笑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先出手，没问题吧？” “没……” 轰！ 亚历克斯眼前残影一闪，急忙双手交叉胸前防御，一颗拳头正中面门，整个人倒飞而出，径直飞出擂台，消失在后方树林。 好快！ 力量也好强！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杜莎微微一愣，围绕韦恩的血脉展开了猜测，根据法兰克分区的调查，她得到了维罗妮卡的大致情报，韦恩的情报大都一片空白。 维罗妮卡的情报很容易调查，希菲担任温莎分区大祭司之前，是法兰克分区手术刀机构的领导人，龙血能征善战，强得令人发指。 法兰克分区拥有希菲的档案，顺着查下去，维罗妮卡的情报基本就有了。 韦恩的情报…… 自然教会牧司，兼职侦探、演员，电影金刚的男主角，和法兰克当红女歌星莉莉疑似情侣。 拿到这份情报的时候，杜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关心韦恩的绯闻女友了，她要的是韦恩在魔法界的身份。 还有，怪不得法兰克语说得这么好，原来和大明星有关系。 查不到就是查不到，韦恩在魔法界太低调了。 如死亡骑士、天使之类的身份，法兰克不可能查到，抛开这些，韦恩并非系统出身的魔法师，半路出家，去年才刚接触魔法。 满打满算才一年，两年半的练习生都不算，加上奥斯顿和希菲藏得好，想调查他在魔法界的痕迹太难了。 既然无法调查，就实地考察。 杜莎非常好奇，维罗妮卡拥有龙血，能给龙血当保镖的人，实力究竟有多强。 他真的很强！ 亚历克斯摇头晃脑走出树林，尚未站稳，又被一拳打飞。 不仅强，还心黑手狠。 亚历克斯被按在地上一阵摩擦，空有一身不俗武艺，精通数十种格斗技巧，因为生命本质遭遇碾压，完全找不到施展的机会。 即便他使用魔力，强化身体素质，依旧被轻松拿捏。 “维罗妮卡，伱哥哥……也有龙血？” 杜莎张着小嘴，见亚历克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作出这般推测。 “嗯，他有龙血。”维罗妮卡严肃脸点头，爽快承认了。 真的假的，答应这么干脆，肯定在说谎。 杜莎皱了皱眉：“可你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分明是同父异母，兰道先生的前任也是龙血拥有者？” “嗯，他有龙血收集癖。” “……” 龙血收集癖是什么鬼，太扯了，不说别的，你爸身体受得了吗？ 别管受得了受不了，反正人还活着！ 维罗妮卡心下偷笑。 用韦恩的说法，欺负老实人不值得骄傲，虽然真的很爽，骗聪明人才叫本事。 她尝到了欺骗聪明人的快乐，非常愉悦。 两分钟后，无计可施的亚历克斯认输投降，鼻青脸肿让妹妹给自己治疗。 不知道是韦恩的拳头装了定位，还是他的脸安了定位，其他地方没伤，就脸肿了。 杜莎略有心疼，太可恨了，她都没下过这么重的手。 “我说什么来着，不公平，你非要……” 韦恩一脸歉意，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接着道：“按你的说法，明天我来制定切磋的规则，我选择规则不变，按照今天的来。” 杜莎护在哥哥身前，深吸一口气道：“不用浪费时间了，我直接送你两个情报。” “那怎么行，我不想恃强凌弱，我只想靠这双手堂堂正正拿到情报。”韦恩坚持原则，不受嗟来之食。 好厚的脸皮，你要是个娘们，圣女非你莫属！ 杜莎直翻白眼，不想哥哥明天继续挨揍，拿出三个情报作为交换，这才让韦恩悻悻作罢。 “第一关的考验是魔法结界·噩梦回廊，由大先知创造，可以将现实和梦境扭曲，投影恐惧、铸造幻觉，挖掘人内心深处的丑恶。”杜莎讲述情报。 说好的三个情报呢，怎么就一个？ 维罗妮卡不解，转头看向韦恩，不懂就问社会垃圾，他肯定明白。 韦恩明白了，拆分一条情报，获得三个信息。 噩梦回廊以及梦境的能力，这就两条了，最关键的一条信息，亚历克斯兄妹后面站着大先知，送快递的邮差是大先知的人。 胆子大一点，瞒着其他高层进出庄园难度极大，赛娜不得不亲自送快递，所以那名邮差就是大先知。 “那么，破解梦境的办法呢？”韦恩问道。 “交换一条等价情报，我告诉你。”杜莎也很爽快。 “那算了，过几天再说。” 韦恩甩甩手，带着维罗妮卡离去，留下杜莎原地跺脚，狠狠踢了自己哥哥一下。 “都怪你的善良，一下输了两次！” 听着身后大发雷霆的声音，韦恩心情愉悦极了，维罗妮卡亦有些暗爽，挑眉道：“要交换情报吗，噩梦回廊听起来很厉害，你这么坏，内心的丑恶肯定见不得光。” “内心的丑恶……” 韦恩抬手摸了摸下巴，比起内心的丑恶，他更担心内心的秘密曝光。 远的不说，教会总部高层在边上围观，前脚刚站稳，后脚死亡骑士跳了出来，画面一定美极了。 韦恩想想就一阵蛋疼，这个噩梦回廊是挺恶心的。 “问你话呢，你内心的丑恶是什么？”韦恩不说，维罗妮卡颇为好奇。 “我结婚了，穿婚纱的新娘是你……” 这算哪门子丑恶？ 维罗妮卡小脸一红，少女心泛起甜蜜，扭头看向一旁，冷哼道：“白日做梦，我才不会嫁给你。” “我还没说完，除了你，新娘还有克莉丝和薇莉。” “……” 维罗妮卡：() 砰！ 韦恩捂着脸，抽着冷气道：“比起我无聊的野心，你内心的丑恶是什么，我吗？” 不会，梦里你都不敢还手。 维罗妮卡眨眨眼，纠结了一会儿道：“母亲说过，龙血有诅咒，我们的实力越强，魔法境界越高深，爆发的诅咒就越可怕。” “展开了细说，我对这件事很好奇。” 韦恩紧皱眉头：“老师的诅咒爆发过吗，是不是因为诅咒，她才一直没能突破传奇境界？” “不清楚，母亲没说过这些……” 维罗妮卡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母亲也不了解，非要说噩梦的话，我只能想到龙血诅咒。” 维罗妮卡简单描述了自己能想象的噩梦，血脉进化，在梦里变身巨龙，思维跟不上强大的肉体，四处喷火作恶。 每每遇到前来挑战的屠龙勇士薇莉，都一尾巴将其打上天变星星。 顺便把学姐关在城堡里。 最后那段维罗妮卡没说，只说自己变身恶龙，因为见过梅根的巨龙形态，渲染素材完美加载，自信梦境会更加真实。 韦恩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不应该呀，梦里你都变巨龙了，为什么没把我关在城堡里？” “因为那是你的梦，不是我的。”维罗妮卡拍开下巴上的手。 太有道理了。 韦恩无法反驳，噩梦回廊可以通过交换情报过关，问题不大，龙血诅咒他格外在意。 老师有龙血，维罗妮卡也有龙血，诅咒迟早会爆发，或许噩梦回廊是个机会，以此窥探龙血诅咒的真相，为以后的龙血爆发做准备。 猛然间，韦恩想到了赛娜，这位龙血肯定也有诅咒，不知道她克服了没有，用的什么方法。 女大三抱金砖，赛娜大了不知多少岁，可能一百年都有了，堪称一座金山。 韦恩虽然不喜欢她，但得承认，老师的老师的确有点东西，若能被她当作真传对待，肯定能捞到大量好处。 至少能少走五十年弯路。 “维罗妮卡，下次见到赛娜老师，嘴巴放甜一点。” “呃，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维罗妮卡委婉表示了自己不太喜欢赛娜，后者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韦恩也有这种眼神，但不是一种吃法。 “那算了，我自己来吧。” 维罗妮卡演技一般，韦恩决定自己上。 说着，又想到了自己心头的噩梦，一一数过修罗场、马甲曝光、他真是奥斯顿的亲儿子…… 这些都谈不上噩梦。 韦恩扪心自问，他的噩梦究竟是什么，很快找到了答案。 龙心岛，古神探头，向他发出邀请。 “如果我不抄答案，直接走进噩梦回廊，古神会因此降临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噩梦回廊，父辞子笑 圣女的选拔比韦恩想象中清闲。 每天要么修炼，要么被维罗妮卡修理，偶尔去隔壁串门，把亚历克斯按在地上摩擦。 亚历克斯人都麻了，妹妹不能打，韦恩打不过，维罗妮卡从不搭理他，本就忧郁的一张脸，现在饱含疾苦，感觉自己要玉玉了。 3月12日，候选人第一轮选拔正式开始，解救了饱受苦难的亚历克斯。 8号下午，来自总部的魔法师分别在4号、8号两栋别墅前施工，乒铃乓啷敲了一晚上，反复试验过后，确认传送门运转无误。 然后又拖了四天才开始第一轮选拔，且不说韦恩没有当圣女的心思，就算有，耐性也被磨光了。 总部高层办事过于拖沓，换他当教宗，圣女们后台换服装开始走秀，谁得分最高谁当选，最多三天就能把圣女选出来。 他再临床指导一下，给候选人们讲讲夜光剧本，深挖一下演技深度，拓宽一下戏路，一个合格的圣女不就选出来了嘛！ 很容易的，根本要不了半年。 也就是现在通讯手段一般，否则韦恩教宗号召全民狂欢，每一位注册在案的信徒都有投票资格，那才是真正的选举盛况，瞬间就把太阳、月光两位盟友比下去了。 话虽如此，韦恩心里很清楚，之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是高层在考核候选人的智谋。 圣女可以是个花瓶，绝不能是个憨憨。 两间别墅，四人为邻，刻意安排必然有刻意的目的，候选人的选择非常重要，是提前解决最熟悉的竞争对手，还是结盟共渡难关，都是有讲究的。 传送门开启，背后是所谓的噩梦回廊。 韦恩站在传送门前，嘴巴不动，嘴皮子张开，对维罗妮卡道：“一切按计划行事，我想看看你的噩梦，龙血诅咒很重要，这一关你不能抄参考答案。” 维罗妮卡点点头，机会来之不易，如能提前预见龙血诅咒，对以后克服难关意义重大。 她深信韦恩的头脑和实力，即便噩梦变为现实，社会垃圾也有能力解决。 “另外，不要对亚历克斯兄妹动手，噩梦回廊是对我们四個人共同的考验，有答案可以轻松通过这一关，不代表接下来的关卡我们可以轻松应对……” 韦恩叮嘱道：“如果我没猜错，高层太混乱了，这一届的圣女选拔不存在擂台赛一说，所有的考核和关卡都以评分制，每一轮都会刷掉几个候选人，或许还有复活赛，最后……” 最后才靠拳头说话！ 毕竟是魔法界，题目做再好，也不如真刀实枪干一架来得有说服力。 这很符合高层博弈的现状，每位高层支持的候选人都有机会，层层筛选，每一关都可以交换利益。 只是不知道，为了讨论出今年的赛事机制，高层们坐下来开了几次会，扔了多少双鞋。 乐.jpg 两位总部的魔法师再次检查，确认无误后，递上类似生死状的条约让韦恩和维罗妮卡签署。 条约没有透露传送门后是哪里，只说一切风险自己承担，具体的考核项目要候选人自己探索。 韦恩先行踏入传送门，进入魔法结界·噩梦回廊。 入眼，黑色的高墙和白色的地面构成了整个世界，黑墙高耸入云，直插天际尽头，自起点开始延伸，曲曲折折形成迷宫。 砰！ 韦恩一拳挥出，正中黑色墙壁，蛛网裂纹飞速扩散，整面墙壁摇摇欲坠。 就是不倒。 下一秒，整面墙壁自动刷新一般复原。 周边或许有人在看，做个实验，证明自己没有带小抄。 维罗妮卡随韦恩进入，知道解题答案的她走在最前面，沿着曲折的迷宫走廊步行三百步，迎来了自己的噩梦。 维罗妮卡眼前天旋地转，黑墙和白色地面飞速远走，身躯腾云驾雾似的坠落在地，抬眼，兰道庄园赫然映入眼帘。 她和韦恩位于庄园大屋前的草坪，黑猫莫妮卡正蹲在草坪上撇条。 冒尖了。 两人突然出现，吓了莫妮卡一跳，原地腾空跳起，半空中夹断，落地后四爪各跑各的，嗖一下钻进了小树林。 远远的，还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 “……”x2 (_)x2 有必要这么真实吗？ 韦恩心下吐槽，一巴掌拍在维罗妮卡肩上：“记住了，除我以外，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梦境，不要相信我以外的人，明白了吗？” 维罗妮卡点点头，韦恩已经用了解题答案，不会被噩梦回廊陷入梦境，眼前的一切均为扭曲的现实，是梦境，是她本人的幻想。 “走，进屋瞅瞅，看看这里有多真实。” 两人进入大屋，四下兜兜转转，一个女仆都没看见。 别说女仆，大屋内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有。 很快，第一个活口出现了。 书房门打开，梅根缓缓走出，遇见少爷和小姐微微点头，经询问，解释自己去找莫妮卡。 奥斯顿想撸猫了。 维罗妮卡探头看向书房，大垃圾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单手把玩古银币，瞄了眼儿女不作回应。 拽拽的，欠收拾。 “他不是我的噩梦……” 维罗妮卡沉吟片刻，松了口气：“不怕你笑话，在我的梦中，他被巨龙压死了。” “死得好。” 韦恩出声点赞，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奥斯顿扣动扳机。 嘭！ 奥斯顿呆坐沙发，瞪圆了眼睛，眉心位置，枪空冒烟。 一缕黑色血线顺着面颊流淌，滴滴落下，渐渐湿润了报纸。 “你干什么？” 维罗妮卡吓了一跳，看着被爆头的大垃圾，明知道幻觉，还是忍不住心悸。 “以防他被巨龙压死，我先提前干掉他。” 韦恩吹了吹枪口，挤眉弄眼道：“不瞒你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维罗妮卡恶狠狠瞪了韦恩一眼，咬牙切齿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伱父亲。” “幻觉而已，真人肯定死不了……” 维罗妮卡的眼神过于凶狠，韦恩连连退后，急忙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这时候，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走廊尽头出现希菲的身影。 维罗妮卡大惊，挡在韦恩身前，唯恐他拔枪乱射，一不做二不休把母亲也枪杀了。 即便是梦境，也不能乱来。 “维罗妮卡、韦恩，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哪来的枪声？”希菲越走越近，嗅到空气中的硝烟和血腥气，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韦恩不作多想，将手枪塞在维罗妮卡手里，小声道：“这个你来，我下不去手。” 你下不去手，我就能下得去手？ 维罗妮卡大怒，狠狠将手枪砸在墙上。 此时，希菲已经来到书房门前，惊愕于奥斯顿眉心的枪孔，傻傻站在原地，过于震惊，连呼吸都忘记了。 空气中，一抹深入骨髓的凉意散开，韦恩和维罗妮卡齐齐打了个哆嗦。 轰！ 一道身影撞碎玻璃窗户和墙壁，杀气腾腾闯入书房，看着奥斯顿停止呼吸的背影，整张脸一瞬扭曲起来。 梅根！ 梅根双目猩红，身躯不受控制膨胀起来，恐怖的高温随之弥漫，龙吟声响彻高空。 杀意十足的声音一共有两道。 在维罗妮卡恐惧的注视中，变身巨龙的不仅仅是梅根，还有母亲希菲。两头体长超过百米的巨龙随地大小变，撕碎纸糊一般的墙体岩壁，走廊和书房废墟坠落一楼。 维罗妮卡战战兢兢，迎面两头巨龙且是近亲之人的怒火，牙关打颤不知该怎么解释。 都是幻觉！ 轰！ 白色龙尾小山一般砸下，擦着维罗妮卡落地，呼啸的劲风震撼耳膜轰鸣，吹散她盘起的金发，刀子一般割裂脸颊刺痛。 维罗妮卡隐约听到了骨肉破碎的声音，脸色一瞬苍白，呆愣着转过身。 韦恩所在的位置被龙尾覆盖，殷红的鲜血扩散，一截断臂孤零零掉落在地。 “吼吼吼————” 第三条巨龙变身，兰道庄园迎来了史诗级削弱，很快便被夷为平地。 …… 嘭！ 韦恩一发直拳放翻眼前的黑恶势力，抬脚踩在对方脸上，居高临下，意气风发道：“奥斯顿，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是兰道家的一家之主。” 黑恶势力奥斯顿还想挣扎，被韦恩飞起一脚踹在屁股上，划过香蕉球弧线坠落小树林。 梅根提着医药箱，一路小跑追赶。 解决了家族的黑恶势力一代目，二代目韦恩走向场边的希菲和维罗妮卡，二人拍手称赞，并看好兰道家族会在韦恩手上发扬光大。 “原来我内心的丑恶竟如此丑恶，虽然很爽就是了……” 韦恩无语吐槽，他和亚历克斯兄妹选择了情报共享，因为两国百年友谊，彼此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韦恩得到了噩梦回廊的通关答案，噩梦不可避免，但可以降级，他按照大梦变小梦的解题公式，进入了这片梦境。 真正的噩梦，也就是古神，韦恩不想召唤。 风险太大，天知道古神会不会来真的。 前一秒还是梦境，后一秒古神降临，接管梦境化虚为实，无差发糖，为自然教会总部献上美好的祝福。 第二天，死亡教会接到天大喜讯，死亡骑士单枪匹马把自然教会上上下下全鲨了。 根本乐不起来！ 大噩梦不能做，小噩梦是奥斯顿，那个将他赶出伦丹的大人物，害他担惊受怕了好几个月。 这个可以乐，随便乐。 韦恩在梦境中大仇得报，挥挥手打散眼前的幻觉，他还想再享受一会儿，但怕耽搁时间太长，维罗妮卡那边出问题。 还是兰道庄园，还是树林前的大草坪，韦恩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撇条的莫妮卡。 “嘬嘬嘬———” 密码错误，无法交流，莫妮卡骂骂咧咧跑开。 “维罗妮卡快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韦恩推了推身边的维罗妮卡，发现后者浑身紧绷，双拳紧握贴在身侧，面容狰狞，紧闭的双眼泪水不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好快，眨眼的工夫就陷入了梦境深处，明明说过一切都是幻觉，不要轻易相信。 受刺激了吗？ 见维罗妮卡哭得这么惨，韦恩不敢耽搁，低头贴着维罗妮卡的脑门，思维入侵，强行闯入对方的噩梦。 “吼吼吼————”x3 登场就把韦恩吓了一跳，兰道庄园满目疮痍，断壁残垣，废墟遍地，一面能支棱的墙壁都没有。 高空中，三条白色巨龙缠斗，无法分辨谁是谁。 韦恩开动脑筋，猜测三条巨龙分别是梅根、希菲、维罗妮卡。 “老师和维罗妮卡也能变成巨龙……” “这是维罗妮卡的臆想，还是龙血进化的重点就是完全体的巨龙形态？” “你们不要再打啦！” 韦恩大声bb，刚走两步，发现一滩殷红的鲜血以及一条断臂，顿时皱起了眉头。 “好英俊的小右，和我这条很像，所以维罗妮卡才暴走了……老师和梅根暴走的源头呢？” 韦恩耸了耸鼻子，在墙角的废墟处发现了死不瞑目的奥斯顿。 “别怕，只是脑袋开花，小伤，不会有逝的。” 韦恩按住奥斯顿的肩膀，晃了晃：“别装死了，你这种祸害不可能被一颗子弹干掉，太便宜你了。” “奥斯顿，你说话呀！” “老登————” 确认奥斯顿真的没了，大孝子韦恩眉开眼笑，一脸死了父亲的喜悦。 他含笑点赞：“谁干的，这枪打得真好，快说出来，我替你报仇。” “不说话什么意思，不要我帮忙报仇？” “懂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就过去了。” “看不出来，拿得起放得下，你心胸伟岸是条汉子，安心去吧，以后家族就交给我了。” 韦恩钦佩无比，这一刻，奥斯顿的身影前所未有地伟岸起来，那是他穷极一生都无法追赶的背影。 因为追不上，就不追了。 ———— 自然教会总部，议事厅。 上为蔚蓝穹顶碧空如洗，下为琥珀圆湖风起波澜，白色立柱左右排开，连天接地撑起这方世界。 立柱中央，十米白色长桌横立，分落数个白色高背座椅。 自然教会的高层悉数到场，本人没来，但思维来了，长桌主位坐着教宗，对面是大先知，神谕大祭司们居于左右。 没有圣女的位置。 大先知身披白袍，面容模糊，身边蹲着一只抓耳挠腮的山魈。 他身前的水晶球播放候选人进入噩梦回廊的画面，候选人们在噩梦中挣扎沉沦，展示自己的能力，亦自爆内心的丑恶，除了寥寥几个心地善良之辈，其他都有不同程度的缺陷。 大先知不是来选圣女的，他是来打脸的，第一场评选就让高层们纷纷下不来台。 随着大先知双手推开，镜头来到了韦恩这边。 准确来说，是因为维罗妮卡的梦境过于大场面，动辄三条巨龙把高层们都看愣了。 “白龙？” “三条这么多，应该是龙血的噩梦。” “哪来这么多龙血？” “看资料，是来自温莎分区的维罗妮卡·兰道，她的母亲是希菲·瓦伦丁，上一届圣女候选人……” “原来是赛娜大祭司的学生，怪不得，我说哪来这么多龙血，原来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 “呵呵，真好呢！” 众人品头论足，听得赛娜格外火大，她本人未至，思维到场，面部翻滚一团白雾，看不清真容。 这时，韦恩进入了维罗妮卡的梦境。 “这小子怎么这么快？” “他的梦太随意了，一拳就……我看看，被他打倒的是生父，真好笑，看样子这对父子的关系并不融洽。” “在他妹妹的梦境里，他一枪干掉了自己的父亲，快准狠稳，可见父子糟糕的关系尽人皆知，连妹妹都这么认为。” “不，我的意思是，他的梦境好敷衍，大先知是不是泄题了？” 众人转而开始调侃大先知，说着说着，被画面中韦恩的单口相声逗乐了。 众人肆无忌惮大笑，一点不给赛娜面子，都知道韦恩和维罗妮卡兄妹背后的支持者是赛娜，不想笑的也笑了起来。 而且，父辞子笑，真的很搞孝！ 笑着笑着，众人发现哪里不对，本该颜面大失的赛娜，此时笑得比谁都开心。 什么情况，介娘们终于疯了？ 她不会暴走吧？ 众人忧心忡忡，龙血发疯可不是说说而已，真会闹出人命。 他们生怕被卷入其中，一个个消停下来，不敢笑了。 “笑啊，为什么不笑了？” 赛娜冷冷开口，环视众人一圈，视线回到韦恩身上，对他的表现格外满意。 原以为是奥斯顿的儿子，差评如潮很难升起好感，没承想，父子关系并不融洽，好感立马上来了。 这场打满分！ 赛娜一扫之前的厌恶，对学生的学生颇有好感。 虽然韦恩身上流淌着令人抵触的血脉，还特别纯正，几乎是二十年前的一比一翻版，赛娜哪眼看哪眼烦，但韦恩及时悔悟，悬崖勒马还有的救。 就很欢喜！ 再一想三代独苗，赛娜立马将韦恩认作自己的亲传，寻思着这关晋级之后送点奖品过去好好夸奖一下。 韦恩不可能成为圣子，女神降临在圣子身上，太离谱了，但他的心智头脑实属一流，极具培养价值。 赛娜计划将韦恩送入自然骑士团，若能经过考核，她再花大力气为其注入龙血，从而完成一次蜕变。 但首先，她要确定这个继承人是否值得培养，免得又是一个叛逆期的白眼狼。 正想着，画面中的韦恩身形一变，议事厅的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 圣子…… 貌似也不是不行。 大先知更是拍桌而起，模糊的面孔绽开强光，如获至宝道：“就，就是他，这个人我要了……谁都不能跟我抢！”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双手一拍，要啥来啥 “你们不要再打啦……” 韦恩站在废墟中大声bb，没怎么看懂维罗妮卡的噩梦，只看到兰道家的男人死光后，女人集体发疯。 往好听了说，情感高涨，热情奔放，敢爱敢恨是性情中人。 往难听了说，情绪反应激烈，暴躁易怒，容易感情用事，有极其严重的暴力倾向。 之前的很多例子都能证明这一点，维罗妮卡且不说，希菲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看到韦恩和死对头学生的亲密照，当场失智非要个说法。 兰道家的男人或许心黑了一些，一个大垃圾桶，一个小垃圾桶，可没了他们真的不行，少了他们等同于删除龙血的限制器。 韦恩嚎了两嗓子，效果一般，三条龙各打各的，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试图联系维罗妮卡的思维，又因为思维表象混乱无法分辨三条龙谁是谁。 讲道理没用，只能让她们坐下来好好讲道理了。 物理冷静！ “现在是我的回合。” 望着三条白色巨龙，韦恩忍不住想打牌，抬手就是一张场地卡——自然领域。 他双目微眯，胸口的三颗魔力宝石交汇，抽取最为纯净的魔力，带入神术公式变身完美精灵。 身高拔至两米，美得发光。 战斗服变化的黑色西装随体型变换，衬托修长身姿，除了两枚戒指有些勒手，其他没什么不妥。 思维散开，整個兰道庄园的意识体达成统一，平衡、默契、和谐共处，每一株草木都对韦恩予以共鸣。 一种无法描述的气息笼罩在兰道庄园上空，自沉睡中觉醒，平静充满生命活力，亦有着令人战栗的威严。 这抹气息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从一株草木到一棵大树，均衡无二，没有绝对地突出，共同构成了一个平衡的生态。 韦恩在其中扮演了沟通者的角色，因为他，这片自然觉醒了共同意识。 高空中，三条巨龙停止缠斗，迫于共同的敌人，联手站在了一起。 这片空间是维罗妮卡的梦境，经由噩梦回廊投影并扭曲了现实，维罗妮卡不是梦的主人，身陷其中无法自拔，她也是梦的一部分。 梦境没有主人，没有最终解释权持有者，韦恩的思维和能力在这片空间得以展现，虽不会因为想象力丰富，能力大幅强化，但也不会遭到压制，十二成力道只能施展三成。 “吼吼吼————”x3 三条巨龙振翅俯冲而下，三面合围封锁全部去路。 狂风呼啸之际，三道身影遮天蔽日。 巨龙张开血盆大口，炙热龙息喷吐而下，红得刺眼，热得令人窒息。 空气中的水分在一瞬间蒸干，毁灭性的力量向着四周蔓延，所过之处，一切生命均化作灰烬。 火焰的燃烧声、树木被焚毁的噼啪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交织一处，谱写吞噬一切的交响乐。 韦恩的场地卡被焚烧殆尽，自然不敌火焰，兰道庄园被火海覆盖，没有一株植被幸免于难。 但那股无法描述的气息并未消散，反之，好似收刀入鞘蓄势待发，高悬巨龙的头顶，令她们惶恐不安更加狂躁。 轰隆隆！ 火海中央，徐徐风势卷起，由小而大，再势不可挡。 火焰漩涡拔地而起，冲霄舞动，扭曲空气失真，燥热的气息飞速收缩，冷却的兰道庄园上空形成黑色雨云，淅淅沥沥落下细雨。 燥热的大地上，随处可见树林焚毁的焦黑残躯，韦恩立于黑色废墟之中，单手扬起，压缩火焰旋涡凝聚于掌心。 恐怖的火元素亲和力直接让龙息叛变，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啪！ 肥皂泡戳破的细微声炸开，韦恩掌心的火焰变作一缕火苗消散，重归元素，回归自然。 他仰头看向高空，眸中淡绿的光芒微微跳动，仔细打量着三条白龙，挑了其中一个体型最小的，高举的手掌猛地握拳，对着目标…… 竖起一根中指。 “吼吼吼————”x3 韦恩的本意是挑衅维罗妮卡，借助近身的机会唤醒对方。 别梦了，薇莉在你未婚夫的被窝里。 计划很好，维罗妮卡肯定受不了，但母龙是不讲道理的，三条白龙齐齐将中指看在眼里，韦恩被动完成了华丽的群嘲。 三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俯冲而下，口中龙息喷吐，炎柱交叉降临，焚烧大地红流斑驳明暗。 韦恩完好无损立于火海中心，凡是靠近他的烈焰全部自动退回火元素回归自然，迎面白龙的血盆大口，单手握拳挥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 俯冲滑翔的巨龙吃痛怒吼，被韦恩一拳打至…… 嘴唇的鳞片裂了几块，伤势可怖，牙龈出血了。 这一拳的效果出类拔萃，强势输出了嘲讽，白龙怒气更甚，收拢龙翼改用四足爬行，好似一座白色小山，压着韦恩向前冲锋。 韦恩化拳为掌，双手推着巨龙，被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力量压得向后滑行。 双方的体型决定了双方的力量不在一个层面，韦恩能以点破面打破巨龙的鳞片，但面对蛮横不讲理的推土机，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下一秒，双手骨折，被龙吻顶着胸口压在地上摩擦推进。 好消息：这条白龙是维罗妮卡，头一回主动亲吻韦恩。 坏消息：太热情了，韦恩的精灵形态承受不了。 轰！ 四根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澎湃的生命力溢散莹莹绿光，四根藤蔓锁住龙颈，下方缠绕收缩再借由生命力膨胀，化作一截粗壮有力的小臂。 自然的大手破土而出，钳制白龙让其呜呜哀鸣。 韦恩单膝跪地，双手借生命力修复自如，猛地合十拍在胸前。 双手一拍，要啥来啥！ 轰隆隆———— 越来越多的藤蔓自地下钻出，先是粗壮有力的小臂，而后是整条手臂，一根根藤蔓组成肌肉纤维，蠕动收缩，将体长百米的巨龙抡圆了砸向前方。 头撞头，背贴背，三条白龙叠罗汉一般狠狠摔在地上。 轰！！ 大地凹陷撞击坑，轰鸣震颤。 漫天尘埃灰烬飞扬，零星的火焰高高腾起，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白浪的形式向四周扩散。 三条白龙同时哀鸣，韦恩眼尖，发现手里的白龙双目一晃，褪去疯狂恢复了些许理智。 物理冷静大法确实有效。 韦恩尝试着和其思维沟通，被拒绝，再次抡起砸了起来。 一声声哀鸣响起，大地连续震动，维罗妮卡的眼神终于清澈了下来。 “韦恩，你又活了？” “废话，我什么时候死了，说了都是幻觉，你的脑子呢？” 长你身上了，不然你凭什么这么聪明！ 见韦恩怒气冲冲，维罗妮卡不敢大声回话，直接转移话题，要为刚刚那几下找回场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去随伱收拾，先把她们干掉。” 韦恩深吸一口气，操控自然巨手将维罗妮卡扔向半空，而后临空跃起，稳稳落在了白龙背上。 身后，澎湃的火元素汇聚而来，化作刀枪剑戟各色武器。 维罗妮卡抄了梅根的巨龙造型，韦恩有样学样，抄了老师希菲的龙骑士造型。 驯服龙血没那么容易，维罗妮卡身上多了一个垃圾桶，生理心理均表示不适，凌空振翅翻身将韦恩压在身下。 “别任性，机会难得，好好熟练巨龙的身躯，这对你的进化之路非常重要。”韦恩双脚散发魔力，死死粘在维罗妮卡背部。 龙血吃软不吃硬，你越硬，她越刚，这时候必须说好听话。 韦恩的驯龙手艺略有小成，打着‘为了你好’的幌子，勉强和维罗妮卡达成协议，享受了一把龙骑士的快乐。 早就想这么骑了！ 韦恩心下暗爽，驾龙一挑二，以强大的火元素亲和力让对面的两条白龙无计可施，同时号召场地卡内的自然听令。 一时间，总攻的号角吹响，大地轰隆隆荡开潮水一般的波浪，数之不清的藤蔓根系破土而出。 议事厅。 高层们看着画面中的完美精灵，皆是沉默不语。 大先知环视众人，满意道：“既然没人反对，他就是我的了。” “我反对！” 赛娜双目放光看着韦恩，馋得都快流口水了，恶狠狠道：“韦恩是我学生的学生，我只有一个学生，我的学生也只有一个学生，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那又怎样，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同理，你学生的学生不是你的学生。”大先知拽出一条名言，寸步不让。 “图别，以韦恩的天赋，他完全可以成为圣子，自然教会有史以来第一位圣子。”赛娜亦是据理力争。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希菲推荐两位候选人的时候，着重强调了韦恩的天赋，而非维罗妮卡的龙血。 赛娜当时并未在意，作为龙血拥有者，她傲慢惯了，从不在乎什么天赋。 天赋再好，还能比巨龙更具潜力？ 现在看来，的确有这种可能，希菲没说谎，韦恩的天赋高于维罗妮卡。 “自然教会不会有圣子，你让女神怎么看，信徒们怎么看？” 大先知坚决不从，将残酷的事实摆在赛娜面前，圣子可以有，但赛娜没有打破规则的权力，老实点把韦恩交给他，以后大家还能做朋友。 否则，他现编一个神谕，韦恩归先知圣殿，因为是走流程，赛娜什么都捞不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大先知咄咄逼人：“你也看到了，他和自然如此契合，说明生来便负有使命，他是最完美的大先知接班人，我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他出现。” “胡说八道，你已经有了两个学生，维吉尔、瑟希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他们都能和大自然交流。”赛娜列举大先知的候选人，让糟老头子不要太贪心。 尤其是不要抢巨龙碗里的东西，她花了四十年才等到韦恩，抢一个试试！ “他们并不完美……” 大先知不想数落学生的不是，可不行就是不行，维吉尔和瑟希能和自然交流，是因为他多年的培养和投入。 韦恩不同，凭借自身潜力就能和自然交流，还没教就这么强了，教了岂不是要上天。 这种天赋，生来就是干大先知的料。 “赛娜，你我都知道，自然教会没有圣子，大家都不同意，你说了不算，韦恩最后的成就也不过是个神谕大祭司。” 大先知嗓门极大：“反之，他成了我的学生，未来会继承大先知的职务，对教会，对信仰战争都百利而无一害。” 什么叫不过是个神谕大祭司？ 老家伙，你搁这嘲讽谁呢？ 几名神谕大祭司同时怒不可遏，拍桌子和大先知理论起来，让他把话说清楚，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必须收回。 教宗一言不发，看着画面中的龙骑精灵，任由几人争吵不休。 教宗喜欢天才，站在他的位置，教会的天才越多越好，都是他的资产。 可如果这个资产会威胁到他支持的圣女候选人，那就两说了。 教宗嘴角勾起，缓缓道：“我觉得大先知说得很对，韦恩的天赋注定他生来不凡，他会成为下一个大先知，这是他的宿命，他背负的责任。” “不愧是教宗大人，这个就叫宿命，不是某些人想反对就能反对的。”大先知拍手叫好。 赛娜心头窝火，上一个二十年她痛失王牌，这一个二十年，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比起大先知，韦恩更应该在自然骑士团站稳脚跟。 “诸位，我能插个话吗？” 白色长桌角落，面孔模糊的人影突然开口，此前他一言不发，众人也习惯了他的低调。 “加文副团长，你有什么高见？” “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温莎，作为调查员审核温莎分区的两位候选人，我对韦恩的天赋非常看好，给他打了一个满分。”加文缓缓道来。 众人心头疑惑，以加文的地位和散漫的性格，亲自跑了温莎一趟，绝非考核候选人那么简单。 想到这，齐齐看向教宗。 教宗不想解释什么，顺势道：“加文副团长，请继续说。” “我认为韦恩的天赋不仅仅是神谕大祭司，也不该枯坐大先知的职位，这只会浪费他的天赋……” 加文无视众人的怒火，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看好他成为团长的继承人，下一任神选骑士。” “什么？！”xn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教宗也不禁挺直了身板，想听听加文自信的来源。 “韦恩候选人以白银法师的修为呼唤到了自然的回应，从这点来看，他是大先知的不二人选，但是……” 加文话锋一转：“他学习魔法不到一年，他还没有完全兑现自己的天赋，他不该止步于此，你们这些人决定不了他的命运，只有女神才有资格。” “咕嘟！” 赛娜小声咽了口唾沫，她已经高估了韦恩的天赋，但没想到加文比她更加看好韦恩，张口就是神选骑士，将韦恩的天赋和潜力推到了巅峰。 如果她学生的学生成了自然骑士，谁还有资格和她竞争下一任教宗，等她成了教宗，又有谁敢和她对着干？ 没有。 胆子大一点，现任教宗的任期都能提前结束。 “加文，你太武断了！” 教宗冷声开口：“你的这番话，穆拉先生知道吗，如果只是你个人的一厢情愿，现在就收回。” 穆拉是现任自然骑士，任职时间不明，挂名自然骑士团团长，除了骑士的荣誉，拒绝了一切实权，但因为神选骑士之名，他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权力。 女神行走在人间的骑士，这是何等的荣耀。 只要穆拉开口，自然骑士团全员皆会为其效死，甚至所有的信徒都会遵循他的命令。 相较之下，教宗只是教会行政决策的最高层，他是选出来的领袖，本人无法和女神对话。 “穆拉先生并不知情，我曾询问过韦恩，他没有成为骑士的想法，他对自己的天赋存在认知缺陷，可能是谦虚吧，他认为自己的天赋太差了。”加文如实道。 教宗松了口气，局势变化太快，突然出现一个天才，让他隐隐觉得无法压制赛娜，错虽然不在韦恩，但的确对韦恩产生了几分厌恶。 天赋这么好干什么，说，你是不是想当教宗！ 去你的吧，圣子也别想，这辈子你只能干大先知。 迟则生变，教宗决定尽快落实韦恩的去处。 免得加文脑子一抽，真把韦恩推荐给了穆拉，穆拉又热血上头，直接把元素真言交给韦恩。 韦恩是否能通过女神的考验当场变成神选骑士……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教宗看了赛娜一眼，直接思维和大先知联系，这一局给韦恩差评，尽一切办法让其退场。 大先知秒懂，察觉到赛娜的思维连线，直接将其拉黑。 以后别联系了，怕教宗误会。 赛娜大概明白了什么，冷哼一声，思维散去提前离场。 得尽快和韦恩见一面，免得年轻人禁不住诱惑，真以为大先知的位置是什么香饽饽。 大先知见状，跟着离开议事厅。 水晶球还在播放龙骑精灵的画面，高层们的心思早已跟着离开，好奇两人争斗如何收场。 “既然无事，那就散了吧，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评分，这些候选人都非常优秀。”教宗留下意味不明的话，先一步去看了热闹。 教宗都走了，其他人也懒得装了，说了几句场面话，纷纷思维下线。 “教会终究还是变成了这个模样。”加文没走，看着水晶球上其他候选人的表现，不偏不倚打出评分。 他知道，自己的评分不重要，但他的坚持很重要。 “如果团长愿意，教会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第二百四十三章 骑士不死于手枪，预见未来 轰！！ 最后一条白龙坠落。 韦恩骑着维罗妮卡完成双杀，击败了希菲和梅根变身的巨龙。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被削了，兰道家的女人不该如此孱弱，应该是维罗妮卡的想象力不足，无法加载更多的渲染素材，导致了两条白龙惨败收场。 梦境散去，韦恩眼前还是兰道庄园，居高临下，又看到了草丛里撇条的莫妮卡。 “好大的猫砂盆……” 韦恩无语吐槽，这个开场动画太恶趣味了。 “韦恩哥哥，你还要骑到什么时候？”维罗妮卡面无表情开口。 “啊？！” 韦恩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岔开腿坐在维罗妮卡肩膀上，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我还奇怪呢，明明没变身，怎么突然看这么高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说完，赶在维罗妮卡暴走前跳了下来。 废话太多，维罗妮卡还是暴走了，一个矮身抱住韦恩的腰，依靠自身腰力猛地将其朝后抛了出去。 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堪称摔跤界的艺术瑰宝。 韦恩倒栽葱插在地上，拔出自己的脑袋，见周边景色淡化，重回最初的黑白长廊，抬手打了个响指，带维罗妮卡在迷宫里绕了起来。 三分钟后，两人顺利来到出口。 “亚历克斯、杜莎也在迷宫，不去找他们吗？”维罗妮卡从后面踢了韦恩一脚。 和杜莎学的，杜莎经常这么踢自己的哥哥亚历克斯，维罗妮卡觉得很可爱，有样学样很快掌握了精髓。 “不用，他们是自己人，没必要给他们添乱。”韦恩默默想着，至少目前是自己人。 可惜了，如果邻居是奥蒂莉亚，他在第一回合让对方出局，能提早结束这次的选拔仪式。 韦恩和维罗妮卡一前一后穿过出口，经由传送门，回到了四号别墅门前。 总部的魔法师记下时间，乒铃乓啷收拾传送阵，看架势，又得折腾大半天。 韦恩想要凑热闹，被维罗妮卡催促着进入别墅，门一关，就被拽着衣领按在了沙发上。 维罗妮卡熟练骑在韦恩身上，报了刚刚被韦恩骑龙的仇。 韦恩贴心扶住了妹妹的腰，免得她一個打滑掉了下去。 砰！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韦恩脸上，色眯眯的，有什么好享受的，这是惩罚不是奖励。 “混蛋，在我的梦境里，你开枪射杀了兰道先生，然后母亲和梅根变身巨龙，噩梦因你而起，你才是祸患的根源。” “怎么可能，那是你的梦，现实里我绝对不会对奥斯顿开枪。”韦恩辩解。 别闹了，手枪怎么可能打死黑暗骑士，蓝火加特林也不行啊！ “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个非常重要。” 韦恩扶住维罗妮卡，挑眉道：“梅根可以变身巨龙，我能理解，亲眼见过，伱和老师也能吗？” “明明告诉过你都是幻觉，为什么会失去理智，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奥斯顿被我枪杀是怎么回事，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你心里，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到了非死一个不可的程度？” 面对这三个问题，维罗妮卡逐一回道：“我感觉自己和母亲可以变成巨龙，有预感，龙血强化到最后就是巨龙……” “受刺激是因为母亲和梅根变成巨龙，无法压制血脉冲动，下意识跟着变身，思维跟不上肉体，所以失去了理智。” “至于你和兰道先生，最好同归于尽，而不是只死一个。” 好一个大孝女，张口就把亲爹献祭了。 你这么孝，老师知道吗？ 维罗妮卡说完，见韦恩沉默思考，举着拳头没有打扰，直到韦恩松了口气才一拳打下去。 “你又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和龙血诅咒有关，赶紧说？” “奥斯顿被杀后，老师和梅根失去理智，这是你的梦，主观片面不具参考价值，就像老师和梅根在梦境中整体实力下滑一样，她们的言行举止被你赋予了意义……” “另外，在你的潜意识里，梅根对奥斯顿存在异样的情愫，的确是情人。” “老师和奥斯顿，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龙骑士，我先在这里打个问号。”？ 韦恩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道：“上一代的绯闻已经很乱，我就不添油加醋了，换成我们两个，你和老师、梅根失去理智变身巨龙的方法都一样，目睹心上人惨死，理智崩溃……” 砰！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落下拳头，警告韦恩不要胡乱分析，更不要自作多情，她失去理智另有原因。 血脉听到了母亲、梅根的呼唤，仅此而已。 “太绝情了，我都死了，你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韦恩趁势道：“既然这样，那我回去就和克莉丝结婚，过两年婚内出轨薇莉，和克莉丝离婚再和薇莉结婚，你当两次伴娘，还有两个可爱的教子，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去死！去死！” 韦恩话到一半就被维罗妮卡锤得胸口砰砰响，他坚持说完一整段话，告诉维罗妮卡时代变了。 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喜欢就大胆说出来，再这么心口不一，婚礼现场只配当伴娘。 维罗妮卡又打了几拳，闷闷不乐道：“噩梦会变成现实吗？” “不会。” 韦恩笃定，骑士不死于手枪，奥斯顿不会被一枪干掉，维罗妮卡的噩梦存在逻辑漏洞，经不起推敲。 另外，维罗妮卡的噩梦并非龙血诅咒，他和奥斯顿的死只是表象，噩梦的深意是家破人亡。 她的噩梦和小时候的家庭环境有关。 “辛苦你了，我保证这个家不会散。” 韦恩坐起身，将维罗妮卡抱在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思考龙血诅咒的真面目。 手头上一点线索都没有，想也白想，索性放弃当个伸手党，准备日后询问赛娜。 维罗妮卡愣了愣，没有嘴臭讨打，突如其来的正经令她很不适应，心跳不由自主加速，手比脑子快，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抱住了韦恩。 好香啊！x2 赛娜：(_) 什么情况，她来得不是时候吗？ 经历失去至亲的恐怖噩梦，劫后余生拥抱一下可以理解，但你们两个的姿势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赛娜眼中，兄妹二人相拥，哥哥倒还好，妹妹岔开双腿，八爪鱼一样缠在哥哥身上，眯着眼睛一副很幸福的模样。 这小家伙该不会对自己的亲哥哥有非分之想吧？ “咳咳！” 赛娜握拳轻咳一声，打断空气中旖旎的气氛。 “赛，赛娜老师……” 维罗妮卡急忙跳起，手忙脚乱站在一旁，想解释清楚又不知从哪说起。 “赛娜老师，您怎么来了？” 韦恩站起身，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脑袋，一脸宠溺的笑容：“她在梦里吓坏了，我正在安慰她。” 你就宠她吧！ 赛娜摇了摇头：“你们平时在家……都这么亲密吗？” “一般来说不会，偶尔吧，维罗妮卡怕打雷，小时候希菲老师不在家，每到电闪雷鸣的夜晚，她都会抱着枕头钻我被窝。”韦恩回忆往昔，不禁露出了笑容。 原来祸根在这里。 赛娜沉吟片刻，最终以长辈的身份说道：“你们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打打闹闹，幸亏是我，别人看到了很难解释。” 维罗妮卡：() 这混蛋瞎话张口就来，骗女人真的很厉害！ 维罗妮卡陷入沉思，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一直被骗，因为当局者迷才没有察觉？ “感谢您的教导，以后我会和维罗妮卡保持距离，也是，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韦恩唏嘘感叹，家中有妹初长成，他这个当哥哥的倍感欣慰。 说着，又揉了揉维罗妮卡的脑袋。 维罗妮卡低着头不说话，打定主意，等赛娜离开后狠狠收拾一下垃圾桶。 今天必须要垃圾分类。 “对了，赛娜老师，您过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韦恩礼貌问道，试图通过良好的形象扭转他在赛娜心中糟糕的评价。 难度很大，奥斯顿和他太像了。 但韦恩必须这么做，这是一座金山，哄好了重重有赏，远的不说，龙血诅咒的真相还指望赛娜提供确切情报呢。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直接关系到你能否成为圣子。” “？？？”x2 我/他能成为圣子？x2 维罗妮卡差点笑出声，韦恩也不信，菲洛米娜警告过，圣子/女会被女神降临的思维上身，期间恐有翻看记忆的可能。 在宗教的记载中，自然女神是纯洁的，从未有过伴侣。 谁还不是呢！ 太阳、月光、黑暗、死亡都是纯洁的，都没有伴侣。 一个没有就算了，五个都没有…… 一听就不靠谱。 韦恩对女神们的纯洁描述深表怀疑，参照偶像明星的操作，女神的纯洁是宗教宣传，妥妥的割韭菜套路。 抛开他个人的阴暗论调，自然女神是纯洁的，从未想通过，他成为圣子，女神翻看记忆，以第一人称的vr视角观摩了午夜小剧场。 还是连续剧，好几位女角色出镜。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教会唯一的圣子染上风寒，当晚暴毙身亡。 韦恩做什么都不会做圣子，让他当他都没那个胆子，对神色凝重的赛娜道：“赛娜老师，您误会了，我的天赋太差，没有资格成为圣女，此行我是维罗妮卡的保镖，她才是重中之重。” 说着，又提及了龙血。 为了保证维罗妮卡大获全胜，恳求赛娜援助几十斤龙血。 “龙血很珍贵，计量单位一直是克，另外，神选大陆没有巨龙，想要龙血必须从神国获取。”赛娜不懂吐槽为何物，回答一本正经。 “那神国的龙血从哪来？” “屠龙！” “……”x2 韦恩和维罗妮卡同时想到了龙心岛，太阳女神的骑士团曾参与了屠龙之战。 瓦尔基里在内的九位骑士进入巨龙的国度，一场恶战过后，巨龙陨落，瓦尔基里和龙心一同坠落神选大陆。 “虽然巨龙并非群居生物，但每一条成年巨龙都拥有媲美神灵的力量，龙血得之不易……”赛娜向两人科普龙血的珍贵。 “赛娜老师，获得龙血一定要屠龙吗，不能和巨龙做交易？”韦恩没忍住，插了下嘴。 “不能。” 赛娜否定了韦恩天真的想法：“巨龙能在任何地方感应到自身的血脉，天然地压制让血脉拥有者无法反抗巨龙的意志……” “再有，如果巨龙不死，龙血始终是龙血，无法共鸣让持有者的血脉进化。” “交易不仅不存在价值，还会创造一个无法反抗血脉根源的隐患。” “……”x2 两人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高等生命，一滴血都有这么多讲究。 韦恩更是恍然大悟，龙血有知识产权，巨龙可以随时追回，且没有版权到期的说法，想要龙血，只能干掉版权持有者。 他追问道：“赛娜老师，您知道龙血诅咒吗？” “问这个干什么，希菲感应到自己的龙血诅咒了？” 赛娜冷笑一声：“不成器的家伙，这就是她背叛我的代价！” 话音落下，维罗妮卡和韦恩齐齐皱眉，听得出，赛娜真打算见死不救。 “当然了，如果她来求我，并为自己的背叛赎罪，我或许会既往不咎。” 维罗妮卡：这老女人性格真麻烦！ 韦恩：你也一样，都傲娇。 韦恩明显会错意了，赛娜不是傲娇，而是话音落下，察觉到他脸色不虞，这才没把话说满，留了些余地。 赛娜大概明白了什么，兰道家族里，一家之主奥斯顿因为心太黑，为了赚更多的钱把良心卖了，故而不受儿女的待见。 反之，希菲性格大大咧咧，主动接纳了前任的遗物，也就是韦恩，视如己出并收为学生。 韦恩对后妈希菲感情极好，在维罗妮卡眼中，韦恩能一枪打死奥斯顿，干脆利落毫不犹豫，面对希菲的时候连举枪瞄准都做不到。 赛娜微眯双目，挺好的，人有弱点是好事。 拿捏了这个弱点，赛娜没有趁机发作，这是一张底牌，可以留着以后再用，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完全可以用长辈的身份和韦恩亲近。 威胁得不到人心，压迫只会招来反抗，温情和真心才能换来忠诚。 真心什么的，赛娜琢磨着自己应该是没有的，但她可以演，论迹不论心假装自己真的很喜欢韦恩。 不用假装，她确实很喜欢，希菲给她送来了一个大惊喜。 这份礼物完美无缺！ 韦恩皱了皱眉，他在赛娜眼中看到了吃人二字，上次看到这个眼神，还是赛娜打量维罗妮卡。 什么鬼，真打算让他当圣子？ 韦恩满腹疑虑，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突然让赛娜好感大增，甚至有了他能成为圣子的奇思妙想。 好事，抹除了奥斯顿带来的负面评价。 “维罗妮卡，你累坏了，去浴室洗个澡，我和赛娜老师有话要说。” 好端端的我洗什么澡？ 维罗妮卡没说什么，径直转身去往别墅二楼，知道韦恩脑子转得快，支她离开，肯定有悄悄话要和赛娜私聊。 赛娜赞许看了韦恩一眼，没有深究韦恩精明的头脑遗传自谁，差不多就行了，想多了会嫌弃。 她挥手立下隔音结界：“韦恩，变身精灵，让我看看你和自然融合的模样。” 韦恩点点头，心念一动，转身间变成了身高两米的完美精灵。 菲洛米娜提供的公式和魔法石，完美诠释了女大三抱金砖，一穷二白的老实人生活要想过得去，必须走富婆阿姨的捷径。 好漂亮啊！ 赛娜微眯双目掩盖惊艳，韦恩变身的精灵堪称完美，细看了片刻，说道：“单独的自然信仰不会这么完美，你还进修过月光和太阳的信仰？” “嗯，学习使我快乐。” 韦恩深以为然，不论是克莉丝、菲洛米娜，亦或莫娜、瓦尔基里，都是言传身教的好老师。 “好学是好事，但不要太过好奇，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赛娜叮嘱一声，让韦恩融合自然，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韦恩即刻散开思维，联系周边的大自然，以自身作为杠杆枢纽，撬动周边的空间融为一体。 和自然交流，借助自然的伟力，无法套用公式，只需思维转动便可施展媲美神术的强大魔法。 本质上并非魔法，是韦恩思维重塑自然的结果，以魔法的表现形式投影至现实世界。 赛娜魔法造诣极高，轻易感应到了气息中的变化，又惊又喜道：“韦恩，你什么时候做到的这一步，谁给你的启发？” “我在一本魔法刊物上看到过，魔法师是一个平衡的个体，自然是一个平衡的整体，我们身在自然之中，也在平衡之内，理应能和大自然交流。”韦恩讲述启发来源。 说来惭愧，是别人的理念。 赛娜嘴角一抽：“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志，都是骗人的。” “不会吧，我明明成了？” “……” 是啊，你成了，可其他人都死了！ 韦恩的回答出乎意料，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一看就不靠谱的理念，他随便练练就成了。 赛娜满意极了，说道：“你花了多长时间才掌握这种技巧，跟谁学的？” “就在最近两天，跟您学的。” “我？！” “对啊。” 韦恩理所当然展示着思维指环：“原本我只有想法，始终无法和大自然沟通，练了半年都没有成果，直到拿到这枚和自然沟通的指环……” 赛娜神色古怪，指环根本没有这种效果，分明是韦恩自己脑补出来的。 不过，韦恩的眼神很崇拜，刚好为她树立高深莫测的师长形象，就不解释了。 “赛娜老师，不瞒你说，这枚指环太好用了，这两天我尝试着脱下指环，因为铭记了那种玄奥的感觉，没有戒指我现在也可以和自然交流……” 韦恩语速飞快讲述自己的修炼：“我的下一个目标，在不变身精灵的情况下和大自然交流，融入其中成为平衡的一部分。” “再下一个目标，扩展自然领域，争取和整个世界建立联系，这非常困难，但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付出比所有人都多的汗水，我一定会成功。” 可以了，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喊你一声老师了。 赛娜开口打断，纠结道：“韦恩，作为一名传奇法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种想法并不现实，不要浪费时间了。” “是啊，毕竟我的天赋非常一般，得到戒指才找到成功的门路。” “……” 赛娜怀疑韦恩在演，毕竟流着奥斯顿的血，遵循血脉，说谎的本事与生俱来。 她跳过不愉快的话题，警告道：“韦恩，你今天表现得太优秀，有一个令人作呕的家伙盯上了你。” “谁？” “图别。” 土鳖是谁？ “大先知图别，你和自然交流的能力被他看中，想要带你去先知大殿做一辈子苦力。” “赛娜老师，和自然交流的能力很稀有吗？” 韦恩眉头一挑：“不应该呀，随便练练就行，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韦恩，不要在我面前装傻，我不是希菲，这招对我没用。” “哦。” 韦恩暗道失策，不应该呀，都是龙血，凭什么介娘们长了脑子。 “大先知拥有和自然沟通的能力，这份能力让每一任大先知都能接收神国的神谕，并非自然女神，而是三大代行者之一的聆听者……” “百灵鸟米拉艾尔……” “她可以预见未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试试就逝世 “大先知为代行者服务，代行者的神力固然强大，但无法直接降临神谕，因此，大先知必须拥有和自然沟通的能力，才能感应到远在神国的代行者……” 赛娜讲述大先知在教会存在的意义，大先知是从神的仆人，三大代行者之一的百灵鸟米拉艾尔拥有预知未来的神力，大先知的地位举足轻重。 又因为大先知只是从神的仆人，地位可高可低。 有需要的时候，无所不知的大先知可以指引教会的未来，没有需要的时候，大先知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糟老头子。 从神也是神，同样被信徒们顶礼膜拜，赛娜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有损从神的威严，点到即止希望韦恩自己心里有数。 对底层信徒而言，能够成为大先知，能够接触从神，无异于一步登天。 对高层而言，尊敬从神是因为信奉女神，先有女神再有从神，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马虎。 以韦恩的天赋，没必要在从神身上浪费时间，他值得更高更好的位置。 比如，神选骑士！ 韦恩心下分析，从神其实挺好的，百灵鸟、预知未来，这个能力很拉风的样子。 如果他掌握这个能力，不，成为外人眼中拥有传达未来神谕的大先知，神谕什么的，岂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那個谁，就是你，别看了，我这边有一份和你相关的神谕，今晚来我房间慢慢聊。 “能和自然沟通的人不多，大先知图别花了近百年才培养出两名学生，他们和你不一样，天赋靠资源堆砌，本身并不完美……” “正因为如此，图别只能坚守大先知的岗位，无法离开人间去往神国，他的能力成了阻止自己更进一步的枷锁，他比谁都渴望得到一个优秀的学生。” “如果你成为大先知，图别就是你的未来，终其一生无法卸任，每日枯坐先知大殿，最后变得疯疯癫癫……” 大先知并没有赛娜说得那么糟糕，但为了打消韦恩的幻想，她着重挑明了大先知的弊病，将其贬得体无完肤。 紧接着，赛娜话锋一转：“我不清楚希菲是怎么培养你的，或许是担心伱恃才傲物，所以屡屡打压你的信心，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韦恩，你是一个天才，你可以胜任女神的骑士，这才是值得你的荣耀。” 赛娜巴拉巴拉讲述起神选骑士的伟大，没有刻意吹嘘，字字属实，她本人对神选骑士也格外推崇。 若非天赋不够，她自己都想成为自然骑士。 能做自然骑士，谁稀罕当教宗，这道题真的不难选。 “韦恩，我没有故意夸大事实，你的天赋非常优秀，不要被图别诱惑，他居心不良只想利用你，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用轻易答应他。” 赛娜语重心长，紧接着又提及了教宗，给韦恩讲述了一段她在教会饱受打压的任职生涯。 简单翻译一下，教宗贪恋权势，打压异己，赛娜因为表现优异，被教宗视为眼中钉，屡屡遭到不公对待。 因为韦恩和赛娜拥有师承关系，同样被教宗视为敌人，眼下教宗和大先知达成协议，要推韦恩去先知大殿蹲小黑屋。 无期徒刑的那种。 韦恩捋了捋，剧情过于泥石流，他愣是没在故事中找出一个好人。 不对，除他以外，愣是没找到一个好人。 教会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教会都这个样子了，黑暗和死亡的黑死联盟还没打赢，这算什么，神选大陆优秀的匹配机制吗？ 韦恩满腹牢骚，听完赛娜的讲述，他对大先知屁股下面的位置兴趣缺缺。 无他，大先知没有节假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岗，不能离开教会总部。 这就很无趣了。 诚然，大先知只是无期徒刑，并非无妻徒刑，只要不离开先知大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教宗都管不着。 韦恩成了大先知，完全可以把维罗妮卡带进去。 可菲洛米娜、克莉丝、薇莉、莫娜这些异教徒怎么办，这都是他的江山，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 “韦恩，你说话呀！”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什么？” “预知未来的能力固然诱人，但大先知的拘束太多，不适合我这颗向往自由的心。”韦恩言简意赅，他想回伦丹泡着，那边风景更好。 赛娜大悦，勉励了韦恩几句，而后道：“神选骑士没有这种拘束，自然骑士穆拉先生很少在总部逗留，想去哪就去哪，除了女神，没人能指挥他。” 赛娜和加文说了类似的话，不要大先知，真男人就该干骑士。 “赛娜老师，我真的能当自然骑士吗？” “当然，自然骑士团的加文副团长非常看好你。” “难说……” 韦恩深表质疑，并非质疑自己的天赋，两次实践证明，他想当神选，压根不需要女神点头，摸一下就行了。 他质疑的是结果。 韦恩拔出阴影梦魇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后来才知道，神选骑士很麻烦，女神随时在关注自己的骑士。 因为无头骑士顶在前面，他从未和死亡女神有过直接对话。 暮光绝境也一样，奥斯顿顶在了前面。 两个倒霉蛋顶在前面遭罪，韦恩跟在后面捡便宜，无须负责任也不用负责任。 自然骑士什么的，万一真完成了交接仪式，直接和自然女神对话，女神乐呵呵探头，发现自己的骑士在死亡、黑暗那边练过技术…… 什么，你不是第一次了？ 可想而知，女神的脸都黑了。 以上都是韦恩的推测，美好的推测，他还有一个比较糟糕的推测，死亡、黑暗两位女神已经关注了他。 因为本身是盟友，加上无头骑士智熄、奥斯顿不服管教，所以默认了他作为骑士小号，也就是备胎。 同为盟友，关上门都是姐妹，共享一个备胎无伤大雅。 自然女神可不是姐妹，是敌对阵营的碧池，辛辛苦苦训练的备胎被抢…… 万一引发信仰之战，他韦恩的罪过岂不大了？ 韦恩乐意看到女神打成一团，抓脸、薅头发、扯衣服，类似的画面越多越好，但他心里清楚，真爆发信仰战争，死掉的只会是普通信徒。 再有，等普通信徒死光了，门徒们又身负重伤，轮到神选骑士出场收尾，他一人分饰三角，总不能裂开来自己打自己吧？ 真到了那一天，恼羞成怒的女神们开撕之前，只会先把他撕了。 自然骑士的马甲要不得！ 韦恩从心拒绝了诱惑，黑死马甲够用了。 死亡骑士拔高了他的上限，让他有资格在新手期对传奇法师耀武扬威，黑暗骑士算锦上添花，拿来恶心老登效果奇佳，自然骑士这没必要，有没有都一样。 “韦恩，你说话呀！” “赛娜老师，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我太了解自己了，自由散漫惯了，女神肯定看不上我。” “你不试试凭什么这么说？” 试试就逝世！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死亡、黑暗双料骑士。 韦恩对自然骑士兴趣缺缺，敷衍的架势让赛娜无比揪心，一度怀疑韦恩缺乏欲望，和希菲一样是扶不起的烂泥。 孩子还小，没有欲望很正常，长大了就好了。 赛娜深吸一口气，这般安慰自己，她叮嘱了两句，让韦恩小心大先知，自然骑士的事过几天再聊。 届时韦恩还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她只能上强度，用希菲的龙血诅咒作为诱惑。 她不信韦恩不上当！ 为了下任教宗的职务，赛娜付出一切也要让韦恩成为自然骑士。 “老师慢走，老师回见。” 韦恩挥手向空气告别，转身去往二楼，试试看能否来一次兄妹混浴。 嘭！ 人形炮弹原地起飞，降落在别墅外的小树林中。 “这家伙真是的，这么激动干什么，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误解兄妹之间的关系……” 韦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责怪维罗妮卡没有大局观，混浴罢了，之前又不是没混过。 小心点，不会闹出人命。 “叽叽吱吱————” 一只受惊的猴子落在地上，蹦蹦跳跳试图驱赶闯入者，韦恩怕被丢屎，急忙离开它的领地。 转过身，发现哪里不对。 不是猴子，是山魈。 “奥斯特利亚居然有山魈，不对吧……” 韦恩越想越奇怪，仔细打量眼前色彩鲜艳的猴子，惊讶发现，这只猴子拥有和他类似的自然领域。 完美融入周边的自然，如同一株不起眼的草木，不用肉眼辨识，根本发现不了这只山魈。 “不愧是自然教会总部，连猴子的天赋都这么可怕。” 韦恩吐槽一声，表示有被打击到，整了整脸色，试探道：“大先知？” 密码正确！ 那山魈沐猴而冠一般直立身躯，眸中闪过智慧的光芒，周身气质大变，褪去蛮荒野性如同一个学识渊博的智者。 “韦恩候选人，初次见面，我是自然教会总部的大先知，你可以称呼我图别。”山魈口吐人言。 “土……图别大先知，很荣幸在家门口见到您。” 韦恩将山魈视为魔法生命，也可能是另类的信鸟，别人养鸽子、猫头鹰，大先知养猴子，施展魔法将自己的思维寄宿其中。 “来之前的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你应该和赛娜大祭司见过面了。” 山魈言语之间满是无奈：“你的老师是赛娜大祭司的学生，和我相比，你更容易相信她，这是我的弱势。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记在心里，好好思考一下，谁才是真正为了你好的人。” 不用说了，你们俩都不是好人。 “图别大先知，能得到您的教诲，我深感荣幸，请说。”韦恩礼貌道。 山魈似乎在赶时间，语速飞快讲述大先知的职能，对教会的重要性，专挑好的说，试图勾起韦恩的欲望。 而后，举例和自然沟通的能力，挑明自己和韦恩拥有共同的天赋，以及韦恩仍有潜力可挖。 赛娜无法引导韦恩全部的天赋，他不一样，经过他的教导，韦恩不仅可以完美兑现自己的潜力，还能和神沟通，习得预知未来的神术。 最后，山魈说道：“前段时间，我向法兰克分区的两位候选人提供噩梦回廊的情报，让你成功度过考核，并非巧合，从一开始我就准备将情报交给你。” 韦恩微微一愣，想听图别怎么扯。 “我在温莎有一个旧友，他前段时间联系我，让我帮你成为圣子，他的名字叫普朗克。” 那个老神经病的朋友竟然是你？ 韦恩惊讶不已，普朗克的路子这么野，难道是自然教会的卧底？ 再一想，温莎魔法部全员二五仔，嘴上赌咒发誓要为女王效忠，实则各有心思，普朗克不一定是自然教会的卧底，但自然教会肯定是他的退路之一。 “普朗克院长想多了，我不可能成为圣子，教会没有这种传统。” “和天赋无关，是性别的问题，你不用太悲观，这不是你的错。” 山魈安慰一句，不吝赞美之词：“韦恩，你的天赋太适合大先知了，如果是你，肯定能看到未来，成为货真价实的先知。” 见韦恩没什么表情，山魈继续道：“我不想说赛娜大祭司的坏话，但她的确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不要被她利用，更不要被师徒的关系绑架，想想你的老师，我并没有说谎。” 韦恩依旧面无表情。 山魈沉吟片刻，识趣道：“大先知的传承和大自然有分不开的关系，你靠自学无法掌握精髓，现在的你，只能和一部分自然交流，且限于植物，并非一整个自然。” “图别大先知可以做到吗？” 韦恩来了兴趣，说半天，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我做不到，我的天赋有限，你可以，你做不到只是没人教。” 山魈意味深长看了韦恩一眼：“是不是非常疑惑，明明是和自然完美融合的精灵，却始终差了些什么？” “是什么？” 韦恩眼前一亮，这道题困扰他很长时间了。 山魈露出拟人化的笑容：“韦恩，我不能告诉你答案，涉及大先知一脉的传承，这是禁忌知识。” 想要答案，来先知大殿，我把一切都放在了那里！ 在韦恩的无语注视下，山魈又抛出几个极具诱惑力的话题，每每隔靴搔痒，始终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别问，问就是涉及传承不能说。 想学啊你，来先知大殿我教你啊！ 山魈诱惑了五分钟，散去和自然的融合，自身也变成了普通的猴子。 图别的思维消散前，留给韦恩一句话：“好好想想，赛娜能给你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能给你什么，你又渴望着什么？” 图别走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韦恩不再是面无表情。 “这群人可真麻烦……” 韦恩对教会总部高层的感官直线下滑，以前就不高，现在直接降到负分，恨不得变身自然骑士把他们都突突了。 让老师成为教宗的美梦也破碎了。 希菲来到总部，迟早变成赛娜的形状，真到了那一天，兰道家肯定要散。 韦恩放下了给圣女讲夜光剧本的执念，代价太大，他宁可给维罗妮卡讲剧本，有可能的话，克莉丝和薇莉旁听并和剧本互动。 真能有朝一日，他都有三人组了，还要哪门子圣女。 ———— 自然教会总部。 未知的空间藏于神选大陆和虚空的夹缝之中，多重门户云雾缭绕，人间不见其形，不知其名，亦不晓其所在。 这片空间群山连绵起伏，宛如绝美画卷展开，如梦似幻，美得令人流连忘返，又像是一道屏障，阻隔了虚空大宇宙和神选大陆的接触。 山林中古树参天，郁郁葱葱，随处可见大自然的生机与活力，金色的梦境不局限于绿意，翻滚的云海，拂过的微风，都被自然的意境囊括其中。 自然是一个概念，小到一草一木，大到世间万物，日月星辰也可囊括其中。 胆子大一点，白天黑夜如此，死亡又何尝不是如此。 拾阶山巅，俯瞰可见一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落，有远有近，鳞次栉比排列，大小教堂分落有致，俨然形成了一座城市。 有城市，就有市中心和市郊的分别，郊外的孤僻山头上，一片白色宫殿建筑群孤寂耸立。 可以说与世无争，也可以说不被接纳。 先知大殿！ 大殿后方的绿色花园，巨大树冠呈伞状铺开，斑驳陆离的树影中，一只只百灵鸟跳跃啼鸣。 两个身穿白袍的青年在树下洒落鸟食，淡然的气息和周边的自然融为一体，被百灵鸟视为同伴，争先在他们身上嬉戏打闹。 两位青年气质儒雅，俊朗的五官偏向柔和，眉角不显锋芒，一看就是很好说话的老实人。 维吉尔。 瑟希。 大先知的两位学生。 扑棱扑棱！ 一只百灵鸟衔着信封落下，降落在两人面前，欢呼跳跃，似乎是邀功。 维吉尔不慌不忙接过信封，投喂鸟食作为奖励，打开之后，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维吉尔，你又看到了什么预言？” 瑟希乐呵呵上前，浏览信件上的内容，脸色猛地一变，脱口而出道：“这个叫韦恩的家伙是谁，从哪跳出来的，老师真去找他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有，也会被有心人凿壁偷光。 信件上的内容不亚于晴天霹雳，直接否定维吉尔、瑟希多年的努力，两人心情跌落低谷，心乱之下，无法维持自身平衡，惊走周边的百灵鸟，叽叽喳喳的质问声连成一片。 “维吉尔，我们去找老师。” “不用，这封信来得莫名其妙，故意引导你我的思维发生混乱……” 维吉尔压下心头郁闷，淡淡道：“况且，如果老师做出了选择，我们没有反对的资格，一切都是宿命。” 去他的宿命，预言有多少是真的，你心里没数吗？ 宿命是争来的，不是命中注定的！ 瑟希冷哼一声，抖动白色长袍，快步去往大殿方向，他要询问老师真相，上百年的枯坐不能什么都没有。 维吉尔叹了口气，掌心燃起火焰将信件焚毁，没有制止瑟希，想听听老师是什么想法。 另外…… “究竟是谁，谁在打搅先知大殿的宁静？” “神谕大祭司……” “还是教宗？” 维吉尔面露苦笑，这封信来得太是时候，他的心乱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更适合成年人的体质 瑟希询问未果，因言辞激烈被老师责罚，并被下了禁足令，圣女选拔期间，禁止离开先知大殿。 维吉尔因为没有及时制止，有利用瑟希的嫌疑，同样被下了禁足令。 被韦恩嫌弃的大先知职位，有的是人想要，尤其维吉尔、瑟希，这是他们奋斗一生的目标。 输给自家兄弟不丢人，输给一个外来者，两人心情之糟糕可想而知。 ———— 时间来到3月15日，普鲁士又撕毁了一份协议，去年九月刚签的，还算热乎。 协议中的弱势方，小国惨遭温莎和法兰克出卖，面对兵强马壮的普鲁士，高举双手开启了光速投降模式。 准确来说，零秒的用时不能说投降，应该是高举双手列队欢迎。 韦恩这边，日常被维罗妮卡骑在身下享受惩罚。 对于如何激怒维罗妮卡，韦恩经验丰富，今天从下午茶点心入手，称赞维罗妮卡厨艺精进，待对方嘴角勾起的时候，话锋一转狂吹薇莉是厨艺之神。 乐在骑中。 韦恩乐在其中，怀疑维罗妮卡也是，否则很难解释，他这招用了很多次，维罗妮卡次次都上当。 到底谁骗谁，真的很难说。 考虑到维罗妮卡傲娇一个，想让她主动，必须给她一个理由，韦恩有理由相信自己被pua了。 哥哥心疼妹妹，没有拆穿她那点小心思，还贴心扶住了她的腿帮忙稳住重心。 赛娜：(_) 又来是吧？ 赛娜无语看着这对兄妹，严重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正常，妹妹控哥哥，哥哥其实也…… “咳咳！” 赛娜握拳轻咳一声，打断兄妹二人的亲密互动。 她确认加文副团长有意，将韦恩的优先级提高在维罗妮卡之上，自然骑士的诱惑太大，圣女立马不香了。 但该抓还是要抓，两手都不能放下。 毕竟加文只是一厢情愿，韦恩能否成为自然骑士，关键在于穆拉和女神，前者愿意交出元素真言的骑士传承，后者承认韦恩的天赋，自然骑士才能顺利交接。 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在这种情况下，兄妹二人保持距离非常重要，万万不能打闹升级，爆发肢体冲突，最终闹出了人命。 维罗妮卡跳下坐骑，脸红道歉，熟练跑向了二楼。 韦恩老脸皮厚，丝毫不显慌张，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歉意道：“抱歉，赛娜老师，实在是太闲了，我见无事可做就逗了逗维罗妮卡。” 你们在家该不会也这样吧，希菲不管你们吗？ 真是個糟糕的母亲，心太大了。 赛娜站在长辈的立场上，警告了韦恩两句，兄妹俩的关系不对，已经有变质的苗头了，再不收敛，韦恩对妹妹的关爱迟早变硬。 韦恩点头称是，虚心接受建议，改是不可能改的，他下次还敢。 “赛娜老师，前两天您让我思考未来的道路，我想了想，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我的梦想并不是自然骑士，那太高了。” 韦恩委婉拒绝，顺手将锅甩在了图……土鳖大先知身上。 “不瞒您说，那天您离开后，我在山林里见到了一只山魈，它完美融入了自然，自称大先知，夸奖我天赋的同时，还对我抛出了橄榄枝，想收下我成为他的学生。” 韦恩每说一句话，赛娜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见差不多了，又来了个火上浇油：“大先知和自然融合的意境令我非常羡慕，我渴望他的知识，非常渴望，那才是我应该走的路。” 赛娜沉着脸，在一张酷似奥斯顿的脸上，看到了希菲的反骨。 看看你们两个教出的好儿子，把你们的缺点学全了！ 赛娜藏于袖中的手微微握拳，冷色道：“图别来找你，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 “呃……” 韦恩讪讪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他赞扬了您高洁的品质，有些话我不太好说，您明白就好。” “韦恩，那些话你相信吗？” “赛娜老师，您是我老师的老师，我不想骗您……” 韦恩顿了顿，直言道：“理智告诉我，图别大先知在污蔑您，想通过这种方法让我远离您，他还丢出了很多价码作为诱惑，让我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学生。” “抛开理智不谈呢？” “只看现实，我的老师希菲放弃圣女选举之后，您并没有再和她联系，她过得并不顺心，直到去年才有些起色。”韦恩面带淡笑。 “伱很尊重希菲。” “是的，我一直将老师视为母亲，她比奥斯顿重要多了。” “……” 赛娜眼角抽抽，有孝心是好事，但这份孝心她没享受到就很糟心了。 深究原因，赛娜心里有数，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放着希菲不管不问，直接搬过去把韦恩当自己的儿子来养。 可惜，现在说这些都迟了。 赛娜试图和韦恩建立亲情关系，没能成功，二十年的束手旁观让韦恩对她格外排斥，心知如此，再耗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谈感情没用，那就来点实际的。 赛娜脸色一变，渐渐冷漠了起来：“之前你向我询问龙血诅咒，是因为担心希菲，没错吧？” 韦恩点头，不仅是老师，维罗妮卡的隐患也要排除。 可能还有梅根，如果她也有诅咒的困扰，理应一起带上。 毕竟是奥斯顿的情人，算小妈，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缺了谁都不好。 “我会联系加文副团长，让他找回穆拉先生，你要做的是展示自己的天赋，证明自己可以胜任自然骑士。” 赛娜说道：“只要你成功了，我就会告诉你解开诅咒的方法，并帮助希菲解开困扰，我很了解她，这么多年还没晋级传奇法师，肯定是因为诅咒的原因。” 韦恩紧皱眉头，事情突然棘手了起来，他真不敢触碰自然骑士的武器，万一出了问题，龙血诅咒无法解开，他自己也要遭殃。 “赛娜老师，能不能各退一步，我拒绝大先知，你告诉我解开诅咒的方法，又或者，诅咒的具体表现形式？” 赛娜没说话，显然是不行的。 “那换一种说法，你告诉我诅咒的方法，我立刻拒绝大先知，彻底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赛娜笑出了声，年轻人文字游戏玩得不赖，因果关系一颠倒，她立马成了占便宜的一方。 还别说，她都有些心动了。 “韦恩，收起你的把戏，我不是希菲，奥斯顿能骗希菲，不代表你能骗我。” “……” 韦恩嘴角一抽，这话说得，希菲可是和奥斯顿结婚了。 韦恩沉吟了许久，皱眉道：“我可以答应你，但在此之前，我对大先知的传承很感兴趣，我不会拒绝他，如果他恼羞成怒，后果要你来承担。” “如果你成为神选骑士，他不敢恼羞成怒。” “赛娜老师，你也说如果了，可能性各种各样，总得给我一条退路吧？”韦恩据理力争，大家各退一步，继续僵持下去没有结果。 赛娜半晌无言，片刻后，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眉宇舒展开来：“可以，但有一件事我要问清楚。” “请说。” “你能在常态下保持融合自然的境界吗？” “可以，但没有变身精灵那么强大，等我习惯了这种感觉，应该就能做到了。” “要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 “……” 好短！ 赛娜对韦恩成为神选骑士更加自信，就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加文是对的，韦恩不干骑士可惜了。 “赛娜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很重要吗？” “很重要！” 赛娜直接思维传音，轻轻敲响韦恩紧闭的心房门扉，见房门推开一道缝隙，不禁笑道：“韦恩，你对我真是一点信任都没有啊！” “赛娜老师，谨慎些总不会有错。”韦恩微微一笑，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得好，谨慎些不会有错！ 赛娜面露欣赏之意，她也是这么想的，对于不听话的孩子，必须要上一道枷锁。 “半个月后，退出圣女选拔，在加文副团长联系上穆拉先生之前，我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要送给你。”赛娜微眯双目。 “赛娜老师，能给点提示吗？” “龙血。” “？？？” “你像极了曾经的希菲，天赋极佳，但血脉非常一般，为了保证你能得到女神的青睐，我会帮你拥有龙血血脉。” “赛娜老师，你该不会想要控制自然骑士吧？”韦恩脸色古怪，这莫名其妙的自信，不，这扑面而来的傲慢，他终于在赛娜身上看到了龙血的表现形式。 介娘们也不是很聪明嘛！ 希菲没有告知原生体血脉，韦恩表示理解，坑老师不是头一回了。 可赛娜一点情报工作都不做…… 哦，看到了精灵形态，先入为主误会了。 韦恩摸了摸下巴，美妙的误会，有点意思，突然期待了起来。 “你想多了，我从未想过用龙血诅咒威胁你，自然骑士比你想象中要强大，这么做，是为了增加你成为神选骑士的可能性。” 赛娜轻轻摇头：“等你得到神的力量，会知道我没有骗你。” 行吧，随你怎么说。 得知赛娜的赌注是龙血，韦恩立马不慌了，他开挂的，不可能被龙血污染，赛娜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赛娜老师，话到了这个份上，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我可以退出圣女选拔，但有一个人，我必须将其击败，否则我不会退出。” “谁？” “奥蒂莉亚·费迪南德，她的老师芙罗拉·伊芙琳娜是上一任圣女。” “原因。” “芙罗拉得罪了我的老师，谁都可以，唯独她的学生不能成为圣女。”韦恩斩钉截铁道。 此前他并不看好奥斯顿的计划，现在看多了教会的高层，承认奥斯顿言之有理，教会就是一条臭水沟，理应让希菲及时脱身。 两位骑士对芙罗拉寄予厚望，希望她能打醒希菲，但首先，得让芙罗拉无路可走，输了这次圣女选拔。 赛娜定定看着韦恩，张口希菲，闭口老师，一时间羡慕无比，她要是有这么听话的孩子该多好。 “赛娜老师，之前您给我提供的那几张地图我都研究过了，没猜错的话，高层可以安排竞争对手，好比4号别墅的邻居是8号别墅，一切都在高层的安排之内。” 韦恩说道：“安排奥蒂莉亚和我进入同一张地图，击败她，我会主动退出圣女选拔。” “难度很大，芙罗拉成为圣女，是因为教宗幕后操控，她因为野心太大被教宗弃之不用。前段时间，她说服了教宗，让自己的学生成为教宗支持的几位候选人之一，教宗为了腾出名额，放弃了一位调教了十五年的优秀候选人。” 赛娜说道：“芙罗拉的学生很不简单，绝对有过人之处，她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不会被轻易淘汰，教宗不允许。” “没关系，教宗没了奥蒂莉亚还有别的人选，不是吗？”韦恩表示级别太高，他管不了，这是赛娜该操心的事。 赛娜想得到他，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赛娜深吸一口气，越看韦恩越糟心，心头狠狠咒骂了奥斯顿一番，抢了她的学生不算，还生下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这玩意儿的天赋可真好！ 香是真的香！ 赛娜表示可以操作，但需要时间，两人的关系在对话结束后，从师承一脉变成了合作对象。 没有感情，只谈利益，更适合成年人的体质。 “韦恩，等你成为神选骑士，记得要支持我当教宗，无论如何，我都是希菲的老师。” “当然，前提是您解开希菲老师身上的诅咒。” 韦恩伸出手，微笑道：“希望您一直都是我的赛娜老师。” “我也希望如此。” 两人握了握手，赛娜消失在别墅中。 韦恩闭目感应了一下，没能察觉到空间的波动，赛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境界高深比他预计中更加可怕。 维罗妮卡走下楼梯，驻足探头。 她都听到了。 韦恩微微一笑，朝维罗妮卡招招手，并肩坐在沙发上。 韦恩揽住妹妹：“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下次记得别偷听，这个习惯可不好。” “我没有偷听，是她没有立隔音结界。” 维罗妮卡忧心忡忡看着韦恩，主动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母亲说她很坏，和她合作真的好吗？” “不然呢，还有别的选择？” “是因为龙血诅咒，你担心母亲才和她合作的，对吧？” “还有可爱的维罗妮卡妹妹。”韦恩适时送上一段甜言蜜语。 维罗妮卡一没心跳加速，二没脸红害羞，坦然享受着这份爱意，捂住韦恩的眼睛，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 水下有鱼，咬住了蜻蜓不松口。 维罗妮卡支支吾吾了几声，花了好大力气才把社会垃圾推开，低头抿了抿嘴唇：“韦恩，你会成为自然骑士吗？” “难说，其实我更想当龙骑士。”韦恩亮出匕首。 地图刻在了匕首上。 “正经一点！” “很正经了，我还没说你会成为自然骑士的骑士呢！” 砰！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社会垃圾脸上，然后又亲了一下：“小心点，别被那个女人骗了。” “我明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奥斯顿指望不上，成天就知道捞钱烧仓库，关键时刻还得我冲在前面。” 韦恩趁机黑了奥斯顿一波，散开思维和维罗妮卡对话：“赛娜不了解我，你了解我，关于原生体血脉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见社会垃圾笑得又坏又可恶，维罗妮卡安全感满满，主动抱住了他。 那晚走进韦恩侦探社实在太好了！ 正想着，脑海中蹦出薇莉坏笑的嘴脸。 维罗妮卡狠狠皱了下眉，她原本不想进侦探社，打算钓鱼来着，是薇莉在一旁怂恿。 真该死啊，哪哪都是这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薇莉先来的。 想到这，维罗妮卡推开韦恩，一拳打在他脸上。 都怪你，这么招人喜欢干什么？ “混蛋！去死！” 韦恩不作多想，望着维罗妮卡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只当傲娇病又发作了，每次都这样，刚有些进度就被拉回原位。 “不能说一点进度没有，今天又亲又抱，都是她主动的。” 韦恩get情报，维罗妮卡亲了他两下，打了他一拳，然后留下一个背影，分明是他今晚三更，不，今晚三点卧室见。 但首先…… 韦恩推开房门，漫步至小树林，指尖拂过绿植，散开思维见到了山魈。 “图别大先知，你找我？” “韦恩候选人，考虑怎么样了？” “我想了好几天，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我的梦想并不是大先知，那太高了。”韦恩一脸严肃，讲述了和赛娜同样的对白。 都是成年人，别来那些虚的，搞得大家感情很好一样。 山魈脸色古怪，试探道：“赛娜大祭司又和你说什么了，不要感情用事，她不值得信任。” “她没谈感情，摊牌了，只说了利益，现在到你报价了。” “……” 转折来得太快，山魈有点懵，耐下心来压价。 足足谈了十分钟，价格才定下来。 “韦恩候选人，我可以提前向你讲述一些大先知才能掌握的传承，但你必须向女神起誓，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能说出去。”山魈神色凝重。 韦恩爽快答应，按照山魈的要求，对自己忠诚的女神立下了誓言。 至于哪位女神，这里是自然教会，只能是保健室的自然老师。 短裙、吊带袜，手拿听诊器，温柔极了。 “历史缺失了一部分，最初的生命联盟不止自然、太阳、月光，还有黑暗和死亡，即便现在，你还能看到黑暗精灵的踪影……” 山魈缓缓道：“你觉得缺了什么很正常，黑暗和死亡，只有掌握这两种信仰，你才能更好地和大自然进行交流。” “大先知，你认真的？” 韦恩头皮发麻，感觉接触到了不得了的知识，这是他一个孩子能听得吗？ “这些是我的推测，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说了半天，敢情你也是个自由法师，难怪能和普朗克玩到一起。 韦恩惊讶看着山魈，大先知习得三种信仰还不够，偷偷掌握了黑暗和死亡的信仰，这货…… 该不会是二五仔吧？ 韦恩打了个激灵：“大先知，这件事其他高层知道吗，我的意思是，其他高层也掌握了别的信仰魔法吗？” “他们应该不知道。”山魈摇了摇头。 自然教会的高层或许不知道，但黑暗教会的高层…… 说来惭愧，当年他为了论证猜想，为了获得黑暗神术，和黑暗教会的高层进行了一场不可告人的交易。 这话不能说，他自己清楚就行。 “图别大先知，你的诚意我收到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尽快放弃圣女选拔，但是……” “你要帮我安排一个竞争对手，我必须击败她才能退出。” 一番交流过后，山魈勉强答应下来，这件事他会负责操作。 “还有一件事，韦恩候选人，小心一点，有人盯上你了。” “谁啊？” “不清楚，也许是教宗，也可能是别的高层，我的两名学生收到一封信……” 第二百四十六章 裁判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4月2日。 休整了二十天后，圣女候选人考核第二场开始。 总部的魔法师工程队乒铃乓啷敲了半天，围绕别墅打造了一个传送阵，几次测试过后，连同别墅和候选人一起传送离开。 …… 迷雾。 重重迷雾笼罩的森林仿佛位于世界尽头，阴森的气息弥漫四野，因为远离世界中心，灰蒙蒙的阳光格外微弱，无法驱散空气中冰冷的气息。 冷冽寒风吹拂而过，伴随树叶沙沙作响，不知名的野兽发出尖锐叫声，如同死去的灵魂活了过来，一次次重演死时的凄凉。 韦恩围绕别墅走了一圈，四周高大的树木藏身浓雾，半隐半现，枝条鬼魅般伸展，好似一张张扭曲的手掌，朝着生者发出召唤。 韦恩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嗅着空气中的腐朽气息，忍不住联想到了黑暗和死亡。 太邪门了！ 很难想象，这里是自然教会考核圣女的地方，黑暗、死亡教会还差不多。 根据赛娜提供的小抄，第二轮考核为积分制，下副本闯关模式，根据候选人们先后通关的顺序排列积分。 另外，教会的高层也会时刻留意候选人们的表现，他们的打分直接关系到积分排名。 比如眼前这张副本，名为雾隐森林，黑暗和死亡的诅咒之地，自然教会信仰魔法的威力在这里大打折扣。 候选人们以自己的别墅为基地，收集四颗传送魔法石，开启传送阵进入下一个副本。 魔法石数量很多，足够所有的候选人都进入最后一个副本。 原则上，一间别墅配四颗魔法石，不允许候选人获得四颗魔法石后继续搜集，也不允许销毁…… 吧啦吧啦等等。 众所周知，懂的都懂，这是一個潜台词。 理论上可以，实际操作绝对不行，原则上不行，实际操作完全可以。 当梦想照进现实，当规定遇到特殊情况，变通在情理上是可以理解的。 言归正传，韦恩围绕别墅转了一圈，思维散开，尝试和大自然进行融合，阴冷到如同诅咒的低语传入耳中，诉说着死亡森林的恐怖。 人和人的体质并不相同，别的魔法师觉得低语引人发狂，韦恩只觉得这片森林非常吵闹。 他可以融合，但欠缺生机的雾隐森林很难给他提供助力，反之，他要用自己的生机来弥补平衡的不足。 别联系了，没你们这种穷亲戚。 韦恩结束对话，突然对这片森林好奇了起来，贪欲之书探头探脑，表示森林里有黑暗和死亡的甜点，可以打打牙祭。 又因甜点分量太小，贪欲之书积极性不高，懒得伸出触手浪费时间。 “看我把你惯的，你就是好东西吃多了……” “嘀嘀咕咕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维罗妮卡背着行囊走出别墅，抬手给了韦恩一拳。 “嗯，我感觉你最近长肉了。” “不会吧，哪里长肉了？” 维罗妮卡大惊失色，近来运动量降低，又吃了好多甜言蜜语，她也觉得自己的体重有些失控了。 韦恩瞄了眼维罗妮卡的胸口，不愧是他，当初一眼就看出维罗妮卡颇有潜力。 缺少一个辅助罢了。 这不，带着带着就长开了。 嘭！ 你往哪看呢？ 维罗妮卡收回拳头，冷哼一声：“这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抓紧时间寻找传送石，既然参赛了，我们必须拿第一。”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赢不赢不重要，重在参与……” 韦恩耸耸肩，蹲下身双手贴地，爆发魔力激活地下的树根。 轰隆隆的地鸣声中，藤蔓触须翻滚泥土，包裹别墅沉入地下深处。 以防老家被偷，他埋得非常深，自信除了自己以外，其他候选人找到这里，也没有足够的魔力能把别墅挖出来。 这下稳了！ 维罗妮卡暗暗点头，她从不怀疑社会垃圾的魔法天赋，见过了都说好，至今没有见到差评。 “突然想起来，其实没必要埋这么深，规则上只说收集魔法石传送到下一关，可没说必须用自己的别墅。” 韦恩抬手摸着下巴：“我把家炸了，然后抢别人的家，又或者把别人的家炸了，让别人无路可走……” “妙啊，一下子想到了好多新战术，都可以实践一下。” “太慢了，不如这个快。”维罗妮卡晃了晃拳头。 也对。 有道理不需要脑子。 韦恩深以为然，认同维罗妮卡的提议，将拳头作为第一战术，思维散开，探索周边的环境，以便确定自己在大地图上的位置。 五分钟后，韦恩勉强找到了自己在地图上的小黑点。 雾气干扰了他的思维，每朝周边扩散一分，难度就加大三分，也就是他，换成其他候选人，绝对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随着韦恩的思维扩散，贪欲之书又给予了几个提醒，森林中拥有数量不菲的怨灵，有好几个可以签订契约变成复仇之灵。 “算了，要这么多复仇之灵干什么。” 韦恩已经很久没招新员工了，上一次招人还是上一次，期间贪欲之书提示伦丹另有几个不错的潜力股，都被他无视了。 诚然，复仇之灵可以给韦恩带来新天赋，如阿宾的超级嗅觉、超自然感应，阿博的超级视力，都是极具实用性的能力。 且阿宾和阿博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一个驾驭浓雾，一个操控河水，随着韦恩的实力上升、贪欲之书的不断强化，两位复仇之灵的能力也跟着强化。 但是吧，韦恩自身进步的速度太快了，感觉复仇之灵很难跟上自己的脚步，那些天赋也不如他挖掘自身潜力来得好用。 而且，两位老员工都有地缚灵属性，死在伦丹便扎根伦丹，韦恩即便想要新的复仇之灵，也不会在雾隐森林收人。 位置不明，极有可能是自然教会总部掌控的某个异空间。 在雾隐森林收人性价比太低，相较之下，还是伦丹本地人更好，随叫随到，不会请长假缺勤。 不过，来都来了，韦恩还是决定看看这些怨灵都是什么货色。 他沉入贪欲之书，翻开复仇之灵所在的书页，对着可契约的怨灵照片一个个看了过去。 很快，韦恩的脸色古怪起来。 这些怨灵…… 全是女孩子。 和维罗妮卡年纪相近的女孩，尸身已经溃烂成污泥，思维灵魂被黑暗死亡禁锢，变成了一种特殊的灵体。 类似于阿飘，半透明的灵体身躯，或是断头或是肢体残缺，一个个死相凄惨，音容笑貌看得人头皮发麻。 怨灵们收到了贪欲之书的邀请函，面对重活一次的机会，积极予以了回应。 半透明的灵体摇身一晃，飘飘然纯净无瑕，褪下恐怖片片场的妆容，打扮一番穿上了公主日记的服装。 卷起来了！ 韦恩挨个数了过去，十二个怨灵，每一个生前都有不俗样貌，像极了…… 圣女候选人。 “圣女考核会死人，不应该啊，没听老师说过……” 韦恩心头嘀咕，合上贪欲之书，没有和谁签订契约。 怨灵们没有等到回应，怨气加重，再次回归午夜恐怖片场。 初入雾隐森林，韦恩感觉相当糟糕，这些死状凄惨的圣女候选人证明了教会总部污秽不堪，怨气这么大，死前肯定很不痛快。 一瞬间，韦恩不禁生出几分怜悯，差点大手一挥连续签下十二名员工。 可惜签不得，离伦丹太远了。 韦恩深感遗憾，正要揭开这一页，余光瞥到身旁的维罗妮卡。 同样是圣女候选人，人和人的差别实在太大了，有他这个好哥哥在，维罗妮卡肯定不会落得身死异乡的下场。 因为维罗妮卡，韦恩又对十二个怨灵产生了同情，沉吟片刻，终究是良心不忍，决定过关后问问赛娜。 如有可能，将雾隐森林加入合作条款。 “唉，我这人啊，就是太善良了……”韦恩唏嘘一声，加快步伐朝前方走去。 又犯病了！ 维罗妮卡歪头跟在韦恩身后，怀疑社会垃圾和坏女人交易，压力太大才导致最近几天不停碎碎念。 要不，多奖励他一下？ ———— 轰！ 森林一角，几棵大树连续折断，浓雾被气浪推至一旁，滞留短暂的真空地带。 亚历克斯双手交叉胸前，连续后退堪堪稳住平衡，看着旁边灰头土脸的妹妹杜莎，忧郁的双眸腾起一缕杀意。 两人运气很糟，进入雾隐森林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和百年友谊的温莎盟友碰面。 出生点降临在伊比利亚、格里斯两大分区候选人的别墅中间，更倒霉的是，这四名圣女候选人达成了合作关系。 二对四，见面就落入了下风。 雾隐森林被安排了八名候选人，亚历克斯兄妹出场就来到了竞争对手家门口，运气差到了极点。 还没来及做准备工作，兄妹二人的8号别墅就被强拆了。 伊比利亚分区的两位候选人都是女性，格里斯分区为一男一女，对外是姐妹和兄妹，具体谁是候选人谁是保镖，杜莎还在观察。 四位候选人皆有不俗样貌，哪怕是已经明确的男性保镖，颜值也和亚历克斯不相上下，标准的美男子一枚。 若是二对二，亚历克斯完全不虚对面，可二对四，对手倍数于己的情况下，他纵然有心也只能无力。 杜莎给哥哥递去一个眼神。 拖！ 拖到拥有百年友谊的盟友到场。 五分钟后，混乱的战场两边，四对二站立，泾渭分明。 六人皆是灰头土脸。 人数占优的局面下，伊比利亚、格里斯的四名候选人仅仅占据上风而非碾压，足见两大分区人才凋零，不复往日辉煌。 当然，也可以说法兰克分区依旧强势，历经风雨不倒。 亚历克斯喘着粗气，眼神询问妹妹，是否要亮出底牌，杜莎微微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四名候选人围了上来，言语挑衅，但都默契保持了一定距离。 “好可爱的小妹妹，一脸灰尘还这么漂亮！” “劳德，你去亲她一下，圣女候选人要保持纯洁，机会难得，今天就把她淘汰了。” “为什么是我？” “就伱一个男的，你不亲谁亲。” “啊这……” 四位候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相声似的缓缓收缩包围圈，因为是固若金汤的盟友，所以都想让盟友出手。 没人是傻子，猜到亚历克斯兄妹还有底牌没亮出来。 “既然没人敢亲，不如我来代劳！” 韦恩的声音透过浓雾散开，声源捉摸不定，忽左忽右，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四位候选人谨慎退守一处，戒备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偷袭，然后就看到韦恩带着维罗妮卡光明正大走了出来。 没有偷袭。 四人齐齐一愣，舍弃敌明我暗的优势，要么对自己的实力格外自信，要么就是没脑子的憨憨。 圣女候选人都是各大分区的精英，憨憨的可能性极低，即便真有天赋爆表的憨憨，身旁也会搭配一个智囊。 不用想，来者光明正大现身，肯定是实力强大不屑偷袭。 “亚历克斯，混得太惨了，看来我有必要重新评估我们的盟友关系了。” 韦恩大声嘲讽，转而道：“杜莎妹妹，你这个哥哥不行，听我的，过来给我当妹妹，韦恩哥哥来疼你。” 杜莎扭过头，心里对韦恩竖了根中指。 亚历克斯苦笑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盟友入场，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做了一个多月的邻居，他对韦恩多少有些了解，相信百年友谊的确存在，至少现在韦恩不会撕毁互不侵犯条约。 “接下来是我……们兄妹的回合。” 韦恩本想一挑四，见维罗妮卡跃跃欲试，果断改为男女混合双打，朝着对面微微一笑：“别慌，二对四，你们人数占优势。” 话音落下，握拳朝前方猛地挥出。 狂风呜呼怒吼，混沌雾海炸开，劲风排开雾气漩涡般飞速远走。树枝在风中疯狂摇曳，一根根扭曲的大树弯着腰身，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狂暴飓风扑面而来，四名候选人纷纷后撤远离，队形在瞬间被冲散。 唰！ 韦恩身后爆开雾团，维罗妮卡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挑了个身材最好的圣女候选人。 没别的意思，绝不是防备韦恩，更不是因为这人的身材和薇莉很像。 “一对三，你们的人数更占优势了。”韦恩嘴角勾起，捏着拳头走入雾中。 五分钟后。 “都规矩一点，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双手贴着树，谁不听话我就脱谁的衣服。” 韦恩呵斥四名俘虏乖乖听话，转头对维罗妮卡道：“不愧是各大分区的精英，大喊着爱啊羁绊啊什么的冲了过来，我一个失神，差点被他们三个赢了。” 维罗妮卡翻翻白眼：“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四个家伙？” “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正经点。” 很正经了好吧，江湖规矩向来如此，除非是水浒传。 韦恩心下吐槽，望着一脸愤懑的四位候选人，恶狠狠瞪了过去：“看什么看，技不如人就乖乖听话，这里是考场，监考老师都在边上看着呢，你们也不想因为自己没穿衣服而被淘汰吧？” 杀伤力爆表，不仅对手，自己人也慌了。 亚历克斯握拳疯狂咳嗽，提醒韦恩不要乱说，因为边上真的有监考老师在打分。 韦恩表示无所谓，他已经确定退出选拔赛，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他最后一次考核，与其装作正人君子，束手束脚不得劲儿，不如怎么开心怎么来。 “不如我来出个主意吧！” 杜莎弱弱举手，用最温柔的话说出最残忍的处决方式：“韦恩，你把他们四个都亲一遍，让他们失去晋级资格。” 不愧是你，心眼真小。 韦恩白了杜莎一眼，没好气道：“不可能，维罗妮卡了解我，我亲什么都不会亲男人。” “闭嘴，谁让你搭理她了。” 维罗妮卡一脚踢在韦恩腿上，不爽道：“杜莎，我们救了你们兄妹二人一次，到你们报恩的时候了，让你哥哥把他们四个都亲一遍。” 亚历克斯：大可不必。 就谁上谁亲的问题，两位女大学生展开了激烈争辩，纷纷要求对方的哥哥下嘴。 “好了好了，别争了，我来说句公道话。” 韦恩挥手分开二人：“我委屈点，多亲几个，三个女的归我，亚历克斯刚刚受伤，体力跟不上，只亲一个男的就行，完美解决问题。” “男的也归你，你是温莎人。”杜莎不同意。 “你这是刻板印象……”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一个都没亲成。 韦恩只是说说而已，他对初吻十分看重，不会因为对面长得漂亮就随便送，夺来一间别墅分给亚历克斯兄妹，让四位候选人争夺另一间别墅。 一招离间计，四人的盟友关系瞬间紧张了起来。 藏好出生点，亚历克斯兄妹寻找传送魔法石，他们曾和韦恩做过交易，知道哪里有现成的石头可捡。 韦恩也不含糊，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打破闯关纪录，轻易拿到四颗魔法石，启动传送阵和别墅进入了下一个副本。 按规则，这张地图里，他和维罗妮卡不再拥有百年友谊的盟友。 且只有一个竞争对手。 经赛娜和图别的安排，他圣女选拔最后一战的对手是芙罗拉的学生奥蒂莉亚。 “裁判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韦恩望着黑漆漆的天幕，以及远方的蓝色水球，明明已经看过地图，仍不免有些心跳加速。 荒芜的月球表面，一栋别墅孤零零耸立，远望，蔚蓝水球美轮美奂，静静悬浮在星空宇宙之中。 屏蔽真空宇宙的结界最高处，一颗红宝石晕开光芒，活物一般燃烧着火焰。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死鸟 自然教会总部，议事厅。 教宗掌控水晶球，看着率先进入月球表面的韦恩，摇头评价道：“太乱来了，他的表现让我很难相信他拥有骑士精神。” 月球副本名为天空之城，是生命联盟三大祭坛之一，本是月光教会的圣地，因为生命联盟的盟约，分享给自然、太阳两位盟友使用。 算是盟友之间的资源共享。 和雾隐森林不同，天空之城意义非凡，自然教会可以使用，但没有掌控的权力，仅有少数高层才能自由进出。 教宗、圣女、大先知，自然教会地位最崇高的三位。 大先知预言了本次圣女选拔的重要性，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大道理，真假没人知道，反正他不是头一回吹牛了。 大先知不说就算了，他既然进行了预言，教宗于情于理必须重视起来，在天空之城外围圈了一块地，用于圣女候选人考核的副本。 所以，噩梦回廊的时候，大先知握着水晶球，这一次轮到教宗掌控水晶球。 见韦恩释放天性，威胁恐吓无所不用，教宗张口就是一个差评，认为韦恩欠缺骑士精神。 胡说八道！ 赛娜嗤之以鼻，韦恩怎么就没有骑士精神了，他对三位圣女候选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亲了还是摸了？ 一个都没有。 嘴上吓唬吓唬罢了，这叫心理战术。 图别对教宗的评价予以高度认同，确实，韦恩不配成为骑士，道德品质败坏，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和骑士沾边，不会也不可能成为神选骑士。 既如此，来干大先知吧！ 三人各有嘴脸，一团核器，其他教会高层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比起圣女候选人们的表现，这三位的勾心斗角有趣多了。 乐.jpg 加文副团长不在气氛之中，前几天，赛娜私下和他碰面，请求他联系自然骑士穆拉。 韦恩拥有神选骑士的天赋，是教会的未来，更是教会的希望，以防大先知暗中搞鬼，必须和穆拉先生见一面。 能否通过测试不重要，关键是抓住这个希望，教会如今腐朽不堪，急需新鲜血液注入力量。整個自然教会只有加文能联系上穆拉，赛娜希望他尽快搞定，千万不能给大先知装神弄鬼的时间。 赛娜打的什么主意，加文心里一清二楚，这个女人眼中只有权势，口口声声为了教会好，实则只顾自己的利益。 话虽如此，加文还是联系了穆拉，无他，非常欣赏韦恩。 第一次见到韦恩的时候，加文就坚信这小子是个人物，好好培养，未来必成大器。 经联系，穆拉正在冰封大陆打牌，牌友分别是太阳骑士、月光骑士，忙得抽不出身。 打牌只是戏称，没理由三个神选骑士闲得没事干，组团跑去冰封大陆打牌。 涉及女神的神谕，具体的任务不便透露，问就是打牌，且自然骑士穆拉一直在输，都快把元素真言输没了。 得知加文找到一个非常优秀的后辈，且极有可能被大先知耽误，穆拉当即表示尽快返回教会总部，并让加文看着点，别被某些人暗中算计了。 某些人可以指大先知，也可以指教宗、赛娜，其余神谕大祭司亦包含在内。 这么算下来，貌似除了加文没有好人了。 教宗点评完毕，挥手切换水晶球画面，镜头来到其他候选人。 韦恩那边没什么好看的，不出意外，又要打破纪录，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看看其他候选人的表现。 几位神谕大祭司均表示赞同，因为某个人太突出，拉高了期待值，显得他们支持的候选人平平无奇没什么特色。 看了难受，不如不看。 ———— 月球。 维罗妮卡看着水蓝色星球，下意识伸手朝宇宙远方抓了抓，激动看向一旁的韦恩，却发现对方并未对地球表现出多少兴趣。 “韦恩，你在看什么？” “那里。” 韦恩抬手指天，火红色宝石充斥浓烈火元素，仿佛就是一个火元素聚集地，通过不断压缩量变，拥有质量成了一个实物。 不仅仅是实物，还是活物。 因为强大的火元素亲和力，韦恩能感觉到某个生命体正在沉睡，试图以思维和其联系，被结界阻挡，无法窥探真容。 韦恩心痒难耐，恨不得一拳将结界打爆。 想想还是算了，结界稳定了月球表面的压强，带来了空气、水分以及神选大陆相差无几的重力，真要是打爆了…… 不现实，真能打爆早就爆了，哪轮得到他。 “说起来，这幅地图名叫天空之城，天空我看到了，高高的，城市在哪里？”韦恩思维联系维罗妮卡，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所谓的城市。 维罗妮卡思维回应，让韦恩别胡思乱想，有关天空之城的传说，她在课本里看过，据说是月光女神在人间的行宫，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就是因为意义重大，肯定藏了好东西，所以有寻宝价值。 韦恩怀疑自己丢失的某件物品被音乐室的月光老师藏起来了，且音乐室就是这座天空之城。 找了半小时，韦恩找不到天空之城的大门，只得作罢。 维罗妮卡乖乖做题，按照小抄将答卷写满，搜集所有的传送魔法石，足足十颗，全部收了起来。 先到先得，奥蒂莉亚注定什么都捞不着。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一小时过去了…… 奥蒂莉亚迟迟未至，韦恩叹了口气：“维罗妮卡，别等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不了，我减肥。” 别闹，减肥先瘦胸，好不容易才长开，瘦回去我之前的努力不白费了嘛！ 韦恩拽着维罗妮卡就要回屋，一路拖拽，苍白的地面上留下两条划痕。 轰！ 传送阵光晕开启，标记3号的别墅出现在两人面前。 奥蒂莉亚来了！ “3号别墅，原来她才是邻居。” 韦恩无语至极，如果不是高层捣乱，胆子大一点，如果不是普朗克帮倒忙，导致大先知将8号别墅安排到4号别墅旁边，他每天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奥蒂莉亚。 一个多月的时间，别说奥蒂莉亚本人，她的室友都怀孕了。 老师交代的任务轻松完成，简直完美，何必拖到现在。 维罗妮卡眼前一亮，抡起拳头就要拆家，韦恩抬手叫停：“不急，优势在我，先陪她耍耍。” “待会儿我来对付她，你不许捣乱。”维罗妮卡冷哼一声。 自从那几张照片曝光，维罗妮卡就将奥蒂莉亚视作一生之敌，上一辈的恩怨是小，这一辈的恩怨是大。 哪怕水晶球证明了韦恩的清白，维罗妮卡仍旧有些不爽，誓要抓住今天的机会打爆奥蒂莉亚的眼镜。 韦恩耸耸肩，没有反对，初恋之间掐架，想想还挺有意思。 大胆推测一下，维罗妮卡的实力要强于奥蒂莉亚，后者历经惨败，受不了维罗妮卡趾高气昂的臭架子，好胜心激发，没准一怒之下就把维罗妮卡的未婚夫睡了。 妙啊！ 房门推开，两道纤细身影走出。 文艺少女优雅依旧，旁边的女孩姿容气质均属一流，淡紫色的双眸灵动深邃，像是两颗晶莹宝石，站在奥蒂莉亚身边，并未沦为陪衬鲜花的绿叶。 韦恩定睛打量一眼，最近一段时间美女看多了，感觉也不过如此。 一般货色。 “竟然是他们两个……” 奥蒂莉亚惊讶看着韦恩和维罗妮卡，皱眉掩饰慌乱。 拥有淡紫色瞳眸的女孩缓缓道：“奥蒂莉亚，你认识他们？” “嗯，温莎分区的两位候选人，我没有竞争过他们，才导致你的姐姐无法参加这次圣女选拔。” 奥蒂莉亚心下犯难，她今天带着任务来的。 芙罗拉交代过，天空之城的地图里，奥蒂莉亚和雷吉娜会遇到两名强敌，无论如何都必须战而胜之。 为此，芙罗拉还准备了一些小道具。 道具来源不明，芙罗拉只字不提，一股子阴谋气息压得奥蒂莉亚喘不过气。 老师背后站着教宗，奥蒂莉亚非常清楚，猜测有两位候选人表现优异，威胁到了教宗，所以…… 没承想，是熟人。 有可能的话，奥蒂莉亚不想和维罗妮卡、韦恩交手，但师命难违，而且雷吉娜也接到了同样的任务，行与不行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好久不见，奥蒂莉亚，你又变漂亮了。” 韦恩带着维罗妮卡上前，抬手从怀中取出两张照片，一脸深情道：“命运太无情了，前段时间我们还依偎在一起甜言蜜语，都谈婚论嫁了，转眼之间，我们却成了竞争对手。” 维罗妮卡怒目而视，混蛋，你怎么还留着这些照片？ 知道社会垃圾在玩心理战术，也就是恶心人，维罗妮卡压下愤愤不表，准备回去之后再垃圾分类。 为什么留着照片，今天不解释清楚就别进门！ 韦恩撩火的本事一流，瞬间让维罗妮卡进入战斗状态，还加了一个愤怒光环。 他挥手将照片扔出，风元素卷过，落在了奥蒂莉亚和雷吉娜面前。 望着照片中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奥蒂莉亚满脸黑线，雷吉娜小嘴张成o形，指了指队友，又指了指韦恩。 原来伱不纯洁了！ “别误会，照片是拍摄角度有问题……” 奥蒂莉亚无力辩解了一句，见韦恩得意洋洋，恼羞成怒抢夺照片。 没抓到。 微风卷起照片回到韦恩手里，他一边说着干柴烈火的那一晚，一边将珍贵的回忆收入怀中。 察觉到队友质疑的眼神，奥蒂莉亚差点没被气死，银牙紧咬道：“别听他乱说，他有好几个女朋友，最擅长骗女人了。” 好几个女朋友？x2 维罗妮卡歪了歪脑袋，有这种事吗，她怎么不知道？ 雷吉娜更加质疑，虽然韦恩不可能成为圣子，但教会规矩森严，就算是保镖也必须纯洁，怎么可能有好几个女朋友？ “奥蒂莉亚，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韦恩大手一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等我们双双淘汰就回伦丹结婚。” “做梦，疯了才会和你结婚！” 奥蒂莉亚忍无可忍，挥手打出一道绿光，直奔韦恩胸口。 她忍不了，维罗妮卡更忍不了，一步踏出，挥舞拳风打散寄生孢子，身形快若闪电，拦腰抱起奥蒂莉亚，冲进了后方的3号别墅。 轰！轰！轰！ 拆家了。 韦恩探头看了看，希望维罗妮卡下手轻一点，日后都是一个被窝的姐妹，没必要搞得大家下不来台。 雷吉娜移步挡住韦恩的视线，一丝不苟道：“雷吉娜·米勒，普鲁士分区的圣女候选人。” 她一袭黑衣，内穿白色衬衫，脚下蹬着黑色长靴，长筒裤修身笔直，装扮干练全无半点花哨。 “原来是普鲁士分区的候选人，我叫韦恩，非常荣幸成为你的对手。”韦恩熟练切换至普鲁士语，他原本不会这门外语，不知不觉就会了。 很难说是在哪学的，可能是温莎的军情六处，也可能是法兰克的情报局。 熟悉的语言让雷吉娜生出不少好感，转而道：“友情提醒一下，你和队友因为表现优异，被上面划掉了名字，今天你会被淘汰。” “这么说真的好吗，很多人在听着呢！”韦恩叹息一声，这妹子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不用担心，现在没人专注这里……” 雷吉娜微微一笑：“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韦恩眉头一皱，而后舒展开来：“多谢提醒，作为感谢，我会让你输得体面一些。” “你这家伙看起来还不错，除了嘴硬，难怪能追到奥蒂莉亚当女朋友……” 雷吉娜双手握拳抬起：“这里是月球，信仰魔法、元素魔法均被削弱，很抱歉，不能给你一个展示实力的退场仪式。” “可以了，不用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猜到针对我的人是谁了。” 韦恩摇了摇头：“你这个家伙看起来也不错，如果没有成为圣女，来伦丹找我，送你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既然没人关注，他就更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哼！” 雷吉娜冷哼一声，脚下惊爆白色飞沙，生命本质远超寻常候选人，近乎是眨眼间，戴着白手套的拳头就来到了韦恩面前。 啪！ 韦恩稳稳接住，五指收紧将雷吉娜的拳头掰向一边：“不错，差点就打中了，再用点力，你未来的男朋友吃劲。” 雷吉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倒也没有多想，周身展开淡淡红芒，拳锋缭绕高温火焰，力量猛地加大三分。 效果一般，依旧被韦恩紧紧扣在手中，哼哼了两下，愣是没拽出来。 汗流浃背了吧老妹！ 雷吉娜愣愣看着自己的拳头，火元素在流逝，火焰在熄灭，和韦恩接触或者靠近的地方，她能驾驭的火元素全部被切断了联系。 很难形容，她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仿佛血脉背叛了她。 争相叛逃，生怕慢了一步。 不，与其说背叛，更像是遭到压制。 “韦恩，你的血脉……” “普通人，元素亲和力略强了一丢丢。” 韦恩贴心解释了一句，说话间，视线越过雷吉娜，看向被拆成废墟的3号别墅。 奥蒂莉亚和维罗妮卡贴身缠斗，没有使用魔法，纯粹的肉搏，虽遭到压制落入下风，但依旧和维罗妮卡有来有回，打了个五五开。 韦恩眼尖，在奥蒂莉亚身上看到了同款火焰。 “看这里，注意点集中一点。”雷吉娜非常礼貌，挥拳前提醒了韦恩一句。 效果依旧一般，两个拳头被韦恩稳稳拿捏，奋力扭动身躯的样子，像极了街头打闹的小情侣。 意识到力量层面无法和韦恩对抗，雷吉娜眼中精光一闪，看着中门大开的韦恩，一个头槌撞了过去。 韦恩两手一松，一招怀中抱妹杀，稳稳将投怀送抱的雷吉娜接在怀中。 雷吉娜眼神一变，周身爆开熊熊烈焰，炙热火炬高涨，高温融化周边白色沙地，炙烤出熔化的红色深坑。 边缘位置，五光十色的结晶渐渐硬化。 高空中韦恩无法联系的红宝石对雷吉娜予以了回应，直径五米的红色光柱垂落，在雷吉娜身后化作一只熊熊燃烧的红色火鸟。 火鸟羽翼收拢，韦恩如何紧抱雷吉娜，它就何如环抱韦恩。 澎湃的火浪热气汹涌卷起，烧得雷吉娜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不断释放血脉之力，拔高至巅峰，呼唤不死鸟的回应，结果是韦恩一动不动，连根毛都没烧着。 咱俩到底谁才是不死鸟的血脉？ 雷吉娜服了，上面告诉她竞争对手很强，要提前淘汰，可没告诉她，竞争对手拥有和她一样的血脉。 而且血脉纯度比她还强，生命本质完全碾压了她。 韦恩怀抱美女，嘴上说着敷衍的情话，双臂收紧，勒得雷吉娜脸色难看。 她非常硬气，即便疼得浑身颤抖也没有求饶，甚至一声痛苦的呻吟都没有。 轰！！ 苍白的大地上，两道火柱冲天而起，凌空交汇，化作翼展百米的不死鸟。 不死鸟通体火红，头颅高昂，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幻化冠冕，鸟喙锐利、利爪弯曲，闪耀利剑般的金属光泽。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啼鸣，双翼舒展卷起一股股炙烈气流，根根金色翎羽排开，高温缠绕的优雅身躯扭曲空气，远望好似一颗小太阳缓缓升起。 美丽，又危险！ …… 同一时间，两道身影藏于结界外，静静观察一言不发。 “她们是教宗的人，教宗不想韦恩继续表现，准备将他赶走，所以那封信，还有……” “在先知大殿留下传送门的人并非教宗。” “或许吧，现在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干掉他，嫁祸给教宗。” “我明白，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出现！” 第二百四十八章 躺平真的很舒服 轰隆隆！ 不死鸟双翼舒展，律动金色光芒左右延伸，漫天火光环绕，金光火雨点点坠落。 韦恩仰头望天，在遮天蔽日的火海中嗅到了庞大生机。 和大自然的生灭循环的生机不同，不死鸟身上的生机昂扬向上，激进强势，前者如守护万物的盾牌，后者如毁灭一切的长枪，可以视作同源，但各有各的侧重。 不死鸟环绕的火焰中，两个纤细身影并肩而立，身着金色密鳞编织的战斗服，连体修身，姣好的身形一览无余。 韦恩微眯双目，超级视力穿过火焰将两女的身形看得一清二楚。 视力这么好干什么？ 韦恩暗自懊恼，重新对焦，视线内，两女立于朦胧火光，金色战斗服形态不显，姣好的弧线立马色气了起来。 手动打码，效果和没穿衣服一样。 风声从侧面响起，维罗妮卡来到韦恩身侧，不爽道：“是不死鸟的血脉，奥蒂莉亚居然有这种血脉，藏得可真深，难怪能顶替普鲁士分区的名额。” “或许吧……” 韦恩不置可否，根据雷吉娜提供的情报，以及他对这幅地图的有限了解，大概猜到了两女背后的教会高层是谁。 教宗。 不是每个大分区都能在教会高层找到支持者，如伊比利亚、格里斯两大分区，候选人的实力只能算中游。 有天赋但又没那么天才，无人支持的情况下就是陪跑的背景板，别人带小抄进考场，他们需要自己做题，最多二轮游，不可能闯入总决赛。 高层随便安排一个强力竞争对手，两大分区的候选人就拿不到高分。 温莎分区一开始也没高层支持，赛娜和希菲早就断了联系，因为维罗妮卡的龙血天赋、赛娜对圣女的渴望，温莎分区才拿到了参考答案。 教会总部位于奥斯特利亚，现在属于普鲁士，算一算，总共有六位候选人。 六位候选人不可能都是教宗的棋子，其他高层还要混饭吃呢，但奥蒂莉亚、雷吉娜肯定是。 天空之城的副本由教宗提供； 雷吉娜明确表示现在无人关注； 月球表面没有一花一草，能和自然交流的精灵在这里没有主场优势； 奥蒂莉亚的老师芙罗拉曾是教宗支持的圣女，和雷吉娜拥有同样的不死鸟血脉； 不死鸟的血脉能和天上的红宝石呼应，占据主场优势； 种种迹象均表明，两人背后站着教宗，且接到了命令，全力狙击温莎分区，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们在第二轮退赛。 可以肯定，教宗握有不死鸟血脉，想给谁就给谁，亦如当年的赛娜，为了培养希菲成为圣女，为她注入了龙血血脉。 只是不清楚，奥蒂莉亚什么时候拥有不死鸟血脉…… “应该不是近期，否则芙罗拉无法说动教宗更改名额，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拥有了不死鸟血脉，极有可能来自芙罗拉……” 韦恩一番分析，将芙罗拉视为赛娜，奥蒂莉亚身上的不死鸟血脉就能解释通了。 “圣女真惨，被高层玩弄股掌之间，想让谁上位谁才能上位。” 韦恩喃喃自语：“难怪芙罗拉退休即养老，只能干些修剪花草的闲职工作，任职期间不服管教，被教宗不喜，仕途断了。” 韦恩称芙罗拉不服管教，而非渴望权势有上进心，原因简单，没这個能力。 和教宗掰手腕的要么是神谕大祭司，要么是大先知，全员手握实权的教会高层，芙罗拉不在这个圈子，连对手都算不上，她渴望平起平坐的权力，只能叫不服管教。 “可怜的工具人，辛辛苦苦培养了奥蒂莉亚这么多年，到头来，她也只是教宗的工具人罢了。” 韦恩一阵唏嘘，教宗不可能支持奥蒂莉亚成为圣女，他有更值得相信的自己人，奥蒂莉亚这个外来者只能干脏活累活。 “维罗妮卡，老师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韦恩感慨一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太对了，原以为家门口的魔法部乌烟瘴气，高层个个不当人，万万没想到，教会总部的高层还能拉下下限。 这些掌权者，压根没把自己以外的人当人。 没意思！ 韦恩一时兴意阑珊，望着扑棱扑棱的不死鸟，一时间战意全无。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教会不可能拥有未来，这次他第一次来教会总部，如无意外将是最后一次。 以后求他都不来，如有违例，他就是个锤子。 轰隆隆———— 漫天火海收缩卷动，红云之中，元素化的火鸟翼展百米，身化烈焰长虹俯冲而下。 维罗妮卡双眸绽放精光，手臂浮现细密白色鳞片，脚下魔力爆发，收拳腹下腾空而起。 被韦恩拽着脚踝拉了下来。 “你干什么？！” 维罗妮卡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护着她，说，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 “尚未发生关系。” 韦恩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肩膀，严肃道：“我来解决她们，速战速决，打完这一架就退赛，我想克莉丝和薇莉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逻辑太混乱，维罗妮卡没听懂，察觉韦恩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索性把对手让了出去。 韦恩脚下爆发魔力，利剑般划开气浪腾空而起。 拳锋缭绕风刃，撞向不死鸟尖锐的鸟喙。 短暂的僵持过后，不死鸟俯冲之势力量更强，击溃风刃，余势不止压着韦恩从天而降。 滔天巨焰自左右环抱而来，不死鸟双翼收缩，幻化为烈焰圆球，紧紧将韦恩包裹在内。 雷吉娜抓准时机，大喝道：“奥蒂莉亚，就是现在，赶紧动手。” 不死鸟的血脉被教会开发多年，拥有大量配套魔法，施展起来威力不俗，有些甚至凌驾于神术之上。 雷吉娜和奥蒂莉亚均有不足，无法独立施展破坏力强大的血脉魔法，好比眼前的不死鸟元素之躯，联手才能释放。 奥蒂莉亚神色犹豫，血脉魔法威力强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损八百倒无所谓，养养伤还能继续参加圣女选拔。 杀敌一千很难办，她讨厌韦恩的破嘴，但不讨厌韦恩这个人，某种意义上，韦恩是她第一个要好的朋友。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奥蒂莉亚一时犹豫，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等她匆忙动手的时候，韦恩已经冲到了雷吉娜身前。 火元素幻化的不死鸟对韦恩无能为力，他走到哪，火元素就投到哪。 不是投降的投，而是投怀送抱的投。 火元素：我将带头冲锋！ 火色圆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韦恩畅游在老乡的海洋之中，几次爆发魔力冲至雷吉娜身前。 见后者爆发魔力，正在憋大招，不作多想，抡起势大力沉的拳头砸了过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韦恩不忍打坏雷吉娜漂亮的脸蛋，一拳轰在对方胸口，搅散魔力，打断施法。 雷吉娜胸口剧痛，眼前恍惚，痛意蔓延至全身，险些晕了过去。 她凭借远超常人的意志挺过这一击，五指并掌成刀，缠绕火焰划向韦恩的脖颈。 轰！ 韦恩双手按住雷吉娜的肩膀，膝顶重击对方胸腹，脚下魔力爆发，双腿交换，送上膝顶二连击。 一拳两腿，俱都全力以赴，没有半点留情。 雷吉娜痛得浑身颤抖，半边身躯无力耷拉，一只手紧紧抓住韦恩的衣领，苍白的脸上，眸中战意沸腾。 继续，她还能战斗。 “雷吉娜是吧，记得去伦丹找我。” 韦恩一手刀放翻雷吉娜，抓住对方的手腕，抡圆了朝地面扔了下去。 维罗妮卡看到金色身影倒飞而来，微微皱眉，抬手将其接住。 下一秒，直接扔在地上。 少了雷吉娜，不死鸟元素之身溃散，无法继续维持，火焰小太阳四分五裂开始解体。 韦恩话不多说，脚下魔力爆发，踩踏空气冲向奥蒂莉亚。 速度、力量、神经反应…… 生命本质全方面碾压，奥蒂莉亚只来及立下一道屏障，就看到拳锋在眼前飞速放大。 韦恩一拳击碎魔法防御，化拳为掌扣住奥蒂莉亚的脖颈，五指收紧让其无法呼吸。 奥蒂莉亚抓住韦恩的手腕，感觉自己在和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战斗，力量之大，足以瞬间捏碎她的脖颈。 无情的家伙，刚刚就不该犹豫！ 奥蒂莉亚懊恼极了，坚决不愿投降，恶狠狠盯着韦恩，企图用眼神将其杀死。 “你的圣女之路到此为止，不用挣扎了，回去谈恋爱吧，那才是人生大事……” “记得优先考虑我。” 韦恩说着渣言渣语，蓄势已久的拳头重击在奥蒂莉亚胸腹，后者身躯佝偻腾起，惨白的脸上眼睛瞪圆，思维停滞，一度失神险些昏厥。 “别撑了，试一下，躺平真的很舒服。”韦恩安慰一句，又是一拳轰出。 奥蒂莉亚翻了个漂亮白眼，四肢无力垂落，讲道理不如，被说得哑口无言直接自闭。 韦恩抬手将其扛在肩上，做自由落体，双腿插入月球表面，他拔腿走向维罗妮卡，拍了拍屁股：“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是不是很快？” “你摸她屁股干什么？” “怎么可能，伱眼花了吧。”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分明摸了。” “那是手的意思，它想摸……” 韦恩嘀嘀咕咕，下意识的行为，并非本意，怀疑触手病毒扩散，双手已经被感染，拥有了自我意识。 他将奥蒂莉亚并排放在雷吉娜身边，摸了摸手上的火元素戒指，对维罗妮卡道：“魔法石全部带走，一个别留，顺便把她们的房子拆了。” 不用，房子已经拆完了。 维罗妮卡点点头，正欲将别墅从地下挖出来，见韦恩蹲在奥蒂莉亚身边，心下恼火，抬脚踹了过去。 韦恩重心不稳，撑起双手按住奥蒂莉亚的肩膀，无语道：“你干什么，我差点就亲上去了。”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你干什么，是不是想亲她？” “我要是想亲，刚才就不撑手了。” “那是手的意思！” 好有道理！ 韦恩被回旋镖痛击，无力反驳，只得解释道：“这张地图有阴谋，故意针对我们两个……” 图别和赛娜办事不利，只知道安排奥蒂莉亚下副本，却不知，教宗正有此意，将计就计安排了天空之城的地图。 “裁判的视线在别的地方，这荒郊野岭的，距离地球那么远，我必须把人喊醒，否则来个色鬼……你是女孩子，明白我的意思吧？” 考虑得还挺周全。 维罗妮卡想想也是，仍旧不服道：“你不当那个色鬼就不会有色鬼，你去准备传送阵，我来把她们喊醒。” 君子也防，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韦恩抱怨离开，本想趁维罗妮卡不注意，叫醒奥蒂莉亚偷偷把初吻送出去，只能等伦丹见了。 地面轰隆震动，4号别墅拔地而起。 雷吉娜双手叉腰，望着传送阵光芒闪烁消失，狠狠皱了下眉头：“奥蒂莉亚，为什么不动手，你是不是卧底？” 奥蒂莉亚蹲在地上，抬手画着圈圈，无法解释，自己都觉得像卧底。 头大如斗，想不到该怎么跟老师解释。 雷吉娜冷哼一声：“早知道你是个卧底，还不如安排我姐姐上……” 两人一个训斥一个应声，无所事事，等着总部那边的回应。 很快，传送门开启，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身段婀娜，容颜绝美。 芙罗拉。 “祭司大人。” “老师……” 奥蒂莉亚低头开口：“抱歉，让您失望了，我没能完成任务。” 芙罗拉冷着一张俏脸，一句训斥没有，领着二人离开。 …… 另一边。 韦恩站在别墅窗前，望着黑压压的雨幕，惊疑还有第三幅地图。 “不应该呀！” 他记得很清楚，赛娜的小抄上写着了，第二轮只有两个副本，按照闯关顺序依次评分。 难道教宗还有后手？ 韦恩第一时间怀疑起教宗，为了将他赶出选拔赛，教宗准备了一系列n，奥蒂莉亚和雷吉娜能赢最好，不能赢，后面还有阴谋诡计。 黑压压的雨云遮天蔽日，惊雷划过，白光照亮一片天地。 滂沱大雨之下，死寂的森林顺着山脉绵延起伏，对比喧嚣的暴雨，静静蛰伏在无言的黑暗中。 远望没有找到塞瑙河的踪迹，这里并不是候选人休息的山庄。 “怎么回事，晋级之后搬家了？” 维罗妮卡来到韦恩身边，望着窗外连绵暴雨：“没有看到杜莎的别墅，他们晋级失败了吗？” “没那么简单，做好战斗准备，这次的敌人可没有奥蒂莉亚和雷吉娜那么善良。” 韦恩眯着眼睛，思维扩散和周边的森林交流起来，随着平衡的意境缓缓散开，两个藏于角落的身影赫然显现。 来了！ 大地轰隆震动，一道道裂缝迅速蔓延开来，通体岩石的土龙破开地表，从大地裂缝中钻出，庞大的身躯撼动大地，拍打深渊裂缝吞噬4号别墅。 韦恩和维罗妮卡跳出别墅，裂缝蔓延至身下，黑漆漆深不见底，两人爆发魔力踏空远走，向安全位置移动。 土龙巨蟒般贴地飞行，小山一般撞开层层雨幕，凶狠的手段明显冲着取人性命来的，和略显呆萌的奥蒂莉亚二人组悬殊明显。 那俩还想着公平一战，让韦恩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韦恩一手抓住维罗妮卡，一手张开五指扬起，思维重塑自然，掀起藤蔓触手爬出深渊，钻入土龙身上的关节位置。 土龙冲势一顿，一节节身躯被藤蔓缠绕，巨大的头颅折断落地，轰隆一声激起无数水花。 庞大身躯节节破碎，转瞬间便没了动静。 韦恩带着维罗妮卡踏步落在巨石上，土龙体长数百米，随便一截身躯也比周边的树木要高，居高临下很快便找到了偷袭者的藏身之处。 两道身影自地面钻出，隐匿身法高明，若非大自然在耳边告密，韦恩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二人身披白色长袍，兜帽遮挡面孔，立于雨幕之中，静静无言极具压迫感。 “你们是谁，教宗派来的杀手？” 韦恩厉声道：“教宗是不是疯了，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得罪了自然骑士团对他有什么好处？” 韦恩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开口打破僵局套取情报。 教宗可以不在乎赛娜和图别，自然骑士团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毫无顾忌派出杀手…… 脑血栓发作了？ “当断则断，留着只会碍事！” 瑟希冷漠开口：“韦恩·兰道，教宗大人有句话送给你，你挡路了。” 见维吉尔一言不发，暗道一声怂货，这个时候了还要算计他。 今天两人一同出现，不管谁动手杀人，都是同罪。 瑟希爽快承认自己杀手的身份，且奉了教宗二代命令，好让韦恩死个明白。 他是个干脆人，有想法直接付诸行动，不管看戏的维吉尔，五指扬起在头顶，呼唤暴雨化作洪流，轰隆隆撑起海啸一般的高墙。 “没有魔力波动……” 维罗妮卡惊讶一声：“韦恩，这两个家伙和你很像，也是能和自然交流的精灵。” “看出来了。” 韦恩眼眸骤缩，刚刚他就想说了，两名杀手能和自然交流，搞不好是大先知的人。 可大先知没理由对他动手，糟老头子还指望他接锅，好自己逍遥快活呢！ 赛娜…… 也不对，馋他快馋疯了，含在嘴里都怕化咯。 只有教宗有可能。 韦恩转而一想，很快就明白了缘由，大先知的传承被教宗窃取，秘密培养了两个杀手，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栽赃给大先知。 “注意保护自己，这两个家伙还蛮强的！” 韦恩身躯一晃，变作身高两米的完美精灵，眸光看向海啸背后的两个杀手，散开思维和大自然交流了起来。 今天有我没他，立马断了联系，否则我们现在就分手，以后也别见面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快救我，他在我脑子里 大海啸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下，浪头好似万马奔腾，携带无尽的能量和破坏力，将沿途一切的障碍物吞噬殆尽。 扎根大地的树林在大海啸面前和儿童积木无异，轻轻一推便成片倒下，连同树被拔出地面。 韦恩眸中绿意翻腾，前方十余米的地面上，一株株绿植藤蔓钻出地面，经思维重塑，化作三角箭头的拦路石。 海啸轰隆重击，巨浪拍打三角礁石，强势冲击之下，万吨之水轰隆隆向着两侧高速冲开。 三角箭头扭动，长至浪头一半的高度，自中间竖直分裂，化作两只自然大手，拉开窗帘一般将大海啸的水墙推至两旁。 韦恩皱眉和大自然交流，今天有我没他，让大自然赶紧和杀手断了联系。 效果一般。 大自然这个渣女想全都要，委婉表达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韦恩虽然是体育生，年轻气盛劲头猛，且未来潜力不可限量，随便敷衍一下就能抵过俩杀手累死累活一晚上。 但两位杀手是艺术生，吃苦耐劳说话还特别好听，哪怕大自然不予理睬，依旧坚持不懈倾诉真心。 说了半天，舔狗呗！ 韦恩暗道晦气，短暂交流片刻，明白了大自然的意思，后者不是不能拉偏架，而是他表现得还不够好。 作为初学者，韦恩能和大自然交流的程度有限，天赋强在了质量层面。 两个杀手天赋有限，无法像韦恩一样深入大自然沟通，但他们经验丰富，常年保持精灵状态，游走大自然每一处角落，经历了更多更广阔的世界。 韦恩现如今只能和植物交流，两个杀手做得更好，不仅仅是植物，雨水代表的水元素、地龙代表的土元素，他们均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交流。 没有过人的长处，就用努力来抹平差距，这是俩杀手的强项，早在韦恩之前，他们就和大自然建立了联系。 韦恩想赶走他们，可以，质量、数量两方面超越，大自然断了联系。 无法取巧战胜，韦恩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让维罗妮卡原地站着不要走动，脚下魔力爆发，身形如电冲向瑟希。 两人没有在第一时间联手，很有骑士精神，韦恩默默记下，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犯类似的低级错误。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望着飞速袭来的韦恩，瑟希不慌不忙，身躯缓缓下沉，一脸戏谑张开黄金法师级别的生命结界，笑等韦恩撞個头破血流。 咔嚓！ 无形屏障炸开裂缝，拳锋降临的瞬间，空间的镜面被砸了个稀巴烂。 瑟希大惊，思维无法保持冷静，断开了和大自然的联系。 他匆忙拨号，韦恩已经冲到面前，拳间汇聚的风火骤然爆开，烈风火焰熊熊缠绕，火焰龙卷风咆哮声威。 元素冲击扫平前方障碍，消失在雨幕尽头，范围内，大地腾起白色蒸汽，雨滴淅淅沥沥无法落下。 瑟希拨号失败，无法和大自然沟通，手忙脚乱撑开生命结界，一次次被轰碎，一次次仓皇而退。 哪里来的怪物，他是巨龙吗？ 用蛮力轰碎黄金法师专属的生命结界，不在常理之中，但也并非没有可能，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强者。 可不管怎么离谱，最基本的道理还是要讲的。 生命本质的具体表现在于魔法师的肉体，青春永驻、欲望强烈、速度力量耐力等等，都是表现形式之一。 魔法师的境界越高，生命本质越强大，想要一拳击碎生命结界，起码也要是个传奇法师。 即便有龙血，近战有无敌之姿，该有的黄金法师境界也必不可少。 据瑟希掌握的情报，韦恩白银法师，生命本质强大，疑似龙血后裔，没有黄金法师的境界修为。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瑟希不明所以，严重怀疑自己常年修炼，光顾着磨砺思维，放低了生命本质的要求，导致黄金三角失衡，生命结界才这般脆弱不堪。 轰！ 韦恩一拳接着一拳，一次次轰碎生命结界，越发看不懂杀手的路数。 黄金法师没毛病，和自然沟通的能力也在他之上，但实战经验太差，差得令人心酸，稍微打乱一下节奏便手忙脚乱，无法维持和大自然最基本的交流。 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教宗怕不是个脑残，派这种杀手来干掉他。 有能耐继续看不起！ 韦恩连续挥拳，打乱瑟希的思维节奏，让其无法和自然联系，一人独占大自然温暖的怀抱，眸中绿意越发浓郁。 瑟希捕获这一幕，猛然间大悟，韦恩没有龙血血脉，就是个普通人，生命本质之所以这么可怕，是调用了自然的力量。 这个姿势瑟希从未见过，急忙思维联系维吉尔，让其赶紧出手，抓活的大家一起研究。 维吉尔正在研究，这个姿势老师没教，他也第一次见，受其启发，想到了融合大自然更进一步的可能。 如能达到那一步，他或许能瞬间突破桎梏，顺利晋级传奇法师。 维吉尔思维尝试，可能性很大，他看到了一扇缓缓敞开的大门，顾不得搭救瑟希，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片前所未见的广阔世界。 我要成了！ 瑟希求救无门，恼恨维吉尔阴险狡诈，为了坐稳大先知的位置，不仅准备干掉韦恩，还想顺手把他一起干掉。 岂能让你如愿！ 魔力狂潮爆发，瑟希周身白色法袍鼓风而动，激发法袍上的防御神术，召唤自然女神的虚影降临。 刹那间，独属于神的威压充斥在天地之间。 维罗妮卡双肩一沉，远远感应到这抹重压，顾不得惊叹女神的姿容，手臂脖颈生出细密白鳞，双眸收缩成线，身躯缓缓拔高。 伴随体型的增长，维罗妮卡的气质跟着变化，盘起的金发披落双肩，整个人成熟了一大截，从魔法少女过渡至魔法御姐。 她一步踏出，要给韦恩施加援手，没走两步，脸色阴晴不定停了下来。 脚下，一团团白色不知名固液混合物黏性极强，蠕动聚集成白肉触须，缠住她的脚腕不允许她离开。 维罗妮卡认得这些恶心的玩意，社会垃圾的原生体血脉模仿古神，时不时就会变成触手，虽然丑得让她无法直视，但生命等级要高于巨龙。 韦恩在离开前，留下了部分身躯作为防御，出发点是好的，但维罗妮卡不喜欢过分的保护，她不是花瓶，也不稀罕温室。 出于对社会垃圾头脑的信任，维罗妮卡停下脚步，捏着拳头很是烦躁。 另一边，韦恩的精灵精灵形态直面自然女神的虚影，眸中绿意绽开，虔诚到极度纯洁的信仰让女神虚影摸不着头脑。 敌人在哪，为什么看不见，只有自己人啊！ 神术空有一个壳子，压根指望不上，这让瑟希大为惊讶，改为手动施法，思维驾驭神术，对韦恩发动地毯式饱和攻击。 一道道绿光枪影洗地，逆向剥夺生机，将抽取的生命力反馈给大自然，从整体层面达到平衡。 韦恩被绿色光影照射，体内生机被夺，因为和大自然的沟通，他本身就在平衡之内，下一秒，失去的生机又被大自然送回了体内。 瑟希目瞪口呆，惊愕于大自然对韦恩的偏爱，一个愣神，静下心来拨通的号码又断了。 韦恩亦目瞪口呆，生机在传递之间存在消耗，以防减寿三天，急忙吸口气添上五天的寿命。 此时，瑟希遮挡面孔的兜帽落下，露出俊美的精灵外貌。 他一心杀死韦恩，已将后者视为死人，真面目示人也不在乎，见神术无用，起手又是…… 啪！ 韦恩快如闪电，一拳轰碎生命结界，在瑟希抽身远退的瞬间，手臂长蛇一般延伸，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 瑟希微微一愣，单手缠绕风刃，掌刀落下，斩断韦恩的手臂。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望着死死握住自己手腕的断手，瑟希不禁头皮发麻，没有血液，没有生机活力，这截断手逐渐苍白甚至融化。 瑟希想到了虚空生命，脑海中的疑团一瞬解开，韦恩的血肉融合星空巨兽，本质上早已脱离了人类的概念。 所以生命本质才不符合常理！ 想通了关键，瑟希哈哈大笑，嘲讽自己和维吉尔想太多，老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韦恩压根就不是人，坐不上大先知的位置。 这段大笑过于得意，完全没注意到融化的断手黏附白色长袍，拥有意识一般朝他的脖颈移动。 “你不是人类，你是温莎分区制造的魔法生命，禁忌的炼金术，最终只能得到恶果。”瑟希咬牙断定。 韦恩不再是威胁，他的杀意也就淡了。 “想不到，竟然被你看出来，如此一来，我死也瞑目了……” 韦恩双目失神，身躯溃散变作白色肉沫，无骨身躯软趴趴融化，留下一摊白色物质，以及两枚戒指、一件亚龙鳞片变化的衣服。 这就死了？ 我干什么了？ 瑟希人都麻了，提高警惕看向白色肉沫，以防有诈，脚下连连退后。 “在这里……” 耳边传来阴仄仄的声音，瑟希眼眸骤缩，匆忙张开生命结界。 为时已晚！ 白肉触须已在瑟希身上扎根，顺着表皮和他皮肉相融，大量白沫滋生，伴随混乱无序的低语声，从他口鼻耳目涌入，直奔五脏六腑和大脑。 “啊啊啊————” 瑟希抱着头颅痛苦哀嚎，发疯一样冲向维吉尔，边跑边发出凄厉求救声。 维罗妮卡：(_) 好恶心啊，他晚上不会变成触手怪吧？ 与其和这种家伙结婚，倒不如让给薇莉，触手怪和薇莉更配。 “维吉尔，救我！” “快救我，他在我脑子里……” 瑟希思维混乱，无法维持精灵形态，踉踉跄跄冲至维吉尔身前。 察觉到皮下蠕动的触须，他手指猛地一压，轻易撕下几乎融化的脸皮，没有血液流淌，粉白的肌理暴露在外，一条条手指长的触手缓缓扭动。 瑟希抓住触手扯断，越来越多的触手从肉里钻出，直到双目爆晶，几条触手从眼眶内伸出，他的思维和低语声一并轻轻呼喊，整个人才安静下来。 他渐渐明白了一切。 瑟希近在眼前的诡异变化被维吉尔视若无睹，他的思维不在体内，呆愣如木桩一样站着，思维进入广阔的世界畅游，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瑟希不是传奇法师，维吉尔也不是，他们自从表现出天赋后，就被图别当作大先知培养。 图别想甩锅太久了，对两位学生的教导一向以自然沟通为重中之重，魔法师的境界成了次要，以至于百年时间，两个天赋异禀的学生还在黄金级别晃荡。 区别是，瑟希真的在晃荡，维吉尔已经学会了质疑老师，偷偷给自己补课，触摸到了传奇法师的瓶颈。 就在刚才，维吉尔误以为韦恩可以调用自然的力量改变生命本质，受启发找到了自己的路。他迎来了自己的蜕变，魔法境界更进一步，生命结界进化，升级为生命力场。 这是一个酷似虚空的领域，以思维锻造，拥有无限可能。 错误的猜想得到正确的结果，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确是个天才，大先知耽误他了。 同时也说明，他距离传奇法师只有一步之遥，今天活该他晋级。 “嗷呜！” 瑟希冲向维吉尔，劈头盖脸糊了对方一脸触手。 俊美的精灵被触手插入口鼻耳目，手脚颤抖抽搐，很快就没了动静。 瑟希的思维已经崩溃，除非发生医学奇迹，否则救不回来。维吉尔的思维畅游体外，被触手顺着那扇敞开的大门拽了回来，耳边低语声不断，紧随瑟希之后崩溃。 成为传奇法师的第一天，尚未开始蜕变，思维陨落。 两个脸上长着触手的白袍人静静站立，稀碎的思维不具独立思考的可能。 但问什么答什么！ 维罗妮卡探头看了好一会儿，小腿缠着一截触手小心翼翼靠近，临近时，那条触手落地，游走爬上维吉尔的身躯，融入他的面庞。 触手+1。 维罗妮卡的嫌弃+1。 片刻后，白沫掉落地面，蠕动变作模糊的人形，五官明朗之后，韦恩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 “妙啊，得来全不费工夫，问到大先知一脉的修炼方法了。”韦恩抬手点赞，对维罗妮卡爽朗一笑。 银牙一闪.jpg “咦，维罗妮卡，你变漂亮了！”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被夸了也没反应，韦恩不明所以，雨点落在身上，这才恍然，赤条条没穿衣服。 “怪不得伱的眼睛瞪这么大……” 韦恩：(w) 嘭！ 韦恩脸上挨了一拳，老老实实捡起衣服穿了起来，他回到两具鲜活的植物人前，沉吟片刻，元素魔法四连走起。 土墙熔炉、火焰高温、强风加压、暴水洗地。 干干净净，全无痕迹。 瑟希和维吉尔完成了大先知一脉最高成就，回归自然，融入自然，永远和大自然密不可分。 “瞅瞅这境界，他们实在太强了。” 瞅瞅你的嘴脸，实在太讨厌了！ 维罗妮卡想到了韦恩刚刚的保护，眼圈微红，气得一拳打了过去。 韦恩捂着鼻子，指缝向外飙血，给维罗妮卡递去一个眼神，脸色苍白，虚弱朝其胸口倒下。 维罗妮卡接住韦恩，一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身后气浪轰隆爆鸣，这才隐隐有了些觉悟。 “韦恩，你没事吧，快醒醒，不要吓唬我。” 暴雨中，维罗妮卡坐在地上，怀抱哥哥，胸前的衣服被血水染红。 赛娜满脸杀气来到二人身前，眼看这一幕，吓得呼吸都停了下来，她急忙上前检查，确定韦恩只是思维混乱，并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 “维罗妮卡，怎么回事，是谁袭击你们？” “精灵，有两个，都能和大自然交流，比韦恩还厉害……” 维罗妮卡眼圈泛红，憋着劲儿说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流出眼泪。 这位演员天赋一般，未来成就有限，换成薇莉，已经抱着韦恩哥哥嚎嚎大哭，又亲又吻，发誓终身不嫁了。 好在老天爷给面子，雨水顺着维罗妮卡的面庞滑落，小珍珠穿线，两条珍珠项链流个不停。 “能和大自然交流的精灵……” 赛娜眸中凶光暴涨，想到了图别大先知，追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都用了什么魔法？” 维罗妮卡摇了摇头，怀中的韦恩虚弱开口：“赛娜老师……其中一个名叫维吉尔，另一个不清楚…他们想要杀了我……” 韦恩断断续续，说一段要吸好几口气，最后实在没了力气，歪头怼在了维罗妮卡胸口。 太虚弱了，粗气喘个不停。 混蛋，让你一次吸个够！ 维罗妮卡嘴角一抽，紧紧抱住韦恩的脑袋压在胸口，身躯颤抖，已然是悲痛到了极点。 “轻一些，他现在很虚弱。” 赛娜急忙制止，生怕维罗妮卡一个激动，失手把自己的哥哥鲨了。 她夺过韦恩揽在自己怀中，温柔抚摸后脑勺：“维吉尔是大先知图别的学生，另一个袭击者应该也是，名叫瑟希，是大先知派他们来杀你。切记以后离他远一点，老家伙满口谎言，不要给他狡辩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赛娜已经将图别踢出了怀疑范围，强烈怀疑教宗才是幕后黑手。 借瑟希和维吉尔的妒忌心杀死韦恩，再将罪名栽赃给图别，要么不赢，赢就赢两次。 “韦恩，那两个精灵在哪？” “不知道……他们似乎有分歧，我勉强挡住了其中一个，另一个正要痛下杀手，赛娜老师你就出现了，然后就……” 韦恩瓮声瓮气开口，这边压力太大，说话很费劲。 “我明白了，好好修养，我会为你讨回公道！”赛娜脸上挂满寒霜。 第二百五十章 龙血仪式 市郊，别墅。 白色木质别墅隐匿山林之中，墙壁上爬满绿色藤蔓，和周边的树木相映成趣，回归郁郁葱葱的自然意境。 远望，塞瑙河奔流。 近景，绿意盎然的庭院摆放几张藤制桌椅，闲暇时品茗阅读，一旁的水池清澈见底，几尾鱼儿嬉戏其中。 池面映照蓝天白云和周边绿色山峦，美得如同一幅画，让人心情放松，非常适合养病的伤者。 比如韦恩。 他躺在藤椅上哼哼唧唧：“维罗妮卡，我胸口好疼……” “可能是伤情又发作了，你帮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不揉也行，来个膝枕靠一下。 维罗妮卡翻翻白眼，这几天社会垃圾打着受伤的名义让她照顾，美名曰防止露馅，演戏要演全套。 她琢磨着有点道理，耐下心来照顾自己的好哥哥，谁知道这货得寸进尺，吃饭要喂就算了，上厕所还要扶。 最近两天又作妖，嚷嚷着提高生活质量，橙汁不仅要鲜榨的，还要进口的。 不要脸，你怎么不去死呢！ 结果可想而知，韦恩每次作妖都要挨一拳，养伤期间添新伤，拖到现在，不见起色一点好转都没有。 因为伤势太重，他主动退出了圣女选拔，维罗妮卡以照顾哥哥的名义跟着退出。 赛娜气得火冒三丈，偏偏还找不到理由责怪维罗妮卡，她心里清楚，维罗妮卡退出的主要原因不在韦恩，而是两名杀手的突然袭击打破了信仰滤镜，暴露了教会高层的真面目。 维罗妮卡心意阑珊，失去竞选圣女的动力，索性跟着韦恩一并退赛。 韦恩能否成为自然骑士暂且两说，一半一半，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维罗妮卡这支优质股弃权，打乱了赛娜的后续安排，之前的那些投资也成了打水漂。 希菲二十年前坑了赛娜一次，生个女儿，时隔二十年又坑了赛娜一次，真可谓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二十年前，赛娜一气之下直接断了和希菲的联系，二十年后的今天，她昧着良心哄维罗妮卡开心，表示圣女配不上维罗妮卡，不当也罢。 原因无他，维罗妮卡的垃圾桶比希菲的垃圾桶更优质。 赛娜不清楚兰道兄妹距离骨科医院仅有一步之遥，只知道韦恩不在乎亲爹是死是活，格外在意后妈和妹妹，维罗妮卡开心了，韦恩就开心了。 哄！ 必须哄！ 赛娜一边咬牙切齿哄着兄妹二人，一边怒火冲霄和教宗、大先知吵成一团，吵的吵，看戏的看戏，整个自然教会高层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吵得不可开交，圣女选拔仪式无人关注，第三轮比赛的安排被迫延期。 距离维吉尔、瑟希袭杀韦恩过去了一個多星期，以防还有杀手，更为了防止大先知变猴狡辩，赛娜将兰道兄妹转移至自己的住所，依托传奇法师的防御堡垒贴身保护。 凡有不请自来的闯入者，她都能在第一时间赶至。 这些天，她除了赶猴子，剩下的时间都在教会总部无休止拉扯，搞得教宗和大先知心力交瘁。 只靠赛娜一人，没这么大的阵仗。 她找到了一名强力外援，自然骑士团副团长加文。 一直以来，加文都烂得像条咸鱼，抽烟酗酒打牌，从不在会议上发表意见，只在调教骑士团成员的时候下功夫。 名声稀烂。 加文的摆烂是一种无奈，他改变不了腐朽的高层，又不愿被环境改变，渐渐成了这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这次没摆，韦恩被刺杀，凶手险些得逞，加文同意了和赛娜组队，两人联手向高层施压。 必须交出凶手！ 凶手是维吉尔、瑟希，两人袭杀未果，至今下落不明。 加文很清楚，维吉尔、瑟希因为妒忌犯下大错，两人是凶手但并非主谋，若无人暗中相助，两人无法干扰圣女选拔的赛事，将韦恩转移到另一处空间。 大先知没有捞到韦恩，白白损失了两个学生在逃，连自己的名声都臭了，三连败不可能是主谋。 赛娜倒是有可能，什么损失都没有，还赚了个发难的机会，但韦恩关乎她的前程未来，比圣女还重要，她不敢这么做。 剩下的高层里，只有教宗嫌疑最大。 大先知说了，事发前维吉尔、瑟希收到一封信，以防学生被人利用，大先知对两人下了禁足令，禁止他们在圣女选拔期间外出。 信件意味着第一手情报，嫌疑人范围缩小，主谋参加了第一场圣女候选人考核，全程观看噩梦回廊以及大先知当时的表现。 天空之城的地图，刻意安排的对手，维吉尔、瑟希自由进出，改变传送阵目标等等，手握大权的教宗满足所有条件，其他高层能办到其中一个，无法兼顾所有。 而且教宗具备动机。 无论怎么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 教宗不服，就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是最大的输家，所以他不是主谋。 教宗言辞激烈，从一开始的拒不承认，到后来的承认一点点，坚称下面人自作主张，理解错了意思，其实他本人对韦恩非常看好。 见教宗无法自圆其说，辩解苍白无力，加文不禁有些起疑。 确实，太刻意了，一切矛头都指向教宗，就好像有人藏在暗中栽赃教宗。 教宗自己把自己摆在烧烤架上，还亲手把餐刀放到了赛娜手上，损失不亚于大先知，不像他以往的办事风格…… 思索片刻，加文仍旧怀疑教宗。 教宗现在的进退两难看似窘迫，可这是建立在暗杀失败的结果上，假如维吉尔、瑟希成功杀死韦恩，赛娜和图别一无所有，两人联起手来闹不出什么名堂。 即便闹出了名堂，扩大了自己的权力，教宗依旧稳赚不亏。 教宗头疼不已，为自证清白，让加文和赛娜组建调查队，真的不是他，不信就往下查。 当然了，仅限于暗杀韦恩的真凶，不能什么都查。 懂的都懂，万一查出来点什么呢！ ———— 雾隐森林。 黑暗和死亡交织，鬼气森森。 两道身影虚弱跪坐在地，周身红芒闪耀，一点点剥离体外。 红芒每散去一分，两人的生命力就削弱一分。 奥蒂莉亚。 雷吉娜。 两人对面，身披长袍的身影手握红宝石，宝石不知何物锻造，内部金红液体流淌，像是鲜血，充斥着澎湃生命气息。 不死鸟的血脉。 雷吉娜眼前的世界逐渐灰暗，阴冷的死气袭上心头，缓缓后仰靠着身后的大树，虚弱到一根手指都难以移动。 她瞥了眼同样遭遇的奥蒂莉亚，嘴角勾起笑容，若非奥蒂莉亚顶替，今天双双殒命的就是她和姐姐了。 挺好的，至少姐妹俩还活了一个。 但是…… 好不爽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凭什么要她死，死后还要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 奥蒂莉亚怔怔看着手握红宝石的女子，生机离体，无力也无心反抗，痛苦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压得她难以呼吸。 “老师，为什么？” 长袍身影握住红宝石的手微微一颤，她已经改变了思维表象，易容成另一个人，结果还是被学生发现了。 望着学生苍白的面庞，以及镜框下哀痛的双眼，芙罗拉的心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这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虽说一直将其视为工具，严加管教从不留情，但人非草木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声音沙哑道：“教宗这两天麻烦缠身，以防被调查组抓到把柄，必须让你消失一段时间，以后你不再是教会的门徒，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推理可以大胆，定罪必须小心，没有证据的推理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教宗不想承认自己安排奥蒂莉亚和雷吉娜阻击韦恩，让芙罗拉进行善后处理，让两个知情者主动承担责任并消失一段时间。 消失并非离开奥斯特利亚，太幼稚了，消失的意思是离开神选大陆，物理意义上的消失。 顺便将不死鸟的血脉收回，以便培养下一届圣女候选人。 教宗给了芙罗拉一次机会，让她证明自己的忠诚，脚踏实地好好干，别成天想着做美梦。 给你的才是伱的，不给你，自然有不给的理由，你不能抢。 教宗欣赏芙罗拉的野心，人有欲望是好事，他也相信芙罗拉会想明白，在外面漂泊了一段时间，明悟创业不易，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野心。 高层已经垄断了所有权力，权力只有传承，没有自立门户夺权的可能，好好努力，未来神谕大祭司必有你一席之地，继任教宗也未尝不可。 教宗：芙罗拉，你看这饼又大又圆，为什么不尝尝呢？ 芙罗拉尝了，干硬苦涩难以下咽，望着生机渐渐消逝的学生，眸中升起一股恨意。 她厌恶这个教会！ 厌恶高高在上的女神，厌恶让她亲手杀掉学生的教宗，厌恶和她作对的希菲，也厌恶不知从哪蹦出来的韦恩。 同时，她也讨厌自己，以及天赋有限的学生。 不知过了多久，芙罗拉握着冰冷的红宝石，面前是两具同样冰冷的尸体，察觉到空气中的怨气，她猛地抬起手…… 定格片刻，放了下去。 她挥手施展魔法，将两具尸体沉入大地，冷风呼啸而过，仿佛听到了怨灵们的凄厉诅咒。 雾隐森林新添两个怨灵，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会有更多。 芙罗拉迈着沉重步伐离开，猜测这些怨灵没有被当场抹杀，情况大抵与她和奥蒂莉亚类似。 “真是讽刺啊……” ———— “胸口真疼啊！” 韦恩躺在藤椅上，揉着自己的胸口，幽怨对旁边看书的维罗妮卡道：“哥哥拼命保护妹妹，差点就死了，结果呢，养伤期间妹妹不理不睬，一边看书还一边哼歌……” “维罗妮卡，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嗯，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维罗妮卡翻过书页，无情道：“别哼哼了，一天到晚不安生，吵得我胸口都开始疼了。” “那我帮你揉揉。” “呵呵，你揉自己的就行了。” “交换吧，揉自己的被人看到会以为咱俩是变态。”韦恩严肃脸提议。 “……” 维罗妮卡：() 不用了，这里除了赛娜没人能进来，在赛娜眼中，咱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管是揉自己的还是交换揉，都只能得到变态的评价。 “韦恩，伤养得怎么样了？” 赛娜来到花园，见韦恩一个人躺在椅子上哼哼，维罗妮卡在旁看书，不由说道：“维罗妮卡，让你照顾韦恩，你怎么不听话，他可是你哥哥。” “赛娜老师，我刚坐下来。” 维罗妮卡叹气，委屈的样子就跟真的一样。 近来和韦恩独处，说谎的能耐见长，一点表演痕迹都看不出来。 赛娜信以为真，这对兄妹的关系太亲密，亲密到搂搂抱抱都习以为常，天知道她不在场的时候，维罗妮卡是怎么照顾韦恩的。 迟早变质！ 想到这，赛娜忍不住有些怀疑起来，维罗妮卡退出圣女选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给韦恩当新娘吗？ 不愧是希菲的女儿，混入奥斯顿的血脉，更疯了。 “赛娜老师，我已经养得七七八八，身体没问题了，就是思维还有些迟钝。” 韦恩从藤椅上坐起，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很健康。 没拍两下，连连咳嗽起来。 维罗妮卡扭头不看，赛娜急忙上前，抬手轻抚韦恩的后背。一番检查后，确认韦恩的身体彻底恢复，不用过两天，现在就能活蹦乱跳。 之所以咳嗽，应该是假装的，故意逗维罗妮卡，是兄妹之间的小游戏。 为什么兄妹之间会有这么不健康的游戏？ 赛娜暗暗摇头，因为维罗妮卡退出选拔，她懒得劝两人规矩点，爱咋咋地，反正自然骑士没有纯洁的硬性要求。 “赛娜老师，那边查得怎么样，找到幕后真凶了吗？”韦恩又咳了两声。 “在我的争取下，教宗退让一步，允许我和加文副团长成立调查组，可拖了这么多天，证据恐怕都被清理干净了。” 赛娜脸色阴沉，而后补上一句：“图别也在调查范围之内，这几天附近出现了几只猴子，他在监视你，记得别给他狡辩的机会。” “袭击你的维吉尔、瑟希目前下落不明，应该是图别将他们转移了，教宗的可能性也很大，他们能出现在选拔现场就是最好的证据，只有教宗能做到这一切……” “还有两位圣女候选人，普鲁士分区的奥蒂莉亚和雷吉娜，被教宗安排畏罪潜逃，不知埋在了哪座荒山脚下。” 赛娜冷笑连连，向韦恩灌输大先知和教宗的不做人，相比之下，只会关心韦恩她简直是个圣女。 “赛娜老师，辛苦你了。” 韦恩一脸唏嘘：“这些天您忙前忙后，还保护我和维罗妮卡，一定承担了不少压力，说实话，之前我不是很喜欢您，现在好多了。” “好孩子，你是希菲的学生，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我不帮你谁帮你。”赛娜大喜，不管韦恩是不是客套话，只当冰释前嫌是个好的开始。 维罗妮卡低头看书，听着韦恩骗女人的伎俩，将套路牢牢记在心里。 以防自己上当的同时，警惕韦恩对别的女孩子施展，一旦发现苗头，直接龙拳警告。 “对了，赛娜老师，普鲁士分区的两位候选人，她们是真的下落不明，还是……被失踪了？”韦恩心跳有些小加速。 “不清楚，反正人没找到。” 赛娜一语带过，转而道：“图别的学生暗杀你，他管教不力，主谋的嫌疑很大，不排除和教宗联手的可能，担心你成为自然骑士，先将两个学生推出来弄死，再绑架你成为大先知继承人……” 赛娜持续灌输，韦恩没听进去，默默为奥蒂莉亚祈祷，千万不要被失踪了。 花一样的年纪，不撞上一个轰轰烈烈的渣男，人生都不圆满。 想来不会被失踪，芙罗拉培养学生多年，成本感人，倾注了这么多心血，肯定会想办法保住学生。 问题不大！ “韦恩，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赛娜停下泼脏水，双手按住韦恩的肩膀，凝重道：“加文副团长给我答复，自然骑士穆拉先生不日返回教会总部，穆拉先生还有任务在身，他不会久留，期间要见你一面，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龙血吗？ 韦恩点点头，早已准备好了掠夺龙血的计划。 来多少吃多少，分两份，回去给奥斯顿一份，兰道家一个不落都有得赚，简直完美。 至于赛娜…… 韦恩只能说声抱歉了，之前忘了说，他的体质不适合龙血，这辈子只能干骑士。 想来赛娜心胸伟岸，一定会原谅他。 “赛娜老师，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什么时候开始？” 韦恩的神色跟着凝重起来：“有可能的话，越快越好，自然骑士随时都会回来，我还要花点时间熟悉龙血，增加成为神选骑士的可能性。” “龙血仪式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开始。”赛娜眯着眼睛说道，她等这一天很久了，若非韦恩受伤，换血仪式早就结束了。 “今天也行？” “现在就能开始，但你的伤势……” “我已经好了。” 韦恩拍了拍胸口，这次不咳嗽了。 赛娜满意点点头，拒绝维罗妮卡帮忙的提议：“你身上有龙血，不能出现在龙血仪式现场，否则你的血脉会被韦恩夺走，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说完，闭目开启黑暗领域，带韦恩进入了别墅花园对面的另一片空间。 离开前，韦恩给维罗妮卡递去一个眼神，无须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管赛娜之前造了什么孽，遇到他算是还清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将赐予你进化 黑暗领域只是叫做黑暗，因黑暗的形象命名，和黑暗女神的信仰无关。 魔法师的境界达到黄金三角级别，思维会迎来一次质变，这时候的黄金法师是一个独立的整体，不仅可以开启生命结界拒绝知识，还能用庞大的思维重塑空间。 韦恩见识过菲洛米娜的黑暗领域，时常走动，对周边的环境并不陌生。 区别是，韦恩对菲洛米娜非常信任，对赛娜就…… 别看赛娜是他老师的老师，真要说信任，赛娜给菲洛米娜提鞋都够呛。 黑暗领域中心，有一座类似于祭祀信仰的白色宫殿。 大殿前的立柱上，雕刻众多飞龙，同为巨龙却形态各异，表明巨龙分支极多，本身就有复杂的进化可能。 “赛娜老师，这些雕像是什么意思？” “和龙血诅咒有关。”赛娜淡淡回了一句，加快步伐带韦恩走向大殿。 “能展开了细说吗？” “现在还不行……” “赛娜老师，真诚可以换来真诚，你试试，现在告诉我解开龙血诅咒的办法，我会像对待老师一样尊重您。”韦恩开口说道，如有可能，他真的不想摸自然骑士的大宝贝。 天知道会不会把自然女神摸出来。 “韦恩，我很想相信你，可我见识过太多太多的人，早就不相信所谓的真诚了。” 赛娜头也不回：“这么说很伤人，但都是实话，总比相互欺骗来得好，从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我的真诚。” 好有道理！ 不信任何尝不是一种信任。 韦恩无法反驳，尝试失败，只得跟着赛娜走进大殿。 大殿内并无灯光，却有光芒万丈照亮四面八方，如同装了感应灯一般，赛娜每走一步，前方的殿堂便光亮起来。 韦恩四下打量，大殿内部空间极大，远比外表要宽敞很多，数之不清的立柱撑起穹顶，雕刻着不同的龙血造物图案。 边缘位置，是一些造型古怪的动物，只看外表和巨龙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以理解，鸡和霸王龙看着也不像，不影响它们是亲戚。 随着步伐前进，立柱上雕刻的图案渐渐变成了亚龙种，涵盖分支极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将生态圈一网打尽。 韦恩猜测中央区域的立柱上，雕刻着血脉最为纯正的巨龙，好奇道：“赛娜老师，神选大陆上没有巨龙，这么多和龙有关的生物，它们都住在哪？” “龙之国度。” 赛娜言简意赅，见韦恩颇为好奇，解释道：“强大的成年巨龙可以建造自己的神国，用自身的血脉创造新的龙种，随着血脉的繁衍交替，越来越多的龙种遍布龙之国度……” “巨龙拥有媲美神明的力量并非说说而已。” “神国……” 韦恩好奇心更甚，追问道：“据我所知，神明在自己的神国中无所不能，巨龙待在龙之国度就是龙神，他们怎么会死，龙血又是怎么来的？” “媲美神明而非真正的神明！” 懂了。 这个神明可以是天父，可以是自然、死亡等女神，也可以是代行者之类的从神，地狱的七魔王、掌控黄金律的天使也未尝不可。 韦恩暗暗点头，重新评估瓦尔基里巅峰期的实力。 九名太阳骑士冲入龙之国度，打爆神国和巨龙建立了掏心掏肺的关系，难度之大，不亚于…… 韦恩眼界有限，想不到不亚于什么，只知道很哇塞，特别厉害的样子。 九个小弟都这么猛了，太阳女神得有多强，曾经的九位骑士现存多少，行走在人间的太阳骑士又是什么段位？ 韦恩综合评价，虚假的黑暗骑士奥斯顿肯定是神选骑士垫底，无头骑士巅峰期或许很强，他变身的死亡骑士和奥斯顿半斤八两。 奥斯顿半斤，他八两。 赛娜停下脚步，站在龙血仪式的祭坛前。 这间大殿四角，屹立着四根巨大的白色立柱，并未雕刻精美的巨龙图案，它们分别代表土火水风四元素。 四根立柱撑起大殿屋顶，四元素象征构建世界的基础。 祭坛由同样白色的石料制成，雕刻着华丽图案，以及一些韦恩从未见过的文字，或许是传说中的龙语，韦恩尝试用贪欲之书解读，毫无结果。 贪欲之书探头看了看，一個废弃的祭坛，食物的香味早就散了，现在就是一堆破石头。 祭坛上方摆放着一本白色石书，经赛娜解释，这是一本龙语书写的魔法书，记载着无穷的力量和智慧，象征生命的奇迹和无限可能，因为著书的巨龙死亡，早已无法开启。 随着时间流逝，神力耗尽，魔法书石化成了一个历史象征，证明曾经有这么一条巨龙存在。 赛娜沉重的语气仿佛在上坟，乍一听，还有些小悲伤。 她周身魔力散开，开启祭坛仪式。 两人身后，四方地面绽开白光，光芒淡去后，露出一个长宽三十米，深约五米的泥坑。 韦恩低头看向大坑，坑底积压了一层黑厚粘稠的泥垢，像极了废弃多年的游泳池。 不对，五米的深度对人而言是深水区，对动辄百米的巨龙而言，当洗脸盆都嫌浅，这玩意该不会是巨龙的马桶吧？ 里面那些乌漆墨黑的烂泥就是龙翔！ “这是龙血进化的祭坛，龙血干涸失去活力，只有用龙血来激发才能唤醒活力。” 赛娜看了韦恩一眼：“脱衣服，跳进去。” “啊这……”韦恩略有犹豫。 “没关系，我是你老师的老师，在我面前不用害羞。” 不，我是不想跳粪坑。 韦恩心下解释，哪怕赛娜解释得很清楚，下面不是粪坑，因为想象力太丰富，还是觉得很膈应。 他咬咬牙，开始脱衣服。 赛娜目光看向前方，对赤条条的韦恩兴趣不大，后者也没有摆出害羞脸，挡住要害一跃跳入游泳池。 “赛娜老师，我好了。” 韦恩立身淤泥之中，干涸的龙血依旧有着和正常人体温相似的温度，闭目感应片刻，周边的龙血并无生机，分明已经死去了多年。 他心下疑惑，记得赛娜曾说过，龙血来自神国，是女神的赐予。 眼下这处祭坛又该怎么解释，也是女神的赏赐？ 身后，轻声落下，香风袭来令韦恩眉头直皱。 赛娜越过了安全距离让他不是很舒服，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 回头，赛娜半截身子站在龙血黑泥之中，上半身肤白如雪，淡金色波浪长发盘起。 修长的脖颈肌肤细腻，线条流畅而柔和，锁骨清晰优雅，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莹莹白光散开，直观展示了女体柔美的魅力。 再向下，单手遮挡胸前要害，亦有深邃神秘的魅力。 韦恩下意识瞪大眼睛，察觉到戏谑的视线传来，只当没发现，呆若木鸡立在原地，十秒钟后才僵硬转过头。 难怪不让维罗妮卡帮忙，场面确实很限制，不适合纯情的女大学生。 “怎么，不看了？” “啊，还能接着看？” “……” 赛娜闻言无语，承认教宗评价中肯，这小子确实没什么骑士精神。 好在问题不大，衡量骑士的标准从来就不是什么骑士精神，天赋才是首选。 “赛娜老师，你能站在我前面吗？” 韦恩别扭道：“别误会，我无心冒犯，只是觉得不舒服……就像是嘘嘘的时候有人站在后面，会紧张尿不出来，这么说你懂吧？” 我不懂！ 这里也不允许嘘嘘！ 赛娜懒得和韦恩多说什么，上前一步，双手按住韦恩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不要紧绷肌肉。 赛娜压着韦恩蹲在淤泥之中，双目紧闭，向外散发龙血气息。她不是第一次帮人改造血脉，此前有过希菲的经验，勉强算是老手。 受到赛娜体内血脉的呼唤，漆黑的烂泥渐渐升温，龙血苏醒曾经的活力，在韦恩外地人地注视下，一点点变得透明了起来。 不是龙翔，但不排除龙尿的可能。 龙血升温，色泽透明，纯白到不像是血液。 韦恩周边，沼泽泥泞的束缚感散去，沐浴纯净的水中，感觉热气腾腾仿佛在泡温泉。 赛娜双目紧闭，汗水打湿长发，体香越发浓郁，即便韦恩无法看到她，也觉得此时的她诱人无比。 韦恩皱了皱眉，类似的感觉在魅魔身上见过，他变身的精灵也有同样魅力，或多或少而已，猜测高等生命体都是如此，拥有龙血的赛娜也不例外。 渐渐地，温泉云遮雾绕，伸手不见五指。 赛娜压着韦恩的脑袋，将其整个人按进水中，后者口鼻憋气，水下睁开眼睛，在泳池底部看到了一系列复杂的魔法阵。 角度的问题，韦恩看不清魔法阵的具体形式，只能看到脚边的龙血文字，低头研究了一会儿，转身…… 没转动，被赛娜按着脑袋，不允许他向后看。 韦恩暗道晦气，冤枉死了，他没想看赛娜，研究龙语呢！ 话说回来，赛娜懂龙语吗，能不能教他？ 赛娜压着韦恩的脑袋，闭目念念有词，口吐晦涩难懂的龙语，额头汗水越来越多。 下一秒，她睁开眼睛，竖线金眸望之威严。 随着一股淡淡的威压散开，祭坛中的龙血顿时沸腾起来，早已失去生机的龙血被强行激活，并不具备生命进化的可能，需要魔法阵提纯才能压榨少许有价值的龙血。 龙血数量有限，越是压榨越是稀薄，赛娜估摸了一下，这次过后，祭坛十有八九要废，再无压榨的可能。 韦恩在水中扑腾，憋气到了极限，再不放他出来，可能要喝洗澡水。 赛娜暗道麻烦，允许韦恩露头换气，同时说道：“龙血已经激活，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非常重要，放开你的思维，不要反抗，我将龙血引导进伱的体内……” “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忍耐一下。” 韦恩仰头躺在水中，没看到赛娜的脸，正想说点什么，又被按进了水里。 一点点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没入赛娜的身躯，她咬牙忍住痛呼，将得来不易的龙血转移到韦恩身上。 “这处祭坛为自己的子民而建，赏赐自己的血脉后裔，让它们获得更进一步的可能……” “你体内没有龙血，强行转化只会让你的肉体烧成灰烬，不要反抗我的思维，我来引导龙血为你重铸血脉。” 她尽可能简单讲述，压制痛意，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 站在水池外，雾气朦胧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韦恩的拍水声，以及强忍痛苦的低声倾诉。 不太正经，感觉哪里怪怪的。 韦恩感应到了龙血向自己靠近，另有一股庞大的思维虎视眈眈，本能想要拒绝。 “你的进化之路选择了精灵，改造的过程只会更加痛苦，接受我的思维，快一点，不要犹豫了。” 早你不说，非要拖到现在。 韦恩撇撇嘴，接受思维和龙血一同进入体内，金色血线钻入皮肤，进入血管直奔心脏所在的位置。 贪欲之书伸腿就要踢人，不看看自己什么档次，过来就要换血。 别急，让它换，反正换不动。 韦恩压住贪欲之书，再等等，这口龙血他今天喝定了。 越来越多的龙血进入韦恩体内，盘踞心脏位置，试图从源头改变这具身躯。 效果非常一般，赛娜卯足了力气，硬是没能撼动一分，想想韦恩完美的精灵形态，暗道一声麻烦，倾尽全力搜过更多的龙血。 同一时间，赛娜的思维进入韦恩体内，一股伴随龙血重塑血脉，另一股暗中蛰伏，只待韦恩痛极失神的一瞬间，在他的思维中埋入一个引子。 衣服都脱了，不可能一点甜头都不捞。 龙血是赛娜送给韦恩的礼物，让他的天赋更加强大，获得女神的青睐，思维的引子则是她给自己留下的保障，免得韦恩事成之后翻脸不认人。 韦恩察觉到了这抹思维，表示理解，他一个社会垃圾，不信任他很正常，肯定要留点后手。 也就维罗妮卡那样的，傻夫夫屡次上当，至今还没学会让他立字据。 正想着，这抹思维偷偷潜入，试图混入他的思维之中，像极了…… 他和莫娜签订的契约。 韦恩：(一`一)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赛娜的思维过于强大，不管阴的阳的，韦恩都无法抗衡，思维远走躲入贪欲之书，将鲜活的肉体交给赛娜处理。 慢慢来，不着急，赛娜要是有本事将他变成龙，他心服口服磕一个也无妨。 赛娜的两道思维均无进展，前者无法用龙血重塑韦恩的心脏，后者无法找到韦恩的思维。 她拼命抽调龙血，把整个祭坛抽空了也无济于事，加之韦恩的思维无处可循，一时间心急不已。 到了这个地步，赛娜没理由放弃，见韦恩察觉到她的用意，索性也不演了。 她眉心展开一道金光，一缕鲜红流淌而下，抓起韦恩滚烫的身躯，眉心对眉心，思维包裹自己的血液，强行注入韦恩体内。 完美精灵的进化之路比她想象中难以拆除，重建只怕更加复杂，更关键的是，她找不到韦恩的思维所在，就仿佛离开了这具肉体。 又是几分钟过去，赛娜几乎要疯了，厌烦了和韦恩的躲猫猫，一不做二不休，猛地睁开竖线金瞳，以自身血脉施展龙语魔法。 祭坛四周，代表土火水风的立柱绽放光芒，赛娜体内的龙血更加纯净，被判定为祭坛的主人，她的思维在增幅中无限壮大，强行改变韦恩的体貌特征。 白色鳞片在韦恩的体表缓缓浮现，那颗跳动的心脏变成了金色。 赛娜在韦恩体内逛了许久，检查每一个角落，终于找到了他思维的隐匿之处。 “好孩子，不要反抗，我只是留一些东西给你，这是我们彼此信任的基础。”赛娜闭上眼睛，思维拧成一线，猛地撞了过去。 轰！！！ 赛娜看到了一片黑暗的星空，一个死去的宇宙，土火水风四元素散播在宇宙各个角落，试图唤醒这个沉睡多年的世界。 其中，火元素最为积极，浓度也最为夸张。 赛娜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某一个瞬间，险些以为自己踏入了真理之门，她惊于韦恩体内四元素储备量的夸张，更惊讶于韦恩体内有着这么一个世界。 参照魔法师的境界，赛娜认为这片宇宙是初建的神国，但韦恩本人没有这种境界，不可能建立自己的神国。 另外…… 思维藏哪了？ 嘶啦！ 上方传来血肉蠕动的声音，赛娜的思维感应过去，看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魔眼。 那颗眼球生长在宇宙之中，眨眼则消失，睁眼则成为整个宇宙的中心，混乱的低语从中散开，向赛娜的思维讲述这片宇宙的空虚和无奈。 赛娜大惊之下果断跑路，思维分裂成数道，寻找周边可能离开的通道。 一条条触手从宇宙中伸出，缠绕四处遁逃的思维，重新拼凑为一个整体，盛放至大眼珠子面前，近距离感受这片宇宙的空虚。 “啊啊啊————” 泳池中，赛娜的身躯逐渐膨胀，体表附着细密的白色鳞片，逐渐变成了半龙形态。 她拥有这座祭坛，获取了大量龙血，自身血脉纯正无比，在进化之路上远远超过希菲和维罗妮卡，她的变身远不止半龙这么简单。 但现在，这个反抗的过程被打断了。 韦恩整个人缠绕在赛娜身上，苍白的触手勒紧白色美体，大片白沫从其口鼻耳目涌入，尤其是贴合的眉心部位，白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注入其中。 “放开你的思维，不要反抗！” “我将赐予你进化，让你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 混乱的低语声折磨着赛娜的思维，剥夺她肉身的控制权，将她仅存的思维禁锢在一片狭小的角落。 一片黑暗之中，无边白色化作滔天大浪，奔涌着将无处可逃的赛娜淹没。 赛娜愤然反抗，变身巨龙进行最后的战斗，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到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选择自爆思维同归于尽。 黑暗中，一朵烟花绚丽绽开。 一条条触手伸出，伴随呢喃的怜悯之声，将稀碎的烟花拼凑完整，而后拖着脸色惨白的赛娜进入白色海洋。 低语声蠕动，她的世界只剩下无边苍白，从思维到肉体，全部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 “咳咳咳！” 赛娜站在水池中央，眼神惊恐看向四周，祭坛还是那个祭坛，令她恐惧的韦恩消失不见。 冰冷的池水不复龙血活性，赛娜看向上方，一跃而起来到地面。 入眼，韦恩坐在祭台上，一脸乖巧格外老实。 “赛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恶心？” 岂止是恶心，差点就吐了！ 赛娜眼中杀意沸腾，一步踏出，腹中翻江倒海，她四肢无力跪倒，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吐着白沫。 那白沫落地后，蠕动汇聚变成几条触手，缠绕赛娜的双手，在其恐惧的注视下，融入自己皮肤血肉。 她已经不是纯粹的龙了。 “你……” “对我做了什么？”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赛娜颤抖着抬起双手，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到半点血色。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血脉还是那个血脉，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纯粹，韦恩改变了她的思维和肉体。 “一份彼此信任的礼物。” 韦恩嘴角勾起，这份礼物他曾送出过一份，签收人是菲洛米娜。 不同于刻意改造赛娜，韦恩对菲洛米娜的污染属于无心之失，察觉到苗头不对，立即收手不再继续。 这份礼物让菲洛米娜的黄金三角更加平衡，顺便洗去了她体内的灰色污秽，让她的思维保持高效理智，魔力近乎无瑕剔透。 赛娜就不一样了，改造更为彻底，算是韦恩第一次放手施为。 因为没经验，赛娜会变成什么样，他在动手之前并不清楚，现在看到成果，只能说一切还是很好的呀！ 赛娜变成了韦恩的形状！ 原本不会这么彻底，韦恩没经验，改造菲洛米娜也属无心，一直以来都将污染视为攻击技能。 如维吉尔、瑟希，如多琳等等，他们都因污染丧失理智，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只能怪赛娜自己，她将思维毫无保留放在韦恩面前，任凭韦恩捏扁搓圆。但凡有点保留，韦恩无能为力之下，她最坏的结果也仅是行尸走肉。 现在嘛…… 看着韦恩意味深长的邪恶笑容，赛娜浑身发冷，眸中凶光闪烁，单手变作龙爪，猛地冲了过去。 速度很快，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只听到嘶啦一声，赛娜的手臂便贯穿韦恩的胸口，龙爪破开前胸后背，整条右臂都埋了进去。 韦恩笑容不变，惨遭贯穿的胸口没有流下一滴鲜血。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赛娜心头恐惧更盛，抽出手臂便要逃离，她挣扎了几次，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和韦恩的胸膛融合。 白沫蠕动，右臂缓缓融化，齐肩断裂。 赛娜踉踉跄跄退后，望着自己的断臂，没有鲜血，没有骨头，更没有一丝痛意。 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赛娜身躯颤抖，联想到星空巨兽的血肉污染，一时惊悚到了极点。 韦恩扫过赤条条的断臂美人，抬手拔出插在胸膛的断手，揉面一样搓成一团，甩手砸在了赛娜脸上。 白肉融入赛娜的身躯，断臂延伸，纤细玉手洁白无瑕，五根手指纤细修长，精美仿佛瓷器。 哗啦！ 赛娜的身躯瞬间崩溃，整个人化作一团白沫瘫软在地，她试图用思维重塑身躯，却只能伸出一条条触手，无法变作直立的人形。 污染，不，在她进化的时候，韦恩没有告诫她，一定要谨记身为人类的模样。 韦恩跳下祭坛，居高临下来到触手团面前，身躯拔高至三米，苍白的无面人胸口裂开竖线，大眼珠子猛地睁开。 四条触手伸出，和赛娜无序舞动的触手纠缠，上下晃了晃仿佛在握手。 赛娜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没有嘴巴，无法说话。恐惧险些将她逼疯，又因之前的改造，思维的疯狂阈值拔高，想疯都疯不了。 太邪门了！ 韦恩自己都觉得邪门，触手散开思维，帮助赛娜重塑身躯，允许她记住身为人类的模样。 完美的女体重塑，金发大波浪披肩垂落。 赛娜惊恐看着眼前的白色怪物，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魔眼，牙关打颤道：“你究竟是什么，你不可能是人类，虚空的入侵者吗？” “恰恰相反，我是纯血人类，血脉最精纯的那种。” 韦恩身后，一条触手伸出，缠绕赛娜的脖颈绕了两圈，触手末端，张开无齿的苍白嘴巴：“原生体血脉，最初的先民，神的后裔。” 赛娜闻言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向韦恩，视线触及大眼珠子，急忙转头避开。 她的身体，她的思维，都对魔眼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恐惧源于韦恩可以主宰她的思维和肉体，提线木偶一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 她的情绪非常复杂，抛开任人摆布的恐惧和愤怒，还有渴望、憧憬，以及莫名其妙地崇拜，仿佛眼前的怪物正是唯一的信仰。 女神什么的，现在要靠边站。 赛娜很清楚，自己的思维遭到了篡改，见多识广的她立即联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道：“半神的生命领域，你把我变成了你的眷属，你根本就不是韦恩·兰道，伱是一個从虚空返回的半神。” 半神，超越传奇法师的存在，生命力场进一步成为生命领域，强大的思维可以影响周边的任何事物，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他人，也就是眷属。 力量就是知识，眷属习得主人的知识，自身的存在形式会下意识朝主人靠拢，肉体和思维跟着发生改变。 赛娜想到了韦恩体内的宇宙，再联想自身的变化，推断韦恩并非韦恩，是一位来自虚空的半神。 再看类似星空巨兽的进化模式，推断韦恩曾为疯狂的遗忘者，融入虚空大宇宙之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半神……” 韦恩眨了眨眼：“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忽悠你，但现在大家是自己人，有些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毕竟……” “你没有办法反抗我！” “桀桀桀桀————” 另外三条触手伸出，缠绕赛娜的大腿、纤腰以及丰满的胸脯，将其吊在半空拉向大眼珠子。 “在你提出龙血建议的时候，我就知道，老师并没有告诉你真相。” 赛娜不受控制睁大眼睛，惊恐对视魔眼，四条触手同时张口，在她耳边缓缓道：“我曾有幸见到了古神，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宏伟，超越了一切的力量，我的原生体血脉模仿古神进化，得到了现在这副尊容。” “龙血对我而言太低级了，你不可能改变我的进化之路！” 原生体血脉、古神、更高的进化之路…… 赛娜脑海中梳理一遍，这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大错，咬牙恨声道：“希菲，那个贱……” 哗啦啦！ 赛娜话到一半，缠绕脖颈的触手勒紧，前端钻入口中，将修长的脖颈撑得粗了一圈。 赛娜痛苦睁着眼睛，渐渐感觉无法呼吸。 很快，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呼吸。 “说话注意点，如果你不是我老师的老师，就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干掉你了。” 韦恩毫不客气道：“她骗你怎么了，你还得谢谢她呢！” 说着，韦恩拔出触手，抬手捏住赛娜的下巴，阴仄仄道：“还有，我不是维罗妮卡的亲哥哥，我们两个来教会总部旅游，从未想过要成为圣女……” “你自诩聪明，还一直嘲讽老师的头脑，结果呢，让我数数，你究竟被她骗了多少次？” 赛娜脸色铁青，张嘴就要口吐芬芳，见触手跃跃欲试，下意识紧闭牙关。 没有用，嘴巴不受控制张开，又被触手钻了进去。 “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不让你说话，你连嘴巴都没有，明白了吗？” 韦恩狠狠打压着赛娜高傲的自尊心，嘲讽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太傲慢了，不用怪老师，你落得这副下场，全是咎由自取。” 触手散开，韦恩回归正常模样，赛娜双手撑地，趴在地上连连干呕。 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思维散开，细密的白色鳞片浮现，巨龙的血脉依旧存在，依旧可以随心所欲使用。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有前提，韦恩允许她才能做到。 从老师的老师，跌落至学生的学生的眷属，赛娜的愤懑可想而知，她现在恨不得杀…… 哗啦！ 赛娜的肉体无法维持平衡，再一次变作满地舞动触须的白沫。 惊慌之下，杀意散去，思维重塑肉身，这才变回了本来样貌。 赛娜满头大汗，心中无限悲凉，韦恩在她的思维里留下了很多东西，一道道枷锁，一重重束缚，以至于她连自我的意识都无法保持。 “让你想你才能想，不让你想，你连脑子都没有，明白了吗？” 韦恩居高临下，遗憾道：“赛娜，比起你现在这副颤巍巍的模样，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会学着适应，也希望你好好适应。” 赛娜惨笑无声，说得真好听，人生大起大落落落，直接坠到低谷，让她怎么适应？ 韦恩对她都直呼其名了，甚至不愿叫她一声老师！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 韦恩沉吟片刻：“怎么说呢，仆从、眷属、奴隶……差不多一个意思，如果我一个不小心挂了，后果你懂的。” “我也会死，是吗？”赛娜眼前一亮。 “不，我会在你的体内重生，出生的方式嘛……也是多种多样的，毕竟模仿了古神，不能用常理来衡量。”韦恩蹲在赛娜面前，看了看她平滑的小腹，笑得无比爽朗。 赛娜人都麻了，意识到自己光溜溜什么都没穿，懒得遮挡，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了。 没意思，介娘们差不多被玩坏了，羞耻心剩余不多。 韦恩撇撇嘴，拍拍赛娜的肩膀，让她赶紧穿衣服。 很庆幸维罗妮卡没来，不然他全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楚。 赛娜麻木穿上衣服，每每心中升起一股恨意，身体都会随机崩溃某个部位，边拼边碎，几件简简单单的衣服愣是穿了五分钟。 韦恩很给赛娜面子，等对方穿好了衣服，才颐指气使继续发号施令。 欠揍的样子让赛娜生恨不已，半条手臂啪嗒断裂，变作白沫坠地。 白沫顺着衣缝钻入，手臂重新生长了出来。 “赛娜，你的龙血依旧存在，但巨龙不再是你的进化之路，我才是。” 韦恩拍了拍赛娜的肩膀，鼓励道：“你走运了，运气爆表，未来某一天你会感激希菲老师，不是谁都能和你一样幸运，这可是古神，多少人跪着都找不到门路！” 赛娜不想和韦恩接触，但身体不受控制，渴望和韦恩接触，几个拍肩下来，思维和肉体同时表达了愉悦，甚至还想更进一步。 爱谁谁，她真的一点也不稀罕。 韦恩抬手插入胸口，取出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赛娜，将里面的龙血分成两份，不，六份，我要送给老师和维罗妮卡。” 赛娜狠狠皱眉，冷脸道：“你对她们可真好，像你这样邪……古怪的家伙，居然还拥有感情，无法理解。” 无面人+触手+大眼珠子的造型，让赛娜很难相信韦恩还保留着人类的情感，想不通韦恩在意的理由。 美色？ 希菲和维罗妮卡是很漂亮，还是母女，但要说韦恩拥有色欲，她本人持怀疑态度。 物种都不一样了，怎么可能产生色欲，饥饿的进食欲还差不多。 “没办法，我这人重感情，希菲老师和维罗妮卡对我好，我自然要对她们更好。” 韦恩轻蔑看了赛娜一眼：“真心换真心，你连相信别人的勇气都没有，不会理解这么朴素的感情。” “我也可以投入真心！”赛娜咬牙道。 求求了，给她一次机会，她不想这么糟糕的活着。 “晚了。” 韦恩耸耸肩：“我已经得到了你的人，你连反抗都做不到，是不是真心，我无所谓。” 噗嗤！ 赛娜胸口中了一箭，很痛苦，她无法适应现在的身份地位。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韦恩热心道：“我有几个非常实用的小技巧，足以将你的自尊心踩在脚下，踩着踩着你就适应了。” 赛娜脸色一寒，韦恩似乎能听到她的想法。 “还行吧，说了你反抗不了我，你的思维都是我的形状，能听到你的想法很合理。” 韦恩深深看了赛娜一眼，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是我老师的老师，我愿意给你保留体面的尊严，也请你配合一下，否则我只能换一种方式让你体面了。” 赛娜低下头，拳头紧紧握着。 “别愣着了，赶紧把龙血分好，这颗心脏送给你，可以让你的血肉经思维重塑自我繁殖，免得掉了一条胳膊还要去捡。”韦恩递出心脏。 赛娜闻言急忙接过，迎着韦恩凑上来的脸，干巴巴道：“谢谢。” “谢谢谁？” “……” “不说就算了，我承诺会给你保留尊严，以后继续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谢谢……” 赛娜松了口气，取出封印瓶，通过秘法将龙血分成六份。 韦恩之所以要分成六份，而非两份，是因为想到了梅根。 带入自己的莫娜，他坚信梅根是奥斯顿的情人，只是希菲不知道罢了，看在自家人的份上，龙血算梅根一份。 一人两瓶，刚好六份。 数字六既能被三整除，也能被二整除，如果梅根用不上，希菲和维罗妮卡一人三瓶。 “赛娜，你会龙语是吧？” “会一些，但不多。” 赛娜将六份龙血分好，拉开上衣，将跳动的心脏贴在胸口，亲眼看着心脏融入体内，肉体活性质变几乎不存在死亡的概念，心情复杂极了。 说悲伤吧，新的进化之路的确比巨龙更强，说开心吧，连自我都丢失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安排一下日程，晚上过来辅导维罗妮卡学习龙语。” 韦恩说道：“我就不用了，你把龙语的知识打包，直接用思维发给我，还有你掌握的其他知识，不管什么，我全都要！” 赛娜点点头，没有用教会的规矩进行搪塞，说来无奈，无论承认与否，她的信仰都不再是自然女神。 以后也和巨龙没有多少关系了。 信仰的改变不影响自然的神术，仿佛卡到了通吃的bug，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 赛娜勉强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思维打包，将龙语和配套的龙语魔法，以及生命联盟的各式神术公式一一传达给韦恩。 一个发，一个收，思维的联系不影响他们继续对话。 “赛娜，龙血诅咒是怎么回事，你的诅咒是怎么破除的？” “龙血的诅咒和进化有关，你可以将希菲和维罗妮卡视为幼龙，白龙的血脉是最初也是可能性最大的……” 赛娜缓缓讲述，龙血的进化分数个阶段，希菲和维罗妮卡都在最初阶段，她们甚至无法变成完整的白龙。 白龙达到巅峰后，龙血的进化来到第二阶段。 选择！ 巨龙拥有无限的可能，根据自身的选择以及领悟的法则，巨龙可以朝不同的方向发展，在这个阶段，白龙的颜色会发生改变。 如赛娜，她已经来到了第二个阶段，参照生命联盟的三种信仰，以自然的信仰为主，根据颜色可称作绿龙。 “龙血进化到第二阶段，诅咒随之而来，我们并非真正的巨龙，以屠龙的方式掠夺龙血，继而拥有巨龙的进化之路……” “屠龙者或许不用付出代价，但我们这些拥有龙血的人必须还债……” “我没有破除龙血的诅咒，我和一条神秘的巨龙达成交易，她延后了诅咒，我送出自然的信仰神术，并答应她在神选大陆散播龙血，这座大殿因此而来。” 赛娜看了韦恩一眼：“我当时避开了诅咒，没有直接爆发，但我知晓如何通过诅咒，答案是信仰，女神的赐福足以让我解开诅咒……” 赛娜缓缓讲述，韦恩的思维在她体内，听得明明白白。 赛娜原本想通过信仰解开诅咒，但女神对她兴趣缺缺，没有搭把手的意思，迫于无奈，只能另寻他法，运气好，找到了交易对象。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用担心诅咒了。” 赛娜脸色古怪，说道：“如果你想帮助希菲和维罗妮卡，可以用改变我的方式来改变她们。” 韦恩的脸色也很古怪，看得很清楚，赛娜因为自己倒霉，无法报复越想越气，准备让希菲跟着倒霉。 思维的感应证明了赛娜没有说谎，这的确是解开诅咒的方法，龙血很邪门，唯有更邪门，生命层次更高的存在担保才能豁免。 简而言之，拜一个大佬，让巨龙给大佬一个面子，之前的误会就算过去了。 “好接地气的巨龙……” 韦恩无语吐槽，拳头才是硬道理，在哪都一样。 “韦恩，这是解开诅咒的办法，你准备什么时候帮助希菲，你这么尊重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对吧？”赛娜上前一步。 韦恩眼皮一跳，都说了不允许，介娘们还惦记着报复希菲，是不是觉得他太好说话了？ 啪！ 第二百五十三章 自尊心变质，迟早要完 韦恩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挥手加温烧水，拽着赛娜一起泡温泉。 泡温泉不是目的，是践踏赛娜尊严的手段，今时不同往日，希菲不仅仅是她的学生，还是她主人的老师。 赛娜面对希菲，要像她的主人一样学会尊重。 顺便，研究一下赛娜的身体。 很正经的科学研究。 赛娜是韦恩第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眷属，和菲洛米娜区别很大，韦恩试图通过研究赛娜的变化，找寻一个平衡点。 既可以让希菲和维罗妮卡保持人类的形态，也能让她们轻易通过诅咒。 足足查了半小时，韦恩哪哪都翻遍了，结果不甚喜人，除了赛娜真的是个大美人，什么都没查出来。 因为韦恩不计后果地污染，她的变化相当彻底，研究价值远不如菲洛米娜。 但菲洛米娜也突破了这個平衡点，只因韦恩瞒着没说，故而不清楚自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韦恩爬出水面，身躯融化钻进衣服重新塑形，眉头皱成川字。他需要一个新的实验体，尽可能缓慢地让对方进化，从而找出那个平衡点。 韦恩不想这么做，古神的进化之路只是糊弄人的说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坚守道德底线，除非赛娜这种自讨苦吃的坏女人，他不会主动抓捕实验体。 但不研究，希菲和维罗妮卡那边基本无解，赛娜身为传奇法师，女神尚且不理不睬，她俩八成也够呛。 女神指望不上，还得韦恩自己想办法。 “难，我可以扔掉心脏，但扔不掉良心……” 胡说八道，你的良心早没了。 赛娜颤巍巍爬出水面，闻言直呼无耻，嘴上不敢说，只敢在心里想想。 不出意外地，两条手臂融化，两团白沫在地上缓缓蠕动。 她新生两条手臂，将白沫收回体内，不做人的第一天，心头一片冰冷。 更可怕的是，刚刚被韦恩修理的时候，她不仅没有觉得羞耻，还很享受，在堕落的边缘尝到了些许前所未有地快感。 赛娜心头悲呼，自尊心变质，感觉自己迟早要完。 “别伤心了，信仰哪哪都一样，你不被我折腾，迟早要被自然女神折腾。” 女神起码是个女的！ “那又怎样，性别别卡那么死，发挥一下想象力好不好？” “……” “我去，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干什么？”韦恩连连摆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乐得龇牙咧嘴。 别看了，不要再看了！ 赛娜踉跄跪坐在地，悲愤到了极点，自尊心被踩在地上，沾满泥土，除了死什么都不想。 韦恩递上衣服，被赛娜甩手拍开，就这样吧，她的人生已经看不到光明了。 强烈怀疑上辈子毁灭过世界，否则不该遭到这种报应。 “赛娜，往好的方面想，我马上就要离开教会总部，我们几年都见不上一面，这么想，是不是又有活下去的动力了？”韦恩两根手指捏着一件内衣，边审视边摇头。 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赛娜糟糕的品味令他十分不屑。 “刚刚那些是给你的教训，少在我面前编排希菲老师，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保留自己的尊严和体面，除非你不想要。” 韦恩催促赛娜赶紧穿衣服，多大人了，遇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寻死觅活，都像她心理素质这么差，人类早灭绝了。 韦恩讲述了一番大道理，给赛娜灌了几口鸡汤，勉强让其振作了起来。 鸡汤的效果一般，赛娜重拾动力，是因为韦恩即将离开教会总部，自由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这是一个没有韦恩的世界！ “但伱的体内到处都是韦恩……” “……” 噗嗤！ 赛娜胸口中了一枪，颤巍巍接过衣服穿戴，很快便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冰山脸。 自暴自弃，准备报复社会。 韦恩撇撇嘴，介娘们的确很疯，自己倒霉，非要拉着别人一起倒霉，无法报复希菲就将目标换成其他人。 韦恩没说什么，思维的束缚让赛娜只能做白日梦，她迟早会明白这一点。 “赛娜，之前圣女考核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片很有意思的雾隐森林，想办法，我要了。” “雾隐森林是教会的财产，不是我……” “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有什么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 韦恩没好气道：“你一个不做人的教会高层，肯定没少放火烧仓库，再烧一次不就好了，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 “不，不是的，雾隐森林烧不起来。” 赛娜硬着头皮说道：“雾隐森林是一个固化的生命力场，由传奇法师的生命凝聚而成，只差一步就是贤者之石……” “等一下，这段细说，我没听懂，先说说贤者之石是什么？” 在韦恩的认知中，贤者之石是炼金术的最高杰作，又被称作第五元素、奇迹之石，在赛娜的解释中，贤者之石的确和炼金术有关，炼制材料是珍贵的传奇法师。 准确点，传奇法师满足炼制贤者之石的最低条件，成功率很低，几乎不可能成功。 想要得到贤者之石，炼制材料必须是半神。 半神的生命领域可以影响他人，赐予知识和力量，制造自己的眷属。 贤者之石的持有者会获得半神的能力，展开领域制造眷属，又因炼金术强化的缘故，贤者之石的适用面更广，影响力远比半神更优秀。 赛娜简单举例，她是自然的信徒，给她一颗贤者之石，她能通过思维幻想，制造死亡和黑暗的眷属。 这颗石头不仅能赐予使用者生命领域，还能让使用者完美发挥自身才能，将幻想的事物投影至现实。 最可怕的是，贤者之石对使用者没有要求，哪怕一个没有学过魔法的普通人，也能毫无顾忌发挥半神的力量。 因为这些原因，贤者之石比半神更加珍贵。 “那么代价呢？” 韦恩插嘴打断：“世间的一切都有代价，使用贤者之石的代价是什么？” “不清楚，我没有见过真正的贤者之石，神选大陆上也没有半神，非要说代价的话，只有半神的生命了。”赛娜摇了摇头，言语间满是对半神的渴望。 说话间，赛娜神色一变。 她获得了更高层次的进化，半神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假如她未来某天成为半神，是否能将韦恩的思维逐出体外？ “试试吧，应该是可以的，好好努力，我看好你。”韦恩鼓励道。 赛娜脸色一白，唯恐被韦恩拖下水羞辱，急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背叛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还没适应，给我一点时间，我以后不会再有幻想。” “不用，我欣赏你的幻想，认真的，你可以想，我认可这种上进心。” 韦恩拍了拍赛娜的肩膀，话锋一转：“但是，别做幼稚的背叛，比如这一次，如果不是傲慢，你不会受制于我。” 赛娜小心翼翼看了眼韦恩，眼神询问真假，如果韦恩允许背叛，她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可以，我喜欢有上进心的人。” 韦恩点点头：“继续，雾隐森林是怎么回事？” 赛娜不管真假，握住了希望不肯撒手，答道：“雾隐森林原本是一位死亡教会的传奇法师，教会将他捕获后，用炼金术锻造贤者之石……” 雾隐森林是炼金术失败的结果，核心是一块半成品贤者之石，意义重大，非常珍贵。 赛娜没有权力将这块石头送给韦恩，教宗也不行，除非女神开口。 “自然骑士也不行吗？” “呃，自然骑士当然可以，但是……” 赛娜咽了口唾沫：“你真的能成为神选骑士吗？” 之前赛娜对韦恩信心满满，魔法天赋优异，随便练练就能和大自然交流，她找不到比韦恩更出色的潜力股。 现在嘛…… 这都什么玩意！ 啪嗒！ 赛娜一条手臂坠落在地，讪讪一笑：“还要适应。” 韦恩翻翻白眼，要不是看老师的面子，就这样的二五仔，水池里就让她变泡芙了。 “赛娜，看在自己人的份上，我再给你透露一个秘密。” 韦恩一把攥住赛娜的衣领，在其耳边低语道：“原生体血脉模仿古神，我的强大不仅在于肉体，而是无限的可能，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可以变成精灵？” 赛娜闻言一滞，呼吸略有加速，太近了，她的身体和思维向信仰表达了渴望。 韦恩愣了一下，推开赛娜：“自重一点，我还是个孩子。” 你以为谁让我变成这样的？ 赛娜怒不可遏，内心儒雅随和，对着信仰狂喷脏话，身躯溃散成白沫，半晌才重组人形。 她骂骂咧咧怒喷教宗和大先知，还有教会的其他高层，愤愤捡起衣服穿在身上。 不能咒骂信仰，就将怒火发泄在其他人身上，她是懂情绪转移的。 韦恩听着格外舒心，他就喜欢赛娜这种桀骜不驯的样子，一边反抗，一边接受调教，太让人愉悦了。 半晌后，赛娜整理好衣服，理了理耳边散乱的金发，冷脸等着信仰继续发话。 “我是个自由法师，信仰有很多，生命联盟的三位女神、黑暗死亡两位女神，她们都是我的老师，我也都对她们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尊重。” 韦恩正吹着，见赛娜冷冰冰的一张脸格外傲慢，抓住她的衣领拉在面前。 拽什么拽，小弟神气什么！ 赛娜呼吸不受控制加速，鼻尖开始冒汗，咬紧嘴唇羞愤不已。 这还差不多！ 韦恩满意将其松开，挥手插入虚空，拔出了一柄骑士大剑。 “咕嘟！” 赛娜咽了口唾沫，下意识退后两步：“死亡骑士的阴影梦魇……这把神器怎么在你手里。” 赛娜强烈怀疑阴影梦魇是假的，可宁静的死亡之气如寒冰般刺痛肌肤，如假包换，的确是真货。 而且，这里是她的黑暗领域，她的地盘，思维并未感应到空间波动，侧面证明阴影梦魇没有藏于韦恩的随身空间。 “桀桀桀桀————” 韦恩化身死亡骑士，骷髅脑袋跳动白光，残破的死气披风化作灰色触手，卷住赛娜的双臂，将其腐化成灰烬。 赛娜断臂复原，想要反抗，但无法对自己的信仰出手。 除非韦恩允许，否则她连触碰自己的信仰都做不到。 “这就是原生体血脉的可能性，女神对你们这些普通人爱答不理，对我不一样，她们真的很偏爱我。” 韦恩说着，退出死亡骑士状态，下一秒，拔出暮光绝境变身黑暗骑士。 连续两次切换，连续两位神选骑士降临，看得赛娜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直接放弃了思考。 神选骑士是唯一的，这是所有人都认同的真理，骑士自己也不例外。 赛娜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相信眼前的事实，三观重塑，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此时，她再看韦恩的眼神已经变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喃喃道：“希菲……她就这么对我？” 是，的确是二十年没联系，她也的确把希菲当成工具人，可她也没报复什么，老死不相往来就当路人。 反倒是希菲，吃着她的，拿着她的，学成后留下一句老娘不伺候了，拍拍屁股走人，回家和野男人结婚，让她十多年的投资全部白费。 赛娜越想越气，她没打击报复，希菲反倒不依不饶，甩手朝她扔出死亡+黑暗的骑士组合。 这么大两个骑士，她受得了吗？ 呸，白眼狼分明要弑师！ 两分钟后，赛娜恢复人形，恨恨捡起衣服穿了起来。 “要不别穿了，省得待会儿还要再穿。” 韦恩乐得直吐槽，主动解释道：“别误会，老师并不知道我的真相，她没想算计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怨不得别人。” “可她也没说你的血脉比龙血更高贵！”赛娜不服，只有她在受伤。 “这种秘密怎么能告诉外人？” “……” “以后就不是了，记得以后见面的时候客气点，跟我一起喊老师。” “……” 赛娜遭遇二连击，想死。 “算了，各叫各的，答应了给你体面。” 韦恩指着面前两把剑：“这就是我自信的来源，黑暗、死亡两位女神如此，自然女神肯定也不例外，我会成为神选，自然骑士总有资格得到雾隐森林了吧？” “有资格，哪怕只是继承人。” 赛娜心力交瘁，想到了什么，皱眉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女神……我不认为女神乐于分享自己的骑士，你肯定会暴露。” 为了自己，她学会为韦恩思考了。 “所以一开始我不想成为自然骑士，如果不是你拿龙血诅咒作要挟，我不会同意。”韦恩瞪了赛娜一眼。 赛娜果断道：“现在还来得及，穆拉先生尚未抵达教会总部，我让加文联系他，总有理由推辞。” “不了，我要雾隐森林。” “为什么，那片森林对你并无意义。”赛娜劝韦恩冷静点，一尸两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你们这些家伙不做人，雾隐森林埋葬了很多圣女候选人，她们的怨气太大，我要把她们带出去。”韦恩面色平静。 十二个复仇之灵不重要，可签可不签，关键是这些倒霉蛋让他下意识联想到了维罗妮卡。 同为候选人，看到这些怨灵就像看到了维罗妮卡。 既然有能力，那就伸手拉一把。 “就因为那些亡灵？” 赛娜不可置信，不相信韦恩有这么善良，隐隐地，察觉到韦恩态度逐渐冷漠，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对圣女候选人做过什么，希菲是我第一个支持的圣女，维罗妮卡是第二个，相信我，那些亡灵和我无关。” “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赛娜低头握拳，愤愤不已，韦恩对她和对希菲态度悬殊，差距大到一个捧在天上，一个踩在脚下，心生强烈妒忌，忍不住想要取而代之。 “怎么，你还想当母亲？” “……” 赛娜连连摇头，看她坚决的态度就知道，她想的母亲和韦恩指的并非一码事。 “调查的事情你看着办，多捞点好处，如果你真有可能成为教宗，或许会是一件好事……”韦恩眼前一亮，做个大胆的美梦，有他的思维作为约束，教会或许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赛娜亦是眼前一亮，转而心意阑珊，傀儡罢了，有什么好期待的。 “想要权力就要付出对等的代价，这么想是不是心里好受多了？” 韦恩出言嘲讽，反手画了一个大饼：“等我成为自然神选，我会支持你夺权，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赛娜淡淡点头，祈祷原生体血脉能够通过女神的考验。 死亡、黑暗两位女神都认可了韦恩的古神进化路线，她们有的，自然女神肯定也要得到。 赛娜一边给自己找理由，一边安慰自己问题不大。 教宗什么的，在生死危机面前，她暂时考虑不上。 “没什么问题的话，带我离开这里。” 韦恩指了指外界：“赛娜老师，在维罗妮卡面前正常一些，我允许你作出一定程度的冒犯。” 哗啦！ 赛娜因想法过于激烈，自溃变成一团。 韦恩满脸黑线：“这种程度不行，超标了。” “我还有个问题。”赛娜面无表情穿着衣服，承认韦恩说得对，刚刚还不如不穿。 “说吧。” “维吉尔和瑟希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愿称之为融入自然。” “……” 不，不出所料！ 赛娜拍了拍胸口，只差一点，又要穿衣服了。 “赛娜老师，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把握标准，就正视自己的内心，你知道我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以前是自然女神，以后是我。”韦恩挑明道。 “我会适应……” 赛娜淡淡点头，带着韦恩离开黑暗领域，回到别墅花园。 维罗妮卡低头看书，见二人出现，合上书本恭敬叫了声赛娜老师，而后朝韦恩递去一个眼色。 维罗妮卡：情况怎么样，坑到这个老妖婆了没？ 韦恩：你知道我的，骗女人很有一手，把她糊弄过去了。 赛娜：(_) 韦恩故意恶心赛娜，好让她知道自己在后辈心目中的形象，将她拉进聊天室，闭麦但可以听到交流对话。 老妖婆！ 好好好，不愧是希菲的种，一个比一个好孝。 “维罗妮卡，未来一段时间我会经常过来，你的天赋非常优秀，我准备教你一些龙语魔法，好好记下，回去之后交给希菲。”赛娜端着长辈的架子说道。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一边点头感谢，一边朝韦恩递去疑惑的眼色。 维罗妮卡：什么情况，你给老妖婆灌迷魂汤了，她怎么这么好了？ 韦恩：差不多吧，都说了我骗女人很有一手。 维罗妮卡：咦惹，你该不会给她看日记了吧？ 韦恩：那倒没有，日记只有你能看。 维罗妮卡：这还差不多。 赛娜被狗粮糊了一脸，甜得险些齁死，心下鄙夷韦恩假装纯洁，嘲讽维罗妮卡是翻版的希菲，注定要被坏男人骗一辈子。 想法刚刚落下，发现自己没有变烂泥，微眯双目，眼神渐渐古怪起来。 “维罗妮卡，韦恩的身体还没养好，未来一段时间我来照顾他，你好好学习就行了。”赛娜拍了拍韦恩的肩膀，眸中噙着糖水，甜得都要拉丝了。 “啊？！” 维罗妮卡打了个冷颤，恶狠狠看向社会垃圾，气得想打人。 混蛋，你就是这么骗她的？ 还有，这才多久，你骗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 一万一，求月票！ 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然骑士穆拉 “到底怎么回事，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的态度变化这么大，看你的眼神这么……” “混蛋，你说话呀！” 别墅花园，维罗妮卡化身吹风机，骑在韦恩身上让他解释清楚。 赛娜已经走了，临走前对社会垃圾嘘寒问暖，一步三回头，情意绵绵，眼中写满了不舍分别。 维罗妮卡看得很清楚，赛娜眼神不正经就算了，还扭腰，做作虚假，分明故意扭给社会垃圾看。 那腰扭得，知道的这是龙血，不知道的还以为蛇血呢。 总之，不对，非常不对。 维罗妮卡笃定，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 砰！ “别装死，说话呀！”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社会垃圾脸上，气得眼睛都红了。 “有什么好说的，那娘们摆明故意气你，你非要上当，还要我给一个解释……” 韦恩无语到了极点，叹气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都有龙血，她知道你是个憨憨，略施小计伱肯定上当，再借你的手修理我？” “什么意思？” “我刚刚把她整得很惨，她无法报复我，只能从你身上想办法。” “……” 维罗妮卡捏着拳头举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捋了捋，让韦恩解释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赛娜的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韦恩耸耸肩，抱起维罗妮卡坐在藤椅上，拿出准备好的攻略，念道：“你知道我的情况，龙血不可能影响我，赛娜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她的性格，吃什么都不会吃亏，要不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早翻脸了。” 见维罗妮卡神色不变，拳头依旧捏得紧紧的，韦恩继续道：“她想给我注入龙血，失败了，我则趁机扣下龙血，令她损失惨重……” “就在她准备用武力强行夺回龙血的时候，我展示出了原生体血脉的潜力，修补双方的合作关系，还让她发誓，为了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不能以任何方式报复我。” “作为代价，我向她挑明了一些真相，其中就有咱俩的真实关系，以及我们参加圣女选拔的目的……” “因为誓言，赛娜虽然恼恨至极，但无法直接报复我，气不过龙血被夺，更气不过被我耍得团团转，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说到这，韦恩按下维罗妮卡的拳头，失望道：“我在里面累死累活，不知受了多少刁难和羞辱，差点就被她弄死了，你倒好，人家抛个媚眼，你就对我发起了火。” “对不起，我错了……” 维罗妮卡红着脸低头，是她不对，她一时冲动，下次一定改。 但也不能全部怪她，老妖婆演技太好，那拉丝的小眼神，根本不像演的。 “声音太小了。” 韦恩捏了捏维罗妮卡的脸，举起拳头，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不过算了，谁让是你呢，就算你再怎么无理取闹，我也会一次次原谅你。” 你真好！ 维罗妮卡心头一甜，在韦恩脸上亲了一下。 这种小奖励显然是没法满足社会垃圾的，他无理的时候都能辩三分，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人品都被否定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一口咬住维罗妮卡，狠狠嘬了几下。 维罗妮卡推推搡搡，沉迷社会垃圾高明的吻技，龙血的力量愣是一点都没发挥出来。 半晌后韦恩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继续深挖维罗妮卡的愧疚感：“上一次的照片事件，你也表现出了不理智，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这才多久，真就一点长进没有？” “上次不一样……” 维罗妮卡深感羞愧，埋头趴在韦恩肩膀，果断甩锅：“我跟母亲学的，我看她生气，就跟着一起生气了。” “行吧，再相信你一回，谁让你是维罗妮卡呢。” 韦恩唏嘘一声，抱怨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被爱情死死拿捏，一点办法都没有。 维罗妮卡听得心花怒放，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韦恩拍了拍屁股：“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当着赛娜的面发作，我姑且算你有了一点长进，日记没白看。” 有被夸奖，维罗妮卡心下窃喜，见韦恩抱起自己朝屋内走去，脸色微红：“干什么，你伤还没好呢……” “我有没有受伤，你心里还不明白？” 韦恩乐呵呵一笑：“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也给你发两個奖励，去地下室，我拿到了六瓶龙血，分你两瓶。” “嗯。” 维罗妮卡搭住韦恩的脖颈，转而道：“你真会骗女人，老妖婆那么聪明，你居然能从她身上骗来六瓶龙血。” “代价可不小，我承受龙血改造的时候，心脏差点撕裂了。” 韦恩持续输出kfc，见维罗妮卡一脸担心，继而道：“一切都值得，两瓶给你，两瓶给老师，还有两瓶留给梅根，如果她用不上，再分给你和老师。” “梅根也有？”维罗妮卡歪了歪脑袋。 “当然，她是奥斯顿的情人，为这个家默默付出多年，老师没说什么，显然是承认了她的地位。”韦恩趁机输出一夫一妻制，也就是一位夫人一位妻子，让维罗妮卡好好学习希菲的豁达胸襟。 维罗妮卡眉头一皱：“不对吧，梅根和兰道先生……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噩梦回廊的时候，梅根为什么失去理智？” “啊这……” “别骗自己了，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 维罗妮卡无言以对，紧接着道：“兰道先生真可恶，你可不能什么都学，不然打死你。” 妈耶，这时候你倒机灵了！ 韦恩翻翻白眼：“晚了，奥斯顿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渣得没那么明显，不仅热心帮我安排了秘书，还给我介绍了别的女朋友。” “真的假的？” 维罗妮卡深表质疑，参照两代垃圾桶的关系，认为韦恩在故意栽赃。 但出于对垃圾桶的信任，下意识信了一点。 “真的，他介绍的那些女朋友你都认识，克莉丝和薇莉，还说你们感情好，尤其是克莉丝，如果是她，你肯定不会反对。” “胡说八道！” 维罗妮卡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涨红了脸，一拳打在韦恩脸上，禁止他白日做梦。 说着，重提白月光的美好纯洁，让韦恩少在背后编排学姐，非要说坏话，可以拿薇莉举例。 两人来到地下室，韦恩拿出两瓶龙血，维罗妮卡脱下外衣，身着亚龙鳞片紧身衣，得意朝社会垃圾挑了挑眉。 再也不怕被骗了！ 韦恩并没强求，解开封印瓶提纯维罗妮卡的血脉，这两瓶龙血效果极佳，足足烧到后半夜才停下。 维罗妮卡血脉精进，神色疲惫懒得动弹，趴在韦恩怀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韦恩公主抱带其离开地下室，直奔二楼浴室泡了个澡。 …… 第二天中午，维罗妮卡睁开眼，发现自己和韦恩躺在一个被窝里，脸色一瞬涨红，低头埋在他胸口继续装睡。 好香啊！x2 磨磨蹭蹭了一个小时，韦恩被一脚踢下床，穿好衬衫，提着裤子来到一楼客厅。 赛娜：() 这里是她家，不是情侣宾馆，麻烦两位客人自重一点。 “有什么关系，你都是我的了，你家就是我家。”韦恩一边调教赛娜，一边欣赏她挣扎反抗的表情，暗道就是这个味。 赛娜主动避开糟心的话题，汇报调查组的工作，概括一下，毫无进展可言，要证据没证据，要证人没证人，明知道教宗有问题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调查组既然成立，不可能只调查暗杀韦恩这一件事。 赛娜准备从侧面给教宗上强度，老东西手脚不干净，以前没机会，现在逮到机会，肯定能查出点什么。 韦恩对这些兴趣缺缺，一群烂人比烂，不适合他这种纯洁的小白花。 正说着，赛娜眼前一亮，摇曳身姿，裹着香风来到韦恩身后，十指揉肩询问力道如何。 维罗妮卡梳妆完毕，下楼来到客厅，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就算是演戏，这也太亲密了。 他可是你学生的学生，还是个孩子！ 维罗妮卡一脸懵逼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想起昨天的教训，没有立即发作，准备再看看，顺便收集一些证据。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 韦恩丝毫不慌，挑眉朝维罗妮卡递去一个眼神，而后抓住肩上的小手，侧头亲了一下。 唰！ 赛娜瞬移似的远远跳开，脸上青红交加，显然是没想到韦恩敢乱来。 什么嘛，这么纯情演哪门子戏啊！ 维罗妮卡撇撇嘴，对韦恩的说法深信不疑，赛娜就是故意的，一试就试出了真相。 没意思！ 维罗妮卡哼哼两声，脚步轻快离开，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准备去厨房做午餐扔进垃圾桶。 赛娜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心头懊悔不已，亲个小手而已，她刚刚再忍一下，不就挺过来了嘛！ 话虽如此，挺过来的难度很大，被信仰亲近赏赐，也就是吻手的那一下，赛娜只觉触电一般，激动到浑身颤抖。 电流强弱恰到好处，既不是隔靴搔痒的可有可无，也没有强烈的刺痛令人胆战心惊，回味无穷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赛娜的理智无比排斥，但她的肉体和思维带头冲锋，拒绝中掺杂着渴望，她审视内心，再一次对未来持悲观态度。 “站那么远干什么，我很好说话的，想亲近就直说，我又不会拒绝你。”韦恩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赛娜身躯不受控制，缓缓朝韦恩走去，她面露惊恐坐在韦恩身边，主动揽住胳膊，歪头靠了上去。 “赛娜老师，你好香啊！” 韦恩阴阳怪气开口，而后警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看在助攻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以后注意点，别自讨苦吃了。” 话音落下，赛娜重拾身体的控制权，急忙站起身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半小时后，维罗妮卡将处以死刑的鸡蛋端上桌，当着赛娜的面投喂垃圾桶，一个想骗，一个愿意被骗，看得赛娜脸都黑了。 无他，维罗妮卡和韦恩是翻版的希菲和奥斯顿，几乎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每每想到那次失利，赛娜就对伦丹这个垃圾场深恶痛绝，想想都这么糟心了，何况亲眼看见，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赛娜老师，别愣着，维罗妮卡做饭很好吃的，你也尝尝。”韦恩善意道，不用客气，把这当自己家就行。 赛娜选择拒绝，但手脚不听使唤，拿起勺子开始品尝。 在维罗妮卡不满地注视下，客人赛娜毫无自觉，把她专程为垃圾桶准备的午餐吃下了大半。 饭后，赛娜拿起餐巾擦拭嘴角，评价手艺尚可，没有想象中的难以下咽。 赛娜本人厨艺一般，早年品尝过希菲烹制的点心，对龙血的厨艺不抱希望，但不得不承认，维罗妮卡的厨艺超过了她的预期。 至少比希菲强多了。 她放下餐巾，看向对面眼神拉丝的二人，心下一阵不爽：“维罗妮卡，跟我去书房，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教授你龙语。” 说着，挥手一划，几本厚厚的魔法书落在桌面上。 三个小时的课程结束，赛娜离开前布置了大量作业，量大管饱，足以让维罗妮卡写到凌晨十二点，没时间和韦恩谈情说爱。 我收拾不了韦恩，还收拾不了你！ 写作业去吧！ 虽然赛娜私心作祟，摆明了要整维罗妮卡，但在教学的过程中，她严谨认真非常合格。 容不得学生半点错误，是一位严师。 看得韦恩都想上课了。 当晚，维罗妮卡作业写到凌晨一点，回到卧室，发现韦恩已经洗白白在床上躺好了。 “混蛋，谁允许你睡这了？快出去，床都被你弄脏了！” 维罗妮卡红着脸赶人，敌不过韦恩脸皮厚，扭捏了好一会儿，勉强同意借出半张床。 关灯的时候两个被窝，中间还放了个枕头，防线固若金汤可谓牢不可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防线不知所踪，又躺在了一个被窝里。 好香啊！x2 ————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五月。 圣女的选拔因不知名原因暂停一个星期，恢复正常后略有加速，不出意外的话，会在六月份选出真正的圣女。 换言之，选拔已经到了末期。 根据赛娜提供的情报，已经有大半候选人被淘汰，那些凑数的保镖，也就是口口声声要当圣子的男性候选人全被踢出考核。 剩下的圣女候选人基本来自教会总部，韦恩认识的杜莎还在坚持，没了哥哥打掩护，展示出颇为不俗的天赋，赢得了几位教会高层的暗中支持。 其中就包括赛娜。 所谓的圣女选拔，发展到现在，成了教会总部每隔二十年一次的权力妥协，圣女本身不具决定性，背后的支持者才是根本。 在此期间，赛娜每天都会来别墅教导维罗妮卡，因为之前的教训，和韦恩保持一定距离，再也没有眼神拉丝的诱惑了。 8号这天，赛娜快步冲进卧室，在维罗妮卡的尖叫声中退了出去。 关门的时候，差点被枕头砸中。 她黑着脸站在门口，暗道一声过分，尤其是维罗妮卡，什么都学只会害了自己。 这么好学干什么，活该被骗！ “赛娜老师，麻烦下次敲敲门，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 韦恩提着裤子走出卧室，一边抱怨，一边给赛娜递去眼神。 干得不错，这次算你助攻。 赛娜不懂韦恩什么意思，无论怎么看她都搅了好事，摇头驱散遐想，直言道：“自然骑士穆拉先生已经到了教会总部，加文副团长在等你，你……” “最好先洗个澡，然后再过去。” “应该的。” 韦恩身躯蠕动，旧皮换新皮，只用了三秒就洗好了。 赛娜沉默不语，还是那么恶心，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 “穆拉先生在哪，自然教会骑士团吗？” “不，他在加文副团长家里，他不想进入教会总部，除了教宗和大先知，其他人都不知情……”赛娜简单讲述，开启传送门带韦恩离开别墅。 …… 加文的房子位于山野之间，他一般住在教会的骑士团宿舍，集体宿舍，很少回家，加上个人欲望不高，从不追求奢侈享受的生活，这栋木质结构的房子平平无奇，找不到名贵像样的家具。 从成功人士的角度来看，加文无疑是个失败者，混了这么多年，一点家底都没攒下来。 韦恩对其表示钦佩，在这物欲横流的教会总部，加文无疑是一股清流，为糟糕的教会挽回了些许声誉。 房门前的栅栏草地上，韦恩看到了三个身影。 面带微笑的加文，拼命朝他使眼色，试图借这个机会解释什么的图别大先知，以及一位身披白色长袍，相貌儒雅谦和的中年男子。 教宗。 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卖相极佳，笑容极具亲和力，见韦恩好奇看向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 静谧内敛，言行得体，拥有沉稳随和的魅力，温和的笑容看得人非常舒心，一切都那么得体自然，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所以，这是个混蛋！ 韦恩恭敬予以回应，口称教宗大人，非常礼貌。 同时，韦恩也看到了大先知图别的真面容，身边跟着一只山魈，白袍、白发、白眉毛，一张老迈但精烁的脸，符合他对传奇法师的刻板印象。 图别有话想对韦恩说，急得要死，但赛娜不给他这个机会，抬手将韦恩护在身后。 “韦恩候选人，又见面了。” “加文副团长，很荣幸再次聆听您的教导。” 在比烂的情况下，加文堪称全场唯一的圣人，韦恩对他的好感拉满，收起损人不偿命的嘴臭，言语之间颇为尊敬。 “好好努力，穆拉先生在屋里等你，如果没有成功也不要失望，我保留最初的提议，介绍你加入自然骑士团。”加文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让开通往木屋的道路，拿出酒壶饮了一口。 在赛娜纠结的目光中，韦恩踏步来到木屋前，轻轻敲门，得到答复后走了进去。 教宗路德维希下意识上前一步，面上风轻云淡，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女神在上，千万别让他成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元素真言，龙骑士坐骑 屋内，一道身影背对韦恩，随着房门关闭，缓缓转身。 男子身形高大，肩宽腰窄，披着一件绿色长袍，浓密金色短发，面部轮廓线条优雅，眼眸深邃明亮，透露着坚定和自信。 非常正派的一副面孔，不同于教宗充满善意的亲和力，男子并没有向外散发什么独特的气质，他的存在就像一股清泉，让人远离喧嚣，重拾宁静和美好。 自然骑士，穆拉。 “穆拉先生，我是韦恩·兰道。”韦恩乖巧站立。 眼前的男子虽无绝强气势，但身为神选骑士，且生辰年龄不可考究，足以说明对方的神秘和强大。 看门外那些人的身份，教宗、大先知、神谕大祭司，教会的高层几乎一网打尽，只配站外面候着，可知这位神选骑士的武力有多么夸张。 按照赛娜的说法，穆拉是神选大陆上最强的人类之一，代表着自然教会的最高武力。 爱好是打牌！ “你好，韦恩，我听加文提到过你，他对你非常看好。” 穆拉开门见山，上下打量着这位优秀的教会后辈，点头道：“隐性的魔力，你的天赋比加文描述的更优秀，他还是收敛了。” “穆拉先生，需要进行考核吗，我为今天准备了很久，希望……” “不用这么拘束，放开点。” 穆拉拍了拍韦恩的肩膀，认可道：“力气不错，长得也还行，年轻又有礼貌，女神会喜欢你的。” 韦恩：“……” 听起来怪怪的，咱们是在讨论骑士吗？ 韦恩腼腆笑了一下，更加拘束了。 “没有什么好考核的，你能通过圣女候选人的考核，该有的考核基本都差不多了，又有加文做担保，我相信他不会看走眼。” 穆拉的脾气非常爽快，见韦恩依旧放不开手脚，乐呵呵道：“不瞒伱说，我很赶时间，今晚就得走。咱们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行就行，不行……就当交个朋友了。” 爽快！ 韦恩暗暗点头，他就喜欢这种爽快人，见面直奔主题，不聊乱七八糟的。 教会的高层们要有穆拉一成爽快，自然教会早就制霸生命联盟，完成对死亡、黑暗的双杀了。 胆子大一点，挤垮天父教廷退市也未尝不可。 穆拉挥手插入虚空，取出一柄造型古旧的白色阔剑，双手剑，剑刃两面开槽，剑锋寒光隐现。 只看造型，这把剑低调极了，并无奇异之处，论美感，比阴影梦魇和暮光绝境差了一大截。 “剑名元素真言，女神赐予，你握住剑柄，试着感应她的力量。” 穆拉挥手立下结界，阻挡屋外几人的感知，小心翼翼将元素真言递在韦恩手中，后者亦谨小慎微接过，心跳加快，唯恐发生什么变故。 自然骑士、教宗、大先知、骑士团副团长…… 在这么多高手的围攻之下，地点还是自然教会总部，赛娜玩命护主也很难保证他安全脱身。 贪欲之书，靠你了！ 韦恩将一切都押在了贪欲之书身上，这本书给他带来了一切，希望这次也不会让他失望。 贪欲之书一动不动。 韦恩握着剑柄，挥舞了两下，纳闷看向穆拉：“穆拉先生，我并没有感受到元素真言的力量，是不是考核失败了？” “不，元素真言寄宿着神的力量，她非常强大，我担心你受伤，没有解开封印。”穆拉严肃脸说道，接下来他会揭开封印，一点点释放元素真言的力量。 如果韦恩无法承受，必须直接开口，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穆拉先生，我准备好了。” “小心点……” 穆拉视线锁定韦恩，眸中绽开绿色光芒，解封元素真言，让她善待眼前这个孩子。 锵！ 剑鸣声响起，元素真言绽开锋芒，强大的生命气息顺着手臂席卷韦恩全身上下。 贪欲之书探头.jpg 韦恩体内的魔力一瞬变作绿色，从容接纳了元素真言注入的力量，这些变化被穆拉看在眼中，谨慎严肃的神色浮现一缕欣喜。 似乎没问题，可以加大力度。 穆拉一点点放下对元素真言的控制，神力散发更为彻底，韦恩全盘接受，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 过程顺利到穆拉目瞪口呆，看向韦恩的眼神极为古怪，下意识道：“韦恩，你身上是不是存在某种血脉？” 神血吧，一定是神血吧！ 千万别是普通人，不然太打击自尊心了。 “原生体血脉！” 韦恩一脸自豪，而后惭愧道：“赛娜老师说这件事很重要，不能告诉别人，所以参加圣女选拔的时候，并没有藏在资料上，加文副团长也不清楚。” “原生体血脉，神的后裔……” 穆拉略有羡慕，点头认可：“她做得很对，你太优秀了，有些秘密不能说出来。” 两分钟后，穆拉放下了全部控制，韦恩彻底握住了元素真言，强大的生命气息溢出体外，重塑了一套贴合身躯的修身铠甲。 白色骑士铠甲的整体造型简洁而优雅，没有过多的装饰和繁复的花纹，却透露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气质，边缘处理圆润光滑，散发出冰面般的柔光。 甲片的衔接处，白色晶片严丝合缝，坚固不失美感。 面甲位置，一张白色面具遮挡了韦恩的面孔，绿色光眸睁开，保证视线不受丝毫阻拦。 韦恩在铠甲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生命气息，以及…… 就贪欲之书的分类整合而言，元素真言可以轻易调动土火水风四大元素，还包含了太阳、月光的神力。 虽然占比不多，但的确存在。 自然的神选骑士为什么拥有太阳、月光的神力，确定是自然神选骑士，不是生命联盟的神选骑士？ 还有，说好的自然骑士呢，这铠甲也不绿啊！ 韦恩不是很懂，猜测生命联盟的三位女神关系好，并非塑料姐妹，允许好姐妹的骑士借用自己的力量。 按照这个推测，太阳、月光两位神选骑士的造型和自然骑士相差不大。 “竟然真的可以……” 穆拉怔怔看着眼前的自然骑士，以前，他只有在镜子中才能看到完整的铠甲，现在…… 后继有人，明明很高兴的一件事，莫名有些小失落。 深究原因，大抵是不离不弃的元素真言从容接受了韦恩，当着他的面完成了合体。 穆拉脸色古怪，头一回经历这种情况，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方。 另一边，贪欲之书打了個饱嗝，封面的小眼珠子上，自然后来居上，超过黑暗也超过了死亡，以微弱的优势占据榜首。 同时，太阳、月光的小眼珠子也得到了强化。 韦恩有得吃，大家都有得赚，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韦恩熟悉着自然骑士的力量，心头评估，虽然神力超过了死亡骑士，但因为初次掌握尚不熟练，实战效果很难和死亡骑士媲美。 反倒是元素真言调动四元素的力量，对他更具吸引力。 好装备！ 韦恩满意极了，散去元素真言的力量，双手捧着骑士剑还给穆拉。 “韦恩，不想试试新得到的力量吗？” 穆拉疑惑道，他当年得到元素真言认可的时候，整个人激动坏了，足足耍了三天三夜才消停。 韦恩这么成熟，对比明显令他颇为汗颜，回头再看自己，好像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小鬼，太幼稚了。 “不了，我只是在穆拉先生的允许下才能和元素真言交流，我无法发挥出这把剑的全部威力，贸然使用只会令他蒙羞。”韦恩一脸真诚。 神选骑士而已，他都三回了，没什么好激动的。 韦恩的表现让穆拉满意极了，年轻人陡然得到强大的力量，依旧坚守本心不被欲望控制，这一点远比他更为优秀。 穆拉赞许韦恩的天赋，更欣赏他的心态，相信他会成为最优秀的自然骑士。 穆拉收起元素真言，鼓励道：“韦恩，你无须气馁，神选骑士并非一瞬间的强大，需要坚持不懈地锻炼，你觉得自己弱小，只是因为时间太短……” “另外，你本人的魔法师境界也关乎神选骑士的能力，好好努力，未来你一定能超越我。” “当然了，我现在还不能把元素真言交给你，我在冰封大陆还有任务，但请放心，要不了多久，元素真言便会只属于你。” 只属于就算了！ 韦恩没想过独占元素真言，就像阴影梦魇、暮光绝境，他希望有人顶在自己前面，否则女神投来关注，他这样的三家姓奴肯定会倒霉。 似那种我为了你才在外面练技术、我和她们只是玩玩而已的渣话，女神肯定不信。 穆拉有重任在身，具体什么任务，他不便透露，不知想到了什么，对韦恩道：“或许近期我会需要你的帮忙，但……很危险，你做好准备，这段时间熟悉一下元素真言，尽可能让自己快一点强大起来。” 穆拉的话没头没尾，他不想透露太多，只让韦恩做好心理准备，并分享了元素真言的控制权，在他不使用元素真言的情况下，韦恩可以变身骑士磨砺战斗技巧。 自然骑士（） 无头骑士（√） “对了，如果我到时候真的需要你的帮忙，记得给自己找一个坐骑，生命铠甲会赋予对方强大的力量，纵然一匹普通的赛马，也能成为拥有智慧且能力不俗的魔法生命。”穆拉提醒道。 韦恩歪了歪头，亡灵战马也可以吗？ 想来应该是不可以的。 “韦恩，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到了一条龙。” “巨龙？！”穆拉诧异出声，哪来的巨龙，他怎么没遇到这种好事。 “拥有龙血的魔法师，勉强算作巨龙……” 韦恩想了想，赛马没有，赛娜有一个，不用等维罗妮卡长大，眼下就有一个合适的。 回去就骑一下试试。 妙啊，龙骑士的梦想有着落了！ 维罗妮卡也别伤心，他只是在外面练技术，随便和赛娜玩玩而已。 “穆拉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韦恩挠了挠头：“说来您可能不相信，前段时间我在教会总部遭到了暗杀，这话本不该向您提起，但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相信之前发生了什么。” 穆拉摇了摇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放弃了，转而道：“别怕，元素真言会保护你。” “还有一件事……” 韦恩讲述雾隐森林的情况，神色黯然道：“我想把她们带出去，给她们一个安息之地，但赛娜老师告诉我，亡灵无法离开雾隐森林，雾隐森林又是教会的财产，除非我能成为神选骑士，我才有资格这么做。” “这，这就是你想成为神选骑士的动力？” “嗯，她们太可怜了。” “……” 穆拉动容极了，什么都没说，狠狠拍了拍韦恩的肩膀：“年轻人，坚守这份本心，但要记住，单纯的善良会招致噩梦，不要随便施舍你的善意，会被阴谋家利用。” “感谢您的教导。” …… 房门推开，翘首以盼的几人立即走上前。 穆拉揽着韦恩的肩膀，有说有笑，无视其他期待的眼神，对加文竖起一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加文微微一笑，端起酒壶饮尽，这是他最近几年听到最好的消息，证明了自己眼光不俗，颇为畅快。 “穆拉先生，韦恩候选人成功了吗？” 教宗路德维希恭敬问道，直觉告诉他八成是成了，心存侥幸，想得到另一个答案。 “韦恩会成为我之后的自然骑士。” 穆拉言简意赅，踩灭了教宗心头的小火苗，而后审视在场的几人，沉声道：“你们都是教会的最高层，我希望你们能坚守秘密，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死亡真的很可怕！” “穆拉先生请放心，我向女神起誓，没人会泄露骑士传承的秘密。” 明晃晃的威胁听得教宗和大先知连连点头，两人心生落寞，明明伤心得要死，还是装出喜悦的表情，一边恭喜韦恩，一边展望教会的未来。 教会的未来啥样不好说，大先知图别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蹲守先知大殿，没日没夜干苦力。 他太难了！ 教宗路德维希更糟心，看旁边双目放光的赛娜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开始谋划了。 人间不值得，再捞点东西，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去神国报到。 得快，要在韦恩成为真正的神选骑士之前，否则…… 路德维希暗骂废物，维吉尔、瑟希简直是魔法界的耻辱，两个黄金法师偷袭加暗杀，愣是没干掉一个白银法师。 路德维希笑容不变，依旧恭喜韦恩前途无亮，还想再说点什么，被赛娜挡住了视线。 呸，贱人，这次算你运气好！ “还有一件事，雾隐森林……” 穆拉提及失败的贤者之石，以考验继承者的名义进行索要，路德维希正想说点什么，赛娜脚快一步，直奔教会总部的方向。 “既如此，就这么安排了。” 穆拉直接拍板，他不想和教宗、大先知待在一块，对赛娜也表示了冷漠，前两位热脸贴冷屁股，客套几句之后失意离去。 赛娜跑得飞快，劫后余生，这才发现身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 别人不知韦恩是什么东西，她心里门清，唯恐韦恩接受传承的时候暴露，真到了那个时候，韦恩肯定会让她殿后，独自一人单挑自然骑士、教宗、大先知…… 想想就可怕，死定了！ 赛娜后悔极了，想让韦恩给她一次真心换真心的机会。 维罗妮卡那样的就算了，她想当希菲。 穆拉和加文单独聊了几句，他任务在身，无法久留，约定下次回来和加文打牌，行色匆匆消失在山林之中。 看方向，准备腿着去冰封大陆。 ———— 别墅。 韦恩穿着生命铠甲，手握元素真言，原地凹了几个造型。 对面的维罗妮卡眼中全是小星星，和她提太阳、月光骑士什么的，太远了，她听不懂，作为自然女神的门徒，她只知道自然骑士。 见韦恩成了骑士继承人，未来就是独一无二的神选，又激动又崇拜，高兴得脸都涨红了。 但很快，她就无语了。 社会垃圾竟然能成为神选，女神的眼光也不咋样嘛！ 女神，你要是被社会垃圾的日记骗了，你就眨眨眼。 韦恩造型还没凹完，钦点的坐骑出现在别墅花园，赛娜拿着一颗半透明的灰色石头，见韦恩的骑士造型，目光迷离，不禁有些呼吸急促。 神选骑士，真的做到了…… 赛娜仍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在做梦一样。 唰！ 维罗妮卡双手撑开，护食一样挡在韦恩面前，不许赛娜乱看。 冥冥之中，维罗妮卡感觉赛娜的眼神非常危险，她心里也清楚，神选骑士对信仰的门徒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张门票，一张自由进出卧室的门票，没有哪个信徒能拒绝神选骑士。 一时间，维罗妮卡压力山大，社会垃圾越来越优秀，竞争对手也越来越多了。 比如眼前这个，维罗妮卡横看竖看，在赛娜的眼睛缝里看到了吃人一词。 不要脸，他可是你学生的学生，都有未婚妻了！ 赛娜：“……” 这丫头完了，彻底没救了，赶紧醒醒，你身后的男人连女神都能骗。 “别闹，看你的样子，跟薇莉似的。” 韦恩摸了摸维罗妮卡的金发脑袋，朝赛娜递去一个眼神，后者打开黑暗领域，和身着铠甲的自然骑士一并走入。 维罗妮卡想跟进去，被赛娜拦了下来，她微微一笑美极了，给维罗妮卡一个摇曳身姿的纤细背景。 黑暗领域合拢，传出坏老师的声音：“维罗妮卡乖，回去写作业，我和韦恩聊一些大人之间的事。” 维罗妮卡：(益) 希菲啊希菲，看看你找的什么老师，挑丈夫不合格就算了，挑老师还这么失败，把你女儿害惨了！ ———— 万字，求月票！ 祝大家除夕夜快乐！！！ 第二百五十六章 超人竟是我自己 “赛娜，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挑逗维罗妮卡？” “助攻。” 真的假的，你会这么好心？ 韦恩嗤之以鼻，不屑道：“我来猜猜，你这段时间教导维罗妮卡，把她当成了希菲老师，顺便把我视为奥斯顿，想让维罗妮卡清醒一点是吧？” “你想多了。” “好，算我想多了。” 韦恩抬起手臂，散去连指护手甲，搭上赛娜纤细的腰肢，五指张开，向下包裹浑圆。 赛娜急忙退后两步离开，低下头抑制喘息，不想被韦恩看见她窘迫的样子。 “怎么，为什么要躲开，说好的助攻呢？” 韦恩瞥了赛娜一眼：“你的思维对我没有秘密可言，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看在伱为了维罗妮卡好的份上，这次就不教训你了。” 赛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旖旎的欲望，乖巧跟在韦恩身后。 和维罗妮卡一样，她也想不明白，女神是不是眼瞎了。 啪嗒！ 一条手臂坠落在地。 赛娜习以为常长出新手臂，最近一段时间，她研究新生的肉体和思维，只能说除了恶心其他都很好。 习惯之后，诡异的新生别具美感，神秘古老，不可名状，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意志和生命层次。 赛娜越是研究自己，对信仰便越发痴迷，渴望从韦恩身上得到更多的知识。 “怎么又掉胳膊，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韦恩并不在意，暗暗鼓励赛娜继续挣扎，同时道：“继续激怒维罗妮卡，我认同这种行为，不算你对我的冒犯。” 赛娜闻言一愣。 “你是对的，维罗妮卡是希菲老师，我是奥斯顿，她们选男人的眼光都不怎么样。” 韦恩承认自己是个渣男：“我不可能把实话告诉维罗妮卡，你不一样，实话实说不算冒犯。” 赛娜还是没听懂。 韦恩直接思维传音，表示自己要渣得明明白白，赛娜作为局外明白人，可以点醒维罗妮卡。 你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非要我来多嘴！ 赛娜猛地皱眉，挑明了之后，她反而不想这么做了。 原因也简单，身上锅背得越多，罪责就越大，舍弃的理由就越明显。 她不想被放弃！ 一如刚才的神选骑士继承考核，如果韦恩身份暴露，她肯定会被扔出来当炮灰。 赛娜知道韦恩能听到她的想法，见韦恩一言不发，十分憋屈，硬着头皮道：“我的思维和肉体已经献给了你，我不想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我渴望一直待在你身边。” “我是谁？” “主，主……” 赛娜始终说不出口，她还没适应，还想做希菲。 “赛娜，眷属不是你这么当的，你表现出来的忠诚并不绝对，你要学会自己动，而不是我让你动你才动，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我为什么要重视你？” 韦恩直言道：“你不可能成为我的老师，我对你也没有抱多少希望，不过未来怎么样很难说，没准某天你就适应了呢！” 未来不是很好。 赛娜面露苦涩，她对信仰异常渴望，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理智，届时什么样她想象不到，很不美好就是了。 “那就给你一次机会！” 韦恩抬手点在赛娜眉心，缓缓道：“我允许你保留自我，是看希菲老师的面子，记得对她感恩。” 指尖触及眉心，一股诡异的思维波动在赛娜脑海中散开，她得到了自由，虽然对信仰依旧抱有渴望，但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 身体没那么敏感了，不会因为和信仰近距离接触瞬间失控。 赛娜浑身一轻，步伐都快了不少，咬咬牙道：“主人，信徒赛娜·卡斯兰娜感谢您赐予的新生，我的余生必将为您而舞。” “听起来怪怪的，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韦恩拒绝了主人的称呼，太奇怪了，感觉多听几遍会对赛娜产生奇怪的想法。 两人来到大殿前的广场，韦恩讲明穆拉的情况：“听穆拉先生的意思，他在冰封大陆遇到了麻烦，能让神选骑士焦头烂额的局面肯定不简单，到时候你来当我的坐骑。” 赛娜：“……” 她能变巨龙不代表真的是巨龙，骑她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赛娜小小纠结了一下，默认韦恩的安排，信徒本就是信仰的牛马，坐骑不过换了一个称呼，本质上都一样。 “你倒是会自我安慰！”韦恩插嘴道。 赛娜转过头，只当没听见，要骑就赶紧，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哪那么多废话。 想完，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崩溃，意识到韦恩又解开了几個束缚。 平心而论，赛娜对此非常钦佩，主仆对换，她肯定没这么大方，只会换着花样折腾…… 不好，想多了！ “啊呀，这几个想法不错，我采纳了，有机会咱们慢慢玩。” 韦恩拍了拍赛娜的肩膀，对脸色苍白的后者道：“你的想象力真好，继续保持，但凡你能想到的，我都会大方满足你。” 赛娜脸色一苦，什么想法都没了。 她脱下身上的长袍，解开几件束缚，在广场中心变身巨龙。 巨龙通体墨绿，鳞片好似翡翠雕琢而成，远望纤细优雅，近看力量感十足，尖牙、利爪、徐徐散发的龙威，将生命的伟大和自然的神秘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 无论是生命还是自然，都透露了一股苍白，绿龙并不纯粹，抛开她美丽的外壳，内部是触手层层纠缠的蜿蜒纹路。 韦恩身躯一跃，跳上绿龙背部，后者想要挣扎，忍住了。 驯龙不易，维罗妮卡那么喜欢韦恩，依旧在梦中表示了抗拒，韦恩若非污染了赛娜，这辈子都骑不上去。 韦恩骑着巨龙闪展腾挪，练习了几个预想中的合体技能，特效很赞，实战效果一般。 龙骑士和巨龙体型悬殊，两者相加，并没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反之，韦恩的灵活性、绿龙的机动性均受到了限制。 不如骑马。 韦恩不管，他就是要当龙骑士！ 他立于绿龙背部，高举元素真言，临空塑造一柄柄元素大剑，生命铠甲散发光芒，为身下的绿龙披上了一层材质相等的白色铠甲。 赛娜迎来史诗级强化，肉体活性更进一步，并拥有学习模仿的能力，仅仅几个呼吸，便汲取了白色铠甲上的生命神力，将一部分永久保存在自己体内。 真香！ 两小时后，韦恩结束合体练习，赛娜穿上亚龙鳞片的紧身衣，圆润的曲线曼妙流畅，让韦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赛娜眼皮跳了跳，这就是她之前最担心的局面，假如信仰朝她伸出触手，她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 “你可以反抗呀！” “……” “抱歉，刚刚想到了别的事情，没和你说话。” 韦恩握拳轻咳两声，见紧身衣变换成其他衣物，且是造型非常古板的长裙内衣，忍不住抬手叫停。 “这可不行，你身材这么好，品味却这么差……” 韦恩上前两步，说道：“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听我的，以后这么穿。” 韦恩思维传送压缩包，里面是他研究莫娜时总结的服装新款，按希菲的话来说，过于超前，大众很难接受。 公共场合穿着，会被警察罚款。 赛娜点击压缩包解压，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很漂亮，但也很羞耻，不如让她去死。 “少废话，赶紧给我变！” 折腾了半小时后，赛娜紧了紧身上的长袍，新衣服穿起来很不舒服，但她又不敢变回去，祈祷韦恩赶紧返回伦丹，再这么下去她迟早要疯。 “你已经疯过了，是我把你的思维拼了回来。” 能不能别看她的想法了，说好的个人隐私呢？ “我尽量。” 韦恩满意极了，称赞道：“你身材很好，不跟我回伦丹当模特可惜了，要不要考虑一下，辞掉神谕大祭司的职务，以后给我当全职秘书。” 赛娜扭头看向一旁，啥也没说，啥也没想，让信仰自己领悟。 “那就是默认了。” “我不是，我没有……” “啧，一点都不忠诚。” 韦恩及时收手没有继续调教，生怕拉高阈值减少了日后的快乐，现在这样就挺好，希望赛娜努力保持，千万别自暴自弃想通了。 韦恩没有退出自然骑士状态，取出半成品的贤者之石看了起来。 “这块贤者之石是失败品，内部是凝聚黑暗和死亡的雾隐森林，可以展开内部的世界，也可以直接进入……” 赛娜主动科普道：“据说完成品的贤者之石不存在内部世界，是一块鲜红如血的水晶石，你手中的这颗保留了传奇法师生前的成就，只能算固化的生命力场。” “持有这颗石头进入雾隐森林，可以进入内部核心，直观感受到黑暗和死亡，但很少有人这么做，那太……” 赛娜话到一半停下，别人不能，韦恩可以。 黑暗+死亡的双料骑士，这块石头落入韦恩手中，跟物归原主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赛娜忍不住怀疑起来，韦恩之所以想要雾隐森林，纯粹是馋黑暗和死亡的力量，想强化自己的骑士能力。 “不要用你的道德水准来衡量我，我很善良的……” 韦恩哼哼一声，带着赛娜进入雾隐森林。 …… 咔嚓咔嚓！ 韦恩脚踏枯枝败叶，自然骑士强大的生命气息和这片充斥黑暗、死亡的森林格格不入，强大的能量影响之下，周边的森林缓缓散发出新生趋势。 赛娜羡慕极了，信仰跳槽没有那么容易适应，她承认韦恩是主人，但依旧对自然女神保留敬意，活生生的自然骑士近在眼前，不禁生出一股崇拜之意。 这股崇拜，远超她对穆拉的尊敬。 “……” 赛娜撇撇嘴，敢情崇拜了半天，还是对信仰的盲目崇拜，她无法拒绝韦恩，大抵是废了。 问题不大，她还能坚持。 “姑娘们，我来了……” 韦恩张开双手，让贪欲之书发出邀请函，要给十二个倒霉蛋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 【卑微的祈祷者，心怀怨恨的枉死者，我听到了你的哀嚎…… 在神圣契约的见证下，你的一切归我所有，你能保留过去但会失去未来…… 你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你将成为复仇之灵，为自己的主人，为自己的神，为我挥舞屠刀】 韦恩乐呵呵等着女团入手，但很快，他发现貌似有哪里不对。 前些天还是十二个倒霉蛋，最近又多了两个。 “你们这些不做人的混蛋，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韦恩怒视赛娜，后者冤枉极了，雾隐森林基本是教宗的手笔，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就算是白眼狼学生，她也只是断了联系，没有痛下杀手。 “我知道，但教宗不在，只能你代劳了。” 韦恩耸耸肩，十四封打工人契约发出，静等对面签字。 瞄了眼新来的两个倒霉蛋，下意识地行为，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这两个身影他认识，其中一个非常熟。 “奥蒂莉亚…” “怎么可能……” 韦恩僵在原地，死死盯着书页上的虚影，情绪剧烈波动，周身生命气息澎湃，渲染四周的死气森林重获新生。 死亡和黑暗的浓雾被驱逐，森林沐浴无限生机，枝杈上绿叶抽芽，向着神选骑士的方向舒展翠绿色叶片。 一切无比美好。 赛娜不这么认为，在信仰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冷漠的杀意折磨着她的思维和肉体，直让她苦不堪言。 她痛呼一声，无力跪坐在地，脸色苍白道：“主人，我做错了什么？” 下一秒，痛意散去。 赛娜好似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被汗水浸透，双手颤抖撑在地上，双目茫然无法聚焦，只觉自己又死了一次。 再抬头，已经找不到韦恩的身影了。 白光掠过浓雾，残影转瞬即逝。 沿途所过，四散的能量注入生命活力，强行扭转生和死的概念，切割雾隐森林，留下一条充满生机的隔离带。 韦恩快步来到一株大树前，思维散开，感应到深埋地下的两具尸体，面无表情抬起手，小心翼翼将她们从地下拖了出来。 泥土翻滚，阴冷冰寒的死气弥漫四周。 韦恩蹲下身，抬手拂过冰块般僵硬的面庞：“为什么会是你呢，好好在图书馆看书不就好了，非要来参加什么狗屁圣女选拔……” 猛然间，韦恩想到了什么，急忙屏住呼吸，指尖散开火焰般熊熊燃烧的庞大生命力。 温和的能量游走在奥蒂莉亚全身，驱散死气寒意，注入新生，灰白的肌肤恢复光滑细腻，血肉细胞重活，胸口的心脏缓缓跳动起来。 热乎的！ 韦恩大喜过望，疯狂给三位女老师点赞，若非她们姐妹情深，纯粹的自然骑士肯定没有这种逆转生死的大招。 没过多久，韦恩脸上的笑容又沉了下去。 无论注入多少生命之力，都只能让奥蒂莉亚的肉体复活，她的思维并不存在，以怨灵的形式在旁边徘徊。 “不可能！” 韦恩冷哼一声，反手将元素真言插在地上，他退出自然骑士马甲，连续拔出阴影梦魇、暮光绝境。 三把神选骑士的神器同时现身，场面何其壮观，追过来的赛娜都看呆了。 看着死亡骑士将怨灵转化为正常的灵魂，并亲手引导灵魂进入身躯，紧闭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赛娜很想告诉韦恩，不用白费力气，生与死的界限分别代表着起点和终点，哪怕神选骑士也无法打破界限完成循环。 那个女孩已经死了。 敢想，不敢说，担心变成出气筒。 诚如赛娜所想，韦恩尝试数次，无法真正意义上唤醒奥蒂莉亚。 奥蒂莉亚摆脱怨灵状态，灵魂接触到韦恩，看着三个神选骑士反复横跳，激动地小嘴张成o形，半透明的样子可爱极了。 韦恩不觉得可爱，满满都是心疼，死亡的骨手伸出，穿过半透明的面庞：“抱歉，来晚了。” 奥蒂莉亚微微一笑，抓住骨手贴上半透明的脸庞，怨恨得到慰藉，身躯更加透明。 “蠢货，谁让你满足了！” “给我恨，想起你的怨恨，想起死亡的痛苦，带着诅咒丑陋活下去！” 韦恩差点被吓死，急忙签下奥蒂莉亚的契约，赶在对方消失之前得到了第三位复仇之灵。 很危险，只差一点，奥蒂莉亚就真没了。 “哈！哈，哈———” 在赛娜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尸体’仰面坐起贪婪呼吸着空气，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抱住死亡骑士又蹦又跳。 “韦恩，你居然是死亡骑士！” “还有黑暗骑士、自然骑士……你是什么怪物，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复仇之灵是怎么回事，签了这份主仆契约，你以后不会凶我吧？” 文艺少女又蹦又跳，死而复生欢快得不得了。 韦恩看着强行快乐，试图驱散悲伤的奥蒂莉亚，散去死亡骑士的状态，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抱歉，我来晚了。” “……” 奥蒂莉亚双臂僵硬，脸上挂着的笑容渐渐消失，她轻哼一声，埋头在韦恩胸口小声抽泣。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最后嚎嚎大哭，小珍珠止不住糊了满脸，文艺少女的形象荡然无存。 韦恩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奥蒂莉亚的后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一边安慰奥蒂莉亚，一边看向复仇之灵的书页，一幅幅闪回画面在眼前掠过。 幼年的奥蒂莉亚遇到圣女芙罗拉，怀着憧憬和仰慕成为对方的学生，开始了魔法师之路。 芙罗拉在教会的境遇并不好，权力有限是教宗的棋子，暗中培养奥蒂莉亚，为其注入不死鸟血脉，严加看管，禁止她在公开场合露面。 不死鸟（） 笼中鸟（√） 渐渐地，奥蒂莉亚养成了看书的好习惯，没有朋友，只能用看书来打发时间。 很快，韦恩出现在了画面中，笼中鸟对他自由的生活方式非常羡慕，故而印象深刻。 这是个色鬼！ 他有很多女朋友！ 他想追我？ 类似于赛娜对希菲的高压管教，芙罗拉得到了同样的结果，奥蒂莉亚进入叛逆期，明知道不可以，还是和韦恩在电影院约会了。 奥蒂莉亚参加圣女选拔，败于韦恩，愧疚芙罗拉多年的培养，卸下重担，又对即将到来的自由生活期待不已。 最后一幅画面，雾隐森林，奥蒂莉亚被芙罗拉取走血脉，生命气息凋零，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怨恨老师、怨恨教会、怨恨自己的软弱，亦怨恨命运的不公。 她为老师的梦想活了二十年，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可以为自己而活，生命的符号就此戛然而止。 韦恩瞄了眼贪欲之书，奥蒂莉亚给他带来了两个技能，超级记忆、火元素亲和力。 两个可有可无的技能，韦恩的记忆力本就不差，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 火元素亲和力…… 还是来聊聊超级记忆吧，至少这个技能有些看点。 “芙罗拉……” 又是你！ 韦恩微眯双目，瞄了眼地上雷吉娜的尸体，如料不差，两人都被芙罗拉所杀。 不对，应该是芙罗拉背后的教宗。 老东西，你死定了！ 十三封打工人契约送达，怨灵们积极踊跃，说什么都不肯放弃重生的机会，各自打扮得仙气飘飘，试图让自己更有卖点。 卷起来了！ 韦恩没看，光顾着安慰奥蒂莉亚了，后者完美诠释了女人是水做的，哭了半个小时，小珍珠就没断过。 等委屈发泄完了，她静静站在一旁，看了看同样遭遇的雷吉娜，又看了看韦恩。 来都来了，也救救她吧！ 韦恩点点头，正要签下雷吉娜的契约，抬手在奥蒂莉亚脸上摸了一下。 “？？？” “没别的意思，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看看怎么医治雷吉娜。” 韦恩伸出双手，检查奥蒂莉亚半死不活的身体，和阿宾、阿博都不一样，奥蒂莉亚肉体鲜活，拥有可塑性，乍一看和活人没什么区别，并不像魔法生命。 奥蒂莉亚的尸体可以通过自然骑士的能力复活，雷吉娜自然也可以，韦恩突发奇想，回去之后试着改造阿宾、阿博，让他们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 因为奥蒂莉亚在签订契约前复活肉体，阿宾、阿博已经签署了契约，形态固定，韦恩不清楚能否成功，临时制定了一个计划。 韦恩故技重施，自然骑士复活雷吉娜的肉体，死亡骑士将怨灵转化为灵魂，尝试了几次无法真正复活，在契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讳。 雷吉娜撑着手臂坐起，目瞪口呆看着韦恩，以及他身后插着的三把神选骑士剑。 每一把剑都对应一位神选骑士，都代表一位女神的认可，所以……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抱歉，我似乎来晚了。” 韦恩歉意一声，退出骑士马甲张开双手：“如何，要不要拥抱一下自己的新生？” 雷吉娜讪讪一笑，虽然但是，还是算了吧。 改天，下次一定！ 雷吉娜的闪回比奥蒂莉亚幸福多了，家境富裕，有一位双胞胎姐姐，自小衣食无忧，以圣女为目标发奋努力。 天才的光环让雷吉娜非常骄傲，良好的教育让她免于傲慢，有傲气，但懂得尊重对手，这一点在之前的战斗中体现了出来。 雷吉娜怨恨教会，担心自己的姐姐遭到同样待遇，同时怨恨自己的魔法之路到此为止。她虽然死了，但她依旧不服，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会用自己的天赋证明高层都是瞎子。 她不是弃子，她本该比圣女更加优秀。 接着，韦恩以死亡骑士的身份，召集剩下的十二位怨灵来到自己身边，试图寻找她们的尸体，给她们一个复活的可能。 这次真的来晚了，最少都晚了二十年。 十二位圣女候选人的肉体长埋雾隐森林，被黑暗和死亡侵蚀，什么都没剩下。 韦恩暗道可惜，连续签署契约，眼前画面闪过，一个个虚幻的身影在周边凝实。 西弗…… 莉丝贝特…… 洛玛…… 布特恩…… …… 十二位圣女候选人死去多年，最短都有二十年，时间令她们淡忘了生前的记忆，只以怨灵的方式存在。 能存留如此漫长的时间，一方面是因为她们生前拥有不死鸟血脉，另一方面，雾隐森林的黑暗、死亡之力不可或缺。 冥冥之中，或许是老天也在可怜她们，等到韦恩，拿到了重生的复活赛门票。 这十二名圣女候选人失去肉体，被贪欲之书改造成魔法生命，以灵体的形式存在，生来便亲近黑暗和死亡，且拥有强大的火元素掌控力。 因为贪欲之书，她们找回失去的记忆，想起名字，重塑生前的美貌。 圣女候选人的颜值毋庸置疑，两个鲜活的美女加上十二个各有风味的灵体，场面壮观不亚于三把骑士剑同时出现。 赛娜已经看呆了，韦恩展示出了超越神选骑士的能力，在极短的时间内，用有限的材料制造了十四名眷属。 而且，这些眷属的生命形式与她截然不同。 不愧是她的信仰，每每靠近都能揭晓新的秘密…… 赛娜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好奇会产生吸引力，紧随其后便是堕落，但她并未压下崇拜，眼前的这一幕值得崇拜。 韦恩没有观察四周的美景，十二名圣女候选人给他带来了大量能力，且每一个都拥有火元素亲和力。 同样的能力反复叠加，量变引发质变，让韦恩的火元素亲和力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层面。 他神色古怪，转身看向赛娜，双目炽热鲜红，高温光束骤然射出。 热视线！ 赛娜不被允许还手，贴脸挨了一发热乎的，漂亮的脑袋一瞬蒸发消失。 “难怪遇不到我的克拉克，原来超人竟是我自己。” 韦恩看向技能栏，飞行、超级听力、超级视力、火元素亲和力……这几个新入手或者二次强化的能力几乎都和不死鸟息息相关。 尤其是火元素亲和力，展开了说又能分成好几个，火元素免疫、火元素能量吸收、能量释放。 热视力属于能量释放的一种，可以用眼睛释放，也可以用别的部位。 韦恩深吸一口气，压下跃跃欲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收服十四位复仇之灵。 他环视周边，越看越心惊，姑娘们一个比一个哇塞，随便挑一个出来，颜值都极为耐打。 很糟，显得他居心不良，救人是为了开后宫。 都长这么漂亮干什么，现在好了，误会闹太大，洗不白了。 韦恩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被十四位香喷喷的美女环绕，视线或是惊奇或是疑惑，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崇拜，下意识挺起胸膛。 “姑娘们，准备好迎接复仇了吗？” “……”x14 美女们先是一愣，而后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卖身契你们看了吗，太黑了，只有服从他才能得到魔力，万一……如果他是个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韦恩不是那种人。”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是神选骑士，不可能是坏人。” “教宗也是好人，代表了女神和教会，可结果呢？” “毕竟是神选……” “醒醒，三个女神选择了他！” “那不是更厉害了！” “这么一说，真的很厉害。” “我想复仇，我不会拒绝他，你们呢？” “我想家了……” “……”x14 短暂的交流过后，圣女候选人们推出了两位代表。 奥蒂莉亚。 雷吉娜。 韦恩：“……” 商量半天，愣是把叛徒选了出来，真有你们的。 韦恩看了眼奥蒂莉亚，后者嘴角微微勾起，表示自己会站韦恩这边，帮忙拿下这群好姐妹。 韦恩感动坏了，顺便拒绝了奥蒂莉亚的好意，都是一群可怜人，他不想占便宜，按契约执行就好了。 奥蒂莉亚笑容更盛，转头看向好姐妹，她说什么来着，这家伙还是可以的。 姐妹们，冲了吧！ “呃，主人？！” 雷吉娜按照契约开口，感觉烫嘴极了。 如果是神选骑士，喊一声主人倒也无所谓，可她认识韦恩，之前还打过一架，彼此为竞争关系，地位平等。 虽然没打赢，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韦恩顺势退了一步，主人什么的，十四个女仆，还都这么漂亮……迟早要出事，算了吧。 天可怜见，他真是来救人的，不想某一天初衷变硬。 “我们商量了一下，非常感谢您的恩情，如果您能帮我们完成愿望，我们愿意成为您的复仇之灵。”雷吉娜说道。 “你们想对谁复仇？” “教会。” “范围太大了，我办不到。”韦恩连连摆手，希菲和维罗妮卡也是自然教会的成员，希菲还是大祭司呢。 “那就教宗。” “这个可以……” “这个也不可以！” 就在韦恩点头答应的时候，赛娜出言打断，快步来到韦恩身后，低声道：“教宗是教会的最高权力负责人，他不能死。” 话音落下，引来十四位美女怒目而视。 赛娜神色不变，直到韦恩也怒目而视，这才改口道：“至少教宗在任的时候不能死，他的死亡会对教会，对生命联盟乃至整个神选大陆的信仰格局产生重大影响……” 赛娜讲了很多大道理，她也恨不得弄死教宗，但现在不行，教宗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不能在任期上死亡。 “教宗不能死，路德维希可以。”赛娜坚持道。 说着，她讲述教宗的实力，压制境界，随时都能成就半神，只有自然骑士才有能力将其斩杀。 说句不客气的话，十四个毛头小丫头，一拥而上也不是教宗的对手，省省吧，换一个复仇目标。 美女们面露愤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活着真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也不是不行……” 韦恩看向面前的三把骑士剑，眯着眼睛道：“教宗不能死，路德维希可以，他不可能一直是教宗，迟早有卸任的一天。” 美女们芳心大悦，叽叽喳喳称赞韦恩的英俊帅气，听得后者面无表情。 净说实话，真不会夸人！ “你们别高兴太早，教宗在位两百年，他还能再坚持两百年，你们真能等那么久吗？”赛娜冷笑连连，虽然不知道韦恩做了什么，但她懂了一部分，韦恩重塑怨灵之后，念及她们可怜，给了一份公平公正的交易契约。 什么档次，她都没得到公平的待遇！ 赛娜自己过得不顺心，看不得别人顺心，摆事实讲道理，让复仇之灵们消停了下来。 “我愿意成为复仇之灵，我相信韦恩会帮我完成心望。” 奥蒂莉亚站了出来：“时间太久了，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浪费时间，反正都是等，我要去外面等。” 雷吉娜权衡片刻，复仇固然重要，姐姐的小命更重要，跟着奥蒂莉亚一起投了韦恩。 盲从，人类的个体依赖性。 当一个人在生活中遇到无法独自解决的困难或问题时，倾向依赖他人，下意识放弃思考，转而寻求人多的安全感。 在奥蒂莉亚和雷吉娜的带头效果下，十二个美女跟着投了。 复仇之灵+14。 韦恩：(一`一;) 看了眼天真无邪的奥蒂莉亚，又看了看冷笑连连的赛娜，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想了想，决定遵从本心。 “既然诸位如此信任我，我就不说什么假大空的虚话了，现在杀不了教宗，但可以帮你们追讨一些利息……” 韦恩看向众人：“幕后主谋是教宗，杀死你们的另有其人，说出他们的名字，我会把他们带过来。” ———— 九千字，求新年月票。 新年快乐！！！ 第二百五十七章 咬咬牙，也不是不行 黑暗领域开启，韦恩和赛娜从中走出。 等候已久的维罗妮卡快步上前，假装和韦恩亲近，实则卡位挡住了赛娜，并不着痕迹嗅了嗅韦恩身上的气味。 好奇，谈什么事情要花这么长时间？ 初恋是这样的，情感的世界波澜起伏，有起就有落，看到心上人和别的异性走近，总会忍不住浮想联翩。 且都往坏的方面联想。 维罗妮卡的敌意不加掩饰，赛娜看在眼中，心下连连嘲讽，防她有什么用，防那些圣女候选人啊！ 整整十四个，一天一个都要排半个月。 龙血一代不如一代，赛娜突然发现，维罗妮卡比希菲差远了，至少奥斯顿没有…… 哦，奥斯顿没这個本事！ “哼！” 维罗妮卡余光瞥了赛娜一眼，揽住韦恩的胳膊小声交流，气氛里没有赛娜的位置，让外人自觉点，赶紧消失别当电灯泡。 “维罗妮卡，作业都写好了吗？” “写好了。” “我再给你布置几份。” “……” 五分钟后，维罗妮卡气哼哼去往书房，回头看到韦恩和赛娜一同离开别墅，患得患失的遐想浮上心头，心态又乱了。 谈恋爱影响学习，这话真不是说说而已。 …… 林荫小道，韦恩手握半成品的贤者之石，尝试将十四位美女带出。 触发地缚灵的效果，可以带出，但会消耗他的魔力，纵然拥有鲜活肉体的奥蒂莉亚和雷吉娜也不例外。 韦恩皱了皱眉，向赛娜讲述情况，询问她有什么看法。 签下十四位复仇之灵，纯属一时善意，他当时并未考虑太多，奥蒂莉亚的出现，让他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 放置雾隐森林，十四位复仇之灵等同花瓶，除了一无是处，几乎没别的用处。 “持有这块石头，可以进入雾隐森林核心位置，那里凝聚着传奇法师一生的感悟……” 据赛娜所言，雾隐森林可以破坏，能炼成自然可以毁灭，前提是毁灭雾隐森林的核心，盘踞在整座森林的黑暗和死亡。 这一点，对韦恩而言问题不大，他既是黑暗骑士也是死亡骑士。 赛娜估计，韦恩花点时间就办到了，三五天，花不了多少时间。 三五天这么久，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贪欲之书，传奇法师的一生所学，还不够贪欲之书一口闷的。 最多三五秒，不能再多了。 赛娜讲述完毕，张张口想要询问什么，复仇之灵的契约前所未闻，并不属于神选骑士的能力范畴，她很好奇韦恩藏着什么秘密。 知道说了也得不到答复，只在心里反复念叨，等韦恩听到她的心声。 “你的想象力不是很丰富嘛，自己猜就是咯！”韦恩没有作出解释，随便赛娜怎么想，就是不说。 贪欲之书是他最大的秘密，骑士的马甲可以暴露，贪欲之书绝对不行。 哪怕是和韦恩签署契约的复仇之灵，包括最早追随韦恩的阿宾，都不清楚贪欲之书的存在。 头脑简单，说什么干什么，故而非常快乐。 赛娜不在头脑简单的范畴之内，传奇法师见多识广，遇到无法理解的魔法，好奇心格外旺盛，猫爪挠心一样很不快乐。 韦恩不说，她毫无办法，转而道：“那几位是教宗的人，他们奉命处理不合格的圣女候选人，将把柄递在教宗手上，故而深受教宗的信任……” “你刚拿到雾隐森林，这些人就无故失踪，教宗肯定会怀疑到你头上。” 赛娜皱眉道：“你经过神选骑士的考核，有穆拉先生撑腰，教宗知道了也不敢拿伱怎样，但私底下，他肯定会做些小动作。” 赛娜举了几个例子，教宗收拾不了韦恩，会对韦恩身边的人动手。 以教会的名义，而非私人恩怨。 拿希菲来举例。 每一个融入政治环境的权力者，手上都有见不得光的污点，或多或少而已。希菲是温莎分区大祭司，为了稳住地位收回权力，肯定没少算计和妥协。 抓住这些把柄，教宗完全有正当理由处置希菲，走流程，穆拉知道了也无法干预。 即便希菲清清白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流，教宗也能对其进行调任，明升暗降换着花样收拾。 韦恩跟着皱起眉头，是挺麻烦，万一教宗一纸调令，希菲从温莎分区调往法兰克分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兰道家又要散了。 不过…… “希菲老师是你的学生，教宗想调人，你可以反对，这种说法不成立。” 韦恩看了赛娜一眼，嘴角勾起：“说说看，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直接摊牌告诉教宗，这几个人你要了，把凶手交出来，之前的误会就当不存在。” 赛娜说道：“与其藏着掖着还会被教宗发现，不如直接索要，顺便缓和一下关系，免得他做贼心虚，暗中布置阴谋诡计。” “出卖小弟……传出去以后谁敢给他卖命，教宗能同意？” “教宗并不清楚你我的真实关系，在他看来，你成为神选骑士继承人，日后肯定支持我成为教宗，他不想和神选骑士作对，已经在为卸任做准备了。” 赛娜出言嘲讽，比起被赶下台，主动退出更为体面，教宗知道该怎么选。 “你主动和他缓和关系，展示傲慢可以让他轻敌，放下戒心也方便以后动手……” 说着说着，她发现韦恩笑容诡谲，当即眉头一皱，不服道：“我是为你考虑，并没有为自己谋利，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应该知道我没说谎。” “我知道，包括刚刚你故意激怒她们，都是站在我的立场考虑，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韦恩笑得很是玩味：“你嘴上不服，身体却很老实，这才多久，已经学会自己动了。” 赛娜扭头看向一旁，她只是没得选，但凡有其他选项，她肯定会争取自己的利益。 另外，她也并非单纯为韦恩考虑，劝降十四个花瓶的时候，多少掺杂了一些私心，见不得后来者居上，过得比她舒坦。 赛娜知道这些话韦恩听得见，一口气全理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挺傲娇，这也是龙血的debuff吗？ 醒醒，现在流行直球，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维罗妮卡知道吗，甜言蜜语都是别人听过的。 韦恩笑了笑没说话，他驯龙有方太懂傲娇了，这时候拆穿会让赛娜很没面子，说好了让她保留体面，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那么，你的想法呢，是暗杀，还是和教宗缓和关系？” “缓和关系，免得他突然跑路，我都不知道在哪条路上埋伏他，而且……” 韦恩舔了下嘴唇，笑得格外邪恶：“让这些家伙在临死前品尝一下背叛的滋味，不是更有趣吗？” 赛娜连连点头：“需要我帮你联系教宗吗？” “不了，你去和他谈，把人带过来就行。” 韦恩摇了摇头，说道：“讲明我的心意，我已经成了神选骑士，无意和他冲突升级，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解不开的矛盾……剩下的你自己编，搞快点，我在这里等你。” 韦恩递出半成品贤者之石，闪身进入其中，报仇不隔夜，有想法必须立即付诸行动，拖到明天睡觉不踏实。 ———— 雾隐森林。 四人随赛娜进入其中，两男两女，都是黄金法师修为。 两个男的没什么好说的，两位女性都是颜值不俗的美人，芙罗拉亦在其中，和其余三人不同，她最近才学乖晋升教宗的黑手套。 “赛娜大祭司，教宗命我等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四人心疑不已，不明白教宗和赛娜因何缓和了关系，命令他们前来执行赛娜的任务，想了想，八成是即将敲定的圣女。 又是一场权力的妥协！ 芙罗拉的脸色在四人中最为难看，并非猜到真相，而是前段时间才在雾隐森林处理了自己的学生，触景生情，不愿面对这里。 “没什么大事……” 赛娜面色淡然，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推开，转瞬将四人吞入自己的世界。 黄金法师和传奇法师只差一个境界，仅仅一个境界，悬殊便有天壤之别。赛娜将生命力场编造成雾隐森林的模样，接管四名黄金法师的感知，四人从头到尾一点端倪都没察觉到。 恐惧降临！ 四人眼前一花，分别被投放至雾隐森林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变故突如其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他们面前浮现一抹画面，教宗路德维希对话神谕大祭司赛娜。 有声音有图像，解答了他们的心头疑惑。 “不可能，我对教宗忠心耿耿，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不可能出卖我！” “赛娜，你敢杀我，教宗不会放过你。” “放我出去，我要见教宗，我为教会流过血，他不能这么对我……” 背叛的滋味苦涩难以下咽，四人脸色无比难看，一边痛骂赛娜胡说八道，一边痛斥教宗冷血无情。 死亡和黑暗的浓雾四散弥漫，好似一张遮天大手，缓缓笼罩了森林四角，十四位复仇之灵藏于浓雾之中，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杀身仇人。 复仇的怨灵归来，四人的感知被赛娜操控，使出浑身解数皆无法奈何，又因为感知偏差，屡屡身陷陷阱。 压制大过天，除了被动承受攻击，什么都做不到。 这四位都是老牌黄金，哪怕资历最浅的芙罗拉，也因前任圣女的身份，接触了高深的信仰神术，即便被动挨打，复仇之灵也奈何不了他们。 渐渐地，森林四边开始了猫追老鼠的游戏，在赛娜的帮助下，四人亮出血条，迎来了一场堪称折磨的战斗。 韦恩没有关注别人，只对芙罗拉兴趣浓厚。 出乎他的预料，奥蒂莉亚对报复芙罗拉并不感兴趣，一直都在辅助，只有雷吉娜疯狂输出。 白银打黄金，即便有贪欲之书的改造加成，芙罗拉的血量也足够雷吉娜磨上好一会儿。 “怎么，下不去手？” 韦恩站在奥蒂莉亚身边，感应到后者复杂的情绪，拍了拍肩膀道：“不想就算了，雷吉娜会处理一切。” “韦恩，能放过她吗？” 奥蒂莉亚纠结了半晌，低头道：“无论如何，她都对我有养育之恩，这条命就当欠她的，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韦恩闻言沉默，文艺少女太善良了，杀身之仇都能放下…… 可能是她对芙罗拉的复杂感情，也可能是签订契约的时候，她差点就因满足自我消散，当时已经放下了仇恨。 换一个角度，这是一件好事，再换一个角度，芙罗拉配不上奥蒂莉亚的善良。 “韦恩，你说话呀！”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韦恩摇了摇头：“芙罗拉的仇人不只是你，还有雷吉娜……” “那如果我说服雷吉娜呢？” “也不行，芙罗拉和我有仇，她曾谋害我的老师，只差一点就成功了。”韦恩依旧摇头。 奥蒂莉亚抿嘴嘴巴，小声道：“既然你这么讨厌她，死掉太便宜她了，你应该让她活下来，狠狠折磨羞辱，践踏她的尊严，打散她的傲气，让她……” 奥蒂莉亚四下看了看，拽了拽韦恩的衣领，咬着耳朵道：“她是前任圣女，把纯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可以这样再那样，最后那样再这样，相信我，对她而言比死还可怕。” 我去，你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书店在哪？ 韦恩听得目光如炬，也就是双目放光，不得不说，他有些心动了。 尤其是那一条，把芙罗拉调教得满身数学公式，栓绳公开处刑，让她曾经的粉丝看个清楚，她骨子里是个怎样放荡的女人。 “韦恩，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可能坏掉了。” 韦恩吐槽道：“她是前任圣女，可以死，但必须静悄悄地死，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被男人羞辱，否则教会颜面无光，我也得倒霉。” “那就不让她公开露面，你把她关在地下室，她和你的老师有仇，你可以带老师去欣赏杰作。”奥蒂莉亚又出了一个主意，为了挽救自己的老师，文艺少女挖空了心思。 每一招都打在了韦恩的软肋。 这可是前任圣女，由最高等的纯洁变为最下等的堕落，你一个色鬼，真就一点想法没有？ 韦恩眼神古怪，奥蒂莉亚被他看得脸都红了，跺了下脚：“行还是不行，你说句话呀？” “不行。” “她不美吗？” “美丽的皮囊装着丑陋的灵魂，比你差远了。” “……” 奥蒂莉亚张张嘴，看着和空气斗智斗勇，一直被动挨打的凶手，心下颇为纠结。 她怨恨芙罗拉，但依旧抱有感恩，如果可以，她希望芙罗拉能活下去。 同时，她又不想轻易放过芙罗拉，哪怕只是一个说法，她也要为自己的死讨回公道。 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处，奥蒂莉亚希望韦恩放过芙罗拉，留下一条命，让对方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不杀人，但诛心。 场中，芙罗拉冷汗涔涔，意识到自己被传奇法师操控，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对教会的恨意再度加深。 她可是前任圣女，曾传达神谕地位超然，不可能也不应该被随手抛弃。 十分钟后，雷吉娜收手回到韦恩身边，只磨掉了芙罗拉十分之一的血量，脸上很是不爽。 “怎么，不打了？” “我现在不是她的对手，继续打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她也只是一个工具，我的仇人不是她。”雷吉娜高傲表示不屑，而后狠狠瞪了奥蒂莉亚一眼。 奥蒂莉亚回以感激之色，好姐妹，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两人交换眼神，奥蒂莉亚再次向韦恩推销地下室热兵器方案，指着芙罗拉评头论足，对她的身段容貌大加称赞。 这可是圣女，纯洁的圣女！ 韦恩掏了掏耳朵：“既然你们报复完了，接下来换我，我不爽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帮你按住她的双手。”雷吉娜爽快道。 “……”x3 韦恩一脸无语，正直的眼神看得雷吉娜羞愧万分，她也不想的，奥蒂莉亚求了好久，她才愿意帮这个忙。 “那你呢，奥蒂莉亚，你是不是也要帮忙？” “呃，我遮住雷吉娜的眼睛。” “……”x3 “多谢好意，我手多，不用你们帮忙也能按住她的手。” 韦恩撇撇嘴，奥蒂莉亚对他误解太深，有很多女朋友，不代表他是色鬼，他只是博爱外加不懂拒绝，仅此而已。 浓雾散开一条通道，韦恩踏步来到芙罗拉身前。 芙罗拉如临大敌，面无血色紧咬牙关，她的感知全面崩溃，分不清韦恩是真是假。 只知道，路德维希和赛娜的交谈之中，韦恩通过神选骑士考核，是下一任自然骑士。 女神眼神真差！ “芙罗拉祭司，又见面了。” “我想活下去！” 芙罗拉开门见山：“我知道很多教宗的秘密，我会向你效忠，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前没得选。” “知道了，你想当个好人，是吧？” 韦恩轻声嘲笑，挑眉道：“向我效忠会失去自由和纯洁，你确定要这么做？” 芙罗拉脸色骤变：“我是前任圣女，如果你玷污我的纯洁，女神不会……” 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女神的圣女二十年一换，女神的骑士少有更替，在教会有据可查的记载中，有且只有穆拉一位骑士。 韦恩是第二个，远比圣女珍贵多了。 芙罗拉脸色几经变幻，散开手中的信仰魔法：“杀了我吧，我不会臣服你。” 诚如奥蒂莉亚所言，芙罗拉把纯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几十年如一日地守身如玉，从坚持变成执着，失去纯洁比杀了她还可怕。 若是关在地下室，可谓生不如死。 “如你所愿！” 韦恩点点头，看着闭目等死的芙罗拉，没有再拿她的纯洁调笑，转而道：“让你死个明白，这一剑为了我的老师希菲，如果你没有谋杀她，我或许会听从奥蒂莉亚的建议，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希菲……” 芙罗拉睁开眼，不明白韦恩的意思。 她是想过谋杀希菲，以便取而代之，可韦恩从哪打听到的情报。 “桀桀桀桀————” 韦恩拔出阴影梦魇，变身死亡骑士，提剑朝芙罗拉走去：“你模仿希菲老师的思维惟妙惟肖，只差一点我就被你骗过去了。” 芙罗拉眼眸骤缩，惊恐到嗓音尖细：“不可能，你是自然的神选骑士，你通过了考核，你怎么可能是死亡骑士。” 是了，幻觉，她的感知被赛娜颠覆，都是幻觉，骗不了她。 嘶啦！ 韦恩按住芙罗拉的肩膀，提剑刺穿胸膛，剑刃纯白不沾鲜血。 芙罗拉呼吸一滞，死气触手消磨思维，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扑面而来的告诉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韦恩不仅是自然骑士，还是死亡骑士。 芙罗拉伸手握住剑锋，看着近在咫尺的骷髅，双目渐渐迷茫，自嘲道：“难怪死亡骑士抵达伦丹后没有和自然教会结怨，原来希菲早就背叛了教会，她将死亡骑士带入教会，还推荐你参加圣女选拔，并让你得到自然女神的青睐……”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希菲是什么幕后boss呢！ 虽然在兰道家她说一不二，死亡骑士对她敬重有加，黑暗骑士任打不还手，的确是个boss。 “老师并不知道我是谁，她的想法很简单，远没有你想象中这么污秽不堪。” “是吗，那她的运气可真好……” 芙罗拉双手冰凉，喃喃道：“什么都没做就捡到了一个死亡骑士，明明是个失败者，还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再告诉你一件事。” 韦恩低下头：“那一晚，黑暗骑士也在场，他担心死亡骑士会杀死自己的妻子，故而一路护送，直到他发现思维的主人是你不是希菲老师。” 芙罗拉身躯一震。 “老师的婚姻并不失败，那个男人值得她倾心。” 韦恩话音落下，猛地递出长剑，整个贯穿了芙罗拉的胸膛。 芙罗拉双目失焦，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凄厉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得到了，明明她输给了我！” “谁知道呢，没准是老天爷偏爱一根筋的笨蛋。” 韦恩低声说完，见芙罗拉的身躯彻底冰凉，拔出阴影梦魇，任由对方的尸体倒下。 贪欲之书探头.jpg 附近有一个新的怨灵，可以签订契约，距离很近，就在韦恩脚下。 “？？？” 她有什么好怨恨的，反派还不服了咋地？ 贪欲之书不会说谎，事实证明了反派≠死后没有怨念。 韦恩沉吟片刻，挥舞阴影梦魇，剑柄末端，红宝石绽放红光，消散了这抹怨灵。 光影闪动，赛娜出现在韦恩身边，小心翼翼靠近死亡骑士，低头俯瞰芙罗拉冰冷的尸体，暗道侥幸。 幸亏她这些年只是没和希菲联系，期间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否则她前段时间都凉透了。 另外，她是对的，信仰并不垂涎美色，芙罗拉这么漂亮的女人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死亡骑士没有眼皮，眼睛不会干。” 韦恩讲明原因，顺势道：“不要美化自己的信仰，我非常笃定，他誓与赌毒不共戴天，三观跟着五官跑，很容易被美色蒙昧。” 赛娜听不进去，坚持己见，她的信仰不好女色，为了保持人性，或者学习人性，才和女性保持距离。 “这想法不错，改天我也和你亲近一下。” “……” 赛娜挖坑把自己埋了，暗道一声晦气，看着芙罗拉的尸体，再次对希菲表达了羡慕。 她想当希菲。 死亡、黑暗、自然骑士的老师，希菲的含金量每天都在升值。 说到黑暗骑士，刚刚貌似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情报，奥斯顿是正牌黑暗神选骑士。 真的假的，女神们的审美还能突破下限？ 赛娜神色古怪，张口想要问个清楚，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奥斯顿黑暗骑士的身份被下了封口令，禁止提及。 韦恩退出死亡骑士状态，五指张开，白色肉沫滴落，落在芙罗拉胸前的贯穿伤口。 冰冷的尸体活了过来！ 芙罗拉缓缓起身，全身皮肤苍白，皮下静脉漆黑，蠕动扭曲的增生组织。 几秒钟过后，她恢复生前的青春美貌，除了双眼空洞，一切都和全新的一模一样。 不会吧，活的不要，要死的？ 赛娜因想法过于冒犯，惨遭惩罚变成一团，足足十分钟才恢复原样。 她一脸铁青站在原地，刚刚那十分钟，信仰不允许她想起人类的形态，差点以为自己要以触手怪的模样度过一生。 虽然但是，她还是喜欢人类的样子。 韦恩没说什么，算了算时间，带着芙罗拉返回浓雾之中。 赛娜快步跟上。 …… “刚刚赛娜帮我按住了双手，芙罗拉已经不纯洁了，她的思维被我放逐，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死亡……” 韦恩站在奥蒂莉亚身前：“所以，你大可解开这个心结，你救了她，她也没有死。” “这么快？” 雷吉娜惊疑出声：“你的生命本质这么强大，我以为你能坚持很久。” “嗯，改天让你试试。” 韦恩没好气看了雷吉娜一眼，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希望是真傻，憨憨的还怪可爱哩！ 奥蒂莉亚皱眉看着老师，胸前衣襟有一条明显的裂缝，应该是剑伤，不知道是哪位骑士亲自出手。 所以…… 芙罗拉可能死了，也可能活着。 就这样吧，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韦恩在雾隐森林等待了片刻，直到其他人在赛娜的帮助下完成复仇，这才对十四位复仇之灵说道：“救下你们只是一时兴起，我并没有想好以后该怎么安排你们，但契约既然已经成立，你们注定要奉我为主，趁现在来得及，想想自己还有什么遗愿，不过分的话，我会满足你们。” “以后就不行了，只有你们满足我，没有再提条件的可能！” “另外，我会想办法将你们从雾隐森林弄出去……” 韦恩拍了拍芙罗拉的肩膀：“没有肉身的不用担心，这具身躯拿去用，在你们附身的时候，她能变成你们生前的样貌。” 韦恩给了复仇之灵三天时间，让她们慢慢思考，一人一个遗愿，等回到伦丹，该打工打工，该卖命卖命，他这个当老板的不养闲人。 说着，韦恩思维单独联系奥蒂莉亚：“你是例外，说好了回伦丹就谈恋爱，不用玩命工作，我养你，以后在图书馆乖乖看书就好了。” 不，你已经在养了！ 奥蒂莉亚眉头一皱，契约让她必须依靠韦恩才能活下去，无法反抗，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恕她直言，没有矛盾的情侣不叫情侣，无法耍小性子的女朋友不是女朋友，强行伪装情侣的附庸而已，她和韦恩很难再谈恋爱了。 “谢谢你，韦恩，你是好人！” “……” 收到奥蒂莉亚的好人卡，韦恩翻翻白眼，带着赛娜离开雾隐森林。 此时满天繁星，两人穿梭在山林小道。 赛娜说道：“我以你的名义和教宗做了一些交易，具体的交易条款都在我脑子里，你可以随时查看。” “我看到了，你做得不错。” 韦恩浏览一遍，对赛娜的头脑非常认可，严重怀疑她的龙血是假的，但也不排除龙血晋级第二阶段，憨憨的debuff下线，智商会重新占领高地。 赛娜借韦恩自然骑士的名义和教宗提了很多要求，双方砍价还价，教宗做出妥协，让出了不少好处。 其中就有复仇之灵的安排。 教宗不知道死去的圣女候选人又活了，按照自然骑士的要求，收回通缉令，删除了她们叛教潜逃的罪名。 比如奥蒂莉亚和雷吉娜，她们不再是畏罪潜逃的通缉犯，可以自由在阳光下活动。 但她们不再是自然教会的成员，以后也不被允许加入自然教会。 “呃……” 赛娜犹豫了几下，不知怎么开口，选择让韦恩查看她的心声。 “说出来吧，以后没有必要，我不会翻看你的想法，这是给你的奖励。”韦恩承诺道。 具体的必要标准是什么，他没说，保留最终解释权。 赛娜心知肚明，只当韦恩的承诺会奏效，干巴巴道：“主人，你要返回伦丹了，是吗？” “过段时间就走，维罗妮卡还有课，好老师难遇，不能耽误她学习龙语。” 韦恩如实回道：“我还指望她学会了之后教我龙语呢！” 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维罗妮卡又不知道。” “……” 赛娜嘴角狂抽，说好了不看，一点信用都没有。 “抱歉，我还没有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我要返回伦丹，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说高兴，您会以对信仰不忠诚为由收拾我，我说不高兴，您会以对信仰忠诚为由，把我带回伦丹当秘书，还说是满足我的愿望。”赛娜面无表情道。 “不愧是你，脑子可真好使，友情提醒一句，我喜欢笨一点的，下次在我面前别这么聪明。” 韦恩微微一笑：“放心吧，在教宗卸任前，我不会再来，你真的自由了。” 赛娜闻言一愣，低头跟在韦恩身后。 自由固然是好，可她内心最大的欲望早已发生变化，以前是渴望权力，现在是渴望信仰，如果韦恩非要将她带回伦丹，她咬咬牙，也不是不行。 等了好一会儿。 你明明能看见，你倒是说话呀！ 韦恩没说话，拒绝和自甘堕落的赛娜同流合污，同时对自己的污染能力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污染必须适度，把握住平衡点，否则老师和维罗妮卡也会变成赛娜的模样。 “找谁好呢？” 芙罗拉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韦恩看不上她，直接弄死免于祸患，想了想，决定回伦丹挑选实验品，那边垃圾比韭菜还多，割一茬长一茬，根本割不完。 …… 别墅，维罗妮卡点灯熬油做作业。 每隔五分钟，抬头看一眼窗外。 “这么久还没回来，到底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该死的混蛋，她可是你老师的老师，她都一把年纪了，你骗谁也不能骗一个老妖婆！” 维罗妮卡奋笔疾书，脑子里全是垃圾桶，因为词汇量贫乏，骂人的脏话翻来覆去还是那几个，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都听到了。” 韦恩不知何时来到了书房，从背后抱住维罗妮卡，低头嗅着她发丝间的香味。 好香啊！x2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推开社会垃圾，埋头写作业，并让社会垃圾不要打扰她的学习。 韦恩微微一笑，双手将其环抱在胸前，想到了雾隐森林中的身影，淡淡道：“维罗妮卡，我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让你难过……” “哼！” 维罗妮卡哼哼着闭上眼睛，积攒了一整天的怨气，瞬间消散一空。 她一把扔掉手上的笔，合上作业本，仰起下巴，紧闭的双眼睫毛轻轻颤抖。 韦恩食言了。 他说了不会让维罗妮卡受伤，不会让她难过，结果话还热乎着，当晚就让她受伤了。 还哭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返回伦丹 “混蛋！色鬼！” “变态！下流！不要脸……” 卧室，维罗妮卡将自己封印在被子里，整个人裹成一条，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大骂社会垃圾欺骗无知少女。 傲娇是这样的，反正她没错，错的都是韦恩。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对，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行了吧。” 词汇量过于贫乏，韦恩越听越上头，以防伤上加伤，果断打断维罗妮卡的施法，见傲娇死活不肯离开被窝，伸手抢夺想要将被子扯开。 “嗯嗯嗯———” “松手。” “就不松！” 一个拉一个拽，被子不堪重负，从中间裂开了。 维罗妮卡脸红得厉害，支支吾吾，用仅存的被子遮挡要害：“混蛋，你凶我，还把被子弄坏了。” “呃，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也有一半责任。” “我不管，就是你的错。” “……” 韦恩耸了耸肩，怀疑维罗妮卡指的不是被子，如果是另一個被毁掉的东西，的确是他冲动了。 十四个复仇之灵让他触动极大，同为圣女候选人，总是下意识联想到维罗妮卡，一个情不自禁，没压住枪，走火了。 因为之前有过磨磨蹭蹭，维罗妮卡没料到突然来真的，所以…… 韦恩承认自己有罪，但也不能全怪他，好比之后的几个回合，他都是被动的一方。 这些话，韦恩只敢在心里想想，说着二手的甜言蜜语，公主抱将维罗妮卡抱在怀中，快步走向浴室。 维罗妮卡攥着半条被子，将红彤彤的脸盖住，两条腿凌空乱踢，让社会垃圾赶紧把她放下来。 今天她哪也不去，就要躺在床上。 “不太好，你昨天的作业还没写完，而且赛娜老师马上要来了，你也不想被她发现什么吧？” 韦恩驯龙有术，一招戳中傲娇的软肋，后者当即放弃抵抗，乖乖被他抱进了浴室。 …… “赛娜老师，让你久等了。” 韦恩来到客厅，给龙语老师赛娜递上一杯红茶，后者见他春风得意，一时没有多想，只当收服十四个仆从，人逢喜事精神爽。 直到维罗妮卡扭扭捏捏走下楼，一脸被爱情滋润的明媚，赛娜才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纯路人，赛娜觉得这两个家伙过分了，这里是她家，不是兰道家族的资产。 什么，韦恩是她的信仰，她的一切都属于韦恩，四舍五入，她家就是兰道家的资产？ 那没事了，当她没说。 维罗妮卡见赛娜微微皱眉，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抬手揽住了韦恩的胳膊。 赛娜：“……” 好幼稚的小丫头，这是缺乏自信的表现，一点都不成熟。 换成她昨晚和韦恩滚床单，第二天她肯定大大方方…… 想到一半，赛娜沉默了，攀比要不得，刚刚就当她没想。 再看一旁的韦恩，甜言蜜语哄维罗妮卡开心，小嘴抹了蜜一样甜得齁人。神色如常，不知是信守诺言，没有听到她的心声，还是听到了不予回应，假装没听见。 说话呀，这时候装什么哑巴，嘲讽两句也是好的。 赛娜嫉妒极了，维罗妮卡无论对错，是不是无理取闹，韦恩都愿意哄其开心，她不行，只能站在边上看着。 终究是一位心智成熟的女性，意识到想法不对，及时踩住刹车，免于车子坠落万丈深渊的悲剧。 “维罗妮卡，昨天的作业做好了吗？” “呃……” 维罗妮卡神色一滞，昨晚归根结底，失魂落魄忘了作业的事，还有大半功课放在书桌上没有处理。 “去做作业，给伱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开始今天的课程，另外，今天的作业翻倍。”赛娜甩开严师嘴脸，狠狠训斥了维罗妮卡一通。 这活她熟，当年就是这么训希菲的。 维罗妮卡被训得抬不起头，偷偷拽了下韦恩的衣袖，让社会垃圾别笑了，发挥外置大脑的主观能动性，赶紧拉她一把。 随便编个理由，什么都行。 “赛娜老师，请允许我帮维罗妮卡狡辩一下，她不是没做作业，而是昨晚太忙，没时间做作业。” 韦恩严肃脸道：“昨晚她和我忙着谈恋爱，一个没留神滚了床单，一直折腾到……” 谁让你说这个了！ 维罗妮卡又羞又气，狠狠踢了社会垃圾一脚，不愿面对赛娜意味深长的笑容，形色仓皇冲上二楼。 十秒钟后，她站在楼道里探头，看到了韦恩和赛娜走进黑暗领域的背影。 老妖婆又扭腰了！ …… 赛娜对韦恩的教导持续了大半个月，期间整理龙语书籍，命维罗妮卡将这份礼物带给希菲。 因为韦恩的要求，赛娜不敢藏私，将自身所学全部传授给了两位学生。 维罗妮卡虽不喜欢赛娜，总觉得老妖婆想勾引自己的未婚夫，且和未婚夫存在不可告人的交易，极有可能越线了，但面对这份大礼，还是恭恭敬敬唤了一声老师。 知识是无价的，她必须感恩。 赛娜除了忙于教会的工作，以及教导维罗妮卡，余下的时间都在配合韦恩练习合体技能。 事实屡屡证明龙骑士是一个失败的组合，除了看起来拉风，能在战前对敌人进行威慑，几乎没什么实战价值。 但韦恩不愿放弃，坚持训练要做一名龙骑士。 顺便给维罗妮卡上上强度，他真的很受欢迎，走到哪都招女孩子喜欢，哪怕老妖婆赛娜也抵抗不了他的个人魅力。 时间来到6月2日，赛娜送行，韦恩和维罗妮卡踏上飞往伦丹的飞机。 大包小包，收获满满。 韦爵爷对小弟很不客气，伦丹正米字旗的贵族，好用就往死里用，这些天没少薅赛娜的羊毛。 比如亚龙鳞片制作的紧身战斗服，实战效果极佳，索要了好几套。 当然了，以二人的尊卑关系，薅羊毛的说法并不成立。应该是赛娜有上进心，为了讨信仰的欢心，主动献上大量礼物。 主打一个忠诚！ 赛娜是传奇法师，上百岁的老妖婆，实际年龄比韦恩大了五倍不止，妥妥的金山，她身上能压榨的地方太多了。 韦恩通过赛娜拿到了黑暗精灵的信仰公式，别管她从哪弄来的，是不是和黑暗教会的高层认识，反正韦恩得到了全套公式。 死亡的信仰公式有些困难，按大先知图别所言，曾经的生命联盟拥有五大信仰，后来散伙，重组之后只剩下自然、太阳、月光三大信仰。 完美精灵缺失，并不完美，无法高效和大自然沟通交流。 黑暗教会那边，尚有黑皮精灵活跃，虽然少，但并非一点没有。 死亡教会则全面推翻了之前的那套流程，删除精灵公式，神选大陆再没有死亡精灵的行踪。 死亡教会变更彻底，职位称呼上就能看出一二。 黑暗教会和生命力联盟类似，都是祭司、大祭司那一套，死亡教会学习天父教廷，改为了主教、大主教的称呼。 其他职位以此类推。 赛娜找不到死亡精灵的信仰公式，但她是传奇法师，头脑精明见多识广，比菲洛米娜更擅长做题解答公式。 她不仅优化了菲洛米娜的公式，重新编辑整合，还埋头苦干自创了一套死亡精灵的变身公式，同时思维锻造，向自己的信仰献上了几十颗能够储存魔力的魔法石。 她实在太优秀了！ 诚然，菲洛米娜创造的公式并不完美，能量的转化、和大自然沟通的效率，都远不如图别吹嘘得那么美好强大，但凑齐五大信仰的精灵公式，的确让韦恩的精灵形态更进一步，远比之前强大很多。 韦恩也不贪心，先用着，留下电话号码让赛娜继续优化公式，有消息了立即和他联系。 另一边，圣女的选拔也进入尾声。 韦恩认识的法兰克少女杜莎晋级到了最后一轮，有图别、赛娜等高层支持，再加上教宗最近的示弱，杜莎成为新任圣女的可能性极大。 韦恩一语成谶，4号别墅边上住着的真是下届圣女。 如果杜莎真能成，上一任圣女芙罗拉出自法兰克，这一任也是，天佑法兰克了属于是。 出于对教会高层的嫌弃，韦恩对谁是圣女并不关心，候选人们都很优秀，维罗妮卡、奥蒂莉亚、雷吉娜她们都有圣女之姿，公平竞争的情况下，杜莎很难战胜她们。 圣女终究是权力博弈下的花瓶，维罗妮卡没选上是一件好事。 总而言之，韦恩拖到了六月份才启程返回伦丹，一方面，赛娜还能榨出油水，另一方面，5月30日是维罗妮卡的生日。 赶在维罗妮卡生日前返回伦丹，生日宴会那天一定很热闹，傲娇龙血不会主动显摆自己和社会垃圾滚过床单，但她会侧面迂回，想办法让薇莉自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很不好，薇莉的进度条压太死，伤心之下很有可能退出。 韦恩以两人单独过生日为由，将维罗妮卡留在了奥斯特利亚，后者没有多想，满脑子都是甜言蜜语，因为高兴，又滚了几次床单。 ———— 伦丹机场。 韦恩身边大包小包，仔细检查以防出现疏忽。 维罗妮卡近乡情更怯，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对韦恩道：“那件事……你知道的，不要说出去，绝对不能告诉母亲和学姐。” “为什么？” 韦恩眉头一挑，希菲老师可以理解，脸皮薄，怕被取笑，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克莉丝呢？ 为什么不能让学姐知道，说，你是不是还对学姐念念不忘！ 说到克莉丝，韦恩有些小激动，来之前给管家弗拉寄了一封信，管家这么聪明，肯定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行踪。 “不用你管，反正不能说，不然你以后别想……哼，反正不能说。”维罗妮卡羞于启齿，让韦恩别管这么多，好好学习奥斯顿，希菲说什么就是什么。 韦恩比了个ok的手势，好奇薇莉能不能说。 想了想，应该是可以的，即便他不说，维罗妮卡自己也会告诉薇莉。 薇莉真惨，明明她的进度条最低。 刚下飞机没多久，两人还在接头交耳，希菲便领着几个强壮的女仆到来。 兰道家的特色，家里只有女主人和大小姐可以漂亮，其他人都不行。 梅根不算，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她都不是人。 “维罗妮卡！韦恩！” 希菲一边挥手一边走向二人，张开手将两人揽在怀中，亲了亲维罗妮卡的额头：“怎么样，假期玩得开心吗，有没有受委屈？” 不等维罗妮卡回答，又在韦恩额头上亲了一下。 没亲到，垫脚的时候被韦恩躲开了。 “嗯？！” “……” 韦恩无奈，乖乖低下头。 “这还差不多。” 希菲笑眯眯在韦恩额头亲了一下：“教会总部是不是很有意思，那个女人有没有为难你们？维罗妮卡呢，她脾气差，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你看你，出门在外不知道照顾自己，都瘦了。” 维罗妮卡：(_) 麻烦松下手，不想打扰你们母子团聚。 韦恩讪讪挠头，瘦了吗，可能吧，最近活动量是有点大，不是和维罗妮卡合体，就是和赛娜合体。 怪磨人的！ “好了，回家再说吧，那个混球父亲不肯来，端着个臭架子非要在家等你。”希菲看着韦恩说道。 “……” 维罗妮卡翻翻白眼，跟着母亲坐上轿车，顺便把哥哥踢到了另一辆车上。 她有些话要和希菲单独说。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黑色高级轿车车队驶离机场，希菲听着耳边的秘密，诧异道：“不会吧，她什么性格我很了解，不可能对韦恩……” “抛开她冷酷的性格不谈，就算韦恩很优秀，她毕竟是我的老师，韦恩老师的老师，有这层身份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希菲连连摇头，以人格起誓，她学生冰清玉洁，道德高尚，她老师冷酷无情，不近男色，她女儿没有被戴绿帽子。 “可能的，她看韦恩的眼神很不对劲……” 维罗妮卡瞪着眼睛，学了学赛娜拉丝的小眼神，缠缠绵绵，恨不得当场要吃人。 希菲被逗笑了，这眼神确实很像吃人，转而一想，安抚道：“你想多了，老女人知道你和韦恩的关系，联想到我和混球，故意用手段激你，她想让你放弃韦恩，就这么简单。” “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这事我有经验，当年她想拆散我和混球，没少用手段。” “她勾引老混球了？” “那倒没有……” 希菲想了想，自信道：“这个简单，可以解释，她当年那套没成功，所以更换战术，你要是信以为真就上当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母亲，维罗妮卡撇开头，什么嘛，这分明就是个笨蛋，没有自知之明的笨蛋，论头脑还不如她呢！ “对了，你和韦恩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朝夕相处，有没有突破兄妹关系的进展？”希菲抱住维罗妮卡的肩膀，好奇极了。 “没有。” “这么干脆，那就是有了。” 希菲眼前一亮，激动坏了，抓住女儿的小手：“快说说，发展到哪一步了，他有没有这么抓过你的手？” “没有！” “不可能！”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去问韦恩。”维罗妮卡心跳加速，不管希菲怎么询问，她都咬死不肯承认。 “真没用。” 希菲不知真假，猜测应该亲过嘴了，言语讥讽，试图激起龙血的好胜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和混球成男女朋友，牵手参加宴会了。” “谈恋爱就要拉手，结婚岂不是要亲嘴！”维罗妮卡阴阳怪气，吐槽上一代的纯情。 这才哪到哪，有什么好显摆的。 她都这样那样，还有那样了，她有骄傲吗，有到处吹嘘吗？ 骄傲.jpg “说说看圣女选拔的事情，今年的流程是什么，你和韦恩有没有遇到厉害的对手，那老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你和韦恩这么好？” 希菲见问不出真相，换了一个话题，一肚子疑惑，只等当面问清楚。 “老妖婆喜欢韦恩，所以才事事顺着他。” “别闹，正经点。” “那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有些天大的好事，但我现在不想说。”维罗妮卡有心分享秘密，比如自然骑士的事儿，因为社会垃圾交代过，当面给大家一个惊喜，索性提了一嘴，就是不说。 “……” 两人大眼瞪小眼，维罗妮卡气哼哼坚持己见，希菲一拳打在女儿脑袋上，想不通这叛逆的性格到底遗传了谁。 这还用想？ “该死的混球！” ———— 兰道庄园。 管家梅根在大屋前迎接车队，奥斯顿没露面，站在楼上书房，借窗帘掩盖身形，见韦恩和维罗妮卡走下车，这才轻哼一声坐回沙发。 餐厅，佳肴美味，最纯正的温莎本地法餐。 一家人其乐融融，恭贺两人平安归来，并给维罗妮卡送上迟来的生日礼物。 晚餐结束，几人来到书房。 梅根没有守门立下隔音结界，站在书房内，光明正大听了起来。 “情况有些复杂，还是立一道结界比较好……” 韦恩看向奥斯顿，奥斯顿看向希菲，希菲看向梅根，梅根挥手立下了隔音结界。 看到这个流程，韦恩表示又学到了，待结界立下后，说道：“老师，你安排的任务我已经完成，我击败了芙罗拉的学生，她不可能成为圣女。” 何止是完成，简直超额完成，芙罗拉自己都没了。 希菲微笑点头，情绪并不激动，意料之中的结果，她的学生如此优秀，芙罗拉不可能赢。 就是芙罗拉音讯全无，这点令希菲非常在意。 教会总部一纸调令，芙罗拉返回总部述职，不清楚升职还是降职，连带芙罗拉的铁杆支持者也纷纷离开温莎分区。 事情有些古怪，希菲怀疑有阴谋，让韦恩小心点，别被芙罗拉算计了。 奥斯顿皱眉，瞪了韦恩一眼，让他待会儿给个解释。 第二场私聊！ 韦恩回以眼神，而后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赛娜老师对我和维罗妮卡这么好，不仅没有追究维罗妮卡弃权，还把龙语魔法交给了她？” 希菲连连点头，事出反常，她快急死了。 “这件事被教会高层列为机密，只有教宗、大先知几位知情者。” 韦恩深吸一口气，伸手插入虚空：“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记得帮我保密，我通过神选骑士考核……” “韦恩，自然骑士！” 第二百五十九章 没事，以后各叫各的 韦恩从虚空中拽出元素真言，白色大剑散开澎湃生命之力，构筑包裹全身的白色铠甲。 自然骑士！ 梅根瞪大眼睛，奥斯顿虽然已经猜到了什么，目睹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无fk说，握住古银币的手狠狠抖了几下。 希菲渐渐张大嘴巴，眼中光芒越来越亮，激动之下，呼吸不免急促了起来。 见三人震惊的模样，维罗妮卡骄傲扬起头颅，虽然但是，四舍五入，她有骄傲的资格。 “别动，姐姐看看……” 希菲颤抖着声音上前，抬手抚摸白色骑士铠甲，小心翼翼从面甲摸到连指护手甲，目光定格在了元素真言上。 韦恩递上元素真言，让希菲握住剑柄挥舞，狠狠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不愧是龙血，和维罗妮卡、赛娜一个模子。 想到这，韦恩看向梅根：“梅根，你要不要试试？” 梅根摇了摇头，她试过暮光绝境，对神选骑士的兵器并不热衷，只好奇韦恩的原生体血脉究竟有多少潜力，以至于三位女神放下身段，分别抛出了橄榄枝。 太阳和月光两位女神呢，什么时候加入进来？ 希菲明显是激动坏了，忽略从月光教会手中抢人的事实，坚信韦恩是女神赐予她最完美的礼物，红着眼圈将学生抱入怀中。 她已经不用证明什么了，学生成为自然骑士，帮她证明了一切，早年辛苦打拼的怨气一消而散，连不说话装深沉，不肯融入气氛的奥斯顿都顺眼了许多。 瞧你那傲气的样子，怎么当父亲的，夸他一句能要你的命吗？ 韦恩散去骑士铠甲，一脸乖巧被希菲抱着。 按理说有铠甲更合适，但自然骑士另有其人，穆拉也时常穿戴这身装备，用自然骑士的造型被希菲抱着，奥斯顿的脑门肯定会重。 希菲激动了半晌，越看学生越满意，只恨不是她的亲儿子。 不管了，这就是她生的儿子。 “哼！” 奥斯顿冷哼一声，没完没了了是吧，夸给谁听呢，想要神选骑士直说，屋里还有一个。 “哈！” 希菲习惯性回应，狠狠瞪了奥斯顿一眼，不满道：“韦恩成了神选骑士，这么大的好事，你一句话都不肯说，还好意思在这甩脸色，孩子都在这，待会儿我再收拾你。” 有什么好说的，他都变三回了！ 奥斯顿神色不变，手速飞快盘着古银币。 面对死亡骑士的时候，他体内的黑暗神力不予回应，面对自然骑士的时候，汹涌澎湃很难压制，有种迫不及待一争高下的意思。 他给韦恩递了个眼神，赶紧把元素真言送走。 韦恩接到眼神，送走元素真言，对激动的希菲道：“老师，我现在只是神选骑士继承人，现任骑士穆拉先生还在，你以后再高兴不迟。” “迟早的事儿，现在高兴也一样，女神不是随便的女神，既然选了伱就不会换人。” 看得出，希菲的确很激动，都语无伦次了。 等希菲安静下来，韦恩简单讲述考核经过，过于简单，奥斯顿眉头直皱，让他展开了细说。 希菲也想听，这段必须慢慢说，鼓励韦恩不要谦虚，优秀就要大方表现出来，好让某些人有些自知之明。 连神选骑士都不是，怎么好意思当一家之主的！ 奥斯顿：(皿) 他可以是，怕老婆受不了，才一直不是。 “详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被加文副团长推荐，见到了从冰封大陆归来的穆拉先生，因为加文副团长的称赞，他对我很有好感。” 韦恩缓缓道来：“穆拉先生说我力气大、相貌英俊、年轻有礼貌，女神一定会喜欢，他把元素真言交给我，然后我就通过了考核。” “……”x4 这些形容词，听起来感觉怪怪的。x4 “因为神选骑士的身份，赛娜老师对我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主动修补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对维罗妮卡也……” 韦恩讲述完毕，说道：“行李中有很多赛娜老师的礼物，我的那份已经送去了别墅，余下都是老师和维罗妮卡的，有几件衣服很漂亮，那些龙语魔法的书籍……” “维罗妮卡已经学会了龙语，老师可以问她。” 韦恩概述此行收获，最后道：“幸亏加文副团长联系及时，不然我的天赋被大先知相中，极有可能被糟老头子欺骗，以后就是教会总部的大先知了。” “没办法，你天赋太好了。” 希菲认同道，学生太优秀，她为此也颇为焦虑。 说着嘴角勾起，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骄傲.jpgx2 望着老婆女儿一脸自豪，小垃圾桶假谦虚装客气，奥斯顿浑身不得劲，越看越难受。 韦恩被夸，比他被骂还难受。 “哼！” “哈！” 家庭会议结束，希菲乐呵呵带着维罗妮卡去拆礼物，对龙语魔法也颇为上心，打算今晚就学上几個单词。 维罗妮卡出门前，狠狠瞪了社会垃圾一眼，今晚不许来找她，否则就打死。 隔音结界重立，梅根站在书房门外，换了个方式接着听。 屋内，没了老婆孩子在旁，两个社会垃圾不装了，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 “你怎么回事，又神选了，你疯了吗，不怕自己暴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的情况我只能这么做……” 韦恩加入被删减的对话，取出一沓照片拍在奥斯顿面前：“这十四个人，我已经救了回来，帮她们安排身份，不管她们以前是谁，以后都是伦丹人。” 十四位圣女候选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奥斯顿粗略扫过，眉头狠狠一皱：“什么意思，这十四个都是你的新情人？” 语调阴阳怪气，言辞辛辣无比。 奥斯顿劝韦恩不要太过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想什么呢，我身体受得了吗？” 韦恩吐槽一声，解释道：“她们已经死了，现在和阿宾、阿博一样，是特殊的亡灵生命，解释起来很复杂，可以理解为魔法生命。” “不着急，慢慢解释，有的是时间。”奥斯顿微眯双目，他很好奇韦恩藏着的秘密。 韦恩没说，抬手取出四瓶龙血：“我从赛娜手里拿到的龙血，一共六瓶，这两瓶是老师和梅根的，由你送给她们。” 韦恩刻意转移话题，奥斯顿没说什么，收下三瓶龙血：“梅根用不上龙血，这瓶拿回去给维罗妮卡。” 韦恩点头收下龙血，转而道：“关于龙血诅咒，我和赛娜谈论过，她什么都告诉我了，所谓的诅咒其实是进化的选择，以及选择时要承担……” 他详细讲述了龙血诅咒，而后道：“我现在没什么好办法，老师因此不敢涉及传奇领域，我还在研究，或许能通过原生体血脉找到办法，但那很危险。” “我也在想办法，不行就给希菲换一具身体，让她永远摆脱诅咒。”奥斯顿沉着脸说道。 换身体是无奈之举，成功率很低。 龙血改变了希菲的进化之路，不仅仅是肉体，思维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如果换个身体就能避免诅咒，未免太小看巨龙的生命等级了。 “你的办法是什么，说说看。” “暂时说不出来，只是一个设想，我还在研究。” 韦恩摇了摇头，他可以现在就污染希菲，但肯定不行，还要再等等。 紧接着，隐晦提及了原生体血脉的污染，更改进化路线的后果，表示自己缺少实验材料，如果奥斯顿手头富裕，可以给他推荐一些社会垃圾。 奥斯顿沉吟片刻：“我知道你的性格，不会要无辜之人，普通的死囚也不具研究价值，只能打魔法部的主意了。” “红叶林疯人院不行吗？”韦恩问道。 “那里……” 奥斯顿思索可能性，摇了摇头：“可以一试，但疯人院关押的魔法师都不正常，随时都能变成遗忘者，思维已经乱了，实验结果肯定有误差。” 真麻烦！ 韦恩闻言叹了口气，有点后悔把芙罗拉干掉了，倘若听从奥蒂莉亚的劝告，把芙罗拉关在地下室研究，实验材料和热兵器都有了，是双赢。 可惜赢不得！ 改造有风险，亦有潜在的好处，芙罗拉不配尝到好处。 “疯人院那边我会安排，先找几个实验体，你试着研究一下。”奥斯顿眯起眼睛，实在不行，让黑暗骑士去黑暗教会抓人，办法多的是。 韦恩只负责研究，人选问题交给奥斯顿处理，直接说道：“芙罗拉被我杀了，你不用再等她，换一个计划执行人吧。” “你不该杀她，我说过，这个人我要了。”奥斯顿责怪出声，不管芙罗拉有什么错，她都不该草率死去。 “我知道，反正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等等，她该不会还活着吧？” 奥斯顿脸色变了变，推测道：“她很漂亮，还是前任圣女，你知道我要杀她，所以把人扣下来，并用自然骑士继承人的身份把她调往教会总部。” 韦恩：() 这无端端的猜忌，毫无道理可言，他哪里像色鬼了？ “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 奥斯顿仿佛拥有读心术，一眼就看穿了韦恩心中所想，两人反复拉扯了一会儿，奥斯顿才相信芙罗拉真的死了。 “奇怪，以她的美貌，究竟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你痛下杀手？”奥斯顿惊疑不定，试探道：“她让维罗妮卡受委屈了？” “有我守着维罗妮卡，她没那个本事。” 韦恩叹了口气，以防奥斯顿胡思乱想，加上维罗妮卡痛失清白，极有可能产生误会，老老实实交代了真相。 “呵呵，芙罗拉杀了自己的学生，你又喜欢那个学生，出于报复杀了她。”奥斯顿不咸不淡冷笑了几下。 还说你不是色鬼！ 韦恩无力反驳，小声道：“她这么漂亮却死了，足以证明我不是色鬼。” 谣言止于智者，奥斯顿为了诬陷他宁可不当智者，韦恩对此心知肚明，既然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索性开摆，大方承认谣言是真的。 他说道：“以我的名义在西区买下一座私人图书馆，我要用来安置十四个新情人，地理位置偏僻一些，热闹的不要，赚钱的也不要。” “这种小事你自己去做不就好了。” “我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x2 奥斯顿冷哼一声，想让他花钱给韦恩养情人，门都没有，这件事会安排梅根处理，用少爷的零花钱。 两人聊了很多，韦恩讲起自然骑士的下落，冰封大陆疑似高级副本；教宗路德维希做好了卸任的准备，大胆预言了他在回家的路上会被死亡骑士埋伏；赛娜和自然骑士继承人有师承关系，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教宗。 “那个疯女人不行，她当教宗只会引发战争。” 奥斯顿对赛娜表示了不屑，提醒道：“不要因为她给了一些好处，就把她当成自己人，她需要你神选骑士的身份，以便自己掌控更多的权力，仅此而已。” 说着，他大胆推测：“我来猜猜，她针对你好色的弱点，给了你一些甜头，还表达了对你的爱慕之情，对不对？” “还真让你猜对了！” 韦恩惊叹不已，虽然过程是错的，但结果全中，赛娜的确给他发了大量福利。 不愧是奥斯顿，英果类他，头脑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呢，你将计就计了？” “嗯，出于对盟友的信任，我告诉了她一些秘密，比如我是死亡骑士，你是黑暗骑士。” “……” 奥斯顿猛地站起，想到了什么，坐回原位：“这种玩笑不要开，我知道你知道她不值得信任，你和她结盟的条件是什么，她告诉你龙血诅咒，肯定不是你愿意帮她成为教宗的谎言。” 奥斯顿相信韦恩骗女人的手段，但赛娜不同，态度转变极端，肯定有别的原因。 “她的确知道了，我还在她面前变成了死亡骑士。” 见奥斯顿脸色阴沉，韦恩嘴角勾起：“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别告诉老师，赛娜已经是我的人了，对我言听计从，比莫娜对我更加崇拜。” 奥斯顿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看着韦恩：“这次是因为什么，自然骑士的身份？” “因为爱情！” 韦恩振振有词，歌颂爱情的伟大，即便赛娜这种不可救药的坏女人，邂逅真爱也会沦为爱情的俘虏。 信你才怪！x2 奥斯顿好奇极了，恨不得掰开韦恩的嘴让他把真相说出来。 半晌后道：“我最后问一遍，她真的不会背叛你吗？” “不会，让她死她都不会犹豫一下。” “她，她……” 时隔多年，赛娜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奥斯顿对她的评价是大美人，只看外表，再怎么挑剔的人在赛娜身上也挑不出毛病。 这种级别的美人落在韦恩手里，只怕已经清白不保了。 “她是希菲的老师，你……希菲那边…收敛一下，别让她知道。”奥斯顿握着古银币，眼神古怪极了。 希菲不仅给自己捡了一个学生，还给自己的老师捡了一个男人，嗯，呃，称呼上有点复杂，他要捋一下。 “没事，以后各叫各的。” 韦恩眉头一挑，乐呵呵道：“比如咱俩，我叫你父亲，你喊我叔叔。” “……”x2 奥斯顿眼皮直跳，送客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先冷静一下。” “暂时就这么多，最近经历太多事，或许还有别的事情我没想起来。” 就在奥斯顿松了口气的时候，韦恩一拍大腿，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那晚我和维罗妮卡情不自禁，突破了那层关系。” 咔嚓！ 奥斯顿抬手捂胸，仿佛心脏病发作一般，呼吸困难，手抖个不停，一个没拿稳，古银币掉在了沙发上。 他急忙捡起，不给韦恩触碰的机会，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眼前的垃圾桶，咬牙道：“我很后悔，当初我不该把你赶出伦丹，这是我人生最大的错误，应该直接塞进水泥桶填河！” 老父亲气急败坏，明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还是无法接受噩耗。 “那婚约……” “你休想！” 奥斯顿红着眼睛，让小垃圾桶赶紧滚蛋，他拼着被希菲打死，也不会在婚礼上把维罗妮卡的手交给韦恩。 快滚，看着就烦。 “奥斯顿，你会后悔的！” “这个家我说了算！” 一如往常，对话不欢而散。 梅根走进书房，说道：“老爷，你应该立即安排婚约，少爷在外面有很多心仪的女孩子，每拖一天，小姐就……” “就什么，等他有了婚约，结了婚，再去外面找情妇？” 奥斯顿嗤之以鼻，他很清楚，婚约限制不了韦恩，反倒会让维罗妮卡越陷越深，趁现在还来得及，他把真相告诉维罗妮卡，维罗妮卡知道怎么选择。 应该、可能、或许知道……吧！ 奥斯顿脸黑得跟黑暗骑士一样，痛苦维罗妮卡跟希菲一样好骗，又恨自己连续打赌失败，给韦恩拿到字据把柄，被动成了把维罗妮卡推进火坑的帮凶。 “梅根，你觉得今晚黑暗骑士埋伏自然骑士的成功率有多少？”奥斯顿双目放光，骑士火并，韦恩暴死，听着多么顺耳。 “老爷，不要说胡话，黑暗和自然两位骑士是一伙的，你不是死亡、黑暗、自然三位骑士的对手。”梅根挑明现实，劝奥斯顿赶紧定下婚约，免得大小姐日后吃亏。 “我还奈何不了他了？” “老爷，你选的继承人。” “……” 奥斯顿捂着胸口，心脏又疼了。 ———— 韦恩宅。 韦恩从车上搬下大包小包，见克莉丝在门口等待，扬起双臂将她抱起，原地转了两圈才放下。 “克莉丝，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问管家，他告诉我的。”克莉丝眼角带笑。 韦恩暗暗点头，看向一旁收拾行李的弗拉，后者单手抚胸微微躬身。 弗拉：薇莉小姐也问了，我的答复是，您后天才会回家。 韦恩：干得漂亮！ 弗拉：菲洛米娜女士致电询问，您五天之后才会回来。 韦恩：太专业了！ 弗拉：还有莫娜秘书，这些天她一直在侦探社，她非常优秀，尽心尽责打点您的资产，老爷您应该去看看她。 韦恩：都听你的。 韦恩感慨万分，若无弗拉，他根本管不了时间，太优秀了，没有这位管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正想着，脸上被克莉丝亲了一下。 韦恩低头在克莉丝脸颊上蹭了蹭，嗅到扑面而来的相思，心下一暖：“旅途劳顿，身上都是灰尘，容我洗个澡换身衣服，这一趟遇到了好多事情，做好熬夜的准备，今晚陪你慢慢说。” 克莉丝点点头，接过韦恩手里的公文包，妻子一样随他走进卧室，还提前放好了洗澡水。 三个多月没见，克莉丝日思夜想，包裹浴巾趴在心上人怀中。 韦恩正想说点什么，直接被克莉丝堵住了嘴巴，她不关心这一趟旅行有多么惊险刺激，知道人回来了，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唇齿缠绵片刻，韦恩闲下嘴巴：“维罗妮卡弃权了，没有成为圣女，她还想和你和你薇莉一起玩。” “只是我和薇莉吗？” 克莉丝眨眨眼，幽幽道：“你们这对兄妹，就不能理性点吗，明知道会犯错还不肯放弃。” “真的不是兄妹……” 以后就是了！ 之前要参加选拔，必须保证纯洁，现在总没借口了吧！ 克莉丝咬咬牙，抓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和韦恩…… ———— 一万一，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章 韦恩别回头，我是学姐 韦恩宅。 窗外林荫，树梢浮光掠影。 风过，摇曳生姿，鸟儿欢呼跳跃，为美好的清晨献上祝福。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斑驳陆离洒在床面上，映照一片片金色光斑，柔和得好似一支画笔，在白色的床单上勾勒一幅温暖图画。 色调温馨，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慵懒而宁静的氛围。 克莉丝睁开眼睛，被单缓缓滑落，望着窗外阳光，撩起耳畔白金色长发。 房门推开，韦恩端着餐盘来到床边，见克莉丝朝自己张开双手，将餐盘放在床头，俯身将她抱在怀中。 克莉丝趴在韦恩怀中，嗅着心上人身上的气息，眯起眼睛感觉幸福极了。 只想时间定格，永远这样。 “该起床了，不然管家他们会猜到。”韦恩轻抚克莉丝的后背。 克莉丝轻哼一声，让韦恩抱她去浴室洗漱。 学姐没有傲娇属性，想到昨晚的恩爱缠绵，虽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幸福，洗漱的时候也要和心上人十指相扣。 一顿简简单单的早餐，因为过于甜腻，硬是吃到了中午时间。 “韦恩，我想把衣服放在这间屋子的衣柜里。” “那怎么行！” 韦恩冷脸无情，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 效果一般。 见克莉丝神色如常，并没有被吓到，这才补上一句：“梳妆台也搬进来，我会让管家安排，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克莉丝甜甜一笑，就知道混蛋故意吓唬她。 “对了，这趟出门给你带了很多礼物……” 韦恩将准备好的礼物搬进屋，取出亚龙鳞片编织的紧身衣，口才极佳介绍起来：“冬暖夏凉，延展性极佳，耐高温、耐摩擦、防穿刺……不仅拥有不俗的防御能力，还能用思维变成普通的衣物。” 类似的魔法装备，莫娜身上也有一件，来自教皇国。 不使用的情况下，可伪装成十字架吊坠，实用性更高。 修女战斗服自带增幅buff，全方位强化使用者的战斗力，其随心变化服饰造型的效果，比亚龙鳞片战斗服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亚龙鳞片战斗服只受使用者的思维控制，修女战斗服不然…… 只能说，不愧是教黄，太懂人心了，活该当选神选大陆头号势力的一把手。 韦恩带了很多礼物给克莉丝，薅着赛娜身上的羊毛，哄自己的女朋友开心。 传奇法师出品，必属精品，每一件礼物克莉丝都很喜欢，尤其这些礼物是韦恩送给她的，有爱情加成，分量意义都十分重大。 “咦，你今天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 韦恩坐在床边，揽住克莉丝的香肩，咬着耳朵道：“是我不对，昨晚太粗暴了。” 克莉丝脸上飞起红云，责怪看了韦恩一眼：“没有，你很熟练，很温柔。” “你说好就好。” “……” 这不是夸奖，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 见韦恩装傻，克莉丝抬手捏住他的软肋，不轻不重拧了一下：“伱为什么这么熟练？” “维罗妮卡训练出来的。” “不是薇莉？” “啊，为什么是薇莉？” “……”x2 两人大眼瞪小眼，克莉丝抬手比划道：“其实前几天你就返回了伦丹，让管家瞒着不告诉我，偷偷去见了薇莉，然后……就熟练了。” 韦恩张大嘴巴，面露悔色：“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还是老师你聪明，下次，下次一定这么安排。” 克莉丝轻啐一声，犹有不信：“真的不是薇莉？” “别闹了，薇莉是好女孩，她只是看着大胆，其实很腼腆的。” 你怎么知道的？ 克莉丝白了一眼，继续道：“既然不是薇莉，那就是莫娜小姐，这几天你一直在侦探社陪她。” 你怎么不说自家大祭司呢！ 翻白眼会传染，韦恩跟着翻了一下：“真是维罗妮卡，我和她在奥斯特利亚朝夕相处，一个情不自禁就……那什么了。” 克莉丝叹了口气，站在未婚妻和女主人的立场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上流社会的圈子太乱，我想管也管不了，而且她还为你放弃了圣女选拔，但从今天开始，你们兄妹不能再乱来了。” 兄妹这個梗是不是过不去了？ 韦恩心下吐槽，按住克莉丝的双肩，郑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真的可能，我和维罗妮卡不是兄妹……别提奥斯顿，我也知道很像，但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克莉丝将信将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惊讶道：“为了让你们兄妹在一起，希菲阿姨和兰道先生把你逐出家门了？” 我去，你这颗小机灵长得可真脑袋，快打开让我看看，究竟怎么长的。 韦恩服了，克莉丝身患兄妹病毒，重度感染，毒入骨髓，到现在还坚信他和维罗妮卡是兄妹。 半小时后，韦恩费尽千辛万苦，摆事实举例子，终于让克莉丝相信了……维罗妮卡是捡来的。 韦恩尽力了！ 他的口才无法纠正谣言，为了证明自己和维罗妮卡不是兄妹，只能再苦一苦维罗妮卡。 克莉丝得知维罗妮卡悲惨的身世，眼圈微微泛红：“难怪她朋友不多，只有薇莉能打开她的心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一直以来，我都误以为希菲阿姨长年不在家，才导致了她冷傲孤僻的性格。” 醒醒，那叫傲娇。 而且你没有误会，的确是因为父母长期分居，维罗妮卡才成天臭着一张脸。 “所以，维罗妮卡是希菲阿姨和兰道先生给你找的未婚妻，从小就定下了婚约？”克莉丝歪头道。 “没有婚约。” “那我没关系了。” 克莉丝轻哼一声，紧紧抱住韦恩，别的东西可以不争不抢，让给好朋友，唯独爱情不行，这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半途而废。 她先来的！ “克莉丝，你就不想问问这趟旅行发生了什么？” “不想。” 克莉丝不想听，只问了几个和薇莉有关的话题，得知薇莉和韦恩只是普通朋友，立即调整战略战术，将维罗妮卡视为头号大敌。 这场战斗很难打，维罗妮卡为了抢走她的心上人，连圣女都放弃了，可想而知，对方的坚持不比她差多少，恐怕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 “我最近学到一个很厉害的魔法，想不想看看？” 韦恩眉头一挑，不等克莉丝回答，抽取胸前五颗魔法石的魔力，变身集齐五大信仰的完美精灵。 精灵五官完美，身姿优雅，从容沟通大自然的能力让其自带别样魅力，魅惑指数直接拉满。 或许是五大信仰都是女神，也可能是精灵本身就偏向柔媚婉约，韦恩的完美精灵形态五官柔和，纯净、高洁、温文尔雅，只看面容像极了女性，不见分毫男性阳刚。 身材方面也看不出来，不脱裤子的话，就是一位经常健身的平板。 好香啊！ 克莉丝呼吸加速，小声咽了口唾沫，在韦恩身上察觉到了自然之美，被其迷得神魂颠倒。 打败维罗妮卡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美。” “想学吗？” 韦恩先让克莉丝变身月光精灵，检查了一下发育情况，而后手把手教导公式，传授对应的信仰魔法。 黑暗、死亡的公式暂时没教，饭要一口一口吃，克莉丝只是白银法师，等到了黄金阶段再深造也不迟。 克莉丝没有贪欲之书，不可能像韦恩看一眼就会，但她体内拥有神血，且被多琳、奥布激发出潜力，本身就不在寻常魔法师的常理之内，天赋极强，学什么都快。 克莉丝勉强掌握三种信仰的精灵公式，皱眉道：“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嗯，和菲洛米娜老师传授的知识很像。” “生命联盟嘛，翻来覆去就三种信仰，相似在所难免。”韦恩直呼侥幸，幸亏让赛娜重编了公式，不然就露馅了。 话说回来，菲洛米娜真敢教，一点都不藏私，她想干什么培养克莉丝参加月光教会的圣女选拔吗？ 真不好意思，克莉丝已经不纯洁了。 克莉丝学会新魔法，尝试变身，发现和韦恩的精灵模样差距极大，且并未感应到大自然的存在，便虚心请教起来。 “这个简单，你可以通过我感应大自然，找到感觉就能自己来了。” 韦恩抱住克莉丝，充当中间人，自己和大自然沟通，让克莉丝在旁边多看多学。 效果一般，克莉丝光顾着看精灵了。 两个容貌绝美的精灵吻颈相拥，周边是色彩斑斓的自然气息，大地的脉动、风的低语，以及火元素的吵闹，此刻听起来都无比悦耳。 克莉丝感受到了祝福，大自然赞成这门亲事。 “别分心，你当老师的时候经常训我，说学生要专心听讲，不能总盯着老师开小差，怎么轮到你当学生，也只看老师不好好学习了？”韦恩轻轻拍了拍屁股，低头咬住精灵的嘴唇。 “韦恩老师，请你自重……” “呀！” 一楼餐厅，管家弗拉看了看怀表，略微沉吟，让女仆们不用再等了。 老爷和克莉丝夫人有要紧事商量，取消中餐安排，开始准备下午茶。 点心要补身体的，老爷和夫人都要补。 ———— 6月3日。 克莉丝站在窗边，嘴角淡笑，看着花园里练习屠龙剑术的韦恩。 她全套的衣服和私人物品都搬进了主卧，女主人的身份已经确定，牢不可破，固若金汤不惧任何挑战。 眼下，只希望维罗妮卡来她家看看。 至于薇莉…… 小小薇莉不值一提，普通朋友罢了。 说薇莉，薇莉到。 克莉丝远远看到一颗金毛脑袋走进花园，蹑手蹑脚朝韦恩靠了过去。 骑士铠甲瓦尔基里收剑而立，刚刚和韦恩切磋了几招，就剑术而言，她已经没什么可教韦恩的了，余下需要韦恩自己磨砺经验。 韦恩手握木剑，感应到身后有人靠近，假装不知，继续向瓦尔基里请教剑术的拆招和反击。 薇莉对瓦尔基里比了个嘘声手势，见韦恩毫无防备，带球撞人趴在他背上，并捂住了他的眼睛。 “韦恩别回头，我是学姐。” 怎么可能，学姐还在楼上看着呢！ 韦恩心下吐槽，摇了摇后背上的神秘人，老实道：“不可能，学姐没这么小。” “那我是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没这么大。” 韦恩放下木剑，掰开遮住眼睛的手，转头看着笑脸盈盈的薇莉：“果然是你，我就知道。” 克莉丝：(_) 你分得真清楚。 “韦恩，我好想你啊，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薇莉一头扎进韦恩怀里，金毛脑袋拱来拱去，表达想念的方式简单明了，还是那个她。 瓦尔基里见状，微微摇头，这个年纪的学生，脑子里只有爱情。 她指的是薇莉，没说韦恩，后者脚踩两只船，可能还有别的船，这种自私的行为不能被称为爱情。 瓦尔基里略有失望，韦恩的表现很难和骑士挂钩，即便得到了她的认可，也很难成为神选骑士，她寄予的厚望怕是要落空了。 好在问题不大，屠龙剑术有了传承，韦恩当不了神选骑士，可以当一名优秀的学生。 见薇莉说个不停，眼里只有韦恩，瓦尔基里大手一挥，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别在花园玩了，去别的地方，她看着碍眼。 “薇莉，这趟旅行惊险又刺激，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进屋慢慢聊，我先去洗个澡。”韦恩走在前面，接过弗拉递来的毛巾，擦去并不存在的汗水。 薇莉连连点头，像只欢乐的小麻雀，围在韦恩身边蹦蹦跳跳。 主卧，韦恩接过克莉丝递来的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薇莉歪头看着只穿睡袍的克莉丝，又看了看之前并不存在的梳妆台，顿时心头咯噔一声。 “抱歉薇莉，不知道你要来，我还没换衣服。” 克莉丝落落大方打开衣柜，挑了件居家款式的长裙，笑着说道：“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 薇莉没说话，低着头，滴滴答答掉着小珍珠。 克莉丝笑容僵硬，暗道这时绝不能手下留情，必须心狠不留余地，否则后患无穷。 十秒钟后，克莉丝叹了口气，放下衣服快步上前：“别伤心了，我逗你玩呢，衣服是故意塞进衣柜的，梳妆台也是，和你开个玩笑。” 薇莉不听，哭得更伤心了。 克莉丝无奈，明知薇莉有演的成分，还是狠不下心，抱着对方连连安慰。 薇莉埋头在克莉丝胸口，暗道人心凶险，她此战失利，输得不冤，换成她是韦恩，也会喜欢学姐这样的。 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尤其是性格，温柔大方处处为人着想。 学姐，你太善良了，那个男人你把握不住，还是让我来吧！ 薇莉暗暗咬牙，在克莉丝的安慰下止住小珍珠，委屈道：“学姐，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喜欢韦恩的。” 我有说过？ 克莉丝想了想，貌似还真有，但是……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有失败者才反复纠结过去，成功者都向前看，她劝薇莉赶紧振作起来，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两条腿的适龄青年满大街都是。 两人聊了些姐妹情话，一个委婉不愿伤人，一个装傻充愣听不懂。 韦恩走出浴室，白色衬衫，一身清爽，五指作梳理了理湿发：“薇莉，礼物我都……咦，墙角的礼物呢？” “我去拿。” 克莉丝小碎步离开主卧，东西都被她搬去薇莉的房间了，现在说这些不合适，薇莉肯定会伤心。 薇莉眨眨眼来到韦恩身边，眼圈尚红，鼻音很重：“韦恩，你是不是和学姐睡过了？” “睡过了。” 韦恩爽快承认，薇莉心头一冷，只当他作出了选择，犹犹豫豫道：“那……那维罗妮卡怎么办，她知道吗？” “不知道，而且我也和她睡过了。” “啊这……” 色鬼认真的嘴脸不似作假，把薇莉整不会了，一连串问题飘过，最终汇成一句话。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来的！ “还有你……” 韦恩低头在薇莉耳边道：“下一个就是你，你们三个进了我的侦探社，就别想着逃出去一个，我全都要。” 薇莉脸颊微红，略有窃喜，但这话乍一听霸气十足，细细回味全是小颗粒的味道，真不值得高兴。 要不算了吧！ 就此退出，转身祝福维罗妮卡和学姐，看着她们两个一边挺着大肚子一边打架…… 咦，有机会！ 薇莉眼前一亮，发现了可乘之机，转而一想，她已经输了，死缠烂打只会显得她无理又无脑，不仅要失去韦恩，还要失去维罗妮卡和克莉丝。 金毛脑袋一会儿向左一会向右，想争，舍不得，想走，还是舍不得。 男人和姐妹她都想要！ 而且，越想越气。 还是那句话，她先来的，她才是那个对韦恩一见钟情的人，凭什么要她忍气吞声委屈自己。 明明她从不隐藏，将喜欢写在了脸上，是维罗妮卡和克莉丝不顾姐妹情分抢她的男朋友！ “不用胡思乱想，接下来好好端着架子，我要开始追求你了。”韦恩拍了拍薇莉的肩膀，不用白给，他来主动。 薇莉听得迷迷糊糊，纠结道：“就不能只要一个吗，你这样……这是不对的。” “睡都睡了，这时候撇清关系，我还是人吗！” 那你别睡呀！ 薇莉摇头晃脑，许久之后，将主动权交了出去：“既然你全都要，那你追好了，丑话说在前面，我不是维罗妮卡和学姐，不像她们那么好骗。” “放心，我骗女孩子很有一手，不会让你单身。” “……” 薇莉：() 四身也不行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论美貌，你是赢不过我的 韦恩的渣男发言惊得薇莉不知所措，说他贪心吧，他想象力还挺丰富，说他无耻吧，他想象力还挺丰富。 总结下来，单纯就是耍流氓。 因为是初恋，薇莉决定给流氓一次机会，以后没有白给，必须韦恩主动追求她，让她品尝一下被追的快乐。 如果做不到…… 她虽然不甘心，但也愿意体面退出，祝福维罗妮卡和克莉丝成为幸福单身母亲。 晚餐过后，韦恩坐在客厅沙发上，向两女讲述此行的冒险，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放眼四周全是不怀好意的敌人，只差一点他就回不来了。 说到最后，韦恩的两条手臂都被抱住了，剧情跌宕起伏，每每提及险些丧命，两条手臂都要承受巨大压力。 等故事讲完，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 克莉丝拉上薇莉去了别的房间，她太善良了，明明可以用滚床单的方式赶走情敌，终究见不得薇莉受委屈。 “但凡你喊大声点，薇莉就走了，学姐你上辈子一定毁灭了世界，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我。” 有因就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韦恩深以为然，独自返回卧室修炼魔法，顺便养精蓄锐，积攒莫娜和菲洛米娜的口粮。 另一边的卧室里，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学姐，你真好。” “什么意思？” “虽然你抢了我男朋友，但看在你这么善良的份上，我就不怪伱。” “薇莉，这种事情没有先来后到……” “学姐，你不用狡辩，我没有责怪你。我的意思是，你有优势但不明显，听我的，咱俩结盟，先把维罗妮卡赶走。” “骗人，你分明惦记我男朋友！” “我先来的。” “我给了他魔力，我也是先来的。” “没有我，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哼，不睡了，我要去另一个屋，睡我男朋友。” “学姐我错了……” ———— 次日天明，韦恩领着两个魔法少女出门踏青。 其中一位很难再称为少女了，但这不重要，很多大户人家和触手怪生来生去，对外依旧自称魔法少女。 踏青的地点位于临近伦丹的海滨城市，那里有一座兰道家族的海边别墅，私人领地，尽享专属阳光沙滩，风景极佳。 韦恩看到了海臀。 6月6日这天，西区的大祭司庄园。 菲洛米娜细心擦拭晚霜，对镜中的自己抛了一个妩媚的媚眼，暗道一声完美。 她致电韦恩宅，明天小男友就要回伦丹了，特意推掉工作，打算去机场接机，送上一個甜蜜的惊喜。 猛然间，菲洛米娜察觉到了别墅外的异动，有人偷偷潜入，仿佛和自然融为一体的隐匿身法无比高明，直让她自愧不如。 强敌！ 菲洛米娜紧了紧身上的浴袍，来者实力不在她之下，今夜恐有一场恶战。 究竟是谁，魔法部又出叛徒了？ 正想着，她神色一变，散去严阵以待的戒备，满心欢喜来到窗边，主动对翻窗爬进来的强敌投怀送抱。 “混蛋，装神弄鬼就知道吓唬我。”菲洛米娜眼角带笑，说着混蛋却一点也不生气。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韦恩抱住大美人：“我提前一天回来，刚换了衣服就来找你，是不是很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我的心现在还跳呢，不信你摸摸。”菲洛米娜白了韦恩一眼，媚眼如丝一点大祭司的威严都没有。 人前大祭司，人后那什么，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咕嘟！” 韦恩识趣咽了口唾沫，声音很大，听得菲洛米娜满意极了，抬手抓着小男友的衣领，将人领进了黑暗领域。 转身之间，黑暗散去，月光水华倾泻大地。 韦恩仰头望去，暗月、残月、新月、满月四种月相高悬夜空，操控他的感知，让他在月中看到了四种气质截然不同的菲洛米娜。 “米娜，你晋级传奇法师了？”韦恩惊讶不已。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菲洛米娜从背后抱住韦恩，香气沁人。 身高两米的女精灵仪态优雅，长发如瀑，面容精致优雅，肌肤如同世间最纯净的珍珠，晕开柔和且迷人的光泽。 面颊上点缀着几道信仰魔法纹路，搭配一双银色眼眸，将这份惊人的美丽拔高到了神圣的程度。 韦恩不甘示弱，身躯一晃，精灵形态高贵完美。 “米娜，论美貌，你是赢不过我的！” “……” 菲洛米娜没说话，定睛看着眼前的完美精灵，心醉神迷，瞳孔中闪烁着向往的痴迷。 她回过神，捏了捏韦恩的脸：“怎么回事，你的精灵形态和上次不一样了，还有一股……很奇怪的魅力。” 怎么出个远门，回来就成魅魔了？ “我得到了新的公式……” 韦恩讲述此行的紧张刺激，听得菲洛米娜一阵揪心，明明知道人没事，还是替他捏了一把汗。 太危险了，好几次差点没命。 “危机并存，危险代表着机遇，我抓住机会，趁机捞了不少好处，比如现在完美的精灵形态……” 韦恩神色凝重道：“最早的生命联盟不止三种信仰，黑暗、死亡两位女神也有股份，想要变成完美精灵，必须学会这两种信仰魔法。” 秘密重大，让菲洛米娜别外传。 菲洛米娜惊闻此事，刚开始还有些不信，直到韦恩展示沟通大自然的能力，她才半信半疑，皱眉道：“生命联盟和黑暗、死亡两位女神是敌对关系，有一段历史被抹除了。” 两人讲述自己的猜测，各抒己见大胆假设。 菲洛米娜苦笑摇头：“能力越大，能学习的新知识越多，对信仰就越迷茫，你不该告诉我这些。” 那就换个信仰，我怎么样？ 以后也拜拜我，祭多不压身…… 呃，这个或许会压，但信仰嘛，一个是拜，两个也是拜，多拜拜总不会有错。 韦恩险些脱口而出，想想赛娜挣扎的窘境，不敢让菲洛米娜步入后尘，转而道：“今天不聊糟心的事情，只说魔法，想不想学，我现在就教你。” “黑暗和死亡……” 菲洛米娜承认自己馋韦恩的身子，也想变得更加完美，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令她很难接受敌对的信仰。 “不用信仰，这叫借鉴，女神们很宽容，她们不在乎你的信仰是否虔诚。” 韦恩抓住菲洛米娜的手，向其传递黑暗和死亡的力量，似曾相识的一幕，菲洛米娜轻易便接受了这两种力量。 她很奇怪，自己从未深究过黑暗、死亡的信仰魔法，为什么一学就会。 不能说一学就会，而是韦恩教导的知识，她可以轻易接受，身体也好，思维也罢，一点排斥反应都没有。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和韦恩的原生体血脉有关，虽然还有哪里不对，但是…… 小男友还能害她不成。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菲洛米娜很快便掌握了公式，体内平衡重置，暂时无法释放魔法。 “这些公式……整合了我之前的公式，解题非常高明，刚刚的故事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菲洛米娜眉头一挑：“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故意漏掉那位传奇法师，他是谁，不……她是谁？” 咬字很重，让韦恩给个说法。 韦恩翻翻白眼：“就知道你会乱想，我才故意不说，你看你，连自己的男人都不相信。” “我不管，今天必须说清楚。” 菲洛米娜冷哼一声，她在乎才有小情绪怎么了，否则满大街都是男人，她怎么没对那些人有小情绪？ “公式来自我老师的老师，她叫赛娜·卡斯兰娜，传奇法师，也是自然教会的神谕大祭司。” “好看吗？”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她是我老师的老师！” “好看吗？” “……” “说话呀！” “一个老女人。” “有多老？” “不清楚，她没说，我估计至少一百岁了。” “是挺老的。” 菲洛米娜哼哼几声，这才满意，既然是老师的老师，那没事了，想来对方把韦恩当孙辈看待，再加上师承关系，所以才这么尽心。 “还有一件事，我的圣子选拔不出意外地失败了。”韦恩两手一摊。 “失败了才正常，你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成为自然女神在人间的降临体，女神能接受，信徒们也接受不了。”菲洛米娜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呵呵点评自然教会的乐子。 “但我优秀的资质被大先知看中，差点就成了他的继承人。” “差点？” “有一个家伙比大先知还厉害，我成了他的继承人，大先知灰溜溜走了。”韦恩高深莫测道。 “谁这么厉害？” 菲洛米娜果然上当了，推测那人是教宗，得到否定，让谜语人赶紧说，别吊胃口。 “自然骑士穆拉！” “……” “米娜，你说话呀！” “怎么可能是自然骑士，你当圣子都够呛，还神选骑士……” 菲洛米娜捂嘴娇笑，指尖点在韦恩胸口：“你的天赋是很好，但你的心太坏了，总不能因为你会骗女人，把女神也骗过去了吧？” “那倒没有，我没遇见女神，但穆拉先生说我力气大、长得帅、年轻还有礼貌，我就通过了考核。”韦恩省略亿点细节，如实说道。 “啊这……” 重新编一个笑话，这个过于生草，显得女神很肤浅。 菲洛米娜正翻着白眼，突然发现韦恩伸手插入虚空，拔出一柄白色双手剑，澎湃生命气息散开，完成了自然骑士的变身。 菲洛米娜：==(|||) 力气大、长得帅、年轻还有礼貌就能成为神选，自然女神太肤浅了吧！ 那…… 那她信仰的月光女神呢？ 韦恩手提元素真言，单手叉腰凹造型，可把他牛叉坏了。 菲洛米娜震惊的模样也不出他所料，和克莉丝、薇莉几乎如出一辙，如料不差，接下来就是自怨自艾了。 “混蛋，那个女人，她把月光教会的神选骑士抢走了！”菲洛米娜一脸愤愤，那个女人是谁，她不说，给韦恩一个面子。 说着，又是和克莉丝一样的话，什么月光教会先来的、明明是盟友、欺人太甚，空气中弥漫着柠檬和惨遭盟友捅刀的怨气。 韦恩散去骑士铠甲，小声安抚菲洛米娜：“往好的方面想，你驯服了未来的自然骑士，这何尝不是月光教会的胜利。” “胡说，分明是月光教会的大祭司被自然骑士凌辱，是惨败！”菲洛米娜怨气满满，抓着韦恩的衣领离开黑暗领域。 卧室中，她一把将韦恩推倒在床上，愤愤不平解开浴袍。 今天，她要代表女神，以一场大胜为月光教会讨回公道，让自然的神选扶墙离开。 菲洛米娜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韦恩，几个回合过后，月光教会的代表被自然骑士杀了个人仰马翻，连连求饶还是死了过去。 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多少还是和之前有区别的，比如菲洛米娜，更漂亮了，眸光明媚，娇艳迷人，整个人的气质也仿佛得到了升华，优雅端庄更胜之前。 这朵鲜花被雨露滋润，彻底盛开。 第二天，负责守门的双胞胎脸色黯然，她们没有尽到职责，守卫大祭司失败，惨遭自然教会/魔法部偷家。 看菲洛米娜的变化就知道，昨晚和之前的亲密程度不在一个档次。 冲突升级了！ 而且菲洛米娜也没遮掩，一股子病娇柔弱的样子，温声细语，吃饭都没力气抬手，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散架是不可能的，纯粹菲洛米娜刻意为之，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爱情已经圆满，三十岁前的清单上，最后一个遗憾也划掉了。 能成为传奇法师的魔法师，骨子里多多少少都有点疯劲，菲洛米娜也不例外，要不是韦恩拦着，她敢登报贴上自己和韦恩的情侣照。 “别这样，怎么说我也是个公众人物，偶像懂吗，被粉丝知道我有女朋友，以后接不到戏了。” “你不是资本家吗？” “资本家更要遵守市场规律！” 菲洛米娜哼哼两声，没能广而告之，心头颇为不满，但她心情好，看什么都是爱情的粉色，很快便将这一茬抛之脑后。 大祭司身上担子很重，可以给自己放假三天陪小男友，但不能一直给自己放假。在双胞胎的劝告中，想起自己的身份，来伦丹是为了扩张教会势力，不是来谈恋爱的。 不影响，白天工作，晚上可以谈恋爱！ 这段时间，韦恩的时间管理略有失控，弗拉无计可施，建议他以工作为由搬进侦探社。 顺便养养身子。 ———— 商业街，韦恩侦探社。 韦恩花了半天时间陪秘书逛街看电影，剩下的半天时间，拿来处理积压的工作。 晚上还得陪秘书约会，他向来一碗水端平，不会把没时间当做借口。 好男人都知道，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不负责任的渣男才成天把忙挂在嘴边。 这半天时间，日记要写，不能断更； 小胡子和索拉的情报要继续，高级特工翘班三个月，严重影响了他在法兰克那边的风评，得来几个猛料弥补信任； 奥斯顿挑选了几个疯人院的病患，以私人名义和普朗克交易，转移至自己的秘密据点，等着韦恩深入研究； 几家图书馆的选址也送来了，厚厚几封档案袋，韦恩必须尽快敲定。 “幸亏我叫韦恩，有buff加成，对睡眠时长要求不高，不然满身是手也忙不过来……” 韦恩吐槽自己，顺便拍了拍莫娜的脑袋，关键时刻，还是秘书用处大，帮他分担了不少工作量。 “莫娜，图书馆选址你来安排，位置偏僻点，远离商区，离我家不能太近，但也不能太远……” “情报工作以后由你负责，说是我发展的下线就行……” “……” “莫娜，你说话呀！” 莫娜半晌后才说话，起身道：“老板，还有一份文件你没看呢。” “我不想看……” 韦恩瞄了眼桌角的文件，一份委托书，来自公主骑士朱诺，支付大额定金，指明要他来调查一件案子。 地点不在伦丹，非常偏僻，莫娜专程购买地图才找到目的地。 “老板，最近一段时间，朱诺经常来侦探社串门，她似乎对你很有兴趣，换着花样打听你的情报。” 莫娜分析道：“朱诺是伊丽莎白公主的骑士，应该是公主盯上了你。” 类似的调查委托，教廷也曾安排过，找个人少僻静的地方，布局揭开韦恩的真面目。 教廷怀疑韦恩是天使，不好声张，也无法询问，所以才偷偷上手段，公主这么做的原因，莫娜一时想不到。 可能性有很多，公主欣赏韦恩的才华，想将他收为己用；公主需要兰道家族的财力，提前布局，收获未来兰道家主的忠诚；公主看上了韦恩，背着未婚夫劈腿。 第二个可能性最低，现在是女王的时代，公主有想法也得忍耐。 第三个纯属莫娜主观情绪作祟，她认为韦恩优秀，就觉得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公主有想法很正常。 “排除两个正确答案，错误的那个就是正确的，名侦探都是这样子的。” 韦恩皱眉看向调查委托：“推掉它，我不想和公主走太近，我只忠诚女王，什么时候她成了女王，我才会对她言听计从。” 韦恩对比奥斯顿，奥斯顿如何对待女王，他就如何对待公主。 现成的答案，照抄不会有错。 “不对，奥斯顿是女王的初恋，一血都拿到了，我不能什么都学。” 韦恩喜提灵感，重新打开日记本，善良青年的老父亲和上级领导有一腿，还给善良青年的未婚妻生了一个姐姐，未来几天就写这个。 “莫娜，最近伦丹太平吗，有没有新的魔鬼出现？” “大教堂并未察觉到异样，想来应该是没有的。”莫娜汇报工作，身为秘书，理所当然坐在了老板腿上。 “没有动静就是最大的动静，让冈瑟小心一点，三个使魔没了，魔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谨遵您的命令。” …… 伦丹市郊。 黑暗门户开启，黑袍身影缓缓落地。 “只靠三个骑士无法守住冰封大陆。” “暮光绝境……” “女神需要你！！” ———— 一万字，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复仇之灵，地狱，魅魔改造 西区，酒吧。 深夜的伦丹街头雾气弥漫，道路两旁的路灯，以及车辆的灯光在雾气中模糊，让一切都若隐若现。 漫步其中，只能看到近景，看不清远处的行人和建筑。 这迷雾仿佛一道壁障，给夜间的行人带来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伦丹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并非每一个角落都是雾气弥漫，如中区的内伦丹，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权贵者的天堂，那里的雾气相对稀薄，夜夜灯红酒绿，是有名的不夜城。 再如富裕的西区、北区，雾气没有伸手不见五指那么夸张，夜生活同样丰富多彩。 劳工阶级扎堆的东区、南区比较惨，浓雾覆盖，几乎没有夜生活可言，工人们学会了早睡早起，忙完了这一天还有下一天。 伦丹的雾气无法消除，但可用魔法结界压制，又因为过于烧钱，只允许富裕的中区、西区、北区享有夜生活。 东区、南区就别想了，没钱上税要哪门子夜生活，好好睡觉养足精神，第二天乖乖当牛马，老爷们还指望吸血呢！ 另外，大晚上出门有一定风险，或许是黑魔法师，又或许是迷雾衍生的怪物，报纸上时常刊登有人夜间被杀或失踪的新闻。 去年那段时间，几名技师深夜被杀，开膛手复活的小道消息愈演愈烈…… 言归正传，穿着黑色西装的老绅士推开酒吧二楼包间大门，将文明棍放在椅子边上。 他脱掉西装外套，取下绅士帽和假发，露出硬邦邦的油腻胡须，以及一件邋遢的白大褂。 普朗克。 对面，韦恩翘着二郎腿等候已久，秘书莫娜站在老板身后。 “韦恩，你越来越像奥斯顿了。”普朗克调侃道。 从衣着发型到气质神态，再加上标配的美女秘书，韦恩就是一个年轻版的奥斯顿。也难怪流言四起，都说两人是亲生父子，实在太像了，情有可原。 普朗克明知道不是，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因为是奥斯顿，出了名的阴险狡诈，他大胆假设，韦恩出生那天被奥斯顿送出家门，暗中培养，再借用夫人学生的名义将其召回家中，让韦恩以女婿的身份正式成为家族继承人。 深究原因，无非是保证家族后继有人，免得好大儿过早卷入各种纷争事端，还没成年就夭折了。 好手段！ 普朗克越想越觉得靠谱，真是奥斯顿能做出来的事，唯一的不妥是兄妹结合。 考虑到上流社会的下流风气，似乎又没什么不妥，奥斯顿只要搬出以前的成功案例，打着复古的名义，勉强也能把这一茬糊弄过去。 所以，他俩真是亲父子！ “普朗克院长，直觉告诉我，你在想一些很冒犯的事情。” “没有，夸你和奥斯顿长得像。” “那可太冒犯了。” 韦恩翻翻白眼，不愧是传奇法师，进门就骂人，还骂得这么难听。 “韦恩，你虽然和奥斯顿很像，但你还差了一样东西……”普朗克摸出怀里的古银币，笑着在手中把玩起来。 他就知道，韦恩一定会来找他。 韦恩没有隐瞒，坦然表示自己想要古银币，只靠冥想无法满足他对元素老乡的需求，他要古银币，他太想进步了。 普朗克一脸理所当然，将古银币放在桌上，由莫娜接过古银币递在韦恩手中。 韦恩握着古银币飞速盘起，更像奥斯顿了。 “韦恩，关于黑暗的信仰，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死亡呢，考虑过吗？”普朗克直接问道。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开始了。 “我还要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东西我都带来了。” 普朗克摇了摇头，挥手取出两個黑箱子：“现在的年轻人，不，应该说不愧是奥斯顿的儿子，耐性足够沉稳，这局算我比拼耐心输给了伱。” 两个箱子里装满了信仰教材，不止黑暗，还有死亡，足够韦恩应付白银十字阶段。普朗克承认韦恩的耐性在自己之上，他主动认输先开口，退两步，并劝韦恩别拿自己的未来赌气。 自由法师着眼现实和利益，胜负欲什么的，有时候可以往边上放一放。 吃亏是福，要顾全大局，不要总想赢。 否则赢了现在，输了未来，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普朗克说了很多，作为主动开口的输家，他直接交出信仰教材，没有资格开口提条件。 莫娜接过两个黑色行李箱，韦恩翻看几眼，确认无误便要离开。 “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 普朗克好奇道：“奥斯顿突然对遗忘者来了兴趣，向我讨要了几名病人，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在研究什么？” “遗忘者？！” 韦恩眉头一皱：“精神病人有什么好研究的，思维都混乱了。” 韦恩表示不知情，头一回听说，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像是演的，普朗克挑不出毛病，只得就此作罢。 “韦恩，你估计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黄金法师？” “快了吧，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韦恩耸耸肩，具体时间没算过，估计在三五个月内。 “这么快？”普朗克眉头一皱。 “不瞒你说，之前我已经接触黑暗和死亡了，受资源环境限制，能找到的知识非常有限。”韦恩指着两个行李箱，现在没问题了。 普朗克点点头，表达了对那一天的期待。 交易结束，普朗克套上伪装，先行离去。 十分钟后，莫娜将行李箱塞进轿车，坐上驾驶座，按照韦恩提供的地址，来到了西区的一座图书馆。 地理位置略有偏僻，夜晚行人稀少，白天也不繁华。 这座私人图书馆分上下三层楼，通常情况下不对外开放，原属于一位贵族所有，用于丰满学识渊博的人设。 因家道中落，被迫出售文化人的人设，梅根购入后，挂名在韦恩名下，之后的相关事宜移交给了莫娜。 莫娜打开后门进入图书馆，领着韦恩来到第三层的办公室，巨大的办公桌旁边，有一个衣柜格外突兀，推开暗门，里面另有乾坤。 一般来说，这种暗门都设在公司老板的办公室，以工作为由加班避开黄脸婆，然后和秘书在此地幽会。 莫娜讲述密室的正确打开方式，等待韦恩发话。 “下次一定！” 韦恩拍了拍屁股，从怀中取出半成品的贤者之石，思维沉入其中，找到核心位置。 嗷呜！ 贪欲之书一口闷，吞下了传奇法师毕生所学，大量的重复内容被它原样吐了回去，并表示口感一般，没有阴影梦魇、暮光绝境滋味鲜美。 另外，什么时候去吃太阳、月光骑士的武器？ 韦恩不予理会，贪欲之书被养刁了，胃口越来越挑剔，不像他，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从不贪心。 韦恩按照赛娜提供的魔法阵图，将半成品的贤者之石嵌入其中，开启一扇隐秘通道，保证图书馆的办公室和雾隐森林相连。 雾隐森林已经被韦恩和赛娜进行了改造，偌大的森林被分为三个区域，自然、黑暗、死亡三种神力充斥其中，彼此互不干扰。 百岁金山被小年轻韦恩反复挖掘，薅了大把羊毛，大量魔法物资被送入雾隐森林，修缮了三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大庄园。 可以理解为十四位复仇之灵的集体公寓。 韦恩按照赛娜要求的步骤布置图书馆，指挥莫娜忙了大半个晚上，停手的时候才注意到，图书馆+隐秘空间的设计，和自然、月光教会分区总部何其相似。 “所以，那两个地方也是半成品的贤者之石？” 韦恩眉头一挑，琢磨着可能性很大，挥手开启传送通道，让十四位复仇之灵可以自由进出。 门开在了办公室，而非再里面一点的密室。 很快，莺莺燕燕的十四位复仇之灵走了出来。 亲眼看到十四个青春靓丽的美女，亲耳听到她们称呼韦恩为主人，莫娜浑身不自在，仿佛被箭矢射中的天鹅，哼一声就僵在了原地。 莫娜：() 老板，你身体受得了吗？ 察觉到莫娜的不爽，韦恩小手一摊，就很无奈。 又是一个对他误解颇深的自己人，最后说一遍，他真的不是色鬼。 至少这次不是。 他拯救候选人怨灵，初衷仅仅是恻隐之心，不能因为他善良老实，就屡屡把枪口顶在他脑袋上。 “姑娘们，我们到伦丹了。” 韦恩挨个发放身份证明：“这是你们的身份证件，教会的通缉令已经撤销，从今往后你们和自然教会再无半点干系，如果不习惯缺少信仰的生活，非要信点什么，以后信我好了。” 复仇之灵们爽快接受了提议，作为韦恩的小妹，她们除了信仰主人，还真没别的选择。 “之前我答应过你们最后一个愿望，绝大多数人都想回家看看，钱已经打在了你们的账户上……” 复仇之灵们的愿望格外朴实，几乎都是回老家看看，一别多年，她们想看看自己是否还有亲人在世。 雷吉娜也是回家看看，确认一下姐姐的安全。 奥蒂莉亚没有家，她的愿望更简单，谈一场恋爱，期限不定，只要男朋友别把她甩了就行。 “没有身体的不用慌，晚上你们可以在伦丹自由活动，白天的话，也可以在图书馆活动，没人能看出你们是灵体，非要在白天逛街，森林别墅的地下室有一具公共肉体，你们看着排班就行。” “奥蒂莉亚，以后这间图书馆由你负责，你是馆长，管理图书馆和其他人，雷吉娜会在旁协助你。” 韦恩对奥蒂莉亚说道：“这位是莫娜秘书，遇到解决不了的大麻烦，直接和我联系，小问题可以找她帮忙。” “再给你们介绍三位同事……” 韦恩领着众人来到图书馆后院，介绍起一狗、一马、一人，望着编队越来越大，不禁忆起从前。 那时他刚到伦丹，队伍刚开张，拢共才一条狗，七八筐土豆，家资有限，被社会上的大人物撵着到处跑。 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狗来捡，捡到尤利亚之后，腰杆才直了起来。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韦恩忆往昔的时候，阿博深感困扰。 新来的同事全是女性，甭管她们是死是活，生前一个带把的都没有，就连不是人的阿宾，生前也是一条母狗。 所以…… 突然很多余。 阿博坐立不安，只想尽快逃离此地，硬着头皮来到韦恩身边，表示今晚还要加班，想尽快回到工作岗位。 “不着急，我先研究你一下。” 韦恩伸手插入虚空…… 没能拔出元素真言，看情况，穆拉已经登录账号，他的优先级更高，韦恩无法挤下账号。 问题不大，雾隐森林有三分之一的面积被生命之力改造，他掌控雾隐森林方方面面，以完美精灵的形态融入大自然，可以驾驭这些生命能量。 尝试过后，阿博和阿宾的肉体完成了一半复活，简称半死不活。 贪欲之书的契约形态不可更改，契约签订的那一刻，复仇之灵是什么模样，一直都是什么模样。 韦恩身为主人，对复仇之灵拥有绝对支配权，可以让复仇之灵按照他设想的路线进化。 于是乎，两个亡灵的肉体附上一层生者的假皮囊，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 但本质上，他俩的肉体已经死了，和奥蒂莉亚、雷吉娜又是另一种情况。 “有点东西……” 韦恩眼前一亮，受此启发，想到了新的可能。 既然复仇之灵的进化可以受他支配，是否可以用不同的信仰对他们进行改造？ 说干就干！ 阿宾、阿博基本已经定型，按生物科学的分属，是魔法生命界、复仇之灵门、亡灵纲、僵尸目，前者犬科，后者人科。 十二位复仇之灵死得早，以灵体的方式集体复活，本身也已定型，亡灵纲、幽灵目，都是人科。 算来算去，只有奥蒂莉亚、雷吉娜具备信仰改造的价值。 …… 后半夜，十二位复仇之灵在雾隐森林扎堆，围绕芙罗拉商量排班。 前一秒姐妹情深，后一秒相互比惨，都想把自己排在前面，附体回家看看。 “大姐，我先死的，按先来后到的规矩，肯定我先排在前面。” “西弗，你才死六十年，你还年轻，再等两天也无妨，让姐姐先，算我欠你的！” “凭什么，咱俩同一年死的，你只比我早死几十秒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死八十年了，而且是教会分区收养的孤儿，压根没有家人，你想借这具肉身和主人亲近，对不对？” “胡说八道！” “既然不是，让我先来，我有想法，这具身体是前任圣女，第一次意义重大，主人肯定会记住我的名字。” “呸，不要脸！”xn 没一会儿，打起来了。 图书馆办公室。 阿宾、阿博、尤利亚已经离开，他们三个是死亡骑士的仆从，伦丹的高级魔法师大都知道，今晚只是见面认个脸熟，以防有心人将韦恩和死亡骑士联系起来，复仇之灵们以后不会走动。 韦恩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莫娜，对面是奥蒂莉亚、雷吉娜。 前者还在伤感自己的爱情，身份地位不对等，很难和男友公平恋爱，即便用愿望来约束，这份爱情也变味了。 从平等，变为单方面施舍。 奥蒂莉亚懊恼极了，早知道参加圣女选拔会死，当初在剑河郡电影院的时候，她就该答应韦恩。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处个男女朋友，不合适再分手。 雷吉娜没这些烦恼，只想回家看看。 “别着急，马上就放你们离开，记得早去早回，你们离开伦丹需要我的魔力支援，在外面待得越久，身体就越虚弱。” 韦恩安抚雷吉娜一句，思维联系二人，讲明信仰强化改造，并递出手头上的几种方案，允许两人进行选择。 生命联盟的三种信仰、黑暗、死亡，以及天堂和地狱。 两女凑在一起商量，她们都是聪明人，因为心地善良，少有勾心斗角的算计，故而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几番商量过后，两女大概拿出了主意。 首先，生命联盟是不可能的，她们讨厌自然教会，跟着排斥生命联盟，黑暗、死亡则因为在雾隐森林接触太多，同样不被采纳。 按奥蒂莉亚的意思，和其他复仇之灵人设重合，显得可有可无。 文艺少女没了芙罗拉这个枷锁，在韦恩制定的框架下，着手追求自己的自由，她看了莫娜一眼，心头没由来一阵发酸。 不管韦恩走到哪，莫娜都如影随形，要是她也能这样该多好。 见奥蒂莉亚半天不说话，雷吉娜主动开口，爽快道：“主人，莫娜秘书也是复仇之灵吗？” “并不是，她更复杂，信仰挂在天父教廷那边。”韦恩耐心解释。 莫娜眸中绽放金光，背后展开羽翼虚影，圣洁的模样宛若天使降临，让奥蒂莉亚、雷吉娜打定了主意。 想要特立独行，想要得到重视，自身必须有别他人。 韦恩身边有了天堂风，那她们就选择地狱风！ “地狱……” 韦恩想到了蝙蝠魔，沉吟片刻，摊开双手伸向二人：“我第一次对复仇之灵进行改造，可能会很疼，重申一遍，进化一旦开启便不可逆转，你们确定是地狱吗？” “确定！”x2 奥蒂莉亚和雷吉娜伸出手，轻轻搭在了韦恩掌心。 见二人态度坚决，韦恩闭上双目，贪欲之书的封面上，大眼珠子对视地狱，抽调诡谲的地狱邪能，注入复仇之灵的书页。 书页上，深邃的黑暗混杂五颜六色，营造出五彩斑斓的黑，分别灌入奥蒂莉亚、雷吉娜的身影。 在韦恩对面，两人紧咬嘴唇，发出压抑痛苦的低声轻吟。 黑色蝠翼在两人背后展开，包裹身躯，进化就此开始…… 莫娜紧皱眉头，地狱的气息令她颇为不喜，通过圣痕抽调黄金律的力量，光翼凝聚为白色羽翼实体。 本打算借天堂的力量维持思维稳定，没承想，变身后，更加厌恶眼前的地狱气息。 莫娜双目金光涌动，指尖晕开圣洁光芒…… 啪！ “老实点，都是自己人，她们还要喊你一声莫娜姐姐呢！” “……” 莫娜脸红低头，得到主人的惩罚式奖励，雷达失效，侦察系统全面崩溃，眼中已经没有所谓的地狱气息了。 都是自己人！ 十分钟后。 贪欲之书的书页上，环绕奥蒂莉亚和雷吉娜的黑暗光束散开，骤然大变的形象让韦恩瞠目结舌。 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办公室中，两对蝠翼舒展，附着妖娆躯体的红色火光消散。 香气弥漫，两名不着片缕的魅魔展现傲人身姿，勾魂夺魄，透露出无尽魅惑。 莫娜微眯双目，崩溃的侦察系统重新启动，五指凝聚能量圣枪。 啪！ 散了。 “你们两个……” 光大类就有七种选项，为什么会变成魅魔？ 变得好！ 韦恩吓得瞪大眼睛，略感口干舌燥，解开衣领上的纽扣，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次的信仰进化。 就很白。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女神使者，迷雾之海 魅魔的魅惑指数毋庸置疑，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诱惑，让人无法抗拒。 奥蒂莉亚和雷吉娜的容貌、身材无可挑剔，作为圣女候选人，妥妥的美女，选择魅魔的进化路线后，属于女性的魅力面全面放大，颜值、气质均比之前更具吸引力。 身材就更不用说了。 丰满的胸脯和臀部、纤细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共同构成了完美曲线。 两位魅魔面容绝美，肌肤细腻如玉，微微勾起的唇角，一个邪异鲜红，一个魅惑淡紫，透露出无尽媚意。 后腰位置，不大不小的黑色肉翼张开，额头生有向后弯曲的犄角，双眸为山羊一般的方形。 两条细长的黑色长尾缠绕修长的大腿，遮挡了要害位置，变得更加诱人。 除此之外，她们身上再也找不到魅魔相关的特征。 没有羊蹄，没有黑色毛发覆盖的小臂和利爪，像是两個身材极好的美女化妆cos了魅魔。 对于自身的变化，奥蒂莉亚、雷吉娜也颇为惊讶，抬起手臂，好奇打量新的身躯。 换做以前，让她们在男性面前衣不蔽体，还不如杀了她们来得痛快，但眼下，或许是因为魅魔下限堪忧，不仅不羞耻，还觉得韦恩捂着眼睛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 韦恩：(/˙\) 挡住眼睛是对她们的尊重，没有全部挡住是对她们的尊重。 他尊重人一直可以的。 两女见状嘴角勾起，摇曳身姿一左一右来到韦恩身边，然后…… 莫娜手持圣枪挡下两只魅魔，冰冷的眼神予以警告，再敢上前一步，撕了她俩的翅膀今晚烤了吃。 “主人你看她，凶巴巴的，多吓人啊！” “自己吃不着，还不允许别人吃，这就是天使嘛，太圣洁了！” “……”x2 茶里婊气的言语让韦恩和莫娜双双沉默，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韦恩又瞄了一眼，思维传音，命令两女解除变身状态，她们变身的魅魔风尘气息太重，显然是对魅魔的定义理解有误。 魅魔≠技术工作者。 虽然她们的确吃这碗饭！ 解开变身后，赤条条的两女同时尖叫，捂着要害蹲下身，想到自己不知羞耻的模样，羞得脸都红了。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刚的勇气去哪了？” 韦恩调侃一声，见两女支支吾吾无地自容，让莫娜把密室的床单拿过来。 镜头一转，奥蒂莉亚和雷吉娜乖巧坐在沙发上，同裹一条床单，只把脑袋露在外面。 莫娜冷笑连连，菜就多练，能量都驾驭不好，居然有胆子勾引她的主人。 “首先，进化肯定是成功了，但你们还没学会驾驭新的力量，被力量牵着鼻子走，才有了刚刚的……说实话，挺烧的。” 韦恩吐槽一声，见两女低头挨训，转而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地狱的信仰多种多样，为什么都选择了魅魔？” “……”x2 “说话呀！” “好看。” “其他模样太丑。” 言之有理，韦恩无法反驳，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七大魔王的容器里，除了色欲之主，其他魔王的形状都比较拟人，有些缝合怪压根不能称之为类人生物。 比如暴食之主的大苍蝇，但凡有点爱美之心都不会选择这幅尊容。 “好吧，既然选择了魅魔，那就好好适应，掌控能量，而不是释放能量，任由能量来驾驭你们。”韦恩让两女多多练习，不用不好意思，有需要直接开口，他随叫随到。 另外，风骚只是魅魔气质的一种表现，真正的魅魔时而妩媚动人，时而冷艳高贵，装得了纯情，扮得了可爱，全面综合市场布局，绝不会只有一套打法。 “妩媚动人就算了，我一点也不期待，做好你们自己就可以了。” 韦恩想了想，补充道：“免得你们下次光溜溜的，明天给伱们带两件战斗服过来，不同的服装搭配对应的气质，能让你们的魅力更加惊艳。” 两女唉声叹气，早知道魅魔这么风骚，刚刚就该…… 想了想，还是魅魔吧，至少像个人。 “回去吧，今天就到这，我也该回去补觉了。” “等一下，主人。” 雷吉娜张口叫住韦恩：“我明天回一趟家，会尽快返回伦丹，在此之前，您能说说我们要做什么吗？” “什么意思？” “您的魔力让我们得以存活，就像老板发了工资，我们这些员工必须工作。” 好韭菜，以后你007！ “看图书馆就好了。” “主人，我不想当废物，没有意义的人生不如死了算了。”雷吉娜坚持道。 奥蒂莉亚跟着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看书是工作之余的爱好，她很感激韦恩对自己的偏爱，所以……也让她做点什么吧，就像阿宾和阿博那样。 “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安排你们。” 韦恩重新坐回沙发，他本人并无权利欲望，对物质的追求也不高，除了和魔法相关的事物，很少有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权力并不在其中。 十四个复仇之灵，无论怎么安排，肯定会闹出动静，闹到最后，影响力质变为权力，他需要为权力负责，光是想想就一阵头疼。 “老板，让她们夜间巡逻伦丹，幽魂可以藏于浓雾，本身没有实体，很适合这份工作。”莫娜建议道。 她知道自家主人的性格，阿博的工作因此而来，与其让复仇之灵们闲着，不如扩编这支队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有任务，复仇之灵也得变成废物。 况且，这么多性格不同的女性扎堆，不找点事情给她们做，迟早要出乱子。 到那时，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韦恩接纳建议，安排了巡逻的任务，想起偷袭兰道家的神秘人、馋死亡骑士身子的地狱魔鬼，他的确需要一个覆盖伦丹的夜间情报组织。 不能总是被动挨打，他也想打到敌人家里。 “任务就是这样，她们十二人分成两队，负责夜间巡逻，你们两个汇总情报，先做一段时间我看看成果。” “谨遵您的命令。”x2 “……” 望着带入复仇之灵身份的奥蒂莉亚，韦恩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这个曾经追求自由的文艺少女，终究还是失去了自由。 “奥蒂莉亚，明天能约你去看电影吗？” “嗯……” 奥蒂莉亚小小纠结了一下，看着伸在面前的手掌，抬手搭上，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但是，这是个好人！ 当天晚上，韦恩在莫娜家过夜，近来一段时间的繁忙，让他愈发觉得秘书不可或缺。 就和管家弗拉一样。 奥斯顿随身携带梅根，不是没有原因的。 同理，韦恩参考自己和莫娜的关系，奥斯顿和梅根肯定有一腿，老登死不承认罢了。 ———— 伦丹某处，魔法部据点。 少有人烟的荒地拉着军事研究所的警戒牌，周边驻扎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 从队长到队员，没人知道研究所里面的情况，只知道驻军每三年一换，审查严格，这处研究所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价值。 荒芜的空地长满杂草，深入地下，是一座四通八达、结构复杂的魔法堡垒，层层结界封锁，难以窥探全貌。 一条条肉眼无法看见的丝线以此为中心，蔓延整个伦丹地下，反过来看，这些丝线裹住了整个伦丹。 黑漆漆的书房内，身形消瘦的男子闭目小憩，除了眼前的办公桌，书房的空间全被书架挤占，上万本藏书囊括众多信仰，包括一些很早之前便在神选大陆除名的未知信仰。 艾伦·伍德森。 魔法部共有三位副部长，奥布、伊薇特、艾伦。 第一位已经死亡，这里不做赘述，第二位深受女王信任，第三位艾伦深居简出，几乎从不在魔法部露面。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出自郁金香家族。 艾伦身兼重任，负责看守伦丹迷雾，防止大雾扩散不可控制，诞生思维混乱的魔法生命，导致整个伦丹沦为废墟焦土。 这份工作耗时耗力且责任大，妥妥地出力不讨好，很适合艾伦这种性格淡然没什么废话的老实人。 可都传奇法师了，还是信仰自由的传奇法师，怎么可能有老实人。 同行的衬托下，显得艾伦相对老实罢了。 而且，艾伦只负责看管伦丹大雾，真正的掌控权并不在他手中，艾伦愿意吃力不讨好，只因女王给了他无法拒绝的价码。 突然间，浓烈的黑暗气息在书房中散开，打断艾伦的闭目养神，让他狠狠皱了下眉头。 来者踏步黑暗之门，一袭黑袍遮挡全身，气息全无好似透明，又有包容万物的虚无，很是古怪。 这就是黑暗！ “艾伦阁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虽然你是黑暗女神的使者，但口说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转而背叛自己的国家？”艾伦头也不回道。 “我已经说过，你没有背叛自己的国家，你只是对自己的未来作出了选择。” 黑袍身影缓缓道：“暮光绝境被虚假的骑士掌握，而你，你才是真正的黑暗骑士，你有资格也必须将其收回。” “就因为我掌握了黑暗信仰的魔法，我就成了黑暗骑士？”艾伦低声发笑。 初见自称黑暗女神使者的黑袍人，得知这则消息的时候，艾伦承认自己心动了。 那可是神选骑士，谁来了都得心跳加速。 但幸福来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一点征兆都没有，艾伦冷静下来之后，压住自己的欲望，表示还要考虑一下。 黑袍人给的情报太少了，比如虚假的骑士是谁，从头到尾都没提及，让艾伦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小看了。 他无法抵挡黑暗骑士的诱惑，饵料过于美味，但也是因为黑暗骑士的强大，令他深知背后的危险，不把话说清楚，他不会点头答应。 “艾伦，你已经是传奇法师，未来想要更进一步，必须在信仰之中作出选择。” 黑袍人不急不慢道：“那些妄自尊大的传奇法师，一意孤行踏入真理之门，幻想自己与众不同，抱有侥幸之心，他们的结果你都看到了，失去自我和虚空融为一体。” “现在女神向你大开方便之门，为什么还要犹豫呢，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吗？” “因为会死！” “你是神选，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那你倒是说说，虚假的骑士是谁，他的身份是什么，在温莎拥有怎样的社会地位？”艾伦转过身，黑色瞳眸紧紧盯着黑袍人。 “艾伦，在你点头答应之前，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只能说暮光绝境被一伙人强行控制，虚假的黑暗骑士不止一个，我们需要挨个收回暮光绝境的力量。” “然后呢，就这些？” 艾伦冷笑摇头，他今天的话已经够多了，往常十天半个月都没今天一天说得多。如果所谓的女神使者没有别的情报，对话就此结束，他就不送客了。 “好吧，我向你再透露一些情报，其中一个虚假的骑士和你一样出自郁金香家族。” 黑袍人道：“我只是女神的使者，只负责传达神谕，引导真正的骑士落位，我无法帮你抢夺暮光绝境，你可以先击败他，获得部分黑暗骑士的力量。” “即便虚假，那也是黑暗骑士，你确定我能战胜对方？”艾伦皱眉道。 “你神选的身份不会作假，女神既然选择了你，一切都已命中注定，你或许会经历挫折，但这些都是女神对你的考验，你最终会赢得胜利。” “还有别的废话吗，没有的话，我还要考虑考虑。” “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 黑袍人话音落下，后退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望着对方来去自如的架势，艾伦深感无力，地下堡垒凝聚众多传奇法师的心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纵然他这个副部长，也要凑齐所有的钥匙才能安全通过。 “女神的使者……” “黑暗骑士的确很有诱惑力，但我真的可以吗？” 艾伦沉吟不定，他或许可以，但虚假骑士的力量依旧令他畏惧，找一个合伙人帮忙才是最好的策略。 脑海中闪过一张张面孔，艾伦挨个pass，净是些吃里扒外的二五仔，一个值得信任的都没有。 很快，一张脸浮现在面前。 他多年的好友，魔法部的传奇法师塞莱斯特。 艾伦掂了掂彼此的友谊，衡量片刻，微微摇头：“听说他卧底天父教廷被策反，成了天父教廷安插在魔法部的卧底，还带偏了公主，令女王非常不满。” “找他合作，暮光绝境十有八九会被天父教廷收藏……” 艾伦太懂信仰自由的传奇法师了，一言以概之，谁赢帮谁。 塞莱斯特左右横跳，前脚为王室抛头颅洒热血，后脚为教廷出生入死，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原因。 “可如果我隐瞒暮光绝境的消息，透露一个重大秘密，只让他帮我杀个人，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 艾伦整理计划，腹稿三篇，确定能说服塞莱斯特，决定明早约对方见一面。 晚上不行，他还有工作。 …… “啊，你要走了？” 韦恩宅，书房。 韦恩惊讶看着骑士铠甲，歪头打量了一会儿：“去哪，太阳教会据点吗？” 瓦尔基里摇了摇头，说道：“太阳教会只是第一站，我遇到了女神的使者，接到了收回太阳骑士力量的神谕……” “等一下，我没听明白，麻烦展开了慢慢说。” 韦恩插嘴打断，什么女神的使者，变成猫头鹰的阿雪吗，如果是，阿雪刑期结束了？ “冰封大陆的封印出现危机，太阳骑士需要召回自己全部的力量，我要先去一趟太阳教会，凑齐全部的人手，然后穿过迷雾之海，找回太阳骑士遗失的力量，最后再送去冰封大陆……” 瓦尔基里讲述女神使者的神谕，回答道：“我并没有直接见到神使，但我曾受神使引导，那种感应不会有错。” “说了半天，你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韦恩无语极了：“而且你失忆了，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还那种感应，你可真敢说。” 瓦尔基里不予理会，神谕下达，她将带头冲锋，用余生仅存的力量为女神挥舞长剑。 “迷雾之海在哪？”韦恩问道。 “这里是入口。” 瓦尔基里看向书房的地图，精准落指，点在了伦丹去往剑河郡的必经之路——114号公路。 韦恩眼角微抽，他记得这里，曾有幸在114号公路上迷路，穿过浓雾安全返回神选大陆。 那年死亡骑士，弱小无助，害怕暴力。 “瓦尔基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曾进入那里，运气好逃了出来，恕我直言，那鬼地方不是人待的，真的很危险。” “你进去过？” “嗯。” 韦恩脸色古怪：“如果那次我把你装进后备箱，兴许你能和我一起进去。” 瓦尔基里好奇询问，韦恩了解不多，将自己看到的景象讲述一遍：“那座黑色山脉令我印象深刻，说实话……我不建议你进去，你已不在巅峰，没必要冒险，万一死在里面呢？” “这是骑士的荣耀，我不会逃避自己的归宿！”瓦尔基里语气坚定，骑士不惧牺牲。 “啊对对对……” 韦恩翻翻白眼，数落道：“别傻了，你的归宿在龙心岛，你已经死了，是古神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古神才是你的归宿。” 瓦尔基里面色平淡，不想和韦恩争辩什么，只说道：“韦恩，你已经学会了屠龙剑术，我作为老师没什么可教你的，继续留下只会浪费时间，我该去寻找自己的归宿了。” 我可以当你的归宿呀！ 再不济，留下来帮忙带孩子，孩子的学前教育正缺一个骑士老师。 毕竟是8月20日的初恋，哪怕瓦尔基里性格古板无趣，哪怕仅存一缕思维，哪怕她现在就是一副铠甲，韦恩还是决定帮她一把，咬咬牙道：“我穿上你，一起去。” “不用，太危险了。” 瓦尔基里拒绝了韦恩的好意，微笑道：“韦恩，你虽然正义得非常委婉，时常表现得像个混蛋，对那几个女孩也非常不负责任，还目中无……” “等会儿，前奏太长了，跳过这段，直接但是。” “但是……” 瓦尔基里展颜一笑，骑士铠甲分裂，化光穿在了韦恩身上。 金发飘扬的骑士大姐姐从身后环抱韦恩：“你是一个好学生，我很高兴在有生之年遇到你。” 妈耶，直接交代遗言了！ 韦恩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初恋脸：“骑士老师，没有我，你只是一具不成气候的铠甲，你需要我的力量。” “这次不用，薇莉可以穿上铠甲。” “啊？！” 韦恩身躯一滞，几个意思，初恋带着初恋奔赴战场，还留下了遗言？ ———— 一万一，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四章 怎么可能会有修罗场，不存在的 「薇莉穿上铠甲是什么意思？」 韦恩纳闷侧头，如果瓦尔基里同意，骑士学员薇莉的确能穿上铠甲，但实战效果堪忧，标准的1+1=0.8。 另外，冷不丁提到薇莉…… 韦恩和薇莉什么关系，瓦尔基里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也就是她，坚守骑士精神，道德品质高尚，换别人这么说，韦恩肯定会怀疑对方设套引他入局。 「据使者所言，沃森家族是骑士扈从，薇莉的父亲库欣·沃森曾服务于现任太阳骑士，接到骑士的命令，携带部分骑士之力穿越迷雾之海……」 瓦尔基里缓缓讲述，迷雾之海对面的世界似乎和冰封大陆的封印存在某种联系。 太阳骑士镇守冰封大陆无法离开，将自己的力量托付给扈从库欣并委以重任，库欣带着妻子卡特以及一队太阳教会的魔法师进入迷雾之海，就此音信全无。 涉及太阳骑士的力量，教会自然不会将这件事定义为简单的失踪案件，先后数次派人调查，要么失踪，要么什么都没查到。 又因为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泄露，高层宣告沃森夫妇执行任务失败并死亡，薇莉从此沦为孤儿。 韦恩一脸懵逼听着，他知道薇莉小时候失去了父母，万万没想到，岳父岳母的失踪和太阳骑士有关。 神选骑士的力量居然能外借，他怎么不知道？ 哦，他这种情况，姑且也算无头骑士将自己的力量借了出去。 那没问题了！ 「沃森家族是骑士扈从，我在龙心岛等待的人应该是薇莉，只不过你更加优秀。」瓦尔基里在韦恩耳边说道。 薇莉找到她，得到骑士传承，去往迷雾之海，寻回太阳骑士的力量并送至冰封大陆，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 真的假的，宿命这么离谱吗？ 韦恩眉头一挑，别说，瓦尔基里的说辞确有几分道理。 龙心岛共有两件宝物，一是骑士铠甲瓦尔基里，代表着屠龙剑术的传承，二是巨龙秘宝，龙心之血。 这两件宝物刚好对应薇莉和维罗妮卡，她俩也刚好踏上了龙心岛，且都得到了自己对应的宝物，说宿命并不为过。 但是吧，韦恩认为这种说法太牵强了，原因出在他身上。 先有他去龙心岛查案，才有薇莉蛊惑维罗妮卡一起去龙心岛旅游，如果没有他，龙血被地狱魔鬼鲜血暴君夺走，瓦尔基里不敌鲜血暴君，思维耗尽彻底死亡。 韦恩清楚自己是个穿越者，在没有他的时间线里，原身‘韦恩"的未来已经注定，他就是死亡骑士。 死亡女神先来的！ 这一点，镜面空间的里世界已经证明过了。 换言之，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宿命，都是巧合，女神的使者强行将巧合捏造成宿命，再让信仰坚定的瓦尔基里深信不疑。 多好的大姐姐，怎么就让信仰毁了呢！ 赛娜：言之有理。 奥蒂莉亚：不能更对了。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有没有这么一种情况，女神的使者……」 韦恩话到一半，放弃劝说，瓦尔基里的信仰太坚定了，劝不回来，一直说只会让对方认为他在栽赃陷害。 转而道：「不论你还是薇莉，对我都非常重要，这次的任务我也要参加，给个机会，我不想失去你们。」 瓦尔基里颇为动容，再次称赞韦恩拥有一颗正直的心，谦逊、忠诚、英勇、牺牲，只是表现得过于委婉。 显然，骑士老师并没有听懂学生的潜台词，或许听懂了，但没有放在心上，只把他视作骑士学员。 老师和学 生不可以瑟瑟。 至于薇莉和韦恩的关系，瓦尔基里颇为苦恼：「韦恩，你现在放手，她还有离开的理由，如果你坚持参加这次任务，只会让她被糟糕的情感关系折磨一生，这太残忍了。」 「你要这么说，那我更得去了！」 韦恩哼了一声，他意已决，今天谁来都没用。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早上出发。」 「这么赶？」 韦恩暗道棘手，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有点紧，但也来得及。 他麻溜脱下骑士铠甲，将其放在墙角，开车直奔兰道庄园。 有重大情报，得和老登商量一下！ ———— 兰道庄园，大小姐别墅。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区别是，维罗妮卡笑得真的很开心，其他两个多少有些郁闷。 克莉丝就很郁闷，偷偷打量维罗妮卡，韦恩应该没骗他，两人滚过床单。 只看外表，维罗妮卡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该傲娇还是傲娇，身上并没有成熟蜕变的痕迹，但……胸部好像比以前大了一些。 「学姐……」 维罗妮卡坐在克莉丝身边，抬手揽住学姐的胳膊，顺便挡住自己的胸口。 虽然她依旧对白月光有莫名的情愫，见面时总想着玩贴贴，但她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以后贴贴得保持一段距离，否则未婚夫知道了肯定会误会。 就她那未婚夫的混蛋德性，没准会以此为要挟，趁机对学姐做些羞羞的事情。 嘿嘿，学姐，你也不想维罗妮卡的名声受损吧？ 呸，色鬼！ 见维罗妮卡一会儿脸红娇羞，一会儿脸红愤懑，克莉丝纠结片刻，还是决定挑明关系。 继续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维罗妮卡，韦恩说你是捡来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希菲是韦恩的亲妈，奥斯顿是韦恩的亲爸，我什么都不是。」维罗妮卡一脸郁闷。 果然是这样！ 克莉丝瞄了薇莉一眼，见其闭目哼着小曲，心思不在这边，咬着维罗妮卡的耳朵低声道：「韦恩还说了，在奥斯特利亚的时候，你和他那什么过，就是……」 「我不是！我没有！不可能！」 维罗妮卡如同受惊的莫妮卡，腾一下跳了起来，红着脸连连摆手，坚决不肯承认自己被社会垃圾玷污了。 薇莉：(╥﹏╥) 明明是三个人的闺蜜局，她却因为没有剧情无法加入聊天。 「维罗妮卡，你确定没有过吗？」薇莉强行加入话题，哼哼道：「那不好意思，我已经有过了。」 效果爆炸，维罗妮卡当场就炸了。 一个飞扑将薇莉按倒在沙发上，背后擒拿锁住两条胳膊，恶狠狠道：「说，你没有，不然今天打死你！」 薇莉还想坚持，三秒钟后大呼求饶，是她胡说八道，韦恩还是清白的。 维罗妮卡这才作罢，但越想越气，放开薇莉后，一手刀敲在她头顶，警告以后不许乱说。 否则打死！ 「我是没有，但这间屋里有那么一个女孩，不，女人才对，她和韦恩上床了。」薇莉倚靠沙发幽幽道。 「都说了我没有，你不许胡说。」维罗妮卡红着脸狡辩。 「没说你。」 「那是谁啊？」 维罗妮卡看了看薇莉，又看了看克莉丝，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没看到屋里还有 「学姐呗。」 薇莉幽幽叹气，太笨了，不仅笨还不听 劝，只会对她严防死守，活该被学姐偷家得逞。 就学姐这身段模样的，她看了都有点馋，每天晚上给韦恩补课，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兴许已经闹出人命了！ 维罗妮卡大怒，故技重施将薇莉压倒在沙发上，狠狠教训了起来：「学姐可不是你，她不会抢我的东西，哪怕韦恩主动追求，学姐也不可能……」 「可能的。」克莉丝说道。 「啊？！」 维罗妮卡身躯一僵，听到身下薇莉的痛呼，急忙将其放开，她屏住呼吸看向克莉丝，干巴巴道：「学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刚刚没听清楚。」 「可能的，我去年十一月就成了韦恩的女朋友，已经做过了，现在住在韦恩宅的主卧。」克莉丝咬牙道。 没说哪天做的，故意混淆时间，表明她先来的。 轰！ 维罗妮卡只觉晴天霹雳，不，只觉天雷滚滚，张大嘴巴呆在原地。 她冰清玉洁的白月光，最温柔最善良的学姐，一直以来都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姐姐，竟然瞒着她和她的未婚夫有一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月光就算被狗咬了，也是全伦丹最优秀的狗，她家的小垃圾桶满身臭毛病，不配咬这么干净的白月光。 「嘶嘶嘶———」 片刻后，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凉气，严肃脸上前按住克莉丝的肩膀：「学姐，不要开玩笑，告诉我，是薇莉让你这么说的，我这就打死她。」 「哼！」 薇莉：╭(╯^╰)╮ 薇莉懒洋洋躺在沙发上，虽然但是，终于到了摊牌的阶段，她等这个笑话很久了。 唯一的不爽是先来后到，她这个先来的竟然因为太纯洁，不配出现在笑话里。 岂有此理，韦恩你罪大恶极！ 看戏的郁闷，戏里的两人也不开心。 维罗妮卡眼圈泛红，看着坚持己见的克莉丝，颇有种信仰崩塌的绝望。 好似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投下一块巨石，顿时掀起无限涟漪，隐隐地，维罗妮卡看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越来越宽，让她和白月光越走越远。 不可以！ 维罗妮卡连连摇头，想起自己之前两次误会韦恩，结果都以她理亏收场，死守阵地不肯退后半步，非要让克莉丝坦白交代，这是一起恶作剧，主谋是薇莉。 克莉丝咬牙不从，坚持了没一会儿，见维罗妮卡努力憋泪可怜兮兮，一个于心不忍，松口道：「是恶作剧，我骗你的，和韦恩…没…没……」 没了半天，没下文了。 维罗妮卡只觉天都要塌了，紧握拳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想起垃圾桶的甜言蜜语，委屈又无助，一头扎在白月光怀里。 她狠狠蹭着眼泪，委屈道：「为什么是学姐，你这么优秀……我这么信任你，为什么你会背叛我？」 没有肢体冲突和撂狠话，字里行间净是心酸委屈，克莉丝被整不会了，准备的措辞一个都派不上用场，急忙安慰维罗妮卡，讲明自己沦陷的前因后果。 不存在背叛，都可以解释！ 那年月光教会，她被养母和魔法部的传奇法师抓住，性命危在旦夕，只差一点就香消玉殒，是韦恩把她从悬崖边上拽了回来，为了救她直面传奇法师死战到底。 那次过后，克莉丝就从了，沉迷在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 维罗妮卡听说克莉丝差点死了，还有些小担心，转而瓮声瓮气道：「但韦恩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没承认不代表我没认可。」 「我以为你是他妹妹，毕 竟，兰道先生和韦恩长得太像了，大家都这么说。」 克莉丝也觉得委屈，说道：「韦恩生日那天，我还问过你，你说他是你哥哥。」 维罗妮卡麻了：「那是气话，母亲和兰道先生对他太好了，忽略了我的感受，我心里难受才这么说。」 「你毕竟说了。」 「……」 「维罗妮卡，最近几天我才知道你是捡来的，怕你难过，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个清楚。」 「啊，这个也是气话，我不是捡来的，韦恩才是。」 「不可能。」 「……」x2 维罗妮卡两眼一黑，试图证明自己和希菲、奥斯顿存在血缘关系，两人相知相识，联手发明了她。 克莉丝不信，坚持认为希菲和奥斯顿发明了韦恩，他才是亲生的。 韦恩口才那么好，尚且无法纠正克莉丝，维罗妮卡更加不行，眼看解释不清，无奈道：「好吧，我的确是捡来的，正因为我是捡来的，所以我和韦恩不是兄妹，这不是你抢我东西的理由！」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俩抢了我的东西？」薇莉插嘴道。 没人搭理，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就谁先来的问题产生了分歧，并下意识忽略金毛败犬，任她怎么说，就是不搭话。 「该死的，我总算听明白了，都是那个混蛋！他故意骗你，让你放下负担再追求你！」维罗妮卡趴在温软中双目暴开凶光，是了，学姐这么好，肯定不会故意抢她的东西，都是社会垃圾欺骗学姐。 「呃，他说过，解释了很多次，一直坚持你们不是兄妹，是我不相信。」克莉丝汗颜道。 说过就是说过，她不想把责任往外推。 「他好像也说过和学姐你之间……」 维罗妮卡闻言一愣，貌似，可能，社会垃圾坦白过劈腿，已经和学姐处了对象，圣女选拔结束就回伦丹结婚，她死活不信，还说社会垃圾造谣。 原来是真的！x2 维罗妮卡下意识抬头，两女大眼瞪小眼，按这种说话，渣男什么都招了，是她俩不肯相信。 「不，韦恩只是打了个情报差，利用你们对彼此的信任，以及你们内心对现实的逃避，从而让你们虚假的现实深信不疑。」 薇莉缓缓开口：「他在假话中掺杂真话，即便事情败露，也是你们有错在先，不听他的劝告……」 「而他的错误，仅仅是不忍拒绝你们的爱意，想让你们同时拥有幸福，仅此而已。」 「说白了，你们两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薇莉苦口婆心劝告好姐妹，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放手吧，韦恩太烂了，不值得姐妹们托付终身。 克莉丝低头不说话，薇莉言之有理，维罗妮卡赶紧退出吧。 维罗妮卡也没说话，薇莉太对了，但家族不能没有继承人，大垃圾桶看好小垃圾桶，很难再有这么劣等的社会垃圾了。 「你们说话呀！」 「说什么，我们走了，然后你来是吧！」 维罗妮卡一肚子不爽，见薇莉眉飞色舞，一边看热闹还一边虚情假意，直接将怨气撒在了她身上。 可怜的薇莉被维罗妮卡玩弄股掌之间，深知反抗只会让维罗妮卡更兴奋，只挣扎了几下便连连求饶。 没卵用，还是被打了。 沙发上，薇莉嘤嘤求放过，维罗妮卡骑在她身上揉脸，克莉丝歪头看着打闹的二人。 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 混蛋！x3 …… 「啊嚏！」 书房，韦恩刚坐下来就连续打了个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暗道奇怪。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冷笑道：「怎么，又是哪个女孩想你了？」 「维罗妮卡！」 「……」 奥斯顿黑着脸不说话，这波算他自取其辱，下次不会了。 韦恩逮着机会不依不饶，掰着手指算了起来：「都说一想二骂三念叨，如果不是维罗妮念叨我，就三个女孩同时想我，这里面肯定也有维罗妮卡……」 歪比歪比！ 吧啦吧啦！ 韦恩疯狂输出嘲讽，说了好一会儿单口相声，见奥斯顿闭目养神，暗道无趣，住嘴前捅上一刀：「而且我还有你的字据，维罗妮卡知道别的女孩想我，我也能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是你，奥斯顿，你这个眼中只有家族利益的黑心父亲，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命令我去外面追求其他女孩。」 怎么可能会有修罗场，不存在的！ 梅根：(≈#45576;_≈#45576;) 原以为希菲的眼光就很差了，是个王者，没想到一代更比一代强，维罗妮卡才是加冕皇冠的王中之王。 说完单口相声，韦恩开始进入正题，讲述太阳骑士在冰封大陆遭遇危机，需要取回曾经丢失的力量。 「我最近无法变身自然骑士，说明穆拉在冰封大陆也遭遇危机，同理，月光骑士的情况差不多，三名神选骑士联手都难以摆平……」 韦恩分析一番，疑惑道：「你呢，黑暗骑士，黑暗女神的使者给你传达神谕了吗？」 奥斯顿摇了摇头，自从他得到死亡的古银币，就斩断了黑暗女神的联系，疑似女神使者的黑猫莫妮卡从未开口说过话，他没有得到什么神谕。 「上次我还分析过，生命联盟曾为五大信仰，黑暗、死亡两位女神虽然退了股份，但依旧存在联系，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韦恩耸耸肩，好奇道：「冰封大陆的情况很棘手，三位神选骑士可能撑不住，你是否打算过去凑个热闹？」 奥斯顿摇头拒绝，他这个黑暗骑士力量有限，无法和浸yin已久的三位骑士抗衡，双方实力不匹配的情况下，他去冰封大陆只有死路一条。 但奥斯顿允许韦恩去帮忙，凑齐太阳骑士的力量，免得冰封大陆真闹出什么幺蛾子。 归根结底，三位神选骑士守护的不仅是封印，还是神选大陆的秩序，稳固的秩序比什么都重要。 韦恩点点头，经奥斯顿这么一说，此行的意义瞬间升华，他胸前的红领巾都鲜艳了不少。 「你最好不要死在外面……」 奥斯顿瞥了韦恩一眼，虽然哪眼看哪眼够，但梅根说得对，不止希菲和维罗妮卡作出选择，他也选择了韦恩。 哪怕一件不合身的衣服，穿久了也会习惯，换另一件衣服，不仅要重新适应，还会忍不住进行对比。 奥斯顿有理由怀疑，他也好，希菲和维罗妮卡也好，都挑不出更好的衣服了。 「那就这样，我赶时间，先去和维罗妮卡说一声，回家就收拾行李。」 韦恩离开书房，搓着小手直奔大小姐别墅。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来得正是时候 韦恩推开大小姐别墅的房门，哼着小调来到客厅，见沙发上窝着的闺蜜三人组，顿时心头咯噔了一下。 气氛有些古怪！ 维罗妮卡咬牙切齿，薇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见韦恩投来疑惑的目光，当即脸色惨白，换作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病怏怏倒在沙发上。 韦恩没整明白，转而看向克莉丝，学姐最疼人了，肯定会告知气氛古怪的原因。 然而并没有。 往日温柔善良的妻子，今天幽幽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一旁，给社会垃圾留下一个冷酷的侧颜。 这张冰山脸，只有在克莉丝情绪极其激动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所以…… 韦恩眉头一挑，转身就走：「那什么，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你们姐妹之间有话说，我就不打扰了。」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维罗妮卡一个闪身来到韦恩身后，抬手抓住衣领，押着他来到沙发面前：「说，你和学姐是不是已经…已经……」 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都做过了！ 维罗妮卡懒得听韦恩狡辩，怕自己，更怕克莉丝信了他的鬼话，将其拽到窗边，手臂绽开白色细密鳞片，对着讨厌的嘴脸打了过去。 轰！ 伴随窗户破碎的声音，人体大炮冲天而起，直冲小树林方向。 「韦恩！」 薇莉起身要追，被维罗妮卡按了下来，恶狠狠道：「今天一个都不许走，统统留下陪我过夜。」 克莉丝心下烦闷，就这样吧，她性子软，肯定会原谅韦恩，与其让韦恩糊弄过去，不如让维罗妮卡来拿主意。 话虽如此，克莉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维罗妮卡，两人和同一个男人滚了床单，关系已经变味了。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薇莉站在窗边看了半晌，见无人说话，举手道：「我们来打牌吧！」 奥斯顿站在书房窗前探头，疑惑好端端怎么突然飞了，飞得还挺远。 飞得好！ 就该这么飞！ ———— 「看样子是暴露了……」 小树林，韦恩揉着脸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果然应了那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嘶嘶，这拳好疼，不是奖励。」 他看了眼大小姐别墅，纠结着要不要过去再挨几拳。 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不合适，过去也得不到狡辩的机会。 还没走出小树林，韦恩发现了悠闲散步的黑猫莫妮卡，后者摇头晃尾，尾巴高高竖起，迈着小步伐巡视自己的超级猫砂盆，似是为撇条做前摇。 「嘿嘿……」 韦恩一个闪身冲到莫妮卡面前，抄手将其高高举起：「莫妮卡，举高高！」 黑猫吓了一大跳，挥爪蹬腿试图逃离。 无法破防。 韦恩皮厚，只当莫妮卡对他撒娇，怀抱黑猫狠狠撸了个爽。 他爽了，莫妮卡也爽了，后者虽然不从，但很快便沦陷于高超的手艺之下，呼呼开启了帝王引擎。 韦恩微眯双目，按住莫妮卡的脑袋，祭出灵魂汲取的大招。 「乖猫猫，自然骑士在冰封大陆遇到了难题，太阳骑士也急于找回全部的力量，黑暗骑士怎么办，是不是还要一直看戏。」 莫妮卡被灵魂汲取吸得魂不附体，整张猫脸都变形了，它似乎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猫，压根听不懂韦恩在说什么。 韦恩又撸了一会儿，将莫妮卡放在草坪上还它自由。 莫妮卡没有 ———— 大祭司别墅，客厅。 菲洛米娜侧卧沙发，身穿丝质浴袍，两条粉白的长腿搭在韦恩身上。 「死鬼，怎么刚到家又要走，你一个自然骑士，太阳教会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菲洛米娜抱怨连连：「别说什么生命联盟，小孩子才信这些，我们月光教会的事你就从不上心，我的办公室建好了，你去过一回吗，你心里就没有我！」 菲洛米娜说了很多牢骚，韦恩不敢反驳，如获至宝般捧着两条美腿，敷上黄瓜薄片补充水分和营养。 以菲洛米娜的魔法造诣，青春永葆，不需要借助外物美容保养，吸口气获取的水、风元素远比浪费时间美容效果更佳。 但她就是喜欢，韦恩也喜欢她精心护理自己的模样。 等补充水分的环节结束，黄瓜也被吃完了，菲洛米娜白了韦恩一眼，张开双手让小男友抱自己回屋。 「不好吧，我后天就要走了，这两天得养养身体。」韦恩扶着腰，一脸为难。 「哼！」 菲洛米娜站起身，跳在韦恩背上，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 这话说得，好像她欲求不满一样，分明每次都是韦恩不依不饶，就算累坏了身子，也是韦恩自讨苦吃。 韦恩无奈，提了两遍注意他的身子，这才将美人抱上楼。 雷吉娜已经回普鲁士了，心心念着自己的姐姐，韦恩给她自由活动的时间有限，过几天就该回来了。 下午时分，韦恩返回家中，让管家弗拉简单收拾行李，正忙的时候，发现兰道家的黑色轿车将克莉丝送了回来。 这就结束了？ 韦恩以为这场冷战会持续很久，没想到这么快三人组就因意见不统一崩溃了，他一脸激动来到门前，点头哈腰将克莉丝迎进屋。 看他没脸没皮的样子，克莉丝又好笑又生气，但每每愤怒的时候，眼前都会出现韦恩将他护在身后直面传奇法师的画面。 恨不了三秒，气势软了。 薇莉是对的，她被玩弄股掌之间，这辈子算完了。 克莉丝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吃着补身体的晚餐，因为太好吃，放下勺子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夫人，需要再来一份吗？」弗拉躬身问道。 他叫我夫人！ 克莉丝心花怒放，不愧是管家，说话真好听，哪怕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从管家嘴里说出来也比讨厌的混蛋好听一万倍。 干得漂亮，继续说，她爱听这个！ 韦恩默默给弗拉递去一个眼神，后者微微摇头，现在不是眼神交流的时候，被夫人看到就不好了。 管家不愧是弗拉，太专业了，以前肯定没少斡旋奥斯顿和希菲。他面无表情说着恭维话，连续送上台阶，让本就犹豫的克莉丝顺势走了下来。 直接走到了韦恩怀里。 主卧，克莉丝咬着韦恩的肩膀，气道：「维罗妮卡不开心了，薇莉也是，我也很难受，都是你害的。」 「你还难受，刚刚不是好了吗？」 「混蛋，谁跟你说这个了。」 克莉丝脸颊微醺，泛起两抹红云，她埋在心上人怀中一言不发，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幽幽道：「我搬了进来，就没打算再搬出去，你以后不许欺负我。」 韦恩微微侧头，笑着说道：「就算你想搬出去，我也不会同意，你既然住了进来，就别做梦想着离开，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嗯。」 克莉丝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维罗妮卡默泪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一阵揪心，闷闷不乐道：「你明天就要 走了，不去和维罗妮卡道别吗？」 这时候离开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韦恩抱紧克莉丝，低声道：「你太善良了，这很不好，会吃亏，你要学会对我狠一点，别怕最后无法收场，我罪有应得。」 克莉丝一声轻哼没了下文，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走了？」 「今天在兰道庄园，迪克先生打电话给薇莉，后者急匆匆离开，之后又打电话回来，说是找到了父母的消息，要去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克莉丝睁开眼睛：「我猜你什么都知道，明天也会跟着薇莉一起离开。」 「算是吧！」 你也会把薇莉护在身后吗？ 克莉丝默默想着，得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冷哼道：「不许给薇莉机会，不许让她从后面抱住你，如果让我知道了，我就……呜呜。」 韦恩直接将其堵住，打断了后半句的要挟，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 6月15日。 克莉丝帮韦恩穿上衣服，高兴他昨晚没有离开，老老实实守在自己身边，又担心维罗妮卡难过，低头掉了一晚上小珍珠。 天还没亮，她就把韦恩从床上推了下去，换好衣服送至门前，吻别后看着轿车缓缓离开。 理由是出远门之前和父母告别。 「夫人，您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弗拉躬身询问，如无安排，他会准点送克莉丝去学校。 「弗拉，今天不去学校，十点的时候送我去侦探社，我想和莫娜秘书见一面，麻烦你了。」克莉丝说道。 「夫人，这是我身为管家的份内工作。」 弗拉看着眼前的少女，嗯，姑且算少女吧，默默抬高了评分，如果老爷非要选一位夫人出来，他愿意将自己的一票投给克莉丝。 这位夫人温柔大方，比维罗妮卡和薇莉都要成熟。 弗拉的单片眼镜闪过光芒，既然不再是少女，衣着扮相方面得稍微进行调整，不能和以前一样穿一些少女感十足的衣服了，免得招来烦人的苍蝇给老爷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想到这，弗拉觉得有必要给克莉丝讲述一些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 …… 韦恩驱车去往兰道庄园，没有直奔太阳教会的基佬据点，后排放着装有骑士铠甲的行李箱，瓦尔基里在他手里，什么时候上路他说了算。 以防万一，比如需要献祭队友，但周边没有适合献祭的队友，他还把雪鸮阿雪带了过来，关在鸟笼，眼下正在副驾驶座。 大小姐别墅。 韦恩看着修葺完好的窗户，暗道一声专业，不愧是兰道家，久病成良医，修窗户就是熟练。 大门紧锁，根本难不倒韦恩，他带上日记，翻阳台进入二楼，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来到了二楼卧室。 屋内，维罗妮卡侧身躺在床上，金色长发散开，呼吸平缓，似是还在梦乡之中。 韦恩俯身在其额头亲了一下，缓缓道：「我要去一趟迷雾之海，本想前天就告诉你，但你不高兴，也就没找到机会。」 「我马上要走了，专程过来告别，那里很危险，如果我没回来……」 嘭！ 韦恩胸口挨了一拳，顺势跪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日记本跟着跌落在床上。 别以为大清早卖惨就会原谅你！ 「谁让你进来的，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给我出去。」维罗妮卡坐起身，横眉冷眼指着窗户。 「哦。」 「混蛋，谁让你走的，给我回来。」 见韦恩 说走就走，维罗妮卡气得直挠头发，甩起枕头砸了过去：「偏偏这个时候听话，你分明是故意的。」 维罗妮卡光着脚跳下床，对着社会垃圾一阵拳打脚踢，没有用太大力气，真用力，已经完成了垃圾分类。 「昨天下午学姐就回去了，你一定……」 维罗妮卡红着眼睛，韦恩昨晚没来找她，肯定羞辱了学姐一个晚上。 转而一想，编排白月光不好。 无论如何，哪怕克莉丝自甘堕落钻了垃圾桶，也象征她心目中的纯洁无瑕，前后对调，换成了学姐羞辱韦恩一个晚上。 这样心里舒服多了。 才怪！ 维罗妮卡掉下小珍珠，噘着嘴不说话，眼神如刀，狠狠插在韦恩胸口。 韦恩心疼坏了，将人搂在怀中，被推开，立即道：「维罗妮卡，我不去迷雾之海了，那太危险，我决定留下来陪你。」 那薇莉怎么办？ 维罗妮卡冷哼一声：「休想骗我，我和学姐聊了一个晚上，我的情话她都听过，你这些用过的手段以后都没用了。」 不怕，我还有别的手段。 另外，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学姐先听的，润色打磨之后才轮到你，中间不知转了几次手。 韦恩心头默念，要么说傲娇退环境呢，情话都是二手的。 他识趣没有挑明，继续甜言蜜语的攻势，回忆两人在奥斯特利亚的甜蜜过往，引得维罗妮卡逐渐出神。 要是一直待在奥斯特利亚该多好！ 坏消息：她的未婚夫出轨了她的白月光。 好消息：她的白月光出轨了她的未婚夫。 维罗妮卡难过死了，被韦恩紧搂怀中，闭上眼睛说道：「以前我和学姐、薇莉关系很好，特别好，每天都很开心，都怪你出现，现在全完了。」 放心，以后你们的关系肯定更好！ 韦恩任说不还嘴，直到外面天色放晴，这才支支吾吾道：「还差一个小时就到了约定的时间，那边还有人在等我，要不先记下，等我回来你再骂我。」 「不行，不许走。」 维罗妮卡抓住韦恩的衣服，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以龙血的占有欲，哪怕是白月光也不会同意分享，但赶走白月光又舍不得，自己退出更不可能，心思杂乱，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不许让薇莉黏上你，也不许你主动追求薇莉，否则……」 维罗妮卡咬咬牙：「以后我就是捡来的，你当你的继承人，永远也别踏进这间屋子。」 韦恩点点头，赌咒发誓不会让薇莉尝到甜头，而后眼巴巴看着维罗妮卡：「脸都哭花了，要不要去浴室洗个澡？」 「呵呵，不是有人在等你吗？」 「让他们等！」 「……」 维罗妮卡无言，社会垃圾的嘴脸可恨又可憎，看得她心烦意乱，不想做别的事情。 足足抱了半小时，确定韦恩彻底迟到了，维罗妮卡这才将人松开，抓住衣领道：「我帮你，这样速度快一点，别让他们等久了。」 轰！ 人体炮弹飞出阳台，划过优美的弧线坠落小树林。 不远处的大屋主楼，希菲探头站在窗边，计算飞行角度和方向，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维罗妮卡的卧室，天刚亮……他俩难道那什么了？」 希菲激动坏了，抓住床上装死的奥斯顿，放飞礼炮以示喜悦。 奥斯顿：=≈#863;≈#863;≈#862;=≈#86 3;≈#863;≈#862;[___]≈#166;) 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又飞了？ 希菲翻窗跃下，直奔女儿的房间，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的细节呢，这段她想详细听个清楚。 维罗妮卡正郁闷，埋头趴在枕头上，任凭希菲怎么敲门都不开。 后者只当女儿害羞，说了些年轻人太纯洁，她当年如何如何的自吹自擂，笑着离开了。 「你当年可没被大垃圾桶劈腿……」 维罗妮卡嘲讽上一代，感情美满，婚姻幸福，天真以为爱情只有你我，只有甜蜜，殊不知，更多的是苦辣咸。 说话间，看到了社会垃圾遗落的日记本。 「烦死了！」 维罗妮卡心绪不宁，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段糟糕的感情，拿起日记本翻了起来。 「善良的青年，呵呵，真敢说，不要脸的混蛋还差不多……」 维罗妮卡冷笑不止，看着看着，发现这几篇日记的主角并非善良青年，而是青年的老父亲，一个更加善良的老男人。 父亲？ 奥斯顿吗？ 应该是他了！ 维罗妮卡被开头吸引，满怀好奇看了下去，很快，脸色阴沉得可怕。 日记中说得很清楚，善良青年的老父亲和女上司有一腿，还给善良青年的未婚妻生了一个姐姐。 文中并未指名道姓，挑明女上司的身份。 或者说挑明了，笔者觉得不合适，将名字描了两道黑线，示意这段删掉，是不能说的。 维罗妮卡看得清清楚楚，女上司名为索菲利亚，是一家老牌公司的女老板，丧偶独居，时常在深夜时分和善良青年的老父亲幽会。 尤其是善良青年母亲离家出走那几年，几乎每晚都见面。 善良青年好奇询问，得知老父亲是女上司的初恋，因为公司对外扩张的百年大计没能走在一起，但女上司爱极了老父亲，不仅交出了 「嘶嘶嘶————」 维罗妮卡头皮发麻，快步冲到阳台边，大喊道：「母亲，你快过来，走窗户，我有大事要告诉你。」 「你这小丫头，现在知道找我了。」 希菲哼哼两声，见女儿颇有烦恼，猜测是难以启齿的羞羞事情，摆开过来人的架势，步伐嚣张原路返回。 当天，小树林爆炸声、咆哮声连绵不断，管家梅根追着到处跑。 兰道先生数天没在公开场合露面。 听说已经拄上拐了。 ———— 一万一千字，求月票！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六章 老师，你好香啊！ 力量和信仰健美中心。 太阳女神的信徒全员肌佬，哪怕薇莉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看她被诅咒之后的样子，不难猜出，骨子里也有一颗肌佬的心。 全员大肌霸！ 和在伦丹深耕多年的自然教会、近期疯狂扩张的月光教会不同，太阳教会的信仰始终未被王室放权，发展有限，最大的窝点就是这座健身馆。 总教练迪克，黄金法师，太阳教会在温莎分区的一把手。 身高两米二，光头疤脸，虎背熊腰，狂热摔跤爱好者，胸肌会跳踢踏舞。 是的，他抖胸的时候，因为势大力沉，可以通过撞击空气发出声响。 韦恩愿称他为伦丹头号大肌霸，本着敬而远之的原则，没事不来健身馆，有事也不会过来，哪怕有一张免费健身卡，至今没用过一次。 万一呢！ 毕竟是不走寻常路的温莎，万一被肌佬们偷袭，痛腚思痛从此染上恶习怎么办？ 黑色轿车缓缓停下，韦恩刚走下车，光头迪克便迎了出来。 「韦恩，你迟到了。」 「没办法，女人嘛，出门之前总会拖拖拉拉。」韦恩耸耸肩，罪不在他。 迪克看了看轿车窗户，副驾驶座放着鸟笼，后排有大号行李箱，一个人影都没有，别说女人了。 「瓦尔基里，她是女人。」 韦恩果断将锅甩在了骑士铠甲身上，后者话不多，明知被栽赃陷害也不会反驳。 迪克虽然不信，但也没追究什么，大手一挥，命令两个小弟将瓦尔基里请出来。 「放车里就行，我载她过去。」 韦恩摇了摇头：「瓦尔基里没告诉你吗，这次的任务我参加了。」 迪克眉头一皱，很快便明白了韦恩的想法，劝道：「骑士的确没告诉我这件事，我希望你想清楚，教会曾数次派人进入迷雾之海，结果都以失败告终，那里很危……」 「不用说这么多，正是因为危险我才会进去。」韦恩抬手打断。 「小子，你想追薇莉，但犯不着玩命，虽然我很欣赏你这种行为。」 迪克挑明韦恩的心思，前脚夸完，后脚脸色一冷：「最近薇莉情绪很差，她假装很开心，什么都没发生，但我看得出来，原因出在你身上。」 「以后不会了。」 「……」 迪克脸上的刀疤兀自跳动，盯着韦恩看了半晌，大手一挥命人上车。 此行危险系数太大，迪克没带多少人，挑了两个身强体壮的教练随行，一个是光头，另一个还是光头。 这三个家伙站在一起，黑社会见了也得考虑清楚再说话。 另一辆车上，韦恩将鸟笼搬至后排，副驾驶座腾出来留给薇莉。 直到车辆启动，直奔114号公路，薇莉才歪着脑袋反应过来：「韦恩，你……要不算了吧，太危险了。」 这个男人虽然贪心好色，还用卑鄙的伎俩把她的好姐妹骗得团团转，但是吧，有时候真的很讨人喜欢。 猜到韦恩为了自己才愿意冒险，薇莉开心极了，副驾驶座上坐立不安，忍不住想要白给一下。 可惜给不得，说好了以后没有白给，做人要言而有信。 薇莉一边期待被追求，一边苦恼两个好姐妹走完了进度条，歪头看着窗外，思索了半晌，还是决定让韦恩退出任务。 太危险了，没必要冒险。 「韦恩，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们之间应该不太可能了，我很喜欢维罗妮卡和学姐，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太复杂，我想和你做普通朋友。」 薇莉作出决定，试图 用这种方式把人赶走，说完，补充道：「不论维罗妮卡和学姐谁最后和你走到一起，我都会祝福她。」 「薇莉，你心眼真好，相比之下，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坏多了。」 韦恩握着方向盘，余光瞄了金毛脑袋一眼，忍住笑意道：「昨天晚上，克莉丝警告我不许给你占便宜的机会，今早维罗妮卡也是，她们绝口不提彼此，只让我和你保持距离，仿佛只要你离开，她们就默认彼此的存在。」 那两个小碧池真是这么说的？ 谁先来的心里没点数嘛，抢了姐妹的男人，还联手来把姐妹踢出局，呸，怎么好意思的！ 薇莉大怒，当场就要问个清楚。 刚转过头，发现哪里不对，冷哼道：「我不信，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学姐不是这种人，一定是你骗我。」 「不是吧，她们瓜分了你一见钟情的心上人，你还要为她们说好话？」韦恩瞪大眼睛，直呼不可思议。 薇莉听得脑门沉重，扭头看向窗外直磨牙。 虽然韦恩有推波助澜+坐享骑乘的嫌疑，但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她先来的，她最委屈，不该替维罗妮卡和克莉丝说好话。 薇莉一肚子委屈，察觉现在的心态要坏事，忍不住想把人留下，咬咬牙开始找刺激，找一个把人赶走的理由。 「韦恩，你昨晚在哪过夜的？」 「在家呗，不然还能在哪？」 韦恩想了想了：「昨晚的枕边人是克莉丝，今天早上刚从兰道庄园出来，你不知道，那种事情有了一次就有无数次，仿佛一辆坏了的汽车，拆掉刹车片，只剩油门和变速箱。」 这么快就原谅你了？ 她们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薇莉气得胸口疼，脑补喜欢的男人被好姐妹压在身下惨遭凌辱，她只能站在门外伤心落泪。 因理论有余，实践欠缺，想不出太多花样，脑补的画面渐渐变成了一场接力赛。 众所周知，接力跑的传接棒方式有三种，分别为上挑式、下压式、混合式。 又因为接棒时不能处在静止状态，非常考验选手对规则的了解以及技巧的把握，如传递区域和角度，如长期训练获得的预判、稳定传递的经验。 薇莉疯狂摇头，金色双马尾甩来甩去。 不可以，不能再想了！ 薇莉想找一个把人赶走的理由，高估了自己，找完刺激，得到了一个必须把人留下来的理由。 不为别的，只为争口气。 她薇莉争这口气，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诉好姐妹，她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想到这，薇莉快恨死身边的韦恩了，闷闷不乐道：「韦恩，你很得意是吧？」 「什么意思？」 「你故意说这些气我，然后让我把你留下，现在计划得逞了，很得意对不对？」 「什么计划，我一直在说实话呀！」 韦恩一脸天真，小白花，纯得跟奥斯顿似的。 =(≈#180;`*))) 生活不易，薇莉叹气。 薇莉心服口服，韦恩让人又爱又恨，维罗妮卡和克莉丝沦陷是必然的，既如此…… 反正她挣扎也没用，韦恩这么会骗女孩子，她沦陷是迟早的事儿，双向奔赴还能快乐一点。 如果能让好姐妹不快乐，那就是双倍快乐，不三倍快乐。 简直完美！ 「薇莉，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 「想迷雾之海有多危险，如果我们无法离开，恐怕要死在一起了。」薇莉转头看向韦 恩：「挺好的，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学姐什么都没有。」 「不能这么说，一下子就不善良了。」 韦恩微微一笑：「你想想，她们虽然警告我不许给你机会，但还是允许我过来帮你，姐妹情深，你真的忍心抛弃她们吗？」 哎呀，你还来！ 这年头还没有cpu的说法，但不影响薇莉看穿韦恩的无耻用心，利用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左右横跳，分明是想让她们三个心甘情愿接受现实。 胆子大一点，混蛋想把她们三个摆在一张床上！ 似乎也不错，维罗妮卡和学姐香喷喷的，如果能一起贴贴…… 该死，想象力这么好干什么！ 薇莉连连摇晃金色双马尾，试图将奇思妙想从脑袋里甩出去，看到韦恩无法压制的嘴角，并指成剑戳在了他脸上。 「魔鬼，看剑！」 「别闹，开车呢！」 ———— 114号公路。 天气晴朗，没有大雾。 韦恩停车路边，看着迪克三人埋头捣鼓魔法阵，因相貌可憎，颇有悍匪的架势，像极了爆破公路的***。 以防被人误会，韦恩启动轿车，稍稍远离了三人。 后排座位上，骑士铠甲化光重组，站在了轿车外，静静等待空间门开启。 迷雾之海背后的世界和冰封大陆的封印存在某种联系，同样处于封印之中，具体是什么封印，女神的使者没说，瓦尔基里也没问。 太阳教会高层因为太阳骑士的缘故，掌握了进入迷雾之海的钥匙，迪克也知道，源于他的好友，薇莉的父亲库欣·沃森。 迷雾之海飘忽不定，真实位置远离神选大陆，只是空间节点刚好和114号公路重叠，在另一种层面形成了空间覆盖。 某些时候，迷雾之海会穿过空间节点，影响整条114号公路，概率极低，只有百万里挑一的幸运儿才能遇到。 比如韦恩。 他运气太好了，莫名其妙开车闯入，稀里糊涂安全离开。 不能什么事都归咎于运气，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很快，魔法阵成功生效，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利剑划开混乱的空间，波澜气浪搅动空气模糊，肉眼可见的雾气大手从中伸出，缓缓朝几人抓了过来。 「快上车！跟在我后面！」 迪克大喊一声，带着两个同事先行启动轿车，以防危险，一脚油门冲在了最前面。 韦恩快速启动轿车，跟着迪克驶入浓雾之中，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撕开朦胧雾纱，而后…… 就没有然后了。 韦恩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114号公路蜿蜒曲折，道路两旁的树林模糊扭曲，一切都静得吓人，没有半点声音。 本该行驶在前方的车辆不翼而飞，迪克三人不知踪影。 韦恩尝试加速，追赶前方的三人，驱车数公里，皱眉踩住刹车。 他看了眼后视镜，对端坐的瓦尔基里道：「情况不对，他们三个没进来，这个世界可能拥有筛选机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瓦尔基里沉吟思考，想不通所以然，猜测和韦恩、薇莉有关，前者可以将她穿戴在身，后者是太阳骑士扈从的后裔，都和骑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说法，还不如随机靠谱，虽然我被随机了两次，概率太低堪称奇迹，更不靠谱……」 韦恩皱了皱眉，问道：「薇莉，你以前来过114号公路吗？」 「完全没有。」 薇莉好奇看向周边 ，浓雾鬼气森森让人不寒而栗，张牙舞爪的大树藏于雾气深处，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 薇莉最怕阿飘了，但眼下她丝毫不慌，守着瓦尔基里和韦恩，甚至还想着阿飘们赶紧过来。 另一边，114号公路。 迪克驾车反复尝试，每次都一头扎进迷雾，行驶百米离开雾区。 他急得满头大汗，怀疑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撤掉魔法阵重开，依旧求路无门，找不到进入迷雾之海的通道。 如果仅仅是进不去，问题不大，大家坐下来再研究一下，顶多耽误点时间。 偏偏韦恩驾驶的车辆成功进入雾海，薇莉也在车上，就此失去联系。 「老大，怎么办？」 「继续试，白天不行就晚上，我就不信了。」 「已经等了一个小时，还要再等他们吗？」 韦恩看了看手表，时间显示过去了五十八分钟，但他的生物钟告诉他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生物钟更精准，韦恩相信自己的身体，手表越走越慢，表明周边存在不明磁场。 上一次进入的时候应该也有类似情况，当时实力不足才没发现。 薇莉和瓦尔基里都没说话，前者放弃思考，后者考虑不足，韦恩成为三人的大脑，决定不等迪克，一脚油门沿着公路向前。 很快，轿车驶入未知区域，路况变差，穿过熟悉的隧道后，道路一侧出现孤矮的房屋。 穿过这条隧道，浓雾稍稍散去，韦恩看向远方的黑色山脉，压低声音道：「上次路过的时候，我听到了大山里传出的声音，虽没亲眼看到，但我肯定那玩意很大，非常大。」 「有多大？」薇莉歪头。 「……」 看她一脸纯洁好奇，韦恩沉默了，严重怀疑这货在开车。 瓦尔基里也很好奇，询问韦恩究竟有多大。 韦恩没说话，只有薇莉看着窗外，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 「不可以欺负老师。」 韦恩一手刀敲过去，驾驶车辆继续向前，十分钟后，他指着前方的隧道出口：「记住路线，如果我们中有谁因意外分开了，不要试图寻找其他人，直接从这里离开。」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瓦尔基里不可能抛下学生，薇莉自觉实力最差，没有保护伞死定了，韦恩也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 轿车调头，十分钟后回到最初的位置。 韦恩停下轿车，视线扫过几间低矮的房间，皱眉道：「瓦尔基里，你确定薇莉能感应到太阳骑士的力量吗？」 他试着推开车门，嗅了嗅潮湿的空气，闭目感应片刻，体内并无不适。 贪欲之书没有反应。 「可以。」 瓦尔基里走下车，骑士铠甲化光消散，等比例穿戴在薇莉身上。 金发少女身着古老残破的骑士甲，背着金光闪耀的大剑，乍一看很有瓦尔基里的味道，可惜气质过于稚嫩，没有骑士大姐姐的婉约高贵，让韦恩想到了战败被俘的骑士姬。 别说，因为骑士铠甲残破不堪，画风刚好对上了。 薇莉闭目感应铠甲带来的力量，身躯被温暖的光芒覆盖，心中一团火焰高涨，强大的力量令她迫不及待想找一头恶龙较量一下。 可惜维罗妮卡没来。 这时，一双细白的手臂从后方环抱而来，十指搭在薇莉的手背，她下意识侧头，看到了瓦尔基里英姿飒爽的绝美容颜，忍不住小声咽了口唾沫。 老师，你好香啊！ 霎时间，薇莉感觉自己恋爱了。 瓦尔基里的精灵容貌高贵优雅，尤 其是那股成熟自信的气质，令薇莉深深向往，她渴望成为这样的大姐姐，一样的优雅，一样的…… 等会儿！ 每次韦恩穿上铠甲的时候，都被大姐姐从后面抱着？ 薇莉呼吸一滞，她太懂韦恩了，她一个女孩子都憧憬的大姐姐，韦恩肯定也…… 混蛋，她可是老师，她连肉体都没有！ 「薇莉，感应到太阳骑士的力量了吗？」 韦恩摸了摸金发脑袋，他没穿铠甲，看不到背后灵，想到大小美女贴贴的画面，心下连连点赞。 薇莉闭目尝试，寻找和自身同样的力量，片刻后摇了摇头。 「我说什么来着，那个所谓的使者不靠谱……」 韦恩打开车门，将鸟笼里的雪鸮阿雪拎了出来：「比如这位使者大人，它也很不靠谱，一天天的，除了吃鼠条什么都不做。」 瓦尔基里暗道奇怪，不满韦恩的诋毁，耐心道：「薇莉，女神的使者告诉我，你可以感应到太阳骑士的力量，不要紧张，放松你的思维，我相信你可以看到。」 薇莉再次尝试，思维化作光线朝周边看去，浓雾、房屋、远山，以及…… 藏在房屋中，浑身扭曲不似人形的怪物。 薇莉猛地睁开眼睛，怪物的恐怖模样令她浑身不适，一个矮身钻到韦恩身后，指着对面的老旧房屋道： 「有怪物，它要过来了……」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正义是这样子的 吱呀！ 低矮的房门推开，一团黑色的物体蠕动，缓缓从门中爬了出来。 它直立诡异的躯体，身高超过三米。 这个怪物通体黑色，遍布隆起的增生组织，似是血管一样的脉络缠绕在体表外，里面流淌着黄色液体。 怪物上方有三条粗壮的触手，正常人大腿粗细，呈倒三角的品字形排列。 上方的两条触手左右垂下，一条触手前端，生长鱼鳃、和昆虫的狰狞口器；另一条触手稍高，前端长满细小的触须绒毛，两颗类似蜗牛长管眼睛蠕动着钻出，黑白分明的人类眼球直勾勾打量来者。 中间下方的触手像是一个喇叭花，打开后，从中伸出四条稍细的触手。 怪物的下半身，是类似于昆虫的角质层铠甲，又像爬满黄色血管的黑色蜗牛壳，看造型，可以保护柔软的身躯。 一条条蠕动的触足留下黏液痕迹，托着蜗牛壳向前移动，速度很快，超过人类正常行走的速度，挥舞触手朝韦恩走了过来。 妈耶，这也太邪门了！ 难怪薇莉脸都吓白了，换谁冷不丁看到这玩意都得吓一跳。 韦恩微眯双目，眸中绽放红光，火元素化作两道光束骤然射出。 四条稍细的触手张开，形成思维护盾一般防御罩，挡下热视线的同时跟着崩溃。 「外乡人，我没有恶意，不要急着动手。」 怪物瞪着渗人的眼球，下方触须绒毛张开，露出一张耷拉着长舌头的人类嘴巴，口水黏液滴落，说话口齿不清。 竟然是温莎语！ 韦恩大为惊讶，这年头，当怪物都要熟练掌握外语，内卷果然无处不在。 「外乡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伟大的托古格耶即将苏醒，趁现在还来得及，回去吧！」 怪物说着难懂的话，两颗眼球分别打量韦恩和薇莉，瞳孔呈不同程度地扩张，主打一个邪门。 「托古格耶是谁，你又是什么……东西？」韦恩问道。 「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收起好奇心，知道越多，你们只会堕落得越深。」怪物舔着长舌头，说话间，对韦恩表示出了进食欲望。 韦恩嘴角勾起：「想吃是么，滑铲冲过来，我满足你。」 没有直接找到太阳骑士的力量，但找到了一个废话极多的npc，还表达出了攻击欲望，韦恩对此非常满意。 都看到了，是卑鄙的本地人先动手，他忍无可忍才还手的。 「吼吼吼————」 怪物纠结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捕食的成功率，终究耐不住进食的欲望，挥舞触手扑了上去。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咣！ 镜头一转，黑色蜗牛壳原地打转，好似翻倒的乌龟，又像是摇摇晃晃的不倒翁，被韦恩掀了个底朝天，三条触手全部缩回壳内。 底部，一条条蠕动的触须拼命收缩，怎奈顾头不顾腚，触足缩入壳中，三条粗壮的触手被挤了出来，触手缩回去，触足又扎堆冒了出来。 韦恩眼尖，在触足堆里看到了≈#8855;。 「桀桀桀桀————」 韦恩爽朗一笑，对着身后的薇莉挥挥手，后者秒懂，拔出骑士大剑递在半空。 然后就不动了。 换个角度，瓦尔基里死死按住薇莉的手臂，气急败坏呵斥，做人不能太韦恩，学什么都不能学韦恩。 薇莉遗憾作罢，收回骑士剑背在身后，给韦恩递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骑士老师太死板了！x2 两人在这一刻达成共 识，韦恩无奈，五指张开，土、火、水、风四元素汇聚而来，凝聚成四把色泽分明的元素大剑。 「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拷问就该不留余地，绝不能因为骑士精神就怜悯弱者。」韦恩一口黑锅甩在瓦尔基里身上，先挑了把土元素大剑，对着≈#8855;位置直刺而下。 「嘴还挺硬，我倒要看看你说还是不说！」 噗嗤！ 一声沉闷的惨叫响起，很快，怒吼声接连不断，四面八方响应，一间间低矮的屋门推开，造型几乎一致的怪物们走了出来。 本地人拉帮结派，流着口水围了过来。 韦恩眼前一亮，爽朗一笑，赶在包围圈形成之前，主动朝它们走了过去。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咣！咣！咣！ 镜头一转，上百个蜗牛壳底朝天，勇于展示自己的≈#8855;。 韦恩搓搓小手，端正脸色，五指扬起喝道：「剑来！」 这一次，凝聚的全是火元素大剑。 「韦恩好棒！」薇莉连连拍手。 毋庸置疑，三人组里她切开是最黑的，标准的唯恐天下不乱。 「外乡人，别折磨他们了，他们原本和你一样，都是误入此地的人类，信仰伟大的托古格耶才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最初的怪物撑起触手翻身，拔出土元素大剑扔在一旁，眼球探出，无奈道：「而且他们已经疯了，思维混乱没有记忆，你问也问不出什么。」 「明白了，不能折磨他们就折磨你！」韦恩手握火元素大剑，上前就要使出暴击。 瓦尔基里忍无可忍，传音让韦恩收敛一些，即便这些是怪物，即便己方急需情报，身为骑士的他们也不能欺辱弱者。 不对吧，它们人多势众，应该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轮流pyithe。 韦恩心下吐槽，瓦尔基里太怜悯了，也不看看清楚，要不是他有两把刷子，今天就成对面的盘中餐了。 相性不高，急需恶堕处理！ 老师既然发话，面子不能不给，韦恩散去大量火元素，只留下一把握在手中，指向怪物道：「你的名字，你是什么，托古格耶是谁？」 「我叫奈特，应该是这个名字，两年前闯入这里，被大家收留，因为伟大的托古格耶无处不在，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奈特苦笑着讲述原委，所有的闯入者都会变成他们的样子，他因为进来的时间短，目前还能维持理智，但饥饿感会时不时让他陷入疯狂，终有一天失去理智彻底成为怪物。 「现在不饿了？」 「死亡比饥饿更可怕。」 「你倒是直接。」 韦恩姑且信了，眯着眼睛道：「说了半天，托古格耶究竟是什么？」 「它是神的使者！」奈特崇拜道。 「什么神？」 「……」 奈特想了想，无力摊开触手：「我们是活跃在最边缘的奴隶，最下等的存在，没有资格认知伟大的托古格耶。」 韦恩点了点头，开启队内语音讨论起来。 薇莉学渣一枚，毕业全靠维罗妮卡，眼界有限，瓦尔基里失忆严重，没有话语权，全程韦恩推测，她俩跟着点头。 看奈特的画风，和五大女神、地狱、天堂八竿子打不着，托古格耶不属于神选大陆的主流信仰，更像是来自虚空的邪神。 比如那个发鸡蛋的虚空之主。 考虑到此地和冰封大陆的封印存在某种联系，托古格耶的实力绝对要强于虚空之主，两个怪物照面，虚 空之主只配被秒杀。 「还有……」 韦恩语气沉重：「根据我对虚空污染的了解，疯狂是必然的，如果奈特没有说谎，他一个普通人不仅保留了两年理智，还获得了超能力，托古格耶信仰的那位神明必然非常强大。」 做最坏的考虑，托古格耶是古神的眷属，它的信仰是古神。 再推测下去，冰封大陆封印着一位古神…… 的眷属！ 封印古神就算了，别说三个神选骑士，五大女神齐至，八成也是触手缠身让她生让她生的节奏。 「当然，上述都是我的推测，托古格耶也可能只是一个寻回理智的虚空徘徊者，它见识过更为宽广的宇宙，故而信仰虚空。」韦恩耸耸肩，乐观道。 「无论前面是什么，都必须找回太阳骑士的力量。」瓦尔基里坚定道。 韦恩亦是点点头，谜团只是揭开冰山一角便如此可怕，证明冰封大陆的封印无比凶险，他拼尽全力也会帮忙找回太阳骑士的全部力量。 奥斯顿说得对，秩序最重要，世界已经很乱了，不能再乱下去了！ 三人商量片刻，韦恩看向奈特：「你说你是外围的奴隶，那里面呢，还有你这样的怪物吗？」 「黄金城中生活着大量托古格耶的子民，我们都在等待伟大主人的苏醒，它会带领我们离开这里，去往资源更富裕的神选大陆。」奈特向往道。 这恐怕不行，你们太邪门了！ 「大概有多少子民？」 「不清楚，黄金城很大，三四万应该是有的。」 「实力呢？」 「有很多比我强大的存在，祭司首领掌握着阳光的力量，他是黄金城的神，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命令。」 阳光的力量！ 韦恩察觉到晃来晃去的金色双马尾，抬手将其握在手中，队内语音道：「不要着急，这位或许并不是岳父，我说句难听话，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失望透顶。」 薇莉希冀太高，韦恩亲手压了一下。 骑士的力量只有骑士本人，以及骑士允许的人才能掌握，开挂例外，如果那位祭司首领真掌握着太阳骑士的力量，他是薇莉父亲的可能性极高。 只不过，被托古格耶影响，迷失了自我。 韦恩深吸一口气，这是一个好消息，起码薇莉的父亲还活着。 「说了这么多，我不建议你们去黄金城，太危险了，回去吧，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奈特喃喃开口，望着韦恩和薇莉，想起了自己身为人类的形状。 「你可以离开，出口就在那里。」 「然后呢，我该去哪？」 奈特摇了摇头，他这副尊容去哪都是怪物，刚刚还把薇莉吓了一大跳，与其给自己的亲人留下噩梦，不如就此沉寂，让时间冲淡亲人心中的痛苦。 韦恩眉头一挑，对这个怪物生出些许好感，围着他转了一圈：「我知道有种手术，可以让堕落虚空的怪物变回原样，带我们去黄金城，我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奈特瞳孔收缩：「什么手术这么厉害，是魔法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不瞒你说，我们其实是守护世界正义的魔法师！」 「……」 奈特没说话，单说刚刚捅他那一下，很难和守护世界的正义挂钩。 韦恩也没说什么，行事要女干，决事要正，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正义是这样子的。 「我可以领你们去黄金城，但你们的样子，进城就会被发现，这么做没有意义。」 「化妆一下就好了。」 「？ ？？」 奈特两眼懵逼，眼睁睁看着韦恩东平西凑，从同伴们身上借来不同器官，堆成了一团蠕动的黑色肉块。 这是干什么？ 韦恩一头扎进肉团，那黑色肉块好似活了过来，一点点变化，一点点蠕动，五分钟后，变成了体型和奈特相差无几的怪物。 上细下宽，三条触手伸出，半空无序舞动摇晃，将怪物的言行举止模仿得活灵活现。 在奈特震惊地注视下，黑色裂缝张开，露出了里面苍白的肉壁，两条触手卷住薇莉，在少女的尖叫声中将其拖了进去。 「你你你……」 「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们一模一样？」 韦恩转动两颗眼球，从内部操控怪物的身躯，内部，他本人从背后抱住身着铠甲的薇莉，达成了三人贴贴成就。 瓦尔基里和薇莉眼前一片黑，很快，前方的苍白血肉透明，单向玻璃似的三百六十五度视野清晰。 「韦恩好棒！」 「这才哪到哪，这趟任务结束，我给你看更棒的东西。」 「维罗妮卡和学姐看过吗？」 「看过很多回了，都说好。」 「那我也要看看。」 两人的交流毫不掩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听得瓦尔基里沉默，奈特直接无言，恕他好奇，仅仅只言片语，他就听到了一段复杂的恋爱关系。 是他老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开放了？ 两个怪物蠕动触足前行，奈特前方领路，去往黑色山脉前方的黄金城。 在他离开后，原本的那些怪物翻身爬起，一个个丧失理智对同伴发起攻击，瓜分最弱小的同伴后，饱腹各自散去。 …… 荒芜的山路寸草不生，远离隧道公路之后，雾气渐渐稀薄直至消失，没有树木植被，只有连绵起伏的黑色山峦。 这些矮小的山坡像是远方黑色山脉伸出的触须，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由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碎石组成，冷风呼啸而过，矮山随之晃动，不停变换着山貌形态。 越是靠近黑色山脉，气温便越低，很快便来到了零下。 奈特伸出两条触手，提着裙角一般抬起蜗牛壳，短小的触足秒变大长腿，健步如飞，时速达到了惊人的每小时60公里。 韦恩有样学样，托着蜗牛壳极速奔跑，他玩触手经验十足，略微熟悉便掌握了技巧，良币驱逐劣币，扮怪物比奈特还像怪物。 黄金城距离公路超过三百公里，奈特的种族值惊人，尤其是耐力，没给身上的触手丢脸，全程保持最高时速，期间一次停下来喘歇都没有，花了六个小时抵达目的地。 韦恩以为黄金城一片金光，结果眼前一片黑，大老远就看到了一坨黑色的鸟巢，肿瘤一般寄生在黑色山脉山脚。 黑色鸟巢居住了超过三万头怪物，韦恩艺高人胆大，对此丝毫不慌。 手表已经彻底不动了，黑色山脉磁场惊人，不时引动落雷从天而降，韦恩亦察觉到了周边若有似无得呢喃低语，絮絮叨叨诉说令人头皮发麻的混乱。 有他撑在外面，瓦尔基里和薇莉听不到低语声，关键是薇莉，瓦尔基里的思维已经被古神锁死，是祸也是福，她的思维异常坚固，不会受到外界的污染。 再说黑色鸟巢，奈特口中的黄金城通体漆黑，墙体外结构硬化，坚如磐石。 内部四通八达，宽敞的道路粘稠湿滑，肉感的墙壁长着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有人有兽有昆虫，口鼻耳目规律呼吸，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这些恶臭的气体在通道顶上汇聚，变成水滴掉落，保证了适宜怪物们生活的潮湿环境。 韦恩有幸看到了几个怪物回家的画面，触手扒开墙壁上的黑色大嘴，整个身躯挤了进去。 太邪门了！x3 薇莉腹中翻江倒海，铁青着脸转过头，一脸委屈看着韦恩。 「韦恩，我要是吐了，你可不许嫌弃我。」 「你要是吐在了车里，我就把你扔出去！」 韦恩无情驳回，拿瓦尔基里举例，让薇莉学一学骑士老师，眼睛不干，绝不会吐。 薇莉无奈，怕被韦恩嫌弃，只能强忍着恶心。 另一边，被韦恩放飞的阿雪高空俯瞰，将整个黄金城收于眼底，并通过信鸟魔法传递给韦恩。 的确是个鸟巢，黄金城四面城墙高耸，中间低洼，中间开了个天窗，整体呈圆球环抱之势。 城市中心，有一片黑色平地，耸立一座奇形怪状的雕塑，以及类似宫殿的建筑。 据奈特所言，掌握阳光的首领居住其中，他身为低等奴隶，没有资格进入其中，眼下是他能踏足的极限。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 韦恩告别奈特，让其回公路等着，该溜子一样在黑色通道中转来转去，很快便引来了几个怪物的关注。 脸生，以前没见过。 「咕叽咕叽……」 种族不同，鬼知道他们怎么看脸，韦恩连他们说什么都听不懂，挥舞触手表示要去墙角边私聊。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等韦恩从墙角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进化成了鸟巢的上流怪物，晃悠悠朝宫殿大门走去。 与此同时，高空中的阿雪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它极尽所能拍打双翼升高，终于看到了黑色山脉背后的样子。 一片漆黑，躁动的黑雾漩涡好似一张深渊大口，从中伸出一条条巨大触手。 蠕动！ 低语！ 「嘎……」 ———— 万字，求月票！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八章 黄衣，触手 大殿通体漆黑，通道走廊恶臭弥漫，地面、墙壁、天花板遍布扭曲狰狞的面孔，阴森诡异的装潢风格令人浑身发毛。 行走其中，仿佛有无数的触手缠绕在身上，将人拖拽着和大殿融为一体。 并非错觉，那无处不在的低语声，仿佛某种远古生物的叹息，有着污染人类思维肉体的恐怖能力。 普通人进入大殿，会在瞬间失去理智永远疯狂，即便思维强大的魔法师，也会因为聆听太多的低语，变成奈特那般模样的怪物。 韦恩觉得还行，是很邪门，但要看和谁相比，如果是龙心岛的古神，眼前的低语声顶多算混沌之中的杂音，滋滋渣渣的，信号很差。 一般货色！ 韦恩穿过潮湿大殿，触足踏过一张张粘稠的面孔，四周没有窗户也没灯火，唯一的光源是遍地散发荧光的粘稠液体。 一股子腐烂气味，静得令人心慌。 进入大殿后，薇莉便屏住了呼吸，意识到自己距离父亲越来越近，忍不住闭目感应太阳骑士的力量。 韦恩的怪物躯壳将自己和薇莉牢牢笼罩，保护她不被低语侵蚀的同时，也将她的思维限制在躯壳之内。 薇莉尝试了一下，思维无法看到外界，小心翼翼瞄了韦恩一眼。 她知道这么做有些任性，可她太想念家人了，父亲就在大殿之中，母亲可能也活着，希望韦恩让她和外界取得联系。 况且，找到父亲等同于找到太阳骑士的力量，有方向总比盲目乱转要好。 「韦恩，放开薇莉吧，有我保护，她的思维不会受到干扰。」瓦尔基里说道，太阳骑士的力量就在大殿之中，她也有些等不及了。 韦恩稍加沉吟，放开限制，叮嘱瓦尔基里不能脱离薇莉，随时随地都要穿在对方身上。 呢喃的低语环绕而来，吵得薇莉有些头疼，她疑惑皱了皱眉，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类似的声音。 没记错的话，貌似是卡福诺小镇，进入真理之门后，到处都是这种声音。 薇莉的感觉并没有错，混乱声音的源头的确来自虚空，或者说所有的声音都来自虚空，经过不同的理解，诞生出不同的变现方式。 如韦恩，他和贪欲之书融合后的形态，时常挂在嘴边的碎碎念，污染赛娜思维，改变其生命形态的低语，其源头也是虚空。 这是知识，是生命的信息，决定了生命的进化。 瓦尔基里的思维被古神祝福，周边的低语无法影响骑士铠甲，也就无法影响穿戴铠甲的薇莉，但如果薇莉脱掉铠甲，结果…… 结果很难说。 薇莉经历过真理之门，见过虚空的浩瀚伟大。 当时身边有个触手怪幼体，主动接纳了四周的知识，保证薇莉的思维没有被影响太多。 但即便只有一点，她思维也受到了一些污染，大殿中的低语声传达的信息有限，恐怕很难对她造成影响。 同样的，维罗妮卡和克莉丝也在那时产生了些许变化，这是黄金法师才有资格接触的东西，她们提前经历，必然会对生命本质产生影响。 韦恩并不清楚这些，瓦尔基里也不知道，见薇莉活蹦乱跳并无大碍，让她放开思维感应太阳骑士的力量。 「有两个……」 薇莉闭目感应，紧皱眉头道：「有一个在大殿之中，还有一个……速度很快，在那里。」 她抬手指向西面：「那道力量非常微弱，正远离大殿，好像在逃跑。」 逃跑？ 难道暴露了？ 韦恩顺着薇莉手指的方向看去，没记错的话，是黑色山脉主体的方向。 他心头咯噔一声，分析奈特交代的情报，黑色山脉中封印着托古格耶，远古巨兽的声音代表着托古格耶即将醒来。 它的力量有多强，为什么会需要太阳骑士的力量，韦恩暂时猜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行踪的确暴露了。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薇莉寻找自己的父亲库欣，进入黄金城的时候，被污染为祭司首领的库欣感应到了，分裂太阳骑士的力量送去黑色山脉。 绝不能让其得逞！ 韦恩心下定计，语速飞快讲出自己的猜测，按照薇莉指引的方向直奔大殿深处，同时说道：「分头行动太危险了，我会让阿雪监视山脉那边的情况，我们要做的是打醒骑士扈从库欣，只要他醒过来，便能收回太阳骑士的力量。」 「薇莉，待会儿可能要对你父亲动粗，下手会很重，别怪我。」 「嗯。」 薇莉用力点头，大是大非面前她分得很清楚，让韦恩放手去做，她会一起帮忙，只要别打死就行了。 怪物躯壳拎起裙角高速移动，时间紧迫，韦恩懒得继续伪装，短小的触足变成一米八的大长腿，奔跑如风，把守卫大殿的怪物看呆了。 无形思维散开，警报传达至鸟巢每一个角落，怪物们拥有虫群一般的集体思维，上万账号同时在线的聊天室炸锅，整个鸟巢在这一刻都蠕动了起来。 居高临下，可见乌压压的黑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密密麻麻的怪物们包围了大殿。 和外界的混乱不同，大殿中的怪物数量不多，这些守卫精神念力强大，撑开的防御屏障极难打破，给急于赶路的韦恩造成了不小麻烦。 卑鄙的外乡人见状，懒得再装本地人，韦恩撕破伪装，从怪物的躯壳中一跃而出。 热视线开路，全功率输出，两道红色光束连续贯穿屏障、墙体，留下一个个炙热的红色贯穿口。 鸟巢阴暗潮湿，火元素有限，耐不住韦恩火元素亲和力爆表，高强度热视线连续输出，很快便将阻路的守卫变成了熟人。 气味很糟，韦恩放弃呼吸，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薇莉的速度比他更快，穿戴骑士铠甲，身躯化作光点原地消散，重组后，抵达通道尽头。 腿着走肯定不如瞬移，韦恩眼馋这招很久了，但瓦尔基里不知道如何教导，她忘了，能使出这招全靠战斗本能。 轰！！ 火元素急剧膨胀，在阴仄的通道中造成剧烈爆炸。 韦恩所过之处遍地火焰，高温焚烧黑色墙体融化，一张张扭曲的嘴脸在火光中凄厉尖叫，刺耳的声音响彻云霄。 鸟巢痉挛抽搐，它感应到了疼痛。 墙壁开裂，随着地震一般的晃动，光束从上方照下，黑色大殿喇叭花一样撑开。 韦恩脚下的地面张开扭曲大嘴，他一脚低一脚高，被活过来的宫殿围追堵截，眼看追不上前方的光芒，身躯缓缓飘浮半空，脚下魔力爆发，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破空声轰鸣，遇墙拆墙，遇怪砸怪，用出膛的炮弹来形容更合适。 十四名复仇之灵都和不死鸟有关，签下她们之后，韦恩获得了飞行的超能力，目前只能悬浮，想要在半空加速移动，还得靠白银十字阶段爆发魔力的技巧。 韦恩连续爆发魔力，冲出了蠕动、收缩、挤压的黑色宫殿。 光芒从黄金城上方洒下，宫殿蠕动着融入地面，四周宽阔的广场上，数不清的怪物连绵成片，尖锐的嘶鸣声汇聚一处，撼动韦恩的思维连连摇晃。 韦恩脸色骤变，数量太多了。 单个怪物的念力不堪一击，他一拳就是 一个，但全体超过三万的恐怖数量，还能叠加在一起同时发动精神冲击，这就非常可怕了。 另外…… 鸟巢正在闭阖，像极了超大号的捕蝇草。 广场最中央，原本宫殿中心的位置，此刻凸起四面金字塔结构的祭坛王座，身披黄色法袍的纤细身影立于上方。 那身影瘦骨嶙峋，躯体隐藏在残破的黄袍之下，兜帽遮面，扣着一张扭曲的苍白面具，一条条触手从长袍中伸出，是他的手臂和腿脚。 妈耶，薇莉你老爸好邪门啊！ 韦恩猛地瞪大眼睛，惊叹对面造型过于渗人，若非他心理素质好，差点纳头便拜给岳父大人磕了两个。 纯路人，有一说一，这身黄衣，这满地的触手，磕两个也不是不行。 轰！ 祭司首领抬起手臂，三条触手张开，无形巨力冲击而来，震得韦恩身躯一晃，眼冒金星差点从半空掉下去。 纯粹的念力冲击，绝对的力量压迫。 韦恩暗暗心惊，周身火色光点燃起，凝聚出一柄实体化的火元素大剑。 火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燥热的空气惹得怪物们连连惊呼，场中瞬间清出一大片空间。 薇莉穿着骑士铠甲立于地面，不时闪光挪移，避开从地下伸出的触手。 她疑惑看着祭司首领，在对方身上感应到了太阳骑士的力量，但又没有之前那么强烈，虚弱到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薇莉通过队内语音传达疑惑，韦恩给出自己的理解，库欣的思维肉体均已发生变化，无法善用骑士的力量可以理解，且看对方的架势，可能连自身的记忆都遗忘了。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我来对付他，你和瓦尔基里速度更快，解决周边的怪物，小心他们的念力……」 韦恩话到一半，踏空冲出，手握火元素大剑劈砍，撞碎一层层念力屏障，降落在祭坛王座上方。 近距离观察，祭司首领身高超过四米，恐怖的念力实质化包裹全身，压迫感十足。 哗啦啦！ 一条触手卷来，缠住韦恩的身体。 「哎呀，被抓住了！」 转瞬间，数十条触手一拥而上，从四面包裹韦恩，飞快收缩将其拖进了祭司首领体内。 黄色长袍卷动，一切归于平静。 薇莉：==(д|||) 不好啦，韦恩被她父亲吃掉了！ 薇莉刚抡起大剑砍翻一片怪物，见此场景吓得小脸煞白，正欲冲过去救人，队内语音收到韦恩的声音。 「计划非常顺利，我已成功打入对方内部……」 「你们两个先离开，别被黄金城吞了，我稍后就到。」 韦恩的传音断断续续，听得薇莉不明所以，她头一回看到这种打入敌营的方式，摆事实讲道理，分明是被吃了。 瓦尔基里略有犹豫，握住薇莉的双手，骑士剑高举头顶，璀璨的光辉在黄金城中心绽放。 轰！ 毁天灭地的金色光柱拔地而起，强光灼烧空气，向上冲破云霄，向下贯穿黑色鸟巢。 以骑士铠甲为中心，光芒遍地铺开，构筑华丽复杂的太阳图腾，光芒所过之处，高温热浪焚尽一切，将大片怪物烧成灰烬。 尖叫声连绵不断，吱喳刺耳，撼动骑士铠甲身躯晃动。 薇莉脸色一白，鼻孔流下殷红，仿佛脑袋被重锤撞了一下，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惫，只想倒头睡上一觉。 她低喝一声，双眸绽放金光，身躯好似小太阳一般，借助骑士铠甲的增幅，火中送炭，将信仰魔法的威力一瞬拔至最高。 火焰在黄金城中心燃起，火炬熊熊，烧得整个鸟巢颤抖痉挛。 捕蝇草收拢的趋势猛地加快！ 同一时间，祭司首领抬起手臂，黄色长袍无风而动，将三万只怪物的念力集于一身，对准薇莉骤然释放。 轰隆隆！！ 念力禁锢空间，封锁薇莉全部退路，不仅将骑士铠甲钉在原地，还将高温火焰死死锁住。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火焰定格不动，一缕缕火苗断断续续悬浮半空。 咔嚓！ 随着祭司首领触手收紧，薇莉所在的位置，空间如同镜面一般炸开。 小太阳崩溃，骑士铠甲分裂，薇莉的身躯跟着四分五裂。 唰！ 金色光点散开，重组后来到广场上空。 薇莉心有余悸看着下方的祭司首领，手握骑士剑欲要再来一次大招。 「黄金城是活的，这里不适合战斗，先离开再说。」 瓦尔基里握住薇莉的双手，引导对方化作阳光冲出鸟巢范围，后者看着缓缓收拢的捕蝇草，揪心道：「老师，韦恩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他的肉体和思维非常古怪……」 瓦尔基里不知道如何形容，初见韦恩就被对方的邪门样子吓到了，怪归怪，潜力毋庸置疑，面对古神的无差别攻击，顽强挺了过来。 古神尚且不能对韦恩造成影响，下面的祭司首领更不可能。 轰隆隆！ 鸟巢形态变化，收缩成直径超过千米的实体肉球。 八条粗壮的黑色触手伸出，化足撑起鸟巢，使得这颗巨大的黑色肿瘤挣脱山脉。球体上方，黑色裂缝张开，一张扭曲的类人面孔浮现，从大概是嘴巴和眼眶的位置伸出上百条触手。 轰！轰！轰！ 鸟巢踏步而行，挥舞触手释放念力，重锤一般再次将薇莉轰成金光碎片。 瓦尔基里没有还击，重组后祭出放风筝战术，引导鸟巢远离黑色山脉，向着远方的平原迈进。 大地轰隆，黑色巨怪迈动触手前进，沿途滴落粘稠液体，冷风吹过，散开令人作呕的恶臭。 …… 「这是哪里？」 韦恩眼前一片黑，四边八方全是蠕动的黑色烂肉，咿咿呀呀说着令他听不懂的废话。 怪物和怪物的悲欢并不相通，鸟巢的至理名言，韦恩听在耳中只觉得吵闹。 情绪不通≠拒绝肉体相通。 韦恩融合贪欲之书，身躯拔高至三米，胸前睁开巨大独眼，一声大喝打断絮絮叨叨的低语，待场中一静，开始讲起了他的大道理。 歪比歪比！ 同样是废话，韦恩因为嗓门更大，压住了周边的声音，触手所过之处，黑色烂肉洗白，病毒一般飞速扩散。 鸟巢剧烈挣扎，体内黑色暗流涌动，尖叫着要将变异的区域排出体外。 运动过于剧烈，加速了病毒扩散的过程，白沫侵袭而下，成片成片感染吞噬…… 中心位置，韦恩寻找祭司首领的位置，以病毒感染的方式逼迫对方现身。 只拼战力，不借用骑士的力量，他很难击败对方的念力屏障，但要拼诡异，他可以拍着胸脯自信表示——我的画风在你之上。 两分钟后，四分之一的鸟巢沦陷，黄金城的核心，祭司首领不得不出面和韦恩进行交涉。 一黑一白两条触手伸出，缠绕着交换信息。 祭司首领：自己人，误会，要不算了吧。 韦恩：谁跟你自己人，你什么档次，你配吗？ 祭司首领：离开这里 ，不要打扰托古格耶的苏醒，否则你永远都别想离开。 韦恩：交出太阳骑士的力量，把你的肉体也交出来，否则整个黄金城都会变成我的模样。 两个怪物的对话逻辑混乱，前一秒还在排资论辈，试图分出江湖地位，下一秒开始撂狠话环节，各自放起了嘴炮。 韦恩一边和对方交流，一边加大了输出，发现自己侵占的地盘越多，侵蚀的速度就越快。 猜测黄金城以及生存在黄金城的怪物互为共生关系，削弱一方，另一方的力量也会随之削弱。 既如此，没什么好谈的，吞就完事了。 祭司首领的念力飞速衰弱，从最开始的令韦恩无可奈何，追着瓦尔基里到处跑，到现在对韦恩无可奈何，巨大的黑色圆球趴窝，八条粗大的触手有气无力。 不仅如此，祭司首领的声音也渐渐沉默，仿佛要死了一般，同意交出太阳骑士的力量，以及他寄宿的人类身躯。 作为交换的条件，韦恩立即离开，归还鸟巢的自由。 韦恩可以不同意，代价是人类的身躯被摧毁，太阳骑士的力量一并沉入黑色山脉。 「可以！」 「……」 「放心，我出了名的诚信，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绝不会骗你。」韦恩再次加大侵蚀力度。 祭司首领无奈，交出了寄宿的肉体。 黑白交界处，一团黑色的肉体被吐了出来，韦恩卷起触手将其接过，暗道幸不辱命，救下了薇莉的父亲。 黑漆漆的怪物望着和奈特并无区别，韦恩不以为意，整个黄金城除了祭司首领，都是这么一副造型，他有办法帮对方变回原来的样貌。 只不过，手术之后，肉体会出现些许瑕疵。 问题不大，小命更重要，韦恩相信薇莉会原谅他。 韦恩抬手插入怪物体内，污染对方的进化之路，而后反向逆推，让其回归人类的模样。 一具崭新的肉体就此出现。 长腿、细腰、圆形毕露，留有黑色长发的黑暗女精灵静静悬浮在白沫之中。 你t谁啊？ 韦恩：(一`;) 薇莉，你爸什么情况，你可没说他是个黑皮辣妹。 不对，这分明是黑皮御姐！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六十九章 魔法果然有其可取之处 「父亲！」 「薇莉！」 夕阳西下，大手牵小手，黑皮御姐领着薇莉在夕阳下狂奔，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 这画面，是一位父亲为了弥补孩子失去的童年，陪伴在孩子身边，与其在田野间嬉戏。 画面太美，韦恩看不下去。 他打了个哆嗦，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黑皮精灵身上。 手术没有问题，一切都很正常，女精灵原本就是这副模样，绝不是韦医生操刀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切掉了什么。 换言之，这货不可能是薇莉的父亲。 母亲还差不多！ 因为是岳母，韦恩不敢冒犯，盖住对方外露的***，疑惑薇莉的母亲卡特为什么是黑暗女神的信徒。 不应该呀！ 韦恩记得很清楚，薇莉也好，迪克也好，均表示薇莉的父母同为太阳女神的信徒。 尤其是薇莉的父亲库欣，现任太阳骑士的扈从，掌握部分太阳骑士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敌对阵营的女精灵结婚生子，所以…… 「岳母大人是太阳教会派去黑暗教会的卧底，不是黑暗教会打入太阳教会的卧底！」 韦恩试图说服自己，但事实表明，情况比他想象中更糟，就生命本质而言，黑皮女精灵的肉体极为强大，妥妥的传奇法师级别，和赛娜的肉体处于同一水准。 卧底卧成传奇法师，搁这骗鬼呢！ 韦恩不想承认，却也只能鼓励薇莉勇敢面对现实，她的母亲来自黑暗教会，接近她父亲动机不纯，八成是冲着太阳骑士力量来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女精灵体内没有思维，仅存一具空壳。 好不容易找回了母亲，结果却…… 韦恩正替薇莉感到伤心，黑白交界处，一个金光棺材送了过来。 温暖的阳光力量不似作假，正是太阳骑士遗失在外的神力。 韦恩卷起触手将其接过，还没等他看清楚，贪欲之书急不可耐探头，张嘴就是嗷呜一声。 咕嘟！ 贪欲之书：我好了。 部分太阳骑士的力量，谈不上强大，小甜点，有总比没有强。 韦恩抬手拂过金光棺材，祭出属性相同的力量，消散四方金光之后，一道身影赫然跌落在地。 女子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身披法袍闭目沉睡，安静的样子仿佛一位等待王子呼唤的睡美人。 她双手交叉在胸口，手握一枚骑士勋章。 太阳骑士的力量源于勋章，撑开类似棺材一样的防御，保证她的思维和肉体不受污染。 望着女子和薇莉八成相似的面孔，韦恩恍然大悟，这位才是薇莉的正牌母亲，旁边的黑皮御姐…… 「你t谁啊？」 女精灵不可能是薇莉的父亲，又不是薇莉的母亲，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抬手将自己的外套夺回披在了身上。 不熟，别穿我的衣服，她们会误会！ 韦恩瞄了黑皮精灵几眼，刚刚没注意，这位御姐颜值耐打，身材火辣，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黑，肌肤细腻光滑，自内而外晕开莹莹黑光，妩媚邪异极具诱惑力。 又瞄了一眼。 对方思维消散，永远无法苏醒，韦恩不清楚她的身份，考虑到这是一具传奇法师的肉体，极具研究价值，准备将其收藏。 另一边，失去寄宿身躯的祭司首领回归本貌，它是黄金城凝聚怪物们意志的思维综合体，是三万个怪物，也是黄金城鸟巢的大脑。 它寄宿在女精灵的躯壳中，通过触手牵引金光棺材，依靠强大的念力转换能量 ，借用太阳骑士的力量。 严格意义上，不能叫借，是转化。 勋章守护着卡特，抵挡黄金城的侵蚀，每次黄金城发动攻击，都会触发勋章的反击。黄金城将其视为固定电源，将反击的力量转化为自己可以使用的能量，以此强化怪物们的念力。 黄金城：我寄宿的身躯和太阳骑士的力量均已交出，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桀桀桀桀———」 韦恩笑而不语，猛地加大侵蚀速度，疯狂污染黄金城，赶走原住民怪物，将这座黑色鸟巢洗白变为自己的形状。 黄金城愤而反抗，怒斥韦恩不讲诚信。 韦恩无所谓，随便怎么说，反正是私下交易，没有第三方在场，没人知道就不算言而无信。 等污染了整个黄金城，自己人之间更谈不上失信，开玩笑罢了。 黄金城企图反向污染，效果一般，失去了更多，无奈之下，放弃丢失的领土，分裂保全自身。 轰！ 平原上，趴窝的巨大黑色肉球裂开，约有四分之一的黑肉落地后重组，缩水的肉团伸出八条触足，迈着艰难的步伐返回黑色山脉。 步履蹒跚，每每迈动前行便会抖落大片怪物，城市缩水严重，无法容纳太多居民，通过筛选剔除老迈的那一部分。 余下的四分之三缓缓变色，白色肉球撑起八条触手，通体苍白表皮隆起静脉线条，上方的扭曲面孔融化，陡然裂开一道竖线。 嘶啦！ 巨大魔眼睁开，无差别散发低语，向旁观者讲述自己的知识。 黑色肉团痛苦哀鸣，八条触手无力垂落，试图辩解但被驳得无言以对，身躯飞速腐烂，变作黑色烂泥融入下方大地。 那些失去家园的怪物，本就和黄金城共存，此刻齐声哀鸣，身躯渐渐软化，脱壳的鼻涕虫一般蠕动，追赶黑色烂泥融入地下。 苍白肉团伸出触手，散发思维召唤远处的薇莉和瓦尔基里。 这些触手好似信号放大器，将韦恩的声音清晰印入了薇莉和瓦尔基里的心头，古老沉闷的声线吓得薇莉当场炸毛。 韦恩：薇莉快回头，我是韦恩。 薇莉：胡说，韦恩才不是这样子的！ 韦恩：别废话，你母亲在我手里。 薇莉：…… 薇莉说什么都不相信，直到一条巨大的触手伸在半空，花瓣一样展开，露出韦恩和闭目沉睡的卡特，她这才小心翼翼凑了过来。 「过来吧你，还跑，你能往哪跑！」 韦恩伸出触手，一把薅住薇莉，生拉硬拽拖到了自己身边，吓得双马尾直打哆嗦，尖叫了好几声。 「你真的是韦恩？」 薇莉惊疑不定看着眼前的人类，就样貌而言，的确是韦恩没错，但思维混乱复杂，和下方的白色怪物融为一体，很难称之为人类。 「与其关心我，倒不如看看你的母亲，她似乎睡了很久，思维已经僵硬了。」 韦恩指着地上的卡特女士，二十三四岁的样貌，分外年轻，和外表十八九岁的薇莉同框出现，更像是一对姐妹。 魔法果然有其可取之处！ 薇莉仍对自称韦恩的怪物表示怀疑，自诩想象力爆棚，此刻也无法想象韦恩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想不到就不想，薇莉蹲在母亲身边，小手颤巍巍拂过对方的面庞，哽咽道：「为什么她没有醒过来，是睡着了吗？」 可能要有人亲她一下吧！ 韦恩眉头一皱，找到了卡特但没有找到库欣。 按照传统的煽情套路，库欣带着骑士勋章穿过迷雾之海，不敌 黄金城的强大力量，小队成员团灭，为了保护妻子卡特，以勋章的力量将其封印，孤身对抗邪魔。 或许库欣还有别的计划，曾想过亲自唤醒妻子，但他一直没有出现，八成已经和黄金城融为一体了。 韦恩来到薇莉身后，没有讲述自己的猜测，温柔道：「卡特阿姨一直在等你，如果是你，一定能唤醒她。」 说着，抬手拂过少女脸上的眼泪：「至于岳父先生，我相信他也活着，只是遇到了一些小困境，暂时无法脱身罢了。」 薇莉咬着嘴唇点头，小珍珠越来越多，滴滴答答落在卡特脸上。 按常规套路，这时候卡特应该醒了。 然而并没有，薇莉尝试各种方法，讲故事、说思念，就差给睡美人来一口了，始终没能唤醒对方。 韦恩眉头一挑，实在不行，他只能对薇莉的母亲进行一次手术了。 经验欠缺，手术一旦施展，卡特极有可能变成赛娜的模样，不到万不得已，韦恩不想这么做。 薇莉尝试失败，伤心趴在母亲身上痛哭，诚如韦恩所料，亲眼看到希望被打碎，失望变成绝望，只会令人陷入痛苦的无底深渊。 「我来试试！」 韦恩咬咬牙，拍了拍薇莉的肩膀，既然醒不过来，那就动手术吧。 「先说好，风险很大，可能会扭曲她的意志，如果以后出了乱子，你可别怪我……」 韦恩小声bb，迎着薇莉燃起希望光芒的眼睛，一时压力山大，考虑再三，还是握住了卡特的手。 触及骑士勋章，金色光芒冲天而起，温暖的阳光笼罩韦恩全身。 胸甲、肩甲、臂甲、连指护手甲，金光一路铺开，固化金光熠熠的骑士铠甲。 耀眼的金光充斥神圣气息，每一片甲胄都如同艺术品般精细雕琢，每一处曲线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宛若稀世黄金锻造，尊贵、华美，仿佛能驱散全世界的黑暗。 薇莉愣愣看着韦恩穿上太阳骑士的铠甲，小珍珠断断续续，下意识歪了下脑袋。 据她所知，韦恩是自然骑士的继承者，同一个人怎么会拥有两种骑士继承人的身份？ 这不合理呀！ 瓦尔基里直接呆住了，虽然但是，女神在想什么，现在招收骑士的标准又是什么？ 这样都可以吗？ 瓦尔基里并非否定韦恩的价值，天赋没得说，单指韦恩的私生活……不是很健康的样子。 恕她耿直，韦恩的骑士精神拉低了全体太阳骑士的下限，能以一己之力将平均线拖入无底深渊。 韦恩不以为意，刚刚摸到棺材板的时候，贪欲之书就获得了部分太阳骑士的力量，他因为习以为常，懒得变身太阳骑士罢了。 没意思，都三回了，找不到曾经跃跃欲试的激动感觉。 这时，陷入沉睡的卡特如同解开封印，缓缓睁开眼前，看着金光闪耀的骑士身影，脱口而出道：「利奥大人！」 利奥是谁，现任的太阳骑士吗？ 韦恩站起身，看着醒来的卡特，悬着的心狠狠松了口气，只差一点薇莉就恨死他了。 赛娜什么模样，韦恩记忆犹新，思想抗拒，身体诚实，放着不管也会自己攻略自己，没准下次见面就自荐枕席了。 幸亏摸了一下勋章，成功唤醒了卡特，否则…… 韦恩想想就心有余悸，虽然母女花什么的一听就很刺激，但做人不能太混蛋，这和初生有什么分别。 「母，母亲……」 薇莉舌头打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浸湿，一头扎进卡特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在她童年的记忆 里，父母的模样早已模糊，只能通过照片幻想一家三口的团圆，梦中的幻想变为现实，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高兴。 卡特愣了许久，抱住一夜之间长大的女儿，错愕的脸上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她睡了很久，并不清楚时间飞逝，只记得女儿薇莉还是个小丫头，突然变成了大姑娘，着实令她有些手足无措。 韦恩对卡特点点头，散去太阳骑士铠甲，默默退后了几步。 只是神选骑士的部分力量，没有关键性的神器，并不算完美，是他四种骑士形态里最弱小的一个，实战效果可能还不如穿着瓦尔基里。 母女相拥，一个哭，一个懵，前者可劲儿哭，后者手忙脚乱试图安慰，没一会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气氛到了，先哭再说。 瓦尔基里化光重组，穿戴在了韦恩身上，素白的双手摸来摸去，想看看韦恩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瓦尔基里，自重一点，学生和老师不可以瑟瑟。」韦恩板着脸说道。 瓦尔基里尴尬一笑，意识到自己失态，干脆利落道了个歉，而后对韦恩提出请求，想要更为直观的交流，敞开思维让她看个清楚。 这恐怕不行，会堕落！ 韦恩果断拒绝了瓦尔基里的请求，什么都看只会害了她。 诚然，瓦尔基里被古神祝福过，奇特的思维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可能看了也没事，但韦恩一身秘密，不想对她展示。 如果非要展示，瓦尔基里就必须堕落，将他视作信仰进行侍奉。 扑棱扑棱！ 阿雪从天而降，疑神疑鬼看着韦恩，变身太阳骑士的那一幕它看见了，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死亡骑士会成为太阳骑士？ 「桀桀桀桀————」 韦恩扭头怪笑，对蹲在肩上的雪鸮狞笑道：「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女神的使者，我才变成了太阳骑士。」 阿雪吓得瞳孔骤缩，是了，是它将死亡骑士引过来的，正是因为它，瓦尔基里才会误解韦恩的身份，草率传授了屠龙剑术。 它是罪人，即便刑期结束，未来还有更长的刑期在等着他。 吓完阿雪，韦恩皱眉回想信鸟看到的画面，黑色山脉背后藏着一个恐怖的怪物，或者说，整个黑色山脉就是怪物的身体。 托古格耶！ 黄金城只是前哨站，怪物随时都会醒来，一旦现世，必然是天灾般的大恐怖。 冰封大陆呢，那边的怪物是不是更可怕？ 韦恩紧皱眉头，信鸟传达的画面中，有一个高速奔跑的身影，持有部分太阳骑士的力量，即将翻过黑色山脉。 幸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还来得及。 韦恩闭目招手，以骑士的身份召回这部分力量，连续三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他惊讶看了眼黑色山脉，怀疑是磁场影响所致，上前两步，无视抱头大哭的母女，将勋章从卡特手里拽了出来。 怎么说呢，这对母女貌似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韦恩手握勋章，再次召唤力量归来，依旧以失败告终，远走的力量不听指挥，拒不服从命令。 韦恩气得眼睛疼，他吃下的太阳骑士力量太弱，无法驯服对方乖乖听话，转而对卡特道：「两位，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骑士的力量正在靠近托古格耶，即将成为对方的口粮，卡特阿姨，你能否把这份力量收回来？」 韦恩说着，将勋章递了过去。 卡特安抚了薇莉一句，好奇道：「骑士大人，您已经得到了女神的认可，连您都办不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到呢？」 我去，好有道理！ 韦恩眨眨眼，正想说什么，卡特恭敬问道：「我是卡特·沃森，骑士扈从库欣·沃森的妻子，还未请教您的名讳。」 「韦恩。」 韦恩拍了拍薇莉的脑袋：「薇莉的男朋友。」 「啊？」 卡特惊讶不已，她女儿才五岁，怎么…… 哦，马上二十一岁了，谈个男朋友很正常。 「嗯，韦恩是我的男朋友。」 薇莉拱在母亲怀里，瓮声瓮气道：「父亲呢，他在哪，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不好，你父亲！」 卡特大概是睡太久了，思维有些僵化，也可能真的不是很聪明，听女儿这么一说，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丈夫。 她急忙说道：「黑暗教会封印失败，我们一行奉命进入迷雾之海重新施加封印，发现黄金城存在，托古格耶的意志诞生了自己的眷属种族……」 「战斗中，同伴们先后牺牲，库欣为了保护我，将勋章交给了我，他则带着部分骑士的力量继续战斗，现在……」 说到这，卡特看向远方，泪水止不住落下：「骑士大人说的那股力量，应该就是他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 韦恩眼眸骤缩，难怪招不回骑士的力量，原来是现任太阳骑士利奥将力量托付给了库欣，利奥的权限高于他，所以才无法成功。 那么…… 韦恩看向远方山脉，阿雪看到的怪物就是库欣。 韦恩微眯双目，奈特丑陋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过，没猜错的话，这个怪物就是薇莉的父亲了。 看到女儿也不愿相认，恐惧自己丑陋的模样吗？ 是个爷们！ 韦恩深吸一口气：「先别哭，我过去看看，把人带回来了，你们一家三口再哭不迟。」 正欲让瓦尔基里带自己化光离开，韦恩被薇莉抓住了手，后者泪水滑落一言不发，想救回父亲，又怕失去男朋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没事，我去去就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韦恩微微一笑，见薇莉紧紧握着他不肯松手，直接将人从卡特怀里拽了出来，低头深吻一气呵成。 「回来继续，我的女朋友……」 ———— 一万字，求月票！ 免费阅读. 第二百七十章 太阳骑士，利奥 金光瞬走，高空连续闪烁。 韦恩身着骑士铠甲，被金发大姐姐抱着赶路，连续化光瞬移，试图解析公式学会这一招。 瓦尔基里的瞬移距离并不长，和亡灵战马尤利亚的传送门类似，都是短距离传送，适用于战场，并不适合长距离奔袭。 「韦恩，你不该对薇莉说那些话。」 瓦尔基里深感无奈：「她越陷越深，以后很难离开你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韦恩毫不亏心，他用生命泡妞，凭本事推进进度条，为什么要亏心？ 见韦恩不说话，瓦尔基里没什么好办法，想了想道：「你已经学会了我的剑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开授一门骑士精神课程，希望你能好好学习。」 所谓骑士精神，即代表骑士高尚品格的八种美德，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公正、灵性。 懂的都懂，不懂的看字面也能理解意思。 单单解释一下‘灵性"，灵性即骑士的自我精神，包括敬仰神明、热衷于为信仰作出贡献，以及对神谕的领悟能力。 瓦尔基里什么想法，韦恩心里有数，他成了太阳骑士的预备役，有资格接过神选大旗，而他表现的正义过于委婉，并不像一个合格的骑士。 得补课，好好学习什么才叫骑士。 「老师，道理我都懂，但你仔细想想，骑士美德中，没有哪一条硬性规定，骑士必须是单身，也没有规定骑士只能有一个女朋友。」韦恩挨个数过八美德，洁身自好在哪，压根不存在。 换个角度，他脚踩几只船，何尝不是牺牲、英勇、怜悯、公正的表现。 加上他渣得明明白白，如实告知了闺蜜三人组，这种行为属于诚实，又加了一条美德，他身为骑士已经很优秀了。 瓦尔基里被驳得哑口无言，疑惑韦恩在哪买的字典，怎么这么多歪理邪说。 片刻后，两人自平原赶至黑色山脉高峰，居高临下，将诡异的景象尽收眼底。 黑色山峰如刀削斧砍，陡而坚硬，狂风呼啸而过，被刀子般耸立的山峰劈开，发出呜呜轰鸣的浪潮之声。 黑色山脉中央，深渊巨口吞噬周边全部光线。 一条条巨大的触手从深渊中伸出，远望好似一根根古老的树干，布满凹凸不平的褶皱和吸盘，闪烁冷幽光芒。 这些触手在深渊中无规则舞动，时而缠绕，时而向外延伸，每每一个动作，黑暗的深渊便被赋予不同的含义。 随着低沉古老的咆哮声传开，黑色山峰轻轻颤动回应，向四面八方散播混乱且污染性极强的声音。 韦恩目测了一下，每一条伸出黑暗深渊的触手都巨大无比，短则五百米，长则过千，直面这种怪物，只会让人感到渺小和无助。 托古格耶还没苏醒就这么大了，冲开封印后岂不是要上天！ 黑色山脉最具威胁的低语让韦恩深感头大，嗡嗡嗡跟一群苍蝇似的，虽无实质性伤害，但吵得他心烦意乱，恨不得当场和其掰扯掰扯。 你那个不对，听我来说！ 瓦尔基里感应到光芒所在，化光直冲而下，骑士铠甲在地面重组，挡在了一头怪物面前。 库欣！ 此时的库欣因为距离托古格耶太近，身躯再次变异，直立身高五米，整体放大了一圈，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球遍布血丝，狰狞骇人。 看到韦恩出现，库欣眼球下的绒毛位置张开嘴巴，发出无意义的低吼。 野兽般驱赶敌人的方式，他的思维被托古格耶同步混乱，微弱的阳光保存了最后一点理智，赶至深渊加固封印。 这是库欣的任务，十六年来一直未曾忘记。 「抱歉，你已经没救了，原谅我夺走你的信仰。」 望着前方仍在克制的触手，韦恩不作迟疑，一步踏前撞在库欣身上。 肉体接触的瞬间，韦恩抛开骑士铠甲，化作一团白沫冲进库欣的怪物躯体。 肉体改造！ 思维重塑！ 库欣痛苦哀嚎，一条触手中央，陡然绽放纯净的阳光。 骑士的力量坚守着最后的自我意志，不敌白沫可怕的污染能力，这抹光芒很快便黯淡了下去。 库欣在肉体和思维撕碎的痛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不断告诫，让他想起自己身为人类的模样。 牢记于心，切不可忘。 片刻后，白沫蠕动而出，钻进骑士铠甲，缓缓撑起变成韦恩的模样。 库欣的怪物身躯被拆碎重组，身躯超过一米九的光头壮汉喘着粗气立在原地，肌肉棱角分明，雕塑般完美结合了力与美，浑身散发腾腾热气，标准的太阳女神信徒身材。 只看脸，库欣五官刚毅深邃，立体分明，本应是个相貌不俗的帅哥，因为过度健身，个人魅力跑偏，现在只能吸引同性的目光。 库欣满头大汗，颤巍巍看着自己的双手，重生的过程并不快乐，重生后更不快乐。 他骇然看向韦恩，畏惧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我……」 重回人类的模样，库欣恨不得对韦恩说上一万次谢谢，但身体和思维变化告诉他，韦恩和托古格耶一个套路，都让他产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区别是，韦恩的污染要高于托古格耶。 这是什么怪物？ 「奈特先生，不，库欣才对，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知自己的身份，薇莉和卡特阿姨长得很像，你应该知道她是你的女儿。」韦恩没有回答库欣，直接跳过了令人不快的话题。 曾几何时，他进出的目标只有魔法少女、御姐、阿姨，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有进出肌佬的一天。 转而一想，他还爆过这个肌佬的菊花。 希望薇莉不要介意。 库欣沉默半晌，面对女儿的男友，挥手施展元素魔法。他提炼黑色山石中的金属物质，以高温重铸铠甲，水元素降温后套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还有吊儿郎当，但有总比没有好，勉强算遮住了。 穿上衣服，库欣这才沉闷道：「薇莉寻找太阳骑士的力量，她看到了我，因为恐惧和厌恶没有确认我的身份，我不想那种模样自称父亲，那只会让她的人生充满困扰。」 库欣解释了几句，当年他率队抵达黄金城，不敌托古格耶的子民，身躯变异还丢了妻子，为了完成任务并救出妻子，数次潜入黄金城对祭司首领发动偷袭。 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渐渐地，库欣无法抵御变异的身躯，思维混乱，只有部分意志受骑士力量庇护，时不时苏醒一次。 韦恩一行到来后，薇莉的出现令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库欣在瓦尔基里身上看到了太阳骑士的影子，猜测冰封大陆的封印岌岌可危，决定最后一搏。 瓦尔基里身为骑士，肯定能找到勋章并救出妻子卡特，他这副尊容自己看了都嫌弃，没必要恶心妻女，死在任务中或许是件好事。 「现在不会了，你重新变回了人类，你的妻子和女儿在等你。」 我真的是人类吗？ 「你真的是人类！」 你为什么能听到我的想法？ 「……」 你说话呀！ 库欣有点崩，参考之前 给黄金城当牛做马的经历，他大概明白了自己和韦恩的关系。 韦恩身躯一晃，走出骑士铠甲，手握勋章完成太阳骑士变身，金光熠熠的黄金骑士甲闪得库欣眼前一片黑。 完了，骑士的力量也被怪物夺走了！ 「不，骑士的力量没有被任何人夺走，现在依旧属于太阳骑士利奥，我得到了女神的认可，成为了下一任太阳骑士。」韦恩双目绽放金光，主刀医师术后担任心理医师，帮助病人走出阴影。 库欣双目茫然，很快便精神一振，激动看向韦恩，也就是下一任太阳骑士。 沃森家族作为神选骑士的扈从，代代都为太阳骑士效力，虽然他依旧效忠利奥，但也不介意提前和韦恩打好关系。 库欣单膝跪下，介绍自己的身份。 瓦尔基里看在眼里，连连摇头，责怪韦恩不该催眠库欣，他明明可以正大光明，非要让自己的正义委婉隐晦，仿佛有什么阴谋诡计。 韦恩没有解释，他对库欣施展的手术远比瓦尔基里想象中更可怕，与其编造谎言自我美化，不如让库欣忘掉这段不愉快的记忆。 这不，岳父和女婿的关系立马亲近起来了。 「我现在还不是骑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私人向你承诺，以后沃森家族依旧是骑士扈从。」韦恩扶起单膝跪地的库欣，讲明自己和薇莉的关系。 库欣沉默了，据他所知，薇莉和韦恩的情感关系非常复杂。 他女儿是后来的，想抢别人的男朋友。 库欣自知一走多年，没资格对女儿指手画脚，想摆开老父亲的威严，狠狠收拾勾搭自己女儿的小黑毛，又因为对方骑士的身份张不开嘴。 进退两难，决定让卡特来操心。 「库欣，你现在还能使用勋章吗？」韦恩递上勋章。 「可以。」 库欣接过勋章，试了试，太阳骑士利奥赐予他的权限依旧存在，掌握这份力量，封印托古格耶更有把握。 库欣废话不多，迈着大步直奔黑暗深渊，韦恩快步跟上，询问所谓的封印。 「托古格耶是古神的眷属……」 「哪位古神？叫什么名字？」韦恩好奇打断。 「名字不知道，但……古神有很多吗？」库欣好奇回问。 「……」 韦恩沉默了，托古格耶的低语中，极大篇幅赞美着自己的主人，并描绘伟岸且不可名状的身形。 没听错的话，托古格耶侍奉的古神，和他在龙心岛看到的古神并非一者。 宇宙这么大，存在很多古神很奇怪吗？ 还是说，所有人都认为古神只有一位？ 韦恩心下疑惑，考虑着另一种可能，古神的样貌不可名状，不同人眼中的古神各有相同，他和托古格耶遇见了同一位古神，因为各自的理解不同，所以看到了不同的样貌。 「我的错，古神没有很多，就一个，你继续说。」 「托古格耶生活在古神的眷属之地，千年之前，托古格耶所在的空间和冰封大陆重合，五位女神联手对其施加封印……」 「之后，神选骑士轮流坐镇冰封大陆，守护封印，阻挡托古格耶降临……」 「再之后，封印出现问题，为了阻止托古格耶苏醒，神选骑士将托古格耶的身躯分割，我们看到的，正是托古格耶的头部。」 「在我之前，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封印失败，被黄金城污染……」 面对韦恩的疑惑，库欣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但具体的封印时间，生命联盟什么时候分家，为什么女神不亲自加固封印，库欣一问三不知。 这些隐秘涉及神明，库欣从未接触过，也从未考虑，因为每种推测和猜想都是对信仰的不敬。 五位女神封印托古格耶、五大神选坐镇冰封大陆、围绕封印仍有后续合作，说明女神之间的关系很好，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水火不容。 但神选大陆上，生命联盟三大信仰和黑暗、死亡针锋相对，绝无友谊可言。 韦恩皱眉猜测，首先可以肯定，五位女神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曾经亲如姐妹，现在分成两个聊天群或许更多。 因为托古格耶的强大，又或者托古格耶背后古神的强大，一旦降临，五女神在神选大陆的基本盘瞬间崩溃，没了牛马大家都没得赚，故而分家之后仍有合作，允许骑士们在冰封大陆组团打牌。 算时间，十六年前还没有黑暗骑士的说法，黑暗教会的圣女收到神谕，穿越迷雾之海封印托古格耶的头颅。 不敌，沦为寄宿的躯壳，而后太阳教会登场。 韦恩大致梳理了一下时间线，琢磨着回去之后和奥斯顿商量一下，冰封大陆的封印涉及五位神选骑士，暮光绝境烫手，赶紧找到真正的骑士把剑交出去。 被老婆虐怎么了，总不能因为奥斯顿重振雄风的一己私欲，就无视神选大陆的危机吧！ 乐.jpg 没了暮光绝境，看我怎么收拾你！ 韦恩眼前一亮，决定回去就跟奥斯顿讲讲道理，秩序最重要，没有秩序就没有姓生活，老登一定会理解的。 两人一前一后赶路，骑士铠甲跟在后面飘着。 抵达深渊边缘，库欣握着勋章高高举起，万丈金辉自其掌中喷发，勾勒玄奥复杂的魔法阵图。 这阵图本就存在，库欣将其激发，注入太阳的神力进行加固。 韦恩微眯双目，在无数复杂的魔法阵图中，分别看到了五种信仰虚影，因为封印年久失修，信仰虚影黯淡，这才给了托古格耶苏醒的机会。 好奇，寻常魔法师封印失败就算了，怎么五位女神的手艺也这么差？ 是不是有谁出工不出力，或者故意解开了封印？ 「吼吼吼————」 远古的存在咆哮声浪，汇聚无数低沉混乱的声音，形成污染万物的无差别攻击，疯狂冲撞深渊边缘处的三人。 韦恩暗道头疼，瓦尔基里可以坚持，库欣难以忍受，肤色渐渐苍白，身躯快要融化，白沫汗水一般缓缓流淌。 要现形了！ 韦恩抬手搭在库欣肩膀，助其维持身为人类的模样，同时注入自己的太阳魔力，加快稳固封印的速度。 哗啦啦！ 一条巨大无比的触手伸来，天柱倾折一般笼罩在三人头顶，轰隆隆的飓风卷动，坠落的趋势不可阻挡。 瓦尔基里身躯化光，闪电般来到触手前方，周身奔流炽烈光芒，双手握住骑士大剑横斩而出。 唰！ 瓦尔基里的体型和触手不成正比，正常人对比摩天大楼，手中的骑士剑小得像是要用牙签搅动大海，怎么看都有些不自量力。 但随着金色剑影瞬闪而过，摩天大楼拦腰折断，断裂面汁液喷涌，顶着断裂的触手落向远方。 黑色的瓢泼大雨当空落下，腥臭，极具活性，生命力异常惊人。 这些血液在地面重组，变作一个个舞动触须的怪物，叫喊着不明意义的声音，前仆后继向韦恩和库欣冲了过去。 韦恩挥手铺开火焰，太阳的神力加持，火焰落地燃起火海，高温热浪扭曲空气，顷刻间将怪物们撑起的念力屏障焚化，余势不止将它们烧成灰烬。 那截断裂的触手开始变形，强大的生命 力令它保持着极高活性，脱离本体后重塑自身，渐渐朝着怪物的方向变形。 瓦尔基里眸中绽放金光，提剑直冲而上。 韦恩瞄了一眼便没多管，骑士大姐姐虽不在巅峰，但一身本领照样…… 嘭！ 金光摩擦地面，犁出一条深沟，大姐姐颜面扫地，一路摩擦至韦恩脚边。 韦恩转过身，抬脚踩住骑士肩甲，助其刹车后诧异看向变形的大触手。 他的错，不该乱奶一通。 融入地面的黄金城黑液烂泥，不知何时来到了深渊边缘，随处都是低语呢喃，韦恩之前并未留意到它的存在。 此时，黄金城溃烂的黑肉和上万鼻涕虫钻出地面，融入断裂触手，组成了一条头部长有无数触须的黑色巨蟒。 那巨蟒睁开额头独眼，定住眼前的一切，偏转世界的空间，欲要将韦恩三人投送至另一处空间。 韦恩双目微眯，眼眶一片赤红，蓄势待发的热视线充能完毕。 唰！ 就在这时，一道空间波动跨界而来，金色剑光横斩，折断了巨蟒的头颅。 狂暴火焰以横截面为，分别向上下蔓延，焚烧巨蟒充满活性的身躯，几乎眨眼间，一蓬灰烬随风散去。 被撕裂的空间缝隙尚未闭合，朦朦胧胧的光影重叠失真，隐约可见穿着金色铠甲的身影手持战枪立于冰天雪地之中。 太阳骑士，利奥。 免费阅读.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小巷，黑暗，一家人 利奥的出现，证明了这里和冰封大陆存在联系。 胆子大一点，这片未知的空间被神选骑士切割放逐，远离南极冰封大陆，又因封印年久失修，渐渐和114号公路所在的空间节点重合。 「继承者……」 利奥惊喜不已，同时还有些疑惑。 他远在冰封大陆，因为空间和封印的联系，感应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加固托古格耶头颅的封印，急忙施以援手。 没想到，这一看，竟有意外收获。 韦恩身着和他一般无二的太阳骑士铠甲，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女神钦定了下一任太阳骑士。 妙啊，终于有人换岗了！ 利奥惊喜不用待在冰封大陆打牌，疑惑女神的选择突如其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提前通知他一声。 但很快，利奥就想明了缘由。 冰封大陆的封印过于危险，以防万一，提前选定一个骑士继承人，便于力量的传承和交接。 免得像黑暗骑士那样，前任身死，后继无人。 「我的继承者，恭喜你得到了女神的认可，也辛苦你帮我找回了遗失的力量……」 利奥跨越空间表达了善意，挥手将勋章收回，取回了自己遗落在外的力量。 库欣激动不已，忙于加固封印，无法和利奥交流，只能思维传音表达歉意。 失踪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完成任务，辜负了利奥对他的信任。 利奥笑了笑没说什么，安抚老伙计不用难过，并拜托他教导继承人，等冰封大陆这边闲下来，他会亲自和继承人见一面。 两处空间相隔甚远，利奥看不清韦恩的样子，正要询问继承者的名讳，突然看到了一旁的骑士铠甲瓦尔基里。 「阁下是？」 利奥不明所以，他在瓦尔基里身上感应到了太阳骑士独有的力量，可据他所知，行走在人间的骑士只有他一人，且瓦尔基里身上的铠甲老旧残破，和他印象中出入极大。 「我是女神的骑士，千年前坠落神选大陆，我已经不记得原先的名字了，现在叫瓦尔基里。」瓦尔基里竖起骑士剑回道。 「尊敬的先辈，骑士利奥在此向您表达敬意，原谅我无法离开冰封大陆，我会向女神转述您的境遇。」面对骑士前辈，利奥表现十分恭敬。 他有理由怀疑，女神早就选定了韦恩，对瓦尔基里的存在也十分清楚，确定韦恩为继承人之前，先安排瓦尔基里接近对方。 想来，韦恩的骑士精神已经通过了瓦尔基里的考验。 既如此，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前辈的眼光一定没问题。 空间裂缝即将愈合，利奥来不及询问韦恩的名讳，挥手洒下一片金光，帮助库欣稳住封印。 两个呼吸过后，利奥的身影和冰封大陆的寒气一并消失。 黑色山脉上空，一轮太阳虚影浮现，金色光芒交织，穿插箭雨坠落，好似鸟笼从天而降，牢牢罩住了黑暗深渊。 大地震动，咆哮声接连不断，尚未醒来的托古格耶迫于刺眼的金光，不得不沉入黑暗区域。 一条条触手缓缓下沉，呢喃的低语声随之一清，四周的黑色山脉褪去黑暗，和普通山峰并无区别。 库欣还在稳定封印，利奥强行压迫托古格耶返回黑暗深渊，但只能一时，做不到永久，必须重新修葺破损的封印，才能长时间有效地镇压这只邪神。 库欣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八天时间，如果有人帮忙，可以缩短至五天。 韦恩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知道他想老婆了，思维散开，操控白色肉球朝黑色山脉移动。 镜头一转。 库欣双手扬起，驾驭金光修补封印漏洞，左边是一觉睡了十多年，现在才二十六七岁的老婆，右边是十多年未见，已经大学毕业的女儿。 一家人抱头痛哭，各自诉说思念。 卡特没什么好思念的，眼睛一闭再一睁，女儿二十岁了，比起思念，更多的是遗憾。 因为气氛到位，才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薇莉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从上学开始，她就没有父母，看着别的小朋友围绕父母欢呼雀跃，她除了羡慕什么都没有。 就连做错了事惨遭男女混合双打，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奢望。 虽然以迪克为首的肌佬和阿姨们对她格外照顾，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但终究不是亲生的，薇莉很难将他们带入自己的父母。 现在圆满了，她终于有家了。 嚎了一会儿，薇莉向身边抓抓手，父母有了，男朋友不在，转身朝韦恩的方向看了过去。 过来呀，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韦恩摆了摆手，没有加入痛哭流涕的一家人，过几天他一定登门拜访，现在嘛，薇莉先享受一下迟到的亲情吧。 免得他凑过去，画风当场就歪了。 另一边，谨慎的瓦尔基里围绕深渊四周巡查，以防托古格耶还有触手逃离。 两小时后，她绕场一圈返回，带来了一件残破不堪的黄色长袍。 韦恩探头，直接夺过。 黄金城夺走黑暗教会圣女的身躯，将自己和城中数万居民的意志糅合，形成了身穿黄衣的祭司首领。 黄金城溃败后，祭司首领不复存在，之后和数万子民融入托古格耶的触手，返回自己的信仰中心。 太阳骑士一把火将触手烧了个干干净净，古神眷属级别的肉体都无法抵挡的强大火焰，这件黄色法袍却保存完好。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我遗失多年的外套终于找回来了。」 「……」 瓦尔基里听得脑仁疼，虽然她没有脑仁，但大概意思是一样的。 她重组铠甲，化作金光穿戴在韦恩身上，背后灵一般教导骑士学员，讲述骑士美德，试图挽救韦恩过于委婉的正义。 换成别人喋喋不休，韦恩早就掰扯自己的道理了，谁让这人是8月20号的初恋呢，大姐姐声音特别好听，纵然摆开骑士老师的威严，训斥的声音也格外悦耳。 多来点，最好骂两句。 瓦尔基里说了半天，见韦恩一句反驳都没有，真以为自己的教导让他认识到了错误，欣慰一笑，决定以后 接着说。 她看向山峰外，白色肉团挥舞触手无序舞动，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用邪门来形容。 「韦恩，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团……嗯，怪物？」 「先放着，兴许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 白色肉山源于黄金城，被韦恩污染后成了现在的模样，它本身并不存在思维意志，但可以放大韦恩的思维，姑且算作他身体的一部分。 外置的身躯，可以称作义肢。 听瓦尔基里提及义肢，韦恩突然想到了黑皮大姐姐，闲来无事决定研究一下，他让瓦尔基里化光赶路，来到了白色肉团头顶。 接触韦恩的一瞬间，巨大独眼睁开，触手在无序的舞动中混入有规则但无法描述的低语，向周边无差别讲述生命的信息。 瓦尔基里听得头疼，韦恩却对大眼珠子格外喜欢，决定给它起个名字。 想了想道：「就颜色而言，你已经不是黄金城了，白金…苍白…鸟巢…苍白巢穴！」 「瓦尔基里老师，你觉得苍白 巢穴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怎么样。」 「画风是有些邪门……」 见骑士老师兴趣缺缺，韦恩没有邀请对方去他家看看，主动解下骑士铠甲，身躯下沉，缓缓融入苍白巢穴。 大眼珠子闭阖，肉山飞速收缩。 这片不知名的空间并不存在太阳，也就无法估测时间，韦恩全靠生物钟报时，反复研究黑暗精灵，尝试了数十种可能。 两天后，苍白巢穴缩小，从直径千米的肉山变化成一具正常的人体。 无面人为女体姿态，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性别特征，无视布满增生组织的苍白肌肤，只看身段曲线，绝对是哇塞级别。 韦恩将苍白巢穴穿在了黑暗精灵身上，据库欣的情报，倒霉蛋名叫安娜斯塔西娅，是黑暗教会的圣女。 自然教会的圣女芙罗拉退休的时候是黄金法师修为，黑暗教会的圣女却是传奇法师，韦恩有理由认为黑暗教会的圣女权力更大，并没有二十年一换的说法。 可惜命不好，遇到古神眷属，无了。 都是圣女，韦恩决定将这具身躯送至图书馆，交给大家轮流使用。 他将黄衣披在安娜斯塔西娅身上，思维变化，数十条苍白的触手钻出，变换成他想象中的模样。 「越看越邪门……」 「韦恩！」 薇莉远远看到韦恩，一个加速冲了过去，带球撞人，双手蒙眼，整个人趴在了韦恩背后。 「韦恩别回头，我是学姐。」 「不可能，学姐这时候已经亲过来了。」 「学姐这么开放的吗？」 薇莉眨眨眼，趴在韦恩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不是吧，你来真的？」 韦恩微微侧头，调侃道：「说好了不白给，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哼，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就喜欢白给。」 薇莉轻哼一声，雨点一般亲在韦恩脸上，而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韦恩抬起挂在腰上的两条腿，将薇莉背在身后，厚颜无耻道：「亲了我这么多下，不怕维罗妮卡和克莉丝知道吗？」 「不怕，只要我求她们，她们肯定会原谅我，就像我原谅她们抢了我的男朋友一样。」薇莉说着怨念满满的话，咬着耳朵道：「你说过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家里人都知道了，不许反悔。」 「可我已经有两个女朋友了。」韦恩故作为难，问道这咋办嘛。 「那就更不怕了，多我一个也无妨。」薇莉翻翻白眼，狠狠在混蛋肩膀上咬了一下。 双向奔赴，都知道对方抱有什么想法。 「不好吧，维罗妮卡和克莉丝一定会杀了我……」 「我帮你呀！」 薇莉磨了磨牙，小声支招：「想必你已经发现了，维罗妮卡对克莉丝学姐怀有某种不纯洁的幻想，刚进大学的时候，她就开始幻想了。你只要这样，然后这样，最后当场把她们俩抓住，维罗妮卡就无话可说了。」 「嘶嘶嘶———」 韦恩倒吸一口凉气，托了托手上的屁股，惊叹道：「竟然还能这样，你想象力真好，靠谱吗？」 「信我没错，到时候我来安排。」 「你这么聪明，居然现在才有男朋友，真奇怪。」 「就是因为太聪明，才把人吓跑了，我哪知道他那么贪心，从一开始就想全都要。」 薇莉唏嘘叹气，说着再笨一点就好了：「从喜欢到特别喜欢，现在给他生孩子的理由都有了，那家伙真是坏死了，最讨厌他了。」 「喜欢吗？」 「喜欢。」 薇莉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趴在韦恩身上蛄蛹了几下，正面抱在他怀中，缓缓闭上眼睛。 期待中夹杂着一点小兴奋，根本没带怕的。 「你答应过，回来会继续。」 「当然，我说话向来算数……」 ———— 在卡特的帮助下，库欣修补封印花了四天时间，总算腾出手拥抱妻女了。 韦恩和薇莉谈了两天恋爱，风景很差，但不影响薇莉看什么都是爱情的粉色，好几次情到浓处，差点在帐篷里白给。 帐篷是瓦尔基里从车上搬来的，两个帐篷，弗拉收拾行李时，准备了数日备用口粮，还特意放了两个帐篷。 一般情况下，老爷只用一个帐篷，但如果有碍事的，比如瓦尔基里，两个帐篷非常必要。 他真的太专业了！ 因为库欣、卡特都在，韦恩不敢明目张胆对薇莉动粗，哪怕后者坚持白给，还是被他按住了。 不急，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草草了事。 起码要有一个浪漫的约会，一场烛光晚餐，一次深情告白，否则日后回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遗憾。 搞定了托古格耶的封印，还将勋章送至太阳骑士手中，一行人任务圆满，驱车驶离迷雾公路。 出口处，遇到了一些小挫折，等了半小时才看到隧道出口。 等严重超载的轿车驶出迷雾，韦恩这才明白原因。 迷雾之海出现消失并无规律可 言，托古格耶的封印加固后，这里的空间暂且稳定，迷雾之海和114公路空间重叠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有特定的魔法阵才能开启。 又或者，按库欣所言，骑士的神器也能开启通道。 眼下众人没有骑士的神器，能够离开迷雾之海，全靠迪克主教练不间断的尝试。 整整五天，三个光头轮番站岗执勤，一直在尝试进入迷雾之海，魔法阵都被他们磨出火星子了。 看到十多年未见的好友，迪克当场泪奔，四个光头搭着肩膀围成一圈，肩并肩，头靠头，又蹦又跳发出奇怪的吼声。 男人这种东西，一旦组团扎堆，智商往往由最低的那个来决定，不论做出多幼稚的事情都不奇怪。 很快，久别重逢的光头们就开始摔跤了。 薇莉坐在后排，无语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你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 「嗯，我想想……」 卡特回忆了一下，面带笑容道：「一见钟情，看他顺眼就和他聊了两句，然后就结婚了。」 「真好啊，当时你身边没有好姐妹。」薇莉恶狠狠吐槽。 「有的吧，但我把她们打跑了。」 「……」 薇莉胸口一疼，她也打了，没打过。 黑色轿车驶离114号公路，此时天色渐晚，因为库欣被踢到了光头组，车内的空间瞬间宽敞了起来。 副驾驶座上，身披黄衣的身影抱着鸟笼。 ———— 伦丹西区，剧院。 「tobeornottobe，that''sthequestion!」 舞台上，演员声情并茂，说着令人头大的话。 下方的观众们微微鼓掌，纵然所有人都不止一次看过这场舞台剧，但为了表明自己是个上流，且拥有不俗的艺术鉴赏力，还是作出了畅游艺术海洋的陶醉之色。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八成是抱怨上厕所还要排队吧。 剧院二层的豪华观众席，一家三口+管家面无表情 看戏。 「哼！」 「哈！」 「哼！」 「再哼把你腿打断。」 「……」 「怎么不哼了？」 面对希菲的尖酸刻薄，奥斯顿老脸拉长，不敢刺激对方。 他手里拄着一条文明棍，当作临时拐杖助行，想到那天莫名其妙的暴揍，琢磨着要给那个谁一点颜色看看。 维罗妮卡抬手撑着下巴，懒得劝两人好好说话，累了，毁灭吧，最好把两条腿都打断。 因为日记中善良男青年父亲的出格行为，维罗妮卡忍不住将父子二人重合，细看之下，倒霉的母女二人何其相似，都悲惨遭遇了心上人劈腿。 所以，打得好，就该这么打！ 四人中，只有梅根真在面无表情在看戏，舞台上有戏，身边这出也不差。 近来几天，维罗妮卡心情不好，几乎把郁闷写在了脸上，希菲询问无果，猜测是女孩变女人的迷茫期，领着一家人来剧院看戏。 维罗妮卡郁闷的原因很简单，未婚夫劈腿了，一个劈叉击碎了她的白月光，每每想到韦恩和克莉丝滚了床单，就食欲不振一直失眠。 龙血的占有欲不必多说，分享绝无可能，白月光也不行，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维罗妮卡思考了好几个晚上，来到一条分叉路，左边是赶走白月光，右边是看着白月光和小垃圾桶远走。 第三条路是原地待着哪也别去。 维罗妮卡很清楚，她能待一会儿，不可能一直待着，迟早要作出选择。 「烦死了！」 不满声打断了哼哼哈哈，希菲以为自己吵到了女儿，狠狠瞪了奥斯顿一眼，让他接下来不许再发出声音。 这时，剧院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被梅根拦住，简单交流后，梅根转述了工作人员的话。 剧院突然起火，虽及时发现控制了火势，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对贵宾们先行疏散。 兰道一家无疑是贵宾中的贵宾，工作人员表示安全通道已经备好，走剧院后门，穿过小巷就是停车场。 奥斯顿皱了皱眉，小声向希菲汇报情况，而后摆开一家之主的威严架势，拄着文明棍站起身。 右腿有些不利索，走起路来一高一低，问就是骑马时拉伤了大筋。 四人来到剧院后门，希菲见奥斯顿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禁轻哼一声：「装得可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腿被打断了。」 「当时确实断了。」奥斯顿黑着脸说道。 不管断没断，卖惨的人设一定要立住。 「断了也是活该，谁让你对女……哼，什么时候把你的女儿领回家给我看看？」希菲冷笑连连。 「我只有一个女儿。」 奥斯顿面无表情：「韦恩胡说八道，这种话你都相信，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这么多年了，我才了解你！」 「……」 那就是没得谈了！ 奥斯顿黑着脸走在前面，后门推开，一家人步入黑色小巷。 铁门缓缓合上，黑暗侵袭而至…… ———— 一万字，求月票！ 免费阅读.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做好事必须留名 奥斯顿拄着文明棍前行，几步过后原地停下。 小巷并不长，几十步就能看到停车场，他走了几步，发现自己一直原地踏步，无法缩短距离出口的距离。 空间结界！ 奥斯顿敏锐察觉到周边的异常，他发现了，希菲同样也发现了，默不作声将女儿护在身后。 梅根踏前一步，来到奥斯顿身侧。 小巷出口，空间涟漪波动，三道身影缓缓浮现。 身着黑袍的身影居于首位，周身缭绕挥之不散的黑雾，面部绽放两道红芒，无法看清真实面容。 余下的两道身影皆披着白色法袍，一高一矮，看法袍下的身段，略矮的那位是一位女性。 希菲神色一凛，三个神秘人，两个给她带来了莫大压力，表明对方传奇法师级别的造诣。 最后一位女性也有黄金法师的境界。 伦丹哪来这么多传奇法师？ 希菲瞄了眼奥斯顿的后脑勺，伦丹作为温莎权力中心、魔法部总部所在地，只要不是外来者，传奇法师都在魔法部挂名。 换言之，三个神秘人都是奥斯顿的同事。 大晚上藏头遮面，肯定不是为了谈工作，难道混球上了魔法部的黑名单，要被女王部长清洗了？ 你俩不是有一腿吗？ 还是说，女王每次来接奥斯顿幽会，都会兴师动众，专程派两个传奇法师来请人？ 「艾伦副部长，你不在据点监视浓雾，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奥斯顿握着古银币缓缓开口，无视黑袍人的伪装，直接报出他的身份。 顺便提醒希菲，来者不善，做好战斗准备。 伦丹很大，魔法部也精英辈出，个个身怀绝技，但最强的二五仔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圈子并不大，奥斯顿轻而易举猜出艾伦的身份。 很奇怪，两人并不熟，也没有矛盾可言，奥斯顿想不到艾伦带人堵他的理由。 还有边上的两位白袍法师，他们又是谁，和艾伦什么关系，为谁而来？ 奥斯顿打量两人，圈子缩小至魔法部的传奇法师，很快便推断出其中一人的身份。 「塞莱斯特，是你吗？」 奥斯顿心下一沉，塞莱斯特不是普通的二五仔，伊丽莎白公主的老师，并奉女王之命和教皇国保持联系。 伊丽莎白公主修习圣光信仰，是王室对天父教廷的让步，给教皇国透露和平解决争端的信号。 都看到了，公主才情惊艳，王子不堪大用，以后公主会接过皇冠权杖成为温莎的国王。 普通人看不懂信号背后的深意，教皇国肯定会明白。 公主是未来的国王，公主修习圣光信仰，未来的温莎国王对天父教廷自带80点好感度，会逐步放开天父教廷在温莎的限制。 塞莱斯特是伊丽莎白公主的老师，是王室和天父教廷的沟通桥梁，因其倒向天父教廷成为二五仔的传闻，塞莱斯特很难继续代表魔法部，他的背后是公主和天父教廷。 想到这，奥斯顿更不懂了。 公主最近一直对兰道家族释放善意，天父教廷更是对韦恩呵护备至，奉承到有些卑微，怕韦恩夜生活枯燥缺乏深度，专程指派了一位修女贴身照顾。 随便用，用坏了还有新的。 于情于理，塞莱斯特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愧是奥斯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塞莱斯特揭下兜帽，和颜悦色道：「我接到艾伦副部长的命令，协助他铲除郁金香家族的叛徒，副部长的命令可以无视，但我和他多年好友，不能不帮他。」 说话间，身披白袍的朱诺也揭开了兜帽。 金色短发、身材高挑，容颜气质冷艳。 奥斯顿微微皱眉，他认得这张脸，伊丽莎白公主的骑士，同样修习了圣光信仰，为公主鞍前马后颇受信任。 所以，公主也参与了针对他的埋伏？ 不应该呀！ 奥斯顿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定睛看向艾伦：「艾伦副部长，揭开面罩吧，你究竟为何而来？」 「为了你的脑袋。」 艾伦摘下兜帽，露出消瘦面庞，只看瞳孔发色，和奥斯顿颇为相似。 只是颜色相似，两人内在气质悬殊，真说像，还得看韦恩，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误会他俩的关系。 如克莉丝，至今仍坚持韦恩是奥斯顿的私生子，韦恩反驳都没用。 枕边人都接受了这个设定，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为了我的脑袋？」 「没错，我翻阅了魔法部近来的文件档案，无论是奥布副部长针对月光教会的袭击，还是几次魔鬼的降临，背后都有你的影子。」 艾伦甩手就是一个黑锅，强占道德制高点道：「奥斯顿，你才是魔法部最大的叛徒！」 这些借口太烂了，不如说仓库失火，多少和真相沾点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奥斯顿懒得解释，直言道：「艾伦副部长，我是不是叛徒，你说了不算，要部长签署执行文件。」 「非常时刻要用非常手段，部长对你太过信任，等我拿下你，再搜集你叛乱的证据，再让部长来定罪。」 艾伦不是话多的人，一口气说这么多，着实有些为难他，抬袖拔出手枪，对着一家人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打完，艾伦扔掉冒着硝烟的手枪。 对面，希菲撑起黄金法师级别的生命结界，挡住了奔向自己和维罗妮卡的子弹。 梅根简单粗暴，挡在奥斯顿身前，子弹撞击她柔软的肌肤，纷纷变形而后落在地上。 「奥斯顿，你抗命不遵，拒不配合，我以魔法部副部长的身份，强制对你进行抓捕。」艾伦再次甩出一口黑锅，激化矛盾，拔高自己的道德制高点。 别看是心知肚明的废话，但涉及高端局，该有的流程必不可少。 「艾伦，我先来吧，这条巨龙有些麻烦。」 塞莱斯特抢先出手，牵引虚空投影，张开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将梅根拖入自己的世界。 魔法部高层怀疑塞莱斯特卧底天父教廷被策反，成了双面间谍二五仔，谣言并非 空穴来风，老小子的生命力场太圣光了，画风模仿天国之门入口，为了以后进入天堂大表忠心。 忠诚.jpg 梅根立身白色云海之中，放眼望去白茫一片，上百手握圣枪的天使穿过云海立柱，转瞬间对她完成了合围。 梅根微眯双目，竖线瞳眸迸射强势火光，身躯缓缓拔高进入半龙形态。 「等一下，梅根。」 一名手握圣枪的天使上前，发出塞莱斯特的声音：「我没有恶意，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奥斯顿，艾伦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要对兰道家族动手，我在探明他的真实意图，也请你配合一下。」 火焰熊熊燃起，炙烈的火光逼迫天使大军向后撤退。 梅根面无表情宣泄火焰，她只听从奥斯顿和希菲的命令，哪怕塞莱斯特是她的创造者之一，也没有资格对她发号施令。 这番冠冕堂皇的解释，乍一听很有道理，同样被梅根无视了。 塞莱斯特早有准备，天使看向梅根胸口位置，缓缓道：「你的心脏 里埋着一枚魔法炸弹，我和艾伦都有引爆它的权限，不要挣扎，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梅根不为所动，身躯膨胀而起，白色龙鳞撕碎体表衣物，在天国之门前完成了巨龙变身。 塞莱斯特皱了皱眉：「原来如此，炸弹已经被奥斯顿拆掉了，也对，这才是他的风格，不过……」 奥斯顿居然有这种本事，不仅拆除了炸弹，还没被传奇法师们发现。 想想也对，没有秘密的话，艾伦不会突然对奥斯顿发动攻击，还出于谨慎找他帮忙协助。 问题来了，究竟是什么秘密？ 前几天，艾伦神神秘秘联系塞莱斯特，口称魔法部中出了一个叛徒，还是郁金香家族成员。 魔法部的叛徒，这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开始，塞莱斯特以为艾伦口中的叛徒是他，乐呵呵答应下来，想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 正式行动的前一刻，艾伦挑明叛徒的身份是奥斯顿，吓得塞莱斯特急忙联系朱诺。 出事了，艾伦要对兰道家族下手。 换成其他郁金香家族，塞莱斯特和朱诺兴趣缺缺，不会有什么动作，兰道家族不一样，下一任继承人韦恩极有可能是转生天使。 朱诺想拉拢韦恩有段时间了，一直找不到机会，眼瞅着时机合适，果断前来帮忙，打算在危难之际向兰道家族伸出援助之手。 寒冬落魄你不在，春暖花开你是谁！ 想交朋友，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必须挑寒冬落魄的时候出手，只有对方承了你的情记住你的好，关系才能顺水推舟前行。 换言之，这份关系经住了考验！ 再有，做好事必须留名，得让朋友知道你是谁，否则蒙头盖面很容易被别人摘了果子。 来之前，朱诺给韦恩宅打了一通电话，告知剧院小巷有埋伏。 管家弗拉接了电话。 朱诺一直在试探韦恩是否为转生天使，期间还委托了调查项目，想把韦恩引到荒郊野岭，那种叫破喉咙都没人听到的地方。 因为这招天父教廷用过，韦恩懒得上当，拒绝了委托定金，以及公主莫名其妙的勾搭。 现在不用制定计划了，好心的艾伦帮忙安排，主动充当大反派，以他传奇法师的魔法造诣，肯定能逼韦恩全力以赴。 即便韦恩没来，善意也表达出去了，顺便看看奥斯顿藏着什么秘密，左右都是血赚。 这把稳了！ 塞莱斯特虽然别有用心，但他的确带着善意而来，见梅根变身巨龙，张口就是无情的龙息，大有不把天国之门拆了誓不罢休的架势，果断引爆了梅根心脏位置的炸弹。 biu 白龙身躯一滞，龙息戛然而止，张口吐出一道黑烟，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龙活蹦乱跳，张口继续喷吐龙息，将周边的数十名虚假天使烧成了烤鸡翅膀。 「炸弹一直都在，只是威力缩小了，小到忽略不计，所以我们这些传奇法师才没察觉……」 塞莱斯特默默作出评估，转而看向白龙的脑袋。 当年魔法部创造梅根的时候，以防万一在其心脏勾勒魔法阵图，埋下无法拆除的魔法炸弹，二五仔们畏惧巨龙强大的生命力，怕一枚炸不死，又在其大脑中安放了第二枚魔法炸弹。 这一点，奥斯顿并不知情，是传奇法师内部的小秘密。 至少在塞莱斯特的认知中，奥斯顿并不知情。 「那么这枚炸弹呢，你也动了手脚吗？」 塞莱斯特眉头一挑，口念复杂冗长的咒语，启动埋藏在 梅根大脑中的防御机制。 「你太吵了，安静一会儿吧！」 轰！！！ 白龙的颅骨内部，一道灰色灰暗的魔法阵绽放强光，充斥毁灭性的力量急剧膨胀，仿佛无穷小的奇点，膨胀为规模巨大的爆炸。 强光绽放的一瞬间，恐怖的黑暗陡然张开，无情大手吞噬强光，自身承受恐怖的破坏力，将大爆炸的威力控制在微不可查的程度。 反馈到梅根身上，白龙只觉脑袋一沉，晃了晃头便轻松无碍。 这一刻，梅根得到了解放，本就对她无效的枷锁，现在可以光明正大解开了。 以前，梅根遇到魔法部的传奇法师，因为奥斯顿的要求，必须放低姿态，以示对魔法炸弹的畏惧，现在演都不用演了。 吞噬爆炸的黑暗来自黑暗骑士的力量，亦如韦恩对赛娜、安娜斯塔西娅的研究，奥斯顿里里外外检查过梅根，无论人形、半龙形、巨龙形，奥斯顿都对梅根了如指掌。 说句希菲听了胸口疼的话，梅根身上几根毛，奥斯顿一清二楚。 自然骑士韦恩有赛娜，是龙骑士，黑暗骑士奥斯顿有梅根，也是龙骑士。 不知不觉间，他俩更像了。 白龙晃了晃脑袋，短暂迷茫了一下，很快便结束了颅内爆炸的危险期。喷吐龙息杀入天使大军，一口一个鸡翅膀，将虚假的天使杀得人仰鸟翻。 天使们结阵反击，白色锁链穿插缠绕，被巨龙强悍到没朋友的肉体力量轻易扯碎。 有巨大圣 枪从天而降，触碰巨龙的脑袋，应声崩碎。 根本打不动！ 塞莱斯特连连摇头，没有加入战局的想法，以防梅根碍事，操控白龙的感知，只进行骚扰，将其拖在天堂之门前方。 梅根是魔法生命，生来就有传奇法师的破坏力，伴随年龄的增长，力量跟着肉体发育同步变强。 今年十六，还是个小姑娘。 因其不具备魔法师的境界，也就无法摆脱感知***控的结果。 对抗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全靠力大砖飞，感知错误没关系，封闭自身五感无差别攻击，不管前方有没有敌人，一路莽过去就完事了。 简单粗暴的打法让塞莱斯特不得不谨慎对待，巨龙的破坏力不容小觑，梅根的确有突破生命力场的能力。 一旦让梅根冲出去，奥斯顿就没法表演了。 …… 小巷。 外部的战斗已经开始，朱诺主动请缨，手握圣枪对上了希菲和维罗妮卡。 三招过后，脑瓜子嗡嗡的。 希菲双臂布满细密白色鳞片，拳力惊人，近战输出爆表，同为黄金法师，朱诺只走了三招就被打得连连后退。 第一招，圣枪折断；第二招，架臂格挡；第三招，脸上挨了一拳。 希菲一语成谶，刚刚在剧院里，她让奥斯顿把私生女公主带回家看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仅见到了私生女，还完成了对私生女的殴打。 朱诺手臂发颤，见希菲瞬移般惊人的速度，挥手在身前推开圣光防御。 退后十步，立下了三十道圣光防御，堪堪阻挡一秒，俱被一拳轰碎。 身后破空声袭来，朱诺眉头一挑，在希菲的压制下无法施展控场魔法，意识到维罗妮卡背后偷袭，头也不回，瞬发圣光防御。 这可是黄金法师级别的防御魔法，我奈何不了大的，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 嘭！ 拳锋击溃圣光，朱诺眼前一晃，面带错愕飞了出去。 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会这样？ 小巷中的空间结界出自魔法部，无限延展了小巷的空间，必须由极其夸张的能量瞬间爆发，才能从内部或外部将其破坏。 眼下的小巷看似狭窄，实则漫无边际，视觉误差导致判断失误，拳力无法收放自如，对希菲、维罗妮卡这样的近战魔法师很不友好。 但龙血嘛，全力以赴就完事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朱诺被追得狼狈逃离，依靠层出不穷的魔法道具护身，每每拉开空间，都被龙血飞快赶上，空有不俗的魔法修为，每次放大招都被打断施法。 几次过后，人麻了。 朱诺握住十字架吊坠，披上教廷的修女战斗服，背后张开白色羽翼，金色双眸熠熠生辉，宛若天使降临人间。 变身后，朱诺气质大变，体内神血激发，无形之间散发沉重压力。 这种变化令希菲如临大敌，招呼维罗妮卡靠近，口中念念有词，眸中绽放绿色光芒，睁开自然契约之眼。 背后，自然女神的虚影张开双臂，神的威压就此降临。 龙血+神眷者，她不能用正常黄金法师的概念来衡量。 另一边，艾伦步步逼近，面对奥斯顿召唤的扑克牌骑士，挥手打落黑暗封印。 一张张黑色大网自空间裂缝钻出，罩住卡牌骑士，而后黑色长钉贯穿大网，将这些虚假的骑士钉在魔法阵中。 传奇法师的魔法造诣不仅仅在于破坏力，更多地体现在战术手段，生平所学诸多，什么都略懂，尤其是虐菜的时候，传奇法师几乎无所不能。 奥斯顿用钞能力制作的牌组没有摸到传奇法师的境界，换成使魔、魔王容器、梅根之类的魔法生命可以打一打，对付传奇法师显然不够看。 艾伦轻松封印了包括‘大鬼"自然骑士在内的一众王牌，只在面对‘小鬼"黑暗骑士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冷笑连连：「奥斯顿，你还在等什么，把你的秘密展现出来吧。」 奥斯顿没回话，继续抽卡，近来强化了‘黑桃k"死亡骑士，或许能拖延一点时间。 「不用等了，梅根不是塞莱斯特的对手。」 艾伦眸中奔涌黑暗：「塞莱斯特的确打着别的主意，但他和我一样，对你身上的秘密很感兴趣，他不会放出梅根，这里不是兰道庄园，你已经无路可走，把你的秘密交出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奥斯顿面无表情抽卡，魔力激发，解放死亡骑士。 骑士乘骑亡灵战马，手握骑士大剑，有一条亡灵恶犬伴行左右。 啪！ 被黑暗钉网罩住，惨遭封印。 奥斯顿眼皮一抽，想到了某个拍着胸脯保证的丑恶嘴脸，很纳闷，自己竟然信了对方的邪。 哪里强化了，版本更新后更弱了。 「奥斯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我应该称呼你……」 「黑暗骑士！」 免费阅读.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奥斯顿，你都保护了什么（感谢‘能灬天灬使\’的盟主打赏） 「黑暗骑士……」 「你在说什么，疯了吗？」 奥斯顿闻言嗤笑，嘲讽道：「艾伦副部长，我不知道你从哪听到的消息，我可以非常确信地告诉你，我不是黑暗骑士。」 「你的确不是黑暗骑士，你只是窃取了黑暗骑士的力量。」 艾伦出语惊人，坦白自己的身份以及情报来源：「因为我才是黑暗骑士，我见到了黑暗女神的使者，他将一切都告诉了我，交出暮光绝境，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 奥斯顿脸色微变：「哪有什么女神的使者，你被人骗了吧？」 要说黑暗女神的使者，奥斯顿的确知道一个，黑猫莫妮卡，来历神秘，无法杀死，完美符合了他对女神使者的刻板印象。 莫妮卡来到兰道庄园的时间，对应奥斯顿获得幸运古银币的时间，这枚死亡的古银币斩断了他和黑暗女神的交流，女神打不通电话，指派一位使者近距离监视，合情合理。 莫妮卡离家出走，把真相告知了艾伦…… 怎么可能，如果艾伦真是神选，莫妮卡早就搬家了，没必要在兰道庄园待这么多年。 奥斯顿怎么看都觉得艾伦被人利用了。 「奥斯顿，你窃取了黑暗骑士的力量这么多年，隐藏极深，没人知道你的身份，除了伟大的黑暗女神。」 艾伦有自己深信不疑的理由：「除了接到神谕的使者，没人知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被骗？」 两人各有各的道理，艾伦继续逼迫，见奥斯顿始终不愿祭出暮光绝境，笑着看向远处的龙血母女。 「奥斯顿，你怕她们知道真相，是吗？」 「……」 「也对，黑暗骑士曾屠戮了自然教会在伦丹的总部，你的妻女都是自然女神的信徒，一旦真相败露，你会成为她们的敌人，妻离子散这个家就没了。」 艾伦综合手头情报，直逼奥斯顿内心深处的弱点：「又或者，非要我对她们出手，你才愿意交出暮光绝境？」 奥斯顿面色阴沉，这次没有否定身份。 「大家同事一场，我不会让你难做，她们不会知道你是谁。」 艾伦扬起双手，推开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无边黑暗奔涌而下，卷走奥斯顿将其拖入自己的世界。 「该死！」 一直在留意混球的希菲暗暗皱眉，忍不住担心起了丈夫的安危，作为枕边人，要说希菲对奥斯顿的秘密一点不了解，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也很好奇奥斯顿身上的秘密。 比如从不离手的古银币，比如打不死的身板，还有谎称健身获得的耐力，怎么看都有问题。 希菲打了，奥斯顿宁可被家暴也不说实话，渐渐地，她便懒得追究真相，等待奥斯顿自己讲述秘密。 这个秘密有多大，希菲想象不到，评估传奇法师的魔法造诣，担心奥斯顿不是对手。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秘密超乎想象，传奇法师或许真的不行。 「别打了，收手吧，艾伦已经走了。」 朱诺挥舞圣枪格挡，背后的天使虚影反复被自然信仰神术击溃，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希菲的对手，放下争强好胜的心思，主动挑明自己的来意。 「艾伦编了个借口针对兰道先生，邀请塞莱斯特在旁协助，我和塞莱斯特是来报信的，必要情况下，我们会阻止艾伦。」 朱诺语速飞快，补充道：「我叫朱诺，是伊丽莎白公主的骑士，和兰道家族的继承人韦恩认识，多次合作，关系很好，我是他的朋友，肯定会帮他。」 公主的骑士！ 希菲和维罗妮卡精准捕获关键 字，前者大怒，听不得私生女的名字，后者亦怒，小垃圾桶和大垃圾桶的另一个女儿认识。 「什么朋友，哪种程度的朋友？」 维罗妮卡双目赤红，怀疑韦恩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公主滚了床单。 胆子大一点，朱诺是公主的骑士，尽忠职守不惧牺牲，担心公主会疼，每次滚床单的时候都在旁边候着。 岂有此理，那混蛋在外面玩得可真花！ 维罗妮卡气急败坏，学姐就算了，薇莉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家姐妹，说来说去都是内部消化。 公主算什么…… 哦，也是姐妹，还有血缘关系。 那也不行！ 朱诺说出真相，狠狠松了口气，龙血不可力敌，总算结束了这场压迫感十足的战斗。 猛然间，她发现哪里不对，希菲和维罗妮卡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红。 眉角凶光毕露，杀气十足，朱诺一脸懵逼，看表情神色，仿佛她抢了这对母女的男人。 没有吧，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就算有，以她的审美爱好，也应该抢这对母女才对。 「呃，冒昧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朱诺抱着圣枪小心翼翼后退，提醒道：「再说一遍，我是公主的骑士，韦恩的朋友，我是来报信的。」 打的就是你！x2 两道身影瞬闪而过，左右围攻将朱诺怼在了墙角。 …… 天幕阴沉，黑暗大海无边无际。 狂风搅动好似怒吼，卷起潮湿冰冷的阴暗气息，碾压临海边缘的礁石地带。 瘠薄的礁石地带如同被世界遗弃的角落，黑灰两色交杂，荒凉阴郁，没有半点生机色彩。 远方，黑色林海连绵起伏，深邃的黑暗中弥漫一股难以言明的压抑感，以礁石地带为中心，和黑暗大海对应相合，共同构成了这片黑茫茫的世界。 奥斯顿立于礁石之上，收起古银币，解放体内被压制的黑暗力量。 黑暗之光顺着暮光绝境扩散至奥斯顿全身，黑光铠甲吞噬了奥斯顿身上全部光芒，将他的一切都染成黑色。 奥斯顿身披铠甲，从虚空中拔出暮光绝境，闭目感应艾伦的所在。 奥斯顿并不相信艾伦，以己度人，他掌握对手的秘密和弱点，只会按着穷追猛打。 有且极有可能，打到一半的时候，艾伦会突然收起生命力场，将他黑暗骑士的模样全方位展示在妻女面前。 明知如此，奥斯顿还是变了 ，比起被妻女看到真相，他更害怕艾伦劫持妻女，然后再逼迫他变身。 暮光绝境是黑暗女神的诅咒游戏，给奥斯顿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变身黑暗骑士后，这份痛苦会暂时离去，可如果奥斯顿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需要更强大力量的时候，他就要通过暮光绝境理解更多的痛苦。 越是痛苦，黑暗骑士的力量就越强大！ 以防艾伦突然收起生命力场，奥斯顿源源不断接受这份痛苦，理解痛苦，再将其化为自己的力量。 高空中，黑暗阴云向两侧散开，艾伦巨大的面孔俯瞰地面。 雷霆为声，风吼为音，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奥斯顿，你终于拔出了暮光绝境，把它交出来，这份力量不属于你，你只是一个窃贼。」 「艾伦，你被骗了，我从未窃取暮光绝境的力量，我和黑暗女神交易得到了这把剑！」奥斯顿没有讲明交易的具体内容，他持有暮光绝境，女神希望他找到真正的神选骑士。 一方面，他不 相信艾伦是神选，另一方面，他需要暮光绝境，纵然真正的神选当面，他也不会将暮光绝境交出去。 痛苦蔓延全身，折磨着奥斯顿的思维，黑色面甲上，一双猩红的眼眸陡然睁开。 此时的奥斯顿仿佛人形黑洞，掠夺周边的一切光明和声音，即便独属于生命力场的四元素能量，也因碰触他的身躯被无情吞噬。 黑色人影周边，生命力场褪色，礁石地带变作白色透明，仿佛浓墨重彩的画纸上滴落了白色墨水。 唯有中间是黑暗。 「将暮光绝境交出来！」 天空雷霆怒吼，红色闪电链惊爆四散。 艾伦惊恐于奥斯顿吞噬一切的黑暗力量，又喜于这份力量终究归他所有，操控物质能量转化，沉闷的红色雷霆大手从天而降，直奔奥斯顿所在的礁石区域。 黑色人影朦胧，红目仿佛拥有无穷魔力，摄人心魄。 黑色剑光冲天而起，斩断雷霆，吞噬雷霆，自下至上，将沿途碰触的一切分割为二。 那黑色匹练似有无限延伸之势，斩断雷霆大手，余势不止，轰击横扫逼近黑暗天幕，将艾伦巨大的面孔一分为二。 阴云沿中间的竖线分裂两旁，扭曲的面孔化作黑云崩散，随着一声怒吼，整个黑暗世界活了过来。 黑暗大海中，一个个身高百米的元素巨人咆哮走出； 连绵的林海中，一个个奇形怪状，宛若虚空巨兽的拟人生命逼近礁石区域。 土、火、水、风…… 能量聚合重组，四元素构成了数不清的强大身影，宛如神话时代的序幕篇章在此重演。 滚滚黑烟之中，风元素混杂黑暗的巨人率先降临，身影好似吹气球一般膨胀起来，仅一个眨眼，身躯便拔至千米高。 山岳般的大脚抬起，对着礁石区域践踏落下。 风声滚滚，气浪宣泄。 这时，黑暗光芒绽放，一道笔直的切线沿着风元素巨人的身躯划开，自脚心至肩臂脖颈，斩断风元素的身躯，使得巨人前后交错，缓缓向着两边倒下。 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并不真实，一切都是虚假的造物，是传奇法师牵引虚空的投影，再将毕生所学填充在这个世界，通过能量的组合，完善世界使其栩栩如生。 奥斯顿没有传奇法师的境界，普通白银，但不影响他对抗这个世界，即便感知失衡，他也有对抗传奇法师的力量。 不管是真是假，将眼前看到的、看不到的，统统砍个稀巴烂。 很多黄金法师都明白这个道理，真正做到的几乎没有，魔力不足、思维有限，一旦进入生命力场只能任人宰割。 奥斯顿手握暮光绝境，接受痛苦，力量源源不断，不惧消耗挥舞暮光绝境，在痛苦将他淹没之前，他不会倒下。 轰！ 两只黑色的土元素巨人交叉双臂落下，四手叠加，恐怖的力量压爆空气，径直照着奥斯顿的头顶砸下。 奥斯顿似是因为痛苦，无法移动自己的身躯，舞动暮光绝境扫向高空，斩断四条元素手臂。 黑暗侵蚀，将触及的元素能量全部吞噬。 待黑光掠过，生命力场的世界中多出了一道白线。 画纸上，白色墨水滴落的区域越来越多，纵横交错的白线无情割裂了白色画纸，看得艾伦又惊又喜。 神选骑士的力量果然强大。 奥斯顿只是窃取力量的小偷，便将暮光绝境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倘若是他这个真正的神选，手握暮光绝境该有何等威能。 女神在上，从今天开始，他便是黑暗最虔诚的信徒！ 数之不 清的元素怪物冲向惨白一片的礁石区域，碰撞黑暗，四分五裂，下一秒又被黑暗无情吞噬。 奥斯顿不知疲倦挥舞暮光绝境，因剧烈的痛苦，忍不住发出连连低吼，舞剑的动作也有些变形。 越是痛苦，黑暗剑光越是强大，紧随而来的，是需要痛苦填补的空虚…… 痛苦和黑暗就此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世界被白色填充，仅有几个区域幸免于难，艾伦渐渐失去了对生命力场的操控，他本人也被迫显露真身，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他的生命力场快被毁掉了。 艾伦执意如此，是因为女神的使者告诉他，奥斯顿无法承受暮光绝境的力量。可以坚持，但不会坚持太久，不断压迫奥斯顿，后者无力承受痛苦，会在极限的边缘崩溃。 届时，艾伦所要做的，就是拿起暮光绝境，寻回部分黑暗骑士的力量。 当然，艾伦也可以正面挑战，用自己的身体品尝暮光绝境的锋利。 正面挑战是很帅，但背后偷袭更具效率，艾伦不做他想，选择了暂避锋芒，没必要和奥斯顿死磕到底，逼疯他就行了。 就目前而言，一切尽在掌握中，奥斯顿持剑单膝跪地，痛苦麻痹了他的思维，已经无法再挥剑了。 艾伦的生命力场也撑到了极限，他并未在意，狂笑着任由生命力场崩溃。 暮光绝境近在眼前，有神选，谁还在乎传奇法师那点弱小的力量！ 嘭！ 两道身影回归小巷 ，一边是脸色苍白大笑不止的艾伦，另一边是拄剑艰难站起的黑暗骑士。 场中并未看到奥斯顿的身影。 「……」x3 希菲攥着朱诺的衣领，愣神停止了对公主骑士的殴打，三张面孔骇然看着黑暗骑士，皆是见鬼一样的不可置信。 「黑，黑暗骑士？！」 龙血的拳头不好接，朱诺挨了一顿胖揍，此刻被龙血母女一人架着一条手臂，严刑拷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 哪怕精通圣光魔法，恢复力、耐力惊人，此刻还是有些虚胖。 朱诺迷茫睁开眼睛，愕然望向黑暗骑士，片刻后，抽了口冷气。 妈耶，她母亲的前男友，女王的初恋情人竟然是黑暗骑士。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为什么会是奥斯顿，就因为他发色瞳孔是黑色的？ 艾伦也是呀，怎么没见他…… 「奥斯顿，你窃取了黑暗骑士的力量，交出暮光绝境，我才是真正的神选骑士！」艾伦大笑着朝奥斯顿走去。 朱诺：ˉ\(°o)/ˉ 啊，原来黑发黑瞳就代表着黑暗骑士，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希菲和维罗妮卡茫然看着这一切，脑中一片空白，努力将奥斯顿和黑暗骑士重叠的身影分开，但现实不会说谎，张口就是大实话，劝她们放下幻想，勇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奥斯顿·兰道，黑暗骑士！ 你们一个是黑暗骑士的妻子，一个是黑暗骑士的女儿，这波是黑暗女神大获全胜，自然女神因你们而蒙羞。 「混蛋！」 希菲舍了朱诺，踏步直冲混球所在的位置，赶在艾伦之前，先一步来到了奥斯顿身边。 她没有询问什么，挡在奥斯顿身前，直面虚弱的传奇法师，评估自己战胜对方的可能性。 很快，维罗妮卡也来到了奥斯顿身边，脸色古怪伸出手，想要帮黑暗骑士稳住摇摇晃晃的身躯。 都是一顿打，站着挨打肯定比躺下来要有尊严。 「 不许碰他！」 希菲冷哼一声，恨极了满口谎言的奥斯顿，怒火转移目标，死死盯住了艾伦。 混蛋，这有外人，给你个面子，回去再谈离婚的事！ 这时，塞莱斯特的身影随之出现，他目瞪口呆看着龙血母女身边的黑暗骑士，心头咯噔一声。 原来这就是奥斯顿的秘密，不得不说，的确把他吓到了。 望了望虚弱的艾伦，看了看站立不稳的奥斯顿，塞莱斯特挺直腰板，作为全场唯一的强者，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比如趁机控制黑暗骑士！ 「老师，给我治疗伤口。」朱诺捂着脸说道。 金色短发被揉成了鸡窝，领口的衣服还被撕去半截，整个人狼狈无比。 塞莱斯特猛然惊醒，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单纯的魔法部传奇法师，控制黑暗骑士对他没有意义，真想捞点什么，应该将这则重要情报卖给教皇国。 「朱诺骑士，我们该怎么做？」 「原计划不变。」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不管奥斯顿是谁，都不影响计划最初的目的。 轰！ 巨大的白龙身影振翅落下，龙翼舒展环绕，将一家三口护在身下，凶戾的双目对准艾伦低声咆哮，龙息蓄势待发。 梅根和塞莱斯特的战斗告一段落，她也相信了对方带着善意而来。 艾伦无语看着站在奥斯顿那边的塞莱斯特、朱诺：「我的好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们的友谊呢？」 「艾伦，人生总要成长，我们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只是做出选择，你应该能理解这种无奈。」 塞莱斯特语重心长，一脸为好友考虑的样子：「放弃吧，你已经输了，继续战斗只会死在这里。」 「哦，你想怎么处置我？」艾伦饶有兴趣。 「请你去我郊外的庄园住一段时间。」塞莱斯特不想杀了艾伦，也不想放其离开散播奥斯顿就是黑暗骑士的谣言。 过段时间，等他高价出售情报，再让艾伦返回伦丹，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 「哈哈，咳咳————」 艾伦哈哈大笑，一个没喘过气，连连咳嗽险些将自己送走：「我明白你的无奈，以及你接下来的无奈，我统统都理解，放心，我一点都没生气。」 他笑着摆了摆手，五指张开，一抹黑光散去。 艾伦身后，黑色裂缝无声张开，身披黑袍的女神使者踏步走出。 还有高手！ 无视空间结界，自由进出的能力让几人大为惊讶，尤其是塞莱斯特，懊恼草率了，不该急着站队才是。 他拽住朱诺的衣袖，带其远离了兰道家几步。 传奇法师嘛，谁赢帮谁，不寒碜。 朱诺紧皱眉头，印象分很重要，塞莱斯特这么做，让她很难和韦恩处朋友，但她也没说什么，遇事不决看看再说，塞莱斯特的处理方法挑不出毛病。 「哈哈哈————」 看着识趣的塞莱斯特，艾伦笑着点点头，大声道：「奥斯顿，女神的使者就在这里，交出暮光绝境，我才是真正的神选。」 奥斯顿冷哼一声，在维罗妮卡的搀扶下稳住身形，紧握暮光绝境，试图承受更大的痛苦。 就在这时，暮光绝境不受控制脱手而出。 黑光铠甲散去，包裹奥斯顿的黑暗能量收缩，蛰伏在他内心深处。 强烈的痛意和疲惫来袭，让他急忙从口袋中取出古银币，不可置信看向手握暮光绝境的女神使者。 艾伦，你果然被骗了，他才是黑暗神选。 艾伦还 在大笑，计划一切顺利，他消耗了奥斯顿的全部力量，女神的使者得以将暮光绝境从窃贼手中夺回。 接下来，就是物归原主，由他成为真正的神选了。 「使者，不要让女神久等。」艾伦伸出手，垂涎看着暮光绝境，这是他选择的未来。 「说得没错。」 使者淡淡点头，偏转剑身，猛地将暮光绝境刺入艾伦胸口。 嘶啦！ 剑锋贯穿前胸后背，殷 红鲜血激射，引得艾伦瞠目立在原地，缓缓低头看着贯穿胸膛的神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神选继承的方式？ 艾伦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接受不了，生命力被黑暗无情吞噬，眼前的世界飞快灰白。 他一手握住剑身，一手伸向使者，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为…什么？」 「你太蠢了，没有资格成为神选，只配当垫脚石。」 使者挥手拔出暮光绝境，将艾伦的身躯斩成上下两截，脚下黑暗奔涌，将对方的力量全部引入自己体内。 「奥斯顿·兰道，你曾和女神交易，答应女神找到真正的神选骑士，在此期间，你将承受诅咒，并获得黑暗骑士的力量。」 使者提剑走向奥斯顿：「你背叛了自己的诺言，浪费了女神宝贵的时间，现在，我为神选，奉女神之命，取回暮光绝境，让你在绝望和痛苦中离世。」 「吼吼吼！」 炙烈龙息喷吐，狂暴火柱焚烧而下，淹没使者提剑的身影。 黑雾蔓延，使者举起暮光绝境，所有的火焰在触碰这把剑的瞬间，被包容万物的黑暗尽数吞没。 「看懂了吗，奥斯顿，暮光绝境是这么用的。」使者高举神器，黑光冲天而起。 下一秒，黑色光柱从天而降，黑色闪电击穿白龙的后背，自腹部钻出，将其死死钉在地面。 白龙哀鸣咆哮，黑暗自伤口位置扩散，一点点将其染成黑色。 「奥斯顿，她似乎很喜欢你，对你怀有守护的爱意……」 使者阴仄仄笑道：「忠诚和爱，无法背叛的情感，她比你优秀太多了，以后她就是黑暗骑士的坐骑。」 「梅根！」 希菲怒目圆睁，猛地被奥斯顿按住肩膀，冷冷转头，眼中写满了愤怒。 奥斯顿无视这股怒火，叹气道：「如果我们当时没那么倔强，我不会成为黑暗骑士，你也不会离家出走，这个家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 「很荣幸认识你，好好保护维罗妮卡，别让韦恩欺负她。」 似是交代遗言的话语，让希菲眉头直跳，冷冷看着不想继续负责的混蛋，二话不说将其挡在了身后。 黑暗骑士的事以后再追究，这个家一直是她说了算，今天也不例外。 奥斯顿痛苦极了，望着使者持剑靠近的脚步，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画面。 他连连低吼，对着暮光绝境张开五指，唤醒蛰伏的黑暗之力，试图将暮光绝境夺回来。 效果一般，暮光绝境不为所动。 「没用的，你根本不理解痛苦……」 使者淡漠冷笑，视线来回在希菲和维罗妮卡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维罗妮卡身上：「你对女儿的爱远不及妻子，那就从她开始，最大的痛苦要放到最后，不是吗？」 「不要！」 奥斯顿痛苦低吼，艰难迈动脚步，浑身上下无一不痛，眼睁睁看着使者扔出暮光绝境，黑暗无限逼近，直奔维罗妮卡而去。 霎时间，希菲挡在挡在女儿身前。 叮！！！ 灰色光束自巷口袭来，掠过束手无策的朱诺，赶在暮光绝境贯穿希菲之前将其击落。 两把骑士剑交叉落地，一柄黑暗缭绕，一柄死气阴沉。 「阴影梦魇……」 希菲愣愣看着突然出现的骑士剑，心跳不受控制加速，旁边，维罗妮卡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呆呆看向巷口位置。 咔嚓！ 空间剥落镜面碎片，韦恩黑着脸走进小巷，五指张开，隔空对准阴影梦魇。 铮——— 灰色光芒落入手中，剑身震鸣的声音散开，在针落可闻的小巷中异常清晰响亮。 「奥斯顿，你都保护了什么……」 「太让我失望了！」 ———— 一万两千八百字，求月票！ 一万字的时候断章会很难受，怕你们受不了，我就没断那，换了一个断。 凤嘲凰：(????????) 免费阅读.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个家还能不能好了？ 「太让我失望了……」 韦恩手握阴影梦魇，大步朝奥斯顿走去。 传送门开启，冷光包裹白骨的亡灵战马踏步而出，体格高壮健硕，头颅缭绕黑烟，犬牙交错，口鼻喷吐紫色火焰。 亡灵战马尤利亚。 她的出现，打消在场所有人的侥幸，坐实了韦恩死亡骑士的身份。 韦恩能出现在这里，多亏了朱诺那通电话，管家弗拉接到电话后，无法联系韦恩，便致电秘书莫娜，后者心知情况紧急，通过主仆契约思维联系主人告知缘由。 韦恩刚到伦丹市郊，琢磨着趁热打铁，约薇莉一家吃顿便饭，顺便向岳父岳母展示一下自己雄厚的财力。 接到思维传音，当场跳车狂奔，召唤尤利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战场。 此时，莫娜正在空间结界外，身着黄衣的苍白巢穴、阿宾、阿博、图书馆的奥蒂莉亚等一众复仇之灵正在赶来的路上。 兵强马壮，包围圈即将形成，今天没他的命令，一只蚂蚁也别想离开。 奥斯顿闭上眼睛，紧握古银币缓缓坐在地上，他不喜欢韦恩，因为照镜子，哪哪都不喜欢。 今天例外，小垃圾桶格外顺眼。 腐朽的死亡之气旋绕升腾，灰色漩涡激涌，黑暗狰狞的铠甲凝聚，面部缭绕黑烟的死亡骑士就此形成。 「……」x2 朱诺和塞莱斯特呆呆看着错身而过的残破披风，想破头也不明白，疑似转生天使的韦恩，怎么就成了死亡骑士。 这可比奥斯顿是黑暗骑士离谱多了。 另外，一家两位神选骑士，兰道家受得了吗，是不是每天都在打架？ 「老，老师？！」 朱诺喃喃开口，从茫然到不可思议，再到茫然，让塞莱斯特给她一个解释。 塞莱斯特曾信誓旦旦，他和教皇国的使者是朋友关系，花大价钱买到了重要情报，并根据各种线索，顺藤摸瓜推断韦恩就是转生天使。 现在呢，转生天使在哪，分明只有一位死亡骑士。 塞莱斯特更加迷茫，嘀嘀咕咕说着不应该，根据小道消息以及莫娜的表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韦恩。 就是转生天使，不可能有错，所以……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死亡骑士和转生天使并不矛盾，一人打两份工，也就是所谓的死亡天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死亡骑士怎么可能是转生天使，死亡女神同意，天父还不答应呢！ 魔法部全员二五仔≠天堂和冥国也有二五仔，人家信仰单一，很不自由的好吧！ 朱诺不相信这种荒谬的推断，塞莱斯特胡搅蛮缠，事实面前还想狡辩，分明是不想承担情报错误的责任。 这时，塞莱斯特打了个哆嗦，韦恩不是转生天使，他俩教廷的身份派不上用场，王室的身份更加一文不值。 又是死亡骑士，又是黑暗骑士，兰道家族为了保密，肯定会杀掉在场所有的知情者。 比如身为外人的他和朱诺！ 塞莱斯特拼命递眼色，那边的神使看样子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趁两边火并，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机会。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朱诺稍加沉吟，微微摇头，即便逃跑，结果也一样。 神使赢，她要面对黑暗骑士的追杀；兰道家族赢，死亡骑士对她展开追杀。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她身为公主还能逃出温莎不成。 反之，她打电话通风报信，于情于理都有恩兰道家族，留下来或许能和死亡骑士成为盟友。 塞莱斯特满头大汗，朱诺却展示出了大将之风，反正跑不了，不如看看再说。 别说，还真别说，死亡骑士对战黑暗骑士，这种规模的大战，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遇见的。 因为不熟，塞莱斯特和朱诺很快接受了韦恩就是死亡骑士的设定，维罗妮卡和希菲不然，韦恩是死亡骑士带来的冲击，比奥斯顿是黑暗骑士更大更激烈。 主要原因是奥斯顿先掉了马甲，龙血母女备受冲击，冲击来得太大，三观重塑中，感觉今晚无论再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她们更惊讶。 笑死，我老公/父亲是黑暗骑士，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离谱的？ 还真有！ 她儿子/未婚夫是死亡骑士！ 维罗妮卡胸口疼，眼前天旋地转，绞尽脑汁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来为韦恩开脱，二来说服自己。 都是假象，她的未婚夫不是死亡骑士，一切都可以解释。 希菲的想法和维罗妮卡差不多，她丈夫是黑暗骑士，已经家门不幸了，最疼爱的儿子又曝光死亡骑士的身份，满门叛逆，全是敌人，这个家还能不能好了？ 想到这，希菲不禁抱住了维罗妮卡。 乖，告诉妈妈，你不是什么什么骑士，对吧？ 一转头，看到了嘴角带笑的混球丈夫，三分欣慰，三分喜悦，还有四分如释重负，仿佛韦恩来了，对面的敌人就完了。 所以呢，你们这对父子对彼此的身份一清二楚？ 希菲脑袋一沉，感觉自己不是龙血，而是驴血。 再一看，女儿完美遗传了她的驴血。 母女二人被混账父子骗得团团转，这个家，她俩什么都不知道。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x2 维罗妮卡怒视韦恩，日记里根本没有这一出！ 韦恩摸了摸光溜溜的脑壳，握拳轻咳一声：「老师、维罗妮卡，一切都可以解释，我相信奥斯顿，这里人多，回去再让他给我们跪下。」 那你呢？x2 韦恩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脑袋，对希菲递去一个眼神。 效果一般，他没脸没皮连眼球都没有，希菲完全看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尤利亚，带他们离开这里。」 韦恩绕过母女二人，低头看了眼奥斯顿，摇了摇头以示不屑，而后来到了半白半黑的梅根面前。 白龙被黑暗闪电钉在地上，低声哀鸣。 韦恩望之不忍，抬手碰触黑色闪电，想要帮其解脱。 一触之下，突然发现哪里不对。 黑暗如吐信毒蛇，又像舞动的触手，游走在白龙身上每一处角落。纯白的身躯浸泡浓郁黑暗能量，自内而外发生变异，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白龙了。 黑龙！ 神使的攻击看似可怕，出手就重创了梅根，看似屠龙，实则赋予了梅根新生，为其开启了龙血进化的第二阶段。 因为黑暗，梅根只能进化为黑龙。 韦恩眉头紧皱，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奥斯顿。 韦恩没有帮助梅根解脱，后者注定要成为黑暗骑士的坐骑，就像尤利亚一样。 区别是，尤利亚是死亡女神的锻造物，用于嘉奖骑士卓越的功勋，梅根则是黑暗女神的选择，让其作为助力，强化黑暗骑士的力量。 想到这，他提剑看向黑袍身影，将一家人护在身后：「你是谁？」 希菲和维罗妮卡不愿通过传送门离开，她们最重要的人在这里，不会离开，一个目光复杂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一个目光复杂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父亲，事到如今，仍有些不可思议。 伦丹这么大，兰道家竟然能凑出两位骑士，她究竟有多倒霉？x2 神使挥手一招，将暮光绝境握在手中，望着全副武装的死亡骑士，一时沉默无言。 片刻后，他缓缓道：「死亡骑士竟然是奥斯顿的儿子，这一点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可据我所知，真正的死亡骑士在帕里斯地底大墓穴，你不是死亡骑士，你是死亡女神选择的下一任骑士。」 「你是谁？」 「我是女神钦点的黑暗骑士。」 「呵呵，那你变呀！」 韦恩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铠甲：「看到了没，这才是神选骑士，你拿着暮光绝境却无法变身，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黑暗骑士？」 不如把暮光绝境交出来，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黑暗骑士！ 神使一言不发，未曾变身证明自己。 韦恩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没有挑明，直言道：「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该对我心爱的人挥剑，你死定了！」 韦恩眸中白光剧烈跳动，若非及时赶到，希菲和维罗妮卡死定了。 或许对方不会做得这么绝，留下希菲和维罗妮卡的生命，让她们陷入永恒的沉睡，以此逼迫奥斯顿，让其在无限的绝望中看到一丝期望，从此为黑暗女神鞍前马后，换取妻女复活的机会。 但不管是哪种，韦恩都不想要，黑袍动了不该动的人，今天晚上必须死。 唰！ 死亡之气裹挟剑光，剑风狂舞，阴冷的灰暗和黑光绞杀一处。 神使黑雾面庞绽放红芒，两道猩红的鬼魅跃出眼帘，红光掠地疾行，一瞬撕开死亡灰雾。 红蛇张开毒吻，紧紧咬住死亡骑士的脖颈，向内注入大量黑暗之光。 嗷呜！ 「桀桀桀桀————」 韦恩爽朗大笑，单手拍碎两道红芒，踏步前冲，环绕周身无序舞动的灰色触手拖出残影，所过之处，一切生机顷刻间崩溃，回归永恒的平静。 滚滚黑暗之中，黑袍身影朦胧不可视，唯有一双红目闪烁，盯住了死亡骑士身后的希菲和维罗妮卡。 轰！ 死亡骑士持剑冲入黑暗，无边死气渲染，灰色触手攒动爆开，重重残影绞杀黑暗，无所不达，无所不灭。 如果黑暗的表达方式是吞噬，那死亡的表现即抹消，两种风格截然不同，肉眼观察却极为相似。 韦恩近身得逞，屠龙剑术大开大合，双手舞剑直劈而下。 剑光凶戾，死气狰狞，舞动的触手中隐约可见一张张扭曲的灰雾面孔。 神使架起暮光绝境，呼啸黑暗硬接势大力沉的剑光。 锵！！！ 暮光绝境对碰阴影梦魇。 两把神器不分胜负，但持剑之人分出了高下。 神使只觉磅礴威势爆炸一般不可阻挡，力量不敌，被压得单膝跪下，双手举起暮光绝境支撑，身躯颤抖，面庞炸开大片黑雾。 「死！」 韦恩低吼一声，全力压下阴影梦魇，环绕在他身边的灰色触手蜂拥而至，挤开黑暗浓雾，缠绕神使黑袍包裹的身影。 嘶啦！ 触手将神使拦腰切成三段，阴影梦魇压倒暮光绝境，劈砍神使头颅，被其避让后，斩断肩膀，一路向下劈至腹部。 触手舞动，卷住神使破碎的身躯，凌空将其高高扬起。 韦恩眸中白光暴涨，纯粹的死亡能量撼动音波，好似魔力狂潮瞬间倾泻而出，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将神使的身躯全部腐蚀。 「咕嘟！」x4 纯路人，有一说一， 儿子比老子厉害多了。x4 看韦恩单方面吊打黑暗骑士，熟练掌握死亡骑士的威能，塞莱斯特和朱诺不得不放弃侥幸心理，这就是死亡骑士，和转生天使不沾边。 至于莫娜身上奇怪的象征，也可以解释，通俗点，死亡骑士也是人，也有欲望，抓到了一名纯洁的修女百般调教。 因为上流社会的贵族出身，调教手艺一流，莫娜就堕落了。 希菲目瞪口呆看着儿子，彻头彻尾的死亡骑士模样，一点自然都看不见，心疼郁闷，她的儿子再也回不去了。 还有，那个做父亲的真菜，关键时刻还得靠儿子救场。 好帅呀！ 维罗妮卡双目放光，虽然但是，抛开事实不谈，真的好帅呀！ 场中，黑色雾气重组，变回黑袍模样。 黑雾、红眸，笼罩全身的不祥黑暗，他似乎并未受到伤害。 「桀桀桀，不错的替身把戏，刚刚那个家伙是谁，你体内还藏有多少具尸体？」韦恩提剑上前，笑声爽朗极了。 人设略有崩塌，但韦恩丝毫不慌。 如果希菲追问起来，就说是死亡骑士变身后的负面效果，解除变身，他依旧是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如果维罗妮卡问起来，不用解释，直接堵嘴。 如果奥斯顿问起来…… 关你屁事！ 韦恩来得晚，没看到艾伦嚣张跋扈的模样，也就不清楚，神使抛下的替身尸体是一位传奇法师，还是魔法部的 副部长。 魔法部一共三个副部长，一个死于虚空蠕虫吞噬，一个死于黑暗吞噬，还都尸骨无损，还都和兰道家族有关。 介个就叫忠诚！ 嗡嗡嗡——— 生命力场铺开，近乎苍白的世界将韦恩包裹其中。 他四下望去，这是一片濒临崩溃的世界，本就虚假，眼下一触即溃，连普通的黄金法师都关不住，更别提手持阴影梦魇的死亡骑士了。 神使将暮光绝境倒插在地，缓缓道：「我奉女神之命而来，死亡骑士，你不该捣乱，你打扰了黑暗骑士的觉醒。」 果然是这样！ 神使自称黑暗神选，纯粹是骗人的，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让奥斯顿在痛苦中觉醒，彻底掌握暮光绝境。 黑暗女神一开始就选择了奥斯顿，压根没有临时掌握暮光绝境，代为寻找神选的说法，黑暗女神的游戏罢了。 女神一直在调教奥斯顿，并对自己的神选予以了宽容，没有要求他立刻上岗，而是选择了等待。 奥斯顿一心向钱，沉迷老婆孩子热炕头，迷失在资本家的快乐中，经过不屑努力，力量有所长进但远远不够，导致黑暗女神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直等待。 你倒是变呀！ 神都等麻了。 神使说道：「冰封大陆出现了毁灭世界的危机，现有自然、太阳、月光三位神选骑士镇守，只靠他们还不够，必须由觉醒的黑暗骑士加入。」 「至于你，死亡骑士，你应该接到了死亡女神的神谕去往冰封大陆，而不是在这里阻止我！」 死亡女神的神谕和我韦恩有什么关系，要去也是无头骑士！ 韦恩心下不屑，好奇无头骑士有没有接到神谕，如果有，死亡女神是否察觉到自己的神选叛变了？ 他百思不得骑姐，无头骑士被魔鬼联盟控制，死亡女神惨遭牛头人之斧，当真无所谓，一点都不在意？ 真要是这样，韦恩只能给死亡女神加个标签，这货有严重的绿帽倾向。 神怎么想，韦恩猜不到，只知道有他在，就不 允许希菲和维罗妮卡受到伤害，奥斯顿不会陷入绝望般的痛苦，也就无法彻底觉醒成为黑暗骑士。 「暮光绝境，好一个绝境，给黑暗女神当狗真不容易。」 韦恩冷笑连连：「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有我在，奥斯顿不会成为黑暗骑士。」 「他必须成为黑暗骑士，我或许无法战胜你，但女神选择了他，他注定要承受痛苦。」 「怎么说，还有下次是吧？」 韦恩满头杀气：「奥斯顿怎么痛苦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受不得半点委屈，更别说痛苦了。黑暗女神若执意如此，我就杀光神选大陆上所有的黑暗信仰者，让她什么都捞不着。」 「渎神者，你怎么敢这么说！」神使大怒。 噼里啪啦！叮叮当当！ 镜头一转，神使陷入沉默，拿着暮光绝境一言不发。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神选大陆上这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是奥斯顿，他究竟哪点好了？依我之见，分明是黑暗女神被他花言巧语骗了，这家伙骗女人很有一手的！」 韦恩拿着阴影梦魇耀武扬威，再次发出威胁：「今天我退一步，送你去见黑暗女神，告诉她，要么换人，要么信仰一个不剩。」 「换人？怎么可能说换就换，你当暮光绝境是什么，黑暗骑士是什么？」神使气笑。 「黑暗骑士还不是有手就行？」 「无知！」 「无知的是你……」 韦恩喃喃低语，横剑荡开死气翻涌，灰色冲击波横扫而下，气浪翻滚炸裂，肆意侵蚀周边的空间。 神使紧握暮光绝境，以黑暗吞噬死亡。 明知不敌，依旧坚持不愿放弃，他的使命是让奥斯顿觉醒，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持剑身影对峙厮杀，黑光死气弥漫四散。 随一声金铁交鸣，神使不敌韦恩强大的力量，手中的暮光绝境被挑飞至半空。 啪！ 韦恩一脚踹开神使，一跃接住暮光绝境，死气威逼压迫，禁锢暮光绝境无法逃离。 「没用的，就算你把暮光绝境交给奥斯顿，他现在不是黑暗骑士，我随时都能夺过来。」神使不慌不忙道。 「不见得吧！」 韦恩张开下颚，咧嘴笑了起来。 他散去死亡骑士的力量，反手将阴影梦魇倒插身旁，在神使无语的注视中，将暮光绝境举在头顶。 看架势，仿佛要变身。 怎么可能变身！ 神使被韦恩无知无畏的举动逗笑：「女神选择了奥斯顿，他是唯一的神选，即便他不愿服从命令，女神重新挑选骑士，那个人也不会是你，你已经是死亡女神的…的……」 黑光奔涌，遍布韦恩全身，黑色铠甲环绕周身。 黑暗骑士降临！ 「的…的……」 神使好似被扼住了咽喉，卡壳的磁带一样，的了半天也没的出什么结果，眼前一片茫然，被一个问题深深困扰。 死亡骑士=黑暗骑士，等式居然可以成立？ 嘶啦！ 等神使回过神，黑暗骑士近在眼前，他如艾伦一般被暮光绝境捅了个对穿。 韦恩试了试，他无法从神使手中夺走暮光绝境，对方也无法从他手里夺走暮光绝境，貌似神使只针对奥斯顿，有备而来但准备不够充分。 另外，神使同样无法发挥暮光绝境的全部力量，应该是黑暗女神给了他部分权限，用这份权限让奥斯顿无可奈何。 有心了，可惜遇到了开挂的！ 「回去告诉女神，如果 你还能见到女神的话，告诉她，要么换人，要么信仰死绝……」 韦恩紧握暮光绝境，吞噬神使的能量身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说的，我是死亡女神的神选骑士！」 黑暗回归黑暗，神使消逝的速度异常惊人。 「你为什么可以使用暮光绝境……」 「为什么？」 「难道你才是真正的神选，女神安排我前来，是为了引导你？」 神使想不通， 他一头雾水，只能理解为女神高深莫测，不是他可以揣摩的。 「骑士大人，去冰封大陆，那里需要黑暗骑士的力量！」神使抓住韦恩的手臂，眸中红芒黯淡，就此消失在暮光绝境剑下。 神使死去后，周边的世界开始崩塌。 韦恩一秒换装，套上死亡骑士的马甲，提着暮光绝境朝自家人走去。 有点头大，得想想怎么编。 免费阅读.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走进小巷的时候是八条腿，出来的时候变成了十条腿 “老师、维罗妮卡，我回来了。” 韦恩顶着个骷髅脑袋上前，羞涩挠了挠光秃秃的脑壳，一副幸不辱命的模样。 因为没有脸皮，装可爱失败，狰狞的骷髅嘴脸一点也不欠打。 维罗妮卡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死亡骑士，说道：“混……” “对了，这是暮光绝境，那家伙是黑暗女神的使者，我已经把他杀掉了。” “杀掉了？” “那可是神的使者……” 希菲和维罗妮卡同时表达了担忧，纷纷觉得韦恩不该这么鲁莽，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说，杀掉神使等同自绝后路。 “我知道你们没有受伤，但他已经表现出了杀意，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哪怕是神！”韦恩双目放光说道。 说话间，散去死亡骑士的铠甲，对尤利亚点点头。 让外面的人撤走，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好给他卖命。 尤利亚打了个响鼻，低头在韦恩肩上蹭了蹭，踏过传送门离开。 动人的情话听得维罗妮卡心花怒放，复杂的心思顷刻间抛之脑后，只想狠狠抱住未婚夫，慢慢听他解释清楚。 骗也行，随便编，只要给她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 傲娇因为想太多，总比别人慢好几步，想抱的时候，韦恩已经在希菲怀里了。 韦恩：)`) “好孩子，就知道你最好了。” 希菲动容至极，和维罗妮卡一样，什么死亡骑士不死亡骑士的，她不管这些，只知道韦恩是自己的儿子，随便给個解释就行。 不给也行，她会帮忙脑补。 韦恩挣扎了两下，勉强脱身，将暮光绝境放在奥斯顿面前：“杀他之前我都问清楚了，那家伙真是黑暗女神的使者，他不是黑暗神选，你，奥斯顿·兰道，你才是黑暗女神钦点的黑暗骑士！” “冰封大陆出现危机，三位骑士的力量不足以镇守南极，他奉女神之命，前来让伱觉醒。” 冰封大陆的危机！ 奥斯顿眉头紧皱，正要韦恩扶他起来，突然发现哪里不对。 希菲和维罗妮卡一左一右站在韦恩身边，居高临下，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社会垃圾，要他对黑暗骑士的身份进行解释。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站在他那边，醒醒，你们被他骗了，我是黑暗骑士不假，可他也是死亡骑士啊！ 神使出现并夺走暮光绝境的时候，奥斯顿大致明白了自己神选的身份。 剑虽然被夺走了，但他体内的黑暗和痛苦一直存在，神使想让他经历更多的绝望和痛苦，感受痛苦，接受痛苦，最后理解痛苦，从而觉醒成为真正的黑暗骑士。 只差一点，奥斯顿就痛苦到无以复加，嘴上不说，对韦恩的及时赶到非常感激。 所以，当韦恩把他推在前面迎接全部火力的时候，他虽然极度不满并表示抗议，但还是选择接下全部火力。 归根结底，是他让妻女陷入了险境。 “老师、维罗妮卡，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韦恩一脸为两人考虑的模样，慎重道：“给我个面子，先回家，等到家了再听他狡辩。” “嗯，我也想听听他怎么狡辩。” 希菲点点头，绕过奥斯顿来到梅根面前，抬手触碰对方变成黑色的龙鳞，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梅根，痛的话，不用忍耐。” 白龙此时已经变成了黑龙，肉体被黑暗侵染重塑，相较之前更为强壮。无论是坚厚的鳞甲、流线型的身躯、头颅位置狰狞的犄角，都更具威严和压迫力。 龙血二阶段进化，路线为黑暗。 梅根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力量，垂首轻哼，面对希菲关爱的眼神，视线闪过，不敢和其对视。 神使说梅根对奥斯顿怀有守护的爱意，没乱说，确有其事。 原本这份爱更为强烈，在梅根讲明心意的时候，被奥斯顿断然拒绝，她重拾情感审视自我，变成了现在的守护。 那年希菲离家出走，担心卧室招新人，让梅根看着奥斯顿，以防他在外面乱来，并给了梅根一定权限，非常时刻可以暴力解决一切争端。 比如一口龙息把小婊砸扬了。 奥斯顿很老实，真的很老实，不仅没有招新人，还拒绝了和希菲扮相几乎一样的梅根。 对比之下，被希菲寄予厚望的梅根涉嫌监守自盗，险些做了对不起希菲的事。 黑龙低下头，不断道歉，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希菲抬手抚摸，脚下一个打滑，不小心将奥斯顿踹翻在地。 真是混账，看看这个家被你搞成了什么样子！ 对比之下，儿子实在太优秀了。 另一边，韦恩来到朱诺和塞莱斯特面前，他认得这两个人，前者是公主骑士，后者是魔法部的传奇法师。 且据莫娜所言，朱诺打电话给管家的时候，特意报上名字，还重申了好几遍。 是恩人！ 有点麻烦，偏偏是恩人。 “……”x3 朱诺点头微笑，塞莱斯特彬彬有礼，表面淡定难掩内心慌得一批，静等韦恩先开口。 “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助，但是……” “别但是。” 朱诺苦笑：“我带着善意而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发誓不会说出兰道家族的秘密，可以吗？” “但是我不相信魔法部的传奇法师。” 韦恩摇了摇头，挥手拔出阴影梦魇，目光幽幽盯着塞莱斯特的脖颈：“传奇法师不可信，魔法部里全是叛徒，如果让你们离开，今晚骑士的谣言就会满天飞，明天女王，后天教皇，大后天整个神选大陆都知道兰道家族有两个神选骑士。” “我也不想知道这些……” 朱诺快哭了，早知道事情这么复杂，完全超出了掌控，她就不来凑热闹了。 韦恩举起阴影梦魇，为难摇了摇头：“还是要说声抱歉，你是好人，但我不能放任你这个好人离开。” “等一下，你真的不能杀我！”眼看屠刀架在了头顶，朱诺急忙喊停。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韦恩没打算干掉两人，他这人向来感恩，标准的报仇不隔夜，但他更怕两人携恩索惠，仗着有恩于兰道一家，各种狮子大开口。 推己及人，韦恩连他们的台词都想好了。 嘿嘿，你也不想自己是黑暗/死亡骑士的事传出去吧？ 帮帮我，我救了你全家，真的，就这一次！ 纯爱战神害怕威胁，决定在他们开口威胁之前先威胁他们。 嘿嘿，你也不想被黑暗/死亡骑士追杀吧？ 相信我，我当时没杀你，对你有救命之恩，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纯爱战神就该这样，一味坚守老实人的底线只会让牛头大军步步紧逼，想要战胜牛头人就得主动出击，走牛头人的路让牛头人无路可走。 “我的本名不是朱诺，我是伊丽莎白·温莎，母亲是索菲利亚女王……” 朱诺干巴巴搬出救命稻草：“兰道先生是我母亲的初恋情人，念及这份感情，他一定不会同意你杀了我。” “不会吧，你是公主？” 韦恩脑门飘过一串问号，唰一下将阴影梦魇抵在朱诺脖颈，见塞莱斯特急忙施救，又猛地撤回了阴影梦魇。 就传奇法师的表现而言，朱诺即便不是公主，身份也绝非寻常，不是普通的公主骑士。 “我见过伊丽莎白公主，包括她的照片，伦丹所有人都知道公主的样貌，你……不像啊！” 韦恩疑惑看着朱诺，没有魔力波动，易容术吗？ 也不对，伊丽莎白公主的身材和朱诺完全不同，前者偏可爱画风，后者英姿飒爽，分明是个即将成熟的御姐。 “从小我就是朱诺·琼斯，以公主骑士的身份在外活跃，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就算兰道先生这样的郁金香家族成员也不清楚……” 朱诺讲述自己隐瞒身份的原因，归根结底，源于天父教廷、王室的复杂关系。 韦恩将信将疑，转头大喊道：“老师，快过来，奥斯顿的私生女上门了，她是伊丽莎白公主。” “？？？”x2 两颗金毛脑袋闻讯而来，奥斯顿握着古银币紧随其后，听到朱诺讲明身份，三人表情各有不同。 “哼！” 希菲冷笑连连：“原来如此，心系父亲的安危，真孝顺呀！” 维罗妮卡跟着冷笑：“公主大人真漂亮，长这么漂亮干什么，准备迷死谁呢！” 奥斯顿听得一阵头大，怒视韦恩，让他解释清楚。 “奥斯顿，她是你和女王的女儿，维罗妮卡的姐姐，不能说杀就杀，可我信不过她，尤其是她身边的传奇法师，这咋办嘛？”韦恩小手一摊，肩膀一耸，解释得明明白白。 奥斯顿：(皿) 你就是这么解释的，还嫌不够乱是吧？ 奥斯顿非常确信，他从未和女王有过肌肤之亲…… 呃，好吧，是亲过嘴，画画的时候还亲过别的。 但谈恋爱嘛，年轻人有点拉丝很正常，再说了，那时他还不认识希菲，是女王先来的。 奥斯顿敢立誓，他和女王从未深入交流过，起码没走那条道，所以，不管朱诺是不是伊丽莎白公主，都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啊？！”x2 塞莱斯特瞪大眼睛，听到爆炸性的王室丑闻，整个人僵在原地，喃喃道：“难怪奥斯顿身为黑暗骑士却对女王格外恭敬，论忠诚能在郁金香家族中排到前列，原来是这么回事。” 希菲险些当场气死，一拳怼在奥斯顿左侧肋骨，直接把人打飞了出去。 朱诺望着远走高飞的奥斯顿，瞪大了眼睛，阿巴阿巴道：“兰道先生和我母亲……不，不对吧，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放心，你身上流着王室血统，奥斯顿那份不重要，不影响你成为下任女王。”韦恩安慰道。 朱诺傻眼，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很有道理，是不影响，但她指的不是这个。 她母亲冰清玉洁，奥斯顿忠心爱主，没有女王和臣子之间的鬼混，她是父母联手创作出来的。 “别伤心了，真的不影响你继任。” 韦恩撩火能力一流，感同身受道：“公主大人，我知道有个人渣父亲很难接受，我和维罗妮卡又何尝不是，我们也很困扰。但往好的方面想，他可是黑暗骑士，你哥哥爱德华拿什么和你争王位，黑暗骑士当晚就把他做了。” 朱诺：“……” 什么，你也是奥斯顿的孩子，谣言是真的？ “韦恩闭嘴，我不想听这些。”希菲脖颈酸，头太重了。 “嗯，不说了。” 韦恩不知道奥斯顿和女王什么关系，以己度人，肯定发生了关系，心安理得编造谣言，给伊丽莎白公主换了一个父亲。 反正又不是他倒霉。 乐.jpg 另一边，梅根结束进化，匆匆套上一件长袍，身体不受控制，熟练追上奥斯顿。 习惯了。 等奥斯顿被捡回来的时候，朱诺已经接受了新设定，咬牙道：“父亲，你不能杀我。” 奥斯顿人都麻了，极力辩解，赌咒发誓和女王没有一腿，奈何朱诺一口一个父亲，事实胜于雄辩，又被希菲放飞了。 “混蛋，她都喊你父亲了，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希菲气得不行，各种放飞奥斯顿的理由信手拈来，不管黑的白的，能用就是好理由，让旁边的维罗妮卡深受启发，暗道又学到了。 另外，上一代并不纯情，关系比她这边还乱。 因为比烂，心里平衡了不少。 镜头一转。 奥斯顿黑着脸立在原地，对朱诺道：“公主殿下，我知道你为了活命才称呼我作父亲……” “那叫认贼作父。”韦恩小声bb。 希菲和维罗妮卡认同点头，奥斯顿只当没听见，继续道：“兰道家族对王室忠心耿耿，我也好，韦恩也好，都对女王无比忠诚，我可以代韦恩保证，他不会杀你，但是……” 求求了，别但是了。 你俩果然是父子，说话都一个味儿。 朱诺心头呻吟，等待奥斯顿接着往下说，黑暗骑士+死亡骑士，她真的反抗不了。 “但是我信不过塞莱斯特，他肯定有别的想法，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只能委屈公主和塞莱斯特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奥斯顿紧皱眉头：“请放心，只是请两位去别墅度假，过段时间，等我解决了困扰，一定会放两位安全离开。” 说话间，奥斯顿给韦恩递了一个眼色。 奥斯顿：这两个人，拿去做实验，塞莱斯特可以死，公主绝对不行，你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韦恩：真的假的，她可是你女儿，实验结果你很清楚，她恐怕很难保持自我。 奥斯顿：首先，她不是我女儿，其次，她知道太多，留着是个隐患。 韦恩：好吧，我尽量让她保持自我，毕竟，没有她传达消息，老师和维罗妮卡就危险了。 奥斯顿：你看着办吧！ 两人眼神交流，韦恩这才确认，伊丽莎白和奥斯顿并无血缘关系。 见父子二人眉来眼去，塞莱斯特危机感爆棚，传奇法师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一眼就看出父子二人心怀不轨。 公主因为父女的关系，不会受到伤害，最多监禁一段时间，他不一样，他可不是奥斯顿的私生子。 得想办法跑路，留下来死路一条！ 传奇法师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奥斯顿父子手里，黑暗骑士、死亡骑士，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东西，信他们必死无疑。 塞莱斯特脸上堆起无可奈何的认命，失魂落魄摇了摇头，嘴上说着可以理解，主动解开了空间结界，带众人返回剧院后门的小巷。 塞莱斯特正打量着四周，突然被几条触手缠住了手脚，突如其来的攻击绕开了传奇法师敏锐的感知，等塞莱斯特回过神的时候，只看到一团被黄衣包裹的触手朝他扑了过来。 咕噜咕噜！ 苍白巢穴接到韦恩的命令，第一时间将塞莱斯特控制，控制的方法简单粗暴，接纳、倾诉、理解、共存、融合。 俗称一口闷！ 朱诺一脸绝望看着老师被触手怪吞下，失声道：“父亲，你答应过我的。” “公主大人请放心，这是传奇法师才有的待遇，你的规格远没有这么隆重。”韦恩朝黑暗中招了招手，莫娜睁开双眼，双眸绽放圣洁金光。 “莫娜，把朱诺骑士带回去，路上不要听她狡辩，如果她想跑，直接干掉她。” “明白。” 莫娜按住朱诺的肩膀，和穿着黄衣的苍白巢穴一同离开。 乖巧听话的模样让希菲和维罗妮卡同时皱眉，带入上一代社会垃圾，莫娜几乎和梅根如出一辙。 她对韦恩持有什么感情，也是守护的爱吗？x2 希菲想了想，因为事不关己，加上自己这边就很乱了，果断放弃了支线剧情。 维罗妮卡不能放弃，对她而言，这是主线剧情。 兰道一家走进小巷的时候是八条腿，出来的时候变成了十条腿。 停车场。 梅根打开车门，被韦恩夺过驾驶座：“你的长袍都坠地了，还光着脚，开车不安全，换我来。” 梅根点点头，发现副驾驶被维罗妮卡抢占，后者正直勾勾盯着韦恩，识趣没说什么。 前排这对有点乱，后排那对更不消停，梅根放眼望去，发现这辆车竟无她容身之地。 总不能在车底吧？ “梅根过来，坐我身边。” 希菲招了招手，将梅根唤至后排，见她眼神闪躲，笑着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不怪你，是那个混蛋太可恶了，我会一直相信你。” 守护的爱意罢了，很正常，梅根又不是只对混球，对她也怀有同样的爱意，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儿子也是，对她、对维罗妮卡，都抱有这份爱意，这是家人之间的温情，她能够理解。 希菲让梅根别放在心上，黑暗女神的使者不懂人心，胡说八道而已。 奥斯顿闻言偷偷松了口气，希菲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他身上的乱子已经很乱了，不能再乱下去了。 身体吃不消！ “韦恩，莫娜秘书是怎么回事，她似乎知道你的秘密。”前排，维罗妮卡开始发力。 奥斯顿眼前一亮：“的确，韦恩身上的秘密，不止死亡骑士，还有其他更多的秘密，莫娜都一清二楚。” 更多的秘密！x2 维罗妮卡精准捕获关键字，希菲也好奇看了过来。 韦恩丝毫不慌，晃悠悠启动轿车返回兰道庄园，祸水东引罢了，再引回去就是咯，根本没带怕的。 “混蛋，你说话呀！” “秘书知道老板的秘密，很正常，比如梅根很早之前就知道奥斯顿是黑暗骑士，不也没告诉老师嘛。” 韦恩小嘴一歪，火力全开：“还有啊，那时我还不知道奥斯顿是黑暗骑士，他奉女王的命令来找我这个死亡骑士，抱着梅根又摸又亲，称她为情人，并嘲讽死亡骑士是个骷髅架子，不懂女人的滋味。” “梅根当时脸都黑了，看得出来，奥斯顿摸她屁股的时候，她非常抗拒，但为了演好情人的角色，咬牙选择了忍耐。” 韦恩只用了三句话，就把火力转回了奥斯顿身上。 还没结束，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拍在维罗妮卡手中：“后来我挑明他垂涎梅根的美色，故意让梅根扮成老师的样子，连发型都一样，他百口莫辩，恼羞成怒之下，非要我对自己的秘书做同样的事……” “我肯定不同意呀！” “奥斯顿以家主的身份威胁我，不同意就把我逐出家门，我明白他的意思，为了不让他显得像个人渣，就把我也变成人渣。” “我极力反抗，又怕被他赶出家门，拼尽全力争取到了这张字据，只为有朝一日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韦恩悲愤的声音中，字据从维罗妮卡传到了希菲手中，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奥斯顿要求韦恩和莫娜秘书发生不正当关系。 梅根的字迹，奥斯顿的签名。 奥斯顿：(_) 白纸黑字，他的确签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老婆不听。 “混蛋，你解释呀！” “呃……” “我不听，都是骗人的鬼话。” 希菲一拳塞在奥斯顿脸上，转而转向梅根，深深吸了口气：“梅根，你来说，我相信你，告诉我，奥斯顿是不是摸……欺负你了。” “夫人，老爷有不得已的苦衷。” “摸了？” 梅根眼神飘忽，低头道：“对不起，他很难受，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混蛋！” 轰！ 当天晚上，黑色高级轿车后排缺了一扇门，奥斯顿是腿着回家的。 等他回到书房的时候，梅根已经立下了隔音结界，见老爷安全回家，开门与其一同走进书房。 “死亡骑士的身份很好解释，一直以来，我都是女神安插在死亡教会的卧底……” 书房内，韦恩严肃脸编造谎言：“维罗妮卡，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晚吗，你顺着死亡的气息找上门，那时我刚好卧底成功。” 维罗妮卡信了，希菲也信了，都知道韦恩没有说实话，但还是淡化了追问的念头。 身份不重要，感情才重要！ 维罗妮卡嘀咕着莫娜，对其非常排斥，韦恩见状，在其耳边小声道：“放心吧，莫娜还是处子，我虽然被奥斯顿逼迫，但并未对莫娜做什么，是清白的。” 至少现在是处的。 维罗妮卡红着脸将韦恩推开，母亲在看，不要和她太亲密，会引起误会。 奥斯顿进场的时候，韦恩已经搞定这对母女了。 他持剑来救，有守护家人的形象加成，再加上能说会道，着重强调自己的奔波劳累，很快就带过了这茬。 奥斯顿不一样，馋梅根的身子、压迫儿子当人渣色鬼、和女王有一个私生女、隐瞒黑暗骑士的身份不报、曾屠戮了自然教会据点…… 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不论身份还是感情，两项都不达标。 “你，跪那说话。” “……” 能回屋跪吗，这人多，孩子还在。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打小心地善良，唯唯诺诺不善言辞 “首先，我虽然和女王有过一段感情，但那是在婚前，而且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夸张，女王有自己的守护骑士，她不可能在婚前失去贞洁。”奥斯顿严肃脸说道。 一家之主威严满满，腰杆挺得笔直。 没有跪下，毕竟孩子都在，希菲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奥斯顿此时站在沙发边上，对面从左到右分别是韦恩、希菲、维罗妮卡，因嫌犯罪大恶极，涉嫌多起性质恶劣的大案，故而采取了三堂会审的模式。 奥斯顿很会给自己找面子，站位落定后，默默给梅根递了一个眼神，让女管家站在了自己身后。 乍一看，奥斯顿居高临下还带着管家，仿佛是他在召开家庭会议。 “梅根，到我后面来。”希菲冷哼道。 梅根点头服从命令，乖巧站在了希菲身后，四对一，情势对奥斯顿极为不利。 如果只是三对一，踢掉混入其中的小垃圾桶，奥斯顿完全不慌，自信凭借优秀的口才能把所有的误会解释清楚。 加入一个小垃圾桶，局势则完全不同。 龙血冲动易上头，小垃圾桶只需阴阳怪气几句，节奏就会被带得飞起。 况且，小垃圾桶不是捣不捣乱的问题，正是因为他，才有了今天的三堂会审。 奥斯顿对此心知肚明，每一句话都抠着字眼来说，务必不给韦恩抓住语病落井下石的机会。 效果一般，韦恩还是抓住了。 “老师，王室成员是否要在婚前保持贞洁，这点很难说，毕竟时代变了……呃，我也不是很懂，都是书里看来的，貌似时代没变的时候，各国王室玩得更花，简直是荒淫。” 韦恩一脸忠心：“而且他这句话看似解释，实则混淆概念，就算女王没有失去贞洁，她也可以失去别的呀，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想让我死！ 奥斯顿面无表情看着韦恩，这小子垂涎一家之主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 希菲觉得韦恩更有道理，很想知道当时的女王和奥斯顿发展到哪个阶段了，她之前听过的那些情话，是不是都是二手的？ 希菲没说话，这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来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万一韦恩学坏了怎么办。 见希菲一言不发，大有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趋势，韦恩深感心痛，老师不想开口，愿意继续上当受骗，他绝不同意，今天必须拆穿奥斯顿的真面目。 另外，维罗妮卡多多学习，记得维护自己丈夫，做一個温柔善良的妻子。不管他犯了什么大错，是不是劈腿了，是不是睡你闺蜜了，只要想着在外面练习技术就好了。 “奥斯顿，女王有没有在婚前失去贞洁，不重要，你是女王的初恋，你这么会骗女人，我就算女王已经失去了贞洁，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提了。” 韦恩大手一挥，大方表示不再计较，转而道：“不过嘛，这不能洗脱公主是你私生女的事实，说吧，伱在女王婚后是否还和她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没有，梅根可以替我做……” “梅根加入这个家的时候，公主都开始上学了，她能证明什么？” 韦恩直接打断，不给嫌犯脱罪的机会，瞪着眼睛道：“你不说梅根还好，一说梅根我就生气……” 韦恩愤愤看向希菲，指着自己的眼睛道：“那晚在西区大墓园，他将梅根搂在怀里，那双贼手就没闲下来过。” “我没有！” “你摸了，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韦恩底气十足，别的或许是他胡编乱造，奥斯顿摸梅根屁股这件事，他看得一清二楚，绝非造谣诬陷。 奥斯顿，别挣扎了，赶紧承认吧，兰道家族不能只有一个渣男，必须有人冲在前面起到表率作用。 “这件事，其实也是可以解释的……”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就说吧，摸还是没摸！”韦恩义正词严，仿佛在守护正义。 “……”x3 抛开吃瓜的维罗妮卡，梅根、奥斯顿皆是沉默，希菲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让奥斯顿解释清楚。 龙血只是冲动易怒，并非没有脑子，朱诺被莫娜带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混球或许和女王曾是恋人，但公主肯定不是混球的女儿。 奥斯顿将家庭放在了王室之前，宁可对公主进行监禁，也不愿家族秘密曝光被女王知晓。 用行动代替语言，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关于梅根…… 希菲有点想不通，时至如今，依然坚信两人不会背叛她。 “那要从黑暗骑士的力量开始说起，准确来说，要从我遇到你开始说起……” 在韦恩遗憾的目光下，奥斯顿抓住了翻案的机会，含情脉脉看着希菲，讲述起前因后果。 相识、相恋、相连、信仰矛盾…… 奥斯顿因为自身魔法潜力有限，为了和希菲站在同样的高度，一步步爬到最高，成了魔法部高层。 信仰矛盾是夫妻二人绕不开的障碍，想要破局，只有一种可能，干掉神选大陆上所有的信仰。 黑暗因此找上门来，黑暗女神赞许了奥斯顿的野心，允许他使用暮光绝境，并和他玩了一个关于痛苦诅咒的黑暗小游戏。 事后证明，所谓的游戏，压根就是黑暗女神的调教，那时奥斯顿就已经是黑暗骑士了。 “死亡骑士出现在伦丹，恰逢地狱使魔降临，魔法部内部又出现了叛徒，我奉女王之命和死亡骑士结盟……” “死亡的银币不能丢失，否则我会成为真正的黑暗骑士，故而让梅根吞下，通过和她肢体接触进而碰触古银币……” “攻击自然教会的据点，是受死亡代行者‘观测者’格里乌的指使，这是我获得古银币的代价。” 奥斯顿全部交代出来，没有一点隐瞒。 希菲和维罗妮卡张大嘴巴，震惊于奥斯顿铲除神选大陆所有信仰的疯狂想法。 为了你，我愿意和全世界为敌！ 维罗妮卡觉得很帅，代入其中，坚信韦恩为了她也会这么做。 “你一定是疯了！” 希菲闭目摇头：“即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黑暗骑士注定是教会的敌人，我会让梅根准备离婚协……” 话到一半，两只手被孩子左右握住。 希菲脸色变换，收回了之前的话，改为分居，以后大家住隔壁，没事别串门。 维罗妮卡皱了皱眉，狠狠瞪了韦恩一眼，后者满脸无奈，只得昧着良心说道：“维罗妮卡，如果是你，别说铲除神选大陆上所有的信仰，就是神明，我也敢……” “别胡说八道！” 希菲直接打断，左右看了看儿女，又看了看乖巧等候审判的奥斯顿，思索半晌依旧无法作出决定，选择沉默是金。 维罗妮卡不满意这种结果，又瞪了韦恩一眼。 韦恩心痛极了，握住希菲的手道：“老师，还记得你刚到伦丹见到死亡骑士的那一晚吗？” “怎么了？” “黑暗骑士也在。” 韦恩唏嘘道：“那晚，死亡骑士和黑暗骑士第一次碰面，前任圣女芙罗拉使用神术，假扮你的思维，同时对两位骑士发动了攻击。” “我害怕你受到伤害，一路拖延黑暗骑士的脚步，黑暗骑士和我一样，两人相互拉扯，直到黑暗骑士发现假冒者为芙罗拉，这才抽身离去。” 希菲神色动容，很快便冷哼一声，对老婆好是应该的，不然早就离婚了。 “而且，你既然能接受我是死亡骑士，为什么不能接受他是黑暗骑士？” “不一样，你没有对自然教会做过什么，他几乎杀光了教会在温莎的精英。”希菲脸色难看。 “不，我也杀过很多自然教会的人，比如芙罗拉，她死在了我手里。” “……”x2 希菲震惊看着韦恩，维罗妮卡惊得捂住嘴巴，那可是前任圣女，曾和女神交流并传达神谕的人间代言人。 “她不该对老师下手，我忍她很久了。” “好孩子，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好。” 希菲喜滋滋将韦恩搂在怀中，哪眼看哪眼舒坦，不像边上的黑暗骑士，哪眼看哪眼够。 奥斯顿狂翻白眼，死亡骑士杀了圣女，大祭司屁都没放一个，黑暗骑士杀了几个祭司，大祭司喊打喊杀闹离婚，要不要这么双标，还讲不讲道理了？ 维罗妮卡狠狠瞪了韦恩一眼，让你缓和关系，没让你自卖自夸，知不知道你表现得越优秀，老混球就越不堪？ 别急，我才刚开始！ 韦恩挣脱怀抱，起身坐到了维罗妮卡身边，很久之前他就吐槽了，孩子长大了，别动不动就搂搂抱抱，多少保持些距离。 “我能杀死芙罗拉，是因为自然骑士继承人的身份，我和教宗做了交易，芙罗拉的死不会有人追究……” 说着，韦恩讲述了雾隐森林里的情况。 得知奥蒂莉亚死在了自己老师手里，希菲和维罗妮卡都有些无法接受，尤其是维罗妮卡，被她视为一生之敌的奥蒂莉亚死了，心头触痛，一点也不高兴。 “这件事我本不想说，但老师你对奥斯顿……” 韦恩斟酌措辞，踌躇半晌，终究不想称赞奥斯顿，缓缓道：“教会的高层就是这么一群人，我不会让维罗妮卡加入教会，如果她加入了，我也会想尽办法把她拉出漩涡。” 几张感情牌打出，希菲怎么想不知道，维罗妮卡芳心大悦，红着脸坐在沙发上，低头捏着拳头暗自窃喜。 喜欢听，多来点。 “还有，教会的高层是一方面，女神的想法则是另一种。” 韦恩说道：“冰封大陆存在古神眷属的封印，由自然、太阳、月光、黑暗、死亡五大神选轮番坐镇，黑暗神使要求黑暗骑士去冰封大陆帮忙，表明五种信仰并非水火不容，一切都存在利益妥协。” “老师，如果你真的在乎信仰，就该遵循信仰源头，看看自然女神是怎么对待黑暗女神的……” “不要被高层之间的博弈影响，他们只能解释神谕，并不代表神谕真正的含义。” 韦恩将这些话告诉希菲，同样也说给维罗妮卡听，都说温莎魔法部全员二五仔，其实信仰自由挺好的，沉迷宗教只会让人陷入愚昧盲从的危险境地。 再加上龙血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老师，很抱歉，我对女神并不尊重，但正是我这种人，得到了女神的认可，成为了神选骑士继承人……” “且不止一位女神认可了我！” “……”x4 书房陷入安静，事实摆在眼前，他们都需要思考一段时间。 “老师，最后再说一句我不该说的话，你的丈夫是黑暗骑士，其实是件好事。” 韦恩将对付维罗妮卡的歪理搬了出来：“你想想，你独自一人便镇压了黑暗骑士，让他跪他就跪，让他飞他就飞，这何尝不是自然教会的大胜，你对教会有滔天大功。” 还能这么解释？x2 维罗妮卡脑袋一歪，这么说来，她也算镇压死亡骑士咯。 希菲叹了口气：“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奥斯顿，今晚别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奥斯顿点点头：“给我半个小时，我还有些事要和韦恩说。” “混蛋，听不懂我说话是吗？”希菲恼怒离去，临走前还把维罗妮卡拽了出去。 高端局，她俩道德节操太高，不适合在场。 梅根来到书房外，换了个位置接着听。 韦恩从沙发上站起，来到窗前，望向宽敞的草坪以及远方小树林。 他背对奥斯顿，说道：“今天先放你一马，等下次有需要的时候，再说说你要挟继承人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的事。” 字据只用了一张，已经被维罗妮卡撕毁，但问题不大，还有一张，内容更为劲爆。 但凡他在兰道家一天，奥斯顿就别想洗白。 就这，奥斯顿还得谢谢他呢！ 奥斯顿的确要谢，今晚韦恩没来，后果不堪设想，只被希菲讨厌+嫌弃，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大点事，刚认识那会儿，希菲对他的态度就是讨厌+嫌弃，后来还不是生儿育女了。 “我很好奇，梅根这么喜欢你，任摸不还手，你就不打算给她一个说法？” 韦恩话锋一转，好奇上一代的八卦，知道梅根听得见，故而嗓音极大：“她故意扮成老师的模样，宁可放弃自我也要迎合你，而你却为了专情的私心对她视而不见，你太冷血了，你每时每刻都在伤她的心。” 赶紧的，睡了吧，求求你了。 给继承人打个样，他太需要一个老渣男做榜样了！ “你别乱说，梅根对我并没有那种……” 奥斯顿话到一半，或许是顾忌梅根的感受，或许是不想就这个话题深入，直接跳过：“莫妮卡不是女神的使者，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它了。” “嗯，我也看到了。” 韦恩望着窗外，黑猫正在草丛里打滚，近乎和黑暗融为一体，若非他眼尖，根本发现不了。 “确定你把神使杀了？” “确定。” 韦恩点点头，而后道：“神使死了，莫妮卡还在，不能证明它并非神使，女神可以有很多神使。” 同样的，女神也有很多！ 莫妮卡是黑暗女神的神使，一直以来都是奥斯顿的假设，没有能指向它真实身份的证据。 这个话题注定没有下文，但凡奥斯顿能撬开黑猫的嘴，早就将其摆成一百零八种拷问姿势了。 “艾伦死了。” “……” 韦恩一脸茫然，艾伦是谁，好端端怎么就死了？ 韦恩来得晚，不清楚艾伦的剧情，经奥斯顿一番解释，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倒霉蛋。 “啧啧，神使为了你觉醒，真是操碎了心。” “艾伦是魔法部三位副部长中的一个，肩负看管迷雾的重任，他不能随随便便死去，必须要尽快通知女王。” 奥斯顿讲述艾伦肩负的重任，不能拖太久，必须让女王尽快知道，换一位传奇法师接过艾伦的工作。 “你想怎么通知女王，幽会的时候吗？”韦恩眼前一亮。 “我不可能告知女王，很难解释，这个任务交给公主更合适。” 奥斯顿无视韦恩的栽赃，直言不讳道：“尽快控制公主，让她想办法告诉女王，只要将艾伦的死和兰道家撇开关系，怎么说都行。” “很难尽快，换个人选吧。” 韦恩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她都通知了弗拉，没有她多此一举，老师和维罗妮卡肯定会受伤，我承了她的恩，绝不会恩将仇报。” 韦恩推断时间，目前他还在研究黑暗教会圣女安娜斯塔西娅的肉体，加上已经被污染的塞莱斯特，这两个都是逆向工程的优秀实验体。 之后轮到奥斯顿在秘密据点准备的遗忘者。 实验要一步步来，没有多项数据总结经验，一旦出了岔子，只会把希菲和维罗妮卡变成赛娜。 韦恩将对公主的手术放在了遗忘者之后，以报恩为首要目的，保密为次要目的，赐予对方更高层次的生命进化，并让其保留自我。 “实验刚刚开启，我不能确定时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公主可能要失踪三五个月。” “那不是孩子都有了！”奥斯顿嗤之以鼻。 “恰恰相反，今晚让公主回家才会闹出人命。” 韦恩神色凝重，他真的没开玩笑，奥斯顿可以无视梅根，他做不到。 打小心地善良，唯唯诺诺不善言辞，偏向讨好型人格，无法拒绝别人的请求，温柔又体贴，愿称自己为加强版的克莉丝。 总而言之，如果他今晚就改变公主的生命本质，后者不依不饶要和信仰亲近，两人肯定会滚床单。 没办法，谁让他不懂拒绝呢！ 奥斯顿听得老脸一黑，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想到了韦恩编造他和女王的故事，只看结果完全一致。 难怪你小子造谣这么卖力，搁这等着我呢！ 奥斯顿怀疑韦恩提前布局，韦恩当场否定，他对公主一点想法没有，不然今晚就让人变了。 两人话不投机，照镜子一样各种不顺眼。 沉默许久后，奥斯顿眼看着快半小时了，沉声道：“冰封大陆怎么办，三位神选骑士不足以守护封印，你这个死亡骑士必须过去。” “笑死，神使指名道姓要黑暗骑士。” “你也是黑暗骑士，而且还是死亡和自然！” “漏了一个，我最近又成太阳骑士的继承人了。” “……” 奥斯顿脸皮一抽，这么多继承人，迟早要曝光，到时候怎么解释，这个窟窿眼别说兰道家族，整个温莎都填不上。 韦恩也颇为头疼，选择走一步看一步。 奥斯顿接着说道：“我没有觉醒，无法前往冰封大陆，去了也没用，既然都没觉醒，你可以代我过去。” “那么代价呢？” “字据，我可以给你多写几张字据。” “好家伙，为了保命连女儿都卖，你的心一定是黑的。”韦恩嫌弃道。 奥斯顿铁青着一张脸，他没有卖女儿的想法，仅仅是债多了不愁，主动背下黑锅，让韦恩代替他去一趟冰封大陆。 无论五位女神关系究竟如何，冰封大陆都凑齐了生命联盟的三位神选，他一个黑暗骑士，还没觉醒的那种，混进骑士群战战兢兢如喽啰，事成之后肯定会被三位神选联手砍了。 韦恩不一样，奥斯顿相信他能躲过这一劫。 就像以前一样。 “我可以替你过去，可那样的话，我就得骑着梅根加入战场。” 韦恩看向书房大门：“梅根，我能做你的骑士吗？” “绝无可能！” 门外传来梅根的声音，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韦恩两手一摊，爱莫能助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梅根不配合。” 说到这，韦恩脸色一沉：“你是黑暗女神钦点的骑士，女神不可能放过你，类似今晚的袭击还会出现。想办法理解痛苦，你没有时间了，哪怕为了她们，你也要成为黑暗骑士！” “痛苦……” 奥斯顿苦笑：“我尝试着接纳痛苦，但我有极限，我的身体无法承担更多的痛苦。” 人类有极限，那就不做人了！ 韦恩眉头一挑，如果他改变奥斯顿的生命本质，赐予对方进化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天父是古神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韦恩脸色古怪，讲明自己的办法，让奥斯顿充当实验体，即使失败了，也能为希菲和维罗妮卡的进化总结成功经验。 为了妻女，他劝奥斯顿冲了。 奥斯顿果断拒绝，他宁可承受更多的痛苦，也不想自己的信仰变成韦恩。 那实在太痛苦了，比杀了他还难受！ 韦恩没有强求，他也不想这么做，转而道：“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我扮演神使袭击老师和维罗妮卡，但以你的智商，我的演技能骗过她们肯定骗不过你……” “难办，你这么聪明干什么？” 奥斯顿沉默无言，缓缓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成功。” “说来听听。” “魔法部有关于虚空巨兽的研究项目，我可以克隆自己的身体，在无法承受痛苦的时候将自己的思维转移到另一具身体，多试几次或许就成功了。”奥斯顿说道。 那还是你吗？ 韦恩摇了摇头，不看好奥斯顿的提议，魔法可以长生，但不会轻易长生，转身必然会付出无法挽回的代价。 而且还是污染能力极强的虚空巨兽。 都是污染，不如让他来，起码还保险一些。 两人都没什么好办法，但都肯定黑暗骑士要前往冰封大陆，危机太大，黑暗骑士必须出现在那里。 韦恩已经做好了代替奥斯顿出征的心理准备，没有直接说出口，劝奥斯顿多多承受痛苦。 以前承受痛苦是为了获得力量，现在承受痛苦是为了保护挚爱，虽然魔法听不懂爱和羁绊，但得承认，守护的责任感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时间到了，我去见希菲……” 奥斯顿理了理衣服，不论希菲是否原谅他，他都要成为真正的黑暗骑士。 不是为了守护女神，而是为了守护他的家人。 两步踏出，发现韦恩也在整理衣服，奥斯顿脸色一黑，暗道该死的镜子，推门快步离去。 韦恩跟着离开书房，发现梅根还在原地站着，竖起大拇指道：“加油，努力，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奥斯顿身上，老师肯定会原谅你。” 梅根：(_) 她只是一個管家，听不懂少爷在说些什么。 “梅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他现在只是白银法师，等他成了黑暗骑士，伱用强也好，下药也好，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韦恩讲明残酷的现实，劝梅根抓紧时间行动。 别拖了，赶紧给维罗妮卡打个样，证明兰道家的男人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继承人只是继承了传统而已。 梅根：()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韦恩挥手和梅根告别，搓着小手来到大小姐别墅，绕开维罗妮卡，来到卧室窗前，先占了个好位置。 维罗妮卡好奇凑上前，放着未婚妻不看，非要看窗户…… 哼，明天就把这扇窗户拆了！ 韦恩将人搂在怀中：“老师很介意黑暗骑士的身份，虽然她已经原谅了八成，但介意就是介意，一个人的观念没法在短时间内扭转，我猜奥斯顿还是那招，用卖惨换取老师的同情心。” 你好熟练啊！ 维罗妮卡哼哼一声，抬手掐在韦恩腰间，狠狠拧了几下。 嘭！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一个身影飞向小树林，那熟悉的弧线，悠扬的坠地声，不是奥斯顿还能是谁。 紧接着，希菲跳窗而出，追至小树林，后面是提着医药箱的梅根。 一缕黑暗波动散开，小树林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厉害，不愧是老师，按着黑暗骑士就是一顿暴打，堂堂黑暗的神选，竟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韦恩一脸敬佩，乐呵呵道。 维罗妮卡顺势歪了下脑袋，靠在韦恩肩膀，询问外置大脑：“混球，这算好还是坏？” 打是亲骂是爱，应该算好结果。 韦恩摸了摸下巴，将其挑起，低头吻了一下：“奥斯顿骗女人很厉害的，他连黑暗女神都敢骗，老师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有多厉害，比你骗女人还厉害吗？ 维罗妮卡咬住嘴唇，回味未婚夫的亲吻。 近来她一直被糟糕的情感关系困扰，不知道怎么面对韦恩和克莉丝，当暮光绝境来袭被阴影梦魇击飞的时候，她选择遗忘困扰，暂且将其延后。 心态乱了！ 维罗妮卡站在岔路口，坚定了和垃圾桶一起向前的念头，可一想到白月光离开的凄凉背影，心头便隐隐作痛让她无法迈出第一步。 抛开对白月光的美好憧憬，克莉丝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她舍不得斩断这份友谊。 思来想去，暂时不想了。 “韦恩，和我说说太阳教会的任务吧。” “任务圆满完成，已经将太阳骑士的力量交回，而且……” 韦恩嘴角勾起淡笑：“薇莉找到了她的父母，她很幸福，比以前更快乐了。” “真的吗？” 维罗妮卡大喜，为薇莉找回父母感到高兴，作为舍友及闺蜜，深知薇莉乐观坚强的外表下，埋藏着一颗充满遗憾的心。 现在遗憾弥补，薇莉肯定高兴坏了。 咦，等会儿！ 维罗妮卡察觉到不对，眼神瞬间犀利起来，抬手攥住韦恩的衣领，另一只拳头缓缓举了起来。 “维罗妮卡，你这是干什么，不应该替薇莉感到高兴吗？” “不，我替自己感到悲哀。” 维罗妮卡面无表情，眼中燃烧熊熊怒火：“让我来猜猜，一定是你帮薇莉找回了父母，对不对？” “就事实而言，是这样子的。” “然后薇莉对你感恩戴德，翻遍全身也找不到报答你的东西，就把自己赔给你了，是不是？” “呃……” 韦恩眨眨眼，龙血总在这个时候特别聪明。 他果断转移话题：“不愧是侦探社的助理，看过这么多篇日记，维罗妮卡，你成长了，已经是一位合格的侦探了。” “那她和你……” 维罗妮卡进入暴怒状态，后面的话她不想说，韦恩也不用回答，这么好的机会，肯定做过了。 她好心把未婚夫借给好姐妹，帮助其完成任务，结果呢，好姐妹吃不了兜着回来了。 真该死啊！ 她现在就冲到薇莉家，把人活活打死。 不，过几天，等薇莉享受过家庭美满，生而为人没有遗憾了，再把人打死！ 轰！ 一拳破空，劲风吹乱韦恩的头发，他惊讶于自己没飞出去，面露疑惑看向暴怒中的龙血少女。 不对，已经不是少女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飞了肯定会顺势回家，然后找学姐或者薇莉。”维罗妮卡恨恨咬牙。 岔路口多出一条新路线，名为薇莉的金毛败犬和白月光依偎着离开。 不对，败犬不能和她的白月光贴贴，应该是两人分别远走。 “别胡思乱想，我和薇莉可没有做过什么，她还是个纯洁的少女，不信的话……” 韦恩厚着脸皮凑上前，小声道：“你检查我一下就知道了，保证没在外面乱来。” 仓库满满当当，没有意外失火，可随时接受检查。 说完…… (w) 嘴脸过于可憎，维罗妮卡想都没想，一拳打了上去，怒声道：“别胡思乱想的人是你，今晚你睡客厅沙发，不要打扰我休息。” “这样的话，检查的人就变成学姐了。”韦恩幽幽开口，有价无市，做生意一定要果断。 不要脸，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维罗妮卡暴跳如雷，一拳将韦恩放飞，后者破窗而出，在小树林看了五分钟自然教会大祭司暴打黑暗骑士的好戏，屁颠屁颠回到了大小姐别墅。 乖巧睡在一楼客厅。 一小时后，黑影潜入卧室，将洗白白的大小姐拽到客厅。 “你干什么，混蛋，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你说的，今晚只能睡客厅。” “……” ———— 第二天，韦恩在卧室中醒来，起身在浴室洗漱干净，戴上手表就要出门。 嘭！ 房门被维罗妮卡关上，后者穿着白色睡裙，双臂抱肩倚在门上，冷哼道：“哪也不许去，以后只能住在这里。” “不行，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薇莉还是学姐？” “公主。” “……”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属于乍一看很离谱，但仔细一想，很符合渣男见好就收的行为逻辑。 维罗妮卡脑门青筋凸起，紧紧捏着拳头，颤声道：“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你想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委婉。” “你呀，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韦恩将人抱在怀中，在脸上亲了一下：“公主知道太多，不能让她离开，但她的身份，以及她通风报信的恩情，我又不能杀了她，只能想办法让她闭嘴了。” “这就是你找她谈恋爱的理由？” “……” 我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韦恩惊为天人，不得不说，龙血的脑回路果然清奇，尤其吃醋的时候简直是天才。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 “刚开始我没这个打算，只想把她关起来调教一段时间，经你这么一说，谈情说爱的确是更好的办法。”韦恩认同道。 槽点太多，维罗妮卡都不知道从哪接了，抓住韦恩的衣领让他说清楚。 “具体的过程不能明说，和龙血诅咒有牵连，你还小，不用作出选择，但老师已经到了极限，她随时都会面临诅咒，我和奥斯顿商量过，会对公主进行一些改变，如果能成功，老师就安全了。” 韦恩说道：“奥斯顿的意思是尽快动手，我不这么认为，她那通电话救了你和老师，只有在保证她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我才会动手。” 维罗妮卡气消了，不满道：“每次都这样，总在我生气的时候说自己对这个家的贡献，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错，介个就是cpu！ “怎么可能，我有些秘密不愿说，是不想让你的心变成黑色，出于保护你的目的。” “那你说我无理取闹咯？” “没，因为我没说才造成误解，是我不对，你只是关心我。” “哼！” 维罗妮卡让开位置放行，警告韦恩不许对公主做什么奇怪的事，如果被她发现，韦恩就死定了。 “怎么说你也是郁金香家族的成员，听到公主被囚禁，第一想法不是救人，而是不许未婚夫吃亏，实在太忠诚了。”韦恩无语吐槽。 奥斯顿是这样，维罗妮卡也是这样，合着不仅魔法部全员二五仔，郁金香家族也一个德行。 女王真惨，奥斯顿还是她的初恋呢！ 维罗妮卡撇过头：“公主是兰道先生的女儿，落在你手里没有生命危险，用不着我来救。” 继续保持这个误会！ “但是，如果未来有一天，公主成了女王，而她又和你有一个私生子，我可不会像母亲那么大方。”维罗妮卡目光幽幽，看向了韦恩两腿之间的位置。 “嘶嘶嘶———” 韦恩吓得夺门而走，几秒钟后，将门还了回来。 …… 韦恩宅。 公主的事情暂且不急，‘伊丽莎白’公主本人一直都在，失踪的是公主骑士朱诺，放着不管也没人关注。 就算女王发现了，也不会大张旗鼓全城搜查，说不准，还会派奥斯顿暗中调查。 女王：不好了，奥斯顿，我给你生的女儿失踪了！ 乐.jpg 小事，先往边上放放。 韦恩享用了克莉丝精心准备的早餐，讲明此行任务圆满，薇莉找到了父母，可喜可贺。 而后解释了耽搁一晚上没回家的原因，兰道家族在剧院小巷受袭，险些变成某种‘早上六条腿，晚上两条腿’的悲剧生物。 克莉丝全程听完，郁闷极了。 薇莉本就喜欢韦恩，现在更喜欢了，维罗妮卡也是，韦恩昨晚没回来，肯定不是陪伴父母，而是被维罗妮卡感谢了一晚上。 你这么优秀干什么，就不能平庸点吗？ 克莉丝收拾餐盘，如果韦恩平庸一些，她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转而一想，太平庸的话，他们四个在卡福诺小镇就凉了。 优秀不行，平庸也不行，翻来覆去是个死结，这道题无解。 “这几天我要忙一件很重要的工作，白天不在家，晚上也要加班……” “去兰道庄园还是去太阳教会？”克莉丝闷闷不乐道。 “都不是，真的是工作。” 韦恩望之心疼，将人抱在怀中，甜言蜜语哄了好一会儿，笑着说道：“为什么把头发盘起来，这个发型让我忍不住想到了韦恩家的女主人，很合适你呢！” 会心一击！ 克莉丝甜甜一笑：“管家也这么认为，他找专业设计师为我设计发型，还找了私人教师，那种一看就很古板的老奶奶，要我多学习贵族礼仪。” “不愧是他，太专业了！”韦恩连连点头。 克莉丝见韦恩什么都没说，接受了她作为女主人的新身份，心下甜蜜，果断将不开心的事情甩到了一旁。 “对了，前几天我还去侦探社见了莫娜秘书一面。”克莉丝趴在韦恩怀中说道。 “你看着办吧，但有一点，不可以欺负莫娜，她和你一样都是很温柔的人。”韦恩暗道头疼，爱情果然可怕，克莉丝这么温柔的人都学会主动出击了。 接下来呢，闺蜜三人组会不会上演全武行？ 希望不要，这三个加一起也打不过菲洛米娜。 见心上人对自己各种包容，克莉丝心满意足，讲起她最近的变化。 弗拉为克莉丝夫人所在的学术研究团队注资，证实了大学里的谣言，克莉丝的确被有钱人包养了。 以后她不会两点一线往返于学校和韦恩宅，时间更为自由，有更多的时间向菲洛米娜请教魔法。 啊这！ 韦恩头皮发麻，节奏有些危险，得想办法打几个补丁，免得版本突然更新，他一点准备没有。 “管家告诉我，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尽量少在外面抛头露面，让我把爱好变成工作，可以尝试着成为一名作家。”克莉丝期待道。 “谁说女主人就不能抛头露面了，这种说法不对。”韦恩眨了眨眼，没记错的话，克莉丝是有写的爱好。 据维罗妮卡所言，克莉丝最擅长侦探，其情节紧凑，简明扼要，叙事规模宏大，构思天马行空，且文风朴实不讲空话，单就侦探而言，线索藏于字里行间，信息碎片化值得反复阅读。 翻译一下，内容有限，设定粗糙，描写不够细致，逻辑狗屁不通，且小学生文笔过于幼稚，单就侦探而言，有价值的信息少得离谱，反复阅读也猜不到真相。 克莉丝可是维罗妮卡憧憬的白月光，连她都无情吐槽，可想而知，克莉丝成为一名优秀作家的难度有多夸张。 不过，写嘛，重在参与，韦恩还是予以了支持。 只要他买得多，克莉丝的就不愁销量！ 得到韦恩的支持和鼓励，克莉丝坚定了作家的梦想，准备今晚就动笔：“韦恩，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今天下午出门，晚上收集雾气，到时候能派上用场。” 韦恩算了算时间，补充道：“快的话，明天早上我就能回来了。” 果然是在兰道庄园过夜！ 克莉丝冷哼一声，抓住韦恩的手去往二楼，几天不见，男主人和女主人亲密交流一下，很合理吧！ ———— “几天没见，是很合理，但我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祭司庄园。 时间来到第二天天明，韦恩穿上裤子要跑路，被恼羞成怒的菲洛米娜按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随便便敷衍几下，把她当成什么女人了。 不许走，必须陪她一个月。 韦恩摆事实讲道理，许下了一堆不平等条约，这才抽身而出。 他没有去太阳教会的窝点，薇莉刚找到父母，正是幸福甜蜜的时候。 黑色轿车抵达西区某仓库，韦恩走下车，顺着仓库地下通道来到了实验室。 这处据点是奥斯顿给韦恩准备的，内置五名思维疯狂的遗忘者，按照韦恩的喜好，他们生前都是作恶的黑魔法师，原本被疯人院研究，现在拿过来废物利用。 莫娜在实验室等候已久，见韦恩出现，熟练站到了他身后。 办公室一角，站着身披黄衣的苍白巢穴，见韦恩推门走入，伸出触手朝其卷了过去。 “乖，别闹，待会儿再陪你玩。” 韦恩推开触手，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公主骑士’朱诺，后者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即将被研究的忐忑不安，看到实验室的主人出现也只是微微一笑。 不差，临危不惧果然有王室风范，不愧是奥斯顿的私生女。 莫娜思维传音，讲述那晚将朱诺带回家的经过，公主大人不甘坐以待毙，路上反抗了一下。 莫娜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她拿下，拿出天堂圣枪的时候，朱诺举手投降，之后全程配合，再也没有试图逃跑。 “韦恩弟弟，你果然是转生天使。” 朱诺站起身，同为奥斯顿的私生子，仗着年长两个月，以姐姐的身份自居。 “伊丽莎白公主姐姐，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天使。” 韦恩耸耸肩，他知道朱诺不是奥斯顿的女儿，朱诺自己也清楚，对方愿意这么玩，他配合着叫一声姐姐无伤大雅，反正不吃亏。 “叫我朱诺就好了。” 朱诺笑着对韦恩道：“我在莫娜身上看到了圣痕，还有天堂的圣枪，她的力量源于你，你就是转生天使。” 至于死亡骑士，可以理解，天堂要对冥国宣战，提前安排了一个卧底。 因为她目击到了重要情报，韦恩才坚决不肯放过她。 通了，朱诺彻底想通了！ “严格意义上，教廷误会了我的身份，这里真没有天使。” 韦恩不愿多做解释，直接告诉朱诺：“你那通电话救了我们一家，但你的身份又让我不能放你离开，抱歉，只能让你更换一下信仰了。” “信仰还能更换？” 朱诺眉头一挑，看向韦恩身后的莫娜：“是不是和她一样，和你签订黄金律契约，以此获得圣痕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朱诺不反对。 “不一样，因为契约，莫娜对我言听计从，你有恩于我，这么做就变成了我恩将仇报，归根结底你是温莎的公主，还可能是未来的女王，我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身上。”韦恩叹了口气。 “所以呢，我不能得到圣痕？” “圣痕没有，可如果是天使的进化序列，我可以给你。”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 朱诺愣了一下，点头答应道：“你说的，别反悔！” “你不后悔就好了。” 见对方不仅配合，还格外主动，韦恩忍不住捏了把汗，天使们的画风和古神相近，他的画风更接近，所以…… 成为他的眷属≈天使，没毛病吧？ 咦，等等，天父是…… 古神！！？？ 第二百七十八章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天父究竟是不是古神？ 韦恩皱眉思考，只看天堂的天使，就画风而言的确有古神眷属之姿，如果天使们真是古神的眷属，天父肯定是古神。 但根据韦恩认知，古神对信仰不感兴趣，如龙心岛的那位海神，信徒们双手奉上，海神明明已经降临了，依旧懒得弯腰去捡。 天父教廷可不是，曾称霸神选大陆，信仰一家独大，无人能与其竞争。 因此还爆发过信仰之战，那位进化方向为巨人的风暴与雷霆之神，陨落在这场战争之中，惨遭历史除名，不为大众所知。 不过，天父教廷是天父教廷，天堂是天堂，两者并非一个概念，不能因为天父教廷在神选大陆的所作所为，就认定天堂热衷于信仰。 现在流行的五大女神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们的存在，证明了天父真的不在乎。 可如果天父真的是古神，创造了神选大陆，五大女神又是怎么崛起的，她们的来历呢？ 那位风暴与雷霆之神，当年会不会也是生命联盟中的一员？ 地狱又是什么情况，一个带头大哥都没有，凭什么和天堂针锋相对？ 又或者，地狱的魔鬼其实也是古神的眷属，地狱也曾拥有一位古神，真正的信仰战争是两位古神对战，天堂那边赢了？ 不是吧，神选大陆什么档次，居然有幸让两位古神轮番伺候？ 问号太多，韦恩越想越乱，暂时将问号压下，对跃跃欲试的朱诺道：“进化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丑话说在前面，天使的真容并不美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熟读教廷的古籍，很清楚天使真正的姿态。”朱诺丝毫不慌，帅不帅不重要，强大才是根本。 强者恒强，哪怕强者丑得无法直视，其丑陋也代表着强大，无须强者自我粉饰，信徒会主动用威严、神秘、古老、未知等词汇来美化。 朱诺不是在乎样貌的人，她要是在乎太多，不会以公主骑士的身份在外活动。 但朱诺有一个问题：“韦恩弟弟，就因为我帮了你一次，你就愿意给我这么大的好处？” “准确来说，我想堵住你的嘴，又不想恩将仇报，所以才这么做。” 韦恩说道：“进化风险很大，会对你的思维和肉体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如塞莱斯特，我成了他的信仰，对他拥有绝对的掌控权，我不想让你变成这样，所以需要降低进化对伱的影响，这需要一段时间的研究。” “降低进化的影响，会影响我的未来吗？” “会。” 那就别降低了！ 朱诺很想这么说，但理智让她保留了这句话，选择拥有自我意志。 很快，她便看到韦恩套上白大褂，带上医用手套，领着苍白巢穴去往实验室。 朱诺好奇跟上，被莫娜拦了下来。 “莫娜姐姐，自己人，我已经不准备反抗了。”朱诺好奇韦恩的研究，想看看天使是怎么创造生命的。 莫娜听不懂这些，冷脸让朱诺靠边站。 朱诺展示优秀口才，搬出自己泡妞的技巧，想尽办法套近乎，败于莫娜对韦恩的绝对忠诚，最终还是没有踏入实验室。 实验室内，韦恩从苍白巢穴中取出黑暗圣女安娜斯塔西娅的鲜活遗体，逆向将其转化为人类，而后从头开始，一点点摸索污染进化的进程。 期间数次失败，导致黑皮女精灵的身躯变异，众多不负责任随便长长的形状让韦恩大开眼界，他都不知道，自己还隐藏着这么多种潜在可能。 前三天，韦恩一直在研究安娜斯塔西娅，第四天的时候换成了塞莱斯特，黑皮御姐的身体固然极具创造性，但空壳不具思维，玩得再花也只是一具人偶，实验数据只能作为初期参考。 塞莱斯特不一样，他的思维还在。 塞莱斯特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察觉自身变化，已经分不清韦恩是什么，转生天使、死亡骑士、虚空邪神，可能性多种多样，每种都沾一点边。 只靠武力，韦恩对付塞莱斯特要费不少手段，以生命层次对抗，加上放大器苍白巢穴这個外挂，他一个照面就能秒杀塞莱斯特。 “别怕，是好事，人类存在极限，你已经突破了极限，跟着我，我们的前方是星辰大海。”韦恩拍了拍塞莱斯特的肩膀，对新员工画了一张大饼。 因为是男的，韦恩兴趣缺缺，只喂了一张饼就没了下文。 完整的传奇法师给韦恩提供了不少重要参数，加上之前的赛娜，从黄金法师晋级传奇法师的菲洛米娜，韦恩手握大量珍贵资料，勉强捋清了污染进化的思路。 首先，进化不可逆转，即便他这个源头也无法清空污染，只能给对方编造一个虚假的外壳，让其看起来是个人类。 其次，进化的确可以控制，这是个好消息，实验取得了重大突破。 几个实验体中，污染程度最轻的是菲洛米娜，她保持了自我意志，进化也不够彻底，即便如此，依旧不可避免地对韦恩产生了‘非分之想’。 比如，菲洛米娜对韦恩有极强的占有欲，渴望一切和韦恩相关的事物，放着不管，攻略进度条也会自己动起来。 这大概是她不堪鞭挞的原因了，她太渴望韦恩了。 韦恩暗道头疼，污染程度最轻的菲洛米娜都这样了，自然教会总部的赛娜现在是什么德行。 这给韦恩提了个醒，警告他进化不能随便赐予，出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关于希菲和维罗妮卡的龙血诅咒，必须慎重再慎重。 接下来几天，韦恩的研究从高端素材转向低端，着手遗忘者的改造。 过程枯燥乏味，一直在统计实验数据，大量数字填充的表格在他的脑海中汇聚，没有留下一份纸质文件。 脑瓜子嗡嗡的，大量信息的录入，让他的思维更加活跃，感觉自己快成了计算机。 “不对呀，这种感觉……” “好奇怪！” 韦恩不是很懂，很难用语言来描述近几天的变化，那种感觉…… 思维在变强，勾搭元素老乡的效率拔高，明明没有修炼却越变越强，仿佛自身启动了进化。 冥冥之中的感应让韦恩颇为忌惮，分不清是贪欲之书给他的变化，还是龙心岛古神留下的甜点，急忙将实验放到一旁，去温柔乡里泡了泡。 一试之下，他还是那个誓与赌毒不共戴天的保黄派。 那没事了！ ———— 电影院。 大荧幕上播放着一部爱情电影，空荡荡的放映厅被包场，只坐了两个人。 韦恩，奥蒂莉亚。 检票员言辞激烈，演员梦失败，重拾老本行，上班第一天又双叒叕见到了韦恩。 这货又换了一个女朋友！ 复仇之灵们各有各的愿望，绝大多数为回家看看，韦恩爽快答应了她们，挨个附身芙罗拉，用新的身份证件返回自己的家乡。 结果都不是很好，她们死去的时间太长了，曾熟悉的家人均已不在人世，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是家人，但不是熟悉的家人，她们的家没了，只有韦恩为她们提供的图书馆。 雷吉娜因为刚死没多久，家庭无甚变化，并见到了自己的姐姐，分别时，交代自己要去温莎伦丹打工，勉强给长年在外找了个借口。 她不敢告诉姐姐自己已经死了，也没法解释自己还活蹦乱跳的原因，返回图书馆后工作热情极高，严谨一丝不苟，比韦恩认定的奥蒂莉亚更像合格的领导者。 也很符合韦恩对普鲁士的刻板印象。 奥蒂莉亚的愿望是谈一场恋爱，韦恩大方满足，知道她心里有根刺，极尽可能让她感受到公平的爱情。 虽然他俩都知道，契约签订的一瞬间，两人再无平等的地位可言，只有一方面迁就，一方面迎合。 介个，绝对不是爱情！ 文艺少女太惨了，花样年华还没品尝过恋爱的酸臭就寄了，韦恩对其呵护备至，连续放权让她最大化地自由，后者享受了几天，开始以复仇之灵的标准约束自己。 就像雷吉娜说的，既然领了这份工资，就得向老板负责，无论要求多么严格，她都会克服一切困难，圆满完成任务。 瞅瞅这觉悟，她要是没升职，肯定是因为别人用了升职器。 雷吉娜的觉悟之高，让奥蒂莉亚备受感触，重新审视自己，很快就找到了定位。 既然韦恩有一位天使秘书，反过来，拥有两个魅魔秘书也是合情合理很符合逻辑的。 秘书嘛，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就是和老板贴贴，她觉得这话没毛病，没毛病吧？ 电影院里，奥蒂莉亚见周边没人，偷偷变身魅魔，撩起韦恩的下巴把初吻送了出去。 韦恩：(w) “奥蒂莉亚，这可是我的初吻，你要负起责任来。” “骗人，你明明这么熟练，魅魔来了都得喊你一声老师。” 奥蒂莉亚当即反驳，正要耍小性子，想起身份地位悬殊，嘴角带笑又吻了过去。 韦恩暗暗心疼，主动许诺一堆不平等条约哄她开心，一吻结束，称赞道：“你学得很快。” “魅魔的身体，吻技当然学得快。”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韦恩称赞奥蒂莉亚进步神速，第一次变身魅魔的时候，满身风尘气像个技师，现在气质大变，婉约得体，找回了文艺少女时期的感觉。 就连接吻，也有一股青涩的气息，没有被魅魔的身躯主导意志。 奥蒂莉亚闹了个脸红，一拳打在韦恩胸口：“混蛋，你肯定是故意的。” 说完，愣了一下。 韦恩微微一笑，抱着她说道：“就是这样，我从不认为你是我的附庸，我答应给你一段恋情，说到做到。” “无理取闹也行？” “当然可以。” “那好，我去找维罗妮卡，当着她的面亲你。” “……” 韦恩眼皮狂跳，讪讪道：“没，没问题，你自由发挥就行，不管闹出多大动静我都不会怪你。” “骗你的，我才不会那么幼稚，我又不是维罗妮卡。” 奥蒂莉亚抱住韦恩的胳膊，无师自通开始cpu，说了一些只会心疼giegie的茶言婊语。 “奥蒂莉亚，你从哪学的话术，谁教你的？”韦恩奇道。 “没人教，想到就说了，可能是魅魔的原因……” 奥蒂莉亚抬手点在嘴唇，鲜红的指甲和唇彩搭配妖媚邪异的面容，在一片漆黑的放映厅中格外刺眼。 察觉到韦恩呼吸加速，奥蒂莉亚低头靠了过去，吹着香风道：“主人，魅魔还有很多本能，想深入研究一下吗？” 大可不必！ 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某些步骤要多次约会之后才能解锁，否则和白给有什么区别。 如薇莉，这几天坚持白给，无一例外都被韦恩按住了。 别急，慢慢来，要把架子端起来。 否则太容易得手，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吃亏的最后只能是自己。 韦恩这般告诫薇莉，同样的话也告诉了奥蒂莉亚，对男人要一点点给甜头，绝不能轻信男朋友的花言巧语。 臭男人只想骗你上床！ 韦恩疯狂给自己加难度，以此表达对初恋的尊重。 效果一般，薇莉很不爽，进度条远远落后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只想尽快完成赶超，次数也要完成超车。 她先来的，理所当然她是榜一。 奥蒂莉亚严肃脸点头，因为专业对口，魅魔学习能力惊人，很快就掌握了精髓，挑起韦恩的下巴，在其凑上来的时候微微避开。 欲拒还迎，一脸柔弱，挑起韦恩的保护欲，同时还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一小时后，两人从电影院离开。 奥蒂莉亚变回人类模样，卫生间补上口红，和韦恩十指相扣，弱弱道：“要是被维罗妮卡看到了怎么办，她不会生你的气吧？” “不止呢，她还会揍你，她实在太可怕了。”韦恩吐槽道。 不明白，维罗妮卡对奥蒂莉亚敌意很大，奥蒂莉亚对维罗妮卡也一样，明明她们并无恩怨纠葛，面都没见几次。 难道这就是天生的不对付？ ———— 另一边，自然教会温莎分区伦丹总部。 今天，一位来自教会总部的高层秘密抵达，希菲亲自接见，地点在大祭司办公室。 身着黑袍的女子走入大祭司办公室，指尖划过宽敞的办公桌，立身巨大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眺望远方森林平原，即便一言不发，纤细的背景依旧充满压迫感。 希菲站着如喽啰，眼睁睁看着对方坐上了自己的办公椅。 自然教会总部神谕大祭司，赛娜·卡斯兰娜！ “神谕大祭司女士，温莎分区大祭司希菲·兰道欢迎您的到来。”希菲心里骂着老妖婆，脸上堆起恭敬之色。 进门就占了她的办公桌，一点数都没有，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把她惹急了，回家就把黑暗骑士和死亡骑士放出来。 “希菲，你应该称呼我为老师。” 赛娜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学生，把玩办公桌上的钢笔，笑着说道：“我来想想，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二十多年了，具体时间忘了，只知道那时我还是个小姑娘。”希菲阴阳怪气，嘲讽对面是个老太婆。 赛娜终究是个女人，很忌讳被人谈论年龄，但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才哪到哪。 她笑容不变，回忆往昔，感叹道：“是啊，一别多年，你已经是个母亲了，孩子都二十多岁了。” “……”x2 两人大眼瞪小眼，嘴上不说，心里狠狠问候了对方的亲属，骂得格外难听。 希菲骂着骂着，发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果断停下久别重逢的问候，直言道：“神谕大祭司女士，我并未接到总部的书面指令，您以私人身份抵达伦丹究竟是为了什么？” “叫我老师！” “……”x2 短暂僵持过后，希菲小声嘀咕着老师，表示以前的恩怨既往不咎，大方原谅自己不告而别回老家结婚。 “放心吧，我的学生，老师我来伦丹不是找你的麻烦。” 赛娜放下钢笔，坚持摆正老师的身份，而后道：“教会总部没有下达文书，是因为我要处理的任务极度机密，牵扯太大，你最好不要打听，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老家伙真欠揍，今晚就让黑暗骑士和死亡骑士组团伏击你！ 希菲脑补了两名骑士将赛娜堵在墙角，后者瑟瑟发抖衣衫褴褛的画面，感觉爽极了。 不对，不可以瑟瑟！ 死亡骑士不可以，黑暗更不可以，直接打个半死就完事了。 希菲换了口气，说道：“既然是机密要事，我就不打听了，老师有什么安排吗，是住在分区总部，还是要我给你安排一个落脚之处？” “不用这么麻烦，住你家就可以了。” “……” 希菲眉头一皱，将老妖婆领回家是很不错，都不用设计小巷偶遇，对方出门就能撞到黑暗和死亡骑士。 可赛娜突然要住她家…… 抱歉，大家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没那么亲密。 希菲怀疑赛娜别有用心，加上家里关系复杂，回绝了这一要求，表示会给赛娜专程安排一个住处。 “不，就兰道庄园。” “你的任务和我的家人有关？” 希菲脸色转冷：“是谁，维罗妮卡……还是我？” “都不是。” 赛娜察觉到希菲的戒备，心下无奈，今时不同往日，学生地位高贵，她得哄着来，索性将任务目标说了出来。 “我来伦丹有两个目的，首先缓和你我之间的关系……” “噗嗤！” 希菲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见赛娜脸色铁青，连连摆手：“抱歉老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温柔，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该不会想算计我吧？” 想，但不敢。 赛娜闭目调整心态，适应自己和希菲当前的关系，缓缓道：“希菲，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之前维罗妮卡退出圣女选拔，我并没有为难她，不是吗？” “那是因为韦恩，你知道他是自然骑士，所以才不敢针对维罗妮卡。” 希菲冷言嘲讽，说道神色一变：“我知道了，你为了韦恩而来。” “希菲，你变聪明了！”赛娜惊讶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看不起谁呢！ 希菲被气得够呛，越看赛娜越讨厌，没好气道：“你找韦恩做什么，他是自然骑士，你可没有资格命令他。” 嗯，一般都是他命令我！ 赛娜脸色难看，对自身的变化十分忧虑。 韦恩离开自然教会总部之前，自然骑士穆拉先生交代韦恩寻找一个合适的坐骑，如果冰封大陆出现异常，希望韦恩前去协助，然后赛娜就成了那个坐骑，被韦恩换着花样骑了好多天。 韦恩离开后，赛娜时不时就会想起这道身影，某天晚上，还做了一个脸红心跳的噩梦，吓得她都不敢睡觉了。 怕什么来什么，冰封大陆的确出现了异常，穆拉联系副团长加文，要求韦恩尽快抵达冰封大陆。 加文准备自己前往伦丹，会议上向教宗讲明此事，最近要离开总部一段时间，赛娜鬼使神差接过话茬，把前往伦丹传话的任务抢了过来。 天可怜见，此时正是夺权的关键时期，除了咸鱼加文，几个神谕大祭司都不愿离开总部。 以前的赛娜也不会，但她还是开口了。 而且，距离伦丹越近，她越是惴惴不安，既有久别重逢的期待，也有物是人非的慌乱。 韦恩六月初离开教会总部，现在七月半，一个半月的时间，哪来的久别，赛娜严重怀疑自己的身体坏掉了。 不仅是身体，还有思维，都在表达对信仰的渴望。 见赛娜一言不发，阴沉沉坐在那里，希菲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赛娜，韦恩是自然骑士，我劝你最好不要在他身上做小动作。” 分明是他在我身上做大动作！ 赛娜有苦难言，冷脸道：“叫我老师。” “哼！” 赛娜大怒，抬手就要收拾逆徒，心头抽痛，险些无法保持人形，狠狠瞪了希菲一眼：“放心吧，我不敢拿他怎样，他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老东西，你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儿啊！ 希菲没多想，只当赛娜没胆子针对自然骑士，转而一想，就算儿子不是自然骑士，老妖婆也无可奈何。 知道什么是死亡骑士吗？ 骄傲.jpg 希菲享受到了儿子是死亡骑士带来的快乐，为所欲为的快乐，再看赛娜，除了胸大腿长美得冒泡，再无亮眼之处。 一般货色！ 希菲双手叉腰，还没开始得意，发现自己的心态出现重大问题。 她的信仰不虔诚了。 作为自然教会温莎分区的大祭司，自然的神眷者，她可以为儿子感到骄傲，但不应该为儿子死亡骑士的身份感到骄傲。 不好！ 她被黑暗骑士污染，堕落了。 该死的混球，回去就打死你！ 第二百七十九章 根本乐不起来 兰道庄园。 大小姐别墅。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安静得可怕。 首先，视线集中在克莉丝盘起的发型上，后者脸色微醺，而后道：“管家弗拉为我设计的，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作为女主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维罗妮卡：盘发而已，我十六岁就盘起来了，呵呵，这能证明什么？ 薇莉：你惨了，只有老女人才把头发盘起来！ 紧接着，视线汇聚于维罗妮卡，上下扫描了一会儿，停留在变化最大的胸部。 长势喜人。 维罗妮卡脸色通红，挥手让两人别看了，只是龙血带来的自然变化，没有别的原因。 说着，恶狠狠瞪向薇莉。 薇莉眨眨眼，貌似她身上没什么变化，是三人里最纯洁的。 她能受这委屈，不能够啊！ 薇莉抬手抚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母性光辉，发光道：“想必你们已经看出来了，我和男朋友……” 嘭！ “谁让你用魔法了！” 维罗妮卡扑过去将人放倒，死死压在自己身下，狰狞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没有男朋友。” “就有。” “没有！” “就是有。” 一场闹剧，最后以克莉丝打圆场收尾，三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或许是为了攀比，又或许是为了激怒对手，她们一个讲述未婚夫，一个讲述男朋友，还有一个张口心上人闭口女主人，最大程度美化了自己的爱人。 又因为另一個原因，未婚夫、男朋友、心上人都是无名氏，始终没有出现真正的名讳。 那混蛋真该死啊！x3 见好姐妹明明想独占，又为了友谊照顾自己的情绪，三人皆是咬牙切齿，话题渐渐从美好的爱情变成了对自己另一半的吐槽。 什么花心、不负责任、三天两头看不到人，越说越投机，仿佛她们的另一半是同一个人。 还真是。 话题瞬间被聊死了！ 维罗妮卡恶狠狠看向克莉丝，纠结了两秒，转而恶狠狠瞪着薇莉，没好气道：“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抢了自己朋友的未婚夫，不要脸，明明人家好心帮她，她不感恩就算了，还拆散人家的感情。” “我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明明知道自己的朋友喜欢谁，背着自己的朋友抢人，不对，当着面抢，还一副我先来的嘴脸，真可恨！” 薇莉不甘示弱，说起这个就满肚子委屈，哼哼唧唧道：“维罗妮卡，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 “学姐呢，伱知道吗？” “不清楚，肯定不是我。” 薇莉因为开了群嘲，打破三足鼎立的局势，被维罗妮卡和克莉丝联起手来赶出了气氛。 她大为不满，直接挑明了男朋友的名讳：“我问过韦恩，如果死亡诅咒没有把我变成男的，而是维罗妮卡变成了男的，结果又会怎样？” 薇莉对死亡大为不满，就是因为那个诅咒，她没有第一时间拿下目标，给了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可乘之鸡。 连带着，对伦丹的死亡骑士也格外不满，寻思着改日和韦恩商量一下，变成太阳骑士帮她把场子找回来。 “哪有那么多如果。” “薇莉，世上没有如果，如果有，你只会变成黑猫。” 维罗妮卡和克莉丝拒绝了薇莉强行开启的话题，但又好奇韦恩的回答，一人怼了一句，听她接着往下说。 薇莉骄傲扬起下巴：“韦恩说了，不管诅咒怎么变，结果都一样，他不会放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呢，你这么骄傲干什么？x2 维罗妮卡眉头一挑：“你干嘛帮他说话，说，你这个叛徒，是不是他派来的卧底？” “我帮男朋友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百分之一万不对！x2 维罗妮卡一个闪身，钳住薇莉的双手将人压在沙发上，克莉丝出声询问，好奇韦恩给薇莉许了什么好处才让她心甘情愿当卧底。 薇莉坚持不说，没坚持多久，很快就什么都招了。 假话中掺杂着真话，如给维罗妮卡设计一个姬会，让韦恩当场抓住，以此得而兼之，继而双管齐下。 维罗妮卡腾一下满脸通红，赌咒发誓让克莉丝别听薇莉胡说八道，什么憧憬，什么爱慕，统统都是薇莉的计谋。 克莉丝好笑看着维罗妮卡，安抚了几句，跳过这个奇怪的话题。 她起头，开始核对账本。 韦恩最近工作忙，经常看不到人，问题来了，除了在兰道庄园、韦恩宅活动，其他时间人在哪里？ 一对账单，果然问题很大。 克莉丝眉头紧皱，据她不成熟的观察，她的老师菲洛米娜问题很大，身上有股令她不敢深究的气味。 “这个没什么好猜的，我可以证明，他最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人不在，肯定在忙。”维罗妮卡开口。 “什么事？”薇莉探头。 调教公主！ 维罗妮卡撇撇嘴：“都说了很重要，如果你不知道，那就是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个社会很复杂，你乖乖当个花瓶就好了。” 说完，一脸傲慢倚靠沙发。 薇莉不知道，克莉丝也不知道，唯独她知道，这就是地位的差距，以此推断，她是最后的赢家。 维罗妮卡因为过于傲慢，打破了自己和克莉丝的盟友关系，薇莉趁机联克抗维，将维罗妮卡挤出了气氛。 啪！ 一个手刀，薇莉就倒下了，菜得十分安详。 _(:3」∠)_ 下午茶时间结束，维罗妮卡送别关系复杂塑料姐妹，看到一辆轿车停在大屋前。 眼尖，发现了提前下班的母亲希菲，以及美得令人胆寒的赛娜。 “嘶嘶嘶———” 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凉气，心头拉响警报，她就知道，老妖婆对她的未婚夫图谋不轨，这不，人都追到伦丹了。 偏偏母亲说什么都不信，还傻夫夫把人领回了家。 希菲啊希菲，你怎么这么笨，你老师成了你儿子的女朋友，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真有，辈分抬高，赛娜要管希菲叫一声妈，以前受的委屈可以变本加厉找回来。 维罗妮卡打了个哆嗦，快步朝大屋跑去，赶在两人进入书房前，将希菲拽到了旁边。 “母亲，你怎么把她带回家了。” 维罗妮卡神色戒备看向书房：“你不知道，她对韦恩没安好心，不能把她放在家里，赶紧把人送走。” “我知道，但没关系。” “这还没关系……” 维罗妮卡张大嘴巴，干巴巴道：“我知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对你冲击很大，但你也不能放弃人生啊！” “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希菲说道：“老师找韦恩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能联系上韦恩吗？” “不能！” “那我联系那个混账，他肯定知道韦恩在哪。” 别说，奥斯顿真知道。 得知赛娜抵达伦丹，此刻到了兰道庄园，奥斯顿第一时间打电话去实验室。 无人接听，猜测小垃圾桶在外面鬼混，致电韦恩侦探社，联系上了秘书莫娜，后者代为传话，很快韦恩便返回了兰道庄园。 家宴。 餐厅气氛诡异，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屋内针落可闻，只有刀叉碰触餐盘的声音。 晚餐结束，韦恩领着赛娜去大少爷别墅，发现后面跟着一群人，索性把奥斯顿的书房借来用了一下。 不能叫借，他的兰道庄园，临时交给奥斯顿管理，应该叫物归原主。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确定他们都能知道？”赛娜皱眉看着一家人。 黑暗骑士奥斯顿、自然教会大祭司希菲、护食的维罗妮卡、成分复杂的韦恩，以及站在门外偷听的魔法生命管家。 赛娜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家庭组合还是头一回见。 确定不会打起来吗？ 还是说，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们对彼此的身份毫无头绪？ “没问题，赛娜老师，他们都知道我自然骑士继承人的身份。”韦恩耸耸肩。 不止呢，还有死亡/黑暗/太阳。 奥斯顿面无表情盘着古银币，余光打量赛娜，多年未见，希菲的老师还是这么漂亮，在他见过的所有女性中，论容貌气质足以排进前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韦恩曾交代过，赛娜对其言听计从，栓根绳子就能牵到大街上溜达。 而且，韦恩还告知了赛娜，伦丹黑暗骑士的真实身份。 韦恩的嘴，骗人的鬼，十句话有十句不知真假，奥斯顿将信将疑，想借此机会查看韦恩和赛娜的真实关系。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顾虑了。” 赛娜看了奥斯顿一眼，黑发黑瞳，确实有黑暗骑士的风采，希菲眼光真好，人群之中一眼就相中了黑暗骑士。 傻学生，让你头脑一热就结婚生子，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有多黑。 赛娜微微摇头，说道：“韦恩，冰封大陆出现异常，自然骑士穆拉先生要见你，并让你带上自己的巨龙坐骑，以最快的时间赶至冰封大陆。” 说完，赛娜发现这家人神色如常，并未对关键词冰封大陆表示出惊讶，似乎早早便知道了情况。 想来应该是韦恩告诉他们的。 她重新评估这家人在韦恩心目中的地位，穆拉交代过不能外传，是机密中的机密，韦恩依旧都说了。 “巨龙坐骑？”x2 龙血母女齐齐一愣，维罗妮卡煞是好奇：“韦恩，你还是个龙骑士，是自然骑士的传承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的巨龙？” “呃，就在这间屋里。” “在哪？” 维罗妮卡看了看自己的手，是骑过，但她无法变成巨龙，犹豫了一下pass； 看了看希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直接pass； 看了看书房大门，以前或许会怀疑，现在得知上一代糟糕的情感关系，果断pass； 看了看坐在沙发上陪母亲喝茶的赛娜，嘲讽一声老妖婆，将其pass。 等会儿，这个还真有可能！ “韦恩是我的骑士。”赛娜神色如常点头。 “噗———” 希菲一口红茶喷出，接过奥斯顿递来的手帕擦拭嘴边的茶水，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怀疑自己的老师疯了。 身具龙血，希菲即便无法变成巨龙，也非常清楚，巨龙没那么好驯服，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在巨龙的背上。 拿她来举例，即便她和奥斯顿结婚多年，她也不会允许对方骑在她身上。 所以，她的老师和她的儿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猛然间，希菲看到了维罗妮卡使来的眼色，悲愤、委屈，还有沉冤得雪的鄙夷，那轻蔑的小眼神，分明是在嘲讽她的智商。 维罗妮卡：我说什么来着，你的老师对韦恩有非分之想，你偏不信。 希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奥斯顿眼角抽抽，已经确定了，赛娜的确是韦恩的模样，否则这么高傲的女人，绝不会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从容接受屈辱。 韦恩亦是嘴角抽抽，和他预料一致，赛娜已经把自己攻略了。 难绷！ “不要误会，韦恩能成为我的骑士，除了冰封大陆的危机，受穆拉先生拜托的缘故，还有我个人想借助韦恩自然骑士继承者身份的原因。”赛娜淡淡解释，她太想进步了，神谕大祭司满足不了她的野心，她想成为教宗。 仅此而已！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 希菲咬牙，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坏消息：儿子成了她老师的骑士。 好消息：老师成了她儿子的坐骑。 还是那句话，驯龙不易，巨龙和骑士并非简简单单的合作关系，希菲有理由怀疑，她这个冷血高傲的老师并没有说出全部原因。 起码还隐藏了一条。 希菲有点绷不住了，感觉这个家越来越乱，她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赛娜抛出解释，不管众人怎么想，对韦恩道：“你的答复呢，什么时候去冰封大陆？” “非去不可吗？” 韦恩明知故问，他曾答应过穆拉，危急时刻绝不推辞，为此还专程练习了龙骑士的合体技能。 但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有所出入，他一个没留神，误触太阳骑士勋章，马甲再添一个。 太阳骑士利奥和自然骑士穆拉在冰封大陆打牌，彼此关系极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俩吹嘘自己继承人有多么优秀的时候，发现继承人是同一个人？ 韦恩记得，他在黑色山脉的时候，和太阳骑士利奥打过照面，只是没报名字而已。 虽然因为空间混乱，他没有看清利奥的面容，只看到了一坨金光闪闪的疙瘩，但利奥实力境界恐怖，肯定已经看清了他的面容。 这一去，两位神选骑士的三观肯定受不了。 韦恩脑补了一下画面，最好的结果是他站在场边，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 南极暴雨.jpg 另外，韦恩之前考虑过代替奥斯顿，以黑暗骑士的身份去冰封大陆，现在分身乏术，奥斯顿只能自求多福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无头骑士是不是已经在冰封大陆蹲守了？ 韦恩头皮发麻，越想越刺激。 猛然间，接到了赛娜的思维传音，询问奥斯顿黑暗骑士的身份，这家人究竟知不知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主人，我此行还有一个任务，找到伦丹的黑暗骑士，讲述冰封大陆的异常，自然骑士穆拉先生向其发出邀请，需要黑暗的力量。” “死亡骑士呢……我是说帕里斯的那个死亡骑士，穆拉没让你顺路邀请一下吗？” “不清楚，似乎联系不上，加文转述的时候，专程交代过，至少要凑齐四位骑士的力量。” “我明白了，这些话我会对奥斯顿说，你就别添乱了。” 韦恩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一旦赛娜自曝知晓奥斯顿黑暗骑士的身份，老师希菲会作何感应。 希菲：这个家，梅根知道、韦恩知道，就连二十年不见的老妖婆都知道，就我和维罗妮卡不知道，好，我们走还不行吗！ 维罗妮卡：我不走。 希菲：那我走！ 太糟了，根本乐不起来。 …… 会议结束，赛娜独自去往大少爷别墅，一副今晚要住那的架势。 希菲一脸惊悚，脑补了不少干货，渲染素材充足，自己把自己吓到了，同手同脚走出书房。 维罗妮卡心急如火，给韦恩递去一个眼色，今晚来她屋里，哪也不许去。 韦恩连连点头，有一说一，他也很慌，万一小韦恩揭竿而起，大头失去主导权，那乐子可就大了。 三人离开后，书房只剩韦恩和奥斯顿，梅根轻轻将门关好，立下隔音结界不让其他人偷听。 “奥斯顿，我没有办法代表你去冰封大陆了，另外，赛娜传音告知，她此行要向黑暗骑士转达自然骑士的邀请，你现在问题很大。”韦恩严肃脸道。 “你的问题更大，自然、太阳两位骑士都在冰封大陆，那边还有一位月光骑士，反正问题已经很大了，不可能更糟，不如你把月光骑士的武器也夺过来，凑齐五大神选骑士的继承人身份。”奥斯顿故作轻快调侃道。 心里慌得一批，手速飞快，古银币都冒火星子了。 去肯定要去，黑暗骑士必须抵达冰封大陆，奥斯顿从不否认这一点，他担心事成之后，生命联盟的三骑士翻脸不认人，联手把他砍了。 都不用联手，随便站一个出来他都打不过。 “没错，我的确有和月光骑士交流的打算……” 韦恩眉头一挑，奥斯顿言之有理，反正已经作死了，局势不会更差，不如一作到底，直接凑齐五大神选的资格。 强迫症表示四缺一浑身难受，睡觉都不舒坦，此行说什么都要摸月光骑士一下。 “如果我们过去，必须把希菲和维罗妮卡一起带过去。”奥斯顿神色阴鸷，他害怕再次发生小巷的袭击事件。 韦恩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他和奥斯顿去冰封大陆，不管结果如何，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都得把希菲和维罗妮卡带在身边。 “你以黑暗骑士的身份过去，全程面具不要露出真面目，老师和维罗妮卡我来看着，以赛娜的名义，她们三位都是龙血，问起来也好解释。” 两人商量片刻，敲定了几个预备方案。 韦恩离开书房的时候，对梅根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碍事的大房已经被他支走了，梅姨，现在是你发力的时候了，这一路朝夕相处，千万要抓住机会呀！ 梅根：() 少爷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都说了管家听不懂。 韦恩走出大屋，果断朝大小姐别墅走去，速度很快，路上遇到撇条的莫妮卡都没停下来实施抓捕。 以前是赛娜躲着他走，现在刚好相反，他躲着赛娜走。 请老师的老师务必冷静一些，他还是个孩子。 ———— 第二天一早，韦恩从床上爬起来，深感竞争的重要性。 赛娜的出现，以及她从容不迫的态度，深深激起了维罗妮卡的危机感，按住韦恩对其各种骑辱。 赛娜的年龄担得起老妖婆的外号，但漂亮是真的漂亮，身材、气质、容貌无可挑剔，只有菲洛米娜能和其一较高下。 维罗妮卡没见过菲洛米娜，在她的认知中，赛娜就是世上最好看的女人。 嗯，只论外表。 另外，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百年金山，资源取之不竭，她能给韦恩的东西，维罗妮卡卖了兰道家的房本都凑不出来。 害怕！ 弱小还无助！ 这股危机前所未有，以至于今天的维罗妮卡格外温柔，不仅没有一脚把韦恩踢下床，还体贴帮他系上了衬衫纽扣。 韦恩眼前一个恍惚，差点喊出了克莉丝的名字。 “维罗妮卡，你想多了，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没别的。”韦恩笑着说道。 “闭嘴，难道你比我更懂龙血？”维罗妮卡翻翻白眼，赛娜允许自己被骑，背后的深意没那么简单。 太有道理了！ 维罗妮卡有理有据，这话从变质的龙血少女嘴里说出来，韦恩无法反驳，讲明自己还有工作，今天必须出门。 “她也会出门吗？” “应该不会，你可以看着她。”韦恩将人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发誓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这话从韦恩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几乎为零，他一个惯犯老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望着黑色轿车缓缓离开，维罗妮卡果断拿起电话，分别打向韦恩宅、太阳教会窝点。 别睡了，有强敌出没，赶紧过来搭把手。 这一天，三颗脑袋凑在了一起，由薇莉出谋划策，拟定了作战计划。 “不要慌，学姐你去打探一下敌情，看看她能有多漂亮，我怀疑维罗妮卡谎报军情。”薇莉大手一挥，祭出帐下头号美人。 闺蜜三人组里，薇莉腿不够长，维罗妮卡胸不够大，唯有克莉丝细枝结硕果，身材最哇塞。 “快去快回，我倒要看看，那个老妖婆能有多漂亮！” 还是这一天，赛娜居高临下站在窗前，俯视了下方三个脑袋。 大美人嘴角勾起，笑容轻蔑，优雅极了。 炸毛！x3 ———— 西区，秘密据点实验室。 韦恩接过莫娜递来的白大褂，对一旁看杂志的朱诺道：“情况有变，我要去拯救世界，关于你的进化只能往后延期了。” “还延期，这都多久了？” 朱诺放下杂志：“怎么说我也是一国公主，即便隐瞒了身份，也不能长时间失踪，母亲肯定会派人调查，就算我打电话回去帮你隐瞒，也会被认为受到了劫匪的要挟。” 朱诺叹了口气，实在不行，直接让她进化，她可太稀罕天使了。 “老板，又发生了什么危机，是魔鬼吗？”莫娜询问道。 “不是魔鬼，是古神的眷属，不在神选大陆，情况非常复杂，我不能带你过去。”见莫娜面露遗憾，韦恩笑着拍了拍屁股，思维传音，回来任凭处置。 这个饼，莫娜听了很多回，已经无感了。 “这次是真的！” 韦恩再次喂莫娜吃饼，而后对朱诺道：“跟我来，我答应保留你的意志，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决不食言。” “现在我无法给你天使的进化，但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何为天使，睁大眼睛看清楚，如果你想要，这段时间就配合一点。” 朱诺一脸期待，莫娜亦然，两人怀着朝圣的心，在实验室的魔法结界空间内，看到了降临人间的圣洁天使。 独眼！ 六翼！ 黄金律的光带环绕…… 无序但又规则转动…… 独属于天堂的气息绽放圣辉！ ———— 一万三千字，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章 他人还怪好嘞！ 书房。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在伊比利亚的巴利群岛分开，我和梅根先走，我已经安排好了替身，对外就说去巴利群岛度假。”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神色颇为无奈。 作为郁金香家族的成员，兰道家族的家主，奥斯顿的大脑并不能代表自己，通常情况下，他的屁股决定了向左还是向右。 冰封大陆需要黑暗骑士，先是黑暗女神的使者催命，然后是自然骑士发出邀请，奥斯顿不得不去。 大脑决定要去，屁股非常为难，于是奥斯顿安排了举家出门度假的借口，以此向女王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 女王最近麻烦缠身，先是副部长艾伦失踪，迷雾无人看守，而后公主骑士朱诺、公主老师塞莱斯特神秘外出，只寄回一封信件表示自身安全，疑似杀人潜逃。 刚头疼没一会儿，奥斯顿要带一家老小提桶跑路了。 伊比利亚境内不太平，正打仗呢，去哪度假不好，非要去战乱区，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也就是奥斯顿，初恋男友的身份多少有点加成，换别的郁金香家族别说出门度假，就是出国就医也不行。 死也要死在伦丹！ 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掩饰，奥斯顿隐藏黑暗骑士的身份，不得不编造更多的谎言填补漏洞，他的大脑做出了违反屁股的决定，此时也头疼不已。 偏偏在这個时候，感觉女王已经怀疑艾伦的死、公主的失踪和他有关了。 万一查出点什么呢？ 总不能一直让仓库失火吧！ “谁让你是一家之主呢，谁让你这么尊重女王呢，谁让你不肯担负初恋的责任呢？” 见奥斯顿忧心忡忡，韦恩一贱三连，果断献计道：“要我说，你不如爽快点，反正她丈夫死了这么多年，空虚寂寞冷，一个人睡是睡，两人睡也是睡，不如你帮她填补空缺顶了前夫哥的位置。” 献计（） 献祭（√） “伱卖力点，女王想起初恋的美妙时光，即便觉得你有问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韦恩接着说道。 越说越觉得在理，届时奥斯顿地位稳固，兰道家族也不怕被抄家，希菲和维罗妮卡继续衣食无忧，他韦恩也能坐等接过财产，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于公，奥斯顿本着臣子的本分，为女王查缺补漏，是忠诚； 于私，奥斯顿为了老婆孩子加班讨好领导，是责任。 “这不是出轨，你大胆去做，相信我，老师知道你为了这个家，受尽委屈服侍女王，肯定会原谅你的！”韦恩铮铮有词，坚定的神情仿佛在守护正义。 安的什么心，奥斯顿一清二楚，算盘珠子都崩他脸上了，询问伊丽莎白公主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把人送回去。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 韦恩摇了摇头，现在动手，朱诺变赛娜，他岂不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 “呵呵，你居然还有良心……” 奥斯顿冷言嘲讽，他承认小垃圾桶有良心，也愿意看到小垃圾桶坚守为数不多的良心，可他等得起，公主等得起，女王那边等不起。 这么大一个公主，无缘无故失踪一个月，可能还要继续失踪一个月，女王会怎么想，教廷会怎么想。 伊丽莎白公主不是待嫁的花瓶，和天父教廷的信仰有关，往大了说，她的存在关乎教廷对温莎的态度，政治意义重大。 她不能无缘无故失踪，会引起两边的猜忌。 “教廷那边简单，我会让莫娜通知圣保罗大教堂，就说公主在跟我学圣光魔法，教廷知道公主的下落，不会对温莎怎样。” “然后呢，教廷为了隐瞒你的身份，选择不会告诉女王真相，站在女王的角度，公主的失踪和教廷有关，结果只会更糟。”奥斯顿摇头。 “那咋办嘛？” 韦恩两手一摊，该死的政治，一个个满脑子都是被迫害妄想症，就不能学他一样阳光乐观点吗？ 公主的失踪不涉及政治因素，一起普通的美女失踪，劫匪没有打电话索要酬金，仅仅是因为还没玩够。 瞧瞧，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逻辑思维，一点也不阴暗。 “把公主变成你的人，尽快送回去。” “真的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韦恩摇头拒绝，神色凝重道：“公主是黄金法师，非常优秀的实验体，老师和维罗妮卡未来如何，需要公主提供理论和实践依据，哪怕为了她们两个，我现在都不能对公主下手。” 这番话，说服了奥斯顿。 韦恩正经没三秒，继续道：“再说你，兰道家族对王室忠心耿耿，你也不想未来的女王对我言听计从，温莎王国头上还有一个教皇吧？” 奥斯顿脸色一黑：“你说得很对，如果你掌控了温莎，这个国家就完了。” “胆子大一点，这个国家早就完了。” 韦恩不愿背黑锅，和奥斯顿商量了一下，确定明天下午就出发，先去伊比利亚，而后坐船抵达巴利群岛，两人先后乘坐巨龙飞往南极的冰封大陆。 巴利群岛位于神选大陆最南方，距离冰封大陆最北方的陆缘冰地带约为一万一千公里，以巨龙的飞行速度，最快也要十五个小时，这还不算天气恶劣。 且抵达陆缘冰地带，还要继续深入向南，气候恶劣又是一段艰难跋涉。 幸亏有龙，不然能把人折腾死。 韦恩很纳闷，自然骑士穆拉是怎么腿着去冰封大陆的，交通工具是什么，自行车吗？ 两人商议完毕，奥斯顿安排好了在伦丹的一切事宜，只等明天下午奔赴机场。 韦恩也差不多，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被安排的也安排了，觍着脸去菲洛米娜那边请假，后者气个半死，上缴大量公粮才安抚了暴躁的小情绪。 可以理解，明明是热恋期，愣是因为男友外出加班变成了异地恋，换谁都会暴躁。 韦恩离开书房，看了眼大少爷别墅，漆黑一片，唯有主卧灯光亮起。 赛娜什么动机，几乎毫不掩饰，看得希菲都抑郁了。 韦恩也有点抑郁，传奇法师果然都疯疯癫癫的，快步小跑去往大小姐别墅，维罗妮卡致电，说有一个惊喜要给他。 神神秘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此时已是晚上，韦恩推门不见人影，听到二楼窸窸窣窣的打牌声，脸色一瞬古怪下来。 渴望但不可思议； 好奇但莫名其妙。 韦恩百思不得骑姐，他知道三人组关系极好，但关系再好也得有个限度，眼下这是什么节奏？ 难不成…… 韦恩恍然大悟，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赛娜老师，这波算你助攻，改天一定狠狠奖励你。 韦恩推开卧室门，入眼，三个身着睡衣的美女长发披肩，盘膝坐在大床上打牌。 灯光柔和，三位美女好似晚夜繁星，熠熠生辉，整个房间里充满着轻松愉快的氛围。 “咳咳！” 韦恩咳嗽两声，见没人搭理自己，三人有说有笑，唯独对他不理不睬，仿佛他就是个透明人。 透明好啊！ 多少人跪着都求不到隐身的超能力呢！ 韦恩晃悠悠来到克莉丝身后，双手按住肩膀被挣脱，探头来到维罗妮卡身后，耳边吹风道：“不能出这张牌，信我，你该这么打。” 效果一般，维罗妮卡今晚什么都听不见。 好好好，既要又要，这么玩我是吧！ 韦恩耸耸肩，丝毫不慌，他有卧底的好吧，来到薇莉身后，热心道：“薇莉，她们两个的牌我都看过了，听我的，这把必胜。” 薇莉很不给面子，韦恩让她出哪张牌，她就不出哪张牌。 韦恩：该死，我这么相信你，你小子竟然背叛我加入了她们那边！ 薇莉：我打不过她们。 这一局，薇莉因为乱出牌输了，克莉丝洗牌，三人继续。 明明是四个人卧室，韦恩始终找不到融入的机会，但他依旧不慌，知道叛徒信不过，已经安排了一位劲敌。 浴室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维罗妮卡拿着扑克牌，瞪圆了眼睛看向薇莉。 “怎么办，你确定他不会乱来？” “我倒是想，但他不是这种人……嗯，待会儿别让他关灯。” “学姐你觉得呢？” “我有点后悔了，不该相信薇莉，她肯定是叛徒。” “好，我这就打死她。” 维罗妮卡拿起枕头就要教训薇莉，突然间，一股幽幽的香气从阳台窗户飘了过来，味道很淡，但沁人心脾提神醒脑，吓得三颗脑袋齐齐一激灵。 “嘶嘶嘶———”x3 三人手忙脚乱来到阳台边，柔和的月光下，大美女脚步轻盈，悠然地散着步。 赛娜一袭长裙，容颜绝美，气息似乎与整个世界相融，与月、与风、与大地的呼吸同步，一人成为世界的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优雅的身姿月下成影，一言不发却倾诉了对回忆淡淡的思念。 微风拂过，金色波浪长发交织月光，泛起阵阵涟漪和香气。 “咕嘟！”x3 三人头皮发麻，试图复刻今天被居高临下的优雅，可明明她们占据高地，防线却在瞬间被撕毁，根本支棱不起来。 强敌！ 抱团才能打赢的强敌！ 维罗妮卡果断将阳台的玻璃门关上，顺便拉上窗帘，略显慌张道：“怎么办，她都上门了？” “别怕，我们人多，色鬼知道怎么选。”薇莉安抚自家大将，优势在我，不必慌张。 “啊，我就知道你是叛徒！” “都什么时候了还叛徒，你分明是对我有成见，你怎么不说学姐呢！”薇莉哼哼一声，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切不可自乱阵脚，更不能内斗便宜了大敌。 维罗妮卡暗暗咬牙，姑且信了薇莉的鬼话。 这时，浴室门推开，韦恩一脸清爽走了出来，头发还有些潮湿，耸了耸鼻子：“好香啊，谁的香水。” “学姐的香水，不信你闻闻。” 薇莉一巴掌拍在克莉丝的后背，后者连连点头，刚买的香水，可惜留香时间太短，味道已经淡了。 “这样啊……” 见三人如临大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韦恩暗自得意，思维传音夸奖赛娜干得漂亮。 早该这么卷了！ 韦恩目光如电，压迫感十足，扫过维罗妮卡和克莉丝，前者举起拳头禁止瑟瑟，后者脸红低头亦委婉拒绝，只有薇莉昂首挺胸，双手叉腰超勇的。 “既然大家都在，今晚就别走了，气氛到了这个份上，我们……” 韦恩语调拖长，话锋急转直下：“坐下来一起打牌吧。” 啊，说了半天打牌就结束了？x3 也好，打牌就打牌！x3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四人围坐重开牌局，韦恩提议，只是打牌没意思，要求加入惩罚和奖励机制，因动机不纯被维罗妮卡驳回。 两小时后，薇莉哈欠连天，摇摇晃晃睁不开眼，倒下就睡着了。 倒下的位置很讲究，抱住了韦恩的一条胳膊，趴在了他怀里。 婴儿般的睡眠，怎么叫都不醒。 反正维罗妮卡用手刀没把人喊醒！ 演技真差！x2 演技真好！ 韦恩暗暗点头，高明的演技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演，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主动拆穿，薇莉结合局势将演技拔高到了阳谋的程度，韦恩愿把今晚的影后大奖颁发给她。 最佳女配角归赛娜，维罗妮卡和克莉丝陪跑。 至于影帝，举办方，也就是韦恩自己，已经内定了。 “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留下来很不合适，你们三个睡，我先走了。”韦恩一脸正直，想要挣脱胳膊上的封印，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眼看他说走就走，维罗妮卡张张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涨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走肯定不能让人走，外面那条饿狼流着口水，眼睛都冒绿光了。 留下来也不行啊，万一混蛋偷偷把灯关了呢！ 克莉丝见维罗妮卡不堪大用，只会窝里横欺负薇莉，关键时刻一点也不靠谱，果断站起身。 “韦恩，我帮你拿件外套。” 不愧是你，这该死的温柔！x3 维罗妮卡怒视白月光，搞了半天就这，克莉丝心虚低头，她也张不开口。 这边，眼看韦恩挣脱封印，接过外套已经穿上了，沉睡的薇莉一个抖腿，踢了维罗妮卡一脚。 扑棱b！ 维罗妮卡一脸将信将疑，咬牙上了，趁韦恩背对自己，一手刀敲在他头上。 “哎呀！好晕啊！” 韦恩如同没了脑袋，眼前一片黑，‘无头身躯’胡乱挥舞双手，踉踉跄跄来到床边，昏死倒下刚好将克莉丝压在了身下。 维罗妮卡：() 原来真的可以，建议这段写进日记，值得反复品味。 看得出，韦恩今晚没有离开的意思，选择了她们而非老妖婆，也没有坐地起价要开银趴，很给面子直接昏了。 他人还怪好嘞！ 维罗妮卡暗自不爽，人是留下来了，但薇莉是不是太懂韦恩了，韦恩也是，倒在哪不好，偏偏趴在了学姐身上。 还有学姐，被压一下就昏，身子什么时候这么柔弱了？ 维罗妮卡正怒着，发现薇莉睡着了也不老实，一拱一拱朝韦恩挪了过去。 o—、o2、o—、o2…… 抵达目标位置，薇莉演戏演全套，呢喃了两句梦话，说要和学姐贴贴，便抱着韦恩的胳膊，探头拱进了他怀里。 真贴上了。 维罗妮卡目瞪口呆看着三个装睡的人，有理由怀疑，唯一清醒的她才是最傻的那个。 “哼！” “都装睡是吧，好，有本事别醒！” 维罗妮卡快步上前将小垃圾桶抱起，搬到了隔壁的次卧，不给他玷污白月光也不给他被薇莉玷污的机会，自己抱着小垃圾桶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韦恩梦游，把维罗妮卡抱回了主卧。 几次拉扯，维罗妮卡麻了，一脚将垃圾桶踢到了床下。 …… 次日天明。 韦恩扶着腰来到一楼客厅，说着一滴不剩、再起不能、平时每天早上都立竿见影之类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真成了。 虽然没成，但他看到了一个好的开始，赛娜在他心目中的战略意义疾速攀升，仿佛救世主一样指引了一条明路。 “赞美赛娜，她才是天使！” 韦恩其实早就醒了，不睡觉也没关系，为了照顾三人的面子，等她们纷纷退场才醒过来。 此时的厨房格外热闹，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做着早餐，忽略大厨薇莉挑衅作死然后被打，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韦恩探头，很想从背后将她们抱住，深情表白一句，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可惜深不得，步子迈太大会飞出去，眼下已经是极限了。 慢慢来，进度条已经在涨了！ ———— 7月18日，夜。 伊比利亚，巴利群岛。 海边，细软的沙滩如同金色地毯，一路延伸至海水边缘。 风吹，绿叶婆娑，发出轻柔的沙沙声，于璀璨的繁星之下，和海浪徐徐而来的拍打声交织一处，共同演奏了一首优美的夜曲。 巴利群岛气候温和，很适合度假旅游。 但一家人都没有旅游的心思，尤其是希菲，看着梅根变身黑龙，奥斯顿变身黑暗骑士，两者凑成龙骑士组合远走高飞，心里闷闷的很不痛快。 梅根没反抗，奥斯顿一跃龙背的时候，小小挣扎了一下就习惯了。 挣扎的那一下是真是假，是不是演技，很难说。 守护的爱嘛，可以理解！ 希菲这般告诫自己，梅根冰清玉洁，奥斯顿浪子回头，这两人朝夕相处了十六年也没发生什么，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怀疑两人对她的忠诚。 更难绷的来了。 她的老师赛娜优雅褪去衣衫，当着韦恩的面，变身绿龙后，韦恩一跃而起跳上龙背，轻车熟路显然不是头一回了。 巨龙和骑士的关系远不止合作那么简单，想要得到巨龙的认可，亲密度不说夫妻，至少也是情人，赛娜的理由是太想进步，希菲说什么都不信。 紧接着，在韦恩的召唤下，维罗妮卡和希菲分别踏上龙背，刷出了骑乘老师的成就。 就很离谱！ 希菲更加确信，赛娜允许她和维罗妮卡乘骑，纯粹是因为韦恩，这俩人的关系绝不简单。 巨龙振翅而起，继续攀升去往南边的大海。 希菲听到耳边银牙咬碎的声音，转身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小声道：“把你去教会总部的经过仔细说一遍，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老妖婆什么时候对他态度大变，中间都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信了？ 晚了！ 维罗妮卡埋怨看了母亲一眼，什么老师冷血无情，什么儿子不近女色，心里一点数没有，傻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成熟一点。 维罗妮卡哼哼两声，讲起自然教会总部的经过，两颗金毛脑袋凑在一起分析。 半晌后，毫无结果，继而推倒重来，定义为一见钟情。 不然没得解释。 “抓住，我要加速了……” 巨龙昂首，目标冰封大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冰封大陆，黑暗集市 冰封大陆。 寂静银白的世界，放眼望去，天地白茫，肉眼能捕捉到的一切都被冰雪覆盖。 偶有冰层破裂，炸开轻响，打破死一般的宁静。 冰封大陆又名神弃大陆、黑暗大陆，黑暗并非指代极夜的寒季现象，而是生命禁区被神抛弃，信仰的光辉无法抵达冰封大陆的彼岸，故而为神所弃，是一片黑暗不具光芒的死地。 这才是神弃大陆、黑暗大陆的正确解释。 巧的是，此时七月，刚好赶上冰封大陆的极夜，深沉神秘的画卷笼罩天幕，铺展无尽的黑暗，身临其境仿佛来到了宇宙的边缘。 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下，朦胧光影微弱，只留下漫天星辰和无尽寒冷。 银河在天空清晰可见，极夜的世界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洒满闪烁繁星，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给这片永恒的冻土带来一丝暖意和光明。 绿龙破开强风，抵达环绕冰封大陆的边缘地带，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地后，变化一位金发飘逸的大美人。 雪白的天地间，曼妙身姿洁白无瑕，宛如一朵盛开的冰晶之花，优雅高贵，象征着绝对的纯净，不容亵渎。 妈耶，当真挡都不挡一下！x2 希菲急忙取出长袍，遮住老师完美的胴体，维罗妮卡亦捂住了未婚夫的眼睛，告诫他不许乱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都看过多少回了。 韦恩正人君子般看向一旁，天地上黑下白，两色交织，整个冰封大陆好似蔚蓝的海洋，极具波澜壮阔的美感。 运气好的话，此行没准还能看到极光。 赛娜拒绝了希菲递来的长袍，打开随身空间，慢条斯理穿上小件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还穿上了丝袜。 以赛娜的生命本质而言，不惧冰封大陆的寒意，零下百度照样活蹦乱跳。 不只是她，希菲、维罗妮卡也不惧严寒，内着亚龙鳞片编织的战斗服，外穿秋季长衣，轻装上阵。 为表对冰封大陆的尊重，特意加了一件厚外套。 韦恩对冰封大陆不甚欢喜，火元素太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风元素和水元素，这俩老乡仗着没有火元素带头，对韦恩的捕捉各种闪躲。 赛娜闭目感应，片刻后，从怀中取出类似指南针的魔法道具，看准一个方向，带头走在了最前面。 “冰封大陆面积巨大，曾有众多传奇法师抵达此地，他们目的各有不同，有很多人选择在冰层深处留下了自己的遗产……” 赛娜缓缓道：“黑暗教会的传奇法师最多，他们偏爱这里的黑暗，或是活跃在极北，或是活跃在极南。” 赛娜向三人科普，不经意间透露了黑暗教会总部的位置，极北之地的冰雪世界，并不在他们所处的冰封大陆。 韦恩对这些兴趣缺缺，维罗妮卡听得很用心，好奇看着赛娜手里的指南针。 赛娜瞄了维罗妮卡一眼，眉头一挑，略带挑衅。 韦恩思维传音，让她不要乱说话。 赛娜悻悻作罢，接着说道：“冰封大陆深入不易，边缘位置设有很多传送阵，大网一样将整片大陆笼罩，这些是黑暗教会的手笔，我们可以借用传送阵，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南极点外围。” “这件事奥……黑暗骑士知道吗？”希菲问道。 “我和韦恩说过，想来他已经告诉黑暗骑士了。”赛娜回道。 说过了，什么时候，你俩这几天没单独相处过呀！x2 希菲脑门一沉，担心儿子变老师，维罗妮卡同样脑袋一沉，抱住未婚夫的胳膊，眼神如刀狠狠瞪了几下。 什么时候见面的，她怎么不知道。 韦恩无奈极了，思维传音让赛娜消停一点，否则他重新施加约束，结果只能是赛娜自讨苦吃。 赛娜，你也不想在学生面前变成白沫，严师形象坠落低谷吧？ 赛娜淡笑回复，变就变，她的肉体和思维已经无法挽回，受污染的意志让她不断向信仰靠拢，她遵循意志有什么不对。 怨气满满的回答让韦恩直呼头大，猜测赛娜挣扎抗拒失败，无奈之下躺平摆烂，彻底自暴自弃了。 韦恩急忙传音，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他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主要错误还在赛娜自己身上，若非惦记着上一道保险，思维带头冲锋，她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赛娜听不懂，开摆一念起，瞬觉天地宽，她现在感觉很好。 “冷静点，你的信仰不喜欢白给，他更喜欢你曾经桀骜不驯的样子，真为了迎合信仰，你就得把架子端起来。” 韦恩思维传音，听到对方心里的声音，匆匆浏览一眼，发现全是欲望，急忙道：“我最近在搞一个研究，成效显著，保证你能寻回自我，不会沦为信仰的奴隶。” 赛娜微微一愣，见韦恩发来压缩包，带着些许侥幸点开，一大片数据涌入脑海，的确没骗她。 “主人，伱会这么好心，愿意放过我？” “昂。” “我不美吗？” “呃，这不是美不美的问题，你有这种想法才是最大的问题。” 韦恩恶狠狠吐槽，苦口婆心道：“再坚持一下，保持理智清醒，等回了伦丹，我的研究取得重大突破，会在第一时间还你自由。” 赛娜心动不已，随着激动而来的，还有浓浓的失落感。 她不明白，以她的条件，究竟哪里比不上维罗妮卡、克莉丝、薇莉三個黄毛丫头了？ 就因为她们人多？ 这些想法毫无保留暴露在韦恩面前，把他人都看麻了，曾几何时……没那没久，还在自然教会总部的时候，赛娜各种反抗挣扎。 现在，给她自由她还舍不得了。 进化真可怕！ 韦恩极力劝说，花了好大力气，表明信仰喜欢女强人，这才让赛娜打起精神，试图找回曾经的自己。 “主人，我的学生希菲很符合你的喜好，要我趁机干掉奥斯顿吗？” “……” 韦恩狂翻白眼，给赛娜加了一层约束，禁止她展开类似的胡思乱想，同时纠正她的称呼，以后不允许称呼信仰为主人。 四人穿行寒风，不受极地糟糕的气候环境影响。 很快，赛娜找到了距离最近的传送阵。 魔法阵位于冰层下方，被坚若磐石的寒冰牢牢封锁，赛娜五指张开，凛冽寒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其指尖凝聚为一道白色细线。 赛娜一指点地，冷风如刀轻易切割寒冰，些许绿意散开，茁壮生长的绿植藤蔓顶开坚冰，打通了靠近传送阵的通道。 不愧是有脑子的龙血，挥挥手就搞定了。 韦恩看了看身边的维罗妮卡，去掉怀疑，他的憨憨会在第一时间抡拳头。 虽然结果一样，都能打通通道，但绝不会像赛娜这样优雅从容。 赛娜纵身一跃，跳入十米深的冰窟，前方，冰川通道四下蔓延，构成了一个规模不俗的地下脉络。 希菲紧随其后，望着冰封在寒冰中的荧光魔法石，五指握爪碾碎坚冰，取出一颗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似乎是太阳教会的手艺，将阳光封印在了魔法石中，应该是一位黄金法师……” “是黑暗教会的黄金法师，太阳教会虽然喜欢极昼，但争夺两极失败，被黑暗教会赶出了南北两个世界。” 赛娜讲述教会高层才知道的秘辛：“生命联盟三大信仰对抗黑暗和死亡，乍一看是三对二，实则一对一和二对一……” “我们自然教会和死亡教会敌对，太阳、月光教会和黑暗教会敌对，亦如代表的信仰，自然和死亡不容，光与暗对立。” “赛娜老师，我插个嘴。” 韦恩举手：“根据我最近掌握的情报，黑暗教会和太阳教会存在合作关系，这点又该怎么解释呢？” 五大神选骑士坐镇冰封大陆，无头骑士下线，暂且不论。 单说封印中的古神眷属托古格耶，在黑色山脉的头部封印，先有黑暗教会的圣女加固封印失败，才有薇莉的父母组队前往，这一前一后何等默契，分明一直存在联系。 “叫我赛娜就好了。” “好的，赛娜老师。” “随你吧，如果你喜欢老师的情调，坚持这么称呼我也可以。” “我知道了，赛娜。” “……”x2 两人的拉扯让希菲牙龈酸麻，维罗妮卡头重无比，看得出，她儿子/未婚夫是被追求的那个。 着实离谱！ “黑暗教会很少在神选大陆活动，抛开信仰的恩怨不谈，他们其实很守规矩。死亡教会不同，经历过一次高层变革，之后陆陆续续活跃在大陆各个角落，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能看到死亡门徒的身影……” 赛娜来到传送阵前，挥手从虚空中取出六枚传送石，对应魔法阵上的六芒星：“关于黑暗教会和太阳教会的合作我并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黑暗和太阳、月光并不相容。” 从黑暗教会交易得到的传送石，这位龙血传奇法师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 韦恩：那完美精灵怎么解释，公式还是你编写的。 赛娜：事实就是如此，内在的原因恐怕只有神才清楚。 传送阵启动，赛娜第一个踏入其中，韦恩三人紧随其后，依旧是地下冰封通道，复行数十步，出现了第二个传送阵。 如赛娜所言，只要找到第一个传送阵，接下来顺风顺水，赶路的速度奇快无比。 五次传送过后，最近出现的传送阵魔法阵图镶嵌了传送石，表明附近有黑暗教会的人员活动，又是三次过后，四人来到了冰封大陆深处，周边也相继出现了黑暗教会的印记。 维罗妮卡看到了一个公示牌，上书四种文字，分别是温莎、法兰克、伊比利亚、罗施联邦的官方文字。 黑暗教会的魔法师警告外来者，传送阵可以借用，但不得损毁，若有违规，黑暗教会必然追查到底。 “没有普鲁士语，法兰克人能看懂吗？”韦恩深表担忧。 维罗妮卡歪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公告牌上，点明了前方存在黑暗教会的集市，允许其他教会的魔法师以物换物。之后又是警告，所有人必须遵守交易规则，遮挡面容，不可将外界的信仰冲突带入集市。 所有违规，吧啦吧啦云云。 韦恩突然对黑暗教会生出不少好感，连带着，黑暗骑士的渣男身影都挺拔了不少。 再一想，他似乎没怎么遇到过黑暗教会的人，硬要说的话，只有三次照面。 一次是在伦丹变身死亡骑士耀武扬威，黑暗教会据点成员前来助阵，凹了几个造型就走了。 第二次是黑色山脉黄金城，黑暗教会圣女安娜斯塔西娅的遗体，圣女大人封印失败，为和平献出了生命。 想想自己研究对方遗体的行为，韦恩颇为羞愧，没经过对方同意，确实不太好。 转而一想，对方也没拒绝，应该算默认。 顺便一提，安娜斯塔西娅正穿着苍白巢穴+黄衣，在赶来冰封大陆的路上，用飞的。 第三次还是伦丹，黑暗神使强制觉醒黑暗骑士，忠心耿耿，宁死不退。 “不愧是主抓思想品德的教导主任黑暗女神，治下严明，调教有方，除了是个虐待狂，貌似没什么缺点。”韦恩嘀嘀咕咕套上一件黑袍，跟着赛娜踏上传送阵。 其实已经有了一个重大缺点。 黑暗骑士的觉醒威胁到了希菲和维罗妮卡，神使的确有杀死她们的打算，韦恩将这件事牢记在心，未来若有可能，定要黑暗女神付出代价。 女神调教自己的骑士，爱怎么调怎么调，韦恩管不着，但牵扯他的老师和未婚妻，这就是女神的不对了。 有朝一日，定叫她血债血偿。 传送门光影律动，带着四人抵达一座幽暗小镇。 城镇埋在地下深处，半球魔法结界倒碗般扣下，牢牢罩在了城镇上空，无数魔法师点缀其中，似黑夜中的漫天繁星，拉开五颜六色的黑。 小镇一片寂静，大量房屋空置无人居住，偶尔一双猩红的目光传来，都在韦恩望去的瞬间避让，窗帘拉紧，不予接触。 四人顺着告示牌指引，前往黑暗集市。 “老师，为什么一定要去那，我们不该直接去下一个传送门吗？” 希菲咬字很重，尤其是‘老师’一词，希望赛娜清醒一点，拿出当年嘲讽爱情的不屑一顾，放过她的儿子。 “不着急，黑暗集市必须走一趟，这里有一个惊喜！”赛娜故作神秘。 韦恩最讨厌谜语人了，直接翻看赛娜的想法，得知黑暗集市有一间占卜屋，内部连接着一处神秘交易空间，运气好的话，能和异空间的魔法师进行交易。 异空间包括虚空世界的神国、神选大陆反向的里世界、古神眷属之地的投影空间、天堂、地狱等等，抛开这些高级货，见到教皇国的教皇也未尝不可。 但首先，一定要运气好，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交易空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进入。 据赛娜了解，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绝无第二次的可能。 另外，很多人尝试多次也没能进入交易空间，如赛娜自己，她就没进去过。 韦恩感觉不靠谱，太危险了，都说了随机，交易对象不确定，万一开门就看到色欲之主在洗澡，岂不是完球了。 “交易空间会保护交易目标，即便进入神国，也没人能把你们留下来。”赛娜主动解释。 “神呢？” 没有参考案例，赛娜无法回答，按她的意思，如果真的看到了神，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韦恩还是觉得不靠谱，两袖清风，没有值得交易的物品，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岂能轻易浪费。 况且，这个交易空间听起来很邪门，排场太大了，绝不是黑暗教会能有的手笔。 胆子大一点，背后的股东就是神明，且不止一位。 胆子再大一点，这是古神的游戏。 见韦恩如此执着，赛娜只得放弃，她倒是觉得自己的主人运气极佳，或许能通过交易空间获得好处，不必这么谨慎。 韦恩不仅自己放弃，还劝退了希菲和维罗妮卡，太危险了，不能热血上头。 不过，来都来了，可以去参观一下。 …… 黑暗集市街道狭窄，两旁灯光昏黄，勉强照亮摊位上摆放的奇异物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混杂着香料、草药和不明物质，令嗅觉极好的韦恩精神大振。 有点臭，再闻闻，还挺香。 两边的摊位上，陈列形形色色的交易物品，都和魔法有关，纸张变色的封印卷轴、缭绕紫光的水晶球、罕见的炼金术药剂、不明用途的奇怪草药等等，一眼望去，都是不明觉厉的高级货。 没有标价，摊主们会自行评估买家交易物品的价值，能谈就当场交易，不能谈好聚好散。 此时，摊主们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打牌，吹牛聊天完全不在乎生意。 韦恩很纳闷，集市从头到尾就三百米，道路狭窄也没几个客人，这些摊主是怎么养活自己的，难道魔法界也流行开张吃三年的说法？ 赛娜思维传音告知，能来这里交易的都不是普通魔法师，万里汪洋筛选了小鱼小虾，没有黄金法师的修为很难抵达这里。 所以，不用担心买到假货，关键在于价值是否对等，运气好确实能捡漏。 韦恩摇头，没有交易的兴趣，两步路之后，被一个装在玻璃瓶中妖精吸引了注意。 瓶中女妖！ 这玩意还真是头一回见。 妖精身高十公分，穿着绿叶编织的衣服，只看外表，像极了缩小版的精灵，背后有两对蜻蜓的透明翅膀，每每扇动便会落下荧光粉末。 此刻，妖精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表达了对自由的渴望。 可爱，想要！ 维罗妮卡双目放光，扎了根一样定在那里。 韦恩无奈，看向赛娜：“这玩意什么价格？” “这是骗人的，妖精有主人，你把它买走之后，它会自己飞回来。” “那算了。” 韦恩拽着维罗妮卡将人拖走，后者一步三头回，眼巴巴看着小可爱离自己远去。 集市尽头，赛娜来到了占卜屋门前，推门进入，巴掌大的屋子里摆放着一桌二椅。 身披黑袍的黑皮女精灵黑布遮住双眼，身前摆放着一颗白雾缭绕的水晶球，见客人到来，微微抬手请他们挨个入座。 免费占卜，准不准都不要钱。 韦恩眼尖，看得出女精灵并非血肉之躯，瓷器一样的僵硬面孔，关节处传来机械转动声，分明是一个魔法人偶。 “魔法界还是狭隘了，我要是有这门手艺，什么老婆得不到。” “混球，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我说赚钱养老婆。”韦恩秒回。 说话时，四下打量，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交易空间。 赛娜让开身位，让希菲第一个占卜，她自己没有兴趣，之前占卜过一次，结果和她现在的境遇大相径庭，根本就是反着来的。 占卜师：你的未来一切光明。 光明在哪，她连自由都没了。 ———— 一万一千字，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未婚夫真棒 “占卜师女士，我该怎么做？”希菲坐在水晶球面前。 “什么都不用做，命运已经注定了一切。” 黑皮占卜师缓缓出声，僵硬的面孔双唇不动，声音自胸口传出。 随着‘命运’一词落下，水晶球开始变化起来，内部静谧的白雾陡然翻滚，映照出希菲的面容。 “遵循命运的轨迹，你死在死亡骑士的剑下，你会化身白骨受他驱使。”占卜师看着翻滚的白雾说道。 “？？？”x4 四人脑门齐齐飘过一串问号，维罗妮卡更是直接转头看向韦恩。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死亡骑士。” 韦恩按住维罗妮卡的脑袋，将其转向前方，而后道：“占卜师女士，你的预言靠谱吗，还是说，因为免费不要钱，随便说说不打算负责？” “命运虽然注定，但因为某些的伟大存在拥有拒绝命运的权力，他们不仅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也可以操控别人的命运，以自身为中心偏移原先的命运轨迹。” “所以，本已注定的命运会走向下一条注定的命运轨迹，我的占卜并非绝对准确。” 占卜师说道：“距离上一次注定的命运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变化，如果各位对我的占卜存有质疑，可以在下一次命运修正之后前来占卜。” “下一次命运在什么时候修正？”希菲问道。 “不清楚。” 黑皮占卜师的声音软软的很温柔，但机械般的阐述语调毫无感情可言，让韦恩忍不住怀疑她是魔法界的人工智能。 求语音包出处。 希菲疑惑站起身，眼神古怪来到韦恩身边，说说看，那一剑你是怎么砍的？ 维罗妮卡跃跃欲试坐下，等待命运的审判。 “你已经死了。” “啊？！” 维罗妮卡张大嘴巴，什么叫她已经死了，字面意思吗？ 如果她已经死了，那现在的她是谁？ “你很幸运，遇到了改变伱人生命运的人。”占卜师不急不慢道。 “既然这条不准，我还能占卜一下别的吗？”维罗妮卡机智道。 占卜师没有立即回复，安静了十余秒，这才说道：“可以，但你的未来已经改变，占卜注定会失败。” “没关系，我不打算占卜命运。” 维罗妮卡眨眨眼，想到母亲还在身后，干巴巴道：“我有一个朋友，她有一位正在交往的男性，那个男人很受欢迎，占卜师女士，你觉得我这个朋友未来的感情生活会幸福吗？” 话音落下，希菲暗暗后悔，早知道还能占卜这個，刚刚她就该问一下。 说出来占卜师可能不信，她也有一个朋友。 赛娜颇为心动，等待占卜师的回答，巧了，她也有一个朋友。 “在原本的命运中，你并没有交往的男性，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朋友！” 维罗妮卡据理力争，效果一般，黑皮占卜师机械死板，请维罗妮卡尽快离开，不要耽误别人占卜。 下一个是韦恩，他一脸期待坐在椅子上，等待水晶球占卜他的未来。 如料不差，他就是那个改变维罗妮卡命运的人，所以，占卜师能看到他的命运吗？ 如果是两年前的命运，‘他’的命运应该属于原本的韦恩…… 等等，原本的韦恩用阴影梦魇杀死了希菲！ 这是什么展开？ 另外，原本的命运里，维罗妮卡应该在卡福诺小镇死亡，当时韦恩是否随三人组去了卡福诺小镇，如果去了的话，当时是否已经是死亡骑士了？ 占卜师还没说话，韦恩就已经感慨命运无常了，随便截取一个时间点便可推开数条命运线。 “你很痛苦，很迷茫，你的未来只有死亡。”占卜师看着白雾说道。 韦恩点点头，没错了，看里世界的韦恩，的确是这个展开。 这时，赛娜坐了下来，对占卜师说道：“我曾经占卜过自己的命运，你说我的未来一片光明，那是两年之前，现在命运已经修正，我想看看新的未来。” 赛娜情绪不高，看得出，她和维罗妮卡、希菲一样，命运都已走上新的轨迹，两年前的她没有遇到韦恩，故而未来一片光明。 现在呢，是不是漆黑一片？ 韦恩目瞪口呆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赛娜，虽然但是，她真的好香啊，还软软的。 没有软座变硬座，维罗妮卡在边上看着，韦恩不敢乱来，现在还能解释，甩锅给倒追的赛娜就行，真要是变了硬座，他满身是嘴也狡辩不清了。 呸，不要脸，她要坐你就让她坐了？ 维罗妮卡一瞬瞪红了眼睛，狠狠拽了拽希菲的衣袖，看你老师干的好事，你倒是管管她呀！ 希菲头疼极了，她怎么管，她有资格管吗，她也没办法的好吧！ “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 还是一片光明？ 占卜师的话提醒了赛娜，她的命运的确因韦恩发生了变化，但命运变更的准确时间是遇到韦恩的那一刻，而且…… 两年前的韦恩和现在的韦恩并不属于同一个命运，他在这两年间获得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权力。 古神吗？ 赛娜心头猜测，直接将想法表达出来，希望韦恩看到后给她解释一下。 她都坐腿上了，要一个解释很合理吧？ “几位客人，你们有交易的想法吗？” 黑皮占卜师询问，推荐道：“一生只有一次的交易，你们或许会得到重塑命运的机会。” “交易的地点在哪，这颗水晶球吗？”韦恩看向巴掌大的屋子，空间有限，一个暗门都没有。 “交易的地点在这里。” 占卜师双手放在胸前，向左右两边分开黑色长袍，露出简易粗糙的机械结构胸膛，中心位置，一颗炙红色的魔法石缓缓律动火光。 “咦？！” 韦恩眉头一挑，只看外形，这颗魔法石很像资料中描述的贤者之石，思维询问赛娜，后者无法确定。 占卜师观测命运、开启交易空间的能力远远超过了半神，贤者之石没有这么强大。 “交易就算了，我们没带具备交易价值的物品，下次吧，下次一定。” 韦恩爽快拒绝了占卜师，拍了拍屁股让赛娜靠边站，起身离开了占卜屋。 街头。 赛娜前方领路，去往下一个传送门，几人各有心思，都没说话。 韦恩好奇占卜师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准确来说，是谁创造了占卜师。 占卜师的外貌为黑暗精灵，又身处黑暗教会的集市，让人理所当然认为她是黑暗女神的锻造物，可她的能力太强大了，怎么看都不是黑暗女神的手笔。 如果是，几位女神的神力将远远超出韦恩的想象，大长腿依旧含金量十足，该抱还是得抱。 维罗妮卡郁闷极了，见韦恩低头不说话，假装无事发生，退一步越想越气，直接道：“刚刚赛娜老师坐你腿上了，你干嘛不让她闪开，你太不尊重老师了。” 明明她不尊重我！ 韦恩面露委屈：“你也说了，她是赛娜老师，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以的，只要韦恩开口，我就会离开，但他并没有表示抗拒。”赛娜头也不回，吐字优雅，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x3 韦恩：说好的保持自我呢，你怎么能言而无信，不过，看在助攻给力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 维罗妮卡：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么一看，薇莉实在太纯洁了。 希菲：完了，以后老师得改口叫我妈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好事？ 忽略女儿的感受不谈，希菲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她不爽赛娜很久了，若是坐实了这层关系，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小娜，把这盆洗脚水端出去喝了，一滴都不能剩。 …… 四人穿过传送阵，来到冰封大陆深处，周边的黑暗教会据点渐渐多了起来。 营地规模都不大，人数有限，储备大量物资，价格合适的情况下，这些人乐意和外来者进行交易。 韦恩觉得黑暗教会像是冰封大陆的npc，有钱就能买到装备和生活物资，另外，这些教会成员都有不俗的魔法造诣，仿佛黑暗教会专程命人驻扎此地，防备托古格耶破开封印苏醒。 五位女神联手封印了托古格耶，其他几位女神只留下骑士镇守，唯独黑暗教会驻兵，在同行的衬托下，黑暗女神在韦恩心目中的地位节节攀升。 还是那句话，不愧是主抓思想品德的教导主任，觉悟之高，责任感之强，远不是保健、体育、音乐、历史这四位女教师能相比的。 轰！ 绿植藤蔓顶开厚厚冰雪，四人迎着寒风从地下爬了出来。 赛娜礼貌将冰块塞了回去，看向远方连绵成片的黑色山脉，说道：“那里就是封印之地，曾经的神明战场，你们细心感应，能察觉到神选骑士们的力量。” “确实，眼睛不瞎都能看到。” 韦恩吐槽一声，黑色山脉被温暖的阳光、清冷的月光以及澎湃的生机三者牢牢覆盖，好似极光一般炫目的彩带飘散在黑暗天幕之下。 “走吧，我们到了。” 赛娜率队走在最前方，烈烈狂风吹动四人身上的黑色长袍，眨眼间，四人的身影就被白色淹没。 半小时后，黑色山脉边缘，魔法门户律动光晕，两名守门的黑暗法师照例排查。 “我是自然教会的神谕大祭司，奉自然骑士之命而来。” “请您稍等，我们要确认一下。” “请快一些，自然骑士在等我们。” 韦恩穿过魔法屏障，深入极光之内，眼前的世界绿意盎然极富生机，和外界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天空，两色光芒交织律动，将黑暗天幕渲染成深蓝色的调律，并向覆盖山脉大地的森林注入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 一股为热情高涨的暖色，一股为宁静平和的冷色。 绿色森林扎根而生，在这片神奇的土壤中茁壮生长，树木枝丫上挂满晶莹剔透的冰珠，反射光芒如繁星点缀，相互映衬，彼此成就。 韦恩吸了口温暖的空气，感受到了自然、太阳、月光三者达成的绝对平衡。 很意外，封印之地真有黑暗精灵活动的身影，细长的精灵双耳、美丽的容貌、闪烁神秘光泽的深邃肌肤，还有面颊上的信仰条纹，都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韦恩看向赛娜，说好的水火不容呢，这么多黑暗精灵，太阳、月光两位骑士受得了吗？ 赛娜不予回答，她阐述信仰的事实，光与暗一直对立，这一点不会有错。 眼前的局势也可以解释，古神的眷属是席卷神选大陆的绝对危机，相比无数人的生命，两位骑士愿意放下对黑暗的厌恶。 况且，黑暗教会确实很守规矩。 没一会儿，守门的黑暗法师确认了几人的身份，放行并指引了自然骑士穆拉居住的小木屋，还提供了一份封印之地的简略地图。 “标记为禁区的地带禁止入内，不是担心各位破坏什么，而是为了你们的生命作出警告。”两位黑暗法师提醒道。 赛娜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后交给韦恩，后者将地图记在脑海，依次传给希菲和维罗妮卡。 四人初来乍到，对周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维罗妮卡眼尖，在树林中看到了拍打翅膀的小妖精。 这些妖精忙碌穿梭在树木丛林之中，照拂每一株绿植，松松土、浇浇花，忙得不亦乐乎。 维罗妮卡看得心都化了，脚下生根被韦恩一路拖走。 “女孩子嘛，喜欢可爱的事物很正常，一来是纯粹的喜欢，二来可爱的事物能让女孩子显得可爱，属于心机的喜欢，至于你……” 韦恩毫不留情道：“维罗妮卡，你已经不是女孩子了，成熟点，赶紧把这个戒了。” 维罗妮卡一开始没懂，见母亲侧耳偷听，这才明白什么，一拳打在韦恩脸上让他闭嘴。 她就是女孩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自然骑士穆拉的小木屋位于森林前方，绿植环绕，花香怡人，几只小妖精上下飞舞，照料格外用心。 看到陌生人走来，小妖精们飞快远走，即便维罗妮卡指尖晕散绿意，也无法将它们召唤过来。 穆拉不在家中，四人等了半小时左右，身着铠甲的穆拉才匆匆而来。 看到韦恩，穆拉不禁面露笑容：“韦恩，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穆拉非常欣慰，冰封大陆的封印异常危险，他的继承人接到命令就赶了过来，骑士精神毋庸置疑，是个有责任感不惧牺牲的年轻人，如此一来，他大可放心将未来托付给韦恩。 穆拉和韦恩聊了两句，越看越满意，转而看向随行的三位女子，微微愣了一下。 赛娜他知道，教会的神谕大祭司，还是韦恩临时签订的坐骑，边上两个是什么情况？ “穆拉先生，这位是我的老师希菲，温莎分区的大祭司，同时她也是赛娜老师的学生。” 韦恩一一介绍道：“这位是维罗妮卡，我老师的女儿，也是我的未婚妻。” 韦恩的介绍令维罗妮卡芳心大悦，下意识瞥了赛娜一眼，听到没，人家有未婚妻了，识相点的话自己离开。 小丫头！ 赛娜回以淡笑，韦恩有未婚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没打算和韦恩结婚。 另外，你未婚夫真棒！ 两人视线对碰，瞬间懂读了对方的意思，赛娜毫不掩饰的作派吓得维罗妮卡瞠目结舌，没有左右护法在旁，她信心不足，担心自己斗不过老妖婆。 “韦恩，这里是战场，很危险，你不该把自己的家眷带过来。”穆拉严肃道。 “不仅仅是家眷，她们都拥有龙血，是备用坐骑。” 韦恩拿出准备好的措辞，再次介绍希菲和维罗妮卡，神色一凛：“我不清楚穆拉先生传唤我过来的目的，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赛娜在战斗中不幸丧生，我的老师希菲会顶上她的位置，然后是维罗妮卡，我和我的家族已经做好了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准备。” 这番激昂澎湃的言论让穆拉大为动容，保证道：“你放心，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让还未成熟的继承人加入战斗，找你过来，是为了我自己的牺牲做准备。” 韦恩愣道：“穆拉先生，情况有这么危险吗，连您这么强大的骑士都有陨落的风险？” “一切和古神相关的事物都很危险，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穆拉笑着回道。 心下补充一句，现在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刻。 “对了，进屋坐会儿，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你的住处，只是没想到你带来了这么多人……” 穆拉转身邀请四人进屋：“我要去禁地驻守，每三天轮换一次，每次休息五个小时，这段时间，我会教导你骑士的剑术，做好吃苦的准备，留给你我的时间不多了。” “理应如此。” 韦恩点点头，正要和穆拉进屋，感应到魔法门位置奔涌而来的黑暗之力，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入眼，黑龙振翅降落地面，震动大地轰鸣颤动。 黑暗骑士踏着龙翼落下，面甲上，猩红双目扫过全场，独属于强者的气场铺开，令黑暗精灵们推崇备至，纷纷单膝跪地称呼骑士大人。 老登真会演！ 韦恩翻翻白眼，看奥斯顿装逼，还装成了，比他装逼失败还难受。 还有，明明先走一步，居然赶在他们后面…… 哦，赛娜抄了小路，那没事了。 场中，奥斯顿双手抬起，接受了黑暗精灵们的朝拜，几个胆大的女黑暗精灵微微上前，表达了对神选骑士的仰慕和敬意。 没什么好惊讶的，神选骑士正是如此。 骑士的身份是一张万能门票，在各自的教会里，他们自带信仰光环，拥有满分的基础好感度，手握门票能打开所有女信徒的家门。 自由进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即便闹出人命，也是女信徒们血赚不亏。 当然了，性别不用卡太死，男信徒也一样。 听到耳边的磨牙声，韦恩下意识转头，看到满眼杀气的希菲，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是的，老师，你没有看错，奥斯顿就是这种人！ 穆拉亦察觉到了希菲的杀意，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解道：“大祭司女士，你和黑暗骑士有什么恩怨吗？” “有！” 韦恩接过话题道：“黑暗骑士曾屠戮了教会在温莎分区的精英，我的老师因此接手大祭司的职务，并对黑暗骑士深恶痛绝，恨不得亲手打死对方。” 还付诸了行动，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没打死罢了！ 韦恩心头一乐，又有好戏看了。 穆拉沉默了，转而道：“大祭司女士，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但黑暗骑士抵达封印之地是为了所有人而来，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外界的信仰恩怨，不要对他表现出敌意。” 希菲眼角微抽，自然骑士开口，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是…… 该死的混球，你把那些女人推开呀，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回去就打死你！ 第二百八十三章 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黑龙身躯缩小，变成半龙人形态，套上黑暗力量编织的黑色长袍和面甲，站在了黑暗骑士身后。 身躯继续缩小，纤细的身姿表明了她是一位女性。 再来说黑暗骑士奥斯顿，面对女精灵们的爱慕，没有拒绝也没有应声，这么做不是因为好色，而是初来乍到+隐瞒身份，不得不给自己立个形象鲜明的人设。 奥斯顿没有正式觉醒，力量不足，自知绝不是自然、太阳、月光三位神选的对手，他忌惮三位神选唯恐小命不保，故而一直不敢踏足冰封大陆。 现在来了，人设必须要立好，展示自己的弱点并让有心人察觉。 有弱点就有欲望，有欲望的人更容易操控和针对，这一点在哪都一样。 奥斯顿之前准备了几个人设，一头扎进来，惊愕发现，封印之地存在不少漂亮的黑暗女精灵。 果断将之前不完美的人设抛开，重拾伦丹时期花花公子的人设，轻车熟路不像演的。 说来惭愧，他演花花公子很有一手，老演员了！ 同样是立人设，假装有弱点，韦恩也偏爱色鬼的人设。 区别是，某些人演着演着就不装了，还自称委屈，说入戏太深走不出来。 梅根身披黑袍，见周边的黑皮美人步步靠近，大有今晚就献身的架势，上前两步来到奥斯顿身侧，淡淡龙威散开，勉强清空了一片区域。 希菲：“……” 虽然这么做没错，她也是这么要求的，但此时此刻再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希望是想多了。 韦恩快乐死了，发出路人不偏不倚的声音：“黑暗骑士真受欢迎，来到黑暗教会据点就跟回到家一样，穆拉先生，他看起来似乎是个色鬼，而女精灵们又不会拒绝他，恕我直言，他还有力气参加战斗吗？” 希菲额头青筋凸起，受不得这种刺激。 “韦恩，不要小看任何一名神选骑士，黑暗骑士并非好色之人，他是故意的，你要是相信就上当了。” 穆拉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和黑暗骑士照面，我去和他谈谈，无须忌惮什么，这里并非神选大陆，不存在信仰之间的争斗。” 神选骑士既然抵达了冰封大陆，首要任务便是镇守封印，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边。 说着，穆拉快步上前，他身着白色自然铠甲，画风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立即引来了奥斯顿和梅根的注意。 这一看，奥斯顿发现了木屋前面无表情的希菲，以及一脸幸灾乐祸的小垃圾桶。 他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奥斯顿暗道倒霉，同时侥幸刚刚收着演，否则被希菲看到他左拥右抱，纵然事后解释清楚，一顿毒打也在所难免。 甭管是不是演戏，你就说摸没摸吧！ “自然骑士穆拉，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你。” 穆拉穿过黑暗精灵，伸手对奥斯顿的到来表示欢迎。 “黑暗骑士，穆拉先生的大名早有耳闻。”奥斯顿伸出手，一黑一白两個连指护手甲握在一起。 穆拉没有趁机试探什么，面带微笑道：“你不必隐藏身份，冰封大陆没有信仰争斗，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被消灭之后呢？ 奥斯顿摇了摇头，面具不仅是保护自己，还有保护家人的重大意义，恕他不能相信穆拉。 穆拉没有强求，和奥斯顿简单交流了几句，以要事相讨为由，赶走了周边追星的黑暗精灵，借一步对奥斯顿道：“黑暗骑士，你可以认为这是试探，但我必须问清楚，伱对暮光绝境的掌握达到了什么程度。” “先别急着回答，这非常关键，女神立下的封印拥有五个关键区域，我和太阳、月光两位骑士分别镇守各自的区域，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能力，以保证最后关头封印是否稳固。” 奥斯顿沉默不语，站在大局的角度出发，缓缓道：“让你失望了，我获得暮光绝境的时间并不长，无法发挥它全部的能力，女神对此也非常不满。” “能让我感受一下你的能力吗？”穆拉伸出手。 “可以。” 两人再次握手，黑暗和自然的能量疾速碰撞，有别于奥斯顿黑光奔涌的强大气势，穆拉风轻云淡，生命铠甲任凭黑光如何侵吞，色彩始终不变。 奥斯顿经历神使的催熟，理解到了痛苦，自身实力大跨步提升，虽未觉醒，但绝对比之前的自己强大了很多。 即便如此，他和穆拉之间依旧存在着难以赶超的差距。 片刻后，穆拉松开手，眉头紧紧凝成了川字，比他想象中要弱，这一代的黑暗骑士似乎没什么上进心。 穆拉并未将失落表达出来，转而道：“太阳、月光两位骑士和前任黑暗骑士交手数次，彼此非常了解，你可以向他们请教，事关古神眷属的封印，他们一定会竭尽可能帮你掌握力量。” 怎么帮，用拳头吗？ 奥斯顿本能想要拒绝，但余光察觉到远处的家人，默默点头道：“可以，只要能让我尽快掌握力量，安全渡过冰封大陆的危机，我可以忍受任何痛苦和折磨。” “请放心，没有痛苦和折磨，你是一位令人敬佩的骑士，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穆拉拍着胸脯保证，只是训练，绝不存在单方面殴打。 什么十年苦等、公报私仇、打击报复、私人恩怨，统统都不存在。 奥斯顿撇撇嘴，无所谓，相比他真正恐惧的痛苦，这些都无足轻重。 奥斯顿的淡然和接受让穆拉深感钦佩，说道：“你是一位优秀的骑士，黑暗女神没有看错人，你现在或许无法和我们相比，但未来，你一定能超越我们。” 穆拉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人，非演技，无论是他怀揣的骑士精神，还是光明磊落的性格，都让奥斯顿自愧不如。 对比之下，甚至生出了一股羞愧，他拉低了神选骑士的道德水…… 哦，比烂的情况下还有一个更烂的，制霸倒数第一无人能及，他才哪到哪，很优秀了好吧！ 穆拉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邀请奥斯顿去往禁地，想了想，又把韦恩叫了过去。 “介绍一下，这位是韦恩，韦恩·兰道，自然骑士的继承人，他会是下一任自然骑士。” 穆拉拍了拍韦恩的后背，自豪道：“他非常优秀，和你处于同一个时代，黑暗骑士，你要小心一点，以后别被他超越了。” 那恐怕很难，我只是黑暗骑士，他可是自然/太阳/死亡/黑暗四选骑士！ 奥斯顿伸出手：“韦恩·兰道，很高兴认识你。” 望着伸过来的护手甲，韦恩眨了眨眼，握住指尖晃了晃：“那你呢，黑暗骑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我的苦衷，不便相告，即便我现在说了，也是一个胡编乱造的名字，说与不说都一样。” 奥斯顿轻易化解了刁难：“在两位自然骑士面前，我不想说谎，那只会玷污骑士之间的高贵的友谊。” 说得真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正面人物呢！ 韦恩心下不屑，没能挤兑奥斯顿，还被对方借机拔高了道德素质，心下颇为不爽，直言道：“穆拉先生，在黑暗骑士面前挑明我的身份，会不会有点不妥，他和我同样住在伦丹，万一哪天我走夜路被他撞到了……是吧？” “没关系，我相信黑暗骑士。” 穆拉不以为然，而且，这次之后，韦恩就是真正的自然骑士了。 如果黑暗骑士有想法，韦恩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对抗，两人相互成就，或许是件好事。 穆拉这么说，韦恩也没招，对希菲和维罗妮卡摆摆手，带着赛娜一同去往封印禁区。 看赛娜摇曳身姿跟在韦恩身后，维罗妮卡心痛万分，如果她的龙血能突破禁锢，韦恩今天不会需要赛娜，只会成为她的专属龙骑士。 希菲亦有些头重，望着奥斯顿和梅根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洼凉洼凉的。 猛然间，希菲想到了占卜师预言的未来，维罗妮卡死了，她被死亡骑士杀了，未来的兰道家岂不只剩梅根和奥斯顿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x2 两颗金毛脑袋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何其相似。 “母亲，帮我修炼吧，这里的四元素非常平稳，我或许可以在这里更进一步。”维罗妮卡危机感严重，受赛娜刺激，该死的胜负欲无限暴涨。 希菲亦有此意，纠结着是否要突破传奇法师的桎梏，她并非做不到，而是畏惧龙血诅咒，迟迟没有行动。 这时，一位身材婀娜的黑暗女精灵来到木屋前，黑发飘飘，笑容和善。 她受穆拉之命，专程为韦恩一家安排了住所。 希菲看见黑暗精灵就烦，一个个胸大腿长腰还细，虽然和她比还差点了，但烦就是烦，讨厌不需要理由。 希菲态度冷漠，女精灵不以为意，外来者刚到此地都是如此，过段时间就好了。 在女精灵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临时住所，二层小木屋，由小妖精使用魔法制作而成，家具、生活物资一应俱全，还有一名专属的小妖精园丁。 真可爱呀！ 维罗妮卡咽了下口水，恨不得立刻拐一个回家养起来。 咚！ 希菲一手刀敲在维罗妮卡头顶：“别看了，你就是注意力太分散，容易受到外界干扰，才没法彻底兑现自己的天赋。” “母亲你不也是吗？” “呵呵，跟我去小树林！” ———— 封印之地光芒柔和，魔法极光如幕笼罩，绿意络绎不绝，时不时就能看到草丛里的小妖精冒头。 韦恩奇道：“穆拉先生，这些妖精是哪来的，你培养的吗？” “不，准确来说，它们其实是古神的眷属生物。” 穆拉摇了摇头，小妖精来自封印背后的世界，古神的眷属之地，严格意义上，属于敌方阵营。 因为封印的破损，这些小妖精穿越空间裂缝抵达冰封大陆，胆小善良喜好和平，得到三位骑士的承认，负责照看周边的森林，和黑暗精灵们相处也算融洽。 允许敌方侦察兵在己方阵营活动，妥妥的通敌行为，三位骑士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恃强凌弱又不是他们的风格，在月光骑士的建议下，打着优待俘虏的名义把它们留了下来。 打上俘虏的标签，符合流程，这就没问题了。 韦恩听得满头黑线，神选骑士强大的力量让他们不屑虚伪，无惧阴谋诡计，故而养成了正大光明的行事风格。 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胸无城府，遇到问题直接上拳头，横推就完事了。 仔细想想，自然骑士是这样，太阳骑士也是，就连倒霉蛋无头骑士，本身也是一个坦坦荡荡的爷们。 一个骑士尚且如此，三个凑一起，封印的破损，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疏忽大意所致？ “韦恩，黑暗骑士的能力尚且不足，我带他去月光骑士那边求教，机会难得，你好好观摩学习，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穆拉表达了遗憾，近期他无法教导韦恩。 原因简单，封印由三位骑士镇压才算稳固，至少也要两人，月光骑士教导黑暗骑士，自然骑士就必须坚守岗位。 这也是三位神选轮换休息，无法长时间离开冰封大陆的主要原因。 穆拉认为奥斯顿更重要，只要黑暗骑士尽快掌控力量，就会有四位骑士坐镇封印。届时战略调整，由防守转为攻击，进也好退也好，主动权都在他们手里。 “死亡骑士呢？” “无法联系，死亡女神放弃了冰封大陆的封印，自从死亡教会变革之后，再也没有死亡精灵的说法了。”穆拉表示遗憾，他曾和死亡骑士交手，愿称其为最强神选。 只可惜，死亡骑士奉命缔造地下大墓穴，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亡教会变革，死亡信仰舍弃了曾经的精灵神术，连教会的职务都变成了天父教廷主教、大主教那一套。 关于这些，穆拉不想说太多，带着四人穿越林荫小道。 这是一片占地面积巨大的冰封峡谷，黑暗深渊好似大地断裂，静静蛰伏峡谷深处，周边并无绿植草木，除了冰雪，只有一轮神术锻造的满月悬于高空。 冷月华光当空流泄，将峡谷中激起的黑雾死死压住，不时间，隐隐可以听到下方巨型生物蠕动的粘稠声。 根据韦恩手头掌握的资料，这只是封印的冰山一角，且托古格耶的头颅已被分割，单是冰封大陆，类似规模的封印之地足足有五个，分别对应五种信仰、五位神选骑士。 冰冷的月华之下，身着银白色铠甲的身影背对众人，那铠甲由月光凝聚而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闪烁淡淡柔和神秘的光芒，让人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被深深吸引。 铠甲线条流畅，边缘以精致的纹路装饰，修身贴合骑士的身形，既不臃肿更谈不上笨重，和死亡、黑暗的铠甲相比，可以算作一件轻甲。 “黑暗骑士……” 月光骑士德莱恩转过身，精灵样貌绝美，银白色长发和双眸冷幽，唇色淡雅，冷漠得好似一块坚冰，又像是一块白玉，找不出一丝瑕疵。 “穆拉，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德莱恩蹙眉，略有不满。 懂的都懂，光与暗并不相容，她不喜欢黑暗骑士。 “是这样的……” 穆拉上前两步，解释了原因，顺便介绍了韦恩：“这是我的继承人，我想让他在边上多看多学，希望你不要介意。” 德莱恩对韦恩点点头，嘴角勾起淡笑看向奥斯顿：“藏头遮面的家伙，很符合我对黑暗的定义，既然你渴望力量，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冰山美人冷笑连连，出场时的优雅在瞬间荡然无存，要说没点私人恩怨，显然是不可能的。 “德莱恩，你理智一点，黑暗骑士对我们很重……” “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 德莱恩冷笑不止：“穆拉，快去你的镇守地待着，老实说，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奥斯顿暗道头疼，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伸手想要客气一下。 被拒绝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以前不是朋友，以后也不会成为朋友，我也没打算教导你什么，只有单方面的施暴，明白吗？” 德莱恩催促穆拉赶紧走，见奥斯顿一言不发格外傲慢，挑眉道：“保持你的傲气，别给黑暗骑士抹黑，上任黑暗骑士就不错，拜她所赐，我那时可不快乐。” 德莱恩摸了摸脸，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愉快。 韦恩也想到了什么，一黑一白，两个长发大姐姐扭打在一起，扯衣服的扯衣服，薅头发的薅头发，碧池婊砸之类的温文尔雅漫天飞舞。 可惜了，我要是早穿几年该多好！ 韦恩暗自懊恼，见穆拉准备离开，上前道：“穆拉先生，等黑暗骑士闲下来的时候，我能和他过两招吗？” 韦恩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奥斯顿脚感极佳，最擅长弧线橡胶球，他希望得到一个光明正大踢球的机会。 自然骑士vs黑暗骑士！ 他负责踢，奥斯顿负责混球，简直完美。 明人不说暗话，公报私仇、打击报复、私人恩怨，统统都是存在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桀桀桀桀，去年的大人物，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这恐怕不行。” 穆拉轻轻摇头：“韦恩，我不能把元素真言交给你，至少现在不行，我还需要镇守封印。耐心一些，你和黑暗骑士处于同一个时代，以后你们会有很多交手的机会。” “穆拉！” “这就走。” 德莱恩急不可耐，穆拉回了一句，拍拍韦恩的肩膀：“多看多学，看看黑暗骑士如何战斗，这些都是情报，我也相信你的天赋，你肯定是最强的。” 眼看德莱恩已经等不及了，穆拉加快脚步离去，林荫处，遇到身穿黑袍的身影，微微点了下头。 “黑暗骑士已经来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您言重了，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并不辛苦。” “好吧，但还是辛苦你了。” 穆拉看向身后的封印地：“黑暗骑士就在那里，他还不够强大，过段时间才能接替你的任务，那时你就可以解脱了。” 黑袍身影缓缓点头，待穆拉离去后，来到封印地。 察觉到来者，韦恩轻咦一声转过头，好奇打量起来，就黑袍下的轮廓而言，来者是一位女性。 不过，肉体并无真实的生命质感，机械僵硬，属于魔法傀儡造物，内部寄宿鲜活的思维。 能说话会走路的手办！！ 韦恩眼神极佳，在兜帽下看到了一张瓷白的面具，想到了占卜屋里的那位，不禁联想她们之间的关系。 奥斯顿还没开始挨揍，韦恩抓紧时间套取情报，礼貌上前伸出手：“韦恩，自然骑士的继承者，优雅的女士，能否告知你的名讳？” “黑暗教会圣女，安娜斯塔西娅·伊凡·马卡罗夫。” “原来是黑暗教会的前任圣女安娜斯……” 等会儿，你叫什么来着？ ———— 一万一千字，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四章 信仰是这样子的 黑暗教会圣女，安娜斯塔西娅…… 原来你还活着！ 韦恩惊讶看着眼前的魔法傀儡，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黑暗教会的圣女已经死了，万万没想到，人家活得好好的，只是思维离体，搬家换了个小窝罢了。 听名字，还是个毛妹！ 这咋办嘛，要不要把肉体还给人家？ 韦恩眉头紧皱，纯路人，黑皮御姐的肉体已经被他玩出花了，莫说一百零八种姿势，一千零八百种造型都摆过。 这时候把肉体还给原主，恐怕会害对方坠落深渊。 不能还，无仇无怨的，这不是害人嘛！ 不过，对方看起来很糟糕的样子，失去肉体整整十六年，只能寄宿在魔法傀儡体内，享受不到生而为人的快乐…… 还是不能还，安娜斯塔西娅的肉体已经是他的形状了，思维一旦进入，后果不堪设想，连人都不是，更别说生而为人的快乐了。 韦恩想了想，选择沉默是金。 诚然，拿安娜斯塔西娅的肉体做实验是他不对，但黑皮御姐是他的战利品，到手的时候已经被污染过了。 即便没有他胡作非为，安娜斯塔西娅拿回肉体也无法使用。 进去就变成古神眷属的形状！ 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韦恩勉强没那么亏心了，神色严肃道：“原来是黑暗教会的圣女，久仰大名，我来自伦丹，认识几个太阳教会的朋友，听说您死在了迷雾之海，所以才称呼前任圣女阁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我虽然还活着，但和死了也差不多。”安娜斯塔西娅缓缓道。 好消极的心态！ 韦恩暗暗吐槽，不愧是黑暗教会的圣女，很符合‘黑暗’一词的定义。 “安娜斯塔西娅，原来你还活着，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死了。” 赛娜来到韦恩身旁，上下打量人偶身躯，微笑道：“工艺不错，很符合你的气质。”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摆明了有过恩怨，韦恩神色一凛，默默退后至梅根身侧，期待的模样仿佛在等待正义。 打起来，打起来！ 没看到当年的黑白骑士大战，圣女/黑皮精灵/人偶vs神谕大祭司/龙血/触手怪的戏码也勉强凑活，他不挑的。 “赛娜……” 安娜斯塔西娅喃喃一声，微微摇头道：“我已经停滞了十六年，不仅没有前进还倒退了很多，若是纠结曾经的胜负，现在算伱赢了。” 什么叫算我赢了，你人还怪谦虚嘞！ 赛娜心下不爽，小嘴一歪就要开腔，收到韦恩的思维传音，悻悻作罢。 她代韦恩问道：“安娜斯塔西娅，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谁帮你打造的身躯？” “和你有关系吗？”安娜斯塔西娅轻飘飘道。 “……” 赛娜被呛得不轻，若非韦恩拦着不让，已经打着学习的名义手动拆卸人偶了。 迫于韦恩的命令，赛娜无法发飙，她深吸一口气，生硬道：“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多年友谊，我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朋友，你？” 安娜斯塔西娅轻笑，听语气，似乎还有些怀念。 韦恩趁机让赛娜回忆往昔，自己则翻看了这段记忆，抛开口吐芬芳和儒雅随和，两人姑且算是良性竞争关系，有点私人恩怨，但不多。 安娜斯塔西娅和赛娜同龄，成为圣女之后，第一次和赛娜见面，同为天才，同样高颜值高魅力，初见便想比個高下，谈不上有多愉快。 之后二人各种比较，非要分出一个胜负…… 在赛娜的记忆里，对安娜斯塔西娅的评价好坏参半，好的一面是认可对方的魔法天赋，坏的评价，全部出于傲慢、嫉妒、胜负欲，她非常讨厌安娜斯塔西娅自命清高的嘴脸。 韦恩理中客作出评价，顺便一提，没有变身黑皮精灵的时候，安娜斯塔西娅也是一位颜值极高的美人。 两人曾在深山老林约架，打完后在瀑布边清洗伤口，顺便比试了一下身材。 这段记忆十分清晰，足足比了半个小时，韦恩看了个一清二楚，暗道一声幼稚，这有什么好比的，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 顺手做了压缩包复制粘贴。 安娜斯塔西娅回忆往昔完毕，看了赛娜一眼，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叹息道：“告诉你也无妨，黑暗骑士大人一直以来都没有消息，我接到女神的神谕，代替他镇守冰封大陆的封印，因为封印失败，我的肉体遭到污染，不得不将其舍弃……” “这具身躯由我自己制作，并借助了穆拉、利奥、德莱恩三位骑士大人的力量，我的实力退步严重，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你居然有资格顶替黑暗骑士？” 赛娜脸色难看，听到韦恩发问，讲明安娜斯塔西娅的魔法天赋，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并怀疑对方失去肉体之前，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她。 韦恩暗暗点头，传奇法师的实力和境界、圣女聆听神谕的江湖地位、黑暗女神传授的神术，这代黑暗教会圣女的确非常强大，只可惜…… 精灵的生命等级远不如古神，比古神的眷属也不如，一个照面，被迫舍弃了躯壳。 然其思维能逃出迷雾之海，还能返回冰封大陆重塑身躯，已经证明了她的强大。 “你呢，赛娜，你来冰封大陆做什么？” “协助自然骑士封印古神眷属！”赛娜不甘示弱。 “赛娜，你我都清楚，神选骑士能解决一切问题，如果不能，再多的助力也是无用，你没有资格协助穆拉先生。”安娜斯塔西娅毫不留情道。 “不是现在的自然骑士，而是未来的自然骑士。” “……” 安娜斯塔西娅闻言一愣，想起韦恩的自我介绍，好奇看了过去。 刚刚没在意，这才注意到，黑发黑瞳，笑容腼腆，是个让人心生好感的年轻人。 以安娜斯塔西娅从小接受的教育，单是韦恩的相貌特征，就能在她心目中获得六十点基础好感度。 信仰是这样子的！ “赛娜，你怎么协助韦恩先生，恕我直言，傲慢如你，恐怕没法放下架子辅助别人吧？”安娜斯塔西娅疑惑道。 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两人视彼此为竞争对手，和敌人沾点边，都很清楚对方的为人。 赛娜评价安娜斯塔西娅傲慢虚伪，安娜斯塔西娅评价赛娜傲慢冷酷，她不相信赛娜会主动帮助韦恩，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参考韦恩自然骑士继承者的身份，她大概猜到了原因，冷笑道：“不愧是你，连自然骑士的主意都敢打，我来猜猜，你是他的什么人，关系暧昧的老师吗？” 我倒是想！ 赛娜心下暗恨，回以冷笑：“别拿以前的眼光看待我，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为了防止古神的眷属苏醒，我认可韦恩成为我的龙骑士，辅佐他抵达冰封大陆。” 安娜斯塔西娅震惊了，一瞬间，怀疑自己理解有误。 捋了捋，的确是字面意思。 更不可思议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赛娜吗，那个傲慢自大又冷酷多疑的女人去哪了？ 安娜斯塔西娅没有龙血，但也清楚龙骑士对巨龙意味着什么，侧头盯着韦恩打量许久，好奇这个年轻人有什么资格把赛娜治得服服帖帖，只是自然骑士继承者还不够，肯定有别的原因。 “别想了，我这么做是为了正义，为了神选大陆！”赛娜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同时思维传音给韦恩，扭捏表示，她和安娜斯塔西娅关系一般，不想输给对方，希望韦恩给她留点面子，事成之后，随便韦恩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拉倒吧，现在反抗的人明明是我！ 韦恩翻翻白眼，上前两步道：“没错，赛娜老师为了正义才委屈自己，我非常尊重并钦佩她的为人。” 赛娜跟着点头，就是这样，而后思维传音，希望韦恩遵守诺言，随便做点什么。 韦恩无视，假装听不到对方的想法。 安娜斯塔西娅依旧坚持己见，摇头道：“赛娜，他称呼你为老师，说来说去，你还是他关系暧昧的老师！” “准确来说，是老师的老师，韦恩是我学生的学生。”赛娜解释道。 那不是更糟！ 安娜斯塔西娅完全听不懂赛娜在解释什么，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乱。 怀疑龙血诅咒爆发改变了赛娜，降智+性格大变，所以才愿意被自己学生的学生骑在身上。 也不对，一个人再怎么变，骨子里的傲慢始终存在，龙血不会放下高傲让人骑在自己身上…… 猛然间，安娜斯塔西娅想到了别的可能，好奇道：“赛娜，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没错。” “……”x3 三人沉默，光明正大偷听的梅根不知该替希菲感到高兴，还是该替维罗妮卡感到悲哀。 亦或者，两者并不矛盾，可以一边高兴一边悲哀。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只能说，你的确变了。” 安娜斯塔西娅轻叹一声，话锋一转：“你变态了，他可是你学生的学生，他还是个孩子。” “爱情面前没有年龄之说，喜欢就是喜欢！” “不，我说的不是年龄，你不考虑一下自己学生的意见吗？” “她不敢有意见。” “……” 行吧，你开心就好！ 安娜斯塔西娅服了，赛娜变了，但又没变，还是那么傲慢。 转而一想，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看点，黑暗骑士到来，她没有了继续坚守的意义，如果能看到赛娜的笑话，或许能为她仅剩的人生添加些许调味剂。 这么一想，不禁期待了起来。 她好奇看向韦恩：“那么你呢，韦恩先生，你对赛娜是什么态度？”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哦豁，更有意思了呢！ 安娜斯塔西娅笑而不语，片刻后道：“赛娜，接下来几天我会来拜访你，说真的，你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惊喜，我的未来或许要靠你支撑才能活下去了。” 几个字意思，后半辈子全指望这个笑话活下去的翻版？ 韦恩没太听懂，参考安娜斯塔西娅消极的人生态度，让赛娜趁热打铁，再套取几个情报。 “安娜斯塔西娅，你来这里做什么，找黑暗骑士吗？”赛娜皱眉道。 “你今天的问题真多，我都不知道，你会这么关心我？” 我才懒得关心你！ 赛娜心下愤愤，转而询问韦恩，干嘛这么关心安娜斯塔西娅，黑皮精灵有什么好的，多关心关心她呀！ 退一万步，想想自己的未婚妻、女朋友、情人、秘书、宝贝、初恋…… 这么多人，你还不满足吗？ 怎么跟主人说话呢！ 韦恩心下冷哼，他没馋安娜斯塔西娅的身子，毕竟已经在他手里了，以防赛娜误解他的人品，思维传音大致解释了一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的身体在我手里，机缘巧合，马上就到冰封大陆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 主人你好棒，爱死你了！ 赛娜瞬间双目放光，嘴角止不住扬起。 说了半天，敢情大家都一样，安娜斯塔西娅和她肉体都已经被污染，区别是她已经没救了，安娜斯塔西娅还有希望。 怎么能让你有希望，要死一起死！ 赛娜不想只有自己倒霉，本着拖一个够本，拖两个血赚的心理，强烈要求韦恩将安娜斯塔西娅的肉体归还。 没别的意思，多年姐妹，她不忍心看到挚友魂不守舍，求主人大发慈悲，可怜可怜安娜斯塔西娅。 你可拉倒吧，你那是可怜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你下贱！ 韦恩直翻白眼，赛娜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写在了心里，他看得清清楚楚岂会不知。 韦恩拒绝了这一无理要求，并禁止赛娜向安娜斯塔西娅讲述真相。 赛娜毫无办法，主人让她生她就生，让生几个就得生几个，她思维受到约束，无法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只能怀着遗憾作罢。 另一边，安娜斯塔西娅被赛娜剧烈的神色变化搞得毫无头绪，严重怀疑她因为龙血诅咒疯了。 妙啊！ 女神在上，真是太棒了！ 安娜斯塔西娅心情好转许多，继续刚刚的话题，说道：“我来此拜见黑暗骑士大人，移交工作，等待他镇守封印点，等这次危机结束……” 一声叹息。 “我的思维脱离肉体太久太久，即便三位骑士大人帮忙，也只能缓解我的痛苦，那份煎熬将我折磨得心力交瘁，我厌倦了每天都在衰弱，是时候离开了。” “你有资格进入神国？”赛娜质疑道。 “没有，我失去太多，已经无法进入虚空，找不到去往神国的道路了。” “那就是死咯？” “是解脱。” “……” 赛娜沉默，思维联系韦恩，摆事实讲道理，不能见死不救，接着又是一堆吹捧安娜斯塔西娅人格魅力的赞许。 什么怜悯慈悲、什么善良高尚、勇敢忠诚，吧啦吧啦说了好几千字，着重强调安娜斯塔西娅现在的境遇。 她之所以变得这么惨，是为了守护正义，她是个好人！ 快救救她，好人不该沦落这种下场！ 所以呢，这就是你要拉她同归于尽的理由？ 韦恩：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赛娜：我很快乐，未来一片光明！ 韦恩头都麻了，撇开赛娜说道：“圣女阁下，人的一生有很多意义，不能盲目将求死挂在嘴边。” “不瞒你说，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叔叔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能代替黑暗骑士镇守冰封大陆，能力之强毋庸置疑，你不该否定自己人生的意义，还有很多人需要你。” 韦恩试图灌鸡汤，效果一般。 “太痛苦了。” 安娜斯塔西娅轻轻摇头：“韦恩先生，你不清楚思维脱离肉体的痛苦，我失去了平衡，失去了进步的可能，每活一天都在经历绝望，我已经十六年没有休息过了……” “作为人我无法呼吸，只有一具冰冷的躯壳，无法享受生命的快乐。作为魔法师，我无法修炼，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衰弱，距离自己的信仰越来越遥远……” “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或许有很多人需要我，可挣扎了这么久，我希望自己可以任性一下。” “……”x3 韦恩无言以对，赛娜则极力劝谏，太惨了，她都快哭了。 你分明一直在笑！ 韦恩恼怒至极，直接闭了赛娜的麦，再看眼前的安娜斯塔西娅，迟疑道：“圣女阁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还能找回自己的肉体？” “不可能了。” 安娜斯塔西娅早就想通了，淡淡道：“太阳骑士利奥大人的扈从完成了任务，迷雾之海的封印稳固，我的肉体已经凋零，即便能够找回，也因进化不可逆转，不再适用我的思维。” “如果我以思维适应肉体，我将成为古神眷属的一部分，那时的我不再是我，不如保持自我的意志就此消散。” “这样的我，还是我！” “我不这么认为！” 赛娜板着一张美人脸，站在好姐妹的立场说道：“你凭什么断言自己的未来，你都没有尝试过，凭什么说你的思维会因肉体而改变，你曾经的强大心态呢？” “我认识的安娜斯塔西娅不会放弃，她会坚信自己的思维能够改变肉体，夺回自由，永远保持自我的意识！”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能因为前面是坑，就断定坑里一片漆黑，你先跳进去看看，真看到了坑里的黑暗再说不迟。 安娜斯塔西娅颇为动容，惊讶道：“赛娜，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绝不会对我说这种话，你只会鼓励我去死。” 是的，她的确在鼓励你去死，还是同归于尽的那种。 韦恩默默吐槽，再次询问道：“圣女阁下，你真的心怀死志，做好了就此消散的准备？” “我恨不得现在就得到解脱。” 安娜斯塔西娅看向黑暗骑士，她等这一天很久了，整整十六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韦恩打定物归原主的念头，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在他手里。 往好的方面想，那个谁说过，安娜斯塔西娅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她得到了生命，活得很痛苦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 等死吧，没救了 “打得好！” “就该这么打！” 场边，韦恩围观月光骑士痛扁黑暗骑士，心里默默想着，并直接说了出来。 作为信仰自然女神的顽固分子，看到屠戮温莎分区的黑暗骑士被海扁，他完全有资格这么说，希菲和维罗妮卡来了都挑不出刺。 轰！ 黑光闪烁，下一秒倒飞而出，好似高速行驶的炮弹，轰一声撞进冰川深处。 月光骑士德莱恩手持一柄光剑，悬于半空，嘴角勾起淡笑：“怎么，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太扫兴了，我还没有使用白夜贞言。” 白夜贞言是月光骑士的配套神器，对应同级别的元素真言、阴影梦魇、暮光绝境，外形为一把银白色长弓，远距离杀伤力惊人。 作为一名弓兵，德莱恩近战碾压奥斯顿，言语奚落，嘲讽黑暗骑士不堪一击。 黑光吞噬周边的冰层，奥斯顿一言不发站起身，没有理会嘲讽，手握暮光绝境，戒备随时可能出现在四面八方的攻击。 二人生命本质相差太大，他无法捕捉德莱恩的移动轨迹，别说还手，防御都做不到。 为了应对强敌，奥斯顿不得不接纳更多的痛苦，化悲痛为力量，再将这份痛苦以绝对的力量挥出。 或许是大号带小号，经验长得飞起，又或许光暗生来不对付，奥斯顿迫于压力进步神速，只用半个小时就看到了白夜贞言。 银白色弓身线条修长流畅，如同月下舞者，轻盈灵动美轮美奂，遍布弓身的冰蓝色纹路，为其增添了些许神秘魅力。 随德莱恩的魔力注入，弓身流转柔和光芒，刹那的美感让人生出幻觉，眼前出现被月光轻吻的湖面，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德莱恩搭弓引箭，魔力化作冰蓝箭矢，破空击中奥斯顿的黑暗面甲，只一击便将黑暗骑士封印在坚冰之中。 连带着，之前被黑暗吞噬的冰川缺口也修复如初。 德莱恩没有下死手，收起长弓看向场边的梅根：“把人捞出来，休息五分钟，我还没有尽兴。” 梅根快步上前，踏足冰川，单手变作黑色龙爪，很快便将奥斯顿刨了出来。 “好厉害啊，黑暗骑士！” 韦恩探头称赞，阴阳怪气十分欠扁，见奥斯顿无视自己，耸耸肩看向了白毛骑士大姐姐。 想摸！ 用什么理由好呢？ 月光的神器近在眼前，韦恩找不到触碰的理由。 都怪奥斯顿太弱，假如这把五五开，两边都需要休息，他完全可以打着绅士的幌子，上前为女士分忧解难。 大姐姐，你这把弓看起来很重的样子，我帮你拿一会儿。 可惜拿不得！ 德莱恩面带寒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这座冰山冻手，韦恩一时想不到搭讪的借口。 这边，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参见黑暗骑士，讲明自己镇守封印地，现在黑暗骑士到来，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奥斯顿轻轻点头，而后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力量还不够，可以镇守封印地，但结果只能和安娜斯塔西娅一样，无法满足压制封印的需求。 安娜斯塔西娅表示理解，在奥斯顿修炼的这段时间，她会坚守岗位，今天只是来见一面，顺便阐明工作移交的事宜。 安娜斯塔西娅语气淡然，情绪波动几乎没有，哪怕初次见面的奥斯顿，也察觉到了对方消极的人生态度。 只求尽快解脱！ 奥斯顿皱了皱眉，没有多想，和他无关，懒得多管。 见到了黑暗骑士，安娜斯塔西娅完成目的，转身缓缓离去。 赛娜望之不忍，一脸动容看向韦恩。 韦恩懒得理她，思考如何接近月光骑士，还有太阳骑士，上次他只摸到了骑士勋章，并非太阳骑士的神器晨曦箴言，贪欲之书没吃够，还差了一大块蛋糕等着享用。 提到太阳骑士利奥，韦恩深感头疼，不知见到对方，继承人的身份被拆穿后，他该怎么向穆拉解释。 女神派我去太阳教会当卧底？ 或许可以，毕竟已经在死亡教会卧底成功了，一次是当，两次也是当。 可这些鬼话骗骗希菲和维罗妮卡可以，她俩愿意被骗，不会追究真相，骗神选骑士就不行了，人家转头拨通女神的电话，当场就能拆穿卧底是真是假。 退一万步，眼下神选骑士金诚合作，他曝出卧底身份，乱了自家阵脚岂不成了古神那边的卧底。 韦恩眼巴巴看着冰山大姐姐，一点办法都没有。 “咳咳！” 香风自身侧袭来，韦恩头也不回，直接思维传音：“干什么，没看到我正想事情吗？” “主人，我觉得你该想想自己的未婚妻。”赛娜阴阳怪气道。 她想什么，韦恩一清二楚，感慨自己总被误解，主动解释道：“赛娜老师，我没有看美女，我在看那把弓，你知道我的，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得到月光骑士的力量。” “还有，不要再叫我主人了。” “好的，主人。” 赛娜不以为然，不想听完全可以用思维约束她，既然没有约束，分明是喜欢这个调调。 很快，第二轮单方面殴打开始。 黑暗骑士再一次被虐，全程没有还手的余力。 韦恩暗暗焦心，奥斯顿成长很快，快得离谱，面对月光，黑暗蛮不讲理涨幅惊人，照这個速度下去，以后再想踢香蕉球…… 谁负责混球可就不好说了！ 四个小时后，德莱恩停下单方面施暴，居高临下，俯看死狗一样被梅根拖着的奥斯顿：“你太弱了，明天不用来了，去找太阳骑士利奥，明天由他负责训练伱。” 月光骑士爽完，接下来轮到太阳骑士，循环接替，无限快乐。 奥斯顿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虽然被打得很惨，但找到了另一种了解痛苦的方法，若能功成，老婆孩子就安全了。 于情于理他都得谢谢德莱恩。 话语虽轻，但发自肺腑，德莱恩听了很不爽，皱眉道：“不用谢我，我本人对黑暗并无好感，若非封印，我不会帮助你成长，即便帮了，也只是满足我的一己私欲。” “黑暗骑士，你是个优秀的沙袋，后天继续。” 说完，白毛大手一挥，让黑暗骑士赶紧离开，不要打扰她休息。 韦恩找不到搭讪的机会，带着赛娜一同离开，返回营地，在黑暗精灵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临时落脚的二层小木屋。 屋内，维罗妮卡气喘吁吁，瘫坐沙发浑身无力。 韦恩好奇询问，得知她今天加练，点头称赞了她的上进心。 “韦恩，黑暗骑士呢，死了没有？”希菲没好气道。 “应该死不了，被黑龙拖走了，他俩住另外一间屋，不像我们这房间多，可能只有一间卧室。” 韦恩张口就让希菲头重，继续道：“还有啊，黑暗骑士太想进步了，他找到承受更多痛苦并尽快变强的办法……” “可能是光暗对立，生来就是死对头，我也不是很懂，反正他今天进步很大，照这个趋势下去，以后黑暗骑士要在伦丹搞风搞雨，老师你八成不是他的对手，要小心一点！” “对了，月光骑士好漂亮，她一直在夸黑暗骑士，说他谦虚好学，坚韧不拔的意志值得肯定，是一位优秀的骑士……” “还有好些话，唉，我作为自然教会的成员，不想称赞黑暗骑士，实在说不出口。” 希菲：() 不用了，已经够多了！ 希菲将不爽写在了脸上，片刻后道：“黑暗骑士被教训得很惨，是吗？” “嗯，差点被打死，估计今晚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要人帮忙喂食。” “……” 希菲眼皮一跳，怀疑儿子故意拿话刺激她，转而道：“黑暗骑士坚持了一天，就…就……” 韦恩见状，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我又不是黑暗骑士，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急切想要获得力量，觉醒为真正的神选骑士。” 希菲听得又爱又恨，冷哼一声不再多想，正想问点别的，比如月光骑士究竟有多美，发现女儿正和老师大眼瞪小眼。 有趣，不愧是她的亲生儿子，太受欢迎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希菲觉得有戏可看，但不行，她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 出于私人恩怨，希菲做梦都想看到赛娜端她洗脚水畅饮无限续杯的那一天，可如果维罗妮卡是当事人之一，她虽然遗憾，也只能压下这种美梦。 “韦恩，维罗妮卡累了，你抱她回屋，今晚好好照顾她。” “没问题，交给我就好了。”韦恩非常乐意。 见母亲将自己托付给韦恩，维罗妮卡不禁脸色一红。 换往常，傲娇只会退环境，挣扎说自己能照顾自己，今天没有，对赛娜得意扬起下巴。 小丫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赛娜轻蔑一瞥，以她的傲气，懒得和维罗妮卡争辩什么，更不可能放下身段和一个黄毛丫头争男人。 她说道：“韦恩，穆拉先生要求你尽快成为一名成熟的骑士，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训练了，今晚去小树林加练几个小时，如何？” 韦恩还没说话，胳膊就被维罗妮卡死死抱住，耸耸肩道：“我现在无法使用元素真言，加练没有意义，今晚还要照顾维罗妮卡，改天再练不迟。” 你还想改天？ 维罗妮卡咬牙切齿，哼哼道：“韦恩我累了，抱我去休息……” 说到这，她下了极大决心，当着希菲的面把话说给某人听：“我想洗澡，一点力气没有，你帮我。” 希菲：(w)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开放了，记得草率点，争取闹出人命。 赛娜听了没有任何感觉，她从未想过拆散维罗妮卡和韦恩，独占韦恩的想法也没有，直言不讳道：“祝两位新婚快乐，另外，我并非渴望爱情的肤浅女人，太幼稚了。我的精神世界非常满足，不需要灵魂伴侣，我想要的，是和喜欢的人进行最原始的交流。” “……”x2 维罗妮卡和希菲同时僵在原地，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简直无懈可击。 维罗妮卡抓住韦恩的手，拼命朝希菲使眼色，让她管管自己的老师。 希菲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她也没办法，与其找她，维罗妮卡不如多管管韦恩，就像她管教奥斯顿那样。 说到混球，希菲发现自己近来也管不住了。 邦邦邦！ 房门敲响，韦恩眉头一皱，赛娜则身躯一振，摇曳香风来到门前，热情邀请客人进屋。 “安娜斯塔西娅，你怎么来了？”赛娜热情极了。 “我来看你的笑话。”安娜斯塔西娅如是说道。 两人有说有笑，像极了好姐妹。 希菲在占卜屋见过类似的魔法人偶，礼貌道：“老师，这位女士是谁？” “老师？！” 安娜斯塔西娅轻咦一声，打量了希菲一眼，而后又看向和希菲有几分相似的维罗妮卡，一时间，死寂的思维汹涌澎湃，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小小一间木屋竟然有这种好戏，希望她来得正是时候，千万别错过了什么。 “介绍一下，这位是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我的旧识。” 赛娜说道：“她是希菲，我不成器的学生，韦恩的老师，那个小丫头是维罗妮卡，希菲的女儿。” “还是韦恩的未婚妻！”维罗妮卡护食，宣示主权道。 太刺激了！ 安娜斯塔西娅暗爽，思维活跃异常，本着只看戏不说话的原则，悄无声息来到了木屋窗边。 继续，就当她不存在。 乐吧，趁现在还笑得出来，抓紧时间多笑笑，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赛娜心下冷笑，作为韦恩的眷属，她自认为很了解信仰，虽然不做人，但的确是个人，安娜斯塔西娅注定会堕落。 等死吧，没救了！ 小屋内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希菲脑门飘过一串问号，黑暗圣女来这做什么，去找黑暗骑士…… 哦，来得好，就该来这。 她见安娜斯塔西娅甘作透明的模样，又和赛娜针锋相对，忍不住看了儿子一眼。 说吧，你是不是又招惹了新的老女人？ 还是说，这位也疯疯癫癫的，只追求最原始的快乐，不想要爱情和婚姻？ 都说出来，说实话，真的，妈不生气。 “嘶嘶嘶———” 维罗妮卡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抱住韦恩的胳膊：“我好累，快抱我上去洗澡，不，你陪我一起洗。” 韦恩震惊了，这还是他熟知的傲娇吗，薇莉都不敢这么说话。 他恭敬和安娜斯塔西娅打了声招呼，公主抱将维罗妮卡揽在怀中，腾腾腾去往木屋二楼。 男主角离场，这出戏没得演，安娜斯塔西娅遗憾不已，对希菲道：“我和赛娜多年姐妹，很清楚她的为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爱上了你的学生，甘愿成为他的专属坐骑。” 信，为什么不信呢！ 见希菲神色淡然，分明已经知道了家门不幸，安娜斯塔西娅颇为激动，问道：“那你呢，你对自己老师的行为有什么看法，你同意他们相处吗？” “不同意！” 希菲斩钉截铁，瞪了没事人一样的赛娜一眼，而后对安娜斯塔西娅道：“圣女阁下，请自尊自爱，你是黑暗教会的圣女，你需要为女神保持纯洁，我儿子韦恩还是个孩子，请高抬贵手放过他。” 儿子？ 你儿子和你女儿上楼了…… 安娜斯塔西娅捋了捋，愣是没捋清复杂的家庭关系，下意识道：“贵族？” “嗯，怎么了？” “没事，是我狭隘了。” 安娜斯塔西娅啧啧称奇，而后道：“请不要误会，我对你的儿子没有想法，诚如你所言，我是黑暗教会的圣女，需要保持纯洁，况且我现在的样子，注定了会永远纯洁下去。” 安娜斯塔西娅解释来意，她来找赛娜，和韦恩没有半点关系，她不可能也不会喜欢韦恩，这点希菲大可放心。 难说，我老师以前也不是这种人，现在脸都不要了！ 希菲黑着脸道：“你立字据。” “……” 安娜斯塔西娅人都麻了，嘀咕着一家子怪人，个个神神叨叨的，她摆摆手，不愿立下字据。 没有的事，立字据反倒显得她心虚不怀好意，以她圣女的身份，也不可能立下无聊的字据。 字据都不敢立，还说你没想法！ 希菲敢肯定，别看老女人装得跟真的一样，很快就不演了，和赛娜一样成天围着他儿子打转。 臭小子，这么招女人喜欢干什么。 见希菲疑神疑鬼摆明了不信，安娜斯塔西娅哑然失笑，万万没想到，看乐子竟然变成了乐子。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愿多做解释，对看热闹的赛娜道：“许久不见，陪我出去走走吧。” “不，我很累了，想上楼洗澡。” “……”x2 砰！ 镜头一转，希菲关上房门，赛娜一脸无辜站在门外，旁边是啧啧称奇的安娜斯塔西娅。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对学生的儿子下手，我无法理解，这似乎不是爱情，也和他自然骑士继承者的身份无关。” 安娜斯塔西娅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眼下只能承认自己少见多怪。 她真的很好奇，按理说，赛娜和她和她是同一类人，眼中只有魔法，不会相信爱情，更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尊心都不要了。 想去楼上洗澡，啧啧，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相信我，你会理解的。”赛娜意味深长笑了笑，移步朝木屋后的树林走去。 古怪的笑容让安娜斯塔西娅浑身发毛，感觉有蚂蚁在爬，她失去肉体多年，很久没有这种真实活着的感觉了。 “赛娜，你什么意思？” 安娜斯塔西娅追上赛娜，直觉告诉她，今天不问个清楚，她肯定要倒霉。 都要死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倒霉的？ 安娜斯塔西娅想不通，但传奇法师的直觉不会有错，她凭此度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坚信赛娜诡谲的笑容必有深意。 “安娜斯塔西娅，你曾说我傲慢多疑，你不也一样，呵呵，随便说说你就怕了。” 两人漫步在树林之中，周边的小妖精纷纷避开，各自找寻角落藏匿，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时，赛娜接到韦恩的传音，皱眉问道：“安娜斯塔西娅，月光骑士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 “她待在冰封大陆这么多年，不能每天都站着不动，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 “有，三位骑士都喜欢打牌。” “……” 这算什么爱好，够离谱的。 赛娜还想再问，按照命令继续：“月光骑士喜欢哪种玩法，平时都和什么人打牌？” “哪种玩法都行，她牌瘾很大，不挑玩法，一般和其他两位骑士打牌，偶尔会叫上我，现在不行了，因为封印岌岌可危，她已经把打牌的爱好戒了。” 安娜斯塔西娅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很巧，我也喜欢打牌。” “算了吧，德莱恩大人……” “怎么说呢，虽然她牌技很好，但有点输不起，眼红了会掀桌子。” “还骂人！” ———— 一万一千字，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赌神、赌圣、赌怪 月光封印地。 韦恩支起一张小桌，对藏头遮面的梅根道：“那个谁，黑龙，说你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我们两个来一局扑克吧！” 今天是7月22日，韦恩抵达冰封大陆的第三天。 南极冰封大陆正处于极夜寒季，没有日夜交替之说，计算日期在这里意义不大，韦恩出于个人的强迫症，故而对自己的生物钟要求严格。 韦恩和奥斯顿同一天抵达冰封大陆，第一天，黑暗骑士经自然骑士介绍，被代课老师月光骑士狠狠教训了一顿。 韦恩看着白夜贞言无比眼馋，通过套取情报，得知月光骑士德莱恩牌瘾极大，投其所好准备了套路。 为此，他专门找到梅根，经她之手找奥斯顿要了一件宝贝。 第二天，黑暗骑士的代课老师变成太阳骑士利奥，韦恩担心被对方认出来，时机不合适，便缺席了太阳骑士痛殴黑暗骑士的热闹。 第三天，快乐的循环又轮到了德莱恩，韦恩没有缺席，将准备好的道具全部搬到了月光封印地。 桌椅、扑克牌、筹码、酒水、零食…… 不得不说，黑暗教会的营地什么都不缺，尤其是扑克牌和筹码，要多少有多少。 按精灵们的说法，因为三位骑士的爱好，扑克牌在冰封之地是硬通货，缺衣少粮都不可能缺扑克牌。 韦恩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穆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自然教会总部只待了一会儿，饭都没吃便急着返回冰封大陆，敢情是牌友催得急，加上他自己牌瘾也大。 玩笑归玩笑，黑暗教会的精灵们的确把三位骑士服侍得很舒坦，他们只需坚守封印地，其余皆由黑暗精灵忙前忙后，用不着他们操半点心。 将心比心，就自然教会总部的状况，换成韦恩是穆拉，他也愿意待在冰封大陆。 “一個2。” “3，管上。” “不对，不是这么玩的，这个玩法叫斗地主，2比3大，我再说一遍，斗地主就是两个平民对抗一个贵族地主老爷……” 梅根因为提前拿了剧本，佯装推辞再三，最后还是加入了牌局，这局她和赛娜组队，万恶的地主老爷是韦恩。 两把过后，梅根和赛娜感觉劲头不足，斗地主玩起来没意思，韦恩果断更换玩法，换成了流传度较高的‘黑杰克’，也就是所谓十三张。 三人打牌，背景是月光骑士对战黑暗骑士，场面壮观极了。 场中，德莱恩银甲如月，剑光如练，一把细剑被她舞得轻盈有力，银发飘扬之间，曼妙身姿如同月光在夜空舞动，既柔和又凌厉。 奥斯顿身披黑光铠甲，以自己为中心，散开无边黑暗朦胧。 面甲红目凶戾，好似巨兽矗立阴影之中，暮光绝境则如黑暗化身，携狂风暴雨之势将沿途所过的一切全部吞噬。 两位骑士交锋，月光与黑暗对碰交织。 德莱恩没有使用白夜贞言，单手凝练一柄残月细剑，一道道银色轨迹如同月光破晓，将周边的黑暗切割四分五裂； 奥斯顿大抵是受到了家暴的影响，大开大合的攻势极其狂暴，暮光绝境化作黑色闪电，每每挥舞之下都向外宣泄恐怖震撼的黑暗之光。 两人的战斗风格完全不在一个路数，德莱恩沉着冷静，剑术精湛、近战身法灵活，每每被黑暗笼罩，都能轻易撕开突破口。 生命本质悬殊，即便德莱恩专攻灵活走位，她的速度、力量乃至神经反应都对奥斯顿形成了碾压优势，若非对练而是生死相搏，奥斯顿已经寄了。 双方的战斗经验不在一个量级，战斗技巧更是天差地别，奥斯顿非常清楚，比技巧他注定完败，唯有凭借更为强大的力量、更深沉的黑暗，才能不断压制德莱恩的攻势，直至黑暗将月光彻底吞噬。 这种战斗方式正是奥斯顿渴望的，借德莱恩、利奥带来的压力，不断压迫自身，承受并理解更多的痛苦，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黑暗骑士。 为了老婆孩子，奥斯顿完全不管自己的身体受得了受不了，甘愿赌上一切。 轰！ 黑暗之光化作遮天巨手，轰隆隆吞没德莱恩纤弱的身影，下一秒，银纹绽放，黑暗大手一分为二。 德莱恩缓步走出，细剑斜指地面，冷笑道：“我以为过了一天，你多少会有点长进，结果还是这么粗糙，只会用蛮力进攻，你对黑暗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我赢了，筹码交出来！” “……” 德莱恩眼角微抽，场边的吵闹声令她浑身不适，刚刚就想说了，月光对战黑暗，这么严肃的场合，能不能尊重一下气氛。 她深吸一口气：“黑暗骑士，利奥是怎么教你的，他该不会一直在……” “厉害，不愧是我，运气没谁了，这牌真好！” “一直，一直……” 一直在打牌。 德莱恩怒不可遏，横眉看向场边，咆哮道：“你们三个安静一点，这里是封印镇守之地，要么去别的地方打牌，要么闭上嘴巴！” 说完，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奥斯顿，将怒火倾泻在了黑暗骑士身上。 噼里啪啦！ 稀里哗啦！ 今天的对练比第一天提前了半小时结束，奥斯顿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息了很久才习惯体内的痛苦。 他拄着暮光绝境缓缓站起，礼貌道谢，默默无言退场。 梅根的心思不在牌桌上，一看今天的练习结束，果断甩开手牌，上前搀扶奥斯顿。 两人依偎前行，这一幕足以让希菲头大。 韦恩不会，遗憾放下手牌，对赛娜说道：“真可惜，难得我今天运气爆棚，结果还没过瘾就结束了。不是我吹，就我今天的运气，赌神来了也要输一个倾家荡产。” “小子，你很嚣张啊！” 德莱恩怒气冲冲走向牌桌，见韦恩面前堆起厚厚一摞筹码，眉头当即一挑。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对手太次，虐菜局没什么好得意的，她上她也行。 “德莱恩大人，非常抱歉，刚刚打扰到您了，我们这就离开。”韦恩收拾筹码，一副急匆匆要走的样子。 德莱恩张张嘴，牌瘾上来了，想让韦恩陪她玩两把。 但骑士的高傲让她张不开嘴，只能瞪着眼睛以示不满，摆出一副赶紧滚的架势。 这时，高情商的赛娜拽了拽韦恩的衣袖：“伱说你今天运气好，赌神来了也赢不了你，不如邀请德莱恩大人玩两局，听营地的精灵们说，德莱恩大人的牌技非常高明。” 不错，有点眼力，难怪能当上神谕大祭司！ 德莱恩冷哼一声，没有表态，等着韦恩主动邀请她。 “不好吧，已经打扰骑士大人很长时间了，而且她还要镇守封印，任务艰巨非同小可，哪有时间陪我们打牌。” 韦恩对赛娜小声嘀咕，而后讪笑挠头：“德莱恩大人，非常抱歉，她没有冒犯的意思，你知道的，龙血总是想到哪说到哪。” “笨蛋，德莱恩大人牌技高明，机会难得，你应该让她指点你两招。”赛娜拼命对韦恩使眼色。 几次对视之后，韦恩从疑惑变成恍然大悟，将信将疑道：“德莱恩大人，要不，你也坐下来玩两把？” “呵呵，年轻人胆量不错，既然你诚心邀请，我就勉为其难指点你两下好了。” 在韦恩的盛情相邀下，德莱恩缓缓入座，说道：“你是穆拉的继承人，未来的自然骑士，看在穆拉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追究你打扰训练的过错了，记住，下不为例。” “您真是太仁慈了。” 韦恩连连点头，入座后分发筹码，一边洗牌，一边好奇道：“封印需要您亲自镇守，陪我胡闹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只要我还坐在这里就可以。” 德莱恩挥挥手，让韦恩搞快点，许久不打牌，她都快馋死了。 恨不得当场把筹码吞了！ 确认没问题，韦恩这才开始牌局，德莱恩久旱逢甘露，大喜之下，连输五把。 输得脸都青了。 “不可能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德莱恩嘀嘀咕咕，要求自己洗牌，结果还是一样，在她不作弊的情况下，韦恩要什么牌来什么牌，运气好到没朋友。 何止是没朋友，这种运气，走到哪都会被人说孤儿！ “该死，没理由把把都输，你小子是不是作弊了！” 德莱恩屡战屡败，越想越气，如果她没有作弊，一定是韦恩作弊了。 身为月光骑士，德莱恩多少还是有些节操的，面对韦恩这种骑士后辈，明明急切想要翻盘大赢特赢，始终没有选择作弊。 换成同级别的穆拉、利奥，她只会冷笑两声，大家各凭手段。 “德莱恩大人，我今天的运气确实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片刻后，韦恩面前摆满筹码，迎着德莱恩瞪圆的眼睛，急忙按住了桌子。 “你按桌子干什么，难道我会输不起吗？” 德莱恩大怒，当场把桌子掀了。 漫天飞舞的筹码中，她见韦恩和赛娜一脸懵逼，暗恼一时冲动，恶狠狠补救道：“我掀桌子是因为你们两个质疑我的牌品，不是因为输不起。” 行吧，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韦恩连连点头，收拾桌子就要离去：“德莱恩大人，时间不早了，你我面前都没了筹码，今天算平手，改日，改日一定要分出胜负。” “就今天！” 德莱恩一把拍在桌子上，好似红了眼的赌徒：“刚刚没有平手，一直是你在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用照顾我的颜面，我会自己把它赢回来。” “呃，继续？”韦恩眨眨眼。 “继续就继续，这可是你说的，我没强迫你。” 德莱恩死死压住桌子，而后道：“刚刚那几把不算，人太少了，所以好牌才一直在你手里。” “懂了，我这就叫两个姑娘过来，务必让您尽兴。” 镜头一转，牌桌上多出了维罗妮卡和希菲。 两人的到来，没有挽救德莱恩糟糕的运气，反倒让她输得更加彻底。 兰道家的人运气一向不错，看挑人的眼光就知道，维罗妮卡和希菲出手就是王炸，根本摸不到小牌。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呀……” 德莱恩颤巍巍看着自己的手，两场下来，她一把没赢，明明好几次希菲和维罗妮卡故意放水，她还是输给了韦恩。 “小子，你一定是作弊了！”德莱恩紧紧咬牙，誓要给自己的牌技证明。 这次她没掀桌子，找到了新的理由，还是两个。 第一，荷官有问题，赛娜是韦恩的坐骑，偷偷把好牌发给了韦恩。 第二，希菲是韦恩的老师，维罗妮卡是韦恩的未婚妻，四人联手，她纵然赌神在世也赢不了。 “所以呢？” 筹码后传出韦恩的声音。 岂有此理，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德莱恩怒而掀桌，抬起长腿踩着椅子：“我要换人，荷官是谁我说了算。” 镜头再转，性感荷官安娜斯塔西娅被叫了过来，在德莱恩的催促下开始发牌。 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你们这桌是怎么凑出来的？ 安娜斯塔西娅满腹疑虑，黑暗教会的圣女可不是胸大无脑的蠢货，想到赛娜之前的询问，怀疑这桌牌局故意针对德莱恩。 问题来了，赛娜想要什么？ 安娜斯塔西娅压下疑惑不表，偷偷给德莱恩递去一个眼神，有她亲自发牌，德莱恩必胜无疑。 “你看我干什么，我叫你来是为了公平，我没准备作弊！” 德莱恩大怒，误以为安娜斯塔西娅以为她输不起，才专门喊了个熟人过来发牌。 岂有此理，她怎么可能输不起！ 德莱恩没好气瞪了安娜斯塔西娅一眼，重提公平公正的原则，而后恶狠狠指着自己的眼睛：“韦恩是吧，我盯着你呢，小心点，最好别让我逮到你作弊！” 说着，大手一挥让安娜斯塔西娅发牌，她要堂堂正正证明自己的牌技。 镜头叒转。 德莱恩：() 英姿飒爽、冷艳高贵的月光骑士输麻了，从坐下来开始，她就没赢过，理由也几乎全部找完了。 什么位置不好、牌有问题、筹码是新的、铠甲膈人、磁场太强…… 能想到的，她说了一遍。 甚至更换扑克玩法，从十三张到二十一点、羊头游戏、捉对儿等等，哪怕换成最简单的抽牌比大小，她都一把没赢。 “你作弊了！” 德莱恩怒而掀桌，指着韦恩就要开喷，终究是不想在后辈面前丢脸，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见德莱恩胸膛高耸大喘气，已然输红了眼，韦恩叹气道：“德莱恩，荷官是你找的，洗牌的时候我都没过手，怎么可能作弊。” “再说了，以你强大的实力，我就算作弊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 好小子，刚刚还一口一个大人，现在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你可太现实了！ 体育竞技，菜就是原罪，没啥说的。 德莱恩依旧不服，让安娜斯塔西娅牌桌摆好，深吸一口气道：“你们都闪开，我要和这小子单挑！” “德莱恩，要不算了吧，今天你牌运太差，改天再……” “就今天，敢走就打死你！” “……” 维罗妮卡探头，这话一般是她说的。 战争是残酷的，老兵维罗妮卡患上了美女ptsd，但凡看到未婚夫身边出现一个美女，就有种小婊砸来者不善的恐慌。 今天也是，看着执意要在牌桌上分个胜负的德莱恩，忍不住浮想联翩。 初恋嘛，正是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一个思想滑坡，脑补了韦恩被德莱恩掳进卧室，月光结界封门，她听着屋内的惨叫和淫笑，只能和克莉丝、薇莉抱头痛哭。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维罗妮卡暗自咬牙，未婚夫太受欢迎，走到哪都能吸引美女的关注，这点她也有不对的地方。 怪她，放不开，总想着意思一下就完事了。 以后不会了，从今天开始给韦恩上强度，让他即便吸引到美女也只能干瞪眼。 “德莱恩，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去休息，今天算你赢，可以了吧？”韦恩苦口婆心劝道。 “冰封大陆半年才变天一次，哪来的天色不早，你给我乖乖坐下。”德莱恩说什么都要继续。 在安娜斯塔西娅的劝说下，双方各退一步，一人三枚筹码，抽牌比大小分出最后的胜负。 “之前都不算，这三把我必胜！” 德莱恩紧紧盯着韦恩：“你把袖子捋……哦，已经捋起来了，那你别摸牌，安娜斯塔西娅，直接明牌来，别给他摸牌的机会。” 德莱恩强烈怀疑韦恩作弊，否则运气不会这么逆天。 她就不信了，杜绝一切作弊可能的情况下，她最后三把都赢不了。 “德莱恩，先说好，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但你也要信守承诺，这是最后三把了。” “我会言而无信？！”白毛大怒。 “……”x5 效果一般，包括安娜斯塔西娅在内，都反复欣赏过她的言而无信。 镜头叕转。 安娜斯塔西娅发牌，卧底一样值得信赖，韦恩每次都是10，三比零局局碾压，一点悬念都没留下。 “唉，又赢了，想输都难，太不应该了。” 韦恩唏嘘摇头，德莱恩没猜错，他的确作弊了，十赌九诈，把把都赢怎么可能不作弊。 他只是没在牌桌上动手脚，所以德莱恩抓不到证据。 此时，韦恩胸口多了一枚古银币。 来自奥斯顿，由死亡女神代行者之一‘观测者’厄运蜘蛛格里乌友情赞助的幸运古银币。 一开始，奥斯顿不愿意，这枚古银币能压制黑暗骑士的力量，隐瞒他的身份不被外人知晓，故而不愿交给韦恩。 鬼知道死亡骑士摸到死亡的银币会发生什么。 直到最近奥斯顿开始接受黑暗骑士的身份，他才渐渐对古银币放下了执念，另外，他还发现了一点，在没有古银币的情况下，他力量的增长会越来越快。 显然，死亡的从神赠予黑暗骑士古银币没安什么好心。 韦恩拿到古银币，贪欲之书张开大嘴，吃到了两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是压制黑暗的死亡神力，另一个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非要说的话，应该是运气。 运气虚无缥缈，无法形容，却在古银币中得到了具象化的体现。 这份运气被贪欲之书掠夺，珍藏于书面封皮，也就是韦恩的皮肤中。 这是韦恩第三次感应到有别于元素、自然、死亡、天堂等知识的新奇力量，他认为这些都是信息法则，本质是一种概念，贪欲之书分类对待必有深意。 这枚古银币也颇为不凡，原材料来自温莎，魔法部高层人手一枚，被格里乌祝福后，变成了一件彻头彻尾的神器。 就像阴影梦魇等骑士配套的神器，贪欲之书掠夺后，古银币内部的信息依旧存在。 就很费解。 言归正传，最后三局结束，韦恩开始收拾桌子，嘀咕着难求一败，赌神加赌圣来了也会输得卖裤衩，他愿称自己为赌怪！ “等一下，谁允许你走了，坐下来继续。” “不是吧，还来？” 韦恩心下暗笑，脸上堆出无奈：“德莱恩，说话算话，你已经没有筹码了。”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德莱恩脸不红气不喘，反正都言而无信了，再失信一次又有何妨，韦恩他们还敢说出去不成？ 说了更好，得罪了神选骑士，天天抓你过来打牌。 “你对谁发誓，月光女神吗？” “黑暗女神！” “……”x5 德莱恩的不要脸让在场中人颇为汗颜，也就是运气好，在场没有月光女神的信徒，否则目睹月光骑士的操作，极有可能一头撞在赌桌上拼死劝谏。 韦恩耸耸肩，一脸无奈坐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非要赢不可，输掉筹码对你而言不心疼。” “怎么，你不服气？” “怎么可能服气，我急等着回去睡觉呢！” 韦恩小声bb，而后打量起德莱恩，视线扫过：“这样好了，加注，只有放了你的血，你心疼了才会让我离开。” “哦，你想要什么？”德莱恩饶有兴趣。 年轻人该不会是垂涎她的美色吧？ 有点意思，胆量不错！ “我想想……” 韦恩皱眉思考了一下，期待道：“这样好了，穆拉先生很忙，无法教导我剑术，你每隔一天都有空闲的时间，上午我陪你打牌，下午你教我剑术。” “这个没问题！” “这么爽快？” 韦恩一脸狐疑，补充道：“再加一个，我想学射箭，这也可以吗？” 地图推至尽头，匕首终于露了出来！ “没问题，都能教你，不过，我也要加个要求……” 德莱恩眉头一挑，她的地图也很长：“你牌运这么好，究竟怎么办到的，能不能教我两招，大家一起进步？” 韦恩：(_) 原来这就是月光骑士，感觉和克莉丝、菲洛米娜没什么区别，主打一个白给，他发发力，一把牌能要对方九次。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五大神选集一身 时间来到八月。 黑暗骑士三点一线，每天奔波于太阳、月光两位骑士的镇守地，要么挨揍，要么躺平休息等待第二天挨揍。 相较之下，韦恩清闲了很多，除了忙于应付维罗妮卡，余下的时间都在修炼和打牌。 找穆拉学习剑术，找德莱恩学习箭术。 穆拉是一位极其优秀的老师，他对继承人毫不藏私，相较之下，德莱恩多少带点敷衍，每天急匆匆讲完课程，拉着韦恩就要打牌。 那天，德莱恩不出意外输掉了全部筹码，得到韦恩每天陪她打牌的承诺，愿意传授自己的箭术。 因为韦恩不是月光骑士的继承者，德莱恩教导并不上心，只在乎韦恩准点到场陪她打牌。 韦恩没有在第一时间要求触碰白夜贞言，等和德莱恩成了无话不谈的牌友，才开始第二步计划。 月光骑士的冰山人设压根就是一摆设，糊弄人的，德莱恩性格直爽，是个标准的女汉子。 尤其是打牌的时候，动不动就掀桌子，牌品稀烂还不以为耻。 大抵是和韦恩混熟了，她最近掀桌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常打牌输了气不过，便以教导箭术为由，把韦恩拎到一旁狠狠修理。 “不错，你射得越来越准了。” 冰川区域，德莱恩叫停了今天的练习，算算时间，该打牌了。 “不是吧，我才刚练半个小时……” 韦恩对射箭没兴趣，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箭术，一脸不爽道：“德莱恩，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我每天练习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是吗，可能是你的错觉吧。”德莱恩耸耸肩，脸皮厚得让韦恩格外亲切。 明明是一位银色长发的冰山美人，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符合韦恩心目中初恋的形象，结果熟悉之后，果断撕破伪装，懒都懒得演了。 韦恩曾当面吐槽过，德莱恩对此也有解释，她拿下了虚伪的面具，以朋友的身份对待韦恩，不虚伪不做作，韦恩应该高兴才对。 还得谢谢她呢！ “德莱恩，我怀疑你只想让我陪你打牌。” 韦恩耸耸肩，认命道：“既然你不愿意教我箭术，我去找穆拉先生学习剑术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正事充实一下我的人生。” “陪我打牌就是正事，同样充实了伱的人生。” 德莱恩一把抓住韦恩，没脸没皮道：“我镇守封印劳苦功高，终日枯燥毫无乐趣可言，你陪我打牌等同为我疏散了压力，保护世界的功劳你也有一份。” “原来打牌就是保护世界，又学到了呢！” “你看，又被你学到了。” “……” 韦恩直翻白眼，没好气道：“认真点，我真的很想学习箭术，我是穆拉先生的继承者，看到黑暗骑士每天都在变强，我压力很大的好吧。” 倒也是！ 韦恩身为下一代自然骑士，和黑暗骑士同属一个时代，抛开古神眷属的封印不谈，未来必有纷争。 德莱恩琢磨着的确是这個道理，遗憾道：“韦恩，能教你的我已经教你了，月光骑士的箭术需要白夜贞言配合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你不是我的继承者，我教了你也学不会，学会了也派不上用场。” “你不教，凭什么说我学不会？” “呵呵。” 德莱恩轻蔑看了韦恩一眼，伸手从虚空拉出白夜贞言，银白色长弓高贵优雅，如她一般是一位冰山美人，集美丽和强大为一身。 不开口的情况下。 “这是干什么？”白夜贞言近在咫尺，韦恩退后了一步。 “你不是想要学吗？” 德莱恩挑眉道：“拿去，只要你能得到白夜贞言的认可，以后你想学什么我就教你什么，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好熟悉的话，我似乎在哪听过好几百遍了，想起来，在牌桌上。” 韦恩无情吐槽，很不给德莱恩面子，而后道：“我是自然骑士的继承者，不可能得到白夜贞言的认可，你这么做分明是敷衍我。” “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 “嘿，我这暴脾气，我还不信了。” 韦恩一把夺过白夜贞言，将银白色长弓举在头顶：“看，我已经得到认可了，快教我真正的箭术。” “别傻了，你曾触碰过元素真言，应该知道我没有解放白夜贞言的力量，否则你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德莱恩双手抱臂，白夜贞言被夺也不以为意。 且不说韦恩是自然骑士的继承者，自己人，还是牌友，单是骑士和神器之间的绑定关系，便注定了白夜贞言无法被夺走。 根本不用怕！ “那你解开呀，我证明了自己就能学习箭术了。” “做不到，你接受不了月光的力量，会受伤。”德莱恩微微摇头。 “我很早之前就接受过月光的力量，不瞒你说，我对生命联盟的三大信仰均有涉猎……” 韦恩身躯一晃，完美精灵现身，手握白夜贞言，颇有几分精灵弓箭手的气质。 德莱恩眼前一亮，围着韦恩转了一圈，不安分的双手搓来搓去：“看不出来，你天赋这么好，啧啧，长得也不赖，难怪能把赛娜迷得神魂颠倒。” 牌友之间几乎无话不谈，德莱恩熟知韦恩身上的八卦，未婚妻维罗妮卡、巨龙坐骑赛娜，两人之间还存在龙血的血脉关系。 德莱恩不是八卦党，她更喜欢打牌，但每每提及此事，还是忍不住想要吃个瓜。 “这个就别好奇了，我很郁闷的好吧。” “小色鬼，你分明乐在其中。” 我不小！ 正经牌友关系，有些话说了会越界，韦恩只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严肃脸道：“不瞒你说，我曾是月光教会的人，由一位月光教会的魔法师为我种下了魔力种子。”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 德莱恩正馋着吃瓜，突然吃到了自家教会头上，当即追问发生了什么。 韦恩讲述错综复杂的故事线：“那时我还是个普通人，那位魔法师名叫克莉丝，是伦丹分区祭司的养女……” “我救下了大祭司菲洛米娜，她为表感激，传授了我精灵神术……” “所以，我和月光教会关系很深，克莉丝和菲洛米娜经常感慨，如果不是自然教会抢人，我或许会成为下一任月光骑士。” “岂有此理，抢到了我们月光教会头上，谁抢的，她是不是不想活了！”白毛大怒，当即表示要把强盗拉出来射死。 “我老师希菲，维罗妮卡的母亲，同时也是我的母亲，她把我当儿子养的。” 韦恩幽幽道：“都是朋友，你对我母亲说话客气点。” “你母亲又不是我母亲，她抢了我的继承者，我还不能说她两句了？” 德莱恩恨恨出声，气急败坏道：“下次让她过来打牌，不，就现在，我要让她输得当场脱裤子！” 那恐怕很难，她的运气太好了，随便玩玩就能让你输到裸奔。 韦恩心下腹诽，安慰德莱恩不要动怒，爱生气的女人老得快、皱纹多、易脱发，很快就不美了。 效果一般，德莱恩压根不在乎这些。 她不满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已经是自然骑士了，就算我给你白夜贞言，你也不可能得到女神的认可，克莉丝和菲洛米娜在搞什么，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 话到一半，德莱恩面露疑色：“菲洛米娜作为教会总部派往伦丹的大祭司，忠诚毋庸置疑，就算你救了她，她也不可能传授你信仰神术，她想做什么，把你拉回月光教会吗？” “嗯，她真的很努力，克莉丝也是，你别怪她们了。” “有多努力？” 德莱恩脸色古怪：“这没外人，你实话告诉我，她们为了教会都做了什么事？” 韦恩没说话，定定看着德莱恩，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流！” 德莱恩先是痛批了韦恩的无耻行径，而后对克莉丝和菲洛米娜赞不绝口，承认她们是女神最虔诚的信徒。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如果我在穆拉之前认识你就好了。”德莱恩万分遗憾，她对韦恩感官颇佳，牌打得不错，身上有了乐子。 “试试呗，万一能行呢！” “怎么可能……” 德莱恩连连摆手，见韦恩死活不信，决定用实际行动让他死心：“这样好了，我一点点解封白夜贞言，如果你痛得受不了就直接说出来，千万别逞强，不然我没法向穆拉交代。”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最好是这样。” 德莱恩担心韦恩逞强，导致她和穆拉变成仇人，一手握住白夜贞言，一手压在韦恩肩膀，缓缓解开对白夜贞言的约束。 韦恩闭目感受入体的水月光华，以他的魔法天赋，以他模仿古神的不可名状，以他的智慧和资质，区区白夜贞言…… 贪欲之书，给我动！ 嗷呜.jpg 韦恩体内的魔力一瞬变作银白，完完整整接纳了白夜贞言注入的力量。 他身上的变化被德莱恩察觉，后者看在眼里，惊在心里，淡雅薄唇越张越大，呢喃着不可思议、绝无可能，冷艳的气质硬生生转变成了可爱。 “韦恩，你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 “怎么可能没感觉？” 德莱恩不信，紧握白夜贞言，确认货真价实，一点点解开全部约束，直到最后一刻，也没从韦恩嘴里听到一声痛呼。 真tm可以！ 白夜贞言被德莱恩掌控，她的优先级高于韦恩，在她不解除变身的情况下，韦恩无论如何也穿不上月光铠甲。 所以，哪怕贪欲之书的封面上，代表月光的小眼珠子绽放光芒，超过太阳逼平黑暗，欲要赶超前方的死亡和自然，哪怕韦恩满身银白魔力，他终究不能当场变身。 德莱恩不敢解除变身，她身负镇压封印的重任，无法给韦恩证明自己的机会。但事实就在眼前，不论她接不接受，韦恩都拥有变身月光骑士的权限。 该死的自然教会，该死的穆拉，居然截胡了我的继承者！ 德莱恩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先来的。 将韦恩领上魔法道路的人是克莉丝，传授韦恩精灵神术的人是菲洛米娜，韦恩命中注定要成为月光骑士，只因自然教会不要脸玩阴的。 德莱恩呆愣原地许久，片刻后，她收起白夜贞言，说出了心头最后的疑问：“为什么你既是自然骑士，也是月光骑士？为什么你成为自然骑士之后，还能成为月光骑士？” “……” “韦恩，你说话呀！” “德莱恩，我还是个孩子，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德莱恩张张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干巴巴道：“那你现在算什么，究竟是哪位女神的骑士？” 说着疑问句，却死死盯着韦恩的脸，不等他说话，威逼利诱道：“说，你是月光骑士，克莉丝和菲洛米娜什么都给你了，你不能辜负她们！” 这话说得，我老师/母亲和未婚妻还是自然教会的人呢，薇莉、瓦尔基里还跟太阳女神混呢，我就能辜负她们了？ 不能够啊！ 韦恩小手一摊：“不清楚，这是女神的安排，我说了不算。” 有道理！ 德莱恩连连点头，神选是谁，她和韦恩说了都不算，最终解释权在女神手里。 应该联系女神问个清楚。 德莱恩急急忙忙就要给女神发信息，突然想起来现在办不到，封印地被古神眷属之地的投影空间扭曲，空间错误混乱异常，这则消息发出去，谁是收信人真不好说。 万一发到古神那里，乐子可就大了。 德莱恩无法和月光女神联系，只能等待月光女神主动联系她，一把抓住韦恩的衣领：“你小子以后离穆拉远一点，别看他人模狗样是个道德楷模，其实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是个冷血屠夫，明白吗？” 大姐，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韦恩疯了才会相信德莱恩的鬼话，他长眼睛了，能看出穆拉是什么人。 说句不偏不倚的话，穆拉品格高尚，是一位极具正义感的骑士，道德之高，优秀如他也要暂避锋芒。 德莱恩嘛…… 只能说卖相不错，是个大美女。 两张脸贴得很近，德莱恩见韦恩视线闪躲，当即勃然大怒：“你是我的继承者，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和穆拉见面。” “那利奥大人怎么办？” “这和利奥有什么关系？” “不瞒你说，我还是太阳骑士的继承者。” “啊？！” 德莱恩迷茫眨了眨眼，凌人气势一瞬跌落冰点，半晌后说道：“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还是什么骑士，死亡骑士吗？” 这么说也没错，反正我五个都沾点边。 “刚刚忘了说，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和利奥大人已经见过一面了。” 韦恩一脸羞涩，挣扎着要远离冰山美人，没成功，又被拽了回去，脸对脸的距离更近了。 距离非常近，韦恩能清楚感受到德莱恩的呼吸，距离丢失初吻只差一个按头小分队。 他急忙道：“冷静点，别靠这么近，我是有未婚妻的人，算我求求你了，就算用手段也别用美人计。” 真话，他已经没法管理时间了。 德莱恩一脸晦气，松手放开韦恩的衣领，嘲讽道：“我这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男人，谈过多少次恋爱，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像你这种小鬼，根本吸引不了我的兴趣。” “那实在太好了，我还是喜欢纯洁的。” “混蛋，看不起谁呢！” 德莱恩大怒，想了想，某些事情貌似没必要证明，因为一旦证明就没了。 她冷眼看着韦恩，咬牙道：“说，你和利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成为太阳骑士？” “严格意义上，我还不是真正的太阳骑士，我没有得到晨曦箴言的认可，只得到了一部分……” “迷雾之海…骑士勋章……” “只能说意外。” 韦恩简单讲述事情的始末，无辜极了：“我当时救人心切，突然就得到了勋章的认可，对此我也非常迷茫，要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是自然骑士的继承者了。” “果然是你。” 德莱恩紧皱眉头，前段时间穆拉向她炫耀，找到了一位优秀的继承人，可以放心大胆镇压封印，即便战死也有继承者补上空位，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德莱恩羡慕不表，让穆拉圆润离开，紧接着利奥乐呵呵上门，说自己也有了。 大致情况和韦恩讲述的一样，只不过利奥不清楚自己的继承人长什么样，准备等冰封大陆的危机度过，再亲自去往伦丹寻找。 若不幸战死，利奥会将晨曦箴言送走，除了没能和继承人见面，再无其他遗憾。 当天德莱恩就郁闷了，穆拉和利奥都有，就她没有，怪气人的。 “你明明有了两个神选骑士的身份，为什么要骗我？” “不是骗你，而是好奇，既然我能得到元素真言、晨曦箴言的认可，同为生命联盟的白夜贞言是否也可以。” 韦恩真诚道：“如果一开始说实话，你肯定不会同意，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了。” “好好好，原来你不喜欢打牌！” 德莱恩满腹恼火，压下怒意不表：“所以呢，你想证明什么，你的天赋，你同时得到了三位女神的认可？” “不，女神不可能共享神选骑士，哪怕三位女神同为生命联盟的信仰，我能做到，必然是女神默认了。” 韦恩神色凝重道：“我无法和女神对话，不明白女神有何深意，我只知道自己来到了冰封大陆，这或许就是女神的指引。” 一番话说得德莱恩火气尽消，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没有女神点头，韦恩做不到这么优秀。 “你只是继承者，实力和真正的神选骑士相距甚远，即便三大神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德莱恩脸色复杂：“我不清楚女神的想法，只能猜测危机万分严重，我和穆拉、利奥必有一位陨落在此，或者我们三个都会死，你是女神准备的底牌，防止事态走向失控。” “或许吧。” 韦恩还能说什么，德莱恩都帮他想好理由了，他只能点头赞同。 “去找利奥吧，如果这是女神的意思，你必须得到晨曦箴言的直接认可。”德莱恩失落立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望向高空的满月。 韦恩上前两步，低声道：“德莱恩，如果我们都能活下去，我愿意成为你的继承者。” “不好说……” 德莱恩微微摇头，正视韦恩的面容，凝重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陨落的并不是我们三个。” “这些话现在说给我听，真的合适吗，不怕我跑了？”韦恩耸耸肩。 德莱恩没说什么，一遍遍拍着韦恩的肩膀，就在韦恩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缓缓道：“记住你的承诺，如果我们都能活下去，你会成为我的继承者。” “我可不是你，说话向来算数。” “最好是这样。” 德莱恩神色复杂，挑眉道：“快去快回，你今天只练习了半小时箭术，还有七个半小时。” 突然变长了。 “不打牌了吗？” “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你慢慢玩。” ———— 太阳封印地。 身着金色铠甲的利奥一脸懵逼，全程听完韦恩的讲述，整个人都呆住了。 作为太阳女神的骑士，利奥身形样貌无须赘述，极具阳刚之美，很大一坨，脱了铠甲浑身都能跳舞的那种。 “你就是我的继承者，然后……你还是穆拉和德莱恩的继承者？” 利奥捋清了关系，舌头有些打结，多少还有些不信，他堂堂神选骑士，什么场面没见过，三神共选当真头一回听说。 但韦恩表现出来的太阳神力绝非作假，的确是他认可的那位继承人，换言之，三神共选货真价实。 利奥和德莱恩想到了同一种可能，见韦恩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在意，不禁心生认同，爽快拔出了晨曦箴言。 黄金战枪枪身修长而坚韧，仿佛由纯金打造，每一道纹路都流露出高贵与庄严。 枪尖汇聚炽烈耀眼的光芒，似是蕴含着太阳的无限能量，被利奥握在手中，散发出的光芒犹如一道道金色的射线，穿透云层，照亮大地。 除了晨曦箴言，利奥的太阳铠甲还自带一枚勋章、一柄近战使用的黄金短剑，装备齐全，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勋章和短剑都是铠甲的一部分，并不独立，归根结底都源于晨曦箴言。 韦恩接过晨曦箴言，缓缓举在头顶，随着利奥解开限制，体内的魔力被阳光渲染为纯金色。 嗷呜.jpg 贪欲之书一口闷，封面上，五颗对应的小眼球熠熠生辉。 自然的绿色、太阳的金色、月光的银色、黑暗的黑色、死亡的灰色，五大神选集一身，在此刻共同绽放光芒。 封面最中心，代表韦恩的大眼珠子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 他渐渐明白了一切！ “生命……” ———— 一万两千六百字，求月票！！ 第二百八十八章 黄金三角：命、空、我 生命！ 距离韦恩凑齐五大神选过去了十多天，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生命。 生命的意义有很多，常与宗教哲学、意识灵魂、道德善恶等概念交集，碰撞之下，答案多种多样。 韦恩不是哲学家，作为一个魔法师，他以自身所学感悟和魔法界的理论来思考生命。 魔法在于平衡，在于进化，人体即宇宙，魔法师的进化即宇宙的发展变化，自我生长、繁衍、意志、进化…… 这些既符合生命的内涵，也在宇宙的范畴之内。 所谓的生命，就是宇宙。 但是，生命可以是宇宙，宇宙并非单指生命，韦恩非常清楚，他自以为的生命远远达不到宇宙的标准，顶多算个删减版的宇宙，也就是大自然。 即便是大自然的概念，韦恩也没有全部接触过。 大自然不仅仅是基础的土火水风，以及自然、太阳、月光、黑暗、死亡，还有风雨雷电等等。 带入这种庞大的自然概念，生命联盟的信仰就非常值得深思了。 曾经的生命联盟不止五大女神，所有的信仰神明凑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才是一个完整的大自然。 因为信仰战争的爆发，生命联盟衰落，仅存五大女神，又因为某些原因，黑暗、死亡退出联盟，仅存自然、太阳、月光。 这三者也能构成一个大自然，一个生命，远没有曾经的辉煌和强势罢了。 “参照神明的选择，我走的这条路并没有错，生命就是这样子的……” “但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生命不该分散各自为政，她应该是一个整体……” “咦，自然女神胃口好大，她自己就能代表生命，太阳、月光两位盟友没意见吗？黑暗、死亡是不是因为受不了她的傲慢，所以才主动退出的？”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得到了最初的生命概念，框架有了，接下来该思考如何让这些分散的概念融为一体。” “贪欲之书，别光吃不做事，你倒是动啊！” “混蛋，你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什么动不动的？” 维罗妮卡居高临下，一拳打在韦恩脸上，从刚才到现在，分明是她一直在动，嫌这嫌那的，有能耐自己动。 镜头拉远，两人在卧室中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 “维罗妮卡，我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每次问你都这么说，你都思考多久了……现在不许思考！” 维罗妮卡补上一拳，心里全是委屈，怀疑韦恩已经厌倦她了，说是思考问题，其实一直在想大美人赛娜。 月光骑士德莱恩也有可能，韦恩和其关系进展神速，德莱恩从一开始的爱答不理，到现在的无话不谈，韦恩要什么德莱恩给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培养继承人呢！ 肯定有问题！ 你们这些神谕大祭司、神选骑士，是不是好男人经历多了，挑食了，想换换口味开始馋垃圾桶了？ 去找黑暗骑士呀，那也是个垃圾桶！ “说话呀，混蛋！” “我的错，这就动。” …… “什么嘛，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结果就这？” 韦恩提上裤子就要离开，维罗妮卡暗自懊恼，听到这话，当即闹了个脸红，气急道：“天还没亮呢，你去哪？” 是赛娜还是德莱恩？ “纠正一下，冰封大陆一年亮一次，一次亮半年。” 韦恩神清气爽，和烂泥扶不上墙的维罗妮卡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边穿着衬衫，一边说道：“放心，我既不找赛娜，也不找德莱恩，我去找老师。” “……” 糟糕的台词，伱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时机已经合适，我准备冲击黄金法师境界，事不宜迟，这就是去找老师。” 去年九月底，韦恩修成白银十字神、命、空、我，正式成为一名白银法师，距今十一个月，差不多一年时间，终于熬完了五大信仰的进度条。 若无古银币、方尖碑，只靠冥想掠夺元素老乡，时间不知道要花多久，韦恩自己想想都一阵后怕。 一口气塞了五种信仰，本就夸张的生命本质需求量暴涨，若无多方运输大队长亲自将快递送上门，这个过程起码要十年。 十年！ 足够基础为零的普通人，连续五次篮球出道。 赞美虚空之主、千眼魔、奥布、死亡教会的两位无名氏，还有那些完全忘了名字的好心人！ 想到这一路上的血泪，韦恩心怀感恩，默默为他们祈祷，送上赞美祝福，并希望来生…… 哦，没有来生，祈祷没有意义。 那就不祈祷了，浪费时间。 眼下元素老乡已经凑齐，进度条基本拉满，再不冲击黄金法师境界，韦恩就要溢出来了。 一想到还有这么多老乡流离失所，韦恩便心怀不忍，决定尽快扩建自家大屋，收容老乡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家。 “你要黄金法师了……” 维罗妮卡抱着白色床单坐起，脸色复杂道：“这才多久，你怎么这么快？” “……” 糟糕的台词，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已经很慢了，原本我还能更快。” 韦恩嘀咕一声，维罗妮卡接着说道：“扶我起来穿衣服，我也要去找母亲。” “你也黄金法师了？” “还差一点，我提前听听预习一下。” “行吧。” ———— “你要晋级黄金法师？” 希菲惊讶看着韦恩：“我记得去年你才白银，这么快，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过来我检查一下。” “希菲，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非常确信，他的身体没有问题，非常健康……” 赛娜倚靠窗边，见维罗妮卡抱着韦恩的胳膊，一脸戒备之色，赛娜微微咬了一下嘴唇，回味道：“非常有活力，而且非常纯净。” 维罗妮卡炸毛。 希菲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懒得多说什么，责怪看了韦恩一眼：“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检查一下，呃，老师，你帮忙检查吧！” 儿子的天赋太优秀，原生体血脉的强大也远远超出了希菲的预料，她已经不敢贸然指导了，赛娜身为传奇法师，还是传奇法师中较为强大的那一小撮，比她更适合检查韦恩的身体状况。 在维罗妮卡不满的注视下，赛娜摇曳身姿来到韦恩身边，双手压着肩膀让其坐在沙发上。 看架势，还想骑上去。 韦恩顺势盘膝而坐，思维警告赛娜不许乱来。 赛娜微微一笑，以二人上下分明的等级关系，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检查韦恩的身体，这么做无非是走个过场。 两分钟，赛娜装模作样检查完毕，面红气喘，视线迷离回到窗边，颤声道：“检，检查好了……他……” “……”x3 “可以了，你别说了。” 看老师一脸那啥的样子，希菲快崩溃了，只是摸摸手和肩膀，还是赛娜摸韦恩，至于变成这副模样吗？ 老师，你究竟多喜欢我儿子？ 希菲不清楚赛娜的情况，也就无法理解赛娜对韦恩的渴望，那种从思维到肉体发自身心的欲望，赛娜还能保持理智只摸摸小手，已经是意志力极其坚强的表现了。 维罗妮卡：() 外面的世界太残酷，她想克莉丝和薇莉了，在三人组里，她可以横着走，面对赛娜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师，韦恩可以晋级黄金法师吗？” 片刻后，希菲等赛娜稍微稳定了一些才敢提问。 “可以。” 赛娜深吸一口气，严肃道：“韦恩和我们都不一样，不，和所有的魔法师都不一样，他的白银十字异常稳固，很难拆散并再次重组，准备一间静室，我要单独辅导他。” 真的只是辅导吗？x2 希菲不信，维罗妮卡也不信，两人想法高度一致，唯恐静室里闹出人命。 “你们可以在旁边观看，不许出声打扰。” 赛娜接到韦恩的传音，心下不满，但还是按照命令说了出来。 四人来到小木屋地下室，韦恩盘膝坐在中间，按照赛娜的意思，脱掉了身上的衬衫，身材比例养眼，赛娜只看一眼就挪不开了。 “咕嘟！”x2 希菲抬手捂脸，转身一手刀敲在维罗妮卡头上，呵斥道：“严肃点，现在不是看男人的时候，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 一番指桑骂槐，说得维罗妮卡深感羞愧，当场低下了头。 赛娜完全没听进去，皱眉看向韦恩，思维传音表示无可奈何，她很想帮助韦恩顺利突破瓶颈，但她做不到，仅仅正常的身体接触就让她浮想联翩，更别说别的了。 希菲不敢乱来，维罗妮卡没有资格，赛娜动不了手，场面陷入僵局。 “先试试，我没指望一次就成功，不行我可以去找穆拉先生。”韦恩开口打破僵局。 赛娜点点头，让希菲讲述黄金三角的概念，以及白银十字进化黄金三角的步骤，若有遗漏，她会立即补充。 黑锻六芒：土、火、水、风、空、我。 白银十字：神、命、空、我。 黄金三角：命、空、我。 “韦恩，白银十字的概念你已经了解，黄金三角我以前也和你说过，这里再重复一下，所谓的命、空、我就是……” 从六芒星到十字星，再到最后稳定的三角星，魔法师每一个步骤都要保持平衡，但在进阶时，需要打破平衡，拆分重合再一次掌握平衡。 命即生命本质，空即知识，我即思维，这是黄金三角的重中之重，必须平衡也只能平衡。 三者共存并相互影响，一旦平衡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类似的例子如黄金法师进入真理之门，大量的知识涌入体内，逐渐懂得了一切，思维受到污染，再影响生命本质，便会朝着虚空生命进化，沦为彻头彻尾的怪物。 别说黄金法师，传奇法师也遭不住。 虚空之主马歇尔、疯人院的遗忘者，他们都因失去平衡，不止思维疯狂，肉体也脱离了人类概念。 这也是黑暗教会圣女安娜斯塔西娅放弃寻找肉体的原因，被污染的肉体，生命本质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找到了也没用。 同样的，因为失去了生命本质，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一直都格外煎熬，她的平衡被打破，全靠三位神选骑士的神力续命。 自然、太阳、月光三者为她重塑了一个新的躯壳，勉强补回了空缺的生命本质。 虚假的生命本质终究是外物，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安娜斯塔西娅只能苟延残喘，无法继续向前，且因为虚假，她的思维疲惫衰弱，没有宁静的平衡无法休息。 “晋级的过程说起来非常简单，将白银十字中的‘神’拆分，分别融入空、我，待命、空、我三者平衡，你就是黄金法师了。” 希菲凝重道：“老师是对的，你的白银十字异常坚固，我没有能力帮你打破平衡，只靠你自己努力又不现实，必须要借助外物。” 晋级的过程需要外力，只靠自己…… 打个比方，韦恩抓住自己的衣领，原地将自己提起来。 一听就知道不靠谱，还不如左脚踩右脚呢，腚力强大的人都知道，左脚踩右脚的时候使用氮气加速，便可当场螺旋升天。 言归正传，韦恩因为过于平衡，他无法打破自己的平衡，希菲希望赛娜帮其突破桎梏，完成白银到黄金的蜕变。 赛娜无可奈何，打破平衡算攻击，她是在场唯一一个无法伤害韦恩的人，只得道：“你拥有完美的精灵形态，或许可以借助自然的力量。” 这话提醒了韦恩，上次他突破白银阶段，拆分重组六芒星，靠的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现在他集齐五大神选，五枚魔法石重新充能，和自然交流更为流畅，或许真的可以办到。 这把稳了！ 韦恩点点头，说干就干，引动胸前的五颗魔法石，一瞬进入完美精灵形态。 “咕嘟！”x3 希菲抬手捂脸，没有敲打维罗妮卡。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怪女儿嘴馋，这种考验谁经得住，反正她这个当妈的差点没经住。 希菲承认，儿子招女人喜欢是有道理的，不能因为经常有美女倒贴，就把责任推到儿子身上。 他何尝不想做个一夫一妻、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的好男人，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韦恩闭目感应自然，聆听万物之声，并对大自然讲述了自己的渴望，不要因为他是娇花而怜惜他，有什么本事尽管上，哼一声他就不是个带把的。 大自然没有发力，称颂了韦恩体内的平衡，并展示了自己的平衡。 一番交流过后，韦恩无奈停下：“失败了，当我和自然交流的时候，我就是自然的一分子，平衡因此形成，我无法用平衡来打破平衡。” 韦恩的精灵形态太完美了，因等级和熟练度过高，失去了自攻的可能。 “这咋办嘛？” 韦恩散去精灵形态，听到了齐刷刷的三声遗憾叹息，他耸耸肩穿上衣服：“我去找穆拉先生，算算时间，也该去学习剑术了。” ———— 自然封印地。 五大神选的封印地皆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地貌，月光的冰川满月、太阳的赤地朝阳、死亡的沼泽雾区、黑暗的深谷黑夜。 自然的封印地，参天大树挺拔而立，枝叶交错相织，形成一片遮天绿幕。 踏足其中，脚踩柔软青苔，可以嗅到空气中夹杂的湿润泥土气息，那种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穆拉倚靠大树，手拿一片绿叶吹奏，悠扬的曲调回荡林间，吸引大片小妖精驻足围观。 一曲落罢，小妖精们叽叽喳喳拍手，共同向穆拉献上了它们编织的花环。 “穆拉先生，打扰了。” “韦恩……” 穆拉神色复杂看着自己的继承者，同时也是利奥和德莱恩的继承者，具体的情况，他都已经知道了，对韦恩依旧坚守冰封之地，没有选择逃避的决心深感钦佩。 和利奥、德莱恩一样，穆拉认为三神共选必有深意，三位女神愿意打破常规，八成是因为托古格耶来势汹汹，女神们觉得三位神选能力不足，临时找了个替补。 替补还是好的，怕就怕韦恩只是一个炮灰。 想到这，穆拉颇为无奈，他认为韦恩的资质远超自己，无论作为谁的继承者，未来都会取得极高的成就，作为炮灰实在太浪费了。 穆拉这么想，利奥、德莱恩也一样，有人替死固然是好事，但以他们的骄傲，向来不屑为之。 出于这种想法，韦恩最近很忙，奔波三地，学习剑术、枪术、箭术。 三位老师高强度填鸭式教育，试图让韦恩一口气吃成胖子，若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大起来，以此摆脱炮灰的残酷命运，自然是极好的。 至于事后韦恩究竟是谁的继承者，三人心里都有数。 肯定是我呀！x3 “韦恩，又到了练习剑术的时候了，今天课程很重，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穆拉先生，课程暂时不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韦恩讲述来意，而后道：“风险太大，我希望能在这个关键时期晋升黄金法师，我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但每强大一分，胜利的可能就多一分，我真的很希望能帮到大家。” 应该的，你变强了才能活下去！ 穆拉没理由拒绝，上前检查韦恩的身体，简单梳理一遍，点头称赞道：“你太优秀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稳定的白银十字。” 确实稳定，别人的白银十字只是一个+，韦恩的十字还嫌不稳，特意焊了四个边框。 焊的时候很爽，感觉这把稳了，拆的时候千难万难，恨不得删号重练。 “穆拉先生，能搞定吗？” “交给我。” 韦恩盘膝坐下，穆拉立在身后，白色的生命铠甲绽放光芒，乐呵呵道：“韦恩，你能来找我，我非常高兴，记得以后以我的继承者自居，离利奥和德莱恩远一点。” 卷起来了！ 利奥、德莱恩都说过同样的话。 韦恩点点头：“穆拉先生，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是你的继承者。” 穆拉大喜，以澎湃生命之力保护韦恩，再以强大的生命能量涌入韦恩体内，尽可能降低痛苦的前提下，狠狠撞击稳固的白银十字。 轰！ 韦恩耳边轰鸣，思维天旋地转，被强横一击撞得头晕眼花。 他定下心神，发现自己的白银十字稳如老狗，并未在强势撞击中发生变化…… 不能说一点没有，变形了，有点歪。 正想着，又恢复了。 穆拉面露尴尬，以他神选骑士的威能，原以为一击就能得手，没承想，还是低估了韦恩的天赋。 “刚刚只是试验一下，这次来真的，你忍着点，恐怕会很疼。” “没问题，平时不流泪，战时就流血。” “说得好！” 穆拉欣慰点头，思维重塑生命能量，汹涌卷入韦恩体内，总结刚刚的失败教训，重新制定打法。 白光一分为八，分别斩断白银十字的四条边框、两条交叉线。 轰！！！ 白银十字分崩离析，韦恩眼前一阵恍惚，在穆拉的厉喝下一瞬清醒，按照希菲和赛娜的告诫，以最快的速度拆分‘神’，并将其分散至空、我。 神是白银阶段的指引者，是信仰，和命、空、我三者息息相关。 六芒星晋级十字星，神由空、我拆分凝聚而成，十字星晋级三角星，再将神打散融入空、我，严格意义上，白银是黄金的准备阶段，一切努力都为了稳固的黄金三角。 韦恩的白银十字异常稳固，稳固到恢复平衡的速度奇快无比，一旦穆拉离手，白银十字便恢复如常，依旧是稳如老狗雷打不动。 穆拉啧啧称奇，感慨活到老学到老，韦恩没那么痛快，拆分后的神难以融入空、我，不得不向穆拉求援，帮忙把神进一步粉碎。 最好打成小颗粒状，更易吸收。 这对穆拉而言不是问题，轻易就办到了。 三小时后，穆拉一脸古怪收手，对神色疲惫的韦恩道：“你的白银十字太坚固了，第一次冲击境界失败很正常，不要灰心，有了好的开始，肯定会有好的结局。” 韦恩点点头，确实是个好的开始，体内平衡打破，他可以独立拆分白银十字，若非量大惊人，吸收的时间太长，三个小时足够他成了。 “回去好好休息，今天就不练剑了。” 穆拉叮嘱两声，望着韦恩离去的背影，皱眉抬手在半空挥开。 两道白色光幕打开，显现利奥和德莱恩的面容。 “穆拉，什么事，封印有变化吗？” “封印没有变化，但我觉得它应该有些变化。” “什么意思？” “刚刚韦恩来找我，借助我的力量帮他晋升黄金法师……” “什么，他竟然没来找我？”x2 “呃，这个不重要。” 穆拉乐呵呵劝两人不要动怒，解释道：“毕竟韦恩最先认识我，进阶这么重要的大事，首先想到我也很正常。” “……”x2 利奥面露不悦，德莱恩直接开骂。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韦恩晋级黄金法师是必然的，他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这让我倍感羞耻，自从我成为女神的骑士以来，从未让一个孩子冲在我前面。” 穆拉神色一凛：“黑暗骑士怎么样了，能守住自己的封印地吗？” “不上不下。” “足够了。” “那就好！” 穆拉点点头，看向二人道：“我准备让韦恩代为镇守死亡骑士的封印地，我们三个冲过去，把托古格耶的触手全部斩断。” 一味防守无法摆脱困局，三人都不是法兰克人，防守经验有限，眼下各方面条件均已成熟，是时候吹响反击的号角了。 “穆拉，我没有问题，但韦恩和黑暗骑士能行吗？” 利奥沉吟思索，他也想反攻，但失败的代价没人可以承受，不能因为照顾韦恩，一时热血上头就无视整个神选大陆要承受的风险。 “只是防守，黑暗骑士可以，韦恩能行吗？”德莱恩问道。 “只靠韦恩肯定不行，骑士的力量都在我们手里，但加上安娜斯塔西娅就不一样了，她体内拥有我们的力量，韦恩可以操控她的身体。”穆拉深思熟虑道。 “……”x2 可以是可以，不过安娜斯塔西娅怎么办？ “穆拉，安娜斯塔西娅会死，生存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问过，这是她的愿望，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真可惜，她本不该死在这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决战拉开序幕 小木屋，地下室。 韦恩盘膝而坐，冲击体内的白银十字，一次次打破自身平衡，将‘神’粉碎成小颗粒，再融入空、我。 神是信仰，是白银阶段的选择，确定未来的方向。 正经魔法师都是单一信仰，不正经的，如自由法师，他们的信仰或许不单一，但受自身天赋和资源环境限制，信仰成分并不复杂。 很多自由法师在白银阶段都是单一信仰，到了黄金阶段才开始放飞自我，坚信祭多不压身，多门外语多门出路。 反正不要钱，多信一点不会有错。 韦恩在不正经的自由法师界都是相当哇塞的存在，自然、太阳、月光、黑暗、死亡，一口气塞了五个，且都是神选骑士级别的知识。 还有天堂和地狱，可想而知，他的‘神’有多么坚固。 也就是路子野，认识神选骑士，关系还都不错，否则他想进步可太难了。 一个小时后，韦恩气喘吁吁停下修炼，今天的晋级冲刺依旧没有成功。 好的开始会有好的结束，但中间的过程非常曲折，他算了算，‘神’崩溃的速度越来越快，刚刚已经看到了黄金三角的苗头，顺利的话，他熬夜不睡觉，三五天内就能成。 一条白皙的手臂伸来，攥着衣袖为韦恩擦拭汗水，很漂亮的一只手，挑不出半点瑕疵。 感应到背部的压力，韦恩眼角微抽，直言道：“赛娜，你应该清楚，这不是爱情。” “没错，是崇拜和渴望，远比爱情更为虔诚。” 赛娜从身后环抱韦恩，耳鬓厮磨，仅仅是一个拥抱便让她呼吸急促。 好香啊！x2 小韦恩有些蠢蠢欲动，韦恩选择拒绝，起身站了起来：“再坚持一下，回到伦丹我就帮你摆脱这种困扰。” 赛娜紧皱眉头：“主人，我渴望的并不多，我甚至都不要你的爱！” 求求了，别说了。 韦恩转头，看到赛娜隐隐落泪的面庞，沉入心神，发现对方没在演，确实万分委屈。 他叹了口气，扬起双手道：“给你抱两分钟，但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你找回自我，别怪我趁机占你便宜。” 赛娜没说话，得到允许，一头扎进韦恩怀中，手脚并用，恨不得整個人揉碎了整个塞进去。 碎倒是没碎，融化了。 在韦恩的协助下，赛娜保持住人类的形态，抱着抱着开始不老实了。 欲望是这样的，一步步增强，得到了就会渴望更多。 赛娜不满足于拥抱，想要再亲密一些。 韦恩满脸黑线，陡然想到了薇莉的父亲库欣，假如，他是说假如，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库欣抛弃妻女只想要他一个拥抱？ 妈耶，不愧是健身房的肌佬，这也太伦丹了！ 小木屋客厅，维罗妮卡戒备看着地下室方向，她想象力很强，已经脑补了很多画面。 未婚夫刻苦修炼，心神沉寂无法感知外界，老妖婆见状，狞笑着碾碎脚下的红玫瑰，一张白布盖住未婚夫的脸，整个人扑了上去。 咚！ “想什么呢，满脸凶相仿佛要杀人。” 希菲一手刀敲在维罗妮卡头顶，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安慰道：“没关系，老师虽然，虽然……但是吧，她对韦恩这么……总之，这个时候她不会乱来。” “伱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呃，我已经尽力了。” 两颗金毛脑袋大眼瞪小眼，维罗妮卡越看越不爽，就是这个女人，找了一个不知羞耻的老师，才害得她成天担惊受怕。 维罗妮卡冷哼，大孝道：“昨天我都看到了，黑暗骑士和黑龙在小树林练习合体技能，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最后两人搀扶着回屋，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小丫头，怎么跟未婚夫的母亲说话呢？ 信不信我让儿子和你分手！ 希菲同样冷哼一声，抬手捏住维罗妮卡的脸，用力揉了起来：“黑暗骑士和黑龙做什么，我管不着，我只知道，自然教会的大祭司和黑暗骑士势不两立，回伦丹我就打死他。” “哼！” “哈！” 邦邦邦！ 房门敲响，两颗金毛脑袋同时皱眉，希菲抬手一指，维罗妮卡怨气满满过去开门。 没办法，毕竟是未婚夫的母亲，现在还没结婚，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等结了婚就往她水杯里倒洗脚水！ 维罗妮卡打开房门，恭敬请客人进屋：“圣女大人，又来找赛娜老师吗？” 最近大半个月，安娜斯塔西娅每隔三两天就会来拜访赛娜一次，说是拜访，其实就是找乐子。 别说，每次都能满意离去。 赛娜毫不掩饰自己对韦恩的感情，哪怕在老朋友+竞争对手面前，每当安娜斯塔西娅出声嘲讽，赛娜便笑得格外动听。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今天安娜斯塔西娅又来了，维罗妮卡猜她是来看热闹的。 不然呢，一个魔法人偶，总不能过来蹭饭吧。 “不，今天我来找韦恩。” “……”x2 维罗妮卡沉默，依稀记得，希菲曾小声告诉她，黑暗教会的圣女对韦恩有想法，还让她小心提防着点。 维罗妮卡没防，一个赛娜就让她疲于招架，哪有时间去管安娜斯塔西娅。加上后者几乎从不和韦恩交流，每次阴阳怪气都针对赛娜，她便完全不设防，内心深处还隐隐将其视为自己人。 好好好，又是一个玩心眼子的。 维罗妮卡翻翻白眼，大抵是有些麻了，指着地下室的方向道：“韦恩在里面，你的好姐妹赛娜老师也在，就等你了，记得布置隔音结界，动静小一点！” 好大的怨气！ 安娜斯塔西娅暗道好笑，小丫头还挺可爱，忍不住逗了一下：“韦恩是你的未婚夫，他和赛娜待在一间屋子里，你不生气？” “和你无关！” 维罗妮卡扭头返回客厅。 她何止生气，简直是大怒、愤怒、暴怒，可她能怎么办，韦恩在冲击黄金法师的关键时期，赛娜至关重要，生气也得忍着。 真可爱！ 安娜斯塔西娅没有将维罗妮卡的冒犯放在心上，和希菲点点头，移步来到走廊尽头的地下室屋门。 轻轻敲了两声门，安娜斯塔西娅察觉到隔音结界，原地驻足等待。 五分钟后，房门打开。 赛娜一脸正经守在门口，抿了下嘴角，眯着眼睛道：“安娜斯塔西娅，你来干什么，今天我没空陪你，想看热闹去太阳骑士那边，黑暗骑士正挨揍呢！” 你说话味好冲！ 安娜斯塔西娅没说话，默默退后两步，虽然人偶捕捉的信息素都是虚假的提示信号，但还是感应到了赛娜唇齿留香。 一时间，安娜斯塔西娅沉默了。 岁月这把刀太狠，硬生生砍掉了赛娜的傲慢和冷酷，砍得她都不认识了。 放以前，她做梦都想不到赛娜会变成这样。 “说话呀？” “你别说话，太恶心了。” 安娜斯塔西娅只觉恶臭扑面而来，又退了两步：“我来找韦恩先生……算了，我在死亡的镇守地等他，记得让他打扫一下，我有洁癖。” “我已经打扫过了。” “……” 疯女人！ 安娜斯塔西娅扭头就走，听到身后的浅笑，为赛娜的堕落深感悲哀，相较之下，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赛娜。 ———— 死亡的封印地。 大抵是死亡对应自然，理应由死亡骑士镇守的封印地和自然骑士的镇守地画风截然相反。 这是一片荒凉而沉寂的沼泽湿地，阴沉的灰色雾气，苍白微弱的光线，死一般的阴郁色调，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感，步入其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死亡本没有气味，但视觉会影响嗅觉，从高空俯看，整片死亡沼泽地如同一块溃烂的伤口，流淌着灰色脓液，散发令人窒息的恶臭。 好香啊！ 韦恩穿行其中，深深吸了口气，味很正，感觉回到了家一样。 他借助微弱的光线，在黑色泥潭边上找到了安娜斯塔西娅。 那泥潭遍布枯枝烂叶，偶尔会翻滚几个泥浆冒泡，死气沉沉的模样仿佛是安娜斯塔西娅正在照镜子。 韦恩眉头一皱，安娜斯塔西娅还活着，但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死亡，一种渴望死亡的解脱。 大姐姐，人生还有很多美好，不要这么消极。 韦恩劝过安娜斯塔西娅，没成功，没有继续做无用功，来到对方身后，保持着安全距离，以免让优雅的女士感到不适。 “圣女阁下，你找我？” “韦恩先生，想必穆拉先生已经告诉你了，未来一段时间，我会协助你镇守此地。” 安娜斯塔西娅转过身，瓷白的僵硬面孔在阴暗的画风下格外渗人，有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黑暗美。 她说道：“原本这里应该由死亡骑士镇守封印，他一去不回，只留下了些许神力，我学过死亡的信仰神术，可以勉强取代他的位置。” “不愧是圣女阁下，太可靠了。” 韦恩点头称是，而后道：“圣女阁下见过死亡骑士吗？” “没有，死亡骑士很早以前就离开了。” 运气真好，你现在就看到了，还是长脑袋的。 韦恩经过询问，得知安娜斯塔西娅大致情况，不得不感慨，这位在封印之地扮演着万金油的角色，哪里需要哪里搬，去哪都能派上用场。 首先，安娜斯塔西娅是黑暗教会的圣女，自身实力强大，勉强可以顶替空缺的黑暗骑士。 其次，她掌握了大量死亡教会的神术，必要情况下，可以镇守死亡封印地。 最后，因为她不是神选骑士，不存在行动约束，可以自由进出冰封大陆，伦丹的迷雾之海发生异常，她可以在第一时间前去救火。 虽然没救成，还引火烧身把自己干废了，但就说她救没救吧！ 废也有废的用法，安娜斯塔西娅自行制造魔法人偶躯壳，据她自我介绍，这叫魔机人偶，是炼金术的独立分支，受学科进步的影响，前景远大。 魔机人偶内部拥有自然、太阳、月光三位神选骑士的力量，一来制造平衡，保护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二来，她在关键时刻可以顶替任何一位神选骑士的空缺。 真正做到了领一份工资打五份工，还乐意接受公司的出差外派。 她实在太优秀了，责任感也没得说，比穆拉三位骑士丝毫不差。 韦恩站在纯路人的角度发言，安娜斯塔西娅不是黑暗神选，一定是黑暗女神眼瞎了，再比较塑料姐妹赛娜，安娜斯塔西娅简直是一位圣人。 韦恩已经下定决心，他要得到安娜斯塔西娅的全部，肉体他已经拥有，思维也不会放过。 想死哪那么容易，你是个好人，活下去吧！ 可能是韦恩的眼神有些渗人，安娜斯塔西娅颇为不喜，提醒道：“韦恩先生，赛娜肯定和你说过什么，她已经疯了，我不会，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老实说，没听懂。” “我不会和赛娜一样！” “……” 但愿吧！ 韦恩叹了口气，这正是他最纠结的地方，想安娜斯塔西娅活下去，又怕安娜斯塔西娅就此堕落。 “韦恩先生，你明白就好。” 安娜斯塔西娅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三位骑士大人准备冲击封印背后的古神眷属之地，将投影空间剥离冰封大陆，能成功最好，如果不能，也要斩断托古格耶苏醒的节奏，让其再次陷入长眠。” “穆拉先生说过这些战略意图。” 穆拉讲述的时候，韦恩曾提问，五大女神联手才能封印的强敌，为什么三个神选骑士就敢带头冲锋，得到了一个非常朴实的答案。 首先，托古格耶还在封印之中，不仅封印还被分尸，有很多躯体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其次，五位女神并非无法杀死托古格耶，而是担心引来古神的注视，故而选择了封印的办法。 随便一位女神都有驱逐托古格耶的力量，都不愿当出头鸟，索性一起当出头鸟。 最后一句不是穆拉的原话，韦恩翻译翻译，删除赞美的华丽辞藻，大抵一个意思。 女神害怕触手怪！ 安娜斯塔西娅继续说道：“我虽然学习了死亡神术，但我并非死亡骑士，无法用死亡的力量压制此地，关键时刻，还需要你接管我的身体。” 那年无头骑士还能摸得着头脑，留下大量死亡之气镇守封印，时过境迁，镇守地的死亡之气残存有限。 安娜斯塔西娅可以通过神术驾驭死亡之气，无法创造死亡之气，只能作为最初的防御手段。待死气散尽，需要韦恩这位三神共选操控她体内的骑士力量，以此达到稳固封印的效果。 不求有功，只求防御。 “这些穆拉先生也说了，我当时有一个问题，穆拉先生没有回答我。” 韦恩紧皱眉头：“圣女阁下，如果我使用你体内的三种神力，你失去平衡，会怎样？” “我的思维会因失衡而消散，很快就会死亡。” 安娜斯塔西娅并无哀伤：“不用担心，很快是对我漫长的等待而言，我至少能坚持半个月，足以辅助你完成防御的任务。” “半个月这么久，你会很痛苦，真的能坚持住吗？” “可以，只要坚持到最后我就解脱了。” “……” 韦恩连连摇头，放下最后一丝芥蒂，他一定要让这个人活下去。 “韦恩先生，骑士大人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请尽快熟悉我的身体，这非常必要。”安娜斯塔西娅双手拉开黑袍。 瓷白的外壳内部，三枚绽放各色光芒的魔法石熠熠生辉，以等边三角形的结构嵌入魔机人偶胸膛。 三枚魔法石至关重要，瞬间吸引了韦恩的注意，他上前两步，说道：“外壳是封印，阻挡了我对骑士力量的感知，想用的时候直接把你拆开就可以了，是吗？” 安娜斯塔西娅没有回话，使用了十六年的躯壳，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韦恩这才意识到不妥：“抱歉，我一直将你视为正常人类，只当这具身躯是你的魔法义肢，下次不会这么冒犯了。” 见安娜斯塔西娅不说话，韦恩搓手道：“不介意的话，我想深入研究一下，没别的意思，我无法抵挡魔法的诱惑。” 时代变了，魔法手枪算不得推陈出新，只能说顺应时代，魔机人偶才是划时代的魔法+科技产物。 不愧是炼金术，一直引领着时代的前列腺。 安娜斯塔西娅默许了韦恩的请求，原地站立不动任其折腾，韦恩小心翼翼拆卸并拼装，如同得到了大号手办，眼中闪烁着人性的光芒。 安娜斯塔西娅有句话没说，魔机人偶拥有触觉的概念，虽然是虚假的信号，并不真实，但她十六年的寄宿生涯，早已习惯了将信号转化为思维感知。 换言之，韦恩每次触摸，她都能感应到，视轻重不同，思维会作出不同的回应。 而拆卸和拼装，则令她感受到了支离破碎的痛苦。 韦恩并不清楚这些，只知道安娜斯塔西娅太倒霉了，原本的身体被他反复研究，换了个新家，照样被他反复研究。 这么可怜，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她。 这时，一片光幕亮起，位于安娜斯塔西娅正面。 穆拉的面孔出现在光幕中，因为角度的问题，穆拉只能看到韦恩的后脑勺，正蹲在魔机人偶两腿之间。 虽然但是，穆拉还是愣了一下，握拳轻咳两声。 “穆拉先生，今天也要练习剑术吗？”韦恩站起身，意犹未尽。 “韦恩，不要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安娜斯塔西娅应该没有告诉你，她能感应到痛苦，你把她拆了，等同于在她活着的情况下把她肢解了。”穆拉黑着脸道。 “啊这？！” 韦恩脑门冒汗，急忙钻进黑袍内，将拆下的零件挨个装上，并对安娜斯塔西娅连声道歉。 “穆拉大人，有什么指教吗？”安娜斯塔西娅问道。 “呃，还是过会儿再说吧。” 穆拉抬手捂脸，从他的视角，韦恩正钻在安娜斯塔西娅的裙子里，他知道自己想多了，可还是要说上一句。 太糟糕了！ 同样糟糕的，还有安娜斯塔西娅的精神状态，渴望解脱故而麻木，她的心已经死了。 韦恩拼装完毕，钻出黑袍很是汗颜：“抱歉，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怪我，我应该问问的。” “你们俩相互熟悉一下，我没别的事情，只是过来看看。” 穆拉担忧看了安娜斯塔西娅一眼，对韦恩道：“我和利奥、德莱恩准备冲击投影空间，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尽快进阶黄金法师，届时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的任务是坚守而非进攻。” “我明白。”韦恩神色肃然。 得知作战计划的时候，他便猜到了三位骑士的意图，太阳、月光教会总部什么情况不好说，只能说，自然教会总部配不上穆拉。 “还有，安娜斯塔西娅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有可能的话，别让她这么无聊……” 穆拉深感可惜，严肃如他不懂怎么讨好异性，听德莱恩说，韦恩哄女孩子很有一手。安娜斯塔西娅是黑暗教会的圣女，年纪是大了一些，但无疑是个女孩子。 穆拉希望韦恩能在安娜斯塔西娅仅剩的时间里，让其快乐起来，哪怕笑一下也是好的。 “请放心，有我在，圣女阁下绝不会无聊。”韦恩接到任务，并表示绝对完成。 穆拉点了点头，对安娜斯塔西娅说道：“韦恩就交给你了，他还不够成熟，会有冲动的时候，记得让他冷静一些，不要在关键时刻做傻事。” “穆拉大人，我向您保证，他一定会活下去。” 巧了，我也有这个承诺！ 韦恩看着魔机人偶僵硬的面孔，思维发散，在封印之地外围感应到了自己的思维放大器。 黄衣、触手、苍白、姣好的身躯…… 只等时机合适就物归原主。 光幕散去，穆拉的身影消失，联手利奥、德莱恩深入封印腹地，寻找投影空间的裂缝。 他们此前曾进入并分割的托古格耶的身躯，那时封印还算稳固，托古格耶处于深度睡眠之中，全程没有反抗。 现在不行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而且，投影空间投影了古神的眷属之地，那里可不只有托古格耶，还存在其他生命体。 韦恩再次研究魔机人偶，这次很温柔，时不时蹦出两个法兰克笑话，试图博美人一笑。 效果一般就是了。 …… 这一天，整个封印之地轰鸣颤动，一股幽深古老的低语如丝般缠绕而来。 穿过无尽虚空，透过重重迷雾，抵达那些倾听者的耳畔。 封印之地外围，黄衣躁动不安…… 决战拉开序幕！ ———— 一万三千字，求月票！！！ 第二百九十章 换家战术！ “又失败了，晋级可真难。” 死亡封印地，韦恩盘膝坐在沼泽边上，一脸无奈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黄金三角，并维持了十五分钟，之后黄金三角退化为白银十字，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倔强。 稳定是好事，太稳定就不一定了。 沼泽边上，安娜斯塔西娅身披黑袍静静站立，以她为中心，淡薄的死亡之气蛰伏蔓延，代行死亡骑士职能镇守封印地。 仔细看就会发现，安娜斯塔西娅特意避开了韦恩，后者周边没有一丝死亡之气。 安娜斯塔西娅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接到辅助韦恩的任务从没想过喧宾夺主，任劳任怨让韦恩越看越喜欢。 这才是一个合格眷属该有的素质，不像赛娜，以下犯上，向自己的信仰吃拿卡要。 “韦恩先生，又失败了吗？” “短暂成功了一下。” 韦恩遗憾摇头，想起黄金三角稳定的十五分钟，贪欲之书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按他的理解，称之为进化，但从贪欲之书的角度，应该是量变产生了质变。 直觉告诉韦恩，这很重要。 嗡嗡嗡———— 空间的颤动声传来，死亡封印地的空间遭到影响，古老的低语从空间内部传出，在聆听者耳边窃窃私语。 又来了。 韦恩微眯双目，知道这是三位神选骑士冲击投影空间裂缝的正常现象。 古神的威能毋庸置疑，古神眷属的威能亦无比可怕，纵然相隔一个世界，那低语声依旧清晰可闻，仿佛托古格耶就在身边。 营地的黑暗法师大都离去，留下的黑暗精灵都是以一当百的强者，擅长封印，甘愿为坚守封印之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维罗妮卡和希菲也留了下来，未婚夫/丈夫分别位于死亡/黑暗封印地，她们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维罗妮卡进入过真理之门，对乱七八糟的低语拥有一定抗性，希菲是黄金法师，有资格拒绝聆听。 在韦恩的要求下，她们搬到了营地外围，随时都能通过传送阵离开。 人和人的体质不可同日而语，其他人觉得低语声充满魔力，忍不住想要点头赞同。 韦恩只觉得吵闹，另外，他不赞同托古格耶对生命的描述，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想抢过话筒和其掰扯掰扯。 可惜抢不得！ 三位神选骑士都在，这时候把话筒拿过来，肯定会被当成古神派来的卧底。 …… 另一边。 黑暗封印地。 黑暗骑士手握暮光绝境，剑锋指地，黑色披风无风而动。 在其身后，黑龙收拢羽翼俯首，鼻翼闭阖之间，溢散些许黑暗之炎。 很帅很拉风，一看就是个大佬。 奥斯顿这些天吃苦受累，为了老婆孩子没少挨揍，成果喜人，进步神速，琢磨着韦恩再敢在他面前上蹿下跳，他大手一挥便可将其拿捏。 就像老子打儿子，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期待.jpg 这些都是后话，坚守封印地失败，一切都是空谈。 奥斯顿的任务和韦恩一样，坚守大后方，为自然、太阳、月光三位骑士长驱直入扫平后顾之忧。 此次任务，三位骑士冲锋陷阵，奥斯顿、梅根、韦恩、安娜斯塔西娅镇守大后方。 原本还有韦恩的专属坐骑赛娜、备用坐骑希菲和维罗妮卡，满门忠烈过于残忍，被穆拉拒绝了，防御而已，又不是冲锋第一线，有安娜斯塔西娅辅助足矣。 穆拉另给安娜斯塔西娅安排了一個任务，协助韦恩的同时看着他，免得年轻人热血上头，一个不慎葬送了大好生命。 此时，三位骑士正在通话，穆拉率先打通了投影空间的裂缝，招呼两位队友尽快赶至。 绿、金、白三色光芒抵达裂缝边缘，相视点头踏步而出。 严格意义上，古神的眷属之地并不在冰封大陆，仅是因为投影空间的效果，导致两处空间重合，从而产生了接触。 对普通人而言，重叠的空间就像两条水平线，永远没有相交的可能。 对神选骑士，对托古格耶而言，都拥有扭曲平行线的强大力量，有时候，视线穿透空间，甚至能够看到对方模糊的影子。 三位骑士踏步来到裂缝位置，这里已经不属于神选大陆，是虚空的夹缝，星界大宇宙漫无边际的一角。 向后是神选大陆，向前是古神眷属之地的投影空间，三人驻足停下，稍作整休。 “白影！” 月光骑士德莱恩挥手一招，一道迅驰的白色身影缓缓凝实。 体长五米，背生双翼，周身覆盖细密白色鳞甲，是一条体型修长、移动速度奇快无比的有翼飞龙。 亚龙的一种，体内拥有龙血，不能算进化分支，只能叫血脉分支。 巨龙的血脉分支有很多，任意一条巨龙都拥有大量血脉后裔，成天埋头咣咣造，巨龙自己都不清楚，它的龙之国度里有多少分支。 死亡骑士拥有专属坐骑亡灵战马，来自死亡女神的嘉奖，自带空间传送门，除他以外，其余四位神选骑士都没有专属坐骑。 想要自己去找。 德莱恩作为弓兵，自身以速度和敏捷见长，远程输出稳定、破坏力爆表，是五大神选中最优秀的移动炮台。 为了稳定优势，将自己的长处放大，她为自己培养了一头亚龙。 白影龙如其名，飞行速度奇快无比，是最适合德莱恩的坐骑。 穆拉和利奥并无坐骑，前者喜欢双脚接触大地，后者的战斗风格用不上坐骑，去哪都腿着走。 “我先上，穆拉你殿后，德莱恩帮我清理两边的杂鱼。” 利奥手握黄金战枪，身躯化作光点直冲空间裂缝，沿途碰到数层空间结界，光点分裂重组轻易穿了过去。 重组身躯之后，利奥耳边的低语声一瞬嘈杂起来，他本人不甚在意，双眸绽放金光，一轮巨大火球在其身后熊熊燃烧。 炙烈火光扭曲空间，蒸发空间乱流，并指引了前进的方向。 嘶啦！ 黑暗的投影空间深处，无边黑暗密不透风，好似空间裂缝一般的线条撕裂，张开一只只充斥血丝的红色眼睛。 上百颗魔眼星罗满布点缀在黑暗尽头。 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被关太久，眼瞳狰狞可怖，既带来了光明也带来了毁灭，聚焦三位神选骑士，绽放极其狂暴的嗜血欲望。 “托古格耶……” 利奥神色一凛，这些眼睛的主人是托古格耶，但他记得很清楚，托古格耶的脑袋已经被砍了下来，转移到了另一处进行封印。 现在，托古格耶又长出了一颗脑袋。 唰！ 弦鸣声穿透空间，上百道白芒破空而来。 光箭犹如一道道闪电，携带无法阻挡的气势，撕碎阻路的空间结界和无边黑暗，留下一道道耀眼的白色轨迹，在同一时间精准穿透了所有魔眼，并直指核心，打散了喋喋不休的低语。 “吼吼吼————” 黑雾翻滚，魔眼剧烈颤动，喷洒色泽黑暗粘稠的液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投影空间。 上百颗魔眼闭阖，黑暗归于平静。 在一片死寂的无声中，托古格耶的血液自行分裂生殖，诞生出它的造物。 和韦恩在黄金城遇到的怪物造型相似，但体积更大，生命活性更强，念力也更为强大，这些怪物仿佛拥有无限分裂的能力，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从成百上千达到了连天接地的恐怖数量。 利奥嘴角勾起狞笑，高举黄金圣枪将身后的小太阳扔了出去。 光球落地，剧烈收缩，稳定三秒后…… 无限膨胀！ 轰！！！ 炽黄色的刺眼光芒瞬间爆发，仿佛太阳降临人间，整个世界骤然间变得炽热无比。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四方，好似无数雷霆同时炸裂，震得空间都在颤抖，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撕裂散开，无情吞噬着周边万物。 在这末日般恐怖的破坏力下，怪物们撑起的念力屏障纸糊似的一触即溃，连声哀嚎的机会都没有，被冲击波瞬间蒸发。 光球膨胀消失，吞噬空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空洞，周遭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却始终无法弥补消失的空缺。 咚！咚！咚！ 黑暗尽头，一条条堪比山岳的触手卷出，数十个顶着螺旋甲壳的触手怪物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我先上了。” 利奥提着黄金战枪大步而上，手搓小光球，挥手扔了出去。 三人后方，投影空间的裂缝微微颤动，似是受到刚刚的冲击，陡然间发生了闭阖的趋势…… ———— 轰！ 冰封大陆中心，黑色山脉摇摇晃晃。 仿佛有一头巨兽在地下翻滚，释放出无尽能量，震动波涟漪般扩散开去，引得封印之地上方的极光跟着颤抖起来。 “好大的声响，那边在干什么，连续两次……” “懂了，二次原！” 韦恩探头望向死亡沼泽，试图从裂缝边缘看到什么，但除了陡然亮起的阳光，什么都没看到。 “不用担心，三位骑士大人的力量非常强大。”安娜斯塔西娅主动说道。 自然、太阳、月光三位神选镇守冰封大陆，看似只守不攻全面处于下风，事实上，他们并非没有反击的能力。 因为封印的缘故，主动权一直在神选骑士手里，进可攻退可守处于优势地位。还是因为封印，他们担心无人镇守后方，故而迟迟没有出击。 黑暗骑士来得非常及时，哪怕能力不够，都具有不可取代的战略意义。 再加上三神共选的韦恩、身具三种神力的安娜斯塔西娅，坚守大后方抵挡冲击余波，绰绰有余。 这把稳了，压根不带怕的！ “本来没觉得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慌。”韦恩开口吐槽，希望这不是g。 话音落下，覆盖封印地的死亡之气猛地一颤，絮絮叨叨的低语愈发清晰起来。 “咦？！” 韦恩轻咦一声，仰头看向天空。 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他听得很清楚，这低语声似曾相识，且并非来自封印下方的裂缝。 “托古格耶开始反击了，守住封印地，不能让他们三位分心。” 安娜斯塔西娅祭起死亡神术，驾驭死亡之气维持稳定，同时说道：“韦恩先生，做好接受我的准备，不用在意我的思维，一切按计划行事。” 韦恩点点头，依旧望向高空。 不对，声音的源头不对！ 韦恩思维传音赛娜，让其保护希菲和维罗妮卡，赛娜的肉体思维被他污染，无惧古神眷属的低语，再吵再闹也能保持清醒。 赛娜没说话，将自己渴望奖励的想法表达出来。 韦恩一眼扫过，翻翻白眼答应了她。 此时，黄衣已经来到了营地边缘，阴影梦魇随时等待召唤，韦恩做好了万全准备。 咔嚓！ 营地上空，三色能量交织绚烂极光，舞动的光幕带来光明，亦守护营地不被低语声彻底污染。 同时，极光还是三位神选骑士联手施加的封印，作为第二道封印，应对托古格耶从沉睡中醒来的可能。 然而，封印之地内部没出问题，外部却出现了异变。 一道空间裂缝突然炸开，无形大手从天而降，瞬间扭曲极光，扯碎一片片光斑在空中飘散。 裂缝背后，一条条巨大的触手卷了出来，伴行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将天空染得一片暗沉。 “那是，迷雾之海背后的世界……” 韦恩眼尖，在空间裂缝看到了黑色山脉。 黑色山脉原本就属于南极冰封大陆，神选骑士斩断托古格耶的头颅将其单独封印，才有了韦恩在迷雾之海后方看到的景象。 眼下，单独封印的空间突然归来，借助空间融合的恐怖能量，对三色极光发动了攻击。 “咕嘟！” 韦恩小声咽了口唾沫，一旁的安娜斯塔西娅愣愣看着天空，而后安慰道：“没关系，极光虽是针对内部布置的封印，但对外部也有极强的防御力，托古格耶无法攻破这里。” 话虽如此，安娜斯塔西娅的声音还是掺杂了一丝惊慌。 咔嚓！ 又是一声炸裂响起，绚丽的高空中，一道新的黑色裂缝张开，大片触手卷出，摧残三色极光扭曲黯淡。 在安娜斯塔西娅不可思议的感知中，连续数个黑色裂缝张开，无死角覆盖封印之地，展开了饱和式打击。 “这些是托古格耶被单独封印的肉体，它们全部回来了？！”安娜斯塔西娅大惊失色，调动周边的死亡之气冲上天空。 拆了东墙补西墙，沼泽湿地没了死亡之气覆盖，呢喃低语声愈发响亮，由虚化实，重组周边的物质能量变作一条条吸盘触手。 “韦恩先生，使用我体内的骑士力量。” “不，我有更好的办法！” 韦恩定睛看向高空，无头骑士留下的死气有限，根本无法阻挡空间吞噬极光。 他心头一紧，急忙问道：“三位骑士呢，他们怎么样了，能联系的话赶紧让他们回来。” 单说托古格耶的头颅，明明已经稳固了封印，结果却突然苏醒，扭曲空间抵达了本体所在的南极冰封大陆。 其余被分割的躯体也如出一辙，俱都在三位神选骑士远征的时候出现，韦恩用维罗妮卡的脑子想也知道，托古格耶和三位神选双向奔赴，同时选择了偷家战术。 不对，分明是换家战术！ 战术是好战术，但韦恩不清楚，托古格耶是将计就计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是机缘巧合，和三位神选骑士选择了同一天发动攻击。 如果是前者…… 韦恩紧紧咬牙：“怎么样，圣女阁下，你能联系他们三位吗？” “我做不到，太远了，请使用我的身体，同为骑士的力量，他们理应能听到你的呼唤。”安娜斯塔西娅语速飞快道。 “得罪了。” 韦恩也不废话，掀开安娜斯塔西娅身上的黑袍，取下魔机人偶的胸甲面板，五指张开压住三颗魔法石，抽取绿色自然魔力，选择在第一时间联系穆拉。 …… “怎么回事，投影空间的裂缝为什么突然愈合了？” 万丈金光轰鸣的背景中，穆拉紧皱眉头看向突然失踪的退路，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德莱恩一言不发，抬手搭弓引箭，纯白箭矢洞穿虚空，消失在星光尽头。 德莱恩的思维随箭矢一并远走，刹那后，银色双眸猛地绽放光辉，身形闪烁虚化消失在原地。 唰！ 身着银甲的月光骑士穿梭空间，来到了穆拉身侧另一边，面无表情道：“空间被锁死了，我无法突破古神的眷属之地。” 说完，回头看了眼大杀四方的利奥。 太阳骑士勇不可当，凡近身的怪物皆在瞬间蒸发，可明明蒸干了血液残渣，托古格耶的造物依旧源源不断分裂生殖。 哪怕只剩下一团气，哪怕物质分子结构发生了变化，这些怪物始终可以复活，而后无限制繁衍。 “我来试试能否冲出去……” 穆拉话音落下，想到岌岌可危的封印之地，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黑暗尽头：“不对，它才是万恶之首，消灭它才能结束这一切。” “我们三个的力量恐怕没法消灭它，还缺两个。” 德莱恩提醒道：“封印之地怎么办，还有很多人在那。” “或许，这就是女神的安排吧……” 穆拉眼前晃过韦恩的面孔，苦笑道：“我本想救下他，结果……这该死的命运，我反而害了他。” 德莱恩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向黑暗尽头的方向：“再信你一次，动作快一点，如果韦恩坚持的时间足够长，我们或许能在最后关头返回。” “希望如此。” “必须如此，他答应成为我的继承者，如果他死了，你以后别想和我打牌了。” “德莱恩，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伱制定的战术有误，他是我的了。” …… 黑暗封印地。 奥斯顿仰头看向高空，极光扭曲剥落，外围封印已经岌岌可危。 他深吸一口气，高举暮光绝境。 恐怖的黑暗如挣脱枷锁的巨兽，从奥斯顿体内咆哮而出，肆意奔腾的黑光化作厚重帷幕，隔绝所有的光明将整个封印之地牢牢笼罩。 没有光明、没有声音，在这片黑暗中，只有恐怖的能量不断涌动，时而如狂风席卷，时而如触手缠绕，融入三色极光之中，与其共同抵挡空间融合施加的磅礴伟力。 奥斯顿身躯颤抖，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黑暗在肆虐他的身体，扭曲他的意志，痛苦更是强化了他的欲望，令他变得格外暴躁。 撕裂灵魂的剧痛，让奥斯顿渐渐无法忍受。 相比于空间融合成功带来的绝望，这些痛苦都可以忍受，妻女都在营地，再来十倍、数十倍的痛苦，他也甘愿忍受。 剧痛如一柄钢刀，割裂奥斯顿的神经，他麻木立在原地，丧失了对肢体的控制，除了痛意什么都感觉不到。 身躯摇摇晃晃即将倒下的时候，黑龙变为人形，一手揽住黑暗骑士的腰身，一手助其高举暮光绝境。 奥斯顿眼眸下移，看到了梅根忍受痛苦的狰狞面孔，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希菲的影子。 瞬间，整个人更加坚定了。 他还能忍受更多的痛苦。 …… 死亡封印地。 韦恩连续切换三种魔力，均无法和对应的神选骑士取得联系，他无法感知三人的存在，仿佛对方并不在这个世界。 “韦恩先生，找到了吗？”安娜斯塔西娅急忙道。 “没有，我看不到他们。” 韦恩仰头望天，黑暗融入三色极光，虽未彻底拒绝归来的空间，但的确起到了延缓空间融合的奇效。 受此启发，韦恩大概知道了该怎么操作。 见韦恩一脸淡定，安娜斯塔西娅心急如焚，说道：“韦恩先生，现在还不到牺牲的时候，请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不，你想多了，你们都误会了，我很怕死，遇到危险我肯定是第一个逃跑的人。” 韦恩收回五指，单手插入虚空，对安娜斯塔西娅挑了挑眉头：“我看不到三位骑士，同理，他们也看不到我，这样反而是件好事。” “嗯？！” 安娜斯塔西娅身躯一滞，感应到了澎湃的死亡之气扑面而来。 “你，你是……” “如你所见，我就是死亡骑士！” 第二百九十一章 生命的真谛，苍白骑士 天黑了！ 黑暗笼罩营地上空，融入三色极光，俯照无限黑光，暂时延缓了空间融合的趋势。 空间的融合已经不可阻挡，届时，不论托古格耶被分割的身躯，还是连绵的黑色山脉，都将一股脑从高空坠落，将整座营地夷为废墟。 小妖精们尖叫着向外部逃窜，钻出魔法门，被寒风一吹，又尖叫着跑了回来。 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营地外围，黑暗精灵们有序撤退，路过手足无措的小妖精，抬手将其揣在衣兜。 肘，跟我回家！ 赛娜盯着面无表情的希菲和维罗妮卡，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识相点，你们过去只会拖后腿，和这些黑暗精灵一起离开，我腾出了手好过去帮忙。” 说着，她无情拒绝了一只主动来投的小妖精，屈指将其弹开，正中一名黑暗女精灵的胸口。 小妖精狠狠掉落蹦床，蹦跶了两下之后，顺势钻了进去。 发抖.jpg 不可以瑟瑟！ 希菲抬头看了眼天色，坚持道：“黑暗骑士的力量源于痛苦，一下接受这么多痛苦，恐怕他很难支撑自己的思维和肉体，我必须过去，只有我在场，他才有坚持的理由。” “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天真地相信爱情？” 赛娜嘲讽一声，转而看向维罗妮卡：“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说话间，浓郁死气冲天而起，挥舞触手无序舞动，缠绕四色极光，深入其中彼此共存。 维罗妮卡眼前一亮，点头道：“死亡骑士的力量源于痛苦，一下接受……” 咚！ 赛娜一手刀敲在维罗妮卡脑袋上，没好气翻了下白眼，字数太多，她不想听第二遍。 赛娜抬手按住维罗妮卡，挑眉道：“韦恩命令我必须保护你们，他是我的骑士，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任何事情……都要无条件服从。” 言语挑衅，听得维罗妮卡颇为不爽，此时此刻不适合发作，冷哼一声只当没听见。 “你们现在跑过去，我会死得很难看，所以，要么自己体面离开，要么我让伱们体面离开。” “我是黄金法师，可以拒绝不必要的知识，也有人会保护我，不用你多管闲事。”希菲变作半龙形态，身化残影直奔黑暗封印地。 “完了，我的奖励没了……” 赛娜喃喃一声，按住维罗妮卡将其推出传送门：“你不行，太弱了，老师给你一句忠告，不想离他越来越远就赶紧强大起来。” 实力悬殊，维罗妮卡对赛娜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赛娜关闭魔法门户。 魔法门户光芒黯淡，赛娜的身影渐渐淡化，只留下一道声音：“你我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不要总对我抱有敌意，要学会分享，明白吗？” “对了，我已经尝过了，你未婚夫真的很棒！” …… “死，死亡骑士？！” 望着手握阴影梦魇，完成变身的韦恩，安娜斯塔西娅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你为什么会是死亡骑士，你明明得到了三位女神的认可……” 安娜斯塔西娅智商在线，并未怀疑韦恩居心叵测，潜入封印之地是为了搞破坏，她只是想不通，死亡女神明明已经放弃了封印之地，为什么又把自己的骑士扔了过来。 另外，既然是死亡的骑士，之后的三神共选又是怎么一回事？ 巧合肯定是不可能的，安娜斯塔西娅分析手头上的情报，瞬间想明了关键。三位女神将死亡骑士视为炮灰，赐下神力准备让死亡骑士挡灾，代替自己的骑士战死在冰封大陆。 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安娜斯塔西娅立马想通了。 韦恩高举阴影梦魇，澎湃的死亡之气宣泄，融入四色极光，五大神选骑士的力量汇聚，共同坚守战线，抵抗空间融合带来的恐怖压力。 运气好的话，或许能阻止空间融合并把托古格耶的零部件赶回去。 没想到吧，托古格耶，表面上是四个骑士，其实五个都来了！ 托古格耶想没想到不清楚，安娜斯塔西娅万万没有想到，依旧惊讶万分：“死亡骑士大人，你为什么离开了地下大墓穴，是死亡女神的神谕吗？” “你接受了三位女神的力量，真的甘愿死在冰封大陆吗？” “为什么不告诉三位骑士大人，你应该知道，倘若表明自己的身份，选择的可能更多，三位骑士大人不会冒险执行斩首作战。” “可以了，别说了，你想象力这么好干什么？” 韦恩插嘴打断：“圣女阁下，我并不是真正的死亡骑士，机缘巧合罢了，叫我韦恩就行了。” “韦恩大人。” “……” 韦恩耸耸肩，恶趣味满满道：“圣女阁下，不用这么戒备，我不只是死亡骑士的继承者，还是黑暗骑士的继承者，大家自己人。” 五神共选！ 理智告诉安娜斯塔西娅，韦恩在胡说八道，但现实让她没得选，相信了世上真的存在五神共选。 都已经自然、太阳、月光、死亡了，再加一个黑暗，不过分吧？ 不过分。 四位女神都有，就黑暗女神没有，那才叫过分！ 安娜斯塔西娅没有肉体，此刻仍感觉到了浑身发毛，不可思议道：“韦恩大人，女神有什么嘱咐吗，我该怎么配合您完成任务？” “乖乖听话就行。” 韦恩的骷髅脑袋跳动白光，随着话音落下，脚边的地面涌起大量腐烂的泥水。 身着黄衣的身影缓缓站了出来，兜帽下苍白的人脸没有五官，只有纠缠层叠的增生组织。 黄衣伸出触手，朝安娜斯塔西娅卷了过去。 安娜斯塔西娅闪电般退后，戒备道：“韦恩大人，这是古神的眷属之物，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安娜斯塔西娅不认识苍白巢穴，但对这袭黄衣印象深刻，她在黄金城丢失了肉体，想起了糟糕的回忆。 五神共选，再加上古神眷属之物，安娜斯塔西娅强烈怀疑韦恩还有别的身份。 五位女神憋了個大招，委派韦恩执行机密任务，极有可能是卧底古神的眷属之地，然后…… 没了，安娜斯塔西娅编不下去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女神们的计划。 “乖乖听话，站在那别动，你是任务中非常关键的一环，这也是黑暗女神的意思。” 韦恩大手一挥，苍白巢穴蠕动，向外分泌黏液，吐出了一个赤裸的黑色人影。 安娜斯塔西娅的肉体。 “这是……” 安娜斯塔西娅颤抖着看向自己的身躯，死掉的那颗心，陡然间跳动了起来。 韦恩顺着对方的脑补说道：“这是女神的意思，我专门将你的躯体带了过来，安娜斯塔西娅，进入你的身体，我需要你的力量才能完成任务。” “韦恩大人，污染不可逆转，这具身体恐怕已经……” “废话少说，你准备违抗女神的命令吗？” “……” 安娜斯塔西娅无话可说，思维离体，返回最初的身躯。 信仰是这样的，明知道这条是不归路，还是义无反顾冲了上去。 物归原主，黑暗女精灵手指颤动，黑色眼眸睁开，以极快的速度熟悉了身躯，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颜值一流，身材哇塞，美爆了。 万里挑一的皮囊加上美丽的灵魂，看得韦恩暗暗点头，之前的空壳美则美矣，终究是个死物，现在不同，内在外在皆是完美。 安娜斯塔西娅捡起黑袍套在身上，脸色难看极了，污染不仅不可逆转，还来势汹汹，仅仅几秒钟，思维就不受控制开始了异变。 一泻千里，刹都刹不住！ 就外表而言，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肉体和以前并无区别，即便是营地中最熟悉她的赛娜来了也察觉不到端倪，但内部天翻地覆，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 安娜斯塔西娅能直观感受到，她的思维受到污染，不再渴望黑暗的信仰，取而代之的，则是古神眷属托古格耶。 “韦恩大人，我无法控制自己，变异的速度比我想象中更快，我即将被托古格耶驱使，请尽快交代我的任务，女神的神谕是什么？”安娜斯塔西娅挣扎道。 “好好活下去。” “……” 安娜斯塔西娅皱了皱眉，恕她直言，很快她连自我都无法保持，即将沦为邪恶的爪牙，想死都要托古格耶点头才行，活着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奢望。 “呵呵，终于等到了这一幕。” 赛娜穿过死亡之气，移步来到安娜斯塔西娅身边，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妖媚！邪恶！ 安娜斯塔西娅身躯一滞，不知怎么的，感觉今天的赛娜格外亲密，也格外令她感到厌恶。 那是一种发自思维和肉体的双重排斥，仿佛赛娜抢走了她至关重要的宝物。 安娜斯塔西娅不懂，将这种感觉归咎于自身的异变。 “好漂亮的脸蛋，但今天看起来格外讨厌。” 赛娜冷笑不止，同归于尽的梦想达成，紧随而来的是后悔，眼下只想把安娜斯塔西娅的脸挠花。 这个女人在未来会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赛娜，老师和维罗妮卡都送走了吗？” 韦恩发问过后直接翻看赛娜的思想，结果不是很好，维罗妮卡被强行送走，希菲坚持己见去了黑暗封印地。 赛娜低头道：“主人，我的学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她的实力也足以保护自己。” “算了吧，这时候让她离开也不现实。” 韦恩微微摇头，一边羡慕奥斯顿上辈子拯救了世界，一边加大死亡之气的输出，抵挡空间融合的同时，镇压死亡沼泽下方钻出的触手。 “吼吼吼————” 高空中，浓雾遮天蔽日，数不清的吸盘触手环抱而下，附着五色极光支撑的封印防护罩，以侵吞之势环绕收缩。 空间吱呀爆鸣，不时炸开一道裂缝。 “聚齐五大神选的力量也没法坚持……” 韦恩双目一凛：“赛娜，带我冲上去，我也要来一次换家！” 既然守不住，那就别守了，冲过去把触手全给剁了。 赛娜领命变身，百米绿龙舒展龙翼，垂首等待韦恩乘骑，后者凌空一跃跳上巨龙背部，无骨身躯溢散白色肉沫。 身高三米，通体苍白，手握阴影梦魇，胸前裂开竖线，睁开了倾诉低语的大眼珠子。 你那个不对，换我来说！ 苍白巢穴挥舞触手卷走魔机人偶，融入绿龙身躯，黄衣蠕动，静静来到龙背站在了韦恩身后。 安娜斯塔西娅骇然看着这一幕，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看绿龙即将振翅起飞，下意识身躯一跃。 没跳上。 被赛娜躲开了。 龙背不是谁都能骑的，安娜斯塔西娅显然没有这个资格。 但很快，在韦恩的命令下，赛娜不情不愿给了安娜斯塔西娅一个落脚之地。 安娜斯塔西娅低头看着脚下的绿龙，颤巍巍道：“改变我思维和肉体的并非托古格耶，韦恩大人，是……是谁？” “是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安娜斯塔西娅，你的未来一片光明。”绿龙咆哮升空。 在其背部，一团扭曲的白沫立起，变化出赛娜的苍白面孔：“怎么样，你也可以做到，是不是有一种强大的美？” “你疯了！” 安娜斯塔西娅压低嗓音呵斥，闭目调动思维，欲要以最快的思维脱离肉体。 曾经，安娜斯塔西娅以这招摆脱了思维堕落并疯狂的厄运，故技重施，肉体如囚笼一般将她的思维紧紧封锁。 不仅是肉体，她的思维也不想离开，在赛娜身上看到了不可名状的美丽，想要和对方一样强大、一样为信仰献上一切。 安娜斯塔西娅打了个冷颤，悲愤之下，喉间发出压抑的悲鸣。 “你的肉体被托古格耶污染，我将其变成了自己的形状，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你是个好人，不能白白牺牲，所以把肉体还给了你。”韦恩头也不回说道。 “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安娜斯塔西娅带了些哭腔。 “就是这样，纯洁的圣女，反抗下去，坚信自己能保持自我！” 赛娜魔鬼一样在安娜斯塔西娅耳边低语：“我曾经和你一样心怀侥幸，但我很快就堕落了，你要坚持住，好好取悦主人，比起你堕落的思维，他更喜欢欣赏你堕落的过程。” 韦恩：“……” 虽然但是，真的是误会！ 安娜斯塔西娅脸色一白，踏步冲向前方的韦恩，两步路后，自己停了下来。 无论如何，韦恩都在为封印之地而战，她不能为了自己就向希望发动袭击。 况且，根本打不过。 “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 赛娜笑得像个女王，欣赏安娜斯塔西娅不住颤抖的娇躯，享受到了调教的快乐。 安娜斯塔西娅恶狠狠瞪着赛娜：“你都知道，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对吗？” “当然，我说过你会理解我的！” 赛娜放肆大笑，一条触手伸出，挑起安娜斯塔西娅的下巴：“感谢我吧，姐妹一场，我不忍心你死在这里，苦苦哀求，主人才愿意把你的身体还给你。” “赛娜，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很期待那一天！” “……” 两人针锋相对，本就侧翻的友谊小船这下直接沉底，一点打捞价值都没有。 韦恩没有干预，听得出，赛娜满腹怨念，无法暴打他的大缺大德，全部发泄在了安娜斯塔西娅身上。 安娜斯塔西娅也一样，知道自己毫无办法，把火力全部转移到了赛娜身上。 韦恩想了想，同时向两人发出了一道约束，吵可以，绝对禁止武斗，借刀杀人等阴险的算计也不可以。 黑暗教会的圣女头一回受到约束，无力反抗，只觉前途无亮一片黑暗。 赛娜不以为然，苍白的身躯环绕安娜斯塔西娅转了一圈，贴脸输出嘲讽：“真好呢，刚加入主人就这么偏爱你，要不要我帮你引开主人的未婚妻，让你享受更多的爱？” “闭嘴，我是黑暗教会的圣女！” “太对了，就是这个节奏，努力坚持下去，直到你坚持不住。” 太糟了，你简直是魔鬼！ 韦恩暗道晦气，发誓以后不再创造赛娜这样的眷属，这画风、这台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反派呢。 前方，五色极光岌岌可危。 绿龙振翅冲出极光覆盖的安全区域，接触迷雾的瞬间，身躯不受控制僵直。 周边的低语声掺杂海量信息，一股脑倾泻在耳边，吵得赛娜头晕耳鸣，适应了三五秒才有所好转。 韦恩双脚融化，和脚下的绿龙融为一体，大眼珠子疯狂宣泄生命的真谛，为赛娜注入了她渴望的信仰力量。 绿龙于高空变异，苍白的龙躯如同一个放大的韦恩。 通体布满褶皱的增生组织，龙首失去双目，只留一张白色巨口，胸前大抵是逆鳞的位置，睁开了一颗巨大独眼。 苍白的巨龙昂首咆哮，振翅冲向黑色裂缝。 安娜斯塔西娅骇然看着这一幕，发自内心产生了渴望，明知道不对，还是不禁萌生了嫉妒之心。 既然赛娜能得到，她也可以。 不，她要比赛娜得到的更多！ “保持理性，我最近在做一些研究……” “坚持下去，你会得到自由。” 韦恩的声音在安娜斯塔西娅心中响起，一番安慰之言，听得安娜斯塔西娅悲鸣不止，从里到外，她都失去了自我。 韦恩深感无奈，全力迎战前方的触手。 他尽力了，奈何现在的局面欠缺说服力，说得越多造成的误解越深。 不管了。 先往边上放放，时间能证明一切，安娜斯塔西娅会理解他的。 轰隆隆！！ 死亡之气如同无形的瘟疫在高空弥漫，带着窒息的沉重，悄无声息腐蚀万物，灰色潮水无情吞噬周遭的一切，撑起无边笼罩而下的触手丛林，将其逼回空间裂缝。 凋零，一片死寂。 数不清的触手失去生机，灰烬鹅毛大雪般漫天飘落。 巨龙胸口的大眼珠子散发低语，抹除托古格耶的声音，将周边的信息全部干扰打乱，杜绝了触手自愈分裂且繁殖的可能。 受这道声音指引，一道黑色裂缝猛地撑大，数百颗眼球绽放光芒，居高临下俯视打搅自己赞美古神的狂徒。 入眼，一片苍白。 “吼吼吼————” 托古格耶怒吼咆哮，古老低沉的声音发出质问，韦恩是哪位古神的眷属，因何降临这片大陆，又为什么阻挡它的降临？ 韦恩勉强听懂，举起和体型并不匹配的阴影梦魇，以强大的死亡之气作为回应。 他标记了这片大陆，这是他的世界，禁止托古格耶进入。 两个怪物的短暂交流就此结束，托古格耶咆哮威能，天空被浓厚黑暗笼罩，无形的力量撕扯云层，上百颗眼球散开深不可测的恐怖与疯狂。 怒气之盛，远远超过了对三位神选骑士的恨意。 无他，韦恩否定了它的信仰，说了一些不可理喻的生命真谛。 黑暗尽头，一张巨大且扭曲的面孔出现，脸上布满了深绿色鳞片，每一片都散发着冰冷诡异的气息，发须一般的触手覆盖了整张面孔，只在夹缝中才能看到一颗颗愤怒的眼球。 数不出的触手无序舞动，每一条都粗大无比，自上垂落而下，好似千米之高的龙卷风肆虐大地。 在触手中央，也可能是托古格耶面孔的中央位置，长有一张深海漩涡般的狰狞口器，螺旋内陷，深深嵌入颅腔。 那大口蠕动着向外突出，一层层花瓣般绽放，黏液包裹尖牙，变作了一条墨绿色带着尖刺的触手。 还行吧，也没那么邪门！ 韦恩最近镜子照多了，san值有所提升，没有照面感慨妈耶。 比较了一下，虽然他更有道理，但托古格耶嗓门更大，一如唢呐加入聊天室，大家也没闹了，听流氓一个人吹吧。 韦恩对此早有准备，抬手伸向一旁的苍白巢穴，这是他的思维放大器，无限约等于大喇叭。 苍白巢穴伸出触手，缠绕韦恩的手掌，思维放大的瞬间，贪欲之书中间的大眼珠子疯狂转动起来。 受其影响，周边的小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起来。 “这种感觉……” “生命的真谛！” 韦恩身躯一滞，玄之又玄的感觉无法描述，跟着心走，放弃了阴影梦魇。 大眼珠子周边，自然、太阳、月光、黑暗、死亡五颗小眼球看向中央，同时注入信息法则。 韦恩苍白的身躯再次异变，增生组织的粘稠皮肤干涸硬化，变作铠甲一样坚硬的角质层。 铠甲以胸前的大眼珠子为中心散开，表面游走蠕动的黑色经脉血管，封锁了不断向外散发的低语，收拢对外的压迫，又带来了更为强烈的压迫感。 直视这具身躯，会渐渐明白一切。 “终于不用给别人当骑士了……” 韦恩五指扬起，手臂化作剑刃：“稳固的黄金三角，苍白巢穴……” “苍白骑士！” ———— 一万二，求月底月票！ 月底了，不投就过期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韦恩竖起手臂，锋利的剑刃反射自己的面孔。 整颗脑袋就像一块被岁月侵蚀风化的古老岩石，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增生褶皱，这些褶皱不规则交织在一起，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没有明确的五官，找不到人类的感情痕迹，也就没有恐惧和迷茫，象征着不可预知的神秘。 “有点邪门，但……” 确实很美！ 新的皮肤象征着生命，是稳定的黄金三角给韦恩带来的蜕变，也是他预想中最初的自然框架。 这份证明距离宇宙还有一段非常遥远的距离，但它证明了韦恩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同时也证明了贪欲之书仍有进步的可能。 贪欲之书就是韦恩，他还可以进化。 此时，韦恩的力量皆源于自身，不再倚靠神选骑士的力量，但因为起点和神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故而将这个形象称为骑士。 原本，不论按照韦恩自己的进化，还是生命联盟的构成框架，都应该被称为生命骑士。 但因为这份苍白的生命，韦恩将其称为苍白骑士，顺便和生命联盟划清界限。 免得被五位女神找上门索要版权费，一番扯皮打官司过后，还是那个左右逢圆的五家姓奴。 韦恩的变化引起了赛娜、安娜斯塔西娅的关注，她们没有看到韦恩的脸，只看到了苍白铠甲包裹的背影。 毫无生气的苍白，仿佛是死亡和腐朽的象征，可恰恰相反，这正是最初的生命。 苍白的铠甲包裹了非人、超凡、不可感知、不可触及的古老力量，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她们发自内心深深敬畏，亦产生了更为强烈的渴望。 想要！ 想得到！ 赛娜激动得浑身发抖，安娜斯塔西娅亦轻轻颤抖着身躯，想脱掉这副铠甲，将自身融入其中。 “赛娜，冲过去，瞄准那颗脑袋，我想和托古格耶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吼吼吼————” 接到韦恩的命令，苍白的巨龙振翅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直插高空。 巨龙的身躯渐渐发生变化，和韦恩融合贪欲之书后的形态一样，体表分泌大量白沫，穿上了一层苍白的角质外壳。 角质层棘刺一般层层生长，明明是血肉造物，却泛着冷漠的金属光泽，胸前的独眼收缩为巨龙的竖线瞳孔，向外传递信息，歌颂生命的伟大。 听到这不可理喻的声音，托古格耶暴怒万分，望着迎面而来的巨龙，无数触手向四面八方散开，允许韦恩接近自己，并要近距离和他辩驳什么才是生命。 轰！！！ 巨龙疾驰，双翼掠开雾团，正中托古格耶凸出颅腔的狰狞口器。 那生长着弯曲利齿的墨绿色触手好似捕食的巨蟒，缠绕巨龙急速收缩，双方的体型不成正比，只一个照面，巨龙的身影便彻底消失无踪。 突然间，一团白色肉球猛地膨胀起来，直径千米，挥舞诸多苍白触手，顶替了巨龙身处的位置。 墨绿色触手陡然拉伸，险些因为剧变被当场扯断，尖锐利齿深深扎入白色肉团，两种悬殊的信息剧烈碰撞，向对方阐述自己认可的生命。 托古格耶：歪比歪比！ 韦恩：吧啦吧啦！ 托古格耶：funnymudpee！ 韦恩：fcukyouseconduncle！ 高等生命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两只怪物的对话充斥疯狂，凝练了虚空中混乱复杂的知识，极具攻击和污染性，极端且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翻译一下，大抵就是这個意思。 渐渐地，韦恩因为嗓门大，吵赢了这一架，插入白色肉团的利齿融化，被反向污染为白沫，一路延伸而上，顺着墨绿色触手直奔托古格耶的大脸盘子。 托古格耶吓得脸都绿了！ 他愤怒咆哮，不相信自己的生命会低于韦恩，那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带着一股毁灭万物的愤怒。 怒吼声低沉而嘶哑，仿佛远古生物在沉睡中彻底醒来，用其独有的语言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恐怖的压迫感让安娜斯塔西娅无法忍受，肉体不受控制，五官逐渐丧失，手脚朝着触手的方向进化。 这一过程加剧了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变异，她想要反抗，但更多地则是渴望。 亦如赛娜所言，刚开始很难接受，习惯了之后，真的很舒服，感觉自己无所不知掌握了世间的一切。 高空中，暴怒的托古格耶宣泄威能，将分裂至世界各地的身躯全部召回，一道道黑色裂缝接触缝合，一条条堪比山岳的触手汇聚融合。 空间背后，被神选骑士分割的黑色山脉也在此刻归于一体，以不可阻挡的势头从天而降。 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数之不尽的黑色山岩化作陨石坠落，天空在这一刻被撕得四分五裂，扭曲的空间好似被揉成一团的白纸，随着第一声炸响，整片天空开始崩塌。 巨石滚滚而下，黑色裂缝遍布天幕，时而消散愈合，时而凭空出现，形成了天翻地覆的恐怖景象。 那些折断的黑色山脉大半被空间裂缝吞噬流放，可即便只有一小部分，还是对封印之地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五色极光本就因为空间的剧烈变化岌岌可危，随着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降临，极光分崩离析，破碎的空间镜面剥落，露出内部黑漆漆的未知空间。 那黑暗中点缀着星光，具有无限魔力，让人只看一眼便沉迷其中，发誓这一生要去往星辰大海。 轰！ 空间塌陷，两侧冰雪覆盖的世界向塌陷的中央收拢，封印之地四面八方，大地龟裂，冰层雪山倾折，恐怖的大地震好似引起了地壳变动，震动辐射蔓延至整个冰封大陆。 这一幕，对四散奔逃的黑暗精灵而言，就是神明在战斗！ 断裂的山脉压垮了封印之地，改变地形，重塑了一座黑色山脉。 在大地不断的震动声中，有无数触手拼凑而成的怪物降临人间，经历生命对抗的失败，超过半数的触手崩溃消散，这些高等信息被虚空卷走，余留的能量、物质则在碰撞和转化中融入冰封大陆。 也有一部分被韦恩趁机卷走了。 大量的四元素老乡无家可归，刚好他建了一个新房子，供求关系建立，他愿称之为双向奔赴。 韦恩：跑什么跑，火元素，把你的兄弟姐妹都给我押过来。 火元素带头冲锋。 封印之地发生着改天换地一般的变化，但要说变化最大的，无疑是托古格耶的头颅，生命的意义被碾压否定，自身的存在变得一文不值。 它经过最初的愤怒，渐渐冷静了下来，冷静之后便是恐惧，又因自己的畏惧倍感羞耻，生出了新的愤怒。 托古格耶：这次你赢了，仅仅代表这一次，我沉睡的时间太久，遗忘了很多关键知识，否则你连这次都赢不了。 古神的眷属不认为自己输了，那是对它信仰的否定，它只承认自己的力量过于弱小，无法讲述伟大信仰的亿万分之一。 简单来说，你等着，这事没完，我还会回来的！ 托古格耶的咆哮声衰弱，渐渐没了声音，眼见苍白巢穴不断吞噬它强大自身，不愿资敌，一口气分解自身，化作物质能量融入世界。 韦恩大捞特捞，沉迷幸福难以自拔。 封印之地上空，直径超过五公里的苍白巢穴悬于半空，无数的触手垂落下方，卷走土火水风四元素，打散尚未消失的低语，一点点将托古格耶存在的痕迹抹除干净。 数小时后，苍白巢穴收缩，重新披上黄衣，静静站在苍白巨龙的背部。 赛娜得到命令，振翅降落在地。 她重新变回人类的模样，摇曳身姿来到韦恩身后，想扑但没得到允许，原地干瞪眼可把她馋坏了。 “把衣服穿上，多大人了，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韦恩狠狠瞪了赛娜一眼，后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见信仰在注视自己，坦诚相待展示自己的思维和肉体。 安娜斯塔西娅害怕极了，因为她也想这么展示。 “圣女阁下，麻烦你检查一下封印之地，我去找黑暗骑士，他那边有点小麻烦。”韦恩明明可以直接用思维命令安娜斯塔西娅，但还是予以了尊重。 说完，身躯融化为白沫，顺着乱石缝隙坠落下方。 掉落的黑色山脉将封印之地的海拔拉高了千米，重塑地貌创造了一片新的山脉，韦恩顺着黑暗气息游走碎石缝隙，找到了曾经的黑暗封印地。 暮光绝境倒插在地，撑起黑色半球防御，挡住了从天而降的山脉。 奥斯顿坚守到了最后一刻，宁可被活埋也不退后一步，除了坚守此地的职责，还有无法退后的理由。 韦恩钻入黑暗空间，重塑身躯看到了三个身影。 奥斯顿、希菲、梅根。 奥斯顿承受过多的痛苦，肉体失去知觉，思维疲惫不堪陷入昏厥。 希菲和梅根为了帮他降低痛苦，不顾危险接触暮光绝境，以三个人的力量共同承担，为他分担压力…… 上述为韦恩的猜测，大致情况差不多，反正三人用力太猛都昏过去了。 奥斯顿累到无法保持黑暗骑士形态，抱着希菲深深睡下，旁边是孤零零躺着的梅根，身上盖着一件黑色长袍。 由黑暗力量凝聚的长袍，想来应该是奥斯顿的手笔。 “原来如此，知道我会找过来，所以专程给自己的秘书情人盖了一件衣服，免得被我看到。” “你这是信任我呢，还是不信任我呢？” 韦恩恶意满满开口，看着小两口加孤单的倒霉蛋，摇了摇头：“真是个冷血的家伙，伱既然可以帮她盖一件衣服，为什么不把她搂在怀里，你不是有两只手吗？” 韦恩正说着，恍然大悟。 龙血老婆在边上看着，奥斯顿有心没胆，不敢对梅根动手动脚，又知道他肯定会找过来，且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才有了这番操作。 既能左拥右抱，又能坚守对老婆一心一意的人设。 “不愧是你，全被你算到了！” 韦恩连连点头，奥斯顿这么信任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奥斯顿失望，这就把梅根搬过去。 韦恩快步上前，用力掰开奥斯顿揽着希菲的手，将梅根塞了进去。 搞定这一切，韦恩开始为三人治疗，圣光、自然、月光三系魔法尽出，在第一时间唤醒了希菲。 “老师，你没事吧？” 韦恩面露愁容，眉头紧锁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希菲疲惫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晕，推开奥斯顿的手臂坐了起来，片刻后才彻底清醒：“韦恩，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封印之地失守了吗？” “有惊无险，勉强挺过来了。” “那你这是……” “老师你看，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韦恩看了奥斯顿一眼，而后连连摇头紧闭双眼：“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希菲不明所以，转头看到了奥斯顿搂着梅根的画面，她眼角微微抽搐，拳头瞬间就硬了。 韦恩退后两步。 希菲叹了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开始为奥斯顿和梅根治疗。 “老师？！” “他太累了，回去再收拾他，而且梅根也很累了。”希菲这般解释道。 “老师，你太善良了，今天你退后一步，奥斯顿明天就会前进一步，明年梅根就当妈妈了。”韦恩痛心疾首道。 希菲脑门一沉，回头瞪了韦恩一眼：“大人的事，你不要多管，奥……梅根不是那种人。” “行吧，但老师要答应我，无论未来会怎样，这个家都不能散。”韦恩坚持道。 希菲翻翻白眼：“我没记错的话，我和奥斯顿同时昏过去，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梅根会……” “奥斯顿居然装昏，简直无耻！” 韦恩直接打断，而后道：“有您这么优秀的夫人他还不满足，又向梅根伸出了爪子，你和梅根实在太可怜了。” 希菲本想再说点什么，听到韦恩对梅根的描述，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韦恩见状，上前帮忙治疗，赶在希菲唤醒梅根之前，先把奥斯顿叫醒了。 奥斯顿醒来的一瞬间，紧紧抱住怀中的金色短发丽人，低头亲吻额头，喃喃道：“没关系，我一直在这里，这一次我会保护你。” 希菲：(皿)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奥斯顿多少还有些迷糊，视线聚焦后才发现怀里不是老婆，更糟糕的是，老婆就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希菲，你听我解释。” “回去有你解释的机会，我现在不想听这些狡辩。” 希菲越是冷静，奥斯顿就越慌，唯恐回家看到离婚协议，急忙道：“是韦恩，他把……” “咳咳！” 韦恩握拳轻咳，打断奥斯顿的胡言乱语，幽幽道：“梅根快醒了，换成我，这时候绝对不会胡说八道，那太伤人了。” 奥斯顿脸色一僵，青白交替，半晌都没说出话。 “混蛋，你果然有想法！”希菲一拳打在奥斯顿脸上。 梅根缓缓转醒，见自己正趴在奥斯顿怀里，旁边是正在家暴的希菲，默默盖着黑袍坐起身。 一言不发，脸色微红。 三人的心理转变格外诡异，韦恩猜不到希菲和梅根的想法，但看得出，奥斯顿一直在拒绝梅根，看到了她的付出，又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拒绝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弱。 梅姨，我只能帮到这了！ 韦恩竖起大拇指，不枉他各种操作，终于让奥斯顿撕下了虚伪的好丈夫面具。 有这个好榜样在前，兰道家的继承人未来左拥右抱就很合理了，又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想进步故而不满足于左拥右抱。 合情合理，逻辑上没毛病！ “老师，封印之地还有些情况，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韦恩摆摆手闪身离去，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三人接出去。 外面人多，站满了纯路人，奥斯顿肯定会趁机避免尴尬，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 韦恩接到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传音，溜得飞快，身化白沫来到地表。 这是安娜斯塔西娅第一次用思维联系信仰，迈出了堕落的第一步，见韦恩到来，神色颇为纠结。 黑暗教会的圣女责任心很重，很快便放下了这些杂念，说道：“封印之地下方的投影空间裂缝消失，三位骑士大人都被关在了投影空间，他们很有可能被送去了古神的眷属之地。” 韦恩闻言当即紧皱眉头，投影空间和古神的眷属之地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仅是投影，后者的宏大远非常人可以理解。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前者是自然教会总部，后者是自然女神的神国。 “韦恩大人，我们该怎么做？”安娜斯塔西娅问道。 “还能怎么做，冲过去救人吗？” 赛娜冷笑一声，直言道：“主人，没有三位骑士对你很重要，他们失踪了，没人知道你的身份。” 赛娜言之有理，三神共选太离谱，三位骑士未来肯定会询问自己的信仰，然后女神一头雾水，查看之下发现自己的力量被窃取。 女神会如何操作，韦恩想不到，以己度人，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操作。 眼下投影空间的裂缝闭阖，托古格耶在积蓄足够的知识之前，不会再降临冰封大陆，就此收手，互不干扰，对整个世界都有好处。 唯一不好的是三位骑士，在投影空间待久了，很有可能被托古格耶拖入古神的眷属之地。万一哪天古神兴致来了，微服私访在自己的领地溜达一圈，三位骑士以后只能当触手怪了。 见韦恩不说话，明显要去救人，赛娜急忙道：“主人，你冷静一点，救出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是上一个时代的神选骑士，力量太过强大，或许以后会成为你的敌人！” “为了敌人冒险，不值得！” “有道理。” 韦恩点点头，招来身穿黄衣的苍白巢穴，将魔机人偶胸前的三颗宝石握在手中。 他对安娜斯塔西娅道：“你和赛娜看守这里，我去找他们三个，三天之后我还没回来，你们两个就去找我。” 安娜斯塔西娅点点头，对自己的信仰有了新的认知。 也不是不行！ “主人，太危险了。”赛娜还在劝。 “没事，我会在你的体内得到重生，了不起重伤，想死哪那么容易。”韦恩身躯融化，直奔下方的黑暗封印地。 为了敌人冒险的确不值得，但为了穆拉、利奥、德莱恩，一切都是值得的。 韦恩离去之后，赛娜恶狠狠看向安娜斯塔西娅：“看你做的好事，叛徒，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安娜斯塔西娅转过头，片刻后道：“如果你介意，他可以在我的体内获得重生。” “哎呀，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让主人进入你的身体。” 赛娜冷嘲热讽，辛辣道：“我看你分明是馋主人的身子，呸，你下贱！” 安娜斯塔西娅麻了，她很怕，通过赛娜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向黑暗女神求救，还来得及吗？ ———— 黑暗封印地，韦恩远远看着正被家暴的奥斯顿，摇头鄙视了一声渣男，白沫身躯继续向下渗透。 穿过封印后，韦恩来到了熟悉的虚空，思维询问安娜斯塔西娅，打包对方脑海中的资料，寻找投影空间裂缝的痕迹。 这次进入虚空，韦恩就跟回到家一样舒坦，看什么都觉得香喷喷的。 除了一点不好。 虚空中存在大量知识信息，九成九有悖他对生命的理解，贪欲之书则来者不拒，将这些信息收拢，挥舞触手很是勤快。 贪欲之书不可能会错，韦恩深知这一点，沉吟片刻，应该是他狭隘了。 生命的概念何等恢宏伟大，他掌握的知识在真正的生命面前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既然宇宙是平衡的，那宇宙包容万物的平衡就是毋庸置疑的真理，他也好，托古格耶也罢，讲述的都只是生命的一部分，非要以偏概全，未来只会被更强大更有包容性的生命碾压。 韦恩听劝，有错就改，虚心摆正自己的生命，踏上虚空寻找投影空间裂缝。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破碎的空间内，体型庞大的蠕虫啃噬空间隧道钻了出来。 韦恩望之一愣：“不是说这玩意很稀少吗，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虚空生命，怎么每次来都能看到？” 邪了门了！ 虚空蠕虫虎视眈眈看着韦恩，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直接扑过去一口闷。 可今天不行，它在啃噬空间隧道的时候，撞到了令它心悸的存在，地点刚好位于韦恩所处的位置，这时候扑过去，它或许能得偿所愿，但它无法承受之后的代价。 风险太大了，先蹲一手！ 虚空蠕虫躁动不安，在黑漆漆的空间隧道中进进出出，最终选择了放弃。 没走远，原地一趴，蹲着了。 托它帮忙，韦恩在平静的虚空中找到了投影空间的裂缝残留，读书多，分析裂缝是从内部关闭的。 托古格耶将计就计使用了换家战术，三位神选骑士被算计了。 韦恩取出三颗魔法石，自身融合贪欲之书变作苍白骑士形态，右臂剑刃化，顺着宝石指引的方向对着前方斩击而下。 “开！” 第二百九十三章 黑暗女神：给你一个任务 投影空间。 一片混沌和黑暗的世界。 巨大的触手在空中挥舞，上面布满了吸盘和勾爪利齿，体表附着令人作呕的黏液，并向外喷吐腐蚀性极强的酸液。 地面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生命在游荡，它们和托古格耶有着部分相似的体貌特征，可按照进化的路线，它们又并非信仰的模样。 只能算相似的分支，是一种错误的进化。 这些怪物是托古格耶的造物，根据生命的多样性创造而出，托古格耶在思考自己的信仰，将自己掌握的知识分门别类，创造了海量随便长长的造物，再通过观察它们的变化，进一步接近自己信仰的古神。 这是一个充满了进化的世界！ 对三位骑士而言，这个世界很不友好，无穷无尽的低语缔造了无穷无尽的怪物，即便杀死也会因为信息不灭复活重生。 古神的眷属尚有瞬间填满神选大陆的能力，古神的可怕可想而知。 位于投影空间，三位骑士无法将自己的力量完美发挥，混乱的信息阻挡了他们和外界交流，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战斗。 拿黑暗骑士来举例，身处黑暗，他的力量无穷无尽，暮光绝境会将无限的黑暗转化为无限的能量。 三位骑士此时遇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局面。 炮灰级别的怪物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纵有成千上万，来多少都是白给，都不需要三人全力以赴，随便站出来一個敷衍一下就搞定了。 如利奥，他还能搓很多小太阳，想在哪种蘑菇就在哪种蘑菇。 三人的目标是托古格耶，但炮灰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再看托古格耶，一步一退向后方发起了冲锋，欲要将三人引出投影空间，深入古神的眷属之地。 这就很麻烦了。 三人心里有数，在投影空间，他们可以击败并斩断托古格耶的触手乃至头颅，深入古神的眷属之地，谁是菜谁是刀叉就不好说了。 “托古格耶在后退，这是好事，把它赶出投影空间，彻底斩断这里和冰封大陆的联系，它便无法降临人间。”德莱恩说道。 此时，月光骑士乘坐飞龙坐骑，面颊勾勒圣洁银纹，将她冰山美人的气质一举推至巅峰。 在其身后，四条月华凝聚的巨大手臂搭弓引箭，疯狂宣泄能量箭矢，箭出必中，沿途所过之处，所有的怪物瞬间分崩离析。 “托古格耶不会突然退后，它一直想要降临人间，不要深入，它在引诱我们。”穆拉理智道。 真进入古神的眷属之地，一抬头看到古神怎么办？ 托古格耶转进如风，想去哪就去哪，他们的背后是冰封大陆，选择并不多。 三位骑士很纳闷，刚刚还无比愤怒的托古格耶，怎么突然头脑清醒不头铁了？ 你可是古神的眷属，往前冲啊，畏畏缩缩对得起你的信仰吗，对得起你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吗？ 三人止步于投影空间和眷属之地的夹缝，望着无穷无尽的怪物，以及黑暗尽头，时不时露面眨一下眼睛的托古格耶，皆选择停下了脚步。 “德莱恩，你负责掩护。” 穆拉当机立断：“利奥，我们两个斩断投影空间，让它永远无法降临人间。” 投影空间一旦斩断，三人就此失去和眷属之地的联系，同样地，也会失去返回冰封大陆的机会，随这片空间在虚空游荡，流放未知的角落。 利奥没有多想，甚至都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德莱恩思考了，得出答案，可以打牌消磨时间。 轰！轰！轰！ 白色飞龙瞬移般出现在战场各处，移动炮台疯狂宣泄火力，以一己之力立下生命禁区，坚守了绵延百里的战线。 一团团白光密集爆发闪耀，无数的信息汇拢而来，创造更多的怪物。 生得快，死得更快。 德莱恩太能射了，她体内的能量似乎无穷无尽，白夜贞言在手，单方面压制了托古格耶爆兵的速度。 利奥手握晨曦箴言，黄金战枪展开耀眼光芒。 在无尽的混沌和黑暗中，一道璀璨的光芒划破天际，凝聚一柄巨大无比的金色战枪。 紧接着，身披金甲的巨人拔地而起，手握战枪散发令人无法直视的强烈光辉，气息之强大，仿佛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伴随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巨人手握战枪劈下，枪锋所过，空间在瞬间撕裂，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裂缝吞噬周遭的一切，分散的同时亦将投影空间拽向古神的眷属之地。 金色巨人没有就此停下，继续向前劈砍，将裂缝越撕越大，直到整个投影空间被这道裂缝分割。 做完这一切，金色巨人消失，利奥喘着粗气立在原地，解释道：“天天打牌，夜夜打牌，许久没有健身，突然发力有点吃不消……” “从今天开始，戒酒！” 利奥完成自己的任务，接下来轮到穆拉，手握元素真言，释放体内恐怖的能量。 土火水风四元素携无边之势散开，锻造山川、河流、森林，撑起连绵起伏的山脉，横断在投影空间边缘，为这片死气沉沉的混沌空间注入了万物竞发的境界。 随着这片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的混沌黑暗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新生且陌生的世界。 黑色裂缝牵引投影空间的速度戛然而止，因为陌生，无法继续将其引向古神的眷属之地。 “吼吼吼————” 托古格耶低沉咆哮，它可以不在乎，但不能被夺走。 伴随这声咆哮，怪物们彻底疯狂，乌压压冲入德莱恩覆盖的打击范围，以自身为盾牌，为后来者铺开通道。 德莱恩压力暴涨，双眸绽开冷月光华，身后显化十二条银光手臂，无数箭矢宣泄而下，将接近的战线再次推了回去。 穆拉手握元素真言，完成了对投影空间的塑造，耗费大量思维，喘着粗气和利奥并肩站立。 他俩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靠德莱恩支撑了。 咔嚓！ 一声脆响，投影空间正式剥离古神的眷属之地，远离黑色裂缝，距离越拉越远。 成了！x3 就在三人大喜的时候，托古格耶出手了，四条巨大无比的触手从眷属之地延伸而出，迎着白夜贞言铺天盖地的狂暴打击，卷向远走的投影空间。 四条触手被打爆了三条，仍有一条在即将断裂的时候接触到了投影空间。 接触一旦产生，信息便完成了传递。 穆拉眼看山川森林凋零，回归最初的黑暗混沌，不得不竖起元素真言。 三人意识到，托古格耶身在眷属之地，彻底苏醒后，力量进一步强大，只靠他们，恐怕很难斩断投影空间。 “明明只差一点！” 德莱恩暗自恼怒，因为她的失败导致前功尽弃。 这下好了，牌都没得打了。 突然间，三人身躯一凛，同时看向身后。 在那里，微弱的骑士力量正在呼唤他们，受这股力量指引，三人找到了离开投影空间的出路。 “是安娜斯塔西娅，她找过来了。” “安娜斯塔西娅无法使用我们的力量，应该是韦恩……” “投影空间已经守不住了，要撤退吗？” “你们先走，我来拖住托古格耶，不能让它发动反攻！” 德莱恩坚持留下掩护，穆拉和利奥没有反驳，以最快的速度向出口撤离，只要能返回冰封大陆，接触到外界，他们自有办法营救德莱恩。 出口方向，韦恩解除了苍白骑士的形态，太邪门了，不好解释，会被当成古神的卧底。 他手握三颗宝石，激发内部的力量，站在即将闭合的裂缝边缘，远远便看到了两道光芒疾速靠近。 很快，几乎是眨眼的工夫，穆拉和利奥便来到了韦恩身侧。 两人废话不多，开始对空间裂缝施加封印，试图拖延托古格耶归来的时间，将威胁神选大陆的危机降到最小化。 此时争分夺秒，每完成一步，托古格耶归来的难度就会拔高一分。 韦恩弱弱道：“两位，德莱恩怎么办，她还没出来呢。” “她马上就到。” 话音落下，裂缝只剩米粒大小，一束箭光抽丝般射出，正中探头探脑的韦恩。 箭光贯穿了韦恩的胸口，没有造成杀伤，驱散负面、疗愈伤势、释放净化、注入能量、驱除恐惧…… 一连串buff砸下来，韦恩只觉自己壮得能打死一头龙。 好厉害的样子！ 仔细想想貌似也没什么了不起，龙而已，他已经驯服两头了。 轰！！ 韦恩胸前箭光消散的瞬间，德莱恩一跃而出，一头撞在韦恩胸口。 她原地刹住了没事，韦恩一脸懵逼飞出了老远。 虚空蠕虫探头.jpg 三位神选骑士探头.jpg 虚空蠕虫权衡利弊，消失在空间隧道内部。 “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会有虚空蠕虫？”利奥奇道。 “听说虚空蠕虫有很多用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星空巨兽，半软不硬的一条肉虫，长得可真丑。”德莱恩连连摇头。 不可思议，据说虚空蠕虫药用价值很高，在神国很有市场，很多人跪着都想吃一口，反正她张不开嘴，看着就恶心。 韦恩无语走了过来，揉了揉胸口，暗道好硬的脑袋。 “咦，韦恩，这么巧你也在。”德莱恩抬手打着招呼。 “是啊，太巧了……” 韦恩撇撇嘴，而后道：“三位，这里是虚空，到处都是混乱的知识，我无法在这里长时间停留，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 封印之地。 应该说曾经的封印之地。 四人原路返回，看着模样大变的山脉，皆是惊讶不已，一番询问才知道自己中计，险些让托古格耶偷家得手。 不仅仅是偷家的问题，前后夹击之下，托古格耶必然成功降临。 制定战术的穆拉满头大汗，不经意之间，他险些葬送了整个世界，面容忧郁被德莱恩狂喷，低头挨骂站姿很稳。 “韦恩，托古格耶为什么离开了？” “不知道，当时它明明要成了，突然发了疯一样……” 韦恩比划着描述起来，语言能力有限，解释得模棱两可，始终说不到点子上：“总之，它似乎受到了什么呼唤，自己就消失了。” 黑暗精灵在大战前离开，场中看到死亡之气、苍白巢穴的目击者都是自己人，韦恩的可操作空间极大，根据自身实力，编了个啥也不知道的正确答案。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赢了。 三位骑士没有怀疑，他们在投影空间的所见所闻，托古格耶的确突然放弃了进攻，一路远走还险些将他们带去了眷属之地。 想来，或许是托古格耶苏醒后接到了古神的召唤。 “可惜了，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却因为我，没有彻底斩断投影空间。”德莱恩自责不已。 两位同伴出声安慰，战略目标已经达到，投影空间的裂缝被填补，托古格耶无法随时降临，且清除了神选大陆其他地方的隐患，托古格耶无法从内部发动攻击，算是一场大胜。 说到这，穆拉疑惑看向安娜斯塔西娅。 看到韦恩手握三颗宝石的时候，他以为安娜斯塔西娅已经阵亡，结果人家活得好好的，不仅没死，还找回了失去的肉体。 很奇怪，安娜斯塔西娅的肉体明明已经被污染了。 不合理啊！ “安娜斯塔西娅，伱怎么还没死？” 德莱恩直接问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托古格耶把你的身体也带过来了？” “托古格耶头颅降临的时候，我的信仰为我夺回了肉身，并驱散了托古格耶的污染。”安娜斯塔西娅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原来是黑暗女神。” 三位骑士恍然大悟，脑补托古格耶离去的原因，其中也有黑暗女神的缘故。 消息很重要，此番大胜，必须把情报告知女神。x3 还有，三神共选太残酷了，希望女神更加坚信自己的骑士。x3 此战除了没能彻底斩断投影空间，一切都无比圆满，三位骑士准备在废墟上重建封印地，以后轮流镇守。 “韦恩，以后的任务没有那么重，我会清闲很多，记得多多熟悉元素真言，你是要成为自然骑士的男人。”穆拉率先开口。 这引起了利奥和德莱恩的强烈不满，话不投机半句多，谁也没办法说服谁，选择了坐下来打牌。 三局两胜，德莱恩赢得了最终胜利，大喜之下，直接把牌桌掀了。 骑士们恢复些许力量，重新在封印之地上空布置了极光防御，奥斯顿变身的黑暗骑士加入其中，四色光带飘落，驱散了阴沉沉的黑色天幕。 封印之地的任务完成，奥斯顿不准备久留，害怕三位神选卸磨杀驴，完成极光后，乘坐黑龙径直离去。 望着双宿双飞的背影，韦恩给希菲递去一个眼神，老师，他俩跑这么快，怕不是要去海边别墅造人呢！ 希菲直翻白眼，她最近听不得这些，让韦恩别说了。 封印之地百废待兴，黑暗法师们归来，基建工程如火如荼，小妖精们穿插各地，种树培养花草，不过两天时间就建好了一处世外桃源。 月光封印地。 “食矢吧你！” 轰！ 韦恩手握白夜贞言，一箭射出，又快又准。 他放下弓箭，抱怨道：“德莱恩，我已经打了两天牌了，实在打不动了，放过我吧，我今晚就要走。” “急什么急，不打牌练箭术也好啊！” 德莱恩苦口婆心道：“你离开冰封大陆，只会被上流的贵族生活腐蚀意志，想想那些玷污骑士道德的名利，想想那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美女，想想那些受你奴役的劳工……” “呃，我的意思是，与其在女朋友们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留下来我教你箭术。” 拉倒吧，你就是想打牌！ 韦恩不从，原本就想走，听德莱恩一劝，越发迫切了。 他意已决，今晚就离开冰封大陆，回伦丹享受腐败的贵族生活，挑战金钱、美女、权势的软肋。 见人留不住，德莱恩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你先走，等我解决了手头上的工作去伦丹找你。” “找我干什么？” 韦恩吓坏了，打牌而已，至于追到伦丹吗，穆拉和利奥都是牌桌上的好手。 “我赢了牌局，穆拉和利奥出局，以后你就是我的继承者，我找你肯定是为了培养你。”德莱恩严肃脸，说着女神在上。 冰山美人的外貌极具说服力，要不是太熟，韦恩险些信了她的鬼话。 还有，只靠打牌就决定继承者归属，一听就不靠谱，穆拉和利奥肯定不会放弃。 当天晚上，韦恩辞别三位骑士，带上赛娜、希菲、维罗妮卡离开封印地。 没有和安娜斯塔西娅打招呼，圣女虽好，韦恩却对她没有兴趣，归还身体只是让她活下去，出发点是为了救人。 至于以后怎么样，韦恩没有考虑，希望安娜斯塔西娅能坚持下去。 此时，安娜斯塔西娅并不在封印之地，通过传送门，来到冰封大陆的一处隐秘据点。 远离封印之地后，她以圣女的身份主动和黑暗女神联系，希望借女神之手，让自己就此消散。 一片黑暗的大殿中，安娜斯塔西娅保持着黑暗精灵的形态，听到了女神的声音。 “安娜斯塔西娅，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冷幽的声音自不知名处响起，无法捕捉方位，却准确传到了安娜斯塔西娅耳边。 这位背弃了自己信仰的圣女匍匐在地，静静等待黑暗女神的审判。 “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把你抢走了？” “……” 安娜斯塔西娅一言不发，因为韦恩未曾施加约束，她的意志让她可以和女神交流，这已是极限，她无法说出韦恩的名讳，也无法坦白真相。 “你和以前一样虔诚……” 女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娜斯塔西娅只觉剧痛席卷全身，伟大的意志就此降临，占据了她的身体。 安娜斯塔西娅站起身，怔怔看着自己的双手，扫过脑海中的记忆，嘴角渐渐勾起笑容。 “黑暗、死亡、太阳、月光、自然五神共选……”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选择过他……” “不过，他的确窃取了黑暗的力量，还因此掌握了生命的真谛。” 安娜斯塔西娅喃喃自语，一缕思维沉入肉体，片刻后皱眉收了回来。 黑暗女神在安娜斯塔西娅体内感应到了无限活力，亦有无限的可能，受韦恩影响，这具身躯一片光明。 光明到为黑暗女神指出了一条明路。 以黑暗女神的生命本质，她看不上也不可能看上安娜斯塔西娅的肉身，但在刚刚的接触中发生了一件令她非常感兴趣的奇迹。 神的思维受到了肉体的影响！ 虽然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计，但影响就是影响，黑暗女神不会否认这一点。 “只有高级的生命才会影响低级的生命……” “他的生命形式在我之上……” “古神的进化……还是降临的古神，亦或者是古神的眷属？” “年轻的孩子，你实在太优秀了！” “无论你是否窃取了暮光绝境的力量，你都成为了我的骑士，这是不争的事实……” 安娜斯塔西娅嘴角笑意愈发浓郁，察觉到肉体开始围剿她的思维，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理智选择了离开。 安娜斯塔西娅从茫然中醒来，匍匐在地，聆听女神的神谕。 “安娜斯塔西娅，你无须请罪，你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你做得很好，你依旧是黑暗教会的圣女。”女神对安娜斯塔西娅的背叛行为予以了肯定。 这让安娜斯塔西娅大为惊讶：“女神，我的信仰已经不在，我有了自己的主人，这样的我真的能担任圣女吗？” 安娜斯塔西娅：女神，不是我吓唬你，我随时有可能失去纯洁。 “可以。” 黑暗女神一口咬定，她说可以就可以，哪怕安娜斯塔西娅失去纯洁、失去信仰、失去自我，依旧是黑暗教会的圣女。 安娜斯塔西娅面露苦笑，聪明如她已经猜到了女神的想法，摆烂道：“女神，我无法背叛自己的信仰，如果您对我另有安排，我只能说，我无法完成任务！” “没关系，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全身心接受你的信仰。” 黑暗女神缓缓道：“安娜斯塔西娅，给你一个任务，去伦丹建立黑暗教会据点，以后你一直待在伦丹，侍奉你的信仰。” 安娜斯塔西娅：(_) 女神，我为你服务这么多年，你真的忍心看我堕落下去？ 好好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前信仰过于冷酷，安娜斯塔西娅下意识比较了一下，新信仰不会这么无情，主人只会心疼她。 不对！ 安娜斯塔西娅连连摇头，驱散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直接道：“女神，这些事情我会告诉主人，我无法隐瞒。” “我会抹除这段记忆，你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黑暗女神的声音响起：“同时，我会在你的身体里留下一点东西，确保我以后可以和你联系，并降临在你体内。” 安娜斯塔西娅头皮发麻，苦笑道：“黑暗女神，你想得到什么？” “去接触韦恩，把他的信息留下，我自然会得到我想要的……” “究竟是什么？” “生命！进化！”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8月23日。 绿龙降落伊比利亚的巴利群岛附近，韦恩四人抵达海边别墅。 客厅里，奥斯顿坐在沙发上把玩古银币，梅根…… 梅根今天站得很远，没有像往常一样如影随形站在奥斯顿身后。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说，这两天你们俩是不是探讨生命的真谛了？ 韦恩横眉冷眼看着这一幕，眉宇间满是儿子替母亲愤怒不值的强烈情绪。 不是他挑事，事实就是这样，很早之前他就预言了，梅根能击败弗拉成为兰道家的大管家，肯定是用了升职器。 “你们迟到了。” 奥斯顿从沙发上站起，离开伦丹前，他向女王请了一个月的假，超时一个星期，生怕那边查出点什么。 两天前奥斯顿就想走了，但没敢。 无他，遭歹人算计，有嘴说不清，不得不留下来安抚夫人的情绪。 算计奥斯顿的不止韦恩，还有梅根，她算帮凶。明明很多误会梅根解释一下就清楚了，可她偏偏不说，沉默静等希菲发落，仿佛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奥斯顿对此无可奈何，他是个非常看重家庭的人，相处多年，早就把梅根当作了家人，不忍一次次用冰冷的言语伤害对方。 可不说，就意味着他对梅根有想法，利用希菲对梅根的疼爱达到左拥右抱的险恶用心。 权衡利弊之下，奥斯顿选择了不说，相信夫妻多年，希菲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希菲不想明白，只知道奥斯顿不说，用心险恶。 该打！ “怎么，好不容易有全家外出旅游的机会，我还不能在冰封大陆玩两天了？”希菲眉头一挑，很不讲道理。 “当然可以，我的意思是，你们虽然迟到了，但这是你们应有的权利。”奥斯顿说道。 算你识相！ 希菲冷哼一声，长途跋涉，她太累了，要去楼上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不回伦丹，她要继续在巴利群岛度假，奥斯顿若是赶时间，现在就可以回伦丹，她不强求。 奥斯顿不敢多言，选择留下来陪夫人度假。 韦恩暗暗点头，此时八月底，大夏天，巴利群岛气候适宜，阳光、沙滩、海边，又能看到海臀了。 妙啊！ 想到这，韦恩看向维罗妮卡，后者秒懂，哼哼两声握起拳头晃了晃，警告色鬼不许胡思乱想，否则龙拳伺候。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眉来眼去之际，维罗妮卡正暗自羞涩，突然想起一旁的大敌，主动揽住韦恩的胳膊，照抄了希菲刚刚的台词。 长途跋涉太累了，要上楼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说完，拽着韦恩直奔楼上。 奥斯顿脸色铁青看着赛娜，去掉怀疑，她就是韦恩给维罗妮卡安排的情敌，胆子再大一点，是韦恩给三个小丫头安排的大敌。 一个不抱团就无法战胜的强敌。 因为是韦恩，奥斯顿大胆假设，即便抱团战胜了赛娜，后期赛娜也会加入这个团队。 更强大的敌人出现了！ 就实力而言，赛娜是传奇法师，拥有龙血，放在任何一家教会，都是第一档次的强者，很难再找到比她更强大的敌人。 但韦恩是什么东西，奥斯顿太相信他了，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他想找肯定能找到。 比如月光骑士德莱恩，自身实力凌驾赛娜之上，需要多人抱团才能对抗的强敌。 想到这，奥斯顿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继承人非常优秀，他没看错人。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韦恩是什么人，无论优点还是缺点，韦恩都没有让他失望。 …… 夜，海滩。 维罗妮卡穿着一件白衬衫，蹲在海水边画圈圈，说什么都不肯下海。 无他，韦恩拿出了一件在现在看来相当不正经的泳衣，说着私人沙滩还是晚上，没人会看见，把维罗妮卡拽过来了。 作为一名千金大小姐，维罗妮卡非常保守，非正式场合，她几乎从不穿裙子，就连瑟瑟的时候也关着灯。 虽说以两人的视力，关灯和开灯没有任何区别，但她还是坚持这么做。 这是她最后的傲娇了！ “维罗妮卡，快下来吧，我看过了，附近没人，伱不用担心有人在海里尿尿。”韦恩停下夜游，挥手招呼道。 泳衣是他设计的，以原创的名义照搬设计灵感，再以黄金法师的思维塑造。 韦恩借助苍白巢穴融合五大神力，确定自己的生命和进化，成为苍白骑士，并一举稳固了黄金法师的境界。 白银十字阶段，魔法师熟练运用魔力，开发出了不少使用技巧。 黄金三角阶段，命、空、我三者平衡，可以开启生命结界，独立自我意志，拥有拒绝虚空知识的权限。 可以拒绝，但无法一直拒绝，黄金法师必须要对未来做选择，可以拒绝一部分知识，不能拒绝所有知识，更不能永远拒绝知识。 所以，黄金法师开启生命结界，可以短暂进入真理之门。 除此之外，黄金法师最大的蜕变在于思维，在这个阶段，魔法师可以开辟黑暗领域，制作随身携带的思维空间，亦或在老巢开辟隐秘仓库。 具体的选择，全凭黄金法师的思维强度。 只要足够强大，不惧思维消耗，黄金法师便可任性妄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造多大就造多大。 这是思维的基本用法，算不上高明，所有的黄金法师都会。 再进一步，是思维重塑，对天赋拥有极高的要求。 瓦尔基里曾将裹尸布重塑为黑色西装，赛娜将亚龙鳞片重塑为战斗服，都使用了思维重塑的技巧。 区别是，瓦尔基里思维缺失太多，本已丧失了思维重塑的能力，能做到，全靠力大砖飞。 所以她思维重塑的效率不高，做一件套装要花很长时间。 奥斯顿、梅根以黑暗的力量思维重塑是另一种方式，前者是黑暗骑士，后者是黑龙，驾驭黑暗能量非常轻松。 韦恩晋级黄金法师后，以瑟瑟为原动力，第一次尝试就掌握了这门高端技巧。 可想而知，日后的战术选择和搭配更加灵活了。 韦恩在海里连连摆手，维罗妮卡坚决不从，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垃圾桶，然后压上拳印，完成了自己今晚的大作。 她很满意。 “小丫头，你挡路了。” 赛娜悄无声息来到维罗妮卡身边，低头看到画作，暗道一声可爱。 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一下。 她脱掉身上的白衬衫，抬手扔在维罗妮卡头上。 维罗妮卡眼前一片黑，笑容瞬间僵硬，扔掉衬衫后，眼睁睁看着老妖婆走哪不好，非要一脚踩在垃圾桶上，当着她的面走向海中。 这一脚落位精准，刚好抹掉了维罗妮卡的拳印。 维罗妮卡当场炸毛，站起身踢碎赛娜的大作，怒视老妖婆摇曳身姿的背影。 月光明亮，照在大美人身上，让维罗妮卡看得一清二楚。 赛娜一头长发盘起，从后看去，美背肤白如雪，香肩线条优雅迷人，纤腰收窄，到了臀部突然丰满起来，形成了无比诱人的曲线。 最要命的是两条皙白长腿，骨肉匀称毫无瑕疵，完美的比例更显身姿高挑。 从后面看都这样了，从前面看还了得！ 除了恶劣的性格，这个女人容貌、身材、气质都无限趋近于完美。 “咕嘟！” 维罗妮卡小声咽了口唾沫，听到赛娜轻声浅笑，又羞又怒，脱掉身上的衬衫狠狠摔在沙滩上。 无能狂怒.jpg 刚刚她就想问了，为什么赛娜身上的泳衣和她一模一样，混蛋是不是做了两件？ 出于对韦恩的信任，维罗妮卡没有怒而远走，快步走向海中，飞快超过赛娜，一头扑在韦恩怀中。 抓住了就不放手。 赛娜接到传音，略有不满离开，临走前思维传音，开始和信仰讨价还价。 她欺负小女孩脸都不要了，多要点补偿很合理吧？ “赛娜，马上就到伦丹了，我晋级黄金法师，灵感爆棚，你再坚持几天，等我实验成功就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韦恩劝道。 很诱人，但赛娜选择拒绝，她很满意现在的自己，不想回到以前。 “既然你很满意，那为什么还不回教会总部，你知道那些人的，你不在的这些天，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夺走你的权力，趁现在还来得及，早点回去可以挽回不少损失。” 说得很好，但赛娜依旧拒绝，那是以前的她，现在的她有了信仰，不在乎虚假的权力。 有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都淡了。 韦恩又劝了几句，见赛娜停下脚步，大有转身和维罗妮卡开撕的节奏，只得答应了她的要求。 赛娜这才满意离开。 她走之后，维罗妮卡松开韦恩，心有余悸，小声嘀咕着老妖婆。 “你还看！” 见韦恩目不转睛盯着海边，维罗妮卡大怒，一口咬在垃圾桶的肩膀上。 “我只是看看，不像某些人，都咽口水了。”韦恩不留情面吐槽道。 维罗妮卡腾一下脸色涨红，解释女人看女人的角度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刚刚恰好口渴，仅此而已。 接着又是一番语无伦次，什么欣赏，什么鄙视，空气中传开了韦恩欢快的笑声。 ———— 8月25日。 伦丹机场，几辆黑色高级轿车缓缓驶出。 希菲任性留在巴利群岛度假，但仅仅任性了一天，她知道奥斯顿作为一家之主，很多时候必须要听从屁股的意见。 她自己也一样，分区大祭司翘班一个多月，必须回去上班。 成年人的世界是这样的，脑力比不上腚力，要学会收敛自己的性格。 返回兰道庄园，希菲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放飞奥斯顿，一拳将其送至小树林，然后才乘车去往自然教会的分区总部。 维罗妮卡看完戏，火速奔向自己的别墅，电话摇人，召集智囊和大将商讨对策。 这些天她看得很紧，没有让老妖婆得逞，但据老妖婆自己交代，她已经尝到了甜头。 维罗妮卡不清楚赛娜故意恶心她，还是确有其事，准备让克莉丝和薇莉帮自己参考参考。 顺便搬过来小住一段时间，轮流看守垃圾桶，可不能让赛娜把垃圾桶搬去了教会总部。 奥斯顿在第一时间奔向魔法部总部，韦恩则驱车去往据点做实验，每个人都在忙，都有自己的头等大事。 韦恩的头等大事是堵住公主的嘴。 不能再拖了，公主整整失踪了两个月，再加上副部长艾伦的死，女王八成快疯了。 得尽快把公主还回去。 临走前，韦恩向朱诺展示了自己的天使形态，大眼珠子+翅膀，披上一层圣光特效，妥妥的高阶天使降临人间。 这画面，教皇来了都得信一下。 朱诺对此深信不疑，鸡汤就饼，越吃越有，为了前途，这些天乖乖待在秘密据点哪都没去。 受害者不仅没告密，还帮绑匪保密，可见她太想进步了。 朱诺感觉还行，作为一名俘虏，韦恩对她非常关照。没有刑体艺术，也没有被摆成形体艺术，区区禁足两个月，和伟大的进化相比不值一提。 深究原因，朱诺那通电话改变了命运，韦恩无法对其使用强迫手段，为了保守兰道家的秘密，只能一个大棒再加一个甜枣。 …… 韦恩快步走进据点，看到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朱诺，穿上白大褂，戴上医用手套，转身朝实验室走去。 先研究遗忘者，从他们做起。 韦恩不在的这些天，朱诺和塞莱斯特待在实验室哪都没去，塞莱斯特因为污染彻底，无法产生背叛的想法，故而肩负着监视朱诺以及喂养遗忘者的任务。 他做得很好，遗忘者们长膘了，朱诺也胖了二斤。 “韦恩弟弟，你终于回来了，天呐，我都快急死了。”朱诺快步追上。 “你看你，又急。” 韦恩不慌不忙推开实验室大门，说道：“我曾警告过你，进化不能贸然开始，否则你会变成塞莱斯特，彻底失去自我意志，从此对我言听计从，你也不想这样，对吧？” “不，我不是着急进化。” 朱诺拿起报纸，指着今天的头版头条，凝重道：“能不能先放我出去一段时间，外面出了大事，马上要打仗了，我必须露面。” 韦恩瞄了眼报纸，眉头顿时一皱。 很含糊的一则头条，和国际局势有关。 据不知名相关人士透露，8月23日当天，罗施联邦和普鲁士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该协约极有可能划分了两国在神选大陆东部的势力范围。 具体是什么协议，报纸上没说，言辞凿凿表明情报可靠无误，来自内部相关人士。 韦恩脸色一囧，想到了那份鼎鼎大名的互不侵犯条约。 战马和坦克组织了一场拉力赛，坦克大获全胜，之后便是毫无波澜。 算算时间，韦恩估摸着头条八成指的就是这份条约，不怪朱诺着急，确实很严重，这纸协约意味着温莎、法兰克即将对普鲁士宣战，世界大战即将卷土重来。 届时该站队站队，该投降投降，全世界都要被坦克撵着到处跑。 “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温莎是女王的国家，就算你以后是女王，现在也不是。”韦恩摇了摇头，让朱诺再等几天，他有预感，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不一样的，我必须要操控‘公主’，她只是一具傀儡，没有我，她无法……”朱诺还想再说什么，被挡在实验室门外干瞪眼。 半小时后，秘书莫娜闻讯而来，向韦恩汇报近期的工作。 一个小时后，奥蒂莉亚抵达，讲述最近的情况。 韦恩一边进行实验，一边听两女汇报，尝试最新的构思，涉及盲区不知从哪下手，思维传音让赛娜过来帮忙。 “咕嘟！” 朱诺双目放光看着大美人走进实验室，激动得趴在门缝里朝里看。 想她一国公主，什么美人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话说回来，这都进去三个了，天使身边的美女一个比一个优质，进化之后她身为自己人，是否能邀请同事们回家喝茶？ 应该可以吧，都是女孩子，组个茶话会合情合理没毛病！ “主人，你找我？” 赛娜笑语盈盈入场，微微瞥了莫娜和奥蒂莉亚一眼，称呼方式令两人如临大敌。 奥蒂莉亚知道赛娜是谁，雾隐森林见过，当时的赛娜还在挣扎，对韦恩的称呼远没有现在这么奔放，故而也就没有往深了想。 莫娜心情更糟，专属称呼一次次被占用，陷入了严重的危机感。 “莫娜，这位是赛娜，我老师希菲的老师，自然教会的神谕大祭司。” 韦恩介绍起来：“赛娜，这位是莫娜，奥蒂莉亚你见过。” 韦恩找赛娜过来协助实验，顺便向对方证明自己真的在搞研究，一旦成功，赛娜就能寻回自我。 呃，或许没那么自我，但肯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赛娜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等死吧，没救了，救好了这辈子也废了。 反正都是废，干嘛要浪费时间。 况且，她一点也不期待。 翻看赛娜的思想，韦恩无奈至极，索性往边上放放不管了。 但赛娜可以不管，实验必须成功，希菲和维罗妮卡的龙血诅咒是个大隐患，尤其是希菲，看到奥斯顿越来越强，女强人心里难受，开始计划冲击传奇法师境界。 留给韦恩的时间不多了。 除了她们，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薇莉的父亲库欣，症状较轻，还有挽回的余地，实验成功可以让他们保留更多的自我。 尤其是薇莉的父亲，大肌霸一个，韦恩说什么都要让他挺过来，坚决不能让他继承温莎的歪风邪气。 赛娜见多识广，魔法造诣高深，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副手，有她在一旁协助，免去了韦恩很多思考的时间，实验进展非常顺利。 莫娜和奥蒂莉亚连连退后，两人感受到了维罗妮卡的压力。 打不过！ 根本打不过！ 上一个让莫娜觉得打不过的是菲洛米娜，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完美无缺，莫娜以为这种级别的大美人屈指可数。 的确屈指可数，但都被韦恩遇到了。 遇到了也没关系，关键是称呼问题，这个忍不了。 后半夜。 韦恩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看着几名失去价值的遗忘者素材，准备让奥斯顿改天将人送回疯人院。 实验经历了数个阶段，数据齐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一步，韦恩选择了赛娜，不顾对方抗拒，下达命令让其乖乖配合，他思维沉入赛娜体内，着手夺走她的全部进化。 赛娜激烈抵抗，挣扎过于强烈，大有死不悔改的架势。 韦恩无奈，只得放过了她。 “赛娜，你要想清楚，我不是放过了你，而是没有放过你。” 韦恩神色凝重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自由和眷属，你的选择是什么？” “真的能自由吗？” 赛娜微微摇头，头脑清醒道：“进化不可逆转，我只能得到部分自由，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我愿意向我的信仰献上一切。” “那好吧。” 韦恩点点头，放开赛娜的约束，让其离开了实验台。 解开的约束有很多，赋予了赛娜极大的权限，待遇和安娜斯塔西娅一样，散养，不管不问。 赛娜眼前一亮，没了这些约束，她又可以得寸进尺了。 “边上站着，不可以瑟瑟。” 韦恩口头警告，没有用思维进行约束，之后将塞莱斯特叫了进来。 同样是彻底污染，塞莱斯特非常老实，敬畏自己的信仰，且绝无冒犯之意，不像赛娜，成宿成宿惦记着和信仰亲密相处。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都是传奇法师，你的信仰掺杂了太多自我臆想。”韦恩指着活生生的例子，批评赛娜自甘堕落。 正是因为她思想肮脏，误解了信仰的喜好，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赛娜撇撇嘴，很不客气道：“主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思维受到你的影响，先有你的想法，而后才有我的改变？” “啊这……” 见韦恩词穷，赛娜接着说道：“在潜意识里，你对性别为男的眷属不感兴趣，所以他没有对信仰表达强烈的渴望，或者说，渴望的方式不同，我和安娜斯塔西娅则是……” “行了，别说了，就你借口多！” 韦恩直接打断，一番歪理邪说，乍一听有点道理，差点把他骗了过去。 “还有，以后不许叫我主人，听起来太奇怪了。” “……” 接到思维命令，赛娜轻咦一声，惊讶看向一旁的莫娜。 这位秘书在韦恩心目中地位很高，为了照顾对方的情绪，选择了让她受委屈。 赛娜思索片刻，就容貌而言，她不可能会输，想来只能是因为感情。 有点意思！ 赛娜嘴角勾起笑意，她被解开了很多约束，拥有极大的自我权限，可以做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既如此，为什么要甘于只做眷属，而不是再进一步呢？ 她的信仰极重感情，以真心可以换到真心，如果她也得到了真心，以后再有类似的局面，受委屈的那个肯定不是她。 大美人找到了目标，开始嘲讽自己的老对手。 安娜斯塔西娅，你终究是输了，等着日后看我的脸色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天使进化，宣战 临床试验进行了五天，韦恩和赛娜负责研究，塞莱斯特负责被研究，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因分工合理、男女搭配，故效率极高。 塞莱斯特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反复横跳，献身科学向韦恩指出了一条明路，他用自己的身体证明了，进化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但身为赐予进化的神，信仰的拥有者韦恩，可以选择不接受信仰。 原本是不可以的，韦恩做不到这些，经过苍白巢穴、苍白骑士之后，他和贪欲之书更进一步，现在拥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间。 在赛娜的协助下，韦恩找到了解决办法。 原计划中的次级污染，被证实不可取，无论是苍白巢穴身上的白沫，还是赛娜身上的血肉，都有着极强的信仰欲望。 属于韦恩放着不管，他们自己就会进化。 所以韦恩只能选择由自己赐予进化，并根据安娜斯塔西娅身上的实验数据，先污染再治理，可以改变肉体，绝不能对思维下手。 改变肉体的同时，放弃索取信仰对其封锁，再以苍白巢穴作为信仰的代替物。 简单来说，进化不可逆，苍白巢穴作为韦恩的神像，他在人间的表现方式，用于接纳并操控信仰。 韦恩作为信仰的根本，代表着绝对的真理，不可视、不可名状。苍白巢穴作为信仰的化身，是可以理解的真理，可以观察、可以描述。 有了这层身份挡在前面，韦恩可操作的余地就很大了。 朱诺也好、希菲和维罗妮卡也罢，哪怕她们的未来遭遇了不可逆转的进化，她们的信仰都是表面能看到的苍白巢穴，是一种可以理解的真理，而非韦恩这个……神。 “可惜了，如果我再早一点晋级黄金法师就好了。” 韦恩遗憾看着赛娜，如果他早能找到破解的办法，后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话虽如此，如果赛娜不变成这样，她也不会全身心协助韦恩，也就没有今天的解题思路。 赛娜耸耸肩，一副懊恼不已的模样，说着委屈巴巴的可怜话，希望信仰别只顾着内疚，光内疚道歉有什么，来点实际的。 总不能做错了事，鞠个躬就完事了吧！ 笑死，真以为做错了事不用负责？ 赛娜做作不单纯，不是普通的妖艳货色，韦恩拿她没招，又不想继续施加约束让她丧失为数不多的自我，索性随她去了。 既然无法回头，就这么着吧！ 实验室。 朱诺披着一层白布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期待看着主刀医生韦恩，面对递来的字据，爽快签下了名字。 朱诺·琼斯/伊丽莎白·温莎。 两个名字，两种身份，均愿意承担进化的一切后果，十分严谨。 韦恩动手前又警告了两句，确认朱诺没问题，抬手贴在对方脑门，思维召唤苍白巢穴入场。 韦恩的手掌融化，白沫融入朱诺的耳鼻口目，赐予进化和污染，改变对方的生命形式。 同时，通过苍白巢穴将思维导入朱诺体内，喋喋不休倾诉低语，让对方记住自己身为人类的模样，并大胆畅想未来的进化道路。 朱诺的目标只有天使，她的进化道路不言而喻，只能是天使。 为了让她达成目的，韦恩还在进化的过程中赐予了黄金律圣言的力量，这些信息来自黄金律圣经和傲慢之主的祭坛，尤其是后者，阶位极高。 算是韦恩报答朱诺的恩情。 她既然打了那通电话，韦恩必然会报恩。 朱诺的身躯缓缓飘起，白色床单滑落，露出修长姣好的身段。 韦恩没有欣赏的心思，闭目感应朱诺体内的变化，唯恐哪個环节出了岔子。 过程不能说有惊无险，只能说虚惊一场，朱诺渴望强大的天使力量，野心太大，大到韦恩掌握的黄金律圣言都无法满足她。 韦恩不得不通过苍白巢穴进行修正，让其正视自身，别想着一步登天成为最原始的天使。 那太邪门了，整个天堂都凑不出十个。 受这道思维矫正，朱诺很快就找到了进化方向，身躯溢散白沫缓缓膨胀，肢体臃肿、躯干苍白，毫无正常人类的美感可言。 仿佛一具尸体，体内的腐败细菌因免疫系统失控疯狂繁殖，注入大量腐败气体，整个人难辨真容。 紧接着，黄金律圣言开始修正！ 朱诺体内的圣光力量加上韦恩赐予的进化，在黄金律圣言的填补下，按照朱诺的欲望进行进化。 这个过程很像韦恩赐予奥蒂莉亚、雷吉娜地狱的力量，让她们成功变身魅魔。 不过，无论是朱诺的天使进化，还是奥蒂莉亚、雷吉娜的地狱进化，都绕开了原本的信仰，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原主肯定会上门索要版权费。 天堂那边还好说，韦恩变身一下，勉强可以装成某个高阶天使的小号糊弄过去。 地狱就比较麻烦了。 众所周知，魅魔的源头只有一个，七大魔王中的色欲之主。 即便她愿意好好说话，胃口也是很大的。 以后的事情多想无益，韦恩只看眼前，观察朱诺身上的变化，顺便收集数据为以后的手术增加成功率。 说来惭愧，朱诺也是实验的一部分，韦恩做的一切都在为希菲和维罗妮卡铺路。 只有她们二位，万万不能出现疏忽。 金光绽放，黄金律圣言环绕成光晕字符，束带一般围绕朱诺转动，重塑她臃肿的躯体，为其披上一层圣洁光辉。 在虔诚的信徒眼中，朱诺是圣洁的，在韦恩和赛娜眼中，这只是一具虚假的天使躯壳。 很快，朱诺的身躯回归最初的体型。 白色肌肤附着全身，并不像正常人类的皮肤，更像是一件皮套。 四肢纤细有力，整体保持了拟人形态，手脚拉伸之后，身高一跃超过了两米。 其背后张开一对白色羽翼，伴随黄金律圣言束带的转动，羽翼律动光芒，垂落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 在羽翼末端，几根黑色的翎羽成型，而后掉落在地。 朱诺的天使形态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只有胸前微微凸起，不至于前后是两条平行线。 头部，大片白沫蠕动如同鸟类的三角头颅定型。 没有耳目，整张脸仿佛扣着一张三角面具，苍白的肤色有着金属质感，随黄金律圣言束带收拢，白色面具交叉十字图案，于最中心汇聚了一颗金色眼球图案。 朱诺的嘴位于三角面具下方，双唇淡雅冷色，是全身上下最像正常人的地方。 黄金律圣言束带收缩消失，进化结束。 “比想象中要轻松……” 赛娜看向自己的信仰，轻轻松松就创造了一个人造天使，还如此稳定，这已经远远超出半神生命领域能达到的效果。 她的信仰又变强了。 未来呢，能走到哪一步？ 她作为眷属，随着信仰一同强大，未来又是什么模样？ “咕嘟！” 赛娜小声咽了口唾沫，自思就算没有被韦恩改变，她也会迷上这个男人。 欲望过于强烈，韦恩尚未和放大器苍白巢穴分开，清晰感受到了赛娜的欲望，白了她一眼让其老实一点。 赛娜蠢蠢欲动，韦恩答应过，只要实验成功就狠狠奖励她。 “姑且算成功了，后续如何还要观察。” 韦恩面无表情说给赛娜听：“我通过苍白巢穴引导她的思维，她的信仰会成为苍白巢穴，虽然她本人并不清楚，但依旧存在风险。” “我懂，苍白巢穴的信徒不是你的信徒，是吧？” 赛娜来到韦恩身后，带球撞人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希菲不会变成我的样子，如果你心存畏惧，那就成为真正的神明，她信仰一位神明总不会有错了吧？” 赛娜一语道破韦恩的芥蒂，接着说道：“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你答应过我的东西，一定要给我。” 你就是这么和自己的信仰说话的？ “赛娜，不要总想着信仰给了你什么，而是该反思一下，伱给了信仰什么？” “我的全部都交给了信仰。” “……” 也对。 见赛娜搓搓小手，既不脸红也不心跳，韦恩叹了口气：“先约会吧，我订了烛光晚餐，希望你能赏脸。” “还有烛光晚餐？” 赛娜微微一愣，面露些许红霞：“这么庄重干什么，被维罗妮卡知道了，她肯定会误会。” “那算了？” “不行！” ———— 四五天后，时间来到9月3日。 朱诺进化成功之后，顾不得欣喜，和塞莱斯特一同离开秘密据点。 她失踪的时间太长，很难向自己的女王母亲解释清楚，直接坦白进化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韦恩施加的约束，单是她自己就不想表达出来。 女王有女王的想法，公主有公主的想法，王子亦然，王室家庭氛围感满满。 除了解释自己失踪的原因，朱诺还面临一个头疼的问题，怎么解释魔法部副部长艾伦的失踪。 无论如何，艾伦都在失踪前和塞莱斯特保持了联系，艾伦失踪后，朱诺和塞莱斯特一起失踪了。 往好的方面想，公主和老师联手干掉了魔法部副部长，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 这些事韦恩没有操心，朱诺自己想办法，那晚答应赛娜的请求，允许对方得寸进尺。 赛娜得偿所愿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离开温莎，返回教会总部继续争名夺利。 穆拉没死，但不影响韦恩继承者的身份，赛娜怀揣成为教宗的欲望，以便将整个教会献给自己的信仰。 自然教会的圣女已经定下来了，8号别墅的杜莎，赛娜满怀恶意琢磨着要不要对圣女下手。 韦恩当初的梦想是抱着老师希菲的大腿，待希菲成为教宗后，他以教宗学生的身份鱼肉乡里，每晚拉着圣女聊夜光剧本。 虽然过程发生了一些曲折，但他很接近曾经的梦想了，老师的老师距离教宗很近，且只会为他着想。 送走赛娜之后，韦恩直奔月光教会大祭司的庄园。 没有回韦恩宅。 最近几天，韦恩时不时打电话回家，从管家弗拉口中获知，克莉丝夫人最近搬到了兰道庄园，一直没有回家。 琢磨了一下，薇莉应该也在，三小只被赛娜吓得瑟瑟发抖，十有八九已经开始抱团了。 赞美赛娜，她太强大了！ 既然克莉丝不在家，韦恩的时间管理就好操作了，踹开菲洛米娜的门，张口就是渣男标准话术。 人在伦丹，刚下飞机，想你了，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找你。 菲洛米娜可不知道韦恩刚从另一位传奇法师身上爬起来，闻得渣言渣语动容不已，再加上思念深重，果断请病假不去教会了。 很可惜，最近国际形势紧张，菲洛米娜没法陪在小男友身边听甜言蜜语，第二天便赶回教会总部加班。 韦恩也忙，照例许下一堆不平等条约，驱车来到了兰道庄园。 黑色轿车停下，韦恩直奔大小姐别墅，腹稿十万字，拟定了各种可能，根本不带怕的。 没走几步，察觉到一抹异样的视线，抬头看向楼上的窗户。 奥斯顿居高临下俯视，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垃圾，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韦恩能骗过别人，唯独骗不了奥斯顿，公主骑士朱诺现身，‘公主’本人也在公开场合露面，但韦恩依旧加班了四五天，奥斯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几天肯定把韦恩忙坏了。 奥斯顿递下一个眼神，韦恩点点头，返回大屋直奔书房方向。 门前，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管家梅根。 韦恩停下脚：“梅姨，我刚刚听到仆人讨论，听说明年家里会多出一张吃饭的嘴，你有什么准确消息吗？” 梅根：(_) 身为一名管家，她身具监管一众仆人的重任，请少爷告诉她，究竟是哪些人在制造谣言？ 韦恩乐呵呵歪头，见梅根半晌不说话，挑眉道：“梅姨，你就不打算谢谢我吗？” 梅根低下头，心里说了声谢谢，但她劝少爷不要多管闲事，她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如果因为她，导致老爷夫人矛盾，她宁可就此离开。 韦恩眨眨眼，没有得到回应，猜出梅根毫无进展。 想了想，不管有没有进展，奥斯顿渣男的人设已经稳了，如此一来，他也没必要帮忙推进剧情了。 明人不说暗话，他希望奥斯顿作出表率作用，但又不想真的看到奥斯顿左拥右抱，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还要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赶紧进来。”书房内传出奥斯顿不满的声音，略有暴躁。 “催什么催，我和小妈说话呢！” |o╭(╯^╰)╮| 韦恩一脸傲慢推开书房门，趾高气昂道：“奥斯顿，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你等一会儿怎么了？” “再说了，我对梅根夫人这么礼貌，这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是孝心的体现，你应该高兴才对，将来你老了……” “吧啦吧啦……歪比歪比……” “……”x2 屋外正大光明偷听的人受不了了，坐在沙发上的奥斯顿也越发难以忍受，他以为韦恩说两句就会停下，没承想，他不喊停，韦恩能一直说下去。 你就是这么把托古格耶聊到自闭的？ 难怪托古格耶没说过你，谁来了都嫌烦。 奥斯顿看了眼时间，抬手打断韦恩的废话：“别说了，这些天你看报纸没，马上要打仗了。” “看了，据说女王今天要发表全国演讲。”韦恩点头道。 书房一角，原本的绿植被搬走，换成了一台电视机，索菲利亚女王即将对温莎全体国民发表广播演讲。 韦恩瞄了电视机一眼，视线回到奥斯顿身上，指着额头道：“比起国际风云变幻，我更关心家里的情况，你头上的纱布怎么回事，女王打的吗？” 奥斯顿日常卖惨，韦恩没有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 奥斯顿取下纱布，看向电视说道：“今天女王会代表温莎向普鲁士宣战，同时宣战的还有法兰克，原本有罗施联邦，没谈成盟友合作关系，对方不愿和普鲁士交战。” “肯定不愿意啊，温莎和法兰克还没倒下呢！” 韦恩阴阳怪气，与其说是结盟，倒不如说温莎一贯的手段，遇事不决退至盟友身后，隔海大呼正义必胜，提供援助之外的一切援助。 就这个德性，罗施联邦疯了才会结盟，还不如和普鲁士签署互不侵犯协议靠谱。 至少现在这份协议是靠谱的。 普鲁士不想两面开战被双向夹击，必然会遵守协约，罗施联邦手握主动权，作壁上观笑看下面狗咬狗。 “八月份的时候，温莎、法兰克的代表团和罗施联邦会面，一直没有谈成，其实在四月的时候就开始谈判了……” 奥斯顿没有理会韦恩的阴阳怪气，说道：“你是特工出身，对国家有不满很正常，但我希望你端正态度，不要将对某些人的不满带入全部，至少表面工作要做好，不能让人发现你的不满。” “怎么说，你敲打女王的时候，被她敲打了？”韦恩皱眉道。 “我失踪的时间太久，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女王对我不满很正常。”奥斯顿一语带过，没有提及最近的窘境。 “我就说吧，你拿老情人的关系去找她，她心一软肯定不会……” “闭嘴！” 奥斯顿没好气打断，继续道：“普鲁士对波罗尼亚发动了全面攻击，波罗尼亚虽然拥有数量庞大的坦克，军队战斗力极高，但……” “等会儿，不是骑兵吗？” 韦恩好奇比划了几下，大平原上，冷兵器对抗坦克部队，一溃千里，挣扎了几天就投降了。 “你从哪听到的谣言，你觉得波罗尼亚人是傻子吗？” 也对！ 该死的网络谣言，究竟是谁在背后造谣乱传八卦？ 韦恩暗道晦气，他最讨厌无凭无据就胡说八道的人了。 “波罗尼亚败局已定，但女王向普鲁士宣战，根本原因不在波罗尼亚，而是之前的捷克斯拉夫，普鲁士撕毁了协议……” 见韦恩身为特工，对国际局势的真相一知半解，奥斯顿只得耐下心来科普。 一直以来，温莎的对外政策都不变，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主打一个隔岸观火，没有火就四处放火。 普鲁士的强大加上法兰克的全面防御让温莎选择了妥协，温莎不可能冲在最前面，也不会冲在最前面。 为了满足普鲁士的胃口，温莎和法兰克允许她对外扩张，收回曾经的失地，并一路将其引导向罗施联邦的领土。 协议撕毁后，捷克斯拉夫失陷，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温莎和法兰克的脸上，尤其是后者，捷克斯拉夫可是手足亲朋一般的盟友，还没加钱就没了，显得法兰克又菜又怂又爱玩。 既然协议已经撕毁，曾经的妥协无用，罗施联邦又一动不动，温莎只能转变对普鲁士的态度。 奥斯顿解释了一通，非常复杂的外交转变，背锅的人也找到了，现在的国家首相。 不管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背锅。 地位还不能低，否则背锅的资格都没有。 “据我所知，法兰克把所有的军费都砸在了一条防线上，固若金汤、牢不可破，普鲁士不可能攻下这条防线，你说是吧？”韦恩眉头一挑，开始憋坏招。 “不好说，只看那条防线，普鲁士十年都凿不穿，十年的战争足以拖垮一个国家。”奥斯顿不愿上当，回答相当模糊。 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 尤其是法兰克自己，打什么打，打赢了被温莎摘果子，打输了更倒霉，不如全国转入防御状态，等普鲁士啃碎满口狗牙，知道疼了自己就会离开。 “但不管怎样，战争都不能延伸到温莎的国土，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奥斯顿补充道。 韦恩眼前一亮，抿了下嘴唇：“要不，打个赌？” 奥斯顿心下一凛，紧紧握住幸运古银币，他和韦恩打赌从没赢过：“你认为战争会蔓延到温莎国土？” “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概率很低罢了。” 韦恩挑眉道：“怎么样，你胜率很大，要不要梭了？” 奥斯顿思考良久，手握幸运的古银币，哪有一直输的道理，轮也该轮到他赢一回了，今天就是他翻盘的机会。 韦恩屏住呼吸没说话，等待奥斯顿点头答应，默默劝道，别看普鲁士兵强马壮，周边的国家见面就举手，都是小国，技术调整罢了，等温莎、法兰克这样的大国入场，普鲁士再强也得乖乖回家盘着。 只从军力的角度出发！ 韦恩很好奇，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战争的走向会如何？ 法兰克总不能真的举手投降吧？ 正想着，电视画面中出现了女王的面孔。 宣战演讲！ ———— 一万两千七百字，求月初月票！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优势在我 “在这个庄严的时刻，或许是我国历史上最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向每一位民众……” “我们绝大多数人将面临第二次战争！” “我们多次寻求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国家间的争端，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们必须接受这个挑战！” “我们还会面临一段艰难的日子，战争也不只局限于前线……” “我们在此虔诚祈祷，只要每个人心怀正义，坚定信念，在神的帮助下，我们必将胜利！” 电视中，苏菲利亚女王的演讲抑扬顿挫，先是陈述了对战争到来的无奈，国家曾经努力过，而后批判邪恶的普鲁士以及邪恶的元首，最后号召国民团结一致，战胜邪恶赢得胜利。 胜利必将属于温莎！ 啪啪啪！ 韦恩看完演讲立即起身，激情鼓掌回应号召，冲动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去参军。 然而并没有。 拍手两分钟以示尊敬，走完了流程一秒变脸，扭头就对奥斯顿道：“要打仗了，咱家的物资储备足够吗，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的生意不会，你的生意没了。” “……” 兰道家族多财多亿，除了开银行垄断了票据交换业务，还投资了很多地产、军工、民生的实业。 国家的战争机器开启，兰道家族作为郁金香家族之一，首当其冲遭受严峻挑战，无法像以前一样大肆捞钱。 女王给了郁金香家族垄断各行各业的权力，现在轮到郁金香家族往外吐了。 如兰道家的军工、民生实业，这些工厂全部暂停原本的订单，火力全开转向国家需要的战略物资。 战争期间，尼龙丝袜并非生活必需品，全线停产，珍贵的原材料用于生产军需物资，军服、帐篷、降落伞等等。 换言之，韦恩来钱的路子没了，想赚钱养家只能另谋生计。 “该死，我恨战争！” 韦恩无奈摇头，早早预料了这一天，并不觉得意外，而后道：“幸亏我早有准备，让老师的公司囤积了大量丝袜，再以饥饿营销的方式分批投放市场。销量虽然下来了，单价却上去，四舍五入还节省了人力成本，不影响我赚钱。” 路灯探头.jpg 奥斯顿翻翻白眼，继承人实在太优秀了，选他肯定没错。 尼龙丝袜的停产只是战争影响的一部分，真正让奥斯顿糟心的，是八月份的时候他不在伦丹，因为联系不上，很多黑锅被甩到了他身上。 温莎是岛国，岛国意味着交通不便资源有限，全国的工厂开始加急储备战略物资，应对日后资源匮乏的拮据，亦或者向盟友高价出售战略物资。 对资本家而言，战争经济有利有弊，对外出口血赚不亏，对内则涉及供应不足和通货膨胀，所有人都不想面对。 郁金香家族无法逃脱国内市场，曾经的郁金香骑士团，吃喝玩乐享受了这么多年，到了放血还债的时候。 众所周知，吃进去容易，吐出来难。 在八月份的会议上，几家主攻商业金融和工业实业的郁金香家族开始扯皮，哭穷的本事一個比一个厉害，因为奥斯顿不在场，没有哭穷秀演技，故而赔钱的买卖都划到了他头上。 韦恩边听边点头，见奥斯顿一脸愤愤，挑眉道：“父亲，群臣中饱私囊，女王偏信奸佞，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国家政治！不如咱们夺了女王的鸟位，从今往后你当国王，我当王子，拳打法兰克，脚踢普鲁士，带领温莎称霸世界。” 奥斯顿：(_) 然后呢，是不是女王归我，公主归你，王子当车夫，咱俩轮着用？ “女王毕竟是你的情人，杀就不杀了，公主是你的私生女，你一块拿走，至于王子……” 韦恩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眸中精光闪动：“留着是个隐患，打发他去参军，当陆军，直接调去前线。” 韦恩为兰道家族规划未来，抛开苍白骑士不谈，他和奥斯顿加起来能凑出六个神选骑士，家中恶龙三头，另有情人众多，标准的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这么大一份家业，不造反实在太可惜了。 放眼温莎无人能敌！ 魔法部…… 以前就不行，全员二五仔，现在更落魄，连二五仔都凑不出来，三个副部长死了俩，只剩老妪伊薇特独木难支。 韦恩越说越上头，笑魔法部全员卧底不堪大用，王室只懂平衡作茧自缚，待奥斯顿振臂一挥，全国上下必响应者无数。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聊正事。” 奥斯顿无视韦恩的废话，换别人说这番话，奥斯顿愿称其狼子野心图谋远大，当场引以为知己，然后转身通知女王开始抄家。 换成韦恩…… 只能说画风不搭，连举报的价值都没有。 见韦恩不说话，奥斯顿说道：“温莎和法兰克隔海相望，战争距离我们有很长一段距离，和上次一样，这次依旧是法兰克在前面，两国友谊不容有失……” “法兰克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早早就在边境布防，他们拥有世界第一陆军，即便曾经损失惨重，世界第一的底子还在，这条关乎国家存亡的防线不会失守。” 奥斯顿分析利害干系，开始商讨未来的战略布局，非温莎的大战略，而是兰道家族在当前的国际形势下，如何最大程度降低损失，并向王室表明自己的忠诚。 严格来说，奥斯顿还是挺爱国的，现在的带头大姐是前女友，对他也颇为照顾，比起其他郁金香家族，他的小日子非常滋润。 哪怕作为回报，他也不会叛国，造反就更不可能了。 但这些都有一个前提，奥斯顿将家族摆在忠诚之上，先爱自己的家人，剩下的那部分才会拿来爱国。 其他郁金香家族八成也差不多，三百年过去了，郁金香骑士团对王室的效忠要打上很大一个折扣。 按奥斯顿的分析，在战争的阴影下，经济下滑、资源有限，郁金香家族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尖锐，如何稳固家族的地位才是当务之急。 好好好，不愧是正米字旗的伦丹贵族老爷，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内斗。 韦恩眉头一挑，正所谓外行外斗，内行内斗，奥斯顿主打内斗的战略眼光是没问题的，但对国际局势的分析出现了重大失误。 什么叫那条防线不会失守？ 知道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优势在我这些词的含金量吗？ 韦恩虽然也觉得魔法的世界里，法兰克教会众多，各方信仰一锅烩，迎来了史诗级强化，防线不会被打破，但普鲁士的强化只会更厉害。 这条防线八成还是要完，都不需要绕后，魔法师一个冲锋接跳劈就完事了。 想到这，韦恩直接说了出来：“奥斯顿，伱真的相信那条防线不会失守，能保护海对面的我们？” “不然呢？” 世界第一陆军举国之力防守还能输？ 奥斯顿饶有兴趣，见韦恩执意要送，大方满足了他卑微的请求。 两人各自立下字据，这把赌得很大。 奥斯顿赢，证明韦恩只会无理取闹，不仅要为奥斯顿证明清白，将之前的黑锅统统拿掉，还要把那张暂未曝光的字据当场销毁，且以后要服从一家之主的命令。 韦恩赢，证明奥斯顿目光短浅，不适合领导兰道家族继续向前，该退版本就退版本，由韦恩继任成为新家主。 老规矩，梅根起草，两人签名落款。 “等着吧，等那条防线被打破，我成了一家之主，第一个命令是让梅姨辞去管家的职务，安心养胎当前任老爷的二夫人。” 韦恩畅想未来，梅根当二夫人不是重点，重点是扶正弗拉，完成曾经对弗拉的许诺。 他韦恩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奥斯顿，他在乎的是管家的职业素养而非升职器。 高下立判！ “……”x2 梅根面无表情收起字据，下意识看了眼书桌后方的世界地图，并精准找到了那条防线所在的位置，开始思考如何攻破防线。 奥斯顿笑而不语，快乐把玩手上的古银币，暗人不说明话，他觉得这把稳了。 一雪前耻就在今朝。 “韦恩，你是不是觉得法兰克只守不攻，将希望寄托在一条防线上，这样的赌徒心理必败无疑？”字据已经立下，奥斯顿放心大胆聊了起来。 这也是他今天找韦恩过来的原因。 “不，我只是相信普鲁士，只看下水道就知道，他们严谨、务实、智商极高、很有远见。”韦恩有理有据道。 奥斯顿不知道韦恩在说什么，转而道：“在你的印象里，教会的人不会参与战争，对吗？”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韦恩眼前一亮：“恰恰相反，我认为教会的魔法师会参与战争，这次的战争和上一次不同，上次打到一半就停手，教会还没来及入场就结束了，肯定不会放过再来一次的机会。” 教会是否参战不好说，教会的魔法师肯定会参战。 无他，虽然信仰无国界，但魔法师有国界，战争爆发，面对亲人惨死，魔法师悲痛欲绝之下肯定会伺机报复。 联想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很难说教会没有参与，只是没把争斗放在明面上罢了。 韦恩不是乱猜，有证据的，他转生天使的身份就是证据之一。 无端端的，天堂干嘛扔下来七个天使，数量还刚好对应地狱的七大魔王，这里面肯定有说法。 天父教廷是神选大陆头号信仰，天堂一旦出手，绝对是大动作。 胆子大一点，天堂此次行动不仅针对地狱，恐怕还要将神选大陆上的其他信仰一锅端。 所以，教会怎么可能不参与这次战争！ “既然你觉得教会参与战争，为什么会认为法兰克会守不住那条防线？” 奥斯顿奇道：“防线一旦失守，整个法兰克都无再战之地，他们会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惨败，没有哪家教会愿意看到这一点。” “啊，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韦恩有点迷糊：“教会为什么要保护法兰克，世界乱了他们才好宣传神的那一套，才有人愿意信他们那一套，世界和平对他们没好处。” “不，稳固的秩序更重要。” 奥斯顿拿温莎来举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温莎有问题，有大问题，我、首相、女王都知道，但没人会提议改革，改革代表着改变，改变代表着毁灭。” “当一个秩序可以进行下去，不论它有多少毛病，它都是对的，对的就不能改，改了就意味着失败，而失败则招致灭亡。” “……” 韦恩大概明白了什么，按他的话来说，当一段代码可以运行的时候，哪怕有bug也不要去管。 你或许是好心，可只要动了这个bug，整段代码都会出现连锁反应。 相较之下，区区一点bug算什么，根本不叫事。 见韦恩若有所思，奥斯顿握着古银币道：“所以我断定法兰克不会输，只会继续沉沦下去，再也无法恢复曾经的辉煌。” 原来你们这群虫豸都是这么想的！ 韦恩耸耸肩，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相信普鲁士。” “就因为那些刻板印象？” “他们军装超帅的好吧！” “……”x2 梅根面无表情，奥斯顿直翻白眼，完全不明白韦恩在说些什么，奥斯顿更是当场无语道：“你作为温莎培养的高级间谍，对普鲁士的好感高得有些过分了，以后在外面管住自己的嘴，没事别乱发表意见，尤其在这个阶段，很多人都在看着我。” “郁金香家族吗？” “还有女王。” 奥斯顿叹息道：“我消失的时间太长了，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八月会议上被投票是女王给我的警告，同时，最近我也被一些人暗中观察，必须要低调一点。” 韦恩点点头，建议造反把女王关进地下室。 奥斯顿没搭理，让韦恩正经一点，继续商讨未来的家族战略。 “太麻烦了，你是黑暗骑士，我是很多很多骑士，把找麻烦的家伙统统干掉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动脑子？” 韦恩有自己的看法，他的脑子很精贵，留着管理时间哄翅膀们开心，不想在虫豸身上浪费时间。 “你的想法太傲慢了。” “我都黄金法师、神选骑士了，我还拯救了世界，傲慢一点怎么了？” “……” 话不投机半句多，奥斯顿眼看着没法商量，决定自己制定家族战略。 韦恩说道：“研究已经结束，秘密据点可以废弃，那几个遗忘者我用不上，把他们送回疯人院吧。” 奥斯顿握住古银币：“公主已经回去了，你的研究成功了，是吗？” “就目前的结果而言，已经稳定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帮希菲解开龙血诅咒？”奥斯顿追问道。 近来希菲状态不佳，开始质疑自身实力，有想要冲击传奇法师的念头，以防龙血诅咒爆发，奥斯顿想让韦恩越快越好。 “现在可以动手，但我个人建议再观察一下，我要确定朱诺的后续表现。” 韦恩看了奥斯顿一眼：“老师那边你再安抚一下，归根结底是你的变化让她心理产生了不适，她太要强了，不想被你保护。” “要多久？” “第一个疗程先定一个月。” 韦恩思考片刻，继续道：“不行你就说实话，我从赛娜那里得到了控制龙血诅咒的办法，目前还在研究，老师这么关心家人，肯定愿意等一段时间。” 两人商量具体细节，奥斯顿将话题转回了魔法部，三位副部长，一个死在虚空，一个消失无踪，魔法部无法维持正常秩序，目前正在重组阶段。 几位传奇法师摩拳擦掌，都想担任副部长以便更好地让仓库失火。 韦恩对这些不感兴趣，好奇道：“战争的到来意味着之前的国策有误，首相大人什么时候下台？” “快了。” 奥斯顿暗道一声可惜，随后道：“最近的一次会议上，两位郁金香家族成员针锋相对，都想成为下一任首相，其中一个你见过……” 鲁伯特·威尔逊。 月光教会的大祭司遇袭，搞得女王非常被动，下令彻查，奥斯顿成为调查组组长，一路顺藤摸瓜，揪出了威尔逊家族。 虽说事后证明威尔逊是清白的，各项证据均由叛徒奥布伪造，但奥斯顿还是查出了点什么，并趁机勒索狠狠敲了威尔逊家族一笔。 郁金香家族会议上，就韦恩是否有资格成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鲁伯特展开报复，揪出韦恩是法兰克卧底的证据。 兰道家族和威尔逊家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管是不是演给女王看，奥斯顿都不可能支持鲁伯特成为战时首相。 二选一，选择了和另一位首选人合作。 温斯顿·丘特。 同样来自郁金香家族，一样的投身军政领域，是战争期间国家需要的强硬派，刚好用来区分之前的妥协政策。 韦恩：“……” 这名字一听就是干首相的料，八成还是个战争贩子。 所以呢，他什么时候上台？ “现在还不行，他即将重任海军大臣，看他表现如何，可以的话，等他找到了合适的内阁成员，时机就合适了……” 说完这些，奥斯顿警告道：“没猜错的话，近来会有不少人找你，除了军情六处，你身边还会出现一些神神秘秘的监视者。他们代表女王而来，都是普通人，我希望你收敛一点，别给我制造麻烦。” 一听是普通人，韦恩立马酸了：“女王对你真好，明知道你外出一个月有问题，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没得选，在十四个郁金香家族中，兰道家族的忠诚排在前列，仅此而已。”奥斯顿淡淡道。 和感情无关，和他多年营造的人设密不可分，他希望韦恩也这么做。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要坚守忠君爱国的本分！ “对了，你黑暗骑士的力量掌控得怎么样了？” “有一些进步。” 奥斯顿嘴角微勾，试探道：“要不要今晚在西区大墓园见一面？” “不了不了，我现在恐怕不是你的对手，见面肯定会被你狠狠踢屁股。” “……” “怎么了，说话呀！” “那我不去了。” “……” 韦恩暗道可惜，演过了，刚刚应该再收敛一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 法兰克笑话永不过时 大小姐别墅。 韦恩看到三颗脑袋凑在一起打牌，老脸皮厚插了进去，重新洗牌开始新一轮的脱衣扑克。 脱衣没有，贴纸条倒是有，很快就看不到薇莉的脸了。 眼光好不代表运气好，她运气真的很一般，排队都赶不上热乎的。 “咦，这不是韦恩哥哥吗，好久不见，我上一次见到你……” 维罗妮卡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那还是好几年前，你要是再不回家，都赶不上我的婚礼了。” 阴阳怪气，尖酸刻薄，显然不是维罗妮卡的风格。 韦恩不作多想，一手刀敲在薇莉头顶。 咚！ “呀啊！” 薇莉捂着脑袋，委屈极了：“维罗妮卡在说，薇莉又没说话，干嘛打薇莉，薇莉真可怜！” “维罗妮卡说不出这么聪明的话！” 喜欢听，多说点！ 薇莉摇头晃脑，歪过头去偷笑。 这引起了维罗妮卡的极度不满，牢不可破的三人同盟瞬间出现裂痕，小破船当场就漏水了。 之所以没翻，是因为赛娜太可怕了。 韦恩瞄了笑容不变的克莉丝一眼：“我的工作差不多忙完了，未来几天会清闲一些，但仅限这几天，刚刚女王发表了全国广播，温莎和法兰克对普鲁士宣战，奥斯顿一个人忙不过来。” 严格意义上，韦恩并不忙，工作都被秘书莫娜做了，但为了合理高效管理时间，他必须让自己充实起来。 只有他充实了，三位魔法少女才能充实，否则扎堆聚在兰道庄园，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受益者只能是维罗妮卡。 薇莉身躯一震，站在姐妹们一边发问：“那位赛娜老师呢，她去哪了，好多天没看到她了？” “她是自然教会的神谕大祭司，比我都忙，任务结束自然要返回教会总部。” 韦恩理所当然看向三人：“不然呢，一直待在伦丹？” 事实证明，让内部团结最好的办法，往往是外部强大的压力。 眼下大敌远走，内部的矛盾开始暴露。 克莉丝放下手牌：“维罗妮卡，我很多天没回家了，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今天就不陪你了，下次一定。” “我也是，父母这几天一直在催我回去。”薇莉严肃脸点头。 叛徒！ 你们这两个叛徒！ 维罗妮卡暗暗磨牙，什么回家，什么父母，分明是想睡她的未婚夫。 三人大眼瞪小眼，牌局不欢而散，维罗妮卡抬手抱住韦恩的胳膊：“没关系，有韦恩留下来陪我打牌，你们都回家好了。” “好。”x2 在维罗妮卡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智囊和大将同时离去，速度之快仿佛她抓错了人。 “维罗妮卡，你抓错人了，我不是关键问题，她们才是。” “……” 维罗妮卡不信，紧紧抱住混蛋的胳膊，并趁机在他身上嗅了嗅。 万一呢，万一这混蛋一时大意留下了证据呢？ “别这样，我和赛娜是清白的，况且她走了好多天，即便有什么气味也淡了。”韦恩拆穿维罗妮卡的小心思。 “她那么漂亮，还那么……不要脸，伱肯定对她有想法。”维罗妮卡冷哼道。 “没感情的好吧，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那学姐和薇莉呢？ 维罗妮卡心下发问，知道答案，没有勇气当面问出来。 当夜，韦恩留宿兰道庄园，第二天返回韦恩宅，第三天的时候被薇莉约出去见家长。 …… 西区，餐厅。 客人们交谈的时候减少了情情爱爱和八卦，就当前的国际形势激烈交换意见，最终达成共识，聊起了法兰克笑话。 法兰克笑话永不过时。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当你觉得温莎人尖酸刻薄不好相处，那就说几个法兰克笑话吧。 餐厅窗边，坐着沃森一家和韦恩。 这家的组成方式非常奇葩，只会吸引异性的健身狂人光头父亲、身材娇小二十六岁的母亲、下個月即将二十一岁的女儿，以及女儿的男朋友，今年同样二十六岁的渣男。 更奇葩的还有，韦恩是太阳骑士的继承者，库欣、卡特是骑士扈从，韦恩还改造过库欣的思维肉体，是他的信仰。 虽说韦恩删除了这段记忆，库欣并不清楚真相，依旧是每天只会撸铁摔跤的太阳女神狂热粉，但他的确对韦恩拥有强烈的好感。 库欣知道韦恩有别的女朋友，换作任何一个老父亲都不能容忍，尤其是他这样脾气火爆的健身狂人。 明知如此，库欣依旧对韦恩抱有强烈好感，他将原因归咎于韦恩骑士继承者的身份，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让薇莉收拾行李，连夜搬去韦恩家里。 库欣：救命之恩加上下级关系，无以为报，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眼看库欣眼神不对，韦恩知道是时候动手了，再不动手很难说库欣会变成什么样子，邀请他去健身房锻炼孔武有力的括约肌也不是没可能。 “库欣，我在冰封大陆见到了太阳骑士利奥，有些话要和你单独聊聊。”韦恩发出邀请，约好和库欣用餐后面谈，后者欣然点头。 薇莉一脸幸福依偎在韦恩身边，完全不考虑维罗妮卡和克莉丝的感情纠纷，打不过没关系，她还有聪明的头脑，略施小计便可拿捏两个笨蛋，日后迟早她说了算。 用餐结束，库欣和薇莉都非常满意，唯一的正常人卡特忧心忡忡。 她看着韦恩和丈夫勾肩搭背走进nextdoor，轻轻拍了薇莉一下，小声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卡特觉得女儿太冲动了，韦恩或许是优秀的神选骑士继承者，但肯定不是合格的男朋友，更别说谈婚论嫁。 作为母亲，卡特沉睡十五年，没有陪伴女儿成长，心理年龄一并停在了十五年前，深感愧疚之下，这些话说得软绵无力，唯恐语气强硬引来女儿不喜。 相较之下，薇莉反倒成熟了许多，单手叉腰指点情敌，吧啦吧啦讲述即将到来的大胜。 简而言之一句话，母亲还小，不懂恋爱很正常，过几年就会明白了。 见女儿执意要往坑里跳，卡特只能默默为她祈祷，说道：“沃森家族传承了骑士扈从的使命，一直在为利奥大人服务，按理来说，骑士递交传承后，我们无法继续为下一任骑士服务，他有自己信任的扈从，但现在看来……” 卡特讲述自己的无奈，如果薇莉执意如此，以后受了委屈，父母恐怕很难为她撑腰。 薇莉听得目光如炬，是了，她还有骑士扈从的身份，接近韦恩合情合理，维罗妮卡来了都挑不出毛病。 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薇莉，你在听吗？” “母亲你想多了，他对我很好，不会让我受委屈的。”薇莉笃定，深信自己的眼光。 除了没打过，她在感情上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或许吧……” 卡特抬手看向韦恩送她的礼物，十张丝袜兑换券，可在伦丹任意一家大型商场免费领取丝袜。 据说这玩意升值空间很大，以后会成为最上流的奢侈品。 卡特没看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勉强认为女儿的男朋友有心了，不知道她穿上是什么效果，能否让丈夫放下怀里的好肌友。 这么一想，韦恩突然正常了起来，起码他怀里的是女孩子。 没一会儿，韦恩和库欣勾肩搭背走了出来，库欣借口有事，带着卡特先行离开，韦恩则继续和薇莉约会。 两人挽手压马路，薇莉褪去单身狗的芬芳，看什么都是粉色的，几个小时后，眼瞅着天要黑了，原地停下揉了揉腿。 “韦恩，我累了，回家还要好远，怎么办？” “有出租车。” “……” 薇莉没说话，斜眼看着男朋友，她知道韦恩知道她的意思。 “那好，不坐车，我背你。” “……” 见韦恩背对自己蹲下，薇莉虽心有不满但还是贴了上去。 两人继续回家的方向，薇莉咬着耳朵道：“烛光晚餐呢，你说过会准备的。” 你看，又急！ 韦恩沉吟片刻，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烛光晚餐随时都有，可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太快了吗，为了做一件事而做一件事，这一点不浪漫。” 浪漫有什么用，又不解渴！ “笨蛋，你都有学姐和维罗妮卡了，怎么可能会有浪漫。”薇莉小声埋怨，每每聊到这个话题，她都忍不住想要大喊一声，她先来的。 她趴在韦恩耳边小声道：“父亲和母亲回来后，我跟着搬出了健身房，你都没去我家看过。” “他们都在家，不合适吧？” “他们也有约会，最近一直在约会，明明都结婚这么多年了，真讨厌。” 听着薇莉的抱怨，韦恩明白了什么，进度条早就拉满了，他打着谈恋爱的名义迟迟不愿推进，是一种非常自私的行为，无视薇莉只顾满足自己尊重感情的人设。 都渣男了，哪还有什么尊重感情的说法，真要是重感情，当初就不会计划着端水。 想来，莫娜那边也是。 韦恩摇了摇头，只想着眼前的薇莉：“走，烛光晚餐，最高档的本地法餐，然后我送你回家。” “……” “怎么了？” “会，会不会太快了？”薇莉略有犹豫，虽然但是，她开始有些慌了。 “呵呵，今天我说了算。” …… 库欣一家距离健身房很近，四舍五入，距离韦恩宅也很近。 近到韦恩原地跳起，空气质量好的情况下，能看到克莉丝在花园里浇花。 薇莉的卧室里，韦恩站在窗边，思考片刻后询问道：“薇莉，你对我做了这种事情，必须要负责，有没有考虑过搬去我家。” 那学姐岂不会很伤心，她都以女主人自居了。 薇莉很想搬过去，恨不得每天都见到韦恩，转而一想，心思顿时复杂了起来，在姐妹和狗男人之间纠结了很久，最后咬牙点头。 搬！ 那边不是姐妹，是她的情敌，没必要照顾情敌的情绪。 第二天，薇莉就开始了搬家计划，一点点收拾行李，每次都只搬几件衣服，算了算，三个月之后，全部家当就搬完了。 情敌怎么想，不予考虑，学姐怎么想，韦恩这么会哄女孩子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总不能什么事都让她来操心吧，她才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当天晚上，韦恩家的餐桌异常沉闷，忠心耿耿的管家也没敢在餐桌边上露面。 克莉丝面无表情吃着晚餐，时不时抬眼看薇莉一下，后者一脸幸福摸着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吃饱了。 真是个混蛋！x2 ———— 商业街，韦恩侦探社。 e=(′д`*))) “韦恩，你在听我说话吗？” 法兰克间谍索拉女士看着魂不守舍的下线，眉头紧蹙道：“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国家非常需要你。” “我明白，但大家都成了盟友，有了共同的敌人普鲁士，为什么还要我继续传递郁金香家族的情报？” 韦恩唉声叹气，近来家里并不太平，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内卷。 无论温柔善良的克莉丝，还是专业白给的薇莉，都同时对他开启了冷战模式，各种横眉冷眼各种不说话。 但据弗拉传递的情报，每当老爷不在家的时候，两位夫人之间相处非常融洽，偶尔才会有两句阴阳怪气。 韦恩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甚理解，在弗拉的建议下，最近两天工作很忙。 “韦恩，波罗尼亚的首都已经沦陷，据可靠消息，罗施联邦在波罗尼亚边境屯集重兵，他们不会拯救波罗尼亚，他们准备和普鲁士一同瓜分波罗尼亚。”索拉说道。 懂的，互不侵犯，毫无波澜。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去年看地图的时候，我就没在地图上找到波罗尼亚。 韦恩心下吐槽，而后道：“正是因为如此，普鲁士来势汹汹，我们温莎，呸，我们法兰克才更应该和温莎坚诚合作，携手对抗普鲁士即将发动的无耻偷袭。” “不，就地理位置而言，法兰克不具优势，温莎只想让我们送死。”索拉看了韦恩一眼，补充道：“顺便赚钱！” 说着，她掏出一份文件，希望韦恩尽快打探到温莎储备的战略物资，以及对外出口的交易份额和报价预期，这对法兰克非常重要。 大姐，你们先守好那条防线吧！ 韦恩接过文件，粗略浏览了一遍，顺手给索拉画了一个饼：“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都是国家培养的军人，我会尽快完成任务，减少我国在战争中蒙受的损失，绝不让温莎多赚一个子儿。”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索拉松了口气，唯恐韦恩撂挑子不干。 就现在的局势而言，法兰克情报局不敢鱼死网破，尤其是韦恩这种大鱼。 想到这，索拉试探道：“你什么时候和奥斯顿的女儿订婚，什么时候正式成为兰道家族的掌舵者？” 在那条防线被攻破后。 韦恩心下给出正确答案，皱眉道：“我已经在操作了，奥斯顿非常喜欢我，但你知道，他是个聪明人，智商极高，我不能表现得太过分，否则他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好好努力，尽快让奥斯顿的女儿怀孕，这非常重要。” “呃，我尽力而为。” 送走索拉之后，韦恩将文件随手一扔，让莫娜联系小胡子，尽快把这份文件处理一下。 搞定了之后，将错误情报送到索拉指定的邮箱。 温莎的军情六处和法兰克的情报局直接对接，免去了他这个中间商赚差价，不花冤枉钱，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老板，有一通电话找你，是朱诺骑士。” 莫娜拿起文件，说道：“当时你在和索拉女士洽谈国际贸易，我没有打扰，听朱诺骑士的口气，她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希望今晚能见你一面。” “地点。” “公主的庄园。” “……” 韦恩闻言一愣，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手术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朱诺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他亲近。 这不，约了晚上见面，还是自己家里。 “老板，要回绝她吗？” “不，我得给她检查一下，收集实验数据，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韦恩拍拍屁股站起身，不经意道：“今晚你和我一起过去，等检查结束，我约你烛光晚餐。” 莫娜点点头，和地图上一样，心中毫无波澜。 饼吃太多是这样的。 每次都说狼来了，结果狼一直没来，别说村民，羊都开始摆烂了。 当天晚上，黑色轿车驶向位于西区的公主庄园，临近时，莫娜打了个方向盘，继续向前行驶。 “老板，附近有很多眼线，公主似乎被监视了。” 莫娜皱眉，颇为不喜道：“她在电话里没有说这些，故意把你引过来，恐怕没安好心。” 韦恩闻言大喜：“妙啊，这是好事啊！” 按照奥斯顿之前的说法，伊丽莎白公主因为失踪太久，涉及副部长艾伦失踪一案，无法向女王交代，被减少了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机会。 取而代之的，是爱德华王子雄风大振，随女王出席了各种社交场合。 想来，庄园附近的监视者都是女王的手笔，这已经不是敲打了，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按理说，眷属不会给信仰惹麻烦，朱诺既然想算计并把他拉下水，表明今晚约见并非献身。 手术很成功，希菲和维罗妮卡的病有救了！ “老板，今晚还要见她吗？” “见，为什么不见呢！” 韦恩闭目倚靠座椅：“走下水道，我要当面确认她的情况，顺便给她一点教训。都说了兰道家族对女王忠心耿耿，不会参与王室纷争，她居然还敢算计我。” 说到这，嘴角微微勾起，奥斯顿有自己的坚持，不想用自己的力量插手王室传承。 他不一样，很希望朱诺成为下一任国王。 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推朱诺一把！ ———— 一万字，求月票！ 上个月更太多，容我缓缓，今天就一万字。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公主殿下，微臣的家还蛮大的呢 夜，冷雾。 两道身影进入庄园庭院。 众所周知，温莎所有的土地在名义上归属王室，守着这么大一块土地，房产之多可想而知。 故而公主、王子等王室成员名义上和女王一同居住，实际上，这家人很少有凑在一起的时候。 公主、王子均有自己的私人房产，女王名下更是数不胜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换着住，主打一个豪横。 不交税是这样子的，不仅房产众多，还拥有私人领地。 立宪了，但没有离宪，更没有离线。 公主的庄园和现在大多数酒店的建造风格相同，外围是一片密林，草坪上点缀着各色雕塑和喷泉，庄园主体建筑融合古典和现代两种风格，既拥有古典的华丽又拥有现代的精致，浪漫奢华充满了金钱的…… 咳，充满了艺术气息。 用韦恩的话来说，既没有古典的华丽，也没有现代的精致，设计十分失败。 庄园周边藏有大量眼线，多为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部分魔法部的魔法师，以他们的职业素养和个人能力，韦恩和莫娜不想被发现，站在面前他们都看不到。 两人翻窗入屋，宽敞明亮的大厅装饰豪华，屋顶悬挂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名贵油画，地板上铺着质料上乘的地毯…… 每一个角落都精心装饰，一眼扫过，视线得不到半刻喘息。 韦恩不太喜欢这种装修风格，没有绿叶，全是鲜花，很容易让人视觉疲劳。 公主的庄园设有魔法防御，在韦恩和莫娜入场的时候，朱诺就感应到了两人的到来，急匆匆带着未婚夫和傀儡身躯来到大厅。 过了约定时间，她以为韦恩不会来，就和未婚夫、傀儡一起打发时间，匆忙之下，衣衫有些不整。 根据莫娜的调查，公主的未婚夫名叫阿利萨，隐藏姓氏是罗曼诺夫，一個本该被满门革命的姓氏。 阿利萨的血统是否纯正，现在已经无法考究，但他的姓氏不会作假，若是未来改天换地，他的确有资格重登皇室宝座。 这是一个相貌儒雅的年轻人，和朱诺一样的短发，皮肤皙白，眼眸明亮，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男士衬衣，挺拔而不失柔美。 没错，就是柔美。 韦恩眼尖，在阿利萨衬衣的胸前缝隙中，看到了白色的裹胸布，收束略微仓促，兜住了但没有完全兜住。 所以，公主的未婚夫应该叫阿莉萨才对。 不愧是王室，玩得可真花，所以公主的拉拉属性，是因为从小和未婚夫青梅没有竹马造成的？ 女王明知阿利萨的性别，还安排了两人的婚约，就没考虑过孩子的问题？ 按烂大街的常规套路，公主未来借种的时候，驸马爷也得跟着怀上。 好家伙，这是双胞胎啊！ 韦恩心下吐槽，转而看向‘公主’伊丽莎白。 金色长发，青春靓丽，容貌和索菲利亚女王有几分神似，穿着一件白色睡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着实亮眼。 严格意义上，伊丽莎白公主前凸后翘，标准的御姐身段，但她的气质过于可爱，稚气未脱让人很难和性感联系在一起。 “即便知道她是个人偶，我也很难相信……” 韦恩好奇上前，搓着小手对朱诺道：“你的傀儡太棒了，我想研究一下，看看她究竟有多逼真。” 正抬手，发现伊丽莎白怯怯看着自己，韦恩一时有些不好下手。 “有心跳、有体香，神色变化自如，她真的只是一个傀儡吗？”韦恩迟疑道。 可不能检查到一半，假的突然变成了真的。 朱诺微微一笑，闭目散去自己的操控。 霎时间，伊丽莎白神色僵硬，傀儡般只能执行一些基本的程序设定，对话也仅限于简单的日常交流，逻辑有限，气质瞬间从稚嫩跌落智障。 清澈的眼神不会骗人，的确是魔法人偶。 难怪朱诺火急火燎要回到傀儡身边，没有她加以操控，温莎的伊丽莎白公主就是一傻子。 事实摆在眼前，韦恩兴趣更加浓厚，想到了封印之地的黑暗教会圣女安娜斯塔西娅，同样是魔法人偶，公主的人偶更加拟人逼真。 真到仿佛拿来就能用！ “朱诺，我研究一下，没问题吧？” 韦恩跃跃欲试，教练在哪，他想学这个。 能否手搓老婆不是重点，他喜欢学习，更喜欢魔法，学习魔法让他感到快乐！ “韦恩弟弟，这具魔法人偶非常纯洁，我建议你不要乱来。”朱诺板着脸提醒。 公主对外的形象一直是纯洁的，韦恩研究过后就难说了，抛开政治形象不谈，人偶还是她的女朋友之一，岂有让色鬼随便检查的道理。 “你这么一说，我更想乱来了。” 韦恩捏了捏伊丽莎白的脸，肌肤细腻，手感极佳，而后抬手点开一道光芒，照向伊丽莎白的眼睛。 可以明显看到，瞳孔为适应光线，猛地收缩了一下。 太精细了，根本不像傀儡，至少不是安娜斯塔西娅同种风格的傀儡。 见韦恩已经上手了，朱诺急忙打断：“韦恩弟弟，请你过来是为了……” “朱诺骑士，我先和公主大人聊一会儿，有什么正事待会儿再说。” 韦恩抓住伊丽莎白的手，思维进入其中，感应到了一具鲜活的肉体，皮囊、血管、肌肉骨骼、茁壮有力的心跳，以及茁壮有力的心跳。 隐隐的一丝白色血肉，活性极高，让他想到了因知识陷入疯狂的遗忘者。 不，是更进一步的徘徊者。 忘却虚空的混乱知识，没有思维，只剩一具空壳的徘徊者。 只看肉体活性，无疑是这样，可这具肉体并无对外的污染性，不符合虚空生命的特征。 “她究竟是什么，魔法部的研究成果吗？” 韦恩好奇不已，恨不得以思维命令朱诺，让其讲出全部真相。 可惜命不得！ 朱诺是十分珍贵的实验体，能给韦恩提供大量参数，韦恩希望通过她来治疗希菲和维罗妮卡的龙血诅咒，不敢随意篡改思维。 “一部分是，她的情况更加复杂。” 朱诺本不想说出真相，可面对韦恩，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沉吟片刻，本着盟友之间的共享秘密情报的原则，将实话说了出来。 “韦恩弟弟，你知道贤者之石吗？” “听说过。” “我的傀儡由一颗失败的贤者之石转化而来，那是一名堕落虚空的传奇法师，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彻底疯狂……” 朱诺讲述前因后果，曾经的魔法部成员，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被王室炼制成了贤者之石。 因原材料不是半神，炼制失败，成了一颗半成品贤者之石。 半成品有半成品的用法，这块魔法石被朱诺获得，之后又经天父教廷转手二次加工，变成了现在的伊丽莎白公主。 “那么，她的力量是什么？” “可控制的虚空生命，我作为主人，思维可以进入其中，并通过这具身躯进入真理之门。”朱诺毫不隐瞒。 伊丽莎白公主的用法有很多，除了修炼、避免污染，其本身的战斗力也相当可观，可以被朱诺穿在身上，强化她自身的力量。 冷热兵器随意切换，听得韦恩都馋了。 想要！ “朱诺，不瞒你说，我祖上曾丢失了一颗贤者之石，不，一位传奇法师，我找了很多年，感觉今天找到了。”韦恩严肃脸道。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公主的未婚夫，也可以说是未婚妻的阿莉萨捂嘴偷笑，见韦恩黑着脸看来，低下头退后两步。 气氛被打断，韦恩再想强调祖上走丢的传奇法师多少有些不合适，但他脸皮厚，还是觍着脸重复了一遍。 “韦恩弟弟，我们的父亲都是奥斯顿，伱祖上的传奇法师，就是我祖上的传奇法师，你怀着悲痛的心找了她很久，我又何尝不是。”朱诺叹息一声，煞有其事就跟真的一样。 弟弟的称呼源于韦恩的要求。 朱诺知道自己和奥斯顿没有血缘关系，韦恩也清楚，这个称呼纯粹是为了针对奥斯顿。 公开场合下，朱诺对韦恩使用正常称呼，私底下，尤其是兰道家族成员在场的时候，比如希菲，比如维罗妮卡、梅根，朱诺必须称韦恩为弟弟。 还是那句话，奥斯顿不能清清白白，只有他一屁股烂账，韦恩才能有样学样管不住腚力。 这叫传承，是继承家风！ “朱诺，你也说了，都是一家人，这块贤者之石我也有份。”韦恩按住伊丽莎白的肩膀，准备今晚就将人带走。 他最近研究上瘾，通过挖掘生命的真谛，自身亦跟着进化，研究等于修炼，珍贵的研究材料越多越好。 就伊丽莎白这样的情况，绝对是独一份，极具研究价值。 两人一番掰扯，朱诺无愧奥斯顿都极为称赞的王室继承者，拼口才不落下风，根本不给韦恩免费的机会。 不免费意味着加钱可以。 韦恩眉头一挑，想到朱诺邀请自己上门，再一看栩栩如生的伊丽莎白，以及衣服扣子都没系好的阿莉萨，暗道一声冷酷。 介娘们年纪不大，心是真的狠，为达目的什么都能拿出来交易。 未来的王室血脉呢，继承权呢，接种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坐地起价？ 韦恩回归主线，缓缓坐在了沙发上，背后站着秘书莫娜，距离奥斯顿只差一枚古银币。 他倒是有两个，但都见不得光。 五分钟后，伊丽莎白端来红茶，分别递给韦恩和朱诺。 公主、公主的未婚夫来到公主骑士身后，左右护法一般保驾护航。 韦恩看得啧啧称奇，外人只当公主头脑精明、为人处世干练，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继承者，殊不知公主在第二层，自幼扮演公主骑士的身份，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朱诺端着红茶，知道韦恩不会主动开口，索性挑明道：“我失踪太久，加上哥哥栽赃陷害，身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秘密，母亲对我下了禁足令，还组建了一个调查小组。” 朱诺麻烦缠身，禁足她不怕，怕就怕调查组。 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查出点什么呢？ “说实话，都说出来，别藏着掖着。” 韦恩放下手里的红茶：“你可能不相信，我对王室了解很少，本身也不愿参与王室争斗，你什么都不说，我很难想象你现在的境遇。” 在阿莉萨惊讶的注视下，朱诺思索片刻便全盘托出，对韦恩表现出了极大的信任。 “曾经天父教廷一统神选大陆，教皇凌驾国王、皇帝之上，后来天父教廷衰落，王权逐渐归各国王室、皇室所有……” “天父教廷在世俗的力量依旧强大，各国在表面上依旧恭谦，哪怕是态度最为强硬的温莎，也难以将政权和神撇开关系……” “到了我和爱德华这一代，我选择了天父教廷，爱德华选择了生命联盟，我们各自代表着王室未来的政治倾向……” “我之所以一直优秀，除了我真的比爱德华优秀，更主要的原因是母亲为了向天父教廷示好。” “天父教廷也对我予以了大量支持，塞莱斯特就是其中之一，他原本并不单独修习圣光魔法，经教皇国许诺才全身心投入教廷的阵营。” “站在王室的立场，我和母亲一样畏惧教廷的影响力，站在自己的立场，我并不排斥教廷和天父的信仰，这是我的矛盾所在。” 信仰是信仰，政治是政治，朱诺的信仰绝不纯粹，她只忠诚于自己，是一位标准的自由法师。 她计划通过转生天使获得进化，从而获得更大的力量和话语权，以此游走在教廷和王权之间，既保证自己和教廷的亲密关系，获得更多的支持，也保证教廷不会在温莎大动干戈。 朱诺：给个面子，自己人，我上面有天使。 可站在女王的角度，情况就不一样了，公主和天父教廷走太近，国家一旦交到公主手里，未来女王的头上势必要多出一个教皇。 平衡才是王道，朱诺的表现让女王非常失望，转而对爱德华倾斜政治资源。 “按照你的意思，下一任国王是谁已经确定了？”韦恩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我觉得自己隐瞒很好，母亲应该不知道我得到了进化，我只能说，我现在处于劣势，想要解释只能产生更多的误解。”朱诺唏嘘一声，埋怨白了韦恩一眼。 两个月太长了，即便普通人家女儿失踪两个月，母亲都会疑神疑鬼，何况一国王室。 “我不关心这些，直接告诉我，你找我想谈什么？” “母亲最近在调查很多东西，我有一些和教廷相关的秘密会暴露，塞莱斯特接到魔法部的任务，现在不在伦丹，被派去了爱兰共和国。” 朱诺讲明现在的糟糕境遇，王室家庭如履薄冰，她犯错引起猜忌，明面上的老师，实则教廷为她安排的副手，传奇法师塞莱斯特被扔去了爱兰共和国。 爱兰共和国名义上属于温莎，实则被天父教廷的势力掌控，塞莱斯特这一去，十有八九接不到返回述职的命令。 原本倒也没什么，警告敲打罢了，偏偏现在赶上战争，索菲利亚女王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排除一切潜在的隐患和风险。 朱诺和塞莱斯特失踪，看管迷雾的副部长艾伦至今没有消息，站在女王的角度，天父教廷将手伸向了整个伦丹。 迷雾是王室的脉门，不容有失，天父教廷是主谋，朱诺就是帮凶。 王室中出了一个叛徒，公主彻底倒向了天父教廷！ “听起来很危险，但仔细想想，貌似也没什么。天父教廷这么强大，未来极有可能重整神选大陆的信仰，女王只是暂时对你下了禁足令，不会真的把你怎样，没准哪天天父教廷势不可挡，女王没得选，你躺着就能成为新女王。”韦恩有理有据道。 国家的继承者是谁，除了本国内政，国际局势如何也非常关键，涉及左右选择，女王即便不想，也要考虑各种可能，不到最后一步不会轻易确定继承者。 想到这，他微微一笑：“史书上有个叫朱蒂的，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侄子赶了下去，自己当了皇帝，成功的案例有很多，你不用着急。” 朱蒂？ 这是哪位皇帝，我怎么不知道？ 朱诺思索片刻，确认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怀疑韦恩在胡说八道，转而道：“话虽如此，我现在依然处于劣势，希望你能拉我一把，处理掉我留下的那些尾巴，别让调查组找到明确的证据。” 【叮】 【你接到了新任务：王室内斗】 【请选择你的英雄：女王索菲利亚、王子爱德华、公主朱诺】 这还用选，肯定是朱诺啊，这是自己人。 韦恩不做思考，朱诺的信仰是苍白巢穴，他不选朱诺，难道选择索菲利亚女王吗？ 笑死，那可是奥斯顿的旧情人，代表着上一代兰道家族的忠诚。 到了他这一代，理应为以后的忠诚做准备。 爱德华：所以呢，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可以拉你一把，这个好说，谁让咱们都有一个父亲呢，姐弟情深，我不帮你谁帮你，但是……” “又但是？” 朱诺麻了，每次听兰道父子说但是，总没好事发生。 “但是姐姐你知道我的，没好处的事不干，兰道家族已经明确支持女王，我不会违逆一家之主的命令。” 说到这，韦恩看向朱诺身后的伊丽莎白。 公主殿下，微臣的家还蛮大的呢！ “我先提醒一下，公主必须保持纯洁，至少在婚前是这样，这是王室的颜面，你可不能乱来。”朱诺加重语气道。 上一代公主，也就是现在的索菲利亚女王，无论她和奥斯顿做到了哪一步，她都在婚前保证了自己的纯洁。 朱诺希望韦恩学习自己的父亲，要对这一代的公主保持最基本的尊敬。 韦恩：() 一个两个的，成天防着正人君子，逮着女色对他说教，仿佛他的软肋真是好色…… 人设得到了大众认可，是好事，没白演这么多出戏。 韦恩点点头：“放心吧，我要她只是为了研究，不会做奇怪的事情，保证还给你的时候就跟新的一样。” 什么叫就跟新的一样？ 朱诺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继续道：“韦恩弟弟，你在人间代表着教廷，帮助我符合你的自身利益，算我求你了，别乱来。” “另外，公主最近被禁足，不得外出，不能今晚和你离开，等禁足令解除才可以。” “这样啊……” 韦恩略有失望，转而看向了阿莉萨，示意朱诺作出一些补偿。 “……”x3 “开个玩笑，我嫌贫爱富，不喜欢这种类型。” 韦恩收敛了一下：“资料交给我，我会帮你抹掉污点，事成之后，伊丽莎白公主陪我一个月，没问题吧？” “成交！” 第二百九十九章 道格拉斯亲王 拿到资料后，韦恩粗略翻了几眼，惊讶公主这些年打拼下来的家业。 难怪要处理干净，给女王看到了，公主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啧啧，公主大人野心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女王快要寿终正寝了。” “没有这种说法，我能做到这些，都是母亲的放权和许可。”朱诺毫不脸红。 “既然公主大人这么相信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也请记住，兰道家族现在向女王效忠，未来也会向女王效忠。” 韦恩拍拍屁股，示意秘书将文件装箱：“夜已经深了，不打扰三位休息，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尽快搞定这些污点。”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待韦恩离开之后，阿莉萨坐到了朱诺身边，接过伊丽莎白递来的红茶，疑惑道：“你和韦恩爵士认识才多久，真就这么信任他？” 阿莉萨很纳闷，朱诺自小的生长环境让其事事谨小慎微，从不会轻信任何人，偏偏韦恩是个例外。 就刚刚那些文件，韦恩但凡有点想法，直接上交女王，朱诺便万劫不复。 除非天父教廷可能再度席卷神选大陆，否则永远无法翻身。 “他是转生天使，代表天父教廷的信仰，我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再说了，我也有兰道家族的秘密，不怕他乱来。” 朱诺挑起阿莉萨的下巴，咬住红唇缠绵了片刻，待其呼吸急促，这才调侃道：“怎么了，我的未婚夫阁下，你对韦恩意见很大呀！” 说，是不是吃醋了？ 阿莉萨确有其意，直言道：“你对他的信任太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像极了爱情。” “小傻瓜，我只喜欢你们。” “那未来的传承呢，如果伱成了国王，我可没有办法帮你传宗接代，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阿莉萨追问道。 “目前还没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非常肤浅，只喜欢美女。” 朱诺微微皱眉，迟疑道：“如果到那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韦恩就不错，他的身份、地位、强大的力量都是非常优秀的选择。” “你看，你分明对他有感觉。”阿莉萨不满道。 朱诺哑然失笑：“就算我对他有感觉，也是因为他那些漂亮的情人，和他本人没有关系。” “你最好注意一下，就现在的关系而言，你对他不具优势，是他在拿捏你。” “我明白，但以后就不是了。” 朱诺看向自己的手掌：“你我都拥有神血，伦丹的大雾可以激发我们的潜力，未来我只会比他更强大。” ———— 西区街头，黑色轿车缓缓行驶。 韦恩坐在副驾驶座，翻看文件箱里的资料，越看越上头：“这些资源处理掉太可惜，不如我搬回家自己用，朱诺问起来，就说仓库失火了。” “老板，今晚我要加班吗？”莫娜主动道。 “嗯，今晚你的确要加班。” 韦恩合上文件箱，甩手扔进自己的随身空间：“前面右转，我知道一家服装店，他们设计的晚礼服很漂亮。” 说着，他掰起手指算了起来：“维罗妮卡、克莉丝、薇莉、菲洛米娜……还有老师，薇莉的母亲卡特女士，都得给她们选一件当礼物。” 莫娜没说话，知道韦恩最擅长端水，从不会亏待谁，连希菲和卡特都有礼物，她那份肯定也不会落下。 故意把她漏掉，无非是打算等她生闷气，再借机调侃她。 就不生气！ 两个小时后，高级餐厅包房。 莫娜身着红色晚礼服，波浪长发盘起，胸前佩戴一串价格不菲的宝石吊坠。 没有其他人的礼物，韦恩专程给她买了一堆东西。 这场合，这气氛，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浪漫的鲜花和烛光。 莫娜的小心脏不争气加速，好奇韦恩今天为何突然主动起来，明明之前都说感情没到位，还要继续培养，不忍心欺负她言听计从。 “莫娜，怎么脸色这么红？”韦恩端起红酒和其碰杯。 不得不说，弗拉的调教手艺相当优秀，在他坚持不懈地培养下，韦恩装绅士的时候仪表、气质乃至言行都极为优雅，很容易便可俘虏女士的芳心。 莫娜看了一眼，不知是酒气上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眸渐渐迷离起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尴尬，顺便将因为馋韦恩身子而分泌的唾液一起咽了下去。 韦恩端起红酒来到莫娜身后，居高临下俯看深渊，点评道：“比起宝石，还是十字架吊坠更适合你。” “这就换。” “不了，先喝酒，这可是法兰克的进口红酒。” 韦恩抿了一口，挑起莫娜的下巴递了过去。 他在外面练得技术，经过未婚妻、心上人、女朋友、情人的倾情协助，总结了一套烛光晚宴的打法。 效果拔群。 丝滑小连招打得莫娜魂不守舍，此时问她圣保罗大教堂叫什么名字，她肯定答不上来。 一吻结束，莫娜心都醉了，咬着下唇看向韦恩，柔媚的眼中满是水汽。 是夜，莫娜的别墅卧室。 隐有圣光闪耀，以及羽翼拍打的声音…… ———— 次日天明。 莫娜晕乎乎睁开眼睛，回忆昨晚的经历还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房门推开，韦恩端着餐盘走了进来，亲密喂食，服务无微不至。 依旧是在外面练的技术。 “老板，这样会不会太冒犯你了？” “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一直冒犯下去，因为我也喜欢莫娜。” 韦恩低头送上深吻，小声道：“前段时间，一位老师提醒我，我太自私了，是我疏忽了你的感情，只为自己考虑，我道歉，以后绝对改正。” 莫娜眼角充泪，紧紧抱住韦恩：“我的主人，我是您人间的仆人，您给了我太多太多，只求你回到天国的时候不要忘记我。” “不可能，哪怕为了你，我也不会回到天国。” 韦恩抓住莫娜的手，十指相合，黄金律圣言激发金色圣痕：“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说到做到，如果我食言了，就让我下地狱。” 这次不是在外面练的技术，只对莫娜说过。 莫娜动容不已，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吊坠：“主人，教皇的礼物有问题，它放大了我对你的渴望，让我渴望留下你的血脉。” “怪不得你昨晚那么积极。” “……” 莫娜脸色一红，从纯洁修女的角度出发，她一点也不纯洁，她有罪。 “教黄的礼物我很喜欢，非常满意，有机会我会向他多要几個，至于你的渴望……” 韦恩抱住莫娜：“可以的，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话音落下，韦恩眼前天旋地转，眼前全是圣光和翅膀。 是直达天堂的高速列车！ …… 中午时分，列车长莫娜停下列车，穿上韦恩最喜欢的丝袜，戴上眼镜恢复秘书模式。 “老板，公主的文件箱在哪，我该工作了。” “不用，你的任务是陪我，这些事我会交给雷吉娜她们处理。” 图书馆的雷吉娜是一位标准的工作狂，自律、严谨、干一行爱一行，符合韦恩对普鲁士人的刻板印象。 莫娜微微皱眉，她不太喜欢奥蒂莉亚、雷吉娜，除了对地狱魅魔的嫌弃，还有这两人自诩秘书，夺走了她为数不多的专属称呼。 她推了下眼镜，说道：“老板，她们毕竟是新来的，有很多事情处理不好，还是交给我吧。” “她们在夜晚行动更具优势……” 韦恩本想说点什么，见莫娜执意要加班，耸耸肩道：“好吧，你去领导她们完成任务，可这样的话，老板我晚上就没人陪了，你真的忍心吗？” 莫娜初次品尝禁果，蠢蠢欲动，听韦恩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舍。 从修女的角度出发，这叫堕落，但从信仰的角度出发，这叫侍奉，教皇来了都说好。 莫娜毫不羞愧，修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完成教皇安排的任务罢了。 她探身在韦恩耳边嘀咕两声，后者恍然大悟：“有道理，今晚去图书馆，既不影响你完成任务，也不影响你陪我。” 凌晨深夜。 韦恩百无聊赖坐在图书馆办公室打牌。 说好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结果秘书全有事要工作，害得他无事可做，只能在办公室和苍白巢穴打牌。 两人打牌多没意思，但凡黑皮精灵还在，就能凑一局斗地主了。 说到黑皮精灵，韦恩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对方的思维了，不清楚安娜斯塔西娅现在是什么情况。 和赛娜不同，安娜斯塔西娅的进化只存在肉身，思维暂时还是干净的，她能保持独立自我很长一段时间。 除非忍不住。 韦恩纠结着要不要联系对方，他掌握了让眷属保持自我的方法，可有效延缓眷属对信仰的渴望，免于安娜斯塔西娅从纯洁的黑暗精灵堕落成彻头彻尾的黑暗精灵。 可联系的话，万一对安娜斯塔西娅造成困扰，加剧了对方堕落的速度，有损自身风评得不偿失。 “再等两天，如果她还没有消息，就让她来伦丹找我。” 拥有苍白骑士的形态，加思维放大器苍白巢穴，即便安娜斯塔西娅远在冰封大陆，韦恩也能随时联系上她。 “老板，这边有点小状况，你最好来看一下。” 脑海中传来莫娜的声音，韦恩精准定位，翻窗落地，身躯融入黑暗，如黑暗骑士自身融入黑暗瞬移一般加速前进。 ———— 南区码头仓库。 几道身形模糊的幽影在浓雾中聚散分合，在亡灵恶犬的协助下，整片仓库都被迷雾和幽魂重重把守。 韦恩自身达到黄金法师境界，复仇之灵们的实力跟着向前跨了一大步，再加上韦恩源源不断提供的魔力，他们的实战输出非常可怕。 黄金都这样了，传奇境界岂不是要上天。 这么大一份家业，不造反确实可惜了！ 仓库内。 四道身影正在交换意见。 此次行动的组织和领导者莫娜，负责执行并率队的奥蒂莉亚、雷吉娜，以及栩栩如生的前自然教会圣女芙罗拉。 肉体是芙罗拉的肉体，内部是一位复仇之灵，今天轮到她拥有身体。 四人面前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群黑袍人，中央位置，蜡烛已经熄灭，红色的倒五芒星格外显眼。 倒五芒星象征不洁，是地狱的基础魔法阵，搭配不同的魔鬼信仰，可以和地狱的任何一位魔鬼产生关联。 包括七大魔王！ “是贪欲之主的倒五芒星魔法阵，这些人……” 莫娜话到一半，察觉韦恩到来，退后两步站在身后，从头说起道：“老板，这些人是女王的调查小组成员，他们除了调查公主，还有另一个任务。” “他们准备对圣保罗大教堂下手！”顶着芙罗拉身躯的复仇之灵说道。 说话间，还往韦恩身边凑了凑，笑嘻嘻的，白瞎了芙罗拉优雅的圣女气质和御姐脸。 大姐，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韦恩翻翻白眼，记得这位复仇之灵名叫莉丝贝特，性格开朗非常活泼，每次女生宿舍吵架都有她，同事眼中的坏榜样，领导眼里的小刺头。 莉丝贝特瞄了奥蒂莉亚一眼，故意贴在了韦恩的胳膊上：“主人，根据调查，女王指派这些人使用公主储备的魔法物资召唤地狱魔王的力量，目标是圣保罗大教堂。” 女王用公主的资源攻击教廷在伦丹的势力，以此嫁祸给公主…… 听起来哪里不对，仔细想想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韦恩暗道头疼，拍了拍‘芙罗拉’的肩膀：“说真的，使用这具身体的时候，最好和我保持一定距离，我不是很喜欢这张脸。” “啊？！” 莉丝贝特闻言一愣，深感挫败郁闷退后了两步。 边上，变身魅魔的奥蒂莉亚无语极了，各方面都很无语。 手下的小妹知道她和韦恩正在谈恋爱，成天乱传八卦谣言，止都止不住，如莉丝贝特，她并非真想和韦恩贴贴，故意刺激她想看乐子罢了。 还美名曰助攻，以压力驱使动力。 刺激就刺激吧，用芙罗拉的身躯算什么事，不知道这位生前是她的老师吗？ 哪有这么刺激的！ 到底是刺激她，还是刺激韦恩？ 韦恩大致听完汇报，俯身在黑袍魔法师们身上检查了起来，都是信仰地狱的魔法师，王室培养的死士，因为王室的政治需要信仰地狱，很难评价他们是否代表着邪恶。 “王室的内斗太麻烦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参与了。” 韦恩暗道头疼，他只想帮朱诺摆平后顾之忧，万万没想到，复仇之灵查着查着，真查出了一点东西。 查出来的东西还和女王有关。 说女王邪恶吧，人家这么做是为了稳固政权，说她目的纯粹吧，偏偏和地狱的魔鬼挂钩。 魔鬼那些货色能是好东西吗？ 自然教会总部的高层来了，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 “老板，女王想让公主和天父教廷划清界限，至少要让双方的合作出现裂痕……”莫娜缓缓道来。 韦恩也是这么想的，从这点来看，女王对公主手下留情了，除了警告敲打，还有挽回公主的意思。 作为一个母亲，无疑是合格的，搞得韦恩都不知道怎么操作了。 放着不管，倒霉的是圣保罗大教堂，冈瑟和阿特利为人尚可，不该遭此横祸； 帮助圣保罗大教堂渡过难关，倒霉的就成了公主，还会加深女王对天父教廷的忌惮，接下来的操作只会更加强硬。 “把人绑了，给魔法部总部寄一封信。” 韦恩深思熟虑，见死不救肯定是不行的：“莫娜，你去告诉冈瑟，讲明原因，他会理解发生了什么。” 至于冈瑟是否会和教皇国联络，韦恩就管不着了。 可想而知，这番操作过后，女王肯定会以为寄信者来自天父教廷在伦丹的隐藏势力，担惊受怕之下，只会更加忌惮天父教廷。 矛盾升级，无解。 韦恩明知如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决定明天去找奥斯顿，再劝一劝，让其将女王彻底拿下。 只要奥斯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肯定能睡服女王，未来一段时间，伦丹会清闲许多。 起码不会发生公主不自量力召唤魔鬼，魔鬼夜袭大教堂，大主教力战而亡的悲剧！ 莫娜点点头，她对韦恩折中处理的方法并不满意，偏袒王室让自己人受了委屈。 按她的想法，王室既然和魔鬼纠缠不清，就该换一个能代表正义和光明的国王。 说来也巧，她刚好认识这么一个人，不当国王屈才了。 但韦恩既然这么安排了，莫娜只会无条件服从命令。 ———— 另一边。 伦丹市郊，王室私属领地，远离迷雾的王室度假庄园。 索菲利亚女王一袭白色睡袍，优雅的长发披落双肩，立于窗前看向明月。 这时，一道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大步走到女王身后，胆大包天将其揽在怀中。 男子黑发黑眸，三十岁左右，五官俊朗十分英俊，举手抬足间，满是伦丹正米字旗的贵族优雅气质。 索菲利亚微微摇头：“基莫男爵，以你的身份这么做，有些放肆了。” “那以道格拉斯的身份呢？” 基莫笑着问道，抬起索菲利亚的手，低头吻在手背上。 道格拉斯这个名字，温莎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如果和女王站在一起，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个人——道格拉斯亲王。 女王的丈夫道格拉斯亲王英年早逝，外界对此猜测诸多，最离谱的无疑是婚姻失败，女王联手旧情人将其杀害。 奥斯顿：确实离谱。 显然，道格拉斯并没有死去，换了一个身份继续生活在温莎。 夫妻两人的感情极好，亲王纯爱战神，女王冰清玉洁…… 亲王的确纯爱战神，女王的冰清玉洁要打一个问号，前男友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婚前熟练掌握了不少技术。 初恋的根本不懂爱情，道格拉斯只当无事发生，夫妻二人至今感情极好。 索菲利亚笑着收回手，面对丈夫的示爱，板着脸教训起来：“基莫男爵，你有些逾越了。” “是女王有错在先，你衣着不检点，让属下有了非分之想。” 两人眉来眼去，情调玩得飞起。 韦恩如果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放弃奥斯顿第三者插足的念头，除了纯爱战神对牛头人的厌恶，还有人家两口子的感情摆在这里。 奥斯顿已经是过去时了，女王眼里根本没有他，心里……应该也是没有的。 “基莫男爵，深夜相约，有什么重要事情商讨？” “的确有一件大事。” 道格拉斯缓缓道：“魔法部的减员问题我已经解决了，有两位来自法兰克的传奇法师愿意投入温莎，你安排一下，会有人继任艾伦的位置。” “除此之外，我还找到了一位非常强大的助力，可以用来制衡强势的天父教廷。” “谁？”索菲利亚诧异道。 “黑暗教会！” 第三百章 要么上餐桌，要么上菜单 9月18日。 兰道庄园，书房。 大垃圾桶招来小垃圾桶商谈要事，手握古银币，神色略有不悦。 相较之下，小垃圾桶气色极佳。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吃得好玩得花，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看韦恩这副模样，奥斯顿更加不悦，皱眉道：“家族最近出了很多事，你身为继承人，一点也不上心。” “比起家里的小事，我更专注国际大事。” 韦恩大手一挥，表示近来很忙，国际大事处处需要他激烈锐评，缺了他地球没法转，相较之下，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奥斯顿看着处理就行了。 以奥斯顿的粗浅的智慧，这些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反之，两个屁股凑在一起，激烈交换意见，原本的一件小事反倒成了大事。 奥斯顿没反驳韦恩的歪理，以前反驳过，被韦恩拖进熟悉的赛道，因打法套路不适合环境需求，显得他在无理取闹。 “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普鲁士闪击波罗尼亚，已经攻下了对方首府，罗施联邦也在昨天进攻波罗尼亚，这个国家完了。”奥斯顿遗憾道。 太快了！ 就像一道闪电，唰一下就结束了！ 韦恩先是点头，表示了对普鲁士的一贯看好，而后嘲讽道：“温莎和法兰克月初就对普鲁士宣战，结果却宣而不战，连条狗都没派出去，只对波罗尼亚提供了援助以外的一切援助，成了国际笑柄。” 确实快，地狱笑话更新都没这么勤快。 “不，我们援助了，是波罗尼亚自己不听，怨不得旁人。” 奥斯顿接过话，为温莎辩解了几句，波罗尼亚被两大强国轮番伺候纯属自己作死，都说了可以谈判，波罗尼亚非要头铁往前冲。 至于罗施联邦入侵波罗尼亚，的确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也和两国的恩怨情仇有关，本就矛盾重重，逮着机会自然要好好收拾一顿。 “但不管怎么说，地图上已经没有波罗尼亚了。” 韦恩耸耸肩，每次打仗都是小国先遭殃，不打仗也一样，世界地图很大却也很小，容不下太多棋手。 要么上餐桌，要么上菜单！ 奥斯顿微微摇头：“这或许是件好事，温莎和法兰克可以等待一段时间，看看普鲁士和罗施联邦接壤后会有什么动作。” 最好打起来！ 奥斯顿代表着温莎的战略利益，站在温莎的角度，希望看到一个强大但又没那么强大的普鲁士。 进能拖住法兰克，退能抵御罗施联邦。 温莎啥也不用干，隔海出售军火和人道主义，喊着正义万岁、世界和平就完事了。 韦恩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温莎上层依旧对法兰克信心满满，相信世界第一陆军能阻挡普鲁士的闪电洪流。 可以理解，在这個年代，固若金汤、世界第一陆军等词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法兰克：神选大陆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普鲁士：打听过了，就是爷！ 韦恩再次提及了防线不靠谱，希望奥斯顿能说服女王，改变当前温莎的对外战略，别光顾着看热闹，多少动点真格的。 等飞机满天飞、烟火遍地放的时候再喊疼可就晚了。 话虽如此，韦恩也清楚，他说这些都是屁话，地理位置注定了温莎不可能冲到最前面，女王也希望战争爆发在法兰克、普鲁士两国边境。 最好是反复拉锯，等两败俱伤之后，罗施联邦入场捡便宜，然后三家混战全部歇菜。 到那时，捞足油水的温莎站出来主持大局，一边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一边招呼大家坐下来以和为贵，重签一份稳定的世界秩序协议。 简直完美！ 每次围绕国际局势，韦恩和奥斯顿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彼此无法说服对方。 站在奥斯顿的角度，韦恩对大陆局势一知半解，唯独对普鲁士有着迷之自信，疑似精神普鲁士人，是个温奸。 站在韦恩的角度…… 好吧，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版本全面强化，没准法兰克这次不举手了。 韦恩左右摇摆，问就是普鲁士的刻板印象，奥斯顿懒得继续废话，开门见山道：“最近女王动作很大，她在集权，收回郁金香家族的权力积极备战。” 奥斯顿的说法非常客观，站在其他郁金香家族的主观视角，女王借着战争的名义收回权力，严重倾轧了各个家族的核心利益。 虽说郁金香家族本就因此存在，他们是王室的储蓄罐+人才储备中心+触手，王室随时有权收回一切，但是吧…… 吃下去容易吐出来难，冷不丁要他们放血，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类似的情况二十年前发生过一次，那一次，王室的动作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硬。 “强硬？” 韦恩眉头一挑：“女王都做了什么，竟然让我们忠心耿耿的郁金香家族给出了‘强硬’的恶评？” “女王召回了一些郁金香的远亲，主要针对博斯韦尔、贝福德、卡文迪许、斯宾塞这些从事金融商业的郁金香家族。” 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也有我们兰道家族，我的一位远房叔叔带着他的一家老小回来了，他还想今晚请我吃饭呢！” 韦恩眉头紧皱：“不会吧，咱家一向人丁凋零，传承至今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丁，这臭要饭的从哪来的？” “他们定居于温莎北部城市，原本是家族竞争的失败者，被驱逐出伦丹，所以对我意见很大。” 奥斯顿玩味看着韦恩：“你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 女王已有取死之道！ 韦恩神色一凛，大抵明白了奥斯顿的潜台词：“其他几位郁金香家族家主怎么说，你们联系过了没有，是不是女王身边有奸佞弄臣？” 女王听信谗言，祸乱朝纲自断手脚，群臣不忿，聚众商议欲要清君侧。 妙啊！ 早该这么干了！ 韦恩暗暗点头，他那边剧情比较长，史书上写得很清楚，自古贤臣择主而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天与弗取反受其咎，白纸黑字不会有错，是时候提剑冲进白金汉宫向女王大表忠诚了。 奥斯顿翻了个白眼，继承人越长越歪，没长肉，光顾着长反骨了。 一提到王室就各种革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罗施联邦卧底。 笑死，哪有资本家给自己革命的道理。 他说道：“几位郁金香家族的家主和我持同样的态度，我们的财富是女王赐予的，她随时都可以收回，至于那些远房亲戚……” “伦丹不是乡下，是大城市，空气不好，他们适应不了这里的恶劣环境，极有可能在未来某天集体暴毙。” “女王也希望如此。” 奥斯顿看了韦恩一眼：“至于你想象中的那种情况，我可以非常确切地告诉你，不会发生。” 女王没有大刀阔斧砍向所有郁金香家族，只割了最有钱的几家，其余几家没看到唇亡齿寒，只看到了自己的利益得到扩张，再加上十四个郁金香家族本身矛盾不断，不可能也不会联合在一起。 别说清君侧，没有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 “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只知道自扫门前雪，今天女王让我们放血，明天就该轮到他们了，这点道理都想不通，亏他们还算政客，和这群虫豸共事，我大温莎迟早要亡！”韦恩不满道。 没错，郁金香家族的权力的确是女王赐予的，但女王只是赐予了权力，能捞多少全靠各家本事。 凭本事捞得钱，一没偷二没抢，仅仅是坑蒙拐骗，顺带压榨剥削劳苦大众，钱来得清清白白，何尝不是血汗钱，为什么要交出去？ 资本家挣点钱容易嘛！ 拿奥斯顿举例，为了维持这份家业，四处打榜当榜一大哥，白天指导秘书，晚上和领导打点关系，硬生生把老婆气到离家出走。 韦恩：e=(′д`*))) “奥斯顿，伱也不容易！” “……” 你似乎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奥斯顿没问韦恩在胡思乱想什么，懒得搭理，挑明自己的态度：“别觉得目光短浅是坏事，未来什么样谁都不清楚，经常三五年就是一个变化，我能赚这么多钱，正是因为我着眼于当下。” “兰道家族坚决支持女王的一切决定，以此换取我那位叔叔病丧伦丹的悲剧，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但我还是不爽，今天女王要了，你给她，明天她还要怎么办，你死了之后，她又找我要，又怎么办？” 韦恩撇撇嘴，他可不管奥斯顿凭什么捞了这么多钱，只知道这些钱是他临时让奥斯顿代为掌管，这些都是他的钱。 从他口袋里拿钱，态度还这么强硬，没这个道理好吧！ “韦恩，眼光放长远点，多动动你的脑子，不要因为实力强大了就选择用拳头解决问题。”奥斯顿告诫道。 自打韦恩从冰封大陆回来，整个人就飘了，这很不好。 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他希望韦恩尽快找回谨小慎微的处世态度。 胆子小，不是坏事！ “刚刚你还说目光短浅好，现在又让我眼光长远点。” 韦恩撇撇嘴：“随你吧，好好珍惜现在还是一家之主的日子，等我上去了，女王说话的语气能否强硬就由不得她了。” 奥斯顿叹了口气，将一份文件放在韦恩桌上：“这是我那位叔叔的资料，包括他们一家在伦丹的临时居住地，都是亲戚，今晚你去赴宴，别让他们为难，但也别让他们太快活。” “说半天，你自己也对女王很不满。” 韦恩接过资料，爽快接下了这个任务，挑眉道：“能让死亡骑士去拜访他们吗？” “不可以。” “那黑暗骑士呢？” “也不行。” 奥斯顿知道韦恩想说什么，直接堵死：“所有的骑士都不行，用别的力量，郁金香家族以外的力量。” 奥斯顿点到为止，他对女王忠心耿耿，代表了兰道家族的忠诚，继承人韦恩不一样，年轻人总会有热血上头犯错的时候，如果女王逼太紧，很难保证继承人日后对王室的忠诚。 韦恩秒懂，好奇道：“可以吗，女王不会大发雷霆，然后开会把我的继承人身份撤销了？” “一个优秀的政客不会生气，只会相互试探再妥协，我已经作出了妥协，该轮到女王妥协一下了。” “真麻烦，我的评价是，拳头又快又稳。” 韦恩依旧不服，惊世智慧告诉他，这时候该使用超级力量。 想到这，韦恩好奇道：“其他郁金香家族呢，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打脸计划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 “啧，真忠诚啊！” 韦恩拿上文件出门左转，看到草坪上狩猎蝴蝶的黑猫莫妮卡，视线停留片刻没有理会，直奔大小姐别墅位置。 维罗妮卡不在，韦恩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在地下基地找到了对方。 冰封大陆一行，不止希菲被打击到了，维罗妮卡也一样，赛娜的评价历历在目，每每想起便一阵心悸。 赛娜：弱小无助又可怜，还特别好欺负。 在同龄人中，维罗妮卡无疑是最优秀的那批，她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不行了，遇到了开挂的。 维罗妮卡不知道韦恩开挂，只知道韦恩的天赋对她形成了全方位碾压，如果韦恩不愿意，她无法学习希菲随时随地看心情放飞人体炮弹。 虽说事后证明，希菲能随时随地放飞奥斯顿，纯属奥斯顿迁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维罗妮卡被刺激到了。 维罗妮卡认为老妖婆言之有理，如果她足够强大，未婚夫的坐骑不会是老妖婆，她也不用抱团取暖让薇莉得寸进尺。 据薇莉不经意间透露的小道消息，人在韦恩宅，已经怀上了。 嘭！ 维罗妮卡一拳打在墙上，坚固的水泥墙壁唰唰掉粉，细看之下，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写着薇莉的名字。 旁边还有两张纸，被打烂的韦恩，纤尘不染的克莉丝。 她还是舍不得对白月光下手。 “维罗妮卡，你怎么在这？” 韦恩明知故问，准备近期再检查一下朱诺的状态，没问题的话就对维罗妮卡实施手术，奥斯顿那边同样催得厉害，估摸着老师也到了忍耐的临界点。 差不多该动手了！ 维罗妮卡目露凶光，视线内，韦恩左拥右抱，揽着大肚子的克莉丝和薇莉，笑得像个社会垃圾。 她摇了摇头，定睛再次看过去，韦恩搂着薇莉，笑得格外欠打。 残影瞬闪，维罗妮卡直扑韦恩而去，后者侧身闪开，神色慌张道：“不行，今天不能对练，我还有任务要做，别把文件打坏了。” 维罗妮卡停下追赶，迟疑看了韦恩一眼：“什么文件，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哦，在我黄金法师的随身空间里。” “……”x2 啪嗒！ 代表理智的那根弦直接绷断，维罗妮卡大怒、愤怒、暴怒，追着韦恩一顿输出，几分钟后，提着韦恩的衣领将其挂在墙上。 “怎么不跑了，你倒是接着躲呀！”维罗妮卡竖起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我的心在你手里，跑再远也会回来，跑不了的。”韦恩唏嘘感叹，说着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 “呵呵，你的心分出了多少份了？” “……” “说话呀！” “正在数。” 嘭！ 镜头一转，维罗妮卡转身离开地下基地，一步一个脚印，气势格外凶残。 韦恩受气包一样跟在身后，单手捂着鼻子，指缝不断向外飙血。 论卖惨，他比奥斯顿专业多了。 体质摆在这了，奥斯顿失血过多会死，他想流多少就能造多少。 “你跟我干什么，回你的家呀？” “这就是我家呀！” “哼，学姐和薇莉在家等你，这里不是你家。” “也对，那我走了哈。” “混蛋，你给我回来。” 维罗妮卡被气得不轻，抓住韦恩的衣领将其拖回大小姐别墅，顺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什么任务，是不是老混球安排你出远门了？” “维罗妮卡，你不能这样说我父亲，起码不能当着我的面。”韦恩严肃脸道：“你知道的，我们毕竟还没结婚，老混球是一家之主，他听到了会说你没家教，然后不同意这门亲事。” 维罗妮卡：(_) “放心，我这么喜欢你，他不同意，我们就私奔。” “……” 维罗妮卡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结婚，多么美好且神圣的词汇，她也曾畅想过自己的婚礼。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阳光明媚，白鸽放飞，母亲希菲将她的手交给韦恩，在伴娘们的祝福中，花瓣海洋从天而降，一对新人沐浴在浪漫之中。 现在不行了，伴娘和她一样身披婚纱，一点也不浪漫。 维罗妮卡恨自己不争气，明明之前下定决心要一刀两断，只因小巷那次袭击，忍不住原谅了渣男。 每每想到这一幕，便无法狠下心来。 还有薇莉，下次一定要打死她！ “说，老混球给了你什么任务！” “一份家谱。” 在维罗妮卡羡慕的眼神中，韦恩挥手从黑暗领域取出一份文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兰道家族在外还有不少穷亲戚，他们现在搬到了伦丹。” 维罗妮卡微微皱眉，接过文件看了起来：“什么意思，你要去接济他们？” “不，来者不善，他们是来争家产的，奥斯顿让我好好照顾他们一段时间。” “……” 维罗妮卡将文件还了回去，暗道一声无聊。 “这里面牵扯到了王室和郁金香家族的博弈，我作为继承人，要表现出和奥斯顿截然不同的态度，如果最近一段时间你听到了和我相关的绯闻，千万不要相信，我在演给女王看。”韦恩叮嘱道。 “少看不起人了，是不是绯闻，是否和家族的利益相关，我分得清楚。” 维罗妮卡不悦道：“不用专程和我说这些，老混球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母亲既然支持他，我就会支持你。” 韦恩欣慰极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今晚我就开始操作。” “等一等！” 维罗妮卡抬手叫了个暂停，疑神疑鬼道：“具体是什么绯闻，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今晚我要借助家族外部的力量，对方是一位美女。” “嗯？！” “放心，是克莉丝的老师。” “……” 维罗妮卡更不放心了，老师怎么了，赛娜还是老师的老师，不照样尝到了甜头。 第三百零一章 感觉自己赢麻了 夜。 迷雾。 高档餐厅。 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韦恩一袭黑色西装，人模狗样走入餐厅，身后是身着正装的莫娜。 扮相和梅根非常接近，女士西装西裤，身姿挺拔，举止干练，除了不是短发，加了一副眼镜，几乎没有区别。 很明显，韦恩在cos奥斯顿，他演大垃圾桶都不用化妆，收敛…… 发发力，努力放大缺点就行了。 三楼窗边，韦恩见到了穷亲戚班瑟·兰道一家。 一家之主班瑟·兰道，夫人詹妮弗，长子奥林，次子纳伦，三子、四子、五女…… 总而言之，人丁兴旺，往下数还有韦恩同辈的一群年轻人，乌压压三四十号人，主打一个人多势众。 就辈分而言，班瑟是奥斯顿的叔叔，说是远房亲戚，血脉其实很接近，只是住得远，多年未曾走动罢了。 韦恩和班瑟的孙子孙女一辈，见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而来，班瑟颇为不爽。 奥斯顿是兰道家的家主，虽是晚辈，凭家主的身份，班瑟还得高看奥斯顿一眼，韦恩这个继承人算什么，孙子辈而已，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班瑟自觉受到了轻蔑和侮辱，并未表示出来，笑容依旧，主动打起了招呼：“你就是韦恩吧，年轻人长得和奥斯顿真像，我以为你这个私生子只是谣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班瑟几十岁的老人家，人老心不老，样貌维持中年状态，看起来只比奥斯顿年长十岁左右。 这番话阴阳怪气，夹着不少刺儿，韦恩听着感觉一般，对旁边气势汹汹的长子奥林道：“阁下气质不俗，颇为兰道家族的风范，想来就是一家之主班瑟老爷爷了。” “……”xn 班瑟笑容僵硬，修身养气的本事不俗，没有当场黑下脸来。 奥林直接瞪大了眼睛，察觉到父亲的怒意，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是你叔叔奥林·兰道，这位是我的父亲班瑟·兰道，真正的一家之主。” “不会吧，这老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完全没有你身上的气势和野心，你才是一家之主。” “我不是！” “那未来肯定是了，你这些兄弟姐妹和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xn 人群骚动，好几個人捋起袖子要冲上去给韦恩一点颜色瞧瞧。 韦恩双目放光，抬手打了个响指。 莫娜推了下眼镜，上前两步立在韦恩身侧。 “够了，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小辈有什么好计较的，兰道家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光了。”班瑟冷哼一声，呵斥众人坐回原位。 “韦恩，我来伦丹是因为女王的召见，奥斯顿为什么没来，没听懂女王的命令吗？” “老头，你是不是头一天来伦丹，不知道我父亲和女王的关系吗？” 韦恩嗤笑，见周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衣着华丽非富即贵，指着他们道：“过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父亲是女王的初恋情人，他们什么关系，整个伦丹都一清二楚。” “……”xn 不清楚，麻烦细嗦！xn 一众围观群众都是班瑟请来的帮手，友情客串今晚的路人，实则给班瑟撑场面，闻言皆是好奇不已。 他们没胆子说女王的八卦，但借路人的身份听女王的八卦，这点胆量还是有的。 韦恩很清楚，这些人里肯定有女王的眼线，指不定还有其他郁金香家族，甚至公主、王子的眼线。 贵族维持上流社会的体面不易，一份情报分别出售三家，合情合理。 知道这层关系，韦恩索性大声说道：“不怕告诉你，亲王大人早逝，这些年来，我父亲奥斯顿时常深夜受女王召见，和其通宵畅聊国家大事，是女王最信任的近臣。” “识相点，别在我面前说女王，我父亲见女王的真人，比你见女王的照片都多！” “你以为女王喊你们一家过来是享福的？笑死，根本不可能，要不是怕其他郁金香家族不服，你们这辈子都回不到伦丹。” 嚣张跋扈，目无君主，这小子长久不了！xn 众人心下作出评价，出奇一致，均对韦恩的未来表示了默哀。 可转而一想，奥斯顿何等精明，韦恩身上流着他的血，于情于理都不该是这副德性，除非…… 韦恩说的都是真的！ 一时间，整个餐厅安静异常，班瑟一家呆若木鸡，围观群众拿着刀叉静止不动。 针落可闻。 “咳咳，说多了，刚刚那些应该是不能说的。” 韦恩拉开座椅，大马金刀坐了下来，挑眉道：“不过没关系，伦丹的天始终是女王的天，就算我说了，也没人敢乱传。” 一通乱拳下去，直接把班瑟干不会了，他接过夫人递来的手帕，仓促抹去额头汗水，拄着文明棍坐在了韦恩对面。 看座椅安排的位置，韦恩被班瑟一家全面包围，本该身处险地，群狼环伺。却因奥斯顿和女王不清不楚的关系，变成了韦恩占据c位，班瑟一家众星拱月沦为陪衬。 班瑟对韦恩的话表示质疑，不相信冰清玉洁的女王和奥斯顿藕断丝连，毕竟…… 他可是知道的，道格拉斯亲王疑似未死，现在还活着。 “老头，不，班瑟，今天我代表兰道家族的善意而来，奥斯顿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他说外地的穷亲戚来本家要饭，我当时还不信，现在嘛……” 韦恩扫了众人一眼，微微抬起下巴：“确实有点埋汰，就衣着扮相而言，你们让贵族这个词变得平民化了。” “……”xn 班瑟一家无人吱声，他们很多人，尤其是家族的第三代，初到大城市伦丹，的确闹了不少笑话。 今晚盛装出席，着实掏了不少家底，自以为足够华丽，被韦恩这般评价，突然心里没了底气。 难道我真的给贵族丢脸了？ 班瑟心下落寞，对比自家，奥斯顿的确有个厉害儿子：“韦恩，你有些过分了，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 “都是贵族，不用打感情牌，谈感情费钱，我烧得起，你烧得起吗？” 韦恩直接打断，对一旁呆站着的服务生道：“走菜吧，今晚的消费算在我身上，我不要最好的，我只要最贵的。” 经理连连点头，虽然韦恩很嚣张，特别讨厌，但这里是伦丹，有钱就是爷。 换成他是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有个对女王凭亿进人的父亲，他肯定比韦恩更嚣张。 攻守之势逆转，变成了韦恩宴请班瑟一家。 无所谓，这钱花得值，看班瑟一家想吃又顾及颜面的纠结作态，韦恩笑而不语。 “桀桀桀桀———” 莫娜全程站在韦恩身后，充当保镖、秘书、情人、服务生，每每见韦恩霸气外露，眼中都闪过一抹理所当然。 信仰使人坚定，宗教使人愚昧！ 班瑟品尝纯正法餐，味如嚼蜡，原本准备的一些措辞，此时全无用武之地。 他说自己有女王撑腰，韦恩就说奥斯顿把女王睡了，韦恩敢说的他不敢说，这还聊个屁。 好在问题不大，全场都是他的人，韦恩孤身犯险，只带了一个秘书…… 秘书？ 提及秘书，班瑟突然想到，根据王室密探友情赞助的情报，奥斯顿身边的秘书很能打，韦恩身边的秘书呢，会不会也很能打？ 问题依旧不大，这么多人看着，韦恩真敢打他不成。 打了最好，躺下来就能大赚一笔。 想着想着，班瑟心头泛起一阵悲凉，都姓兰道，奥斯顿和韦恩父子赚钱只需出卖良心，他却要出卖脸皮。 身为贵族，他实在太失败了。 “班瑟先生，你是班瑟先生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班瑟耳中，他疑惑抬起头，看着不请自来的男子，下意识站起身：“鄙人班瑟·兰道，恕我多年未在伦丹活动，阁下是？” “果然是你，你忘了吗，我是约翰，月光教会的祭司，那次宴会，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名为约翰的男子热情上前，紧紧握住了班瑟的手，一副老友相见的模样。 有吗？ 班瑟不是很清楚，但这不影响他恍然大悟，面对老友的热情拥抱，很快便和其畅聊了那年的宴会。 班瑟回忆往昔，很快便想明白了约翰到来的原因，如料不差，是女王给他安排的势力，用于向奥斯顿施压。 近来月光教会大举入驻伦丹，和王室正在蜜月期，若是女王相邀，月光教会不会介意派出一位祭司助阵。 合情合理没毛病。 “哈哈哈————” 班瑟朗声大笑，旧友约翰的身影瞬间清晰了起来。 没错，当年咱们还一起喝过酒呢！ 班瑟一边聊天，一边用余光打量韦恩，见其低头吃菜不说话，脸上笑意更浓。 渐渐地，班瑟一家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吵吵闹闹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的餐桌礼仪呢，丢在乡下了吗？”韦恩不满放下刀叉，接过莫娜递来的餐巾，轻拭嘴角极有涵养。 “抱歉，我和约翰多年未见，一时激动打扰你用餐了。” 天晴了，雨停了，班瑟感觉自己又行了，言语间都谦虚了不少。 谦虚往往意味着自信，越优秀的人越懂得尊重他人，反之，轻易贬低他人，实则是自卑者寻找优越感的表现。 两者对比，班瑟感觉自己赢麻了。 “班瑟，抱歉打扰你和朋友聚餐，这里是高档餐厅，刚刚是我失礼了。”约翰打圆场道。 “没关系，都是自家人，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的家人……” 班瑟挨个介绍完毕，最后轮到韦恩：“他是韦恩·兰道，伦丹贵族，算是我的一位晚辈。” “韦恩·兰道，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约翰皱眉思考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班瑟，我不是来吃饭的，改天我们再联系。” “来餐厅不吃饭？” “嗯，这家餐厅的法餐非常纯正，都是伦丹最好的厨师，我们教会的大祭司很喜欢在这里用餐，今天还邀请了一位贵客，我要去包间检查一下。”约翰解释道。 班瑟眼前一亮，女王好手段，为了打压郁金香家族，连月光教会的大祭司都搬来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祭司的贵客就是他？ 想到这，班瑟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就在这时，大厅门外，三位女子入场。 两位相貌一般无二的双胞胎容颜极佳，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美女，凑在一起再加上双胞胎的加成，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可惜，焦点只当了一会儿，众人的目光便被走在前方的女子吸引。 女子一袭白色长裙，身姿绰约，细腻而纯净，移步之间，裙摆轻轻飘动，仿佛微风携带轻语，不知不觉间沁入人心。 金色长发盘起，黑色面纱遮挡半边娇颜，衬托肌肤白皙如雪，眸光清澈如月华洒落人间的痕迹，只露半张脸便已绝美。 “咕嘟！”xn 没人怀疑她的容貌，面纱的神秘让她更加高贵美艳。 “大祭司。” 约翰来到菲洛米娜身旁，小声道：“我遇到了一位旧友，和他聊了一会儿，还没来及检查包间。” 菲洛米娜微微摇头，视线扫过班瑟一家，突然眼前一亮，移步朝其走了过去。 这一抹神色变化，眉宇间喜色不加掩饰，让整个大厅都明媚了几分。 班瑟心下狂喜，暗道女王待他不薄，今天撑起了这个大场面，未来他对抗奥斯顿的时候更有把握。 这是稳了的节奏啊！ “大祭司女士，班瑟·兰……” 班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愕然看着白衣身影从他身边掠过，头也不回来到了韦恩身边，然后…… 坐了下去。 对，就坐在了韦恩腿上。 “真难得，你今天竟然没迟到，以前找你出来吃个饭，各种理由推脱。”菲洛米娜抱怨连连，完全不在乎自己大祭司的身份，以及周边人渐渐惊悚的视线。 传奇法师嘛，多少都有点疯疯癫癫。 比如菲洛米娜，早就想把自己和韦恩的关系挑明了，韦恩一直不同意罢了。 “别闹，你可是大祭司，这么多人看着呢！”韦恩拍了拍屁股，让菲洛米娜收敛一点。 菲洛米娜横眉瞥了旁人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哪有人，我怎么没看到？” 说着，不爽看了眼莫娜，哼哼道：“混蛋，你的秘书越来越漂亮了呢！” 这股子酸气隔着大老远都能品味一二，小女人的作态哪有大祭司的威严可言，分明就是一个坠入爱河的…… 话说回来，她都大祭司了，恐怕年纪不小了吧？xn 众人这般想着，再看菲洛米娜面纱遮挡的娇颜，瞬间坚定了立场。 姐姐，我可以的！xn “去屋里等我，我这边还有客人，等我陪完了她们再去找你。”韦恩瞥了菲洛米娜一眼，后者冷哼一声，坚决不肯一个人起来。 “……”xn 班瑟：() 这是女王的安排吗，恐怕不是……吧？ 班瑟或许没有奥斯顿那么精明，但智商绝对在线，此时再想‘老朋友’约翰，哪还能不清楚对方是谁安排的。 凭什么？ 韦恩凭什么能对月光教会的大祭司发号施令，凭什么让大祭司牺牲这么多，是兰道家族的钞能力吗？ 班瑟希望是钞能力，如果不是，他来伦丹没有任何意义。 女王找错了威胁奥斯顿的方式方法，这种高端局，不是他一个落魄贵族能参与的。 “真拿你没办法，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客人。” 韦恩揽着菲洛米娜站起身，歉意满满道：“班瑟，我和大祭司有要事商量，今天到此为止，改天再约你们一家吃饭，账单放在前台就好了，待会儿我来买单。” “放心，改天还是我请，不差这点钱！” 说完，也不管班瑟僵硬的脸，手揽纤腰走进包厢方向。 莫娜紧随其后，连同双胞胎一起进了包间。 屋外是守门员约翰，堂堂月光教会的祭司，只因性别男，连进屋坐下来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进屋，屋里究竟在吃什么，谁被吃了，很值得浮想联翩了。 围观群众发挥主观能动性，以男性们为主，一个个心情悲痛，嘀嘀咕咕喃喃自语，伤心的模样仿佛正在给韦恩上坟。 察觉到女伴不满的眼神，他们…… 没改！ 依旧悲痛万分，只恨无法取韦恩而代之。 改什么改，我现在有心思改吗？xn 片刻后，围观群众想起身上的任务，收回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纷纷对班瑟一家予以了同情。 放弃吧，大城市太残酷了，想在这里立足，怀里至少要有一位大祭司。 趁现在还来得及，收拾收拾行李回乡下务农，至少在棉花种植园里你们是人生赢家。 他们顾不得和失败者一家打招呼，纷纷结束晚宴离场，今晚没白吃，收获了一则重要情报，可以卖好几份高价。 不管韦恩因为什么摸上了月光教会大祭司的屁股，让大祭司当众表现得仿佛在谈恋爱，钞能力也好，个人魅力也罢，大祭司被他搂在怀中都是不争的事实。 面对女王的集权，兰道家族掀开了一张底牌，继承人韦恩和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有一腿。 考虑到奥斯顿和自然教会的大祭司也有一腿，还抱养了一个女儿，生命联盟的三大信仰，人家在伦丹已经拿下了两个。 当然，反过来也可以说成自然、月光两家教会撬了女王的墙角，成功打入郁金香家族。 但这些不是重点。 生命联盟三大信仰，兰道家族和自然、月光两家教会关系亲密，最后一家太阳教会呢，父子二人是不是经常过去健身摔跤？ 不愧是奥斯顿，郁金香家族中有名的忠臣，吃着女王的，睡着女王的，提上裤子的功夫，已经和生命联盟这么熟络了。 大厅人去无声，班瑟一家无人说话。 小辈们无心品尝纯正法餐，家主班瑟更是一脸迷茫，神情疲惫，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詹妮弗扶住自己的丈夫，眉宇间愁容惨淡，张张口不知说什么，眼神询问是否要离开。 “走吧，吃得也差不多了。” 班瑟没有正面回答，路过经理身边的时候，执意要求自己结账，他看了眼包间，顺便把韦恩那屋的账也结了。 很肉疼，但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也是他今晚交的学费。 很值！ 奥斯顿让他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什么才是底蕴深厚的大贵族，哪怕不依靠女王，兰道家也能在伦丹站稳脚跟。 “奥斯顿，你太傲慢了，这些话我会转告给女王，顺便加一些我的个人见解，既然你不需要女王，女王也没必要需要你。” 班瑟神色阴鸷，腰板虽无之前的挺拔，但依旧心怀不甘，站在郁金香家族的角度，奥斯顿执掌的兰道家族越界了。 那是月光教会大祭司的屁股吗，那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奥斯顿越是强势，女王越需要他，他班瑟才代表着兰道家族真正的忠诚。 这份忠诚足够让女王作出选择！ “奥斯顿，你不该把这张底牌揭出来，你让女王没得选了。” ———— 一万一千字，求月初月票！ 第三百零二章 人人都有优点，除了法兰克人 白金汉宫。 新晋的皇家近卫师团指挥官、皇家卫队统领基莫男爵将一份文件递交给索菲利亚女王。 对普鲁士宣战后，温莎口号喊得震天响，实际行动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继续往前走。 明面上，温莎和往常一样隔岸观火，继续发扬不做人的传统风格。 暗地里，索菲利亚女王通过对外宣战，收拢分散在郁金香家族手中的权力。 雷厉风行，动作很大，第一刀砍向了围绕王室建设的军政体系，如皇家近卫师团，对郁金香家族的成员明升暗降，让这些眼线远离了白金汉宫，而后插入王室暗中培养的精英骨干。 如来历神秘的基莫男爵，如空降的两位魔法部副部长，索菲利亚提刀修剪自家园林的时候，警告随便长长的花花草草。 植物的生长不能任凭本性，阳光令人向往是不假，但剪刀在主人手里，不按照主人的想法野蛮生长，剪刀必然落在你头上。 咔嚓！ 你头没了！ 经常造反的朋友都知道，主人手里的剪刀固然又快又狠，但老树盘根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不是主人想怎么剪就能怎么剪的。 高明的园艺工人，要针对不同的植株品种、不同的生长情况，因地制宜采取不同的修剪方法。 这样的盆景才能称得上艺术，才能卖出高价，让主人获得最大的利益价值。 乱剪的话，不仅卖不出价格，还容易把剪刀崩断。 咔嚓！ 你的剪刀缺口了！ 如奥斯顿所说的那般，郁金香家族面对女王手中的屠刀，表面恭顺，暗中回击，主打一个忠君爱国。 索菲利亚这些天收到了不少文件，今天这份来自兰道家族的分支班瑟一脉。 文件中，班瑟添油加醋描述了奥斯顿的嚣张跋扈，痛陈狼子野心，包括但不限于兰道家族和月光教会的盟友关系、故意制造王室丑闻等等。 概括下来，奥斯顿目无君主，兰道家族势力庞大，班瑟虽有诚诚爱国之心，但因缺兵少粮，恐无法完成女王交代的任务。 索菲利亚失望放下文件，见一旁的基莫男爵，也就是隐姓埋名的道格拉斯亲王拿起文件翻阅，微微皱眉想要阻止。 文件中提到了她和奥斯顿的绯闻，她觉得这玩意还是别让丈夫看见比较好，虽说清者自清，但避嫌总不会有错，毕竟…… 她的丈夫和前男友在外貌上，的确有几分相似，丈夫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疙瘩。 索菲利亚最后没有阻止，刻意避开更像是掩盖真相，除了制造误会什么都解决不了。 另外，钳制郁金香家族的小手段，如远离伦丹的班瑟一家，这些年都是道格拉斯在暗中掌控，道格拉斯想知道文件上的内容，直接询问班瑟就可以了。 到那时，班瑟的添油加醋只会比文件更荒唐。 “兰道家族和月光教会……” 道格拉斯放下文件，皱眉看向索菲利亚：“女王大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是秘密，魔法部的高层都了解一些，只是没想到韦恩能做得这么出色。” 索菲利亚微微摇头，韦恩担任魔法部的形象大使，用美男计接近月光教会大祭司菲洛米娜，是副部长伊薇特的主意，经她点头确认后才正式施行。 此举的目的是安抚菲洛米娜，后来叛徒奥布暴露，魔法部便不再强求韦恩继续施行美男计。 万万没想到，他真睡服了菲洛米娜。 “只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那时兰道家族非常忠诚，任务交给韦恩我也非常放心……” 索菲利亚笑了笑：“当然，现在我依旧信任兰道家族，奥斯顿给了我一个必须争取他的理由，不是吗？” “你确定这不是威胁吗？”道格拉斯不悦道。 我的亲王大人，你对奥斯顿的偏见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 索菲利亚心知这一点，并没有将矛盾挑明，那只会让矛盾扩大化，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公事公办道：“我知道兰道家族和月光教会有联系，不仅如此，还和自然教会关系极佳，奥斯顿将其挑明算不上威胁，是对我的回应，只不过这张牌有些大了，不符合他往常的风格。” 伱真懂他！ 道格拉斯心下不爽。 可以理解，任谁三天两头听到自己老婆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的绯闻，还无法站出来澄清，都会恨不得给前男友一点颜色看看。 偏偏给不得，温莎是女王的温莎，道格拉斯只是亲王，不是国王。 至于女王配偶的继承权，可以有，也可以没有，看女王的态度。 “好了，不说这些了，奥斯顿对我作出回应，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索菲利亚沉吟道：“我很确信，这张底牌不是奥斯顿的处事风格，太直白也太强硬了，应该是代表兰道家族下一任忠诚的韦恩……” “奥斯顿默许了韦恩这么做，要么是奥斯顿变了，故意这么安排，要么是奥斯顿对自己的继承人无可奈何。” 索菲利亚分析情报，猜测出两种可能。 道格拉斯按下心头愤懑，跟着说道：“不论是哪一种，兰道家族的态度都非常强硬，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信任奥斯顿了。” 索菲利亚闻言苦笑，不信任奥斯顿，她该信任谁？ 换成其他郁金香家族，只会比奥斯顿更不值得信任，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忠诚，无非是利益捆绑之下的忠诚于自己。 “基莫男爵，你的计划有些激进了。”索菲利亚突然后悔了起来。 “这样更有效率，而且权力分散太久，这些家伙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道格拉斯面无表情道。 索菲利亚点点头，事实的确如此，单就一众郁金香家族的回应，足见权力让人的野心放大，再不收拢权力，王室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等到了下一代国王，国家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全部由郁金香家族掌控，国王成了傀儡，只能施行君主离线制。 怪头疼的！ 见索菲利亚皱眉苦思的样子，道格拉斯继续道：“战争是最好的理由，这个机会你不能放过，我们手中掌握的力量足够收回权力，你不必担心郁金香家族会失控。” “或许吧……” 索菲利亚看了丈夫一眼，察觉到那股蠢蠢欲动的野心，权衡片刻后说道：“我对郁金香家族太过信任，不利于王室集权，你全权代表我来处理他们。” “不要太过分，我要的是权力，不是尸体。” “放心，我只对叛徒挥刀，不会让王室和郁金香家族之间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道格拉斯得偿所愿，视线看向桌上的文件。 兰道家族左右逢圆，奥斯顿怀里有一位大祭司，韦恩怀里也有一位，这块骨头太难啃，理应放在最后处理。 可如果集齐全力先啃下这块硬骨头，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其他郁金香家族无疑会收敛自己的野心，王室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集权。 月光教会、自然教会…… 道格拉斯怕的并非两位大祭司，而是她们身后的教会，思索再三，决定和黑暗教会商议此事。 只有魔法才能击败魔法，同理，只有教会才能击败教会！ 道格拉斯想了很多，腹稿十余份，都是针对兰道家族的计划，犹豫着要不要先对兰道家族下手。 看穿了他的心思，索菲利亚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办？” “……” 是有些难办，危险和收益同等，无法取舍。 “我先和奥斯顿见一面，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能谈是最好的。” “……” 怎么谈，在哪谈，是不是晚上召见他？ 你俩真的断了吗？ 道格拉斯越想越晦气，作为女王的丈夫，两個孩子的父亲，他本该是胜利者，但和奥斯顿相似的身形样貌，令他心里隐隐有根刺，总觉得自己是替代品。 明人不说暗话，他非常非常讨厌奥斯顿，索菲利亚越信任奥斯顿，他就越讨厌奥斯顿。 现在讨厌的人又多了一个。 韦恩·兰道！ 和奥斯顿太像了。 明明是暗中培养的私生子，却因为奥斯顿打通各方势力的关系，在有据可查的情报中，韦恩都是奥斯顿的上门女婿。 一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尤其是军情六处，还信誓旦旦掏出了一份造假档案帮奥斯顿打掩护。 笑死，父子俩那眉毛那眼睛，怎么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这些郁金香家族，真把王室当成瞎子了！ ———— 兰道庄园，书房。 奥斯顿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盘着手里的古银币：“我让你借用郁金香家族以外的力量，谁让你把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搬出来了？” “没搬，我打个电话，她自己就送上门了。” “……”x2 (乛乛)~~`~~(ˉへ￣) 奥斯顿：你还怪骄傲？ 韦恩：昂。 奥斯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知不知道，女王今天约见我了，提醒兰道家族和月光教会走太近了？” “是吗，我倒觉得兰道家族和自然教会走得更近，我才哪到哪，你和自然教会的大祭司连儿子都有了。” “……” “再说了，当初是魔法部部长让我接近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我为国捐躯出色完成了任务，女王有不满，让她去找魔法部部长啊，找我干什么，老实人活该被枪指着？” 韦恩越说越来劲，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奥斯顿实在听不下去了，后悔将任务交给韦恩。 他早该知道的，黑暗骑士势单力薄，压不住自然/太阳/月光/黑暗/死亡/苍白骑士，尤其是一群骑士想当一家之主的情况下。 “女王那边我已经表达了兰道家族的忠诚，你和月光教会的大祭司亲近，代表郁金香家族的力量，这份力量归王室所有。” 奥斯顿再次挑明自己的立场，而后道：“至于你，我的意思也很简单，我才是兰道家族的主人。” “奥斯顿，你会后悔的！” “等后悔那天再说！” 奥斯顿白了韦恩一眼：“你的野心瘠薄得如同死亡骑士身上的血肉，我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让王室不痛快，目的呢，到底是什么？” “早年军情六处对我的培养，他们简直不是人。” “实话呢？” “女王先动的手。” “你对女王有不满，可以发泄在公主身上，为什么要把我赶在前面？” 奥斯顿无语极了：“瞅瞅你昨晚干的好事，公然造谣污蔑女王的名誉，以郁金香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夜宿月光教会大祭司家中，你让女王怎么看我，怎么看待兰道家族？” “首先，我没有造谣污蔑，你的确是女王的前男友，也的确大晚上去魔法部开过会，就算涉及造谣，那也是转载的绯闻，和我本人的主观立场无关。” 韦恩一脸委屈：“其次，你郁金香家族的家主，比继承人更有地位，不照样留宿自然教会大祭司家里了，你还娶妻生子了呢，有什么资格说我？” 怎么，一家之主干得，继承人干不得？ 不愧是一家之主，好大的官威啊！ 奥斯顿闻言沉默：“你这是歪理。” “你就说是不是事实吧！” “……” 奥斯顿摆摆手，跳过了这个无情的话题：“近来我要向女王大表忠诚，弥补兰道家族和王室之间的裂痕，你不适合参与进来，以后的任务也不会交给你来执行。” “说得好听，我强硬完了，你再送上甜言蜜语，就这还好意思说忠诚。” 韦恩撇撇嘴，奥斯顿对他卸磨杀驴，对女王各种cpu。 他这边的委屈就不说了，单说奥斯顿对女王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大晚上踹寡妇门。 这件事他会告诉老师，添油加醋少不了奥斯顿远走高飞。 ———— 没了家族的任务，韦恩乐得清闲，继续自己忙碌的日常。 别问，问就是忙。 如大祭司菲洛米娜，那晚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菲洛米娜的屁股，等同于挑明两人的关系，因此产生了不少支线剧情。 菲洛米娜大喜之下，狠狠奖励了韦恩，这需要时间吧； 克莉丝知道老师和韦恩发生了关系，心情郁闷要安慰，同样需要时间； 克莉丝知道了，意味着维罗妮卡和薇莉不久之后也会知道，提前部署一番，依旧需要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秘书的约会，左边是天使，右边是魅魔，这碗水要端平，时间少不了。 再有就是，韦恩的确给自己找到了两份新工作。 一是研究‘公主’伊丽莎白。 朱诺重获自由后，每晚都会将伊丽莎白送到指定地点，后者为半成品贤者之石具象化产物，集虚空生命、温莎魔法部、教皇国三次改造，加上原本传奇法师的底子，是魔法人偶的大成之作，极具研究价值。 因为她，韦恩又得到了不少灵感。 第二份工作在精神病院做研究，受普朗克邀请，目前还在洽谈工资待遇。 前段时间，奥斯顿将秘密据点的几名遗忘者归还，他和韦恩先后进行了掩盖处理，可还是没瞒过普朗克的眼睛。 老家伙是研究遗忘者的行家，经验无比丰富，一眼就看出几名遗忘者被反复使用，表面九成新，内部早已不堪大用。 很早之前，普朗克就开始对韦恩进行投资，一次次加仓，是韦恩前进道路上少有没有血泪的运输大队长。 普朗克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韦恩的原生体血脉证明自己的理论，并为他指出一条明路。 抛开利用和私心，他对韦恩帮助极大，接到他的电话，韦恩爽快在老地方和其见面。 酒吧包间，莫娜站在韦恩身后。 普朗克照旧感叹了一番：“太像了，你和奥斯顿越来越像了，他有一位大祭司夫人，你也要有了。” “连你都知道这件事了？” “当然，魔法部那边都传开了，不愧是兰道家的血脉，骗女人是行家。”普朗克啧啧称奇。 奥斯顿有秘书，韦恩有了； 奥斯顿有大祭司，韦恩也有了； 奥斯顿还有女王，韦恩呢，会不会也有？ 照这个说法，是否能怀疑韦恩和公主有一腿？ 乐.jpg 普朗克端起面前的酒水吨吨吨，乐完压低声音道：“你们家怎么回事，奥斯顿怎么一改往常不玩那套忠诚呢？” “普朗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兰道家族代代对王室忠心耿耿，是绝对的保皇派！”韦恩义正词严，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守护正义。 效果一般，这话连维罗妮卡都骗不到，更何况老油条普朗克。 他似笑非笑，挑眉道：“实话告诉我，兰道家族准备做到哪一步，是强硬到底，还是先强硬再服软，换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韦恩奇道。 “因为我们几个最近对女王也很不满。” “哦，女王也对魔法部挥刀了？”韦恩来了兴趣，让普朗克将这一段展开了细说。 “魔法部是女王的魔法部，她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我们只是打工的，拿多少钱出多少力，没有资格对她指指点点。” 普朗克先是阐明打工人的立场，而后话锋一转：“但女王突然把两个空缺的副部长职务给了外人，这就是她的不对了，拿我来举例，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我还指望成为副部长捞点精神损失费呢！” 普朗克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观察韦恩的神色变化，试图看出点什么。 什么都没看出来，不免加重了语气：“韦恩，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空降的副部长来自法兰克，他们傲慢粗鲁，既不务实也不靠谱，刚上来就施展了强硬手段，架子摆得比谁都高……” 温莎和法兰克百年友谊长存，即便是传奇法师也无法免俗，韦恩翻译普朗克的话，两个臭外地的跑伦丹来要饭了。 还给要到了！ 这碗饭他普朗克还没吃到呢！ 韦恩暗道好笑，一丝不苟道：“不能这么说，我站在路人的角度说句不偏不倚的话，他们毕竟是新来的，想要树立威严，态度必须要强硬，情有可原。” “可他们是法兰克人，人人都有优点，除了法兰克人！” “不，人人都有优点，甚至包括法兰克人。” “我不这么觉得。” 普朗克抱怨连连，一直在观察韦恩，见他不愿发表意见，再次问道：“兰道家族究竟什么想法，全体郁金香家族呢，你不妨把话挑明了说，如果缺少强硬的声音，我和波恩可以为你们发声。” 你俩还是去研究量子力学吧！ 韦恩翻翻白眼，没有把话说死：“不瞒你说，我的态度比奥斯顿要强硬，可他是一家之主，兰道家我说了不算，至少目前不算。” “那你什么时候成为一家之主？” “啊这……” 韦恩眨眨眼，一脸愤慨之色：“不要胡说八道，兰道家父慈子孝，我只会支持奥斯顿，他才是一家之主。” 没有问出结果，或者说只得到了一个态度暧昧的结果，普朗克并不是很满意。 他重拾心情，转而道：“韦恩，电话里和你聊过主治医师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红叶林上班？” 说到这，他上下打量了韦恩一眼，笑容意味深长：“我来猜猜，你已经是黄金法师了，对吧？” “巧了，昨天刚晋级。” “那可太巧了。” 普朗克嘿嘿一笑，微眯双目：“如何，五种信仰让你得到了什么，你的原生体血脉是否让你在黄金法师阶段获得了挑战传奇法师的能力？” “不好说。” 韦恩摇了摇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手握五大神器，应该是传奇法师来挑战他。 “韦恩，你有点过分了，至少分享一点情报。” 普朗克馋得不行，说道：“你是黄金法师，还是自然教会的黄金法师，刚好可以顶替西德尼的位置，相信我，即便是陷入疯狂的遗忘者，身上也有不少珍贵的知识，值得你接受这份工作。” 韦恩确有其意，研究上瘾，还能加快进化速度，答应了这份上下班打卡全看主治医师心情的工作。 “还有，作为情报共享，我这里有一个红叶林的重大秘密，有兴趣吗？” 第三百零三章 大秘密 红叶林疯人院位于伦丹郊野西北方向。 驶出城外公路转入林荫小道，五十公里后可见疯人院高高耸立的围墙，四方瞭望塔装备夜间探照灯，挂着军事禁区的牌子，防守极为严密。 单是检查身份的关卡就有三道，每一层都要严查进出车辆，比如后备箱和底盘，杜绝病患逃脱的可能。 说起来，魔法师变成遗忘者容易，多学点东西，打破自身平衡就行了。 从遗忘者变成正常魔法师可就难了。 故而红叶林疯人院进去多出来少，少有治疗成功的案例。 即便痊愈了，也会因病患的前科不被其他魔法师接纳，只能在疯人院内找一份工作继续待着。 以前，天父教廷如日中天的时候，红叶林疯人院是隶属温莎分区的异端裁判所，谁疯谁不疯，教廷说了算。 传承至今，很难说这则潜规则是否照旧。 可想而知，对一位正常的魔法师而言，红叶林疯人院代表着什么。 这里是禁忌，接到疯人院的传单，比税务部门找上门还可怕。 韦恩驱车来到红叶林疯人院，入眼是密林环抱的古堡，深入地下共有八层，羁押了大量失去理智的遗忘者。 古堡后方，是连绵成片的木屋别墅，供医师护士和其他工作人员居住。 红叶林疯人院现在归温莎魔法部所有，但因自身独特的价值，疯人院并不完全归属温莎，其他几家教会都有委派主治医师的权利。 普朗克作为院长，又是传奇法师，代表温莎管理这群黄金法师，今天为了表示对新同事的欢迎，专程开了个小会，向韦恩介绍未来的同僚。 “这位是主治医师布兰登，来自太阳教会……” “主治医师钱宁，来自月光教会……” “护士长劳瑞，天父教廷的修女……” 普朗克挨个介绍，韦恩亦连续握手，说起来，这些都可以算作自己人，但因为红叶林的特殊性，几位黄金法师并不参与各自教会的内部公事。 此前的西德尼属于例外，自然教会在温莎一家独大，和王室保持着良好关系，加之西德尼的老师虚空之主马歇尔没疯的时候，在伦丹颇有一腚人脉。 总而言之，红叶林疯人院虽不归温莎魔法部独有，但把持着人事调度大权，普朗克在这里可以大声说话。 短暂的会议结束，几位黄金法师返回各自岗位，他们很少离开疯人院，对外界的情报接触不多，故而对韦恩并不了解。 拿月光教会的主治医师钱宁举例，有点人脉的白银法师都知道有个叫韦恩的家伙睡了大祭司，钱宁是黄金法师，并不清楚此事。 其他几位也是，不关心韦恩的身份来历，只对新同事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很敷衍，连交换联系方式的想法都没有。 韦恩看在眼里，严重怀疑这群人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接触太多的遗忘者，自身即将陷入疯狂。 他瞄了普朗克一眼，怀疑是这老小子动了手脚。 普朗克一直在研究遗忘者，堕落的黄金法师无疑是最好的实验体…… “韦恩，之前奥斯顿向我借了几個病人，还回来之后，这些病人均表现出了异常，你知道奥斯顿在搞什么研究吗？” “不知道，他是一家之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向我汇报。”韦恩耸耸肩。 “那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普朗克一语带过，带着韦恩来到城堡一楼的护士站，指着其中一位金发小姑娘乐道：“天父教廷的修女，据小道消息，她是某个主教的私生女，是不是非常不可思议，不喜欢小男孩居然能当上主教。” 说完，又是一乐。 韦恩没乐，这个地狱笑话早就过时了，魔鬼都因为笑不出来，懒得用小男孩来攻击神职人员。 “就是因为不合群，怕被排挤，所以只能是私生女。” 韦恩吐槽一声，转而道：“普朗克，你说过有个大秘密要分享，我才来红叶林上班。” 如果这就是大秘密，他只能说笑点一般。 普朗克看了看韦恩，硬邦邦的胡子和不修边幅的邋遢白大褂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滑稽，换上病号服，说是老疯子也不为过。 此时，普朗克的神色格外凝重，似是到了摊牌的时候：“韦恩，你已经是黄金法师了，你的强大让你无须畏惧传奇法师，我的古银币都在你手里，不准备分享一下伱的秘密吗？” 普朗克想知道韦恩看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他是否能从韦恩身上得到借鉴。 以前韦恩和他玩心眼，他无所谓，从不拆穿。 现在不行了。 韦恩已经得到了安全感，相对地，他的安全感越来越少，趁大家地位平等，正是彼此坦白的最佳时刻。 “普朗克，你想知道什么？” “准确来说，我也不想知道我该知道什么，我只有一个想法，那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平衡……” 普朗克换了通俗的语句，他和自然教会总部的大先知图别熟识，受大先知启发，对自然的平衡之道兴趣浓厚。 同样受图别启发，他得知最初的生命联盟拥有五大信仰。 这五种信仰加起来代表着生命，自然和死亡对立，光和暗对立，彼此构成了一个整体——生命。 现在的生命联盟无法代表生命，缺失了对立面，信徒们即便修习三种信仰神术，也难以得到完整的生命。 普朗克为此修习了大量信仰，掌握的知识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为了稳固自身平衡，也因为强烈的欲望，变得什么都信了一点点。 他大概是自由法师联盟里信仰最混乱的传奇法师了。 普朗克深深意识到，他的路已经到头了，再学下去，体内平衡崩溃，他会成为下一个马歇尔。 马歇尔因不明原因找回自我，普朗克不认为自己有这种运气，故而停止了学习，将证实理论的可能放在了韦恩身上。 自然、太阳、月光、黑暗、死亡。 普朗克提供了所有和信仰相关的知识，以及古银币，现在到了拿回投资收益的时候。 韦恩神色古怪，普朗克的信仰知识被神选骑士的神器取代，古银币被方尖碑以及奥布的古银币取代，有投资但绝非独资，更占不到大头，突然索要收益…… 也不是不行，初期普朗克的古银币确实有大用，帮他顺利度过了白银十字阶段。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韦恩想了想，决定按投资的百分比将普朗克的收益归还。 普朗克眸中绽放喜色，脚下飞快前方引路，带韦恩去往整个红叶林疯人院最危险的第八层。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毛病。 而且，第八层也是他准备交换的秘密。 …… 红叶林古堡深入地下八层，由曾经的天父教廷设计修建，不差钱的神职人员砸重金修建了这处奇观。 每一层的空间都极为宽阔，好似一处独立空间，向上能看到天空、倾斜的大地海洋，以及无垠的星空宇宙。 虽是魔法造物，但栩栩如生，足以以假乱真。 而且，韦恩还在不同的天象穹顶上嗅到了不同的法则信息。 他好奇道：“普朗克，红叶林真是天父教廷修建的吗？” “没错，那时的天父教廷横扫神选大陆，神就是天父，且唯一只有天父，你看的这些都是天父教廷的战利品。”普朗克喃喃道。 只看红叶林疯人院这处冰山一角，可想而知天父教廷曾经有多么辉煌。 韦恩也想到了，教皇国富得流油，教黄却仅仅向转生天使赠送了一柄天堂圣枪、一条情趣吊坠，着实有些小气了。 纯路人，不偏不倚，这事教黄做得不地道。 希望尽快改正！ 两人深入古堡地下，通过传送门快速抵达下层，来到第六层，病患们的居住环境就没那么乐观了。 绚丽的天空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石壁，狭窄的通风口和零星的魔法石为此地注入生气和微弱光明，沉重压抑的气氛触手可及。 空气中萦绕着病态的苍白光线，使得周遭的阴影轮廓更加深邃。 这里没有明确的病房小黑屋，石壁石墙扭曲延伸散开，象征着遗忘者扭曲的心灵迷宫。 处处是潮湿的霉味，偶尔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铁链声，迷宫深处向外散发阴森恐怖的低语声，行走在这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从第六层开始，主治医师要在我的允许下才能两两进入，这里的遗忘者已经无法拯救，他们拥有强烈的欲望，彼此会进行吞噬，在魔法界被称为虚空徘徊者。” “他们以自身为污染源，通过寄生的方式将宿主一并拖入混乱，彼此吞噬融合，变得更加疯狂……” “徘徊者的污染能力极强，仅次于虚空的知识和星空巨兽的血肉，白银法师无法对抗他们的寄生攻击方式，只有黄金法师的生命结界才有这个资格。” 普朗克逐一解释，他研究遗忘者，波恩研究星空巨兽，两人的研究存在一定联系，时常交流心得，故而走得很近。 “韦恩，魔法界将遗忘者、徘徊者称为进化错误的生命，我和波恩并不认同，徘徊者还有进化的可能，它们能进化成星空巨兽。” “这是一条目标明确的进化路线，因为条件苛刻，暂时没人发现，故而少有成功的案例，才被错误判断为失败的进化路线。” 提到自己的研究，普朗克更像老疯子了，这也坚定了韦恩的想法，传奇法师多少都有点疯癫。 赛娜这样，菲洛米娜也是，非要说正常点的，韦恩只能说出一个。 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 黑皮精灵责任心强、不惧牺牲、坚守信念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道德水准之高，是少有让韦恩暂避锋芒的几人之一。 穆拉、利奥两位神选骑士因为牌瘾太大，多少和万恶的赌毒沾边，无法和黑皮大姐姐媲美。 德莱恩更不堪，脸皮厚得不可思议，白瞎了她那张冰山脸。 两人继续深入。 红叶林地堡第七层是一片黑暗之地，像极了黄金法师以思维塑造的黑暗领域。 普朗克解释道：“在第六层，我们允许徘徊者相互吞噬，通过研究他们的变化，找寻这条进化之路的可能。” “第七层什么都没有，它存在目的只有一个，隔绝上面六层和第八层的连接。” 普朗克眉头一挑，很是得意：“第八层除了我这个院长，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别看我在魔法部领着工资，其实我和教皇国还有联系，那边也要定期给我打钱。” “因为这座疯人院是天父教廷修建的，第八层埋藏着他们的大秘密？” “情况比较复杂，是天父教廷修建的没错，但使用了多家教会的信仰魔法，不仅仅代表天父教廷的秘密。” 抵达第八层后，普朗克不再谜语人，直言道：“天父教廷在神选大陆拥有数个类似于红叶林疯人院的异端裁判所，每一处都有传奇法师监管，并非看守遗忘者，而是第八层的这扇大门。” 随着普朗克伸手指向前方，第八层的大秘密向韦恩展示了真容。 这是一扇高约千米的黑暗闸门，嵌入黑暗空间之中，四边严丝合缝，找不到开启的机关。 闸门周边，黑暗好似浓稠的墨汁，吞噬着一切光明和声音。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闸门显得格外高大和沉重，表面布满了划痕、锈蚀以及啃噬的印记。 腐叶一般漏风的凄惨模样，仿佛一个跳劈都会破碎，直让韦恩深感不适。 强迫症表示很难受，要么碎，要么不碎，不上不下的着实膈应人。 你倒是碎呀！ “普朗克，门后面是什么？” “骸骨禁区！” 普朗克神色凝重道：“遗忘者之地，也被称为遗忘者大监狱！” 韦恩眉头一挑，他貌似在哪听过这个地名，没记错的话，奥斯顿曾说过，奥布叛乱的时候，魔法部总部被他施加了投影结界，投影的空间就是遗忘者大监狱。 韦恩经历了不少投影空间，镜面空间的里世界、古神的眷属之地，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也可视为虚空的部分投影，每一个都危险异常。 尤其是古神的眷属之地，没有神选骑士级别的神力，去多少都是白给。 换言之，一个位面没有足够的强度、足够的底蕴，不配被投影至神选大陆。 普朗克信心满满看着闸门，这也是他和波恩坚信遗忘者——徘徊者——星空巨兽进化路线正确的原因，骸骨禁区足够强大，有资格支撑一条进化之路。 “普朗克，遗忘者大监狱里面关押着的都是遗忘者？” “嗯，那是一处流放之地，专门关押无法拯救的疯子，同时也是一处避难所，给了这群疯子冷静清醒的时间，或许疯着疯着他们就正常了。” 普朗克撸了把梆硬的胡子：“这是教廷资料上编著的说法，遗忘者之地由数位半神，或许是更为强大的天使铸造而成，因为怜悯，向无家可归的遗忘者提供了一处栖息地。” “但根据我的研究，这些都是骗人的，教廷故意歪曲事实，这座监狱分明是天堂的实验基地，他们也在研究虚空生命！” 韦恩闻言一滞，想到了奇形怪状的天使，以及对方庞大的数量。 别说，的确有几分可能。 “如何，这个秘密是不是很刺激？” 普朗克挤眉弄眼：“天堂也在垂涎虚空的力量，真正永恒伟大的生命一直在虚空，而不是天父教廷吹嘘的天使。” 韦恩：“……” 这算不上什么秘密，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唯有古神位于进化金字塔的顶端。 与其说天堂垂涎虚空生命，倒不如说天堂馋古神的身子！ 这么一想，韦恩将之前天父等于古神的猜测改成了不等号。 天父真要是古神，天堂还研究哪门子遗忘者，直接研究天父就完事了。 遗忘者之地是天父修建的，天父教廷定期往里面塞人，供天父手下的天使进行研究。 天父不是古神，他也馋古神的身子！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可能，天父的确是古神，他躺下来了天使们也没胆子研究，只能另辟蹊径，通过实验堆砌数据，试验信仰赐予的各种知识、各种可能。 想到这，韦恩突然激动起来，他最近也在坚持研究，足见研究等于进化的思路没毛病。 知道的秘密越多，对这个世界越发无知，眼界再度拓宽，对这个宏伟的世界有了新的认知，迫不及待想要居高临下俯看迷雾中的美景。 挣扎、渴望、迷惘…… 众生沉浮进化的无数河流，不知去向，不知归处，唯有祈祷并得到回应才能抵达彼岸。 “咦？！” 韦恩一瞬冷静下来，当即满头大汗。 不好，和托古格耶激烈对线的副作用出现了，他的想法过于不做人，像极了向有缘人发糖的古神。 托古格耶：不熟，勿扰，和我无关。 普朗克眼巴巴看着韦恩，该说的该分享的秘密都说了，轮到韦恩展示自己的所见所闻了。 韦恩爽快变身完美精灵，融入自然的完美平衡让普朗克心醉不已，但是…… 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如果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答案，未免太低级了。 “普朗克，这才只是开始，五种信仰构成了生命的骨骼，没有对应的血肉皮囊，以及让心脏跳动的能量……” 韦恩直言不讳道：“生命太庞大了，最初的生命联盟远不止五位神明，她还有更多，这些神明陨落于信仰之战，被剥夺了姓名，失败者无法留名，我们得把他们找出来。” 来，吃饼！ 晋级黄金法师，韦恩不缺四元素老乡，决定对方尖碑里储存的‘风暴与雷霆’下手。 还不够，陨落的神明绝不止风暴与雷霆，还有其他更多。 他一个人找太费劲，希望普朗克也动起来。 “真正的生命……” 普朗克听得头皮发麻，被韦恩灌了两口鸡汤，只觉齁咸齁咸的，饼也是，一股子馊味着实上头。 他觉得真正的生命数量太多了，即便能找到，他也无法全部掌握，与其劳心费力还有失去平衡的风险，不如找到了之后交给韦恩，然后…… 等会儿，这小子该不会拿我当枪使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普朗克瞪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一片黑暗中，残破不堪的闸门泛起微风涟漪，这苍白的冷风仅限闸门背后的遗忘者之地，没有吹入神选大陆。 风中，乘骑白马的身影如雾朦胧。 “生命……” “脆弱不堪……” ———— 是夜。 伦丹郊野的王室度假山庄。 身披黑袍的身影眺望远方，冷眸闪烁挣扎之色，想要亲近，但又畏惧过于亲密。 想逃，又不得不接近。 “圣女阁下，深夜造访，打扰您休息了。” 道格拉斯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来，提前了五分钟，非常守时。 安娜斯塔西娅微微摇头，驱散心头的无可奈何，淡淡道：“基莫男爵，我记得你说过，现在最好不要见面，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 “关乎黑暗教会的未来，女王认为当面讲清楚更稳妥。” 道格拉斯将潜在的风险讲明：“女王允许黑暗教会在伦丹发展，但作为交换的代价，女王希望黑暗教会对抗生命联盟。” “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过的，为什么要重提，有什么棘手的敌人吗？” “算不上敌人，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家臣。” 道格拉斯说道：“郁金香家族中有一个兰道家族，家主奥斯顿，继承人韦恩，分别和自然教会的大祭司、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有牵扯，为了平衡，女王希望圣女阁下到时候能站出来。” “……” “圣女阁下？” “我明白，这些不是问题。” 安娜斯塔西娅无奈看了眼道格拉斯，暗道他真是找对人了：“基莫男爵，兰道家族很难处理吗？” “其实并不困难，但女王太仁慈了，她不想用最残酷的手段镇压郁金香家族。” 道格拉斯心头不爽，没有表示出来，向安娜斯塔西娅讲明己方的优势：“很早之前，女王和死亡骑士达成了联盟，女王希望您能找出伦丹的黑暗骑士，届时凑齐两大神选，直面生命联盟的压力会小很多。” 别说生命联盟，教皇来伦丹，宴会上也得给女王敬酒。 这把稳了！ “……” “圣女阁下？” “我尽力而为，我只是一个侍奉信仰迷途之人，地位远低于骑士大人，即便找到对方，我也无法命令对方。”安娜斯塔西娅微微叹息。 女王选盟友的眼光真好！ 听她一句劝，与其继续试探，不如爽快点，直跳结尾将皇冠送去兰道家族。 那边的骑士实在太多了，多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 一万两千字，求月票！ 第三百零四章 卑鄙无耻、包藏祸心、颠倒黑白、虚伪刻薄 西区大墓园。 墓地中弥漫着浓重雾气，时而无声无息流动，像是死者的灵魂，坟头徘徊不愿离去，时而如时间静止般凝固，将墓碑、树木和周边的阴影轮廓全部隐藏起来。 今晚的月光苍白且微弱，透过稀疏的云层，却无法穿透墓地的浓雾，死寂之地阴暗昏沉，偶有风过，无形大手带动雾气缭绕，发出死者叹息般的悠长呼啸。 西区大墓园是死亡骑士的沉睡之地，在伦丹的魔法圈子，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不是死宅魔法师，多多少少都听说过。 因为死亡骑士，大墓园不可避免沾染了死亡的气息，草地树木枝叶低垂，无精打采好似生机被抽出了体外。 间或一声猫头鹰的怪叫，令深夜造访此地的来客心神不安。 道格拉斯踏步穿行迷雾之中，今晚单独前来实属无奈之举，他倒是想带点人过来，比如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 被拒绝了。 圣女阁下表示，黑暗教会虽然和死亡教会关系不错，但神选骑士独立教会之外，她在死亡骑士面前没有任何话语权，去与不去都是一样。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找黑暗骑士。 圣女阁下的说法不能说漏洞百出，但绝对站不住脚，道格拉斯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原因。 安娜斯塔西娅愿意和王室合作是为了发展黑暗教会，为了教会的未来对抗生命联盟，是盟友不是打工仔，说服死亡骑士不在盟友的义务之内，那是王室该操心的事。 安娜斯塔西娅：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说实话，道格拉斯单刀赴会多少还是有点慌的，尤其是西区大墓园的环境，未知的迷雾将生死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虚幻诡谲的奇异空间。 这里是死亡骑士的领地，进入此地，生死皆在死亡骑士的把控之中。 将生死的决定权放在别人手里可不好受。 怪不得安娜斯塔西娅不愿意过来，这股压抑的滋味太恶心了。 道格拉斯这般想着，听到羽翼拍打的声音，背心一寒，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后颈。 不远处的树上，蹲着一只全身腐败的骷髅鸟，圆溜溜的眼睛里，跳动着两团鬼火。 猫头鹰。 因死亡之气的污染，变成了亡灵生命。 道格拉斯根据手头上的情报，猜测这只猫头鹰就是死亡骑士身边那只，不出意外的话，笼罩在大墓园的浓雾也应该来自死亡骑士的爱犬。 关于死亡骑士，王室汇总了很多资料，比如黎明侦探社、律师事务所，每晚穿梭于泰姆河的亡灵警员。 道格拉斯在拜访西区大墓园之前，先在黎明侦探社找到了阿博，通过他联系死亡骑士，这才达成了今晚的约见。 啪嗒！ 啪嗒！啪嗒——— 马蹄踏地声突然响起，幽暗的传送门内，一匹身姿矫健的亡灵战马踏步而出。 战马披挂马鞍缰绳，冷光包裹白骨，满口犬牙交错，头颅黑烟缭绕，口鼻喷吐紫色魔焰。 马背上，挂着一柄剑鞘为白骨的骑士剑，剑柄末端，红宝石散发邪异猩红的光芒。 道格拉斯被红光晃得睁不开眼，心下猛地生出一股渴望。 死亡骑士的佩剑阴影梦魇，传说中死亡女神赐予骑士的神器，只要能拔出这把剑，就意味着得到了死亡女神的认可。 这把剑，象征着死亡在人间的无上神权！ 道格拉斯太渴望力量了，作为一名黄金法师，他的魔法造诣高不成低不就，远离伦丹算是一名高手，进入伦丹什么都不是。 如果我能得到这把剑，郁金香家族没胆子阳奉阴违，魔法部的那些混账也要乖乖听话，别说该死的奥斯顿，就算索菲利亚也…… 道格拉斯深吸一口气，用夫妻恩爱压下欲望，他的追求是和女王共治温莎，不是再进一步成为国王。 前方迷雾逐渐稀薄。 亡灵战马尤利亚来到一座无字墓碑前，马蹄点地，垂首在墓碑上蹭了蹭。 一旁，是引见道格拉斯的阿博，单手抚胸，躬身迎接自己的主人。 亡灵恶犬穿梭浓雾而来。 “咕咕咕———” 猫头鹰拍打着漏风的羽翼，稳稳落在马鞍上，作为太阳女神的使者，阿雪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 韦恩是死亡骑士，太阳教会的大敌，同时还是太阳骑士的继承者，下一任太阳骑士，女神亲手挑出来的神选。 死亡骑士可以等于太阳骑士……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既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开摆，鼠条鼠片它不香吗！ 阿雪不明所以，可既然是女神的选择，它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就像瓦尔基里说的那样，女神早就选择了韦恩。 先是女神使者来到韦恩身边，而后女骑士到来授予屠龙剑术，最后再去往冰封大陆解除危机，彻底得到晨曦箴言的认可。 按这个说法，韦恩还真是太阳骑士，太阳女神早就准备了剧本，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太阳骑士是否有骑士精神，不重要，太阳女神的选择才重要。 倔强如瓦尔基里都躺平了，更何况阿雪，别说躺平，倒立都行。 现在已经向阿宾学习狗语了。 轰隆隆！ 阴冷潮湿的泥土翻滚涌起，骸骨拼凑的棺木拔地而起，顶翻无字墓碑，竖立在西区大墓园最中心的位置。 死亡骑士从沉睡中醒来。 道格拉斯单手抚胸，微微躬身以表尊敬，他代表女王而来，既不能卑微也不能傲慢，礼数必须周全。 “桀桀桀桀————” 韦恩踹开自己的棺材板，爽朗大笑走出，死气披风残破舞动，黑雾缭绕的骷髅脑袋跳动两点白光。 “基莫男爵是吧，欢迎来到西区大墓园，你的来意阿博已经和我说了，女王要更换中间人，以后由你负责和我联络，是吗？” “伟大的死亡骑士，基莫代表温莎，代表女王，向您最诚挚的问候。”基莫缓缓起身，直视骷髅光点的瞬间，心神微微颤抖。 死亡骑士并未展示出丝毫力量，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不禁再次升起了对强大力量的渴望。 “好了好了，女王的诚意就不必再说了，我和她的合作至今还算愉快，嗯，她结账的时候很痛快。”韦恩嘎嘎怪笑。 基莫闻言心下一松，死亡骑士比他想象中要好说话，并无奥斯顿报告中的蛮横无理。 “骑士大人，我今夜拜访除了和您见一面，确定以后的联系人，还有……” “等一下。” 韦恩直接打断，怪笑道：“奥斯顿呢，那個兰道家族的黑发男去哪了，为什么突然变更了联系人？” “这……” “虽然我不太喜欢奥斯顿，总觉得他阴险狡诈是个十足的坏种，但我更讨厌改变，而且……” 韦恩的骷髅眼眶中，白光剧烈跳动：“而且他有一个有趣的灵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要收割他的灵魂，你不行，无趣的灵魂千篇一律，你身上没有吸引我的地方。” 被死亡骑士评价不如奥斯顿，这让道格拉斯很是糟心，他直接说道：“骑士大人，您是对的，奥斯顿卑鄙无耻、包藏祸心、颠倒黑白、虚伪刻薄，女王大人查账的时候发现，他借用中间联系人的身份，以您的名字索要大量魔法物资中饱私囊。” 你搁这练习扩句呢？ 伱丫谁呀，区区一个男爵，还是个臭外地的，有什么资格这么评价奥斯顿？ 虽然你说得很对！ 韦恩歪了歪头，桀桀笑道：“有意思，你似乎对奥斯顿非常不满。” “不，是女王对他十分不满。” “怎么说，房事不和，女王想换个面首，轮到你上位了？” “……” 你一个骷髅，说话怎么这么……这么有血有肉？ 道格拉斯被气得不轻，该死的谣言八卦，都传到了死亡骑士这里，还有完没完了。 “别误会，这些话不是奥斯顿说的，他真没说自己睡过女王，还有一个公主私生女，王子可能也是……” 韦恩吧啦吧啦开始泼脏水，不放过任何一个黑奥斯顿的机会：“这些话都是上坟的伦丹市民说的，关于女王和奥斯顿的八卦，经常一说就是一包烟。” 死亡骑士的表现证明了八卦之心人人有，骷髅架子也不例外，又因为是骷髅架子，说话格外露骨，听得道格拉斯脸都绿了。 奥斯顿固然是个混账，但女王冰清玉洁……呃，至少婚后冰清玉洁，他非常确信伊丽莎白是亲生的，这些都是谣言，骗不了他。 韦恩还在说，道格拉斯心头火大，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低眉顺眼强行忍耐。 “你小子对女王貌似有点想法，该不会是女王的舔狗吧？” 韦恩话锋一转：“难怪你不喜欢奥斯顿，原来是因为爱情，不过，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奥斯顿是女王的前男友，他先来的，他通关之后才轮到亲王，至于你……” “嗯，你和奥斯顿有点像，这或许是女王选择你代替奥斯顿成为联络人的原因吧！” “桀桀桀桀————” 噗嗤！xn 这一刻，死亡骑士没用剑，改用冲锋枪，一梭子子弹打过去，道格拉斯全接住了。 只能说，两人虽然不在一个频道，过程全错，但结果全对，道格拉斯代入感极差，越发恼恨奥斯顿的丑恶嘴脸。 “醒醒吧，女王的皮囊固然不错，但作为过来人，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 韦恩幽幽道：“所谓的美色，到头来终究只是一具白骨，如我，我只喜欢骨感美人。” 尤利亚探头，就知道主人喜欢她。 戒色的话题从死亡骑士嘴里说出来，极具说服力，但道格拉斯不想听这些，趁机将话题搬回正确轨道。 “骑士大人，奥斯顿蒙昧女王和您，借联络人的身份大捞好处，他对女王不忠，对您无信，我因此取代他，仅此而已。” 见死亡骑士不说话，道格拉斯松了口气，继续道：“我来此还有另一个任务，女王已经准备好了诚意，希望您能在关键时刻现身，以女王盟友的身份出现。” “哦，女王要做什么？” 韦恩来了兴趣：“直接说出来，我不喜欢奥斯顿那种话只说一半的人，你放心，之前和女王的合作非常愉快，我也曾承诺过，类似的合作多多益善。” “骑士大人，席卷世界的大战已经爆发，温莎境内的局势并不理想，生命联盟、天父教廷步步紧逼，死亡教会……” “可以了，你比奥斯顿更虚伪！” 韦恩轻蔑一笑：“我刚刚说了，女王要干什么，直接说出来，别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什么死亡教会，搞得你很懂女神一样。” “骑士大人言之有理。” 强者有强者的特权，强者的不按套路就是标准套路，道格拉斯无奈，只得跟着死亡骑士的套路走。 另外，死亡骑士三句话不离奥斯顿，真是邪了门了，奥斯顿究竟有哪点好，怎么每个见过他的人都对他念念不忘。 明明是两个人的对话，始终有前任的身影，道格拉斯浑身不自在。 “骑士大人，女王准备收拢自己下放的权力，对战争、对生命联盟和天父教廷提前做准备，那些获得权力的郁金香家族正在积蓄反击的力量，希望您能以盟友的身份现身。” “郁金香家族算什么，需要我动手？” 韦恩玩味道：“女王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就别想着对抗生命联盟乃至教廷了，那只会将国家拖入深渊。” “不，您误会了，区区郁金香家族，女王既然敢下放权力，自然随时可以收回权力。” 道格拉斯说道：“问题在于教会，生命联盟和郁金香家族关系匪浅，利益纠缠错综复杂，女王想要将郁金香家族连根拔起，势必会触碰教会的核心利益，所以才需要您的力量。” “有点道理，继续说。” “请您放心，女王并未打算借用您手中的利刃，届时只要您以盟友的身份露个面就行了，非常轻松。” 道格拉斯抿了抿嘴唇，在盟友面前强调了王室的势力：“女王已经和黑暗教会取得联系，黑暗教会的圣女正在伦丹，很快，黑暗骑士也将对生命联盟、天父教廷展开围剿。” 啥，你刚刚说啥？ 韦恩：[皿] 韦恩摸了摸脑袋，短短一句话信息爆炸，搞得他都有点方了。 槽点太多，他该从哪吐起好呢？ 先吐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来伦丹了，她来干什么，忍无可忍准备学赛娜吃不了兜着走？ 这怎么可以，她可是黑暗教会的圣女，黑暗女神降临人间的载体，需要保持纯洁的身躯。 来就来了，干嘛不带着礼物上门，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还能忍受是吗？ 如果是，那实在太好了。 韦恩没有吐槽安娜斯塔西娅和女王合作，代表黑暗教会打压郁金香家族和教会，无他，相信自己的污染能力，安娜斯塔西娅不会也不可能背叛他。 这么做，八成是准备在关键时刻背刺，向自己的信仰献上一份名为忠诚的礼物。 啧，女王真惨！ 至于结盟死亡骑士、黑暗骑士一同围剿郁金香家族，这个槽韦恩就不吐了，女王又不是全知全能，对这个世界充满幻想很正常。 话说回来，女王寄予厚望的死亡、黑暗两位骑士冲进兰道庄园会是什么场面？ 前一秒雄赳赳气昂昂冲进大门，下一秒门口跪下，一个被希菲按在地上打，一个被维罗妮卡追着打？ 尤利亚和阿宾瑟瑟发抖，梅根呢，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 真有意思啊！ 韦恩跃跃欲试，忍不住要给女王憋个大的。 没想到吧，兰道家的版本和外面不一样，两个神选骑士面对兰道家族的恶龙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向来是恶龙重拳出击，没有骑士盛气凌人。 越想越激动，感觉就该这么演。 话说回来，要不要回去告诉老登呢？ 还是算了吧，老家伙对前女友念念不忘，今晚告诉他，明晚香汗淋漓的女王就全知道了。 也不对，奥斯顿不可能把骑士的秘密告诉女王，为了保守秘密，他连公主的死活都不在意。 这波能说！ 奥斯顿啊奥斯顿，你不是想要忠诚嘛，现在给你给你一个忠诚的机会！ “桀桀桀桀————” 韦恩放声大笑：“太有意思了，我很期待，非常期待，能和黑暗骑士合作斩杀生命联盟的异教徒，我光是想想，浑身的骨头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死亡骑士有些癫狂，很符合道格拉斯对宗教的刻板印象。 他不明白和黑暗骑士合作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但疯癫点好，比刚刚那个张口就是他老婆被奥斯顿睡了的八卦骨头架子好太多了。 “骑士大人，你这是答应了吗？” “当然，我为什么要拒绝，尽快去安排，放心大胆制订计划，别怕事情闹大，出了事由我死亡骑士兜着。” 韦恩迫不及待道：“越快越好，我的阴影梦魇已经饥渴难耐，渴望饱饮郁金香家族的鲜血了。” 死亡骑士没脸没皮，没有神色变化一说，但他激动的语气不似作假，他真的很渴望很期待。 道格拉斯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表示女王那边会尽快安排，死亡骑士很快就能包围郁金香家族。 “等一下，你先别走。” 韦恩叫住转身便要离去的道格拉斯，玩味道：“奥斯顿给女王的报告里，有没有提及我的癖好？” “？？？” 道格拉斯脑门飘过一串问号，奥斯顿的确提交了任务报告，他看过，报告中，奥斯顿对死亡骑士评价极差，反复强调了蛮横无理。 具体怎么个无理法，奥斯顿并没说。 道格拉斯之前以为是死亡骑士好八卦，现在看来，应该还有别的。 “屁股！” 韦恩出语惊人，吓得道格拉斯脸色苍白：“每次奥斯顿来见我，事情谈完后，都会撅起他的大腚等待我临幸，你继承了他联络人的身份，理应和他一样。” 道格拉斯倒吸一口凉气。 一口不够，又吸了两口！ 万万没想到，从帕里斯来的死亡骑士，刚到伦丹还没两年就染上了本地恶习。 可是，就算他能撅，死亡骑士有那个能力吗？ 那也没骨头呀！ “还愣着干什么，转过去啊！” 韦恩冷笑连连，见道格拉斯支支吾吾，不屑道：“连屁股都舍不得，怎么好意思说忠诚，你比奥斯顿差远了。” 道格拉斯心下火起，说别的可以，说他不如奥斯顿万万不行。 他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弯下腰，看其视死如归的神色，已经做好了向死亡献上花圈的心理准备了。 “不差，论弧线和奥斯顿相当，难怪女王选择你接棒。” “……” 他讨厌当奥斯顿的替身！ 韦恩对道格拉斯的屁股不感兴趣，换成奥斯顿还差不多，抬手打了个响指，尤利亚鼻翼喷吐紫色火焰，啪嗒啪嗒来到了道格拉斯身后。 听到马蹄声，道格拉斯吓得脸都紫了，他是亲王，骑过的好马比普通人见过的都多，深知这玩意不是寻常贵妇可以挑战的。 不过，真没想到，人模狗样的奥斯顿也是个通透人！ 道格拉斯两腿打颤，坚持没有跑路，他要证明，他比奥斯顿只强不弱，奥斯顿能做到的，他也可以，甚至更好。 嘭！ 尤利亚蹬腿后踢，道格拉斯屁股后面多了两个马蹄印，一脸懵逼飞上半空。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以及死亡骑士张狂的大笑，他紧绷的心松了下来，紧接着便是深入骨髓的痛意。 屁股痛！ 心更痛！ 死亡骑士是故意的，狠狠玩弄了他的自尊心，在他丑态百出的那一刻，又无情扔在地上践踏的一脚。 道格拉斯明白了奥斯顿报告中恶语相评的原因，以前不算，这一次无比认可奥斯顿。 死亡骑士蛮横无理，就是一个混账！ “男爵，尽快安排好计划，阿博每晚都会在侦探社等你，不要让我久等，至于价格……” “事成之后我再和女王慢慢谈，有趣的话，这次免费！” 尤利亚踢到了脏东西，委屈来到韦恩身边求安慰，后者抚摸马头，喃喃道：“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他思维一闪而过，传音看向远方。 “安娜斯塔西娅，过来见我！” 第三百零五章 拳力才是权力 道格拉斯离去后，身披黑袍的身影来到西区大墓园。 来到西区大墓园中央，女子褪下遮挡面容的黑色兜帽。 鼻梁高挺，唇色红润，皮肤白皙细腻如同雪花般纯净，有着一头耀眼的红色秀发。 安娜斯塔西娅。 黑皮女精灵常态状态下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也是，能和赛娜比拼颜值身材不落下风，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风过，雾气大手推开，吹皱安娜斯塔西娅身上的黑袍，黑布贴合曲线，身材婀娜多姿。 只看侧面，丰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形成鲜明对比，臀部线条流畅，微微上翘，长腿笔直而有力，比例高挑完美。 韦恩看了阿宾一眼，别乱吹风，这个女人不一样，瞎搞气氛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话虽如此，韦恩依旧多看了安娜斯塔西娅两眼。 打包的音频资料里见过，再看本人，绝对是和赛娜、菲洛米娜平级的美人，相较之下，维罗妮卡这些小姑娘虽有青春无敌，但因为年轻，欠缺了几分沉淀的韵味。 “韦，韦恩先生。” 安娜斯塔西娅躬身行礼，说话间，默默退后了两步。 圣女阁下心慌意乱，从收到召见传音的那一刻起，心思就没稳定下来，信仰连夜相招所为何事，大晚上的，该不会为了那种事情吧？ 应该不会，信仰并没有赛娜描述的那般污秽不堪，人在现场，亲眼见证，信仰的牺牲精神不亚于三位神选骑士，重情义懂怜悯，是一位…… 总之，能找到优点！ 对信仰作出评价过于失礼，是严重的渎神行为，安娜斯塔西娅不敢过多评价，冷不丁还有些小期待。 怕他来，又怕他不来，更怕他乱来。 安娜斯塔西娅心烦意乱，悲哀自己的心态，保持一段距离，示意自己的坚定的立场。 她不会主动过去！ 除非韦恩过来，或者下命令。 总而言之，得不到她的心！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韦恩的声音出现在安娜斯塔西娅心中，圣女得知自己的想法被全篇翻阅，心下发出无地自容的悲鸣。 弱气受气包的姿态和她变身精灵后的高贵冷艳天差地别，韦恩险些没把持住，想要再欺负她一下。 可惜欺不得。 安娜斯塔西娅的所作所为，让韦恩对她非常尊重，开门见山道：“圣女阁下，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最近研究出了一些新东西，可以让你保持自我。” 安娜斯塔西娅不信，进化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她已经失去自我，回不去了。 韦恩也有点不信，叹息道：“试一试吧，至少不会让你继续堕落下去。” 安娜斯塔西娅无法拒绝，抬手褪下身上的黑袍，解开上衣领口纽扣。 “不用这么麻烦，还有，以后别动不动就脱衣服，你已经找回了肉体，不再是魔法人偶……” 韦恩急忙叫停，上前两步，发现安娜斯塔西娅后退两步，翻翻白眼下令，让其原地站好别动。 “赛娜之前和你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那娘们疯了，别理她，我真不是她说的那种人。”韦恩小声bb作出解释，因为疏通过赛娜，这话自己都不信。 好在问题不大，安娜斯塔西娅并不清楚。 韦恩来到安娜斯塔西娅身后，抬手搭上微微颤抖的香肩，借助苍白巢穴将最近的研究成果施展在了她身上。 赛娜本可以得到这些，但她拒绝了，堕落过于彻底，思维早已全面倒向了信仰。 她将信仰赐予的自我视为疏远，宁死不从。 安娜斯塔西娅还来得及，最开始的时候，她的思维并未遭受污染，之后才有思维随肉体逐渐变化，存在保持自我的可能。 五分钟后，韦恩收手抹去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指尖香风掠过，下意识嗅了嗅。 距离很近，安娜斯塔西娅察觉到他的行为，不禁打了个冷颤，默默退后两步，低头道：“韦恩先生，感谢您的帮助，我现在……好很多了。” “真的吗，要不要我再检查一下？” “不了不了，我真的很好。” 安娜斯塔西娅急忙摇头，看韦恩仿佛是一个瘟神，唯恐避之而不及。 偏偏这個瘟神是她的信仰，她越是想要远离，越是心痛难以割舍，只有主动亲近才会有所好转。 韦恩皱了皱眉，感应安娜斯塔西娅的心路变化，暗道一声无奈。 保持了自我，但又没有彻底保持自我，位于悬崖边上，无法后退，但只要迈出去一步，立马便是无底深渊。 这个比喻十分贴切，很符合安娜斯塔西娅现在的心理状态。 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人类对身处高处会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但当站在高处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脑补跳下去的画面，又或者脑补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安娜斯塔西娅就是如此，甚至更糟，因为她没有办法远离深渊，如履薄冰走在万丈悬崖边缘，焦虑烦躁，忍不住想要一跃得到解脱。 “圣女阁下，每隔一个月来找我一次，我帮你稳定自我，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伱做好自己就可以了。”韦恩承诺道。 安娜斯塔西娅心下一暖，轻轻点了下头。 见她状态有所好转，韦恩这才问道：“圣女阁下，你怎么突然来伦丹了，还和女王成了盟友？” 安娜斯塔西娅苦笑道：“韦恩先生，我原本并不想来，但我的思维让我渴望这座城市……” 伦丹没什么好渴望的，她渴望的是韦恩，这些话不便明说，她希望韦恩自己想明白。 安娜斯塔西娅来伦丹，除了内心对信仰的渴望，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黑暗女神抹去了安娜斯塔西娅的部分记忆，又对她施加暗示，放大了她对信仰的渴望，加剧病情，导致她坐立不安选择来到伦丹。 对此，安娜斯塔西娅并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八成是坏了，时常在大白天的时候，脑补自己被信仰抱在怀中做一些瑟瑟的事情。 简称白日梦。 白天都这样了，晚上什么情况可想而知。 这些是黑暗女神的手笔，虐待狂调教人心是把好手，前有奥斯顿，后有安娜斯塔西娅，留下引子，坐等他们自己被欲望吞噬。 所以，虽然安娜斯塔西娅的症状比赛娜要轻，但引起症状的病因更大，韦恩只能治标无法治本，未来少不了一番手忙脚乱。 现在两人都不清楚，只觉病情得以遏制，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 待在韦恩身边，安娜斯塔西娅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眼神飘忽，一会儿看向他的眼睛，一会儿看向他的嘴，口干舌燥十分煎熬。 她主动说道：“韦恩先生，建立黑暗教会据点是我给自己安排的任务，是否和女王合作不重要，如果您不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回绝对方。” 不用了，你能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说明还有挽救的价值。 真到了连理由都不找的那天，你就变成赛娜了。 韦恩心下点评，没有戳破安娜斯塔西娅的心思，继而道：“女王和黑暗教会结盟、寻找黑暗骑士，第一个目标是郁金香家族，之后才是生命联盟和天父教廷，这些你都知道，对吗？” “是的，您出身郁金香家族，是兰道家族的独子，这些我都打听过了。” 安娜斯塔西娅纠结作出解释：“我原本不想答应，可为了获得更多情报，加上黑暗教会平稳落地的确需要王室的支持，所以才……”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您，也有别的原因……” 安娜斯塔西娅拧巴的模样和其在冰封大陆的表现天壤之别，韦恩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照顾病患的心态，没有臭不要脸逼她说出真相。 “安娜斯塔西娅，你知道黑暗骑士是谁吗？” “暂时还不清楚。” 安娜斯塔西娅微微摇头，直觉告诉她，韦恩知道且认识，或许关系还不错。 “黑暗骑士是奥斯顿·兰道。” “您的父亲就是黑暗骑士？” 安娜斯塔西娅略有惊讶，紧接着是非常惊讶，据她获取的准确情报，韦恩是奥斯顿的私生子。 这本没有什么，照片上两人相貌相似，气质如出一辙，就连发型和衣着扮相都大同小异，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俩的关系。 韦恩：“……” 对安娜斯塔西娅的这种想法，他已经不想解释了，深究原因，他和奥斯顿这么相似，弗拉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弗拉是前兰道庄园大管家，经他一手调教，韦恩各方各面都照搬奥斯顿的模板。 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这是癞蛤蟆不长毛——随根。 安娜斯塔西娅不明真相，深信两人是亲父子，真正令她惊讶的是情报里的其他内容，奥斯顿的夫人希菲是自然教会大祭司。 她在冰封大陆见过，自称韦恩的老师及备用坐骑。 据她所知，巨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骑的，再有，三号坐骑维罗妮卡是韦恩的未婚妻，还是希菲的女儿，所以这家人的关系…… 安娜斯塔西娅捋了捋，望着满屏的交叉线，感慨连连，兰道一家无愧伦丹老米字旗，很符合她对贵族的刻板印象。 韦恩：() 这娘们已经坏掉了，满脑子黄色废料，还都是突破人伦禁忌的那种，哪里像圣女了！ 教导主任呢，赶紧过来管管呀！ 以防加深安娜斯塔西娅的误解，韦恩没有解释，转而道：“告诉你黑暗骑士的身份，是防止你误打误撞找到他，关于女王的计划，你只要以黑暗教会圣女的身份出面即可，不要联系黑暗骑士。” “韦恩先生，他不是您的父亲吗？” 安娜斯塔西娅不解，女王计划死亡、黑暗两位骑士联手向境内不服管教的势力施压，于情于理都该告诉奥斯顿，瞒着不说…… 家族内部的夺权吗？ 作为黑暗教会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理所应当站在黑暗骑士一边，因为韦恩也是黑暗骑士，所以站在了韦恩这边。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韦恩一个没忍住，暴露了自己时刻浏览安娜斯塔西娅心思的行为，后者脸红低头，急忙散去杂念，绝不能让信仰发现自己的那些白日梦。 越不想就越想，然后韦恩都看到了。 不愧是圣女，比当初的菲洛米娜还纯情！ 韦恩恶狠狠吐槽，说道：“我父亲奥斯顿是女王的初恋情人，关系至今暧昧不明，面对女王的咄咄相逼，他选择成为郁金香家族中的叛徒，充当榜样向女王表达忠诚……” “我不一样，我对王室感官一般，女王既然做好了政治斗争的准备，必然要承担斗争失败的代价。” “韦恩先生，你想要皇冠？” “不能这么说，分明是女王身边有坏人，我绑着奥斯顿清君侧，是大大的忠诚。”韦恩眉头一挑，那个叫基莫的男爵，一看就是奸臣。 安娜斯塔西娅还是有不少疑惑，但韦恩既然这么说了，她乖乖执行命令就行，问得越多陷得越深，不是好事。 “圣女阁下，天色已晚，不打扰你休息。” 韦恩抬手送客，安娜斯塔西娅如蒙大赦，快步走向墓园外的迷雾。 几步之后，因不明原因脚步慢了下来。 “快走，不然就别想走了。” “……” 听到韦恩恶狠狠的声音，安娜斯塔西娅惊慌失措，好似被看穿了心思，急忙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墓园。 韦恩微眯双目，目送姣好的曲线消失在视野内，暗道一声有趣。 安娜斯塔西娅很有趣，万里挑一的皮囊和灵魂，但这不是重点，今晚最有趣的是女王。 女王在货架上挑挑拣拣，给自己选了两个神兵利器，一为阴影梦魇，二为暮光绝境。 抛开上帝视角不谈，女王的选择没错，用教会来对抗教会，用骑士暴力碾压一切不服。 合情合理没毛病，换成他是女王，在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也会玩一手联纵合横。 但是，拳力才是权力！ 没有拳力的权力只会被盟友反客为主，架空沦为傀儡。 今天通过神选骑士收回郁金香家族的权力，明天再赶走生命联盟和天父教廷，后天呢，拿什么来制衡神选骑士？ 女王不是蠢货，奥斯顿对她评价极高，一位优秀的政客，值得效忠的君主。 所以，女王敢这么做，必然有制衡神选骑士的力量。 说不得，神选骑士只是第一步，女王准备挑起教会之间的争斗，最好是两败俱伤彻底转移矛盾，即便有一家大赢特赢，女王也有用来制衡的底牌。 “神血吗？” 韦恩眉头一挑，对战地狱使魔朱尔丽特的时候，他有幸欣赏到了朱尔丽特的主人，深渊蛛后玛尔缇亚的真实样貌。 只看人类的躯体部分，这是一位妖媚邪异的大美人。 可惜是个魔鬼！ 玛尔缇亚曾说过，温莎王室拥有神血，还有激发神血的能力，且这份能力可以被剥夺，并凌驾于神选骑士之上。 每当夜幕降临，这份能力就会出现在伦丹。 “迷雾……” 韦恩喃喃一声，眸中精光绽放：“既然可以剥夺，便可以赐予别的神血，感谢大自然的馈赠，这份礼物我代表克莉丝收下了。” 他深思熟虑，以防这份力量不可控制，得提前打探清楚。 获取情报的人选刚好有一个。 “奥斯顿，就决定是你了，大忠臣，等着黄袍加身吧！” “桀桀桀桀————” 韦恩越想越激动，谋划未来，忍不住搓了搓小手。 当富一代太累，还要自己打拼，富二代就没这么麻烦了，这辈子受的苦都让上一代吃完了。 韦恩望父成龙，因为犬父甘居人下，决定推其一把。 计算了一下，女王的盟友死亡、黑暗都是他的人，魔法部的二五仔谁赢帮谁，郁金香家族蠢蠢欲动，王室自己的力量除了底牌神血，其余不堪一击。 只要搞定神血、迷雾，忠勇之士必能提剑北上，清君侧，还太平，朗朗乾坤蒸蒸日上，普鲁士的小胡子来了都得递烟敬酒。 这把稳了！ …… 是夜，韦恩心情大悦，回到韦恩宅后，一头扎进主卧，搂着克莉丝做了些羞羞的事情。 之后来到薇莉的卧室如法炮制，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将人抱至主卧。 世界名画——维罗妮卡的未婚夫。 维罗妮卡不用伤心，她参与了，韦恩是她的未婚夫、克莉丝是她的白月光、薇莉是她的舍友兼闺蜜，人虽然不在场，但哪哪都有她。 第二天天还没亮，韦恩被打出了主卧，餐厅享用管家准备的滋补套餐，驱车直奔兰道庄园。 ———— 书房。 梅根把守房门，立下隔音结界，杜绝一切偷听的可能。 奥斯顿把玩古银币，看着面无表情的韦恩，忍不住心头咯噔一声：“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来找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荒唐事？” 是有点荒唐。 韦恩神色不变，一脸担心看着奥斯顿：“我这几天很守规矩，什么都没做，关键是你，你摊上事了。” 奥斯顿皱了皱眉，倚靠沙发道：“兰道家族近期的账目很难看，但我的表现女王看在眼里，她不会为难我太久，对忠诚者会适当予以放权。” “忠诚是忠诚最好的奖励，你除了荣誉什么都得不到，可能连荣誉都没有，毕竟你做的那些事都见不得光。” 韦恩持反对意见，而后拿出证据：“女王身边出现了一个叫基莫的男爵，你知道吗？” 奥斯顿点点头，基莫本人名声不显，战争爆发后才被女王调至伦丹，颇受重用，现在全权负责郁金香家族的集权。 奥斯顿对基莫没有意见，女王有自己暗中培养的亲信很正常，对女王的集权行为也没有意见，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内部稳定团结，才能全力对抗外部的风云变幻。 天知道几家教会是否会加入战场，提前做好准备不会有错。 但奥斯顿能明显感觉到，基莫在针对他，且自从基莫出现后，女王对他也有了一些疏远。 “女王身边有奸臣啊！”奥斯顿把玩古银币，笑得像个奸臣。 “确实，你这种大奸大恶之辈早该铲除了！” 韦恩掏出一枚古银币，学着奥斯顿的姿势把玩起来：“我昨晚见到了基莫男爵，在西区大墓园，用死亡骑士的身份，他向我讲述了你吃回扣的恶劣行径，以及女王对你的严重不满。” “他找死亡骑士干什么？” 奥斯顿心头一紧，他已经把韦恩这个不稳定因素赶出门了，怎么又被拉回来了？ 这节奏不对，要出事！ 奥斯顿越想越慌，他不怕女王有计划，就怕女王自以为计划万无一失。 “女王进一步收拢了你的权力，以后由基莫男爵和死亡骑士联系，你不再是……” “这些不重要，直接告诉我，基莫还说了什么。” 奥斯顿站起身，女王绕开他联系死亡骑士，可以理解，可如果这位死亡骑士是满身反骨的韦恩，问题就很大了。 “基莫要死亡骑士以盟友的身份出面，威慑郁金香家族背后的生命联盟，比如月光教会、自然教会。” 韦恩乐呵呵道：“你知道的，其他郁金香家族和教会关系很淡，往常只有经济上的无偿援助，真正和两家教会紧密相连的只有咱们兰道家族，换言之，女王希望死亡骑士威慑兰道家族呢！” 奥斯顿：(_) 女王糊涂啊，仗还没打，怎么能把作战计划透露给兰道家族？ 奥斯顿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叹息：“我了解女王，她不是无情冷血的人，此举只是打压和威慑，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真的吗，我不信。” 韦恩抛起古银币，稳稳接住，轻飘飘道：“你这么想，是因为你知道死亡骑士是兰道家族的成员，有恃无恐可以无所谓。女王不清楚，只知道盟友实在太强大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什么都不做，实在太浪费了。” “……” 奥斯顿闭上眼睛，倚靠沙发坐了回去。 如果女王真要对兰道家族下死手，他只能提剑冲进白金汉宫，和韦恩一起清君侧了。 基莫就是一个合格的替死鬼，因为他搬弄是非，女王才失智误会了忠臣。 没有基莫，女王还是那个女王，兰道家族也还是那个兰道家族，对大家都好。 “另外，女王要求和死亡骑士加大合作力度，许诺了很多好处，将生命联盟、天父教会的利益全部割让给死亡教会，这很奇怪，我想不通。”韦恩眉头紧皱。 “别演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奥斯顿冷哼道。 “逐虎驱狼以保全自身，这计划没毛病，但女王凭什么确保后来的老虎吃饱喝足，不会比之前的群狼更贪婪，又凭什么相信猛虎不会成为群狼的头领？” 韦恩眯着眼睛：“我打听到了一个情报，伦丹的迷雾有大问题，王室还有神血，别说死亡骑士，就算黑暗骑士联手也翻不起大风浪，咱们要家破人亡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 奥斯顿狠狠瞪了韦恩一眼：“连我都想算计，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父……一家之主？” 这才哪到哪，真正的算计还在后面呢！ 韦恩耸耸肩，辩解道：“谈不上算计，你对前女友太好了，我怕老师受委屈。” “不可能！” 奥斯顿站起身，让梅根进屋，同时道：“我会去调查迷雾和神血，保证女王这张底牌派不上用场，但丑话说在前面，只有女王动手我才会动手。” “还有你，不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免得无法收尾！” 奥斯顿定定看着韦恩，这小子肯定还有别的计划，以防万一，必须防他一手。 “放心，我很乖的。” 韦恩竖起大拇指，银牙一闪：“不愧是你，说动手就动手，我猜你之前肯定调查过神血，安心去吧，你只管往前冲，后面交给我万无一失。” “……” 更不放心了！ 奥斯顿头疼不已，前有女王步步紧逼，后有继承人往他手里塞刀，他夹在中间着实无奈。 向女王继续忠诚已经不现实了，家族利益可以放弃，家人不行；听小垃圾桶的胡言乱语更不可能，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想想就一阵心惊肉跳。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太难了！ 只求现在还来得及！ 希望…… 吧！ 奥斯顿懊恼极了，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果断点，直接把人塞进垃圾桶沉河。 现在好了，1v6，没准还是0v6，谁填谁还不一定呢！ ———— 一万三千百字，求月票！ 第三百零六章 死亡骑士：我平生不好斗，只好解斗 伦丹东区，贝福德造船厂。 夜间的港口被轻纱薄雾笼罩，每当雾气徐徐散开至海面，便会有一阵轻柔的微风将其扫向岸边，使其无法向外扩散。 这片大雾只在伦丹！ 月光透过淡淡薄雾洒在海口水面，形成一层朦胧银色光晕，远处的船只若隐若现，散发微弱光芒，像极了迷失在梦境中的点点繁星。 雾气随着海风返回港口，带来一阵阵大海的腥咸，寂静的港湾在夜晚少有人烟喧嚣，只有轻柔海浪拍打船只，以及远方汽笛靠岸的声响。 安静极了。 每当夜幕降临，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点亮灯光，人影晃动，悄声密谋。 距离造船厂不远的海面上，一艘标记贝福德家族家徽的邮轮缓缓驶离港口，悄无声息迈向黑暗无声的大海。 邮轮上游客不多，仅有少数几位重要客人。 主人家贝德福德·贝福德设宴，专程邀请了几位算不上朋友的朋友，今夜通宵畅聊，只聊商业，不谈家国大事。 贝福德家族是十四位郁金香家族中的一员，在商业和魔法领域有一定建树。 商业方面，贝福德家族拥有伦丹最大的造船厂，产业链庞大，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影响力覆盖各个领域，到哪都不缺朋友。 温莎魔法界，贝福德家族的最高杰作是贝德福德·贝福德，魔法部的传奇法师，为人低调专心搞钱，平时从不发表意见，每次说话都站在女王一边，是坚定的保皇派。 温莎魔法部三位副部长奥布、伊薇特、艾伦是传奇法师，高层中摆在明面的普朗克、波恩、赫尔曼、塞莱斯特、贝德福德也是传奇法师，单是这些，就有八名传奇法师，国力雄厚无愧老牌大国之名。 而且，这些传奇法师绝大多数都出自郁金香家族，曾经的郁金香骑士团，足见王室对温莎的统治垄断了方方面面。 即便奥布、艾伦两位副部长一个背叛一个失踪，女王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员，纸面实力爆表，底蕴绵长，里里外外都是一股子高深莫测。 温莎王室能玩平衡，抵抗天父教廷的压力这么多年，不是没道理的。 言归正传，镜头回到邮轮，装饰华美的大厅会议室中，身披法师长袍的贝德福德和几位客人相谈甚欢。 这几位客人均来自郁金香家族。 博斯韦尔家族的巴尼、威尔逊家族的鲁伯特、朱利安家族的菲尔斯特、伍德森家族、卡文迪许家族、斯宾塞家族。 加上此次宴会的举办方贝福德家族，十四位郁金香家族到场七位，占据了垄断了温莎的半壁江山。 考虑到叛徒奥布导致帕蒂诺家族被雪藏，名义上的郁金香家族只剩十三位，七大于六，邮轮上的七位家族在投票环节占据绝对优势。 不仅如此，邮轮上还有魔法部的传奇法师波恩，他和普朗克关系极佳，他出现在这里可以视为普朗克也来了。 众人环视身旁的队友，只觉兵强马壮大事可为，纷纷认为这把稳了。 主办方贝德福德不这么认为，客人还是太少了，坐席缺员严重，竟然还有几個郁金香家族对女王抱有幻想。 另外，到场的这些家族也各有心思，一盘散沙风险太大。 如博斯韦尔家族的巴尼，这货搞钱的心思太重，八成是女王派来的卧底； 威尔逊家族的鲁伯特，这货正在竞争下一任首相，手上急缺政治资本，八成是女王派来的卧底； 朱利安家族的菲尔斯特，白天卖彩票，晚上卖烟草，日常除了秘书就是秘书，他可能不是女王派来的卧底，但十回热闹九回有他，今晚凑热闹的可能性更大，有他没他都一样； 伍德森家族以前倒是很厉害，副部长艾伦便出自伍德森家族，现在不行了，顶梁柱艾伦失踪，只剩一些小鱼小虾，八成是女王看不上的边角料。 数来数去，只有卡文迪许、斯宾塞两家靠谱，多年商业合作，事事以贝福德家族马首是瞻，贝德福德对这两家非常放心。 不过，这两家不研究魔法，仅在世俗拥有不俗的影响力，在魔法界属于狗都不理的货色。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兰道家族的人没来吗？” “奥斯顿怎么可能会来，他是女王的情人，每次女王发话，他都带头冲在最前面，和我们不是一路人。”鲁伯特阴阳怪气道。 “言之有理！”菲尔斯特连连点头。 威尔逊家族和兰道家族近来很不对付，奥斯顿查账时敲了威尔逊家族一笔，兰道家族选继承人的时候，鲁伯特当众揭穿韦恩卧底的身份。 双方你来我往，轮到奥斯顿再次发力，在评选首相候选人的关键时刻，将自己宝贵的一票投给了鲁伯特的政敌温斯顿·丘特。 每每想到这件事，鲁伯特便气不打一处来，奥斯顿和女王什么关系，妥妥地发生过关系，且这层关系一直没断。 他鲁伯特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像奥斯顿一样对女王吹枕鞭风，他敢打赌，如果明年温斯顿·丘特成了温莎首相，一定是奥斯顿暗中发力了。 真该死啊，这个只会骗女人的花花公子！ 鲁伯特话音落下，巴尼搭腔：“谁说不是呢，奥斯顿太傲慢了，他看不上我们这些同僚，他的妻子是自然教会的大祭司，他儿子的情人是月光教会的大祭司，我们什么档次，哪有资格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言之有理！”菲尔斯特连连点头。 “上次军情六处给出准确档案，卡明那老小子信誓旦旦保证奥斯顿的私生子不是奥斯顿的亲儿子，呸，看看他们父子俩的模样，再看看他们父子俩的女人，分明就是亲生的。”巴尼越说越激动，话到最后狠狠拍了下桌子。 博斯韦尔家族立足商业，主攻林业、矿业，一直惦记着军火业，和兰道家族在商业上有过数次竞争冲突，彼此很不对付。 抛开商业竞争不谈，只看家族继承人。 巴尼的儿子欧文是个人才，年轻人年纪轻轻就很年轻，商业全才让巴尼十分满意。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和奥斯顿的儿子韦恩一比，欧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是一个吃喝嫖赌玩秘书的烂仔儿。 就连玩秘书都比不过韦恩！ 玩女人就更不谈了，看看韦恩玩的都是什么女人，白天大祭司，晚上亲妹妹，在人渣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当然了，奥斯顿在这方面还是要强一些的，虽然他没有亲妹妹，但他有女王。 “言之有理！”菲尔斯特连连点头。 话题扯到奥斯顿身上，会议厅里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除了凑热闹的菲尔斯特、影响力衰落的伍德森家族，其余四家均口诛笔伐，表达了对奥斯顿的深恶痛绝。 一时间，引以为知己，因为共同的敌人，关系都亲密了不少。 包括主办方贝德福德，其实他对奥斯顿也非常不满，非常赞同巴尼的评价，奥斯顿太傲慢了。 家里两个大祭司、一个女王，要魔法有魔法，要权力有权力，飘了，背叛了郁金香家族，是叛徒。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奥斯顿虽然没来，并不代表他对女王忠心耿耿。”一直没说话的波恩缓缓开口。 场中只有两位传奇法师，波恩一开口，大家很给面子纷纷停下羡慕嫉妒恨，想听听他的高见。 “兰道家族并非铁桶一块，家族继承人韦恩的野心极大，不满足于奥斯顿的长期压迫，一直小动作不断，因为奥斯顿的打压才无法向外发声。”波恩一副我有内幕的神秘模样。 众人心下好奇，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没人反驳波恩的话，换成他们的好大儿怀里搂着大祭司，家里都会父呲子啸出现两个声音。 “我暗中调查过，情报可靠，奥斯顿对女王很忠诚，但他的儿子韦恩并不是，可以争取过来。” 波恩的情报来自普朗克，后者隐晦提及了一些，加上他自己脑补，剧情非常丰富：“明白吗，奥斯顿在站队，他表面装作恭顺女王，暗地里让儿子向外界透露截然相反的信息，他只忠诚兰道家族。”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在哪都一样。 尤其是乱世爆发战争的年代，有底蕴的老牌家族都会各方投资，无论最后谁赢，这些老牌家族都不会输。 “言之有理！”菲尔斯特连连点头。 你可别言之有理了！xn 众人无视菲尔斯特，纷纷交换意见。 “奥斯顿倒是好算计，让我们冲在最前面，他在后面两头吃。” “我最讨厌骑墙派了，这种人看似双赢，实则两边都得罪，往往都没好下场。” “话不能这么说，兰道家族有两个大祭司，能争取固然最好，争取不到，兰道家族两不相帮也可以。” 一番商议后，众人敲定了初步战略，他们不喜欢奥斯顿，可如果能够争取到奥斯顿，大家还是好朋友，往日的恩怨笑一笑就过去了。 “言之有理！”菲尔斯特连连点头。 “波恩，你的情报靠谱吗？” “当然靠谱，至少比军情六处靠谱多了。” “那好，接下来再谈谈其他郁金香家族……” 十四位郁金香家族去掉在场的七位、墙头草兰道家族、雪藏的帕蒂诺家族，最后只剩下五位，分别是柯林斯家族、弗莱明家族、穆勒家族、特纳家族、丘特家族。 其中，柯林斯、穆勒、特纳三家专攻魔法领域，柯林斯家族有副部长伊薇特、穆勒家族有统帅圣光骑士团的团长赫尔曼，特纳虽人丁凋零，只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弗兰克，但深受女王器重，是温莎最好的地狱学专家，这三家几乎无法争取。 剩下的弗莱明家族、丘特家族投身军政领域，家族成员魔法造诣一般，算不上大问题。 “诸位！” 主办方贝德福德看向众人，肃声道：“大家都是成年人，道理你们都懂，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直白点，今天大家愿意过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你们或许还有别的想法，可你们也看到了，女王咄咄相逼，我们的背后是家族，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如果连我们都摇摆不定，郁金香家族注定只能辉煌一时，被女王分割包围，再分割再包围，届时各自为政毫无胜算！” 贝德福德说着不讲大道理，还是说了一大通，众人或是赞同或是沉默，没有一个表示反对。 “以我们的力量控制伊薇特并不难，赫尔曼倒是有些麻烦，他是圣光骑士团的团长，常年驻扎温莎古堡圣乔治教堂，想拿下他必须操作一下。” 贝德福德说着可能，看向了波恩，后者没发声，大概是赞同了。 至于地狱学专家弗兰克，贝德福德没提，弗兰克的理论研究很邪乎，本人实力一般般，随便派个枪手就能搞定，没什么好讨论的。 “待十四位郁金香家族聚齐，我们就能坐下来好好和女王聊聊了！” 贝德福德勾勒美好的蓝图：“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我的想法和大家一样，没人真想造反。我们站在一起只为保护家族权利，我们以前支持女王，以后也支持女王，仅此而已。” “言之有理！”xn 菲尔斯特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这次他不是一个人。 “贝德福德，伱还有件事没提，新来的两位副部长怎么说？” “他们是法兰克人，不是温莎人，魔法部没人支持他们，除了女王。” 贝德福德不以为意道：“别看他们叫唤凶，真到了危急关头，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女王相信他们是最大的失误，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盟友。” 按贝德福德的计划，先控制伊薇特、赫尔曼，再争取墙头草兰道家族，十四位郁金香家族合力，去魔法部和女王坐下来好好说话，女王这么仁慈，肯定会理解大家的苦衷。 他的计划有点不靠谱，风险还很大，但关乎家族的利益摆在前面，众人都觉得可以试一试。 只要能拿下伊薇特、赫尔曼，他们都愿意梭了。 砰！ 会议大厅的房门被踹开，两男一女三道身影缓缓走入。 三人一袭法师长袍，为首的男子正是新晋的皇家卫队统领基莫男爵，黑发黑眸，映照水晶吊灯的光辉，黑色瞳眸闪烁刻骨冷意。 余下的一男一女三十岁年纪左右，也是新来的，魔法部新晋的副部长安尼克、夏蒂。 两位副部长抵达伦丹的时候，基莫男爵也从外地调入伦丹，明面上，两位副部长来自法兰克，真实情况就很难说了，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是王室在外培养的高级打手，用来应对突发情况。 如魔法部叛乱、郁金香家族不服管教。 看到三人出现，众人皆是一惊，如波恩，抬手遮面假装自己不存在。 抛开这个逗比不谈，其他人虽心惊不已，怀疑场中出了一个叛徒，但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没把两名传奇法师放在眼里。 该死的叛徒，会议内容都没听就把开会的地点通报了女王，活该你们家族被女王肢解。 贝德福德心下暗恼，面上风轻云淡，举起酒杯道：“副部长大人，你们来得正好，一起过来喝两杯如何？” “贝德福德！” 道格拉斯冷眼相看，视线扫过众人，挨个报出名字：“巴尼、鲁伯特、菲尔斯特……你们对女王真忠诚啊！” “基莫男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几位在邮轮聚会而已，怎么就对女王不忠诚了？” 贝德福德不清楚道格拉斯的真实身份，很不给对方面子，他只知道队友靠不住，需要一个强硬的声音起到带头作用，故而一改往常谦虚低调，硬气道：“还是说，国家有了新规定，战争时期，夜间禁止私人聚会，违者统统按叛国罪论处？” “国家对普通人没有强硬规定，但你们是郁金香家族，不仅私下聚会还偷偷出海，是否牵扯到叛国真不好说，需要女王来判定。” 道格拉斯冷笑连连：“跟我回去吧，这里的宴会太寒酸了，女王专程给诸位准备了盛大宴席。” “基莫男爵，这真是女王的意思吗，该不会是你胡编乱造吧！” 贝德福德搅浑水道：“自从你进入白金汉宫，女王就一改往日的仁慈，我有理由怀疑是你控制了女王，还有这两位副部长，什么时候法兰克人能站在我们温莎人头上发号施令了！” 贝德福德一口咬住叛徒，强硬的姿态给一众队友打了一剂强心针，众人心知无路可退，纷纷点头称是。 波恩暗道麻烦，早知道就让普朗克过来了，站到贝德福德身旁，和安尼克、夏蒂两位传奇法师对峙。 二对二，高端局不惧。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基莫不过黄金法师修为，随随便便就能将其拿下。 等控制了基莫，最后将其带到白金汉宫，女王仁慈聪慧，一定会想明白，君臣之所以不和，都是基莫在其中捣鬼。 想到这，波恩觉得此计可行，一脸为难道：“基莫男爵，两位副部长布置的魔法结界非常高明，高明到邮轮一头扎进来我们也没发现，可是，你确定外面的埋伏能及时冲进来救你吗？” 道格拉斯冷笑。 波恩连连摆手道：“你别误会，我对女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没别的意思。” “波恩法师，外面的人的确冲不进来，但他们进不来是我的意思，有些秘密不该他们知道。”道格拉斯嘴角勾起，看着波恩的表演只觉无比滑稽。 “秘密？！” 见道格拉斯有恃无恐，除了两位新来的副部长，还有其他底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传奇法师是这样的，骑墙派中的骑强派，打得赢重拳出击，打不赢唯唯诺诺，遇事不决便退至众人身后开始拜神，主打一个稳健。 贝德福德：(_) 你个老东西，你站我后面干什么？ 贝德福德差点没被怂货气死，虽然他也怂，但这不影响五十步笑百步，狠狠瞪了波恩一眼，对着他说道：“基莫男爵，你指的秘密是什么，是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是看不见的空气？” 贝德福德：秘密还没揭晓，你怕什么？ 波恩：我这叫示敌以弱，是战术！ “哈哈哈————” 道格拉斯哈哈大笑，抬手拍了两声：“睁大眼睛看清楚，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明白白！” 啪啪声过后，道格拉斯对着空气单手抚胸，微微躬身很是谦卑。 两位新来的副部长也一样，细看可发现，他们眼中闪烁着恐惧，九十度躬身不能说谦卑，已经称得上卑微了。 众人齐齐后退，波恩急忙将贝德福德护在身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空气。 同时，传奇法师强大的感知散开，警戒周边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十秒钟后。 “……”x3 “……”xn 道格拉斯抬起头，两边人大眼瞪小眼，菲尔斯特一个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这一笑，兵戎相见的气氛荡然无存，贝德福德这边立马不慌了，一个个哈哈大笑。 “基莫男爵，你演技真好！” “哪来的小丑，臭外地的，真被他把我逗笑了。” “你们看他，汗流浃背了吧！” “哈哈哈————”xn 大笑声中，轮到道格拉斯紧张了，说好的拍拍手是暗号，死亡骑士怎么没影了。 难道我被骗了？ “桀桀桀桀————” 阴阳怪气的笑声中，突然插进了一声爽朗大笑，幽暗的传送门在道格拉斯身前荡开冷光，死亡骑士乘骑亡灵战马来到了场中。 众人连连后退，心头冰冷一片，拼命挤占后排位置想把c位让给同伙。 “骑士大人，你终于来了。” 道格拉斯略有幽怨，刚刚，他真以为死亡骑士会放他鸽子。 一次如此，两次也如此，回回都玩人，死亡骑士的性格也太难搞了。 “传送门堵车，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韦恩随口扔了个不靠谱的理由，骷髅面孔跳动白光，居高临下看向场中的郁金香家族成员。 他不是奥斯顿，对郁金香家族了解有限，故而在场虽人才济济，他认识的却没几个。 “死亡骑士，你为什么在这里？” 贝德福德冷汗不止，心已经凉了半截，悲哀的同时，好奇女王付出多少代价才说动了神选骑士。 你尽管张口，女王能给多少，郁金香家族就给多少，还翻倍。 “桀桀桀，各位不怕，我只是女王的一介盟友，并非针对你们而来。” 韦恩拔出阴影梦魇，指向两位传奇法师：“女神心善，不愿看到无意义的死亡，我身为死亡骑士，坚决贯彻女神的神谕，所以……” “我平生不好斗，只好解斗，今日为调解而来。” “给我个面子，去参加女王的宴会，别打了，可以吗？” “……”xn 瞧你这话说得，赶紧把神器收起来，我们还能拒绝你不成！ 众人心下悲叹，死亡骑士的出现意味着大局已定，他们纵然再有手段，也只能乖乖举手投降，前往女王的宴会等候发落。 “言之有理！” 菲尔斯特连连点头，快步来到了道格拉斯身边，说来惭愧，他就是那个卧底。 第三百零七章 祖宗之法不可变 众人怒视叛徒。 恨不能取而代之！ 菲尔斯特脸皮贼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张口便是女王万岁，甘愿充当走狗站在道格拉斯身边。 大表忠诚的同时，视线放在了死亡骑士身上，暗道一声有趣。 “各位郁金香家族的成员，女王向你们发出了宴请，有谁准备缺席吗？” 道格拉斯上前两步，落后亡灵战马半个身位，以此表达对骑士的尊敬，冷眼看向一众丧失斗志的俘虏。 背靠大树好乘凉，背靠神选骑士，传奇法师也只能乖乖站好。 虽不是全无反抗之力，比如波恩和贝德福德，他们都不止一次怀疑伦丹的死亡骑士和帕里斯的死亡骑士并非一者，但试探的代价太大，他们不愿冲在最前面。 信仰自由的传奇法师嘛，可以理解。 换成教会的传奇法师，关键时刻真敢拿命去拼。 道格拉斯见众人不敢直视他正义的目光，对力量的渴望再次加深，幻想着自己拥有神选骑士，亦或者凌驾于神选骑士之上的力量该如何如何。 短暂的幻想来得快去得快，他很快便清醒过来，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不能迈太大，现在不急也急不得。 “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就麻烦你们准时赴宴，不要迟到，那一天非常关键，关乎各位家族的未来。” 道格拉斯发出信号，数位黄金法师入场，挨个将宴会的请柬递了出去。 包括二五仔菲尔斯特，他也有一封请柬。 十分钟后，在道格拉斯的命令下，两位新来的副部长上前，一左一右扣押了波恩和贝德福德。 无论如何，这两位都是传奇法师，距离宴会还有两天时间，两天能做很多事，不能放任他们在外面乱窜。 波恩一脸无奈套上枷锁，在不反抗的情况下被法兰克人封印了。 之前普朗克被封印暴打，他肆无忌惮嘲笑了很久，风水轮流转，现在到他被封印了。 以传奇法师的本领，这种封印根本难不倒他，但败局已定，挣扎反抗毫无意义，他不想体面，自有死亡骑士帮他体面。 相较之下，枷锁封印算是女王对他的优待，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韦恩乘骑亡灵战马，拿着阴影梦魇凹造型，见场中大局已定，对两天后的宴会更加期待起来。 女王，是不是觉得这把稳了？ 慢慢来，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见传送门开启，死亡骑士要走，道格拉斯急忙递上宴会请柬，现在不递，今晚还得专门跑一趟西区大墓园。 到那时，屁股又该疼了。 请柬由女王亲笔所写，韦恩翻看一眼，挥手以死亡之气将其腐化。 作为一名虚假的神选骑士，他无法像奥斯顿那般快速强大，他想完美发挥阴影梦魇的力量，需要以自身实力为基础。 六芒星、白银十字阶段，韦恩的死亡骑士马甲即战力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打个传奇法师都非常吃力，在传奇法师开启生命力场的时候，必须要融合贪欲之书救场才能稳操胜券。 现在不会了，黄金法师可以算作强者，黄金三角完美平衡，有这份底蕴在，韦恩能极大发挥阴影梦魇的力量。 现在去帕里斯找无头骑士单挑都不慌！ 当然了，只是想想而已，地下大墓穴不只无头骑士，还有一大票魔鬼，他目前只有计划，不准备立即付诸行动。 “告诉女王，我会准时赴宴。” 亡灵战马踏过传送门，残破的死气披风消失在幽暗中。 死亡骑士离去，凝重的气氛有所缓和，所有人皆是心头一松。 尤其是两位新来的副部长。 安尼克和夏蒂的确是法兰克人，有天赋但没上升通道的苦命底层，被温莎王室暗中资助，获得了今天的成就。 他们生在法兰克，对雄踞帕里斯地下大墓穴的死亡骑士有所耳闻，骨头架子强得不可思议，就是因为这根搅屎棍，法兰克的魔法圈子才信仰一团乱麻。 各家教会都能插手帕里斯，但谁都不敢扫荡地下大墓穴，一来二去，形成了帕里斯现在的乱局。 温莎的魔法部部长是女王，法兰克的魔法部…… 没有部长。 几位信仰不同的副部长凑成一桌，都有一票否决权，可想而知那边有多乱。 …… 女王终究没有对郁金香家族赶尽杀绝，至少在物理层面上没这么做，波恩和贝德福德被绑走后，剩下乌合之众一哄而散。 他们拿着请柬，发誓洗心革面，回去之后就将权力上交，从此忠心耿耿再无二心，女王让他们向东，他们绝不向西，女王让他们打法兰克，他们绝不对普鲁士龇牙。 道格拉斯冷笑看着这一幕，下了邮轮后，率众返回白金汉宫复命。 索菲利亚将整顿郁金香家族的任务全权交给道格拉斯，她本人不再参与，但她有個要求，能不见血就绝不见血，郁金香家族可以敲打，绝不能物理上消失。 道格拉斯认为女王的手段太软弱，换成他来操作，绝对会物理上大洗牌，重整郁金香家族让他们时刻牢记忠诚。 但他不是国王，也没有共治的资格，他说了不算。 在针对郁金香家族的计划中，道格拉斯经过深思熟虑，将最难啃的兰道家族放在了最后一位，两天后的宴会，他要让奥斯顿看看，什么才是神选骑士。 这把稳了！ “只可惜，黑暗教会的圣女没有找到黑暗骑士，否则两位神选在场，才是真正的稳了。”道格拉斯倚靠轿车后排座椅，口中喃喃自语。 想了想，黑暗骑士没来，有坏处也有好处。 站在索菲利亚女王的角度，只有一个死亡骑士，无法给生命联盟、天父教廷施加最大的压力，依旧要王室亲自下场。 站在道格拉斯的角度，王室亲自下场，免去了他哄骗女王尝试神血进化的劝谏。 思索之际，黑色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一头扎进黑暗之中，车轮转动，却只能在原地行驶。 驾驶员并未发觉异常，道格拉斯也没有，哪怕旁边的车门打开，一道身影坐了进来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来者黑色西装，白领带黑领带，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双手戴着干净的白色手套，手腕上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操控地狱使魔，手持地狱之书，入侵兰道庄园的神秘人。 时隔多日，再次现身。 “道格拉斯亲王，你身上欲望的气味越来越强烈了。” 神秘人赞叹道：“你的灵魂很棒，注定要堕落地狱，我代表伟大的傲慢之主向你表示欢迎。” 说话间，神秘人从怀中取出地狱之书，抬手拂过封皮，喃喃低语似是念咒，又像是赞美自己伟大的信仰。 一团黑气从地狱之书的封面上扬起，凌空幻化苍白的面孔。 病态的面孔苍白阴冷，皮下浮现交错纵横的紫黑色静脉，红唇鲜艳邪异，上半张脸被角质面具覆盖，六只倾斜的眼睛左右对称。 标准的地狱黑暗风。 神秘人施法，将黑气幻化的面孔注入道格拉斯体内，后者毫无察觉，依旧计划着自己的大业。 随着欲望的进一步放大，道格拉斯的计划中，针对索菲利亚女王的模糊想法渐渐成形，不只是妻子，还包括拥有神血的儿子、女儿，以及他自己。 不想当国王的亲王不是好赘婿！ 道格拉斯幻想着种种可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一瞬清醒过来，看向身边的神秘人，皱眉道：“弗兰克，你怎么来了，女王有什么安排吗？” “我的研究取得了新进展，我想在宴会上为女王献上贺礼，但女王太软弱了，她依旧对郁金香家族抱有怜悯……” 温莎的地狱学专家、特纳家族的独苗、死宅研究员、神秘人弗兰克，此时犹如一个魔鬼，在道格拉斯耳边低语：“伱知道的，女王之所以这么软弱，不是因为郁金香家族，而是因为那个名叫奥斯顿·兰道的男人。” “奥斯顿是女王的情人，曾经无比相爱，他对女王的执政理念造成了巨大影响……” “为什么女王对你如此冷漠，允许你离开伦丹，且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道格拉斯亲王，你知道答案，女王至今对奥斯顿念念不忘，你们的结合只是政治婚姻，恩爱都是假象……” 但凡是个带把的，都听不得这些话，何况道格拉斯已经失了智，他觉得魔鬼言之有理，对奥斯顿的愤恨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去吧，两天后的宴会给奥斯顿一点颜色看看，战胜他，向你的妻子证明，你不是奥斯顿的替代品，你比奥斯顿更加优秀。” 弗兰克喃喃低语，直到道格拉斯满脸狰狞才缓缓停下：“不过，据我所知，奥斯顿身上有一个秘密，以你现在的力量恐怕很难战胜他。” “我还有死亡骑士！” 道格拉斯满头大汗，似是忍受着什么痛苦，嗓音低沉道。 “那是女王的盟友，和你无关，况且，外来的力量连女王都不信任，到了你这里，又能剩下多少呢？” “廉价的信任不值一提，道格拉斯亲王，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 道格拉斯陷入迷茫。 弗兰克微微一笑，抬手轻抚地狱之书：“还记得吗，我的研究取得了巨大突破，你可以借此战胜奥斯顿，可这需要神血的帮助，而且是进化后的神血，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索菲利亚……” 道格拉斯眉头紧皱，额头溢散黑气，狰狞的五官难辨人形。 “你看，你这么爱她，她却对你冷酷无情，事到如今你还没想明白吗，你在乎的只有权力，你这么多年的隐忍只为登上权力巅峰。” 见道格拉斯还在挣扎，弗兰克不慌不忙，扔下了最后一颗炸弹：“哦，忘了告诉你，根据我的调查，爱德华王子和伊丽莎白公主的生父并不是你……” “是奥斯顿！” 轰隆隆！！！ 连续的惊雷响彻在道格拉斯耳边，他双目赤红绽开血色光芒，两只眼睛拉开重影，逐渐分裂成左右对称的三对。 地狱的气息在他身上凝聚，人造使魔就此成型。 弗兰克不仅篡改了道格拉斯的思维，还在他体内植入了七宗罪神曲，通过地狱之书将其变成了魔鬼的使魔。 因为弗兰克自身的信仰，道格拉斯可算是傲慢之主的使魔。 “去吧，为你自己正名，为你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这是奥斯顿和女王欠你的。” 弗兰克推开车门离去，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驶出黑暗区域，朝着白金汉宫所在的方向继续前进。 道格拉斯坐在轿车后排，神色清明，他抬手擦了擦额头汗水，心中再无迷茫。 “想到了，根据我的调查，特纳家族的弗兰克是地狱学专家，女王对他极为倚重，他的研究肯定能帮到我……” 另一边。 弗兰克远离车队后，面部再次被黑暗迷雾笼罩，变回了最初的神秘人形象。 他缓步踏入黑暗，去往伦丹的魔法部总部。 “地狱之书还能进化，在神血的主菜之前，拿贝德福德和波恩做开胃菜，还有那两个法兰克的传奇法师，希望他们能给我带来惊喜……” “最后是奥斯顿，上次没有看到你的秘密，希望这一次你能真诚一些。” “哦，差点忘了你，韦恩·兰道……” “你的进化之路非常有趣，给地狱之书带来了不少惊喜，如果向你发出邀请，你是否愿意信仰伟大的傲慢主人？” ———— 兰道庄园，书房。 父子对坐，各自把玩古银币。 奥斯顿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小垃圾桶，照镜子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越看越觉得讨厌。 学他把玩古银币是几个意思，想当一家之主吗？ 做梦，绝无可能！ “情况就是这样，昨晚那几个郁金香家族被一网打尽，两个传奇法师被捕，他们纷纷表示了对女王的忠诚。” 韦恩眉头一挑，开口就是忠诚：“你看，作为兰道家族的继承人，我对你对女王的忠诚予以了绝对支持，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死亡骑士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奥斯顿听得头疼：“你想干什么，郁金香家族团灭，明晚的宴会只针对兰道家族，你想让我变身黑暗骑士吗？” 变身黑暗骑士是不可能的，奥斯顿知道韦恩不会这么做，毕竟有死亡骑士在场，轮也轮不到黑暗骑士暴露。 说句了解韦恩的话，他变成黑暗骑士大杀四方然后出尽风头，比杀了韦恩还难受。 所以，究竟是什么计划？ “你想多了，黑暗骑士不能暴露，你暴露了，老师自然教会大祭司的职位就保不住了……” 韦恩摇了摇头，正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没准可以暴露，换个角度，自然教会的大祭司以一己之力驯服黑暗骑士，自然教会大胜，老师没准还会高升，直接被选为教宗。” 奥斯顿翻了翻白眼，说道：“希菲成为教宗，必须去自然教会总部赴任，这个家可就散了。” “也对，还是别升比较好。” 韦恩严肃脸点头，搓搓小手道：“怎么样，现在你没有退路可言，想好明晚该怎么做了吗？” “我没有任何想法！” “女王有想法呀！” “我会让女王冷静下来，仅此而已。” “嗯，我信了。” 见奥斯顿还在嘴硬，韦恩也不扯皮，转而道：“神血和迷雾查得怎么样了，有针对性的安排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奥斯顿嗤笑。 “因为明晚死亡骑士肯定帮你，你没有底牌，死亡骑士怕你受委屈，一个热血上头就会血流成河，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吧？”韦恩挤眉弄眼，诠释了什么叫拿捏。 严格意义上，韦恩和黑暗女神的使者拿捏奥斯顿的方法都一样，针对奥斯顿的弱点，也就是家人，让其无可奈何。 对女王忠诚之类的假话就不提了，韦恩不相信奥斯顿是个愚忠的人，从他轻易放弃公主的安危便可见一斑。 在奥斯顿的世界里，家人始终排在第一位，其次是秩序，一个稳定的秩序。 温莎嘛，祖宗之法不可变，奥斯顿的忠诚有理有据。 如果稳定的秩序影响到家人，他会极尽可能打破秩序。 奥斯顿握住古银币，无奈道：“我手里有两枚古银币，其中一枚是女王的补偿，通过这枚古银币我可以限制伦丹的迷雾，女王最大的底牌会失效，明晚死亡骑士足以摆平一切。” 奥斯顿相信女王不会用上这张底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拿出了应对方案。 “不愧是你，这么快就搞定了。” 韦恩脸色古怪：“可这也太快了，你该不会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吧？” 见奥斯顿不说话，装作沉默是金，韦恩恍然大悟：“你原本只有一个古银币，后来得到了奥布的古银币，那枚古银币被我拿走，又从女王手里骗了一个，算算时间，奥布死的那天你就着手准备了……” 他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没记错的话，奥布是去年十一月死的，刚好一周年，但你不可能拿到古银币才开始研究迷雾和神血，懂了，你很早之前就做好了造反的计划。” 面对韦恩的黑锅，奥斯顿心累不想解释，只说道：“宴会上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对权力并不渴望，乱来对你没好处。” “这话说的，我又不参加宴会，女王也没给我发请柬呀！” “死亡骑……” “那你今晚去西区大墓园找死亡骑士，和我说有什么用？” “……” ———— 9月28日，晚七点。 魔法部总部。 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被布置得宛如一座宫殿。 金色吊灯从天花板垂落，映照金碧辉煌，柔和的灯光下，墙壁上精美的壁画栩栩如生，那些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将驻足者拖入了一个奇幻恢弘的世界。 大厅中央，几张长桌铺着洁白餐布，鲜花点缀其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精致餐具和美食。 红酒在杯中摇曳，旋律在空中回荡，伴随上流们的谈笑风生，营造出高雅的氛围。 场中的宾客皆来自郁金香家族，不能说谈笑有鸿儒，但绝对都受过高等教育，他们知道今天宴会举办的目的，故而张口女王，闭口忠诚。 人群中，奥斯顿和希菲显得格格不入。 希菲挽着丈夫的胳膊，端着一杯果汁微微摇晃，发现其他郁金香家族成员刻意避开自己，不禁瞥了混球丈夫一眼。 “怎么回事，来之前你可没说自己被排挤了。”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反正你看着就好了。” 奥斯顿看向大厅最前方，那里有几个位置，主位无疑是女王，接下来的几个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其中有三把椅子和女王平起平坐，待遇规格极高，仅仅是椅子的颜色和大小有所区分。 公主和王子显然没有这个待遇，如果灰色的那张椅子属于死亡骑士，那黑色的那张呢？ 黑暗骑士吗？ 黑暗骑士要来，他奥斯顿怎么不知道？ 奥斯顿想不通，只知道今晚会有乱子，愁眉苦脸看向希菲：“你的好学生……他真是害人不浅。” 希菲脑门飘过一串问号，不懂混球在说什么，正想问儿子做了什么错事，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三道身影，顿时恍然大悟。 确实害人不浅。 入场的是月光教会大祭司菲洛米娜，白色晚礼服，白纱遮面，长发盘于脑后，优雅高贵的姿容艳压群芳，只用半张脸就让双胞胎护卫显得平平无奇。 在她出现后，场中顿时安静了三秒，男士们移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将敌视的目光对准了奥斯顿。 韦恩不在，子债父偿，由奥斯顿承担全部火力。 奥斯顿人都麻了，他倒是想解释，但估计没人会信。 希菲暗道好笑，站在婆婆的角度审视菲洛米娜，暗道一声漂亮，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就连实力也是传奇法师级别…… 这么完美的女人，她儿子是怎么追到手的？ 好奇.jpg 站在母亲的角度，希菲对菲洛米娜很满意，此前的一些不愉快，比如菲洛米娜阴阳怪气嘲讽她老女人那段，现在都能冰释前嫌。 都是误会，以后好好给婆婆端洗脚水，否则就把你赶出家门。 希菲感觉还行，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狠狠瞪了奥斯顿一眼：“看你做得好榜样，韦恩跟着你学坏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奥斯顿：()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一直是这样的，最近飘了，懒得继续演了？ 奥斯顿无言以对，当初韦恩成为魔法部代言人的时候，他也出了一份力，按他的想法，韦恩草草了事敷衍一下就过去了，主要给魔法部争取找出叛徒的时间，谁知道韦恩真的草草了事了。 菲洛米娜扫向众人，没有找到小男友，但看到了小男友的家人，带着两个小跟班上前，礼貌和兰道夫妇打了声招呼。 以前韦恩告诉她，希菲只是老师，后来才说实话，希菲是他母亲。 如果只是老师，菲洛米娜身为传奇法师，不需要给希菲多少面子，母亲就不一样了，她略微纠结了一下，小声道：“母亲，你看到韦恩了吗？” “……”x2 真乖巧啊！x2 奥斯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希菲：再来两声，喜欢听。 “韦恩今晚没来……他倒是说过会来，但我还没看到他。” 希菲推开奥斯顿，让混球去角落边站着，近距离打量菲洛米娜，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维罗妮卡风险很大。 就很纠结。 菲洛米娜还想问些什么，便见宴会的主人索菲利亚女王入场。 随行的是基莫男爵，以及两个披着魔法长袍的身影。 身披黑袍的似是一位女子，披着残破灰袍的那位…… 你就是死亡骑士吧？ 麻烦收一收死亡之气，铠甲都露出来了。 “桀桀桀桀————” ———— 一万三千字，求月票！ 第三百一十章 秒杀 道格拉斯亲王变身魔鬼，掳走了索菲利亚女王，局势变化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魔法部众多传奇法师中，只有伊薇特和赫尔曼对女王忠心耿耿，同时启动传送魔法追击。 安尼克、夏蒂两位副部长无愧老帕里斯正白旗之名，呆呆傻傻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女王被掳走，伊薇特和赫尔曼救驾的时候也没有跟上。 看架势，应该是投了。 宴会大厅死寂一片，一众郁金香家族成员分不清女王成功脱逃，还是被魔鬼掳走，静静看着兰道家族，等奥斯顿说点什么。 他的底牌最大，他最有发言权。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道格拉斯，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奥斯顿沉着脸看向死亡骑士。 「夫妻恩爱，我为什么要***去？」韦恩耸耸肩。 「混蛋，不管你要做什么，女王都必须活着，她不能死。」奥斯顿紧咬牙关。 有道理！ 虽然你这么有道理，但有道理≠大声说话，这么多人看着，我死亡骑士不要面子的吗？ 韦恩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这么多人看着，死亡骑士今晚确实可以不要面子。 他微微躬身，谦卑道：「抱歉，君主大人，是我考虑不周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会把女王带回来。」 话音落下，不给奥斯顿反应的时间，背后传送门开启，亡灵战马尤利亚一跃而出。 死亡骑士乘上战马，顺着空间波动的痕迹，追赶魔鬼和两位传奇法师。 奥斯顿轻咦一声，疑惑小垃圾桶怎么这么好说话。 摆事实讲道理，皇冠都要戴在他头上了，在这个节骨眼，女王被魔鬼残忍杀害正中小垃圾桶下怀，算助攻才对。 正想着，发现周边人群眼神无比古怪。 一众郁金香家族的二五仔就不说了，崇拜的有，羡慕的也有，更多的则是畏惧。 奥斯顿并非被四家教会架起来的傀儡，他能对死亡骑士发号施令，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大骂死亡骑士是个混蛋，死亡骑士唯唯诺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明主啊这是！ 希菲歪着脑袋，双臂抱肩，紧皱眉头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知道的内情太多，考虑的方面更复杂，一知半解如菲洛米娜，此时瞠目结舌看着奥斯顿。 神选骑士都要对这个男人低三下四，他究竟有什么本领？ 不愧是我男人的父亲，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奥斯顿眼角抽抽，差点被韦恩气死，深吸两口气对一旁的安娜斯塔西娅说道：「我不放心死亡骑士，麻烦圣女阁下前去营救女王，请务必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如果这是您的意思，我会完成任务。」安娜斯塔西娅微微躬身。 怎么连你也这样？ 「圣女阁下，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请不要带入多余的关系，只有你和我，这是我的请求。」奥斯顿麻了。 「我明白，也请您明白，抛开别的关系单论你我，您的命令我也必须执行，不是吗？」 「……」 还真是。 虽然不是一个体系，但神选骑士的地位高于圣女，的确可以下达命令。 不听就暮光绝境伺候，直接砍个稀巴烂，等黑暗女神追问的时候，就说圣女叛教了。 你看黑暗女神是为圣女讨回公道，还是默认圣女叛教？ 那还用想，人都死了，肯定再选一个圣女啊！ 有理有据，奥斯顿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知道安娜斯塔西娅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他不敢挑明了说，心下悲凉， 无奈接受围观群众崇敬的目光。 他从众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疑问，声望已经刷到了崇敬，陛下准备什么时候登基？ 奥斯顿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黑着脸对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我奥斯顿，不，兰道家族对王室忠心耿耿，今晚的一切都只为道格拉斯亲王而来。」 「道格拉斯是魔鬼，蛊惑女王犯下了诸多错误，女王受其蒙昧没有看清魔鬼的真实身份，所以我才联合死亡骑士和黑暗教会的圣女揭开道格拉斯的真面目，好让女王及时清醒。」 「刚刚所有的话都是假的，混淆视听，目的是逼迫道格拉斯现出原形。兰道家族以前对王室忠心耿耿，以后也一样，女王始终是女王，不会有谁造反成为新的国王！」 啊对对对，对抗魔鬼不找专业对口的天父教廷，非要找黑暗和死亡，实在太正确了，咱们温莎就是这个味儿。xn 臣等领旨，没有新的国王，只有新亲王。xn 原来你的目的不是改朝换代，是从以前的偷偷摸摸睡女王，变成光明正大睡女王，奥斯顿亲王，你还是对女王念念不忘啊！xn 「言之有理！」菲尔斯特连连点头。 「言之有理！」xn 有人带头，众人火速跟进。 此时新君初立，正是站队大表忠心的好机会，纷纷点头称是。 你可以不服，说奥斯顿狼子野心，是乱臣贼子，但不能不表示。毕竟在场这么多人，新君或许记不住谁大表忠诚，肯定记住了谁没说。 就算没记住，有的是打小报告的好兄弟。 「在女王回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更不得和外界取得联系！」奥斯顿黑着脸作出威胁。 「遵从您的命令。」xn 「……」 奥斯顿面无表情看着这群虫豸，恨不得拔出暮光绝境把他们都嘎了，屁股在无形之间高升，渐渐理解了女王的难处。 集权！ 必须集权！ 否则国家迟早要完！ ———— 魔法部总部，东区偏殿。 魔法部总部占地面积极大，拥有数个大型办公楼，另设博物馆、剧院、高级餐厅，宛若一座超大庄园。 每位高层都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楼，部长索菲利亚的办公楼数量最多，除了刚刚的宴会大厅，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均享有超豪华办公楼。 如眼前这座建筑风格古典的白色宫殿，是索菲利亚的私人别墅，偶尔加班的时候，她会选择住在这里。 所以说， 外界谣传奥斯顿夜入魔法部总部和女王商谈家国大事，并非空穴来风，至少作案场地有了。 殿内灯火通明，装饰豪华的大厅内，两队人马泾渭分明。 左手边的沙发上，是王子爱德华和未婚妻卡罗尔·波旁，身后站着四名黑色西装保镖。 右手边的沙发上，是公主伊丽莎白和未婚夫阿利萨·罗曼诺夫，身后站着公主骑士朱诺、两位神情僵硬的女仆。 今晚的宴会由女王召开，收回下放的所有权力，女王是唯一的主角，没有公主和王子什么事，他们不需要出席。 但女王还是下令把他们叫过来了。 道格拉斯的意思，今晚亲王正式回归温莎，叫上儿女在第一时间给他们一个惊喜。 顺便把未来的儿媳和女婿一起叫上，都是一家人。 索菲利亚女王没有反驳，的确是这个道理，两拨人就在这里对上了。 「我的好妹妹，母亲居然把你放出来了，啧啧，你可真受宠，明明副部长艾伦先生的失踪和你有脱不 开身的关系。」 沉默了一会儿，爱德华在未婚妻卡罗尔的示意下率先开火。 说话的时候，他看向公主骑士朱诺，而非沙发上精致的人偶娃娃。 「我的好哥哥，最近你随母亲出席了不少活动仪式，你已经走在了前面，没必要继续挖苦我。」 伊丽莎白缓缓开口，眼角带笑：「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一句忠告，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谦虚，贬低失败者不会让你显得更强大，只会让你看起来心胸狭隘，你想想，以前我嘲笑过你吗？」 就口才而言，自诩粗人的王子明显不是公主的对手，他本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耸耸肩看向未婚妻，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卡罗尔翻了翻白眼，爱德华被伊丽莎白压制太久，多少有些安于现状，单上进心而言，野心远远比不上伊丽莎白。 作为王子的未婚妻，卡罗尔没有资格对公主评头论足，但训公主骑士两句还是可以的。 她清了清嗓子，便要给未婚夫找回一点场子。 嘶啦！ 空间裂缝撕开，通体苍白无血色，身高两米的道格拉斯入场，手中钳着索菲利亚女王。 女王设定传送的地点位于儿女所在的办公楼，准备第一时间将他们带至安全区域，刚好便宜了道格拉斯，他正有此意。 索菲利亚被苍白大手覆盖面庞，五指如铁箍般收紧，夹得她脑瓜子嗡嗡的，无法开口说话，视线穿过指缝示意儿女尽快逃离。 「魔鬼？！」 「丑东西，把你的爪子离女王远一点！」 爱德华和朱诺齐声开口，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下令女仆和保镖围住魔鬼。 两人并不清楚魔鬼/丑东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没想明白对方如何混入了守备严密的魔法部总部，但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战斗。 从亲情的角度出发，没有儿女会放弃母亲；从政治的角度出发，这时候跑路基本宣告政治生涯中断；从自身安危的角度出发，魔法部总部不缺强者，只要拖住魔鬼的步伐就算立了大功。 「丑东西，桀桀桀……」 爱德华和朱诺的话深深刺痛着道格拉斯。 但凡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容，都会知道这是一起误会，道格拉斯明显失了智，只知道两个野种是奥斯顿的儿女，极度愤怒之下，单手扬起，五指变作利爪。 唰！ 狂暴风势碾压过境，威势惊人的风压在瞬间轰碎半边办公楼，五道肉眼可见的风刃飞速放大，切割空气，犁开地面砖石，眨眼间冲至笼罩魔法部总部的防御结界，嗤啦留下五道爪痕。 一片废墟之中，爱德华和卡罗尔将四位保镖护在身前，伊丽莎白保护女扮男装的阿莉萨，只有朱诺带领两名女仆站在了最前面。 朱诺手握圣光大枪，神色凝重看着眼前的魔鬼，察觉对方不俗的实力，有心变身天使一较高下。 可惜变不得。 且不说她没法解释天使进化的来源，单是魔鬼手里的人质就让她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这时，两道身影闪烁，紧随而来。 副部长伊薇特。 圣光骑士团团长赫尔曼。 见三位王室成员全部在场，二人头皮发麻，稍有不慎便是一网打尽的节奏，还没动手压力便铺天盖地而来。 见两位传奇法师到来，朱诺紧绷的心缓缓松了下来：「魔鬼，这里是魔法部总部，你逃不出去，赶紧把女王放下，这样你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朱诺的发言再次刺激了道格拉斯，他五指收紧，将索菲利亚提在半空：「多谢提醒，如此一来，我更不能放过她了。」 索菲利亚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想到丈夫提前安排儿女来到魔法部总部，意识到他早有登顶的野心。 道格拉斯失去理智，看着背叛自己的妻子、非亲生的儿女，癫狂大笑，准备好好陪他们耍耍。 他脑子不清醒，藏于暗中的神秘人清醒得很，眸中黑光绽放，双手推开投影结界，将残破的办公楼独立而出，制造出一片混乱无序的空间。 同一时间，投入了两名被篡改意志的传奇法师。 波恩、贝德福德。 两天前的邮轮夜，两个倒霉蛋自知无力反抗，甘愿被俘接受封印，押送回魔法部总部的路上，遭遇了从天而降的神秘人。 两人刚要冲破封印反抗，一个照面就跪了，悲催沦为了神秘人的傀儡。 两位传奇法师不必觉得委屈，被秒和封印无关，差距摆在那了，即便没有封印，该跪还是要跪。 幽暗的传送门开启。 韦恩乘坐亡灵战马抵达，望着残破的办公楼，骷髅眼眶中的白光剧烈跳动。 「主人，我能感应到，魔鬼就在那里。」尤利亚传音道。 「用不着感应，看也看见了。」 韦恩心头一沉，不只道格拉斯变身的魔鬼，王室的血脉尽在其中，另有四位传奇法师两两对峙，场面一片混乱。 最混乱的莫过于周边的空间，打乱了尤利亚的传送，传送门本该开在女王身后，结果差了十万八千里。 「尤利亚，你能进去吗？」 「 可以，但要计算混乱空间的规律，需要一点时间。」 你还会高数？ 韦恩心下吐槽，让尤利亚慢慢算，翻身跃下战马，眼眶中跳动的白色光点四下扫视。 死亡骑士缭绕残破死气披风，踏步行走之际，周边的空间吱吱呀呀腐蚀崩溃，四下宣泄的乱流带动死亡之气旋动，无形的压迫又加剧了空间的崩坏。 十余步之后，死亡骑士停下脚步，在其对面，是身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神秘人。 两人并不在同一个空间，但韦恩看到了神秘人，神秘人也在注视着韦恩。 锵！！ 绚丽的白色光芒斩碎空间，韦恩一步踏出，来到了神秘人所在的空间，死亡触须挥舞，乌压压朝其碾了过去。 神秘人不敢触碰死亡之气，强大的法则令他颇为忌惮，一边修改道格拉斯的思维，让其加快行动，一边偏转空间将死亡之气隔离。 此时的韦恩已是黄金法师，体内平衡稳定，套上死亡骑士的马甲，阴影梦魇的威能得到进一步释放。 在这一刻，死亡的法则凌驾空间之上，曾经坚固的空间变得脆弱不堪。 「死亡骑士……」 神秘人喃喃低语，他不想直面神选骑士，哪怕这位骑士仅仅是继承者，刚得到阴影梦魇不久，而非帕里斯地下大墓穴的恐怖怪物。 但他不上，别人更不行。 傀儡最强不过传奇法师，还是失去理智自身实力下滑的那种，绝无可能拖住死亡骑士的步伐。 「你是谁？」x2 韦恩手持阴影梦魇不动，周身灰色触手卷动，触及空间屏障的瞬间，自有死气将其凋零腐蚀。 这是他第三次遇到神秘人，第一次在斯诺家族，第二次在兰道庄园，第三次牵扯道格拉斯亲王。 这种身份神秘，实力又无比强大，还喜欢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是韦恩最讨厌也最畏惧的。 你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时候会动手，是否在针对你准备计划。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今天打了照面，说什 么都要将对方留下。 唰！ 残影闪烁，时间放慢步伐。 一道道空间屏障逐层破碎，韦恩提剑来到神秘人面前，两颗黑雾脑袋贴近，死亡骑士的骷髅眼眶中，白光剧烈跳动。 下一秒，阴影梦魇直插神秘人胸膛，剑锋透体而出，澎湃死气席卷而下，将神秘人的身躯腐蚀殆尽。 秒杀！ 韦恩无视脚下渐渐消散的尸身，提剑看向身侧，五指猛地扬起，撞碎镜面一般的空间，拽住黑色领带将神秘人拖了出来。 手起剑落，一颗苍白的脑袋高高飞起。 尚未落地，脑袋便和无头尸身一并腐烂。 苍白的血肉来自虚空，落在死亡骑士黑色的铠甲上，缓缓蠕动欲要增生繁殖，以此污染死亡骑士的肉体和思维。 死亡是如此宁静，虚空生命的血肉无法撼动这份永恒，反之，象征着生命尽头的死亡，好似时间加速器将这些血肉带到了生命的终点。 唰！唰！唰！ 无数的神秘人从各个空间角落被韦恩揪了出来，阴影梦魇高举下落，心停手不停，杀了个人头滚滚。 短短一会儿工夫，韦恩便刷出了百人斩的成就，他对毫无意义的杀戮没有任何兴趣，眼眶跳动白光，寻找神秘人藏身的真正位置。 很快，韦恩便有所收获，跳动的白光紧紧锁住一片位置空间，强大的思维透体而出，凝成一条发丝般的细线，穿透空间和神秘人产生接触。 「找到你了！」 听到死亡骑士空洞狰狞的声音，神秘人心下大惊，他对死亡骑士作过详细评估，短时间内威胁不到他。 或许他不敢碰触死气，可死亡骑士和他正面单挑也没那么容易，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强大了？ 神秘人谨慎惯了，遇事不决，再次开辟一层空间。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幽暗的传送门开启，死亡骑士高举骑士剑，胯下亡灵战马扬蹄，喷吐着紫色魔焰来到了他身后。 冷幽的剑光落下，雪白的剑刃触及神秘人的后颈，死气先行一步，腐蚀神秘人的血肉，剑刃还没落下之前，神秘人的脖颈便只剩一截颈骨。 唰！ 人头落地。 和之前不同，落地的人头没有立刻腐蚀。 庞大地狱气息奔涌而出，因无法对抗死亡之气，选择侧面迂回，神秘人剥落半颗脑袋，抢救思维脱身离开。 剩下的半颗脑袋和无头身躯被死亡之气腐蚀，化作飞灰消散无踪，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天灵盖以下全灭！ 血肉滋生，白骨重塑，赤条条的地狱生命现出本体原形。 和道格拉斯变身的使魔形态非常相似，通体病态苍白，好似浸泡福尔马林中的尸体，黑色的嘴唇、指甲，角质面甲盖住半张脸，生有蝙蝠一样的獠牙和肉翼。 「蝙蝠……」 「你是傲慢之主的使魔？」 亡灵战马冲碎层层空间阻隔，面对空间构成的绊马索和鹿角，以自身的传送能力硬生生杀出了一条通道。 神秘人心有余悸，摸了摸仍有些发凉的脖颈，面甲上的六颗眼球死死盯着死亡骑士：「我是傲慢主人在人间的使者，死亡骑士，你在伦丹等谁，为什么不去帕里斯地下大墓穴？」 听神秘人的话，韦恩猜测他或许知道些什么，担心言多必失，摆开死亡骑士人狠话不多的人设，驾驭亡灵战马直冲而去。 神秘人张开蝠翼，挥手从虚空中取出两把漆黑细剑，苍白的肌肤浮现一层金属光泽，好似穿上了一层皮套。 两把细剑交叉，抵住势大力沉的阴影梦魇。 韦恩惊讶看着对方，死气没能腐蚀对方的肉体，似是空间，又或者别的能力，将死亡之气推到了旁边。 不，没有完全挡住，死亡之气的确奏效了。 神秘人在体表附着了繁杂的空间乱流，偏转了部分死亡之气，余下的死亡之气则以自身惊人的恢复力抵挡。 脸皮生长的速度快得惊人。 还能这么玩？ 韦恩啧啧称奇，原来脸皮厚真的不 怕死，没用的姿势又增加了。 神秘人嘎嘎怪笑：「死亡的法则并非无敌，至少你手中的阴影梦魇不是无敌的，离开吧，我的目标不是你。」 「但我的目标是你！」 韦恩双手握住骑士剑，臂力惊人，硬生生将神秘人从半空压在了地上。 神秘人挺直腰板，压下双翼，和双腿共同构成稳健的四角，支撑身躯抵抗恐怖的力道。 他并没有意识到，亡灵骑士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亡灵战马猛地一跃，两只前蹄高高抬起，狠狠踹在了神秘人脸上。 「去你的吧！」 免费阅读.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审判之眼 残破的办公楼沦为一片废墟。 迟来一步的安娜斯塔西娅悠闲站在场边，不慌不忙尝试着突破空间结界的可能，效率一般但绝对优雅。 四位传奇法师开辟新战场，战斗升级，一路达到了生命力场。 临走前，波恩接到命令，释放生命孢子，催生虚空生命体血肉，原地制造了一片苍白沼泽。 爱德华王子的四位保镖实力不俗，被污染力极强的星空巨兽血肉吞没，临死前纷纷啊了一声。 最厉害的那个啊了好几声！ 爱德华和卡罗尔被蠕动的白沫包围，波恩的研究似乎取得了重大突破，本该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的星空巨兽血肉，此刻围而不打，没有向前一步污染两人的血脉。 爱德华的姓氏是温莎，卡罗尔的姓氏是波旁，一个现役王室成员，一个退役皇室成员，体内都拥有蛰伏的神血。 不远处的阿莉萨也一样，曾经的各国王室、皇室都补齐了神血，也都有各自的办法激活神血。 且不说代价如何，有剑不用和没有剑是两码事，稳固政权的底牌多多益善。 言归正传，爱德华王子实力稀松平常，神血的天赋被他点在了泡妞上，面对重重包围的白色沼泽，理性将未婚妻卡罗尔护在了身后。 爱德华手中有传送戒指，启动之后可在魔法部部长的几座办公楼之间来回穿梭，因神秘人搅乱空间，传送戒指沦为亿文不值的装饰品，只能依靠卡罗尔进行输出。 卡罗尔的魔法非常冷门，手握一支长笛吹奏，影响星空巨兽的血肉，甚至可以让它们陷入短暂的沉睡。 这并非神选大陆上的主流信仰，和卡罗尔自身的血脉有关。 神血并不单指某一个神明的血，可以是从神，也可以是主神，更可以是那些被历史遗忘名讳的神明。 残影闪过，怪笑声紧随而至。 卡罗尔双手剧痛，长笛不翼而飞，她颤巍巍抬手，看着摩擦出血的掌心，没来及说什么，便被身后的阴影笼罩。 道格拉斯身躯再度膨胀，进入使魔形态后，他每时每刻都在进化，肢体更加强壮，四肢更为有力，庞大的思维更是没有尽头一般源源不断壮大。 此时的道格拉斯身高五米，居高临下洒下大片阴影，索菲利亚女王被他囚禁在胸口，死尸一样的冷皮淹没了女王的身躯，只有一张精致姣好的面孔露在外面。 道格拉斯立于爱德华和卡罗尔身后，咔嚓一声捏碎长笛，双手下压握住二人，掌心皮肉蠕动将他们拖入体内。 道格拉斯恨不得直接掐死野种，但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王子虽不是他的儿子，体内却流淌着温莎王室的神血，想要一鼓作气征服温莎，想要击败奥斯顿夺回一切，王子必须活着。 还有卡罗尔、朱诺、阿莉萨，她们都是神血的持有者。 很快，道格拉斯的胸口又多出了两张面孔，爱德华和卡罗尔亦被他囚禁。 实力悬殊，毫无反抗之力。 偌大的废墟之中，只剩朱诺还在苦苦支撑，两名炼金术制造的机械人偶女仆被星空巨兽的血肉填补关节部位，脱离朱诺的控制，对阿莉萨发动了自杀式攻击。 朱诺尚不知道格拉斯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魔鬼生擒活捉的目的，又不敢暴露天使进化的真面目，选择将伊丽莎白穿在了身上。 公主伊丽莎白是半成品的贤者之石，魔法部粗加工，天父教廷精加工，战斗力颇为不俗，一直以来都是朱诺最强的底牌。 穿上这层皮肤，朱诺变作周身白色战甲的有翼天使，手握圣光长枪，圣洁的气息令人不敢亵渎。 魔鬼除外。 星空巨 兽的血肉也除外。 全属性强化之后，朱诺的思维和魔力均得到增幅，类似得到十字架吊坠、天堂圣枪的莫娜，实力等级模糊，输出全凭信仰虔诚与否，战力在黄金法师和传奇法师之间反复横跳。 莫娜的信仰足够虔诚，为了天使主人，粗制滥造、草菅人命不在话下。 朱诺的信仰必须打上一个问号，她是个信仰单一的自由法师，相信天堂渴望天使进化只因天堂和天使代表着绝对的力量。 如果她成为女王，温莎对各家教会的战略不会改变，不会因为她信仰天父，温莎全境就解开对天父教廷的信仰封锁。 可想而知，伊丽莎白公主是教皇国制造的信仰催熟剂，朱诺穿戴的次数越多，思维受到的影响就越深。 哪有什么老实人和大冤种，都在拉扯。 圣光长枪扫落圣炎，白色火焰铺开，以漫无边际的趋势席卷而下。 下一秒，白色浪潮翻滚，可怖的生命力以自杀式冲击淹没了圣炎，无物不焚的天国之火滋滋两声便随之熄灭。 朱诺此前品尝过失败，脸上并未流露多少失望，明知不可能而为之，是为了借助间隙对两名不受控制的女仆发动偷袭。 圣枪残影连续扫过，巨大的白色五芒星阵图绽放光辉，两位女仆被禁锢在魔法阵图中央，随着圣洁的天使虚影包裹两具人偶，它们口鼻喷吐白色火焰，自内向外烧成了残渣。 女仆人偶由钞能力制造，耗资巨大，是朱诺仿制伊丽莎白的半成品，亲手来了一次烧钱，别提有多肉疼了。 公主家也没余粮！ 未婚夫身上的内衣都是她昨天换下的。 朱诺来不及心疼，尝试使用传送戒指离开，失败后，来到阿莉萨身边，抓住对方的胳膊，拍打双翼直冲天空。 混乱的空间迷惑感知，前后左右的概念在这里一片模糊，朱诺冲出五百米，成功返回了原位。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来了伊薇特和赫尔曼，其他人都去哪了，赶紧过来救驾啊！」朱诺心急如焚，脑海中闪过最坏的打算。 因血流横河的画面过于惊悚，王室的力量全灭，她不敢深想，以最快的速度掐灭了这种可能。 起码兰道那家的怪物们不会死。 所以呢，还不过来救驾，奥斯顿不要老情人了吗？ 「桀桀桀桀————」 头顶传来阴仄仄的笑声，朱诺眸中金光闪烁，五指扣住闪耀光辉，扬手举在头顶。 恢弘的光柱直冲黑暗天幕，遭遇偏转方向的混乱空间， 从侧面打向朱诺，她不慌不忙，抬手借助圣光，重塑能量为大战枪，对准从天而降的傲慢使魔，枪尖直刺面门。 道格拉斯狞笑一声，面对来袭的长枪，仰头挺起胸膛。 溢散圣炎的枪尖直插女王精致面孔。 朱诺急忙收枪，一个没注意，险些完成了弑君弑母的王者成就。 退步之际，脚下一空，跌落空间间隙。 再次现身的时候，眼前天旋地转，来到了混乱空间的最外围。 朱诺大喜，紧紧抱住怀里的未婚夫，圣光长枪脱手而出，化作焚烧万物的炙烈圣炎。 圣炎未能将一层薄薄的空间壁垒熔化，她的信仰并不虔诚，哪怕在出手之前，心头默诵了一句父的光辉。 道格拉斯不受混乱空间的影响，一声低吼过后，使魔身躯再度膨胀。 依旧是苍白的体表。 周身肌肉虬扎，散发腾腾血色蒸汽，角质面甲覆盖的下半张脸上，长满了狮发鬃毛，雄壮威武看起来颇为霸气。 傲慢的象征物之一— —狮子！ 道格拉斯的力量再度强化，用脑子换取的力量，智商和理智再度下滑，此时已经忘了朱诺是奥斯顿的女儿，只知道对方拥有神血，必须抓活的。 朱诺深吸一口气，穿戴在身上的圣光铠甲液体一般流淌，顺着手臂穿在了阿莉萨身上，三百六十五无死角包裹，连一个呼吸孔都没留下。 她甩手将阿莉萨扔出，任其被苍白的沼泽吞没，同样是虚空生命，伊丽莎白品级更高，不用担心她被污染的血肉思维。 眼看周边没人，再无援军出现，且母亲和兄长陷入长眠，朱诺身躯拔高，变作了天使进化的形态。 扑棱扑棱！ 鸟头怪形拍打羽翼，通体苍白，手脚细长，若无圣光凝聚的战枪被其握在手中，只看肤色，形状怪异的天使和道格拉斯变身的傲慢使魔八成还是亲戚。 道格拉斯微微一愣，神色短暂错愕了一下，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口中发出了神秘人的声音。 「天使的进化序列，地狱之书需要你！」 「都交出来吧！」 道格拉斯仰天怒吼，双手插入虚空，扯碎斑驳的空间碎片，注入浓浓的地狱气息，制造了两柄漆黑的弯刀。 两道残影闪烁，凌空碰撞一处。 轰！！！ ———— 宴会大厅。 众人大眼瞪小眼，端着酒杯静等女王归来。 他们都是贵族，心思阴暗又上流，已经猜到女王半天没回来的原因。 一场恶战是不可能的，前亲王道格拉斯变身的魔鬼看到死亡骑士扭头就跑，实力大有不如，八成已经被砍成了首各立其。 两位传奇法师也栽了。 奥斯顿要脸，不愿强行成为亲王，此刻死亡骑士肯定在鞭挞女王，逼迫其心甘情愿改嫁。 女王誓死不从，直到死亡骑士牵出了战马。 呃，这段可以没有，毕竟女王还要改嫁奥斯顿亲王。 奥斯顿：(一`′一) 老伦丹正米字旗贵族，他知道这些虫豸在脑补什么，想多了，他不会成为亲王，也不可能成为亲王。 希菲双臂抱肩，冷笑连连。 菲洛米娜还在寻找王子，见后者死活不愿现身，心下郁闷烦躁，准备今晚让其好看。 两位新来的副部长安尼克、夏蒂，没有追赶营救女王，站队完成立场坚定，他们对视了一眼，缓缓朝奥斯顿走去，准备和新老板交流一下感情。 奥斯顿冷眼看了过去。 安尼克停下脚步，身为女性的夏蒂继续向前，表明二人并无恶意。 奥斯顿直翻白眼，人都有缺点，尤其是法兰克人和韦恩。 正想着，夏蒂突然展开生命力场，气势恢宏的新世界将奥斯顿、希菲、菲洛米娜笼罩在内。 菲洛米娜心神一震，抬手便要以生命力场对抗。 希菲缓缓抬手，打断了她的施法，同时看向奥斯顿：「怎么，你还想让晚辈动手吗？」 奥斯顿眉头紧皱，不明白希菲对菲洛米娜哪来的好感，他动手会暴露黑暗骑士的身份，这样真的好吗？ 老婆的话不能不听，希菲既然接纳了菲洛米娜，他不会反驳什么，五指扬起散开一片黑暗，将周边的一切洗成白色。 在这一片白色之中，奥斯顿精准扣住了一条手腕。 夏蒂。 她双眸泛白，和波恩、贝德福德一样，思维被神秘人操控，后者久战死亡骑士不下，准备绑了奥斯顿作为要挟。 因为奥斯顿实力不明，夏蒂接到的任务为绑架希菲， 此时手掌距离希菲只有一步之遥。 奥斯顿扣住夏蒂的手腕，以黑暗的包容吞噬魔力，在接触的部位，夏蒂体内的魔力泄洪一般被黑暗源源不断抽走。 待魔力耗尽，就该是她的思维和生机了。 菲洛米娜微微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便看到奥斯顿抽出暮光绝境，一剑捅穿了夏蒂的胸膛。 黑光奔涌，包裹夏蒂全身上下，而后尽数流入暮光绝境之中。 堂堂一个传奇法师，照面就被秒了，这或许和夏蒂失去理智有关，但也足以说明奥斯顿进步的速度之快。 他在冰封之地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渡过最初的神选骑士阶段，不会再像上次对战艾伦那样吃力。 轻松就干掉了夏蒂，奥斯顿也有些惊讶，脚下铺开黑暗，扩散至整个生命力场，将传奇法师的生命力场全部洗白。 「黑暗骑士？！」 菲洛米娜喃喃开口，忍不住问向希菲：「如果他……父亲是黑暗骑士，那韦恩怎么办，他可是自然骑士啊！」 确定不会打起来吗？ 咦，等会儿，原来黑暗骑士也支持新王登基。 怪不得黑暗教会的圣女这么听话。 怪不得死亡骑士唯唯诺诺，肯定是之前被收拾了一顿，所以才这么老实。 「没关系，有我在他们打不起来。」 希菲拍了拍菲洛米娜的肩膀，同病相怜，对她格外满意。 奥斯顿无语看着这一幕，幽幽道： 「希菲，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名叫维罗妮卡·兰道的女儿？」 希菲身躯一滞，是了，她还有一个女儿。 光顾着欣赏儿媳妇的美颜，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 希菲僵硬收回手臂，看着眼神懵懂的菲洛米娜，既后悔又懊恼，不该让她知道太多秘密。 怎么办，现在杀人灭口还来得及吗？ 问题应该不大，韦恩能堵上她的嘴，黑暗骑士的秘密不会曝光，可是……维罗妮卡怎么办？ 如果女儿知道母亲在外面相了个儿媳妇，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见希菲如临大敌，已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奥斯顿默默叹了口气，对菲洛米娜道：「我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是韦恩的父亲，但希菲不是韦恩的生母，我和希菲有一个女儿，她是韦恩的未婚妻。」 「早些年的时候，我畏惧王室，瞒过所有人将韦恩寄养在外，为了他长大之后能够顺理成章继承家业，就安排维罗妮卡当他的未婚妻，他们也都接受了。」 「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 菲洛米娜：(゜▽゜;) 抱歉，能再说一遍吗，有点乱。 「韦恩没告诉你他有个未婚妻，还是自己的妹妹，这就是贵族，我们一家都接受了，你能接受吗？」 「……」 你们贵族，不，你们这些王室成员实在太脏了！ …… 生命力场外，安尼克也没有闲着。 奥斯顿一家消失，郁金香家族在短暂的懵逼后，已经理不清事态的进展了。 究竟是女王安排的卧底获得大胜，还是死亡骑士先一步将女王带回来，未来扑朔迷离，两边手段层出不穷，显得他们段位太低，活该只能在菜单上待着。 出于求生的本能，以及家族未来的利益，众人着急要将情报传达出去。 安尼克不想这些人添乱，引来更多的变数，挥手推开自己的生命力场，将众多郁金香家族成员全部吞下。 一片漆黑的世界中，郁金香家 族的成员们感知受到蒙蔽，思维遭遇篡改，魂不守舍即将忘记自己是谁。 传奇法师在神选骑士面前是盘菜，不是因为他们弱小，相反，他们真的很强。 惨败是因为女神赐下的神器太逆天。 元素真言、晨曦箴言、白夜贞言、暮光绝境、阴影梦魇，这五个神选神器直接和法则挂钩，神选骑士的就是传奇法师的终点，一旦神选骑士习得法则并加以善用，传奇法师便毫无反抗之力。 安尼克手段冷酷，为免郁金香家族引来变数，打算将他们集体洗脑变成白痴。 「这可不行，这个国家越来越有趣了，不论谁是新王，都需要郁金香家族效力，我想知道未来这个国家的走向，以及……」 「给我面子，放过他们吧！」 在一众昏沉的郁金香家族成员中，复读机菲尔斯特·朱利安是这样显眼。 他西装革履，三十岁的年纪，衣着体面文质彬彬，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看起来人畜无害。 菲尔斯特无视生命力场对感知的干扰，直勾勾看着安尼克，后者神色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算了，你只是个傀儡，和你说太多没什么意义，既然在场只有我拥有独立的意志，理所应当我说了算。」 端起酒杯朝安尼克微微一敬，眸中金光绽放，背后绽开圣光环绕的六翼虚影。 那虚影舒展六翼，金色光辉构筑黄金色瞳孔——审判之眼！ 曾经，莫娜将韦恩胸前的大眼珠子认作审判之眼，坚信他就是转世天使。 霎时间，安尼克的生命力场被抹除了全部光芒，四元素代表的能量，四元素构成的物质，乃至安尼克修习魔法多年汇总的知识，一个不剩全部蒸发。 安尼克本人则眼中绽放白光，圣炎在其体内奔涌，焚烧他的躯体和思维，死得一干二净。 「抱歉，很久没有使用魔法了，我以为你能活下来。」 菲尔斯特扔掉红酒杯，在生命力场散去的一瞬间，哎呀一声倒下，和一众昏迷的郁金香家族成员一并回到宴会大厅。 这边，奥斯顿以黑暗骑士的力量抹消夏蒂的生命力场，带着希菲和菲洛米娜返回，没有看到传奇法师安尼克，只看到了满地昏睡的郁金香家族成员。 「究竟发生了什么……」 奥斯顿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道格拉斯还有盟友，今晚的政变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去找韦恩，希菲你……」 「别举拳头，没说让你在这等着哪也别去。」 ———— 混乱的空间之中，朱诺跌跌撞撞，步履维艰寻找魔鬼的身影。 就能量属性而言，天使和魔鬼的进化几乎平分秋色，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但道格拉斯拥有场地卡，自身不受混乱空间影响，而且进化一直在持续。 打着打着，朱诺便从五五开变成了严阵以待，提防来自四面八方的偷袭。 她尝试寻找混乱空间的规律，因为道格拉斯屡次打断，故而无从下手，最让她无语的是，场外有一个身穿黑袍的靓影，神神秘秘，似乎是友军，正在破解空间结界。 速度慢到无语，明显出工不出力。 看在大美人举止优雅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请务必提提速！ 这时，背后狂风涌动，破空的空间之刃交叉而下，直奔朱诺洁白的羽翼。 直来直去的攻击瞒不过朱诺的感知，但她不敢硬接，双方力量悬殊，她吃过几次亏，理智选择了闪避，避让的同时转过身，将手中紧握的圣光大枪投掷…… 没投出去。 道格拉斯胸口，又多了两张面孔。 公主伊丽莎白、阿莉萨。 朱诺咬碎银牙，圣枪在手中分化，圣光雨点散落，打湿道格拉斯的身躯，成功接触后，在其体表刻下魔法追踪符号。 这把稳了！ 咔嚓！ 朱诺刚说完稳了，道格拉斯的身躯镜面般破碎，巨大的阴影和压迫力从后方袭来，两只大手扣住了洁白羽翼。 嘶啦一声，朱诺惨叫 着失去一只羽翼，无边黑暗袭来，被道格拉斯压入体内囚禁。 魔鬼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天使的羽翼，而后仰天长啸，背后骨刺凸起，生出了漆黑的蝠翼。 所有的神血全部捕获，下一步，开启迷雾激活神血…… 注入地狱之书！ …… 嘭！嘭！嘭！ 无形的黑暗碾碎一道道空间屏障，黑暗骑士踏步前行，旁边是桀骜不驯的备用坐骑，以及前来寻找王子的月光教会大祭司。 但见黑光一闪，黑暗骑士的身影消失无踪。 再次出现时，和死亡骑士一前一后堵住了神秘人。 「黑暗骑士？」 「你是……」 「奥斯顿？！」 ———— 一万两千五，求月票！ 免费阅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放开那个女王 神秘人惊讶看着到场的黑暗骑士，并通过希菲、菲洛米娜推测出他的身份。 原来是黑暗骑士，困扰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韦恩亦是惊讶看着黑暗骑士，黑暗骑士过来没问题，带上希菲和菲洛米娜问题就很大了。 说好的为了保护家人戴上面具，怎么突然就不演了？ 当了国王，所以飘了？ 韦恩一头雾水，以奥斯顿的谨慎不该如此，这么做必然有其原因。 具体原因待会儿再问，首先…… 把知情者全部干掉！ 死亡骑士提剑冲锋，死气缠绕阴影梦魇，将层层封锁的空间全部腐化。 这些空间并非寻常魔法，和神秘人的地狱形态有关，属于魔鬼的天赋，类似于魅魔无孔不入的魅惑。 参考神秘人的信仰，这份能力的源头来自傲慢之主。 神秘人的魔鬼形态天赋强大，加上堪称恐怖的思维强度，寻常传奇法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换言之，他有足够的实力控制整个温莎魔法部，乃至温莎王室。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一直藏身幕后操控傀儡代打，或许是谨慎惯了，又或许忌惮着什么。 韦恩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温莎还有让神秘人忌惮的存在吗，是不是因为他傲慢之主使魔的身份，担心招来天父教廷的关注？ 不明所以就暂时不想，神秘人知道太多，先把人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 阴影梦魇晶莹雪白的剑刃划破空间，死气爆发式宣泄，化作张牙舞爪的灰色触手，径直杀到了神秘人身前。 转瞬之际，亡灵战马带着韦恩跳跃空间，在神秘人架起双刃之前，一马当先冲在了死气触手前方。 战斗的时间越长，尤利亚对混乱空间规律的掌握就越精准，连带着对神秘人驾驭空间的能力都摸索出了几分门道。 她真的懂高数，还是个尖子生。 前两个这么会算的分别是菲洛米娜、赛娜，做题好手，为韦恩提供了大量魔法理论依据，妥妥的高材生。 神秘人架起双刃不及，匆忙后退闪避，望着阴影梦魇在眼前划过，险之又险避开了锋利剑刃。 避开了阴影梦魇，没能避开缠绕剑身的死亡之气，那死气幻化粗壮触手，鞭子一般狠狠将神秘人抽了出去。 纯粹的能量冲击打出了实体钝击效果，神秘人踉踉跄跄后退，砰一声撞上了身后的空间壁垒。 没等他稍作喘息，恐怖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吞噬而来。 黑暗的吞噬、死亡的腐蚀，表现形式上极其相似，加上两位神选骑士对能量的运用都极为粗糙，主打一个力大砖飞，故而实战表现视觉效果极佳。 黑暗吞噬空间并充斥空间，神秘人同时面对两种神力，战斗节奏失控，一时手忙脚乱。 趁他病，要他命！x2 黑暗死亡前后夹击，扫灭层层空间壁垒，持剑杀至神秘人身前身后。 前方是死亡骑士，后方是黑暗骑士，神秘人头皮发麻，全无刚开始藏于幕后玩弄人心的从容不迫。 咔嚓！ 空间镜面般破碎，黑暗潮水大举入侵，封锁三面只给神秘人留下一条生路。 网开一面，前面是磨刀霍霍的死亡骑士。 他没有上当，依旧坚持后退。 直到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猛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奥斯顿单手压住神秘人的肩膀，黑色面甲上，猩红光束猛烈跳动，暮光绝境吞吐黑光，嘶啦一声撕碎神秘人的苍白皮肤，剑刃穿胸透出。 区区致命 伤，无足轻重。 可包容万物的黑暗就没那么简单了，黑暗吞噬着神秘人的肉体思维，所过之处，将一切掠夺抹除。 几乎眨眼间，神秘人自胸口向下，所有的一切都被黑光覆盖。 神秘人低吼一声，挣脱被黑暗侵蚀的下半身，半截身躯拍打双翼飞了起来。 「下去吧！」 韦恩乘坐亡灵战马赶至，抬手压住神秘人的脑袋，硬生生将其按了回去。 紧接着，阴影梦魇刺出，贯穿神秘人的面门，剑刃透出，寒光冷冽。 奥斯顿：(??) 看着近在咫尺的阴影梦魇，他有理由怀疑韦恩是故意的，要不是希菲就在边上，这一剑十有八九已经贴在他脸上了。 两位神选骑士全功率输出，场面何其壮观。 上一个被大刑伺候的倒霉蛋名叫托古格耶，上面有古神，背景硬得五位女神都无可奈何。 神秘人显然没这个命，下半截身躯被黑暗吞噬，上半截身躯被死亡腐蚀。 肉体和思维同时被两大法则拷问，恍惚之间，似是看到了自己的傲慢主人。 「我的主……」 那是一个阳光晴朗的温馨下午，神秘人研究地狱在人间的遗迹，顺着线索找到了位于伦丹地下某处的神秘祭坛，并在此寻得梦寐以求的地狱之书。 傲慢的转生祭坛，傲慢的地狱之书。 分身也好，重生也罢，傲慢之主早已套上人类的躯壳，降临了人间。 也就是在这一刻，神秘人被傲慢征服，甘愿成为他的信徒，带着地狱之书离开，一边研究地狱，一边着手地狱之书的进化。 神秘人名为弗兰克·特纳，郁金香家族成员，索菲利亚女王最器重的地狱学专家，王室能成功制造地狱魔王容器，他出力极多。 这些理论均来自地狱之书，上面记载着七宗罪神曲。 那时的弗兰克自身还很弱小，必须借助王室的财力物力进行研究，故而一切研究成果都归王室所有。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个道理在哪都一样。 没有决定性的拳力，就得善用自己灵活的头脑，弗兰克将部分研究成果透露出去，被当时的副部长奥布得到。 那时的奥布正在寻找未来，地狱作为他最看好的未来，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研究一番。 斯诺家族低配版的七魔王容器因此而来。 奥布并不清楚，斯诺家族的魔王容器已经有主了，弗兰克将地狱之书放置其中，借由魔王的容器使其 进化。 韦爵士去斯诺家族抄家的时候，弗兰克将地狱之书取回，之后捕获地狱使魔盖因，将地狱之书缝入盖因体内，还趁机进行了一些活体研究。 此时的弗兰克已经极为强大，因为摸不清王室和郁金香家族的水有多深，担心还有和他一样的存在，故而低调到了极点。 再之后，地狱之书融合王室的魔王容器，尤其是被韦恩污染的***、暴食两大容器，进化效果显著。 弗兰克自身随之强大，又惦记上了王室的神血。 他的野心从来就不是征服，很纯粹的一个研究员，早早脱离了低级趣味，只想知道地狱之书进化的终点是何景象。 蛊惑道格拉斯的目的也一样，自己藏于后方，操控道格拉斯窃取神血。 无奈撞车，道格拉斯和兰道家族赶在了同一天造反，兰道家族底牌更多，道格拉斯完全不是对手，不得不亲自出面对抗死亡骑士。 这一对，效果堪比捅了马蜂窝，神选骑士一波接一波。 「死亡赐 予你永恒的宁静……」 韦恩提剑挑起神秘人的骷髅头，阴影梦魇寒光一闪，将其最后的思维腐蚀殆尽。 他很想从神秘人口中拷问一些情报，担心对方还有花招，稳妥起见，直接将其和秘密一起埋葬。 搞定了这些，韦恩翻身下马开始摸尸。 效果一般，根本摸不到，神秘人抠门到了极点，死了都不愿留下一点残渣。 「不对呀，我丢失的那本地狱之书去哪了？」 韦恩一无所获，怀疑起了奥斯顿：「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书藏起来了？」 奥斯顿懒得搭理韦恩，挥剑斩碎空间结界：「小心点，他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或者说他还有盟友，就藏在魔法部总部。」 「还有高手？」 韦恩轻咦一声，让奥斯顿速速道来。 「大厅里郁金香家族被袭击，新任副部长安尼克失踪……」 「我担心情况有变，于是过来找你……」 「直接被传送到了这里……」 奥斯顿语速飞快，他来此除了担心韦恩遭到埋伏，还有营救索菲利亚女王的想法。因为对韦恩过于了解，深信祸害遗千年，故而将营救女王排在首位。 结果刚看到安娜斯塔西娅的背影，便踏入了韦恩和神秘人的战场。 「还真有高手……」 韦恩摸了摸没有发麻也压根不存在的头皮，原以为操控道格拉斯的神秘人就是幕后主使，结果神秘人也只是***控的棋子。 如此一来，地狱之书八成在道格拉斯身上。 「走吧，去找道格拉斯，女王在他手里。」 空间结界破碎，黑暗和死亡两位骑士抵达残破废墟，安娜斯塔西娅还在不慌不忙破解混乱空间，完全没注意到道格拉斯早就离开了。 韦恩眉头微皱，他的确有下令，让安娜斯塔西娅救人的时候不要太积极，但也没让她这么消极。 如料不差，应该是着了道。 果然还有高手！ 究竟是谁？ 韦恩定睛看向安娜斯塔西娅，思维涌入后者体内，一看之下，有些无从下手。 很奇妙的控制手法，类似魅魔的魅惑，没有明确的施法痕迹，却让安娜斯塔西娅降智严重。 这道题韦恩解不开，思考了0.25秒，直接撕碎考卷。 他打乱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再重组，类似存档操作，让安娜斯塔西娅的思维回到了半小时前。 安娜斯塔西娅身躯一滞，猛地清醒过来，顾不得忌讳，思维传音告知韦恩，在降智之前她看到了一只眼睛。 「眼睛？」 韦恩摸了***口，下意识想到了古神和古神的眷属。 安娜斯塔西娅也是这么想的，她遭遇过类似的局面，确定伦丹存在一位古神眷属。 韦恩没有立刻下结论，看了奥斯顿一眼：「不只是女王，公主和王子都被绑架了，你是对的，我们需要一位女王，没有她，我们会顶在最前面。」 与其顶在最前面，遭遇各方面阴谋算计，不如在后面顶女王。 临时更改计划，奥斯顿，家族决定了，不给你加衣服，从今天开始你当摄政王。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一点忠诚都没有！ 奥斯顿翻翻白眼：「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很早之前我就教育过你，这个世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危机随时而至。不要把自己摆在明面，无论你想做什么，你都需要一个代言人。」 「是啊，所以你是国王。」 「……」 奥斯顿一口气没接上来， 被气得无言以对，他闭目感知，没有发现女王和道格拉斯的身影，倒提暮光绝境猛地插在地上。 黑光奔涌，侵入地下深处，在复杂的魔法地基中，找到了一条和迷雾相关的通道。 传送门开启，奥斯顿快步踏入其中。 见他轻车熟路，明显早有准备，韦恩提剑快步跟上，让尤利亚留在原地标记空间节点。 希菲快步上前，沉吟片刻，自嘲只会添乱，没有深入其中的念头。 此时她已经确定了想法，尽快冲击传奇法师境界，否则只会被奥斯顿越拉越远。 菲洛米娜静静站在传送通道前，大祭司屁股上没有手的时候，智商还是在线的，脑海中死亡骑士和韦恩的身影渐渐重合了起来。 她不理解，为什么死亡骑士=自然骑士，说好的死亡和自然相互对立呢？ 难不成自然和死亡并非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而是一个循环，自然的尽头是死亡，极致的死亡又会回归自然？ 感觉不靠谱，她宁可相信死亡骑士=月光骑士。 安娜斯塔西娅无声看着两位优雅的女士，回想刚刚的失败，陷入自责懊恼的怪圈，她本可以在信仰面前表现得更优秀，结果一事无成，仿佛她除了养眼就没别的用处了。 三个女人忧虑的出发点各有不同，结果出奇一致，她们都觉得自己太弱小了。 两个传奇法师，一个即将突破传奇境界的龙血黄金法师……她们本该和弱小不沾边。 ———— 魔法部总部位 于伦丹西区，和白金汉宫离得很近，就所处的地理位置和伦丹整体城市布局、河道走势而言，这是一处风水宝地。 魔法部的选址很有讲究，绝不是王室嫌路远，特意将办公室放在了自己家旁边。 「伦丹和一处投影空间重合，每当夜幕时分，空间开启，迷雾因此而来……」传送通道内，奥斯顿讲述自己的调查结果。 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他没说，怕韦恩误以为他真想造反。 「迷雾会影响生命本质，散播进化和污染，故而温莎的魔法界长期对迷雾进行监控……」奥斯顿接续说道。 韦恩暗暗点头，参照114号公路，迷雾不是混乱的根源，根源在迷雾之后。 「同样是无差别污染，伦丹的大雾和古神眷属托古格耶又有不同，伦丹的这处投影空间准确来说应该叫做‘灰色空间"，和古银币连接的空间是同一种东西。」 奥斯顿讲述灰色空间的真相：「灰色空间是陨落的神国，神明陨落之后，神国随之破碎，这些碎片有的融入虚空，有的掉落神选大陆，直到内部存在的法则和虚空、神选大陆彻底融合，灰色空间才会消失。」 灰色空间内除了四元素老乡，还是神明掌握的知识、毕生的魔法造诣，亦或者神明自身的进化道路，构成非常复杂。 普通的生命无法接纳这么多信息，无差别污染之下，混乱的思维和扭曲的肉体看起来和被古神祝福并无区别。 本质上，差别极大，灰色空间内的信息更加安全，可以被黄金、传奇法师学习并掌握。 但要注意控制欲望，不能因为安全就胡吃海喝，得适量且有选择地学习，否则结果还是一样，知道的太多陷入疯狂。 王室用古银币笼络传奇法师，给了他们优渥的待遇，但并未全面放开灰色空间，真正的核心始终被王室捏在手里。 听到这，韦恩才恍然大悟，古银币背后的灰色空间，就是迷雾之后的世界。 他奇道：「所以王室利用的不是迷雾，而是迷雾背后灰色空间里的法则，神血对法则的适应性更好，能够承受更多 的力量，是这样吗？」 「不，神血的进化之路已经固定了，王室的神血并非承受法则，而是通过法则的灌输，唤醒对应法则的神血，使自身快速强大。」 说到这，奥斯顿顿了顿：「这个过程不存在平衡，非常危险，比我忍受暮光绝境带来的痛苦还要煎熬。」 不是人人都有贪欲之书，可以像韦恩一样来者不拒，生命在追求进化的同时必须保持平衡，肉体、思维、知识始终同步，差一点都不行。 这么多年来，王室持有灰色空间，从未出现逆天改命级别的强者，只能将其当作一张底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都怕死！ 这张底牌只有在鱼死网破的时候才能用。 韦恩暗道麻烦，他还惦记着激活克莉丝的神血呢，一听会威胁孩子妈的生命安全，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说话间，两人来到传送通道尽头，一扇苍白的大门挡住去路。 大门黑底白纹，黑暗的底色下，细长的苍白手臂交叉，中央是戴着角质面具的地狱面孔，黑暗邪异之中透露出一股子诡异的圣洁。 道格拉斯留下的拦路石，希望可以拖延搅局者的步伐。 奥斯顿废话不多，起手暮光绝境就是大招，吞噬大门后，带着韦恩来到一片不分上下左右的灰色空间。 贪欲之书探头.jpg 看什么看，今天让你敞开了吃！ 韦恩一边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一边侥幸失而复得，在贪欲之书大吃特吃的时候，试图分析陨落神国的基础属性。 生命联盟的自然、太阳、月光，对应的死亡和黑暗，风暴与雷霆、天父教廷的圣光信仰，神明们虽然掌握了海量知识，但他们都有自己最强大的一面。 按这个道理，灰色空间对应的陨落神明理应也有自己的强项，通过贪欲之书上的小眼珠子，韦恩可以推测对方的真容。 瞅了瞅，愣是没看出来。 这位神明的所学非常复杂，整个灰色空间的法则一片混乱，非要说有什么突出的，大抵是火元素多得离谱。 韦恩正疑惑的时候，一颗小眼珠子微微晃动，睁开一片炙红火光。 火元素亲和力迎来史诗级强化！ 非量变产生质变，货真价实代表着火焰的法则，紧接着，代表死亡的小眼珠也晃了晃，死亡的法则再进一步，再次坐稳头把交椅。 死亡和火焰，这两个也能联系到一起？ 韦恩不明所以，又过了三五秒，一些奇怪的信息法则融入贪欲之书的封面，反馈到韦恩身上，感觉自己的肉体又强大了。 速度、力量、神经反应、耐久、抗毒…… 很奇妙的感觉，他一时找不到形容的词汇，想了想，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条龙。 「找到了！」 …… 灰色空间某地。 一根根白骨耸立，上下两端没入虚空，和灰色空间严丝合缝长在了一起。 这些骨头是道格拉斯剥离的肋骨，重塑后作为囚笼，关押了五个战利品，索菲利亚女王、爱德华王子、朱诺、卡罗尔、阿莉萨。 前三者血脉相同，激活的神血大抵相同，后面两个暂时不明，道格拉斯也没有脑子去想这些。 道格拉斯的身躯再次进化，狂暴伟岸的身形极具阳刚之美，狮发金鬃，肌肉虬扎，近乎一头直立而起的狮子。 长着蝙蝠翅膀的六眼狮子！ 这是傲慢之主的部分特征。 神秘人弗兰克曾夺走王室的七魔王容器，入侵兰道庄园的时候，七魔王容器出现了六个，唯独傲慢的容器缺席，原来被他 放在了道格拉斯身上。 同样地，地狱之书此刻也在道格拉斯体内。 此时的道格拉斯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一切行动都按照弗兰克的指示，后者在他体内寄宿了部分思维，因为对傲慢的忠诚，不敢夺走这具身躯的控制权。 弗兰克其实很清楚，他自己也是地狱之书进化的一部分，但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为了信仰，他甘愿成为地狱之书的养料。 一切为了傲慢主人。 「放开那个女王！」 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