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官途,被迫成为狱警之后!》 第1章 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 周云振活了,不,确切地说是重生了。 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参加工作时的地方。 “赵本松!” “到!” 随着横岭劳改支队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的声音响起,一个年轻人从座位中站直,立正回答。 “你被分配到管教科担任干事。” “是!”赵本松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自己分到了一个实权科室。 “刘莉荚!” “到!”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了起来。 “你被分配到生卫科担任内勤干事。” “是!” 刘莉荚声调平静地回答道,她内心波澜不惊,这一切早就已预定。 ………… 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大学生的毕业分配。 横岭劳改队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决定着新分来的五十多个大学生的去留命运。 听着人事科科长孙鹤鸣低着头念着一个个名字,周云振十分憋屈,血气翻涌,气愤难平。 另一个时空的他就是被这个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一肚坏水的家伙分配到,不,是发配到了一个远离劳改队近百里之遥的所谓生产“基地”工作。 那是个外劳点,管理的是七十多个外宿犯,偏僻荒凉,人称劳改队的“西伯利亚”,新警人人视为畏途。 就在在那个兔不拉屎,鸟不生蛋,狐鼠出没无常,蒿草丛生的地方,周云振度过了十年苦役生活,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年华,虚掷了宝贵的光阴。 而且还被卷入了一起重刑罪犯脱逃大案中,蒙受了不白之冤,成为自己前世四十多岁郁郁而终的原因之一。 当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将五十多个人的名单基本念完,翻了一页,他斜望了一眼黑压压正襟危坐的新警,然后口中吐出了“周云振”三个字。 让他诧异的是会场鸦雀无声,无人回答。 他又提高声调,连续喊了三声“周云振”,会场仍然死寂沉沉。 孙鹤鸣有些懵圈了。 难道周云振没有来? 不可能啊,这么重要的会议,入职的第一天他怎么可能没有来? 这是孙鹤鸣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他仔细看过周云振的档案,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子弟。 周云振出生在一个城郊结合部的村角旯里,父母都是收入微薄的城市贫民,父亲在街道小厂工作,母亲为人缝补衣裳赚点工钱,供养周云振读大学已是倾其所有。 这在周云振的入职干部自传里写得清清楚楚的啊。 周云振靠读书才有了这份工作,怎么会不珍惜?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无一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无不是任人捏拿的柿子,说是逆来顺受一点也不为过。 今天他竟然敢蔑视我一个堂堂的人事科长?这,这是作死的节奏,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你以后在这里永远也别想翻身。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心里恨恨道。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的眼晴冷冷地瞟向坐在台下的新警群中,蓦然一惊,他与一双清澈的眼睛迸然相碰。 孙鹤鸣当然知道这就是周云振。 如果说周云振报到时,他甚至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可是周云振的档案他却仔细地看过,因为涉及到新干部们的分配,他不得不慎重以待。 当然周云振干部登记表上的照片他也没有忽略。 孙鹤鸣看到的是周云振对他不屑的眼神,当然还有嘲讽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戾气。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心中一凛,这家伙眼含戾气,桀骜不驯,可能是一个硬茬啊。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阅人无数,难道这次看走眼了? 难道他未卜先知,他知道即将分配去的地方是一个狐鼠出没无常,蒿草丛生的地方? 分配方案可是极端机密的啊,是自己一手拟定的,只是最后交给支队长、政委审定,他俩也只是例行公事地草草浏览了一下,就交给了自己。 这只是劳改单位的新进的普通干部的工作分配,不是提拔晋升,自然两位主要领导不会过分关心。 两位领导自然不会泄露什么的,更不会与周云振有什么关系。否则为什么对他的分配去向无任何态度,这一字不提不恰恰就说明了问题吗? 可是周云振这桀骜不驯的态度,这玩味的眼神,说不知道自己即将的去向,谁信?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心里七上八下,心如擂鼓。 过了一会儿,他才镇定下来,暗道,周云振,你小子一没背景,二不知道人情世故,我酒没喝你一口,烟没抽你一支,钱没有收你一分,就想与其他人相比吗? 哪一个无背景的人想分到好岗位的不是大把大把撒钱进贡?哪一个不是请我到酒店吃喝一条龙服务?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我能不关照有加? 你小子能与他们相比吗? 他决定不再叫喊周云振的名字,也不要他站起来立正听宣布,以免接下来尴尬,自己下不了台。 于是人事科科长孙鹤鸣打算草草宣布了事。 孙鹤鸣清了清嗓子,对着手中的名单,煞有介事地念道:“周云振,经研究决定分配到横岭劳改支队……” 可是未等待孙鹤鸣宣读完毕,周云振从座位席中霍然站起,怒目而视。 “你,你要干什么?” 横岭劳改支队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猝不及防,不禁倒退几步,脸色煞白。 “孙鹤鸣,你没有资格宣读这份名单。”周云振一字一停顿道。 周云振的话让下面在坐的新干部一片哗然。 “为什么?”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结结巴巴道。 “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周云振冷冰冰道。 “我,我,我不知道。”孙鹤鸣语无伦次,面红耳赤。 “你受贿!” “胡说八道!你小子胆大妄为,诬陷领导。”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心中一惊。不过他随即想道,这小子定是信口开河,自己受贿不假,可是这是一对一的事,他那会有证据?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眼睛的溜一转,决定以攻为守,将事情闹腾大。 “好个小子,胆儿肥啊。敢咆哮公堂,不,敢大闹会场,反了你!”孙鹤鸣决心激怒周云振,让他失去分寸,做出失去理智之事,那样自己就掌握了主动权,看整不死他。 第2章 打你怎么了? 恨透了周云振的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克服内心的惊慌,一步一步进逼到他面前。 孙鹤鸣色厉内荏地挑衅道:“小子,你竟然敢在劳改队撒泼耍野?好,有种!不,真有种的话,你动我一下试试看。” “打你怎么了?” “你敢!”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孙鹤鸣的脸上重重挨了一个清脆的大耳光,响切整个会议室。 他没在想到周云振出手这么果断,这一巴掌打得确实不轻,脸上现出了五指血手印。 孙鹤鸣马上呈现一副痛苦状,随即全身痉挛,顺势倒在地下。 “打人了,周云振要打死人了!” 孙鹤鸣声嘶力竭大喊大叫,唯恐别人听不见。 有如扬汤止沸,这一下,整个会场炸了锅,秩序大乱,所有的人惊愕不已。 这正是孙鹤鸣要的效果。 他暗中窃喜,小子,你的末日到了,殴打人事科长这是犯天条的事,最低也得开除啊。 孙鹤鸣瘫在地下,愈发痛苦不堪,“哎约!”直叫唤。 “出了什么事?”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孙鹤鸣心中不禁大喜,他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好戏开场了!能处理解决周云振的人来了。 孙鹤鸣一个鲤鱼打挺,以超乎异常的速度从地上一跃而起。 周围围观的人目瞪口呆,随即有人已在窃窃私语。 须臾间,孙鹤鸣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应该犯的错误,丑丢大了。 他立马又倒在地下,恢复了痛苦不堪的样子,捂着肚子“哎哟”直叫唤。 “打你脸怎么又捂肚子了?铜山西崩,洛钟东应吗?”周云振一脸嘲讽的表情。 “你?!”孙鹤鸣恼怒交加,他意识到自己又出丑了,急忙又用双手去捂脸。 他这一狼狈不堪的举动,让人忍俊不禁,人群开始发出了哄笑声。 “政委,你要为,为我作主啊。我凭白无故被这个新分来的大学生周云振痛打了一顿。” 孙鹤鸣指着周云振咬牙切齿道。 新过来的的不是别人,正是横岭劳改支队的政委沐山川,手握大权的一号人物。 他鹰隼一样的眼睛扫射了一下全场,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人人屏息静气。 新分来的大学生不认识政委沐山川,可是孙鹤鸣的喊叫加上他肩上熠熠生辉的三监警衔,让人不敢小觑。 “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打你?说!” “这?”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说道,“他,他说我……” “说你什么?”政委沐山川耐着性子问道。 “说我,说我受贿。” “嗯?”政委沐山川也不禁一愣,他心中一惊,刚分来的大学生就敢指证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受贿? 他们是前世有冤?还是近世有仇? 政委沐山川疑惑的眼光不住地打量着周云振,目光灼灼。 “政委,我说的是事实。”周云振却也不胆怯,他迎着政委沐山川的目光道。 “你们认识?” “不认识。” “以前了解他?” “不了解。”周云振只能这样回答,他当然不能说前世有记忆。 “既不认识又不了解,你如何指证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受贿?这属于不属于攀诬?” 刹那间政委沐山川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望着阴沉似水的政委沐山川,孙鹤鸣意识到整治周云振的机会来了,这一下定要清除他出劳改干部队伍,才泄心头之恨。 “政委,这小子目无法纪,出手太狠,你定要严惩他,以,以儆效尤。否则,这个人事科长我干不了!” 说完,孙鹤鸣开始在地下撒泼耍赖。 “这个人事科长你还真的干不了!”周云振冷冷道。 “你说什么?”人事科科长孙鹤鸣一个激灵,他顾不得装了,从地上蹦跳起来道。 他心内骇然,这个小子难道真的掌握了自己见不得光的事? “走,到我的办公室去说。” 横岭劳改支队政委沐山川看到情势不妙,怕周云振真有什么干货,成万一当众抖落出来的话,孙鹤鸣下不了台,到时候自己也措手不及,那就被动了。 孙鹤鸣毕竟心虚,自己刚才已经出丑了,不知道接下来周云振又会整出什么幺娥子来,自己与他素味平生,可是他却与自己前世有冤仇似的,不依不饶。 他巴不得离开这里,否则再丢人现眼就麻烦了。 孙鹤鸣紧紧跟着大步离去的政委沐山川后面,生怕跟丢了似的。 周云振随后也跟着出了大会议室的门,他们来到了政委沐山川位于二楼的办公室。 政委沐山川坐到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目光如矩,眼神锐利地扫射着站立的两人。 “说吧,你们说个是非明白,我当一回断案的包拯,谁是谁非,我要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秉公处理,决不姑息。” “好,我用事实说话。”周云振道。 他的话音刚落,人影一晃,一眨眼间,手中就多了一张折叠的a4打印纸。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猝不及防,脸一下变得煞白,全身抽搐。 “这是什么?”政委沐山川根本没有明白这是咋回事。 “政委,这是我刚才从他身上口袋搜出来的证据。” 政委沐山川惊讶道,“刚才搜出来的证据?是受贿的证据?” “是的。” “为什么我刚才没有看到你搜查他的身体?” “没有看到不代表没有。刚才我的速度过于快,疾似闪电,快如疾风,政委没有看清而已。” 政委沐山川心中暗中吃惊,这个周云振不简单啊,出手飙发电举,让人瞠目结舌啊。 他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功夫? 缓过气来的孙鹤鸣见机反咬一口,大叫道:“政委,这小子撒谎!他的手没有挨近过我的身体,更别说搜查过我的口袋。” “这小子在骗你,他手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我受贿的名单金额什么的。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用于诬陷我的,这是栽赃的证据。” “政委你要明察秋毫啊,为我伸冤,伸张正义。”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却又无懈可击的话,让政委沐山川一怔,自己还真没看到过周云振搜查孙鹤鸣的身体呢。 周云振说搜出来的是孤证啊,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难以采信。 第3章 孤证不孤 “周云振,我的确没有看到你从他身上搜出证据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听了政委沐山川的话,周云振镇定自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政委,你看好了。” “看好了什么?” “看好了我马上的动作,孤证不孤。” 倏地,变戏法一样,周云振手上又多了一样东西,不是别的,却是一条女性轻柔薄软的镂空三角裤衩。 只是这次政委沐山川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因为周云振的动作虽然仍然快,但是比刚才还是慢,慢得足够有心理准备的沐山川能够看清自己的动作。 这一下人事科科长孙鹤鸣惊谎失措,虚汗直冒。 周云振嘲弄道:“孙大科长,请解释你身上的裤袋里怎么会有女性轻柔的三角裤衩?” “你?你?我,我?”孙鹤鸣傻眼了,噎住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片刻的惊谎过后,心里素质极强的孙鹤鸣又瞪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我给我的老婆买的新式舶来的裤衩,只是一时忘记给她了,所以在我身上。” “虽然说出来难以启齿,但是这违法吗?” 政委沐山川不动声色地问道:“哪里买的?” “是在我市主城区新开的跳蚤市场买的。” 那时候超市还刚刚兴起,可以自由选购商品,还是一个新兴事物,一般称之为“跳蚤市场”。 顷刻间,孙鹤鸣又圆了谎。 周云振不得不暗叹这小子厚黑学功夫一绝,说假话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话还真能遮人耳目,说得通,孙鹤鸣这小子有一手绝活。 孙鹤鸣暗中得意,想与我斗,你小子乳臭未干,还嫩了点儿。 周云振又一次突然出手,在自鸣得意的孙鹤鸣反应过来之前,周云振闪电般地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避孕套。 “这一盒避孕套也是昨天一起在跳蚤市场买的?对不?”周云振鄙夷道。 孙鹤鸣一怔,这小子折腾人还有没有完? “怎么?有什么奇怪吗?我去一趟跳蚤市场只能买一样东西?多买了是违反了国法?” “不违法。只要你的钱够多,你就是将整个跳蚤市场买下来也无人能置喙。” 说到这里,周云振话锋一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二十只避孕套少了一只,只有十九只。“ 孙鹤鸣恼怒道:”小子,我与我老婆昨晚就用了一只,怎么着?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是吗?不是假话吧?” 孙鹤鸣有些心虚,可是自己的嘴巴却不能示弱,“当然是真的,当着政委的面,我能说假话吗?那岂不是欺骗组织?” 周云振等着的就是这一句话。 孙鹤鸣被自己逼入了死胡同,马上将就无法自圆其说,谎言将不攻自破。 周云振出其不意手一伸,孙鹤鸣全身一凛,身上又有什么东西被他摸了去。 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周云振手上又多了一样东西,又是一张纸,不,严格来说,是一张发票。 周云振手一扬起,“这是一张住宿发票,是七喜宾馆的。” “日期是今天的,也就是说这是昨晚上住宿产生的费用,今天早上结的账。这一点,孙大科长不会否认吧?” “孙大科长昨天晚上与老婆在宾馆开房?一丝不挂颠鸾倒凤办喜事?” 周云振手里的“七喜宾馆”住宿发票让孙鹤鸣瞠目结舌。 “你?你!”孙鹤鸣顿时面色煞白,冷汗淋漓,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一下孙鹤鸣完全傻眼了,懵了。 孙鹤鸣刹那间脸涨成猪肝色,太阳穴“蹦蹦”直跳,青筋暴起,他真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扼死周云振。 自己刚才被周云振戏弄了,着了他的道。 孙鹤鸣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再说的话只能越描越黑。 说了政委沐山川也不会相信,能当上政委的人,头脑绝不会是简单的人。 “孙大科长,你可以再无中生有狡辩一下,混淆视听啊。就说是与自己老婆开的房,想体验一下新奇的感觉,不好吗?” 孙鹤鸣头一扬,来个死扛,“你还真说对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周云振胜券在握,“呵呵,是吗?” “是的。”孙鹤鸣嘴犟,来个死不认账。反正这个事女方是不会承认的,说是自己的老婆,你其奈何我? “可是据我所知,孙大科长,你的老婆现在不在本市吧?”周云振不紧不慢道。 “啊?”孙鹤鸣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事这小子也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老婆不是一周前被抽调到三千里之外的地方进修去了吗?” “昨天晚上是坐飞机还是坐火箭飞到七喜宾馆与你约会的?” 面对周云振的质问,孙鹤鸣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坐飞机回来的呢?对不对?孙大科长,凡事没有绝对的不可能,是不?” “是!不是?是!”孙鹤鸣的思维已被周云振牵着鼻子走,语无伦次,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对。 他又怕随之而来的又是打脸。 结果真是孙鹤鸣怕什么来什么。 “鉴于你自己都无法确证昨晚你究竟是与自己老婆在一起,还是与别的什么女人在一起。我建议组织派人到你老婆的学校调查了解一下,昨晚你老婆是否请假外出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周云振似笑非笑,一脸玩味的表情。 孙鹤鸣头“嗡”地一下炸开了,这是要把事传到三千里外的老婆进修学校去啊? 这样闹腾的话,自己岂不是臭名远扬啊?更可怕是要让自己后院起火啊。 面对周云振嘲弄的脸色,孙鹤鸣无地自容,狼狈不堪。 这家伙完全是有备而来啊,一步步诱使自己现丑,伪装的面具彻底被戳穿了。 他恨不得地下有条裂缝钻进去才好。 他从心里恨透了眼前的这个煞神,真恨不得对周云振挫骨扬灰,毁尸灭迹。 孙鹤鸣面露凶光向周云振倏地扑了过来,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儿。 只是他还未挨近周云振的身边,一股强力向他袭来,他仰面朝天,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邪乎了! 第4章 逆天反转 时间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 大会议室的众新警员见政委沐山川、人事科长孙鹤鸣及注定要倒霉的愣头青周云振一去不返,不免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把我们扔在这儿就不管不顾了?” “暂时顾不上我们,估计周云振这小子够呛,下场会很差,已能预见。” “如何差?” “还没有真正穿上制服就要脱去制服。” “开除?” “当然,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还不仅如此。” “啊?还有比开除更惨的吗?” “当然有,一般的开除也就开除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是看孙科长刚才恼怒交加的所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会只满足于开除他。” “那要咋的?” “估计是想要以寻衅滋事拘留他,让他坐班房才解心中之恨。这样,周云振出来后声名狼藉,谁还敢聘用他?“ 这些大学生叹息者有之,惋惜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有之,不一而足。 正当人们议论,猜测周云振的命运时,大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三人鱼贯而入,首先快步如风走在前面的是政委沐山川,他的脸色显得更加阴郁,泛着青光,有些瘆人,让人预感大事不妙。 其次让人惊讶的是跟在政委后面的,却是注定要倒霉的愣头青周云振,他反而镇定自若,一脸笃定。 周云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所有的人懵圈了。 这小子心理素质过人啊,也太处变不惊了,难道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吗?马上就要倒大霉了,还一脸云淡风轻啊? 最后跟着的孙鹤鸣同样让人不淡定,暗暗惊诧。 只见孙鹤鸣垂头丧气,吊着三角眼,耷拉着头,一副斗败了公鸡的样子。 这个一二小时前还趾高气扬,眼高于顶,居高临下,睥睨一切的人怎么如此怂货样儿? 然而接下来政委沐山川的讲话,更让人大跌眼镜,震惊不已。 “鉴于这一届新警集训只有半个月,没有达到相应的规定时间,没有取得满意的成效,经支队党委研究决定,全体新警重新回炉。” 说到这里政委沐山川停顿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说道:“我代表支队党委宣布,全体新警加训一个月,经过严格考核合格后再重新分配工作。” 加训一个月就意味着全体新警要在烈日的炙烤下,开展严酷的警体训练,如擒敌拳、散打格斗、盾牌操及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故等。 现在虽然入秋了,可是秋老虎肆虐,外面还是赤日炎炎,酷暑难耐啊。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的新警面面相觑,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让人窒息。 “有意见吗?” 政委沐山川提高声音道:“如果有意见的话,你们可以提出来,可以不加训,但是得一个个考核过关,理论和实战都得过关。” “不过关者,丑话说在前面,得到省局警训基地去参加为期三个月的补训,直到合格为止。补训期间,只发生活费,一律不发工资。” 政委沐山川这话一出,本来有意见的人也不敢吭声了,到省局去补训练,相当于被单位淘汰,不但面子上挂不住,而且工资也扣,相当于打入另册。回来后也会没有好果子吃。 看到所有的人不吱声,政委沐山川知道他的话震慑住了所有的人。 “你们愿意马上参加考核还是延长集训?” “不,我们愿意加训!”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尽管有些人言不由衷。 政委沐山川面色缓和了一些,他微微颔首。 接着他又变得面色冷峻,他说出的话又让所有的人惊诧不已。 “人事科科长孙鹤鸣工作期间犯有严重错误,经党委研究决定,予以停职检查,待查明问题后再作出严肃处理。” 什么?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犯有严重错误,予以停职检查? 此话如同飓风掠过,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真正的倒霉鬼难道不是愣头青周云振啊?他毫发无伤啊?人事科科长孙鹤鸣才是真正的倒霉鬼啊? 吊炸天啊! 周云振咸鱼翻身,来了个逆天大反转啊! 他痛扁了人事科科长孙鹤鸣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周云振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的背景真的强大到令人窒息吗? 可是如果他真的有足够强大的背景为什么会分到这里来呢?留在省城或者省局不好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概莫能外啊。 现在早就不是曾经的上山下乡年代了。 所有的人完全被刚才的反转打入闷葫芦里,悟不出道道。 最后政委沐山川又说出了一番颇让人意外的话,“新警周云振在孙鹤鸣的激怒之下,打了他一个耳光,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但是这是纪律所不容许的,现在给予他禁闭三日处罚,以儆效尤。” 禁闭三日?这是行政处分还是党内纪律处分?好像都不是。 大部分人沉默不语,不少人暗中叫好,捏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说明周云振安全着陆。 听了对周云振的处罚,最不舒服的要属赵本松,他气不打一处来。 赵本松鼻子一哼,心里道,“接下来我们要挥汗如雨进行地狱般训练,周云振这小子倒好,日晒不着,雨淋不着,一日三餐有人送,这等禁闭人人求之不得,这是处罚还是褒奖?” 赵本松心里十分懊恼,不是周云振这小子搅局,横插一杆,自己送的钱岂会打水漂? 没有这小子犯愣的话,明天自己就到管教科上班了,这可是劳改队第一大科啊,地位举足轻重。 每天可以威风凛凛开着管教科的警用边三轮摩托车到各基层大队督促检查工作、检查监管安全设施,而且掌握着处罚扣分权力,扣分处罚看心情来,上至各基层大队领导下至普通干警谁不笑脸相迎,阿谀奉承? 现在这一切鸡飞蛋打,以后还不知道分到哪儿。 这一切全拜周云振这个混小子所赐。 “你现在得意吧,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你!” 赵本松在心里咒骂着周云振。 第5章 干部禁闭室? 周云振被政委宣布禁闭三天,负责具体执行的只能是支队监察室,这一下可让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头“嗡”的一下大了,感到十分棘手。 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这事不好办啊。 到哪儿去找地方禁闭啊?劳改队本身就没有禁闭室,不,严格来说,不是这样的。 作为监狱,劳改队本身就有一个重中之中的特殊地方,叫严管队。只是严管队的禁闭室那是惩罚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等严重违反监规纪律的罪犯之用的。 是起惩戒和警示作用的。 那里的一个个“天井”似的小号子阴暗潮湿,且没有窗户,不见天日,逼仄得很,仅容得下一张窄窄的床,除了一日三餐粗陋的饮食外,没有任何人与之答言。 坐在里面对严重犯规的罪犯而言,度日如年,不,是度秒如年,艰难捱日。 凡是关过禁闭的罪犯,无一不对那儿心生惧意,那里的情况让人谈虎色变。 禁闭是比警告、记过更为严厉的惩戒措施,这些惩戒措施是针对罪犯的。 这些天井似的号子,能让他们知悔知惧,从而降低今后违反监规纪律的行为,维护监内秩序安全稳定。 可是这些能用于干警吗?当然不能。 不能用严管队现成的禁闭室,那只能建造一个了,临时建造吗? 可是建设立项,层层报批,猴年马月才能批下来? 想到这里,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摇了摇头,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才行,否则上面怪罪下来,自己吃不消。 但是到哪儿去找满足隔离要求的小号子呢?董金山一筹莫展。到家属区去找? 问题是现在整个劳改队多年没有建家属楼了,随着人口的增多,原来的家属楼早就捉襟见肘,不敷使用了,有的人甚至于四世同堂,完全挪转不开的。 那里还能腾得出一间房作为禁闭室呢? “有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眉头一皱,突然灵机一动,“这不是现成的吗?还要找什么找?” 他从自己的办公桌上站了起来,叫来了隔壁的监察室干事马小乐,对他说道:“我们马上去禁闭室一趟。” “去禁闭室一趟?” 监察室干事马小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去严管队啊?上一次的涉警案子不是了结了吗?还去干吗?” 董金山一愣神,他知道马小乐误解了,“不是去严管队罪犯禁闭室,是去我们的干部禁闭室。” “什么?”马小乐更是听糊涂了,这是咋回事啊? “主任,我们监察室何时何地设立了干部禁闭室啊?” “跟我来,去了就知道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却并不说透,言简意赅道。 一头雾水的监察室干事马小乐不明所以,只得跟随在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后面,向所谓的子虚乌有的“干部禁闭室”而去。 走出劳改支队的办公大楼,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带着干事马小乐绕过几栋家属楼,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栋四层楼高的,很有些年头的红砖瓦楼。 这里本来还有一道围墙和一扇锈迹斑斑,斑驳陆离的铁门,前几年围墙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倒塌,铁门也随着围墙一起倒塌在草丛中。 作为监区显然不再具备关押条件,这里的罪犯全部被转移到新修建的监房了,这里弃之不用。 随后这里重新修缮了一下,粉刷了一下房间,增添了木头床铺及一些生活用具,用作新干部宿舍。 新分配来的干部得知情况后,虽然内心郁闷,但是也是毫无办法,总不成去睡办公楼吧? 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所以监察室干事马小乐对这里十分熟悉,他也是几个月前才搬了出去的,因为他结婚了,单位重新分了一套婚房给他。 这明明是干部宿舍,怎么可能是干部禁闭室呢? 马小乐心里十分纳闷,他张口想问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这是咋回事,想了想还是把话活生生咽了回去。 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单房面前,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努了努嘴巴,“就是这213号。” “这?这不是我们新分配的干部宿舍吗?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干部的禁闭室了?”马小乐惊讶道。 “这是上级考虑决定的事,是你应该问的吗?”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脸上不悦道。 “是!是,我说错了。”马小乐忙不迭地道。 “你开始工作吧。” “什么?”马小乐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主任,我开始什么工作?” “你是不是监察室干事?” “是啊。” “还不干事啊?”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面无表情道。 马小乐疑惑不解,他结结巴巴道:“主,主任,我,我干什么事呢?” “在调我们监察室来之前你是干什么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真是难伺候的主,你一天到晚都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马小乐心里腹诽。 可是马小乐不敢表露出来,他恭恭敬敬道,“回主任的话,我在调到我们监察室之前是支队保卫科保卫干事。” “这不得了吗?做保卫干事应当做的事啊。” “这?”马小乐费尽心思也不知道董金山接下来的意思,他这是要自己猜谜啊? “还不明白吗?动手啊!”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不耐烦地催促道。 “主任,我,我拙,缺乏心眼,请你提示一下,否则猜不出你的意思,我怎么执行命令啊?” 董金山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你是保卫干事,有没有开锁破锁技能?” 马小乐一听心里不满地嘀咕道,原来弯弯绕绕了半天,就是要自己开锁啊,直接说不就得了吗? “我当然能开锁,这是做保卫工作破案的基本要求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破门而入,这是不是违法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睥睨了他一眼,“违什么法?再说,谁让你破门而入?” “不,不是你的意思吗?” “我是叫你破门而入吗?我是叫你开锁而入。” “那,那不也大同小异吗?也是非法入室啊!”马小乐有些担心道。 “傻得有一比。“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笑骂道。 第6章 如释重负 “执行警令!天塌陷下来有大个子顶着,你怕什么?有责任也是我扛着的。” “那好!”马小乐犹豫迟疑着,但还是慢腾腾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 九十年代一般的房子都使用的是弹子门锁,有一定的防盗功能,但是这实在难不倒马小乐。 他鼓捣了三两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木门打开了。 这间房子是周云振和另一个新分来的大学生合住的。他们也是前天才分得的这一间房子。 两人进了门,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环顾了一下房内,陈设简单,只有二张床和二床头柜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洗漱用具,还有一台小巧的半导体收音机。 地面还算干净,窗户上的玻璃显然擦洗过,十分明亮。 窗台上有一玻璃瓶竟然还养着浮萍类水生植物,这应是从家里带来的。 董金山心道,“这两小子还挺热爱生活,还有些闲情逸致啊。” “主任,我们接下来还要干什么?”马小乐小心翼翼地问道。 “接下来干什么?你猜也能猜测得到啊。” 马小乐一脸尴尬道:“我,我还真的猜测不到。” “那我们到这儿来干啥的?” “既然开了锁,我想应该是要搜查房间了吧?看有没有匿藏什么东西,对不对?” “我带你来是搞搜查破案的啊?你还是保卫科干事吗?” “不,不是!”马小乐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 “我带你来时说什么来着?” 马小乐回答道:“说是去干部禁闭室一趟。难道?” 他欲言又止。 “难道什么?别吞吞吐吐。“ ”难道这就是禁闭室?” “没错!有一名言叫什么?” “叫什么?” “画地为牢!” 马小乐内心一惊,这是要在周云振的宿舍关他的禁闭啊?这也太出人意料之外,太别出心裁了吧? “怎么?小马,你有不同意见?有异议?”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问道。 “我,我只是觉得这太那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太合适,对吧?那有关自己房里的?要关也要异地关?不,要另择地关,对不对?”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 “是的。”马小乐不得不承认道。 “好!说得有道理。你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啊。”董金山顺着他的话道。 然后董金山接下来的话,打了马小乐一个猝不及防,让他张口结舌,有苦难言。 “其他的地方并不合适作关周云振的地方。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地方,可以借用一下。” “什么地方?” “你的婚房啊,你腾出房子不就是择地禁闭了吧?何况也只是借用三天,然后房归原主,想必你不会不同意吧?” 这一下马小乐傻眼了,完全愣住了。自己新婚燕尔,婚房还没有住热,怎么可能移作囚房啊?虽然只有三天,可是也太不吉利了吧? 这婚房变囚房谁受得了啊? 看到被自己的话噎住了的马小乐,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并不穷追猛打。 他放缓了声,慢条斯理向马小乐问道,“你愿意自己的房间作为禁闭室使用吗?” “我,我,不,不!”马小乐乱了方寸。 “你不愿意的话,你还能在家属区找出愿意的人吗?”董金山因势利导。 “我估计,我估计没有人会愿意的。” “那你叫我怎么办?如果你是领导的话,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 马小乐现在才领教了董金山的厉害,他红着脸,低声道:“主任,你的决定是对的。” “那你现在明白我们要做什么了吗?还要搜查吗?” “不,不要搜查了。” “那我们做什么?” “划地为牢,不,不,张网以待。” “这就对了,我们什么也不要做,就是等!等待周云振自投罗网,呵呵,不,等待他自动接受禁闭。” 董金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稍纵即逝。 马小乐如释重负。 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他来了?!”董金山、马小乐听到脚步声彼此心照不宣。 “啊?我的房门怎么大开?进盗贼了?”一个十分惊谎的声音响起。 来人瞅见房间内站着两人,撒腿就跑,“抓贼啊!” 当兵出身的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手疾眼快,一个健步飞奔上去,用右手捂住来人的嘴巴。 “别嚷!我不是坏人。” “你不是坏人,为什么怕我嚷啊?胆怯什么?不然捂我的嘴巴干什么?”来人不吃他这一套,奋力挣揣道。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到我家里偷窃东西,让我一贫如洗是为我好?混账逻辑。草你妈!”来人骂不绝口道。 “我是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别胡闹!”董金山压低声音道。 “董金山?董主任,名字倒是听说过,人没有见过。你得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董主任,否则难保不是冒充的。” 来人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慌张,对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话将信将疑。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进屋去说。” “不去,怕你使诈!”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无奈,只得用身上掏出工作证,“这你总应该相信了吧?” 来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工作证,用狐疑的眼光仔细打量着证件上的董金山照片,然后与眼前的董金山作着对比。 “别认为工作证也是伪造的吧?”董金山揶揄道。 “哪能呢?”来人看完董金山的工作证后一脸窘迫,讪讪道。 他将身份证恭恭敬敬双手捧给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董主任,物归原主!” “不怀疑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接过证件,问了一句。 “哪能呀,眼拙,眼拙,请董主任原谅!” “政委的决定你记得吧?我们要执行了。” 来人一脸懵逼,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我才刚来两天,政委对我有什么决定?” 监察室干事马小乐一见看不下去了,他向前一步,拉下脸呵斥道:“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自己犯的事不知道吗?矢口否认啊,装什么傻充什么愣?” 来人还是一脸狐疑。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心里一闪念,他到底是装傻,还真不是周云振? 第7章 卖什么关子? 董金山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这房间的主人?” “是!” “是这房子的主人,那你为什么否认自己叫周云振?”马小乐愠怒道。 “因为我不是。”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恍然大悟,“你是这房子的半个主人,对不?或者说你与周云振都是这房子的主人,你与他合住这儿,对不?” “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端成。” “闹了一场乌龙,误会了。不过?”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不过什么?” “不过,这事与你也有牵扯。” “什么事与我有牵扯?”周端成有些紧张,分配时,周云振大闹会场之事他亲眼目睹,政委宣布对周云振三天禁闭的处罚,周端成也在场听到的。 自己与他咋就牵连上了呢?只是因为是室友,这不是株连政策吗? “董主任,我与周云振其实也是认识不久,以前更是素昧平生,他的事我未预闻,事前根本不知道啊。俗话说,一人犯事一人当啊,现在还搞封建社会陪斩那一套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看到他紧张的神色,不禁调侃道:“兄弟亲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说没有关联呢?” “我,我与他不是兄弟啊。”周端成急了,急忙辩解道。 “呵呵呵,你姓什么?” “我姓周啊!有什么问题吗?”周端成不解其意。 “你姓周,他姓什么?” “他,他也姓周啊。” “这不就对了?” “对了什么?” “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啊。你们五百年就是一家啊,能没有关联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憋住气,一本正经说道。 “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莫须有的牵扯,我不接受你的指证。太过牵强附会!”周端成心里愠怒,火气直往上窜。 “呵呵,是吗?如果你听我往下说,就不会这样了,甚至还会感谢我。” 周端成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卖什么关子?故弄玄虚啊,“董主任,你踹我一脚,我还得感谢你啊?“ “我踹了你一脚吗?” “没有,但是你的话更甚于踹我,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置之一笑,“有点个性啊。知识分子的臭脾气啊。” 说到这里,董金山话锋一转,“你还没有分配吧?” “没有,原因你不知道吗?我们分配的事延后一个月,加训一个月。”周端成沮丧道。 “这不是好事吗?拿国家的工资,锻炼自己的身体,去健身房锻炼还得自己付费呢。” “你说得倒轻巧,现在是什么天气?烈日酷暑之下,汗水湿透衣背,皮都要脱几层。这倒还在其次,只是?”周端成蔫头耷脑,霜打的黄瓜一样。 “只是什么?” 周端成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家里还有急事等待我回去处理,这一下全黄了,谁敢在加训期间请假啊,那不是找不自在吗?一顶‘逃避集训’的帽子就足以将人打入另册。” “而且最终还得到省劳改局警训基地去参加为期三个月的补训,直到合格为止。补训期间,只发生活费,一律不发工资。” “你家里有什么急事,能说说吗?” “这个?”周端成一下子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家有急事是真,只是还提不上台面,实在羞于出口。 真实的情况是周端成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已与他约好明天见面,按预计如果顺利分配的话,一到单位就可以先请个假说是办理一下私事,没有不批的。 可是现在自己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这都是拜周云振所赐,全部被他搅乱了。 自己来自生活条件艰苦的农村,现在别人给介绍了一个城里且有一个不错工作的女孩,且长相俊俏甜美,绝对不差,自己看过她的照片。 这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烧高香才得来的事儿了,岂能错过? 而且一旦爽约,人家女方会怎么想? 人家可是低就不是高攀,离了这村就没有哪店了?工作稳定,貌美如花的姑娘,到哪儿都不缺人追求。 自己要去集训,肯定是不能履约见面,鸡飞鸡打是肯定的,他甚至可以想见对方俏脸晕红,恼羞成怒的样子。 没开始就结束,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懊恼沮丧的事吗? 看周端成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儿,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并没有再问,刨根究底对董金山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你想不想有三天假期。” “啊?”周端成心中暗暗吃惊,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想什么你就说什么啊? 周端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太想了,我只要三天,我的困难,不,我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那时我会对你董主任感恩戴德一辈子的。可是?” “可是什么?”董金山问道。 “可是,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 “还真没有。”董金山回答道。 “真没有?难道这不是拿我穷开心吗?这不是调侃我吗?没有支队领导的首肯你一个小小的,区区的……” 周端成马上意识到自己出言不慎,此话有些不恭敬,怕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心里不适,随即改口道,“不,我的意思是说,凭你目前的职位还不足以让我如愿以偿。” 谁知董金山并不在乎周端成的话,反而说道:“恰恰相反,我能让你如愿以偿。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急事要办。” “怎么才能让我如愿以偿?”周端成质疑道。 “很简单,我们支队监察室是干什么的啊?” “纠风啊,查办违纪案子,还有诸如向检察机关移交涉及犯罪案件。” “嗯,大致不差。这就是我说话的底气。”董金山回答道。 “这跟我休三天假有什么关系吗?” “有必然内在的联系。” “愿闻其详!”周端成脑袋糊成一团浆糊了,不明白是咋一回事,这完全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吗。 批准休假与监察室查案完全是二回事啊,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这人怕是脑子进水了?或者昨晚上酒喝多了说胡话。 可是他的身上没有酒味啊? 第8章 这是你的收音机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道:“当然,如果你真的与周云振之事无关联,也就得不到休假的待遇了。” “不明白。” 董金山说:“不需要你的明白。” 董金山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现在协助我们办案吧。” “什么啊?” 周端成一听简直要跳起来,在九十年代,所谓协助办案其实是接受审查的意思。 “我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办冤案啊?” “没有犯错,更谈不上有罪。只是你要休假就得有个名头,才能填街塞巷,不,才能堵住别人的嘴巴。” 周端成一听,终于明白了,董金山这是要自己协助调查之名,名正言顺离开集训队啊? 这样的理由支队领导不可能不批。 “只是,只是?”周端成犹豫了,他嗫嚅道,“只是我以后怎么能澄清身上的污点啊?” 董金山开言道,“这有什么污点,协助调查就一定是本人有问题吗?监察机关就不能寻找案件证人之类的吗?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即使是协助调查者本人接受调查,经过核实后,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不,我说的是经过核实后,纯粹是捕风捉影,难道你的名誉还会受影响吗?” “这个吗?好,我接受。” 周端成心里一阵狂喜,这样太好了,不必日晒雨淋参加集训不说,关键还在于自己的事不会砸锅了。 他仿佛看见了即将见面的女友脉脉含情地对他微笑。 真是天上掉馅饼还就砸到自己了。 周端成茅塞顿开,“这事是因为周云振之事牵扯的?我是因祸得福?不,因此得福?” 他看出了端倪,进一步说道,“这么说我们俩还真的有牵扯呢,我因他成事啊。你们要想要我离开这间房子,对不?” “你还真没猜测错,对!”董金山、马小乐异口同声道。 “要我的房子三天,那做什么之用呢?” 马小乐刚要张开口,董金山使用眼色制止了他。 “这个吗?鉴于工作纪律就不告诉你了。” 董金山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董金山不说,周端成做梦也不会想到董金山要将这一间房子用作禁闭室。 “请假的事?” “我们监察室会以协助调查为名为你打一个报告给领导,余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三天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到哪去了。别人问你,你就说协助监察室调查一个案子,是作为证人去协助的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董金山吩咐道,“别的我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了,你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走吧。你只有三天假期,三天后应当干嘛就干嘛。” “好,我记住了。” 听了董金山的话,周端成马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准备往外走。 临出门时,周端成看到了桌子上的小巧精致的半导体收音机,伸手就去拿,那个时代收音机也还稀罕。 “你要做什么?”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小巧精致的半导体收音机可以放在口袋里,我拿去空闲时听听戏啊。” “这是你的收音机吗?” 周端成听了董金山的话略显尴尬,这还真不是他的,“这个,这个东西不是我的。” “那就是周云振的?对吗?” “是的。” “那你拿别人的东西干吗?他允许吗?” 周端成听了董金山的话,不以为然道,“政委不是在新警会上宣布对周云振禁闭三天吗?我正好也是出去三天,他回来后我不正好也回来了,归还他就是了。” “要不在这儿,收音机闲着也是闲着的。”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振振有词啊?占用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 “我们刚才口头定的君子协定取消。” 周端成这一下愣住了,傻眼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拿同室的东西又关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什么事? 只是借用一下啊,值得动肝火吗? 可是看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神色,不归还这个小巧精致的半导体收音机,没准儿,他真的会取消刚才的承诺,那自己真就鸡飞蛋打。 想到这里,周端成立马换上笑脸,“董主任,既然你的指示,我哪能不执行呢?放心,我马上让收音机物归原主,不,不,说错了,物归原位。” 周端成马上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了收音机,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摆在原处。 “好了,你走吧。”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有了一丝笑意。 周端成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怕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又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自己悔之不及。 看到周端成跑走后,董金山示意马小乐虚掩上门,静待周云振回来。 “主任,听戏吗?” “听什么戏啊?”董金山莫名其妙道。 “戏匣子的戏啊!” “戏匣子在哪?” 马小乐指着桌子上小巧精致的半导体收音机,努努嘴巴道,“哪不是吗?收音机能播放戏曲啊。” “周云振马上快要回来了,我还有闲暇听戏啊?” 马小乐嘟囔道,“那你刚才不让周端成将收音机带走是为哪般啊?又不听戏的。” “你以为我留下它是为了我听戏方便啊?” “不是吗?” “还真的不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回答道。 “那是干什么用的?” “不干什么用,别人的东西,不是他周端成的东西,他就不应当携带走。” 马小乐觉得主任董金山的解释太牵强,周端成与周云振两人是室友,人家借室友的东西回家听一下音乐或戏曲,太正常不过。 至于告没有告诉室友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人家非偷非盗的,这个也干涉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自己结婚前也是与别人同住一室,彼此之间东西也是共享,这些都是不足为奇的。 主任这一次怎么小题大做呢?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啊,留下收音机又不是用来自己听戏,那是用来干什么呢? 用来录音?可是它仅仅是一台收音机啊,根本没有录音功能啊?再说监察室并不缺乏录音机啊?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第9章 门是虚掩的? 难道说是要在收音机里装侦听设备? 可是主任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动作啊,也并没有指示我这样做啊。 再说对一个只是禁闭三天的犯了小错的干部,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吗? 马小乐理不清头绪。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知道马小乐的疑惑,但是自己没有必要与他说,能少说则少说,这样对他对自己都好。 “坐吧,有些事知道就行,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刚到监察室,还没有适应工作环境,这不是保卫科,工作也不是破案。” “别事事问个为什么?没有那么多疑问的。”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和颜悦色的一番说教,让马小乐有些尴尬,不禁汗颜,脸色发烫。 小马听从了顶头上司的命令,坐了下来。 这时,“哐”的一声,虚掩的门被推开了,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被人踹开了。 “来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与干事马小乐不约而同地从坐着的床上站了起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随之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年轻人,踉踉跄跄地撞了进来。 “怎么一回事?我出门的时候门是上了锁的,现在怎么门是虚掩的?”来人嚷嚷道。 他揉了揉自己醉眼蒙眬的眼睛,头脑一阵发懵,怎么房间里有两位不速之客? 顷刻之间,他倏地一惊,不好,家里进了盗贼啊? 他捋起袖子,捏紧拳头,跌跌撞撞向前扑来,嘴里骂道,“奶奶个熊,胆大妄为啊,竟然敢到劳改队偷窃啊?” “看我今天不锤扁你们。” 眼看对方的拳头向自己砸来,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并不躲闪,他出手闪电般地扼住了他的手腕。 “啊!”来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显然是受不了痛。 “这是你的家?”董金山问道。 “草你妈,这还要问吗?不是我的家是你的家啊?你们这种进千家,万家咒骂的家伙,还有脸问?” 来人嘴巴不干净地骂着。 “那么说,你叫周云振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谨慎得多,怕又错了,他小心地求证着。 “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们俩是监察室的人,我叫董金山,是主任,我旁边的这位是干事马小乐。” “监察室的啊?”来人蓦地一惊,“我可没有干什么坏事啊?我就是喝了点酒,这也违纪啊?来逮我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松开了捏紧他的手,“喝酒不违纪,但是醉酒有损于人民警察的形象,要少喝。” “既然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你们到我房子干吗?”来人一脸疑惑。 “你不知道我们为何而来?”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颇感惊讶,这就蹊跷了,这一下轮到董金山懵圈了。 莫非眼前这个醉汉又不是周云振?可是不是周云振的话,他怎么会说是自己的家?酒醉心明啊。 马小乐跑上前又要训斥。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制止了他,眼前这人十有八九又不是周云振。 “你住哪?”董金山耐着性子问道。 “我住这啊。” “你是周云振?” “我说了自己是周云振?” “不是周云振怎么住这?”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有点被他整糊涂了。 “这是组织分配的房子啊,能由我选择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知道与他纠缠不清,他换了一个问题,“你既然住这里,能说说这里是多少号房吗?” “214号啊,有什么问题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这下终于弄清楚了,来人根本不是周云振,而是在醉酒状态中,错把虚掩的周云振213号房间,当成自己的214号房间,懵懵懂懂走错了房间。 这个周云振千呼万唤都难出来啊? “这是213号房间,你进错了门。你叫什么名字?”董金山问道。 “啊?”来人酒醒了一些,一看房间布局,确实不是自己的房子,“搞错了,我是隔壁房间的,啊呀,对不起,抱歉!” “我叫白炼功!” “是新分配来的大学生?”董金山并不认识他,估摸他是新分来的。 “是,是的。” 董金山心里暗道,这新分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怎么一到单位就酗酒?成何体统?” 听了董金山明显不满的话,白炼功也是牢骚满腹,委屈道:“董主任,按理我现在已到新单位报到上班,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切全成泡影了。” “从明天起就要开始严酷的集训了,我现在不喝点酒,以后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期间,我怕是想沾酒也不可能了。说不定一碰酒,一个处分就在等待着你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看来周云振是捅了马蜂窝了啊!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啊,唉,一来就锋芒毕露,不是好事啊。 周云振的前途布满了荆棘,坎坷不平是注定了的。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不禁为周云振的未来隐隐担心。 他不再理会白炼功,目光转向向马小乐说道,“你搀扶白炼功到他自己的房子里去睡觉,醒酒。” “是!” 监察室干事马小乐搀扶起醉歪歪的向隔壁的214号房间而去,哪才是他的家。 这时,一个步伙哼着小调上了二楼,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似乎是向213号房间而来,董金山惦起耳朵听声音,不错,很大可能是到这里来。 莫非是他来了? 一个小伙略带惊讶推门而入,“门怎么没有锁?” 进得室内,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眼前一亮,他发现眼前的小伙身材挺拔,面庞棱角分明,帅气不失英俊。 好一个青年才俊!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暗叹道。 “你是谁?怎么一人坐在我的家里?”来人片刻惊异后,疑惑道,“你是周端成的朋友吧?要不是老乡?或者是他的亲戚?”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纹丝不动,反问他,“你怎么不怀疑我是一个盗贼呢?光临你的家是为了窃财?” “不是。” “为什么?” “因为那有你这样坐在我的床上泰然自若的盗贼?俗话说?” “俗话说什么?” “俗话说,做贼心虚。那有盗贼见了主人不抱头鼠窜的?束手就擒啊?这不合逻辑吧?” 果然有见识!他一定就是周云振! 第10章 你也懂办案程序?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在未搞清你的身份之前,我不予置评。”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并不急于亮出自己身份,“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能猜测一下吗?” 来人一沉吟,“从你说话的口吻来看,虽然沉稳,但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应当是镇抚司的,不,应当是御史台的人。”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一凛,果然不简单,他已猜测出了自己的身份,御史台是古语,其实说的就是监察官员。 “不过?” “不过什么?”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一愣,这话什么意思?有怀疑? “不过,又不像。” “哪点不像,行态举止?”董金山刨根问底。 “行态举止倒是像,只是如果来询问或者查案,怎么会一人来,这不违反规定?” “你也懂办案程序?” “既然入这行,焉能不懂?办案程序吗?都大同小异。” 董金山置之一笑,“你还真说错了。” “错了什么?” “周云振,我还真是监察室的。” 他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周云振接过一看,果然是的,他将证件还给董金山,“失敬!董主任,还劳你大驾?为周端成而来?他犯了什么事?” 这一下把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整懵了,周云振装傻充愣啊? “你凭什么说我是为周端成而来?而不是为你而来呢?” “呵呵呵!”周云振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回家吗?” “还真不知道。”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摇了摇头说道。 “政委不是在大会议室里面对全体新干部宣布对我执行三天禁闭吗?” “是的。” “可是一直没有人对我执行啊?我等啊等啊,就是没有人来。你说,我能无动于衷?” “你希望执行禁闭?”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反问道。 “是啊。” “世上还有你这种人?” “我是出于维护大局考虑啊。” “什么意思?”董金山有点愣神,刚来的大学生乳臭未干呢,就知道维护大局? “你想啊,政委的话言出令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对不?” “对啊。” “他在会上宣布对我执行禁闭,如果没有得到执行的话,岂不是视同儿戏?政委的威信岂不丧失殆尽?以后警令能如山倒吗?我们可是纪律部队啊。” 董金山内心惊诧,这人真不可小觑。 “所以?” “所以什么?”董金山追问道。 “所以没有人对我执行纪律,我也不能让政委威信受损,得替领导分忧,是不?” “这?”听了周云振冠冕堂皇的话,董金山如鲠在喉,这不是变相在批评我吗? 周云振继续说了下去,“我就起了投案自首的打算。” “投案自首?” “不说错了,我就起了径行接受禁闭的打算,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跌跌撞撞找了半天,唉,别提了,隔行如隔山,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部门受理,又不敢多问,毕竟不是立功受奖的光彩事。” 周云振一脸无奈,“后来我自己估摸着应当是保卫科执行吧?到了保卫科,人家置之不理。说非偷非盗的,他们不管。” “接下来我想,大概是监察室管吧?我立马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爬到了三楼,可是监察室铁将军把门,空无一人啊。” 这时,干事马小乐推门而入。 “不用再跑了,我们在这等待你呢。” “真是的吗?” “你不是说一人来,程序上有瑕疵吗?难道还有假?” 周云振不卑不亢道:“我刚才一入门,我就觉得董主任你不是泛泛之辈,当不会出此下策,才认为是为我的室友周端成而来。” “谢谢你对我高看一眼。只是哑谜难猜,你的话对我来说未免深奥了一点,能作进一步解释吗?” “董主任,我们可是阴差阳错,失之交臂啊。我到你办公室你大门紧闭,吃了闭门羹。” 周云振停顿了一下,继续言道:“结果你却出其不意到了我这儿,守株待兔啊?只是?” “只是什么?”董金山问道。 “只是有这个必要吗?我又不会跑,插翅也不想飞,只是个三天禁闭,我怕什么呢?还要你破门而入,不,开锁而入来蹲守啊!这是狮子搏兔,值得吗?” “其实很简单的,我回来只是想喝一杯水,吃个面条之类的,补充一下营养。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到你监察室蹲守啊,真正来个守株待兔。不怕你不来上班啊,然后你就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执行禁闭我的任务,多简单啊。” “现在吗?你就把事情弄复杂了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又是一愣,我力图把复杂的事变得简单,在周云振这里怎么就是另外一个说法? “我怎么把事情弄复杂了啊?”董金山不解其意,感到莫名其妙。 “政委宣布对我禁闭三天的决定,知道的人多不?” “不多,除了新分配的大学生外,就是相关的部门干部。” 周云振说道:“新分配的大学生不多,与这里现在瓜葛也不大,自然不会传播什么。” “至于机关大楼的干部吗?知道的其实也不多,而且他们纪律性强,遇事也会守口如瓶。” “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们两人到我家里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有什么不一样?” “你们两人都是监察干部,监察干部是干什么的,劳改队恐怕是尽人皆知吧?就是大街小巷的黄口小儿也能略知一二吧?” “是又怎么样?快说吧,别绕圈子了。” 周云振绕来绕去的话,让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听着吃力,他恨不得早点知道答案。 当然此刻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与马小乐绕圈子的了。 “好,我不妨直说。当你们两一人一前一后将我押犯似的带往禁闭地,沿途会让多少人猜疑?这栋楼住的有干警,干警有旧也有新来的,也有职工,还有留队就业人员,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有什么关联吗?”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关联大着呢。” 第11章 真不知这里有什么玄机? “我这一下楼而去,不就相当游街一样,别人抬头可见,一旦被人造谣中伤,广而告之,各种谣传会甚嚣尘上,不胫而走。” “最后只怕会越描越黑,那时我成了什么人了?” “我浑身是嘴巴也说不清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一听,心里禁不住一乐,是这回事啊?难怪他以为我们到这儿来不是因为他的事?只是找周端成调查取证什么的。 我当然不会出此下策。呵呵! 董金山产生了作戏的心理,他故作沉思,半晌后再说道:“你说的话也有道理。” “确实如你所说,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你确实容易被人误解。甚至于有的人暗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亦有之,白的也被他们描绘成黑的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类事也屡见不鲜。” 说到这里,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可是不这样做,政委那儿无法交代,政委的威信要不要?” “罢,罢,我既然来了,就要担负起这份责任。天大的事,我担着。” “董主任,你要担负什么责任?” “我不能眼睁睁让流言蜚语毁了一个年轻有前途的干部啊。你毕竟要在这工作,还要在这成家立业啊,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马小乐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真会演戏啊。 “得了,周云振你就在自己的房间接受禁闭吧。” 周云振有些惊愕道:“这是软禁啊。” “是的。” “软禁是大人物才能享受的待遇啊。” 软禁一般是指在一定的环境中生活起居不受影响,多是在自己的家或者别墅。 只是限制进一步的自由,比如走出相应的活动区域,它的对象一般是指有一定地位或特殊影响的人物。 “不,你理解有误,没有优待你,我是中规中炬,按制度办事。这是画地为牢,当然也不是牢,是短暂的监禁。这一切你不得外传。” “当然不会。”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说道,“那好,还有相关规定你要执行的,不得逾越。” “我现在向你宣布几条纪律。” “说吧,我洗耳恭听,严格执行。”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掏出了一个小本子,煞有介事地宣布道,“听清楚了。第一,禁闭三天期间你不得出此房间。” “当然鉴于房间内没有厕所,你可以到西头公厕解大小便,小便不得超出十五分钟,大便不得超出一个小时。” 周云振哑然失笑,这是什么规定?自己什么时候小便超出十五分钟,大便超出一个小时?自己又没有便秘。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面无表情,继续念下去,“第二,禁闭三天期间,你收听收音机或者做其他娱乐,不能超过十二点钟。” 临了他又加上一句,“是指晚上十二点钟。” 周云振哭笑不得,自己一般晚上十点钟就酣然入睡了,哪会到十二点? “第三,一日三餐自己不得开火,我们会统一送餐。” 周云振心道,这不挺好吗?免得自己做饭了,这不就是饭来张口吗?求之不得,却之不恭。 “听清楚了吗?” “听得清清楚楚,接受优待。”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拉下脸道:“谁优待你了?不要胡说八道。” “好,接受虐待。”周云振心情很爽。 “也不是虐待。我们连战犯都不虐待,还会虐待自己的同志。” 周云振没词了,“接受中待。” “什么中待?” ”不好不差不是中待吗?”周云振回复道。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 他对干事马小乐说,“你去干部食堂打一份中餐给周云振同志吃。” “是!”马小乐应声推门出去。 “慢着。” “主任,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注意,今天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讲,我再重复一次,这是组织纪律。否则……”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声音不大,但是语调却很严厉。 马小乐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他一边答应一边往外走。 今天的事马小乐十分纳闷,他现在才恍然大悟,董金山主任要留下收音机的真正目的是要给周云振用啊。 董金山主任与周云振并没有交集啊,他们素昧平生,互不相识,不,是刚刚才认识的。有必要如此关照他吗? 刚才念的所谓三条,那是什么约束性的条款啊,分明是优待条款啊。 这是关禁闭的人应当有的待遇吗?这是当爷供养起来啊。 真不知这里有什么玄机? 当然领导的事最好不要打听,一旦接近真相,搞不好就有飞来横祸,就会有无妄之灾。 就算没有飞来横祸,无妄之灾,一旦惹得领导不高兴了,这一辈子小鞋也会穿得脚痛不已啊。 董主任今天的话绕来绕去,其实就是敲打我,要我守口如瓶而已,顶头上司岂能轻易得罪? 马小乐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决心守口如瓶,不外泄一句话。 过了半小时后,他打了一份中餐来到周云振房间,他发现房间只有周云振一人。 马小乐有些纳闷,董主任怎么走了?不等我就径直回去了? “主任呢?”他向周云振问道。 “走了,董主任说还有事要办,起身就走了。”周云振回答道。 “噢!没有说别的吗?” “没有。” 马小乐将盒饭放在桌子上,说,“你慢慢吃吧,我也有事要回去了。” “你不留在这儿吗?” “留下干啥?” “监督我呀,关禁闭不是要人值守吗?”周云振说道。 马小乐心里暗道,主任都走了,他又没有吩咐我留下值守,我傻子啊,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吗? 他这是用行动暗示我不必留下,否则他这样一个精细的人在要我打中餐时,就会吩咐我留下了。 留下就是自讨没趣了。 马小乐也走了,周云振有些茫茫然了,这是哪门子禁闭啊?禁闭能没有值守的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而且还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 万一政委知道他现在施行的是“瞒天过海”之计呢? 他吃得消吗? 第12章 执行了禁闭没有? 周云振打开盒饭,看了一下饭菜,还不错,酸豆角炒肉,顿时胃口大开。 自己也确实腹中空空如也,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一扫而光。 董金山回到了办公大楼,到干部食堂打了一份饭,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细嚼慢咽也吃完了。 按理接下来他要打开叠折简易床中午休息一下,或者到附近的家里睡个中午觉。 可是躺在叠折简易床上,他怎么也睡不好觉,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向政委沐山川汇报,度过眼前这一难关。 董金山心里忐忑不安,仿佛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政委这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犀利得很,仿佛可以透视人的五脏六腑。 在他面前罪犯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战战兢兢,眼睛不敢直视。 支队的干部对政委也是视若神明,敬畏有加。 本来作为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顶头上司应当是纪委书记才对,可是去年纪委书记调到省局后,这个位置一直悬着。 那纪委书记缺位,应当是副政委管才是,可是劳改队与军队的体制还是有区别的。 劳改支队的副政委实际上是分管罪犯改造的,还协助政委管理干部,就是不管监察这一块。 这样一来,本来还隔着副处这一层级的政委,就成了董金山的顶头上司。 与政委打交道不轻松,政委沐山川很少露笑脸,整天板着一副面孔,严肃得很。 政委沐山川安排的事,你必须全力以赴去做,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做好没有表扬,他认为是你分内之事,一旦出了漏洞,那就吃不了兜着走,呵斥是家常便饭。 甚至于处分也会随之而来,提拔晋升就更别指望了。 自己本来可以兼任纪委副书记的,就是因为一件事惹得政委不高兴,他宁愿让副书记的位子悬着,也不任用自己。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闪了进来。 董金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他心里一阵愠怒,自己刚才忘记反锁办公室内的门,什么人不敲门就冒冒失失撞门而入,也太不礼貌了。 太拿自己不当回事了。 “你懂不懂礼貌,不知道别人在午休?知不知道敲门?” 来人不语。 董金山恼怒抬头一看,脸色倏地变白,刹那间表情僵硬,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道:“政委,您,您,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随即董金山觉得用词不妥,马上纠正,“不,不,政委,您,您,光临我办公室,这儿真的是蓬荜生辉啊。” “别说好听的,你刚才不是火冒三丈吗?现在怎么前倨后恭了?” 董金山心里悔之莫及呀,“政委,您大人有大量,海涵啊。我,我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我以为是哪个小年轻冒失鬼呢。” “对小年轻就可耍态度?你没有年轻过?你没有冒失的时候?不敲门而入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可以提醒一下?值得大光其火?” “老虎屁股摸不得?” 糟糕了,董金山心里暗叹,政委权势炙手可热,自己刚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出言不逊,这一下在政委心里自己被列入了另类。 一旦在政委心里留下不好印象,以后还有个好? “情况怎么样?“政委沐山川发问道。 政委没头没脑的问话,让董金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政委指的是什么? 自己现在管的工作又多,前天还组织各大队进行了反腐倡廉警示教育,莫非政委问的是教育效果如何? 可是这是例行公事,身为一个劳改支队之首脑,这类事政委还会亲自跑过来一趟来问? 不可能! 可是董金山又不敢问,急得头上沁出了汗水。 看到董金山狼狈不堪的样儿,政委沐山川脸一沉,“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还在揣测?” “政委,我,我不会察言观色,请您具体指示一下。” “我问的是周云振现在情况怎么样,执行了禁闭没有?” 董金山一激灵,政委过来竟然是为了他?这是咋的了?他应该等在办公室听我汇报才是,怎么降尊纡贵跑到我这儿来了? 这,重视程度也太异乎寻常了吧? 自己回答稍一不慎,就可招致祸患啊? 政委之来到底是为什么? 要我从严惩处周云振,还是希望我从宽对待他?这都是一个谜啊,两者都皆有可能。 容不得董金山的脑筋急转弯,政委沐山川的问话必须回答,“报告政委,一切按您的命令办理,已执行禁闭。” 董金山的想法是我按照你政委的命令行事,总不会出错,责怪我,也是说明你出尔反尔,自己否定自己。 果然如此,政委沐山川听了以后没有吭声。 政委沐山川没有问让他可能露出马脚的禁闭地点,这才是要害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自己想好了各种各样的开脱的话,但是这说来说去其实也是一套谎言,圆谎却是不容易的。 稍加分析,所有的理由也就难以站住脚。 比如找不到合适的关押点,罪犯严管队的禁闭室不合适等等,初听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也能迷惑人。 但是细一推敲就站不住脚。 难道家属区真的找不出一间杂房用作禁闭室?即便如此,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武警中队可是驻扎在办公楼附近的。 当兵的违规会没有处理?武警中队会没有禁闭室? 刨根问底的话,自己除了汗流浃背外,还真的能巧舌如簧应对自如吗? 即使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假话当真话说,政委沐山川这种见过大风浪的人会相信吗? 不翻船才怪事! 看来政委沐山川只要结果,并不关注过程。 董金山如释重负,暗暗松了一口气。 冷不防政委沐山川突然问道:“生活待遇呢?” 这不着痕迹让人费猜疑的话,让董金山一下又傻愣了,政委沐山川的话,又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无法揣测政委沐山川的真实意图。 可是又不能不回答,董金山只好摸着石头过河,到那一步算那一步,他硬着头皮道,“生活向低标准看齐。” 这可以验出政委沐山川说这话的真实用意。 第13章 什么送行饭? 政委沐山川有些火气,“什么话?谁让你自行其是,不经请示降低他的生活标准的?” 董金山一听这话有责难的意思,他自认摸清了政委对周云振的真实看法,心中喜出望外,这样一来自己处境以后就会好很多。 他临机应变,马上改口道:“政委,您不是教育我们说,工作要向高标准看齐,生活吗?要向低标准看齐。” “你?”政委沐山川一怔,这是哪跟哪啊?简直不在一个频道。 “我说的是你吗?答非所问,南辕北辙。” 董金山“恍然大悟”道,“政委,您别见怪,只怪我眼拙,耳也失聪啊。没有听清白政委您的意思,原来政委是问周云振的待遇啊。” “他是中待。” 政委沐山川一听,不明所以,如堕云雾中,“什么中袋、低袋的?他是装在袋里的吗?” “不是,政委,怪我言词也拙,没有表达清楚,不是中袋,是中待。” “那是什么?” “是中等待遇,中待是简称。简而言之,也就是说周云振的待遇不是优待,当然也不是劣等待遇,是取其中,不好不差。” “你这家伙与我玩起了文字游戏?捉迷藏啊?”政委沐山川绷起了脸。 “岂敢,岂敢!”董金山忙不迭地回答。 “周云振三天禁闭一解除,你马上将他送往警训基地,接受严酷的,近乎地狱般的魔鬼训练。” “啊?!”董金山一听,情不自禁一个激灵,着实惊吓不少,全身汗水涔涔,政委沐山川这是要拿周云振开刀啊? 这不是要对周云振进行变相体罚折磨吗?这说明政委对周云振揭发人事科长孙鹤鸣违法乱纪的行为心存不满啊? 变相报复? 别说周云振的日子以后不会好过,就是自己的事政委知道后,怕也会受牵连,以后的日子怕要在长吁短叹中度过了。 政委这人不能以常理揣度之,城府很深啊。 政委沐山川说完这些话后,鼻子一哼,就离开了董金山的办公室,留下了呆若木鸡的董金山。 自己自以为摸清了政委沐山川对周云振的真实态度,谁知自己却犯了幼稚病。 对待周云振得更小心翼翼了,以免授人以柄啊。 且说周云振吃完还算不错的中餐,心情舒畅,中午又睡了一觉,醒来后又打开了收音机,听了一曲黄梅戏。 “这日子挺惬意啊。有饭吃,有戏听,还坐以待‘币’,有工资可拿,堪比神仙日子啊。” 临近晚饭时,周云振的肚子“咕噜”直叫唤,“伙计别叫,饿不着你的,马上就会有人送饭来了,撑不死你。” 可是周云振的话落空了。 不断有人上梯过来,脚步声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就是没有人停留在自己的门前。 周云振终于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空城计的滋味不好受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难道董主任不知道送饭的重要?断不会如此。 蓦地,周云振心里一沉,风云突变了?莫非事情发生了什么逆转?董主任遇到了过不去的坎? 或者董主任改弦更张? 本来吗,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董主任与自己素不相识,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冒风险给予自己优待? 倘若他改弦更张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困难或者逆境面前,谁不首先自保啊?这是人的本性,趋利避害。 天气沉闷,周云振一身湿汗,他自言自语道,“这天怕是要下大雨了。” 果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一声巨响,暴风骤雨袭来,雨珠打在窗户上,窗户上的玻璃“怦怦”作响。 这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这大的雨,谁还会冒雨前来呢?” 周云振有些诧异,但是他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进来一个一身雨衣的人,手里提着一个当时最新式的保温瓶,不过不是开水瓶,而是食物保温瓶。 来人将雨衣帽子一掀开,周云振一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劳改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 “怎么是你?董主任!” “怎么不可以是我?”董金山笑了一笑。 “你是送饭来的吗?” “是的。”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亲自来了?叫别人来不行吗?” “叫别人来?作广告啊,让政委得知风声还了得?”董金山心里暗道。 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另外一番话,“我家就住在附近,让别人来,比如小马或者其他的人住地都比我远,让他们冒雨送饭淋得像一个落汤鸡一样吗?” “董主任想得周到。” 董金山打开了保温瓶,上层是一个瓷样小碗,拿出来的是一个菜,拔丝香蕉。 他又从第二层拿出了一个热菜,宫保鸡丁。 董金山又从第三层不慌不忙拿出了一个菜,油炸泥鳅。 最后拿出的是香喷喷的米饭。 在物资相对匮乏的九十年代,这些饭菜实在够得上丰盛,色香味俱全,甚至有点儿奢侈。 “美味佳肴啊?”周云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晴,董金山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啊? “董主任,你为什么处处维护我,为我着想?这么优待我究竟为何?” 董金山回答道,“我们对战场上活捉的俘虏还优待呢,何况对于你,我们还是同志呢?” “再说由于刚才工作失误,让你忍饥挨饿这么久了,送一点儿好吃的还不应该吗?” 董金山回答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可是周云振却不这样认为,事情却不会这么简单的。 在上一个世界里,周云振与董金山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现在重生后的轨迹与前世并不完全重合,许多的人或者事都已改变。 周云振对董金山如此款待自己实在说不出缘由。 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与自己揭发人事科长孙鹤鸣贪腐,营私舞弊有关。 现在董金山主任不承认这一点儿,是因为他内心有难言之隐,有压力。 周云振诙谐道:“董主任,你这是给我准备的送行饭吗?” “什么送行饭?” “就是断头饭啊。囚禁中的人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不都得吃一餐好饭食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啼笑皆非,哭笑不得,不过仔细一想,还真像那么回事? 政委不就是要将周云振送到地狱般的地方去吗? 第14章 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这不是送行饭,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要准备接受挑战,要过一道又一道的坎。” 董金山不能说得太直白了,只能含蓄委婉地暗示一下。 周云振,你捅了马蜂窝,得罪了不少人。 周云振猜测的并没有错,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之所以竭尽全力地帮助他,提供一切生活便宜,皆是因为他搞倒了臭名昭著的劳改支队人事科科长孙鹤鸣。 作为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对孙鹤鸣的人品了如指掌。 他向领导反映,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无果。 董金山又向上级部门反映,提交的材料也是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相反反而有了不利于自己的传言。 最终政委沐山川找自己谈话,其话意虽然不是很明白,有些隐约其辞,晦涩难懂。但听话听音,其话暗里指责自己破坏了安定团结和谐的局面。 政委认定自己是“不和谐”的制造者?监察室主任不能正常行使职权?这让人相当震惊。 董金山闷闷不乐,心情糟透了,他无法确定是政委个人的意思,还是上面有人授意而为?但是他知道自己惹火上身了。 他知道按照惯例主要领导找人谈话,就已说明问题不简单。 下一步可能会随之而来的是组织调整,也就是说自己的监察室主任职位难保。 董金山感到憋屈,窝火。 有一句话,叫做“逆淘汰”,自己就是这样的结局。 情况好一点的话,会到哪个大队当一个大队长或副大队长之类的,情况最糟糕的话,直接坐冷板凳,挂起来不予安排任用。 自己处境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谁知一个人“横空出世”改变了这一切,自己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不但保住了目前的地位,还因为有了先见之明,让领导不得不刮目相看,不可小觑。 周云振甩出证据,让事情来了大反转,直接干翻了孙鹤鸣,坐实了自己所说的一切。 周云振实在是自己的恩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但是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受人滴水之恩,当作涌泉相报啊。 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不过是力所能及的事。 “我要过一道又一道的坎?” 周云振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虑,他当即回答道:“是的,你要有心理准备。禁闭不是结束,而是你一切厄难的开始。” 周云振笑笑道,不以为然,“有劳董主任费心了,禁闭结束后我就会去参加集训,狱警集训会有多大难度吗?也能算得上过坎?” “如果这样比喻的话,那公安警察集训岂不是过火焰山,闯鬼门关?” 董金山回答道,“别不当一回事,或许你要脱层皮,或许还要经受不曾经历过的煎熬,用油煎火烹来形容可能也不为过。” “是吗?” 周云振不明所以,一个普普通通的集训,上次也搞过,这次不过是因为政委发火要加训而已,说得那么吓人干啥啊?似乎要过鬼门关似的? “董主任,你说话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董金山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内心焦急,他叫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提防小人暗算,小心驶得百年船。” “你初来乍到时,就得罪了人,甚至于包括一起分配来的同事啊。” “我行得端,走得正。不怕这些。一条沟,对有些人来说,是跨越不了的壑;可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一抬脚就可跨越的。” “你属于后一种人?” “争取做后一种人。” 说到这里,周云振似乎漫不经心道,“董主任,我记起了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的故事挺有趣。想说给你听,愿意听吗?” 董金山怔怔地望着周云振,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讲故事? 周云振说道,“话说古代,有两人走夜路都遇见了鬼,一个被鬼魂附体,折磨得形销骨立,奄奄一息;而另一个呢?” 董金山被周云振的故事吸引,想知道结果,“另一个怎么了?” 周云振继续说下去,“另一个身体壮硕如昔,鬼神不敢近。” “为什么呢?” “问鬼何故?鬼说,第一个遇到小鬼,吓得魂飞魄散,鬼当然敢欺负。第二个,遇到小鬼,一脚踹之于沟渠,鬼皆怕之,后不敢欺负。” 董金山听了虽然一愣,过后一想,故事是人编出来的,有多大可信呢? 他暗中还是替周云振替捏了一把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是没有被生活毒打过的人才会说的话。 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董金山暗自摇了摇头,不再吱声。不应当说的,应当说的,都说了,今后如何应对厄运,或者说应对不测风云,就看他自己的能力和智慧了。 “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养好身体。这比什么都重要,三天后的集训将会是高强度的,超乎你的想象。” 说完,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告辞而去。 “谢谢董主任关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对自己的关心关怀是出自于内心的,周云振当然能感受得到,而且周云振大致也已猜测分析出了原因。 董主任是一个真诚正直的人,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是他在这方面却又吃过亏,上过当,受过罪。 他才变成今天格外敏感的样子,才变成戴着面具生活,养成了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性格。 他借禁闭自己为名,利用他手中的权力在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使自己免受委屈。 他知道他自己的行为是在走钢丝绳,随时有可能坠落于地。可是他没有选择逃避,还是义无反顾,冒着风险在做。 让人感叹。 “齿以刚亡,舌以柔存”,董主任刚才的话出于一片至诚。 他是善意在提醒自己注意自我保护,防范身边的人,防范伤人的暗箭向自己射来。 患难见真情,这样的人是值得自己一辈子交往的。 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周云振心里其实早就做了打算,前世自己懦弱胆怯,忍气吞声,做什么事都缩手缩脚,畏头畏尾,可是最终得到了什么? 今世自己还重蹈覆辙吗?还要做那个怕鬼的人吗? 第15章 饯行饭? 第二天,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中午、下午又来给周云振送饭菜,菜馔特别丰盛。 傍晚的一餐,除市面上偶见的菠萝火鹅、酸笋煮腊鸡外,难得一见的宫廷珍馐清蒸鸭子烧狍肉也上了桌面,全是荤菜。 “董主任,你为何因为我这么破费啊?这得多少钱啊,你那点儿工资如何够用吗?我这不将你吃回了解放前?” “小周,你呀,说话言过其实。” “没有呀,这清蒸鸭子烧狍肉,我听说可是难得一见的宫廷珍馐啊,只有皇家才能享受的。” 董金山不以为然,“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今非昔比,现在这烧狍肉不过也是一道大众菜而已。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这狍肉是我农村亲属送的呢,我一家吃不完,顺便给你做了一份清蒸鸭子烧狍肉,费什么钱啊?” “这个烧狍肉有强身健骨,滋补身体的功效。你多吃一点,你去参加高强度的集训体力消耗大,需要多补充营养,多补充优质蛋白质。” “我什么时候去参加集训?”周云振问道。 “解除禁闭的当日或许就要过去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含糊其辞道。 政委沐山川的话言犹在耳,政委的意思是周云振三天禁闭一解除,就要自己马上将他送往警训基地,接受严酷的,近乎地狱般的魔鬼训练。 “你现在才真正是给我吃饯行饭?”周云振明白了。 “是的!” 因为过了明天上午,就过了三天禁闭期,执行完禁闭,按政委的命令那就得马不停蹄将周云振送到警训基地。 能否吃完一餐囫囵的中饭再启程,也是不得而知的。 周云振一愣,旋即道:“好,那我就大快朵颐,美餐一顿,撑它个肚儿圆。” 说罢,他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送来的美味佳肴一扫而光。 “明天早上你外出散散心,不要走远了就行。对了,到紧临我们单位的森林公园转转吧,那儿空气新鲜,风景优美,让人心旷神怡。”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收拾碗筷后临出门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嘱咐道。 “这个可行吗?” 周云振有些担心,自己毕竟还在禁闭中,万一被人认出自己逛公园那岂不连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吗? 到时别给他扣上一顶渎职的帽子,那就不好了。 “没事,你早上天刚麻麻亮就去,那时候大多数人应当还是在睡梦中,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本就没有什么人认识你的。” “可是我回来时,办公大楼可是在上班中,即使是中午,也容易被人发现,机关干部中有不少人中午并不回家,吃了饭就在办公室休息的。这些机关干部可是有人知道我处于禁闭中的啊?那岂不露馅了吗?” “不存在这种情况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苦笑一声道。 “为什么?” “估计到那时候上面就会发话了。也就是说,我要直接将你送往警训基地。” “董主任,你是说,你从公园直接将我送到警训基地?” “是的。”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了解政委沐山川的脾性,他注重开始,更注重结果,但是不一定关注过程。 如果你不执行他的命令,就是冰雹雪剑兜头盖脑袭来,在火冒三丈的他面前,你只能是个龟孙子一样,不敢吭一声。 “那好,我也觉得挺憋闷,想出去透一下气。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得带一些洗漱用具去吧?还有这个小巧精致的收音机可以带去吧?” “洗漱用具就不必带走了,逛公园多不方便,再说警训基地应当会有吧?还有这个收音机可以放口袋,倒是可以拿去,晚上无聊时可以听听轻音乐什么的。” “保重!”说罢,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就走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周云振就起了床,拿起收音机就装入了自己的口袋。 临出门时,他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折叠水果刀塞入自己的衣袋里。 那时“的士”还刚刚兴起不久,价格还贵,不是一般的普罗大众能享受得起的。 周云振急着离开狱部,怕等公交车久了,遇见认识自己的人就麻烦了,所以他一咬牙,准备搭“的士”前往森林公园。 他拦住了一辆“的士”,向司机问道,“师傅,到森林公园多少钱?” “十元!” “十元多了吧?” “就是这个价,爱坐不坐。”司机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眼皮一翻,没有好气道。 周云振没有其他选择,只得上了车。 “的士”司机启动了车,却不打计程表,出租车一溜烟向公园风驰电掣而去。 不一会儿,出租车到了森林公园入门口。 “到了,给钱,下车。” “好!”周云振从裤袋里掏出有些空瘪的钱包,抽出一张十元大钞,递给这位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用眼睛余光瞟了一眼,说道:“不是十元。” 周云振有些惊讶,“师傅,刚才咱们不是讲好了价吗?不是十元吗?你怎么到了目的地就出尔反尔?” “我说的不是全程十元,而是一站十元,这是两站路,当然是二十元。你没有听清,怪谁?” 周云振脸色微微一变,“你这不是讹诈吗?大庭广众之中,不,光天化日之下,勒索啊?不怕王法吗?” “讹诈?王法?”这个司机一脸不屑,嗤之以鼻,“我现在家里有卧病在床的老母,小孩嗷嗷待哺,家无隔夜之粮,马上就要断炊了,我现在更怕的是什么?” 周云振心里一凛,“你什么时候做的这生意?这生意应该行情好啊?刚刚兴起的,做的人还不少,没有赚钱吗?” “我出狱后找不到工作,用房子作抵押才买了这辆车跑出租业务,光利息就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不还吗?还有全家不吃不喝了?能赚到什么钱?” “你是横岭劳改队出去的?” “是又怎么样?” “你叫什么名字?” “我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江满成!怎么了?要去举报我?大不了再进去一次,让政府替我去养活我家老少吧。” “你老婆呢?” “我坐牢时,她就与人私奔了。” 第16章 我这儿有一张票 听了司机江满成的话,周云振心里不是滋味,他相信江满成说的不是假话,心里一阵难过,起了恻隐之心。 他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的腰包,将包里的余钱一股脑掏出来,足有一百元出头,一把递给司机江满成,“这是我刚开的半个月工资,你拿去应急一下。” 江满成一见,面色涨得通红,无地自容,连连摆手拒绝。 他恨不得地下有条裂缝能钻进去。 这一百元左右的钱,在九十年代绝不是小钱,可是人家半月工资啊。 自己只是想多要十元钱,行为有些可恶,手段有些不耻,人家不但不假以颜色,严厉呵斥,反而对自己的境况无比同情,倾囊相助。 见司机江满成不肯收,周云振戏谑道:“刚才你的态度与现在可是有天壤之别啊?那时是伸出手要,不给不行,简直是讹诈钱财。” “现在呢?人家心甘情愿给,你却又将马上要到手的钱财又拒之门外?一时之间看到了你的两张面孔,你是双面人啊?” “不是。” “那是不是嫌少了?那好,我再加一些。” 说罢,周云振将手腕上的表,取了下来,一并给司机江满成。 这表还是周云振大学期间暑假里,他打工赚来的。 “不,不,大哥,别误会,我绝非此意,刚才确实是我错了,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司机江满成羞愧交加,一脸负疚。 “今后一定痛改前非?不,现在就要改,知错就改,善莫大矣。” “如何改?” 周云振说道:“你付出劳动了,只能获取你相应的部分,不义之财不能索要,索拿卡要,那是敲诈勒索,只会葬送自己的下半生。” “不应该要的不能要,那不是你的,否则很容易再走向违法犯罪的道路。” “然而别人愿意资助你的,你不能拒绝,那是别人的一番心意。” 司机江满成还是拒绝,他结结巴巴说,“我不能收。俗话说?” “俗话说什么?” “俗话说,俗话说”嗫嚅道,“俗话说,盗亦有道。” “什么?”周云振脸色勃然一变,“你还把自己当作盗贼了?你做过盗贼?” “没有,绝对没有。”司机江满成吓得浑身一震,他诅咒发誓,“我就是讹诈过人,但是绝对没有做过贼,我有一句假话的话,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周云振暗道,古代人说得好啊,去山中之盗贼易,去心中之盗贼难啊。 如江满成这一类的劳改劳教释放人员,走向社会,受人歧视,遭人白眼,找不到工作,任其自生自灭的话,那么他们心里的“善”,会镇不住关在心里的“恶”,劳改队教育改造的成果会付诸东流。 “恶”一旦泛滥而出,为盗为贼,甚至杀人越货,做出震惊世人的刑事大案皆有可能,对社会的危害不可估量啊。 “你是犯什么案子进去劳改的?”周云振问道。 “我是在外打架斗殴,犯了寻衅滋事罪。” “判了多少年?” “五年。” 周云振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江满成并非屡教不改的盗案犯。 周云振正色道:“江满成,你今后不得再做讹诈人的事,你别想你一旦再次进去坐牢了,政府会替你赡养母亲,你坐牢还有功了?可以享受军烈属待遇?荒唐不荒唐?” “你母亲只能进社会养老院,只是她老人家有儿子在世,进养老院都不符合条件,那只能加重你其他亲属的负担。” “身为人子,有母亲不能赡养,情何以堪?” 江满成羞愧地低下了头。 周云振接下来道:“你现在的困难我也已知道了,只是暂时的。你把我的钱连同手表一起收下,聊以解决眼前的困难。今后老老实实做人做事,勤劳致富,不是勤讹致富。” 周云振将钱和手表留在副座位子上,然后开车门下车而去。 留下了泥雕木塑的江满成,泪水模糊了双眼。 周云振向着公园门口走去。 快到了公园门口,他下意识地摸钱包,准备购票。 这时围墙倏地出现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张票,他很有礼貌地对周云振说道,“师傅,买票进公园啊?” “是的。” “赶巧了,我这儿有一张票,刚买的。低价退给你吧?” “为什么?你不进去吗?” ‘我今天不逛公园了。我刚才接到家里一个电话,家里有急事,我得赶回去处理。”来人说道。 “多少钱,这张票?” “这样吧,我们认识也是缘分,以后相见就是朋友了。对朋友我一向是肝胆相照的,打个半折吧。本来要二角钱,你给一角吧,这票就归你了。” “好!”周云振从身上摸出了一角钱给他,接过了票。 “再见!”来人说完,我急急忙忙地走了。 望着行色匆匆忙忙的这个人的背影,周云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人给自己一种溜之乎也,逃之夭夭的感觉。 周云振看了看手中的票,觉得印制粗糙,其他没有什么不对的。 他手持门票,向公园里走去,却发现公园门口并没有工作人员验票。 三三两两进去的人也没有谁持门票,哪里不对啊? 他退回门口一看,却发现根本没有购票窗口。 原来森林公园是一个让所有人休憩的场所,可以自由出入,不收门票的。 周云振明白了,刚才的这个人是一个骗子,只是一角一角地骗,虽然一次骗得不多,但是多次得逞后,也就积少成多了。 难怪此人手法老道,成熟,看来是个惯骗了。 江满成讹诈乘客,是在明处,是由家庭困难所致;这个家伙却是甜言蜜语行骗,让你自己掏腰包还心甘情愿,难道他也遇到了家庭变故? 从他娴熟的骗人行径来看,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好逸恶劳,吃不了生活的苦累,又想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 社会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演员,每一个人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夜路走多了,总要遇见鬼。有朝一日,当他行骗伎俩被当众识破,而又无路可逃时,面临着劳教的结局时,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悔不当初? 第17章 危险袭来 周云振随着三三两两的人流进入到公园里。 一阵清新纯净的空气扑面而来。 走在宽阔的公园大道,两旁浓荫夹道,满目的葱绿。 高大的棕榈植物随处可见,许多棕榈树从头到尾缠绕生长着藤科植物,枝枝蔓蔓,彼此前后相接,虬枝交错,葳蕤参天。 他愈往里走,景色愈美,沿途枫林层染,一片醉红,奇花异草、岩洞奇石等尽皆映入眼帘,让人目不暇接。 “真美!”周云振概叹道,他理解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为什么让自己到这儿来的原因。 这里可以让自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纵情于大自然,纵情奇山异水间。 古人的优游林下,不是此之谓吗? 远处出现了一大片绿色草地。 草地上有不少老年人凝神聚气在打“太极拳”,气沉丹田,一招一式极为认真。 太极拳是一种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轻柔腹式运动,有如舞蹈一样,其实也是一种武术。 太极拳它是古人根据天人合一,阴阳二气创造出来的一项运动,它通过以意导气,以达到调和气血,平衡阴阳,陶治性情的目的。 长期练太极拳可使人血络充盈,呼吸顺畅,增强五脏六腑功能,提高机体免疫力,促进新陈代谢,达到养生的效果。 这项运动尤其适合老年人。 周云振看到一位老人身着白色练功服,不慌不忙地在习练着太极。 这位老人动作缓慢娴熟,似春风扬柳,如行云流水一样,吐气吸纳、松肩坠肘、起势、野马分鬃、然后一个白鹤亮翅,右手摊开,缓慢收势。 整个过程缓慢而自然地完成。 望着这位飘然若仙的老人,周云振知道这位老人其实是一个太极高手。 这位老人练习完太极后,缓步走向草坪旁边的一座八角亭里,亭里有石桌和石凳,供行人休憩和打牌等娱乐。 八角亭紧挨着的是一大片青青的竹林,竹林长势茂盛。 周云振走向前去,深深向老者施了一躬,“老伯,您功夫不凡啊,定是一代世外高手。” 听了眼前这位青年后生的话,这位老伯并没有惊讶,而是淡淡地说道:“伢子,我并没有遁世,并没有脱离尘世,只是凡间一俗人耳。更谈不上是世外一高手。” “我习太极,不过纯粹是养肝护目,延缓衰老而已。” “老伯,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周云振心里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然而这位老者似乎洞穿了他的五脏六腑,说出了一番话,“我的这一套太极讲究动作柔缓,自然,天人合一,适合沉稳内敛的中、老年人习练,你血气方刚,不乏青年人特有的浮躁,甚至于冲动,静不下心来。” “否则刚柔相克,阴阳失调,练之不当,反伤身体,适得其反。” “有这么厉害?”周云振咋舌道。 “当然,还有许多人本来身体好好的,为什么练习太极后,身体反而是每况愈下?最终成了废人一个。” “方法不当?” 老者摇摇头道,“与其说是方法不当,不如说是性格急躁使然,违背了太极的禁忌。”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皆法道也。道法自然。” “所以现在吗?你还不是时候。” 周云振又是一躬身,“老伯是哲人啊,听老伯一句话,胜读十年书,晚生明白了。” 这时,老者伸了伸腰,从放在石头凳上的一个包里,拿出了一个棋盒。 “来来来,杀一盘如何?” 周云振刚想谦虚地回答一下,说自己不太会。 可是他老发现老者根本不是对他说话。 而是对着从山坡竹林区下来的一位稍显年轻,精神矍铄的老者所言。 “好,老领……”看到有人在,他马上改口道:“杨老,本人不幸荣幸之至,愿意相陪。” 来人说着客气话,大步流星来到了八角亭。 两人摆好了象棋,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大战一触即发。 杨老望了一眼周云振,“你呢,小伙子?” “愿意叨陪末座,看两位老伯对弈开战。” “好!”杨老拈须而言,“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可不要指指点点啊。” “谨遵教诲。我本就是不通半通,半桶水,岂能指点前辈?折杀我了。” 杨老不再言。 双方开战。 一时之间,双方屏息凝神在棋盘上激烈厮杀,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相持不下。 周云振被两人超高的技艺所震惊,果然是高手,杀得难分难解,胜负难分。 倏忽,正在观棋的周云振第六感官起了作用,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嗅觉到了周围有什么危险在步步逼迫。 周云振眼睛朝着坡上面的竹林望去,觉得危险是从哪儿来的。 可是这是一片竹海,竹林随风摇荡,摇曳起舞,如波浪一样起伏。 实在是看不出里面潜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或者蛰伏着什么凶险的野兽。 周云振的眼睛又盯向了地面,地面绿草如茵,毫无异样。 “看来是我多心了。” 周云振自我解嘲道。 他的预感确实是没有错,此刻一条蛇早已从竹林中心以极快的速度蜿蜒而出,进入到草坪中。 这是一条经常在此间出没无常的毒蛇,它全身青竹色,与竹林、草坪一样的颜色,因与竹子、绿草混杂于一起,咫尺难辨。 它悄无声息地潜入草坪中,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匿伏着。 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然后发起致命一击。 此时八角亭被慑人的死亡气息笼罩,只是心无旁骛的两位对弈者杀得天昏地暗,没有人注意到这种情况。 周云振嗅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可是他却找不到危险会来自于那个方向。 看到专心致志的两位老者还在酣战不休,周云振顾不得那么多,他高声喊道:“两位老伯,你们暂且停战。” “什么事?”杨老抬起了头,略显不满。 周云振这一喊叫,扰乱了他的思路,打乱了他的步骤。 杨老继续说道:“我说过,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你呀,年轻人,还是心浮气躁啊。” 周云振一愣,旋即说道:“杨老伯,我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袭来。要小心啊,否则后悔莫及啊。” 第18章 千万别被它迷惑 “什么危险,在哪?” “我说不上来,但是确实有?” 杨老有些愠怒道,“确实有又说不上来,这不自相矛盾吗?” “我,我!”周云振噎住了,不知如何分辩。 “小伙子,要么你闭口不言;要么你离开。” 周云振叹了一口气。 杨老不再理会他,低下头又专心致志地下起了象棋。 杨老下着棋,下着,下着,觉得有什么不对,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他往地上一看,在自己脚边,倏忽间见到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昂起丑陋的头,有半人多高。 这条毒蛇恶狠狠地鼓起充血的眼睛,龇牙咧嘴,恐怖獠人。 他惊骇失色。 杨老想要跑,可是双脚就像灌满了铅一样,哪能移动得分毫? 周云振瞬间也发现了危险,他来不及多想,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纵身一跃。 周云振飙发电举,疾如闪电,伸出双手向毒蛇扑去。 他要用双手扼住蛇的七寸,这是它的要害,可以要它的命,扼死它。 可是周云振来迟了一步,毒蛇已经在杨老的脚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杨老终于从懵逼中反应过来,他灵巧一跳,挣脱了毒蛇,反手一掌向毒蛇击打而去。 毒蛇一惊,头一偏,掌没有击中它的要害。 它更加暴怒又向他发起疯狂攻击。 这时它全身毒素凝聚于一点,如果杨老再次被咬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的周云振已从身上摸出了折叠水果刀,刀起蛇头落,须臾毒蛇头斩落于地。 斩落的毒蛇头仍在地上挣扎,其形态仍然恐怖可怕。 这种情况让三人惊悚不已。 杨老感激的目光向周云振投来,他道:“小伙子,……” 话音未落,更惊险,让人血脉偾张的一幕出现了。 谁知,此时毒蛇虽然已蛇身分离,但是在地上挣扎,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毒蛇头忽然昂起,奋力一跃。 它似乎对杨老刻骨仇恨,它直向杨老脸部扑来。 这时的杨老早已不是刚才猝不及防的状态,他全身敏捷地一躲,蛇头扑空。 毒蛇头虽然没有如愿以偿,但它落下时却又再度跳起,紧紧咬住杨老的衣服下摆,牙如铁钳,死不松口。 周云振怒从心起,挥起水果刀再次入扎入其蛇头,刀尖深深扎入其头部骨髓之中。 这一番下来,毒蛇头连垂死挣扎的气力也没有了,一命呜呼。 三人终于从刚才的惊骇中回过气来。 “杨老伯,刚才这条毒咬到了你吗?”周云振担心道。 杨老轻描淡写道,“无妨,没有什么事,不疼。这是竹叶青蛇,别说没毒,就是有毒,毒性也不强的。” 说罢,他从口袋掏出了一小瓶白药,打开盖子,倒出白色粉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这是什么药粉?”周云振问道。 “这是外敷的特效解毒蛇粉,能快速消毒的。对被野外毒蛇咬伤的伤口有奇效,立竿见影。” 杨老一身轻松。 可是周云振轻松不起来,看着地下血肉模糊的蛇头和蛇身,他若有所思,看它刚才的疯狂劲儿,那会是无毒或微毒的“竹叶青”? 突然他脑海中电光石火倏忽一闪,蓦地一惊,这不是所谓的无毒或微毒的“竹叶青”蛇。 而是毒性极强的“膨颈头青蛇”,它发怒攻击人时,头颈部陡地膨胀,眼睛凸起,恐怖吓人,很似眼镜蛇。 只是因为它平时形状酷似“竹叶青”,又喜好在山坳中的杂草中或者竹林中掩藏,寻找食物,所以有着极强的隐蔽性。 一般人就是路过它旁边,也是很难被人发现,它能做到与周围环境融入一体,就像变色龙一样。 周云振忧心如焚,他焦急地对杨老说道:“老伯,咬你的不是‘竹叶青’,只是酷似,你千万别被它迷惑了。” “它叫膨颈头青蛇,剧毒的。” 杨老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年轻人,你刚才出手相救,我很感谢。” “至于你说它是剧毒的膨颈头青蛇,我不敢苟同。这一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别危言耸听。” 周云振无可奈何。他看到地上身首分离的毒蛇尸体,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膨颈头青”蛇毒性特别强,丝毫不亚于“眼镜蛇”,或者说它就是眼镜蛇的变种,它只要一旦咬伤人,救治不及时的话,就有丧命的危险。 这次应当是“膨颈头青蛇”在竹林中栖息中,被什么人路过激怒了,寻觅人的气味踪迹而来。 周云振一转眼,看到与杨老对弈的那位稍微显得年轻一些的老者,他不就是从山坡上的竹林下来的吗? 有不有可能是他从竹林下坡时,不慎激怒了毒性极强的“膨颈头青蛇”? 完全有可能。 周云振向这位刚才吓傻了的老者问道,“这位老伯,贵姓?” “免贵姓罗。” “罗老伯,你刚才从山坡上的竹林下来时,有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或异常情况?” 这位罗老伯眉头一蹙,“没有啊,正常啊。” 后来他旋即道,“如果说有的话,也有。” “是什么情况?” 罗老伯回忆道:“我,我刚从山坡上的竹林里的林荫石子小道下来时,闻到一股香气,清香淡雅扑鼻而来。” “抬头看到竹林深处有一株树,花叶相衬,开着一簇簇艳丽的鸡蛋花,流彩溢光,煞是好看。” 周云振接言道:“你就踩着腐枝烂叶前去摘花了吗?” “是的。我就离开石径小道,踩着腐枝烂叶前去摘花,想摘一朵把玩一下,闻一下香味。” “那你踩着腐枝烂叶有什么感觉吗?” “初始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有些软绵吧。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 “我后来感觉踩的不是什么棉花之类,而是滑动的活物,腐枝烂叶翻动着,有个什么东西一眨眼间就窜得无影无踪。” “你没有看清?” “没有,我一心想摘花朵,根本没有留意地下,所以没有看。” 周云振完全明白了,他一定踩到了这条在腐枝烂叶下栖息的“膨颈头青蛇”。 猝不及防的“膨颈头青蛇”忍痛逃之夭夭。 可是为什么当时不攻击报复这位触怒它的人呢? 第19章 报复的欲望这么强烈? 周云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这条‘膨颈头青蛇’应当并没有逃回巢窟,而是躲藏在暗处窥视,伺机而动。” “这条毒蛇的报复心极强,一旦有人惊扰或触怒了它,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疯狂报复。” 想起刚才它的疯狂劲儿,罗老伯心有余悸,“既然如此,可是当时为什么不报复我呢?它完全可以得逞的。”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只有一种可能。”周云振思索后回答道。 “什么可能?” “就是说如果这条毒蛇立马报复你的话,它怕它的巢窟被一锅端了,因此它决定到远离它巢穴的地方再动手。” “跟踪我?”罗老伯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吗?它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毕竟是爬行类低等动物,它还算不上如人一样的智慧生物。” “但是?” “但是什么?” “它的嗅觉系统相当灵敏,能分辨出一个人的气味与另一个人的气味不同之处。” 周云振继续:“蛇的嗅觉极其地发达,这是其他动物所不能比拟的,蛇的嗅觉是靠一对位于口腔顶部腭骨中线前两侧的锄鼻器和口腔内的舌头所致,蛇的舌头能吸收空气中微小的气味粒子,分辨出不同的气味。” “毒蛇的信子伸出来不停的晃动,是让人恐怖的存在,其实它吐来吐出是为了感知分辨出不同的气味。” “其灵敏度远远超过狗的搜寻和追踪能力。” 罗老伯骇然,“这条毒蛇伸出信子不停的晃动,感知分辨出我的的气味,然后追寻我的气味而来?” 周云振回答道:“咬定了你的气味后,这条毒蛇就是在竹林和草丛中匍匐潜行,穿梭而来。把握不住的时候,才会吐出信子窥视方向。否则它容易暴露自身。” 罗老伯听得汗毛倒竖,全身颤抖,“报复的欲望这么强烈?”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惊心动魄啊。” “是啊,可是我还是有不解的地方?” “有什么不解的地方?” 罗老伯狐疑道:“可是受到猝不及防猛烈攻击的不是我啊,是与我隔桌子对坐的杨老啊。这条毒蛇眼睛是瞎的吗?视物不见,视人也不见?瞪眼瞎?” “毒蛇虽然凶狠,可是它的视力确实很弱,甚至看不到静止的物体,说它是眼瞎,也没有错。它是靠舌头感知分辨周围环境和人的。” 罗老伯还是纳闷道:“它的眼睛看不到我,可是它的舌头也寻找和追踪不到我吗?不是说很灵敏的吗?” 周云振抓耳挠腮,停顿了一下,才解释道:“它的嗅觉系统相当灵敏,能分辨出一个人的气味与另一个人的气味不同。没有攻击你,不是要放过你,而是杨老救了你。” “这个我知道。只是它为什么选择攻击杨老而放我一码?难道在这条毒蛇眼里,没有惊扰它,踩痛他的杨老比我还可恨?欲除之而后快吗?”罗老伯感到蹊跷。 “并不蹊跷,对一条报复心极强的毒蛇来说,它对杨老并没有刻骨仇恨。可是对于挡着它道的人,妨碍它实施报复的人,它一样要除掉。” “杨老是挡着它道的人,妨碍它实施报复?” “是的。” “为什么啊?我越听越糊涂了。” “是这样的。这条毒蛇从山坡上窜下来,就是在竹林和草丛中匍匐潜行,穿梭而来的。但是接近八角亭的话,没有草丛作掩护的话,行不行?” “当然不行,容易被发现。” 周云振分析道:“是的,如果那样的话,它就无法出其不意行动,偷袭效果就更谈不上了,反而会引起我们的高度警觉。” “其结果就是逃之夭夭还算它命大。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你会对一条想要你命的毒蛇手软吗?” “当然不会。” “这就是这条毒蛇为什么不进攻你的原因。” “这?” “你的身后亭子边的草丛,可能由于自动浇灌系统出了问题的缘故,每次洒水时,都洒不到这一片。天长日久这些草都枯萎了,大多数干枯死了。” “这样一片秃地,毒蛇能掩身吗?能伏匿潜行吗?” “不能!” “那它如何办?想要达成突袭的效果,那这条毒蛇就必须别择埋伏地。” 罗老伯有些豁然开朗,“这条毒蛇最终选择了杨老身后的那一大片绿绿的草地,蛰伏在草丛中,然后趁我们聚精会神下棋时,发动致命一击。” “是的。只是这条毒蛇虽然恨不得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噬掉你,但是它无法直接攻击到你。” “因为杨老挡在你的前面。这是这条毒蛇必须除掉的拦路虎,解决他才能解决他身后的你。” 罗老伯听了周云振解释后,不再说话。 他对杨老感激地说道:“是你替我挡了杀身之祸,救了我一命啊。” 杨老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严重,你说我替你挡了杀身之祸,救了你一命,言过其实。” “没有那么严重的。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没有一点儿不舒服。” 说罢,杨老一个深呼吸,蹲下马步,又站起身子道:“我全身零件好好的啊。” 在固执的杨老面前,周云振只有苦笑一声。 人家压根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身上,全部当耳边风了。 反而认为自己聒噪,婆婆妈妈,絮絮叨叨,有些烦人的。 周云振看着地下的死蛇,觉得它的身子虽然与头部已分离,可是身首异处的青蛇身子却还在蠕动。 它的身体还未僵硬? 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涌起,这毒蛇的血液可是极为珍贵的,等同于黄金啊。 可以用来交给医院用来研制效果极好的抗蛇毒血清。 周云振不再犹豫,他对杨老说道:“你刚才敷药的小玻璃瓶子在哪?” 杨老一愣,“有什么用吗?” “有!” “借我一用。” 杨老递给了他,周云振看了看小瓶子,还好白色药末已全部倒了出来,瓶子里空空如也。 周云振弯下身子,他用水果小刀剖开毒蛇蛇身,用刀取其血,盛入空空如也的瓶子里装好,并密闭起来。 第20章 我说它值二万元 “今天的小刀没有白带啊。简直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不但杀了这条毒蛇,而且还取了它的血。真没有想到还派上了如此大的用场。”周云振扶额称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手上的,并不是一把世间常见的普通折叠水果刀。 周云振看了一下它,发觉此刻它犀利逼人,刃如秋霜,摄人心魄,迸出夺目的寒光。 原来他未曾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它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折叠水果刀而已。 说来说去它还是一件世间弃物。 那是自己读大学期间逛街乘车回校时,在公交车上无意中捡拾到的,当时他喊叫,“这是谁的水果刀丢掉了?”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一脸漠然。 一把水果刀而已,丢失的人恐怕早已下车。 没有下车的人,谁也看不上它,谁家里没有一把称心如意的削水果、切西瓜的刀? 何况这把刀不长,只是扁粗而已,切西瓜还不顺手,不能一切到底,有什么用? 周云振连续叫喊了三遍,还是没有人理会。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乘车的老者说话了,”小伙子,你叫喊也没有用的,这把小刀的主人恐怕早已下车。其他的人,谁也不缺乏一把水果刀,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认领的。” “那怎么办?”周云振一脸茫然。 “这刀看来与你有缘分,红粉赠佳人,宝剑赠壮士,我看你非池中物,这把小刀你就留着自己用吧。日后总会派上用场的。” 周云振无奈,只得留下自己用。 没有想到这把看似普通的折叠小刀,今天却大放异彩,派上了大用场。 让人谈虎色变的的“膨颈头青蛇”,竟然在它面前不堪一击,瞬间身首异处,成为刀下之鬼。 其实这把水果小刀,真不是普通物。 别看它其貌不扬,它其实是国际驰名的尼克尔斯“大马士革”水果刀,精钢打造的,经过千度高温淬火,经过零度低温冰锻,韧性超强,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今天周云振算是认识了它的价值,见识了它的厉害。 “这是一把什么刀?不,是一把什么水果刀?”杨老对这把小刀也颇兴趣地问道。 “什么刀?”周云振那知道?不过,从刚才它刚才卓越的表现来看,称之为削铁如泥不为过。 周云振旋即答道,“它吗?叫泥刀。” “泥刀?” “是的。这不是泥巴做的吧?”杨老显然误解了。 “不是,是削铁如泥的意思。” “恰如其分,它当得起这个称谓。”杨老哈哈一笑。 身边的罗老伯也是啧啧称奇。 看到杨老把玩不已,爱不释手的样子,周云振有些不舍,他试探地问,“杨老,你看上了它吗?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我可以忍痛割爱相赠。” “多少钱?” “我说了可以忍痛割爱相赠,对于识货的人来说,它是宝。对于不识货的人来说,它就是一根草。” “君子不夺人所爱。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说我是识货的人呢?还是不识货的人?”杨老似乎漫不经心,带着一丝狡黠的神情反问道。 “你当然是识货的,否则不会爱不释手,视若至宝啊。” 杨老拈须笑逐颜开,“我说它值二万元,你相信吗?” “二万?”周云振瞠目结舌,他完全傻愣了,在九十年代,二万可是一笔他无法想象的巨款。 那个时候随便一个人只要怀揣一万元,就可目空一切,在大街上横着走了,“万元户”人人羡慕嫉妒恨啊。 自己一下子就成了“二倍万元户”? “不,它就是一把小刀,锋利一点而已,切水果快一些而已。今天的事,只是我手脚有那么一点儿敏捷,反应快一点儿,即使是这样,还是迟了半拍。” “否则你也不会被这条毒蛇咬伤了。” “我即便手握的是一把钝刀子也能活活杀死它,最疯狂的时候也就是它自取灭亡的时候。” 周云振其实已看出端倪,杨老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于周云振来说,他已明白,杨老着重点不在刀上,对于刀的兴趣并不浓。 所谓的赞不绝口,是为购刀作借口。 再说,对于一个离天远,离土近的耄耋老者而言,随身携带一把水果刀,且不说习练太极不方便,就是被人知晓也会传为笑柄,沦为笑话。 杨老的真实意图不过是对自己奋不顾身,舍身相救的一种感激而已,想不着痕迹,让自己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重金相酬。 只是杨老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他并没有认为被这条毒蛇咬了一口有多严重,甚至认为完全不碍事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如此重金相酬?须知二万元的购买力,在当下可以买一套房子了。 而且还做出这是购买锋利的水果刀的款项呢?实则是让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 周云振一时陷入冥思苦想也得不出答案,太不可思议。 他当然不会直接去问,周云振迂回问道,“杨老,这把刀卖我是不会卖,但是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赠送给你,分文不取。” “我其实也是不喜欢舞刀弄棍的,今天不是因为偶然的原因,我也不会带着这把折叠水果刀来的。” 杨老却也不含糊,直接了当地回答道:“赠送我是不要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周云振暗道,果然杨老之意不在刀啊,小刀不过是一个幌子。 “杨老,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并不是对这把刀兴味盎然,甚至于可以说是兴味索然。而是?”冷不防周云振单刀直入。 杨老浑身一震,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啊,自己有些看错了他,竟然能测出自己的心思。 “那你说说而是什么?”杨老急于知道周云振所想。 “借刀报恩,不,买刀报恩!” 杨老呆滞了一下,然后才呵呵一笑,“报恩?难道是因为你刚才奋不顾身,舍身相救?可是你纵使有这个行为,其实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甚至说是可有可无的。” “因为我并没有受到致命伤,你说的这条毒蛇也只是咬了我一口,留下了牙齿印而已。” “我直到现在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血脉通畅,全身挺爽的。” “杨老,这正是我要问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我如此厚报?” 第21章 一件尘封的往事 杨老没有正面回答,他缓缓从身上拿出一张上面有生肖,制作精美的银行磁条卡。 在九十年代,银行卡还是一个新生事物,知之详细的人不多,许多人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一睹它的真面容。 因为是刚刚发行,银行有极为严格的审核标准,能持有一张上面有一串卡号数字的银行卡的人,那是凤毛麟角,寥若晨星的存在,非富即贵。 它使“无支票,无现金社会”的梦想成为现实。 杨老虽然摸出是一张用现在的标准来看,早已过时淘汰的银行原始磁条卡,但是在当时却是足以让周云振惊异不已的事。 “小伙子,我想问一下你的姓名,能说吗?” 面对杨老的问话,周云振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说实话,名字是一个符号,其目的是让人记住的,没有不能说的。 杨老若有所思,三十年前的那一件往事,惊心动魄,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觉得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杨老名叫杨杞德,三十年前他还是原横岭地区公安处的处长,那时候地区还没有改市。 那是一个冬天,有一天,省公安厅召开紧急会议精神,会议完毕后,杨杞德谢绝厅领导让他住一晚的挽留,放弃休息,决定马不停蹄赶回横岭地区传达部署相关工作。 他与司机、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驱车绝尘而去。 吉普车一路风驰电掣,傍晚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中。 山林有一条蜿蜒向前的土马路,平时车辆很少由此过。 为了赶时间,杨杞德才临时决定从此过,可以抄近路直插弯曲的大路,能节约不少时间。 由于天下过雨,再加上地上有积雪,山路泥泞,坑坑洼洼,吉普车在泥泞中艰难地喘着粗气行进着。 实然吉普车一个打滑,陷入了一个较大的坑洼中,徒劳无力地轰鸣着,就是爬不出来。 这一下三个人都急了,天色渐晚,这一片又是森林地带,野兽出没无常,伤人甚至于吞噬人的事件,时有所闻。 每逢夜晚,这儿鬼哭狼嚎,夹杂着夜猫子瘆人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滞留在这儿相当危险。 司机更是手忙脚乱,汗流浃背,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将车开出泥泞地。 他大力一跺脚一加油,引擎空鸣,发出“呜呜”的破风箱声。 然后吉普车发出“啪”的一声,吉普车引擎再也转不动。 司机满头大汗,从座位上一跃而下,急忙打开引擎盖子,一看, 曲轴坏了。 杨杞德与司机、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三人尽皆傻眼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可怎么搞啊? 这到哪里去购零件啊? 没有零件更换如何排除故障?这车如何启动? 司机从工具箱里拿出了维修工具,可是怎么鼓掏也是无济于事,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没有更换的零件,哪怕只是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火花塞,这吉普车也是启动不了,无异于一堆破铜烂铁。 现场陷入了可怕的沉寂状态。 山区气候昼夜温差大,尤其是冬天,森林地带白天还好,不算很冷。 可是一到晚上,冷飕飕的,寒风凛冽,如刀刺骨。 且不说野兽来袭,吉普车里没有热气,就是冻也能把人冻成冰棍啊。 三人一时之间束手无策,陷入了绝境。 当时别说司机、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没有通讯工具,就是地位显赫,执掌一地区公安大权的杨杞德也没有手持电话。手机遍地开花,人人皆有,是二十一世纪后的事了。 没有手持电话,就无法对外求救,派司机或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徙步出山去报警吧,且不说有六十里山路要走,在夜里行走,随时有可能会面临野兽的袭击,那也是非常危险的,九死一生。 倏地,杨杞德发现远处的山冈上,有数十道幽幽的“绿光”直射过来。 “不好!” 他惊叫着,他明白,这不是别的,而是凶残的狼群来了。 他看过内部情况通报,此处偶尔有过路的野狼出没,成群结队,遇到其他的野兽,它们也会以大搏小,噬血狂撕,其他小动物无不顷刻丧命。 到了冬天,大小动物活动少,野狼食物短缺,是它们觅食物最疯狂的时候。 想不到,自己一行人遇到了最坏的情况。 最危险的时候来临了。 幽幽的“绿光”由远而近,并且伴随着一声声瘆人的嗥叫,在空旷的山林显得格外恐怖,一群饿野狼来了……。 “备枪,准备拼死一搏!” 杨杞德命令道。 可是他们三人其实只有二支手枪,司机没有,只有自己与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有枪。 杨杞德与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迅速地抽取了小、大镜面匣子枪,虽然是战争年代的老古董,却是威力很大,杀伤力惊人。 这种大镜面匣子枪子弹多,枪管长,适合于野外作战。 但是能装填二十发的大镜面匣子枪,是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佩戴的。 杨杞德的虽然也叫匣子枪,枪身就要小巧得多了,只能装填区区六发子弹。 就是说,他们两人要凭借这二十六发子弹击毙或者至少击溃这一群野狼。 可是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的枪是满膛的吗? “罗小山,你的大镜面匣子枪里有多少发子弹?” 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哭丧脸回答道:“处长,我的枪里不满十发啊。” “啊?” 杨杞德这一惊非同小可,“你出发时为什么不压满子弹?” “压满子弹匣子枪沉重。再说,现在是和平时期,平安无事,军械员也不给我这么多子弹啊。” 杨杞德在即将到来的人狼大战中,他觉得凭借着锐利的火器有取胜的把握,他要让狼群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可是现在的情况糟糕透顶,面对剽悍凶猛的这一群野狼,这十多发子弹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从阴森的“绿光”来看,这群狼的数量起码有三十只之多。 就是一颗子弹消灭一只狼,能消灭干净吗? 何况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能在生死面前做到从容不迫,手一颤动,子弹就完全可能打偏。 而且黑夜里,枪打快速飞奔的狼,准确率又要下降许多,且对面凶残的狼,一枪就能击毙吗? 有时二枪三枪都不一定会致死。 杨杞德濒临绝望,他做了最坏的准备,死中求生难啊。 但是不搏杀的话,更是死路一条。 十多只饥饿极了的野狼踩着残余的积雪,闪着骇异恐怖的“绿光”,争先恐后嗥叫着呼啸扑来。 第22章 不速之客 杨杞德手疾眼快,抬起手臂对着离自己最近两只”绿光”,就是“砰”的一枪,挥枪击毙了领头的狼。 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也同时开枪射击。 “砰砰”清脆的枪声震惊了群狼,跑在前面的几只狼,看到最先的同伙毙命,魂飞魄散,掉头狂飙逃命。 “这群狼也太好打了,不堪一击啊?不过尔尔,徒有虚名而已。”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一下子身心都松懈下来,面有轻蔑之色。 “别盲目乐观,危险还在后头。” 杨杞德说完,对司机吩咐道,“燃起一堆火,狼天性惧怕火光,火可以驱赶它们,让它们不敢近前。” “如何生火啊?没有可燃物啊。难道烧吉普车?”司机一筹莫展。 “你个脑子进水的家伙。”杨杞德气得骂道,“不会点燃备用胎吗?” 司机这才恍然大悟,他在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的帮助下,用吸管吸出了吉普车油箱里的油,然后用汽油点燃轮胎。 火光“腾”地一下窜出来,向空中升腾起来,照亮了黑暗。 杨杞德影影绰绰看到不远处有许多狼在撕食着什么,还有惨叫声音,场面极为残忍血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让人呕吐。 “处长,这群恶狼又捕捉到了猎物,在撕咬吞噬呢。”司机、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异口同声道。 杨杞德定睛一看,说出了让他们惊骇的话,“它们是在吞噬同伴。” “生吞活剥?物伤其类?”司机问道。 “是的。” “它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也是不解道。 “你没有看到它们刚才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 “群狼如潮水一样溃败啊。” “看到了,我还纳闷这些嗜血的恶野狼为什么一击即溃呢?” 杨杞德说道,“问题就在这。” “什么?”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不解其意。 “狼王在后呢。它见到了这种情况勃然大怒,它要执行狼的纪律,引吭一声嗥叫,后面众饥饿极了的野狼就一拥而上,对率先逃跑的狼分尸而食。” 杨杞德继续接下去道:“这是杀鸡儆猴,不,是食狼儆狼。谁不服从狼王号令,就是这样的下场。其他的野狼就会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当逃兵,不,当逃狼。” 司机与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不寒而栗。野狼的嗜血凶残超越了人类的想象极限。 “现在我们面临着有组织的狼群的疯狂进攻,随时要做好牺牲准备。” 杨杞德眼神冰冷,面色铁青。 他已经不抱有生的希望了。 经过狼王血腥整顿的狼群,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 狼王对天一声长嗥,群狼虽然怕火光和子弹,可是在狼王的严厉逼战时,不敢不卖力,否则就是一个死字。 这些野狼长期生活中在环境恶劣的野外,奔跑速度极快,嗜血成性,常以闪电般的速度追逐杀戮猎物,罕有能逃脱其锋牙利爪的小动物。 阴森绿光交织在一起,野狼争先恐后地向着三人站立的火堆前狂奔而来。 大地也发出了微微的颤抖声音。 这是野狼王孤注一掷,这将是最凌厉的攻势。 杨杞德对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急切道:“罗小山,你我形成交叉火力,点发扫射左右两边。” “处长,那岂不空出中间,让狼有缝,缝隙可钻啊?” 杨杞德解释道:“我的用意是两边的狼往中间挤的话,就会引起中间这些野狼的惊慌,乱其方寸。” “否则,我们专射中间的话,左右两边的野狼容易形成包抄之势,然后中间其他的野狼由蛰伏状态转为突破的话,我们全盘皆输,成为狼口之食。” 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听得胆战心惊,一着不慎,那就是后果不堪设想的啊。 倏尔,野狼猛地扑了上来。 与此同时,枪声响了起来,左右两侧的野狼接连在嚎叫声中,刹那间气绝而死,倒毙于地。 左右两侧剩余的野狼魂飞魄散,用力往中间拥挤,中间的野狼队形混乱不堪,嗥叫此起彼伏。 狼王的“两侧包抄,中间突破”的战术破产了。 在人的智慧面前,狼学习人的战术,永远是处于下风的。 狼王见势不妙,只得拼死一搏。 倏忽间,狼王对天长啸,狼王发出了凄厉,撕裂天地的叫声。 狼王有令,一只最厉害的头狼准备出击。 它龇了龇可怕的尖牙,吐出自己血红色的,长长的舌头,喘息着,在已开始消融的雪地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令人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刹那间,这只头狼闪电般地冲向杨杞德。 速度之快,让杨杞德猝不及防。 它张开血盆大口,伸出锋利的牙齿,恶狠狠地向杨杞德的喉咙拼力咬去。 面对这只外形高大剽悍,悍不畏死的头狼,杨杞德知道自己无法抵挡。 自己的枪里已没有了子弹,还不如一把匕首,匕首还可以与恶狼一搏。 “此命休矣!”杨杞德闭上了双眼,自己的大限到了,他等待死神的降临。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这千钧一发,万分危急的关键时刻, 一道黑影凌空纵身扑向杨杞德,将杨杞德扑倒在地。 志在一击必得的头狼,倏地从伏在杨杞德身上的那个人身上跃去,锋利爪牙划破了他的后背。 杨杞德安然无事。 与此同时,恼羞成怒的头狼两道绿色“幽光”直逼这位不速之客。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岂料杀出了个程咬金? 可是头狼的末日到了,它没有机会要别人的命了,它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 当头狼疯狂向这黑影扑过来,要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时,迎接它的是猎枪。 “轰”的一巨响,头狼的脑袋被崩掉了,鲜血汩汩流淌,脑浆迸裂,鲜血脑浆流了一地。 头狼没有嚎叫,腿一蹬,顷刻之间毙命身亡。 随着猎枪发出的吼叫声,一只只野狼成为枪下之鬼。 在后逡巡的狼王见势不妙,知道再这样的下去的话,自己的狼族将无遗类,会被屠戮一空。 狼王嚎叫着发出了逃跑的指令,剩下的几只狼如蒙大赦,紧跟着狼王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终于安全了,杨杞德、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司机三人死里逃生。 杨杞德对着来人道:“英雄,救命之恩,我,不,我们三人永远难忘。” “请英雄赐告姓名。” 第23章 我只有姓,没有名 来人淡淡一笑,“英雄谈不上。免贵姓周,不过刚好路过,路见危险,出手相助是山里猎人的本分而已。” 借着轮胎燃烧的火光,杨杞德看清对方的面容,这是一个二十上下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棱角分明,颇为英武。 “你的猎枪威力巨大!” “山里人,常常要与各种凶猛的野兽打交道,枪不厉害,那就不是猎人,而是被兽猎了,成为野兽的盘中餐。” 杨杞德接过猎枪,就着眼前的火光仔细观看,赞不绝口。 他没有想到一个山里猎人,持的不是前膛上药的土铳,而是有五条螺旋线膛线枪。 膛线猎枪是最为先进的猎枪,与军用步枪结构已基本趋于一致,只是在子弹上与步枪有所区别。 膛线枪枪管一般,弹头却威力极大,射击时它能以每秒3600旋转次数,闪电般直击目标,洞穿猎物脑袋,崩裂它是常事。 膛线枪的有效射程比步枪稍短,不超过四百米。 但是就算射击未中或者未伤及要害,它射击时的火光及硝烟味,也能让百米之内的猎物魂飞天外,闻风丧胆,呆若木鸡。 猎物傻愣了,来不及逃之夭夭,就给了猎手第二次机会。 持膛线枪的高明猎手鲜有失手。 此种膛线枪适宜于深山老林中猎取大型类野兽使用,如老虎、豹子、野猪等。 对付狼那是牛刀宰鸡,小菜一碟。 难怪后来剩余的狼夺路狂奔,逃之夭夭,原来是怕全军覆没啊。 真是一物降一物,物物相生相克啊。 “好枪啊,你这枪卖吗?要多少钱,直说?” 对于十六岁就参军上战场的杨杞德来说,枪就是人的第二生命啊, 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枪,也得心应手地使用过各种火器,但是就是很少见过猎枪。 看到杨杞德对这把猎枪爱不释手,这位猎手说道:“你既然如此钟爱这猎枪,我愿意赠与你。识货人更懂得珍惜。” “猎枪与猎人是须臾不可分离的,枪人合一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没有了枪,猎人如何狩猎?如何生存?” 杨杞德摇了摇头。 猎人说出了一番让杨杞德始料未及的话,“或许我再也不能狩猎了。” “为什么?” “政府现在开始收缴猎枪了。” 对于他说的话,杨杞德当然清楚,那命令还他签署的。 “没事啊。政府允许合法持有猎枪的,只是要办一个狩猎许可证就行了。这个我来办,举手之劳而已。” 那时禁猎禁枪远比现在松,也还没有颁布相应的《野生动物保护法》,颁布《野生动物保护法》是1988年后的事了。 “看你们的衣着,我已知道你们的身份。开会后往回赶吧?你还有吉普车相随,应当职位不低吧?” 那个时期,吉普车属于稀罕物,不少县能有一辆吉普车就不错了,许多县还没有一辆呢,县长下乡也得骑单车。 地区公安处属于强力部门,才有得配发,才有这样的待遇,其实也就配了三辆,这已是顶配,算是超级豪华阵容了。 杨杞德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小兄弟,你眼力很好,我是本地区公安处处长杨杞德。” “官不小啊。本来?” “本来什么?” “本来你喜欢这猎枪的话,我可以分文不取送给你。现在吗,我觉得没有必要了,不卖更不送。” “为什么不卖更不送啊?” “因为依你在整个地区独一无二的地位,什么精制的猎枪弄不到手?” 这话没有错。 确实凭借杨杞德的地位,只要他一开口,别说本国的猎枪,就是昂贵的进口猎枪,他要一二把也不是问题。 现在地区没收的非法狩猎用的猎枪,少说也有几百把了,各式各样的应有尽有。 只是他的目的其实并非买这一把猎枪。而是借以给高价收购,以报他的救命之恩。 直接给钱怕对方不接受,山里人的纯朴杨杞德是领教过的。 他现在既然说出不卖,那就是他还要打猎,顾虑的是办不了狩猎许可证,就是非法打猎,要收缴猎枪。 这个太好办了。 杨杞德接过他的话道:“算不上大,也不是很小,不大不小吧。但是你要办狩猎许可证的话,我倒是举手之劳。” “你可以直接到我的办公室找我,我让人直接为你办特别许可证。合法持有猎枪不是问题。” “小兄弟,不,小周兄弟,你全名叫什么?” 小伙子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道:“我只有姓,没有名。” 杨杞德一听哭笑不得,知道他在隐瞒,世上哪有只有姓而没有名的人?既然他不愿意讲出自己的姓名,也不好刨根究底细问。 反正他要狩猎的话,就要办狩猎许可证,否则非法行猎的话,轻则收缴猎枪,批评教育。 重则拘役劳教,情节特别严重者甚至锒铛入狱。 只要他前来找自己办证,他的名字不就知道了,狩猎许可证要有名字的,无名就无凭,否则岂不是谁都可以用? 杨杞德胸有成竹,到时候自己要给他发特一号许可证,别说本县,就是在全横岭地区也可畅通无阻。 这时轮胎的火渐渐小了,轮胎快燃尽了。 小伙子对杨杞德道:“杨处长,山区冬天夜里风大,特别寒冷。如果没有人来救援,人都会冻僵。不,没有火的话,简直会冻成冰棍。” “当务之急,得通知人来救援啊。” 杨杞德道:“没有电话,通知不了啊。我们还是从这里沿着公路走吧。” “不行,这冬天的黑夜特别沉,冷月也没有,跌跌撞撞往前走的话,还不如待在原地安全。” “为什么?” “有火啊,野兽一般都怕明火的,一般的野兽都会避而远之。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现在这儿还有横七竖八的狼尸呢,它们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其他的野兽更是唯恐躲之不及呢。” “老虎也怕群狼啊。” 杨杞德长长叹息了一口气道:“轮胎也快燃烧没了。只有烧车了?” 小伙子笑笑道:“生命与吉普车相比,车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又不是要你烧车。” “烧什么?烧枯草枯枝,这大冬天的也不好找啊?又不是秋天,万物肃杀的时候。” 第24章 三个人的心被恐惧攫住 小伙子却不说话,他借着轮胎燃烧未尽的余火照明,“噌噌”身手敏捷地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接下来,树上响起了“咔嚓”的声音,粗大的树枝不断往下掉。 树枝上的余雪溅落下来,将愣神的杨杞德及司机、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头脑上、身上溅得四处都是。 小伙子从树上下来后说道:“火力最大的木柴还是要算栗树柴。” “我弄的这些全是好的栗树枝,它十分好烧,火力猛烈,一旦点燃火焰窜起很高,又耐烧。” “只是点燃它得费些力气,它们全部是湿活的枝,不是干枯的枝,光凭借轮胎上的火焰,不,差不多是火苗,怕是不能点燃它们。” 杨杞德心里有些焦虑,这怕是要汽油才行,可是还有汽油吗? 这时司机倒是为杨杞德消除了疑虑,“处长,你放心,油箱里还有汽油呢。” “那好,赶快将油箱里的汽油倒腾出来,点燃这些枝柴。” “是!” 经过司机与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一番鼓捣,汽油弄了出来。 司机三下五除二,将汽油洒在栗树柴枝上,点燃后,火焰窜得老高,果然是百里挑一的好柴火。 三个人似乎一下子由如坠冰窖到如进入三伏酷暑天。 这温差变化也太大了。 看到这里,小伙子说道:“我放心了,你们不会冻成冰棍,倒是容易热成沙丁鱼。但是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脱掉外衣。” 杨杞德反问道:“为什么不脱掉外衣?” “你是领导,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你听过抗联之歌吗?” “听过,你指哪一首歌。”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知道。你的意思是说,脱掉了衣服,身后就会受凉,不,受冻,容易损坏身体?” “是的。” 说完,小伙子对他们三人道:“你们在这儿等待着,我跑山路惯了的,跑得快。我去给你们搬救兵。” “周老弟,小心!”杨杞德嘱咐道。 “放心吧,在山林里我能做到穿梭自如,手上有猎枪野兽只会闻风而逃。” 小伙子刚要启步。 “慢着!”杨杞德蓦然想起吉普车里还有一个手电筒,可以给他赶夜路。 杨杞德马上走到吉普车里,一顿翻弄,终于找到了手电筒。 “给你赶路照明用。” “谢谢!这样就如虎添翼了。”小伙子客气地说道。 其实对他来说,手电筒也没有多大用处,他对这里早就熟悉透了,了如指掌,闭着眼睛也可以翻山越岭。 小伙子健步如飞,消失在黑夜里。 杨杞德挥手向他告别。 三人烤着温暖的火,但是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提防着野兽的突然袭击。 但是,这种情况没有出现。 一切平安,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突然,眼尖的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发出惊呼的声音,“看。又有两道光!” 果然,在前面的山道上,不,应当是泥泞的路上,两道有些刺目的光闪耀着。 后面还有两道有些炫目的光柱直射而来。 难道是比恶狼还要可怕的巨型野兽来袭? 什么东西比恶狼还让人心怵?除了老虎还会有谁? 三个人的心被恐惧攫住了。 现在他们可谓是有枪无弹,与手无寸铁差不多。 然而,片刻惊慌后,杨杞德马上恢复了理智。 难道野兽也知道沿着蜿蜒的山道,艰难行进在泥泞里的道路里? 老虎的力量可是在山冈上,下山猛虎就是形容它不可抵挡的气势的。 有一句话叫虎落平川被犬欺,一只犬在平地都可以戏弄它,它怎么会如此弃长扬短呢? 蹊跷,蹊跷! 杨杞德头脑中一个念头一闪,“有不有一种可能是救援的人来了呢?这并非不可能的。” 杨杞德对司机各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说道:“有可能是救助我们的人来了。” “救助我们的人来了?” “是的。” “那他们双眼也放光,在夜里?”司机傻呼呼地问道。 杨杞德好气又好笑,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的脑筋应当换一下了。来救助我们的车子怎么开?不开车灯怎么行?如何赶路?” “你还以为司机是刚才的小周兄弟啊,走夜路如履平地啊?” 司机还是不解,“那,那为什么?为什么车子没有轰鸣声音呢?我一点儿也没听到啊?” “你没有听到并不代表没有。现在车子离我们还远,听不到声音是正常的。” “等待它们走近的时候你再听,就会听到马达轰鸣的。” 司机仍然疑虑道:“救援我们的话,为什么前后有两束光啊?不,是四柱光,前两柱,后二柱。” “这个?”杨杞德也解答不上来,按说来一辆车就足够,没有必要来二部车啊。 处里用于行动的车子本来就缺乏,万一有了警情怎么办?出了突发情况如何应对? “这个你且不要管,你竖起耳朵听声音就是。如果传不来马达轰鸣的声音,那么必然是巨型野兽老虎,这儿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不,虎腹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杨杞德的话,让两人神经绷得紧紧,全身虚汗直冒,他们知道处长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一旦来的是老虎,拿什么抵抗啊?赤手空拳,那会是凶猛的老虎的对手,那是高居生物链顶端的动物。 人类若不是掌握科技,有很强的创造力,还真不能主宰万物,就力量而言,人类单个徒手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我们三人捆绑一起,怕也只是它的一道美餐,消耗它一点体力而已。 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一个比一个紧张,侧起耳朵聆听着远处的声音。 “听到了,听到了!”耳朵尖的司机突然爆发出欢呼声音。 “听到了什么?”杨杞德几乎是明知故问,因为司机的欢呼肯定会是好消息。 但是他为确证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我听到隐隐约约的马达轰鸣声,尽管还不是十分清醒。但是凭借我开车数年的功夫,自认为是不会听错的。” “且慢高兴,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先往坏处想不是坏事。否则希望越大最后绝望也会越大。”杨杞德打断司机兴高采烈的话。 此刻的杨杞德格外冷静。 第25章 年轻的副处长 最终司机的话没有错。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音越来越大,两部车离三人越来越近。 来的果然是救援的车。 “处长,我们来晚了,抱歉!” 一位干部举手向杨杞德敬礼道。 “不晚,正是时候。只是?”杨杞德一看,有些惊讶,来的竟然是横岭地区公安处副处长关德兴,这是妥妥的实权人物啊? “只是你作为副处长为什么不坐镇指挥,我不在你就是中枢人物之一,哪能轻易离开岗位?” “处长,是这样的,我晚上值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听说你被困这儿,忧心如焚。这地方经常有野兽出没无常,伤人事件也时有发生。” “我一急一惊,马上就心急火燎地带着他们前来救援。” 杨杞德唬着脸,有几分愠色,没有给副处长关德兴好看。 本来这类事,用不着副处长出马的,派出一位办公室主任带队就行了,完全用不着兴师动众的。 副处长关德兴脸色讪讪的。 他确实当时没有多想,只想着赶紧救援自己的处长。 “我诚心诚意地接受处长的批评,我做事粗率,考虑问题不细致。” 杨杞德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个人来了也就罢了,带个修理工就行,为什么还带来一辆车?你不知道我们公安处多么缺乏工作车辆吗?发生案子怎么办?” “处长批评得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你的车子出的是大故障,修理不好,所以做了两手准备。师傅也带来了,一些常备零件也带来了。” “如果修不好的话,就用拖车拖回去修理。所以拖车也带来了。” 杨杞德暗忖道,他的想法倒是不错,未雨绸缪。只是为了未来不一定发生的事,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不少。 然而事情让副处长关德兴恰恰预料中了,修车师傅满头大汗,还是修理不好吉普车。 这与夜晚看不清引擎盖里弯弯绕绕的电圈、线路有关,尽管有手电筒照明,可是还是找不到故障所在。 找不到具体故障所在,更换零件更是一句空话。 “是曲轴坏了!”杨杞德的司机叫着。 修车师傅却不认同他的说话,司机在专业维修师傅面前,只是半吊子水。 “原因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拖回去修理啊。难道还要将吉普车留下过夜吗?” 修车师傅没有好气道。 说完,修车师傅到后面叫拖车去了。 不一会儿,拖车将吉普车吊拖上来,拖车开始往回走。 “慢着!”副处长关德兴对司机道,“你与师傅一道将地上遍地可见,到处都是的狼肉拾走。这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不要错过。明天食堂加餐。” 拖车只得停了下来,杨杞德的吉普车司机、与拖车司机、修车师傅三人开始了现场打捞“战利品”。 野狼没有饱餐到人肉,最终它们成了食物匮乏的人类的美味佳肴。 然后副处长关德兴请杨杞德、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上了自己带来的吉普车。 罗小山坐在驾驶室副座上,杨杞德与关德兴坐在后面座位上。 与杨杞德坐在一起的副处长关德兴有些局促不安,与处长坐一起他总是不自在。 杨杞德在他面前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副处长关德兴三个月前还与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一样的职务,只不过是治安科副科长。 可是突然间,他好运连连,青云直上,越过科长一职,直升副处长。 成为了只有二十八岁的副处长,这在讲究资历的省公安系统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突如其来的高升,让他猝不及防,毫无思想准备。 当然他知道这肯定与处长杨杞德有关,至于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 杨杞德当然能感觉到现在的关德兴忐忑不安,三个月前还是一个副科长的人,现在骤然能与处长相提并论,只差了一个等级,任谁也会不安。 心内慌乱才是正常自然的表现。 其实提拔他,也是因为上面有一个文件,班子里要求有一个年轻的干部,以免将来的党委班子出现青黄不接的断层现象。 因为现在班子成员的年龄都相差不大,无法做到老中青“三结合”,这是着眼于未来的布局。 虽然是六十年代,但是这个要求却是毫不含糊的。 治安科副科长关德兴与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两人,其实早就纳入了杨杞德的视线。 两人年纪以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为大,大了治安科副科长关德兴好几岁,按理应当提拔罗小山好一些。 可是这次提拔要求年轻化,治安科副科长关德兴年龄上又占优势。 这当然仅是表面层次的理由,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双方的性格所致。 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是做警卫工作的,间或有警卫重要目标人物的任务,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所以他比较认死理,脾气倔强,犟得让人有些恼火。 有一次因为警卫重要领导人要封锁一段路,结果连杨杞德的车也被挡,不肯通融。 气得杨杞德恨不得立马撤了他。 当然这是气话,当不得真,只是日后提拔的事,肯定就会黄了,谁也不会提拔一个“刺头”天天给自己唱对台戏。 那以后还怎么工作? 而治安科副科长关德兴呢?则完全不同,儒雅,做事稳重,且头脑活络,往往预见性强,能提前做好下一步的工作。 当然人无完人,金无赤足,关德兴的缺点其实也是他的一个优点,就是头脑灵活。 作为副手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一号人物能监督,管好他,遇事经常敲打敲打,他就会是一个优秀的助手,不,甚至能做一个卓越的副职领导。 再三斟酌,反复考虑后,杨杞德又征求了其他几个副职的意见。 因为提的是排名最末的副处长,虽然是破格提拔但符合上面的精神,其他几位副职虽然不能说心里没有想法,可是一号人物的意见谁能反对? 反对有用吗? 自然以他的意思为准。 谁也不会傻到与一号人物作对。 这样,治安科副科长关德兴提拔的事就尘埃落定,当时风气还好,上面不会干预下面对干部的推荐,更不会存在着递条子,打招呼的事。 当上面宣布这一任职决定时,许多干部是不服气的,认为比关德兴强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他可以破格提拔,别人就不行? 碍于组织的决定,下面的干部不得不鼓掌,可是心里服气的人并不多。 这也就是关德兴为什么对杨杞德毕恭毕敬,视若神明的原因,因为是他力排众议提拔了自己。 第26章 等待你上门 杨杞德打破沉默,问道:“你接的是谁的电话?” “一个男人陌生的声音,听声音一个年轻的小伙儿。” “没有留下姓名?” “我问过姓名,对方沉默以对。” “对方不肯留下姓名,你难道不怕其中有诈?就信以为真?”杨杞德问道。 副处长关德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处长,我想半夜三更的,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戏弄人吧?而且是对警方,他得考虑一下后果吧?” “而且对方吐字清醒,逻辑分明,更不像酗酒后的恶作剧。” “再说关键的一点是?” “是什么?” “关键的一点是他知道你的行踪啊,他咋会知道你开会回来会遇险的?不是知情人不可能吧?” 杨杞德没有作声。 他心里暗叹,这个关德兴啊,会捉摸人,也会捉摸事,而且能作出预估,作出恰如其分的处置。 上任三个月来,毫无少年得志的骄态,在自己面前总是那样谦卑,在同事面前也是和颜悦色。 这一点在官场尤为重要。 唯一遗憾的是,关德兴没有弄清对方的姓名,自己也只是知道对方姓周,小周这人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啊? 他到底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名字呢,隐姓埋名为的那般? 杨杞德心里一紧,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小周是一个通缉犯?江洋大盗? 他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凶横的通缉犯是不会在自己陷入绝境,生死攸关之际舍身伸出援手的。 而且看到自己对他的猎枪兴味盎然时,他竟然提出以枪相赠,不收分文。通缉犯杀人越货所为何事? 通缉犯与自己天然对立,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在通缉犯眼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为了钱财铤而走险,更不会将自己杀人越货的武器送给自己。 世上怕是没有这样的通缉犯吧?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个谜始终萦绕着杨杞德,直至现在。 回到地区公安处后,杨杞德一直在等待小周老弟上门来办证,他通知治安科,如果有姓周的前来办事,马上通知他。 自己要亲自为他办狩猎许可证,让他合法持有猎枪。 为此,杨杞德亲自打了电话通知了林业局,林业局的工作人员一听大名鼎鼎的公安处杨处长,要亲自来办狩猎许可证? 他们吓了一大跳,这是咋的了? 他们当然不敢让处长跑路,更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将加盖了公章的狩猎特别许可证专程送了过来。 杨杞德一看,有些生气,上面怎么填写了我的名字? 我要的是姓名处空白的,我要亲笔填写。 来人一惊,弄巧成拙,堂堂的公安处长要亲笔填写别人的姓名,这人得是多重要显赫的身份啊? 怕是首长吧? 来人岂敢多问,急忙向局长汇报。 局长亲自将姓名一栏空白的狩猎许可证送了过来,还一再道歉下面的人不会办事。 当然,局长更不敢问对方是什么人? 公安处长肩负的责任重大,身上到处都是秘密,许多东西是不能问的,也不敢问的。 杨杞德看到崭新的狩猎许可证,心中暗暗道,小周兄弟,只等待你上门来了,我亲自为你填写姓名,然后通知治安科为你的猎枪备案。 这样一来,整个地区你尽可放心大胆狩猎,天高任鱼跃,海阔任鸟飞,没有人能为难你的。 可是一天二天过去了,甚至半月一月过去了,对方音讯皆无,根本没有上过自己的门。 杨杞德实在按捺不住,自己本来等待小周兄弟来后,还要宴请他,重金相酬的,他救了三条人命啊。 虽然他不一定接受,但是自己一定要这样做。 可是每天盼望,盼望来的总是希望如太阳东升,失望如夕阳西坠。 不行,这样守株待兔行不通。 与其守株待兔被动地等待,还不如走出去主动地寻找。 杨杞德派出了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出去寻找,可是警卫科副科长罗小山兴匆匆去,怏怏回。 罗小山铩羽而归,对方音讯皆无,仿佛人间蒸发。 杨杞德岂能甘心?他又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部下副处长关德兴,让他前去寻找小周兄弟的踪迹。 副处长关德兴多方寻找,四处打探,甚至于采取查户口的方式,凡是有姓周的一家,挨家挨户寻找。 结果仍然石沉大海,最后他灵机一动,在附近发出招募令,说要组织一支狩猎队进山剿除为害人间的野兽,待遇优厚,报名者日众。 但是就是没有处长杨杞德描绘的小周,甚至连姓周的人也没有。 副处长关德兴得出了结论,小周根本就不是本地人,他的行猎或许就是游猎。 还有一种可能,小周或许根本就不是专业的猎户,一般的猎人都是使用自造的土铳。 能使用先进的膛线枪的人,在这个山区确实难得一见,也许他只是兴致来了,去狩猎一下。 杨杞德不置可否。 但是他认为副处长关德兴的分析不无道理,一般的猎人哪会有如此高超的功夫,纵身一跃,可以让凶悍无比的头狼扑空,上树如履平地,“噌噌”几下就上去了,轻功了得,猢狲猴子也不过如此。 最后杨杞德决定亲自去寻找救命恩人,受人滴水之恩,当作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 他来到了自己遇险的山区林海。 林海茫茫,方圆数百里,横跨三县,林海周围散居着少量居民,基本上以狩猎为生,稀稀拉拉的茅草房屋点缀树木间,才显得山区有些人间烟火气。 这时山口转出三五几个人,还有在前面撒欢的几只犬,看他们手提肩膀扛的野兔、鹿、獐、狍、麂,就知道是满载而归的猎人。 年长者为乡里之智者,懂得最多,知道最多,一般是当地的“活土地”,对当地情况耳熟能详。 杨杞德放过了前面的几个年轻人,他对后面的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说道:“老哥,你们这一趟进山收获不少啊。” 须发斑白的老人抬头望了一眼杨杞德说道:“托官家吉言,收获还行吧,没有白跑。” “官家?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杨杞德心里纳闷。 第27章 他不是一个猎人 老人一笑,“你额角上虽然没写着你是官,但是你的神态举止说明了你是。” “你气宇轩昂,走路从容不迫,背着手,说话气势很足。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皮肤白皙,不似我们庄稼人,风里来,雨里去,日晒雨淋的,面容黑,粗糙,皮肤上都写着的呢。” “再说,我们这样的人,为生活奔波,为一日三餐操劳,没有时间会待在这儿候人。” 须发斑白的老人侃侃而谈,杨杞德愣住了,老人观察人好仔细啊? 凡事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真是见过场面,阅历丰富的人啊。 找他可是找对了,活字典啊。 杨杞德止住了老人的絮叨,“老哥,你见多识广,我服了。这些猎人想必都认识吧?” “当然啊。”老人又打开了话篓子,“我活了快七十岁,经历了清朝、民国到了现在,历经三朝啊。这大山方圆百里,还能有我不认识的猎人吗?” 杨杞德心中窃喜,解开小周兄弟身世之谜或许就在这里了。 “老哥,听说几个月前这山里发生了一场人狼大战啊,最终野狼死亡枕藉,尸横遍野。” “这个事啊,还真有,那可是杀得天昏地暗啊,不,黑夜里杀得野狼人仰马翻。” 老人到过现场,当时也是惊骇失色。 现场见不到野狼的尸体,显然现场清理过,但是血迹犹在。还有几具野狼尸体较远,是在奔跑中命丧黄泉的,死相狰狞恐怖。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干的,老人真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干的?何时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取令人谈虎色变的野狼性命易如反掌?而且猎的是野狼群? “老哥听闻是谁干的吗?” “这个啊?”老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可是又不肯承认孤陋寡闻,那岂不让自己的“活字典”名号蒙羞? “这个啊?听闻是,不真实的传闻是,是……”老人支吾了半天,结结巴巴,终究还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老哥,我听说是一个猎人所为,是一个少年英雄呢。” “什么?”老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会有这样的人?真稀罕! 这方圆百里三个县的猎户,老的少的,还会有自己不认识的人? 再说,就凭一个人的力量要歼灭这些高大慓悍,悍不畏死,噬血成性且饥饿交加的的野狼?可能吗?除非他不是人,是神。 自己生活在这里快七十年了,天天与大山打交道,还没有见过神呢。 “能说具体一些吗?”老人问道。 “据说是姓周,二十多岁,使用的是一支膛线枪,枪法如神,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杨杞德描绘道。 “你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呢?” “老哥,你还真的说对了,我还真的是政府机关的办事员呢。我在政府耳闻过此事,不知对也不对?” “你们官家的人也喜欢听这些传闻?” “姑妄听之。” “呵呵,老朽长了见识了。” “老哥,你长了什么见识?” 老者说道:“你想啊,一个人,威风凛凛,单枪匹马,手持先进的膛线枪,枪法如神,黑夜里杀得野狼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这是人?还是神?或者是赵子龙重生?就是赵子龙重生,他怕也难做到吧?俗话说,一虎也难敌群狼啊。” “这你也相信?” 杨杞德接过话头说道:“老哥,我的话还有另外的一个版本呢。” “还有另外的一个什么版本?”老者追问道。 “这个版本说的是小周其实是后来才到现场的,因为现场发生了一群野狼围攻几个身陷险境的人。这几个人是到山区打猎的城里人,因为迷了路,一时回去不了。” “身陷险境的这几个人都有猎枪,面对野狼的疯狂进攻,他们击毙了不少野狼。可是子弹用尽后,剩余的野狼将他们紧紧围住,一场杀戮无法避免。” “就在凶险万状之时,小周横空而出,手持一支膛线枪犹如神兵天降,‘砰’的一声,将最凶猛的头狼崩掉了半个脑壳,脑浆迸裂。其余的野狼吓得魂飞魄散,四散逃亡。” “这样才救了这些来山区打猎的城里人的命。” 听了杨杞德的这些话后,老人点了点头,“这样讲,还多多少少能说得通。不至于太离谱。” “老哥,你就是本地的活字典,土地公公,家长里短,无不知悉。可以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你说说看,这小周的事情是真的吗?有不有这个人哟?” 老者沉思了一下,半晌才道:“你说的这么个人,老朽还真的不知道。这里的猎户姓周的罕见,没有这个姓氏的。何况山里的猎人持有的都是土铳。” “小周不是本地人,但是你没有见过外地人到这儿行猎?” 老者抓耳挠腮,陷入沉思中。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二十上下,孔武有力,持着的确实是把新式膛线枪,与你说的小周倒是相似。” “对上了!”杨杞德心“卟卟”直跳,或许谜底就要从老者的话里揭晓。 可是老者接下来的话,让杨杞德大失所望。 “但是他不是一个猎人。” 杨杞德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哪有持着猎枪不是猎人的?” “他来无踪,去无影,挺神秘的。” “老哥,你就凭他来无踪,去无影,天马行空,就断定他不是一个猎人?” “我这样讲,肯定有这样讲的理由。” “老哥,有什么理由?” “据其他的猎人说,这人行事隐秘,持枪只是在山里面转悠,很少见他打过什么猎物,经常是空手而回。” “连一只小兔子,也没有见他打过。” 杨杞德满腹疑问,“那他手持猎枪来这里为何?猎枪不用来打猎?为何?” “是啊,让人起疑。” “还有更离奇的呢。”老人说道。 “还有什么更离奇的?” “还有我亲眼见他晚上扛着猎枪进山呢。” “晚上进山?”杨杞德一惊,这不就对上了?自己遇险不就是在晚上吗?小周并不是从天而降的,他其实也在山里转。 他在山里转,为的是什么呢? 第28章 你父亲也是姓周吧? “哪这个小周真的没有用猎枪打过一小猎物?比如兔子或者野鸡其他什么的?”杨杞德追问道。 “真的没有。”老人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十分肯定。 杨杞德心道,副处长关德兴调查分析大致不差,这方面是他的长处,他调查的结果与老人的话吻合度相当高。 这么看来小周兄弟真的不是猎人。 小周兄弟他肯定是另有所图,否则一个人会持着猎枪深更半夜在山林里闲逛? 山林里野兽出没无常,凶猛的动物对人极具危险性,往往取人性命于无形中,可谓是处处陷阱,步步惊心,危机四伏的地方。 敢单枪匹马深入凶险万状的林区,不惧怕噬血凶兽肆无忌惮的攻击,能有几个? 什么事可以让生命置之度外?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新式膛线猎枪对于小周兄弟他来说,只是一个护身符,一个护身的武器,自卫的工具而已,临时用来对付凶猛的野兽的,其他没有别的意义。 难怪当自己流露出对于他的猎枪感兴趣的时候,小周兄弟毫不犹豫地答应以枪相赠,完全没有对猎枪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感情。 一样东西用久了就会有一种异样的感情,称手的东西谁也不会轻易舍弃。 一个人对一样东西能弃之如草芥,要么说明此人冷漠,对什么东西都没有感情,视为无物。 要么一定是他还没有建立起彼此之间的感情,例如与这把猎枪的关系,说明他还没有使用这支猎枪多久,为时甚短。 杨杞德当然相信是后一种可能,小周兄弟不可能是那种感情淡薄的人。 这么说来,小周兄弟的话,“或许我再也不能狩猎了,政府现在开始收缴猎枪了。”有真有假啊。 所谓的持枪不会长久,不能狩猎是真;但是他说原因是因为办不到狩猎许可证,政府会收缴他的猎枪是假。 他根本就不是猎人,也并不钟爱猎枪,为何一日到晚天天持枪窜山林打猎? 小周兄弟对自己所说的话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遮遮掩掩,让人难以琢磨透。 一身功夫,谜一样的人。 杨杞德有预感,想让小周兄弟他上门办狩猎许可证,今生无希望。再见到他怕是难于上青天。 这个谜语自己此生怕是猜测不透了,尽管自己是地区公安处长,大权在掌,俨然一方诸侯,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对于这个“谜案”无能为力,怕是破不了,会成为悬案,萦绕在自己脑海里一生。 果然,直到杨杞德离休,尽管杨杞德须臾未曾忘记小周兄弟,可是他始终只是留存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杨杞德以为自己要带着遗憾离开人世,直到他看到了周云振出手相救自己的那一幕,何其相似乃尔! 那奋不顾身,舍命相救的动作与小周兄弟有太多的契合,有太多的神似。 杨杞德的脑袋电光石火一闪念,刹那间他把两个人重叠合在一起,他们难道? 杨杞德的思索回到了现在。 “小伙子,你姓周,你父亲也是姓周吧?” 周云振一下听糊涂了,自己姓周,难道父亲反而不姓周了?眼前这个杨老说糊涂话了? 周云振当然不能说杨杞德糊涂,他一愣神,稍后马上回答道:“是的。我是随父姓的,不是随母姓的。” 他这话妙语解颐,圆了杨杞德的话的破绽,相当于巧妙给杨杞德解围下台阶,回答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否则杨杞德的话贻笑大方。 “那你父亲现在身体还好吧?” “还好啊,很健康的。” “他现在还有打猎的习惯吗?我说的是偶尔出去打猎,比如扛新式膛线猎枪去山里转转?” “杨老”周云振说道,“我听你的话有些云里雾里,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为什么啊?我的话隐晦难懂吗?” “不是难懂,是因为与我父亲的情况八竿子打不着啊。杨老可能是张冠李戴,将别人的情况与我父亲的情况混淆了呢。” “为什么这样说?” 周云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因为我的父亲从来不打猎,更没有所谓的新式膛线猎枪啊。他也从没有与我说过他喜欢狩猎。” “在我小时候,我记得有一次他看见有人卖野猪肉,他看我馋涎欲滴,硬是狠心从干瘪的钱包里,掏出钱给我买了五六两解馋。” “如果我的父亲喜欢打猎的话,他怎么宁肯掏钱买野猪肉,也不去打一只野猪来改善生活?” 杨杞德怅然若失。 这么说,这个小周与三十年前的小周两者之间毫无瓜葛? 不死心的杨杞德又将目光转向身边的罗小山,他含糊其辞道:“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 “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罗小山不明所以,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一年三百六十五个夜晚,他哪能记住每一个夜晚? 更何况还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哪能一瞬间回忆起啊? 可是杨杞德打的是哑谜,可能是因为有这个年轻人在场,老领导不方便直说,自己只能猜测,可是又猜测不出。 罗小山头上冒出虚汗。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晚。”杨杞德闪烁其词提示道。 “不眠之夜晚?我是做警卫工作的,每天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什么时候安眠过?”罗小山心里嘀咕道。“这话也太笼统了。” 杨杞德看到罗小山还是一脸懵懂,只得继续提醒道,“那是一个森林之夜晚,惊心动魄。” 这一下,罗小山总算听明白了,老领导说的是那场惨烈的人狼之战啊? 那是镌刻在记忆深处的烙印啊。 终生难忘,无法磨灭。 可是听到这里,罗小山又茫茫然了,不知道老领导杨杞德何意? 看到罗小山这样子,杨杞德心里笑骂道,一根筋啊,一根筋。当了这么多年警卫干部,却不知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言观色,几十年来做的警卫工作无懈可击,无一责任事故,那真是天幸。 除了忠心他还真没有别的本事,而且有时让你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第29章 瞎子点灯白费蜡烛 罗小山此人有了警卫任务,马上脸一阔,人就变,天王老子似的,谁也不认,居高临下,盛气凌人,颐指气使。 自己的话也是不听的。 一旦没有了警卫任务,罗小山马上在自己面前就变得换了一个人似的,唯唯诺诺,唯命是从。 现在退休了,他也是对自己不离不弃,总是不经意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是自己的警卫员似的。 就是为人太轴,脑袋不转筋。 杨杞德只得进一步提醒道:“人!” “人啊,三!” 罗小山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示意那天遇险的是三个人。 杨杞德用眼神瞟了一眼周云振,旋即暗示道:“纵身,人!” 这一下子罗小山终于明白了,杨杞德老领导的意思不是指我们三人啊,他的意思是指纵身救命的人啊。 这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杨杞德以目示意罗小山眼睛注意力转向周云振,继续比划,“彼此,彼此,二人。” 罗小山费神费力猜测,“比此,比此二人?”就是说,三十年前的夜晚纵身救人的人与此人的关系? 他终于完全弄明白杨杞德的意思了。 “前、后、挡”,罗小山旋即说出了这三个字,周云振他自然是不明白其意。 对于杨杞德、罗小山他们两人的对话,周云振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其含义,他们的话对他来说有如听天书。 杨杞德、罗小山他们两人语言隐晦,闪烁其词,含含糊糊,蹦出的几个词也不连惯,跳跃式的思维,还不时用手势语言比划,似乎怕自己听懂似的。 周云振感觉到这隐隐约约与自己相关,可是又说不出为什么与自己相关? 杨老却关心自己的父亲与自己是不是一个姓,说出的那句话,看似是语言逻辑上出现了错误,实则未必。 看杨老的气度和举止却非普通一个老人,他会随便说出语言逻辑不通的话? “小伙子,你姓周,你父亲也是姓周吧?”这话看似无意,却又实有深意,他并不是随意乱说的,似乎在试探什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前、后、挡”这三个字,言简意赅,其中似乎有某种必然联系,但是这是一种语言密码,不知道事件的大致脉络是弄不清的,周云振理不清头绪。 杨杞德却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明白罗小山的意思“是那个救你的人与你在一起说话,他在前面,你在后面,你却偏偏挡了我的视线,而且又是在夜晚,我看不清他的容貌长相。” 罗小山的意思就是说我既然看不清他的容貌长相,又如何能拿他与现在的这个小伙子作比较? 很显然罗小山的话,等于泼了自己一盆冷水,自己刚才的努力等于竹篮打水,一无所获。 “盲人点灯白费蜡烛。” 杨杞德心里那份失望惆怅就别提有多深了。 杨杞德死心了。 不过,杨杞德手中的银行卡还是递给周云振,“我还是想买你的水果刀!” 周云振惊讶不已,“杨老,我们不是不交易了吗?” “谁说的,还是交易。”杨杞德不容置疑地说道。 “这?”周云振犹豫了,“为什么?你明明不是为了刀。” “为了刀,也为了你舍弃生命去救我的那种献身精神。” “可是救与不救,结果还是一样的啊,杨老你不是毫发无损吗?”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在福建前线时,在一次海岛围剿敌人小股窜袭时,一个狡诈的敌人隐藏在草丛里,瞅准机会,从蛰伏处一跃而起,出其不意地向我军指挥作战的海防团长投掷了一枚手榴弹。” “海防团长怎么样了?”周云振的心揪紧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军团长身边的一个警卫员奋不顾身扑在团长身上。” “警卫员牺牲了?”周云振有些紧张,这么好的战士牺牲了太可惜了。 “不!” “警卫员身负重伤?”周云振又追问道。 “也不是的。” “那是什么情况?” “毫发无伤!” “警卫员安然无恙?那团长岂不是牺牲了?” “不,团长、警卫员双双获得保全,两人都是安然无恙。” “那手榴弹是哑巴弹?这种情况可是好运到了家啊,在战场上极为罕见。” “不是哑巴弹,而是手榴弹在还远一点的地方爆炸,够不着他们,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嗯,挺不错的结果。”周云振高兴道。 “你说应不应该奖励表彰这个警卫员?” “当然应该,在团长处于可能的危险境地时,能舍命相护,置生死于不顾,该得多大的勇气。” 杨杞德话锋一转,“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不救的话,团长也安然无恙啊。毕竟手榴弹在还远一点的地方爆炸,就算手榴弹的杀伤力惊人,爆炸的碎片也伤不着团长的一根毫毛。” “话不能这样说,当时的情况是万分危急,谁能预料手榴弹不会伤及团长?谁能预料手榴弹的四处飞溅的弹片不会置团长于死地?应该表彰的是警卫员的大无畏的精神和果敢的行动。” 杨杞德这一下呵呵笑了,“明白了吗?小伙子,我赞赏的是你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和果敢的行动。” “你是那个团长?” “不是,这个是我听过的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就是杨杞德本人与罗小山的故事,但是杨杞德觉得还是不告诉周云振为好。 周云振见杨杞德话说到了这份上,接受他的好意又说不过去,毕竟人家是以钱购物的买卖行为,还不是直接给予,显然这只是顾及到自己的脸面好看而已。 如何推辞是个问题。 周云振眉头一皱,马上有了主意,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杨老,你爱钱吗?” 杨杞德也是一怔,“君子爱钱,取之有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哪些一样不要钱?我恨钱吗?” “那就是爱了。“ “不恨” “我也爱我的水果刀,吹刃断发,削铁如泥,称心应手。” 杨杞德并不以然,他说道:”小伙子,你此前说的是‘我其实也是不喜欢舞刀弄棍的,今天不是因为偶然的原因,我也不会带着这把折叠水果刀来的。’” “说明你不喜欢这小刀啊,现在大相径庭,转眼之间自相矛盾啊。” 第30章 各自不失去所爱 周云振心道,杨老果然厉害,善于抓住自己说话的破绽,以其矛攻其盾啊,他不得不尴尬地说道:“杨老,此一时彼一时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包括人的心态。” 他进一步说道:“如果杨老要用钱购买我的刀,我们各失所爱。但是呢?”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我们各退一步,就两全其美。” “如何讲?” 周云振说道:“你不购我的刀,你就不会失去所爱的钱。” “我不出卖我的水果刀给你,我也不会失去我的所爱。” “我看不如让我们各自不失去所爱,岂不好?” “这?”周云振的话可谓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看似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杨杞德一下子噎住了,说不出话。 这时,杨杞德眉头微微一皱。 倏尔,他眼睑下垂,感到浑身乏力,汗水沁出。 “毒性发作了!”周云蓦然一惊,感到大事坏了。 他面色煞白,脊背发凉,冷汗淋漓。 这一下糟了,杨老终究还是毒发。 果然杨杞德一下子全身抽搐,嘴唇发乌,面色惨白如纸。 周云振紧紧抱住他,一探鼻息,杨杞德已是气若游丝。 周云振方寸大乱,惊慌失措,但是他表面还是强作镇定道:“杨老伯,千万挺住,别睡过去啊。” 一般的毒蛇的口腔内有很多毒腺,“膨颈头青蛇”毒腺却不同于一般的毒蛇,它喷出的是混合毒素。 既可以持续凝固,导致人的血液无法循环,造成窒息休克,还可以对内脏造成直接损害,加快死亡进度,死因多为呼吸麻痹窒息而死。 所以一旦被“膨头青蛇”咬上一口,除非随身携带血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杨杞德太过于自信,他随身携带的药粉其实只是延缓了毒发而已。 并不能治好“膨颈头青蛇”的咬伤。 杨杞德体质毕竟不同于一般人,他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断断续续地说道,“小伙子,好样儿。” “我,我,我本以为你是心浮气躁之人,我看错了。” “其实,其实你是心细如发之人,在事情未发生之前早就看出了危险的端倪。” “我,我是命大之人,几次都闯过了鬼门关,阎王现在也不敢收我呢。” 说完,一口痰涌了上来,他旋即昏厥过去了。 “打,打电话叫120救护车!”罗小山慌慌张张道。 眼前的情况让人惊骇失色,自己的老领导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怎么一眨眼就要走赴鬼门关? 这也太可怕了。 周云振心急火燎,“是的,这是当务之急。如果没有昂贵的进口的抗蛇毒血清,杨老熬不过半小时。这抗蛇毒血清也只有省城大医院有。” “可是,可是,电话呢?” 周云振一跺脚,麻烦了,这儿哪有电话亭啊?电话亭在公园入口处呢,跑步怕也得半小时啊,还来得及吗? 这时杨杞德强行将痰咽了下去,人清醒了不少,他听清了两人的对话,手颤抖地指向自己放在石凳上的一个包,“大,哥,大!” 他的话连贯起来就是“大哥大”。 “大哥大”就是当时这个世界上的移动电话。 也就是现在随处可见,烂大街的手机,当时是极为稀罕的,一台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十年的工资,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持有它的人非富即贵。 罗小山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一时走神,一焦急,怎么忘记了老领导,不,杨老有大哥大呢?” 他急忙从包里掏出了一块“砖头”样的东西,拨起了120急救电话。 杨杞德说完话后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耽误一分钟,意味着杨杞德离鬼门关更近了一步,救命如救火啊。 周云振说道:“不行,我们得在救护车到来之前,采取措施止住毒素进一步向五脏六腑,不,至少要减缓毒素向全身扩散。”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罗小山问道:“你想怎么办?” “放血!” “放血?” “是的。” “如何放?” 周云振的父亲精通医道,他自小也跟着父亲学过中医,采过中药,知道一些皮毛。 周云振不再说话,他急忙解下自己的鞋带,捆绑住杨杞德脚上伤口近端的肢体地方,防止静脉血回流,减缓毒素吸收。 “下一步就要尽量想办法把毒液去掉,哪怕只去掉一部分毒液也好。”周云振对罗小山说道。 “好,如何做?用嘴吮吸法?对吗?我来做。”罗小山急切道。 “你想中毒吗?” “这样的事,我们原来也做过。”罗小山道。 周云振板起面孔严肃道:“不,杨老这是剧毒蛇咬的,与其他毒蛇不是一回事。你想中毒吗?” “人的口腔黏膜的通透性非常高,蛇的毒可以通过口腔黏膜直接吸收到你的的血液循环里面,让你也中毒。” “最好的结果是你的口肿得馒头一样大,不能吞咽食物,活人能饿死,当然几天饿死不了。” “最坏的结果是杨老救了回来,你一命呜呼了。” 罗小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你要怎么做?小伙子!” “开刀?” “怎么开刀?” “用小刀在杨老的伤口上划成一个十字,将污血挤出来。”周云振说道。 “这个倒是见过,也是常规处理。只是不能让杨老感觉太痛就行。” “杨老现在已是气息奄奄,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哪还有疼痛感觉?” “没有下一步措施了吧?” 周云振道:“还有呢。” “还有?” “是的。” 罗小山反问道:“还有什么措施?” “用火烧。”周云振回答道。 “开刀挤出血还不够?做么,你要烧杨,烧我的领导?” “你拿捏不准,火候掌握不好的,烧坏了他的脚怎么办?变成了瘸子,你担待得起吗?” 罗小山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终于暴露了自己与杞德强的关系。 “或者火成燎原之势,你控制不了烧死了他,你该定何罪?” “你就是那个海防团的警卫员?”周云振惊讶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罗小山知道已说漏了嘴巴,索性不再隐瞒,也隐瞒不了啦。 “难怪,对杨老感情这么深,原来是刎颈生死之交啊。”周云振感叹道。 “你知道不这样做的后果吗?” 第31章 你能握把好分寸吗? “我,我,知,不知。”这话戳中了罗小山的要害,他一下子语塞。 可是他蛮横劲上来了,他不能眼看自己的老领导在不知不觉中烧成焦炭。 “不行就是不行,采用别的方法,我要对自己老领导的生命负责。” “没有别的方法,这是最好最快见效的方法,至少可以保证在医生到来之前,杨老还能有一口气,还不是一具尸体。” “你是医生吗?” “不是。” “你有行医资格证明吗?” “更没有。” “是江湖郎中?” “也不是。” 罗小山教训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既然不是医生,也不是江湖郎中,更没有行医资格证,那你如何保证能掌握火候?专业的人才能做专业的事,术业有专攻。”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担得起责任?一旦出了事故,我领导的命不保,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你非法行医的罪名够你坐穿牢底。” 周云振说道:“你呀,一根筋,不知变通,甚至有些愚钝,不可理喻,现在到了什么时候?还墨守成规?” “杨老现在脉搏微弱,生命垂危,命在顷刻之间。不救,死路一条;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是让杨老在救护车来临之前死去呢?还是让他有一线生还的机会呢?” “这个?我,我,我?”罗小山被周云振的话噎住了,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你知道什么是火疗吗?” “不知道,不就是火烧吗?” 周云振耐心解释道:“是火烧,但是有它的道理。” “膨颈头青蛇蛇毒的主要成分是一些蛋白质和多肽的酶,蛋白质和多肽酶遇到高温均可变性。” “高温炙烤变性后,膨颈头青蛇蛇毒的毒性就消失了大半,轻性毒素甚至于完全消失。” “对于排毒量大的膨颈头青蛇,这种急救效果可以立竿见影。火烧只要把握好分寸就可以了。” “可是你能握把好分寸吗?” 绕来绕去,罗小山又把话题绕到了起点。 “我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我能保证把握好分寸吗?我的保证你又能相信吗?” 周云振对罗小山的固执己见真的头痛得很。 他一筹莫展,无话可说,无计可施。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周云振只得无奈地对罗小山道:“应该说的我都说了,杨老的火疗你不肯做,怕出事,我只得放弃。” “但是我话要说清楚,日后倘若杨老的家人问起这件事,我可要实话实说,是因为他原来的警卫员百般阻挠,不让火疗的,导致机会失于一旦。” 罗小山全身骤然一紧。 万一老领导杨杞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日后老领导杨杞德的亲属追究起来,自己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只是一个曾经的下属,又非亲属,有什么理由决定老领导杨杞德能火疗不火疗? 万一火疗真的能化腐朽为奇迹呢? 还是由他的家属决定吧。 罗小山拿起了老领导杨杞德的大哥大,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号码,那是他儿子的电话号码。 罗小山打了过去,可是总也接不通。 他脑门直冒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杨老一旦死了,罗老伯,这个责任就由你来负。”周云振进一步将他军道。 罗小山当然不敢负担这个责任。可是老领导杨杞德的儿子无法接通电话,一旦有事自己是难辞其咎的。 罗小山只得横着脸对周云振说道:“小伙子,虽然我们认识很久,不,不,认识不久,才刚刚认识的。” “但是你对杨老领导有恩,已救了他一次。现在希望你能妙手回春救他第二次。” “不能有任何闪失,但是如果治死了的话,我饶不了你,他的家人也饶不了你的。” 周云振一听,露出很害怕的样子,“那,我,我还是保命要紧,不去救杨老了。我又不是医生,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我这半吊水怕坏事,救得杨老的命还好。” “救命不了的话,非法行医的罪名在等待着我呢。你和杨老的家人,也不会放过我。” “救百害无一利,不救命百利无一害。杨老生死干我何事?非亲非故的。” 末了,周云振又加上一句,“富贵在天,死生由命,或许杨老能自己起死回生呢。” 周云振转身欲走。 看到周云振要溜之大吉,罗小山急了,他一走,岂不剩下自己去扛? 万一老领导因呼吸麻痹和循环衰竭而死亡呢?不行,不能让他一走了之。 罗小山一把拽住周云振,“小伙子,耍滑啊。想溜之大吉,一跑了之?想得美。门都没有,快快救老领导!”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医生,连江湖游医都算不上,又没有行医证明,能做火治疗吗?万一失火了怎么办?烧焦了怎么办?还是让杨老自生自灭吧。” 罗小山一听,被周云振的话呛住了,张口结舌,哑口无言。是啊,自己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现在有得选择吗? 周云振又瞪了罗小山一眼,“你有能耐,你来救啊?你不是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杨老吗?虽然那次是白费功夫,是做无用功,但是也说明你护主心切,可以奋不顾身啊。” “再来一次奋不顾身啊。” 面对周云振的冷嘲热讽,罗小山一脸颓废,沮丧,这是哪跟哪啊? “战场上是一回事,现在又是一回事。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施救,奋不顾身有用吗?” “我也不是医生,怎么能施救,我奋不顾身就有用吗?”周云振以彼之矛,攻其盾。 “这?”罗小山哑口无言,要发火又不敢发火,怕周云振真的一甩手就走。 他只得换了一副面孔,只是笑比哭还难看。 罗小山低声下气道:“小周啊,你虽然不是医生,从刚才你的话来看,可见你还是略懂医术的,并非是个小白。” “艺高人胆大,只要用心去做,自然能做好。俗话说,心灵手巧,熟能生巧啊。你刚刚救了杨老领导的命,你不杀死这条毒蛇,这条毒蛇还不知要咬杨老几口呢。” “那样的话,杨老领导只怕当场要毒发身亡。现在再救他一次又何妨?死马当作活……” 说到这里,罗小山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对老领导不敬,即将出口的“马医”二字立即打住。 第32章 火疗 周云振看到罗小山完全没有脾气了,觉得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他缓缓说道:“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既然已造成了一座七级浮塔,那我就再造一次七级浮塔吧。” “好!” “你也不能闲着。” “我能做什么?” 周云振似笑非笑,“帮助我打下手,出了事一块担着。我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啊?”罗小山暗道,这小子别看年轻,心眼儿倒是不少,城府很深啊,一旦有事,拉我垫背啊? 可是还有选择吗? “好!”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那好,你现在按住杨老的腿脚,让他不要动。” “杨老不是处于弥留之际吗?他怎么还能动弹?”罗小山狐疑地问道。 “现在是不会动弹,可是等一下难道还不会动弹吗?” 罗小山听得糊涂了,这是说什么胡话? “一个高度昏迷的人,怎么可能动弹?” “你看过青蛙吗?” “看过啊。”罗小山不知道周云振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你看过农贸市场里小摊贩宰杀青蛙吗?” “看过。” “青蛙被砍掉了头,甚至于去掉了皮,只剩下一副躯壳,它还能抽搐,甚至于爬行。” 宰杀青蛙这个场面确实有些残忍,但是周云振话没有错,确实如此。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周云振耐心地解释道:“青蛙被在市场被摊贩宰杀后,青蛙的头部被砍下后还会跳,抽搐,甚至于爬行,蹦跶,是因为局部神经的刺激引起了肌肉痉挛。其实是青蛙腿部肌肉神经自发运动,死亡之后的身体受到刺激作出的自然反应。” “虽然青蛙的头颅不复存在,但神经系统的中枢依然存在,并且可以继续传递运动信号,从而导致肌肉的痉挛,引起抽搐,甚至动弹行走。” “这种情况在生物学上被称为反射。” “动物在某些方面具有相似性。所以杨老虽然昏迷,但是身体一旦受到刺激,刹那间神经系统就会发生条件反射。那样就会抽搐,腿脚就会乱抖动,就不好开刀划十字了。” 这一番解释下来,罗小山当然明白了。 他用力把杨杞德的腿按得更紧。 周云振不再说话,他从身上掏出尼克尔斯“大马士革”水果刀 ,他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划开杨杞德的皮肉。 尽管他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手还是有些颤抖,这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事啊。 短短的一瞬间,周云振终于划开了一个十字创口,污血涌了出来,他再用力一挤,乌黑的浓血汩汩而出。 直到再也挤不出血,周云振才罢休。 罗小山看到创口不再出血了,他一急,低下头,似乎忘记了周云振的话,他要用嘴巴去吮吸血。 见状周云振的一巴掌拍在罗小山的脑袋上,“你活腻味了?嫌命长?” “想死,想成馒头嘴巴,你就去做。” 周云振的话醍醐灌顶,让罗小山如梦初醒,“乖乖,我这是自己找不自在,自寻死路啊。” “那我下一步做什么呢?” 周云振说道:“做什么?做你现在正在做的事,继续按住杨老的腿,不让他到时动弹。” “我马上用火烧了,不,用火治疗。” 说完周云振用手在自己身上浑身搜索起来。 糟了,他心里一震,自己不抽烟,哪会有火柴呢? 他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周,你是在身上找打火机吗?” “你有吗?” “我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我身上虽然没有打火机,但是有火柴盒,可以吗?” 周云振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好!要的恰恰就是火柴。不然,得要老伯你百米冲刺到公园门口处去买火柴。” “哟,我老胳膊老腿的,哪有你青年后生体力和精力?要去,也是你去,否则如果我奔跑得过快,摔倒了岂不误事?” “我去,万一杨老有个什么意外情况,你能处置吗?” “不能。不过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啊,这是幸运,这是皆大欢喜的事。” “所以说老伯是员福将,难怪与你在一起,杨老总能死里逃生。” 罗小山听到这话,刚想笑,却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有讽刺的意味啊?这小子不就是说老领导与我在一起,总是危险丛生吗? 骂人不动声色啊。 罗小山索性闭嘴不言,说多了不知周云振嘴巴里又蹦出什么字眼来。 “火柴呢?” 罗小山马上窸窸窣窣从身上摸出了火柴盒,递给了周云振。 周云振接过火柴盒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火柴头朝向伤口,围成一圈,伤口成为圆圈的中心点。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堆积了一圈火柴,然后周云振轻轻地划了一根火柴,火柴燃起了小小的火焰。 他将燃烧的小火柴向攒集的火柴头靠近,“嗞!”的一声,攒集的火柴头被瞬间点燃,窜起大的火焰。 大量火柴的爆燃,足可破坏局部蛇毒。 杨杞德一个激灵,人差点跳了起来,反应强烈。 “这就是火疗?” “你以为呢?” “我以为要用火持续烧呢,没有想到只是一下子爆燃而已。” “虽然不是用火持续烧,但是也不是一下子爆燃而已,还要如此三次往复。” “还要三次啊?” “当然,你以为去毒素那么容易吗?” 说完,周云振又重复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又三次爆燃火柴。 罗小山心提到嗓子眼上,这样烧下去,大腿岂不成焦炭? 罗小山吓得心惊胆战,他看到杨杞德乌黑的腿部,心中大为担心,一旦烧焦就麻烦了。 他用手轻轻一触碰,发现起了肿了,这样说明情况还好,并没有烧焦。 “情况还好,火候掌握得也好,火柴头燃烧毕竟不是用火炙烤,只是一瞬间烧毒。”罗小山说道。 周云振回答道:“你不问清楚就乱发言啊,怕这怕那的。如果知道只是三次爆燃瞬间烧毒,还会阻三挠四吗?” 罗小山有些尴尬。 周云振说道:“现在就看效果如何。” “是吗?效果如何?” 第33章 他中的是什么蛇毒? “看杨老的反应。” “不是有了强烈的反应?” “刚刚是有了强烈的反应,这是条件反射,是神经系统的痉挛。还不是杨老他本人苏醒过来的正常反应。” “那要从哪儿看正常的反应呢?” “要从杨老的脸色看正常反应。我们拭目以待。”周云振回答道。 周云振与罗小山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杨杞德的面色渐渐缓和,开始有了血色。 然后杨杞德的的呼吸基本趋于正常,心率也逐渐开始了正常起伏,人有了初步意识。 周云振长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杨老的生命无忧。 “杨老,你苏醒了!”周云振惊喜交加。 罗小山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后生可畏啊,这小伙子真有两下子啊。 周云振淡淡道:“这是雕虫小技而已,在外人看来有两下子,但凡是医生都会使用,不值一提的。” 杨杞德现在不仅眼睛能转动,他也想说话。 “杨老,你有话说?”周云振问道。 “呵呵,小伙子谢谢你啊,两次救我啊。” 周云振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杨老,这是你命大。” “不过,你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现在毒蛇的毒素只是减缓了扩散的速度,它仍然会凝固你的血液,让你窒息。现在嘛,如果没有昂贵的进口的抗蛇毒血清,你还有生命危险的。” 杨杞德诙谐地说道:“没事的,我死不了。你知道我刚才去了哪儿吗?” “不知道,你在昏迷中啊。” “不是,我晃晃悠悠到了鬼门关,在关门前徘徊呢。看我不肯进去,里面出来了黑白无常两索命鬼,一把将我锁住往里带。” “结果到了阎罗殿见了阎王,阎王打开生死簿一看,马上说道,这人命硬,不能收留,来了克我吗?你黑白无常两索命鬼拘他干什么?” “阎王勃然大怒,将黑白无常两索命鬼痛骂一顿,责打三百大板。然后?” “然后什么?”罗小山也被逗乐了。 “然后阎王爷赶紧吩咐小鬼将我往阳间送啊。倏忽,一道白光一闪,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到了原来出发的地方啊。” “阎王爷嫌我命硬,不收留我,你说我还会死吗?如果我再死了,往地府去了的话,我要在阎罗殿上闹革命,阎王怕不怕?” 杨杞德幽默的话,让周云振也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杨老在阳间也是铁面判官,以枪作笔,判决掷地有声,一身浩然正气,人间的邪魔鬼怪闻风丧胆啊。在阴间地府阎王也怕你身上的煞气啊,他怕你造反,当然不敢收留你。” “知我者,小辈你也。”杨杞德道。 正在这当儿,一辆救护车鸣着笛灯,风驰电掣呼啸着驶入公园内,到八角亭戛然而止。 救护车停稳后,救护车后舱出来几个医护人员,带着担架来到了现场,看来是要用担架抬杨杞德进后舱门。 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医生。 她看到虽然还躺倒在地下的杨杞德,却面色如常,呼吸畅通,甚至还在说话。 “好了?”为首的女医生一脸惊愕。这不可思议啊。 “他中的是什么蛇毒?”女医生不相信电话中说的是被膨颈头青蛇咬伤的。 上个月她也接了一个电话,同样是这个公园,这个八角亭,对方还不知道是受什么毒蛇咬伤。 当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到这儿时,人已经不行,气息奄奄,当抬上救护车时,人已经没有呼吸。 “什么毒蛇的毒素竟然这么厉害,能轻易夺人性命?”当时年轻的女医生疑窦丛生。 她试图解开这个谜。 根据目击证人的言词和死者身上的伤口,再加对死者身体血液凝固的程度分析判断,她她查阅了无数资料,才得出了是一种罕见的毒蛇膨颈头青蛇咬伤的。 这种毒蛇的毒素堪比眼镜蛇,不,比眼镜蛇还要毒。 被膨颈头青蛇所伤,基本上九死一生。 眼前的这个老人现在是神态自若,毫无违和感啊。 哪像是在鬼门关徘徊的人? “杨老中的是膨颈头青蛇的毒。” “没有错吗?你肯定。”望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小伙,女医生还是满腹疑虑,这不合逻辑啊? “当然没有错,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蛇呢?” “被杀死了。” “我说的是的尸体呢。”女医生纠正道。 周云振随手一指,女医生看到身首分离的膨颈头青蛇。 虽然它的脑袋已被周云振的水果刀洞穿,扎了一个血窟窿,看起来模糊不清,但是女医生显然是内行。 她一看就知道,这确实是一条极毒的膨颈头青蛇。 “它的头上有一个血窟窿,是被刀洞穿的,什么人扎人?” “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说明就是你了?”女医生对周云振的话半信半疑。 “不相信?” 女医生道:“不是不相信,一般的人还真的难以办到。这膨颈头青蛇速度快得惊人的,在草丛中是梭行,一眨眼的功夫它能窜得无影无踪。” “上次也是在这儿,也是一条凶残的膨颈头青蛇咬伤一个人后,众目睽睽之下,刹那间消失到无影无踪。” “什么?上次也发生了膨颈头青蛇伤人事件?”周云振惊讶道。看来这事件不是孤立的? “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来晚了。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到时,不久伤者就气绝身亡。”女医生有些痛惜,一脸遗憾。 “难道他们是被同一条膨颈头青蛇所袭击?”周云振若有所思。 “不,应当不是的。”女医生道。 “为什么?” 女医生否定道:“因为膨颈头青蛇伤人后,为了游客的安全,公园管理人员采取了捕杀措施,捕杀了一条膨颈头青蛇。” “所以不可能是这一条。” 罗小山愤愤不平说道:“既然发生了毒蛇伤人事件,而且还造成了死亡的严重后果,公园管理层为什么还如此麻木不仁?” “为什么不在这个八角亭树立警示标牌,‘危险!有毒蛇出没!’” “这样是不是能让游客警惕?” 第34章 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女医生说道:“这事我清楚。公园组织管理人员大规模搜索竹林,捕杀那条毒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毒蛇伤人事件。” “公园方面就认为万事大吉,高枕无忧。再者,在这个八角亭树立警示标牌,‘危险!有毒蛇出没!’也是怕引起人们的惊慌和恐惧心理吧。” 罗小山反驳道:“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只是太漠视来公园的游客的安全了吧?” “这是公园管理层的问题,你可以向他们抗议或向其上级部门反映。我只能说我自己知道的,不能代替他们决策。”女医生笑容可掬道。 “岂有此理,有时间的话,我是要去反映问题。”罗小山一脸愤懑表情。 周云振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思索一个问题,“两条膨颈头青蛇难道它们之间都是相互独立的个体,相互不相往来?” “这个可能性不大吧?一山难容两虎,难道一片竹海就能有两条膨颈头青蛇?它们之间能和睦相处?” “绝大多数动物都有排他性,就是以群居著称的野狼,它们之间还经常相互自相残杀呢?” “事物一出现反常,就必然有内在的原因。” 想到这里,周云振突然倏地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他对漂亮的女医生说道:“医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也不对?” 女医生瞟了他一眼,“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我听一下。” 周云振说道:“好,那我就直言,言辞有不当的话,请别见笑。” “不会的。” “好!我认为上次公园管理方搏杀的是一条雌伏在竹林的一条膨颈头青蛇。” 女医生秀眉一挑,“你的意思是上次袭击游客的是一条母膨颈头青蛇?” “是的。” “你有什么奇葩理由?”女医生不屑一顾,撇撇嘴巴。 “我想问一下,不知道你清楚否?” “什么事?” “就是游客被咬伤之前是不是从竹林小径下来的?到这八角亭的?”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有助于我后面的推理。”周云振说道。 女医生脸色微红,有点慌乱,因为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注意到,也不清楚。 可是直接回答的话,岂不是自己失面子?一个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 “你等等,我有些憋尿了,我要去小解一下。” 周云振看女医生脸上有点憋红了,急忙说道:“你去吧,我等着呢。” 女医生一溜烟跑到附近的女厕所去了。 她当然不是小解,而是在厕所内的洗水池边呆了一下,遮人耳目,然后悄悄溜出到公用电话里打起了询问电话。 当然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钻入了厕所。 然后她脚步轻盈地从女厕所出来。 “有点生理原因,解手时间长了点。”女医生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细碎的贝齿,煞是好看“嗯,我现在内急问题解决了,你可以尽情地问。” “好!我刚才问的是游客被咬伤之前是不是从竹林小径下来的?到这八角亭的?” 女医生蹙眉沉思道:“这个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是的。只是这个问题有多重要吗?” “那就是说,当这个游客从竹林小径过路时,有可能踢到或者踩到了这条栖息的毒蛇?激怒了它。” 女医生说道:“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膨颈头青蛇如果不被激怒,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可是这与这条毒蛇是雄雌有什么关系呢?” 周云振说道:“当然有。雌的膨颈头青蛇肯定是比不上雄的膨颈头青蛇,无论是块头、体力还有含毒量方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游客被毒蛇咬伤后,不是顷刻之间毙命,还能坚持半个小时不死的原因。须知膨颈头青蛇是剧毒蛇。” “这是因为雌的膨颈头青蛇,它的毒腺所含有的毒液远比雄的要少。” 女医生对周云振的话半信半疑,她为了释疑,从身上拿出了放大镜,走近眼前已经成为了僵尸的膨颈头青蛇身体面前。 她眼睛仔细地在半截死蛇的身子上观察着,尤其细细地察看着尾巴。 辨别蛇的雌雄最简单的办法是看尾巴,即“雄长雌短”雄蛇的尾部较长,逐渐变细,挤压肛孔可露出半交接器;而雌蛇尾部较粗短,只是向后逐渐变细而已。 从这条死了的砍掉了脑袋的蛇身尾巴来看,当属雄蛇无疑。 当然为了确证,还得寻找最直接的证据。因为有的毒蛇雄雌都又长又粗大,不在一起比较的话,难以得出结论。 女医生对周云振道:“你来帮一下忙吧。” “好!怎么帮忙啊?” “你按住这蛇身子就行,否则一打滑我就识别不成。” 周云振强忍住对毒蛇的恐惧厌恶,按女医生的吩咐按住了毒蛇的身子。 女医生收起放大镜,然后面无表情,动作熟练地挤压毒蛇的肛孔。 随着女医生挤压力度的加大,周云振看到毒蛇尾巴露出“双鞭”,他惊讶地叫道:“这是什么?” 女医生羞得面颊绯红。 周云振马上明白了,这是一条雄的的膨颈头青蛇。 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这是一对毒蛇“夫妻”,伤人的母的毒蛇被公园管理人员组织捕杀后,公蛇却逃脱了灭顶之灾。 或者它当时没有与母蛇在一个窟窿窝,或者它到另一处地方寻觅食物,更甚至于的可能是当母蛇被搜捕人员打死时,它躲藏在一个更深的窟窿窝,搜捕人员没有再深入搜查。 因为这类蛇委实罕见,能捕杀一条已是相当难得的,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同类蛇存在,因为膨颈头青蛇的排它性很强。 它穿梭经过的草丛都会留下它的特殊气味,弥漫在草丛上空,其他的大大小小的有毒的、无毒的蛇唯恐避之不及,否则难免被它吞噬掉。 所以这条雌的膨颈头青蛇逃过了生死劫。 但是它的内心燃起了对人类疯狂的报复欲望。 加之罗老伯又在无意中闯入它的禁区并踩到它的身体,才有了后面让人惊骇失色的一幕。 果然,须臾女医生抬起头说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惜?” “可惜什么?难道不应当杀死这一条疯狂攻击人类的暴躁凶猛的毒蛇?” “我不是这意思,一条毒蛇如何与宝贵的人的生命相比?”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第35章 有价无市 女医生说道:“我是说这一条毒蛇,已经僵硬,甚至它的内脏被细菌吞噬,已经在腐烂。派不上用场,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一条该死的毒蛇而已。” “不是,我是说如果它还有余热,就能放血,可以制作膨颈头青蛇抗蛇毒血清。这样的话,上个月那一个被膨颈头青蛇咬伤的人,可能就不会死。” “此话怎么讲?” 女医生喟然叹息道:“上次我们的救护车到时,那人虽然奄奄一息,但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如果马上注射膨颈头青蛇抗蛇毒血清的话,有可能稀释凝结的血液。” “如果再加上及时送医,进行其他相应的治疗,就有可能起死回生啊。” “结果却在抬上救护车时就不治身亡。” 周云振问道:“如何制作膨颈头青蛇抗蛇毒血清?” “这个吗?与工厂不一样,不能流水线上操作。” “那是人工合成?化学反应?” “更不是。” “那是?” “这是一个专业问题,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生长出来的。” 周云振惊讶万分,“树上结出来的?” “是结出来的,不过不是树上,而是身上。” “什么东西的身上能长出来抗蛇毒血清?”周云振十分纳闷。 “兔子或者马的身上。” 女医生作了详细的解释。 原来抗蛇毒血清的制造方法是将蛇毒被稀释后注射到兔子、马的身体内。 制作时是将稀释后的蛇毒等小量多次地注射到兔子、马血管内,每日慢慢不断地加大注射剂量,经过一定时间后,因该兔子、马体内产生抗体,经检测后从兔子、马的血液分离血清后,再接着进行提纯,就成了抗蛇毒血清。 抗蛇毒血清生产周期比较长,经济效益却很低,生产蛇毒血清需要10个月的时间,但蛇毒血清的保质期只有3年左右,而保存蛇毒血清却需要在特定的环境温度下才能行,因此保存的门槛还是很高。 一般来说,省城的大医院才有各种各样的蛇毒血清。 虽然市中心医院不缺乏相应的保存室,也保存了一些抗蛇毒血清,不过却没有膨颈头青蛇的,因为这是一种罕见的剧毒毒蛇,很难以捕捉。 既然不能捕捉,当然更谈不上制作膨颈头青蛇抗毒血清。 上一条膨颈头青蛇因为公园管理人员捕杀后没有及时取其血液,导致僵硬后不能取,成为遗憾。 现在这一条膨颈头青蛇仍然如此,当然让女医生叹息。 周云振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如果有人先取了这条膨颈头青蛇的血呢?是不是大功一件?你应当如何感谢呢?” 女医生眼神一亮,“真的吗?如果那样的话,今后市民受此种毒蛇所伤害,救治及时的话,就再也不会送命了。无量功德,功德无量啊。” “这人不会是你吧?” “是我又如何?”周云振有心调侃她一下。 “是你的话,我愿意,愿意?” “你愿意什么?” 女医生压根就不相信周云振的话,他非医生如何知道膨颈头青蛇血的价值? 有价无市啊。 女医生戏言道:“是你的话,那你就是我魂牵梦萦的王子,我愿意以身相许。你有吗?” 周云振淡淡一笑,不声不响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你看一下是不是膨颈头青蛇的血?” 女医生一看,心里暗地一惊,不禁有些慌神,还真是的,蛇血她还是认识的。 只是自己这玩笑开大了。 漂亮的女医生顿时面红耳赤,脸上发烫,像火烧云一样。 “漂亮的小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什么时候以身相许?不过呢,开宾馆的钱你还得出啊。” 女医生蓦地脸色僵硬“你什么话啊?你臭流氓啊。” “哎呀,既然漂亮的小姐姐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不讲信任的人,我见多了,就当我没有听过刚才你的话。” 女医生啐了他一下,“本小姐说话从来就不算数,呸!你还想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让你有机会到我们医院胡搅蛮缠啊,做梦去吧。” “我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呢。小姐姐花容月貌,万人追求,我还真的不想蹭这个热点呢。” 一丝失望从女医生的脸上稍纵即逝。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很快恢复了常态“废话少说,毒蛇血你还给不给?” “给,当然给。”周云振将小瓶子递给了女医生。 女医生神情冷淡地接过瓶子,嘴角翘起,闷闷不乐。 “小姐姐的手绵软玉滑,还有淡淡的香气,我的手留余香啊。” “贫嘴!不说你会死啊?我这手上可是还留有毒蛇的味儿啊,不怕吗?”女医生一下子被逗乐了,扑哧一笑,阴云转睛。 “不怕,怕就不会将瓶子递给你手了。” 罗小山越来越看不了,这两人是在插科打诨,打情骂俏啊?这女医生八成是看上这个小伙子了吧? 罗小山腑气炸了,自己的老领导还躺倒在地上呢,磨磨蹭蹭地,连抬上担架的事都不做。 “医生,你可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你到这儿来要救治病人的,不是来聊天的。” 女医生回头道:“我刚才的问话也是了解相关情况啊。” “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救治病人,救命如救兵救火,耽误得吗?叽叽歪歪说这么多有用吗?” 女医生冷冷道:“这位老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她对周云振道:“对了,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问。” “什么问题?”周云振恢复了常态,收起了刚才调侃的神态。 “这位老人明明是被含毒量更大的雄膨颈头青蛇所伤害的,为什么反而中毒的迹象反而不明显?” 周云振解释道:“杨老自己在雄膨颈头青蛇咬伤后不久,马上给自己的腿伤口处上了药粉,这是最好的蛇伤治疗药粉,可以当场去毒。” “其次,应当是我采用了火疗的方法排毒素,消除了一部分毒液吧。” “火烧?” “也算吧,不过不是明火烧,是火柴火,瞬间燃爆的那一种火燎。” 女医生有些暗暗吃惊,火疗法确实起了很大作用,只是一般人闻所未闻,更不会用。他又不是医生怎么会懂得这方式呢? 第36章 未卜先知 “你怎么懂得常人闻所未闻的火疗?” “有什么奇怪吗?这也只是一点儿皮毛知识而已,治标治不了本,杨老体内的毒素还是要靠膨颈头青蛇抗毒血清才能解决问题,才能毕其功于一役。” “当然,否则还要我们这些医生护士干吗?让我们失业你就开心了?” “我不开心!” “是吗?” “是的,让不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那专业的人岂不羞死啊?” 罗小山听了两人的话,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这是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啊。 老领导的事完全搁置在一旁边,不管不问,只顾说话啊,说话这么重要吗? 他想起了自己退休前的日子,那时真是春风得意,手握警备大权,高高在上,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一呼百应。 所有的人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恭恭敬敬,老老实实,自己言出令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真可谓一言九鼎,任务一来,自己随时可以下命令封锁一条街道,实行戒严,禁止通行,无人敢于违抗命令。 现在呢,今非昔比,一旦退了休,不在位上,一个小小的医生也敢蔑视自己,不拿自己当一回事。 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不屑一顾。 罗小山尽管心里窝着火,但是他不得不忍气吞声,他压低声音,瓮声瓮气道:“医生,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救人要紧,闲聊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是现在不行。” 女医生瞥了他一眼,“究竟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你是。” “既然我是医生,你就得听我的。” “可是你没有动静。”罗小山耐着性子说道。 “什么叫有动静?抬上病人上救护车,然后鸣笛一路风驰电掣呼啸着向医院冲去,就是有动静?对不?” “难道不是吗?” “那是因为与死神赛跑,与时间较量,争分夺秒才这样的。现在这位杨老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吗?” “难道杨老就这样躺倒在地不动,反而还好?”罗小山反驳道。 女医生一脸不屑,“当然是这样好,不动,血液流通就会缓慢得多。” “一动甚至于一站立起,血液循环就会加快,这样毒素是不是就会加快进入全身,五脏六腑进入许多毒素对于伤者是好还是坏?” 面对女医生的话,罗小山哑口无言。专业的事他当然不懂,在内行面前谈,那就是班门弄斧。 女医生继续说道:“再者,伤者被紧急送到医院去干什么?是要赶紧抢救对不?” “对!”罗小山忙不迭地回答。 “你知道对于这位被膨颈头青蛇所伤害的老人,最有效的救治措施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 “不外乎注射膨颈头青蛇抗毒血清才能吸收分散凝结的血块,起到血管清道夫的作用,打通血管,最终解决问题,才能毕其功于一役。” 面对女医生的侃侃而谈,罗小山没脾气了,因为他知道得太少,不敢乱说,否则说起外行话,让人见笑。 女医生却不依不饶了,“没有抗毒血清到了医院有什么用?与其让伤者在救护车上一路颠簸,让毒素扩散凝结成团,堵塞血管,使人窒息好,还是让人不动静卧好?” 罗小山这一下抓住了反击的机会,言词有些咄咄逼人,“那为什么不带抗毒血清来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医院没有吗?这得到省医院临时调配昂贵的进口抗毒血清。” “我正要问你,你刚才也没有去公园门口电话亭向省医院打一个电话,是不是涉及工作渎职?” “省医院的昂贵的进口抗毒血清已在特快车上,在赶往我市的路上了。” “省医院未卜先知?” “不是省医院未卜先知,而是我提前打了电话。” “那就是你未卜先知?” 女医生置之一笑,“也不是,我接到报警电话,说是有人被膨颈头青蛇所伤,立马就打了电话的。” 罗小山马上记起那个电话正是自己打的。 他脸上有些讪讪的。 这时女医生身上响起了“bb”的传呼声音,这是当时最为流行的中文传呼机的提示声音。 可是价格昂贵得令人咋舌,一台就要二千元,相当于普通人不喝不喝一年的工资。 当时也是物以稀罕者为贵,能拥有一台屏幕带汉字显示的传呼机也是倍有面子。 当然女医生配的中文传呼机不会是她个人购买的,而因为是特种行业,救人于生死之际,随时要与医院保持密切联系和沟通,所以由医院统一配发。 不过也仅限于带队的医生才有此殊荣。 她看了一下中文传呼机屏幕,面露喜悦之色,知道了是什么事。 女医生向不远处在唠嗑的三个医护人员说道:“将亭子里这位老人送上救护车吧。” 罗小山见了,不禁惊讶道:“这么久都不动,现在一下子就想起动伤者了?不怕全身血液循环就会加快,这样毒素是不是就会加快进入全身,五脏六腑进入许多毒素对于伤者是好还是坏?” 他反用她的话进行嘲讽,聊出心中一口闷气。 “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当然要采取不同的应对措施。这有什么不妥吗?这也值得你大费口舌吗?你不愿意这位老人早日痊愈吗?” 女医生不接受罗小山的反驳,反唇相讥。 罗小山被她的话呛得无言以对。 周云振一见罗小山下不来台,赶忙解围道:“别说他,就是我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刚才不慌不忙,现在又急急忙忙要走?” “你与他脑袋一样一根筋,不知转换思维。现在情况变化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什么情况发生了变化?你的话又不说清,云遮雾盖的。”周云振道。 “现在啊?来自省城医院的膨颈头青蛇抗毒血清,快要到郊区了,离我们医院不远。我们马上回去,刚好衔接得上,一步不落。” “是吗?” “是的。再见!”女医生答道,娉婷袅娜向救护车走去。 “再见,还是不再见为好。”周云振道嘻嘻一笑。 “为什么?没个正形。”女医生回头嫣然一笑,嗔怪道。 第37章 到底几点钟? “因为啊,再见到你时,我可能就在手术台上了,怕啊怕。” “这个老人是你什么人?” “关系不大。” “不是父亲?看似不像的,他的年龄过大。”女医生说。 “不是。” “是伯父?不,应当是爷辈。” 周云振摇头道:“你没有见过我叫这么老人什么吗?我叫他杨老,怎么会与我有血缘关系?” “那?”这位女医生悻悻道,“你们俩总得有人一起随我们送老人去医院啊?” 周云振刚想同意自己去,沿途照料一下杨老。可是想到自己要到警训基地参加集训的事,马上止住了这个念头。 周云振指着罗小山说道:“若论与杨老关系的远近,这位老伯比我近多了,可以说是不是至亲胜于至亲,你没有看到刚才为了杨老他焦急上火,忧心如焚吗?” “是的。我看到了。” 女医生转身对罗小山公事公办地说道:“你随我们一起到医院去。” “我不是医生,参加不了抢……”罗小山“救”字还未出口,就觉得不妥,马上改口道,“参加不了救治。我去不是碍手碍脚?” “谁要你参加救治了?你会注射抗蛇毒血清?还是会上医疗监护仪、除颤仪、心肺复苏仪、血气分析仪?” “我一样都不会。” “那你能参加救治?” “不能。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不是你说的吗?要我随你们一起到医院去的吗?”罗小山嘟囔道。 “要你随我们一起到医院去就是参加救治?没有别的事?”女医生说道。 “别的什么事?” “费用谁结算?救治费用呢?你以为膨颈头青蛇抗毒血清廉价的吗?” “它是进口的,特别昂贵,又是从省城医院专车紧急调运过来的,一路上所产生的各种费用,包含过路费,这些都是要结算在医疗费用里的。” 罗小山简直要跳起来,“他是离休老干部,怎么要我私自掏腰包啊?上面政策变了?我怎么一无所知?” “老干部流血打下的江山,怎么看病也要医疗自费?还不如在职的职工?” “上面政策没有变,只是救治是不是要先交钱?才救治?这个钱是不是要先垫付才能走程序免费?” “要不你拿出老干就医证来,我们医院自然一路绿灯,走绿色通道就行。” “我,我不是他的亲人,怎么知道他,他的老干就医证在哪?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你不是这位老人的亲属?你刚才说话可是比亲属还急切的,只差大声呵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的。”女医生有心为难他。 罗小山愣住了,自己身上哪有那么多钱可以垫付? 他拿起了杨杞德包里的“大哥大”又拨起了他儿子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接不通,只有盲音。 “走吧,别瞎忙乎。你这会儿又不焦急了吗?与刚才大相径庭啊,挺自相矛盾的啊。” 罗小山被女医生的话呛住了,半晌说不出话,这个女医生,年纪不大,伶牙俐嘴挺厉害的啊? 自己刚才的事儿,她可是一刻也没有忘记啊,这不报复刁难随之而来。 到了医院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戏耍我呢? 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 罗小山有心不去,他对周云振说道:“小周,你我之间,你可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啊。” “对杨老照顾好的话,你今后会有意外之喜的。不像我,船到码头车到站的人,你是如日初升啊。” “这个道理不要我多讲了吧?年轻人悟性高,你自然明白的。” 周云振说道:“我还真想去呢。只是我还真的去不了呢。” “你有单位吗?” “还算有吧。” “什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还算有是怎么一回事?”罗小山有些不满道。 “有吧,我刚刚报到。” “你什么单位,我打个电话为你请一个假。” 周云振蓦然一惊,自己还要去参加集训呢。 罗老伯万一真的打电话为我请假的话,冷面政委沐山川一旦知道,还以为我逃避集训。 说不定雷霆大怒,拿我作反面典型开刀就坏事了,处罚只会随之升级。 “不行,我真的不能去。” 罗小山有些愠怒,“你这是自绝前程啊,年轻人,要拎得清楚轻重。” “谢老伯关心,只是我一来到单位就捅了马蜂窝,得罪了不少人啊,还有什么远大前程?只怕是前途坎坷吧?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之路。” “你?!油盐不进啊。” 罗小山没辙,对女医生与周云振无可奈何,骂又不得,说又说不得,暗自生闷气。 他耸拉着脑袋,一脸颓废之相,无精打采。 “去吧,没人愿意代替你的,你自个儿承受吧,不过结算一下医药费,不,垫付一下医药费,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 女医生瞟了周云振一眼。 周云振无动于衷。 “走吧,你还愣着干嘛?”女医生没有好气地对罗小山说道。 罗小山只得跟在女医生后面上了救护车。 “你干吗跟着我上驾驶室?这是你坐的地方吗?” “我坐在哪儿?”罗小山心有不甘地问道。 “你自然是坐尾舱,照料这位受伤的老人啊,这都不懂吗?” 女医生没有好脸色道。 “坐尾舱?”罗小山心里那个气呀,自己一向是坐指挥车的,何时坐过尾舱?别说尾舱,就是尾车也没有坐过的。 可是这是女医生的车,是她的一亩三分地,既然在别人的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 他不再说话,只得与其他的医护人员一起挤坐在救护车后厢,看着其他人熟练使用救治设备测心率测血压,忙得不亦乐乎。 这是注射膨颈头青蛇抗毒血清必须走的流程。 自己成了一个闲人,无人理会。 救护车引擎发动,启动后扬起漫天灰尘,一路鸣笛,绝尘而去。 周云振松了一口气,今天一上午经历的事太多了,太不寻常。 先被讹诈,后被骗,最后又遭遇毒蛇侵袭杨老,自己奋不顾身相救并杀了凶残的毒蛇,而且对杨老动刀划十字,然后用火疗。 直到现在才忙完。 忙乱了这么久,肚子也开始造反,饥肠辘辘。 周云振倏地一惊,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不是要去集训吗?耽误了时间可不得了。 他习惯性地抬起了右手,想去看一下时间,蓦然才发现,自己的手表不是送人了吗? 那还有表啊? 连个时间都没有怎么行? 到底几点钟了? 周云振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自己不是有个半导体收音机吗?收音机不是有个时钟播报功能吗? 他从身上掏出小巧的半导体收音机,扭开了开关,凑巧的是收音机里传来了一个女播音员柔和动听的声音,“刚才最后一响,是标准时间12点整。” 周云振一惊,中午了啊?自己还以为最多是11点多钟呢。 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会不会在焦急地寻找自己呢? 冷面政委沐山川会不会一脸阴沉地盘算着如何惩处自己呢? 周云振收起收音机,撒腿就向公园门口跑去。 第38章 不是他还有谁? 周云振猜想的不错,此时劳改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正坐卧不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派出了监察室干事马小乐开着边三轮摩托车到公园四处去寻找他。 可是马小乐一直没有回音,杳无音讯,泥牛入海。 这肯定是情况不妙。 因为自己与马小乐出发前就有约定,一旦找到了周云振就借用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电话打电话向自己报告,然后再用摩托车送周云振到警察训练基地报到。 可是自己迟迟没有接到马小乐的电话。 糟糕的是电话响了,直觉告诉董金山,这应当是政委沐山川的电话打到了办公室。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慌慌张张,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他手伸向电话,迟迟疑疑,到底接不接电话呢? 不接的话政委沐山川可能以为自己不在办公室,或许能躲过一顿臭骂,只是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 万一政委知道了实情,那就不是一顿臭骂能了结的了,搞不好就是随之而来的严厉处分。 再说,现在自己进入办公室,办公大楼许多人都亲眼目睹的,政委喜欢站在二楼的办公室走廊上观察上班的人,看有谁迟到,他就不知道?真的能瞒得了政委沐山川的眼睛? 如果知道自己出去了,政委还打电话?很有可能政委知道自己就在办公室。 董金山内心急速地权衡,接的话,问题小:不接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克制住内心的惊恐不安,只得惶惶然地拿起听筒,“政委,是我。” “我没有开言说一个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政委?”对方问道,声音确实是政委沐山川,只是他的问话却奇怪。 “我?”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慌了神,他不知道政委说这话的用意,话脱口而出,“这是您办公室的电话啊。” “我办公室的电话?董大主任,你可看仔细了,这是哪里的电话?”里面传来了政委沐山川嘲讽的语气。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一愣,他一下拨来电显示,内心一惊,这哪是政委办公室的电话啊,这明明是政治处的电话。 董金山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道:“政委,您,在,在政治处啊?有什么事情,应当是政治处于副主任到您办公室汇报才是。哪有您屈尊光临下属机构的?” “这不是以尊临卑,屈高居下吗?” “是吗?那还有将军下连队当兵呢?按你说不应该?” “那上面还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呢,按你说领导不必下去,在办公室听听汇报就行了,然后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政委沐山川劈头盖脸的一顿抢白奚落,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噎住了,瞠目结舌。 董金山感觉自己有些无地自容,真是弄巧成拙,自讨没趣,自取其咎。 话筒里政委沐山川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的电话吗?” “知,不,不知。”董金山尴尬回答道。 “到底是知还是不知?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含含糊糊的干什么?” “监察室主任是干吗的?做事不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干脆果断行吗?”政委沐山川明显火气窜涌上来。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浑身骤然一冷。 “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刹那间从座位上站直,全身绷紧,立正回答道。 “我还没问具体的问题,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政委沐山川听话筒里也感觉到这边情况有异。 董金山有些狼狈不堪,他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忙不迭地回答,“政委,我,我,没有紧张。” “没有紧张就好,说明你心中无鬼,不心虚。”政委的话好像能透视董金山的心底。 政委这是反话正说啊,他明明是在冷嘲热讽,董金山如坠冰窖,自己以后还会有好? “那个他现在怎么样?” “政委,请您说明白一点,您说的他是谁?” “明知故问。”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有些尴尬,“政委,您问的是周云振吧?” “不是他还有谁?” “他现在禁闭执行完毕。” “这个我不知道吗?你敢抗命不遵吗?我问的是这个吗?”政委沐山川言词咄咄逼人。 “是哪个?”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尽力掩饰自己的心虚,强作镇定。 “我前晌给你的交待,你忘到九霄云外?丢到爪哇国去了?” “岂敢,政委的指示那就金科玉律,我一向奉为圭臬,哪能忘记呢?”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低头谦恭地说道。 “政委,您是问周云振现在到哪去了吧?您百忙中,在日理万机的状态下,还关注一个普通干警的问题,让我们深受教育,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我们监察室要增强为民服务的意识,不,是增强为基层服务的意识,为青年干警排忧解难,关心他们的诉求,倾听他们呼声,改善工作作风。” “今后我们监察室不能再以刻板、冰冷的面目示人,让他们敬而远之,而要开展多种形式、多渠道的法纪教育,以青年干警喜闻乐见的形式普法于无形中,寓教于乐。” “说得倒好,絮絮叨叨,一套又一套,哆里哆嗦的。只是说话千言,离题万里。”政委沐山川嗤之以鼻。 “还给我上起了大课教育?别转移话题,转移目标。直说,周云振现在在哪?”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知道这个问题绕不过去,只得嗫嚅道,“报告政委,遵照你的指示,不,命令,我们已将周云振送往警训基地接受严酷的训练。” “是吗?”政委沐山川问道。 “是的。” “此言不虚?”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心一横,现在已是骑虎难下,罢了,卒子过河,有进无退,豁出去了,索性谎话说到底。 他旋即回答道,“确实如此,我用人格担保,周云振已被送往警训基地接受严酷的训练。” 政委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政委还有什么重要指示?”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如释重负,如蒙大赦。 “你以为我是白打你的电话?送他到警训基地还不够,还必须要警训基地给他‘加餐’才行。” “加餐?”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头“嗡”地一下大了。 第39章 你还能借故推脱吗? 所谓的“加餐”是行话,就是要加大训练的强度和难度,本来这次的集训就是让人谈虎色变,望而生畏。 现在还要对周云振加大训练强度,那就是“地狱”级训练,那得脱几层皮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不禁暗暗为周云振的未来担忧,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但是一来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怎么在劳改队立足啊? 鼓破万人锤,墙倒众人推。 这里的情况可是错综复杂,关系盘根错节,稍一不慎就可能惹火上身,周云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 可是马蜂窝是好捅的吗?除非飞得起,否则能不被马蜂螫吗? 但是自己绝不能随波逐流,落井下石。 想到这里,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对政委沐山川说道:“政委,由我打电话给警训基地,要求对周云振‘加餐’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吗?” “政委您是知道的,横岭警训基地,实则是省劳改局警训基地的分支机构。” “负责我省南方数所监狱、劳改支队新录用干警培训的,人财物都是由省局统管的。它与我们劳改支队没有任何隶属关系,只是平行关系。” “我们无从指挥它,就更谈不上下达命令要求它执行。对于我的话,他们是不会买账的。” 政委沐山川沉着脸道:“我不知道横岭警训基地,是省劳改局警训基地的分支机构?我是要你给他们下命令?” “我是要你与横岭警训基地的同志沟通交涉,要求他们对周云振‘额外照顾’,这点你也没有弄明白吗?” “这个?政委,我认为自己不适合。”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推诿道。 “为什么?” “监察室的职责是纠正不正之风,查处违法违纪行为。至于训练、考核啊之类的,一向是政治处管理的啊。” “我去办这个事,名不正,言不顺啊。警训基地不听的话,就丢监察室的脸,颜面扫地就不好了。” “你这是借故推托,对于我的话也推三阻四?”政委沐山川大光其火。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不能越权啊,恕难从命。” 电话里一阵难堪的沉默。 半晌政委沐山川才说道:“好,你有道理。这个事就不要你办理,我另有安排。但是?” “但是什么?”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紧张地问道。他觉得政委应当是通知他下课了,违逆了他,没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自己能去做这事吗?那不是当了整治周云振的“帮凶”?那岂不对周云振愧疚一辈子? 接下来政委沐山川的话,让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始料不及,无法再回避。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你分内的事,你还能借故推托吗?” “什么事?” “周云振是犯了什么事?” “是,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心道,你真是明知故问啊,问题还是你处理的,为什么问我啊? 但是尽管腹诽,董金山还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报告政委,周云振是打了孙鹤鸣一个耳光,事情不大,禁闭三天。” “既然是禁闭,是不是警纪处分?” “这个?”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难住了,按说这个禁闭处分不是行政处分,当然更不是党纪处分。 要看情节来说话的,它可以与行政党纪处分挂靠,也可以不与行政党纪处分挂靠。单列的话,其实就没有什么事,什么都算不上。 周云振的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他是揭露贪腐行为,被对方故意激怒的,打了对方一个巴掌,又没有伤筋动骨,甚至皮肉伤也没有。 他揭露问题有功,应当奖励;但他动手,有错。 对他的处理正确的方式就功错相抵,应该是不奖不罚,不应上纲上线。 现在对他处以禁闭处理,虽然说是对他动手的惩罚,却不能说是轻处理。 但是禁闭它还是警纪处分。 既然政委问的是这个问题,董金山只能实话实说,“禁闭它还是警纪处分。” “既然是警纪处分那就要向全体干警通报,以儆效尤。你马上亲自起草一份通报,然后我审批后行文各科室、基层大队,并报省劳改局。” 政委沐山川想了想,又说道:“报省局未免小题大做,就算了。” 董金山听了心里一怔,政委这是一招不成就又来一招,让我招架不住,连我捎带一块儿整。 本来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哪值得报省局?这么点破事就报省局,全省各监狱、劳改队依例仿效的话,省局收文的人手增加十倍都忙不过来。 还好,政委的这一句话自己撤了回去。 不过,由此可见政委对于周云振可真的是恼火啊。 “政委,对于周云振这件事的处理,我有自己的看法。” “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偏重还是偏轻?” “我看是偏重了一些。他也不是无故打人的,对方也是咎由自取,而且伤的也不重,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 “给他禁闭三天处理已够了,再给他全支队通报处理已是过了,弄得全支队人尽皆知,让他颜面扫地不太好吧?他以后还要在这儿工作啊。” “你的想法呢?”政委沐山川冷冷说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要以儆效尤的话,内部做一个口头检讨就行,适可而止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不明白政委沐山川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要报复整治周云振,还是因为他锋芒毕露,要磨平他的棱角? 政委沐山川脸色一变,眼睛森冷逼人,“董金山,你可是一二再再二三地持异议,拂我的面子,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我现在给你两条选择,一是按我的要求去做,不允许藏着掖着,更不许二面三刀,阳奉阴违,要不折不扣地去做。” “二是做不了,或者不愿意去做,马上写辞职报告,我秒批,我另外会让愿意去做的人去做。” 政委沐山川生硬冰冷的话,透过话筒传到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耳朵里,董金山不寒而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明白,这是最后通牒,毫无斡旋的余地。 不做,自己面临的后果不言而喻,政委说得明明白白,走人。 第40章 还要全支队通报? 不做这个事,抗命的话,也于事无补,周云振也会被通报全支队,自己去做的话,至少在措辞上还会委婉得多。 别人去做,上纲上线的话,那语调就会严重得多。 与其让别人去办,还不如自己去做,再说,通报毕竟不是党纪政纪处分,影响也有限。 犯不着为这事触犯政委,政委沐山川这人一向刚愎自用,一旦他的“逆鳞”被触,除非自己有飞天遁地之能,否则后果堪忧。 “政委,我服从您的命令,我去做,我这就去起草通报。” 面沉似水的政委沐山川不再说话,他“啪”地一下,放下了电话。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揩了揩脸上的汗水,他放下了电话,出门推开了另一间相邻的办公室,那也是监察室的房子,是内勤赵荔与马小乐的办公室。 董金山对内勤赵荔说道:“马上起草一个通报,措辞要委婉、温和,言词要谨慎,一些语气过重的话,不能用。” “通报给予的是同志式的帮助批评。” “帮助批评?”内勤赵荔一脸愕然,这是个新名词呀?从来没有这样用过。 不是说对同志的问题批评从严,处理从宽吗?这不是批评不愠不火吗?隔靴搔痒? 再说主任说的是谁?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边际。 看到内勤赵荔疑惑的表情,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解释道:“周云振这个人,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 “周云振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也知道啊,这事别的部门不太清楚,我们监察室都不清楚可就是失职。” “那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你现在就起草一个关于他的通报。” 这一下内勤赵荔犹疑不已,“周云振的事其实禁闭都够不上的,批评教育一下也就罢了。用得着兴师动众吗?还要全支队通报?”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叮嘱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你起草好通报就行,按我的要求去做。完稿后我还要仔细斟酌一下,改一下,然后由我送政委审核。” “通报这类东西事不大,又不是行政党纪处分,还劳主任这么重视?亲自把关?亲自送政委审批?” 董金山说道:“你认为是小事,我认为非同小可,看问题的层面不同。” “你去起草吧,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再给你细聊。我马上要出去了,刻不容缓。” “那好。”内勤赵荔道。 董金山心急如焚,政委沐山川改变了主意,不再安排自己去与警训基地联系对周云振“加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安排别人去办此事。 而且只要办事的人一问周云振来了吗?就会露出马脚,那就一切玩完。 那自己的行为在政委眼里是什么呢?在政委沐山川的眼里,不仅仅是蒙骗他个人,那就是欺骗组织啊。 引起政委勃然大怒的后果不难预测。 那么一旦处分下来,只会就重不就轻,自己可能会被一撸到底,留用察看等着呢。 一旦如此就意味着自己要从最基层的办事员起步,与刚刚进入单位的年轻人享受一样的待遇,一样慢慢晋级。 一定得赶到其他人与警训基地联系上之前找到周云振,并将他送往警训基地。 刻不容缓!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马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给值班室,以办案为由要了一辆值班吉普车。 上了车,他告诉司机加快马力向森林公园驶去。 司机一愣,不敢耽搁,然后赶紧启动值班吉普车疾驰而去。 吉普车风驰电掣来到了森林公园门口。 森林公园门口,游人寥寥无几,时近中午,大部分人都散了,回去吃饭。 可是董金山看不到骑着边三轮摩托车的马小乐,更看不到周云振的身影。 董金山急得浑身冒火。 这时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奔驰而来,到吉普车面前戛然而止。 监察室干事马小乐从摩托车上下来,“主任,你来了?” “你一去渺无音信,电话也没有一个,我还不来?”董金山没有好脸色道。 “主任,你错怪我了啊,我不是不打电话给你,而是人没有找到,打电话给你,只会给你添堵。”马小乐一脸委屈。 “你是怎么寻找的呢?” “我是东南西北四个门轮流来回跑啊,幸亏有一辆摩托车可以用,否则非累得吐出血不可。” “你不是来自于横岭劳改支队,而是来于自于游弋支队?满足于当一个游弋哨兵?”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心里很是不满意。 “主任,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啊。你想一下,偌大的森林公园,我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周云振吗?” “如果我去公园内寻找周云振,没有目标的话,岂不是无头苍蝇?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再说如果我从大门进去寻找的话,万一他又从其他的门出去了,我岂不是白费劲?” “所以我思来想去,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采取这个笨一点的办法,守株待兔,不,守四门等待周云振。” 马小乐的话不无道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无话可说,偌大的森林公园寻找一个人也确实困难重重。 这一下董金山犯了愁。 怎么办? 董金山毫无办法,现在唯一能指望的是周云振自己从公园里跑出来。 “主任,我还是四门巡察吧?”监察室干事马小乐问道。 “你觉得有用吗?” “没有用也比在这株守好吧?” “未必。”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说道。 “为什么?” “现在已是中午饭的时候,周云振玩了半天,难道他的肚子不饥饿?肚子饥饿的话,他不要吃饭?” “当然要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董金山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守在正门,他就会出来啊,里面没有饭吃,他又没有带干粮。” “可是?”马小乐迟疑道。 “可是什么?” “可是周云振万一从其他门出去吃饭呢?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一愣,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周云振非得从正门出吗? 万一剑走偏锋呢? 周云振就不可以从另外的门出去吃饭吗? 第41章 龟兔赛跑 周云振其实此时正从公园出来,向公园门口跑去。 只是他从刚才的快跑转为慢跑,最后简直是走。 原来他的鞋带用来捆绑杨杞德的伤口了,没有鞋带的鞋子,自然是跑不快跑不动。 “周云振会不会从这里出去,只有天知道。赌一把吧。”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似是对马小乐言,又似自言自语。 现在说其他什么都是多余的,自己能否赶在支队政委沐山川派去警训基地的人之前到达,现在取决于周云振是否从这个门出。 周云振气喘吁吁跑出了森林公园,不禁一怔,一辆边三轮警用摩托车,一辆警用吉普车严阵以待,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董主任,你怎么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我?”周云振一下子傻愣了,不知所措。 董金山幽默道:“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迎接到你,已是万幸。我还要感谢你从这正门出呢,来得还是时候,没有让我与你失之交臂。” “否则功亏一篑啊,我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这无头无脑的话,周云振弄糊涂了,一脸懵逼。 “真的是抱歉啊,如果不是我的鞋带没有了,我跑得应该还要快得多,到达的时候还要早。” “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劳驾董主任、马干事等待这么久的。” 董金山一听这话,有些不解,面露疑惑之色,“你的鞋带没有了?难道跑步能将你的鞋带跑断?” “不是。”周云振觉得自己失言,鞋带这事,实在不好对董金山言,上午经历的这一切,他不想对任何人言说。 他只得掩饰道:“我,我今天早上出门时,没有系上鞋带,鞋带放家里也忘记带出来。” 这一破绽百出的解释反而将事情愈描愈黑,弄巧成拙,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更是难以释疑。 难道周云振每天将鞋带从鞋子里抽出来?然后早上又将鞋带费心费力地穿过鞋的细小的眼孔系好? 有这必要吗? 这不是画蛇添足吗?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过,琢磨这事没有什么意义。 董金山心不在此。 “来了就好,马上随我走!” “为什么这么急啊?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总得让我吃一口饭吧?你们肯定吃得饱饱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我们两个也没有吃,我们与你一样饥饿。事情有缓急之分,此事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董金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赶到警训基地。 周云振道:“比上刑场还急?就是犯人上刑场,临死前也得饱餐一顿吧?”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气得直跺脚。 周云振却不管不顾,非要吃了中午饭才走。 皇帝不急急太监,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真的不敢再在这儿耗费时间,他急切地说道:“周云振,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 “那你说听我的,等你从警训基地回来,我一定请你吃大餐,不,吃西餐,行吗?” “大主任,你请我吃西餐?我还真不习惯呢,要不,你现在请我吃中餐吧?” “哎呀,你装什么傻,充什么愣?我说的是今天吗?我说的是你从从警训基地回来,有闲暇时,我请你吃饭。” “与其你要做人情请我吃饭,不如现在,久了,我记住不住了。现在我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你请我吃饭,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周云振一本正经,严肃地说道。 董金山都气炸,他向前一把拽住周云振,“别胡闹。我知道你不愿意去警训基地,那儿太苦太累。” “但是这个事,政委发的话,谁也改变不了。” “不,我愿意去,吃点苦受点累,没事,不是坏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现在在挨饥受饿呀,饿坏了胃,饿坏了身体咋行?”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身体怎么接受高强度的训练?岂不辜负了政委的殷切期望?” “你?!“董金山气得嗓子冒烟。 “你不知道现在有人在赶往警训基地吗?” “那不就是我吗?还不没有动身吗?”周云振一脸不解。 “是你?不是你!” “到底是不是我啊?主任你一下说是我,一下说不是我,难道另有其人?” “是另有其人。” “是谁?” “事关系到……”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欲言又止。 周云振欲擒故纵,“事关系到你死我活?” “那倒还不是。” “那是什么?” “以后再说吧,现在只能说关系甚大。对你我相当不利。” “他现在正在赶往警训基地的路上,我们要争分夺秒赶在他之前到。否则,否则就很被动。” 话说到这份上,董金山认为周云振应当明白。 “董主任,你还没有吃饭吧?” “是的,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饭?现在已是燃眉之急。”董金山心急火燎道。 “呵!”周云振一笑,点拨道,“兵无粮草不行,这话主任应当懂吧?” “这谁不懂。” “当差办事,谁不吃饱饭后再去办?”周云振说道。 “怎么讲?” 周云振并不接言,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如果来一场龟兔赛跑的话,我们与他谁是龟?谁是兔?” “那当然,我,我们是兔,对方是龟?这是你的意思吧?”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说道。 周云振道:“是的,但是也何尝不是主任你的意思?” “你会愿意做一只慢腾腾爬行的龟吗?” 董金山心道,我现在心急火燎,出了一身淋漓的大汗,恨不得人马上飞到警训基地,还会是龟吗? 周云振接下来道:“但是对方会愿意像你一样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对方是领导严令去送一份十万火急的鸡毛信,才会快如狐狸,动如脱兔。可是,这是十万火急的鸡毛信吗?” “不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否认道。 周云振接过董金山的话道:“那么他为什么非得要做一只汗如雨飞,竭力向前奔跑不止的兔子呢?” “而不是慢吞吞行走,沿途享受阳光美景的乌龟呢?” 第42章 藏不住话 “这个?”周云振的话让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无从反驳。 “既然他选择做一只慢吞吞行走,沿途享受阳光美景的乌龟,他难道会放弃中午的美食吗?”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若有所悟说道:“你是说此时他正在吃饭,不,吃美食?大快朵颐?” “甚至还在喝着小酒,自得其乐?而根本没有想到赶往警训基地?” “能下午二点半动身就算早了的。”周云振肯定道。 “这个?这个倒是有些道理。” “既然如此,那你董主任还慌乱什么?你就不可以请我从容不迫地吃一餐饭?”周云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儿。 “这个?”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听了周云振的分析后,认为有道理,全身如释重负。 “不过,怕凡事有例外啊。”董金山还是不放心道。 “如果不相信我的话,董主任不妨试探一下对方,看他在哪儿?” “如何试探?找谁打听?” “这个吗?董主任应当心中有数吧?谁最有可能,比我清楚吧?” 董金山低头一思索,想起了一个人,对,就是他。 他快步来到了电话亭里,拿起了公用电话,拨出了一个传呼号才放下电话,等待着对方回话。 不久铃声大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接了电话,“喂,是于副主任吗?” “是我啊,老董吗?”电话机里面传来了劳改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声音。 “是啊,我是老董。”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有事吗?” 董金山热情洋溢道:“当然有事,否则怎么会轻易打电话给你大主任?” “你吃饭了吗?我有一瓶朋友送的好酒,能来喝一杯吗?我们干了它吧?” “嗯,我正在吃饭,独酌黄酒呢。老兄你在哪儿?远不远?” “我在……,在枫林镇呢。”看到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有来的想法,董金山一愣,这可不行。 他一沉吟才故意说出一个远离横岭劳改支队的地方。 “于副主任,枫林镇你能来吗?” “这?”那边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喟然叹息一声,“老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你那儿太远,坐车都还得一个小时呢,我下午还有重要公事要办呢,恕不能奉陪。” “有什么重要的公事啊?我们兄弟俩聚餐一下都不行吗?”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佯作不满道。 “不行呢。” 董金山说道:“为什么不行?” “你那部门写材料的并能跑脚走腿的人可不少,笔杆子云集,藏龙卧虎的地方,后备干部的储存库,人才济济啊。” “什么样的干部派不出?还用得着劳主持政治处日常工作的你于副主任的大驾?” “别瞒我,你是到省厅局汇报干部队伍建设情况吧?”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一听这话,他马上神色惶惑不安地说道:“到我们省厅局汇报干部队伍建设情况?” “那能轮到我这一区区小吏吗?那是政委最重要的工作,岂容他人染指?” “再这样说下去的话,我怕是要落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到时候百口莫辩。这样的话,老兄以后还是少说为佳。” “呵呵,我言重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说道,“那你究竟是去办什么事呢?别藏着掖着啊。” “这个吗?说来说去,还与老兄有关呢。” “我听不明白,你我是两股道上的铁轨,平行不相交啊。平时各顾各的,井水与河水互相不犯啊。” “话不能这样说吧?监察室与政治处平时分工虽然各管一摊子,属于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也有合作共通的地方,都是关于人的工作啊。” 董金山迂回侧击敲打于归东:“于副主任,你就直接了当地说,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可是个直性子,肚子里没有弯弯肠子,也藏不住话,也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你今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没有与政委通电话吗?” “有啊。” “当时政委他就在我的办公室。” “政委是横岭劳改支队的一号人物,怎么降尊纡贵到一个部门办公室去呢?这是罕见的啊。” “说明你于副主任不简单啊。政委光临,说明他对你是异乎寻常的重视。” “老兄别取笑我了,政治处是政委直接管理的部门,他平常不来,不代表一直不来。政委偶尔心血来潮,巡视一下分管部门,这不正常吗?” “也是。政委这人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我们难以预测。”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也是深有感触。 “于副主任,我们言归正传,为什么与我有关啊?”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说道:“这个吗?不瞒着老兄,你与政委打电话时,我在旁边长条木沙发上坐着呢。” “有些话隐隐约约听到,连蒙带猜,也懂了个八九不离十。” “比如你对政委安排的工作,也就是政委要求你老兄到警训基地对某一位干部‘加餐’的事,你是借故巧妙推诿,一推三六九,全部推到了我这儿。” 董金山心里一怔,看来自己在电话里所讲的话,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应当全部听清了啊。 他脸色有些发烫,自己这些话确实不太让人接受。 因为相对于政治处而言,这类事由办公室去办应当更符合实际一些。 办公室本身就有沟通协调服务,上传下达的职责,是单位对外工作的窗口。 由办公室与警训基地打交道更具有说服力。 可是自己当时知道政委在政治处,想也没想就将这一摊子事往政治处推。 “于副主任,这件事怪我啊,本来由办公室去办理更符合实际一些。” “他们一直服务领导,能秉承领导意志,体会领导苦心,更能揣摩领导心理,更好地办好领导交办的事。”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接言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一看政委的脸色就知道不能再推托了。” “政委脸色已是渐渐严峻,面带怒色。警令如山,我只得勉强接受任务。” 董金山一脸歉意,“于副主任,你现在哪?西风餐厅?” 西风餐厅是一家私人新开的小餐馆,就位于支队办公楼下的不远处,价格实惠,饭菜上乘。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他偶尔也去附近的西风餐厅吃一下饭,有时喝点小酒。 第43章 请客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没有估计错,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确是在西风餐厅一人喝闷酒呢。 “是的,老兄料事如神啊,我在哪儿都能猜测出,真不愧是做人的工作的,洞悉人的心理,还能推测出人的行动轨迹。”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话有了些许嘲讽的味道。 “于副主任,别嘲笑挖苦我行吗?我有些话说得不妥,别计较。我现在在此正式向你道歉。” “这样吧,为了弥补我的不妥行为,我?” “你什么?” 董金山道:“这样吧,你向西风餐厅柜台要两瓶精装西风大曲酒吧?” “然后再加一个香菜炒牛肉、一个炒猪耳朵、一个红烧鲇鱼佐酒热菜并来一盘油炸花生米。” “你开心地喝酒吃菜,算是我的赔礼道歉酒。这个账记我头上,我回来后一并结算。” “于副主任,可以不?” 那时并没有禁酒令,在这方面管理远不如现在严格。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一直好杯中物,平常自己都要独酌,这次董金山请客,他当然乐意。 “老兄豪爽过人,却之不恭,盛情领了。只是无功受之,让老兄无故破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言道:“那里的话,我们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个话?” “无功受之这话就过头了,我这是赔礼道歉酒啊,区区小事,一点儿小钱,何必挂意呢。” “喝了这酒,我今天的不妥当的言论,于副主任可要大人大量一风吹,不再计较啊。”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在电话里笑逐颜开,“老兄怎么这样说话呢?我什么时候计较过你的话啊?区区小事,何必挂怀?” “好,那你就吃饱喝足,如果我明天去结账的话,听说你没有酒醉饭饱,我可要你赔礼道歉并回赠一桌酒席,因为你瞧不起我,呵呵!” “我的酒席你是吃不上了的,哈哈!”于归东在电话里笑道。 “那你就好好吃吧。记住电话费可是你要付出的,因为是你打来的。”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道:“哎哟,忘记了,谈了不少时间呢,应当有几元钱了吧?活该我倒霉,忘记了是我打的电话。” “呵呵,这钱啊,你就出吧。” 说罢,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放下了电话,他付出了打对方bb机传呼的钱,刚一离开公用电话亭,就看见马小乐迎面过来。 “你来这干啥?” “我是怕主任吃亏啊,关心主任。我刚打算来这公用电话亭提醒你一下呢。” “提醒我什么?” “主任你打了这么长的电话,时间不少费用不低啊。” “再打下去的话,担心你身上钱少,付不了电话费,卖报刊并守电话的大妈会不依不饶,可不会让你离开的。” “进这亭打电话,可是好来,不好离开的啊。”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诙谐道:“你还怕守电话的大妈扣留我做客啊。放心,我不吃免费的午餐。” “这点钱啊,有人替我付款的。” “这不是吃免费的午餐吗?” “不是呢,这是别人打来的,与我何干呢?” “主任打的是传呼机啊,让别人回话?可真节省钱啊。” “我不打传呼寻他,我知道他在哪?” “可事实上主任是省了钱,省下的钱主任请客吧?我们饥肠辘辘了啊。” “你呀,来敲诈主任了?不知道请领导,还要领导掏腰包?”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监察室干事马小乐说道:“我倒是想请领导,博一个好印象,可是无可奈何啊,人穷志短,本人工资低,囊中空空如也,如何请?只好?” “只好什么?” “只好等以后工资涨了,腰包鼓胀,然后再请领导不迟。” “你呀,拉倒吧。来监察室别的本事没涨,打秋风的本事见涨啊。”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回话道。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吉普车旁边。 周云振看到他们两人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也来凑热闹。 “你们俩在商量谁来请客是吗?” “是啊。”室主任董金山与干事马小乐两人一怔,然后他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既然你们相互谦让,一时之间僵持不下,我出一个主意,保准你们的问题迎刃而解。” “什么主意?”董金山迷惑不解。 周云振一脸为难道:“我们三人,有你们两人愿意请客,一时之间难以决定由谁请,我也不好仲裁。” “这样吧,你们谁也不吃亏。” “那样?”董金山、马小乐心里道,这不是胡扯吗?我们谁愿意争着请客啊?恰恰相反,我们可是算计着让谁请客。 周云振,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周云振佯装不清楚这一切,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不如这样罢,你们二一添作五,一半一半各一半,共同出资作东不就完满解决问题了吗?” “这样也就避免了一人掏尽腰包,可是带的钱却不够的尴尬局面了吗?也避免了让饭店老板鄙夷瞧不起的局面了吗?” 董金山、马小乐哭笑不得,这小子做局啊?胃口大啊,将我们两人统统通吃啊。 “今天我请客吧,走,我们到附近找一个餐馆吃饭吧。”董金山爽快道。 “好啊,主任请客,却之不恭。”马小乐这一下子眉开眼笑。 三人再加司机一共四人,来到了离公园不远的一处名为“客从何来”小餐馆。 这餐馆名字有些奇特。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找了一个安静的雅座,四人依次坐了下来。 “上几个好一点的菜,快点炒好端上来,我们吃了还要赶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对着上前来招呼的老板说道。 “四位,好菜我也说不上来,我说好菜的话,你们也不一定会认为是好菜。”老板双手一摊。 “这样吧,我还是给你菜单吧?你们最好自己选择,行吗?” 董金山对老板说道:“你早说饭店有菜单不就行了?我们照着点菜就行。” 老板道:“问题是你们也没有向我要菜单啊,我不好贸然说。” “好了,好了,别唧唧歪歪,你拿菜单去吧。” 顷刻,老板拿来了菜单,董金山也没有征求周云振、马小乐的意思,三下五除二就勾选了几个菜,“快点上。” “好勒。”老板转身就去忙。 不一会儿,几个热菜就陆续上了桌子,有家常砂锅豆腐、油淋青椒、平茹炒肉、红烧小黄鱼、葱花炒鸡蛋,还有一盘油炸泥鳅,摆满了一桌子。 “还缺少一样东西呢。”周云振笑着说。 “什么东西?”董金山纳闷道,这么丰富的菜肴,还会缺乏什么? 第44章 吃饱喝足 “什么城欲破什么为军?”周云振诡秘地眨着眼睛一笑。 “不懂”董金山听不明白,他转向马小乐道:“小马,你懂吗?” 马小乐一摸脑袋,“是不是愁城欲破酒为军啊?” “一点也没错,年轻人理解能力确实强。”董金山感慨道。 “只是今天小周一滴酒也不能沾。” 周云振倒是振振有词:“为什么啊?到了警训基地就要进行艰苦的训练,怕是连喝酒也会成为奢望。” “董主任,你为什么不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呢?请客要宾主尽欢才是啊。” “因为你马上就要去参加集训,喝了酒醉歪歪的,怎么能进行训练?” “地狱级模式开启?” 董金山说道:“地狱级模式早已开启,说具体一点就是三天前就已开启。” “你的队友现在正在接受严酷的训练,身心经受地狱般的煎熬呢。” “那是多亏了董主任的照顾,让我享受到了休假式禁闭生活。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再给我喝一杯小酒啊?” “小酒有的是,也有机会让你在西风餐厅开怀痛饮,钱,挂我账上就是。你从警训基地回来时,一切都好说。” “是吗?”周云振顽皮一笑道“我记着呢。” “行啊,我不会赖账,小马可以作证。” “那行,开餐!这么多菜不吃,董主任也不高兴,铺张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吗,我们开吃。” 周云振第一个拿起了筷子,开始夹起了红烧小黄鱼往嘴里咽。 “小鱼肉质鲜嫩,很可口,真好吃。”周云振啧啧称赞。 董金山、马小乐再加司机当然也不甘心落后,三人六只手,一齐动手。 不一会儿,桌子上的菜肴被三人一扫而光。 桌子上只剩下了残羹冷炙,杯盘狼藉。 董金山抬手一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短了,我们已吃饱喝足,应当出发了吧?” 周云振意犹未尽,“等等!” “还等什么呀?”董金山心里焦急,虽然说已稳定了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然后谁能说会没有一点儿意外呢? 万一政委沐山川催命的电话来了,不,电话传呼来了,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岂不会一下子酒醒,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驱车直奔警训基地? 可是周云振这小子吃饱喝足,还意犹未尽啊?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小周,你还有什么事?”董金山耐着性子问。 “董主任,你还应当给我买二瓶酒才好。”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警训回来后再喝吗?” “不是,我不是马上要接受地狱般的训练吗?” “在地狱门前喝点酒壮壮胆,也能鼓足勇气,不,勇气倍增,与小鬼打一架,看它们敢不敢拉我进鬼门关?” 听了周云振的话,董金山苦涩一笑,“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嗜酒,怕以后会喝成个酒鬼。” 董金山只想赶快赶往警训基地,不想再与周云振纠缠,他只想早点脱身。 “好好!我买两瓶西风大曲给你,行吗?” 周云振却不领情,“西风大曲啊,不行的!” “为什么啊?”董金山又是一愣,这小子倒是拿我开涮啊? “喝不习惯西风大曲,我喜欢的是虎骨酒。” 虎骨酒是在白酒中加入中草药和虎骨制成的药酒。虎骨酒对身体有着强筋健骨,舒经活络、镇惊定痛、强腰健肾,抗跌打损伤的神奇功效。 据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中医书籍记载,认为虎骨酒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实则是一种药酒。 “这么说这小子是未雨绸缪,预见未来啊?在为过厄运期预做准备?”董金山心里暗地一动。 “老板,给我来五瓶虎骨酒。”董金山大声吩咐道。 “董主任,你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让我一到警训基地就让大家打土豪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某些人如果不怀好意的话,还会向教官举报我自己喝酒不算,还腐蚀拉拢其他学员一同酗酒。” “这违纪帽子一扣,我还有个好?” “这个?我,我还真的没想到呢。”董金山脸色有些发烧。 “所以哟,我想了想,董主任你还是给我买一小瓶虎骨酒就好,够用就行,我自个儿吃吃独食就得了。” 董金山马上改口道,“老板,来一小瓶虎骨酒就行。” 店老板本来已拿来了五瓶酒,心里很惊喜,这五瓶小酒虽然分量不多,其实却价格不低,要二十五呢。 别看区区二十五元,在当时不算少呢。 店老板可以小赚一笔的。 可是却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打破,他悻悻地瞟了周云振一眼。 周云振当然看透了老板的心思,“老板,你对我有意见?我是为你好,别不识好人心。” “哪儿呀,来的都是客,客人就是上帝,我怎么会对上帝有意见呢?”老板很会说话,南来北往的客人他见多了,可以应付裕如。 “怕不是心里话啊?呵呵,你想让他多掏钱,做生意的人哪不想多赚呢?只是?” “只是什么?”老析不甘心地说道。 周云振说道:“只是你看看这么一大桌子酒菜,不,无酒有菜,怕是他破费不少吧?” “只怕他现在掏空腰包付这一桌子饭菜钱,都是勉为其难。” “你说他还有钱购这么多虎骨酒吗?” “那只有赊账才行,老板你愿意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赊账吗?不愿意是吧?” “和气生财,我们这位领导经常往返此地,以后常来常往,只是你今天拒绝他,不是拒绝以后的生意吗?” “他心里有个梗,以后还会光顾吗?今天是十五呢,十五开张拒绝别人也是不吉利的呢。” 听了周云振这样说,老板也是一脸尴尬。 周云振的话让董金山也是一愣神,他问了一下饭菜钱,然后一摸钱包,数了数,还真是不够呢。 他的眼睛望向了马上乐,马小乐暗道,还真的是我们俩请周云振的客啊? 马小乐乖乖地掏出腰包,补足了饭菜钱。 “走吧!”董金山说道,带头迈步向外走去。 “董主任,慢着!”周云振又叫道。 “有什么事?” “你一个大主任,做事半途而废啊,说好的为我买虎骨酒的呢?酒呢?” 董金山尴尬一笑,“我身上腰包现在空空如也。” 周云振嘀咕道:“那也不能当老赖啊,刚才的豪横劲无影无踪了啊?” 第45章 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成了老赖呀,我总不成向老板赊账吗?”董金山道。 “那你可以向他借呀,难道不成司长他身上五元钱也没有吗?”周云振手向司机指了指。 司机这一下也傻眼,好啊,自己一向出差都是白吃白喝的,何曾出过钱? 九十年代的司机职位可是一个肥缺,捎个人,带个货什么的,随随便便都能弄三五两个钱。 单位开警车的司机虽然比不上货车司机,但是阿谀奉承的人也是一大片,蹭车的也是不少,天天有。 那时候谁能坐上警车那是一种荣耀,很稀罕的事。 单位开警车的司机偷偷公车私用也是常有的,别人出于感谢司机对自己的成全,送个三瓜二枣什么的,接一篮子鸡蛋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所以在那个时代,司机被称之为“司长”,给支队领导开车那就更牛了,鼻孔朝天,眼高于顶。 因为人人笑脸相迎,争相巴结,不能不产生错觉,觉得似乎自己也是领导中的一员。 现在倒好,眼前这个新来的小伙子不掏一分钱,白吃一顿还不满足?不识趣就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反倒看上了自己的腰包?这不是乾坤颠倒? 司机气不打一处来,浑身气鼓鼓的,脸涨得有些像猪肝色。 周云振向司机道:“请问贵姓?” 司机一脸不屑,带着几分傲慢,几分冷淡,对周云振视而不见,“免贵姓肖。” 话虽然客气,语气却生硬,让人听起来不舒服。 这个司机名叫肖训球,原来是劳改支队政委沐山川的专职司机,跟着劳改支队的一号人物走,自然也生活在光环里。 别人谄媚的笑脸,奉承的话语,让他一天到晚昏昏然,飘飘然,一身如气球一样膨胀。 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中心,忘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一次,他开车送政委到外省一个单位参加会议,他与政委沐山川几乎同时下车,而且他鬼使神差一样,反而超越政委走在前面。 肖训球人到中年,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儿,长相富态,头发向后梳起,油光锃亮,颇有几分领导的模样。 别单位的接待人员将他错认作政委,热情倍至,嘘寒问暖,而对真正的政委沐山川反而不闻不问,没有人理会。 众人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毫无愧色,大摇大摆的肖训球向宾馆套间走去。 而沐山川跟在他后面反而像司机,被安排到简陋的双人间。 这家伙也太不自量力了,真以为他是领导?他以为猪鼻子插入一根葱就是象? 政委沐山川气歪了鼻子,碍于礼貌,他一肚子气没法出,当场强忍着没有发火。 等待众人走掉后,七窍生烟的政委沐山川将肖训球训斥得像龟孙子一样。 沐山川几乎是声色俱厉吼叫道:“肖训球,你算个球啊?你至多算过去的皂役,不,赶马车的夫役而已。” “你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一个弼马温,你以为自己就是齐天大圣?蹬鼻子上脸啊?” “你癞蛤蟆屁股插鸡毛掸子------想充大尾巴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之后肖训球的结局可想而知。 灰溜溜的肖训球被退回小班车,从此只能为各科室出车服务,没啥大油水了,更谈不上什么风光。 由权势煊赫政委的专职小车司机变为一般的公车司机,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憋屈不已。 尽管一肚子牢骚,可是肖训球他又不敢发作,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硬刚政委。 他把怨气发到了出车对象头上。 出车看心情,心情好时,一切顺利,中规中矩。 心情不好时,恶作剧就来了,你要他开快时,他慢得像蜗牛一样,你要他慢时,他车则如狂飙一样,驰目惊心。 让人不堪其苦,不堪其扰,又无可奈何,总不能不坐车吧? 今天还算配合,没出什么幺蛾子。 “肖司长,你现在浑身鼓胀,腰包更甚啊,是自己拿钱出来,还是我来搜腰包啊?”周云振的声音在肖训球耳边响起。 司机肖训球全身蓦然一震,周云振搜查孙鹤鸣身体之事,不知道怎么的已是不胫而走,引起轰动。 那不是用恶作剧能概括的。 整个横岭劳改支队的干部也好,职工也好,无论是住横岭市区的,还是住在本单位家属区的,都是议论纷纷,他成了街谈巷议的人,他智斗孙鹤鸣的事成了别人的谈资,褒贬不一。 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有人所不及之处,自己身上刚刚虚开了一张吉普车加油发票,若是被这小子搜出,抛出来的话,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还是少惹他为妙,要避开这个瘟神。 司机肖训球马上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小哥,小周哥,呵呵!我们兄弟谁跟谁啊?” “我们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你还用得这么客气给我挠痒吗?” 周云振也不禁一怔,这家伙变脸好快,刚才还对我不甚理睬,顷刻之间就成了好哥们? 真得恶心他一番才好。 “老哥一向皮糙肉厚,赶得上猪八戒的,要用铁梳子挠一挠才行。” 司机肖训球吓了一大跳。 他顿时慌了神,张皇失措,这小子莫不是要把我当作第二个孙鹤鸣修理? “小周哥,开玩笑呢。铁梳子我能当得起吗?就是木梳子我也疼啊。” “这样吧,你这一瓶虎骨酒,很小的一瓶呀,哥哥我还是能付得出钱的,不就是区区五元钱吗?咬一下牙也就过去了,我马上付款。” 说罢,司机肖训球对老板喊道:“拿一瓶上好的虎骨酒来,注意,不能是过期的啊,我马上付款。” 老板也是一个老江湖,见多识广,听了这话也是犯糊涂,“虎骨酒还会有过期的?酒不是历久弥香吗?窖藏的还有上百年的呢。” 狐疑归狐疑,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当面向司机肖训球问清楚的,这不是他的事,对于他来说,有生意做就行。 老板很快将一小瓶虎骨酒从内室拿了出来,他对司机肖训球笑眯眯道:“这酒啊,好着呢,最适合中年人喝的,保健养生,强腰健肾呢。” “不是我喝,是这位小哥喝。”司机肖训球一指周云振道。 “年轻人喝呀?可得悠着点儿,龙精虎猛的。” 第46章 世上哪有双全法? 周云振接过对老板道了一声谢,“我会悠着喝的。” 司机肖训球付了款。 对于有“铁公鸡”之称的肖训球能主动为周云振买单,董金山、马小乐一时之间错愕不已。 这可是一个一毛不拔的人啊?不占别人的便宜就是好的,今天怎么了?乖乖地掏出钱替别人付账? 看不懂。 “走吧!”片刻之后,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催促道。 周云振并不理会,他对司机肖训球鼓胀的钱包兴味盎然,肖训球暗中一惊,心中打鼓。 他暗中护着钱包,这小子不知道又要使什么坏? 果然周云振又慢吞吞道:“肖司长,你现在请了我的客,替我付出了五元酒钱。可是?” “可是什么?”肖训球紧张地问道。 “可是未免太不仗义了吧?一旦传出去别人会说我吃独食啊?对你,也不太好。” “为什么?” “你只请我,别人肯定会疑窦丛生,认为非亲非故的,向来素昧平生,打交道甚少,怎么会突然请呢?” “别人一联想,各种流言蜚语不就出来了吗?” “会怎么说?” “会说你肯定有把柄操在我之手,这样才能服服帖帖的听任摆布。” “否则,前一号人物的座驾专职司机,岂能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能为小小的,不足挂齿的人物折腰屈服?” 肖训球一下子愣神,张口无言,真没有想到还会这样? “你说怎么办?” “这个啊,好办。” “说说具体办法吧?” “好,我现在就授以机宜,保证让别人无从置喙,无话可说。”周云振凑耳过去悄悄道。 “说啊,别卖关子呀。” 周云振说道:“你请一下他们两人不就得了吗?这样不就堵住了别人的嘴巴了吗?” “董主任、马干事也只会对外说你仗义,根本不是什么一毛不拔的人。” “过去的谣言不就不攻自破?现在的谣言还能产生吗?” 司机肖训球暗暗咬牙切齿,原来这小子真的没安好心啊?给我出这么个馊主意,耍猴子呢? 做局呢,这是要掏空我的腰包啊? 可是表面上他还得虚与委蛇,“好主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司机肖训球双手一摊,一副挺为难的样儿,“只是董主任、马干事刚才都已吃饱喝足。” “现在在吃喝的话,恐怕不是个撑个肚儿圆的事,是要肚皮爆炸的事啊,我担不起责任啊。” 周云振嗯了一声,“你说的也对,还真是这么个事儿。” “我们还要马上赶路的,也不能耽搁时间太长。得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 “哪有呀?世上哪有双全法?” 倏地,周云振一拍脑袋,“有了,还真有。” “有了什么?” “还真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司机肖训球硬着头皮问道。 “这样好不好?” “哪样?” “董主任、马干事他们一共出了多少钱?他们自己心中有数,你与他们对一对账。” “然后你将自己腰包里的钱分别补他们不就是了。这不就变成了你请客。” “这样一来,什么事都没有耽误,也不会再撑肚子,还不耽误走路。岂不好?”周云振煞有介事道。 “这?”司机肖训球眼冒火星,气得牙根痒痒的。真拿我当冤大头啊? 想起自己当政委的专职司机时是何等的风光,吃香喝辣的不说,还处处被人高看一眼。 现在真的是虎落平川,蛟龙困浅滩啊,这等无名小卒也敢不拿我当一回事。 对我敲骨吸髓? 好,好,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我的厉害,我要叫你有苦难言,痛不欲生,否则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先过眼前这一坎再说。 司机肖训球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脸,绵里藏针,“小兄弟说得真好,口齿伶俐,舌吐莲花啊。” “我们想法不谋而合,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好,二位的钱我付,我全部买单。” 董金山见状,马上圆场说道:“算了吧?我们已经付过了钱,就不要再算来算去,太麻烦。老肖,你要请客的话,下次吧?” 司机肖训球倒是不依不饶:“哪能呢?一次了一次,下次的事下次说,否则这次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可不好啊。” 周云振也来帮腔首道:“是啊。肖司长请了我一人不请你们,还真怕有人嚼舌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周云振这样一说,董金山也觉得有道理。 马小乐呢,他则巴不得有人买单。 司机肖训球与董金山、马小乐两人算清了他们各自负担的钱,然后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钱,一一分付给他们两人。 这一下他的钱包,瘪下去不少,看着钱白白流出去,真比别人拿钝刀割他的肉还难受。 在外出差,他的钱包向来只有入账的,哪有出的? 众人出了饭店门,来到森林公园门口。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与周云振上了吉普车,周云振刚要坐副驾驶室座位上,司机肖训球制止了他,“这个位子是首长位子,你暂时还不能坐,得由董主任坐。” “是吗?”周云振疑惑道,“首长的位子不是后排吗?” “小周兄弟,小轿车中就是你说的那样,吉普车就完全不是的,具体问题要具体看待。不能因循守旧,一成不变。”司机肖训球说得头头是道。 “还有这讲究?” “吉普车是指挥车,首长是要坐前排,视野开阔,便于观察情况,指挥作战。” “我们单位是野战部队还是地方部队?有作战任务?”周云振一脸懵逼。 “虽然不是的,但是吉普车的位置就是这样排定的,首长坐不坐副驾驶座是他的事。”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小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别多心。” 周云振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司机肖训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倒是像个笑面虎,笑里藏刀,得小心点儿。 既然有讲究,还是得按规矩办。 周云振从副驾驶位置上跳了下来,他拉开车门对董金山说道:“董主任,请你回归你的位置。” “别客气,你坐吧,坐哪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领导的位子,我可不敢取而代之。” 第47章 报复 听到周云振这样说,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虽然口里说没有关系,屁股却已从吉普车后排的座位上往下挪动。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有这个必要换吗?真是的。” “有。肖司长认为有就有,他见多识广,领导身边的人嘛,特别讲究排座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云振有些玩味的话,实在刺耳。司机肖训球的脸唰地一下拉下来,变成黑脸。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这小子是正话反说,在挖苦嘲弄自己啊。 认为自己摆不正位置,陪政委出差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中心”,惬意地享受着吹捧和高规格的接待,忘乎所以。 这小子怎么知道这一切呢? 真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围墙。 “好,让你小子嘲讽我,等一下就让你欲生不能,欲死不得。”司机肖训球心里恨恨道。 他报复一箭之仇的心,越来越炽烈。 当然这一切要让这小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司机肖训球打定主意,一个报复的预案已经迅速酝酿好,就等待实施。 但是他表面却是笑容可掬,一副恭恭敬敬的憨厚样儿,“两位领导,我们马上就要朝着警训基地而去,两位坐好!” 吉普车轰鸣着向着目的地疾驰呼啸而去。 “等等!”马小乐还刚上警用边三轮摩托车,他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是回单位呢?还是与董金山一道去警训基地? 他想向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请示,可是在轰鸣的吉普车里董金山哪能听到? 想追到吉普车边询问,可是吉普车却卷起一路尘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办法的马小乐徘徊犹豫了一阵,还是跨上警用边三轮摩托车追随而去。 一来自己也想到警训基地去看一下,好几年没有去了。 二来在领导没有明确指令的情况下,跟随领导走,比自己单独走要稳妥,至少不会责怪自己无组织无纪律行动。 吉普车一拐弯进入了主干大道,主干大道沥青马路,林木葱郁,浓荫夹道。 吉普车一路急驰,绿意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老肖,这是国道,路上来往车辆多,其中不乏技术差劲的‘马路杀手’横冲直撞,这类菜鸟得提防。安全第一。”董金山担心地叮嘱道。 司机肖训球听了董金山的话,并不回话。 他一轰油门,吉普车犹如离弦一样向前疯狂而去。 马路上的来往车辆司机一见,瞬间吓得面色如土,内心无不战栗,这不是夺命飙车吗? 他们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倘若撞上的话,肯定两败俱伤,车毁人亡。 主干道上所有车辆纷纷让道躲避。 这是怎么一回事? 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瞠目结舌,司机肖训球怎么视生命如草芥? 这不是作死的节奏? 可是看他在路上穿梭自如,董金山又放下了悬着的心,艺高人胆大啊。 “快啊,快跑,车速还是太慢,还要快才好,在马路上飙车酷爽啊。”周云振看出了名堂,这家伙完全是反着来,心中有一股邪气没出似的。 周云振反其意而问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他如何反应? 果然司机肖训球反其意而行之,他驾驶的吉普车速度一下降了下来,愈来愈慢。 “你想爽?想得美,马路上飙车你觉得神清气爽,好,等一下土路上飙车你就哭都哭不出来,想死的心都会有。” 司机肖训球心里恨恨道。 “车子速度怎么一下子慢了这么多?”董金山诧异地问道。 “车子底盘有异响,怕是出了小故障,不敢开快。”司机肖训球漫不经心地答道。 “那要不要去维修店里看看?万一在中途抛锚就麻烦了啊。”董金山担心道。 “不妨碍事的。如果要去维修店修理或者更换零件的话,我听领导安排,马上开车去。” “那要多久才能维修好?” “这个吗?时间说不准,有可能耗费一个下午的时间。” “你不说是小问题吗?怎么要这么长时间?”董金山不满地问道。 “我说是小问题,可是维修店也会小病大修啊,他们会拆卸整个引擎方面的部件,以便于查找问题。” “就像你到医院看病一样,医生会要你做全面检查,一个道理。” 董金山哪敢让司机肖训球开车到维修店去啊,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让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到警训基地一个来回,那时自己再去就黄花菜都凉了。 一切的一切都会无可挽回。 “好,肖师傅,我听你的,你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老司机了,否则政委也不会让你做专职司机,我相信你。既然是小问题,我们还是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吧。” “好,既然领导如此说,我听领导的,那就继续向警训基地前进吧。”司机肖训球倒是积极配合,说话中听。 这真正的原因是吉普车根本就没有坏。 现在的吉普车是军工厂生产的,经过那建国后几轮的更新换代,质量早已今非昔比,肯定靠得住。 只要保养得当,一般很难坏。 如果真的去维修店收的话,事情马上就会露馅,司机肖训球根本就不敢去。 忽悠完董金山后,肖训球开着吉普车来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旁边,很快地拐向了一条泥土马路,车后卷起漫天灰土。 这是唯一一条通往警训基地的马路,年久失修,不,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修。 吉普车在这条崎岖坎坷不平的土马路上艰难地行走着,人坐在车上,颠簸震荡得很厉害。 司机肖训球阴沉地一声笑,突然吉普车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轰然向着坎坷的深坑疯狂冲去。 吉普车猛然一震,车身一声怪响,整个车子窜起老高,似有丈高。 然后吉普车熄了火,车子诡异地陷在里面。 周云振猝不及防,全身猛烈一震,整个人不由自主从座位上窜起老高,头重重撞在车顶篷布铁架上。 头上一阵钻心般疼痛。 “你的车是怎么开的?”周云振气急败坏地叫道。 “对不起,小老弟”司机肖训球皮笑肉不笑,“这也怪吉普车刚在路上出了点状况。” “它不听使唤,自己往坑里跳,才导致这种窜起老高的情况。让你受惊了,抱歉!” 第48章 推车 “好好开车,要心无旁骛,别分心。”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也感到有些蹊跷,这个肖训球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啊? 周云振更是心生疑惑,这个司机肖训球要他往东,他偏偏往西。 关键还做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儿,阳奉阴违,有些跪着造反的味道。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因为他开车突然冲深坑,自己弹跳起来,否则头上会一阵钻心般疼痛? “车坏了吗?”董金山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也是最怕的。 司机肖训球打了一下点火开关,车子引擎一阵轰鸣,“这辆吉普车经得起糟蹋的,听声音还是好好的,没有坏。放心吧。” 这一下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们要下去从坑里推车吗?”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问道。 “小老弟刚才受到了车子顶部铁架剧烈撞击吧?受伤了吧?这里有绷带,要不要包扎一下止止血?”司机肖训球答非所问,并不理会董金山,却十分关切周云振是否受伤。 “谢谢!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受到剧烈撞击?你有后眼睛吗?别的司机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还略胜一筹,连后路都观察到了啊?” 司机肖训球一时语塞,支支吾吾,“我,我是想像的。” “想象力真丰富,只是我还真没有受伤呢。只是有点手疼,你大概也会有点吧?” “我,我没有呢。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知道规避风险。”司机肖训球无意中说了一句实话。 周云振暗暗骂一声,做人做鬼都是你,两面三刀。 “肖司长,刚才董主任问你要不要我们下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推车,你还没有回答呢?” “这个吗?下去推一下车当然好,只是我坐在驾驶员位置上,却让你们使出洪荒之力推车,我心里过意不去啊。所以我不好回答董主任的问话。”肖训球巧舌如簧,嘴里说是这一套冠冕堂皇之言。 他心里马不得他们下去,“让你们整治老子,让你们要我出血请客,现在我也应该让你们吃一些苦头才是。” “让你们一脸汗水、浑身上下一身泥巴,精疲力尽,我才舒心解气,才能出自己心中积聚的一口怨气。” 听了肖训球的话,董金山、周云振二人下了车。 这时骑边三轮摩托车的马小乐刚好赶到这儿,见机也马上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他们三人咬紧牙关,齐心协力喊着“一二三”从深坑里将吉普车推了出来。 董金山、周云振二人一身汗水,浑身湿漉漉,气喘吁吁的。 刚才体力消耗过大,上了车二人靠着座位闭着眼睛假寐一会儿,借以缓缓劲。 肖训球发动了车,他开的车速并不算很快。 然后他在坑洼里左冲右突,不时加速,又出其不意拐弯,急速转弯产生的冲撞力让周云振东歪西倒。 周云振在车内左右颠簸,整个人不停摇晃,强烈的震荡让他几乎有点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身体。 司机肖训球驾驶吉普车风驰电掣呼啸向前而去,只是车在高速行进中,他突然又如法炮制,出其不意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强大的惯性,将惊骇失色的周云振整个人差点抛出了前面的车窗。 他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五脏六腑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似乎都要涌出胸腔。 周云振胃中一阵阵强烈痉挛,胆汁差点都要吐出来。 好在这次长了心眼,有了防备,否则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非得碰撞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不可。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不,甚至更惨。他感到天旋地转,胃里反应强烈,这是要呕吐的前兆。 “停车!”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大叫一声。 司机肖训球蓦然一惊,这声音让他吓了一大跳,他不得不中止了这恶作剧。 等待吉普车刚一停稳,董金山拉开车门,百米冲刺向路旁的树丛中狂奔过去。 然后董金山又是一阵强烈的恶心呕吐,他口里吐出了大量的黑褐色的胃内容物,主要是未曾消化的食物残留物,吐了一地。 周云振旋即下了吉普车。 他走到董金山身边,他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直到他再也吐不出异物为止。 两人上了车。 司机肖训球又要开始发动引擎。 “慢着!”周云振制止了他。 “有什么事吗?我们不出发吗?”肖训球诧异地问道。 “当然要走,好些开。”周云振从后排座位躬身轻轻地拍住肖训球的肩膀。 顿时司机肖训球肩膀一阵酥麻,随后一阵阵剧烈疼痛袭来,如同蚂蚁啃骨一样,痛入骨髓。 这是怎么了?肖训球心中惊骇万分。 难道这小子点中了我的痛穴道?这小子有这本事? 原来周云振跟着他父亲学习过中医点穴之术,只不过他知道一点儿皮毛而已,但是对付肖训球绰绰有余。 周云振手一放,司机肖训球的肩膀剧烈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 如此反复三次,司机肖训球魂飞魄散,如同触电一样浑身颤抖不已。 这小子不可轻视啊,实在是得罪不起。 周云振若无其事道:“肖司长,你可得好好开车啊!我们刚才固然不好受,只怕你接下来也不会好受。” 司机肖训球顿时鸡啄米一样点头不停,“小兄弟说得对,开不好车谁都受罪。你放心吧,接下来我会好好开。” 接下来果然如此,肖训球将车开得如同高速掠过水面的汽艇,四轮不着地。 可是身处车内的董金山、周云振却再也感觉不到剧烈的颠簸和摇晃。 周云振暗道,这个家伙开车的水平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高,神乎其神啊。 瞬间吉普车到了平坦的马路。 这一段公路左边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泊,湖水波光潋滟。 右边是一片长长的山坡,山坡上长满着低矮的灌木、草本植物,其间还夹杂着盛开的三角梅。 三角梅含苞绽放,姹紫嫣红,让人目不暇接,感叹造物主的慷慨大度,赐予人类如似的美丽景象。 “停一下!”周云振喊道。 车停了下来,周云振憋尿不住了,要下去小解。 从吉普车下来的周云振解完手后,却感觉到了周围一丝诡异,感觉情况有什么不对。 第49章 诡异? 周云振来到车旁对董金山说道:“董主任,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吗?你下来看一下吗?” 董金山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后,他惊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么一大片林区没有飞禽走兽,正常吗?” “什么意思?” 周云振有些不安地说道:“你看一下,现在的山林是不是特别寂静?天上没有鸟儿飞翔,甚至没有麻雀的叽叽喳喳,地上没有狐鼠乱窜,甚至没有野兔寻觅食物。” “它们难道都逃匿一空?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你觉得是不是诡异?而且这一条路上竟然没有一辆车辆往来?这正常吗?” 董金山也是懵圈,这是咋一回事? 一丝恐惧浮上了他的心头。 周云振继续说道:“飞禽走兽对于周围的环境有很强的感知力,自然界任何细微的变化,它们也能感知,这是我们人类所不具备的,与它们比我们是后知后觉。” “别看小小的鸟儿麻雀飞来飞去的,它们能准确地寻觅到食物,活得惬意自在,这也是它们独特的功能。” “它们也能预知并且避开危险。” 董金山道:“你能具体举一下例子吗?” “好。本世纪各国报道的几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你不会没有印象和记忆吧?” 董金山颔首,地震对哪一个国家的人民来说,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啊,一旦发生遇难者甚众。 “据说当时鸡犬不宁。鸡烦躁不安,狗不停狂叫。” “还有地上的蚂蚁也急急搬家,仓鼠也逃窜一空。山中的野兽也惶恐不安,四散逃亡,池河的鱼儿也纷纷跳跃出水面。” “那就是大自然的兽类发出的警报,是灾难来临的预兆。” 恐惧紧紧攫住了董金山的心,末日来临了,横岭要来一场史无前例,惨绝人寰的大地震! 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成为废墟下的冤鬼。 搞不好自己的吉普车要陷入地缝里,自己三人要掉入无底深渊,被尘沙掩埋,成为地府的鬼魂。 董金山神色惊恐,撒腿就想爬上眼前近在咫尺的砖石,向山坡远处的山野跑去。 山坡的这一面,本来在用红砖砌防护墙,工程到了一半,不知咋的突然停了工,堆积了许多砖石、煤渣、鹅卵石。 可以从这儿爬上山坡,奔跑到空旷的原野。 那儿应当是安全的。 可是董金山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听自己使唤,哪能动得了分毫?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震撼着大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由远而近传来。 “地震!地震!地震来了!”董金山发出了绝望的叫声,“完了。” 他心理完全崩溃,头脑一片混沌,已失去了指挥腿脚的能力,自身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一切都会在瞬间结束。 濒临绝望的董金山,他双眼一闭,等待死神降临。 可是周云振却从绝望中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之光。 地震应该不是这样的,应该是瞬间天摇地动,天崩地裂。 刹那间灾难降临,高楼大厦垮塌,房屋成为废墟,大地到处残垣断壁。 根本不会给人以反应的时间。 现在的情况有些诡谲,这,绝对不是大地震。 而且这样有规律的连续鞭炮“串响”,更可能是人为的制造的。 周云振拽住了摇摇欲坠,已经处于半傻愣状态的董金山,大声道:“董主任,别怕!这不是地震!” “是,是什么?”董金山绝望中闪现出一丝希望。 “更像是劈山开路的人工爆破。” 这一下董金山听清楚了,他惊得一蹦而起,“什么?你再说一遍。” “是劈山开路的人工爆破。”周云振肯定道。 “啊?!这么说,我们死里逃生?不,不,这么说我们没有事?”绝处逢生,董金山喜出望外。 “别急,我们一起看看。” 说罢,周云振率先爬上了靠山坡堆积的砖石上,手搭凉棚,举目向远处的原野张望。 巨大的“轰隆”声音是来自于哪儿。 这一看,让周云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大惊失色,毛骨悚然。 随着轰声不绝于耳,远处烟焰蔽天,坚硬的岩石和沙砾坚土,从地里向地面两边分开,翻滚而出。 碎石、碎屑四处喷射迸溅。 爆炸声中颗粒卵石甚至齑碎成粉。 地下仿佛有一只钻地鼠,不,更像一只暴龙在闪电般行进,挟沙带泥,突飞猛进。 “暴龙”气势汹汹挟怒而来,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轰隆”的爆炸声连绵不绝。 “暴龙”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周云振“啊!”地一声,大叫不好。 原来不远处有一巨大的长形花岗岩石,形似人的身形。 石头上还耸立着一个不平整小长圆石,酷似一个女人的头部,她在张望什么人归来。 这里的人称之为“望夫岩”。 现在从“暴龙”暴走的轨迹看,肯定要从“望夫岩”的身边过。 巨大的爆炸声中,“望夫岩”的岩底,肯定会被地底的炸药涉及到,“望夫岩”会被掀翻。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那时它的头部吗?肯定会滚落下山坡,巨大的惯性会让它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摧毁抵挡它的一切。 而且除了它,其他的碎石头呢? 甚至爆破撼动导致山体滑坡呢? 须臾间,“暴龙”已离“望夫岩”咫尺之距。 “快跑!” 周云振拖拽住着董金山,向不远处公路停着的吉普车狂奔而去。 到了吉普车前,周云振一把拉开车门,将董金山硬塞进后排。 然后他立即拉开副驾驶室的门,跳了上去。 “快开车!”他对司机肖训球大声叫道。 可是司机肖训球耸拉着脑袋却一动不动,似乎是睡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周云振惊诧不已。 原来司机肖训球作为司机习惯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的耳朵很尖,听力过人。 周云振与董金山离坐在吉普车里的司机肖训球还比较远,可是司机肖训球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周云振与董金山刚才的对话,吓傻了董金山,更是直接吓晕了司机肖训球,他在座位上昏厥过去。 周云振也是魂飞天外,车动不了,如何办? 第50章 生死惊魂 地下行走的“暴龙”摆动着尾巴,一连串的爆炸接踵而来,天塌地陷。 一到“望夫岩”边,岩石分崩离析,碎石四处迸射,几百米的范围内,活物无有遗类。 当然,动物早已逃窜一空。 “望夫岩”全身崩溃,身首分离,“头岩”滚落下来,向着坡下滚了下去。 巨大的惯性让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所过之处,低矮的灌木、草本植物,其间还夹杂着盛开的三角梅,被它无情地碾压成泥。 “头岩”一路向下面的公路滚落下去,发出低沉的闷响,让人感到惊恐。 吉普车所停处的位置与山坡有一定的斜度,这却刚好为“头岩”提供了滚落的路径。 眼看“头岩”离自己的吉普车越来越近,周云振面色煞白,脊背发凉,全身汗毛倒竖。 司机肖训球再不醒来,后果不堪设想。 周云振用力一按他的痛穴,司机肖训球一个激灵,全身仿佛触电一样,随之痛得大叫一声,似乎肝胆俱裂。 周云振吼道:“危险!快跑!” 冷汗淋漓的司机肖训球反应极快,短短的几秒钟,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点火,发动。 吉普车如离弦利箭一样直接弹射出去。 “头岩”与吉普车尾毫秒之差,失之交臂。 真是险象环生,生死瞬间。 周云振、董金山看着这一幕,两人瞠目结舌,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司机肖训球反应迅速,手疾眼快,抢在巨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将车飞离此处,只怕吉普车会变成一堆残骸,自己会变成残骸之下的一堆肉酱烂泥。 “肖师傅,真好身手啊!驾驭车辆功夫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堪称超一流。怪不得政委选择你做他的专职司机呢,在关键时刻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董金山钦佩道。 “那里,那里。我们当司机的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遇到紧急情况,就要马上作出反应。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确保乘车人员安全。” 周云振心道,这家伙说他胖,他就喘。 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是怎么昏厥的。 开着边三轮摩托的马小乐,一直急急追赶着吉普车,也差一点儿成了石下之冤魂。 因为吉普车司机肖训球车速太快,马小乐一直赶不上。 等待着周云振、董金山两人在山坡下停车对话时,马小乐才算拉近了两车的距离。 否则他会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这当儿他快接近了吉普车时,吉普车如离弦利箭一样消失不见。 马小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虽然听见了隆隆的爆炸声,总以为开山修路而已,离自己还远呢。 可是当他听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音此起彼伏,看到一块偌大的巨石的滚落下来时,他这一下子顿时惊骇失色,面色惨白,明白自己撞入了危险区域。 刹那间,他紧急刹住三轮摩托车,他也被刹间的巨大惯性抛了出去,摔倒在不远处。 “头岩”从他面前一闪而过,巨大的冲撞力让马路左侧的一棵碗口粗的树,断为两截。 “头岩”滚落到湖里,激起了巨大的浪花,须臾巨石沉入水底,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惊吓过度的马小乐站起身来还是一阵阵后怕,差一点儿自己就见不到了明天的太阳,生死只隔一张纸的距离啊。 马小乐看了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发现有什么伤,他从地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真是大难不死哇。 看到危险过去了,他马上又上了边三轮摩托车,事情还得继续,领导的车还得追。 马小乐开着三轮摩托,三轮摩托车快速地朝着前方驶去。 马步东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了吉普车,二辆车一前一后向着警训基地而去。 吉普车上董金山怒形于色,“这么大的事,这么危险的区域,当地政府也不出个通告?也不出个禁止该区域车辆行人通行的通告。人命关天的事,这不是漠视人命视人命如草芥吗,这不是严重渎职是什么?” 周云振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对董金平说道:“董主任,你别犯官僚主义的毛病,大帽子乱扣啊。” “什么话?”董金平余怒未息。 “你往车窗两边看,等一下肯定能看到政府禁止危险区域通行的通告。” 说到这里,周云振对司机肖训球说道:“你车子开慢一些,让董主任能看到两边周围的东西。” “是,放心。”现在的司机肖训球已经被周云振驯服,指东哪敢往西? 吉普车放慢了速度,两边车窗外的景物一目了然。 董金山果然往外四处张望,试图能找出政府的大红显目通告。 “现在还在山路行走,董主任你要等待出了山才行。”周云振提醒道。 吉普车又行驶了一段路,出了山口,董金山仍然没有看到所谓的醒目的大红告示。 “没有啊。”董金山道。 “没有?肯定有,要不我们来赌一下。”周云振说道。 “赌什么?”董金山不服气道。 “赌什么?”周云振看到董金山手腕上的表,一想,自己不正是缺乏一块表吗? “就赌你手腕上的这块表。我输了的话,我买同样的一块表给你,如果你输了,你的表可就要归我。不许赖账。” 董金山答应道:“好!我应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知道我手腕上的这块表是什么来历吗?” “你不说,我哪知道啊?” “我手腕上的这一块表,是瑞士名表江诗丹顿,价值不菲啊,得你一年的工资才能买得到。”董金山说道。 董金山实则打了埋伏,没有说实话,他的手表价格远不止他说的价格。 这款式简约低调的江诗丹顿手表,是他香港经商的舅舅送给他的,具体价格其实董金山也不知道。 “打不打赌,你可想好再说。”董金山加了一句。 “当然打。输了,我一年工资给你。”周云振认为自己当然不会输。 “好,一言为定。”董金山爽朗道。 “一言为定!”周云振应道。 “肖师傅,你要为我们当证明人。”董金山对司机肖训球说道。 “好!我当两位打赌的见证人。”司机肖训球爽快地答应道。 第51章 这手表现在是你的 “好,那就让事实见证吧。”周云振之所以有底气,是因为他从心底认为政府对于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事先没有通告,人民政府当然一切为了人民。 董金山之所以持相反的态度,与他身为监察室主任的职务有关。 在他看来,一切都以事实说话,在没有事实以前,可以大胆怀疑和推理,由此及彼,由表及里进行逻辑推理,抽丝剥茧。 然后分析归纳得出最终结论。 现在的事实是路快走完,还没有看到通告,可以视之为无。 吉普车继续缓慢上前行进。 一条水泥大道出现了。 这是通往警训基地的大道,是警训基地投资修建的,到此就意味着警训基地近在眼前。 “小周,你认赌服输吧。” “什么?” “这都要到警训基地了,还没有看到所谓的政府通告,说明了什么?说明根本就没有这一回事。” “是吗?”周云振一时之间,真的认为自己输了呢,可是他忽然发现了新大陆,面露喜悦之色。 “你看前面有什么?” 董金山定睛一看,不就是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在忙?吗?这很可能是警训基地的人在忙什么事呢? 毕竟就在人家门口边的。 “你看到的不是一定是事实。” “怎么这么说?”董金山不解地问道。 “这几个穿着制服就是警训基地的?我说是附近派出所的呢?有没有可能?”周云振若有所思道。 “派出所的人在这儿干什么?你说交警队的人在此地查违章车,还更有说服力一些。”董金山摇头道。 “呵呵,我不是这样想。” “你是那样想?别出心裁?”董金山道。 周云振手一指道:“你看他们几个人在马路旁边费力地拔出什么东西了吗?那不可以认为是通告牌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再说通告不是长地里的吧?” “应当在哪?应当在栏里?在报刊栏里?”周去振问道。 “是的。” “可是这是进山的公共区域,单位的报刊栏难道能跑到这里来?它自己长脚?能跑?或者人能搬它过来?” “这?”董金山噎住了,答不上话来。 “或者临时为了一份通告在这儿建一个栏?” “不是。” “你也认为不妥,那就说明临时让地里长出警告标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一个可用的临时之策。” “我们将车子开过去,询问一下就是。”周云振说道。 吉普车来到了这几个人的近前,果然是派出所的干警在拔出警示标牌。 上面的红底黑色字赫然醒目,“前面爆破施工,危险!车辆行人不得通行!” “怎么样?董主任,事实俱在,你服输吧?你这个监察室主任是最重事实的。” “这个?”董金山有些理屈词穷,他无从反驳周云振的话。事实就如周云振所说的那样,确实政府出了通告。 至于“长”在路边,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对。 但是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前面区域在炸山,政府不能出一个通告了事,还应当封路。” “这个吗?你倒是没有说错,确实应当如此。但是有不有另一种可能呢?”周云振沉思道。 “什么可能?” “政府指令派出所封路,派出所也确实这样做了的。只是?” “只是什么?” 周云振说道:“只是他们眼看马上施工方起爆在即,在最后一刻就撤退了。所以我们从主干道进山时,他们已先我们一步撤退。” “这个吗?”董金山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自己的车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了山。 问题是前面无一人一车说得过去,后面除了自己一方的吉普车外,也没有其他的车啊? 对于这个问题,周云振也作了符合逻辑的推理,“可能是这边的人员撤离后觉得不妥,或者被上面知道切责,他们马上又回来封锁了去路。” “我们恰恰是钻了这个空档,结果受了惊吓,最终有惊无险。” 这一场打赌,董金山输了,他当然不会赖账,董金山爽快地从自己手腕上将表摘下来,递给周云振,“这表现在是你的了。” 周云振将表接了过来,心道,警训期间看时间用得上的。 “谢谢!” 江诗丹顿瞬间就换了主人。 只是周云振没有料到就是这块表,日后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让周云振百口莫辩,甚至陷入进退两难的死胡同。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吉普车上了水泥大道,一会儿,吉普车直达一处围墙环绕的大院落门口。 门口赫然挂着长长的牌子,“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 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警训中心。 一个卫兵出来验看了他们的证件,黑沉沉的大门才轰然洞开。 吉普车一溜烟进入了院内。 院内很大,环境还是挺不错的,院内道路四通八达,两旁红花绿树相映成趣。 只是多是一些红砖房子,略显陈旧,很有年代感。这里原来是一处步兵训练中心,因为部队调防开拔后被废弃。 后来几经协调沟通,征得部队同意,省劳改局对此处加以修缮改造,就成了目前的“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 这里的训练设施应有尽有。 董金山三人到时,刚好是二点半,正是上班时间。 董金山与周云振二人健步如飞来到了培训科,在别人的指点下到了一个办公室办理相关手续。 办公室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员,刚刚上班,睡眼惺忪,一副无精打采的慵懒样儿,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参加集训报到的。”周云振回答道。 “参加集训报到?哪个单位的?” “我们是横岭劳改支队的。” “横岭劳改支队的?” “是的。” 她翻出花名册看了一下,“横岭劳改队有一个强训班,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叫什么名字?” 周云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女人一脸不耐烦道:“嗯,名单上有你。只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开班几天了的。你对待工作这个态度可不成啊。” “我还没有上班呢。” “还没有上班?你这个态度上班了的话,工作也会不称职。会一味迟到早退旷工,做事敷衍塞责了事。” 第52章 他还要保姆? 周云振哭笑不得,一脸懵圈,“我初来乍到,你我素未谋面,话还只说一句,你如何就给我下定论?你是算命的?” “听其言,察其行,还不够吗?” “听其言?我们刚刚认识;察其行,如何察?”周云振莫名其妙。 这女人冷哼一声,“就凭你这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态度就可以给你下定论。” “我什么时候玩世不恭,吊儿郎当?” “不是吗?否则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大摇大摆来报到?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诿借故不参加训练,还说得冠冕堂皇的。对了,下面的吉普车是你们的吧?” “是的。” “什么时候学员报到坐吉普车来的?不是搞特殊是什么?” 这些话说得周云振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话? 这个女人的眼神又转向董金山,疑惑道:“你也是来报到的吗?年纪不少了,也是刚录用的干部?” “我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我是送他来的。” 这个女人一脸嘲弄的神情,“送他来的?他没有腿?不会走?他是小孩,需要人照顾?他还要保姆?你一个大男人,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当保姆,羞耻不?” “你不感到羞耻,我都替你感到羞耻。别让我瞧不起你。” 董金山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怎么见人就怼啊?这么早就到了更年期?心浮气躁啊? “我是送他来的不错。但是没有你想的那么样儿。” “你是什么样儿的?” “他是因为关过三天禁闭所以来晚了,我是监察室的人员,所以直接送他来,这是履行职责,也是公事公办。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这个女人脸上表情冰冷,“这些个八旗纨绔子弟在外面惹祸,还要单位监察室给他们了难,擦屁股。” “三天禁闭说得好,你看他这模样儿,像是受过禁闭之苦的人?白白净净的,面色红润,一整个小白脸,不是你们这种人包庇的结果?” 董金山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说这样的话,其他的人是不是也会这样认为呢? 这个女人说完,脸又转向周云振道:“你这个八旗子弟,你这么拉胯的人,碰上了董威敏就有好戏了,看他如何整治你。” “什么?董威敏?”周云振问道。 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上次自己也是在这儿培训的,根本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教官啊? “我上次也在这儿培训,既没有见到大姐你,更没有见到过什么董威敏教官。” “没有见到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是无名小卒一个,模样又不出众,你见到也不会有印象。” “至于上次没有见到董威敏吗?只能算你运气,这次你就会见到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董威敏董教官。” “董威敏专治各种不服,专治特殊的学员,在他手里,你们这些纨绔子弟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哀号求饶也是没有用的。” “你就是他的学员,现在。” 这个女人解气地坏笑道。 “大姐,你原来认识我吗?”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因为我看不习惯耍特权的人,我看不习惯无视纪律和制度的人,尤其看不惯小白脸。” 周云振实在憋不住,随口反唇相讥道:“我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吊儿郎当,我是八旗子弟,太拉胯。你看不惯,对不对?” “可是你呢?脸上涂脂抹粉,嘴唇抹口红,你这难道反而是遵守纪律吗?” “眼圈深陷,现在还睡意朦胧的,昨晚上一定在熬夜,去夜店了吧?五十步笑百步,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吗?纪律是要求别人的吗?” 这个女人又气又急,面红耳赤,“小毛孩,怎么说话的?你看我穿了制服吗?” “没有穿制服?这能说明你不是干部吗?恰恰相反,说明你根本不遵守工作纪律。不按规定着装。” 这个女人被周云振的抢白整愣神了,旋即反应过来,怒道:“你胡说八道,我何时脸上涂脂抹粉,嘴唇抹口红的?” 周云振一看,暗中叫道,不妙。自己看错了,这女人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自己也不好细看,想当然说错了话。 但是自己不能落输,他改口道:“即便这些没有。你眼圈深陷,现在还睡意朦胧的,昨晚上一定在熬夜,去夜店了吧?这个你能否认吗?” 这话让这个女人噎住了,说不出话,她还真不好反驳。 周云振心道,这个女人有个挺耐看的鹅蛋脸,模样也还算俏,现在的状态却确实挺慵懒的,睡眠惺忪的,也不是一个勤快的主。 她却还指责别人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什么玩世不恭,八旗子弟的话都说得出来,这完全是扯淡的话。 真是丈八台灯——照人不照己。 肯定是感情受过挫折,算是个怨妇一样的人。 这种人愈少接触愈妙。 周云振不想再听她唠唠叨叨胡说一气,让人烦闷,只想早些脱身。 “大姐,你看你说了这么久,现在也累了吧?应该办正事了吧?” “你叫我什么?”这女人愠怒道。 “叫你大姐啊?我刚才不也是这么叫的吗?现在怎么才起反应?” “刚才我没有注意你的叫法,现在才注意。”她回答道。 “我当得起这个‘大’吗?” 周云振纳闷道:“你总不成比我年纪还小吧?我按‘小’叫你,你未必乐意。” “有什么不乐意的?哪个女人不希望青春永驻?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处于豆蔻年华?” 周云振嘲弄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姐了?小姐贵姓?” 这女人一听觉得哪儿不对味。 倏地,她突然醒悟明白过来,这是变着法儿埋汰我呀,这小姐现在已是一种贬义的叫法。 “你这是故意欺辱我吗?居心不良!”她怒容满面。 周云振一脸委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应当怎么办?” 她思考了一会儿,“叫我潘矜苓就行。” “潘金莲?这名字好熟悉,在哪儿见过的。”周云振佯作思索道。 “对了,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武松》有提到过。” 潘矜苓一时傻愣怔住,呆若木鸡,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第53章 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半晌后,回过神来的潘矜苓,刹那间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你这样贬损我,胆子大啊,竟然敢指桑骂槐啊?好,你别想走!” 看到潘矜苓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娇躯战栗,董金山知道,她真的气昏了。 董金山的心中暗暗埋怨周云振,这个玩笑开得太大。 利用潘矜苓名字的谐音,将别人比作妇孺皆知,无人不晓的潘金莲,这谁能受得了啊? 本来她就是一个惹不起的人,这一下引火烧身了吧? 如果周云振走不了的话,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一到,这事儿马上就会穿帮。 一旦露出马脚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 周云振可以强行离开,可是他拿不到房门钥匙,领不到生活用品及被服四件套,还有训练用的迷彩服怎么办? 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除了在这等待,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这不就会与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迎面相撞? 董金山忧心如焚,他甚至能想象出政委沐山川暴怒的样子,他仿佛看到政委将手中的玻璃茶杯摔得粉碎。 齑碎的玻璃片将神色怆惶的自己划伤,鲜血迸涌,然后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一切细思极恐啊。 不能让这一切变成事实,绝对不能。 可是看着余怒未息的潘矜苓,董金山一筹莫展,绞尽脑汁怕是也没办法。 这个周云振啊,惹了不应该惹的人,嘲笑挖苦确实能解心中的闷气,可是逞口角之欲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也不想一想后果,古往今来多少人就是不能忍受一时之气,结果身败名裂,有的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祢衡击鼓骂曹,不是被曹操借刀灭了吗? 鉴古知今,这个周云振还是太年轻,太冲动。 这个场,自己必须圆,可是怎么圆呢?这确实是伤痛脑筋。 是人都有优点,当然相辅相成也肯定有缺点,也就是潘矜苓也有“七寸”,拿的捏住她的软肋,也就不怕她起跳。 可是自己也是初次认识她,对于她的脾性除了爱把人往坏处想外,还有其他什么特点呢? 自己一无所知,这方面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没有办法,只有从现在所了解的方面去下手。 潘矜苓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呢? 肯定是怕周云振受不到她所说的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董威敏教官的“照顾”,董威敏能让人死去活来的话定不虚假。 董金山脑袋电光石火倏忽一闪念,主意有了,成败在此一举。 董金山来到处于暴怒不已的潘矜苓面前,打了一个躬,“小潘,小周说话欠妥,请你见识。我代他向你道歉。” “道歉?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是你道歉。”潘矜苓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小潘,你们都是年经人,年经人犯个错,上帝都会原谅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是不?” “冤家?谁与他是冤家?请你用字妥切一些,一个人连语文都学不好,在外面是讨不到饭吃的。”潘矜苓正色道。 董金山懵逼了,面如死灰,这是什么话?混饭吃? 自己堂堂一个国家干部还要与叫花子一样讨饭吃吗?这话也太刻薄了吧? 这骂人的水平与周云振简直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他忍住了心中窜涌上来的戾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古代的人,能唾面自干,自己为什么不能忍受一下呢? 冲动是魔鬼。 董金山恢复了常态,他附和着潘矜苓,“周云振这个家伙出口不逊,真不是个玩意儿。你骂他,不,你说他说得对,一针见血,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八旗子弟,拉胯。” “我对他也是持这样的看法。” 且说周云振嘲笑完潘矜苓后,气定神闲,见她傻愣怔住,呆若木鸡,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的症状觉得好笑。此时的周云振,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假寐,对她后来勃然大怒的话充耳不闻。 后来竟然真的睡觉了,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今天他经历了一生中未曾有过的事情,一件件都惊心动魄,让人魂飞天外,自己甚至差一点命丧黄泉。 太累了,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怼骂董金山后的潘矜苓,看了这一幕,简直血脉偾张,五脏六腑都气炸了,好啊,把这里当成家了?想睡就睡?有这等好事? 她走了过来,刚想用脚狠狠地踢周云振。 这时董金山刚好开言说话,他说的话,潘矜苓听了心里有点惊异,太阳从西边出来?自己没有听错吗? “你说什么?” 董金山心中一喜,有戏,他说道:“我说的是这个人啊,身上生疮,脚底流脓啊。” 潘矜苓脸色缓和了一些,“可见‘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言不谬,你与他是同一营垒的人,也看不惯他的行径,是不?” “是啊,不但看不惯,简直深恶痛绝啊。” “是吗?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话。” 董金山字斟句酌道:“非但如此,我送他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我不妨告诉你。” “什么真正目的?” “并非是你所估计的那样,恰恰相反,我送这个纨绔子弟来的目的,就是让警训基地史上最严酷的教官来折腾他的,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尽活罪。”董金山的话煞像那么一回事,有板有眼。 “真的。” “有真无假。可是?” “可是什么?” “这个计划被一个人破坏殆尽啊。” “谁啊?” “远在天边,你相信吗?” 潘矜苓惊愕道:“你说的是我吗?” “是!” 潘矜苓气愤道:“你没有眼睛吗?你没有看到他刚才是如何羞辱我的吗?把我比作什么人?” “哎哟,小潘啊,你太冲动。你中了他的计了啊。” “什么啊?” “这周云振小子诡计多端,他使用激将法故意激怒你的啊。你没有看出来吗?” “你说清楚一些。” “是这样的。我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可以吗?” “可以。” 董金山煞有介事地问道:“你是想让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在这里吃苦受罪,还是让他回去享福清闲?” “这还要问吗?” 第54章 变脸 “那你这样做,不让他拿房门钥匙,领生活用品及被服四件套,还有训练用的迷彩服,等于不让他去参加地狱般的训练。这不正中他的下怀吗?” “周云振他可以拂袖而去,回去享受清福。然后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归责于警训基地,归根结底是归责任于你啊。你是当事人啊,不肯给他办理手续。” “所以周云振才故意激怒你,你切不可上当啊。” 董金山这一说,潘矜苓张口结舌,愕然失色。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自己差一点上了他的大当。 潘矜苓来到睡觉了的周云振面前,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笑意盈盈的女人,目光亲切柔和,“小周,醒醒!我知道你一路赶来浑身疲惫,困顿不已,想好好打一个瞌睡。” “可是情况不容许啊。” 周云振睁眼一看她,似乎十分惊讶,睡意惺忪的他说道:“我这不是失礼吗?怎么在别人的办公室酣然入睡啊?实在不成体统。” “知道的则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你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污人清白吗?” 潘矜苓笑得更妩媚了,“哪呀?你刚才还在戏谑我,说我是潘金莲呢,潘金莲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她千百年来早就被唾沫淹死无数次。” “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 “潘金莲不是被武大郎之弟武松手刃身亡的吗?怎么,在你眼里改死法?” “你?”潘矜苓心里炸毛了,还这么尖酸刻薄?还这么阴阳怪气?你等着,看魔鬼教官怎么收拾你? 尽管心里咬牙切齿,恨不得对周云振挫骨扬灰,可是表面上潘矜苓脸上更是荡漾出桃花一般的笑意。 “你看你,是不是嘴巴没个把关的?张嘴就来啊?我说的是潘金莲这样的人,千百年来都是被唾沫淹死的人。是个比喻,不是说真正的潘金莲死法。” “当然,事实上,历史上有没有潘金莲这个人还是个大大的疑问。” “既然这是捕风捉影的事,是子虚乌有的事,你刚才为什么雷霆大怒?这岂不是与风与影子生气?与子虚乌有先生生气?” 潘矜苓一愣神,内心恼怒不已。这小子一张利嘴啊,这张损人的嘴巴太让人讨厌,真想撕掉他这一张嘴巴才好。 潘矜苓梨涡浅笑,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好了,姐不想与你计较,刚才所谓的生气是逗你玩儿呢。否则姐现在还会与你说话?不早就驱逐你滚蛋?”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办完相关手续去参加训练,毕竟三天没有来,落在别人后面了。要有只争朝夕的精神,争分夺秒,努力拼搏,把拉下的科目赶上来。” 这娓娓道来的话入情入理,周云振一愣,潘矜苓与刚才判若两人啊? 完全是个仪态优雅,言语谦和得体的知性女人啊? 女人真是天上的云,云舒云卷,五光十色变幻着,给人不同的观感。 既然别人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当然也要以诚相待。 “潘姐,我刚才言语唐突,说话没有分寸,冒犯了,请见谅。” 潘矜苓笑容灿烂,“哎哟,小周兄弟,看你说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岂不生分见外?” “我与她是一家人?这近乎套的也太那个了吧?心怀叵测?”周云振一细品,一琢磨,才恍然大悟,“这女人包藏祸心啊,她原来是怕我溜之大吉?” “看来这董威敏教官恶名远扬啊?到他手下受训只怕会脱几层皮啊?故意刁难,任意责罚,怕会是家常便饭。” “小周兄弟,你在想什么?”潘矜苓笑吟吟道。 “我在想,潘姐你以德报怨,不计前嫌,对我这么好,这警训基地其他的人,包括教官也一定对我不错的。” “你还真说对了。教官会对你问寒问暖,无微不至地关怀的。尤其是董威敏教官更甚。” “董威敏?”周云振佯作惊讶,“不是说他对人严苛吗?这么快就改弦更张?” 潘矜苓眉开眼笑,“不是呢。姐刚才说了不是逗你玩的吗?董威敏教官更是体贴人的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到了他手下不就清楚了吗?快去吧,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 说完,她不等周云振再说话,马上在他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勾,然后道:“签个名字。” 周云振当然签了名。 潘矜苓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后她在董金山的帮助之下,手脚麻利地将寝室房门钥匙,洗漱生活用具及被服四件套,还有训练用的迷彩服,一一清点完毕,交给周去振。 “小周兄弟我应该发的东西全部发完了,你确认一下有没有遗漏,没有的话,就没有我什么事情。” 旋即她递给周云振一张物品清单,要他一一对照清点一下。 周云振对照清点了一下,然后递还给了潘矜苓,说了句“无误”。 “我的事情办完了,你可以去到训练班里去开始训练。” “我总得到宿舍将这些东西放置吧?否则,难道带这些东西去训练吗?” 潘矜苓一怔,看来自己焦急了一些。 “你说得很对,是这样的。你的宿舍就在学员楼,下楼往前面右拐就是。” 潘矜苓推开二楼自己办公室房间的窗户对周云振道。 “好!那潘姐再见。” “再见!”潘矜苓虽然一脸矜持,但是听了周云振的话,马上面带习惯性微笑道。 周云振与董金山马上就要往寝室安顿领的物品。 “慢着!”潘矜苓叫住了两人道。 “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周云振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给你的教官董威敏打一个电话,请他上楼来,当面嘱咐关照你一下。” “是吗?”这一下周云振更是觉得她没有安好心,她所谓的“关照”应当是让教官董威敏认清楚自己,好定点“关照”。 “不应了吧?一来就享受照顾,这不是特殊吗?潘姐你不是最反对特权的吗?刚才还义愤填膺呢。” “这?!”潘矜苓尴尬一笑,自己的话与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自相矛盾。 她眼睛的溜溜一转,说道:“小周兄弟,我说的关照,与你理解的关照,有出入的。” “那你的关照是什么呢?” 第55章 山谷 “我的关照是指让教官董威敏对你生活上关心关照,当然训练上要求从严。” “不必了吧?你不是说董教官对人挺好的吗?我对姓董的人,天生有好感。比如现在眼前的董主任对我是关怀备至,千里迢迢,不,百里迢迢还亲自送我来呢。” “是吗?我也相信董教官对你会比董主任还好,还好上十倍。”潘矜苓话中有话。 “不过,我不放心,还是要当面叮嘱他一下,学员太多,怕他记不住。” 说完,潘矜苓抓起办公桌前的电话,用纤细手指直拔董威敏办公室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对方就是没有反应,没有人接听。 潘矜苓纳闷道:“董威敏不在办公室,人呢?” 她习惯性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才惊讶地叫道,“哎哟,时间不早了。按训练大纲规定,现在的时间董威敏应当带学员去搞科目训练,不在办公室了。” “在哪训练?”周云振问道。 “星星峡!” 星星峡雄踞于入横岭城的古道上,崇山峻岭蜿蜒,风光旎旖,两旁悬崖陡峭,壁立千仞,石骨峥嵘,四面峰峦叠嶂。 山谷内浅滩沼泽密布,鸟道盘错,古老而沉寂。 峡谷内森林茂密,溪水潺潺,蜿蜒曲折,虎、豹、熊、獐、狍、麂野兽出没无常。 一条曲形的山路延伸蜿蜒其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它历来为兵家心争之地,现在山峰顶部还遗存有古代烽火燧台。 山谷内中间有一块平坦的大地,对于进行军事训练来说,这里显然极为合适。 潘矜苓抬头对董金山说道:“老董,还得辛苦你一下。”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董金山问道。 “这里离星星峡还有两三公里,还得麻烦你用吉普车再送一下才行。否则怕已开训,赶不上趟。” “这个吗?没有问题,我其实回去也可以从那儿拐弯上国道,顺便捎带一下他而已。”董金山爽快地答应道。 董金山心里打的算盘是如果往原路返回,很有可能与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车迎头相遇。 那就功亏一篑,一切都玩完。 走星星峡古路是自己早就规划好了的。 “那好,你们马上到寝室安顿一下,然后驱车直入星星峡谷。”皇帝不急太监急,潘矜苓似乎比他们还急。 当然她的目的是想急于看到周云振被整治的。 “好!”董金山答道。 他与周云振提桶抱东西,匆忙下楼而去。 时间再耽误不起,万一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提前到达就大祸临头。 刚一下楼,迎面碰上了马小乐,“主任!” “你在下面磨磨蹭蹭干什么?逛风景吗?有空怎么不上楼来?”董金山不悦道。 “主任,没有你的指示,我岂不是擅自上楼?” 董金山想想也是,人多嘴杂,万一马小乐也上去了的话,潘矜苓又会有话说,又会冷嘲热讽。一个保姆不够,还要带两个保姆? 反而于事无补,甚至扰乱自己谋略。 周云振到了学员寝室一看,条件还算可以。 二人一间,比自己单位的房子一点儿也不差,比大学寝室一房睡八人好太多。 周云振铺安自己的床单,放下洗漱用具,换上迷彩服。 董山拉着他急忙钻入吉普车。 这时马小乐走近吉普车对董金山说道:“主任,到哪去?” “到星星峡!” “到星星峡?哪个地方我知道,我带路吧?” “好!” 马小乐跑到边三轮摩托车边,马上骑到摩托车上,发动引擎,摩托车轻轰一声,向前疾驰而去。 吉普车紧随其后而去。 摩托车、吉普车出了警训大院,上了沙泥大道,一会儿又拐入了一条小道。 这是一条山间泥土路,摩托车、吉普车身后卷起漫天灰土。 从二楼窗户看到车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潘矜苓长长吁了一口气,哼,小子,马上就有你好瞧的了,想戏谑我?然后想逃离艰苦训练?门儿也没有,想也别想! 两辆车风驰电掣呼啸而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星星峡口,进入到峡谷里。 眼前出现了一块天然大坪。 坪内集合着五十多名参加集训的横岭劳改支队的新干警。 他们的教官正是以严厉著称的董威敏。 董威敏身材高大,燕颔虎目,体魄健壮,孔伍有力,一身警服紧绷绷的。 他眉宇间隐含杀气,眼神格外凌厉,森冷逼人,寒光四射,摄人心魄。 两辆车进入谷口时,他正在指挥这几十名学员整队。 这些学员看到两辆车鱼贯而入,一时之间五十多个学员队形乱套,叽叽喳喳,交头接耳,议论不绝于耳,甚嚣尘上。 “这是什么权贵来了吗?” “还有警用边三轮摩托开道?架势不小啊?” “是啊,再加一辆车的话,就是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 “车里坐的是什么大人物啊?” “肯定是省劳改局的领导来视察。” “不对啊,既然是省局领导视察,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无所知。”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我皆是小人物,大人物来视察还要通知你我?” “问题是教官会说啊,会要我们拿出饱满的精神投入训练,给省局领导一睹风采。” “是啊,这事有些蹊跷,董教官看来也一无所知。从董教官现在茫然的表情上,也能看得出啊。” “不会是微服私访吧?” “微服私访还让警车开道?这不是张扬吗?” 董威敏犀利的眼神一扫,全体受训的新干警噤若寒蝉,顿时鸦雀无声。 董威敏走向吉普车,刚想敬礼,然而仔细一看,蓦地一惊,顿时伸出的右手在半空中僵住,面色相当难看。 车上走出来的不是什么省局首长,而是一位穿着迷彩服的学员。 旋即董金山也走了过来。 “你就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董威敏教官?”董金山问道。 “在下就是董威敏,警训基地小教官一枚,既不大名鼎鼎,也不如雷贯耳。”董威敏不冷不热道。 “久仰!” 董金山伸出右手。 董威敏也伸出手,轻轻一碰,董金山手如火铬铁烫,痛得龇牙咧嘴,面部扭曲变形。 这人功夫太厉害! 第56章 炸锅 “我是横岭劳改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他自我介绍道。 “你有什么事?”董威敏冷冷地问道。 “送一位我们的学员来报到。” “我面前的是都是谁?”董威敏道。 董威敏面前这一群人,当然都是横岭劳改支队参加集训的新干部,可是董金山一见,却是神色大变,瞠目结舌,惊骇莫名。 这些还是人吗? 男男女女,零零总总一共有五十多人,可是却一个个面色黝黑如漆,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嘴唇发乌,完全走样变了形。 他们发的迷彩服已变成破衣烂衫。 这些学员在高强度的训练下,在烈日炙烤下,身体的水分大量蒸发。这些人几乎个个骨瘦如柴,成了能行走的“焦炭”让人不堪卒看,不忍直视。 说他们是森罗地狱里出来的阎王鬼卒,没有人不相信。 董威敏真不负“魔鬼教官”之称,仅仅三天时间,他把别人也变成了“鬼卒”。 “这些,这些人,不都是我们支队的新训干部吗?”董金山嗫嚅道。 “你还能认出来?” “我,我!”董金山支支吾吾,如果老实说自己认不出来,岂不会被眼前这个“魔鬼教官”嘲笑? 说自己单位的人一个都认不出,到时候消息不胫而走,这丑就丢大了,被其他劳改队同僚听见岂不传为笑谈? “认得吗?”董威敏语气咄咄逼人。 “我,我,其中,一两个,还是?”董金山语无伦次。 “还有认识的人?”董威敏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瘆人,更让人不寒而栗。 他转身面对着五十多人吼声如雷,“还有人能认出你们,说明你们还是人,你们还没有变成鬼。” “你们必须变成像一群地狱来的厉鬼才行!” “今天训练加码,参照特种兵的标准训练,以后皆是如此。” 沉默,可怕的沉默。 这一下人群刹那间异常安静,空气都似乎凝固,令人感觉到无比窒息。 人人将怨愤的目光投向董金山。 董金山如芒刺在背,心惊肉跳。这可不是一个人,是五十多人啊,以后岂不会恨死自己? 董金山这一下土地庙长草——慌了神,原来“魔鬼教官”他问话的目的如此啊? 他带着哭腔对董威敏高声喊道:“我真的认不出他们。刚才之所以不敢直说,是因为怕,怕被你嘲讽,嘲讽我连自家单位的人都不认识。” “是我会错了意。” “魔鬼教官”董威敏不再说话,他相信董金山的话,一丝笑意浮上面庞,稍纵即逝。 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出的。 董威敏心里明白,如果真把这些人都当作特种兵练的话,只有屈指可数,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可以达标。 其他的人如果霸蛮练的话,承受能力一旦超出身体的极限,那就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男人可能当场丧命,女的可能当场香消玉殒。 但是他也不宣布取消自己的命令。 “魔鬼教官”董威敏将目光转向周云振,一道森冷的眼光直射周云振,周云振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他慑人的目光洞穿。 这人确实可怕,目光锐利如锥,直击人心啊。 “你是谁?” “报告教官,我是学员周云振,现在向你报到。” 董威敏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为什么现在才来?” “因为单位有事情耽误了。” “为什么要坐吉普车来?你是来参加训练,还是来显摆的?”董威敏对这种显摆的人深恶痛绝。 他认为周云振家庭非富即贵,肯定是很有背景,甚至背景惊人。 那个时候能坐专车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他与潘矜苓的看法是一致的,这样的人都是不成器的纨绔子弟,酒囊饭袋而已。 “如果我不坐吉普车来,我可能就参加不了现在的集训。”周云振并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胆怯的样子,他淡淡地说。 “噢!”董威敏一愣,他收起了凶巴巴的面孔。 他旋即不无讽刺道:“稀罕,你倒是坚决要求来吃苦的?而且是要早来早吃苦?” “那我问你一句,你能如实回答吗?” “请问。” “你既然为了赶时间,坐吉普车来就行,为什么还要边三轮警车开道?” 这一下周云振傻眼了,他懵了,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事说来话长。” “魔鬼教官”董威敏直接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你不要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我没有时间听。直接说是何种原因就行。” 周云振也说不出直接原因。 马小乐如何要跟随董金山一起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一头雾水。 最大的可能是因为马小乐与董金山之间没有电话沟通,董金山也无明确指令让他回去,是出于默契才跟来的。 要说明也是马小乐说明才对。 可是“魔鬼教官”董威敏问的是自己。 周云振这一下子头大如斗,胀痛得要命。 马小乐看到这情况,急在心头,他赶忙向前,要向董威敏说明真实情况。 谁知董威敏对他毫不给面子,声色俱厉,“别过来!与你有什么关系?一边去,哪凉快哪呆去,别妨碍我。” 马小乐面红耳赤,一脸窘态,只得退到一边。 “魔鬼教官”董威敏一脸阴沉,瓮声瓮气道:“无法狡辩了吗?你这种纨绔子弟我见多了。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就是不成器。” “归队!” “教官,我归队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站在那一排?” 董威敏鼻子一哼,小子,你不是有背景吗?我偏不信邪,看我如何整治你? “你这么大的个子,当然站第一排,还用我说吗?” 周云振马上归队站到了第一排,他知道“魔鬼教官”董威敏对自己看不顺眼,要自己站第一排,并非是什么因为自己个子高的原因。 而是要自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便于整治自己。 所有的学员看清了气宇轩昂,英俊挺拔的来人是周云振时,全场顿时炸了锅,原来是他? 这几天我们受够了罪,他还是那么白皙,看来这三天禁闭他享受去了? 关键在于劳改支队的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还亲自送到这儿,这到底是什么待遇? 许多人心里隐隐有种不平的感觉。 这个二愣子不是捅了马蜂窝吗?动了别人的奶酪吗?触及了怕不只孙鹤鸣一人的利益吗? 还可以享受如此高规格待遇? 站在周云振后排的赵本松愤愤不平,火冒三丈,不,简直是五脏六腑都要气炸。 “这小子害得我花了不少钱,反而还失去了一个好好的职位,这钱打水漂,泡都没有冒出一个。” “现在我们在魔鬼董威敏的高强度训练下,人人都苦不堪言,也都变成了鬼一样的人。” “这小子反而比禁闭前还更有精神。这三天禁闭是日晒不着,雨淋不着,风吹不着,三餐有人管,饭来张口啊?” “竟然还有二辆车送来参加集训?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还放下手中工作亲自送?这个待遇谁能享受到?” “好!你小子既然来了,我不送你开胃菜说不过去,谁让你对我那么‘好’呢?” 嫉妒之火中烧的赵本松心中在酝酿着一个报复的计划。 第57章 欲言又止 除此之外,队列中还有一个人也对周云振一脸不屑,眼神充满鄙夷,这人就是刘莉荚,本来是宣布分配到生卫科的。 刘莉荚此时原来精致的五官,白晳的皮肤,早已改容换相。 五官挪位,皮肤黝黑粗糙,穿着已有些破烂的迷彩服,活脱脱一个工地搬砖的女民工。 她对周云振一开始就没有好感,这家伙一来就掀起十二级飓风,惊涛骇浪啊。 对于他,自己并不看好,高调反贪腐,行为荒谬,当场大闹会场。 致使会场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不知道内敛为何物的愣头青,终究会在生活面前碰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社会自有它的运行规则,而且人也不是非黑即白,做什么事都不能任意而行。 一旦让人提防戒备警惕,甚至刻意孤立的话,那就是孤家寡人。 在职场上孑孓一身的人,在仕途上还能走得多远? 现在周云振的情况却让她始料不及,甚至怀疑眼前这一切的真实性。 问题在于周云振他捅了马蜂窝却没有受到什么惩处,按理这小鞋子穿得夹脚不说,还会受到各种挤兑,刁难,不,是非难。 现在的他反而活得比任何人都滋润,意气风发,别人都成了焦炭,他却春风满面,帅气俊朗,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儿。 他现在不知道其实自己已身处危墙之下,让众人侧目,沙堆于前,浪必踹之。 更让刘莉荚疑惑的是政法系统的高官,她耳熟能详,扳着指头也能数得过来,他们的子弟,就是所谓的“官二代”自己也认识不少。 不能一概而论,其中不乏优秀的人才。 只是他们中确实有不少人缺乏真才实学,一个个鼻孔朝天,眼高手低,志大才疏。 自己对于这些人素无好感,甚至不屑一顾。不过是一群只懂吃喝玩乐的人。 他们这些人与清朝提笼架鸟,飞鹰走狗的“八旗子弟”有得一比。 看周云振现在的架势,睥睨一切,志满意得,毫不知“收敛”二字,虽然他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什么,可是看人是论迹不论心的。 事实摆在眼前,警用边三轮开道,吉普车相送,这岂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他真正有内涵的话,懂收敛,知进退的话,会这样张扬? 不是他们中的一人,可能吗? 可是自己记忆中,朋友圈子从来没有周云振这一号人物啊?甚至连听也没有听说过,真的是闻所未闻。 他到底是哪一方的神仙?政法系统之外的其他系统?那是自己不熟悉,是一片更广阔更陌生的天地。 周云振这样的二杆子,愣头青虽然有特殊背景加持,在生活面前也会跌得头破血流,面目全非的。 他的人生最终只能黯然收场。 ……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下午才动身出发。 不过他还算运气好,没有遇到炸山开路的“串爆”场面,更谈不上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他坐着的却是政委沐山川的专车,这是一辆桑塔纳轿车。 这车在当时可谓豪华车,这车皮实耐用,经得起折腾,实用性很强。 偌大的劳改支队也仅仅只有此一辆。 当时小车班的吉普车已全部派去出差,能调用的只有支队长、政委两人的专车。 支队长到省局刚回,调用他的车,专职司机来去已经开了几百里,人也太疲劳,万一出了什么事就麻烦。 所以唯一可以调动的就是政委的专车,但是没有政委沐山川的首肯,车队队长是不敢动车的。 不过让人意料不到的是政委沐山川,却主动提出用他的车出差到警训基地。 这一下让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吓了一大跳,政委对这事是异乎寻常的重视啊。 主动提出用他的车,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例。 同时也可见这次任务的重要。 于归东中午吃饱喝足后,已近下午三点,他知道不能再耽误,将政委的车调了过来。 小车风驰电掣地向警训基地驶去。 桑塔纳轿车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地驶入警训基地大院内,并直接到达办公楼。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噔噔”地上了二楼培训科办公室。 这事只可会意,不可言传。 找基地领导还不好办,说不清楚,直接对接培训科是最好的方法。 他直接来到了科长王楚疑的办公室。 “王科长,今天有事叨扰!”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说道。 科长王楚疑一怔,随即伸出手与他相握,“欢迎欢迎!!什么风把于副主任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他们本就相识,有过几次公事接触。 科长王楚疑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然后分宾主落座,“于副主任,我们也不是外人,有事直接提,不要客气。” 于归东犹豫再三,欲言又止,他在思考如何开头。 “于副主任,有事说事,别像个娘们样啊,扭扭捏捏的。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啊?” 于归东思虑再三说道:“王科长,我是说我们横岭劳改支队的新干部集训,不,不,我说错了。” “我是说横岭劳改支队的新干部加训在你这里,对吗?” “是啊,这个加训一个月还是你们支队提出来的啊,我怎么会不记得?眼前的事我都不记得?我就这么老迈昏庸?” 于归东双手一摆,急忙澄清,“王科长你正值壮年,精明强干,哪能与老迈昏庸相提并论?” “我说的这是引子,引出后面的事。” “后面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个新训班里有一个学员叫周云振,不知道他可来了?” 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听糊涂了,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我成了丈八和尚。” “什么呀?”这回轮到于归东摸不着头脑,“王科长,你的话有点深奥呢。” “我的话一点也不深奥呢。丈八和尚能摸着头脑?” “噢噢!”于归东尴尬地笑着,“我的事?” “不是吗?我纳闷呀,这个新训班里的学员周云振在不在,怎么能问我们呢?你们是否派出过他,难道不清楚吗?” “我们基地承担的培训任务,可不仅仅是为你们横岭劳改队一家培训,一共有六家呢?” “这么多人,我一个科长哪能记住啊?” 于归东一怔,旋即解释道:“我这话说得可能有点含糊,没有说明白。” “我的意思是周云振这人原来有点事耽搁了,请了假的。现在已销假,不知现在来了吗?” “你这样说我才明白。我打一个电话问一下。” 王楚疑打了一个电话。 顷刻他说道:“周云振来了,现在在训练呢。” 于归东“噢”了一声,这个问题已经弄清,不必再关注。棘手的是下一个问题,怎么开口启齿呢? 于归东咬了咬牙,还是开了腔,“我还有第二个问题,希望与贵单位一道解决。” 培训科科长王楚疑打趣道:“什么问题啊?还要与我们单位一道解决?我们要搞统一战线?共同对敌?敌人在哪?” 第58章 谁担当得起? “也不是。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很简单的问题,你会这么为难?”王楚疑不相信道。 “是这样的,我们单位希望对周云振特殊‘加餐’不知道可否?” 于归东投石问路。 “特殊加餐?”王楚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到我们这儿培训的学员,我们一律一视同仁,不存在着对谁特殊照顾的问题。” 于归东有些焦急,他知道培训科科长王楚疑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意,“不是这样的。我们单位是要求特殊‘加餐’的。” “特殊加餐还不是照顾?”王楚疑摇了摇头,“不行的。” “这个?”于归东真没辙了,这个王楚疑怎么理解力这么差?太迟钝,听话听音啊。 “我是说对于这个周云振要严加管理。” “这话没错,不单是对他,我们对所有的学员都是严加管理的,这一点我们一直在坚持。” “我说是对于这个周云振要严厉管理。”于归东说。 “我们警训基地对于培训的学员一直是严格管理的啊,这一点儿一直如此,一丝不苟地执行的。” 于归东纠正说,“是严厉管理。” 王楚疑耐心解释道:“不,规范用语应当是严格管理,从没有严厉管理一说。只有严厉处分一说。” “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严厉一词,有苟刻、刻薄的意思。扯远的一点儿,还有虐待的意思在内呢。” “这正是我要的。”于归东话到嘴巴边硬是生生地咽了回去,“虐待”这两字,可不是什么好词。 一旦从自己口里说了出去,很容易授人以柄啊。 如果这个王楚疑一说,横岭劳改队的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要求虐待学员周云振,这话一出去,就是惹祸上门啊,以后吃不了得兜着走。 万一周云振知道了的话,一个报告打到省厅、省局,“虐待”这个词很可能上纲上线变成“迫害”。 “迫害”这两个字,字字重千斤,谁担当得起? “王科长,我们单位的意思是这个周云振吗?要多多锤炼,多多吃苦,多多受累。” 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不解道:“你们单位要求对学员进行加训,这就是要多多锤炼,多多吃苦,多多受累。” ”还有必要对学员周云振一个人多多锤炼,多多吃苦,多多受累?你们单位想要提拔他?只是他还一个未转正的干部呢,为时还太早。” 于归东看到问题越扯越远,他内心不免焦虑。 他倒是并非非要惩罚周云振,说实话,他与周云振甚至不认识,可以说是素昧平生。 他听闻周云振刮起十二级飓风之事,也不比别人早,那时消息已不胫而走。 说起来可笑之极,身为管理干部的政治处副主任,实际上于归东的权力远远小于当时的人事科长孙鹤鸣。 孙鹤鸣才是权力在握,他有什么事直接向支队长,不,应当说是直接对接一号人物政委。 自己在他眼里视若无物,当空气一样存在。 孙鹤鸣才平时飞扬跋扈,目空一切,对别人颐指气使也就罢了,可是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领导也是嗤之以鼻。 平时干部人事调动,职级晋升,自己不能预闻,新干部分配也从来不会通知自己去参加一下会议,一手遮天到了极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一思量,还是忍了这一口气,因为没有胜算。 且不说孙鹤鸣多年来编织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关系盘根错节,动一发牵全身,得不偿失。 但就现时体制而言,自己也居于劣势,为什么呢? 自己名义上除了是个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外,其他什么都不是。 平时的工作就是每天拿一个考勤表站在办公楼前,对上班的机关干部打打考勤,公布一下迟到早退的情况而已。 其他什么也不是。 而孙鹤鸣就完全不同,他的人事科管理的是全支队的干部,手握调配大权,炙手可热。 而且他的科室是挂在政治处,其实是独立开展工作的。 关键在于孙鹤鸣不但掌握实权,职级还是正科实职,自己是一个副主任,名义上高一点,其实也还是一个正科级实职。 职务相同,对方还是实权派,自己怎么管理他?一个管理考勤的,在领导心目中,又会有多大分量? 如果人事科长低调内敛一些,至少还会在表面上尊重一下自己,可是孙鹤鸣是这样的人吗? 他那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何会理睬自己?不给你颜色看就不错了。 自己与他谈话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触犯他。 于归东忍气吞声,含辱忍让,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翻盘。 结果就是这个不同凡响,不知深浅的周云振打破了僵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多行不义必自毙,孙鹤鸣栽倒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手中。 真是惊世骇俗! 周云振帮助自己拔出了眼中钉,肉中刺,于归东夺回了权力,虽然只暂时兼任人事科科长,但是权力不容小觑。 自己现在身边套近乎的人一下子多了许多,原来对自己不冷不热,甚至不理不睬的人,也是笑脸相迎,热情洋溢,问寒问暖。 权力这东西让人迷恋,欲罢不能。 “于副主任,你在想什么呢?” 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的话,将于归东拉回到现实中。 于归东眉头微蹙,倏地,一个想法浮了上来。 于归东马上言道:“王科长,我是在想,虽然暂时不能提拔周云振同志,但是可以作为储备干部培养啊。” “作为储备干部使用,不,作为储备干部培养?这也是你们单位的事,与我警训基地有何相干呢?” 于归东想的是如何向严厉的政委沐山川交账,当然又不能太露痕迹。否则出了事,自己就是一个背锅的。 “有关,没有老兄的单位成全,还真成不了事呢?贵单位太重要。” 王楚疑笑言道:“于副主任,别卖关子,有什么事就直接了当地说,可以吗?” “好,我说!省局不是前不久发了一个文件,不知道王科长可曾目睹?” “你说的是哪一个文件?无头无绪,这么多文件,我一下子怎么能想得起?” 第59章 公函 “一个《关于全省各监狱、劳改支队建立特警队的通知》啊,想起来了吗?”于归东提醒道。 王楚疑说道:“这个事情啊,知道!我们警训基地正在紧锣密鼓着手准备,要开始培训我们南片监狱、劳改支队特警呢。” “嗯!你们是打算全面开花,还是以点连线带面实施?” 王楚疑侃侃而谈,娓娓道来:“全面开花?这显然不行,这不是粗制滥造吗?慢工出细活!培养特警不同于普通培训,许多科目难度之大,超乎想象。不能一蹴而就的。” “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王科长可以一听否?” “什么想法?” “你们既然不全面铺开的话,肯定是要找一个监狱或者劳改队开点试点工作,对不?” “是的。” “那么我们单位可以作为试点单位不?”于归东问道。 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不置可否,“理由?” “理由现成的,也有说服力。” “说说!”王楚疑道。 于归东自信满满的,“我们单位这一批加训新干部在原来集训的基础上,又延长训练了一个月。就是说这底子,这基础,是不是比别的单位要强得太多。” 王楚疑沉吟道:“你倒是挺有自信的啊。这理由吗?也说得过去。” “你们单位新干部的加训工作,我们是抓得很紧很紧的。这一批人训练完毕后,基本素质肯定不会差。” “只是?” “只是你们单位没有在我们警训基地的考虑名单之列。” “为什么啊?”于归东脸上疑云密布,不解道,“我们这单位的加训干部有底子,可以为首批特警培训选拔出不少人。这,你们不用?难道反而用别单位毫无底子的菜鸟?” “特警培训也能搞假的?也能走后门?” 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脸上挂不住,“你怎么说话的,不搞清情况就乱嚷嚷什么?” “还有什么情况吗?”于归东不服道。 “特警培训搞假的?你以为这也能走后门吗?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那样的话,我们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的牌子不就砸了吗?” “而且一旦实战技能不过硬,面对敌情猝不及防的话,轻则重伤,重则丧命啊。” 于归东听了面红耳赤,知道自己刚才语言唐突。 他有些羞愧地说道:“对不起,我道歉!只是?” “只是什么?道歉还留尾巴?” “不是的,只是我在想王科长的话,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单位榜上无名,入不了警训基地领导的慧眼呢?” “不是榜上无名,是是你们单位,根本没有在我们警训基地的考虑名单之列。”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的啊,你们单位根本就没有向我们警训基地发过公函,要求培训特警啊。” “你们不积极,我们总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吧?有的单位已经先行一步,发了公函的,这个才能列入我们警训基地考虑名单之列。” 听了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的话,于归东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是症结所在。 于归东记得政委沐山川对这事挺重视的。 今天上午,政委沐山川还破天荒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往政委沐山川从来不会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这类事他只会找当时的人事科科长孙鹤鸣。 政委沐山川跟自己商量的事,就是关于特警队的事。 “特警”两个字当时还是一个新生事物,无人知晓,或者知之不详。当时连手机也没有,“大哥大”还只是一个“砖头”,沉重尽显气派。 它的功能就是接听电话,别说看新闻信息,看小说,微信聊天什么的,想也别想。 更别说不出门接触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是一句奢望的话。 就是电视新闻也是很有限的,就是那么几个频道。 “特警”这两个字更多是从影视作品里听来的,尤其是港台作品。 意识中的认知就是以反暴恐及对抗火力强大的犯罪分子等行动为主要任务的作战单位。 可是如何培养谁也说不出道道。 部、省厅、省局已有这样的要求,各监狱、劳改支队要建立起狱内特警队。 政委沐山川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说道:“现在省劳改局警训基地及各警训分基地,都还没有开展这一业务培训。” “我们要走在前面,不能等。可以先行一步,尝试一下自己办特警培训班。”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一个天大的问题横亘于此,哪有专门人才?就是说谁来当教官? 扳着手指头数转业干部,最终还是摇头。 现在有的转业干部要么年纪大了,要么就是一般的作战部队,要么就是技术岗位转业的,没有一人符合要求。 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现在有了这么个好机会,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得风气之先,有了内部消息,他岂能放弃? 政委一旦对自己满意,自己的人事科长兼职不就稳了,远远完胜于现在的副主任。 信息差,信息差,这就是自己立功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于归东迫不及待地对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说道:“我们单位马上申请。” “马上申请?”王楚疑惊疑道,“你为以这是小孩过家家啊?这要你们单位打报告,上会,领导批准再加盖公章送来。你现在坐火箭飞回去啊?”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王科长,你坐,马上就会有结果。我特事特别办。只是要借你办公桌上的电话用一下。” 王楚疑一愣神,“好!我见识你一下深圳特区速度。” 于归东不再说话,他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横岭劳改支队的总机,“马上给我接政委办公室。” 电话是接通了,可是政委办公室无人接听。 于归东不再犹豫,又对总机说道:“马上转接政治处内勤室。” 这次电话通了,电话是政治处内勤李莉莉接的,她一下听出了于归东的声音,“主任,有什么事吗?” “立刻,马上,现在起草一份报告,不,公函。给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的公函。” 政治处内勤李莉莉吓了一跳,这么急吗? 第60章 蹲守 “主任,这么急?你可不是急性子的人呀?” “别说了,十万火急!” “内容?” “请求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为我劳改支队培训特警。特警在维护监内改造秩序方面是定海神针,各国都在大力发展等等,这方面的内容可以写,但是一笔带过就行。” “重点是请求内容这一段,要求警训基地为我们支队培养首批特别警察,用于狱内反恐维稳,怎么重要怎么写。” “写完后,马上交政委审阅。政委审阅后,马上加盖我们劳改支队公章,立即用特急传真发往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 于归东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还有什么不清楚要问的吗?” 政治处内勤李莉莉问道:“主任,传真电话号码呢?” 于归东握住电话问王楚疑:“王科长,你们的传真电话号码是多少?” 王楚疑说出了几个阿拉伯数字。 于归东马上对李莉莉说道:“传真电话号码是85246xx!” “记住了吗?” “记住了!” “马上办!” “是!” 于归东这才放下了电话,身上已是汗水湿透衣背。 横岭劳改支队政治处内勤李莉莉放下电话后,马上打开了电脑,当时电脑还没有普及,能使用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李莉莉是其中之一。 李莉莉开始了娴熟的打字。 不一会儿,一份完整的给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的公函就出来了,她用打印机推出了一份。 然后赶往政委办公室。 结果政委办公室铁将军把门,政委沐山川压根不在办公室。 这也正常,因为政委是一狱之主,工作千头万绪,他习惯于一竿子插到底,样样都要过问,忙无空闲。 而且他喜欢到各个监区突击检查,经常是令基层单位猝不及防。 看着手下的那些人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儿,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喘,他的心里就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特别受用。 这样一来,政委沐山川坐办公室听汇报的机会自然少。 可是当时没有手机,那是稀罕物,“大哥大”也不是正处级领导干部所能配备的,动辄一两万元钱。 政委自然没有。 政治处内勤李莉莉只得到支队办公室去打电话,挨个基层单位询问政委的去向,可是基层几个单位都没有见到政委。 政委沐山川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哪儿去了? 李莉莉这一下傻眼了,急得全身直冒虚汗。 最后她心一横,不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守株待兔,看政委回来不? 她从支队办公室借了一条塑料小板凳,坐在政委沐山川办公室的门口。 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在这当儿,政委沐山川却从外面回来。 他一见办公室门口却蹲坐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政委沐山川仔细一看,认识,这不是政治处内勤李莉莉吗?她一个星期要送几次文件让自己签署的,自然熟悉。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政委沐山川心生不悦。 他脸色倏地一变,训斥道:“李莉莉你要干什么?蹲守在我办公室门口,你是条狗,还是人?有不有自尊?!” “再说你蹲守在这里究竟是想不让我出来,还是想不让别人进去找我?” 李莉莉哪曾受过这样的气,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几要坠落于地。 “你说话啊?哑巴吗?” 李莉莉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哭什么?哭就能解决问题?”政委沐山川看到啜泣的李莉莉,一脸厌恶道。 李莉莉抽抽噎噎道:“政委,别骂人好不好?我不是有急事会蹲守在你这里吗?” “有什么急事?”政委沐山川仍然脸色不悦。 他气恼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守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与她有什么瓜葛似的。 一些居心叵测的人难免不造出一些谣言来,编出一些花边新闻,到时候谣言满天飞,绯闻不胫而走,自己就是有口也难辩。 这个李莉莉还是缺少生活阅历啊,挺容易被人利用,不能留在机关工作。 政委沐山川开了办公室的门,“有事进来说,别在外丢人现眼。” 李莉莉一见,马上收起了眼泪,用手把门半掩,赶紧跟着政委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这个丫头片子,掩门干什么?”政委沐山川恼怒道。 “政委!”李莉莉胆怯道,“有重要文件要你签署。” “有重要文件要我签署就要关门吗?”政委沐山川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公函报告,揉作一团,随手用力摔在办公桌上。 随后政委沐山川亲自把办公室的门全部打开,让路过的人对办公室情况一览无余。 这不是为其他的,这是防止有人造谣生事。 刚才的一幕肯定有人看到了,说不定现在正在窃窃私语呢,这事还有可能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 没有当过官的人,哪知道当官人身上的压力。 一个人一旦成为一个单位注目的中心,时时刻刻是如履薄冰,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窥伺的。 李莉莉嘤嘤啜泣,委屈的泪水哗哗直流。 这一下政委沐山川更是慌了神,这还了得,她这样不更会授人以柄,让人说自己与她不清不白了吗? 他急得冷汗直流,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尊严。 政委沐山川马上坐到正对门口的沙发上,让李莉莉背对门口,正面对着自己汇报工作。 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的泪痕。 李莉莉莫名其妙,但是政委的命令是不能违拗的,她只有照做。 “说吧,不要流泪,小姑娘,你还是生活阅历少了。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今天为什么大光其火的。” 李莉莉隐隐约约明白了政委的意思。 “政委!我刚才接到了于副主任的一个紧急电话,他要我马上起草一份公函。而且还要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你,然后请你定夺。”她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什么公函?他怎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政委沐山川脸色一下变得铁青,面色十分难看。 害得我今天如此狼狈不堪,就是因为这一份公函? 先斩后奏?他于归东,区区一个政治处副主任,他有尚方宝剑? 第61章 是骡还是马? 李莉莉解释道:“政委,我想于主任,不,于副主任,他一定给你打过电话请示的。” “他这人纪律观念还是很强的。” 听了这话,政委沐山川仍然余怒未息,“你与他一丘之?”最后一个“貉”字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话伤人太重。 随即从政委沐山川口中出来的话是,“你与他一丘之见。” 这话让李莉莉听了,心里强忍着不敢笑。 政委这是生造了一个成语啊,“一孔之见”被他说成了一“一丘之见”,搞笑。 政委沐山川沉下脸道:“即便如你所说的那样,打一个电话就万事大吉?不会打第二电话?不会打第三个电话?难道我总不在办公室?” “你不是也等到了我吗?” “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是什么?” “要处分。” “为这事还要处分?”李莉莉不解地问道,“做事挨处分,不做事最好,什么处分也挨不着。” “那政委你先看看是什么事再做结论,好不好?” “东西呢?” “不是被你刚才揉作一团,摔到办公桌上吗?”李莉莉努了努嘴。 政委沐山川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办公桌面,将揉作一团的办公纸张展开,一看。 倏地,他一个激灵,身子一下子僵直。 “政委,你怎么啦?”李莉莉有些慌乱,难道政委发了病?不太正常啊?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想去搀扶一下。 可是她旋即退了回来,这一下她想到的是男女有别,万一以后有人嚼舌根就不好了。 政委沐山川摆了摆手,“没事!” 他坐到了宽大的办公桌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拍案叫绝,“好!” 这一下李莉莉如释重负,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引起了政委的高度重视。 “有备份吗?” “有!所有的文件我都存有备份的。” “你马上从电脑里重新推一份出来交给我,我马上签署。去吧!”政委沐山川激动地说道。 “好,我马上去。” 李莉莉起身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儿,她带着重新打印出来的新公函,来到政委办公室。 政委沐山川提起钢笔“刷刷”麻利地签署上了他的名字。 “拿去,马上发特急传真过去。” “是!”她转身就要走,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政委沐山川有些不耐烦,这个小李,做事怎么磨磨蹭蹭的? “我,我有点,觉得不太妥啊。” “什么不妥?” “这个事情,可能要过会的啊?”李莉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政委沐山川说道:“筑室道旁,三年不成。一件事一过会,尽是扯皮,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就是难以定夺。” “还不如乾纲独断,于副主任可以先斩后奏,我就不行吗?其他领导我会一一说明的。特事特别办理,你就不再要说什么了的。” 说完,政委沐山川摆了摆手,“去吧!别再打扰我工作。” “是!” 李莉莉退出了政委办公室。 政委沐山川陷入了沉思,这个于归东今天的事,不能算做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何况他这个临机处置是符合自己的心意的。 最后不还是要自己拍板定夺?还是自己大权独揽。先斩后奏还是算不上的,只是奏得迟缓了一些,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可以不予处罚。 但是也是绝对不可奖赏的。没有规矩,何成方圆?人人出差都如他这样独断专行的话,那置领导于何地?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轻视领导,最后演变成蔑视权威,岂可取?岂不乱套?工作纪律、工作制度还能针对谁?工作秩序还能维持? 对于于归东今天的行为不奖不罚是最合适的,功过相抵。 与董金山相比,于归东强了不是一点,他能替领导分忧,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做领导之所欲做的事。 董金山呢?遇事推诿,缺乏担当精神,而且自己的算盘打得精。 虽然唯唯诺诺,但是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不踏实地的感觉,那双眼睛一天到晚游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在遮盖些什么? 是骡还是马,不拉出来溜溜,怎么能分辨? 古代之人说得好啊,“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政委沐山川深思熟虑的结果是放过于归东。 对于政治处内勤李莉莉,政委沐山川才第一次发现这个年轻俊俏的女孩,倒是挺适合机关工作的。 虽然此前有过接触,但是看不出来,她竟然有如此强的执行力? 为了一份文件的签署可以百折不挠,想尽方法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对政策纪律的把握也挺有分寸,比如对自己的提醒,就有可取之处。 有些让人刮目相看啊。 假以时日的话,她能茁壮成长,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干部。可惜的是太年轻了一些,做事欠考虑,好心办坏事。 否则自己怎么会恼羞成怒,今天真吓着了她。 政委沐山川坐在办公桌子后的椅子上假寐了好一会儿,脑子在不停地思索。 顷刻,他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内线号码,“人事科吗?” “是的,你找哪位?”人事科传来了一位男子的声音。 “找科长。” “科长不在,不,没有”对方颇不耐烦,“啪”地一声,放下了电话。 政委沐山川蓦然一惊,这人事科的人怎么像大爷似的?这是谁?口气不耐烦,脾气还挺大啊? 这个孙鹤鸣把人事科搞得乌烟瘴气。 政委沐山川火气腾地升起,他把电话又打了过去。 对方接了电话,“找科长?不是告诉你没有科长,找什么找啊?” “我没有听清你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副科长钱温江,怎么啦?你还要找我麻烦吗?你们基层就是事多,一天到晚找找,不怕别人嫌麻烦?” 沐山川说道:“我是政委办公室的,政委请你来一下。” “啊?!”钱温江刹那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政委办公室的,政委办公室还有谁啊? 不就是政委吗? 到了政委办公室还会有好果子吃? 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悔之不及,刚才自己只顾接电话,怎么不看电话来自于哪里啊? 这一下惨了。 第62章 明天开调令吗? 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战战兢兢来到了政委办公室,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儿。 “政委,我错了,我没有听出是您的声音啊。否则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钱温江带着哭腔道,他差点要下跪。 “起来!起来。”政委沐山川一反常态,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和颜悦色。 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胆战心惊地地站在一边,等待着一场疾风暴雨的来临。 冒犯了政委的权威,在这里就是天大的事。 政委沐山川脸上却是和风细雨,不,是风和日丽,甚至看不到生气的迹象。 “钱副科长,请坐,别紧张。”政委指了一下沙发道。 钱温江哪敢坐,可是政委的话又不可抗拒,他只得半个屁股挨坐在沙发上。 这样其实他比站着还难受。 “政委,您有什么指示?”钱温江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那儿的内勤李莉莉怎么样?” “她呀?挺好啊,工作勤快,尽心尽力。” 政委沐山川不动声色,“真的有这么好?” 钱温江一凛,政委这不是话里有话吗?他马上顺竿爬,“当然,不同的反映也有。比如说她孤傲,不善于与人沟通啊,等等什么的。” “是吗?”政委沐山川闭目养神。 “是的。” “你马上办一件事。” “什么事?请政委明示,以便遵照执行。”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马上从座位站起,立正道。 政委沐山川斩钉截铁道:“把内勤李莉莉立即调离政治处机关。” “调,调入到哪个部门?”钱温江问道。 “调往基层大队,至于具体哪个大队,我不干预。” “啊?”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不禁一惊,政委这是怎么了?李莉莉犯了什么错误? “她,她犯了什么错误?”钱温江心惊胆战地问道。 “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机关与基层交流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搞人事工作的,这个也不懂吗?”政委沐山川教训道。 “是,是!我坚决执行政委的指示,不打一点儿折扣。”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马上表态道。 “你去安排吧。” “是,政委,我还想问一下。” “你问吧?” “政委,明天开调令吗?” “不,今天。” “那下班前开,明天让她到基层大队报到。” “明天?不,现在,马上,要她马上到基层大队报到。你派车送她一下。”政委沐山川果断地说道。 “是!是!”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鸡啄米似地点头不已。政委太厉害! 政委恨一个人到了这样的地步,甚至一刻都不想留在机关,留在核心部门? 这得多恨啊? 不与内勤李莉莉划清界限的话,自己也会够呛。 “回去吧。” “是!”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如蒙大赦,几乎是抱头鼠窜一样跑出了政委办公室。 今天运气太好,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惩处,甚至政委连责备的话也没有一句。 这是个好兆头。 钱温江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本想打一个电话给于归东,后来想想还是作罢。 政委的指示还给他区区一个副主任说什么,高看他了。原来孙鹤鸣任科长时,可是对他是视而不见,甚至连话都懒得讲的。 现在他暂时代理了几天科里的工作,就经常给自己派活儿,好似他就是科长一样。 你还是当你的被架空的副主任,管管考勤为好。虽然得罪人,但也轻闲。 别想到人事科这一亩三分地指手画脚,科长免掉了,还有我这个副科长,你来趟什么浑水?这里没有鱼可捉。 当然,如果不取得政委的支持,自己这个副科长怕是难以转正。 现在政委打压内勤李莉莉,这不正是自己立功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应该好好表现一番,让政委刮目相看,那科长职位岂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兴奋过头的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向着内勤李莉莉的办公室走去。 李莉莉正在埋头工作,并没有注意到钱温江的到来,所以谈不上起身迎接。 “李莉莉,你现在翅膀硬了啊?看到领导来了也不起身让个座?谁给你这个勇气?”钱温江找碴道。 按说李莉莉担任的工作,是政治处内勤工作,与“独立王国”似的人事科除了一些报表资料外,并没有更多的交集。 钱温江也不是她的直接领导,平常大家各自管一摊,相互并不干涉。 只是这二天由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暂兼人事科长后,彼此来往才多了些。 有时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到人事科去办公,并安排副科长钱温江一些具体工作。 副科长钱温江尽管心里腹诽,可是表面上不得不恭恭敬敬,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儿。 有时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以找于归东汇报工作为名,到这一边来套套近乎。 他使用这一套当然是在迷惑于归东。 他要让于归东产生误解,现在的人事科是在政治处的领导之下,不再是独立王国,一切听从主管副主任的安排。 实则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加紧了活动,希望取孙鹤鸣而代之的欲望更加强烈。 这一个实权部门的实职太诱惑人,足以让人产生飞蛾扑火的心理。 一旦上位,上可对接政委、支队长,中可监督考核管理机关各平行部门,下可对基层大队颐指气使,指手画脚。 一旦出去巡察基层,那就是钦差大臣出巡,地动山摇,基层那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钦差大臣”回朝奏你一本,那基层大队的大队长、教导员一年的工作岂不是白干? 最终上面领导批评切责有份,提拔晋升无缘,好事岂不是鸡飞蛋打? 为什么民间每逢过小年要供奉祭祀灶王爷。 因为相传灶王爷是个天界的神,他能“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灶王爷会在农历腊月廿三这天离开人间,上天庭进行年度汇报。 因此,古代民间不分男女,不分贵贱老幼,上至王室贵胄,下至黎民百姓,都一样毕恭毕敬地祭拜灶王爷。 民间供奉灶王爷要摆上酒水、糖果、苹果、饺子之类的贡品。 想要祈福禳灾,供品中必不可少的是酒水和糖果,因为酒水可以让灶王爷喝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忘乎所以。 而糖果又甜又粘,会将灶王爷的嘴粘乎住,甜在心里,想说坏话也张不开口,只能含糊其词。 神犹如此食人间烟火,何况人呢? 第63章 小丑表演 在横岭农场,不,正式的称呼是劳改支队。 在这里,面对人间,不,正确的说法是面对基层,自己就是能“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的灶王爷。 呵呵,谁敢对我不恭恭敬敬?谁敢不俯首帖耳?谁敢不进贡?哪到了天庭,我还能言好事吗? 想到这里,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飘飘欲仙,整个人都要飞腾起来。 可是回到现实时,他发现李莉莉对他还是一如既往,连身也没有起,还想同过去一样不卑不亢地对待自己? 李莉莉,你打错了算盘。 你没有得罪政委之前,自己可以对你怯火三分。 得罪了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政委,呵呵,别说自己小人得势,别说自己落井下石,就是狐假虎威,助纣为虐又怎么样? 你活该倒霉! “李莉莉,还在专心致志工作啊?看来即将重任在身,提前预热啊?”钱温江面带嘲讽神情,奚落道。 李莉莉回头一看,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钱副科长,有事吗?” 她向办公室墙角一边努了努嘴角,“钱副科长,你也不是外人,请坐。我有重要工作要做,恕不起身迎接。” 李莉莉仍然没有起身,然后又继续埋头工作。 这是李莉莉的个性使然,并非她刻意如此。 对于陌生人来访,她可能起身相迎,端茶递水,十分热情。 但是对于单位领导或同事来了,她除了问候一下,不会有别的动作。 因为如果她人人都起身相迎的话,一天到晚忙无虚日,疲于招待,那分内工作就别想干得了。 所以在这方面是没有人怪她失礼的。 然而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来挑剔找茬的。 他拿出领导的派头呵斥道:“李莉莉,你就这样目无领导,骄傲自大?连身都不起一下?连茶水都不倒一下?”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 “你以为自己可以任性而为?人人都要惯着你?我偏不信邪,站起来!” 李莉莉惊愕地抬起了头,“钱副科长,我做错了什么?我是在工作啊?” “住口!对领导的蔑视就是最大的错。还说自己没有错?” “我什么时候蔑视领导?对于副主任还有其他领导,甚至支队领导我都一视同仁,都是这样的啊。他们也没有说什么的。” 钱温江一脸怒容,“别提什么于副主任,他是他,我是我。” 李莉莉一脸愕然,今天的钱温江到底怎么啦?一反过去谦卑的常态,不对劲啊。 他这样子也不像喝了酒啊? 李莉莉心里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李莉莉,因为你藐视领导,言辞不敬,行为不恭,我现在宣布?” “宣布什么?” “我现在代表组织宣布将你调离政治处内勤岗位,另行分配工作。” 旋即他又改口道:“不,马上到,到……” “到哪去?” “马上到十大队报到,担任大队内勤。” “就为这?”李莉莉一下子呆住了,仅仅因为自己没有起身迎接,就被一个人事科副科长发配到最偏远的一个大队去工作? 说起来谁信?天方夜谭也不是这么写的吧? 李莉莉仿佛被毒虫螫了一下,全身一震,她不满的话,脱口而出“太荒谬了吧?” “荒谬?”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鼻子一哼。他当然不会说这是政委的旨意,否则自己的权力怎么体现?怎么让别人畏服? 在他看来,“狐假虎威”这个成语本身并没有错的,只是被人当作贬义在用。 不借助于老虎的威势,狐狸怎么能让森林中的野兽闻风丧胆?让它们四散逃亡? 对于眼前这位身材窈窕,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美女李莉莉,钱温江其实早就垂涎三尺,觊觎已久,一直想揽入怀抱,只是一直难以得逞。 眼前最好的机会来了。 钱温江换了一副面孔,眉开眼笑道:“其实啊,我也不是不通人情,你只要稍为,想通一点儿,事情还可以通融的。” “当然,我言出令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留在机关工作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别想他途,比如让你调入一大队。” “一大队就在机关大楼不远处,可以说是比邻。在一大队工作上班与在机关工作上班工作,没有区别。许多人想贿赂我,也是求之不得呢。” “这个机会我就留给你,改派你到一大队工作这对于我来说是举手之劳。行不?” “你要我做什么才成?我可没钱贿赂你。” “做什么?你有资源可以用啊?吝啬可不好。”钱温江进一步诱惑道。 “什么资源?” “身体资源啊,开发开发就好。” “是吗?如何开发?” “我说的不是你开发,而是被开发。” “具体怎么操作?”李莉莉问道。 钱温江心中一喜,有戏,本来不抱希望的。现在他邪欲的念头冒出,“当然是宽衣解带,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让我一亲芳泽,以慰日夜相思之情。” 李莉莉嫣然一笑,“原来你的目的如此?” “是的。男人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有几个圣贤君子?难以自持的多,中外古今概莫能外。” “此言不谬。”李莉莉仿佛动了心,脸颊晕红,“你脸过来!” 望着丰韵有致的李莉莉,这一下钱温江腺上素骤然升腾,血脉偾张,他迫不及待地将脸凑上前,准备一亲芳泽。 李莉莉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旋即,李莉莉高声斥责道:“瞎了你的狗眼,寡廉鲜耻的东西。” “你?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东西。”钱温江狼狈不堪,他一边掏出手帕擦着脸,一边凶巴巴地说道,“你马上收拾东西,到十大队报到。” 说完,他推开窗户对着外面坪里喊道,“司机!过来帮助李莉莉拿东西,送她到十大队报到。” 原来在来这里之前,钱温江已经准备送李莉莉去报到。 刹那间李莉莉明白了,这是本来就预定好了的事。 钱温江横挑鼻子竖挑眼,不过是借此显示他的权威,并威逼利诱自己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钱温江扮演的不过是一个小丑角色。 谁才是幕后真正的角色? 除了他还有谁? 虽然不能说他掌握着全支队干部罪犯的生杀予夺大权,但也是高高在上的一方诸侯,要整治一个人还是不要太容易。 只是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他? 第64章 十大队 李莉莉百思不得其解。 “走吧,现在一切都晚了,没有后悔药可吃,司机马上过来。”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幸灾乐祸道。 “你以为我会后悔?让你为所欲为,我才会后悔。”李莉莉嗤之以鼻道。 “好!好!嘴巴硬,看你硬到几时?十大队那荒山孤坟,不,那荒山野岭的土够你啃的,会崩掉你牙齿。”钱温江有些咬牙切齿道。 李莉莉轻蔑一笑,就往外走。 她与进来的司机差点相撞。 “李姐,我来替你搬东西。” “这是办公室,没有我个人的物品。”李莉莉道。 “那我就到你的宿舍去搬。” 李莉莉平日里为人不错,司机也对她满是同情,十大队那么偏远,那是人家一个孑孓一身的姑娘家去的地方吗? “不行!必须马上报到。行李既然不在这里,就没有必要忙碌,宿舍的东西后搬。”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脸色十分难堪,不肯通融。 这是因为政委沐山川有严令。 而且还有一点,钱温江对自己被啐了一口的事怀恨在心,故意要她明天再搬行李,那时没有车,看她如何办? 当然她可以要求十大队派出一辆小四轮什么的来搬,哼哼,那就掉价了。 哼,等一下自己到了十大队还得打一下招呼,孤立她,让他们小四轮都不派,寒碜死她。 一旦她难以立足,以后自己就可以上下其手,不怕她不就范,趁机得逞就不是什么难事。 “不要打移交了吗?”李莉莉问道。 “工作移交明天再打。现在是去报到。”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不耐烦道。 他心里也是怕在这儿呆久了,被政委沐山川知晓,从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旦再在政委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那转正当人事科长一事也就彻底泡汤。 “这事总得给于副主任汇报一下吧?”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管,你也管不了。”一听李莉莉提到于归东,钱温江就不爽。 李莉莉不再说什么,她认命了。 李莉莉上了外面的车,这是一辆吉普车。 因为横岭劳改支队管辖的范围广,几十平方公里。整整有十个大队,也就是二级劳改农场,围绕着支队部如众星拱月一样,星罗棋布。 但是连通各大队及支队部的大大小小的公路,大多不是水泥路,还有许多土马路,路况不好。 所以适合野外行驶的,能经受得起剧烈颠簸的吉普车,就成为了工作首选。 支队部小车班有大大小小的吉普车近十辆,以供机关科室出差之用。 李莉莉上了吉普车坐在后排,他发现一个人倏地上了副驾驶室。 她仔细一看,原来是钱温江。 “你去干什么?不怕掉价吗?我又不是中层干部,实在用不着你一个大科长相送。”李莉莉讽刺道。 钱温江对于李莉莉的嘲弄充耳不闻。 过了一会儿,他才自说自话,“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去的?那荒山野岭的,整个大队处于一片荒山野坟间,大白天也能听到狼嚎。” 对于钱温江来说,这是政委的命令,他敢不去吗?当然这话他不会说的。 李莉莉听得心惊肉跳,这家伙别是故意唬人的吧?怪吓人的。“我去是因为我们毕竟在一个屋檐下呆过,在一个锅里吃过饭。我去是与十大队领导打一下招呼,让他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照顾一下我们的同志。” 钱温江煞有介事的话,让李莉莉一阵阵恶心,“无耻”两个字憋了好久,愣是没出口。 因为司机在。 吉普车驶出了机关大楼,上了柏油马路,不久又上了一段土路,向着十大队疾驰而去。 吉普车后卷起的尘土飞扬。 山道弯弯,坑坑洼洼,吉普车上下剧烈颠簸,李莉莉浑身难受,几欲呕吐。 眼前出现了一座孤独的山冈。 转过山冈,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四方院落,院子周围竟然真的到处都是长着蒿草的野坟墓。 院子有四个角,角上有哨楼,且有武警在在巡弋,四周高墙电网环绕,院落里面的房子略显陈旧。 这就是关押罪犯的监管区。 同时院内有一栋红砖瓦房,也是干警办公区域。 这就是十大队。 车子开到铁门口,有哨兵检查,不过哨兵一看是支队部的车子,摇着小旗立马放行。 吉普车到达十大队队部,大队部其实就是前面一栋二层楼的红砖瓦房。 大队长、教导员及班子成员站成一排,等候着钱温江一行的光临。 钱温江眼前一亮,十大队领导还是懂味,知道自己今非昔比,摆出了迎接科长的架势,不,简直是迎接副政委的架势。 吉普车停稳后,钱温江不慌不忙地从车里下来。 他俨然一副领导派头,一边与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握手,一边说:“同志们,辛苦了!” 然后钱温江又与其他两个大队副职领导,即副教导员、副大队长握手,也是一副亲切关怀的样儿。 握手寒暄完毕后,钱温江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进入了会议室,钱温江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自己是支队来的,代表上级,教导员吴省心当然只能陪坐一旁。 教导员吴省心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招呼李莉莉,“李莉莉同志,请坐上来。” 李莉莉不肯,“这是你们领导坐的,我上不了台面。” “别这样说,对你我还是了解的,就是太谦虚。这里没有外人,用不着那么讲究。空位这么多,你不上来坐,等一下还有工作安排,你在后面听不清的。” 李莉莉不得已,只好坐了上来,坐在末座。 钱温江坐在首席,感觉极好,全身上下流淌着的都是舒服。 十大队他并非是第一次来,以往来的时候,都是副政委刘越凯宣布重要的人事变动,主要是涉及到双主官的去留。 钱温江只能叨陪末座,也就是作作记录而已。 上次来的时候,已是几个月前的事。 那时是当时的科长孙鹤鸣宣布大队副职调整,自己也只是坐在孙鹤鸣一侧,当当配角而已。 现在则是自己唱主角,今非昔比,已是自带光环。 第65章 意料之外 钱温江正襟危坐,颇有领导的威严,他首先环视一周。 然后他干咳了一声,开始了重要的即席讲话,“对于你们十大队的工作,我们是满意的,是肯定的,班子是团结的,作风是过硬的。” “作为总支书记的吴省心同志,他在工作上可是不敢分毫省心,不敢丝毫分心,耗费了大量精力二手抓,一手抓生产,一手抓改造……” “我对你们的工作现在提几点要求……” 可是让他不满诧异的是,他扫射了一下全场,包括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在内的班子成员,虽然在听,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恭恭敬敬地作记录。 这是一反常态的,上面来一个科员也是代表上级的啊。 这是咋回事?难道官场规矩都不懂了?自己是代表上面来的,这是蔑视自己,不也是蔑视上级吗? 好啊,敢于明目张胆这样做?等着,我是灶王爷,也不会上天言好事,你们的坏事倒要上达天庭。 这样不通人情世故的东西也能当领导,我当科长后,得使出浑身解数驱逐下台。 他不动声色结束了讲话。 “教导员同志还有什么话说吗?” 教导员吴省心说道:“钱温江同志是来自于领导机关的,理论水平高,刚才的讲话很有见地,对于我们的工作很有启迪。” 钱温江微微颔首,这话还爱听。 只是这个吴省心啊,水平还是差点,领导的指示不是对工作很有启迪,而是要部署落实的事。 以后给他安排一个闲职吧,让他养老。 教导员吴省心边说边频频看手腕上的表。 “你有什么事吗?”钱温江有些不悦地问道。现在自己在这儿,他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我等待我们大队的管教副教导员张华峰同志。” “张华峰为什么不来?这么重要的事也缺席。”钱温江心里十分不满,这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是这样的,他到二中队去了,那是一个种植中队,远一些,已经接到通知,应当在路上。马上就会到。” “没有他来就不能开会吗?继续。” 教导员吴省心沉吟了一下道:“我们边开边等。” “我们热烈欢迎两位同志的到来,只是这里条件太差,比不得机关那一边,希望能克服。” 掌声响起。 钱温江也礼节性地拍了拍手,这场面上的话他见得多,只是觉得这个吴省心讲话,哪里好像不对味儿啊。 自己又说不出。 吴省心字斟句酌道:“对于李莉莉同志的安排,我是这样想的,这个同志我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也接触过几次,她来自于政治机关,这是要害部门。” “她是个好同志,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我想上级领导把她放在我们大队,是对我们大队工作的极大支持,也由此说明上级领导对于我们大队的工作还是相当重视的。” 钱温江心里一个劲地冷哼,这个吴省心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草包,上级领导还没有给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 李莉莉不是什么上级领导分配来的,而是我发配来的,因为她不解风情。 呵呵,这个十大队,一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一群白痴生活在这里。 吴省心继续说了下去,“对于李莉莉同志的工作,我的意思是分配到综合办工作,担任主任。这是专业对口,对接支队办公室以及后勤口。原来的内勤小郑的工作不变。大家有什么看法?” 其他的总支委员,包括大队长郑闻悟自然没有异议,一致辞通过。 教导员吴省心转向钱温江问道:“钱温江同志,你的意思呢?” 钱温江伸一个懒腰,“这屁大的事也问我,不就是一个股级干部吗?她本来就是科员,对应股级,职级又没有提升,算不得一回事。你们自己定就是。” “好,一致通过。”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全身是汗水,三十多岁,精明强干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我来晚了,抱歉!” 教导员吴省心点了头,“不晚,还没有耽误事。” 他向钱温江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大队的原管教副教导员张华峰。” 钱温江没有听到一个“原”字,他矜持地点了一下头,教训道:“年轻人,要有时间观念,稀稀拉拉的作风是不行的。” 张华峰点了点头。 张华峰他随后一脸懵逼地对教导员吴省心说道:“我成了原管教副教导员张华峰?我被免职?” “是的。” “我犯什么错?” “没有犯错。” “那怎么说免就免掉?” “先免后调,这是组织程序,你不清楚吗?”教导员吴省心说道。 “我调到哪去?” “支队部啊,这不,你们打一下移交吧?” “什么?”钱温江一听,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教导员吴省心一脸愕然,“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钱温江莫名其妙。 “难道行前领导没有给你交代一二?” 钱温江心里一沉,“政委行前对我有交代啊。” “怎么说的?”教导员吴省心问道,他也感到有些不对劲。 “政委说要我送李莉莉到基层大队工作啊。” 此话一出口,钱温江就觉得糟糕透顶,李莉莉就坐在不远处呢,这一下她什么都知道。 果然李莉莉一听,浑身一震,真的是政委所为?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政委真是心机莫测,喜怒无常,自己就只是在他办公室门口蹲守了几分钟,就好像犯下了弥天大罪。 发配到这里来仅仅就是因为那么一点儿小事? 可是钱温江呢?从刚才教导员吴省心的话里可以推测出,他也是被发配到这儿来的。 只是他还没醒悟过来,还以为自己是钦差大臣,趾高气扬呢。 真是个小丑,卖力在表演,他不知道其实他是被人当作猴耍。 我是小卒子,钱温江何尝不是弃子? 政委在洗牌?在重新布一局大棋?他要对付谁? 李莉莉想不出所以然。 果然教导员吴省心说道:“在你来之前的几分钟,我接到的是刘副政委电话。” “刘副政委说什么?”钱温江急切地问道。 “刘副政委说,经研究,你与我们大队副教导员张华峰对调。” “啊!”钱温江如遭雷击,像触电似的,全身抽搐痉挛不已,整个人顿时瘫痪于地。 第66章 言之有理! 自己上了当,政委沐山川当时不处理自己,不是放过自己,而是用更阴险的方法整治,对于触怒他的人,他何时会放一码? 而是因为要将自己与李莉莉一锅烩,一并驱逐出办公楼机关。 自己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就是那一只可笑的螳螂,副政委刘越凯也不过是一只黄雀,真正幕后操纵的才是人,是政委沐山川。 他到底在布一个什么局? 这人老奸巨猾啊,将整个人事科都洗牌。 自己只是因为一个电话一句话,就遭受清洗,发配到如此差的一个地方。 自己上当了,沐山川说将李莉莉发配到哪个基层大队他不干预,自己鬼迷心窍,为什么就不挑选条件最好的一大队呢? 这真是作茧自缚。 钱温江悔之无及,想起刚才的表现,真是无地自容。 现在自己从天坠入到了地,成为了吴省心这样的人的下属,真不甘心啊。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钱温江从地上扶了起来。 教导员吴省心关心道:“有没有事,要不要到医务室看一下?” “没事!老毛病,坐一下就好。”蔫头耸脑的钱温江被搀扶坐在椅子上,他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口中喃喃有词,“自作自受。” 刚才的神气活现样儿,无影无踪,不,跑去了爪哇国。 …… 且说于归东在警训基地的培训科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六神无主,坐卧不宁,焦虑不安。 “王科长,这电话没有响,传真还没有来,你不能过早下班,陪我等待一下。” 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一笑,“就是看你这焦虑的样儿,我也不能早下班。” “谢谢理解。” 于归东揩了揩脸上的汗水。 “不过,我这电话你再等也无济于事,它响也没有用,传不了真。” “为什么?” “我报的是副科长潘矜苓的传真电话,她负责这一摊文牍之事。她人没来,说明传真没来。” 王楚疑这一说,于归东更是丧魂失魄,单位究竟怎么一回事? 其实时间才过了半小时。 这时,副科长潘矜苓款款而来。 看到来了一个女人,于归东猜测会是副科长潘矜苓,他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千万是个好消息啊。 “有什么事?”王楚疑问道。 “来了一份传真。”说罢她将传真文件放在王楚疑办公桌子上,“没事我就告辞。” “没有,你去吧。” 副科长潘矜苓转身向门外走去。 于归东喜出望外,此时来传真不是自己单位还会有谁? 他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们单位的电传?” 王楚疑看了一眼,惊讶道:“好快的速度啊,这执行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那是说是我们单位的?” “当然是的,只是我疑惑怎么这么快?这里还盖着公章,上过会?” “这个我知之不详。”于归东支支吾吾,闪烁其辞,因为他太知道政委的个性,他是一个乾纲独断的人物。 如果是上会的东西,一定不是很大的事,或者是空洞无物的,会上争争吵吵,最后他一锤定音。 这肯定是特事特别办。 王楚疑将传真给于归东看。 于归东看后暗暗佩服李莉莉的文字功底,逻辑层次分明,理由充足,详略得当。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王楚疑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云山监狱现在极力在争取这件事,且已办得差不多。” 于归东骤然一冷,“怎么回事?” “云山监狱不但有公函,而且还反复电话沟通,提出的理由还很充足,我们这边的基地正副主任,还频频颔首。” “云山监狱有什么理由?” 王楚疑说道:“他们的理由是云山监狱关押的罪犯中死缓、无期徒刑的占了在押犯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是一所高度戒备监狱。” “这个,倒是没错。”这是事实,于归东也无法否认。 “而重刑犯心理压力极大,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是常态。暴狱袭警脱逃的危险也极大,培养一支战之能胜,能随时出动弹压的特警队,这对于维护监内改造秩序是相当重要的。” 这一理由确实无懈可击。 面对不利的局势,于归东的脑子急速地运转着。 “可是我们单位的理由也挺充分的啊。” “说说。” “传真上面有。” “没有说透,你补充一下。” “我的补充理由如下,我们单位是一个劳改农场,虽然大部分罪犯是十五年以下的,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危险性就小。” “我们单位的罪犯是在室外从事农业劳动的,暴狱袭警脱逃的概率相当大,蠢蠢欲动的罪犯并不少。近年来出事多的单位,反而不是监狱,窥及一斑,可见全豹。” “而且各个大队相对分散,自成一系,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各大队那点儿警力捉襟见肘难以应对。而且支队部又远离各大队,交通不便,支援不方便,关键在于还缺乏一支快速反应的特警队。” “特警队是处突利刃,没有特警队的弹压,各大队岂能应付暴乱之类的危险吗?就是派出机关干部支援,他们不专业,除了壮一下声势,又能起什么作用?” “所以对我们单位来说,成立一支机动作战的特警队伍,极为重要。” “反而监狱那巴掌大的地方,围墙又高,岗哨林立,罪犯闹事脱逃的可能性要少得多。” 于归东的话有理有节,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听了,也是频频点头,“言之有理!” “这样吧,你刚才的理由我都听进去了,并且也认同。我们明天准备为你们单位起草一个报告,一并报基地领导审阅过会。” “好,太感谢你了!把握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我只是尽力而为,毕竟云山监狱在领导那儿做了不少工作。” “王科长,你的意思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于归东神色有些失望。 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自己这一方是志在必得! 王楚疑似乎无意中问起了一个问题,“你们政委据说相当强势?” 于归东顿时哑口无言,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引火烧身。 第67章 要事相托 这个问题让于归东真不好回答,附和王楚疑的话,这话万一被政委知晓,自己将会是祸患无穷。 不附和的话,别说王楚疑作梗。 只要他缄默不言,不作声,不为自己单位说一句话,持中立态度,那云山监狱也会稳操胜券。 自己一方可是要求他向领导进言的,他的话语权并不少。 正当他为如何回答绞尽脑汁时,王楚疑却将话题转向了另一面,“一般来说,这种人朝中会有靠山的。别人撼动不了他一根毫毛的。” “据说,他与省局政委杨昭杰是莫逆之交?” “这个?也许,可能,我不知道。”于归东松了一口气,不谈政委就好。 只是领导关系是讳莫如深的,官场秘闻最好不要去打听,更不能去传。 “到底是有没有这事?不要吞吞吐吐,含含糊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王楚疑有些不悦道。 “有吧。”于归东没有办法,不得不说实话。 “嗯,我个人有个想法,还得于副主任成全。” 于归东受宠若惊,“我能帮助王科长,三生有幸。什么事?” “是这样的。说来话长,你知道以后培训特警工作,会成为警训基地的重中之重。” “这个是自然的,各国皆是如此。” 王楚疑继续道:“所以以后培训科就会一分为二。一部分会划归新成立的一个特警教授部。” “剩下的还会叫培训科,只是业务量大大缩减,继续承担普通的培训工作。” “你的意思想留下来继续当科长,怕到特警教授部去?”于归东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是这事还要自己帮助吗? “不,恰恰相反。”王楚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你想到特警教授部?那不是更辛苦?人不是都图安逸的吗?” “这不一样。特警教授部级别高,主任享受基地副主任待遇,与科不可同日而语。” “在哪当主任相当于校长,可是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学生毕业后本事超群,老师岂不是有很大的成就感?就凭这一点,竞争对手多如过江之卿啊。” 于归东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吗?本来就是你的业务一部分,不比别人强?” “不,不!你不了解此中曲曲弯弯拐拐。有时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这样的事多了去。”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朝中有人的话,就是说有实权人物打一个招呼,事情就稳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政委与省局政委打一个招呼?” “是的。如果能这样的话,你们单位的事我一手鼎力助成。”王楚疑表态道。 利益交换,这个社会很现实。 但是王楚疑管特警训练这一块的话,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但是于归东又担心政委沐山川不会与省局政委杨昭杰打招呼,他的性格很傲的,不会轻易求人。 否则培训特警这事,还要这么多曲曲弯弯?省局政委杨昭杰一个电话不就解决? 但是不答应的话,这事肯定泡汤。 还是答应好,自己回去后再向政委汇报。 如果政委答应打招呼,一切好办;如果不答应打招呼,事情办砸,也怪不得自己。 因为没有满足对方的愿望,对方凭什么帮你? 好了,就这样办。 “王科长,明人不做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答应你,政委那儿由我搞定。这边由你搞定。” “好!一言为定!” 于归东、王楚疑双方一拍即合。 “我还有重要的事相托。” “是关于周云振的事?” “是的。” “你想怎么的?”王楚疑问道。 于归东说出了目的,“想让他进入横岭劳改支队首批特警队进行强化训练。” “古代圣人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就是说上天要将大任降落在这样的人身上,一定要先使他的内心特别痛苦,全身筋骨劳累。” “使他饱受饥饿折磨,以致面色憔悴,身体消瘦,使他身受困顿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 “因而通过这些挫折来使他内心警觉,性格坚韧,增加他原来不具备的才能。” “千百年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王楚疑一脸惊讶,“你有如此远见卓识?现在布局未来,真不简单!” “人无近忧,就要有远虑。”于归东煞有介事。 “培养一个人就要让他吃千般苦,受万般难,逆境成才,从来纨绔少伟男。我们单位的要求就是让他吃尽苦头就行。” “这个,行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周云振的身体素质如何?入选特警首先得有强健的体质。” “这个吗?”于归东沉吟道,“绝对不差。他出手的动作快如疾风,疾似闪电,这是一个很好的练家子。身体能差吗?他缺乏的就是吃苦!” 于归东心里明镜似的,据说当时周云振大闹会场,打孙鹤鸣时,出手之快,之狠,之准,让孙鹤鸣猝不及防,也让现场的人惊骇莫名。 周云振的武功谈不上惊世骇俗,但是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政委沐山川的目的就是要整治他,让他加入特警训练班,呵呵,不就可以借此整治他? 而且不露痕迹,他受伤或者落下一身病疼,也不能埋怨别人,谁让他学艺不精? 特警是人人都能当的? 要怨就埋怨自己命不好。 自己对于周云振这个小伙并无反感,反而还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感激。 他为自己翦除异己,掌握权力,扫清了绊脚石。 可是现实是政委沐山川要打压这个小伙,自己只得当帮凶,否则自己也得倒霉。 在这个现实社会,自保才是第一位的。 对于这个小伙子,今后的路靠他自己去走,把政委的打压当作动力,过了特警残酷训练的这一关,以后走得好,前途无量。 过不了,那以后就带着一身伤残或隐隐的疼痛,庸庸碌碌地度地一生吧。 厄运能成就人,也能摧毁人。 “行!既然他有有强健的体质,那就没有任何问题。”王楚疑爽朗道。 看到事情办完了,于归东就要向王楚疑告辞。 只是他须臾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第68章 我只是缓奏而已 “你们这特警教授部什么时候成立?” “最快得要一个月。” “那么久?” 王楚疑解释道:“是的。一是要选定特定的区域作为训练场所,既隐蔽又便于开展训练。” “二是要购置武器装备,比如狙击步枪、防弹衣、战术背心、防弹头盔、烟幕弹、特种防爆盾等。” “这得花一大部分钱,要立项报批。不过这项工作已走在前面,这些设备半月之内应当会到齐。” “三是还缺乏教官,现在我们只有一个王牌教官董威敏,但是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这调人挖人不是一蹴而就的。” 于归东建议道:“那你们可以先搭建好架子,由教官董威敏先担负起责任,再逐步完善教官队伍。” “这个好办,可行先行一步,但是主任人选不确定,一切工作都无法顺利开展。” “人选多久敲定?” “一个星期之内吧,我只是三名候选人之一。” “好!我知道。我回去马上向政委汇报。” 王楚疑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你可以用我的电话马上向你们政委汇报,争取他的支持。” “这个吗?”于归东沉吟道,“一是政委不一定会在办公室,二是政委就是在办公室也不太好,这样的事,在电话里谈怕泄露隐秘内容。” “因为我们是总机转接的,经常发生并线串线的事情。” “出于保密的原因,我觉得还是当面向政委汇报为好。反正我马上要回去,不急于这一下。” 王楚疑听听有理,也就不再坚持。 于归东心道,要助成这件事,最好一个月内建立特警教授部。那么就基本上能做到“无缝对接”,这加训一结束,那特训就开始。 于归东向王楚疑告辞,王楚疑磅到楼下操坪。 于归东钻进桑塔纳轿车,桑塔纳轿车风驰电掣而去。 政委沐山川在等待着于归东汇报。 于归东忐忑不安地来到政委沐山川办公室,沐山川面无表情地指着办公桌面前的椅子。 于归东坐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 “还好。” “是吗?这事你如何启齿的?” “我与警训基地培训科的沟通中,以重点培养周云振为名,要求对他‘加餐’特殊关照的。” “话虽然如此,具体是怎么说的?” 于归东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说的是古代圣人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培养一个人就要让他吃千般苦,受万般难,逆境成才,从来纨绔少伟男。我们单位的要求就是让他吃尽苦头就行。” 政委沐山川的眼睛阴晴不定。 于归东看到政委沐山川没有任何表情,继续说下去。 “所以这样一来很容易与对方达成共识,让他吃尽苦,受尽难。” 政委沐山川冷不丁说道:“所以就要让他进入特警班集训?” “是,这是一个巧妙达成目的的办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政委沐山川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警训基地一个月可以为我们单位开设一个特警培训班。周云振是内定人选。” “据悉,特警训练受伤比例惊人,甚至死亡也屡见不鲜。” 政委沐山川一拍桌子,发怒道:“别人能负伤甚至牺牲,他周云振就不能?” 于归东被吓了一大跳,“政委,我不是这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周云振这一下吃的苦肯定很多。” “不要说了。”政委沐山川手一摆,终止了这个话题。 “警训基地就这么轻易答应为我们培训首班特警?” “这?” “没有交换条件?” “政委明察秋毫,还真有。” “你私下答应的?怎么没有见你汇报?” “政委,听我解释一下可以吗?” 政委沐山川眼睛冒火,“你这是第二次先斩后奏?知道后果吗?” “这一次我不得不如此。而且这个问题,就是大权在握的你也解决不了,请示政委你,你也拍不了板。” “我只是缓奏而已。” “什么事我拍不了板?”政委沐山川一愣。 于归东说出了原因,政委沐山川一下子噎住,哑口无言。 室内陷入沉默,令人窒息的可怕沉默。 过了许久,政委沐山川的手去抓办公桌的电话。 于归东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政委电话会打给谁,如果打给副政委刘越凯的话,他只要说出“于归东”三个字,副政委刘越凯就会心知肚明。 自己明天十有八九会落个罢官免职的下场。 因为这类事情都是政委幕后操作,副政委刘越凯出头宣布。 如果是打给省局政委杨昭杰的话,则事情完全就是两码事,自己绝对是有惊无险,不,是化险为夷。 于归东曾经在无意中洞悉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是一年前的一天,省局政委杨昭杰到单位视察,晚上于归东作为接待人员,陪二位政委到一家洗浴城洗脚。 在一个装饰考究的房间里,省局政委杨昭杰挥手斥退了药浴技师,因为他有话,要与政委沐山川单独说。 于归东守在门边,阻止无关人员进入。 不久,一位服务员举着水果拼盘要送进去,于归东阻拦,然后接过水果拼盘送入室内。 可是进入室内后,于归东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省局政委杨昭杰,竟然在为单位政委沐山川用药浴技师留下的针挑脚泡。 在等级森严的官场,这意味着什么? 这情况让于归东惊骇了好久。 省局政委杨昭杰竟与政委沐山川的关系,已不能用莫逆之交来形容,而绝对可以用刎颈之交来形容。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单位政委沐山川如此强势,说一不二,而却没有人能挑战他的地位,能撼动他半毫。 就是全单位敌对的人组成联盟想撼动他,也只是蚂蚁撼树。 他背后的人,是省厅的副厅长兼劳改局政委,全省劳改单位的一号人物啊。 当然,事后政委沐山川警告了他,倘若他透露了半点风声,这一辈子别想有出头之日。 于归东懂得官场忌讳,他从此守口如瓶。 今天就看政委沐山川电话究竟打向谁? 第69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终于归东的心落下,他如释重负。 政委沐山川的电话是打给省局政委杨昭杰,因为他开头说的话是“政委”,对于副政委刘越凯他不会这样称呼。 他客气一点的话,会叫刘副政委。 不客气的话,直呼其名。 这得看心情。 副政委刘越凯就是他手里的一支枪,或者不客气地说,就是他的提线木偶。 一个在前台表演的傀儡而已。 可笑有许多新分来的大学生毕业生,看到的是政委沐山川的办公室门可罗雀,而副政委刘越凯的办公室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他们就简单地以为政委大权旁落,而副政委刘越凯才是整个单位的炙手可热的的实权人物。 就一窝蜂走副政委刘越凯的路子,拜码头求关照。 这叫于归东暗暗发笑,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历史上著名的一个故事。 据史载,三国魏王曹操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珪代,帝自捉刀立床头。 既毕,令间谍问曰:“魏王何如?”匈奴使答曰:“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王曹操闻之,追杀此使。 真正的掌握决策的的人物,是不会张扬的,但是他能令张扬的人俯首帖耳。 当然深谙此道的人是不会说出这些道道的,官场上很多事是不能说的,他们也等待着看一出大戏。 政委沐山川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结果拜码头求关照的人,最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生活第一次吊打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四处拜码头求关照,头脑活络,趋炎附势不一定是好事。 他们这些人工作去留,在政委沐山川的心中已定格。 政委沐山川在电话里与省局政委杨昭杰说了一会儿话,于归东并没有听到多说什么与警训基地相关的话。 他们两人只是在闲扯。 政委沐山川只是说了句,“警训基地培训科科长王楚疑,这人我不太熟悉,不知他能不能胜任特警教授部主任一职。” 话语中毫无推荐之意,反而有推脱之心。 可是于归东明白,这短暂的交流中,信息量很大。他们俩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在电话里绝不会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事应当说已敲定。 于归东还是有些吃惊,政委沐山川的性格绝对不会求人,今天可谓破天荒。 刚刚自己还在思虑如何脱责,如果万一这事功亏一篑,也不怪自己。 要怪就怪政委你自己,因为卡在不肯与省局政委沟通这一环节,导致流产的结局。 你也不能训斥我办事不能,因为我力不能逮。 现在这一切迎刃而解。 政委沐山川仍然神色冷冷,眼睛阴阳不定。 “你回去吧,这儿没有你什么事。” “是!”于归东马上答应,起身就往门外走。 “慢着!” “政委,你还有事要吩咐吗?”于归东道。 政委沐山川慢悠悠说出了一句话,“你身边的人和事都有变化。去吧!” “是!” 于归东退出了政委办公室。 他本打算回家休息一下,今天毕竟太辛苦。可是政委的话意味深长啊,政治处出了什么事?风云突变? 可是一个下午能有什么事? 但是政委这个人机诈百出,捉摸不透,不按常规出牌,还真有可能有什么大动作。 他加快脚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出。 在上往三楼的楼梯口,与刚刚从四楼监察室出来的董金山碰了个满怀。 于归东一看,董金山后面还跟着司机肖训球。看来司机是找他签字报账的。 于归东问道:“老兄,你从枫林镇出差回来了?” “是啊!”董金山一脸喜悦。 “捡到了一个金元宝啊?你们瓜分了金元宝吧?这么喜气洋洋?” 可是于归东又觉得不对劲儿,司机肖训球一脸沮丧,垂头丧气。 “肖师傅,怎么啦?好像谁欠了几百大元似的?不开心啊!” 司机肖训球怎么能开心,出差回来后,他身上的油料发票不翼而飞。 他本来就是个吝啬到家的人,家里还有还有一对未成年的儿女要抚养,老婆又没有工作,全靠他一个微薄的工资负担一家人生活。 这未免捉襟见肘,好在他当的是司机,还时不时可以白吃白喝,接点东西什么的,报报差旅费。 再加上时不时开点油票什么的,搞点小钱,全家生活倒也滋润。 可是今天出差倒霉透顶,白白请了一餐客,还饱受了一场惊吓,最后身上的油票从自己身上凭空消失。 自己还白白支付了开空发票税费。 这一下亏大了。 可是这事自己能声张吗?敢声张吗? 他哑巴吃黄连,只有生闷气。 现在于归东问起,他只得装出一副笑脸,“没有啊!” 可是他这脸比哭还难看。 于归东道,这个铁公鸡一定是破财了,否则决不会这样。就是当时政委开了他的差,也不是这样的萎靡不振。 于归东当然不知道与周云振有莫大的关系,他还以为当时周云振在训练中呢。 董金山笑容可掬,“于副主任,你为别人加了餐吗?” 事以密成,败以言泄。这样的事,毕竟不是那么光彩,董金山你自己知道你行了,你怎么能当着司机的面问呢?虽然语言隐晦,也不行。 于归东脸一沉,“可别这样说,我是为我们单位筹办特警班选拔人才去的。” “我们在哪要办特警班?”董金山有些惊讶。 “在哪?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别多问。” 董金山瞬间明白了,周云振这一下吃的肯定是大亏。过了这道坎,他就是一条龙;过不了这道坎,他就是地上一只虫。 这手段真高明,整治人于无形中,理由冠冕堂皇,且让你没有说辞,有苦难言。 不服不行。 “不说了,我还要到政治处去一下。” 董金山脸上露出了一丝吊诡的表情,欲言又止。 于归东觉得不对味,“发生了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快去吧,马上要下班。” 于归东飞也似地朝着政治处跑去。 推开门,于归东傻眼,内勤座位上坐着的是赵荔,她正在电脑旁边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荔不是监察室的内勤吗? 跑到这干啥? 第70章 玩味的笑容 于归东惊愕地问道:“你调到政治处来了?” “是的。”赵荔笑盈盈道,“于副主任,你不知道吗?” 于归东急忙掩饰道:“噢!” 这么说李莉莉调走了?她可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毫无征兆地调走?二个小时前还在这打字呢? 政委这是什么神操作?釜底抽薪?这是要动我的前兆? 他又问道,“副科长钱温江呢?” 赵荔略显惊异,“他不是与李莉莉姐一块儿调走了吗?” “调动到那儿?” “十大队啊。” 于归东急切地问道:“是十大队吗?” “是的。”赵荔肯定地答道。 于归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个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一直对自己不太尊重,这一二天稍稍好了一些,不过是因为自己暂时兼科长而已。 他骨子里是对自己不满的,不,不屑一顾的。 这一二天可没有少活动,到处在钻,极力想上位,想接取科长职位。 想当秦二世之心昭然若揭,无人不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有当成秦二世,反倒落了个秦二世的结局,与黄土荒丘野坟打交道去了。 政委这一出,出人意料之外,整个机关大楼权力盖天的人事科瞬间洗牌。 两个正副科长须臾下台。 这当然对自己以后把控政治处有好处,否则自己不过就是一考核科科长而已。 可是李莉莉却何辜呢?也被发配到偏远的十大队?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噼里啪啦地打出了一份公函? 即便是这样,那责任也不在她,有责任也是自己的?何必牵扯别人? 再说从刚才政委的行为来看,也不像是因这问罪的。政委为警训基地成立特警教授部配备主任的事,还亲自给省局政委打电话呢。 面对物是人非的政治处,于归东百思不得其解。 波谲云诡的机关大楼,阴沉难测的政委,他一会儿翻云,一会儿覆雨。 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于归东现在才明白刚才董金山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董金山他们都知道,就是自己蒙在鼓里。 不过,这一点倒是于归东产生了误会,董金山只是比他早知道一点儿而已。 因为事情也涉及到监察室,当副政委刘越凯宣布监察室的内勤赵荔调入政治处任内勤时,董金山一脸懵逼,事前一样毫无征兆。 这也太出人意料。 可是这是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除非,除非太阳西出。 …… 星星峡。 魔鬼教官董威敏面对着五十余名学员,大声道:“今天你们训练的科目,由原来的分散科目演练,现在组合为400米障碍跑。” 400米障碍的及格标准根据对于警察,根据不同年龄和性别有所区别。 一般来说,25岁以下的人及格时间是2分30秒,25岁到30岁的人及格时间是2分40秒,30-35岁的人及格时间是2分50秒。 35岁以上的人不进行考核。 董威敏说道:“400米障碍能够提高军警在行动中的奔跑、跳跃、攀越、支撑、平衡、钻爬等综合技战水平,培养勇武坚韧的品质。” “这是意志的比拼,勇气的角逐,耐力的较量。” “我考虑到你们的体能及实际情况,按35岁这一最低档次考核,就是2分50秒,不,再加10秒,就是3分钟及格。” “这是最低标准。” 所有的学员并不以为然,这两天5公里都跑过,虽然气喘吁吁,但也坚持了下来。 400米,只有400米,相比5公里,相比5000米不是太小儿科? 董威敏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玩味的笑容。 400米障碍全长是100米,却共有8个项目,包含有八种障碍物,分别是跨桩、矮墙、高板跳台、独木桥、高墙、云梯、低桩网、壕沟。往返两次,共计400米。 就是野战部队对于新兵来说,只要跑过,也是痛苦的记忆,望而生畏。 当然刚开始时,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豪气冲天,可是一旦跑起来就知道什么叫极限运动,什么叫苦累和精疲力竭。 其他的还好说,但是过低桩网用的是低姿匍匐,所有的匍匐动作中低姿匍匐是最累的,就靠手脚匍匐向前并用发力。 爬过低桩网后,又要转弯折回,这时一半路程已过去。回去先跨过低桩网,还要接着再翻2米高墙。 接着是反过来过高板跳台,前方是矮墙的钻洞孔,仅容侧身通过,这个就比较考验身体柔软性。 需要运动者自己主动降低重心,然后两手一腿插进孔洞,双手后推墙面钻出。 下面就是跳下攀越壕沟,此时正好是人的体能达到极限的关键时候,一定要一鼓作气,一气呵成,然后是过跨桩,这个时候意志力韧性最重要。 最后就是冲刺阶段了,从跨桩至低桩网空跑 100米到达终点处。 如果说5公里考验的是心肺功能,让人心肺几乎爆炸。 那么400米障碍折磨就是人的精神和意志,完成400米障碍,不仅需要协调性,更需要爆发力、耐力、灵活度,更需要果敢坚决的血性胆气。 有句话在野战部队里普遍流传:“宁跑5公里,不跑400米”。这里的400米指的是指障碍跑。 看起来很短的距离,但实际上需要跑的人消耗巨大的体力,因此被新兵们称之为“魔鬼训练”。 以低桩网为例,通过方式分别是连续跨越通过和匍匐通过。而壕沟,则需要一次直接跨越,一次是跳下去再爬上来。 其中最困难的当数跳坑。 许多人望而却步,第一趟跳过去时还相当轻松自如,但回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没有力气,因为力气已消耗殆尽。 许多人跳下去后就再也爬不起来。 没有队友帮助,只有呆在坑里。 在跨越矮墙向前扑的动作中,有些人因为没掌握好动作遭到重重一击,还有些人在独木桥上奔跑得太快,最终出了状况,结果一下撞到柱子。 跑400米障碍过铁丝网用的是低姿匍匐。所有的匍匐动作中低姿匍匐是最累的,就靠手和脚发力。 匍匐通过铁丝网时稍一不慎的话,衣衫就会被勾得破烂不堪。 这是一项最能考验人身体素质、耐力意志的超魔性科目。 但是大多数学员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魔鬼教官董威敏带领着这五十多人开始了徒步。 他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障碍跑。 第71章 考验 不久,他们来到了峡谷不远处的一处训练地,这里是原来步兵侦察连队的400米障碍跑训练场地。 400米障碍跑所需要的跨桩、矮墙、高板跳台、独木桥、高墙、云梯、低桩网设施、壕沟等等,一应俱全。 魔鬼教官董威的眼睛,迸出冷酷狠辣的凶光。 他用犀利的眼光,对排得整齐的五十多人队伍扫射了一遍,然后说出了一番话,“这个400米障碍跑,对于野战部队的新兵们来说,也被称为魔鬼训练。” “对于你们这些半吊子来说,其难度可想而知。要有心理准备,有可能受伤,有谁愿意第一个尝试?” 人群自然鸦雀无声。 人人心如擂鼓,他们不禁暗道,魔鬼教官董威敏是武警特种警察学院的首批毕业生。 而且他又在边境部队执行过缉毒行动,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残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 他都说要我们有受伤的心理准备,看来这受伤的概率相当大啊。 所以魔鬼教官董威敏的话,让所有的学员一步步往后退缩,不敢正视他锐利的双眼。 “没有人了吗?你们都是懦夫吗?” 有人在队列里嘀咕,“我们大部分都是地方大学毕业的,不是警校毕业的,才刚刚训练几天?本来基础就不行。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这不是霸王开硬弓?” 魔鬼教官董威敏狞笑一声,“没有人主动请缨?” “那好我就只有点将!” 魔鬼教官董威敏凌厉的眼神扫射着队列,眼光所及之处,学员人人露出了畏怯的眼神,不敢直视。 他的眼神在一个人脸上逡巡着,后边的赵本松这一下子慌了神,他以为董威敏盯着的是他。 他吓得魂飞魄散,躲躲闪闪,眼睛不敢直视魔鬼教官董威敏。 谁知董威敏根本没有理会他。 顷刻,魔鬼教官董威敏才瓮声瓮气道:“周云振,出列!” “是!” 周云振向前跨了一步,站在董威敏面前。 “你参加这个400米障碍跑,愿意吗?” “这?我还刚刚参加集训的?教官!” 魔鬼教官董威敏脸色铁青,“你舒服了三天,别人这三天训练苦不堪言,你应该不应该多做一点儿功课?不补上来?” 后边的赵本松这一下抓住了机会,一来可以讨好教官,二来可以出一下恶气。 他马上叫喊道:“董教官说得对,周云振必须要补课,不,还要加课,加训。他不参加400米障碍跑,谁参加?” 队列中不少人开始附和。 “这个小子不是仗着有关系罩着,可以三天不参加集训吗?现在应当补回来。” “是啊,这小子刚才来时一脸志满意得之色啊。” “还有一摩托一吉普车相送,派头够大的。” “现在这董教官这里,谁还能罩着他?这一亩三分地谁说了算?” “是啊,来时多嚣张,等一下就会有多狼狈不堪。他的新迷彩服马上就要变成破布,比我们还不如。” 队伍里的人冷眼相看,就等待着周云振丢人出丑,因为刚才太羡慕妒忌恨了。 “好!我参加400米障碍跑。” 魔鬼教官董威敏脸色脸色舒缓了一些,他手一指,“3分钟,跑完400米障碍。” 魔鬼教官董威敏发出口令,他手中的小红旗一挥,“跑!” 周云振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这小子有点功夫,只是还不懂得什么叫养精蓄锐。现在拿出全身力气奔跑,等一下就知道什么叫体力消耗殆尽,什么叫精疲力竭。”董威敏心中暗道。 “这与他人的性格有得一比,他不知道什么叫内敛低调,最后落个被排斥打击的结果,精力消耗在内斗中。” 周云振首先是空跑,然后到达跨桩,然后转弯过跨桩,跨过矮墙,然后纵身一跃,身子接连高板跳台。 他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样顺畅。 随后周云振一连串的动作让人目不暇接,翻越高墙时,面对2米高的墙。 他一发足力,一脚蹬在高墙上助自己全力“嗖嗖”往上窜,整个身体贴着墙,紧跟着右手往下轻松落地。 一点也不吃力,而且显得轻松自如。 队伍有点乱,议论声音多了起来。 “这个小子并非传统的纨绔子弟,还是有点功底,比我们大多数人强。” “不能看一时,现在只能说明他瞬间爆发冲击力强,后续接不上的。” “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 “也是的,且看!” 跑400米障碍最难通过的铁丝低桩网到了,它显现在周云振的眼前。 周云振马上卧倒手脚发力并用,采取低姿匍匐前进。 这个时候他开始感觉自身体力消耗太大,低姿匍匐前进更是让人苦不堪言。 一方面要保持快速匍匐爬行,另一方面却又要小心翼翼,因为匍匐通过铁丝网时稍一不慎的话,衣衫就会被勾得破烂不堪。 这两方面要求的快与慢是相矛盾的。 低姿匍匐过的过铁丝低桩网,这是一项最能考验人身体素质、耐力意志的超魔性科目。 周云振在铁丝低桩网蛇行着,汗珠滚滚而下,吃力地爬行着,最终顺利地通过铁丝低桩网。 这一下队列有些乱,许多人瞠目结舌,惊讶不已。 这小子简直,简直太…… 董威敏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最关键的考验还没有来。 到了眼前的壕沟,这需要的是体力耐力,需要一次是跳下去,再跃爬上来。 周云振一个飞跃往下跳,下面坑里是柔软的沙子,不伤脚。 可是这个时候麻烦来了。 他从沙坑时从秽土往上跃爬时,脚挣脱了鞋子,因为没有鞋带,鞋子陷掉在沙里。 人是上来了,可是光着脚。 这时一半路程已过去。只是这些动作完成后又要转弯折回,还要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对人的意志体力是极大的考验。 周云振的脚开始肿痛,他艰难地做着这重复做着刚才一系列的高难度的动作。 最后就是冲刺阶段了,空跑 100米到达终点处就是胜利。 可是那最后100米让他的光脚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原来他下面那是土,问题在于土下铺的是坚硬的煤渣,煤渣崩到靴子里面都硌脚。 何况现在是赤着脚在奔跑。 周云振的体力已接近消耗完毕,速度快不了,煤渣刺得脚板钻心般生痛,鲜血也一并渗出。 最后100米血迹点点渗在路上。 周云振一下子扑倒在终点。 他昏厥过去。 第72章 脚踝关节扭伤 队伍一下子炸锅了,队形大乱,人群骚动起来。 周端成、白炼功两人冲出了队伍,他们一个是周云振在单位的室友,一位是隔壁的邻居,哪能见死不救。 董威敏显示出了冷血的一面,他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们的救助行动。 森冷的眼神让已经跑出队伍的周端成、白炼功两人不寒而栗。 他们两人忍辱含愤退回了队列。 赵本松则站在队列里乐不可支。周云振你也有今天? “给他浇一盆冷水,让他醒过来。”董威敏毫无同情心,反而说出令人发指的话。 但是没有人应答,这太残忍了一点。 赵本松岂能错过如此报复周云振的机会? 他马上从队列里举手站了出来,“董教官,我去溪边提水,这事就交给我吧?” “好!” 董威敏指着不远处一间木头小屋,“哪里有水桶。” “是!” 赵本松奔向木头小屋提桶。 不一会儿,赵本松提来了满满一大桶水。 “让他醒醒!” 赵本松二话不说,将水桶里面的水,向已昏厥在地的周云振兜头盖脑猛烈倾泻下去。 水花四散迸射,赵本松他自己也溅了一身。 周云振一个激灵,从昏迷中惊醒。 他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他暂时失去了记忆。 稍后周云振意识才恢复过来。 董威敏蹲下身子,很冷酷地说道:“这里没有人会救助你的。你只要有一口气,你只要心脏还在颤动,就要爬,爬,爬回去。” “这里叫星星峡,晚上满天星光,但是其实并不美妙,没有诗情画意。” “它还有一个不祥瑞的,很凶兆的名字,叫什么知道吗?” 周云振在地下挣扎道:“不知道。” “当地人又叫它野狼谷。因为这里过去常有野狼出没,曾经有外地人支起帐篷,晚上在此栖身,最终被野狼噬血偷袭,顷刻丧命。” “从此以后,晚上无人敢于行走或留宿此地。” 董威敏手指远处道:“你看哪儿是什么?” 周云振侧起身子向远处张望。 他看到远处草丛山丘旁边有狼风干的的尸骸、甚至还有人的荒丘孤坟,这里向世人传递着一股阴森慑人的死亡气息。 “那荒丘孤坟不是过路人的,外地过夜人连尸骸也没有,已葬身狼腹。而是猎人的,猎人与来犯的恶狼同归于尽。” “这虽然很恐怖,但它是事实。一到晚上,这里偶尔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野狼嗥叫声音。至于晚上会不会遇到危险?这就不好说了,毕竟没有人敢赌的。” 董威敏阴森森的声音在周云振耳边回荡着。 然后董威敏站起身来,“我们要收队回去,至于你,自己看着办。你来时有多猖獗,现在就有多无助。我最看不惯不学无术的八旗子弟。” “至于你吗?刚才让我看到了那么一丁点儿勇武精神,但是这远远不够,还改变不了我对你的认识。” “你好自为之。要么在这山谷过夜,要么挣扎着回去,两者择其一。话不多说,我们要收队。” 说完他吹起了哨子,所有的学员迅速排好了队。 “不要怜悯他,他战胜不了自身的伤痛,那他就活该在这儿听天由命。” “我们走!” 慑于董威敏的威严,没有人敢于帮助周云振。 队伍渐渐消失在周云振的视野里。 他知道现在除了自己外,没有人能救助自己。 而且今天魔鬼教官董威敏所谓的“400米障碍跑”其实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或者说他临时起意而为之的。 周云振估计得一点儿也没有错。 “400米障碍跑”实则是这个加训班快结束时,才作为考试内容的。 周云振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可还太虚弱,脚板还是痛,他找到了一张石头凳,坐到上面。 用自己的迷彩服擦拭着自己的被水泼湿透的脸部。 他一站起身来,脚就钻心般痛疼,应当是脚踝关节严重扭伤,脚崴了。 当然现在要处理的话,脚崴伤要先做冷敷,用冷毛巾或者包裹冰块的毛巾对扭伤部位进行冰敷。 这样能够刺激血管收缩,减轻肿胀以及出血,帮助肿胀快速消除,以达到消肿止痛的目的。 可是现在条件不具备,哪有冷毛巾,更谈不上有冰块。 魔鬼教官董威敏更是指望不上,不单单是冷血,更是变态,看他样儿就知道,他是特种部队出来的人。 这种人早就见惯了血腥,看淡了生死。 漠视自己的生命,也不会拿别人当一回事。 还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是使用药物。 可以局部使用红花油、活络油,也可以遵医嘱口服筋骨痛消丸等药物进行针对性治疗。 这些药物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可以起到快速消肿止痛的作用。 可是没有,就是没有。 有,魔鬼教官董威敏也不会给。 在他眼里自己训练受点伤太正常不过,自己就是爬也能爬回去,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助。 当然爬回去并非不能,那是下下之策。 何况现在傍晚了,爬回去也真有可能遇到野兽的袭击呢,那实力悬殊啊,病人怎么能与野兽相抗衡? 不行,得尽快痊愈才好,即使办不到,也要做到能拄拐棍快速行走。 周云振儿愁的是哪有特效药啊? 他的手下意识往裤子口袋一摸,有个小瓶子? 他拿出一看,酒店买的虎骨酒? 周云振顿时喜出望外。 虎骨酒本身也有活血化瘀之功效。 不过,相对于红花油、活络油、什么口服筋骨痛消丸等药物来说,虎骨酒强筋健骨,舒经活络、镇惊定痛、强腰健肾,抗跌打损伤的功效更强些。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周云振急忙将下瓶子的虎骨酒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放自己手心上。 然后他将虎骨酒均匀地抹在脚踝关节严重扭伤的肿胀部位,并轻轻地揉搓。 又接着倒了一点儿酒,涂抹在脚板上,因为脚板渗出了血。 一会儿,周云振马上感觉疼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人可以站立起来。 须臾之间痊愈了? 这一下折根树枝做拐棍的事,都可以免掉。 周云振诧异无比,瞠目结舌。 问题是虎骨酒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一般来说,起码得一两个小时才可能有如此之效果。 这虎骨酒绝对不是普通配制,应当是祖传秘方配制的,哪个酒店老板定是民间一代高人。 自己回去时一定得见见他。 第73章 无名之火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全身湿透的周云振打了一个冷颤。 山谷的天,昼夜温差大,快傍晚了,还是早走为妙。 这儿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大小野兽出没无常,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不测的事发生,也是不一定的。 魔鬼教官董威敏的话,不一定是危言耸听。 周云振站了起来,全身的疲劳一扫而光,神清气爽。 这虎骨酒还能驱除疲乏? 周云振脚底抹油,两肋生风,健步如飞向着警训基地而去。 教官董威敏带着学员回到警训基地后,他宣布解散队伍,学员陆续散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董威敏刚一坐定,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大作,吓了他一大跳。 “有什么事?精准定位?我一回来就打电话来?”他心里嘀咕道,满腹疑惑。 他拿起了电话,一听电话,竟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培训科科长王楚疑的电话。 “王科长,有何指示?” “指示是谈不上,我们兄弟唠嗑一下啊。” 董威敏“受宠若惊”说道:“科长百忙之中,竟然还记得与我这一个大头兵唠家常?我差点感激涕零。” “你个刺头,说话没轻没重,别以为我听不出是嘲讽的话。行了,别牢骚满腹,我记着呢,特警教授部成立后,少不得分你一杯羹。” 董威敏一听,培训科科长王楚疑,这是把他自己当作特警教授部主任了?提前进入角色?封官许愿? 呵呵,真以为我是想当官? “科长,官话要少说,家常话也免掉吧,我无牵无挂一个人,没有家,无话可唠叨。请你直接进入主题,别遮遮盖盖的。我还有事要忙呢。” 培训科科长王楚疑一怔,随即尴尬一笑,“你小子,嘴欠,说话这么尖酸刻薄,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这个毛病得改啊。” “我听着呢,科长。” “那我就直接说,你这次带的队,有个学员叫周云振的吧?” 董威敏一凛,竟然堂堂的培训科科长王楚疑,也关注这个小子,这小子到底多大来头? “是的。有什么事吗?” “这个?一视同仁,一视同仁,不得照顾,反而要从严要求。” 董威敏有些愣愣的,这是什么话?难道培训科科长王楚疑打电话就是要求对周云振一视同仁? 为这个有必要打电话吗? 领导吗?他的话总是含含糊糊的,就是要你去琢磨,去领悟。 有时看似正常的话,其实与他所想的完全是自相矛盾的。 说是一视同仁,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一定是这样,不得照顾?不就是要求照顾吗? 隐晦不明的话,就是要你猜哑谜。 好,你既然这样,我不妨将错就错,让你以后有苦难言。 想到这里,董威敏高声朗朗道:“是!在下,不,卑职一定执行长官意志。” 培训科科长王楚疑吓了一跳,这小子没个正形啊?说话简直玩世不恭。 “别油腔滑舌!” “是,执行特警教授部主任的命令,警令如山,理解不理解都要执行。” “嗯,这才像个特警学院出来的人说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 “现在不要叫我特警教授部主任,影响多不好。” “这没有什么啊?培训科科长接任特警教授部主任的职位,不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吗?怕杀出一匹黑马,坏了你的好事?” “你哟,就是嘴巴欠。不说了,记住我说的话。” “是!” 放下电话董威敏摇摇头,这个周云振手眼通天啊,才刚来,培训科科长也搞定了? 董威敏刚放下电话,铃声又一次大响,他十分纳闷,这是怎么啦?别又是为了这个周云振的吧? 他犹豫了一下,不想伸手去接电话。说不定又是科长科长王楚疑发什么指示,他这几天特别激动亢奋,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电话压根儿不停歇地响,简直震耳欲聋。 “不罢休啊?这是谁来电话?” 董威敏拿起电话,气恼地问:“你谁啊?”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甜糯的声音,“董哥,是我啊,矜苓。” “小潘啊,你,你有什么好事啊?” “董哥,你可要为我出一口气,出一口怨气啊。”那边潘矜苓的声音变得恼火,羞怒。 董威敏一脸惊诧,“有谁敢欺负你?你大小也是一个副科长,有头有脸的。” “而且你武功不俗,有一身炉火纯青的功夫,这么容易被人欺侮?” 潘矜苓气岔,“这是能用功夫解决的吗?” “凡是能用功夫解决的事,我还找你吗?” 董威敏抓耳挠腮,“我不就是有功夫吗?其他的事你能指望我做什么?打官司我言辞笨拙,碰上一个狡辩能力强的对手,能赢的官司在我手里也会输。” “傻瓜一个,你呀。别的事是自然指望不上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事还非你不可。” 董威敏有些傻愣,“什么事?别卖关子,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像你,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 “将我打入闷葫芦里会活活闷死的。” 潘矜苓抿嘴一乐,“憨傻一枚啊。” “说啊?” 潘矜苓脸色倏地一变,“周云振!” “又是他?”董威敏全身一震,为什么这么多人关注他?就是潘矜苓也聚焦他? “他怎么了?你也是为他打招呼?”董威敏想想又觉得不是,潘矜苓可是真的恼怒交加,她的话自己自然听得出意思。 “我是为他打招呼的。只不过要你狠狠地整治他,不是要你照顾他。”潘矜苓说了这句话,心里升腾的是一股无名之火。 潘金莲是一个活在历史故纸堆里的荡妇,把我比作她,其心可诛!这得对我有多大的恨? 看我能饶过你周云振不? “好!我知道怎么办了。” 董威敏放下了电话。 他陷入了沉思,这个周云振,不懂得内敛低调,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啊。 他一来时,就似过去的钦差大臣出朝,警车开道,吉普车相送,排场很大,不可一世啊。脸上虽然没有写上“得意”两字,但是心底必有的。 他一露面,就引起众人侧目怒视,众谤倏归。 尤其那个赵本松,自己主动要求用水泼醒周云振,可是看他那凶狠的行动,那不是水泼,而是将整桶水倾泻而出,不,简直是砸下去。 这是新怨还是旧宿? 第74章 意外 周云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连潘矜苓也恨不得挫骨扬灰似的,他真有这么坏吗? 董威敏脑海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很可能与他的特立独行有关。 而且从目前来看,周云振也并不是很拉胯的人,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董威敏从周云振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不能轻易下结论,结论总在事实后。 周云振能挣扎着爬回来,那他就是一条龙;如果怯弱怕痛,在原地不动,苟延残喘的话,那就是一条虫子。 当然,他就是一条虫子,自己也不能让他喂了野兽,比如狼,虽然现在很少见踪迹,但是不代表没有。 如果他在野狼谷万一身遭不测之祸,自己也是脱不了巨大的干系的,一查是自己将他遗弃在哪的,那就是罪无可逭。 那时就是飞来横祸,自己这一生,也就被这条微不足道的小虫子毁掉。 不值当! 董威敏决定只身去一下野狼谷,将周云振带回来,以免他万一真的被野狼吞噬的话,那就不得了。 当他打开门时,却发现门前站着一个黑影。 “你是什么人?”董威敏一惊,问道。 “董教官,是我!” 董威敏定睛一看,吃惊不已,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周云振。 这大大出乎于他的意料。 如果周云振没有任何伤情的话,那现在归来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挣扎着爬,或者情况好一些的话,拄着拐棍,当然拐棍是没有的。 但是折一根树叉之类的是没有问题的。 也是可以一步一挪慢慢地走回来的,可是那没有两个钟头的时间是办不到的。 现在怎么倏尔出现在自己面前? 难道周云振没有受任何伤?那他昏迷过去是假装的?而且还是被水砸醒的,也是假的? 那他有必要装吗?装的目的是什么?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因果关系,那他的因,原因是什么呢? 董威敏百思不解。 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没错,眼前的这人就是他。 而且还面带笑容,这不是挑衅吗? 董威敏的自尊心将周云振并没有挑衅意味的笑,看作对自己的尊严是一种冒犯。 他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蹿了出来。 “你知道你今天的考试成绩吗?” 周云振顿时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今天考试了吗?” “400米障碍跑就是考试。” “那不是训练吗?董教官!” “训练即是考试,考试即是训练。连这一点儿也不懂?也配做一个人民警察?”董威敏训斥道。 周云振被训斥得哑口无言。 “我的成绩很差?”周云振嗫嚅道。 “你以为好吗?” “是,是多少?” 董威敏有些慌神,因为按照他宣布的3分钟时间,周云振实在算得上优秀。 可是不能这样说。 “及格时间是2分50秒,可是你只跑了?” “跑了多少时间?” 顷刻恢复常态的董威敏说道:“可是你跑了2分51秒,超出1秒钟,不合格。不,不及格。” “在战场上,分秒之差可以决定胜负。” 周云振有些纳闷,他明明听这位董教官说的是3分合格,现在咋的变成了2分50秒合格? “董教官,你宣布是3分钟及格的。” 董威敏故作镇定,“我的原话是什么呢?你说!” “你的原话是,我考虑到你们的体能及实际情况,按35岁这一最低档次考核,就是2分50秒,不,再加10秒,就是3分钟及格。” “这不是3分钟吗?” 董威敏心里有些惊诧,这小子记忆力惊人啊,竟然能一字不漏地复述我的话? 不过,也多亏了这小子记忆力好,自己找到了圆场的理由。 “嗯!”董威敏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按35岁这一最低档次考核,就是2分50秒,不,再加10秒,就是3分钟及格。你背得一定不差。可是?” “可是什么?” 董威敏话锋一转,“可是你多大了?离35岁还有多久?能跟这一年龄层次比?” “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董威敏慢条斯理道,“再说,看你身手非?” 说到这里董威敏打住了,下面的一个“同一般”字硬生生嗯了下去。 不过话还得说下去,“看你身手非常,不,不,嗯还马马虎虎吧。” 周云振有些莫名其妙,这董教官言辞有些错乱啊?又是身手非常,又是马马虎虎? 到底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练过功夫吗?” “练过一些,有点点三脚猫的能耐吧。在老师面前,不过一些皮毛而已。” “哼!练过的人还跑出了2分51秒的成绩,不丢人吗?2分50秒这是35岁人的合格成绩。你觉得你光彩吗?” 这一下周云振噎住了,哑口无言。自己才22岁,确实这个成绩够丢脸的。 看到周云振似乎没有话说,董威敏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你明天继续400米障碍跑。” “我一人跑吗?” “是啊,你今天没有及格,明天补考不是很正常吗?有意见?” “没有。” 董威敏问道:“你今天没有回宿舍?直接到我这儿来了?” “是的。” “一般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首先会回到自己的住处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然后再来的。” “我怕老师焦虑不安啊。毕竟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遗弃在野狠谷,如果遭遇不测的话,老师也是难逃其咎。甚至有可能面临着重刑。” “毕竟在战时也好,和平时期也好,抛弃队友都是不容许的。这是逃避道义上责任。” 这小子今天说话一直不卑不亢。 现在这话已不是不卑不亢,完全是在羞辱我啊。 董威敏脸色倏地一变,“还要你教训我吗?” “不是教训,我是在提醒老师。” 董威敏声音低沉地吼道:“我还不知道应当怎么做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武警特警部队退役的吗?” “不知道。” 董威敏一把扯开了上衣,露出了身体上的疤痕,“这就是我在云南缉毒前线与武装毒贩发生激烈枪战时,飞身救近在咫尺的战友所受的枪伤。” “我会抛弃自己的队友吗?” “但是你今天抛弃了我。”泪水在周云振的眼眶里转圈。 董威敏听了这话,脸“腾”地一下红了,红得发烫。 他一下子哑了,说不出话。 第75章 探望 “你回去吧!”董威敏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低头挥了挥手。 周云振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这小子,性格还是挺倔强的,有一股狠劲,还有韧性,这是曾经的我自己啊。钢是一块好钢,要好好铸造。” “他哪儿有一点点纨绔习气?” “我是否看错了他?” “不,考验一个人能否堪当重任,不能只凭借他一次行动,几句话。” 董威敏下定了继续虐周云振的决心,不,正确的说法,应当叫磨砺。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室友恰恰是自己在单位的室友周端成,现在二人又成了室友。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又成了室友?好巧不巧的。”周端成特别高兴。 “这不奇怪,这是特意如此的。” 周云振解释道:“就是按单位的住宿情况安排我们现在的宿舍的,这也是警训基地近人情的做法。因为与自己熟悉的人住一起情绪也会好不少,训练起来也会有劲。” “否则与新室友磨合还得费时间呢。” “你说的有道理。我刚才看见白炼功也还是住我们隔壁的呢。” 周端成脸上有一丝不安和愧疚,因为今天自己并没有尽到救护周云振之责。 “我,我没有尽到室友的职责,对你是见死不救,不,不,是见伤不救。” 周云振语挚情长安慰他说,“这不怪你,当时教官董威敏严厉命令所有人不得提供救助。你总不能冒着与董威敏翻脸的风险去求助我吧?” “倘若真的不顾一切,那样一来,你能不能顺利结业都是一个问题。” “事到临头理智一点儿是对的。” 周端成拿出了一双新的运动鞋,“这是我刚才给你买的。我也看清楚了,今天你的失误不在于奔跑,而是在于你的鞋带脱落,没法系好。” “这才有了坑底脚脱离鞋子的事发生。” “我今天送你一双新的鞋子,弥补一下我的亏欠。” “这个?”周云振犹豫了,无故收受人家的东西,他不自在。 “你不收的话,就是没有原谅我今天怯懦的行为。” 周端成话说到这份上了,周云振不好再推辞,更何况明天还有400米障碍跑等待着自己呢。 确实还得有一双好鞋子。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收下了。” “这才是好兄弟。” 周云振对他说道:“你们这三天的训练很苦吧?一个个晒成了焦炭。” 周端成呵呵一笑,“他们是的,我好一些。” “你好一些?” “是的。” “你难道与他们不是一天到的?集训还允许后到?” “我批准了假啊,一共是三天,结果只休息了两天,就被电话催促,不得返回宿舍,严令直接到这儿集训。就这,我也是舒服安逸了二天,还办到了自己的大事。” 听到周端成如此一说,周云振纳闷了,单位竟然还会批准他的假? 三天假实际只准他休息了两天,这单位是不是出尔反尔?这不是折了单位的公信力? “是谁打的电话给你的,让你提前结休假的?” “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一个电话,也没有说是谁。” “你不问?” “问也白问。我认得单位谁啊?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的。” 周端成心道,反正不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或者干事马小乐,自己对声音有着天生的敏感,早就熟悉了他们的声音。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累了,先洗个澡吧,看你一身还是湿的,水还没有干呢。” “我想到外面溜达一下。” “好!” 周端成心里思忖道,周云振现在回来了,消息传出去后,肯定会有人来看他的,让他洗个澡精神些。 周云振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些学员们对此反应表现各异,有的高兴,有的沮丧,更多的是惊诧。 这小子有神灵附体?竟然在脚踝扭伤,脚上满是血迹,甚至没有鞋子的情况下徒步如飞? 赵本松是第一个来看周云振的。 他始终弄不明白周云振是如何回来的,想一探究竟。 赵本松敲开了周云振的房间门。 此时周云振刚刚洗完澡,躺睡在床上休息,听到了敲门声音,他马上起来开了门。 “是你?” 赵本松一脸诚恳,“是我,周哥,今天的事,我动手将一桶水洒在你脑袋上,这是董教官的严令,警令如山,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用水泼醒人这是常用的救急方法之一。当时的情况董教官心里有数,知道无大碍,为了让你早一点醒来,我才义无反顾地做,不怕别人误会。” “今天听说你痊愈归来,我是满心欢喜啊。这不,我马上来看你了。” 说完,赵本松扬了扬手里的一袋子水果,然后放在了周云振的床头柜上。 他反客为主,不待周云振招呼,就一屁股坐在室内的凳子上。 “周哥,我还有一事想问,不知能否解一下疑问?” “你问吧?” “我看你现在的气色很不错的呀,脚也不见肿胀,简直是完好如初啊。脚板仿佛压根儿没有渗出过血啊,别说小小的伤口疤痕,就是连痂没有啊。” 周云振幽默问道,“你是来看我的人还是来看我的脚?” 赵本松尴尬一笑,打了一个哈哈,“周哥说笑话,当然是来看人的。” “可是你连我的脚板都注意到了的。” “这?”赵本松一下子语塞。 赵本松是周云振上一世的对手,纠缠了他一生。 现在能看到的是他与上一世如出一辙,不,比上一世整治自己还狠。以后还会怎么样呢?天知道。 周云振本能地戒备他。 赵本松并不死心,他想问出一个名堂来,“周哥,你的脚踝今天是受伤不轻,肿起老高的啊,我们亲眼目睹。” “怎么可能一下子痊愈了呢?” “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 这个赵本松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周云振想了想回答道:“要说有也有。” “哪有?”赵本松急不可待过去了问,喜出望外,今天没有白来。 “能见识一下你的灵丹妙药吗?” “呵呵,灵丹妙药吗?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呢?” “不过什么呢?” “不过我恢复得如此之快,倒是可以告诉你原因。” “什么原因?” 第76章 戏弄我? “这是因为我身体一向壮硕,我自小开始练武,身体素质强于那些半吊子的人。” 赵本松接过话说道:“这个我相信。因为周哥今天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跨越400米障碍时疾奔如风,跳跃如虎,那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周云振回答道:“嗯,你说得有些拔高,龙跃虎跳一言当不起的。但是不能说完全不对,我的身体还行。” “脚踝扭伤,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以使用现成的冰块对扭伤部位进行冰敷,可以马上有效果,立竿见影的。” “还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是使用药物,可以局部使用红花油、活络油,也可以遵医嘱口服筋骨痛消丸等药物进行针对性治疗,这些药物具有活血化瘀之功效,可以起到快速消肿止痛的作用。” “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得要两个小时才能起效果。” “因为我的体质好,毕竟经常运动加练武吗,所以别人要两个小时才能消肿,我十多分钟就行。” 赵本松一脸疑惑,“你是冰敷了吗?还是使用了药物?” “我是冰敷了啊。” “冰敷?那野狼谷有水无冰的啊。” 周云振说道:“不对,有!” “没有见到过。” “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你从山溪提了一桶水,向已昏厥在地的我兜头盖脑猛烈倾泻下去,那时我一个激灵就醒来了,冰冷刺骨啊。” “这不是冰敷吗?如果不是,也是胜于冰敷。我得感谢你赵本松啊,否则那会这么快痊愈?” 周云振的话让赵本松心里咯噔一下,脸色蓦然僵住。 这小子在戏弄我? 赵本松心里无名火窜起,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戏谑? 他“腾”地一下从坐着的凳子上站起,捏紧了拳头,真想痛扁周云振一顿。 可是一思量又担心不敌。 这小子还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好,我不能对付你。我不会借力打力吗?我明儿就撺掇魔鬼教官董威敏整治你小子。 今天魔鬼教官董威敏给你上了一盘开胃小菜,明儿给你上大菜,后天给你上硬菜。 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想到这里,赵本松鼻孔一哼,悻悻走了。 “水果记得拿走!” 周云振将水果往他手里一塞,“好走不送!” 这小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原来是想打虎骨酒的主意? 真亏他想得出。 赵本松刚刚走,这时门被人推开。 门边显出一张狐媚的脸。 周云振一激灵,是谁?难道是潘矜苓? 那就更没有好事了。 因为在周云振现在认识的女人中,只有潘矜苓的脸色还是白的,是正常的。 其余的都是自己这个集训班的同学,也是同事,一个个黑不溜秋的。 周云振仔细一看,并不是潘矜苓,竟然是自己的同学刘莉荚。 刘莉荚她之所以这样白,是因为刚刚化了妆的。 此时的刘莉荚身材窈窕、曲线玲珑,脸容俏丽,别有一股勾人的狐媚劲儿。 “周哥!”她嗲声嗲气操着一口吴侬软语,轻柔动听,甜甜地地叫着,“你的病,不,你的脚踝扭伤时,我不知有多心疼的,只是当时没有办法呀。” “那么多人,全无一个是男儿,我一个女儿家有心无力啊。” 与赵本松还不一样,不等周云振开口,她一屁股就坐在周云振床沿上。 一股香气向周云振袭来。 刘莉荚的手还有意无意地碰一下周云振,撩拨道,“周哥,要不要我给你揉揉一下。松弛一下。” “不需要的,那样我更不舒服。今天我被折腾得要命,你就别再折腾我了。” “无事献殷勤?这个刘莉荚自己并不熟悉,她来干什么?”周云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有什么事?” 刘莉荚俏脸晕红,撒娇嗔道,“周哥,你看你,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样儿。” “我们现在不已是近在咫尺了吗?呵呵,有什么话不妨直接问。” “周哥,你爽快,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 “这样好。” “好,那我就问了,周哥。” “问吧。” “周哥,你什么时候回省府大院?捎我一程吗?”刘莉荚噘嘴巴道,“别这个也拒绝啊?” “我还真满足不了你呢。” “坐坐车子有什么呀?” “我还真不是的。” 刘莉荚张了张嘴巴,“那就是省委大院的了?省委大院那里戒备森严,什么时候让我进去一下开开眼界?” “让你失望了,与省委省府大院连边都沾不上的。我家就是普通寻常人家。” “不是的吧?别骗人呀,周哥,小妹对你是心驰神往的啊。” “没有骗你,我们马上就是同事,在一个锅里开伙,我有必要骗你一个女孩子家吗?” 刘莉荚停顿了一下,心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就他行事风格而言,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应当不会刻意说假的啊。 难道说,是真的? 有不有可能是其他机关的?还是再试探一下为好。 “那伯父现在身体好吗?” “还好!” “一天到晚工作会很忙碌吧?不说日理万机,千机或百机总是有的吧?”刘莉荚不死心,继续套着周云振的话。 “那会呢。我的父亲现在不忙,工厂马上要改制,他要下岗分流了,自谋职业。” 刘莉荚有些惊讶,这怎么可能?这小子一派胡言啊。 她转换了一个话题,“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当一个劳改警察?你当初读大学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当时我没有想成为一个劳改警察。” “那你为什么成为了一个劳改警察呢?” “当时我们班有一个名额是分到省直机关工作的,我各方面都符合条件,当时全班同学都以为非我莫属。” “结果最终被掉了包。” “最后所有的同学去向都已明确,就是我没有派遣。最终只有劳改单位还有空余名额,所以我就被分配到横岭劳改支队,我被迫成为了狱警。就这么简单。” 这个话刘莉荚哪里会相信? 她在心里暗道,自己小瞧了这个周云振,这人说话滴水不漏啊?旁敲侧击,怎么套他的话都没有效果啊? 他胸有丘壑,深不可测啊! 看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小瞧了这个周云振,他只展现他愿意让我们看到的一面。 其不愿意让我们看到的一面,你无论用尽何种方法,休想得到片言只语。 这人太复杂。 第77章 再跑400米 刘莉荚走后,周云振脑海中又浮现出两个人影。 他们身上都有一种慑人的气势,一个是政委沐山川,一个是魔鬼教官董威敏。 政委沐山川身上有的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魔鬼教官董威敏身上有的是一种兵王的气势。 政委的气势当权者有,周云振从中学到大学直至参加工作,见识过各种权势人物,都兼有之。 可是魔鬼教官董威敏身上的这种气势很罕见,有一种天然的杀气,杀伐果断的戾气。 周云振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别人在烈日炙烤之下,一个个都晒得黝黑发亮。 可是董威敏作为教官,日晒雨淋,脸上竟然还是一张白白的脸,比自己的脸丝毫不差。 可是自己有三天时间享受软禁的生活,日晒雨淋轮不上,还是刚刚加入严酷训练的队伍中,比别人自然白皙一些。 而教官董威敏就完全不同,竟然还保持着如此白皙的面孔,不能不说是一个异数。 蓦然周云振又有了一个发现,潘矜苓所骂的“小白脸”是不是有玄机? 人们说爱屋及乌,反过来说,不也是恨屋及乌?由此及彼,是不是她所恋的对象就是魔鬼教官董威敏? 而魔鬼教官董威敏面对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潘矜苓,熟视无睹,视而不见。 不但没有怜香惜玉,不但没有在感情上接纳她,反而某些话伤害了她的感情? 让她陷入感情的单相思中不能自拔?甚至暗中啜泣不已。 所以她才愤愤然,说自己讨厌小白脸。 这个完全有可能。 潘矜苓就是一个怨妇的样儿。 军人包括现役武装警察有铁血精神,可是也不缺乏柔情,铁血柔情并非天然对立。 可是为什么在董威敏身上就不能和谐统一呢? 为什么对于美丽动人的潘矜苓,心肠硬得似铁?她是对他一往情深的。 周云振努力地回忆着,竭力地寻找着上一世的记忆片断,终于拼接起来,还原了一个清晰的董威敏。 在前世周云振与董威敏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因为十五天的培训期一结束,周云振就被单位分配到一个,一个很远的外役地工作。 根本就没有现世的再加一个月的艰苦培训这一说,现世是因为自己大闹会场得来的。 前世的董威敏,到警训基地工作后不久,拒绝了如花似玉的潘矜苓的追求后爆了一个“大雷”,他携带巨款潜逃,逃之夭夭,销声匿迹。 一时之间震惊整个警训基地。 董威敏他被上了通缉令,可是他却连容颜都毁了,通缉无果。 不久,在南方的边境上,董威敏横空而出,他做了毒枭基地的“老三”。 董威敏性格暴戾,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黑道人人对他惧怕三分。 半年后的一天,武装毒贩基地弹药库突然发生了剧烈爆炸,整个毒枭基地被夷为平地,化为废墟,灰飞烟灭,毒贩们死亡殆尽。 作为老三,董威敏自然也一命呜呼,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成为了他乡的孤魂野鬼。 人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自甘堕落,结局悲催。 一阵惋惜哀叹后,此后没有人再关注他,人们逐渐地忘记了他。 或许只有潘矜苓还在思念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周云振才知悉董威敏是去卧底,打入毒贩内部,并做到了老三的高位,他在与狼共舞中,无法做到表面与他们沆瀣一气。 性格刚烈,疾恶如仇的他,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最终选择与毒贩们同归于尽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没有妻子,没有儿女,赤条条来到了这个世界,又赤条条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云振明白,董威敏拒绝别人,拒绝一段感情,这是一种大爱,他不是不爱潘矜苓,而是怕他成为烈士遗孀,如果不能给她幸福,何不让她去寻找幸福? 他是为国而生的人,他压抑了自己的爱,才无情地拒绝了潘矜苓,这是一种更深沉的挚爱。 那时的周云振得知消息后,虽然与董威敏交集不多,但也是泪坠如雨。 今世的他,只要有可能就会阻止董威敏为烈士,摧毁毒枭基地有多种方式,不一定要冒死舍弃宝贵的生命。 他应当享受属于自己的幸福和生活。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声响起。 学员们进入野狼谷,董威敏对他们说:“今天的科目先看周云振再跑400米障碍跑。然后再安排大家的科目训练。” “再跑?有必要吗?”有人嘀咕道。 “有!”董威敏大声道,“周云振必须要比别人流更多的汗水,因为他休息了三天,要补上来。” “是!” 周云振从队伍中站了出来,他精神抖擞,有一种昂扬的斗志和征服艰险的欲望。 董威敏看了他一眼,“把鞋子脱掉,赤脚跑400米障碍。” “是!” 周云振顺从地脱下了周端成为他买的新鞋子。 “这是不是有点严苛?不把别人当一回事?练兵也不是这样练的。” 有人不满溢于言表。 董威敏充耳不听,置若罔闻。 周云振动如脱兔,向前疾奔。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400米障碍物。 跨越五步桩、飞矮板、上高板凳、越高低台、上云梯、登独木桥、高板墙、钻铁丝网,跃深坑。 一关又一关,被他甩落在身后。 “2分35秒。” 不苟言笑的董威敏看了一下时间,“按标准要求,25岁以下的人及格时间是2分30秒,25岁到30岁的人及格时间是2分40秒,与周云振的年龄阶段还是有差距。” “差了5秒钟。不过,勉勉强强还算行吧。” 虽然董威敏表面上如此说,心里却也不禁暗暗惊诧,周云振的速度虽然与25岁以下的人及格时间2分30秒有差距,可是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是赤脚在跑。 实则他奔跑穿越障碍物的速度,是捷若猎豹,快如猎犬,让人惊骇不已的。 一个400米障碍来回跑后,周云振也已上气不接下气,累得气喘吁吁。 “归队!”董威敏面无表情下达命令道。 “是!” 周云振回到了队列中,并快速穿上了鞋子,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脚板又渗出了点点滴滴的鲜血。 “从现在开始你的补训就结束了,可以参加正常的训练。” 董威敏对周云振说道。 “是!” 第78章 连累大家 平等待遇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董威敏对全体学员大声说道:“大家看到刚才的事情了吧?这个我不要多说了吧?” “今天大家的训练科目400米跑,不是普通的4000米跑,我强调一下是是400米障碍跑!” 这一下下面不满的议论声音四起,小声嘀咕的牢骚话不绝于耳。 赵本松趁机煽风点火,故意引起大家对周云振的不满意,“这小子一来就让我们的训练强度加十倍,与这小子是队友倒霉透顶。” “今天这小子逞什么能啊?他图表现,害苦了大家!” “是啊!”队列中不断有人共鸣,随声附和道。 看到队形有点乱,董威敏十分恼火,脸色阴沉沉的他一声吼起,声震山谷,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怎么?不服!对周云振不服?那你们就找错人了,是我下的命令与他何干?” “明的对他?暗里对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们少给我来这一套。有本事来个剑拔弩张,来个对峙!敢不?看我董某某怕不怕?” “训练不过关者,丑话说在前面,得到省局警训基地去参加为期三个月的补训,直到合格为止。补训期间,只发生活费,一律不发工资。”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如果不想到省局警训基地去集训的话,那就按我说的话去做,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 这些学员们被董威敏训斥得出不了声。 这个全警训基地最冷酷的董教官,几乎能重复政委沐山川的讲话内容,看来政委一直在暗中关注这一切啊,他们有着畅通无阻的沟通机制。 万一政委沐山川大发雷霆的话,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董威敏的声音继续如炸雷般地响起,“周云振能做到的事,你们为什么做不到?他多了一只手,一双脚?” “还是你们少了一只手,一双脚?” 是呀,周云振能做到,而且是在脱鞋的状态下,健步如飞跑完整整400米,将障碍物踩在光脚板下。自己在不脱鞋的状态下,还甘落其后吗? 所有的人羞愧低头无语。 看到一个个的人低头不语,董威敏知道自己的吼声震住了众人。 “现在开始400米障碍跑,男女分组,400米障碍跑合格达标时间,比之周云振可以适当延长。有意见吗?” “没有!”众人回答道。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跑,教官都会看轻自己,在蔑视的情况下岂会有好的评语。 万一那个专横的政委沐山川,再来一个出其不意,让大家延长集训呢? 那不更要吃尽苦头?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拼吧! 所有的人开始了400米障碍跑,一个个争先恐后,汗流浃背,跑得气喘吁吁,苦不堪言。 一天艰苦的训练下来,所有的人一个个脚上都起了泡。 晚上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人嬉笑打闹,甚至没有人出宿舍去散步,都在寝室挑脚泡,温水泡脚。 只有赵本松是例外的,他忍着脚疼,一瘸一瘸在不停地串门,不断拱火挑事,周云振这一下又成了众矢之的。 “云振,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友,是吗?”室友周端成说道。 “是的。” “那我就直言不讳说话。” “当然,我洗耳恭听。” “今天你的表现太过突出,衬托出我们这些人的慵懒。教官董威敏对你刮目相看,对我们嗤之以鼻。” “这会触怒别人的,让人嫉妒嫉恨的。沙堆于前,浪必踹之,月圆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懂。可是我们来集训不就是为了练出真功夫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教官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没错,董教官的确是这样说的。可是他是现役武警出身的,他原来经常执行艰巨任务,危险如影随形,一个小的失误,须臾之间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话对他来说,肯定没错。对于我们就未必适合,我们的职业是劳改警察,这是两个概念。” “我们有危险,但是相对要少得多。罪犯被严格管束的,手无寸铁,身无分文,对付他们,我们难道还要高超的功夫?” “我们还不如多学点改造业务知识,多学习生产管理知识,这样日后工作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周云振却并不赞同周端成的话,“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练好本领有备无患。将来会用得着的,劳改队的罪犯并非善良之辈,你也不能保证他们个个安分守纪,否则怎么到这儿改造?” 室友周端成说道:“我说的是训练力度不比这么大。对付这些拔去了牙齿的老虎,还用得着这些特警的手段?杀鸡用牛刀?小题大做吧?” “特警手段?你太低估特警了吧?这只是入门手段。我看很有必要,劳改警察要是多面手才对。懂生产会管理,还要有克敌制胜的功夫!” “可是我们现在受训练这些人基本上是大学生,非警校毕业生,身体素质本身就不太好,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谁受得了呀?” “如果这样说,那我不更甚吗?我今天是赤脚跑的400米障碍物啊。” “所以你就傻,还连累了大家。” “不是这样的。我认为身体素质越差越要接受训练,如果有一个好的身体,无论工作学习生活都好。” “可是大家现在怨声载道,说你是因为图表现,拼命练,甚至走火入魔,导致大家苦不堪言。” 周云振笑笑道:“你在大学时期没有搞过军训?” “那不过踢踢正步,立正稍息,再来个短路,长跑都没有。有什么累倒的?再说那军训也是为了修学分的。” “你的意思现在到了劳改单位应当还不如学校?学校有学分要求,要搞。现在没有这个要求,不愿意吃苦受累?” “别忘记了政委可是有严格要求的。” 周端成脸上挂不住,心道,还不是你闹腾的?否则会有加训这事吗? 但是他没有说透,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人都有安逸思想。” 周云振反驳道:“可是你知道安逸过头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先回答我一下。” 第79章 10公里越野跑 “你问吧。” “我们国家现在没有外敌,为什么还保持强大的军备?” “为了应付突然发生的战争。” “就是说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 “那我们现在接受艰苦的警体训练,是不是将来有能力应对突然发生的情况?不至于在穷凶极恶的罪犯面前不堪一击?” “这个?你想得太远。”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几天后,董威敏看到障碍跑的情况还理想,于是中止了这一科目训练。 “从明天起,全员进行10公里越野跑。” “啊!”队列中一阵惊呼,许多人吃惊咋舌头,这距离是不是有些远?10公里就是20里啊! “我还没有说完呢。” 众人悄无声息,想听他说什么。 董威敏眼神犀利如剑,扫射着众人,临时又加了一名,“全员进行10公里越野跑,当然不是空手跑,徒手跑没有什么意义。” “各位都是劳改警察,是罪犯的天然对立面,一生一世都会与罪犯打交道的。” “各种危险的情况,也会时有发生的。” “假如发生了紧急情况,要紧急追捕罪犯的话,如果所至的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没有携带警用装备的话,如何对付他们?” “原始森林也是野兽出没无常的地方,你们如何对付可能出现凶猛野兽的袭击?要成为它们的腹中餐吗?” 董威敏这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闭口不言,作不得声。还得携带警用装备在山区负重跑10公里越野跑? 他们不少人在腹诽,董威敏这是跳跃式训练,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 训练大纲的内容他是随心所欲地更改。 擒敌拳、散打格斗他不领着我们练,反而是400米障碍跑,十公里越野跑压着我们大家练。 说是只有在训练中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 难道以纵跳奔跑迎敌? 天天如此练只怕适得其反,逃跑起来更快。 赵本松也是一肚子火气,这是要把我们训练成山林里的猴子吗? 要我们今后窜山越岭?攀树摘果?本末倒置。 可是教官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敢于违逆。 第二天一早,学员们排队进入野狼谷,教官董威敏已经地等候他们。 “今天是负重30斤越野跑。”教官董威敏开门见山道,“陆军与武装警察是现役部队,越野跑是负重30公斤,整整要比你们多一倍的东西。” “背囊里装着帐篷、睡袋、气垫子等野外宿营装备。” “而且人人还要必须携带枪械武器,数颗手榴弹,子弹百余发,工兵铲,匕首及装满水的水壶,防毒面具,急救包,钢盔等。” “你们身上的背囊负重要比他们整整少一倍。” 说到这里,董威敏话锋一转,“但是我们警训基地由于条件有限,原来的警用装备不敷使用,而且陈旧,已不堪使用。” “新的警用装备还在采购途中,尚未到达。” “所以你们大家今天的背囊里除了护膝,就没有警用装备可装纳。” 听到这里,刚刚还阴霾满面的学员们,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不少人喜出望外,如释重负,这太好了! 可以不用负重30斤越野跑,整个人跑起来不知道要舒服轻松多少? 然而教官董威敏下面的话,让他们再也轻松不起来,刚才的喜悦一扫而光。 “我还是那句话,练为战!” “假如发生了紧急情况,要紧急追捕罪犯的话,如果所至的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没有携带警用装备的话,如何对付他们?” “我不带领你们练负重跑,只练空手跑有什么用?” 队列中有人叫道:“董教官,不是我们不愿意背携警用装备负重跑,是没有啊。” “对,是没有啊,不关我们的事。” 教官董威敏挥手制止了他们的嚷嚷,“这个我为你们想好了,不用担心,可以用替代品,效果一样的。” “背在身上,一样可以视为背携警用装备负重跑。” “在哪?”众人纷纷发问道。 教官董威敏手一指,“我早就准备好了,在那个小木屋里,警用背囊里装着呢。” “每人进去拿一个,背身上。” 学员人人纳闷,这警用背囊里装着什么呢? 他们争先恐后,蜂拥进入小木屋,一人提了一个鼓鼓的背囊出来。 有人当场打开,一看,原来竟然装的是满满的沙子,当然背囊里面还有一对护膝、一瓶当时还少见的矿泉水。 这些人恍然大悟,难怪董教官早上不见踪影,原来是在山谷溪流里装沙子啊。 一人要在这五十多个警用背囊里装满沙子,也不怕辛苦,不怕累,为了我们可真够拼的。 与解放前的周扒皮有得一比。周扒皮为了剥削雇工,让他们早起干活,三更半夜跑到鸡笼学鸡叫,引起公鸡打鸣。 现在的董教官为了让我们背囊越野跑,差不多是五更天跑到人迹罕至的野狼谷装沙子进警用背囊里。 也不怕什么时候窜出一只野兽来? 这勇气也是盖了帽了,比周扒皮还要周扒皮,这是周扒皮不敢想,更不敢干的,没谁能比。 周扒皮为的是钱,董扒皮为的又是什么? 从此所谓的魔鬼教官董威敏,又有了一个新绰号“董扒皮”。 赵本松看到时周云振提起一个背囊轻轻松松地背在身上,他产生了一种捉弄的心理。 他眉头一皱,一个鬼点子上来了。 赵本松他跑到董威敏面前,“报告教官,我有话说。” “你有什么话说?” “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董威敏有些纳闷道。 “比如我们吃饭就餐,有食量大的,也有食量适中的,还有食量少的,参差不齐。对不?” “对啊。” “那就是说吃饭要量力而行,不能搞一刀切。否则有人撑死,有人饿死。” “是啊,现在食堂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不限量,随便吃,吃多吃少,个人的事。有什么不公?” “可是你董教官做事还是在搞一刀切。在限量。” “什么意思?”董威敏狐疑不解。 赵本松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现在10公里负重越野跑,董教官你命令每一个人不论身体好坏,负重都一样,都是30斤。这不是限量一刀切?” 第80章 警用背囊 “你的话究竟是说谁?” “我也没有具体指谁,但是对于周云振可能,可能有那么一点儿意见。” “为什么?” 赵本松开始上眼药,他说得头头是道,“因为他的身体棒棒的,他可是赤脚大仙般神通啊。” “轻身赤脚400米障碍跑毫无问题,跑完连气都不带喘的,那个轻松自如,除了他没谁能比的了。” “可是能者多劳才对。今天他也负重与我们这些人一样多,是不是有点不公啊?” 他旁边的白炼功看不过去,抢白道:“话可不能这样说。400米障碍跑与负重长跑不是一码事。” “400米障碍跑与一个人的爆发力,冲击力有很大的关系,就是说是一种短促突击。它再长也只有400米。” “可是10公里是长距离跑,它整整有1万米。” “且还不是平地,是溯溪流而上,走的是弯弯山道,甚至于有时还要开辟道路,再加上又负重,辛苦远甚于400米障碍跑。” “你要是怂恿教官折腾周云振要他多负重的话,出了事你要担责任的。” “白炼功,我知道你与周云振是铁哥们,可是这是讲私情的地方?董教官心里还没有个数?会受你糊弄?你瞎嚷嚷什么?” 白炼功火了,“我瞎嚷嚷还是你瞎嚷嚷?整天谋划对付周云振,我不知道吗?你有什么瞧他不顺眼的,我看他比你顺眼多了。” “你们不要吵了,尤其在教官面前,这样多失礼。我愿意再加一个背囊越野跑,这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周云振插言道。 “可是董教官就准备这么多背囊,哪还有多余的?你再这样说不是为难教官吗?”白炼功没好气地说。 赵本松阴阳怪气道:“还要你一个学员操这个心?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董教官自然高瞻远瞩,早就想到了这一切,他绝对不会按人头数用沙子灌背囊的。” 他是故意给周云振一榔头,还借故想让大家看董威敏下不了台,一箭双雕。 他断定董威敏不会多灌一个背囊的,因为要灌五十多个,一人要在这五十多个警用背囊里装满沙子,其实很累的。 再多一个的话,肯定人差不多会累趴下,再说也没有必要,董威敏会认为一人一个背囊就是一碗水端平。 他没有想到自己恰恰会在这个“一碗水端平”方面大做文章,借端生事发难。 哼,周云振,你小子现在想表现都没有机会。 哼,董威敏,身为教官,处事不公,一碗水不端平,偏袒一方,看以后这些人谁鸟你? 赵本松心中得意洋洋,自己的话无懈可击,自己设的局无解。 董威敏冷冷一笑,这种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自己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 他不动声色地对赵本松说道:“你现在再到小木屋里去看一下,如果多出了一个背囊就罢了。” “没有的话,就是我处事不公,搞一刀切,没有区别对待,一碗水不端平,偏袒一方。” 赵本松马上就跑了过去,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会变戏法?变了一个出来。 他压根不相信董威敏会提前给周云振准备了两个背囊。 其他的人恨不得一个背囊都甩掉,更不会有人主动多背一个,实在太沉重。 如果有多余的背囊,必定是董威敏为周云振准备的无疑。 赵本松冲进小木屋一看,地上的背囊都被这些学员拿得一干二净,一个不剩。 他马上就要往回跑,看董威敏如何圆场? 但是他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怕万一情况有误的话,丢脸引起别人嘲笑的是自己,那脸就搁不住的。 赵本松进了小木屋里,这屋里有些旧木陈味,很有些年头,屋内还有些潮湿,原来放水缸的地方还长出了苔藓。 这应是一处原来狩猎人晚上休憩的地方,后来弃之不用。 董威敏用来作临时仓库之用。 里边还有一个漆都掉得差不多的柜子床,应该是猎人的储物柜兼睡床。 不过上面的烂席的,被人丢开,掉在地下。 难道还有人动这个老古董似的柜子床? 是董威敏? 他放什么东西在这个柜子里? 有这个必要吗? 贵重的东西根本不会放在这里,不值钱的东西放在干什么? 难道? 赵本松一凛,难道董威敏为周云振准备的背囊,就放在这柜子里? 董威敏知道我会发难,提前准备好的? 赵本松不相信拆开柜子一看,果然里面有一背囊,这就是给周云预备的? 赵本松这一下愣住,懵逼。 还真是的,现在不好圆场的是我自己,怎么办? 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背囊有不有?”董威敏脸上有一丝讥讽的微笑。 “这个?这个吗?”赵本松结结巴巴道,“我在小木屋的地面上还是没有发现准备好的背囊。” “你在哪发现了准备好的背囊?” 赵本松尴尬一笑,“我,我在储物柜里发现了一个准备好的背囊。” “董教官,查一下,看是谁将背囊藏在柜子里,这是想逃避10公里负重越野跑啊。” “这种偷懒行为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董威敏面色不好看,“我问的是你发现了背囊不?别扯得太远。你看一下,谁没有背背囊?” “除了你自己的放在地上外,还有谁没有将背囊背在身?” “我,我!”赵本松脸色通红,神情狼狈不堪,他全身冒出虚汗,匆匆忙忙将地上的背囊背起。 他本想转移一下子话题,免得自己出丑。 可是董威敏不吃他那一套,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现场有人发出了哄笑声音,赵本松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他恨不得地里裂缝钻进去。 董威敏之所以将这一装满沙子的警用背囊,选择性地丢在柜子里,就是预防有人会借机发难,非难自己。 他还想观察一下,看对方找寻时细心不细心,再对这个人做一个整体评定。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赵本松滋事生非,性格偏急,有些走极端。 只是他的心还是有些细,不是那种纯粹莽撞的人。 他好象对于周云振处处看不惯,时时为难。 不知道彼此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第81章 护膝 且不管他。 董威敏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哨声就是命令,队伍刹那间集结完毕。 “今天的科目就是穿越野狼谷,时间2个小时之内,负重30斤。野狼谷由东至西全长大约20里,也就是10公里。” “大家进行的是10公里越野跑。” “但是不完全是平地,野地,而且是溯溪流而上,是山路,山路崎岖,坎坷不平。” “要有心理准备,初次长途行军会不适应,甚至有剧烈的反应,呕吐什么的。这些都没有关系,是正常反应,不要大惊小怪。” “为防止膝关节损伤,每一个人都要绑上护膝。” “出发!” 随着董威敏一声令下,所有的学员负重开始了10公里越野跑。 只是穿越野狼谷,不完全似野地跑,速度不快,而消耗的体力却不少。 关键一点太阳出来了,炙热的太阳带来了滚滚的热浪。 负重30斤加上还要跑,学员们一个个汗珠从额头直滚,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跑了不到一半,隐隐约约有人受不了,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拉不动了啊,不听使唤,脚上就象绑了铅块一样沉重。 赵本松落在后面,他紧跟慢跟,才勉勉强强没有掉队。 “草泥马,这个董扒皮好事不做,变着法儿折腾人啊?”旁边一个叫王明炎学员口中咒骂道。 “嘘,小心点,别让人听到。”赵本松提醒道。 “怕什么?” “董扒皮是坏,还有比他更坏的啊,我们吃这么多苦,还不是他带来的吗?” “你说的是周云振?” “除了他还有谁?”赵本松接言道。 “这家伙,自己图表现赤脚跑400米,害得我们也跟着400米障碍跑,累成了狗;现在又怂恿董扒皮叫我们10公里越野穿越这人迹罕至的野狼谷。” 王明炎惊讶地问道:“我们负重跑是周云振这小子作的怪?是他在兴风作浪?” “不是吗?他刚才不是从你面前过吗?你看到了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啊,这小子也跑得吃力。” “你没有看仔细,周云振这小子身负30公斤重的背囊呢。” 王明炎想了一下,“是的啊,身负的是两个背囊呢,比我们整整多了一个。够呛!” “他才不够呛呢。” “为什么?”王明炎不解道,“他是超人?不累?” “当然不是超人,他为了让我们吃尽苦头,周云振这小子撺掇董扒皮说,他一人可以身负60斤重的背囊行走穿越野狼谷呢。” “怂恿董扒皮说,让其他人减一半身负30斤重的背囊,穿越野狼谷,说是毫无问题的。” “这才有了今天的穿越行动。” 王明炎当时去小解了,没有在现场,赵本松胡诌了一气,他信以为真。 王明炎听了气得嗷嗷叫,这小子吃饭撑的,没事找事啊。你又不是教官,愣充什么大头? 赵本松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王明炎道,“得找机会捏弄他一下才好,否则这小子眼睛长到天上去。” “嗯,我同意,怎么做?”王明炎一拍即合。 赵本松阴阴一笑,边跑边附耳对王明炎轻轻言道,如此这般这般。 “好!我们快点追上他。” 两人使尽吃奶的劲儿,加快脚步向周云振追赶上去。 周云振跑着,跑着,也是很累很累。 此时60斤重的背囊压在他的身上,沉重如山,汗水如雨滴而下,衣服湿透。 可以说是累成狗了,完全没劲了,筋疲力尽,感觉只想躺着,浑身都在发软。 就是是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产生了一种虚脱的感觉。 可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了下来,就会站不起来。 负重60斤,处于极度疲乏的人,恐怕只要一躺倒就会睡过去。 这时后面慢慢有两个人赶了上来。 “周哥,你好啊,终于与你并肩行走了。”赵本松喊道。 周云振回头一看,赵本松在王明炎的搀扶之下,竟然追上了自己,可见自己跑得多慢。 周云振脸色发烫,有些不好意思。 “周哥,我们歇息一下吧。”赵本松说道。 “不行啊,我们得咬牙坚持下去。” “他实在坚持不下,不是体力耐力问题,也与意志有关。”王明炎帮腔道。 周云振惊讶道,“哪是什么原因?” “赵本松的膝盖受了伤。” “他不是有护膝的吗?”周云振有些奇怪,“护膝呢?” “刚才跑得过快,护膝掉了也不知道啊。”赵本松答道。 当人的运动速度过快,如果没有相应的护膝保护,就会导致膝盖受到的压力和冲击加剧。 最后就会导致自己的膝关节受损。 因为膝关节属于在运动中承上启下的重要部位,几乎每一个动作的冲击力都会经过膝盖。 膝关节韧带损伤,会影响关节的负重以及功能。 患者出现韧带拉伤比较严重的话,会造成韧带的断裂韧带拉伤,完全恢复需要三个月至半年左右的时间。 周云振停了下来,他当然知道没有护膝的后果。 他看了赵本松的腿,确实是没有护膝的,出现了一点红肿,幸亏发现早,倒是没有多大的事。 周云振三下五除二解下了自己的护膝,“给!自己系好,以后注意这类高强度的运动一定要绑好护膝,不可大意。” “谢周哥!”赵本松接过周云振解下的护膝,马上麻利地绑扎好。 “哎哟!”赵本松站起身子又发出了痛苦的一声叫唤。 “怎么回事?”周云振问道。 王明炎一脸愁容,马上解释道:“他这是想负重致远,怕是有心无力。看来已负重不堪。” “好人帮到底,谁人不知周哥身体了得,精力充沛,体魄强健超群。” “这样吧,赵本松身上的小小背囊,周哥就帮衬背一下吧?增加不了多少重量的。” “周哥能身负两个背囊,也不会在乎再多一个,能者多劳。而且也能让大家见识一下周哥助人为乐的风范。” 说罢,不等待周云振开言,赵本松身上的背囊须臾就压到了周云振的身上。 他闪了一个趔趄,几欲栽倒于地。 第82章 韧带撕裂? 转瞬之间,赵本松、王明炎两人已远远超越周云振,跑到前面,继而消失不见。 周云振知道自己被这两小子算计,已经晚了。 现在三个背囊在身,蹒跚而行肯定相当难行,关键一点还在于自己的护膝也已被骗走。 怎么办? 将一个背囊弃之于野? 这样做,产生的后果会很不好,甚至影响恶劣。 自己可以将背囊弃之于野,后面随之而来的人,他们是不是也可以依样画葫芦? 那这一场10公里负重越野跑还有什么意思? 它淬炼的是什么? 是弃警用背囊于道野?那与战场上弃枪械有什么区别? 周云振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负重前行。 身上背负着三个背囊,负重已达90斤重,已达到他承受的极限。 他走得很慢。 后面一个个身负背囊的队友超越了他。 只是让这些人惊诧不已的是周云振竟然身负三个背囊在前行。 这些人大口喘着粗气,边跑边聊着,眼里都有一丝丝鄙夷不屑表情。 “这个小子太爱出风头,图表现!” “我们一个身负一个背囊都累得够呛,他竟然一人身负三个背囊?不累?” “不然的话,他怎么走得这么慢?比乌龟不见得有快吧?” “是啊?没有金刚钻,还要揽瓷器活?没那能耐,何苦死撑?物极必反,绷紧的弦会断的。” 一个经常爬山的队友不无担心道,“如果负担过重的话,护膝又不得力的话,几乎上下肢,不,是全身每一个动作的冲击力都会经过膝盖,会导致膝盖受到的压力和冲击加剧,会造成韧带的断裂或韧带拉伤。” “那也是活该,谁让他逞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是什么地方,还耍勇斗狠?” “你看看他有护膝吗?护膝呢?” “他自己都不要护膝,你操心什么?他在耍酷呢,他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有金刚不坏之体,能脚踢泰山猛虎,拳打北海蛟龙呢。小小的护膝在他眼里算什么?” “一旦出现膝关节韧带损伤严重,完全恢复需要三个月至半年左右的时间。那时他就会觉得自己不是金刚不坏之体,也是一个凡人,悔之不及。” “那也是自作自受,不值得我们同情。” 队友一个个越过了周云振,留下一句句嘲讽话,扬长而去。 周云振艰难地行走,几乎是一步一挪,最后脚不听使唤,几乎迈不动步。 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山区的妇女常常背负上百斤重的背篓上山下乡,爬山越岭,怎么轻松自如? 自己现在连一个山区的妇女都比不了,真是枉为七尺男儿。 周云振不断自责。 还真是奇怪,一股力量从心底迸发出来,他的脚步由不动到能动,渐渐地快了。 他手脚并用爬地了一段崎岖的山坡,进入了相当平坦的小道,人轻松了不少,感觉呼吸也顺畅了些。 不过,走到了还有五分之一的路程的时候,周云振感觉到膝盖生痛,脚腿无力,下肢晃动。 周云振整个人摇摇晃晃,摇摇欲坠,眼冒金星,差点跌倒。 旋即周云振听到了自己脚腿发出“啪”的一声响。 周云振心中一阵战栗,韧带撕裂? 他俯身一看自己的膝盖处,膝盖已发生肿胀并出现淤血。 这主要是由于韧带撕裂时,围绕韧带周围的微血管突然发生破裂,血液渗出从而导致局部瘀青。 周云振感觉到天旋地转,头一昏沉,整个人连同背囊一下子摔倒在地。 这时他后面跑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室友周端成。 周端成一见,脸色骤变,他冲了过去,一把扶起周云振,“你怎么啦?” 周端成从自己的背囊拿出矿泉水,慢慢地喂进周云振的嘴巴里。 “你怎么能这么拼呢?你自己的身体好,这大家都知道。你用不着背三个背囊来表明你异于常人。” “不对!”周端成有些诧异,“我知道你是身负两个背囊,你怎么自己又加了一个?你不要命?” “没有这样作贱自己身体的。” “背负一共90斤重的背囊攀山越岭,就是一个山区的山民,路上也得喘口气的。你这样不要命地走,体能跟不上,怎么能不出事?” “把这些累赘全部都丢掉!” 说完,周端成就要去卸掉周云振身上的三个背囊。 “别!”周云振摆手制止他的行动。 “为什么?”周端成恼火道,“你的生命重要,还是这三个背囊里的沙子重要?” “我不是好好的吗?警体训练受点伤,这不是挺正常不过的吗?” “既然这是警体科目训练,这三个背囊里的沙子就不是沙子。” “那是什么?” “它就不是沙子,它现在是警用装备。” “你呀?”周端成苦涩一笑,“遇事太认真,太较真。” “你不是已身负二个背囊了吗?为什么不量力而行,还要硬加一个背囊?这已超出了极限,不知道物极必反的这个人人皆知的道理吗?” “董教官不也只是为多你准备了一个背囊吗?你在半路上又多出的一个背囊是谁的?” “哟,肯定是赵本松的,对不?” “那个小子惯使坏的,故意这样搞的,让你不堪重负,看你出丑的。不,是想看你膝盖损伤的。” “说不定这小子现在正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呢。该死的东西。” 周端成斥骂道。 “别说这些,你帮助我一下。” “怎么帮助你?” “帮助我翻侧一下身子就成。” “好!” 周端成帮助他翻了一下身子,周云振从自己的裤袋里颤巍巍地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然后他将这一小瓶虎骨酒,均匀地抹涂在膝盖周围韧带撕裂导致局部瘀青的地方。 虎骨酒一抹涂,周云振立时感觉疼痛感消失不见。 “端成,你再从背囊里,不,从溪流里捞些细沙来。” “背囊里的沙子不行吗?” “不行!” “好!”周端成马上到溪流里用矿泉水瓶子装满细细的沙子,跑过来递给周云振。 周云振将矿泉水瓶子细细的沙子倒了出来,均匀地抹涂在瘀青的地方,细细摩挲着。 不一会儿,肿块瘀青慢慢消失不见。 “太神奇!这伤痛基本痊愈了啊?” “赵本松这小子他想坑我,坑不了的,最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云振道。 “也是,这类事搞多了,他会自食其果的。” 第83章 嫌命长? “我现在完全可以自行行走,你赶路去吧,别耽误时间。” “你站直让我看看才行。”周端成并不放心。 周云振站起了身,而且还是身负三个背囊,也没有什么吃力的。 “嗯,可以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你身负三个背囊走得慢是情理中的事。我就不同了,必须得先走一步。”周端成说道。 “你走吧,别让我拖累了你,走吧。” 周云振向他摆了摆手,刚才自己虽然能站直,身负三个背囊还是挺受罪的。 自己行进的速度,肯定不能与周端成相比的。 当周云振到达野狠谷出口时,也就是10公里负重越野跑的终点站时,他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教官董威敏已在出口处等待得不耐烦。 他也参加了10公里负重越野跑。当然作为教官,作为这次活动指挥的组织者,他没有身负背囊跑。 当然,如果他身负背囊跑10公里,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在他原来受训练的特警学院,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他们几乎每天都有这个训练。 可是对于周云振来说,他是刚刚接受这种训练,身负二个背囊跑10公里跑就不是那么容易。 这在特警学院对于刚入学的新生来说,也是很难的。 但是现在时间已大大超过,可是周云振为什么还是迟迟不到? 就算是背二个背囊跑10公里,这个时间点也应当到了啊? 许多学员已等得焦急,面露不悦之色,烦躁不安。 夹在人群之中的赵本松暗地一声,不好。 他对身边的王明炎小声嘀咕道,“麻烦!” “有什么麻烦?” “刚才我们出山谷口时,应当将周云振的背囊,不,应当将我的背囊拿下来,自己背。” “这一下我可能要露马脚。”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赵本松不满道。 王明炎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眼睛一瞪,“你的事要我提醒一下?你自己是干什么的?” 这一句话呛得赵本松哑口无言。 教官董威敏心里在打鼓,“周云振这小子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教官董威敏觉得还是安排人去寻找一下为好。 他刚要开口,就有人指着谷口说,“那不是周云振吗?他不来了?” 周云振蹒跚而来。 他脚步踉踉跄跄,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显然是负重不堪。 董威敏定睛一看,心内火气“腾”地一下喷出,“这小子怎么能身负三个背囊强行军?这不要命了?训练也是要讲究科学的,训练量只能一点点往上加,哪能骤然加?” 大强度野外负重跑,可能会让膝盖损伤,韧带撕裂。 还可加重心脏负担,使血管骤然收缩,收缩压增高,增加脑血管意外,甚至可导致猝死。 这小子真是不要命? 更让董威敏瞳孔骤然一缩的是周云振竟然没有系护膝,背负这么沉重的三个背囊共90斤重,周云振不系护膝? 他这是嫌自己的命长,不想活? 不可能! 董威敏的眼神犀利如剑,仿佛要刺穿那些三三两两站立的学员。 这眼神有一股戾气,森冷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赵本松本就心虚胆怯,这一下更是全身发抖,汗如雨下,战战兢兢。 董威敏的眼神扫向了他,整个人群中,只有赵本松身上轻轻松松的,没有行囊在身。 赵本松知道无法再隐瞒,他全身酥麻,几乎瘫痪在地。 “赵本松,你的背囊呢?”董威敏瓮声瓮气地发问,话里有着慑人的威严。 赵本松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从地上站起来,立正。 “回答问题。” “我,我!”赵本松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旁边一个人站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王明炎。 他大声道:“报告教官,我有话说。” “你有什么话要说?” “是这样的,我与赵本松按照你的命令,在进行10公里负重越野跑时,他的护膝可能是因为跑的速度过快的缘故,也与他心无旁骛有关。” “有什么关?” “因为跑得快再加上他心无旁骛,结果在跑的过程中,护膝自然脱落,他毫无所知。” “一直到膝盖酸痛,直至发肿才知道跑掉了护膝。” “可是10公里负重越野跑,开弓没有回头箭。又不能回去找,否则耽误集结时间也不是小事。” “我只好搀扶着他走,结果遇害到了周云振。是他主动将护膝让给了赵本松,他又发扬友爱互助精神替赵本松背行囊。”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 董威敏不理会王明炎,他绷脸向赵本松问道:“是这么一回事吗?” “是的。” 董威敏冷冷地问道:“战士叫什么为第二生命?” “枪!” “枪是不是军用装备?” “是!” “战士丢失了枪,失去了第二生命,也就是说丢失了军用装备要受什么处分?” “禁闭?不,警告或者记过处分,严重的可能要上军事法庭。” “明白就好。” 董威敏诘问道:“在执行追捕任务中,要翻山越岭,护膝算不算警用装备?” “算!” “战士丢失了枪,失去了第二生命,也就是说丢失了军用装备要受警告或者记过处分,严重的可能要上军事法庭。对不?” 赵本松一急,这才发现自己被董威敏绕了一个大圈,要将自己陷入其彀中。 但是现在发现迟了,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这?这,对。” 董威敏直奔主题,“那么劳改警察翻山越岭执行追捕任务中,丢失护膝,也就是警用装备,要受什么处分?” 赵本松如同触电一般,浑身抽搐,惊愕道:“不一样,董教官,现在是训练时期。” “练为战,这是为未来做准备。难道说,战士在和平时期丢失军用装备可以不追究责任?警察在和平时期丢失警用装备,也不能追究?要在战时才行?” 赵本松一下子语塞。 他一急马上否认道:“没有,董教官,我没有丢失警用设备,我没有丢失护膝。” “没有?刚才王明炎说的是假话?” 为了自保,赵本松顾不得王明炎了,“是的,他说的是谎言,教官要明辨是非啊。” “你能拿出证据吗?”董威敏不动声色地问道。 第84章 从轻发落 “我,我能!”赵本松想的是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我要的是证据,证明你说的是实话的证据,而不是口说。”董威敏进一步诱其就范。 赵本松只得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护膝,“我的在这,董教官。” 董威敏脸色勃然大变,“你在10公里负重越野跑时,偷奸耍滑,弄虚作假。” “不但欺骗队友,而且还不顾及队友安全,将自己的背囊加诸于队友身上,不知道超越极限会造成潜在隐患吗?险些造成不测后果。”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要受到什么惩罚吗?” 赵本松吓得面色如土,双腿发颤。 “董教官请宽恕我,我这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当时只想图自己轻松。” “不知者不为罪。” “请从轻发落。” 董威敏对周云振说道:“你的意思呢?” “我没有说要从重处理。”周云振说道。 他觉得教官董威敏的话也有些上纲上线,牵强附会。二具护膝要算警用品也是勉勉强强的,还是不能与枪械军用品相提并论的。 不过恫吓一下赵本松这种人,还是可行的。 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这弄虚作假的行为,倒是确凿无疑。 周云振也不想将这事弄大,否则不好收场,骑虎难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好!既然当事人也不想从重处理,那我就从轻发落。” 这一下赵本松如蒙大赦。 “不过为了严肃警察纪律,为了以儆效尤。” “我决定罚偷奸耍滑,弄虚作假的赵本松,还有瀣泄一气的王明炎,他们两人重新进行一场10公里负重越野跑。” “从这里出口跑到野狼谷的入口。” “啊!”赵本松、王明炎两人惊呆了,这不是来回跑40里了吗? 而且还身负30斤重背囊跑,这人不会跑得天昏地暗,吐出五脏六腑? 王明炎这一下急了,他对董威敏说道:“董教官,我有何错,还要与他一起跑?” “你没有说假话?刚才那一套谎言不是出自于你之口?” “因为跑得快再加上他心无旁骛,结果在跑的过程中,护膝自然脱落,他毫无所知。这一套谎言不是你说的?” 王明炎听了这话,无言以对,不得不低下头。 董威敏黑着脸对赵本松、王明炎两人道:“现在,你们马上进入谷里,开始10公里负重越野跑,不得有误。” 两人一脸沮丧,回答道:“是!” 随即董威敏坐上了出口处来迎接他的摩托车,学员们上了迎接他们的大卡车。 两辆车风驰电掣地向着大马路而去,然后从大马路绕回警训基地。 赵本松、王明炎身负30斤重背囊折回野狼谷,两人跑了几分钟,累得气喘吁吁。 “董扒皮与周云振这两小子故意在算计我们俩啊。”赵本松恨恨道。 “他们是有预谋的?”王明炎将信将疑。 “是的,你没有看出吗?董扒皮一直盯着你我看,故意不动声色。直到周云振从山谷里出来,董扒皮才煞有介事,似模似样地发难。” “这是铁了心要整治我们俩的。”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我们都到齐了为什么不先回去?非要等待周云振一起走吗?” “你一说我才恍然大悟,这是要杀鸡儆猴,给全体学员演戏啊。” 赵本松进一步混淆是非,“这个董扒皮今天对我质问为什么对我们与周云振不一样,对我们待遇不公时。那时他就从心里认为我是以下犯上,从而对我怀恨在心。” “是吗?有这事?” “是的,千真万确。只是当时你不在现场而已。” 王明炎咬咬牙,“这个董扒皮貌似公正,实则完全相反啊。” “是啊,我们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难堪下不了台才好。否则一天到晚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不停地打压我们。”赵本松撩拨道。 “如何做?” “恶心他,寒碜他,捉弄他,诘难他,最好让他颜面扫地。” “有办法吗?” “办法现在可以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发现了他的一个反常现象,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 “此话怎么讲?”王明炎急忙问道。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不?” “什么情况?” “这个董扒皮总是领着我们跑啊,跑啊的。从不教我们擒敌拳、散打格斗、盾牌操等等实用性技能。” “是啊,这一点儿我也发现了,许多人也在私底下嘀咕这事呢。弄不懂这董扒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本松分析道:“这有不有可能说明董扒皮功夫平平,不能压服我们。因此回避这些课程?” “董扒皮特警学院毕业的,不会没有一点儿真功夫吧?在那个学院能混到毕业,没有一点儿本领怕是不行吧?” “我说的是功夫平平,没有说他是冒牌货。他的功夫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可能要仰望,对于你来说,可能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堪一击的。” “怕是不能这样说。董扒皮这人也不是莽夫一个,别小看他。” “那他有真功夫为什么不敢显露?怕什么?须知上次我们半个月集训,开学伊始就是警体拳、散打格斗、及盾牌操之类的科目。” “这个?我也说不清。” “想弄明白也不难。” “怎么弄明白?” 赵本松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你可以公开向他提出比武切磋,挑战。以你散打冠军的手段,还会落于下风?” “你可以以雷霆万钧之势,出其不意地向他发起攻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败了,于你无损,因为你是学生:胜了,董扒皮就威信扫地,颜面无存。” “今天他让我们俩无地自容,落得个受人奚落嘲笑的下场。难道我们就不能瞅准机会反击,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来而不往非礼也。” “战胜了教官,你只会被别人顶礼膜拜。这样一本万利,有赚无亏的事,岂能不做?” 王明炎被赵本松说得全身血液沸腾,他太想一显身手,让别人不敢小瞧自己。 挑战教官这也太刺激惊险了。 这个董教官也确实从来没有见他露过什么身手,是不是真有可能是一介平庸之辈? 战胜了他,岂不是一战封神? 第85章 勿谓言之不预 以后在横岭劳改支队看谁敢小瞧自己? 想到这里,王明炎一口答应。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跑着说着。 只是速度愈变愈慢,彼此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按说赵本松在第一趟跑时,他身上的30斤重的背囊有一段路是由周云振替他背负的。 他当了甩手掌柜,自然轻松惬意。 现在自己不得不负重30斤往回跑,感觉自己的双腿剧烈疼痛,一点儿都挪动不了。 这腿还是不是自己身上的东西?它根本不听使唤。 自己的腿上简直就像绑了铅块一样沉重。 如果没有护膝的话,估计双腿都得废掉。 王明炎情况则好一些,他本身就有武功基础,身体素质在学员中属于上乘者,能与之相比者寥寥无几。 可是现在正是太阳肆虐的时候,炙热的太阳喷射出滚烫的,无休无止的热浪,弥漫整个野狼谷地,炙烤着每一寸山谷土地。 这时山谷深处的森林里,传过来几声嗥叫。 “狼!大白天这山谷林中还有狼嚎?”赵本松惊恐失色,面色如土。 “快跑!快跑!” 两人吓得屁滚尿流,拼尽全力,夺路狂奔。 直到到了一处安全空旷的地带,早已听不到狼的嗥叫声音,他们才停了下来。 负重30斤加上刚才的狂跑,王明炎汗珠从额头直接滚落于地,他实在喘不过气来。 赵本松则全身一阵抽搐,开始泛胃,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发生了剧烈的呕吐,污秽物吐了一地。 他倒头就想休息,“我要睡觉休息一下。” “不能休息,否则起不来。” 王明炎拽一把起他,“走!” 赵本松被架着又开始了行走。 经过了将近三个多小时艰难的身负30斤重背囊越野跑,赵本松、王明炎重负不堪,苦不堪言。 他们身上的水分都被炙热的太阳蒸腾干净,成了一步步往前挪动的“木炭”。 他们隐隐约约望见了野狼谷的出口。 王明炎刚刚一出山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赵本松随之也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只是他连野狼谷口都还没有出。 虽然离谷口只有咫尺之遥。 两人已完全昏厥过去。 这时守候在谷口的一群人涌了过来。 随行的还有基地的医生,他用听诊器检查了一下两人的身体状况,惊奇说了声,“他们两人受到了什么惊吓?” 董威敏问道:“怎么一回事?” “他们现在猝然倒地,是因为心率增快,血管扩张。他们全身大部分的血液都积聚在躯干和四肢,导致大脑细胞的供血供氧量不足。” “单纯的一般负重快跑不会如此,如果再加上受到惊吓,则完全可能。” 董威敏纳闷,什么能让他们受到惊吓?狼吗?野狼谷的狼不是十多年前就已销声匿迹了吧?又出现了? “没事,你放心吧。他们回去稍稍休息一下,吃点药就可以。” 医生以为董威敏在担心,就说了一句话。 既然医生说问题不大,旋即赵本松、王明炎两人被抬上了担架上了卡车,卡车向警训基地驶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起。 董威敏来到了两人的房间,赵本松、王明炎两人分配的是同一间房子。 “你们今天要继续参加野狼谷10公里负重越野跑。” “什么?”赵本松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情绪失控,“我们两人现在身体极度疲劳,精神状态不稳定,体力还没有恢复。就又参加野狼谷10公里负重越野跑?” “活着干,死了算。战场上轻伤不下火线,你这算哪门子伤?” 赵本松有些理屈词穷,“董教官,你的意思是只有周云振的伤痛才算伤?我们就不算?” “他的伤不用我多说,比起你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不是有目共睹的吗?” 赵本松胡搅蛮缠,“那他周云振就可以休息,静养?我们就不行?我们是后娘生的?” 董威敏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周云振在休息?他是排头兵,是今天第一个进入野狼谷的人。” “你们再赖床头的话,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单位来领人回去,勿谓言之不预。” 说罢,董威敏摔门而去。 “刀把子操在他手里,没法。这个董扒皮非要跟我们过不去,要扒我们一层皮。”赵本松边起床边恼怒地说。 “我们不去的话,怕真的给通报到单位,那可是就丢脸到家,再到省局补训那可就亏大。胳膊扭不过大腿,起来吧。”王明炎也是一脸沮丧。 “哼,他时不时拿退回单位威胁我们,我们就不能如法炮制吗?” “如何如法炮制?”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等过几天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发起让他猝不及防的攻击,放倒他。” “然后以他不堪信任教官工作为由,要求警训基地撤换他,不就是退回他的单位了吗?他拿退回单位威胁我们,我们就要先退他回单位,让他下课。” “一旦他不是我们的教官,我们可以尽情地嘲弄取笑他,怕他作甚?可以一泄心中之愤。” “好主意!我们现在先做龟孙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到头来,做龟孙子的是他董扒皮。” “对!” 两人商量完毕,马上穿衣起床,洗漱完后,草草吃了些面包,向着集结点跑去。 全体学员列队完毕。 董威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简短地讲了几句话,“昨天的成绩很不理想,甚至没有人达标。今天仍然是到野狼谷参加10公里负重越野跑。” “直到达标为止!” 队列中周云振却忍受不住,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直言不讳道,“董教官,我们队员固然做得不好,可是你也不咋样。” “我们代代相传的做法是官兵一致,讲究平等。可是你却在搞特殊,这样能激发士气吗?” “我搞什么特殊?”对于他的话,董威敏却罕见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问道。 “别人身负30斤重背囊挥汗如雨,衣背全涅透地跑,可谓是舍命在奔跑。可是教官你呢?悠哉闲哉!” “我悠哉闲哉?” “不错,你虽然也在跑,不过是轻装上阵,较之于我们是不是悠哉闲哉?” 空气骤然一下紧张起来。周云振这家伙不是,不是吃错了药吧?这,这不是简直在指责教官了吗? 又来二愣子脾气了,怼教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大家又要跟着遭殃。 所有人忐忑不安等待着厄运降临。 第86章 激将法 赵本松暗中窃喜,董威敏与周云振闹起矛盾来了?好!自己可以趁机上下其手,挑拨他们的关系。 让他们发生内讧,自顾不暇,自己才快意,才可以泄心中之愤。 想到这里,他在队列中高声叫道:“对,支持周云振的意见。董教官不能身先士卒,我们就不听从他的安排,罢练!” 出乎意料的是董威敏置之一笑,却没有一点生气,“说得好!只要你们能达到我的10公里负重越野跑的标准,你们任何人都可以休息,而且我给你们算高分。” “什么标准?”在人问道。 “4个标准背囊,一个小时负重越野跑完野狼谷全程。”董威敏严肃道。 这一下队伍里的学员不淡定了,一片哗然,4个标准背囊,那就是负重120斤,还要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越野奔跑? 这得是怎么出类拔萃的身体才行? 王明炎也在心中嘀咕道,这恐怕是吹牛吧?能做到这一点怕是得专业运动员的水平,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王明炎刚刚想要开言,赵本松在队列中暗暗地扯了他一下衣服,示意他不要轻易出声。 赵本松自己却高声嚷道,用起了激将法“董教官,你吹牛吧?” “你真能那样的话,你真的能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身先士卒的话,我们岂敢落后?” “我们必定士气高昂,精神振奋,岂不人人争先,个个恐后,争先恐后追随于你?还怕达标不了?” “好!一言为定。” “不过?”赵本松欲擒故纵,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周云振也得最少身负二人标准背囊才行。” “为什么?” “因为他昨天连身负三个背囊,不用护膝,都可以摇摇晃晃走出野狼谷,可见身体素质之好。” “今天如果两个标准背囊都不背的话,会让人感到泄气的啊。气可鼓,不可泄。” “我觉得今天的他二个标准背囊不能少,让我们有榜样可依,有榜样可以参照,激发士气,鼓舞人心。” 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捎打、非难周云振,不择手段,说的话还冠冕堂皇。 董威敏哂笑道:“你说得不错,你好似周云振肚子里的蛔虫啊,想到他的心里去了。他心里也与你的想法完全一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觉得两个背囊还不够,他要求再加一个,要求三个,加到三个背囊。是我不同意,他把10公里负重越野跑当作享受,不当作受罪。只是?” “董教官,又只是什么?” “只是这清福不能让他一个独享,是不是?” “有福同享才对!” “所以我就不同意他一个人享尽清福。这不太自私了,对不对?所以我只允许他身负两个标准背囊,进行10公里负重越野跑。让他少享受一点儿福。” “你不会对我有意见吧?虽然他也达到了你要求的标准。” 董威敏幽默加嘲讽的言词,让赵本松张嘴说不出话。 赵本松暗道,董扒皮这嘴也够损的,骂人打脸样样行。 他还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看到赵本松已经闭口,董威敏缓步走向小木屋。 不一会儿他从小木屋里拿出5个警用背囊,还有一把小小的铁铲,让赵本松去溪流边装细沙。 “这四个是我的,还有一个是周云振的,由你去装最好,免得担心舞弊什么的,担心里面其实是棉絮。” 赵本松接过5个警用背囊,一把小小的铁铲,一脸尴尬。 “去啊,还愣着干什么?”董威敏脸上显出愠怒道。 赵本松全身骤然一紧,“好,好,我马上去做。” 说完,他一溜烟跑到不远处的小溪流边。 从野狼谷山涧下来的小溪流在山谷出口处形成了一个冲积面,面上全部是细细的泛亮的细腻的沙子。 赵本松弯下身子用铲子将细细的泛亮的细腻的沙子,装入一个警用背囊。 后来他眼珠乱转,看到没有人注意这边,一个念头冒出。 “哼,全部装满干净的沙子,太便宜你们两人了。” 他马上将已装满一个警用背囊的细沙,全部倒入溪水中。 然后将溪流里的沙子铲起,连同沙子里的水,湿漉漉的一股脑倒入背囊里。 这样警用背囊的重量就不止30斤重,干沙和湿沙是一个概念吗? 赵本松暗中得意地笑着。 “要人帮忙吗?”董威敏觉得赵本松活干得慢,他远远地喊道。 赵本松一怔,他马上回答,“不要啦,我本来缺乏锻炼,现在劳动一下,对身体有好处。” “问题是你装得太慢。” “如果教官实在要让人帮忙的话,那还是叫王明炎来吧。我们在单位是一个寝室,现在在培训也是一个房间,相互熟悉,做事配合默契。” “好吧!” 董威敏对着队列里的人叫了一声,“王明炎出列。” “是!” 王明炎迈步出列,”董教官,有何吩咐?” “帮助赵本松装细沙。” “是!” 他转身就往溪流边走。 “慢着!” “还有什么事?” “去小木屋拿一把小铁铲,否则你用手去装沙子吗?做事莽莽撞撞的,不思考,蒙着头跑吗?”董威敏不悦道。 “我以为他,他有二把铲呢。” “他一个人铲沙,要二把铲干什么?” “这个?这,这!”王明炎变成结巴了。 “做事要动脑子,遇事要多思考,不要人云亦云。否则有人拱火挑事,你就容易被人忽悠利用,当出头鸟。” “是!”董威敏的话让王明炎浑身不自在。这个董扒皮在我与赵本松之间来打楔子?也搞挑拨离间? 哼,想得倒不错! 王明炎表面应承,加快脚步向小木屋跑去。 他从小木屋里找出了一把小小的铲子,然后向小溪流边跑去。 王明炎看到赵本松从溪流里铲沙子,疑惑不解,“有必要吗?放着干沙不要?去铲湿沙?” 赵本松阴阴一笑,“太有必要!” “为什么?” “你想啊,刚才董扒皮怎么说来着,周云振身负二个背囊进行负重越野跑,是享福。” “我今天就让周云振这小子享福的同时,也让董扒皮多多享福。” “原来如此!” 第87章 这样不公平 赵本松一脸耐人寻味的笑,“马上铲,快点做,多让他们两人享享福。” “好!” 王明炎马上弯下腰身,开始从溪水里铲起沙子来,然后装入背囊里。 由于他的加入,进度明显加快。 不一会儿,5个背囊被湿湿的沙子灌得满满的。 王明炎随便提起其中一个背囊,沉甸甸的。好家伙,这可不是30斤重。 够呛,够他们喝一壶的。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背着5个沙子灌得满满的背囊,向着集结点而来。 董威敏将其中四个背囊分开,前胸口两个,后胸口两个。 他诙谐道:“现在前后有歹徒射击我都不怕,这沙袋可挡子弹,特别好使。” 周云振也如法炮制,依葫芦画瓢,前后胸各吊一个背囊。 他暗暗有些吃惊,这2个背囊的重量抵得昨天3个背囊的重量。 董威敏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昨天是徒手进行10公里越野跑,压根儿就没有身负背囊。 看到董威敏、周云振的行为,其他的学员也纷纷地背上30斤重的行囊,准备出发。 “开始!” 董威敏一声令下,穿越野狼谷的第二次10公里负重越野跑,又开始了。 董威敏身先士卒,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跑在最前方,周云振自然也不甘落后,紧紧随其后而跑。 董威敏原来在特警学院就读时,这类10公里负重越野跑是家常便饭,时不时就有。 所以对他来说,现在跑得快,也不是什么难事,是正常表现而已。 只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这4个背囊似乎格外沉重,好似装了砖头似的沉。 难道这两小子使坏,加了砖头?可是这溪流里哪有砖头呢? 他有些笑话自己多心。 董威敏一路负重前行。 这一路有小径,有宽敞一点的山间大道。还有高峰、山崖上的蜿蜒小路。 一路跑过来,确实不轻松。 周云振在后面也是有些支撑不住,有天旋地转的感觉。这2个30斤重的背囊重于昨天的3个背囊。 他硬支撑着一步步地跑,最后就是步行,到出口时是一步步地挪动。 终于,这次他气喘吁吁地走出了山谷,比昨天情况要好。 董威敏这次也是汗流浃背,明显感觉力不能支。不过还好,凭着过去的老底里,他还是熬了过来。 当董威敏走出山谷口时,好一会儿周云振才出来。 毫无疑问,他们俩是第一及第二位次。 不久,陆陆续续有人身负背囊出了山谷。 最后才是赵本松本人,无疑赵本松是最后一名。 当董威敏进行讲评时,宣布周云振是学员队中的第一名时,听到这一消息时赵本松不服,一下子跳了出来,“董教官,这样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第一名无奖励,最后一名也没有处罚。只是对这一行动全过程进行总结讲评。” 赵本松振振有词,“这类10公里负重越野跑,不完全是在野地跑。这一路有小径,有宽敞一点山间大道,还有要穿越高峰、山崖上的蜿蜒小路。” “有时过道狭窄,只容一二人过,后面的人如何赶超?有心也无力。总不能拨拉队友,将行进中的队友挤下山崖吧?或者挤入小溪流中吧?” “既然不能做到与田径比赛一样公正,一样在同一起跑线上,既然我们是鱼贯进入野狼谷的,排在前面,自然占得先机。” “那么谁是第一名是不是有很多水分?这样的第一名含金量有多高?有什么意义?” “是啊!”有人附和道。 董威敏面带怒容道:“先进不表扬?后进不批评?一味强调很客观的原因,寻找开脱的借口,这样好吗?那所谓的进步从何而来?” 他盯着赵本松道,“每次搅混水都有你。” “你今天为自己跑了最后一名开脱,听起来挺象那么一回事。” “我还可以为你补充一下,你今天还费了不少力气用沙子将我与周云振的5个背囊灌得满满的。” “这样更是耗费了你一部分很大力气,以至于精疲力竭,落得个跑步最后一名。对不对?” 赵本松马上接言道:“对,董教官你说得对,这也是事实。我刚才还忘记了呢。” “好,你忘记我记得呢,我现在为你补充齐全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周云振揶揄道:“还要教官为你补充齐全,看来赵本松的记忆力不咋的啊?年纪轻轻的人,大脑何时受损的?” 赵本松听了恼羞成怒,这小子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啊,这不是在羞辱自己吗?今天非得好好治他一下。 他高声叫道:“你还有脸说别人吗?你一直冲跑在最前面,将别人甩得远远的。” “没有人能与你竞争,没有人能与你在同一起跑线上,你这第一名是弄虚作假得来的,名不符实。” 赵本松转向董威敏道:“董教官,你要严肃纪律。对这种弄虚作假,套取荣誉,欺世盗名的骗子行径,要给予狠狠的打击惩处。” “否则我们不服。” 大多数人并不作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乐于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周云振倒是一乐,“我得了第一名既没有要求物质奖励,又没有要求精神奖励。这与套取荣誉,欺世盗名挂得上钩吗?” “值得你大费周章,大张旗鼓地讨伐吗?” “我就是不服!” “不服?” “是的。” “那好,明天应当还是在野狼谷进行10公里负重越野跑,我们换个个儿就行。” “个儿怎么换?”赵本松没听明白。 “很简单的。我明天殿后,你明天打前锋就成。你居于队伍的前列,没有人能与你争道,你可以负重向前狂奔的。这样取得第一名不就如探囊取物?” “怎么样?” 被周云振狠狠将了他一军,赵本松瞬间语塞,一下子如同泄气的皮球,瘪了。 今天他不过是借机发泄一下而已。 真这样做,他哪能与周云振相比?差太远。 赵本松支支吾吾,闪烁其词,搪塞道,“这个吗?这个,不太好吧。” 董威敏这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的腰椎有些隐痛,应当是今天的负重跑引起的伤口发痛。 他暗中咬紧牙关,脸上仍然神色自若,云淡风轻,一般人看不出他细微的变化。 他见赵本松落败,就对他说道:“刚才周云振的话说得有道理,明天的越野跑,由你居前开道。” “这样你可以心无旁骛地跑,不应担心前面拥挤等情况。可以发挥你最大的潜能,可以与你不服的人一较高下。” “只是?” 第88章 成功的机会 “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有这么优越的条件,你还跑不理想的话,应当如何论处?” 赵本松急了,汗水从额角流下,心里惶恐不安,“我不能与他比啊,人的身体素质有好坏,不能一概而论。” “现在给予你要的公平环境,你又唧唧歪歪,说三道四?你要的是双标?对别人一套,对自己一套?” 董威敏越说越气,“明天的穿越野狼谷负重越野跑,由你取代今天周云振的位置,居于第一。” “考虑到你所说的身体素质,不要求你跑第一。但是你连中等成绩也不能取得的话,那就是你自身的问题。” “那么我就要处罚你的这种不舍命跑的懒惰行为。” “如何处罚?”赵本松心里发虚地问道。 “如何处罚?再罚从野狼谷跑回去,想偷懒让你跑得更多更远。” “这?”赵本松霜打的黄瓜一样,蔫了。 他心里暗叹,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董威敏下达了口令,已稍息的学员们迅速立正,“今天的情况基本达到预期的目的。只是有个别学员还存在不正确的意识,还有懒劲,今天落后的学员要在明天奋起直追。” “要不甘心落于人后。” 说完,董威敏还是如昨天一样坐着摩托车回去,其他学员坐卡车而回。 回到警训基地自己住处的赵本松心里一阵阵恼火,今天自己不但没有羞辱到周云振,反而自取其辱。 今天用湿沙子将5个背囊灌得满满的,重量重了那么多,也是无济于事啊。没有对董威敏、周云振造成什么实质影响。 周云振反而还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这真他奶奶的邪门。 这小子身负30公斤重的背囊还能取得第一?如果不是自己亲手装的湿沙子,自己还真的会怀疑他的背囊全是棉絮填充的。 几次较量,周云振没有被整倒,反而这个董扒皮把自己列入了另类。 如果明天不舍命跑的话,又会被董扒皮折腾得生不如死。 “今天你说的话,你与周云振的唇枪舌剑,也冒犯了董扒皮。明天你如果跑步不好的话,可能会没有好果子吃。”王明炎担心地说道。 “别慌张,过了这几天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为什么?” “你今天没有看到董扒皮有力不从心之感?收队之时,还皱了眉头?” “那不过是负重越野跑后的疲乏感而已,人人都会有,有什么奇怪的。他今天的负重超出常人几倍。”王明炎不以为然说道。 “表面上如此,但是真实的情况并不一定如此。听说他在边境扫毒战中,负过伤。” “这个也是正常的。年轻的人恢复起来也快。” “是的,可是董威敏今天皱了一下眉头,说明他自己的腰椎有些隐痛,应该是今天的负重跑引起的伤口发痛。” “是的,只是这有什么?有人伤口一到快阴雨天就疼,比天气预报还灵呢。跑一下步,旧伤稍稍疼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呢?” “你怎么就那么笨呢。我说的是这给予了你极大成功的机会。” “噢!” “你想一下,这样的越野跑天天有,对他的体力是不是消耗大?再加上他又有陈旧的伤疼,这是不是雪上加霜?” “一旦负重越野跑训练结束,他能一下子恢复过来?得要好几天吧?” “那个时候的话,如擒敌拳、散打格斗、盾牌操及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故等科目就要开始了。对于他来说,现场指导一下就行,纠正几个动作等等。” “可以说是很轻松自如的。” “可是恢复体力总得要几天吧?你的机会不就来了?你可以以切磋为名,向他发起攻击。” “这时的他,身体还是虚弱,可以说是虚有其表,徒有其名,力量骤减几倍,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你呢,力量叠加是不是顿增十倍?在你真老虎面前,他会不会是不堪一击吗?” “是的!”王明炎茅塞顿开。 “明天我要尽量表现得好好的,紧紧跟随他跑,让他耗尽体力。这几天都要如此,直到这个科目结束。” “打垮了董扒皮,再收拾周云振这小子岂不是易如反掌?到时你挟战胜董扒皮余威,一声号令,谁敢违逆,周云振会被群殴得满地找牙呢。” “哈哈!”两人发出了大笑。 翌日,队伍在野狼谷开始集结。 董威敏喊道:“赵本松!” “到!”赵本松跑出队列,收腹挺身,“请教官指示!” “跟我身后,准备参加好。” “是!” “今天仍然是在野狼谷进行10公里负重越野跑,直到人人过关为止。不达目的,决不收兵。” “人人过关后,大家才能进行下一科目操练。” “出发!” 几十人的队伍又开始了10公里负重越野跑。 这次比昨天又有所不同,因为熟悉了路径,有了准备,学员们跑得快多了。 赵本松紧紧跟随着董威敏跑,一步不落。 董威敏有些诧异,这小子体力并不差呀,身负30斤重背囊 ,跟着自己跑还能一步不落。 自己倒有些气喘吁吁的。 “董教官,你身负4个30斤重的背囊跑,确实也沉重。我看你也有点吃力,这样吧?” “哪样?” “我还余勇可贾,能不能匀一个30斤重的背囊给我?” 董威敏白了他一眼,“怎么?想学周云振?要背两个背囊?” “是,他是我学习的榜样。”赵本松一脸真诚。 “去!”赵本松“关心”的话,伤了董威敏的自尊,他岂能被一个手下的学员看轻? 脸往哪搁? 争胜好强的董威敏奔跑的速度更快了。虽然身体一阵阵不适,引起晕旋,但是他仍然没有停下跑步。 看到激将法起了作用,赵本松心里一阵阵得意,你就跑吧,快跑吧。 周云振现在夹在中间跑,他觉得反而越跑越轻松,感觉有些诧异。昨天也是身负两个背囊进行越野跑,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是因为渐渐适应了?是身体机能已经调整过来的结果? 是,好像又不完全是。 有不有可能是背囊的问题呢? 因为背囊并没有编号,不存在是谁谁的一说,今天拿背囊时,都是随意乱拿的。 难道昨天背囊有人做了手脚? 第89章 枪伤复发 周云振脑海中显出两个人影,是他们俩?坏得流脓啊,处心积虑地针对我? 好,看我如何回击? 董威敏一路奔跑,终于将身后的赵本松摔得远远的。小样儿,与我比? 他心里道,赵本松这小子坏心眼不少,但是今天的表现还算可以,知耻而后勇,与昨天相比强太多。 当董威敏跑到野狼谷出口时,这儿已有好几个学员在等待了。 还行!他心时暗暗道,与昨天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他出了谷口,脚一颤抖。 周云振马上跑了过来,帮助他卸掉了4个沉重的背囊,并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董威敏扬起脖子,“咕噜!咕噜!”一口将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他揩了自己脸上的汗水,暗道,还真是有些累,毕竟不同于以往了。那时在特警学院简直是生龙活虎,这点奔跑算得了什么? 现在毕竟年纪大了,过了三十岁,体力下降啊。 还有自己受过的枪伤,也时不时来捣乱一下,这些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老师,你是教官,当一下指挥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事必躬亲,率先垂范的。” 董威敏摆了摆手,“在部队时,我就一直这样做的,喊破嗓子不如做出个样子。” “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不是好多了吗?” “可是你的身体不重要吗?弦绷紧了容易断。” 董威敏看了一眼周云振说,“谢谢你的关心。我这不好好的吗?” “再过两天,搞其他训练科目,我就不会这么累了的。” 说话间,隐隐约约有人出了谷口。 董威敏看到了昨天的最后一名赵本松,也夹在人流中涌了出来。 还不赖,这小子也终于没有拖后腿。 又等待了一会儿,董威敏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时间已到。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还有3人没有出谷口。 又等待了一会儿,才见三个学员上气不接下气,身负背囊气喘吁吁地出了山谷。 董威敏长出了一口气,他吹起口哨,全体学员列队站直。 他讲评道:“今天的情况好于昨天,没有按时到达的人数大为减少,只有3人。明天继续,估计过一两天,就可以结束这一科目训练。” “今天值得表扬的是赵本松,他由昨天的最后一名进入到合格名列之中,确实不容易。进步很大,应该予以表扬。” 队列中的赵本松听到这里,冷哼一声,灌我米汤?以为我会昏昏乎乎?我等着你丢脸出丑呢。 董威敏讲完,宣布收队回警训基地。 回到自己房间的赵本松得意地对王明炎道:“计划实施顺利。今天董扒皮中了我的激将法,累得够呛,扒了自己的皮。” “明天我仍然如法炮制,不,不,得进一步。” “怎么进一步?” “明天我要在中途提出与他竞赛,看谁能首先跑到终点。” “当然是他无疑,你能与他相提并论?”王明炎撇撇嘴巴,“在他面前,你算老几?” “在他面前我当然无足轻重,可是我的目的是疲惫他,消耗他的体力。而且还有可能引发他的伤疼痛进一步发作,甚至于加重。” “这不就为你打败他奠定了基础,创造了条件吗?” “呵呵!” 第二天越野跑如期在野狼谷举行,进行中,赵本松还是紧随董威敏之后跑。 在他体力有所不支之时,赵本松对董威敏道:“董教官,昨天我紧随你,结果被你甩得远远的。” “今天我卯足了劲儿,要与你比试一下。” “要与我一决高下?” “是的!” “真的?” “是真的。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我还愿意与董教官一赌。” “赌什么?” “赌如果我输了的话,我愿意出50元钱给你。” “如果我输了呢?”董威敏问道。 赵本松回答道:“如果你输了的话,你也得如数给我50元钱。可以吗?” “你认为自己有希望赢吗?” “有不有希望,要看结果。我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给你50元钱的。” “好!你的50元可以说输定了,准备好现金。”董威敏轻视一笑。 “我也不是孬种的,说不定能赢教官的呢。”赵本松回答道。 “好!接受挑战。” 赵本松道:“那就开始!” “开始!” 双方开跑。 刚刚开始时,两人还是并驾齐驱,不久以后,董威敏渐渐地与赵本松拉开距离。 董威敏旋风般地向前奔跑,赵本松在后紧紧追赶。 他们的举动引起了越野跑的众学员的惊诧,老师与学生你追我赶的? 为哪样? 保持正常的越野速度不就行了吗? 前面有金山还是有银山? 值得这样舍命追逐? 董威敏跑着跟着,一个趔趄,脚一软,差点摔倒。 赵本松跑了上来,关心道:“董教官,你既然身体吃不消的话,我们就取消比赛吧?你还是保持常规速度跑吧?” 董威敏手一摔,“谁说我不行?继续比,重新开始。” 董威敏的话正中下怀,赵本松却一副为难的样子,“哪?既然董教官如此说,我只有舍命陪君子。” “想中止比赛?怕损失50元?50元钱你输定了。” 董威敏站了起来。 “继续跑!” “是!” 比赛又继续进行。 只是当董威敏跑出山谷口时,腰上的一点痛已向全身弥漫扩散。麻烦,旧伤复发。 董威敏摔倒在地。 他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负重奔跑,加上枪伤复发造成了腰椎损伤并发腰椎盘突出,才失稳跌倒的。 这伤病轻则要卧床静养数日。重则要开骶管阻滞、穿刺松解手术及进行腰椎小关节复位治疗。 那就是三个月到六个月的事情。 “董教官,怎么了?”学员们一拥而上,不少人面带焦虑之色,焦急地呼叫着。 “没事!”董威敏强作镇定,“这是小伤,原来也有发生,不影响什么。帮我卸下背囊。” 几个学员三下五除二地将他身上的4个沉重的背囊卸下。 董威敏感觉到全身压力骤轻,他试图要站起来,可是全身的疼,让他发出痛苦的哼叫。 守候在谷口的医生过来了,他看了一下,马上作了处置,“快送医务室作全面检查。” 第90章 明天就痊愈 董威敏临走前作出了安排,“这儿所有的人临时听从周云振指挥,依次上车回警训基地。” 到了警训基地医务室作了一番检查,医生开了一些药,嘱咐董威敏静养几天才行。 这一下把可把他愁死,让他忧心忡忡的是如果这几天不工作,那这一届学员怎么办? 还有下面的科目谁去当教练? 可是自己强行去的话,怕自己的病真的会有进一步恶化,以致不堪收拾的后果。 医生说得很严重,说如果不静养几天的话,所谓的包扎,吃药啊什么的,都是无用功,将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发展下去的话,会造成严重的腰椎盘突出,那时就悔之晚矣。想治好就要进行穿刺手术及进行腰椎小关节复位治疗。 没有六个月痊愈不了。 他挣扎着要回宿舍静养几天,医生答应了,并用小推车将他推回宿舍。 随之,接二连三的学员来看他,鲜花水果摆满了床头柜。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也来了,当然少不了鲜花水果。 他们真实目的当然是来窥伺情况的。 赵本松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满是惶然不安,“董教官,是我今天不对,不应当与你进行比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有病在身啊。” 董威敏没有提防是被他暗算了,大度地说道:“这有什么呀?磕磕碰碰的一点儿小伤算得了什么?” 王明炎关心地问道:“董教官,你明天还能坚持带我们训练吗?” “我能!”他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发现自己是徒然的。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面面相觑。这一下玩大了?没有对手怎么能成就自己? 火候没有掌握好! 赵本松佯为关心道:“董教官,你这伤医生说要多少天才可以痊愈?” “这个吗?医生只说要几天,没有具体明确的期限,视恢复情况而言吧。” 王明炎心里十分不得劲,这个赵本松做事毛毛躁躁的,玩过界了。 自己战胜教官一举成名的机会白白失去,成了烟云。 “董教官,你好好休息!”说完这话,王明炎悻悻离开了董威敏的宿舍。 赵本松一见也急忙告辞。 两人回到自己的宿舍,王明炎一脸不悦,“你实施的好计划,现在好,事情弄得一塌糊涂,一手好牌被你玩得稀烂。这种情况我怎么一显身手?” “与谁打?与一个站不起来的教官打?” “别埋怨,我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结果的。”赵本松也是一筹莫展,莫可奈何。 按他的原来的设想,是董威敏身体旧伤复发,但是不至于到站不起来的程度,只要让他的实力受挫就行。 谁知一下子出现了难以掌控的情况。 董威敏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弱啊,多跑了几步就累得这个样子,真是始料未及。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人算不如天算。 两人垂头丧气,只得放弃预谋,挑战一个病人只会落个笑柄,被人嗤之以鼻。 他们两人走后不久,董威敏的房门又被推开。 “谁?” “是我!” 董威敏一看,原来是周云振。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看看老师吗?” “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来迟了,也没有带鲜花水果。” “你以为我爱财如命?会看得上这三瓜二枣?” “这不是三瓜二枣,这是鲜花和水果,也是人家心意,能让你精神愉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鲜花和水果只能让你获得精神上的慰藉而已。我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带,我带的东西可以让你身体获得康复。” 董威敏一脸惊异,“我没有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我的意思是我带的东西,可以让老师的病明天就痊愈。而且生龙活虎一般,龙精虎猛的。” 董威敏怔收到的看着他,“你脑子没发烧吧?” “没有啊,正常得很。” “那你怎么说胡话了啊?” “我没有说胡说。” “那你有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算不上的,但是让你快点痊愈的药还是有的。相信不?” “是吗?让我开开眼界?” 周云振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董威敏接过一看,不就是一小瓶子虎骨酒吗? 还只剩下了约三分之一的量。 这酒不过是养生酒,兼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作用,随处都有,早就烂大街了的东西。 看到董威敏不以为然的样子,周云振笑笑,“眼见为实!有不有作用,马上可知。” “你的意思是要涂抹在我的腰椎上?” “是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腰椎痛当然医腰椎。” 董威敏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部,脸有犹豫之色,“现在医生为我贴上了创可贴,这东西黏性强,不容易揭取的。” 周云振说道:“要撕开这一层创可贴肯定痛,可是长痛好,还是短痛好?” “当然长痛不如短痛。” “那就听我的。” “你是医生吗?” “不是的。” “你懂医吗?” “稍知一二。” “那你能与专业医生相比吗?” “不能。” 董威敏说道:“这是专业医生贴的,他不比你懂得多?而且创可贴里面还敷有特效药膏,揭开不好吧?” “不揭开更不好。我这药液酒不是普通的虎骨酒,是民间高手的祖传秘方配制的。对于身体部位损伤有相当不错的治疗效果。” “有这事?天方夜谭吧?” “老师一味质疑,我也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老师带不了学员,到时一个月训练期满了,学员拿不到结业证该怨谁?” “这?”董威敏无言以对。这是个问题,也是他忧心如焚的原因。 董威敏考虑了一下,还是一试吧,揭开创可贴里是要痛,可是如果能早点痊愈,这点痛算什么? “那好吧,你试吧,我不怕痛。” “好!没有麻药可用,老师忍着点儿。”周云振说道。 “嗯!” 周云振将他翻转身来,用力将董威敏腰上的创可贴猛力一撕,“啊!”地一声,他痛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喊出声音来。 周云振将创可贴完整地撕了下来,董威敏腰子上的皮肤渗出了点点血滴。 他又用清水,将创可贴敷有的特效药膏一一清除掉。 然后他将剩余的一小瓶子虎骨酒全部涂抹在创可贴敷的部位,并用手抹匀。 “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任何感觉。” 第91章 挑战他! 过了一会儿,董威敏有了感觉,身上有火烧味儿,热辣辣的。 可是让人诧异的是腰椎却没有了疼痛感觉。 慢慢的,他的手能屈伸。 然后他的整个身上能自己转动。 最后董威敏感觉到全身舒畅,血脉通畅,神清气爽。 他想站起来。 周云振一把按住他说,“今天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不可多动。” “这不是治好了吗?” “并没有。” 周云振解释说:“只能说这药在起作用,而且是良好的作用。但是并不说你就完全痊愈。” “它只是作用在你的身体肌理里而已,它最大的特点是药性渗透快而已,比别的药效要好得多而已。要完全痊愈得到明天早上,它要的是时间。” “它不是灵丹妙药。” 董威敏惊喜说道:“这就很了不起的。如果是在战场上,我方用这个药比敌方好,同样受伤的话。” “我方可以早些痊愈,那对敌方就是摧毁性打击。” “这药哪来的?” “具体哪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以后或许能找到它的主人。”周云振说道。 “这个秘方贡献出来该多好!” “当然,这得人家本人同意的。我们说了不算。” 周云振道:“别说这个了,老师休息吧,明天见。” 随后他告辞出来。 翌日,当集训的队伍在警训基地的操场上集结完毕时,让学员们惊愕不已的场面出现。 教官董威敏出现了。 这一下学员们轰动起来,董教官不是昨天受伤不轻吗?腰椎直不起来。 现在怎么容光焕发,生龙活虎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也是瞠目结舌,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是咋回事? 昨天晚上病恹恹那个病猫,突然幻化成了老虎?难道昨晚那一幕是董扒皮做戏给我们看的? 可是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在我们面前演戏为何? 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百思不解。 不过,再怎么一回事,董扒皮也是大病初愈,这岂不是给我们好机会? 赵本松咧嘴咂舌,悄悄地对身边的王明炎说,“机会来了,急击勿失!” “知道。先听他说什么?” 董威敏对已列好队的学员们说道:“野狼谷的负重越野跑训练结束。” “现在正式进入实操阶段。这一阶段就是诸如擒敌拳、散打格斗、盾牌操及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故等训练,也是最基本训练。” “大家可能奇怪,心里疑虑,只是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为什么不先进行这些基地科目训练呢?而是无休止地跑400米障碍跑,还有艰苦的负重越野跑啊等等。” “认为这是舍本逐末的,大有人在。” “可是我要说,这不是舍本逐末,而是很有必要的。” “盾牌操及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故等,说实话实用性并不强。我是指对劳改队而言,除非发生大规模的骚乱,这种可能性不大。” “平时大家是不可能带盾牌上班的。遇到突发情况,也不可能让你找到盾牌才发生的。” “而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故,讲究是爆发力,你经过了400米障碍跑训练,那爆发力不是百米能比的。” “真正要训练的是擒敌拳和散打格斗。” “这其实是技巧,人人皆可学会,包括小学生。可是如果人没有强健的体魄,敏捷灵敏的身体,坚韧的意志,练出来的就是一套毫无功底可言的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在实战中有什么用处?它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毫无根底,不堪一击。只怕会被强敌打个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这就是我为什么先练体魄的原因。” 董威敏开始了讲解擒敌拳及散打格斗动作要领。 “预备姿势立正的基础上,听到‘擒敌拳——预备’的口令后身体左转成格斗势。动作要求:撤步、提拳、转头同时到位,动作自然放松。” “第1动直拳横踢。动作要领:左直拳,接右直拳,接右横踢,右脚落步,出左直拳不收回,右拳置于下颌,两眼目视前方。要求:击打迅猛连贯。” 就在学员们听得津津有味时,赵本松推搡了一下王明炎,“我昨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时刻,今天的他再怎么神气活现,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大病初愈。” “上去,挑战他!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足以抵挡你凌厉的攻势。” “成败在此一举!” 王明炎一听他怂恿,热血直充冲脑门,他“腾”地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报告教官,我有话说。” “你有什么话说?” “董教官,我们这么多天天天被你当作猴子练,都快成窜天猴了。现在终于说要练拳习武务正业。” “在下想董教官一定功夫盖世,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想见识一下,可以吗?” “是骡是马得拉出来溜一下。对不?” 听着王明炎软中有硬的话,董威敏感到来者不善,这是要挑战自己? 他感觉到好笑。 就凭他王明炎?真是有点自不量力。 “你要与我比武?”董威敏鄙夷道。 “学生不才,也曾经获得过散打比赛冠军。所以才敢壮着胆子向董教官请教一二。” “是全国级冠军?还是省级?还是市级?”董威敏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管我是哪一级?胜者为王。”王明炎睥睨道。自己还怕一个昨晚上还病恹恹的人? 其实他也不敢亮出自己的散打冠军称号,纯粹是唬人的,虚张声势,用来打心理战,扰乱董威敏方寸的。 因为他所谓的冠军其实是自己大学的年级散打冠军,几乎没有什么含金量。 只是这个当然不能当董威敏董扒皮知道,否则不会看轻自己吗? 自己要的威慑的效果,让董扒皮知道与他对垒的不是无名小辈,从而在心中产生畏怯感。 话到拳到! 王明炎一跃而起,双拳齐发,如离弦之箭一样,倏地向董威敏扑了过来。 赵本松紧张地屏住呼吸。 在他眼里王明炎的动作猝不及防,出手极快猛准,董威敏根本来不及反应,此时的董威敏应当是不堪一击的,肯定会倒在地上。 “啊!”地一声惨叫。 一人果然倒地。 第92章 格斗 刹那间赵本松全身骤然一冷,倒地的却是王明炎。 王明炎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手腕就被董威敏闪电般别住。 董威敏然后将王明炎身体又是顺势一拖,轻松地往肩上一扛,倏地一个“背弓摔”。 动作麻利一气呵成,瞬间完成。 “呼”地一声,王明炎这个家伙被董威敏猛地摔出几丈远。 不可一世的散打比赛冠军王明炎痛不可忍,在坚硬的地上滚了几滚,然后发出瘆人的叫声。 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董威敏不愧为魔鬼教官,这功夫惊世骇俗! 赵本松惊得魂飞魄散,片刻清醒过来后,他眼珠一转,随即高声叫道:“董教官,比武是为了提高技战水平,王明炎的水平太差,不足以与你对垒。” “这个没有什么可看的,相当于大人与小孩打。” “至少要一个相称或者差距少一些的人来切磋才差不多。” “我觉得要用打擂台的形式才好。” “什么打擂台?”董威敏疑惑道。 “就是我们集体推选一个人与你切磋,或者说向你讨教。” “这样教官教学员,然后学员互相教,这样格斗水平才能飞速提升。” “说得有理!”董威敏道,“你上吗?” 赵本松吓得急忙退缩到一边,双手乱摆,“不是我上,不是我上,我推荐一人上。” “谁上?” “我推荐周云振上!这儿的学员除了他,没有谁能与教官走三个回合。” “王明炎根本就是不入门级的。” 赵本松的话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说得对!如果说有功夫在身的话,非他莫属。看他400米纵跳如飞就知道,与王明炎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对!让我们观摩学习一下高手的对决最好。” 看到有人支持,赵本松更来劲儿,他对周云振高声喊道,“我们全体学员推荐你上!与教官对垒虽败犹荣!去吧!” 他心中暗道,让你们两个去斗!董威敏将周云振打得个头破血流才好。 格斗可不是好玩的,不使出真功夫,这些学员们谁也不会答应,那就是弄虚作假。 董扒皮假打的话,告到警训基地领导那儿,有他好受的。 周云振被逼上梁山。 他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不打,众目睽睽之下,下不了台;打,自己怎么可能是董威敏的对手? 董威敏只要一出手,自己可能就会鼻青眼肿,血流不止。 董威敏给自己手下留情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是现役武警出身,口头禅就是练为战,一出手就是狠招,招招致命,不会有丝毫留情。 刚刚对王明炎就是这么样的,跟什么新怨旧宿毫无关系的。 “上啊,周云振!”随着赵本松的聒噪,起哄,学员们也一个个都在为他鼓劲助威。 在他们看来学生能与老师交手几个回合,虽败犹荣。如果能出现奇迹更好。 不上不行! 周云振只得从队列中一步跨出,站到了教官董威敏面前。 董威敏此时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冷漠地看了周云振一眼。 “准备格斗!开始!” 周云振听到命令,他倏忽换了格斗姿势,双手握着拳,逼视着董威敏。 他眼神倏地射出冷光,铁拳闪电般的向董威敏兜头盖脑袭了过来。 可是董威敏并不缠斗,他倏忽一闪,刹那间不见踪影。 周云振扑了个空。 当他回过神来, 董威敏又从天而降,就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周云振纵身飞跃向董威敏扑了过去,双拳直击,可是仿佛打在棉花上。不,是打在空气中,毫无反应。 原来董威敏又是倏忽一闪而过,瞬间无影无踪。 明明董威敏近在眼前,只是周云振的拳头屡屡扑空,几番下来,他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他却连董威敏的汗毛也没有碰到一根。 “见鬼了?”周云振惊讶不已,“老师是空气啊,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周云振心中惊骇莫名,老师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啊。 他简直惊掉了下巴。 “老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终于周云振逮到了机会,他双拳齐发,快如疾风,向着董威敏击去。 诡异的是董威敏却稳如泰山,气定神闲,一动未动。 眼看周云振的拳头要击中他的胸膛,瞬间董威敏一拳轰出。 两拳“碰”的一声在空中相撞。 周云振感到自己的拳头被震开,虎口钻心般剧烈地疼痛。 他被董威敏这一拳击得站立不稳,踉踉跄跄。 周云振不得不捂紧肚子向后退去,被后面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仰面朝天倒在一丈开外的地方。 他的嘴角渗出鲜血。 周云振用手抹掉了嘴角渗出的缕缕鲜血,看了一下。 倔强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向董威敏发起凌厉的进攻,一次倒下,又一次爬起再来,绝不屈服。 自然他弄了个鼻青脸肿,甚至鲜血直流。 可是周云振丝毫没有罢战住手的意思,他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打下去。 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太吓人。 武功高手听说过,没有见过,今天才一睹风采。 原来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说不虚。 现在所有的学员终于领教了什么叫董威敏的厉害,慑服了所有人。 潘矜苓在二楼办公室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一幕。 她心中暗暗出了一口气,周云振羞辱自己,现在被董威敏狠狠教训,打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着北,开心! 可是看到周云振嘴角流血时,又觉得董威敏太过忍心,没有掌握分寸,自己只想教训他一下,没有想到董威敏出手这么狠? 潘矜苓打开窗户,高声喊道:“ 董威敏,你在逞勇斗狠吗?这又不是战场,他又不是你生死敌人。快住手!” “领导叫你有事,快上来!” 潘矜苓的话让董威敏一愣,是啊,自己已陷入酣战中,把周云振完全当作敌人了。 当然,这也不完全怪他,周云振的不屈不挠,顽强进攻也让他斗志激发起来,集中全力对付他,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一时停止不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董威敏适可而止,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他跑上办公大楼,不知道领导有什么事要找他。 董威敏刚刚上楼到二楼转角处,培训科副科长潘矜苓出来与他会面。 第93章 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你刚刚打得太狠,培训怎么能这样干?再玩下去的话,非出事不可。” “练为战,我在武警部队就是这样练兵的,精锐的虎贲之士就是这么练成的。” 潘矜苓埋怨道:“这里毕竟不是部队,点到为止,适可而止。” “他们是一群来自于劳改支队的狱警,他们将来面对的并不是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而是拔了牙齿的老虎。” “老虎一旦被拔掉了牙齿,困在囚笼里,有何可怕?” 董威敏头一扬,“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是警察就总要面对危险的。” 潘矜苓却也不恼,轻启贝齿,莞尔一笑,“犟嘴!” “以后得有人管着你才行。” 董威敏脸腾地红了,有些手足无措。 他转移话题道,“不是说领导找我吗?领导呢?” “我是培训科副科长,难道不算你的领导吗?非要科长或警训基地的正副主任才算?” 潘矜苓咯咯地笑着。 “别拿村官不当一回事。” 董威敏脸一黑,“你有闲情逸致聊天,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说完董威敏转身离开。 他回到了现场,比武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吃尽苦头的王明炎和周云振,也已双双被学员给送进了医务室。 毋庸置疑,这一场比武是董威敏大获全胜告终。 这一场切磋比武结束,学员们也领教了教官董威敏的冷酷狠辣,再也没有人敢于挑战他。 以后几天的训练进入了散打格斗阶段。 散打比赛中经常需要快速移动,所以起跑和冲刺是很重要的基本功。 400米障碍跑和野狼谷10公里负重越野跑,早已练就了学员们起跑和冲刺的速度和耐力。 所以党员们练习起来并不是感觉很吃力。 随后散打格斗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也就是单人对抗阶段。 这个阶段是最关键的阶段,磕碰伤的情况在训练中时有发生。 进入单人对抗阶段后,周云振感觉自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时候到了。 对于赵本松、王明炎两人的各种刁难、耍弄及挑衅,周云振觉得应该来一次了结。 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老师,对打我选择赵本松为对手!” 周云振提出了要求。 赵本松一听,急了眼,周云振是可以与董扒皮过几招的人物,这在所有的学员中是极为罕见的。 自己与他对垒,这不是当肉沙袋吗? 他几招就可以制服自己,还能有还手之力? 不行,他这是报复自己,绝对不行。 “不行”赵本松大声嚷道,“这是太不公平的。这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周云振一脸嘲弄之色,“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这个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的?” “这话应当是我说的才对。”周云振嗤之以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好健忘啊?昨天还在我们这警训基地的磅秤上,测过每一个学员的体重,你的体重超过了我的体重20斤重。” “你还有脸说我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与你对打吃亏的是我才是,你是体壮如牛啊。” 赵本松恼羞成怒,“你,你胡说。你这是要借机报复我。” “报复?你得罪了我吗?” “这?”赵本松一时噎住,这总不能说“是”吧?如果说“是”不等于不打自招? “我,我没有得罪你。” 周云振一笑置之“那如何谈报复?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难道就有无缘无故的恨?” “难道我对你恨之入骨?处心积虑要报复你?” “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我真要报复你的话,难道没有机会,暗中报复打闷棍不是更好的办法?或者用麻袋?” “用麻袋干什么?”赵本松紧张地问道。 “或者用麻袋往你头上一罩,一顿兜头盖脑招呼。只怕你还没有明白是谁袭击你,我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样的话,你早餐都免了。” “什么意思?” “你本身就是一个馒头了,还吃得下吗?” 周云振这一番连讽刺带挖苦的话,让赵本松脸色涨得如同猪肝色,可是他还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家伙平素的狡辩能力消失到爪哇国去了。 周云振继续乘胜追击,“我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非得在操场上报复你?” 他有理有节的话让赵本松窘迫交加。 “那,你,你是什么意思?”赵本松乱了方寸,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什么意思?这还要问吗?这里每一个学员,不,每一个同事都可以回答你。” “为了掌握真正的必杀技,为了在将来的对敌战斗中,能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否则你连一个普通老百姓都不如,穿这一身衣服做什么?” “你的话冠冕堂皇,可是你内心的想法并不是这样。”赵本松声嘶力竭地叫着。 看到虚张声势,色厉内荏的赵本松,周云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意涌上心头。 他继续不紧不慢言道:“前几天的打斗你也亲眼目睹,难道董教官对王明炎有刻骨仇恨,下手那么重?倏地一个‘背弓摔’让他发出瘆人的叫声。” 赵本松听了,张大嘴巴就是没有出声。他想说的话是,“难道这不是董扒皮使的毒招吗?不是报复王明炎怼他吗?” 可是话到嘴边他硬是生生地咽了回去。这话当众说,不但惹怒董扒皮,其他学员也会心生反感。 周云振随后的话,让他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如果说董教官对王明炎心生不满,是因为他嘴损,还敢挑战教官的权威。可是我呢?” “我蚍蜉撼过树?而且我还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我是迫不得已与教官对垒的。” “可是董教官何曾对我手软过?或者放我一码?在董教官凌厉的攻势之下,我是不是弄了个鼻青脸肿,甚至鲜血直流?” “董教官对王明炎狠,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对我呢?我出言不逊了吗?” 赵本松当着所有学员面,当然不敢罔顾事实回答。 周云振转向所有学员的面问道:“对董教官我出言不逊了吗?”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这是事实,没有谁否认。 当然谁也否认不了。 第94章 挑选搭档 现在天秤在向周云振一方倾斜。 “董教官说得好,一句话,练为战!” 下面的舆论已是一边倒。 “就是一场普通的对抗,最多一点儿瘀青伤,怎么这么怂贷?” “赵本松这人,就是一副尖齿利嘴,刁钻刻薄。要求别人的话,那玩的是套路,一套一套的。” “轮到自己就傻眼。” 周端成趁机痛打落水狗,“赵本松,你鼓动周云振与董教官对垒时,可是不遗余力,说得头头是道。” “现在还没有轮到你与董教官对垒,只是与同为学员的周云振对垒,怎么就这么怂?” “你这是双标,对人对己两个样。” 赵本松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狼狈不堪。 自己没有上天遁地之能,天上没有绳梯,地下没有裂缝,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接招。 “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自己的请求。” “什么请求?”周云振问。他暗忖,这家伙来者不善,他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我与你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不是指体重。而是?” “而是指什么?” “而是指散打格斗的技巧水平和爆发力度。虽然在教官面前,你不堪一击。这要看与谁比?” “但是在我们这一群学员中,你算是武功高超的。我一人与你对抗,岂不是以卵击石?” “这样公平吗?” “你10公里负重越野跑,负重可是二人的重量。就是说你一个至少可以抵两人。” “你的意思是?”周云振故意问。 “我的意思是很简单的。” “怎么个简单法?” “要合两人之力才能与你拉平。也就是说才能勉勉强强成为一个量级的。” 周云振听了一脸不屑,嗤之以鼻。 他开言说道:“你比我还重了20斤,还说不是一个重量级?沾尽了重量便宜的不是我,而是你。” “现在还要拉上一个人才敢与我对抗吗?我看我可以为你起一个形象的绰号。” “什么绰号?” “竹笋!” “什么意思?”赵本松反问道。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知不知道什么叫嘴尖皮厚腹中空?” “你?!”反应过来的赵本松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他恨不能冲上去掐住周云振的脖子。 当然,他只敢这样想,万万不敢这样做。 “你胆怯了,不敢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拒绝与你比试。”赵本松想趁这机会下台阶,然后溜之大吉。 “胆怯?对你这种人我胆怯?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那你就是接受我的条件?”赵本松问道。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接受我的条件,你一人双手能敌四拳吗? 单打独斗你可能行?可是两人全力对付你,而且对手一方有一个也武功不俗,还是散打冠军,你能抵挡? 白炼功气愤道:“不要接受他的条件,那有如此苟刻的附加条件?” “不接受吗?好,那就是你拒绝比试,不关我事。” “我内急,要解手。”说罢,赵本松就要开溜。 周云振轻蔑一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 赵本松一愣,还真是咬上了我? 好,看最终吃亏的是谁? “这里所有的学员里,我挑选一个给你做搭档,可以吗?”刚才一直紧绷脸的董威敏说道。 他想挑一个水平一般的学员给他做搭档。 因为赵本松提出的要求本身就过分,不合理。董威敏也不想让他自己挑选一个最强的学员做他的搭档。 “不行,我要求的人必须由我指定。” 谁知赵本松口气强硬,毫不通融。他心中一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是一伙的,你来挑?你会挑选王明炎给我吗? 董威敏内心也有些恼火,赵本松这家伙也太过分了点。 “好!我知道你想要的人是王明炎,我接受。”周云振直接帮助他选了王明炎。 赵本松心里一震,这小子是铁了心要教训我呀?真想将我打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吗? 哼,只怕你想得到,未必能做得到。好汉难敌四拳,我倒是要看看,谁最先趴下? “王明炎出列!”董威敏一声命令下达。 董威敏的叫声,让王明炎浑身一颤,他不得不出列,尽管心里十分不情愿。 周云振是能与教官董威敏交手的人,这功夫在学员中已是无敌的存在。 他要与赵本松单挑,天佑赵本松一方,两人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或者赵本松被干得趴下,与己无关。 自己并不想趟这浑水,也摸不到渔,得不到好处。不如当一个看客好,演戏哪有看戏轻松。 周云振看来是铁了心要教训赵本松,自己上场也会被周云振连带教训一番的。 想想自己与教官董威敏对垒的那一幕,王明炎脖子还冷嗖嗖发凉,心有余悸。 与周云振这小子对垒,万一他拿出与教官董威敏拼命的架势来,自己也会够呛。 如果是赵本松要求自己出列,自己可以不理会。 可是这是董扒皮的命令,自己敢于置之不理吗? 面对站出来的王明炎,教官董威敏简明扼要地吩咐道:“你与赵本松组成黄金搭档,与周云振打一场对抗比赛。” “真打,不是假打。要让大家有身临其境,惊心动魄的感觉,这样才有意义。” “否则就是花拳绣腿。那说明,我所教付出的一切心血都付诸东流。”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听了,心里无不大骂,草泥马,你这不是想让人看一场免费的拳击比赛? 好,董扒皮你想看周云振这小子赢?让我们惨败吗?我们两人合手就打他个灵魂出窍,让他乐极生悲,让你始料不及。 此刻的王明炎也下了狠心,非要让周云振付出代价不可。 打不赢董扒皮,那是因为他是吃这碗饭的。一人打不赢你小子,我们两人合力对付你行不行?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老虎也怕群狼,你就不怕两人群殴? 王明炎摆出了左摆拳格斗架势。 他的上部身体向左转动胯和肩部,随即身体向右转髋转体,左膝内扣,左脚跟提起外摆。 同时,王明炎左臂上抬与肩平,拳由左侧划弧线向右摆击,右拳护颌,目视攻击方向。 教官董威敏看了看,也暗中点头,这个王明炎姿式不错,还是挺懂套路的。 在大学王明炎能获得散打冠军,没有一点儿本事也是不可能的。 第95章 收拾 “开始!”教官董威敏发出了口令。 赵本松、王明炎目眦欲裂,不给周云振以喘息的机会。 他们两人一声呐喊,捏紧拳头一拥而上,疯狂地向周云振兜头盖脑袭来。 一时之间,三人刀光剑影,拳来脚往。 周云振使出了老师董威敏的法术,不与他们硬拼,身体左右躲闪,辗转挪腾,消耗着他们的体力。 王明炎如一头野牛一样,横冲直撞,可就是打不着周云振。 他气得嗷嗷直叫。 突然王明炎看到周云振似乎停了下来,站立在他面前如山一样挺立。 王明炎心中一喜,他暗暗地捏紧拳头。 突然他一跃而起,拳头“呼”地向周云振兜头袭来,他的拳头有千钧之力。 自己的拳头可以裂石开碑,一拳可以打死一头小牛。在大学校园时自己曾经徒手打死一头发疯伤人的小牛犊。 现在对眼前的周云振造不成任何伤害吗? 不可能,只要击中他,怕是要骨头崩裂,最轻也要卧床痛苦几天才作罢。 周云振头一闪,王明炎沉重的铁拳落空。 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拳头,将周云振身后的一根插入地里作标线的木棍,击得木棍裂缝断为两截,碎木屑四溅。 “有种别躲藏啊?怕了吧?我在大学里得的拳击散打冠军可不是吹的。”王明炎气焰嚣张地叫道。 “怕?怕董老师有可能,怕你?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周云振轻蔑道。 “不怕?呵呵!别躲啊,你敢接招吗?” 说罢,不可一世的王明炎双拳齐出,腿肘并用,风声“呼呼”作响,向着周云振疯狂袭来。 王明炎拳脚爆发力极强,攻势极为凌厉。 这时,赵本松也没有闲着。 趁王明炎拳脚并用,周云振只顾对付他,无暇顾及赵本松,他开始趁机从侧后向周云振发动偷袭。 因为没有防备,竟然被他得手,周云振挨了他几下拳头。 只是赵本松功夫比起王明炎差得太远,这几下相当于给周云振挠痒痒一样。 “讨厌的蚊子,欠收拾!”周云振一声斥骂。 周云振怒火涌起,他倏地抬腿,挥起就是一脚,将赵本松踹出、弹射一丈远。 赵本松却也不那么省心,如果就此装痛躺卧还好。可是他不知死活,还从地下踉踉跄跄站直。 赵本松摆开回拳击架势,欲要再度攻击周云振。 这一下自然惹毛了周云振。 周云振暗中捏紧提起拳头,然后倏地又来一个“黑虎掏心”,将站起身来呈攻击状态的赵本松一拳打倒在地。 本来还想击败王明炎这个强敌,再来收拾赵本松这个家伙。 现在他自己迫不及待送上门来,那就给他一顿招待,让他饱尝一下拳头的滋味。 赵本松猝不及防。 周云振这一拳头力道不轻,快如闪电,且正打在赵本松这个家伙柔软的腹部上,发出“卟”的一声响。 “啊!”赵本松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这个家伙一下子昏厥过去,再也出不了声。 “这个家伙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周云振有些诧异,自己本来要对付的就是他,这小子太坏,鬼点子太多。 便宜他了。 几个学员跑了过来,将他搀扶离场。 教官董威敏看了一下,觉得没有伤筋动骨,用不着特别处理。就让学员将他抬到一边,给他用凉水醒一下。 现在场上只剩下周云振、王明炎两人在角逐。 周云振想,既然现在对手只有王明炎,那就不要凭借巧力取胜,直接硬碰硬上。 周云振身体不再左右躲闪,辗转挪腾,他捏紧自己的拳头。 “有种的话,你这次别躲啊,敢接招吗?别以为你刚才一脚将赵本松踹倒了,又一拳将他击倒,我就怕了你!” “有本事别躲闪!” 王明炎嚣张地叫着。 “好!我不躲闪!”周云振镇定自若。 王明炎倒是一愣,双眼瞪直,发呆,“这小子咋了,刚才的动作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咋了?要吃眼前亏?” 他这一犹豫倒是引起了学员们一阵哄笑,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现在又畏手畏脚? 王明炎受不了别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他倏地挥拳向前猛扑。 周云振挥拳半空中相迎,四拳在半空中轰然相撞。这是典型的硬碰硬。 尽管有准备,周云振也身不由己被震退了好几步远,差点跌倒,而且周云振的手臂也酸痛不已。 王明炎更甚,他被周云振这一拳击得站立不稳。 他感到自己的拳头被震开,虎口发麻,虎口渗出血迹,并钻心般剧烈地疼痛。 而且关键的一点是自己的手臂无力下垂,王明炎暗叫不好,自己的胳膊脱臼? 眨眼之间周云振冲了过来。 他用手抓住王明炎的胳膊一扭,“咔嚓”一声,王明炎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冷汗淋漓。 不过,他下垂的手臂不再下垂,终于可以运动自如了。 “我脱臼的胳膊你接好了?”王明炎惊讶地问道。 “是的,你不是说要我有本事别躲闪吗?你的胳膊脱臼,我不躲闪,你想打我也打不成啊。对不?” “我现在接好你的胳膊,让你胳膊活动自如。你不就可以打我了吗?” “我可是为了让你能更好打我,才接的啊。” 王明炎听了一脸苦逼相,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时怔住。 再打下去,只怕自己会吃更大的亏,不打,周云振明明是挑衅。 这时,教官董威敏下达了立正口令,解了王明炎的围,“今天的示范比较接近真实的实战场面。” “但是我要说的是,不遇到则罢。如果遇到的话,真实的场面绝对比现在血腥残酷。” “下午继续训练。” 下面的学员一个个沮丧着脸,下午继续这样练的话,没有一个人不会鼻青脸肿。 可是教官董威敏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惊喜交加,“等一下一批护具就要到达了我们警训基地。” “如头盔、护齿器、护胸器、护腰器、护膝等。现在大家前去领取。” “下午带着护具练!” 已经清醒过来的赵本松心里十分懊恼。早知道如此,自己怎么不极力推脱掉这次比试呢? 戴着护具比试,是不是要轻松很多? 这个亏吃大了。 第96章 实弹射击 赵本松蓦然一惊,自己是不是着了周云振这小子的道?上了他的圈套,他是抢在护具到来之前,以需要对抗为名,故意饱打自己及王明炎一顿? 不,应该主要是针对自己,因为王明炎是自己追加的,周云振这小子捎带着一块儿揍了。 这小子有些可怕,简直是睚眦必报。 下午,对抗对打开始了,不过因有护具在身,受伤的明显少了很多。 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不少人带着脸上还是带着瘀青,意外磕碰是免不了的。 几天后,这一科目结束。 教官董威敏看看一个月强化训练的时间快过去了,得考虑射击训练。 他之所以将射击训练放在最后,主要原因是这射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用不着拼力气。 会拆解枪支,能拉动枪栓击发,射出子弹就行。 第一关是拆解枪支,教官董威敏拿了一支手枪,他亲自拆卸了一遍,然后又组装还原成一支手枪。 不过这一切,是蒙着眼进行的。 在咋舌的同时,学员们观看两遍后,被要求同样如法拆卸并装好手枪。 教官董威敏点将,“周云振同学,你来为大家示范一下。” 周云振跑上了讲台。 他刚要动手拆解枪支,董威敏摆了摆手,“你忘记做一样事情了,不行,得做完才行。” “什么事?” “我刚才是怎么做的?” “不就是这样用手拆解的吗?我正要模仿呢。”周云振有些纳闷,老师又要自己做,又阻止自己做? 这是唱的哪一曲戏啊? “不对!” “为什么不对?” “你做得不对。” “老师,我还没有做呢。” “你一上去就不对。” 周云振糊涂了,老师难道不要我拆解枪支了?那又为什么叫我上去呢? “我刚才是什么样子的?”教官董威敏说道。 “对了,老师你是蒙脸的。”周云振这才恍然大悟。 “对!不蒙脸拆解枪支,这是小孩也会做的事,太简单的了。不要做小儿科的事。” “是!” 周云振拿起了讲台上的蒙脸布,将自己的眼睛完全遮盖,脸完全蒙上。 “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开始拆解枪支。” 周云振蒙脸开始拆解枪支,动作缓慢,但是还是磕磕碰碰地拆解完毕。 “再装好!” “是!” 周云振又开始将拆解剩下的零件又重新组装入枪支。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组装完成。 教官董威敏看了一下时间,“比预定时间多出了八秒,不合格,重来!” 周云振只得又重新开始拆卸手枪。 不过这次动作熟练了不少,动作明显加快,然后又是组装。 最终顺利完成拆卸还原手枪的活动。 教官董威敏又看了一下时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们大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吧?拆卸组装并不难,关键在于时间。还有一点要熟能生巧,多练习一下就行。” “周云振同学能蒙脸拆解组装,相信你们也能。” 这个刚开始有点难度,但是多学习一下,学员们也就普遍会蒙脸拆卸并装好手枪。 下一步就是讲解射击动作要领。 “手枪的便携性和它的枪械特质特性,一般适用于近距离的射击,用于50米以内的短促突击。” “作为警察要养成一种区域瞄准的习惯。” “也就是说,你们必须要瞄准的不是靶的红色圆圈中心,不是那个中心环,而是靶红色圆圈中心周围的一片圆周区域。” “这就是通用的‘瞄靶不瞒心’理论。” “事实是不论你如何认真瞄准,让你的瞄准点固定在靶的细小红色圆圈中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你持枪的手,总是不会完全稳定的,或多或少的在颤动。” “一般而言,射击的人,用自己熟悉的手枪,能打出好成绩。因为枪用的习惯,且经常拆解和组装它,对枪的构造、性能了如指掌。” “习惯成自然,人的手与枪配合默契,能达到最佳状态。达到人的手,与手中的枪成合一的地步。” “但是用别人的枪,这个就完全不一样的了。熟悉、了解、习惯别人的枪就要有一个过程。” “所以今后你们一旦发了枪,就要好好爱护它,珍惜它。” 说完这些,教官董威敏最后道:“从明天起,正式进入射击课程阶段。” 此后一连几天学员们都在靶场练习射击。枪声此起彼伏,连续不绝于耳。 看看练习得差不多了,教官董威敏决定进入射击考核,考核结果记录在案。 第三天,万里晴空,碧空如洗,阳光灿烂。 一辆卡车将所有的学员,拉到了一个当地驻军的军用打靶场所。 靶场上,早有驻军一个排级军官,率领一群士兵布置好了靶标。 实弹射击打靶考核正式开始。 只见学员5人一队向前,他们屏息凝神,侧身持枪瞄准,击发射出子弹。 一颗颗子弹射向靶标。 然后隐藏在深坑里的报靶员,等待枪声过后,再一一验证靶标,报出环数。 成绩优异者,自然兴高采烈,眉开眼笑。 成绩不佳者,有的颓然,有的淡然,有的看不出表情。毕竟只是一次实弹射击而已。 对自己的结业几乎不会有什么影响。 再说本身也要求不高,5枪有2枪挨上靶标即可,就算通过考核。 几乎没有人不及格。 轮到周云振上场,他与其他4人一个组,跨步向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放松并稍微侧向。 周云振握紧手枪,身体保持稳定,眼睛并瞄准前方目标,枪支处于待发状态。 “射击!” 随着红旗一挥。 枪口火苗窜出,“砰砰砰”的枪声响成一片。 他的动作娴熟地动作顺畅自然,一气呵成。 只是周云振射击考核的最终结果,却有些让人大跌眼镜。 当报靶员报出他的成绩时,现场一片沉寂。 太出乎人的意料,最被看好的他,却只有两发子弹上靶。就是说刚刚达到及格线。 更让人诧异的是,他的两发子弹,一发挨上靶标,另一发却是整整10环。 诡异的是其他3发子弹却不翼而飞,在靶标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是说脱靶了! 第97章 记载在案 这结果让教官董威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蹊跷,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不可思议。 既然是枪法不好的话,为什么两枪上靶,却偏偏有一枪打了个满贯红,正中靶的红色圆圈中心,那是10环啊。 有几个人能达到如此的水平,这不是古代所谓的“百步穿杨”吗? 如果说他枪法如神的话,可是为什么有3颗子弹直接脱靶?让人无比诧异。 “难道是枪械出了问题?可是别人打没有问题,周云振一开枪就出现了问题?” “这种可能性又有多大?” 教官董威敏一脸狐疑,他摆手制止了下一批5人组上来射击。 他来到桌子边,一把拿起周云振刚刚用过的那把手枪,左看右看,又拉开枪栓看看。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董威敏不放心,他将手枪装上5颗子弹,未经瞄准,抬手就射,也是连续“砰砰!”五枪。 不一会儿,报靶员声音颤抖地宣布,“1枪10环,5枪50环!” 枪枪皆中红色圆圈中心。 这一下整个现场沸腾了,这,也太传奇了吧? 那个军官也是一脸惊愕,自己出自于军校,喂枪的子弹也打了有成千上万发了,实弹射击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董威敏却无心顾及这些人的反应。 他解不开眼前的谜团,心里十分纳闷。既然不是这把手枪的问题,那又会是什么问题? 他退了下来,示意实弹射击继续进行。 “砰砰坪!”震耳欲聋的枪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伏。 董威敏再也无心欣赏这些。 他将周云振叫到自己的身边说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出现这种让人意外的情况?” “老师,这不奇怪的。” “别人身上发生这种情况可能不奇怪,但是在你身上发生这种情况就不寻常。” 周云振一脸平静,“老师,人不是全能的,在一些方面强,但是在别的方面不一定会强。” “我读大学的一位室友,他的数理化出类拔萃,但是他的英语成绩一塌糊涂。” “高考时英语失分让他痛失梦寐以求的全国一流重点大学,而不得不与我同学,进入一所省属的大学。” “这不是说明问题了吗?” “所以我的枪法并不出众,真的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周云振的解释不能说是完美无缺,但是却也说得通。 学生时代确有偏科的现象,工作中也不乏有人对一种事物兴味盎然;而对别的事物兴味索然。 这是爱好而已。 可是董威敏却总是觉得周云振今天的反常表现,并不那么简单。 不是他轻描淡写说的那样。 一定有什么隐情。 否则他不可能会有一枪弹无虚发,打了10环。而其他的子弹竟然直接脱靶这个让人惊愕的结果。 只能解释周云振开了第一枪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马上来了个反向操作。 来了个枪枪失手皆不中,就是说脱靶是周云振故意所为的。 他要让所有的人看到他枪法低劣?难道原因仅仅是低调内敛?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他的什么心思呢? 董威敏说道:“你的这个实弹射击打靶考核结果,是要记录在案的。” “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补考的机会?” “我可以自圆其说,我就说是枪械本身的问题。我打了50环,是因为我调节了一下枪身枪膛及扳机。” 周云振说道:“谢谢老师,我知道你从不为人开后门,为我开后门可能是首次。” “对这个实弹射击打靶考核结果,我是认同无异议的。” 周云振的口风如此之紧,让董威敏无可奈何,他知道再问也是白搭。 周云振是不会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意图的。 教官董威敏摇了摇头,“那我也爱莫能助,我只能如实记载在案。” “没事,老师你记载在案吧。”周云振一脸云淡风轻,没有任何违和感。 实弹射击完毕后,基本上也快到了一个月。 还剩下的两三天,董威敏对学员进行了盾牌操及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故等演练。 然后再来一次合演或者叫汇报演练,这一届学员就算顺利结业。 这天警训基地彩旗飘飘,一派节日气象。 警训基地来了一长溜小车。 省劳改局副局长魏明禄及相关处室领导、各监狱、劳改支队领导及陪同人员,还有省局警训总基地和几个区域的警训基地领导也都来了。 他们是来参加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特警教授部成立大会的。 在大会上,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主任郑维新宣布正式成立特警教授部。 省局政治部副主任吴晓新宣布由王楚疑任特警教授部主任。 省劳改局副局长魏明禄作了重要讲话,他充分肯定省第三劳改警察训练基地成立特警教授部的重要意义。 “现阶段我国经济进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与此同时,由于各方面因素的相互影响,我国社会治安形势面临很严峻的挑战。” “外面一阵风,监狱千层浪。狱内各种犯罪层出不穷,特别需要一支机动力量进行打击和处突,围捕脱逃罪犯。” “建立一支维护监内秩序稳定的特警队伍尤为重要。” “警训基地成立特警教授部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各监狱劳改队的特警队要成为监狱之刃,成为维护监内安全之盾。” 然后是警察训练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表态性发言。 最后才是压轴戏,警训成果汇报演练。 随着站在观礼台上的指挥员红旗一挥,汇报演练开始。 分属几所监狱、劳改支队的二百名干警脚步杂沓,人如潮涌, 瞬间列成一个方阵,肃立在操场上。 首先表演的是团体盾牌操,劈弹截击、上挑下切、撩劈下砸、横踢推击、抡扫下劈。 学员动作整齐划一、进退有序,极具美感。 观礼台上的领导都是礼节性点头微笑,频频颔首。 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然后是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件。 几个干警快如疾风冲向发生突发事件处,然后就是一系列处置活动。 动作还是迅速,只是表演痕迹强了些。 让人没有身临其境之感。 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众人翘首相盼。 一个警训基地总得有干货吧? 第98章 宴会 一队五十多人的干警出场。 他们进退步调一致,整齐划一。 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刹那间狂风大作。操场上飞沙走石,灰尘遮天盖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然而他们肃立在操场上纹丝不乱,队容整肃。 眼神杀气隐隐,静候命令。 观礼台上的众领导神情骤然一变,顿觉寒气上身。这些人杀气腾腾啊? 观礼台上鸦雀无声。 教官董威敏上台。 他在台中央将手中红旗一挥,红旗动处,五十多名学员们奔如潮涌,很快就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摆出了拳击格斗姿势。 “开始!” 教官董威敏发了了命令。 学员拳击格斗开始表演。 压肘砸头别臂、膝顶档腹、锁喉摔打、绊腿别摔、过头扛摔、抱臂背摔、勾腿搓踝,搂膝戳喉,侧踹击喉。 一招一式,凶狠有力。 一名假想敌向前上几步,同时用双手掐住我方一学员的咽喉。 此时,猝不及防的我方学员,立马用双臂从敌方双臂内侧猛力向前,倏地向上挑分敌方的双臂,闪电般地解开敌方掐喉的双手。 然后我方学员双手立即相叉成合拳,顺势向前,使出猛力向下砸向敌方的面部。 顿时敌方惨叫一声,鲜血淋漓,掩面而逃。 “真打啊!” 这是逼真的敌我双方搏杀,一招一式都是暗含杀机。 观礼台上人群一片惊呼,不禁惊骇失色。 一名学员攥紧铁拳,向另一名学员腹部猛烈一击,这名学员闪身躲过,一脚将进攻一方踹入沙坑。 激烈的搏斗场面惊心动魄。 观礼台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经久不息。 坐在观礼台中有一位名叫杨德良的中年人,他就是横岭劳改支队上任半年多的支队长。 因为政委沐山川没有应邀而来,作为支队长的杨德良就代替沐山川而来。 他对眼前的场面,内心也是极感震撼。这些人他清楚都是自己劳改队的加训人员,原来是很拉胯的。 现在简直是脱胎换骨,让人刮目相看。 刚才一脚将进攻一方踹入沙坑的学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这人是谁?” 陪他参加会议的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本来陪同支队长参加这类会议应当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才对,可是他借故推脱。 于是就改由董金山陪同,他回答道:“这是就是我们新分配来的干警周云振。”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才得一见其勇。”杨德良自言自语。 演练完毕,教官董威敏又是红旗一挥。 这些正在摸爬滚打的干警,马上从你死我活的搏杀状态中闻令起身。 随后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人如潮涌,由错乱状态须臾回归原位。顷刻之间,由对战状态马上成列。 他们的队列整齐有序,巍然屹立,人人如钢浇铁铸一样,纹丝不动。 “真是收放有序!一支纪律严明之师。” 省劳改局副局长魏明禄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内心也不得不赞叹有加。 汇演结束,警训基地为这些学员举办了一场丰盛的午宴。 虽然餐桌上没有珍馐美馔,山珍海味,只有寻常的菜肴,如辣椒炒肉、酸菜鱼、西红柿炒鸡蛋、醋溜土豆丝、酒酿蒸鸭、干煸豆角、家常豆腐、辣子鸡、鱼香肉丝和小炒五花肉等等。 但是大家却高兴异常,因为桌上还有一瓶瓶的美酒。 这是难得一见的。 菜肴一一端上桌,大家觥筹交错,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喝得酩酊大醉的赵本松来到了周云振面前,他举着杯,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兄弟,训练期间我对你多有不恭敬之处,请兄弟见谅啊。” “周兄一向为人大度,性格爽直,宽宏大量。不会计较我的过失。对吗?” 未等周云振回话,他一仰脖子一口将酒喝了下去,“我先干为净,兄弟随意。” 说完,他又踉踉跄跄地走了。 留下了一脸纳闷的周云振。这小子一下子又变好了?是因为不打不相识?领教了自己的厉害?怕了?怂了? 有这么简单? 王明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心中暗暗咒骂着赵本松,没有骨气,卑躬屈膝的家伙。 不记得自己曾被人揍得得昏厥过去了吗?现在竟然如此这般跪舔别人? 教官董威敏今天也分外高兴,这些个学员们还算争气,今天给自己长了脸。 对于学员们的敬酒,他是来者不拒。 酒酣耳热之际,一个警训基地的工作人员来到了他的面前,附耳小心说了几句。 董威敏只得对几个前来向他敬酒的学员道,“等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自己尽兴喝吧,然后好好睡个觉。” “明天基地放假一天,你们可以尽情上街玩耍一天,后天上午就是结业典礼。” 说罢,他随着来人出了小礼堂大门而去。 来人将董威敏带到警训基地办公楼一间小会议室门口就“你进去吧,领导在等你,我不便进去。” 说罢,他就走了。 董威敏进了门,室内几个站起身迎接他。 他一看室内有四人,有两人是警训基地的,一人是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另一个是新任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 还有一人有一面之缘,他是横岭劳改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 还有一人他不认识。 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作了介绍,董威敏才知道,他不认识的这一人是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杨德良。 看来今天的事是与横岭劳改支队有关。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杨德良笑容可掬,紧紧地握着董威敏的手,热情地寒暄着。 “我就是一名小小的警训基地教官而已,何劳大领导如此高看,惭愧!”董威敏不卑不亢道。 “你也不算小了,在警训基地也是中层干部了。”支队长杨德良仍然笑道。 董威敏也是诙谐道:“领导,如果在横岭劳改支队的话,我相信你的话就是组织的意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即使不想当中层干部怕也是不行的。” “只是在警训基地,你的话怕是不那么起作用的。” 支队长杨德良听了这话,他的眼神一下子黯淡起来,不过稍纵即逝。 刹那间,支队长杨德良又恢复了常态。 杨德良笑道:“小董同志蛮风趣的嘛。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呀?” “哎哟,看你一头雾水,可能郑维新主任、王楚疑主任,还没有来得及向你传达吧?” “传达什么呀?两位领导?”董威敏目光转向郑维新、王楚疑两位主任。 “今天的大会你不在现场?没有参加?”王楚疑问道。 “参加了啊,我还挥动小红旗指挥演练的啊。怎么刚升了官,主任就贵人多忘事啊?” “你没有听到宣布成立特警教授部吗?” “听到了啊,我还听到省局政治部副主任宣布由你任特警教授部主任呢。” “呵呵呵!你以为特警教授部就我一个光杆主任吗?” “知道了,主任喝肉,也分给我喝汤了吧?”董威敏明白了几分。 因为王楚疑曾经给董威敏许诺过,董威敏原以为只是画一个饼呢。 画饼又不能充饥。 没有想到画饼真还变成了馅饼,还真是从天上掉了下来,砸到了自己。 “贫嘴!”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一本正经道,“董威敏同志,经过特警教授部研究决定,报警训基地……” “停停停!”董威敏一摆手,“你一个空壳的特警教授部主任,孤家寡人一个,光头司令,你与谁研究决定?” 他这话呛得王楚疑干瞪眼。 第99章 灯下黑 王楚疑刚才的话确实失言,因为他一个高配的特警教授部主任,确实是没有什么权力研究决定干部的提拔的。 而且现在特警教授部主任现在只有他一个主任,连副主任也没有配备,他想推荐干部与谁商量去? 他被董威敏调侃的话,弄得下不了台。 这时,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开言了,这才为王楚疑圆了场,让他下了台阶。 “提拔董威敏同志,是经警训基地研究决定的,但也与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是同志的推荐是分不开的。” “那领导给了我什么官?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经研究决定,由你担任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享受副科实职待遇。” “就是说,从此以后我是警训基地的中层干部?” “是的。”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道,“明天会召开全体中层干部会议宣布任命,任命文件随后会下发。” “今天是提前给你通个气,免得你到时惊讶。” 董威敏倒是显得宠辱不惊,“我倒是不会惊讶,惊讶的是别人。”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应当提拔了吧?这个迟到的任命,怎么会让我惊讶呢?与我资格差不多的人,许多不都提拔了吗?” “惊讶的是这些人。” 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迷惑不解:“你看不到自己用一个月时间,为横岭劳改支队训练出了一支有用之师吗?” “与你资格差不多的人,为什么惊讶?” “因为他们会想,这个小子不吵不闹,不跑不送也提拔了啊?领导们的作风真的改变了?” “以后可不能尸位素餐,不干事。否则,再想提拔那就是难于登天。” 董威敏这话说得郑维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尴尬。这不是变着法儿在贬损人吗? 真是个刺头! “大家请坐!”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转换话题说道。 大家这才纷纷落座。 董威敏并没有落座,他对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道:“我现在又成了你的下属。只是我们一个光杆司令,一个光杆组长,能做什么事?” “你坐下,我慢慢说。” 董威敏坐了下来,“我听着的呢。领导有什么宏论?” “这个人呢?肯定会充实的,你是总教头,手下会配备教官的,只是这商调办手续不是一蹴而就的。” “得有一个过程。” “至于特警训练的器材设备现在已到了大部分。”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敲定第一批入训特警名单。” 董威敏一怔,这可不好办啊?在部队挑选特种兵那可是千里挑一的。 飞檐走壁,擒拿格斗是小菜一碟,能打能藏能忍才是王者! 在警察中挑选特警也是很不容易的。特警队员需要在高压环境下迅速反应、冷静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强壮的体魄、坚强的毅力和持久的忍耐力缺一不可,特警队员需要具备较高的爆发力、耐力和灵活性。这些都是缺一不可的。 在选拔过程中,还要进行射击、格斗、爬绳等项目的考核,以评估候选人的技术水平和应对特殊情况的能力。 而且特警还需要掌握一定的军事技能,包括射击、格斗、爆破、侦察、野外生存等。 “挑选特警的标准很严格的,怕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董威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俗话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我一个笨媳妇,且无米下锅,如何能做出丰盛的,色香味诱人的饭食来?” “你说的米就是人选吧?”王楚疑问道。 “就是的。” “今天找你来就是商量这事的。” “除非你给我合适的苗子,否则我没有办法。” 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一笑,“你觉得在南方片区几个监狱、劳改队里能选到你满意的苗子吗?” “没有。” “那就是不可能。” “对的。” “可是,我觉得你董威敏是灯下黑呢。” “主任,什么意思?”董威敏不解地问道。 “你是说的我手下这五十多个加训学员?” “是的。今天他们的汇报演练可是震撼全场啊,连省劳改局副局长魏明禄同志,都满脸全是惊诧之色啊。他刚刚临回省城之前,还是赞不绝口。” “主任的意思?” “我的意思吗?很明确,此前横岭劳改支队来了一份公函,请求我们警训基地为他们支队培养一批特警队员。” “现在我们已经研究同意横岭劳改支队的请求,并报省劳改局批准,为横岭劳改支队培养首批特警队伍。” “这在全省也是首例。” 董威敏一听,这一下全明白了,“我刚才还在纳闷呢,我怎么一下由地入天了呢?平步青云啊?原来是要我培训特警啊?” “这是给我一个做事的官啊?让我硬着头皮,殚精竭虑,去探索培养一支劳改队特警?难怪封我一个教研组长,又教又研究,摸着石头过河?” “这个吗?”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满脸堆笑,“这个吗?是工作需要的,你是特警出身的,不找你找谁啊?” “没有金刚钻,别人也不敢揽瓷器活啊。这事真的还非你莫属。” 董威敏沉吟道,“相对而言,我手里这届加训班学员还真有八、十个人具有特警潜质。” “如果对他们加以训练的话,在将来的监狱劳改队处理突发事情,维护监内安全方面是可以起很大作用的。”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道,“嗯,我们找你来商谈的就是这事。” “就是说现在我们共同商量一下,确定入选特警培训队的人员名单。” “好吧!” “董威敏同志,你去办公室拿一个学员基本情况花名册来吧,我们对照名单逐一筛选。” 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杨德良说,“不用了,名册我们这儿有一份。” 他临来之前,向政治处人事科要了一份受训人员名单,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领导,你虽然有受训人员名单,可是我还得跑办公室一趟。” “为什么呢?”杨德良心道,这不多此一举吗? “因为仅有受训人员名单还是不够的,还得要有考核分数才行。选特警考核分数很关键的。” “那好,你去吧。” “是!” 董威敏马上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董威敏拿着受训人员考核成绩表来到了小会议室。 几个人围拢在一起,准备开始挑选工作。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道,“董组长,这一届学员全是你带的,他们各人的表现,你最清楚不过的。” “主要还是以你的看法为准。” “我们只是提一些参考意见。” 董威敏从考核成绩表中择优挑选了10名人员,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一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还得有女生才对。” “我们培养特警不能只着意培养男生,有时女生在处突中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别小瞧她们。” 董威敏想想也对,又从中减掉了2名男生,加了2名女生。 “只能选10个吗?”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问道。 “是的。这是首届特警培训,标准要严格,起点要高,宁缺毋滥。”董威敏解释道。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仔细地看着名单,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是有个叫周云振的学员吗?” “听说表现相当优异,为什么没有入选特警啊?” “这个吗?”董威敏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确实表现卓异,只是?” “只是什么?” 第100章 无法变更 “只是他的实弹射击打靶考核成绩,不太理想。” “怎么个不理想法?” “他的实弹射击打靶成绩刚刚合格,而特警对射击考核的要求很高。” “他的其他方面呢?”王楚疑问道,“表现如何?” “其他方面可以用卓异来形容,他的身体爆发力、耐力和灵活性在这个加训班里无人能及。不,是望尘莫及。”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人无完人,金无赤足。录取人要不拘一格,取人要用其长。” “只是这样,这样就失去了公正性。”董威敏嗫嚅道。 从内心讲,他又何尝不希望周云振能成为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特警? 他是最有潜质成为特警的。 可是规矩不能破啊。 这时横岭劳改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他轻轻扯了支队长杨德良一下,杨德良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何况杨德良还有自己的打算呢。 于是他会意地插话说道,“王主任说的有道理,董组长的话,也不错。各有各的道理。我说说我自己的想法,行吗?” “杨支队长有什么看法?”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的意思是人才成长道路有千万条,不一定要当特警才能成长。我想还是将周云振交给我带回去悉心培养吧。” “今天他的表现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一棵好苗子。” 谁知他这一席话让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揪然变色,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这样的人才我们要留作特警培养。” 杨德良一下子噎住了,自己被人这样怼还是一次。 杨德良虽然是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看似是堂堂的二号人物,实则不然。 他刚调到这儿就发现这里是政委沐山川的一统江山,不,简直是铁桶的江山。 横岭劳改支队四梁八柱都是政委沐山川的人马,他们对于政委敬若神明,唯他马首是瞻。 自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毫无实权可言。 所以他想打开这个困局,建立自己的班底,尽管他种种努力,还是收效甚微。 最终还是有一个名叫孙鹤鸣的人事科副科长,投奔自己而来。 当时自己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在党委会上尽力推荐他出任空缺的科长一职。 不知道为什么,政委沐山川竟然同意,没有异议。 只是要党委秘书记录在案,经支队长杨德良会议提议,任命孙鹤鸣为人事科科长。 谁知自己看人走眼,这孙鹤鸣小子乱来一气,当副科长时就开始胡作非为。 一旦当了科长更甚,收受贿赂,玩弄女人,声名狼藉。 数月后,被这个新来的周云振弄得身败名裂。 结果自己也跟着颜面扫地,刚刚才建立的一点儿威望,也一落千丈。 他窝了一肚子火。 他倒不是恨周云振,而是恨孙鹤鸣这个家伙坏了自己的事,污泥涂不上墙。 眼前的周云振让他眼前瞬间一亮,如果培养此人的话,自己还会落得个光明磊落的好名声。 周云振反对并搞掉自己提拔的孙鹤鸣,自己还重用他,这是一种什么气度呢? 用心胸宽阔,豁达大度来形容不为过吧? 这是扳回一局的好机会。 可是一个与自己不太相干的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竟然也不买账? 自己窝囊的名声,难道传到了这里?以致于王楚疑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杨德良十分憋屈,他觉得自己在单位受掣肘,在政委沐山川的阴影下工作心情很不顺畅,现在出外还是受人掣肘。 他面呈不悦,“这不合规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国内外一流大学还实行单招呢,那是不是取其一方面特长?” 说罢,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又仔细地看了周云振的射击成绩,他说道:“只有2发上靶标这是事实。” “可是看一下又觉得蹊跷,一发子弹挨了边,另外一发可是整整10环。” “这个是不是很难做到的?因此我觉得不是他的问题,而应该是枪械出了问题。” “其他的考核他都是全优,我们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从而失去了一个很好的人才。” 董威敏听了刚要反驳,想了想,又将到嘴边的话活活咽了下去。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自己当然是想将周云振培养成特殊警察,可是周云振他本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或者想法。 这个事是两厢情愿的事,如果硬要逼他的话,怕适得其反。 可是从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的话来说,似乎是铁定的内定,无法变更的,没有周云振选择的余地。 而且他单位的支队长说话也不顶用,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主任根本不买账。 王楚疑哪来的底气呢? 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呢? 不说了,天塌下来,自有王楚疑等高个子撑住,由他们定。 想到这里,董威敏说道:“我只是提出个人看法。如何定由领导决定,领导定了的话,我从10人名单中剔除一个人,将他加入名单即可。”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说道:“就这样吧!” 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杨德良几次张嘴,欲言又止,他觉得这事似乎不太寻常,自己左右不了。 他身旁的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当然是心知肚明,可是他无法言明。 董金山又扯了一下支队长杨德良的衣?,暗示他不必再说,没有用的了。 支队长杨德良甚感怏怏,心里极为失落。 自己身为一个支队长竟然无法将一个普通干部带回劳改支队,自己还何有颜面可言? 回到单位宿舍后支队长杨德良愈想愈觉得郁闷,自己这个支队长当得窝囊,有名无实。 想起自己在省厅当处长时都比现在舒坦。虽然包括副处长在内一共只有8个人,可是自己却是绝对的权威,在处里说一不二。 就是其他处室的人,也是人人对自己笑脸相迎,个个态度谦和。 不料想自己到了一个上千干警,犯人近七千的大型劳改单位工作,反而坐冷板凳,被人视若空气一样。 不被人重视,坐起了冷板凳。 自己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也不想在省城机关庸庸碌碌度过一生,想到基层去干一番事业。 可是现实比想象更复杂,这里是政委的一统天下,岂容他人染指? 基层哪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第101章 管窥所及 他不禁长吁短叹,对此一筹莫展。 这时他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接是自己的老同学从省城打的电话,他没好气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杨德良的老同学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平素温文尔雅的老同学这是怎么回事? 官当大了?目中无人?可不还是一个正处职吗? 杨德良看了一下房间内的黑白电视,打开了电视频道,就是铺天盖地的电视广告,冲击着人的视觉神经。 他心里烦躁,“啪”地一下关掉了电视。 这时烦人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懒得去接,然而对方似乎知道他在房间似的,电话仍然一直响个不停。 杨德良不得不拿起了电话,“你是哪位?” 对方却不说自己是哪位,“杨支队长吗?政委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9点,在党委会议室开会。” 杨德良听了出来,对方是党委秘书唐日新,这类会议都是他通知的。 可是这家伙也是狗眼看人低,连名字都不肯说出来。对自己的轻视可见到了何种程度? 管窥所及,可见一斑。 他刚想问一下开什么会,党委秘书唐日新已经放下了电话。 杨德良心内有说不出的苦涩,开会?开会!自己连明天开什么会都不知道,连提前准备一下都不可能。 沐山川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连通一下气也不行? 懊恼的杨德良拿起房间的电话就拨了一个电话,这是政委家的电话。 打到政委沐山川家里,看你怎么说?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政委沐山川家里才有人接电话。 “你找谁?”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看来是他的老婆或者女儿或者其他什么亲戚。 杨德良听不出来,他对她们并不熟悉。 “我找政委沐山川同志,他在吗?”杨德良在说到“同志”两字时,特地加重了一下语气。 “不在,他下基层单位检查工作去了。”对方并不打听打电话的是谁? 或许每天打电话请示工作的人太多,家属早已习以为常。 杨德良觉得对方也太粗疏,一般请示工作的人能用“同志”这两个字吗?这起码是平级才用吧? 他不甘心又问道:“沐山川同志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如果去的分场远的话,可能明天早上才回。” 说完,电话就放下了。 杨德良心里五味杂陈。 明天一早,不,是9点钟,但是也还算早。明天9点钟就要开会,他今天还要出去到基层检查工作? 万一赶不回来? 难道就不开会? 就算一早能赶回来,精神不疲倦?这样开会效果会好?一边打盹一边开会? 而且自己刚才打电话时,加重语气强调“同志”两个字,接电话的人真的听不出? 不会觉得有异? 这并不是下属的口吻。 难道不会握住话筒声音出口,防止说话声音传入话筒,然后再请示当事人面授机宜? 自己在省厅机关时,不也经常这样做吗? 这不是很有可能吗? 这说明什么? 说明很有可能沐山川在家,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指使家属敷衍应付我,在玩太极拳呢。 否则为什么家属明明知道我说出“同志”二字,听着有些不似下属的口吻,很有可能是同级或上级领导,为什么不失礼貌地问一下自己是谁呢? 不问,说明家属已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沐山川不在家,家属肯定会问我是谁的,并会请我留话,以便转达。 这个老狐狸! 明天会议的议题会是什么呢? 杨德良陷入了猜谜中。 第二天一早,杨德良来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资料,然后端着保温杯,不到8点半就来到4楼的党委会议室。 今天他特地比平常早一点去,是想提前进去向其他开会的人,打听一下是开什么会。 或许其他某一位党委成员知悉内容。 只是杨德良来到会议室门口时,才发觉自己进不去。 因为门是锁着的,自己根本就没有钥匙。 等待了好一会儿,秘书唐日新才过来开门。 看到姗姗来迟的唐日新,杨德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唐秘书,其他的领导还没来吗?” 唐日新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一下杨德良,语气平淡地说道:“杨支队长,其他的领导还没有来。” “为什么?开会不要提前到吗?” “是的。但是这里面有学问有讲究,我来给你讲一下吧,否则你搞弄不明白。” “有什么讲究?” 唐日新淡淡说道:“一般是副职提前15分钟到,政委则准时到达,不差一分一秒。” 这里面其实有讲道,副职来得早一些,是来恭候主要领导的,主要领导一般会准时到。 来晚了的话,会给人以不遵守纪律,时间观念不强的印象。 长此以往的话,就会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看法。 杨德良心中怄火,今天自己提前一点来,这小子反而嘲笑自己不懂规矩。 自己来早了,他还暗中嗤笑,当自己还不如副职呢。 “开门!”杨德良不想再听他废话。 唐日新窸窸窣窣好一阵子才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然后才又找出一片钥匙。 然后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桌子是一张稍显长条一些的桌子,桌子一端主位是政委的,左边第一张位子是自己的。 杨德良坐定以后,看到自己的桌子面前并没有摆放什么资料之类的,也就是今天的这个会议没有预定的议程。 这是临时动议的。 过了大约有一刻时间,领导们才陆陆续续来到了会议室。 其实说白了,也没有几个人。 那时的党委班子还是很精干的,人不多,一共才5人。 除了政委、支队长、副政委、副支队长外,就是纪委书记是党委成员。 政治处主任及工会主任进班子,那是若干年后的事情。 副政委刘越凯、副支队长巴月明、纪委书记赵明池找到各自的位置入座。 “支队长,今天开的是什么会议啊?”副支队长巴月明向杨德良问道。 作为支队长、党委副书记的杨德良一脸尴尬,他其实不比副支队长巴月明知道得更多,他无话可说。 可是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会被其他班子成员看低的,会在以后的工作中被轻视的。 作为支队长、党委副书记的他,只得含含糊糊地说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副支队长巴月明满意,但是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杨德良转脸顾左右而言他。 第102章 明哲保身 9点30分钟到了,所有人的眼睛转向门口。 门开了,是被党委秘书唐日新推开的。 他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在引路,政委沐山川大踏步昂然而入。 他坐了自己的主位上。 秘书唐日新马上泡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碧螺春茶,端了过来,轻轻地放在他面前,顿时室内香气四溢。 然后唐日新躬身而退,坐在离政委沐山川稍远的地方,摆开记录本准备作会议记录。 “开始吧!”政委沐山川说道。 “好!” 纪委书记赵明池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取一份材料,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议题是对原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的处理。” “经过纪委监察室同志一个多月的调查核实,孙鹤鸣的贪腐问题已经坐实。”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无可辩驳的事实表明,孙鹤鸣此人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之内,就利用职权在岗位调整、晋级、大学生分配工作中收受了大量贿赂,中饱私囊。” “根据调查核实的情况,他收受的贿赂约有5000元之多。” “还有私生活堕落,道德败坏,与三位女性长期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孙鹤鸣经常在宾馆开房并巧立名目报销发票,这一类行为涉及的金额也有2000元之多。这是贪污行为。” 说完他又念了一遍材料,这是一份调查材料,与他所说的一致。 纪委书记赵明池说完后,会场陷入了沉寂之中。 “大家发表一下意见,谈谈个人看法。”政委沐山川扫视了一遍现场,然后说道。 “你是纪委书记,你先说!”政委沐山川开始点将,他对赵明池说道。 “我个人认为吗?我认为孙鹤鸣此人所作所为性质恶劣,影响很坏,影响损害了我们支队干警队伍形象。建议从严惩处。”赵明池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旗帜鲜明。 当然这与他的职业有关。 出了这么大的事,说明他的反腐倡廉本职工作没有做好,他心 里当然焦急窝火。 恨不能杀一儆百,一劳永逸。 政委沐山川听了他的话,眼睛一睐,并不说话。 他的眼睛转向副支队长巴月明,“老巴,你的看法呢?” “我的看法与大家是一致的,大家的意见我附议就是。”说到这里,副支队长巴月明笑笑,“不是我不直接表明态度,而是我的工作精力主要集中在抓生产上。” “对其他口子的事,不太清楚,提不出什么建议或意见。” 政委沐山川听了他的话,随口说了句,“无关痛痒,隔靴搔痒,你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吗?” “政委,你的批评有些重,我不是唯你马首是瞻吗?”副支队长巴月明笑脸相迎道。 政委沐山川不再理会他,他向副政委刘越凯问道:“老刘,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思吗?当然依你政委的意见为准,你高瞻远瞩,比我们看事情看得远,看透透,看得穿。” “全是明哲保身的家伙,一个个看沐山川的眼色行事。”支队长杨德良暗暗道。 最后政委沐山川才将眼光转向近在咫尺的杨德良,“杨支队长,你的看法呢?不,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 “是的。” “真想听?” “当然。” “那我就直言不讳,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说吧,我们大家都在听着呢。”纪委书记赵明池催促道。 “好!首先,我要做个检讨。” “检讨?”政委沐山川眨巴眨巴眼睛道。 杨德良回答道:“是的。我们单位之所以出了孙鹤鸣事件,我首当其冲负有领导责任。他是我推荐的,我有用人失察之责。”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纳闷。” “为什么问题纳闷?”政委沐山川不动声色地问道。 “孙鹤鸣一下子就变坏了的?” “什么意思?”政委沐山川瞳孔骤然一缩。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孙鹤鸣以前难道一直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廉洁奉公的好干部吗?” “他在任科员直至副科长时手脚一直都是干净的吗?没有营私舞弊,贪污受贿的行为?” 纪委书记赵明池插言道:“这个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当时这种行为组织上是没有发现的。” “是吗?难道这个苗头也没有发现?”支队长杨德良毫不退缩。 “这个?”纪委书记赵明池有些支吾其辞,这个问题确实棘手,回答不好,就此引火上身。 如果说没有,那就是组织失察,疏于管理,蒙在鼓里。纪委的责任不小。 如果说有,那问题就大了,为什么不加以预防?为什么不未雨缪绸,防范于未然? 却任其发展下去,养痈遗患吗? 整个会场秩序骤然一下子紧张,空气似乎都凝固,鸦雀无声。 “从量变到质变,有一个过程。谁是始作俑者?以致酿成今日之祸?”杨德良尖锐刺耳。 政委沐山川这时开言了,他不慌不忙道:“杨德良同志的话有一定道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孙鹤鸣的错误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难道是地里生出来的?土里长出过来的?” “不是他自身畸形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恶度膨胀发展,才导致的吗?” “作为专司纪检职责的部门,事先没有发现苗头,事后又没有及时作出处理。以致拖延到了现在一个多月,才报党委讨论处理。” “这种行为不是渎职是什么?” “杨德良同志批评得对。” “不要在暗地里把什么责任都推给杨德良同志,他初来乍到,不熟悉情况,不了解干部的过往。我们的同志就要向他提供真实的情况。” “否则他岂不是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这话水平就是高,明里是批评纪委没有向杨德良提供孙鹤鸣的真实情况。 暗里却是批评杨德良不作调查,不作调研,不了解干部的过往,凭个人好恶,提拔干部。 否则如向身边或者纪委的同志查询一下孙鹤鸣的真实情况,那会有现在颜面尽失,威望一落千丈的情况出现? 这不就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杨德良同志顿时哑口无言,政委沐山川来了个四两拨千斤啊?责任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当时正是用人之机,好不容易有个人投奔自己而来,自己不加以任用,如何能号召更多来者? 哪里还会查他的过往? 第103章 留用察看处理 随后他又看到了政委沐山川的乾坤大挪移。 政委沐山川说道:“现在主要是讨论对孙鹤鸣错误的处理意见,并通报全支队,给干部职工一个交代。同时形成书面材料上报省局纪检委。” “其他的问题不讨论,那是另外一个会议的问题了。” 杨德良不得不佩服沐山川把控局势的能力,是相当强的。 纪委书记赵明池如释重负。 本来任人不当是政治部门的事。 可是现在的政治处配置规格低,是一个副主任主持工作,还是一个正科级干部,连副处级都不是,更别提什么进党委班子。 如果支队长杨德良就此问题揪住不放的话,那么在班子内承担责任的话,首当其冲的会是自己。 孙鹤鸣是在廉政方面出现了问题,自己这个“背锅侠”是跑不了背锅的结局的。 现在政委沐山川不谈这个问题,自己真是涉险过关。 “对于孙鹤鸣,鉴于他问题的严重性,我提议给予开除处分并移送案卷至检察机关进一步侦查处理。”纪委书记赵明池对孙鹤鸣深恶痛绝。 副政委刘越凯说延:“他的案情够得上犯罪了吗?即使够得上犯罪还可以视情节减轻处理。” 他从政委沐山川的话听出来,政委是将孙鹤鸣的性质定性为错误,那就不是犯罪。 这是用不着按上限处理。 副政委刘越凯不待赵明池回话,又继续说了下去,“你刚才说的一系列情况,如贪污受贿多少钱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大部分是他交代的,少部分是查票据的。” “他的赃款退了吗?” “退了赃的。” “嗯,不管他是被动交代还是主动交代,这都说明他是配合调查的,而且积极退了赃,认错态度还是好的。按照相关规定,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 “这个吗?”纪委书记赵明池沉吟道,“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开除他也是组织处分,只是最严厉的处分,构不上犯罪的上限,组织上也是可以作出这类处分的。” “其他同志的意见呢?”政委沐山川的眼光又转向副支队长巴月明,“说说,言者无罪怕什么?” “是!是!”副支队长巴月明似乎模棱两可,“按上限处理是法,按下限处理是情。法也不外乎是情吧?法情兼顾是最好的。” 这样看来,副支队长巴月明的态度是折中的。 政委沐山川微微颔首,在自己不表态的情况下,这是巴月明一贯的做法。 沐山川最后将眼光转向支队长杨德良,“你刚才的意见很好。只是现在的会议讨论的是对孙鹤鸣的处理,不是追责。” “现在是你发表高见的时候,请直言不讳地说。” “高见谈不上,低见倒是有一点。”支队长杨德良总觉得政委沐山川的话,语含讽刺之意。 什么高见? 无非是让自己谈一下看法而已,决定权又不在自己手里。 从内心讲,支队长杨德良对于孙鹤鸣自己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刑事处分他才出一口恶气。 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自己的颜面不是失去一部分的问题,而是完全荡然无存。 自己举荐的人,这是记录在案的。犯了罪,自己不仅仅就是“用人失察”四个字可以搪塞得过去的。 这会连累到自己的。 难免会让人将自己与孙鹤鸣的贪腐联系在一起,绑在一起。认为自己与他瀣沆一气,狼狈为奸。 窥伺这个支队长位子的大有人在。 一旦有人居心不良,煽风点火,向上级纪律诬告自己的话,上面来人一查,那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即使最后给自己澄清了一切,还了清白。可是自己被纪委调查一事不胫而走,传遍整个横岭劳改支队的话,自己还有何颜面在这儿工作? 毕竟任用匪人这一条是坐实了的。 下面的人也不会听自己的话。一个领导没有了威信,就相当于鸟儿没有了翅膀,能飞吗? 可是如果孙鹤鸣不受刑事处分,就是说不坐牢,还是按内部矛盾处理,给予党纪政纪处分的话,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就会轻得多。 最多也就是“用人失察”,这不是什么咄咄怪事,谁都有看人走眼的时候。 三国蜀汉丞相诸葛亮还看人走眼,错用了马谡,导致街亭大败,危及了蜀汉社稷安危呢。 只要孙鹤鸣不坐牢,自己就有翻盘的可能,一切从头再来。 想到这里,支队长杨德良说道:“这就要看我们处理人的出发点是什么?是将他推入深渊呢?还是将他从泥潭里拉一把?” “如果是治病救人的话,我的意见是给予党纪政纪处分,保留公职,以观后效。” 纪委书记赵明池刚要张嘴说什么,政委沐山川用眼神制止了他。 “我赞成支队长的话,我们劳改队的宗旨是教育人改造人,将罪犯变成社会人,变成新人。” “而不是将社会人变成囚犯。” “如果开除孙鹤鸣的话,且不说他背后还有一个家。就是把他推向社会,他又无一技之长,如何在社会生存还是一个问题,反而给社会增加了不稳定的因素。” “难保他以后不为了生活犯罪,又变成囚犯。这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所以我赞成支队长的意见。” “不过!”说到这里,政委沐山川骤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一震,茶杯里茶水溅出,茶杯滚落于地,“纪律处理从严,我建议给予他开除党籍,留用察看处分。” “职级降为办事员。” 政委发话就是定论。 这种处理已是相当严厉,已是一撸到底。不过,支队长杨德良的窘境倒是解除了。 眼前的难关过去了,杨德良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他觉得不能再收降纳叛,这太危险,一般左右逢源投机的人,都是靠不住的人。 且不说这种人是墙头草,单就彼方不重用他,就说明存在问题。自己如果强行用他的话,保不准又是一个孙鹤鸣。 自己再也经受不起折腾。 不如培养与这儿从无瓜葛的人,如周云振就是一张白纸,自己好作画。 他不是好生事吗?正好使用他冲锋陷阵,不愁打不出一片新天地。 第104章 这是你应该管的事吗? 杨德良表态道:“孙鹤鸣已经是一撸到底,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 “你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的吗?”政委沐山川问道。 “我还有一事。” “说吧。” “我昨天到了警察训练基地去观看汇演,他们要为我们单位培养首批特警。” “这不是好事吗?” 支队长杨德良说道:“是的。只是我们强训班有一位干警虽然其他考核全优,但是射击考核时成绩”,他停顿了一下道,“成绩在全班差不多是垫底的存在。” “射击考核成绩不佳,相当于高考主科成绩不行。” “这也正常,人不是万能的,总是有短板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警训基地的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却坚持要让其作为特警培训入选。” “我据理力争他还是不松口。” 政委沐山川眯起眼睛问支队长杨德良:“这个学员是不是叫周云振?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确实如政委所言,他的名字是叫周云振。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不要输送不合格的人才到警训基地,去作为特警培养。” 所有的人不禁一震,周云振?就是让原人事科科长孙鹤鸣折戟沉沙,落得个身败名裂的那个人? 这个人,可是连天都可以捅个窟窿的人! “我们单位现在也是警力缺乏,不如让周云振他回到单位上班。” “就是说,让他与其他没有入选特警的人,一起回到单位上班,进入工作状态。” “对周云振本人面言,对于我们单位的声誉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是首批特警,如果有不合格的人参杂其中,如果以后被淘汰的话,对我们单位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政委沐山川瞳孔一收缩,眼神骤然一冷,一股寒气迸出,“杨德良同志,你要明白你自己的地位。这是你应该管的事吗?” 政委沐山川的话,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在支队长杨德良听来,简直是如雷贯耳,震耳欲聋,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自己身为支队长与政委是平职的,政委沐山川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的,不足为道的小干警,对自己突然翻脸?而且出言不逊,这话简直是对自己的羞辱。 现场一下子鸦雀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窒息。 几个党委成员面容僵住,愕然失色,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政委一般对于班子成员难得动肝火的,今天是火冒三丈啊? “政委息雷霆之怒,怒火伤肝啊。” 几个人纷纷起身相劝。 党委秘书唐日新马上结束记录。 他立即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并从中掏出几片药,将药倒入一个水杯里。唐日新手脚麻利地冲了一杯水,端给政委沐山川服用。 政委沐山川用开水送服了几片药后,脸色才转为平缓,有了血气。 支队长杨德良逆耳之言触了政委沐山川的“逆鳞”,引起他急火攻心。 大家刹那间手忙脚乱,一拥向前,嘘寒问暖,关心的是政委眼前状况。 没有人理会一脸尴尬的支队长杨德良。 支队长杨德良一时之间震惊不已。 刚才还和风细雨的政委沐山川,脸色说变就变?怎么一瞬间如此暴怒?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政委为什么非得要将周云振留在警训基地,作为特警队员培养呢? 周云振他连基本的射击考核都过不了关,以后不是会拖全队的后腿吗?还有“跛腿”的人,到哪儿都不会受待见。 周云振留下,只会受人歧视白眼,还会吃不少眼前亏,政委沐山川为什么固执己见,偏要拔苗助长? 按理说,周云振为清除孙鹤鸣立下了汗马功绩,政委沐山川清除了一个变节者,去了一个在喉之鲠,应当高兴才是,甚至于应当给周去振奖励才是。 可是为什么政委沐山川还继续让他留下训练? 蓦然一个想法在他心头一闪,政委沐山川是为了打压周去振? 那么就只能说周云振做错了?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这才引起政委沐山川的震怒? 那孙鹤鸣就是政委的人? 可是孙鹤鸣明明是投奔自己的呀?并且暗地里还说了政委沐山川不少坏话,比如专横,一人说了算,大权独揽啊等等。 要不,孙鹤鸣就是政委沐山川派出孙鹤鸣前来当卧底的? 可是政委沐山川有这个必要如此做吗? 这里是他的一统江山,他可以颐指气使,居高临下处理一切问题,没有人敢于提出任何异议。 包括自己。 他还有必要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吗? 相互安插卧底,那是要在实力不相上下,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才做的吧? 形势一边倒,一人为大的情况下,谁都会不屑于做此事。 因为这实在没有必要,而且也太高看对方。 支队长杨德良,实在想不出政委沐山川刚才为什么如此动气的理由。 这一切太违背常理。 “散会!” 政委沐山川宣布散会后,他第一个起身离席,拂袖而去,看得出他余怒未消。 其他的班子成员也纷纷离开座位。 只剩下支队长杨德良一人,还孤零零一人呆坐在座位上。 “难道沐山川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自己的小九九被他识破?”支队长杨德良心怦怦直跳,面红耳赤。 …… 赵本松、王明炎中午聚餐完后回到自己的宿舍。 王明炎对于赵本松刚才聚餐时在周云振面前阿谀奉承的表现,嗤之以鼻。 “你今天怎么了?没有一点儿骨气,吃了他那么多苦,不记仇了?要捐弃前嫌?” “是不是想通过讨好周云振让他手下留情?以后少吃点儿苦头?” 面对王明炎的嘲弄挖苦,赵本松并不回话,他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怎么?我的话说轻了,触动你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赵本松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饮料,一咕噜从嘴巴里灌了下去。 他抹了一下嘴角,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不计仇恨的人吗?” 王明炎不屑地撇撇嘴巴,“我觉得你赵本松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是今天我觉得你不可理喻,心量大如海。你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我都认不出。” “我那样做是欲擒故纵,是迷惑他的。兵法有云,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第105章 和事佬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麻痹他?那如何接近他?如何实现我的‘连环二踢腿’计划?”赵本松一脸阴沉地说道。 “什么‘连环二踢腿’计划?前所未闻,你又有了什么鬼点子?”王明炎有些莫名其妙。 赵本松却不急于回答王明炎的问题。 赵本松答非所问道,“实现这个计划,还得有人配合才成。” “什么意思?是我吗?” “你当然不可或缺,不过还得有一个才行。否则唱的就是独角戏,也会唱不下去的。” “谁来配合?”王明炎问道。 “不是别人,是周云振的死铁白炼功。”赵本松出语惊人。 “他?他会听我们支配去整治周云振?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王明炎听了后,连连摇头,这不觉得太荒唐了吧? “太阳不会从西边出来的。既然太阳不会从西边出来,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白炼功却不会不听我们的话。”赵本松很有把握道。 “你哪来的自信?” “白炼功与周云振的关系若何?” “当然好,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就凭借这一点,他会听我们的话。”赵本松十分有把握道。 “我们现在一起到白炼成的宿舍去,显示我们诚意就行。你看结果就是。” 王明炎尽管觉得赵本松的话有些神神道道,言大而夸,但是还是随他而去。 来到了白炼成的宿舍,还好,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与他同住的人出去打篮球去了,不在宿舍。 白炼成一看来的两位不速之客,是赵本松、王明炎两人,就没有好气道:“两位稀客,不请自到啊?” 赵本松满脸堆笑,“白兄,我们天天见面,也不是稀客啊?说错了,说错了,明天要罚你三杯酒。”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明天不是放假,后天结业典礼吗?” “是的啊。” “我有一个想法,可能得白兄成全。”赵本松一脸诚恳。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这一个月加训啊,周云振可能对我有些意见。你也看到了那天他借故将我们两人痛打一顿。” “当时打得鼻青脸肿,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那不是比试吗?教官还将周云振打得一身是痛呢?这有什么?”白炼成一脸不悦,“这也计较,赵本松你也太小心眼,心胸狭窄,容不得人。” “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想请他喝酒呢,由你作陪。”赵本松急忙道。 “什么?你想请他喝酒?你不是对他恨在心里吗?你还要摆鸿门宴?这不是黄鼠狼给你鸡拜年吗?没安好心。”白炼成脸色铁青,惊怒道。 赵本松双手乱摆,“白兄,你真的误会我太深。” “如果我要摆鸿门宴的话,何以扯上你?要你作什么陪?要你去担惊受怕吗?” “多个敌人多一堵墙,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何必扯上你,与你为仇呢?我岂不是又多一堵墙?给我自己添堵?” “我如果要摆鸿门宴的话,岂不是人越少越好?” “这次我是诚心诚意要与周云振和解,冰释前嫌。” “我与他彼此之间化干戈为玉帛,捐弃前嫌向前看。” “我们与他毕竟还是在一个大锅子里面吃饭,你提防我,我提防你,整天惴惴不安,提心吊胆,这样过日子有什么好?” “一个单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呢?化敌为友不好吗?一同进步不好吗?” 白炼成点头道:“嗯,你有这个觉悟,有这个想法,还是挺不错的。” 赵本松一听有戏,他马上“趁热打铁”道,“我与王明炎是有这个想法的,否则也不会来拜访你老兄。” “那你就找错了人啊。”白炼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赵本松倏地全身一凛,“为什么啊?” “解铃还须要系铃人啊。冤家仇家宜解不宜结,周云振才是你的冤家仇家,你找到我不是找错了人吗?” “这是提着猪头找错了寺庙门。” 赵本松一听,原来如此。 赵本松这才放下心,如释重负,“不,白兄,你说错了,此事还非你不可。” “为什么?” “因为我与王明炎,我们两人尝试过与周云振和解,但是他是态度冷淡。不,简直是冷若冰霜,拒不回应我们释放出的善意。” “这?……?”白炼成沉吟不语。 “可能是我们原来做得过分了吧?周云振思想上有梗阻,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们释放出的善意吧?” “所以我们来你这里的目的,就是请白老兄你充当和事佬,说和一下,当调停人。” “我们愿意置办一桌酒席和解,当面扯清并陪不是,让过去的一切烟消云散。” 白炼成听了后,觉得赵本松、王明炎这两人能有这一份心也还是不错的。 何况周云振着实将他们两人教训得很惨。虽然说是比试,但是也难免不让人往昔日恩怨上扯。 现在有和解的机会,何必置之不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紧张呢? 这对谁都没有好处吧? 既然他们吃了亏,感到周云振不好惹,低头来认错,俗话说,举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那么自己作一个和事佬,举酒一端,一手托两家。壶中日月长,万事皆休去,这有什么不好呢? 想到这里,白炼成爽朗道:“既然你们两人,都认识到自己曾经对周云振种种非难,责难,求全责备,都是自己的不对。” “现在诚心诚意地想与他和解,想赔礼道歉。那么,我就当一回和事佬。” “为你们一笑泯恩仇,尽一份心吧。”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相视狡黠一笑,忙不迭地道:“多谢白兄成全。” 顷刻,赵本松面有难色道:“还有一事,请白兄务必成全。” “还有什么事?” “我想充一个面子。” “什么意思?” “就是装装门面。” “说清楚一点儿。” “是这样的。我们打算请周云振在帝豪大酒店18楼云顶旋转餐厅用餐。” 白炼成听了后,暗暗惊诧,帝豪大酒店是横岭最豪华的大酒店,费用可不低廉。 18楼旋转餐厅高高在上,可将城市风光尽收眼底,用餐价格自然而然也低不了。 这样做是不是太破费? 第106章 静候佳音 看出白炼成的疑惑,赵本松急忙解释道:“不这样做,无法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礼多人不怪。难道请客的档次高,客人还会怪罪吗?” “这样的话,七八百块钱是随随便便的就会花销完。”白炼成提醒道,“消费要理性。” “这个白兄你不要过多操心,钱是自然不成问题的。我既然如此说,就会办得到,钱不是问题。” “只是有一件事,倒是问题。我本人是有心无力,办不到。” “什么事?” “我如果得不到你白兄鼎力相助的话,还真是一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问题?” 赵本松吞吞吐吐道:“我想向你家借一辆凌志es300车。” 九十年代的凌志es300小车极为尊贵。是一种地位、面子和老板身份的象征。 “借车?” 白炼成父亲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生意兴隆,赚了不少钱,富甲一方,是当地有名的百万富翁。 白炼成家里有一辆凌志es300小车,那时能购买小车的家庭凤毛麟角,很罕见。 赵本松陪着一副笑脸解释道:“是这样的,好比一个人用象牙筷子吃饭,总不能在石头或木桌子上吃吧?” “得有一张大理石桌子才能相配的吧?” “这样象牙筷子与大理石桌子才相称相配。对不?”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就是这个道理。” “否则就太滑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对不?” “说得有些道理,只是与我们吃饭有什么关联呢?” “白兄,听我说,如果我们坐出租车或坐公交车去,帝豪大酒店趋炎附势的门卫不但看不起我们,嗤之以鼻。还会认为我们是穷人装大款来酒店混吃喝的,会不会让我们进去还是个疑问。” “说的也是。”白炼成点头道。 “而且如果我们讲究一点,用豪车接送一下周云振,他是不是会感觉我们诚意满满的?” “否则如果我们请他到帝豪大酒店消费,却请他坐公车或打出租车。他是不是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到大酒店不就是吃个面子吗?” “也是的。” “那白兄你家的凌志es300车子可否借用一下?” “可以。你们会开车吗?” “我们都会,早就拿了驾照的。” 说到这里,赵本松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白兄肯定有驾照的了,周云振有不有呢?” “怎么?还要主宾开车?” “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如果周云振有兴致的话,他也可以开凌志es300车逛逛风景啊。明天不是有一天假吗?” “这个吗?看他的意愿。” “这么说他会开车?” “何止会开,他还是一个驾车高手呢,他大学时就取得了驾照。” “那就好。”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我也愿意替你们当这个说客,让周云振不计过往,一笑泯恩仇。你们回去等待我的消息吧。” “好!我们静候佳音!” 说罢,赵本松、王明炎两人满脸堆笑,告辞而去。 回到自己的宿舍,王明炎对赵本松是刮目相看,“你小子口才那是顶呱呱的啊。真是一个顶十个,巧舌如簧,死的也能说得像活的一样。” “白炼成听信了你的忽悠,毫不怀疑有诈。完全相信了你的诚意,他现在是愿意大力相助,成全我们啊。” 赵本松鼻子一哼,“我与周云振的怨结这么容易解开吗?他想得太简单。”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且说等白炼成等赵本松、王明炎两人走后,他马上来到了周云振的房间。 周端成与周云振都在。 白炼成对周云振说道:“云振,明天放假,这一个月强化训练太过于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 “我们明天到市区去放松一下如何?” “炼成,你瞧不起人啊?请他不请我,让我一个独守空房,未免太不仗义了吧?吝啬若此,不堪为友,我要与你割袍断义呢。”周端成嘴不饶人。 “呵呵,你误会我了,我改日肯定会请你的。”白炼成笑嘻嘻道。 “炼成,不是你明天请客吗?谁不知道你白家家大业大,你是个腰缠万贯的主儿,打你的土豪我们不客气。”周云振笑道。 “呵呵,请你我还排不上呢,自然有人争着请呢。” “什么意思?” “是赵本松、王明炎两人,他们两人诚心诚意坚持要请你的客呢。” “开玩笑吧?”周端成一脸难以置信,“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可是吃了云振的不少亏啊,心里岂不恨死了他,还请云振?请也是鸿门宴,云振别去。” “不一定呢。” “为什么?” “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被打得惨,他们才知道云振是不好惹的。才产生了以后不要再被他打的心理,这是求和宴。” “鸿门宴历史上是项羽请刘邦的,那是碾压对方的实力,主要用来戏谑对方的。” “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是哪根葱?够格摆鸿门宴吗?”白炼成不以为然,一脸不屑道。 “他们吗?相当于两国作战,打不过别国,屈膝了。要求缔结和约,以免以后被人羞辱。” 周端成却不认同白炼成的话,“炼成,你把他们想得太简单,赵本松一直是以诡诈出名的,别上当。”他一口否定,“要去,我也要去,当然是去保云振的驾。” “你呀?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还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没有请你呢。”白炼成笑道。 “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高看你一眼?他们把你放在眼里了?请的有你,对不?” “还真是的,他们要求我当和事佬呢。你去啊,倒会让局势越来越失控的啊,火药味一浓,岂是好事?” “擦枪走火的话,这责任可得你承担。你能吗?” “这?”周端成有些犹豫了。真的,万一他们因为自己的态度而谈崩,自己还真成了拱火挑事的人,这就不好了。 “那我不去。” “没有叫你去呢。” “云振你也不要去,没有好酒喝,说不定他们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呵呵,我不去,不是说明我怕了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吗?我怕他们两人什么呢?”周云振付之一笑。 “你把他们俩修理得那么惨,岂不恨你?”周端成不放心道。 第107章 赔礼道歉 “那教官还把我打得面目全非?我岂不是要恨死董威敏教官?这是比武,岂可假打?花拳绣腿的比武,你愿意看不?大家在观摩中能学到什么?” “这?”周端成无言以对,周云振的话不无道理。 “这么说你同意去?”白炼成喜上眉梢道。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说得口干舌燥,才有可能说得动周云振去赴宴。 没有想到周云振这么爽快。 “我有什么不敢去的?古代关云长还敢单刀赴会呢?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比三国之一的东吴还厉害?” “他们明的不行,不怕他们来阴的?你不怕他们来损的?”周端成还是不放心道。 “来阴的?来损的?我见招拆招,怕什么?”周去振还真没有把这两人放在心上。 “你答应了吗?” “我一刚开始就没有拒绝。” “好,请客的地点在帝豪大酒店18楼云顶旋转餐厅。”白说道。 “这档次很高啊!在18楼云顶旋转餐厅吃饭,城市的风光尽收眼底,一览无余。是个好去处。”周云振有些惊讶,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的。赵本松一再强调说这样才显出他们的最真挚的诚意。” “来接的车档次还不低吧?” “你未卜先知?”白炼成望着周云振,有些惊诧。 “倒不是我未卜先知,而是你见过到帝豪大酒店赴宴的,有几个不是非富即贵的?有几个不是有豪车迎送?” “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难道还会要我自己打出租车去?” “倒是挺佩服你的分析推理能力。”白炼成说道。 “只是?”周云振欲说还休。 “只是什么?” “只是我想起了一句古话,捧得高跌得惨。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这是要让我反跌吗?” “不会吧?” 白炼成道:“如果赵本松、王明炎他们真想害你的话,为什么不来阴招?方法多种多样的。他们为什么还要如此破财?” “一般来说,破财是消灾,不是招灾。” “呵呵!说得似有道理。” 周云振想的是这里面有不有损招? 就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两人的人品来说,很有可能,赵本松更甚。 小心为妙! 但是不去的话,显示的是自己胆怯,反而会让这两人瞧不起自己。 再说不去的话,如何让他们的诡计现形? “既然你同意去,我就告诉赵本松与王明炎两人,你今天可以早早地睡一个好觉。明天晚点起床,他们会开车来接你的。” “好吧!” 白炼成出门后,他随即赶到赵本松与王明炎两人住的房间。将周云振答应赴宴的话,告诉了赵本松与王明炎。 “周云振不计前嫌,已经答应你们的和解请求,答应帝豪大酒店18楼云顶旋转餐厅赴宴。” 两人高兴得手舞足蹈。 赵本松心中得意地狞笑,周云振,你以为我赵本松真的会向你屈服认怂?你也太天真,你等待着我的“连环二踢腿”炸响吧。 那时你就要从帝豪大酒店18楼云顶旋转餐厅,跌落到地下。摔得个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周云振,你就怀揣着结业证,还未等到单位上班,先挨一个处分吧。 呵呵! 白炼成看到赵本松、王明炎他们乐不可支的样儿,颇觉得奇怪,哪有这么高兴的? 不就是请餐客吗?还要破费不少钱。瞧赵本松、王明炎两人,高兴得好似捡了一个金元宝? “赵本松你也太高兴了吧?好像破费的不是自己的钱似的?” “我的快乐不是你能体会到的。”赵本松这一下子兴奋得过头,自己就要出一口恶气了。 周云振你这小子,在比武场所你可以将我们两人整治得惨不忍睹,我们还只能忍气吞声,哑巴吃黄连做不得声。 我现在整治你的时候马上就要来到,我要让你打落门牙和血吞,有苦难言。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找的。 你将我打得有多么惨,你的下场就会有多么惨。 到那时候,你就知道我赵本松的厉害,你才会相信马王爷真的有三只眼。 不过,那时的你,身败名裂,再想高攀我吗?呵呵,你只会让我嗤之以鼻,因为你不配。 第二天,周云振日上三竿才刚刚起床,洗漱完毕,到食堂吃了早餐,回到宿舍,看了一会儿书。 快到十二点钟还有没有看到车子来。 是不是自己被赵本松耍弄?这小子没安好心,搞恶作剧? 可白炼成是自己的好友啊,他怎么会骗自己的呢? 再等等。 时间刚到十二点左右,就见一辆豪华小车直抵楼下。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脚步匆匆,上得楼来,来到了周云振的房子门口。 周端成已提前出门去玩自己的,躲着赵本松、王明炎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赵本松双手一拱,抱拳作揖道:“周兄,我们兄弟两人向你赔礼道歉,希望周兄不计较过往,冰释前嫌。”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特来请周兄,请你大驾光临帝豪大酒店18楼云顶旋转餐厅赴宴。” 赵本松说完,身子一躬,伸出手,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周云振赴宴。 卑礼厚辞,言甘心苦,这个赵本松也是个能忍的狠角色。 周云振上了车,开车是赵本松,白炼成也在车子里。 凌志es300轿车风驰电掣地向着帝豪大酒店而去。 不久,凌志es300小车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五星级大酒店旁边。 大酒店圆形入口处耸立着两根高大的罗马柱。 两名侍应生点头哈腰地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殷勤地开、关着豪华的大门。 这就是有名的帝豪大酒店。 不一会儿,小车拐弯进入到达奢华的帝豪大酒店停车坪,保安一看车,不敢怠慢,他从岗亭窜了出来。 保安态度谦卑,恭恭敬敬地将车子引导到一个中心车位停好。 当车子刚刚停稳时,保安又马上将车门打开,点头鞠躬,一副谄媚的样儿。 赵本松、王明炎及周云振、白炼成四人下得车来,昂然朝着帝豪大酒店大门走去。 守门的两名侍应生一见,马上点头哈腰地为他们打开大门。 第108章 赴宴 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厅,他们朝着电梯间走去,乘电梯直接上到18楼。 来到了18楼的云顶旋转餐厅,里面有几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出来迎接,引导他们一一落座并递上毛巾擦手。 一位女服务员为他们每一位斟上鲜红的葡萄酒。 “喝点开胃小酒!” 赵本松端起了酒杯向周云振示意道。 周云振抿了一口,入口平滑,酸涩平衡,味道还是不错的。 服务员然后上了一盆健脾开胃番茄菌茹虾仁汤。 “来喝汤,也是开胃汤。” 赵本松张罗着为周云振舀了一碗汤,恭恭敬敬地双手递送给他。 然后是一盘盘冷热拼盘。 最后上的是一道道大菜,有油烹大虾、羊排、燕窝口蘑锅烧鸡、红烧肉、乌鱼蛋、闷炖海参等等。 周云振看了一下,心里一惊,这餐价格挺贵的啊。 赵本松开了一瓶酒,醇香四溢,对周云振说道:“这是五粮液酒,浓郁醇香,入口绵软,余韵悠长,不上头。” 他满满地斟了一高脚杯敬周云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都是兄弟的错,一味找你的碴,给周兄带来了许多麻烦。对不起,这是我的第一杯赔礼酒。” “周兄,请你一定得喝下去。” 说罢,他一扬起脖子,“咕噜”地喝了下去,将空了的高脚杯展现给周云振看,“兄弟我先干了。” 周云振也不多言,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爽快!” 稍后王明炎也端了一杯酒过来,“周兄,你喝了赵本松的酒,小弟也敬你一杯。不打不相识,周兄的武功,小弟实在佩服。” “以后有机会的话,小弟要拜你为师。” “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喝了这酒,你随意!” 说罢,王明炎也是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白炼成兴致勃勃,也在一旁相劝。 周云振也是二话不说,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五粮液喝了一个干干净净。 “白兄,你一个在喝闷酒啊?也应当敬一下周兄吧?”赵本松不失时机地撺掇怂恿白炼成敬酒。 “说得不错!我是得敬一下酒。”白炼成说罢,端着一杯酒来到了周云振面前,“我们兄弟俩喝一个交杯酒。” 周云振又喝了第3杯酒。 接着赵本松又来敬酒,“周兄喝了我的第1杯酒,这是我敬的第2杯酒,请喝!” “对不起,我喝酒不超过3杯。现在已喝了3杯,恕不能再喝。”周云振用手护住高脚酒杯道。 赵本松一听,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既然周兄自己有如此规定,我也就不勉强。” “那就多吃点菜吧。” 赵本松说完就与王明炎、白炼成二人斗酒去了,他们三人边喝边猜拳行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本松已是醉意朦胧。 他含含糊糊,口词不清地对周云振说道:“今天,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要玩个尽兴。下午再到椰岛情歌厅去喝歌娱乐一下。” “到此为止吧。” “不行,一定要去。” 赵本松哪里肯答应,不去,他的计划就要泡汤。 “喝完了就去。” 说完,赵本松又踉踉跄跄去桌子上拿酒,与王明炎、白炼成两人对饮。 三人喝酒吃菜,大快朵颐,觥筹交错。 不一会儿,三人就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 这一餐吃喝到尾声已是下午3点钟,酒桌上已是杯盘狼藉,酒水横流。 白炼成甚至在沙发上鼾声如雷,呼呼大睡。 “嗯,按计划我们得到下一站椰岛情歌厅去,唱一唱歌醒酒。”赵本松对周云振道,“今天周兄只喝了三杯酒,没有尽兴啊。” “到了椰岛情歌厅,唱歌可一定要尽兴,娱乐不能敷衍应付一下啊。” “为了让周兄尽兴,我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我现在去结一下账,买一下单。周兄稍候一下,我马上就来。” 说完,赵本松掏出鼓胀的钱包,摇摇晃晃地到前台去结账。 不一会儿,赵本松结账完毕。 他来到餐厅对周云振、王明炎、白炼成说道:“你们快起来,现在是到椰岛情歌厅唱歌的时候。马上走!” 赵本松向王明炎使了一个眼色,王明炎会意地从沙发上将白炼成拖起来。 可是白炼成站起后,随即又全身软绵绵地瘫倒在沙发上。 赵本松马上过来帮手,两人只好将白炼成架住。 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白炼成往外走。 “周兄,我们走吧,账已结清了,现在服务员要清场。我们不好再留在此地。” “以后有时间再来。” 听了赵本松的话,周云振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再在这里的话,真要被赵本松误会。 以为自己恋恋不舍呢。 赵本松与王明炎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白炼成往前走,周云振跟在后面。 四人来到了电梯间,王明炎随手打开了电梯门,按了一下开关,他们四人乘坐电梯从18楼“嗖”地下到了一楼大厅。 出了装饰奢华的一楼大厅,他们直奔帝豪大酒店停车坪而去。 到了帝豪大酒店停车坪。 停车坪保安一见,哪敢怠慢,急忙出手相帮,协助赵本松与王明炎一道将白炼成轻轻地放入车内后排,让他继续入睡。 赵本松上了驾驶座位,手颤颤抖抖地自己身上掏出小车钥匙,准备启动车子。 可是他手一抖动,钥匙片掉在方向盘下面,他弯腰刚要去捡拾,一阵恶心。 随即他推开车门,旋风般地跑到下面路边的草丛,呕吐起来。 呕吐完毕后,他清醒了一些,又往回走。 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王明炎一见,马上从车子里跳了出来,跑到他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你怎么样?要紧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赵本松挣扎着说道:“不碍事的。哎哟,只是手臂有些疼,右手有些瘀青。肿了,抬起来费劲。” “我怕自己开不车啊。” “这个吗?好办!”王明炎的眼睛转向车内的周云振,“周兄,我知道你有驾照,驾车水平也是一流的。” “现在赵本松手疼,开不了车。我呢,也多喝了几杯酒,白炼成又烂醉如泥,只有你最清醒,只喝了区区三杯小酒。” “现在只有麻烦你开一下车,将车开往椰岛情歌厅。不胜感激。” 第109章 查酒驾 90年代公安部门规定公民不得酒驾,酒驾是指驾驶员在饮酒后驾驶交通车辆上路,违反规定会处以500元罚款,扣12分。 90年代酒驾不犯法。因为在那个年代,《道路交通安全法》还没有出台,科技手段如酒精探测仪相对很少,导致交警无法及时查处酒后驾驶。 当时行驶在路上的车很少,更不用说私车,开车的人可以随意喝酒后开车,路口基本上没有交警。 这是周云振知道的。 他不知道的是,政法系统早在几天前,内部已下文严厉查处酒驾行为。 当时的政法机关内部已经将酒驾作为一种严重的交通违法行为来对待,并对内部人员规定了相关的严厉惩处。 周云振看到赵本松这个样子,也怕他开车出事。 他从驾驶室找到了赵本松掉下的小车启动钥匙,对王明炎说道:“好吧。你将他抱到车上。我来开车。” 听到周云振如此一说,假装不胜酒力的赵本松露出了狡诈的笑容,这一下你小子着了我的道,上了我的当。 王明炎将赵本松半抱半拖地拉入到了凌志es300车子内,将他与白炼成并排放入后排座位上。 他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你为什么不坐在后排,以便照顾醉酒的赵本松与白炼成两人?”周云振有些疑惑道。 “没事,他们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他们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白炼成来时已烂醉如泥,赵本松刚才也因为醉酒呕吐还摔了一跤。” “还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王明炎一听自己的话露了馅,神色有些慌乱,他马上掩饰道:“我刚才已经将他们两人都系上了安全带,不会乱动弹的。更不会跌倒,所以说没有事。” “你不是说他们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吗?” “这个话啊,是口误。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被系上安全带,安全带会很好地捆住他们,也就是照顾他们不会有事。” “你说话倒挺逗,安全带也被你赋予了生命。” 王明炎嘿嘿一笑,“读书少,不会比喻。” “挺会说话。”周云振道。 “还有一点,我坐在副座还可以给你指路,否则你不知道椰岛情歌厅怎么走的。” “看来你挺熟悉的?” “椰岛情歌厅里面的环境优雅温馨,很适合唱喝歌什么的。” 这不是废话吗?歌厅里不是唱歌的?还用得着适合这两个字?周云振不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说一句话,王明炎有十句话解释的话等待着他的。 周云振在王明炎的指点之下,驾驶着小车向椰岛情歌厅疾速而去。 倏地前面出来了一部停着的警车,有一位交通警察举着停车牌,示意周云振靠边停车。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打了一个激灵,这一辆警车似乎是专门为着自己的车来似的。 好像早已埋伏在这儿? 这太蹊跷了吧? 来者不善! 周云振转头望了一眼副驾驶室的王明炎,王明炎倒是气定神闲,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路是他指定的行驶路线,碰上了交警,他多少也应当会有些反应吧? “你指定的行驶路线怎么突兀出现了交警查车?这种情况极少的啊?” 王明炎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哇。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哎哟,太倒霉!” “有什么倒霉的?是你倒霉,还是指是我倒霉?” 王明炎一愣,发觉自己又说漏了嘴,慌忙掩饰道:“是我倒霉。” “是你倒霉?你倒什么霉?你犯了什么案子?不对呀,你犯了案的话,也不应该是交警来查你啊?”周云振言语有些辛辣。 “这个?这,我!”王明炎言语支吾,结结巴巴,答不上话来。 “看来是交警是针对我呀?查驾照?还好我身上带着呢。只是我有些疑惑,查驾照不是随机的吗?还用得着一辆警车堵在这儿截停我开的车?” “这个?”心虚的王明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挂不住。因为这是赵本松布的局。 周云振一个紧急刹车,“吱”的一声,轮胎与地面接触发出强烈震响,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凌志es300小车停在警车面前。 警车上下来三个交通警察,他们三人中其中一人还带着摄像机,还有一个带着新式的酒精测试仪,这装备在当时的交警中绝对是最好的。 那个手持新式的酒精测试仪的交通警察,他敲了敲驾驶室一侧的玻璃窗,“我们例行公事检查,希望你配合一下。” 周云振按了一下开关,玻璃自动下降,他露出了脸,“测酒驾吗?还用上新式仪器?” “你们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查我?这真是杀鸡用牛刀,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周云振揶揄道。 那个交警板着面孔,冷冷道:“我是公事公办,别的不知道。请配合我们执法。” 周云振却是气定神闲,从容淡定,“是吗?测试我是否含有酒精,可是白费蜡的。” “虚与委蛇有什么用?这次看你往哪儿跑?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谁能救你?摄像机可不是吃素的,一切都会录入的。”坐在后排的赵本松心中一阵阵冷笑。 一旦测出酒驾,按内部规定,处十五日以下拘留和暂扣三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机动车驾驶证处罚。 关键一点还要通知单位再做出行政处分。 呵呵,看你周云振以后还能得瑟不?与我斗,你小子还嫩了点。 这位手持新式的酒精测试仪的交通警察,鼻子一哼,“车里这么重的酒气,还说自己没有喝酒?” “那不是我的。”周云振一脸从容地回答。 这位交警脑袋往里一探,后排还睡着两个人呢,酒气满身的,副驾上坐着的人,也散发着阵阵酒气。 能说驾车的没有喝酒? 对于不是驾驶员的乘客,自己是没有办法,就是一身是酒气也无可奈何。 但是对于驾驶员呢? 一物降一物,自己就是他的克星。 这位交警将手中的酒精测试仪伸向周云振的嘴角面前,“这是我们支队新近购买的最先进的测试酒精的仪器,它不会说谎。” “你说没有说谎,它会还你公道。” “你说了谎,它会给你戳穿。” 第110章 理论一番 “那你就来测试一下,看到底我说谎了没有?”周云振一脸平静。 旁边的唯一一位手中无任何东西,看警衔是个三级警督的人,看来是个带队的队官,他脸上略显惊诧之色。 自己曾经接过不少群众举报,查了不少饮酒后驾驶交通车辆上路的,几乎是一查一个准。 那些个开车的,无论是公车还是私车司机,一个个都是腿脚发软,说话颤栗。 因为平常查不查是一回事,查到了却完全又是另外一回事。 驾驶员在饮酒后驾驶交通车辆上路,违反规定会处以500元罚款,扣12分。 500元在九十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就是仅罚款500元不扣分,也是肉疼肉疼的。 没有一个人不低头认错,乞求原谅,甚至为了逃避处罚,塞钱塞物的也不在少数。 总之蹲守没有空手而归的。 眼前这人自信从哪儿来的呢? 没有证据别人岂敢乱举报? 他对旁边手持新式的酒精测试仪的交通警察,鼻子一哼,“小吴,你让开,我来测试。“ ”好,葛队长!” 这位姓吴的年轻交通警察将手中的酒精测试仪,交给了葛队长。 葛队长手持酒精测试仪对周云振说道:“刚才小吴说得对,我现在手持的是最新式的最先进的测试酒精的仪器,它不会说谎。” ”你说了谎,它会给你戳穿。” 周云振头一摆,“葛队长,如果测试我身体没有含有酒精,你该当何办?” “那也是我们例行检查,正常执行公务。我们上路检查到每一个驾车的,不可能都喝了酒的。这是常识,你不懂吗?” 周云振问道:“那就是说你们上路是随机抽查的吗?” “是的。”葛队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可是我刚才看到的情形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葛队长心里一沉,这人有点不好对付,来找碴? ”我刚才看到过往的大大小小车辆不少啊,公私车都有,也没有见你们随机抽查一辆啊?“ ”我驾驶的车一出现,就成了目标车,马上停车牌就在前面晃。这不是守株待兔?“ ”这不是千年等一回,只为我这车?“ ”你?“葛队长刹那间噎住了,眼前这小子也太会钻空子,自己还真不好应付。 ”既然你是针对我的,那么查不出我有身上有酒精的话,那就是冤枉。冤枉的话,你是不是要承担点儿什么?“ 这一下葛队长脸色倏地一变,”我执行公务还要承担什么责任吗?“ ”派出所抓人是不是执行公务?“ ”是!“ ”检察院起诉是不是执行公务履行职责?“ “是!” “那法院判决是不是执行公务履行职责?“ “也是!” 周云振继续反问道:“那派出所抓错人是不是要承担责任?” “检察院起诉错了,是不是同样要承担责任?” “那法院判决错误,是不是要追究责任?” 面对周云振连珠炮的发问,葛队长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能说对方的话错了吗?没有错,出现了错误就要追究的。 可是自己又总觉得他的话哪儿不对。 “这样吧,葛队长,我也不为难你。”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测出酒精,说明我是你们无辜的怀疑对象,说明你们拉出这么大的阵仗是做错了。当街拦下车,对本人名誉造成了损伤。“ “出于对你们工作的理解考虑,出于对你们也是无心做错事这一点考虑,出于对你们可能是受了一些不怀好意人的蛊惑,情有可原。” “负荆请罪这一项就免掉了吧。” 葛队长现在的思路已被周云振牵着牛鼻子走了。 “是吗?”他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经济补偿是要有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要查我可以,有事任凭你处置。无辜的话,你葛队长得掏出300元钱作为冤枉补偿费用。” 葛队长回过神来一想,这小子纯粹是在忽悠我呀?虚张声势恰恰说明他有事心虚,用一套假话为自己撑腰,恫吓我啊? 好,我偏不当你的当。你小子以为巧言令色,文过饰非,偷换概念,强辩夺理,我就会上当? 我还没有见过举报有假的,否则也不会这么重视了。 “好!一言为定!”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执法机关的测试检查,其他的说多了无用。” 周云振轻轻一笑,“随便测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总得知道是谁为我测试酒精的吧?老百姓有知情权吧?” 葛队长无奈只能拿出自己的证件,周云振一看,”失敬!失敬!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葛为民队长啊。” “你认识我?” “认识你的话,我们还有这么多交锋的话?听说过。” 听说过没用!别套近乎。 交警队长葛为民举起酒精测试仪对周云振说道:“现在可以吹了吗?” “可以!” “用力吹,呼吸一口用劲吹!“ 周云振用力一吹,酒精测试仪没有任何反应。 交警队长葛为民瞪大眼睛盯着酒精测试仪的屏幕,没有任何显示。 “这是咋的了?” “随便测试,要不要再来一次?”周云振一脸嘲弄的表情。 “要!” 周云振又吹了一次,仍然如故。 葛为民有些心神不定,有点麻烦。 他又要求周云振再吹,结果当然还是酒精测试仪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下,交警队长葛为民慌了神。 “葛队长,你愿意相信你这酒精测试仪坏了,还是愿意相信我身体没有酒精?”周云振说道。 “这个?” 葛为民眉头一皱,试一下其他的人看酒精测试仪如何反应?是不是真的坏了? 他手持酒精测试仪,对着副驾驶座位上的王明炎说道:“测试一下你,你用力对着测试仪口吹一下。” “什么?”王明炎一听,满心不悦,“你是不是柿子捏软的欺负?”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没有看到我坐的是副座吗?我是驾驶员吗?刚才是我开的车吗?” “我知道不是你开的车。”交警队长葛为民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我测试?现在难道改了交通规则?乘客也要测试酒精?你这是哪国的规定?”王明炎颇为气愤道。 第111章 补偿费 “我说过只是测试一下。” “我是说什么时候改了交通规则?我们怎么说话各行其是啊?各说各话?” 交警队长葛为民尴尬一笑,“我的意思是测试一下酒精测试仪,看是否它出了故障。” “那你为何不测试一下自己人?”王明炎不买账。 “能测试自己人我不早就测试了吗?我们三人都没有喝酒,它一举起来不会有反应的。” 听到这一说,王明炎才勉勉强强答应。 结果他一吹,酒精测试仪马上发出强烈的报警声音,窄窄荧屏上红光闪烁。 交警队长葛为民一行三人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这么说,酒精测试仪相当灵敏啊,没有一点儿问题,这个年轻人真的没有喝酒? 碰上的又是一个硬茬!这,有麻烦了! 坐在后排假寐,等待着看周云振吃不了兜着走窘态的赵本松,完完全全傻了眼。 这小子有特异功能啊?酒进入了他的身体难道变成了水吗?先进的仪器都无可奈何? 其实是赵本松见识浅陋。 人在喝酒以后,就酒精在人体内的吸收途径而言,不管是白酒、洋酒,还是啤酒、葡萄酒或其他类含有酒精类物质的东西,从口腔吸收是微量的。 而人体的胃部吸收大约在百分之二十,主要是身体五脏六腑吸收,吸收比例百分之八十左右之间。 人的身体在吸收以酒精后,然后再通过三个途径排出去:第一个是通过我们的呼吸排出百分之五,就是所谓的酒气;第二个可以通过尿液的形式排出百分之五。 绝大部分是通过五脏六腑代谢,这是酒在人的身体内的最主要的吸收代谢途径。 对于不同的人,酒精的代谢速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因为体内的抗酒精酶不同,个体之间存在着不少区别,甚至很大的差异。 抗酒精酶的效能性,取决于个人的遗传基因不同而有差异。 至于饮酒后数小时内,人的体内未检测到酒精,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 不管人们对酒精的代谢能力如何,酒精都会在半小时内被完全吸收。 饮过酒的人,查不出来饮过酒,肯定是喝酒的量极少,而且身体的酒精代谢速度极快。 喝完酒没多久,就将身体内留存的酒精完全代谢完毕。 周云振抗酒精酶功能很强,一般七八两到一斤白酒之类的,他半个小时就可代谢完毕。 更何况他今天中午只允许自己喝三杯酒。 赵本松、王明炎、白炼功他们三人整整喝到下午三点钟。 周云振身体里的酒精早就化为乌有,消失不见。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这才是周云振有底气与交警队长葛为民他们对阵的原因。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公务执行完毕,各位可以离开了。”说完,交警队长葛为民马上就想爬上警车开溜。 可是他还没有挨近警车,周云振就已站在面前。 葛为民吓了一大跳,对方刚刚还明明在驾驶座位上,怎么转瞬之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是人吗?”他有些惊惧。人哪有这么快的速度? “我不是人?难道是鬼?你大白天见鬼?”周云振说道。 “你,你还有什么事吗?我不是说检查完毕,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交警队长葛为民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想脱身怕不那么容易。 “怎么想溜之大吉?” “那儿的话,这里忙乎完,我不是还有事吗?我还得处理其他问题呢。” 交警队长葛为民心里有些发虚,他讪讪道。 周云振笑了一笑,“这里的事你还没有处理完毕吧?别着急走啊?” “这里,这里还有什么事?” “呵呵,葛队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刚才怎么来着?” “你葛队长可是答应的,我如果身上没有酒精味儿的话,你葛队长得掏出300元钱作为冤枉补偿费用的。” “红口白牙,还有这么多证人,想必你不会食言吧?” “这?”交警队长葛为民脸一下子腾地红了,他支支吾吾,“我,我这是公务,要赔偿也是公家赔偿,别找我个人啊。” 周云振扑哧一乐,“我可不可以这样说?” “那样说?” “我一腿将你踢成骨折。我可不可以这样说,我是有单位的人,别找我,找我单位去索赔医药费。” “那,那是两码事。我,这是公务,你那是私怨。” “哟,难道公家让你守株待兔?堵住无辜公民的车,并指鹿为马说是醉驾?然后拘留罚款并通知单位给予处分。” “也不是完全没有吧?”交警队长葛为民争论道。 “如果有了的话,那就是陷害罪,你承担得起?” 周云振的话吓唬得交警队长葛为民心惊肉跳,这小子无限上纲上线啊? “你现在吗?滥用职权还勉勉强强够得上的,我得到纪委督察部门说道说道去。当然,我会提醒他们顺带查一下,你有没有小金库?” 这话声音不大,交警队长葛为民却听得犹如五雷轰顶,冷汗直冒。这小子真扛上了? 这年头那点儿工资怎么够呀?谁还没有个三瓜二枣的?罚个款什么的,有时入了小金库发点福利,这不是司空见惯的事吗? 只是真要查起来也是麻烦。 交警队长葛为民马上换了一副笑脸,“你哟,小老弟还真较真啊?哥怎么会舍不得那么一点儿钱呢?”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300元钱,“给,一分不少。” 周云振眼珠子一转,没有接钱,他说道:“罚你钱不是目的,主要是让你吸取教训。” 这话交警队长葛为民听着很耳熟,这话应当是自己说的才是。 周云振继续说道:“这钱吗?先寄存在你葛队那儿,需要时我会来取。” 说完,他上了车,驾车扬长而去。 现场只留下傻眼的交警队长葛为民等三人。 葛为民转头问肩扛摄像机的人,“这些你都录制了吗?” “录了,电视台法治大看台节目要转播的呢。” “你呀,死脑筋一个。刚才驾车的人他违规了吗?” “没,没有。” “那你录制干什么?教育谁?他与我唇枪舌剑的话也录了?” “录了。” “谁有理?” “这个?这!”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摄制的内容清空啊,这能教育谁?” “是!” 随后三人走向警车,警车风驰电掣回到了交警队。 葛为民心头窝火,他对内勤说道:“今天是谁提供的凌志车酒驾的?” 第112章 唱歌 内勤回答道:“查不出。” “为什么?” “因为是街头公用电话亭打的电话。” 这一下葛为民没辙了。 本来他是想找到给自己报假警的人,好好整治一番,出出心中恶气的。 现在连这也办不到。 今天太窝囊,本想抓个酒驾现行。 不想却被反制,反噬一口。 反而被对方教育了一番,还罚款300元,这300元罚款还存自己身上,成了他的银行? 自己还哑口无言,有火不敢发,有气不敢出。 且说周云振刚才这一举动也让赵本松、王明炎两人瞠目结舌。 这小子不但没有查出是酒驾,反而让查他的交通警察下不了台,颜面尽失。 最后不但无惊无险,他反而反噬一口,还罚了交警的款。 这事做得,做得,简直是匪夷所思,让人大跌眼镜。 周云振边开车,边向副座的王明炎道:“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呢?你做的局?” “什么?”王明炎一听,整个人简直要从副座蹦起,“你凭什么这么说?这不信口雌黄吗?” “呵呵!别这么激动,怒火伤肝啊。我是看你的指定的行驶路线上,突然就出现了警车。” “而且是专门针对我们的,提前埋伏好的。” 王明炎脸色晦暗。 这事还真不是自己弄的,可是现在自己就是有口也辩不清,又不能交出赵本松。 这时坐在后排的赵本松开言了,“周兄,这事真不怪王明炎。” 周云振回头一看,“你酒醒了?” “刚刚酒醒的。” “没事?” “没事的。” “那就好。”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赵本松问道。 “你刚才说,这事真不怪王明炎。” “是的。我想另有其人。” “是谁?不是你吧?”周云振半开玩笑道。 “当然不是我。”赵本松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另外一个人。” “谁?” “帝豪大酒店停车坪的保安。” “为什么是他?”周云振疑惑地问道。 “帝豪大酒店停车坪的保安是不是对我们毕恭毕敬?过分殷勤?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他还亲眼目睹我们一行人,酩酊大醉上了凌志es300小车。这不是他邀功请赏的好机会吗?” “交警罚款处罚了我们,他自然可以分得一杯羹。他会不做吗?”赵本松言之凿凿。 “说得有道理。”周云振淡淡地回了一句话。 小车很快就到了椰岛情歌厅前院。 说是“椰岛情”歌厅,其实它是一座庭院风景式酒店,只是歌厅大名盖过酒店,所以人人称为“椰岛情”歌厅。 它的正式名称叫“椰岛情”酒店。 “椰岛情”酒店临江靠山,江水东流,山峦叠障,环境优美,空气新鲜。 “椰岛情”酒店耸立水泊中央,池沼环抱酒店,池水清澈见影,一座长桥直通酒店。 周围亭台楼榭,茂林修竹,点缀其间。 一行人进入墙壁上爬满青藤和蔷薇刺,绿意盎然的酒店大门,“椰岛情”三字熠熠生辉。 里面有年轻的服务员躬身,并引导他们进入时尚豪华的“碧云天”包厢。 室内顶棚上有一镂金水晶大吊灯,光线淡黄柔和,室内的地板都是用进口的意大利木地板铺就的。 墙上有投影大屏幕,室内音响、点歌机、麦克风、功率放大器、效果器等设备一应俱全。 点歌机可以按客人的要求播放流行歌曲。 客人可以手拿麦克风筒对着屏幕看着歌词唱。 赵本松第一个点唱了一首《梦醒时分》,他虽然五音不全,但是唱得很投入,沉醉其间,难以自拔。 然后赵本松将麦克风转给周云振,周云振唱了一首《像雾像雨又像风》,“你对我像雾像雨又像风,来来去去只留下一场空,你对我像雾像雨又像风,任凭我的心跟着你翻动。” “好!” 其他三人发出鼓掌声,因为唱得真的不错。周云振在大学时就是学校演出队的成员。 王明炎唱了一首《我不想说,我的世界里你曾来过》,“我不想说,可是,这样的谎言怎能骗得了我?我不想说,自己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可是,除了年轮我还能留下些什么?我不想说,错季的花开,已随风飘落。” 他唱得同样很忘怀,只是他是鸭公嗓子,歌声实在不堪一听。 已经酒醒过来的白炼功,他唱的是《一起走过的日子》,“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义,多少风波都愿闯,只因彼此不死的目光,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不可猜测总有天意,才珍惜相处的日子。” 只是歌声也不咋地,自娱自乐一下而已。 白炼功将手中的无线麦克风又递给周云振,“你再来一首歌,你刚才的歌余音袅袅。我还想再听你唱下一曲呢。” 周云振见推辞不掉,只得接了过来。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位年轻女人推门而入,让人眼前一亮。 来的女人二三十岁的年纪,椭圆鹅蛋脸,素颜,弯弯柳叶眉,身材窈窕,肤如凝脂。 她上身一件粉红色圆领t恤,纤白修长的双腿穿着一条白色热裤,几近完美的臀线。 这女人有一种江南水乡女子的馨香温婉,让人看一眼就感觉赏心悦目,好似一道宁静的风景线。 她面无表情地将羊脂白玉一样细腻的手臂伸出,“给我!” 周云振有些感到突然,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将手中的无线麦克风又递给她。 她对着麦克风,燕语莺呼,来了一段颇为伤感的告白,“有人说,柠檬草的味道在心尖,轻轻一触,香消红黯,委地成泥。此时这正是我的心绪。” “现在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柠檬草的味道》歌曲。” 她手持麦克风,如怨如泣,唱出了《柠檬草的味道》,“酸里又有芳香的味道,曾以为你是全世界,但那天已经好遥远。” “绕一圈我才发现,我有更远的地平线。” “我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我要的我现在才懂得,快乐是我的,不是你给的,寂寞要自己负责。” 歌声韵味优美幽致,只是苦闷伤感黯然。 周云振不禁想到,这个年轻女人感情上经历了什么? 第113章 尽兴方休 这个女人唱完后才将麦克风还给周云振,只是一细看,不太对劲,她捂了下嘴巴。 原来走错了包间。 她面颊晕红,招呼也不打一下,就急匆匆走了。 周云振暗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中断的了麦克风传唱,又开始了轮动……。 不知不觉已近傍晚,到了吃晚餐的时间节点。 一个服务员请四人到侧室餐厅去吃饭。 原来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是歌厅,还有一个稍小的房间是餐厅,就是说,玩吃一条龙服务。 赵本松起身道:“这里的厨师是出重金从外面五星级大酒店聘请来的,手艺精湛,堪称一绝。” “烹,炸,拌,炒,卤,样样在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做的江南名菜色香味俱全。” 室内饭桌旁边茶几上摆放的鲜花沁人心脾,散发着阵阵幽香,室内弥漫着优雅幽致的气息。 四人进来时,桌上已经摆满荤素搭配,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桌子上还放着国外进口的香槟。 四人动筷子尝了尝,几样精致的名菜,色香味俱全,味道挺不错。 赵本松为周云振倒了满满的一杯香槟,“周兄,为你压压惊。今天的事太出人意料之外。” 周云振道:“你为我压压惊?没有搞错人吧?今天在大街上受惊的不是我吧?你要压惊的话,得找交警队长葛为民他们三人才对。” 赵本松神色不自然地一笑,“说得也对。他们这帮子交警啊,一天到晚就上路罚款收钱。” “今天碰上你,他们是一脚踢到岩石上,脚疼得抽筋。” “周兄,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交警无法测试出你身上的酒精的?这可不简直啊。” “这很简单。” “是吗?” 周云振回答道:“是的。” “怎么简单法?” “你有一个强大的抗酒精酶就行,酒一到你的身体内就会被化解掉。” “怎么能得到?”赵本松问道。 “说难也难,说简单就太简单。” “如何简单?” 周云振笑了一下,“你父母有一个抗酒精酶就行,然后你就会有,基因遗传。听说了吗?” 赵本松暗哼一声,这小子又在耍弄我,这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我父母哪有这个抗酒精酶? 他们没有,我哪能有? 今天千算计万算计,偏偏没有料到这小子运气好到爆棚,他父母的基因也出来帮助这小子躲过一劫。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周兄,这说明你酒量大如海,今天的香槟你可要多喝呀,可不能用三杯为量来搪塞啊。” 周云振嗯了一声,“只怕让你心痛,这香槟可不便宜哟,有点昂贵,是外国进口货。” 赵本松满脸是笑,“哪里!哪里!为了让你老兄一醉方休,出多少钱,我也是舍得的。” “真心话?” “当然!” 赵本松虽然口硬,但是腿肚子有些抽筋。这小子别拿香槟当水喝吧? “这香槟唇齿留香,余韵无穷,很对我的口味,来10瓶吧。” “好!”赵本松硬着头皮要服务员拿10瓶香槟来,这得要大几百元钱的。 不过,这小子不是抗酒精酶强吗?10瓶得多少3杯?你抗得了3杯,你抗得了10瓶吗?多喝,烂醉如泥才好。 那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到时我们开路,你小子连结业证都拿不到。 女服务员送来了10瓶香槟,放在桌子上面。 周云振一笑,用筷子一边夹菜入口,一边说:“这10瓶是我个人的,你们的另算。” 赵本松心里那个肉痛无法言喻,这得多少钱啊? 可是赵本松不得不点头陪着微笑道,“是的,这是你的,我们三人的另外算。” 说完,赵本松又吩咐女服务员,“你给我们再拿10瓶香槟来喝,晚上尽兴方休。” 女服务员转身轻盈离开。她心道,今天的主顾挺豪爽的,大气。 不一会儿,她又把10瓶香槟提了过来。 “喝吧,大家尽兴方休!”赵本松。 周云振从桌子上提起一瓶香槟,用启瓶器拧开瓶盖,香香的气泡溢了出来。 周云振抬头一仰脖子,“咕噜咕噜”直往喉咙里灌,就像喝水一样轻松自如。 “这酒入口清爽,口感柔软。不错,它产生于法国香槟省,驰名世界的葡萄美酒。有奢侈诱惑之称。” 赵本松暗暗惊诧,这小子真的是酒量深不可测。而且这没想到度数又不高,酒精又挥发得快,只能靠数量取胜。 这次自己为了整治他,可亏了血本。 周云振一气将10瓶香槟喝了一个干干净净,中间不带喘的。 “不能光喝酒,还要吃菜才行。”白炼功将精致的菜肴推向周云振,“吃!空腹喝香槟也伤胃伤身体。” “谢谢!” 周云振喝了香槟后,食欲大增,面对美味佳肴,风卷残云一样。 白炼功、王明炎也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相互比拼酒量。 不一会儿,个个都是酒醉饭饱。 赵本松惊愕不已,实在厉害,只是这酒别看度数不高,但是后劲足,你当水喝? 等一会儿有你周云振好看的。 大戏在后头。 周云振舌头有点打滑,吐字不清,他对赵本松含含糊糊道:“我谢谢你今天一天到晚的盛情款待,还安排了丰富多彩的活动。” “现在吃吃完了,喝喝干净了,目前餐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今天是不是到此为止。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吧?” 赵本松心里一哼,心道,你小子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就想嘴巴一抹,打道回府? 想得轻松,我今天忍痛花了多少钱?就为了让你吃好喝好?然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打道回府? 做你的白天梦去吧,想得倒美! 可是赵本松他说的却是另一套,嘴巴抹蜜似的,“哎呀,周兄,一天到晚不是12小时,而是24小时呢。前12小时招待尚可,后12小时如果招待不周,岂不是虎头蛇尾,有始无终?盛情大打折扣?” “岂不是传出去不就是个笑话吗?” “这样做是不行的。” 周云振反问道:“你还要哪样做?” “至少晚上还要洗个脚吧?脚在药水里泡一下,明天你走起路来也会虎虎生风,龙行虎步,健步如飞的。工作起来精神倍增,事半功倍。” 赵本松说的不错,脚为脾经、肝经、肾经之起始,又系胃经、胆经、膀胱经之终点,与五脏六腑的关系密切。 中药足浴的确有舒筋活络,养生保健功效。 第114章 足浴之后 赵本松继续道:“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现在大家都饮用了大量的香槟,酒精含量低不了,没有人能驾驶凌志车。” “否则再碰见交警的话,可就没有中午的好运气。到了那时候就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然我给大家开了房的。足浴后再回房休息,一觉睡到天亮,然后驱车回警训基地参加结业典礼即可。” “什么事都不耽误。” 白炼功突然插言道,“想得周到,恭敬不如从命!” 看到这种情况,周云振也是无奈,总不成自己一人走吧? 看到四人已酒足饭饱后,二个女服务员进来收拾房间,打点卫生。 随后又进来四个年轻力壮的男性服务员,搀扶着醉意朦胧的四人往外走。 到了洗浴中心,男性服务员将他们一人搀扶到一个房间足浴。 进了房间门,男服务员将客人轻放在可躺、可坐、可睡的长条沙发椅上,然后蹑手蹑足离开。 房间里已经有一个女足浴师坐在小板凳上,凳子前面地上放着一个足浴盆,手里持有一个许多中药材熬制的液体足浴包。 液体足浴包属于中医外治法,通过热水加中药的温热刺激,调整阴阳的作用。 泡脚又俗话称之为“足浴”,是指利用热水的温度、浮力以及药物的熏洗,刺激足部穴位及反射区。 来达到散寒祛湿,温经通络,活血化瘀,消除体内瘀血,促进气血循环,改善内脏功能及平衡内分泌,增加新陈代谢的效果。 可说是泡双足,通全身经管。 足浴师将中药材熬制的液体足浴包,撕开倒入足浴盆,用手调和好。 她柔软的手在足浴盆细腻地摩挲着周云振的足部。 她轻轻一按摩刺激到足部穴位,周云振足部一阵麻酥。 随之不可名状的舒适感刹那间向全身蔓延扩散,整个人处于妙不可言,神清气爽的状态。 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没有想到足部按摩也能有如此出人意外的效果? 随后就是一阵阵疲倦袭来,周云振酒劲发作了,他昏昏沉沉,喉咙干涩,喝了一杯橙汁水。 眼睛左眼与右眼打起了架,最后睁不开眼睛。 周云振从坐着的状态开始了半躺着。 女浴师做完全套足部按摩护理后,将一条薄薄的空调被盖在他身上,然后轻手轻脚掩上房门离开了。 周云振睡眠来了,他全身躺倒睡在长条椅上。 当周云振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在“椰岛情”宾馆的一个房间里。 连身上的衣服及脚上的袜子都没有脱下。 他知道应该是他们三人做完足浴后,看到自己已进入酣睡状态后,搀扶自己回的房间。 周云振感到自己喉咙发干,他扭开床上的灯,却看到床头上放着一张小卡片。 小卡片上有一张衣着暴露,卖弄风情的女人照片,下面还有一连串的电话号码。 什么玩意儿?周云振将它丢到床上。 然后他倒了一大杯凉开水,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他又推开了房间的窗户,一阵阵凉风吹过来,他感觉自己舒爽多了。 周云振自言自语道,身体里的酒精应该代射完了吧? 这时候房间门外响起了一阵子敲门声。 声音不大,可是在万赖俱寂的时候,听起来也不小。 这是谁呢?这么晚还不睡? 周云振并没有贸然开门,深更半夜,万一自己一开门,从外面涌进来是凶神恶煞,手持凶器的歹徒怎么办? 他从房间里的“猫眼”往外看去,外面的情况让他不禁一愣,房间外站着一位年轻女性,身材窈窕,曲线迷人,玲珑有致。 可能是深更半夜外面凉的缘故,她身体有些蜷缩,双手相互缠绕着。 这人怎么像下午一阵风来又一阵风去,歌声缠绵悱恻,伤感又悠扬的那个漂亮女人? 这是怎么了? 周云振打开了门,一个女人撞了进来。 这个女人身材诱人火辣,玲珑有致。 她的大腿浑圆白嫩,尤其是下半身被包臀裙紧裹,臀部挺翘浑圆。 放在哪里都不知会有多少个男人为她疯狂。 周云振定睛一瞧,却根本不是昨天下午唱歌的女人。两人只是身材个头相似而已,形似神不似,完全是两个人。 她身上明显还有一些酒气。 她轻轻地开始脱掉上衣,往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一丢。 这一下就是智力障碍者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女人妩媚一笑,面呈妖冶之色,现出几分轻佻,“男人与女人独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春潮带雨晚来急,春宵一刻值千金!” “还犹豫什么?” 面对这种挑逗的话语和软绵绵、娇滴滴、软糥香甜的声音,很多男人可能血压狂飙,飞蛾扑火,犯男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 可是周云振不会,他是两世为人,拎得清轻重。 让他有点惊诧的是这个女人还知道“春潮带雨晚来急”这句唐诗? 它的下一句是“野渡无人舟自横”。 这是唐朝刺史,也是诗人韦应物所作的《滁州西涧》中的一句。 全诗为“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周云振吟出了第一句,“独怜幽草涧边生!” 这女子浑身一震,全身一哆嗦,继而面颊晕红,如火烧云一样。 周云振觉得挺奇怪,这种风月场所的女人还会如此忸怩作态? 顷刻之间,她又恢复了常态。 “别耽误时间,办你应当做的事。” 周云振制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他觉得这女人勾引自己,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很有可能是个圈套,自己不能上当。 周云振欲将她推搡出去。 但是怕半夜三更走廊喧哗的话,影响住客休息,又怕引起不明真相的人围观。 甚至于引发围观之人众怒,认为自己欺辱女性,被义愤填膺的正义人士群殴,打个鼻青眼肿就不合算了。 周云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样吧,我看你刚才也着凉了,洗个热水澡吧?其他的然后再说吧。” 这女人一听周云振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顺从地进入了卫生间洗浴。 周云振蹑手蹑足,轻轻关门而去。 他来到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假寐起来,他要看这戏是如何收场的? 这时“椰岛情”宾馆由远至近传来一阵车子的轰鸣声。 宾馆门口一辆警车戛然而止。 几名身穿便服的人,行色匆匆向着二楼奔去。 自己的住房就在二楼,他们去干什么?房间里会究竟会发生什么? 马上就可见分晓。 第115章 教会他做人 不久,这几个人推推搡搡将一个女人押解下来,女人不肯顺从。 她对恼怒交加冲上去扭住她的手的一个便衣,又撕又咬着,嘴巴里谩骂着什么。 看来这女人性子还有些烈? 不完全像是沦落风尘的坐台女或者卖淫的小姐。 因为如果是的话,不敢这样激烈反抗。这些人明显是来抓失足女的派出所警察。 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周云振拍了一下刚刚坐到自己身边打盹的保安一下。 睡眼惺忪的保安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从腰上摸出电棍,“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要干什么,你看看从二楼下来的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要干什么?” 保安一瞧,反了,这不是羞辱女人吗?不,这是绑架!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椰岛情宾馆公然逞凶耍横?” 保安也不怯火,他提着电棍冲到楼梯口大声叫道:“放下这姑娘,否则我让你们吃电烤肉。” 对方有人满脸鄙夷地骂了一句,“滚!” 保安一听,这小子还挺横啊。 他不禁火冒三丈,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电棒“刷”地就冲了上去。 骂人的便衣撇撇嘴,无动于衷。 当保安临接近他时,他突然飞起一脚踢向保安,保安猝不及防,连人带电棒摔倒在地。 ”你为什么打人,光天化日“周云振一见这情况怒火冲顶,但是刚说了“光天化日”几个字,他觉得不妥,现在是凌晨,马上改为“朗朗乾坤,敢公然绑架女人,殴打保安?有没有王法?” “王法?” 对方轻蔑一笑,“你配给我提王法?滚开!别管闲事!不识趣的话,躺倒的那个家伙就是你的下场。” 保安还在地下痛苦地叫着。 前台的服务人员已经吓得蜷缩一团躲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周云振鄙夷道:“这事我还真管定了。” 刚才打人的便衣一时怔住,还真有不怕被教训的?前赴后继? 他围着周云振转了一个圈子,目露凶光,嗷嗷叫着。 可是周云振却毫不胆怯,他看得出对方也就是有一点儿三脚猫的本事。 欺负一个保安虽然绰绰有余,与自己交手就不够看了的。 他打算只要对手一出手,立马还击,打他一个四脚朝天,晕头转向,不辩东西。 分分秒秒教会他做人。 可是对方慑于周云振身上迸出的凛冽寒气,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动弹。 对方其实就是一名不没有编制的联防队员,说白了也就是个临时工而已。 他是稍有一点儿武功基础的所谓练家子,平时狐假虎威,耀武扬威的,做些仗势欺人的事而已。 他在摸不透周云振的底细的情况下,当然不敢肆无忌惮蛮干,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周云振一脸嘲弄的表情,“来呀?怎么怂了?拿出刚才脚踢保安的勇气来啊?” 周云振愈是白眼,这家伙愈是不敢逼近。 他陷入了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境地,进不敢;退不甘。 最后他觉得自己实在丢不起这个面子,突然怪叫一声,凌空飞跃而起,举拳向周云振砸去。 谁知周云振却若无其事,站立不动,原地出拳相接,只听得“膨”的一声巨响,两拳相撞。 这个家伙蓦然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泰山压顶一样袭来。 他双手虎口开裂,鲜血从裂口中渗涌而出,刹那间人被击退好几步,踉踉跄跄,最终扑倒在地上。 他刚要挣扎着站起来,胸口被周云振抢先一脚踏住,他顿时全身动弹不得。 “你不是刚才叫嚣要让我成为第二个保安吗?现在怎么样?” 这家伙眼神中露出畏惧的神色。 几个便衣如临大敌,刹那间拔出了身上的武器。 这时一个貌似领导的中年人说话了,“住手!” 几个便衣听到命令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周云振也松开了脚。 “小伙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回击想将我打倒在地的狂徒。” “不,你在妨碍执行公务。” “妨碍执行公务?这么说你们是公务人员?”周云振故作惊讶道。 “是的。” 周云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看不像。相反,倒像?” “倒像什么?”中年人有些愠怒地问道。 “倒像暴徒。” “为什么?”中年人脸上渐有怒容。 “你看看就知道,公务人员哪有将保安打倒在地的?还有,公务人员哪有将女人推推搡搡并扭住她的手的?还进行辱骂的?” 这个中年人面色一沉,“你知道事实的真相吗?”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吗?”周云振问道。 这个中年人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你刚才没有看到保安手持电棍冲了上来,这已构成袭警罪。我们的联防队员老曲是正当防卫。” 周云振一听,揶揄道:“保安保安,他是保证宾馆安全的。他看到有人将女人推推搡搡并扭住她的手进行辱骂,并强行将其带离宾馆。他以为是歹徒绑架能不管吗?” “你们亮明了身份吗?有没有?再说联防队员是警察吗?” 中年人被问住了,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们没有亮明身份,他不应该做他应该做的事吗?” 中年人傻愣,其他人也是哑口无言。 “还有,是谁允许你们将女人推推搡搡并扭住她的手,强行带离的?” 中年人没了脾气,他解释道:“这个女人,是,是?” “是什么人?” “她是涉嫌失足的。我要亲自带回去审查。” 这个中年人名叫苏先同,是椰岛路派出所所长。 他是今天接到一个神秘电话。 苏先同一听,马上召集人手,准备抓现场,谁知道扑了个空。 “涉嫌失足?实锤了吗?”周云振问道。 “实,实锤了的。”苏先同眼睛有些游移不定,闪烁其辞。 周云振强忍着没有笑出声,他问道:“捉贼要赃,捉奸要双,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证据要确凿才能处罚。抓到了现场吗?” “这个?”苏先同有些慌乱,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伙不好对付。 “抓到了现场吗?”周云振又追问一句。 苏先同一咬牙,“抓住了现场。” 如果说没有抓获现场的话,那就麻烦来了,那你凭什么带女人走?是不是违反规定? 第116章 道歉 苏先同的目的是想将这女人带回审问,在他看来,凡是出入宾馆的这种女人,只要带回一逼一问,她就会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完完全全地交代的。 到时就可以倒查,按图索骥,一个也跑不了,可以罚个盆满钵满。 只是这并非没有瑕疵,也是程序违法行为。 如果对方真是那种女人的话,好说。 可是如果不是或者错抓,追究起来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的这个女人又抓又咬,又不配合,自己又没有抓住现场,他心里打起了鼓,万一不是这种人呢? 或者这是刚开始做呢,让她到哪儿去交代出其他人? 还有她万一到派出所闹腾起来,毕竟没有证据,理亏的一方是自己一方,那就麻烦了,苏先同有些后悔将她带下来。 现在被人一质问,他更感到棘手。 这事只可做,不可说。 “男女俱获?”周云振问道。 “是的。” “那男的呢?没有看到啊?” “这个吗?男的嘛,还在房间穿衣服呢,现在还没有被带下来。” “这件衣服是一针一针缝补上身去的吗?” “什么,什么意思?”苏先同没有明白周云振的意思。 “如果不是一针一线耗时地缝补上去的话,不早应该下来了吗?” “这个?”苏先同脸红脖子粗,他实在回答不上来。 周云振话语有些咄咄逼人,“宾馆房间现场没有捉住男的,只有女的一人能算是实锤吗?” “女的与谁交易?” 苏先同狼狈不堪,虚汗直冒。 他只想尽快报离开这个让他尴尬的地方。 “有些结论要在调查之后。” “男的都没有找到如何调查?难道这女的认识男的?如果认识的话,那如何界定这种行为?因为是谈恋爱或者婚外情的话,会没有物质补尝?” “给钱或者给东西也是算是实锤吗?” 周云振这一连串的诘问,更是让苏先同招架不住。 “而且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谁给你们权力殴打或者辱骂推推搡搡并扭住她的手,强行带离的?” “这个?”苏先同汗流浃背,他知道现在碰上较真的硬茬了,不好处理。 “你想不想知道宾馆203号房间的男主是谁?”周云振突然变换了一个话题。 “你知道?”苏先同喜上眉梢,“我们对于线人是有举报奖励的。请说。” 周云振说道:“他吗?” “在哪?” “在阁下眼光所及之处。”周云振偏不说透。 苏先同环顾了一下宾馆大厅,除了那位已经被搀扶到沙发上休息的保安及前台服务接待人员外,大厅已是空无一人。 “小伙子,别开玩笑啊。” “没有开玩笑。” “那在哪啊?别绕圈子了吧?” “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苏先同惊愕地问道。 “是的。就是本人。要不要也一同铐走本人,审问一下?”周云振伸出双手道。 “这个,这?”苏先同一下子愣住,干瞪双眼,说不出话来。 刚才周云振与他唇枪舌剑,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占到便宜。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敢拷他吗? 到了派出所他岂肯善罢甘休?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再说,没有一点证据证明他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找抽吗? 他眉头一皱,马上随机应变道:“呵呵!小伙子这就是一个误会。误会呵呵!” “真不知道是你会见女朋友啊。” “小伙子,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刚才的行为确实是有所欠妥,这样吧?” “哪样?”周云振问道。他知道现在对方开始服软,只是自己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你的女朋友呢,我们当场开释,并予以道歉。” “我们情报不准,工作不细致,导致抓错了人。”苏先同心里咒骂了一百遍举报人。 草你妈,没事搞事,让我们瞎忙。 旁边的便衣马上松开了扭住女人手,这女人揉了揉生疼的手,并不说话。 苏先同与便衣想开溜。 “怎么,这样就想走?”周云振发了话。 苏先同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还要找麻烦? 他马上来个反守为攻,“呵!小伙子,今天的事也不是完全说明我们错了。” “你会女朋友没错,不违法。但是在宾馆开房,也是有那么一点未婚同居的味儿,对不?” “虽然不违反《治安管理条例》规定,但是与《婚姻法》总有那么一点儿不协调,对不?” “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对不?” “这样吧,我们两不相欠,你不说我,我也不说你,扯平了。好不好?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这样可好?” 面对苏先同柔中有刚,软硬兼施的话,周云振嗤之以鼻,“我听不懂你的话里话,别拐弯抹角,绕来绕去的。”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怎么就知道她是来与我幽会的?她没有可能走错门?” “她身上没有酒气吗?醉酒的人走错门不正常吗?” “这个?”苏先同一下子懵圈,无言以对。 “你说今天这事怎么处理?” “你说呢?” “你们联防队员出手伤人,这怎么算?”周云振不依不饶道。 苏先同狠狠地瞪了一眼联防队员曲同格,“老曲,你还不向小伙子道歉?” 联防队员曲同格心里一股子无名火。 这小子也太霸道,自己被他的拳头打倒,还把自己踹踩在脚下,反而还要自己道歉? 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吗? 可是所长发话了,自己不照办的话,后果严重,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联防队员,一个区区临时工而已。 如果不照做,只怕泥饭碗也不保,明天就会失业。 他耸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对周云振说道:“对不起,我做错了。” 周云振却并不买账,“你找错人了,不是对我道歉。” “为什么?”所长苏先同狐疑地问道。 “谁吃了这个老曲的亏?是我吗?我被这个老曲打倒了?还是踢倒了?” “他用拳打我,我只是抵挡了一下,他就自行倒地。他体质太差,不打自倒,真是找不自在。” 联防队员曲同格心里憋屈,但是无可奈何,他只得走到卧在沙发上,不断唧唧哼哼的保安面前,低头躬身道:“刚才对不起,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出腿太快太重,伤了你。这是我的不对!” 看到这情况,所长苏先同道:“歉也道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不行!” 第117章 赔偿金 “为什么?”所长苏先同问道。 “刚才老曲道歉也说打伤人家了,对不起。既然打伤了人家保安,不追究责任已是过分宽容,难道医药费误工费也要人家自己出吗?”周云振道。 联防队员曲同格心里一咯噔,十分抱屈,“我,我这是执行公务,顶多是误伤啊。” “正是因为你有公务在身,才没有追究你的行为。否则,你试一下看,不办你个寻衅滋事才怪。” “这?”曲同格脸涨得通红,这一腿踢得太不划算。 “要多少钱?” “二百元不多吧?”周云振说道。 “这个?”联防队员曲同格心里十分不情愿。 但是他在苏先同严厉眼光的督促下,不得不掏出二百元现金,十分不情愿地交给保安。 “保安究竟有没有受内伤,现在不得而知。如果受了内伤的话,你就不是掏出这个数目的了。” 周云振的话让曲同格心里十分胆战心惊,真的如果有内伤的话,自己咋办啊? “你自求多福吧。” 看到曲同格赔偿完毕后,所长苏先同拔腿就要走。 “慢着!” “还有什么事?”所长苏先同惊讶道。 “还有事。” “不是赔偿完了吗?” “保安是赔偿完了,这个女人呢?你们推搡羞辱后,就一走了之?”周云振当然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走。 “我们不是道歉了吗?” “道歉?她打你几耳光,然后道歉一下可以吗?” “人家被你们这样推搡羞辱对待,就道歉一下就能了结吗?” “你要怎么的?”所长苏先同反问道。 “很简单,带她到医院去看一下伤,然后再谈赔偿。”周云振一副难以通融的样子。 “还要到医院去看伤?又没有打她,就是推搡一下,最多就是瘀青而已,还用得着到医院去?” “瘀青不是受伤所致?那瘀青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周云振得理不饶人。 “这?”所长苏先同没辙,张开嘴巴想反驳,不知从何说起。 他眨巴眨巴眼睛,最后才说道:“这样吧,我们还有公务在身。这个女的就交给你,好吧?” “由你带她到医院去看一下伤。如果伤重要住院之类的话,那就联系我们,由我们去办手续住院。” “我叫苏先同,是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这是我的名片,你先收着,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总可以了吧?小伙子!” 周云振沉吟道:“这个吗?倒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钱我可不能先垫付的啊。” “要多少钱?” “看看病,开开药什么的,总得两三百元钱吧?这还不包括照x片什么的。” “照x片什么的?依照我的经验看,她完全够不着的。”派出所长苏先同说道。 “这样吧?你看行不行?” “怎么样?” 苏先同说道:“我先给她二百元钱作看病之用。如果医生还需要照片之类的检查的话,你联系我,随时追加。这总可以了吧?” “二百元啊?看看小病尚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刚才受到惊吓,这精神损失费还应当另算吧?”周云振开口道。 “精神损失费?”所长苏先同有些头痛,这样纠缠下去,何时是个头?是不是还得赔偿她的误工费? 他硬着头皮问道:“精神损失费应该赔多少?” 周云振伸出了三根指头。 “三千?”所长苏先同早点要蹦跳起来,“要这么多吗?我一年工资才多少?” “苏所长,别激动。我说的不是三千。” “难道是三万?更不行。” “没有。我说的是三千的十分之一,三百。” 派出所长苏先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他从身上掏出了五百元钱给周云振,“这钱就交给你了,由你负责带她去医院看一下病,有什么事随时与我联系。” 说罢,不等周云振再开口,他带着手下的几个便衣,搀扶着联防队员曲同格立即撤离了宾馆大厅。 夜长梦多,所长苏先同怕周云振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随后宾馆门外,响起了警车启动的轰鸣声,警车一溜烟撤退了。 周云振对卧在沙发上的保安说道:“你起来吧,不要再装,他们都走了呢。你到值班室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儿稍稍休息一下。” “帮助你值班照看一下,有什么事会叫你。” “好!谢谢!” 保安欢天喜地地走了,这二百元相当他一个月的工资。再说自己只是吃了一点儿苦头,有什么不值得的? 等待保安走后,周云振指了指沙发,让这个年轻的女人坐下。 “你刚才受惊了!” “还好!”这年轻女人有些惶恐不安。 “今天幸亏遇见了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否则就说不清楚。” “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今天我只是走错了房间而已。他们这是胡作非为的。”女人掩饰道。 “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今晚上是第一次。对不?” “你今天救了我,我感激你!但是我不知道你说话的意思,我仅仅是走错了房间。我不是卖肉的。” 看到她不承认,周云振也不生气,这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女人有情非得已的原因。 “宾馆房间哪有敲错门的?除非你的神志不正常。” “我喝了一点儿酒,算是失态吧?失态的话,上错床都正常,敲错门难道不正常了吗?” 周云振倒是一怔,这女人伶牙俐齿啊? 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不正是说明了问题?她很有可能是初涉风月场所。 “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是不是做这行的,我的提醒都不会错。别陷入进去,否则总有一天你哭都哭不出来。” “今天就是很好的一课。” 说完,周云振又将拿在手里的五百元钱递给她,“这几百元钱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的。应该够你开销一阵子的了,然后找一个好点的工作,过正经人的生活。” 这女人眼神一闪,接过了钱。 “谢谢,我去上一趟卫生间。” “去吧!” 周云振知道这女人应该是以此借口跑了,但是人应当还在这宾馆。至于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几分,那就是她的事了。 周云振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总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 第118章 特警培训 房间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音。 这是谁啊?是这个女人?不会吧?她还会来打扰自己的话,刚才在一楼大厅就不会接了钱就跑得无影无踪的。 是派出所?更不会,他们见了自己倒是老鼠见了猫儿似的,犹恐避之不及,哪还会再主动上门呢? 周云振又从猫眼里去看。 他一看,不是别人,却是赵本松。 周云振疑窦丛生,他不睡觉来敲自己的门干啥? 他打开了房间,赵本松一脚闪了进来。 “你在啊?”赵本松一脸干笑,有些不太自然。 “我不在?你希望我到哪儿去?” “不是,不是,我刚才听到走廊里吵吵闹闹的,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顺便看看你在不在。” “走廊里吵吵闹闹的,也是走廊里有事,与我何干啊?”周云振不解地问道。 赵本松尴尬道:“吵闹声音离你的房间近,我特意出来看你是不是涉及到你。是关心你的安全。” “你说对了,还真涉及到我。” “是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宾馆进了小偷,而且这小偷还闻腥而来,别的房间小偷不进,却单单进了我的房间,怪不?”周云振说道。 “也是奇怪。你的房间丢失了什么贵重东西吗?” “没有,这小偷是个新手,弄得动静太大,被我发现。还恰好被闻讯赶到的派出所的人抓了个正着。” “这派出所的人是未卜先知?” 周云振也是一脸懵逼,“是啊,我正在纳闷呢。这派出所的人怎么未卜先知?” “我还没有理清个头绪。结果你就来敲门。打断了我的思索。” 赵本松越听越气,这小子的话太离谱,简直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啊? 可是他表面上还不能有丝毫的流露,还要附和着说:“吉人天佑,没有损失贵重的东西就好。” “贵重的东西?别人不知道,你老同学还不知道,我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偷?这贼也不预先踩一下点,是不是太笨了一点儿?” “是!确实是太笨了一点儿。” “没有事情了,我们都休息吧?谢谢你的关心。明儿见!” 说完,周云振就关上了房间门。 赵本松怏怏而回。 “连环两踢腿”都没有爆响,自己这一次亏大了,光是金钱开销一项就不下好几千,蚀了老本。 反而周云振这小子毫毛未伤,反而活得更滋润一些了。 警训基地横岭劳改支队强训班结业典礼相当隆重。 警训基地领导几乎全部参加这一届结业典礼,这是史无前例的。 班主任,也是新任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宣布结业典礼开始。 偌大的礼堂顿时鞭炮齐鸣,众人一齐起立高唱国歌。 “礼毕!” 所有的人才坐了下来。 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作了重要讲话,对这一届学员作了高度的评价。 对学员中在训练和学习中出现的一些可圈可点的事迹,进行了表彰。 他并代表警训基地,亲自对被授予“优秀学员”称号的8位同学,颁发荣誉证书。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宣读了培训合格人员名单,当然,没有不合格的。 学员五人一组走向台领取培训合格证书。 不久,所有的学员全部都取得了培训合格证书。 按规定的仪程,结业典礼随后就应当在鞭炮声中落下帷幕。 然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拿出了一份名单。 “我们要开始首届特警培训,人员就在你们这一批里。” 这一下犹如捅了马蜂窝,全体学员一下子炸了锅,沸反盈天,“我们竟然还要加训?!我们又要当特警培训?” “安静!安静!”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拍桌子叫道。 现场刹那间安静下来。 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说道:“我现代表警训基地宣布,刘雨田、陆静萍、林文重、夏明亮、王明炎、刘莉荚、周端成、白炼功、赵本松、周云振10人,入选警训基地首批委培特警。” “参加警训基地安排的为期三个月的特警培训。” 这一下学员声音变成了叽叽咕咕,交头接耳。 有的人兴奋,有的冷静,有的人不安。 “你有?” “我有!” “唉,回不去了,又要重新受罪。” 赵本松失魂落魄,对于王明炎入选特警委培班,他觉得理所当然,王明炎武功高手一个。 可是自己为什么榜上有名,这就费解了,自己表现一向拉胯,怎么竟然超越许多学员了呢? 好不容易鬼日子到头,这又要参加地狱魔鬼般的集训? 怎么这么倒霉? 这特警培训是三个月,可要比强训班难熬十倍,训练强度也会成倍增加啊。 坐在他后面的周端成却嘲讽道:“这不是你自己找的吗?你不搞这么多小动作的话,你想上特警班,别人还不会要你呢。” “什么意思?”赵本松好不气恼地反问道。 “还不明白吗?特警是要那么些刁钻鬼怪的人才的。 因为要执行特别任务的,有些不能用常规手段完成的。所以然你这种人就有用武之地。” “还有一点我估计的原因,想听吗?” “什么原因?” “你每算计一次打压周云振一次,他都变得更强大。你呢?却也歪打正着,自己的实战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赵本松道:“好,其他不说。你说我是搞野路子的?那么周云振是搞正路的,他是那种所谓正邪不两立的人物。可是为什么他最后也入选了呢?” “他是硬汉能不入吗?难道只收你这种刁才,一遇到动真格碰硬就往后跑?美其名曰打游击?实际上是四散溃逃。” “所以周云振是起中流砥柱作用的。” “你怎么说话呀?” “我说的不对吗?”周端成针锋相对道。 “你也太高看他了。” “我没有高看,他就是硬汉加全才。不服吗?” “不服。” “不是吗?” “当然不是。”赵本松气哼哼地回答。 “为什么不是?” “是的话,为什么他的手枪实弹射击在全班垫底的存在?”赵本松说道。 “这不正常吗?” “有什么正常的?” “难道不是武器出了故障吗?就像人似的,你赵本松能保证你一辈子身体不出问题,人不进医院吗?”周端成却也有话说。 “为什么就他的武器出了故障?其他人的武器,比如你我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儿问题?” “这只是个大小概率问题。等有一天你的手枪出现了问题,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再说?”周端成沉思道。 “再说什么?” “再说,这也可能是人家周云振压根儿不屑于上特训班的。” “他不屑于上特训班?我就屑于上了吗?你屑于?这得多累?”赵本松气得肚子胀痛。 “屑于也好,不屑于也好,这是上边的命令。有的人想去,会让他去吗?” “有的人不想去上特训班,他能遂意不去吗?” “上不上特训班,谁能自行决定?你能吗?他能决定?”周端成不客气地说道。 赵本松被呛得哑口无言。 没有入选特警训练班的学员,一身轻松的有之,脸上不悦的有之,淡然处之的有之,失落感明显的也不乏其人。 台上的领导退场,学员们也陆陆续续开始了退场。 特训班班主任董威敏宣布留下的人员继续开会。 对这些特训班人员来说,新的一天开始,意味着更加残酷的训练即将开始。 第119章 魔鬼训练 特训班班主任董威敏,此时此刻才像一个真正的魔鬼教官。 他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虽然叫一个班,特警训练班。其实也才10个人,但是你们要接受的才是真正的地狱魔鬼训练。” “在强训班接受的训练对于现在来说,是仅仅高于幼儿园级的小学级训练。” 说到这里,他犀利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个人的面孔,问道:“为什么只挑选了你们10人,淘汰了80%之多呢?” 10个人没有人回答,鸦雀无声。 看到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董威敏就点了周云振的名,“你来回答!” “是!” 周云振回答道:“那是因为做一个特警太不容易,不是人人都具备这种素质的。” “是的!” 董威敏继续往下说:“做一个特警要经历种种艰苦的训练,让人谈虎色变,触目惊心的训练。” “包括体能训练、军事科目训练、障碍训练等,训练强健的身体、极强的耐力及各种艰难环境的超强适应力。” “你们以前练的散打格斗、瞄准射击、跨越障碍、越野跑等科目只是入门级。” “摔伤、磕伤、擦伤那是常态,没有这些伤,甚至不能算是真正的训练。” “擒拿格斗训练中鼻子被打出鲜血的,脸肿得像馒头的,这些都不值一提。被打掉门牙的,打裂嘴唇的也不稀罕。” “危急时刻奋不顾身,克敌制胜的基础来源于平时的流汗训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董威敏声音高吭:“我经历过武警特种作战,可以说是死里逃生。比你们更明白什么叫特训。” “在我曾经的战场上,只有你所能想象得出的一切人间最暴力和血腥的词汇,生死瞬间。只有凶狠,残酷,欺诈才能生存。” “机敏的反应速度、出色的身体素质、钢铁般的意志和高超技战水平不可或缺,这是你生存的前提。” “从明天起,训练之严酷,会超出你的想象,你们的身体就会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以基本技能为中心,狠抓身体体能,警械及军事科目等训练,确保天天开训,人人达标。” “我现在宣布日常训练内容。” “一、凌晨6时起床,每人腿上加铅30斤跑10里路。” “二、8点钟时挂勾训练,挂勾梯来回300回合。” “三、10点体力训练,30斤哑铃150上下,拉力器100下、臂力棒100下。” “四、一分钟之内,杠铃70斤手推60下。” “五、13点半,手枪吊砖两小时练习射击姿式。” …… 最后他说道:“16点训练靶1个小时,之后练习硬气功、擒拿格斗、散打等功夫。” 10个学员一片惊呼,这太难了。 董威敏哼了一声:“还有呢,这只是一道开胃小菜,大菜还没有上来呢。” “还有?”众人咋舌。 “听下去。下午继续每人腿上加铅30斤跑10里路。” “3天一次游泳训练,泅渡江河5000米。” “5天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负重跑、游泳、骑单车跑。” “7天一次50里负重60斤越野跑。” “15天一次野外生存训练,携带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7天以上,还要进行长跑,侦察敌情,攀登悬岩等科目演习。” 这一下10人一个个垂头丧气,这是地狱级的超人训练! 翌日,5:30分起床号起,特训队学员开始了手忙脚乱的洗漱吃饭。 6:00起,每人一腿绑15斤,双腿共30斤铅块开始10里长跑。 因为经历过强训班集训,特训队学员倒是人人都能咬牙坚持承受下来。 可是接踵而至的一连串的挂勾梯、哑铃、扛铃、托砖射击训练让人精疲力尽,甚至于全身虚脱。 中午面对诱人的午餐菜肴香味,甚至没有人能拿动筷子,手颤抖得厉害。 下午射靶训练更甚,特训队学员举枪射击,人人手皆乱颤抖,自然子弹脱靶,无人命中一弹。 董威敏见了,默不作声音。 董威敏亲自下场示范,他接过一名队员的枪,举枪不经瞄准直射,弹无虚发,枪枪皆中靶心。 “世上本无神枪手,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熟能生巧!” 白炼功接言道:“董教官,不是我们不想拿射击的好成绩,只是力不从心,手乱抖动,瞄不准。” “没事,今天是初训,超强训练一下子适应不了,是正常的。得有个过程,适用了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到了实弹考核的时候,打的就不是静止的靶标。” “哪打的是什么?” 白炼功惊讶地问道。 “空中飞靶!” “空中飞靶?” “嗯,如摔向空中的瓶子、桔子、苹果等。” “或者本就是活物,如飞翔的麻雀、鸽子、鸸鹋、金雕、兀鹫、猎隼、鹈鹕、大雁等等。那难度要超出10倍。” “总之要包括飞禽。这是必须过的关,所以现在练的射静态靶标,这是入门级别的科目。” “以后才是高难度的,连入门级别的都拿不下,还能成为一个全能特警?这点苦算什么?快练!” 特训队员一个个咬紧牙关,坚持着举枪瞄准射击。 一个小时后董威敏叫停。 “现在转入硬气功训练。古人有诗赞誉少林智庵大师说得好,‘智庵踢飞石,踢树击断根,摆腿拔掉桩,扫人倒一群。’习练者硬气功能呈现出超于常人的机能表现,硬气功是内练精气神,外练筋骨的综合产物。”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开始练功前,活动四肢,先做预备式,身体直立,三点成一线调姿。” “双脚平行与肩同宽,双手自然下垂于大腿外侧,含胸竖背,全身放松,双目微闭,精神内守,静置片刻,开始三线放松。” “动作要领如下,脚耻抓地,吸气时松肛,喷气时收肛提阳,舌抵上腭,用头部中心略前一点最硬的地方对准铁沙袋猛撞。” “从轻至重,牙关扣紧,颈要直,反复撞墩50次完收功……” 周云振举手道:“报告教官,我有话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硬气功的技能包括胸口碎石、踢树断根、背断木棍和喉顶钢枪等,这些都是一些演艺功夫。" “在当今使用火器的时代,硬气功有什么实际用途呢?” "如果真的遇到打斗的情况,硬气功需要先屏住呼吸一到两分钟,集中气运于丹田,凝聚神气,并集中注意力,才能发挥出功力。" "在这一到两分钟的准备时间里,人无法还手,完全处于无法抵抗的状态。" "甚至在街头争斗中,这样的准备时间足以让流氓恶徒迅速拿起棍棒、刀具将练功者打败并逃之夭夭。" 第120章 生不如死 “性命相搏的生死关头,没有人会傻子一样等待着,让你准备好了才开打。” “如果短兵相接的话,散打格斗是不是实用性更强?硬气功要靠运气蓄势,可是间不容发,生死攸关之际,敌人会让你运气?然后等待你击败他?自取灭亡?” “还有?” “还有什么?” 周云振道:“还有俗话又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一把菜刀砍来,习硬气功者怕是要落荒而逃。” “这个场面,我曾亲眼目睹过,一个牛皮烘烘的练气功耍把式的人,被几个街道小混混用菜刀追砍,毫无招架之力,抱头鼠窜。” 这个问题很尖锐。 董威敏回答道:“确实如此,但是耍把戏的气功是表演气功,是作秀的,给人看的。” “从气运丹田,到开始表演要一二分钟,看起来厉害,实则不堪一击。” “但是真正的硬气功如头顶开砖,胸口碎石硬气功,就是绷紧人的全身肌肉防止受到外力的伤害。” “锻炼手,头,肘,膝,腿部位的疼痛忍受能力,做到能够击碎一定程度的硬物,和承受一定力量打击的效果。” “神功附体是不存在的,只有严酷训练才能练就抗打击能力。只有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你对别人的猛烈重击抗打能力才会提高。” “严酷训练才能练就人的肌肉反应。一旦你遭受猝不及防的打击,尽管你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你的肌肉组织瞬间已做好抗击打的准备。” “严酷训练才能练就卸力,身体自然而然的会在击打中的一瞬间把大部分力量卸掉。” “经过严酷训练后真正的硬气功,它上功很快。不要一二分钟的,瞬间就可功力上身,且不伤身。” “特警练的硬气功是真正的硬气功,是用于实战用,运气秒发上身,力量瞬增10倍。可以碎石裂碑,一招制敌,危险关头可以取其性命。” 说完,董威敏的眼睛,扫向射击场远处的山坡上一块露出地面的岩石。 董威敏发出命令,“全体都有,目前远处山坡岩石处,跑步前进!” 全体特训队员马上成一列行军纵队,向岩石处跑步前进。 到了岩石处,董威敏命令特训队员散开成半圆形。 “看我动作!” 说完,董威敏倏忽一拳击向岩石,"轰"地一声巨响,岩石齑碎,碎屑四溅。 所有的特训队员人人惊骇失色,这功夫怕是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牛。 董威敏面不改色气不喘,“这就是硬气功。有了硬气功护体,犹如有了金钟罩,别人打你,犹如搔痒痒一样。” “甚至可以说是打在棉絮上。而你还击,悠着点儿,也可以让他满地拾牙。” “有了硬气功加持,散打格斗如虎添翼,胜人一筹。” 说到这里,他环顾一下队员,“我说透了吗?还要我多说吗?” “不要!”所有人皆被惊服。 “你们想拥有这本事吗?” “想!” “功夫不负苦心人,它是练出来的,不是身体上长出来的。练!” “是!” 特训队员挣扎着开始了训练。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董威敏冷酷无情的吼叫着。 没有人敢于偷懒。 到了练擒拿格斗散打的时候,特训队员在沙坑里摸爬滚打。 突然一条消防高压水管出现。 水龙头里喷射出的水柱,射向滚打中的特训队员,水花四处迸溅。 猝不及防的队员一下子懵圈了。 他们不由全身一凛,毛孔骤然一缩,个个被高压水柱喷得透身凉。 顷刻之间,沙坑变成泥浊水坑。 “继续打!” 一个个队员不顾水柱狂喷,仍然凶狠格斗,拳来脚往,舍命相搏。 人人泥浆满身满脸,污浊不堪。 “继续!继续!”董威敏不断的下达口令。 没有人停,直至再也挥不动拳脚为止。 浊泥坑里横七竖八地躺着10名队员,喘息着。 简直生不如死! “想死吗?”董威敏狞笑道。 “想!”大家不约而同,异口同声道。 “死,对别人来说是痛苦,对你们来说就是解脱,是幸福。死是最容易的事,一了百了。” “日本有一个著名的忍者说,死,被誉为极其了不起的行为!但在忍者的手段中,死是最卑怯的行为。” “因为人一死万事皆休,痛苦,烦恼,一切的一切,全化为乌有。哪有比此更安乐的事呢?” “而忍者之道,则是无论多么艰苦,千难万难也要闯过去,活着返回来。” “即使被砍断手足、割去舌头、挖去眼睛,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就是爬也要从敌阵里爬出来,回来向我方汇报敌情。” “所以,活,活,活下去,完成任务,乃是忍者之术……!这是为了完成任务的‘忍’,而不是为活着而活着的‘忍’!” “特训人员就是如此,动心忍性,你们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挣扎动,爬,完成任务。死不属于特训人员,那是懦夫行为。” “坚韧不拔的意志可以让死神望而却步。” 望着这些污泥满身,淤泥满脸,鼻青脸肿,分不清你我,辨不出彼此的特训队员,董威敏微微颔首。 回答不能让自己满意,但是行动还差强人意。 不是自己狠,义不掌财,慈不主兵,训练特种警察不能有恻隐之心的。 今天对他们恨,是为了让他们明天在恶劣的环境里生存,能战胜更凶狠的敌人。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都是这样超负荷的魔鬼训练。 不过,这些特训队员一天比一天适应了这种极为严酷的训练。 董威敏将第三天的泥坑里的格斗科目,作了改变。 特训队员不能只是单打独斗,要还讲究集体协同对敌,要步调一致。 最好的训练方式就是抬大圆木。 一根大圆木重达有数百斤,几个特训队员必须勠力同心才能抬上肩。 而且动作协同配合默契,心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几个人才可以抬起沉重的圆木健步如飞。 如果一人一条心,人人有异心,离心离德,各行其是,动作不协调的话。 数百斤的大圆木就会异常沉重,不下千斤,每一个人都会行走得步履维艰。 任何个人都不能脱离集体。 第121章 欲速则不达 到了3天一次游泳训练,董威敏组织武装泅渡江河5000米。 董威敏对所有的队员道:“这是大家第一次武装泅渡江河,除携带30斤警用装备外,还可携带救急用的救生圈。” “不呛水是游泳不好的。” “我现在给大家示范一下游泳动作要领。” “武装泅渡采用的泳姿一般是蛙泳和侧泳,我们今天的训练是侧泳。” “游泳者需要侧身而泳,两臂划水稍向下压,两腿蹬水时稍向后下方,小腹微收,一个手臂向前伸展,另一个手臂向后放松,两腿蹬动。” “保持身体平衡和防止下沉,蹬腿与划臂的力量要适当加大,呼吸要充分。武装泅渡必须严格整装,简单方便,不能松散和丢失装备,要符合相关要求。” “这是第一次可以带救生圈,第二次还可以带救生圈。” “第三次就贴近实战,完全依靠自身力量泅渡,完全不能借助于任何外力。” 训练的地点其实是一个湖,浩淼的湖面一碧万顷,波光粼粼。 到达湖心岛,然后再游回来。 董威敏上了一艘小汽艇,倒是不是他搞什么特殊化,而是在汽艇上能观察湖面动静,驰突指挥。 一旦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汽艇转瞬之间就会变成救援艇。 可以马上施出援手。 说罢,他上了汽艇,特训队队员身着迷彩服,背着30斤警用行囊,全部“扑通扑通”跳入水中。 特训队队员全部生长于南方水乡,嬉水中成长。 对于游泳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一样。 水乡的孩子整天与湖泊江河为伍,水就是他们的故乡,水里的故事说不完。 “风飔飔,雨离离,鱼尾迸圆波,千珠落湘藕,菱尖茭刺鸂鶒飞”水塘里的鸂鶒、鱼、鸭、莲、菱都是孩子们的玩伴。 周云振自然也不例外,他自小就有个水浒的外号“浪里白条”,能像鱼儿一样在水底潜行。 然后倏忽跳出水面,玩出各种让人咋舌的新鲜花样,甚至能在水里直立不动。 虽然大家背着30斤警用行囊游泳,但是人人按照教官董威敏的要求,争先恐后地向湖心岛屿游去。 当特训队队员浑身湿漉漉纷纷上岸时,教官董威敏已站在湖心岛屿岸边。 “不错,这次大家都顺利抵达湖心岛屿,无一人掉队,准备的救援小艇没有派上用场。” “我希望准备的救援小艇,永远派不上用场。” “当然是这有备无患,下次还会有求生艇与你们相依相随,须臾不离。但是第三次就不会有了,一切都靠你们自身克服。” “否则你们永远在摇篮里长不大。成不了国家有用之材,也无法独当一面。担负不了你们应当担负的职责。” 说到这里,董威敏宣布休息30分钟,恢复一下体力,再重新泅渡到出发的岸边。 队员们谈笑风生,今天的游泳训练难度,对于生长在江南的他们来说是轻松最惬意的。 可是周云振却不是这样认为,他知道从岸边游泳到湖心岛屿,大家凭借的是一股锐气。 而且游泳是自己擅长的东西,现在处于激动亢奋中,当然不会感觉累。 回去就不一样了,兴奋劲头过去了,体力上肯定也大大不如来时,来时有如下山,轻松自如;现在回去犹如爬坡过坎,滚石上山,难度倍增。 周云振说道:“大家在游回去时,一定要注重方法,踩水时要节省体力,两腿蹬水时稍向后下方,小腹微收,切不可倏地猛蹬。” “这犹如陆地长跑,抢先抢快就会耗尽体力,欲速则不达。” “大家要想游得快又不累,合理的分配体力非常重要。要调整好呼吸和游泳姿势,不要一开始就全力以赴,要保持好自己游泳的节奏,这样才能顺利到达彼岸。” 赵本松一听周云振说的这些话,哪肯放过攻击、诋毁周云振的机会? 他出言不逊道:“刚才看到大家的争先恐后扑水向前泅渡时,没有见到你片言纸语。可以说是一言不发,而且唯恐自己落于人后,也是迫不及待跟着跳水泅渡。” “只是你的游泳技术实在不咋地。游到半途就渐渐地被我们追赶上,由中游变成下游。落后扯后腿的不多,寥寥无几,你周云振是其中之一。” “现在我们大家要游泳回到出发地,你怕丢人现眼,因为按正常水平发挥,你大概又得续貂尾。” “因此居心不良的你,要求大家与你一样落后,这样就可以遮盖你的丑,对不对?” 这话已是诛心之论,而且侮辱性极强。 “是吗?那这次泅渡回岸边,你可快马加鞭,勇跃争先,蟾宫折桂。我在后面看着你成功。”周云振撇撇嘴巴。 自己只要一说话,赵本松就会跳出来与自己叫板,这对于周云振来说已是见怪不怪。 他实在懒得与他多说。 “我说的就是这么多,到底我的话对不对,大家可以暗自思量。” 赵本松的话似是而非,但是也还是起到了混淆是非,搅混水的作用。 不少人心道,周云振泅渡到湖心岛屿时,确实是大大落后于众人,是属于寥寥无几的落后分子之一。 难道周云振没有与大家扯平,齐头并进的意思在内,因为一个人落在最后面,不怕被人嘲笑、鄙视? 赵本松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30分钟休息时间到了,特训队队员纷纷“扑通扑通”又跳下了水。 教官董威敏仍然上了哪一艘小汽艇,小汽艇轻轻掠过水面,激起一阵阵的浪花而去。 到了湖面中央位置,小汽艇熄了火,在水面飘荡游弋。 教官董威敏立在小汽艇尾部,观察着特训队队员们负重30斤泅渡情况。 教官董威敏看到水中一字雁行阵中有一人当之无愧的是头雁,甩掉众人,一个人远远地游在前面。 “这人会是谁呢?”他心中暗忖道。 是周云振吗? 周云振今天泅渡表现确实是一般般的,但是水中消耗的体力实际上比陆地上要大。 水的阻力比陆地上的风力大多了。 在水中由于人的身体与水完全融为一体,人在游泳时需要克服水中的阻力,要比陆地上消耗更多的能量。 据有关研究表明,人体在水中受到的阻力是陆地上的12倍。 水的热传导系数比空气大26倍,若在相同温度的水里比在空气里散失热量加快20倍。 这样就会惊人地消耗人的潜量。 若在水中游100米相当于陆地跑400米,或骑自行车1000米,或滑冰1500米。 周云振实际上是在掌握火候,保存实力。 这是对的,最终夺冠的舍他其谁? 第122章 抽筋了吗? 只是等教官董威敏看清对方时,他才惊讶不已,这人不是周云振,甚至也不是男的,而是一介女生。 她不是别人,而是整个队里唯有的两个女队员之一——刘莉荚! 她怎么可以将那么多男特训队员甩掉远远的?遥遥领先?而且这姿式很专业,非初入此行者可以相比的。 而她身体侧卧在水中,用两臂交替划水,两腿做剪水的动作游进。这样的侧泳技术动作特点是轻松自如省力,深得侧泳技术要髓。 她的动作翩若惊鸿,斩浪款款前行。 而此时的周云振却远远地被抛弃在后边。 周云振对于刘莉荚一马当先也是颇为惊讶,这样消耗的体力会很大的,最后冲刺的话,就很容易被人超越。 可是看了她前行的动作和轻松的泳姿,周云振又对自己的估计产生了怀疑。她驾驭湖水的能力,堪比大洋中的水手。 周云振与刘莉荚接触并不多,上次刘莉荚诱惑试探他后,两人再无接触。 周云振给刘莉荚的印象并不好。她认为周云振心机太重,整个把自己包裹起来,让你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说话也是云遮雾盖,不着边际。 与周云振说话太累,这种人自己是不屑于理睬的。 周云振对于她的印象也是平平,反而觉得有些轻佻,两人相互不对眼,自然视为陌路人。 现在周云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倏地,周云振发现刘莉荚往下一沉,呛了几口水,幸好求生圈套在她身上,才没继续下沉。 这不应该啊,还没有游泳到半途,刘莉荚她就体力不支,精疲力竭? 难道说,刘莉荚水中抽筋? 也不对,如果在深水中抽筋的话,情况是危险的,一般马上要采取自救。 就是说要控制身体让自己漂浮在水面上,然后等待抽筋症状慢慢缓解。 或者寻求旁人的帮助。 这一点,她不会不懂。 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仍然往前游着,好似她在陆地奔跑来了一个扑倒,站起后又继续向前奔跑。 只是刘莉荚的速度显著地慢了下来。 蓄势已久的周云振慢慢开始了发力。 他将30斤警用装备均匀地分布在身上,侧卧在水中,小腹微收,两腿用力蹬水。 全身奋力用双臂交替划水向前。 周云振的游泳动作规范标准,劈波斩浪,矫若游龙前行。 周云振与刘莉荚的距离在渐渐缩短。 距离从30米缩短到20米、10米直至与刘莉荚的距离只有5米之遥。 突然周云振全身一颤,脚下一凉,脖颈似乎被绑住了铅块,特别沉重。 抽筋了吗? 可是周云振又觉得完全不像,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下坠,脖颈踝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而且猛然往下拖。 这股水底的力量很强大。 让周云振猝不及防,他的身子“嗖嗖”直往下坠,似乎要将周云振拖拽入湖底淤泥之中。 幸好救生圈箍住着周云振的身子,水底下的东西无论怎么用力,它都不可能将充满空气的救生圈,拖拽进入湖水里。 救生圈通常由软木、泡沫塑料或其他比重较小的轻型材料制成,质量小体积大,承受的浮力大。 而且救生圈内里全是大量空气,因此能托住人,没有水下的东西能将漂浮在水面的救生圈拖拽入水。 经过短暂的懵圈,周云振反应过来,他在水中的左脚倏地向紧抱着右腿的不明怪物踢去。 这一腿在陆地有千钧之力,凝聚了周云振的洪荒之力,在水里踢去的力道虽然小了很多。 但是水底的这个怪物也是猝不及防,懵了。 挨了沉重的一脚后,它也是承受不起的,负痛松开了爪子,逃之夭夭。 周云振刹那间感到浑身轻松,刚才沉重的窒息感一扫而空。 这淤泥底下的怪物难道是传说中的水鬼? 且不去想它,上岸为重。 周云振奋力向前游去,与刘莉荚咫尺之遥,擦肩而过。 刘莉荚眼神一瞥,看到超越自己的,是自己一向轻视的周云振,不禁愕然,这个纨绔子弟也有如此神通? 而且竟然还能超越自己?胜自己一筹? 简直不可思议,自己这个游泳冠军还比不上一个菜鸟? 哼,如果自己不是被水底怪物拖拽,消耗了不少力气挣扎的话,那会落于人后呢? 刘莉荚当然不服气,她手脚并用,奋力追赶周云振。 当然最终的结局她还是差周云振那么一点点。 教官董威敏心中暗暗称许,不错,周云振果不出自己所料,后发制人,后来居上。 成为了今天武装泅渡的冠军,表现特别亮眼。 只是让他预料不到的是刘莉荚表现真的是可圈可点,出类拔萃,让人不敢小觑。 巾帼不让须眉。 陆陆续续有几个上了岸,赵本松也夹在其中,他看到周云振早已上岸,不禁一愣神,这小子又捷足先登?先我到岸? 自己费了吃奶的劲才取得这不上不下的成绩,周云振这小子轻松蟾宫折桂? 自己明明看到是刘莉荚遥遥领先于所有人的,那么远的水面距离,这小子也能超越?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是不是别有玄机? 他不信任的目光投向周云振,“你超越了刘莉荚得到了今天武装泅渡的第一名?” “只不过运气好一些而已。不值得一提。”周云振淡淡地说。 赵本松试探道:“在游泳的过程中,你没有遇到什么事吗?” 周云振不防有他,以为赵本松也遇到了自己一样类似的事。 周云振随口道:“水里有怪物,是不是传说中的水鬼,暂时不知道。” “你也遇到过?” 赵本松一愣神,自己还真没有遇到过,传说中的水鬼可是力大无穷,难道是周云振朋友? 在水中助了周云振一臂之力? 让这小子轻而易举地获得今天武装泅渡的第一名? 这可能吗? 但是不如此想,这小子超越遥遥领先的刘莉荚又怎么解释得通? 自己对刘莉荚的底细还是清楚的,她可是全省大学生的泳池竞赛冠军。 周云振这小子与她比可是萤火虫光亮与明月光相比,能比吗? 他能比吗? 第123章 蛊惑人心? 赵本松不死心,他暗忖,这里面必有蹊跷,我要弄个水落石出。 “你遇到了什么?神助攻?” “神助攻?难道传说中的水鬼是我神助攻?”周云振诧异道。 “不是吗?” “当然不是。” “没有传说中的水鬼帮助你,你能一举夺魁?”赵本松一脸鄙夷道。 “恰恰相反,我被水中怪物猛烈用力向深水处拖拽,如坠深渊,几不欲生,人差点窒息。” “没有救生圈的话,怕是被水中怪物拽入湖底淤泥里去。” “这么说水鬼不是你的幸运星?是你的克星?” 周云振反驳道:“水鬼会是谁的幸运星?” “水鬼?”赵本松眼珠一转,大声道:“世上根本没有水鬼。你是在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啊?” “你散布谣言,其心可诛。” “什么意思?”周云振一愣神,自己说了一句实话,这小子就大做文章,上纲上线? “你的意思昭然若揭。” “什么昭然若揭?”周云振七窍生烟。 “什么昭然若揭?一、贬低同事,你说因为有水鬼缠住了你,让你消耗大量的精力对付水鬼。否则你将远远将刘莉荚抛在后面,对不?”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全省大学生运动会的游泳冠军?在你眼里,她不值一提?” “我这样说了吗?” “口里没有这样说,心里未必不这样想。”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云振恼火道。这小子怎么编撰得出这样的话? 赵本松一口咬定,“这不是事实吗?” “其二,你散布惊天谣言,是要在特训队员中产生恐慌畏惧情绪,震慑他们,不要试图阻止武装泅渡训练的开展,让它胎死腹中。” “虽然是螳臂当车,但是可见你的用心险恶啊。” 周云振听了简直是气血翻涌,这个小子诽谤自己是不遗余力啊。 他捏紧拳头想上去揍他一顿出一口气再说。 可是那样一来,不反显得自己无理? 或者正中他的下怀? 赵本松反而会倒打一耙,说自己理屈词穷,恼羞成怒才会如此发作。 到那时黑白就完全混淆,有理也变得无理。 何况只要自己一出手,还不一定能打倒他,有教官董威敏在,他不能不出手阻拦,他不可能任自己大打出手。在老师面前,自己的功夫不够看的。 这才是赵本松有恃无恐的原因。 自己只要一出手就输了理,会中他的圈套。 不要上当,不要上当,制怒! 周云振将自己的拳头捏出了水,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赵本松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你们看,周云振现在无法可说了吧?是不是我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在事实面前谎言和欺骗都要原形毕露的。” “刘莉荚,你说我说的话,对不对?” 刘莉荚的反应却出乎赵本松的意料之外,她鼻子一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这让赵本松心里很不爽快,这小妮子,别人帮她也不领情。 周云振见到赵本松说出了这样的话,他马上抓住破绽,反唇相讥“你言之凿凿的事实在哪?” “反正你是在散布有鬼论,事实就是这世上没有神灵鬼怪。何来水中之鬼?我们是唯物论者,二千多年前的孔夫子都不语怪力乱神,我们连二千多年前的人都不如?”赵本松强词夺理。 水鬼据说是各种原因溺死水中的,或者在江河湖海里自杀的,且不能投胎转世的害人恶鬼。 水鬼暗中游荡于湖泊或江河水底,引诱或直接将活人拽下水底淹死,做它的替死鬼,而后自己就可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 “我说的水鬼是水中怪物,不是真正的鬼,真正的虚无缥缈的鬼是不存在的。按你的逻辑盗泉必有盗?” “这个?”赵本松有些语塞,答不上话。 “除非你用事实证明水中有水怪,否则就是危言耸听,用心险恶,唯恐天下不乱。” “唯恐天下不乱?这帽子扣得够大,够吓人的。” 赵本松道:“那你有本事就去掉这帽子啊,让我们大家一睹水鬼,不,一睹你说的水中怪物的庐山真面目啊?” 王明炎也马上帮腔道:“是啊!赵本松说所谓的水鬼,不,水怪,是水中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存在的。因为他没有看见,我们也没有人看见,唯独只有你看见了。” “要想证实它的真实性,让我们眼见为实就是了。” “怎么证实它的存在?”周云振问道。 “很简单,捉一个让我们一睹为快。” “鬼能捉到吗?” “你不是说不是鬼吗?”王明炎道。 “可是赵本松说我在宣扬有鬼啊?” “只要你能拽住,不,捉住水中怪物,这场争论结果不就水落石出?” “我们相信你也没有用,没有事实证明,就没有说服力。那我们就只能认同赵本松的观点。” 周云振笑道:“你说的话,正合我心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是为了证明我所说的话是真实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我们的武装泅渡训练能顺利地开展,而不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此话怎么讲?” “你想一下看,如果第三次我们武装泅渡已接近实战,就是说没有救生圈可以依赖,一切都靠我们自己克服眼前的困难。” “可是如果水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水怪,且力大无穷,如果它冒出来袭击,不,拖拽人进入湖底淤泥之中。岂有生路?这是不是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是的。”王明炎想想也觉得可怕。 “这水怪一日不除,后患无穷啊。” 赵本松嗤之以鼻道:“你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有那么恐怖的东西在水底存在吗?” 特训队员议论纷纷,态度不一而足。 这时,一直没有言语的刘莉荚开了口,“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周云振的话并无虚构,他说的是真的。湖底确实存在着力大无穷的水怪。” “你怎么知道?”有人发问道。 “因为刚才在游泳时,我也被水中什么东西强力拖拽过,人也是直往下坠。幸亏有求生圈,它才没能将我拽入湖底。” 说完,刘莉荚表情僵硬,仍然心有余悸。 刘莉荚扭转了局面,刚才对于赵本松与周云振两的争论,其他的特训队员持旁观态度多。 现在刘莉荚的话,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湖底有水怪的存在,一人的话不足为信,难道两人的话还是假话?串通一气作假,有必要吗? 何况小时候他们谁没有听外婆说过水鬼的事? 第124章 捉出这个水怪 看到形势逆转,赵本松一脸沮丧,好端端的局面让这个小妮子一言毁之。 周云振感觉到形势越来越有利于自己,应该是自己发起反击的时候。 周云振对赵本松、王明炎道:“九天揽月不行,五洋捉鳖,我们水乡生长的人,还是有点行。” “我想去湖底捉出这个水怪,你们以为如何?” “当然好啊,为我们特训泅渡清除隐患,再好不过。”赵本松话虽然如此,他心里哼道,凭你赤手空拳去猎水鬼?只怕比唐僧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还要多上一难。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事还得请教官成全。”周云振不理会赵本松的问话,他的眼神转向教官董威敏道。 “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向教官要两个人,因为一人在水底对付水怪,还是力不从心。需要三人同仇敌忾,齐心协力才行。” “你要哪两个?”董威敏问道。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浑身一凛。 周云振这小子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找他的碴,他肯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次难道又是挑选我们去赴难? 这湖底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弄不好送命。 赵本松已是面色如土,浑身战栗。王明炎稍好一些,但是也是全身发直。 果然不出所料,周云振指名要他们两人参加自己的湖底“猎水怪”行动。 董威敏岂有不同意之理。 “你这是打击报复,我不去。”赵本松涨得如同猪肝色一样,慌了神。 “这是打击报复?我报复我自己吗?” “报复我!”赵本松惶然道。 “不对吧?我是猎水鬼第一人,要报复也首先是我呀?其次才是你,有这样报复的吗?”周云振讥讽戏谑道。 “这个?”赵本松结结巴巴。 “你要违抗警令吗?” “我?!”赵本松再不敢吭声,违令追究责任厉害啊。他嘀咕道,“领导说了算,错了也照办。我服从!” 王明炎当然更不敢公然抗命。 看到两人面服心不服,周云振会心一乐,“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提醒两位。”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两人问道。 “就是在这一次湖底行动中,我们三人都不能带救生圈出场。” “为什么?”两人惊讶地问道。 带救生圈去就等于多一道保障,多一份保险。 周云振说道:“不能,否则水怪见不能拽人下水底,就可能会放弃。那岂不功亏一篑?” “刚才我与刘莉荚之所以没有被水怪拖拽下到水底,就是因为求生圈的缘故。” “水怪也是因为此,放弃了继续徒劳无功的拖拽,而潜入水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我们三人必须放弃这一操作,要以破釜沉舟的心态与水怪来个决一死战,不达目的不罢休。” 两人听了,心往下一沉,面面相觑。 董威敏说道:“哪天,我会在湖面小艇上为你们提供后勤支援,也随时准备援救。” 赵本松问道:“董教官,你说的后勤支援?能支援我们什么?潜水装置?潜水衣、面罩、脚蹼、氧气瓶、深度仪、潜水表?” “援救?小汽艇能开到水底救援?” 未等到董威敏回答,周云振抢先道:“潜水衣、面罩、脚蹼等等都不能用,否则吓跑水中怪物。它会以为来了怪物呢,岂不逃之夭夭?” “救援自然不是在水底,只是当我们擒获或杀死怪物时,可以拖拽精疲力竭的我们三人上艇。” “那这样的救援,除了心理安慰还会有什么用?”赵本松撇撇嘴巴道。 “这说明教官与我们同在,会增强我们战胜水怪的信心。还要怎么的?”周云振反问道。 他的话,呛得赵本松接不了言。 “那什么时候行动?”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明炎道。 “今天是不行了,一则我们也精疲力竭;二则水怪没有讨到便宜也溜回自己的水中洞穴,不在这一片水域了。” “看明天吧,如果是风和日丽,波澜不惊的好天气的话,就是行动之日。” “水怪在水里力大无穷,且十分凶猛。我们要带一张质量很好的网,以便于捕捉它。” 说到这里,周云振话锋一转,“水怪是欺软怕硬的,如果有人在水中逃遁的话,它会紧追不舍,然后凶悍地拖拽他,甚至攻击他。所以不能怕,否则后果难料,有丧失性命的可能。” 听得赵本松心惊胆战。 其他的人纷纷道:“那我们来助威观战!” 周云振摆了摆手,“人多的话,打草惊蛇,反而坏事。都不要来,仅仅来一艘救援汽艇就行。” 第二天是个晴天,周云振决定行动。 三人来到了湖泊边上了小艇,小艇在湖中游荡。 正在这时,湖心水面上,湖水突然“哗哗”向两边快速地分开。 只见一个怪物从水面渐渐浮出水面,浮飘滑行。 它在水中上窜下跳,然后像鱼雷一样劈波斩浪向岸边驰来。 这黑色水怪,远远地看见小艇上的周云振他们三人后,晃动了身子,又激起一阵浪花,然后沉入水中。 “怪物来了!” 周云振叫着一头扎入水中。 赵本松、王明炎两人也不得不跳入湖水中。 三人在水中浮游着。 他们引诱着水怪前来拖拽自己,每一个人都是诱饵。 今天周云振三人是做好了准备的。 要么生擒水怪,要么捕杀它,不会让它再作兴妖作浪。 倏尔,赵本松突然浑身一震,整个人直往水底坠落,水怪缠住他的身体将其往水底拖拽。 水怪在深水中拥有巨大的力量,且拖拽力量是普通人的10倍。 一旦它靠近人偷袭,便会让被缠住的人欲动不得,欲喊不出来,最终致其呛水窒息死亡。 周云振与王明炎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向水怪兜头盖脑抛洒而去。 水怪意识到情况不妙,它放开已被缠住几乎昏厥的赵本松,企图遁水逃窜。 可是由于身体被牢牢网住动弹不得,有力也使不出。 由于水怪在在水中力量特别大,两人精疲力竭也制服不了它。 王明炎差点被水怪甩尾击昏。 这时小汽艇“突突”驰奔而来,教官董威敏也一头扎入水中,加入战阵。 情况瞬间发生了巨大逆转,三人全力将水怪往湖面小艇拖拽,水怪只能徒劳地挣扎着。 水怪被甩上了小艇。 第125章 野外生存训练 它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要一上岸,它的力气顿减10倍。 几人七手八脚将赵本松从网里解脱出来,他已呛了不少水。腑部按压后,吐出了不少水。 也算鬼门关走了一趟。 现在这个水怪呈现在众人面前,身体上长有黑毛,形状面目可憎,让人恐惧,有点像猴子。 毛茸茸的身体,细长的前肢,酷似人的胳膊,下肢长着像鱼的尾鳍的东西,体型有点像人体。 其实这种“水怪”是一种动物。 它的学名叫做水獭,俗名又叫水猴子、水尸鬼等,这种动物常年生活在深水下,且拥有很强的力量,在水里会对人的生命构成极大威胁。 它能游刃有余地在水中自由穿梭,在水中纵跳、翻腾、潜行、灵活自如,然后冷不丁地缠住人的身体,将其往水底拖拽。 对游泳的人,危害性很大。 从这一天起,刘莉荚对周云振的看法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对他有了异样的眼光,看来他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至少比他们中的大多数要强。 隐患消除后,此后的武装泅渡变得相当顺利,本来就是江南水乡长大的人,自小就玩水,自然不需要多培训,一点就透,马上就轻车熟路。 随后就是5天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负重跑、游泳、骑单车跑。7天一次50里负重60斤越野跑。 这虽然很难,但是因为有前面强训班的基础垫底,一个个特训队员累得几乎吐血,人人面色焦黑,但是精神是亢奋激动的。 一道道坎都艰难地迈过,困难踩在脚下。 15天后,野外生存训练科目开始,特训队员要携带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7天以上,还要进行长跑,攀登悬岩,穿越沼泽地带等科目演习。 这才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首先要解决的是吃,本来特训队员体力消耗特别巨大,体力消耗远超出一般人,食量食欲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是现在要携带3天的食物却是普通人3天的食物。说实话,不够特训队员一天填肚子的。 就是一些小小的巧克力、牛肉干、小量肉罐头及各种难以下咽的压缩干粮。 剩下的食物就完全靠自己去获取。 可以捕食昆虫、蛇类、鱼类、蜥蜴之类,一切无毒的动物都可以。 这项野外生存训练的地域选择在野狼谷山区。 这里崇山峻岭,连绵不断,地势险恶,原始森林密布,植被资源丰富,最适合锻炼野外生存能力。 教官董威敏面对10名特训队员道:“现在进行野外生存科目训练,携带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7天以上,还要进行长跑,攀登悬岩,穿越沼泽地带等科目演习。” “我不禁止你们的进食,不要求你们节约食物,按你们平常的食量进食食物也行。只是食物吃光了,就应该从大自然中获取食物。” “令人毛骨悚然的蚂蚱、蚂蝗、苍蝇、毒蛇、蚯蚓、蟑螂等等都是你们的美味佳肴。” “为了能在野外生存下去,就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极限。” “特种作战就是要遵循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是常态,有时必须在原始森林里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野人生活!” 有人嘀咕道,我们是警察,不是军人,不会遇到这么极端的情况,需要到原始森林去蛰伏守候甚至与敌血战。 教官董威敏严峻的脸色上泛着幽幽青光。 他显然听到这几句话,他并没有发作,但是声音中透着不可冒犯的威严,“刚才有学员说了不以为然的话,觉得自己不是军人,没有必要进行如此严酷的训练。” “是的,你们不是军人,可是你们也不是一般的警察,你们是特种警察。” “现在从监狱、劳改队逃出来的罪犯中,其中不乏接受过特种训练的人。” “他们潜入十万大山中,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我们劳改警察如何将这一类罪犯缉捕归案或者消灭干净?” “魔高一尺,道不高一丈,做得到不?” 董威敏继续说了下去,“在野外生存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消灭敌人。生存是第一要素,然后才能谈到制敌。” “当你们面临食物匮乏,生存出现危机怎么办?” 教官董威敏随即徒手抓住了一只活蹦乱跳的肥大蚂蚱。 他双手一用力撕扯,蚂蚱一分为二,绿色的血从胸腹里流了出来,蚂蚱一命呜呼。 董威敏捏住大蚂蚱的腿,就将半边蚂蚱往嘴里送。 他坚硬的牙齿上下一咬蚂蚱,牙齿“咯咯”作响,蚂蚱绿色的血从他的口腔中渗迸出来。 不一会儿一只完整的蚂蚱,董威敏就毫不费劲地吞咽下肚。 蚂蚱成了他的腹中餐。 这活剥生吞惊蚂蚱的惊骇残酷场面,让全体特训队员不寒而栗,他们一个个当场呕吐不止,有的人甚至连身体里的胃液都呕吐出来。 全体特训队员人人噤若寒蝉。 这太、太那个了! “这确实残酷,但这就是丛林法则。丛林法则从来来就不是温情脉脉的,是血腥和暴力。” “你们要想活,想生存,茹毛饮血就是野外生存的常态,除非你不想活。” 教官董威敏慑人的眼光逼视着每一个队员,仿佛刺透人心。 这一番话说得全体特训队员,尽皆低下了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现场鸦雀无声。 为了不吃这恶心的所谓食物,全体特训队员忍饥挨饿开始了野外训练。 越野长跑,攀登悬岩实在是体力消耗巨大,肚子咕咕叫着,没有人不是饥肠辘辘,可怜的一点儿食物那够填的。 一天之内,这点儿食物就吃得一干二净。 现在要补充优质蛋白质,必须得有肉食才行。 还有穿越茫茫沼泽地的科目等待完成呢,这项任务比越野长跑更消耗体能。 周云振也是饥肠辘辘,饿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 光靠吃野菜和喝溪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连行走都困难,摇摇晃晃的。 更别说穿越沼泽地带了,那得耗费多大的能量啊? 周云振的眼光抬头望天,天上确实是有鸟雀飞过,可是自己不能纵跃上天,更别说抓住它们。 既然飞禽无望,那就只有从地下跑的、动的东西入手。 只有捕食昆虫、蛇类、鱼类、蜥蜴之类填塞自己饥肠辘辘,干瘪瘪的肚子。 眼下生存是最重要的。 其他一切都是扯淡。 第126章 你最怕的是什么? 这时不远处传过来一声惊叫,是个女人的声音。 周云振循声音望去,吃了一惊,这声音竟是刘莉荚发出的。 草丛中发现了什么让她如此恐惧的东西? 一个特训队队员不应如此啊? 周云振飞奔到她面前,她仍然心有余悸,惊恐地叫着:“蛇!毒蛇!” 然后她手中的匕首失落在地,全身酥软瘫痪,呆若木鸡。 刘莉荚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毒蛇,一见毒蛇,她就会魂飞魄散,魂不附体。 毒蛇对于她来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倏忽间,草丛中一条眼镜王蛇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舌头。 这眼镜王蛇向刘莉荚猛地扑了过来。 周云振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扒拉,这眼镜王蛇扑了个空,现在挺在它的面前是周云振。 草丛中这条蛇调转身来,又一次猛然直立,吐出信子,龇牙咧嘴,恐怖撩人。 它扁扁的脑袋上充血的双眼,恶狠狠瞪着周云振。 它与周云振对视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周云振逼视的眼光竟然让凶残的毒蛇胆怯了。 凶残的眼镜王蛇对他是望而却步,它只是目露凶悍之光,与周云振对峙着,既不进,也不退。 周云振气定神闲,从容镇定,他不动声色,甚至于用挑衅的眼光静静地与凶残的眼镜王蛇僵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空气似乎都窒息。 终究狂暴的眼镜王蛇,实在受不了周云振轻蔑的眼光。 它倏忽凌空一跳,挟怒呼啸着向周云振猛扑过来,周云振纹丝不动,眼看就要被眼镜王蛇所噬伤。 然而扑到他眼前的眼镜王蛇,突然倒在地上挣扎。 它的头上被一把锋利的小刀扎中,小刀嵌入眼镜王蛇的脑袋内,鲜血汩汩渗出。 “你的匕首呢?”周云振向刘莉荚问道。 “你不是有刀吗?” 她指了指周云振的“大马士革”水果刀,它嵌在眼镜王蛇的脑袋里。 “不能动它。” “为什么?”刘莉荚声音颤抖地问道。 “因为眼镜王蛇特别凶残,你就是割掉了它的脑壳,身首分离,它的脑壳还可能闪电般蹦跳起来,恶狠狠地咬住你不放。” “有这么可怕?你是听说还是亲眼目睹?” “亲眼目睹!” 刘莉荚掩面闭上了双眼,瑟瑟发抖。 “匕首给我!” 她不得不睁开眼,将自己刚不久从地上拾起的匕首,从身上抽出来,心惊胆战地递给周云振。 周云振二话不说,挥起匕首一刀将眼镜王蛇的脑壳砍下,弃之一旁。 然后周云振将眼镜王蛇去掉身上的皮,剖腹剐心,一段雪白的美味蛇肉出现了。 蛇肉味道鲜美,愈是毒蛇愈是如此,南方人酷爱食毒蛇不是没有原因的。 “蛇肉紧实,应当很入味,如果用火炖就更好了。不,就是煎炸、红烧、爆炒、黄焖等也是色香味俱全,那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味。” “现在只能生啃蛇段,不知渞这感觉是不是很美妙?”周云振自言自语道。 “你刚才活剥了它,现在要生吞这毒蛇吗?”刘莉荚眼神流露出明显的怕意。 “是的,现在能生火吗?” “不能!” “那就当然要生吃它。眼镜王蛇身内含有多种氨基酸和微量元素,高蛋白质,能有效缓解困顿疲劳,是大补之肉。” 说完,周云振不再说话,又拿起刘莉荚的匕首要动作。 “你还要做什么?” “它刚才差点伤害了你,我要向它复仇啊,要将它碎尸万段,嗯实际一点碎尸百段,不,再实际一点,碎尸十段。食肉寝皮!” 周云振将毒蛇身子切断成了十余蛇段。 他从匕首挑了一块大的蛇段,塞入口里,大口咀嚼起来,“真好吃!滑腻爽口,营养丰富,肉质鲜美无比。” 在野外生存训练中能吃得如此美味的东西,实在是一件开心事。 “要不要来一块?”周云振用匕首挑起一块蛇肉问道。 “不,不,不要!”面对极度的诱惑,刘莉荚摆着手,抑止着内心强烈的渴望,她实在是饥肠辘辘。 可是这是她十分讨厌的蛇肉,怎么咽得下口? 眼镜蛇肉质细嫩、鲜美,虽然是生生宰杀的,不是熟烹,没有佐料相加,却也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清香。 让人垂涎欲滴。 “你生平最怕的是什么?” “这还要说吗?”刘莉荚白了周云振一眼,没有好气道。 “你平生恨什么?” “这还要问?怕和恨能分离吗?” “既然如此,那我劝你得干净、彻底、完全地消灭它。”周云振一本正经道。 “誓与仇敌不共戴天!” “如何消灭?”刘莉荚问道。 “很简单啊,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敢不敢出手?” “我敢出手的话还会怕它吗?” “现在它对你造不成任何伤害,你怕什么?你反而可以将它干净、彻底、完全地消灭。” 刘莉荚恍然大悟,“你是说让我吃蛇肉?” “不是吗?从肉体上消灭它,让它葬身腹中。你以后还会怕毒蛇吗?慢慢地就会克服恐惧心理。” 说完,周云振给刘莉荚夹了一小片蛇肉,让她尝一口,“你吃一口,天上龙肉,地上蛇肉,果然不虚。” “我只记得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你要篡改成蛇肉?” “不是我窜改,是我觉得地上驴肉不如眼前的蛇肉美味。”周云振呵呵一笑道。 “真的?”驴肉确实美味,刘莉荚确实也爱吃,并且百吃不厌。 “是不是真的,你一尝过不就知道?” 已是饥饿交加的刘莉荚确实也无法再忍受周云振的诱惑,她颤抖的手接过他的匕首。 她将匕首挑着的蛇段,慢慢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咽。 然后,然后,她就连续吃了3块蛇段…… 看到刘莉荚狼吞虎咽的样子,周云振笑了,在生存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他来到死不瞑目的蛇头面前,一弯身拔出了自己锋利的“大马士革”刀。 然后挥起一脚将蛇头踢进了溪水里。 然而刺激惊险的一幕出现了。 第127章 解渴充饥 其实已被周云振“大马士革”刀洞穿的蛇头,竟然在溪水里咬住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两者在水里“扑腾”起来,激起了一阵阵浪花。 刘莉荚吓得花容失色,惊骇不已。 “这眼镜王蛇真也太凶残无比!真的是吓死人啊。” “眼镜王蛇再厉害也比不上你。”周云振诙谐道。 “为何?” “凶残无比的眼镜王蛇都成了你的腹中餐,你还不比它厉害百倍?” 刘莉荚一怔,脸红到脖子上,俏脸生晕,旋即啐了他一口,“还不是你,还好意思说?” “呵呵!现在还怕它吗?”周云振承受着她擂向自己的粉拳问道。 “不怕了。有啥可怕的?” “是的,依你现在的手段,要消灭一条眼镜王蛇易如反掌,匕首直接可以手起刀落,斩断它的蛇头。当然,斩了以后,要踢得远远的,以免反噬。” “嗯,也许是吃了它的原因。我不怕了。” “好!这才是女特训队员应当有的飒爽英姿,一切无所畏惧。” 或许受此次事件的影响,其后刘莉荚真的不再怕眼镜王蛇。 并且因此在一次追逃行动中,救了周云振,也救了整个小组所有人的一命。 这是后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诱人的蛇肉香味四散传了开来。 其他正在捕鱼捉鼠,甚至挖空心思诱捕野兔的特训队员垂涎欲滴,岂肯放过? 他们统统围了过来。 “独乐乐,何如与众乐?”周端成第一个乐颠颠跑了过来,“一人吃独食啊?呵,刘仙女也在?两人吃独食啊?” “这么美味的肉羹,不,蛇段,见者有份啊。吃了蛇段,不羡鸳鸯不羡仙。” 说完他弯腰用匕首挑了2块蛇段,乐呵呵走了。 其他的人岂甘心落后,一拥而上,一人挑一段,刹那间一分而光。 教官董威敏来了,他宣布道:“明天是攀登悬岩训练的最后一天,强度很大,现在大家尽快尽量补充优质食物。” 肉少僧多,那些没有吃得一点儿蛇肉的特训队员,不得不另寻优质蛋白质。 不论是令人恶心的苍蝇、蚂蝗、蚂蚱、青蛙,还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蜈蚣、蝎子等毒虫及小走兽,都被学员们抓来活剥生吞,咬紧牙关吃了下去,成了腹中餐。 眼下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的,生存关终于过了。 攀登悬岩训练开始了。 两人一组攀登悬岩,然后经过一段狭窄的废弃已久的古代茶马小道,绕一个圈子,再横穿一片原始森林区域回到集结地点。 周云振与赵本松却偏偏分到了一个组。 两人用尽全身力气,利用岩石缝里长的长的小树之类,用手抓住伸出的树枝,并将脚见缝插针似地挤入岩缝,借助于自身的蹬力,一步步攀登上了悬岩顶端。 然后两人沿着古代茶马小道开始了长跑。 跑了一阵,两人大汗淋漓。 忽然赵本松睹见了什么东西,喜上眉梢。 他偏离了方向,向着右手边奔跑而去。 “回来,你干什么?”周云振叫道。 “你看右前方是什么?”赵本松边跑边叫。 周云振的目光被右前方的景象吸引,令他惊叹的是,那里生长着一大片矮小的植物。它们的叶子形状如同小巧的番茄,而浆果则是卵圆形或圆锥形的,果皮呈现出淡淡的黄色。 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仙果”——人参果。 “快看,这里有人参果!”赵本松兴奋地呼喊着。 教官董威敏的严格规定,他们必须两人一同行动,以防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周云振迅速追上了赵本松,他们一同朝着那片神奇的人参果靠近。 周云振对人参果并不陌生,他曾经品尝过,知道它的果肉甘甜多汁,口感脆爽,绝非酸涩之味。 而且,腹内无核,是解渴充饥的佳品。 之所以在山岭之上能够茁壮成长,结出如此诱人的果实,正是因为它喜温热的生长环境,而这里的温度恰好适宜。 “这人参果能吃吗?”周云振不禁怀疑地问道。因为这是山里的野果。 “此果实是上天所赐,能吃的。所以然这儿才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赵本松毫不迟疑地回答。 “既然是果实累累,且能吃,好吃,怎么无人采摘?”周云振有些不解。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人来是正常的。” 周云振一听,此话也言之有理。 这是一条废弃多年的古道,多年来无人问津。 然而,在离果树不远处,周云振却发现了一幕令人心悸的惨剧。 地上散落着几具残骸和腐烂不堪的刀剑,这是否是古代人的自相残杀? 此外,四处还散落着狼的皮毛、熊的骨骸和猎人的荒丘孤坟,令人感受到一股阴森慑人的死亡气息。 这说明了什么? 但是经过攀登悬岩训练后,周云振已经身心疲惫不堪,没有考虑更多,周围的异样也没有引起他太多的重视。 摘吃人参果补充营养、缓解疲乏,消除饥渴,有助于恢复体力。这是无主的野果,吃一下又何妨? 赵本松摘来了两个人参果,一个给周云振,一个给自己。 “这是野人参果,吃不吃由你!” 周云振接过野人参果,不假思索,张口就吃了下去。 赵本松则没有动,似乎要擦干净了果子再吃。 其实这是野生的变异了的人参果,这是一种变异疯人果。 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臆想,并渐渐地进入极度亢奋后,就会发狂,整个人的行为就会失去控制,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物种在进化的时候,土壤不同会产生变异。 同样一件事物,由于环境的不同,其结果可能有很大的差异。 物虽非伪,而种则殊”就好比在一个恶劣的环境中,有的人会突然发疯一样,行为不可控制。 人犹如此,树何以堪。 周云振的脑袋忽然炸了棚似的,全身狂乱起来,迷失神志,人瞬间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兴奋中。 赵本松心中一阵狂喜。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是一种疯人果,吃了后会使人极度兴奋,处于癫狂的状态。 而且对于敢于抵挡自己的人或者物,会产生攻击行为。 总之人的行为会不受大脑控制,做出什么失态或者极端的事都有可能。 赵本松冷眼旁观,等待周云振发作,到时候周云振会丢人现眼的,让自己和其他的队员看笑话。 甚至由于他的癫狂行为产生了严重后果的话,这干籍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呢。 看天意就是了,别埋怨我,毒果是你自己吃的,这是贪吃的结果。 我只是看破没有说破而已,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 第128章 气绝毙命 赵本松还没得意多久,一声如雷的吼声,让他魂飞天外,惊掉下巴,吓得面如土色。 森林中野人参果处,一只蛰伏在野人参果树中的灰熊吼声如雷,对着赵本松发出咆哮的声音。 灰熊倏忽凌空一跳,挟风呼啸着向赵本松猛扑过来。 一阵狂风呼啸如狂飙向着赵本松席卷而来,赵本松看似纹丝不动,实则早已是魂飞魄散,呆若木鸡,木雕泥塑似的。 赵本松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眼看就要被这只饥饿已极的灰熊吞噬,成为熊口之食,腹中之餐。 赵本松被灰熊吞噬的命运几无可避免。 然而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周云振展现出了闪电般的速度。 他以泰山压顶的气势,猛然扑向赵本松,风声呼啸,巨大的惯性将赵本松瞬间压倒在地。 周云振紧紧地压制住赵本松,饥饿至极的灰熊从他头顶掠过,一阵颤栗传遍他的背部,灰熊的利爪深深刺入他的脊背。 这头野兽,一旦猎物脱逃,会变得怒不可遏。 尤其是像灰熊这样的猛兽,会像狂怒的疯牛一样横冲直撞。 它们会对猎物发动第二波更加凶猛的攻击,其力度比第一次要强十倍不止。 周云振受到强烈的刺激,他的发作时间提前了。 他陷入了极度亢奋的状态,全身的力量急需发泄。 他从身上抽出锋利的“大马士革”刀,凝聚全身的力量,猛地一刀捅进了灰熊的一只眼睛。 不等灰熊反应,他又迅速拔出刀,捅进另一只眼睛。 鲜血顿时从灰熊的眼睛里涌出,它成了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周云振抬起铁脚猛地踹向灰熊,灰熊一个踉跄,轰然倒地。 倒地的灰熊痛苦地翻滚,满地打滚,狂怒地撞击周围的树木,被撞的树木纷纷断为两截。 周云振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必须趁机彻底制服这头野兽。 在激烈的战斗中,灰熊竭尽全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它的身体疲惫不堪,力量逐渐耗尽。最终,这头曾经威猛无比的灰熊,气绝身亡,倒在了地上。 它的生命气息消失,再也无法动弹。 最终灰熊精疲力竭,气绝毙命。 这场战斗以灰熊的死亡告终。 “谢谢你出手救了我一命,否则我真的就会葬身熊腹。”赵本松后怕不已,心有余悸,此时他对周云振的感激是发自于内心的。 “俗话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面对危险,同事之间不应该伸出援手?难道还要算计?还要挟私报复?真的要让他葬身兽口?”周云振意味深长,话中有话。 听话听音,周云振玩味的话,让赵本松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我不该……” “你不该给我人参果?难道你知道哪是疯人果?吃了会发疯?” “不,不!” “既然不知道,何怪之有?” “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如果我不吃了这个变异野人参果的话,浑身迸发出无尽力量,根本就无法战胜这横冲直撞的灰熊。” “这一头灰熊有着非常强壮的四肢,巨大的爪子强如钢爪一样,可以只用一击就能敲碎人的天灵盖。就是说它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正常成年人。” “它的双臂的打击力量可以达1吨。” “单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大自然狂暴的大型兽类相抗衡。在暴怒的灰熊面前,正常的人,都是不堪一击的。” 周云振的话,让赵本松异常尴尬,他知道周云振现在是心明如镜,自己的伎俩其实早已经被他识破。 对于包藏祸心的自己,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甚至幸灾乐祸。 然后他毫无犹豫舍命相救,这就是气度,这种气度的人能有几人? 自己在他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自己屡次三番对付周云振,挑衅他,挟私报复,甚至用诡计图谋他。 可是周云振在自己濒临绝境,生死系于一发的情况下,却飞身扑救自己。 自己的境界与他比,真是云泥之别。 以后自己再也不会这样做了,受人滴水之恩,当作涌泉相报,自己不报恩就算了,还再算计他的话,连人都不配做了。 此后赵本松变成了周云振的拥趸,矢志不渝。 本来在上一世,赵本松最后蜕化变质,因受不了罪犯亲属的拉拢腐蚀堕入深渊,犯了滥用职权罪,锒铛入狱。 而现世此时的赵本松还只是一个灰色人物,可邪可正,就看如何引导。 周云振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自己以后的班底也需要各种人才,收揽为已用才是最好的选择。 “周兄,让我看一下你脊背上的伤口。” “不碍事,隔着迷彩外套,灰熊的爪子对我伤害真不大。” “不行!还得看一看上药才行,否则伤口感染问题就大了。” 赵本松逼着周云振脱下了迷彩外套,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伤口血已凝固,问题不大。 赵本松打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在周云振的背部伤口上,用手敷了一些云南白药创可贴。 “熊肉可是难得的滋补品,烤肉味道特别好吃。我们带回去足够全队人员饱餐一顿的。” “哪里有火?教官是不准带打火机或火柴的。”周云振摇了摇头道。 “只要到了宿营地,我自有办法让大家吃鲜美烤熊肉。”赵本松眼珠一转,眉头一皱,一个办法涌上心头来。 “我们先将灰熊抬回去吧!” “好!” 赵本松、周云振动两人,用身上的刀,砍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作棍子。 他们将灰熊四肢用滕条捆紧,然后用棍子一串,往肩上一扛,就按行程路线往营地赶。 周云振与赵本松迟迟未归,引起了教官董威敏的焦虑。 他担心的是山里野兽多,别是两人遇到了野兽袭击的险情吧? 教官董威敏带了两名特训队员,前去寻找周云振与赵本松。 结果他们三人刚刚离开宿营地不远,就发现周云振与赵本松两人,他们两人竟然扛着一头灰熊回来,不禁十分惊愕。 教官董威敏向周云振与赵本松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去打猎了吗?” “我们在攀登悬岩训练完成后,在越野长跑途中遇到灰熊袭击,结果发生了生死搏斗,灰熊被我们两人戮力同心给反杀。”周云振轻描淡写道。 “厉害!”教官董威敏身边的两名特训队员咂舌道。 “这灰熊你们扛回来是让大家吃的吗?”董威敏发问道。 “是的。” “今天你们打算让大家一起生吃熊肉吗?”教官董威敏问道。 “是了!”赵本松忙不迭地回答,“我们回去剖腹剐熊心,我们吃肉,教官吃熊心。熊心堪比豹子胆,唯有教官有资格享受!”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熊掌最为昂贵,这昂贵的熊掌,我们就敬献给最敬爱的教官。” 教官董威敏一听,赵本松这小子,现在一下子对自己恭恭敬敬了?这不是一反常吗? “我要昂贵的熊掌干吗?在这野狼谷里还能生火烹饪熊掌?” 第129章 釆集火种 “不能。”赵本松回答道。 “既然不能生火烹饪熊掌,我拿着熊掌干吗?生吃它?那还不如吃熊肉来得香。那我就只能让它发臭。有必要留给我吗?”教官董威敏并不领情。 “去吧!你们大家可以生吃熊肉。”教官董威敏手一挥同意了。 特训队员现在已经过了生吃肉类关,熊肉也已经不在话下。 两名特训队员接过了周云振与赵本松扛着灰熊的棍子,让他们两人休息。两名特训队员按赵本松的要求将灰熊送到营地前面一个树荫处。 赵本松与周云振共用一个行军营帐,他让周云振卧在营帐行军床上休息。 赵本松叫白炼功及其他三名特训队员到树荫处帮忙处理灰熊。 几个人抽出身上的匕首,手忙脚忙,将灰熊剥了皮,开膛破肚并剐了心出来。 随后又割下两只熊掌并熊心一并交给赵本松。 白炼功就要用匕首切熊肉,赵本松阻止了他,“且慢!切了块块就不好烤肉的,不要切!” 赵本松听了赵本松的话,惊愕道:“哪有火烤?我们没有火种,再说教官会允许吗?” “董教官允许不允许,不干你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由我来负责。” “至于没有火种吗?可以釆集。” 白炼功狐疑道:“如何釆集火种?” “有凹透镜聚光取火就行!” 凹透镜由于能聚光所以可以取火。 取一个凹面镜,将凹面正对太阳,再找一根枯枝或易燃的东西放在凹面镜的前方,通过反复的移动,使得纸上的光斑最小最亮。 这个就是凹面镜的焦点,取火的效果最强。 可是到哪儿去找凹透镜呢?教官董威敏别说不准带凹透镜,就是连火柴都不允许带的。 “我有!”赵本松变戏法似的,倏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凹透镜。 “你是如何瞒过董教官的眼睛带来的?”白炼功一脸疑惑地问道。 同时白炼功心里十分吃惊,赵本松这小子胆子大大,这要是当场查获,那后果不堪设想。 “天机不可泄也。”赵本松一脸诡秘的笑。 赵本松对白炼功说道:“我等一下就去取火,然后你再将整头熊肉扛来。出了什么事,我一人扛。” “哪能让你一人扛,我白某什么时候怂过?我们两人一起扛。” 赵本松又对其他特训队员道:“你们都出去找柴火,当然是找枯柴,不要湿柴。快去!”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走,直到第一捆柴火到了,他一把肩扛这捆柴火而去。 赵本松他跑到远离营帐一里处的一个石头边,拿出凹透镜。 此时正是正午,烈日炎炎似火烧,赤日灸烤大地,石头都在发烫。 赵本松将凹透镜放在这个平坦的石头上,将凹透镜正对阳光下,来不断地调整它的位置。 并使光线经过凹透镜聚焦到一个小点上,并不断地移动凹透镜的距离,直到看到一个明亮的聚焦点。 周云振看到赵本松出去,他也有些难耐寂寞,也跟了出去。 他来到石头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凹透镜里的聚焦点。 赵本松一个巴掌拍在周云振的背上,“你想找死?想瞎眼吗?” “看一下就会瞎眼?” “你怎么就不明白?直接观察聚焦点,强烈的阳光就会灼伤你的眼睛,让你变成真正的瞎子。”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许多活生生的例子。” 周云振一震,收回了眼神,不观察聚焦点。 赵本松不再说话,他然后在聚焦点上方,放上一截刚开始已经准备好的枯柴枝。 这是能够找到最好的易燃物质,并确保它们与聚焦点几乎接触。 不久之后,赵本松看到枯柴枝开始燃烧。 赵本松将火焰引向一个石头垒砌成的灶台,这应该是科学考察队用过的旧垒简易灶台,正好派上用场。 此时白炼功已经将熊扛了过来。 赵本松与白炼功将去了内脏的灰熊,用刚刚穿杠回来的棍子捆架起,用灶火翻烤起了熊肉。 十几分钟后,空气中弥漫着着烤肉的味道,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外焦里嫩的烤全熊肉,让人胃口大开,赵本松用小刀割上一小块放入嘴中,一边吃一边点头。 “真好吃!” 他不住地咂舌头。 赵本松又用匕首给周云振挑选了一块好的烤肉递给他,“今天你付出最大,理应吃最好的一块。尝一尝。” 周云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了烤肉的诱惑,接了过来,吃了一口,心中大呼,这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尤其经过活剥生吞野物的阶段后,现在一尝用火烤熟的东西,那感觉真是瞬间上天堂。 “你们尝尝!”赵本松又对其他人道。 其他人早就忍受不了,他们纷纷用匕首扎上一小块肉吃进嘴巴里,咽了下去。 大家赞不绝口,表示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肉,几个人大口吃肉根本停不下来。 吃了个肚儿圆。 “别忙着吃,剩下的打包带回去,让其他人和两位女队员也好好尝尝,比生肉好吃何止10倍?你们用匕首将它切割成小块带回去。” “好勒!”白炼功欢快地叫着。 顷刻之间,剩下的烤全熊肉就被几个人手脚麻利地切割后毕,摆满了整个石块。 几个特训队员将小块烤熊肉如数装入警用背包,瞬间背包就鼓鼓囊囊。 “不挑选几块好的烤肉给教官吗?”白炼功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登时一下冷场。 火烤食物教官知道了,这还了得? 赵本松却还在继续弄火,白炼功不解道:“你不回去?” “我与周云振留下,你们走吧。不过?” “不过什么?” “你回去后再将熊心和熊掌拿过来。去吧。” “好!” 白炼功与其他几位队员满载而归。 不久,白炼功将熊心和熊掌送了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你也不要回去了。”周云振说道。 “是!” 白炼功也明白了,“你们这是要烤熊心和熊掌?” “是的。”赵本松回答道。 “这美味是我们三人吃的?” “这是送董教官吃的。”周云振猜测出了赵本松的用意。 “你们疯了?瞒都瞒不及,还送董教官?这不是自取其咎吗?”白炼功睁大眼睛道。 第130章 火上煮熟 “你以为能瞒过董教官锐利的眼神?那是自欺欺人。”周云振回答道。 “是的,何况董教官与王明炎住一间营帐,王明炎会不馋嘴吗?看到嘴巴上流油的他,董教官不就是什么都明白?”赵本松也附和道。 “那我们现在做的,不是送上门去等待着挨处分吗?”白炼功心里不爽道。 周云振道:“你真的以为董教官现在一无所知?现在空气中弥漫着着烤肉的味道,他会嗅不到?” “那,那董教官至少现在没有说。” “他是看破不说破,佯作不知而已。” “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了吧?” “你的意思我们不必要尊师重道?” “这?这是如何谈起?” “总不成我们吃美味的烤肉,而让董教官还吃捕食来的昆虫、蛇类、鱼类、蜥蜴之类填塞自己饥肠辘辘,干瘪瘪的肚子吧?” “这?”白炼功哑口无言。 “别说了帮忙吧,你!”赵本松道。 “好!”白炼功道。 他刚要弯身帮助添柴火,周云振叫道:“你再回去拿一个铝饭盒来。” “为什么啊?我们的食物不是吃完了吗?这个铝饭盒瑞还用得着吗?” “去,马上用得着的。” “好!”白炼功边走边嘀咕,“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我也想一次性办好,想到哪,说到哪?我累不累?跑一趟又一趟的。” “这也是锻炼你。你不去,那我去吧?”说完,周云振就要起身。 “别,别,还是我去吧。” 说完,他一溜烟向营地跑去。 白炼功几分钟就拿着铝盒过来了,不过,不是一个铝盒,而是三个。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他身后悄无声息地跟着一个人。 赵本松与周云振在灶台忙碌个不停。 他们将熊心切碎成小块。 然后将熊皮连同毛发都给一一用小刀给扒掉,去骨,再切成细片块,熊掌类似筋肉。 “盒子呢?”赵本松叫道。 “在哪!”白炼功不敢怠慢,马上将铝盒子递了过去。 赵本松马上接了一个铝盒过来,熊心熊掌将一个铝盒压得满满的。 “还有铝盒吗?” “早就料到拿一个不够。这不,带来了三个。” 说着,白炼功马上又递了一个给他。 赵本松将第一个铝盒里的熊心熊掌分了一半到另一个铝盒,“行了,两个铝盒就够了的。唉,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周云振问道。 “如果有鸡、鸭、肉、大蒜、花椒、葱、姜等辅料和熊掌一起煮,熊掌味道真的会赛过天上龙肉。”赵本松惋惜道。 “我们现在进行的是生存训练,不是来享受的。有这样吃的,那就是享福不尽了。” “那也是的。” 赵本松说完,将两个铝盒子交给白炼功,“到溪水里洗涤好,清洗一下沙灰什么的。然后再盛满干净的清水再给我。” “好!” 白炼功接过铝盒去找水源去了。 周云振边向灶内添枯柴,边说道:“我们还得考虑一下如何向董教官启齿呀。” “这事是我做的,与你无关。董教官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不,你说错了,与你无关。” “什么意思?” “这一头灰熊是我,不是你杀死的,既然由我始,当然由我止。这样才有头有尾。”周云振说道。 “你说的话什么意思?”赵本松反问道。 “我说的是这个生火烹饪,不,生火烧烤的责任由我承担。违犯了纪律的话,一个处分我扛着,两个处分我推着。” “不能这样,火是我采集的。”赵本松并不相让。 这时,白炼功回来了,“全部洗涤好了,现在可以在火上煮熟它。” “好!” “再去砍两根难燃的湿柴来。”周云振吩咐道。 “是了。”尽管不太情愿,白炼功将两个铝盒交给周云振后,还是抽出匕首去砍柴。 不一会儿,湿混的柴砍来了一捆。 “这么多?” “有备无患!” 周云振从中抽取两根湿柴,然后架起这两根湿湿的粗柴,将两个铝盒放在湿柴中间,用灶火烤。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铝盒发出“嘟嘟”的响声,这说明铝盒里的水都沸腾了。 再过了一段时间,一阵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两铝盒清蒸的熊心熊掌已经熟透。 周云振刚要打开铝盒盖子,一个熟悉的人影闪了出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干的好事?” 三人一听,全部瞬间石化了。 完了,原形毕露,董教官现在抓住了现场! “董教官,你,你怎么来了?”赵本松有些惊慌,结结巴巴道。 “怎么来的?飞来的。” “董教官,不,不是,赵本松的意思是说,你,你一定早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显出真身?”周云振马上接言道。 “想不到你一个优秀学员也带头破坏纪律?我为什么不早现身?不明白吗?我如果早现身的话,能抓住现行?能人赃俱获吗?”董威敏脸色铁青,生气道。 “老师,你听我说。” “别叫老师,叫董教官。” “是!董教官,你听我说。” “说什么?” “我与赵本松在越野长跑途中遇到灰熊袭击,结果发生了生死搏斗,灰熊被我们两人勠力同心给反杀后,本想与大家分享生熊肉。” “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后来一想,生吃熊肉的话,容易感染病菌啊。食用生肉可能会导致身体出现多方面的问题,如细菌感染、寄生虫感染、病毒感染等。” “我看到书上说,各种动物的生肉中,都有可能携带各种细菌、寄生虫和病毒,如沙门氏菌、大肠杆菌、副溶血性弧菌、弓形虫、肝吸虫等,这些病原体可能会刺激胃肠道引起腹痛、腹泻。可以导致食物中毒、痢疾、肝炎等。” “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全球每年有约数百万人死于食源性疾病。” 董威敏反驳道:“你怎么没有看到书上说,人类的强大的胃酸,可以帮助我们杀死生肉中的细菌和寄生虫。人类在烹饪肉食过程中,往往会杀死大量存在于生肉中的酶。” “生肉中存在酶的数量多,不被人类烹饪消灭,可能对健康会产生更有益影响。” “食古,不,食书不化!只取你需要的部分?是不是断章取义,以偏概全?” 第131章 下不为例 “那为什么人们不茹毛饮血吗?为什么不过原始社会生活,都吃熟食?” “这?”董威敏一时难以反驳。 “我再问教官一句,可以吗?” “问吧。” “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我们在进行,现在进行野外生存科目训练,携带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7天以上,还要进行长跑,攀登悬岩,穿越沼泽地带等科目演习。我不是早说说明了吗?” “不是在敌人后方进行渗透活动?” “不是!”董威敏有些纳闷,这小子明知故问啊? “也不是野战军特种作战小分队山区生存训练?” “不是。” “那么禁止举火的规定来自于何处?” “来自于特种作战小分队的规定。” “我们是野战军特种作战小分队吗?”周云振反问道。 董威敏一下子被问住。 “是不是武警特种作战小分队?” 董威敏回答道:“我们是劳改特警。” “劳改特警有这规定吗?” 董威敏又被问住了,特别训练还刚刚开始呢,只是摸着石头过河,武警也是参照野战军特种作战小分队的规定执行而已。 “法无禁止即可行。我们不是现役军警,要求是不是可以稍低一些?” 董威敏毫不通融,“我说过,不得携带火种参加训练,警令如山,违反命令就要处罚。” “我们并没有违反规定。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人人都经过身体搜查的,谁都没有带火种,哪怕一根火柴都没有带。” “这谈得上违规吗?” “谈不上。那这举火烹饪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天火?”董威敏冷冷一笑道。 “董教官,如果是天火,你就可以免除对我们的处罚吗?”赵本松冷不丁地问道。 “当然!”董威敏那肯相信有什么天火。 赵本松拿出了凹透镜,“这是取天火用的,我们所说不虚假吧?” 董威敏惊讶道:“你从眼镜店买了凹透镜偷带进来了?怎么躲过检查的?” “还真不是。” “真不是什么?” “还真不是偷带进来的。” “不是偷带进来的?难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摇大摆,公开带进来的?” “更不是。教官你令出如山,谁敢违反?”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聚焦太阳光的凹透镜?”董威敏反问道。 “地上捡拾的。” “有这么一回事?” 周云振指着这个简易灶说:“这石叠的灶台是怎么来的?” “是野炊的人搭建的。”董威敏想了想,又道,“这个地方人迹罕至,野炊的人应该不会选择到这里来的。” “应当是地质勘探队之类的科考队伍,在此地埋锅造饭用的。” 赵本松说道:“对的。我们与灰熊殊死搏斗,战胜并杀死它后,我在现场的草丛中发现了这一个遗失的凹透镜。” “我们本来想让大家生吃熊肉。我后来一想,生吃不如熟吃啊,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点天火烤吃呢?” “董教官,现在我说清楚了,你打算处罚吗?” 面对赵本松的话,董威敏一下子怔住了,还真没有想到,这真的是天火啊? 当然是借的天火。 只是处罚起来,缺乏依据。 这些人本来就不是现身军警人员,训练要求只是参照他们而已。 再说自己只是宣布不得带火种在身。以为这样他们就不能吃熟食,根本没有想到赵本松这小子能捡到凹透镜借天火。 想到这里,董威敏说道:“我吐一口痰,地上一个钉。我说话算数,这次就不追究你们。” “好!”赵本松、周云振如释重负。 接着董威敏话锋一转,“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下不为例!三个月的野外特别生存训练还有二次,下二次,别说借天火,地火也不行。” “什么地火?”周云振问道。 “就是钻木取火也不行。火石火镰什么的都不能用,别想再投机取巧钻空子。” “反正就是有火就不行,不能举火。” “现在我说透彻了吗?” “说透切了!”三人沮丧地答道。 这一下教官将所有能吃熟食的路子都堵死了,下次只能像老祖宗一样茹毛饮血。 这时董威敏的肠胃在剧烈地蠕动,并发出响声,肚子唱空城计。 周云振不失时机地揭开了铝盒盖子,一阵阵诱人的奇异香味,向董威敏袭卷而来。 “董教官,说了这么久也应该吃点东西了吧?” 董威敏一看周云振伸过来的铝盒子,一惊,里面有一盒清炖并已煮烂的肉筋,及一小块小块肉。 他想不吃,可是忍受不住。 董威敏一吃,心内大呼过瘾,好吃,难得的美味佳肴啊。 到嘴巴里的肉酥烂入味,口感滑腻,味道鲜美,超级好吃。 “这是什么肉?怎么不太像熊肉?” “董教官,你吃过熊肉吗?”周云振好奇怪地问道。 “原来曾经吃过烹饪的熊肉。不是这个味儿。”董威敏回答道。 “这个味儿比你原来吃过的味儿如何?” “当然好,好多了。” “这就是煮熟的熊掌和熊心。”周云振说道。 “太好吃了。还有吗?”董威敏又伸出手道。 “还有呢。” 另一个铝盒递了过来。 董威敏马上接过周云振递过来的铝盒,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一扫而光。 又吃完了一个铝盒里的熊掌和熊心,这才咂了咂嘴巴,“太好吃了!” 看到教官董威敏赞不绝口,赵本松恭维道:“董教官吃了熊掌和熊心,等于有了豹子胆。以后就会更加神勇无敌,拳打猛虎,脚踢蛟龙,睥睨一切敌人。” “一切敌人在你面前都是纸老虎。” “你小子嘴巴挺会说话,阿谀奉承的话说起特别麻溜,张口就来。” 董威敏脸一沉,“吃了你的,并不等于我认同你的行为。今后你再来这一套小聪明,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本松一凛,讪讪笑道:“董教官,那会呢。我可是特别听从命令的人,你叫我往东,我岂敢往西?” “这次能借天火,是因为我运气好,捡到了凹透镜。下次我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或许周云振会有这好运气,也不一定呢。”赵本松想打一个埋伏再说。 “谁捡拾到也不行。别再想钻空子,我再重申一遍纪律,不管天火地火,举火就不行。” 三人吓了一跳,董教官这是吃了熊掌和熊心,嘴巴一抹,就不认账啊? 政策压根就没有放宽这一说啊。 第132章 始作俑者 说完,董威敏走了。 剩下赵本松、周云振、白炼功三人大眼瞪小眼,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 赵本松嘴唇翕动一下,“我们也赶快回去多吃一些烤肉。万一董教官再来一个任何人不准私藏熟食的话,那就亏了,亏肚子。” “先混个肚儿圆再说。否则明天穿越沼泽地带怕体力跟不上呢。” 三人熄灭了火,马上往回赶。 到了帐篷,赵本松、周云振看到行军折叠床上已经摆了不少烤熊肉块,外面焦黄的。 他们知道这是先前回来的特训队员留给自己的。 两个各自己抓起就往嘴巴里塞。 吃相有些难看。 毕竟不填饱肚子的话,等一下董教官来了命令,可就不能吃了。 两人比赛吃食,最后两人差点撑破了肚皮。 可是,可是直到半夜,董威敏也没有下达不准私藏熟食,要求上交统一毁弃的命令。 这一下两人后悔不及,这次吃了亏,多吃的滋味也不好受,胃撑得也受不了。 翌日,当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教官董威敏吹响了集结的口哨。特训队员纷纷收起营帐,包扎好,并整理好行装。 五分钟后,特训队员就排好了队。 “昨天大家托赵本松、周云振两位的福,饱尝了烤肉的口味。美味佳肴的滋味好不好?” “好!”物训队员人人情不自禁地喊道。 “当然好,在社会上你们还吃不到这山珍走兽呢。有钱也不一定能品尝到这地道的烤熊肉,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是我想问你们大家一下,你们来此为何?” “是不是为了享受?” “野外生存训练本来是为了培养你们的坚韧不拔的意志的,能忍受一切苦难并甘之如饴。” “教授给你们的是在极端恶劣的环境里如何生存,如何坚强地活下来。” “是要你们即使吃草嚼根,即使活剥生吞蚂蚱毒蛇,亦眼睛不会眨一下。” “是要你们即使蚊虫、旱蝗叮咬,全身溃烂,亦眼不会动一下,像邱少云烈士一样,面对死亡,也表现出惊人的忍耐力。” “这样的人,才会让对手恐惧,才会让敌人心理崩溃。” 说到这里,教官董威敏鹰隼一样的锐利眼神,扫射着每一个特训队员。 此时一个个队员噤若寒蝉,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一个个低头不语。 “可是你们倒好,昨天大会餐啊!” 说到这里,教官董威敏闷声叫道,“始作俑者,出来!” 赵本松、周云振并排着从队列里站了出来。 “我说的是始作俑者,出来!始作俑者有两个吗?”教官董威敏脸上阴霾密布。 “报告教官,我是始作俑者。因为暴怒的灰熊如一头野牛一样横冲直撞时,是我出手的。” “什么?你一人能打死一头狂暴的灰熊?” 周云振的话让董威敏及其他的特训队员惊掉下巴。 这太不可思议,力举千钧的项羽复生? 如果说两人勠力同心打杀狂暴的灰熊还有可能,一人之力,可能吗? “这头狂暴的灰熊倏忽凌空一跳,挟风呼啸着向我猛扑过来。” “我只能快速地抽刀迎战它,我的刀是小小的刀,可能这愤怒的灰熊眼睛里只有我,想将我大撕成八块似的。所以它没有看看小小的刀。” “结果是它的左眼撞在了我的小刀上,我用力一拧小刀就刺入了这灰熊眼睛里。” “然而负痛的灰熊更是狂怒不已,这次我趁它不备之机,拔刀再次刺入它的右眼。” “没了眼睛的灰熊用熊掌拍碎了一块岩石,然后用身体撞断几棵树,打了十几滚,自缢身亡。不,气绝身亡。” 听了周云振的话,在场的人这才无话可说。这灰熊是因为瞎了眼,负痛不已,生不如死,自己撞死的呀。 这时赵本松说话了,“报告教官,我才是始作俑者。” “为什么?” “因为我捡拾的凹透镜,然后又是我提议烧烤熊肉的,无关周云振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这一下,所有的人又不淡定了,个个面呈惊愕之色。 这两人不是死对头的吗?不是相互攻讦的吗?在一起就会唇枪舌剑,争论不休,好斗的公鸡一样。 赵本松往往会挑起事端,挟私报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今天怎么了?两人竟然相互回护对方?都要承担责任,揽过于已?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们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密无间?好像穿一条裤子似的。 就连王明炎、周端成也是暗中惊诧不已。 教官董威敏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瓮声瓮气道:“我不是包公,也不会给你们两人仲裁。谁是始作俑者,我难得追究,你们两人都有份。” “我说过,因为我自己的缘故,在申明纪律时,只是不准,禁止携带火种。没有规定不能用天火或者地火,被你们钻了空子,办了烤肉宴会。” “法无明令,法无禁止即可行。所以我不会将你们驱逐开除出队。” “现在我正式宣布,下次野外生存训练,不能见火!什么天火地火啊,一律不行。一举火,就要受到严厉的处分。” “就是说驱逐出本队外,还要通知你们单位给予严厉的处分。” 说到这里,教官董威敏提高声音道:“针尖大的窟窿穿过斗大的风。今天举火这事虽然事出有因,如果没有一个略惩的话,下次可能就无法约束你们了,有句话叫得寸进尺。” “怎么略罚呢?我想了想,现在罚跑5000米。” “开始!” “是!” 这一点出乎两人意料之外。 刚才两人还以为教官董威敏出尔反尔,说了不追究又追究呢。 原来只是跑跑步啊? 这不是轻松自如的事吗? 周云振、赵本松两人马上飞跑了起来。 只是两人越跑越不对劲,平常可谓是跑起来健步如飞啊,今天怎么越跑越吃力? 起跑后,腿部如同绑了铅块一样,有些沉重。 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云振恍然大悟,这还不是昨晚上吃了太多的烤熊肉吗?撑了个肚子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化呢。 难怪跑得步履蹒跚,有些像企鹅呢。 两个观看的女队员个个扑哧直乐,其他观看的男特训队员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别笑,你们也差不多!准备跑步!”教官董威敏玩味一笑。 第133章 准备跑步! “董教官,我们可是老老实实按你的要求在做,从没有越轨。怎么也要受罚?”王明炎不乐意地道。 “雪崩溃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董教官你文绉绉的话,我听不懂。” “他们两人是始作俑者,你们就是无辜的吗?你们没有接受他们的贿赂吗?”教官董威敏说道。 “我们接受他们的贿赂?”王明炎傻呼呼地问道的,“董教官,你知道我们接受他们的钱了?” “不是钱。” “那是什么?” “贿赂就一定是钱吗?是他们的猎物,烧烤的熊肉。” “啊?”剩下的特训队员这一下人人缄口不言。 谁没有吃啊? 教官在此堵我们呢?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凡是吃了烧烤熊肉的,都要跑。如果没有吃的,可以不跑,站出来当观众就行。” 结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所有的人都吃了,而且吃的不少。 全场所有的人都跑动起来。 最后出现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特训教官董威敏竟然也在跑步的行列。 “董教官,你怎么也跑起了步,这不是一种惩罚吗?你是木匠作枷自己戴啊?”王明炎虽然一脸是笑,但是他疑惑不解。 “我言出令随。既然吃了烧烤熊肉的人都要跑,我自己也吃了,难道丈八台灯——照人不照自己吗?” 听了教官董威敏的话,所有特训队员都不吱声,人人沉默。 教官都如此,自己还有什么说的? 跑步的脚步声渐渐加快,只是让人忍俊不禁的场面接二连三地出现。 因为吃得过多,许多人跑着跑着就慢了下来。 因为腹中鼓胀,许多人跑得步履蹒跚,最后完全成了企鹅跑步。 有的人跑得跌跌撞撞,最后跌倒在地,半天才爬起来。 还有的人,跑着跑着脸憋得通红,喘着粗气,然后不顾三七二十一就要踏出队伍。 “你要做什么?”教官董威敏发问道。 “报告教官,我内急要大便。” “去吧!” “是!” 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出了百米之外,方便去了。 这个队员的话似乎有极大的感染性,其他的特训队员也纷纷提出了类似的请求。 看到他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儿,教官董威敏手一挥,“有大小便的自己去,不要请假。” “解完大小便后,归队继续跑。” 如蒙大赦一样,所有跑步的人几乎都去大小便,继续跑步的人寥寥无几。 董威敏知道,这是他们吃得太多,也太油腻的缘故。 最后他自己也坚持不住,尿憋得他也是一脸通红,堵得慌。 董威敏也是拔脚就跑。 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他才痛快淋漓地解了小便,这一下才全身舒畅。 慢慢地,所有的特训队员都解完了大小便,回到了跑步现场。 其实刚才的行动是由董威敏故意而为的,现在的特训的队员个个都是吃得过饱,臃肿不堪,哪能行走? 还有,要穿越的沼泽地带位于原始森林区域,人迹罕至。 那里也是蛮烟瘴气和有毒蛇蚊虫肆无忌惮横行区域,虎豹豺狼,毒蛇恶蝎出没无常。 没有强健身体的身体和狂飙一样的奔跑能力如何抵敌? 董威敏有意让他们奔跑,让肠内食物蠕动加快,然后再排泄出来。 这样人就会轻松许多,恢复到原来的矫健状态。 看到特训队员已经“清理门户”完毕,董威敏发出了向沼泽地带进发的命令。 王明炎提出了异议,“董教官,我们刚才跑步已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要穿越沼泽地带?可是我们如何能按时穿越?” “穿越的时间可以推迟半小时到一小时。” “好!”特训队员人人欢呼。 “但是”教官董威敏话锋一转,“但是今天是这样,可以迟延。明天就不行。” “明天还穿越啊?”王明炎惊讶地问道。 “当然!考核不达标就得补考,你没有上过学吗?这还要问吗?” 这一下让王明炎吃了一个鲠,做声不得。 讨便宜的事,在教官董威敏这里休想。不扒你的皮才怪,“董扒皮”三字不是浪得虚名。 就你多事!其他的人目光如锥,刺得王明炎极不舒服,心里一阵阵发毛。 他不敢再吭声,但是心里腹诽,我不问董教官,难道明天他就不安排穿越沼泽?会让你们好过?自欺欺人! 队伍在无声无息地向着沼泽地带前进。 终于一大片沼泽地带横亘于队伍面前。 沼泽地指长期受积水浸泡,土壤剖面上部为腐泥沼泽土,地表经常过湿或有薄层积水、生长着湿生植物或沼泽植物、水草茂密的泥泞地区。 教官董威敏止住了队伍,“停下!” “为什么不穿越沼泽?”这次是周云振发问。 “我们要先编一下组,在这人迹罕至,毒虫猛兽肆无忌惮横行区域,单个人的力量太弱小。必须二人一组结伙成伴,相互关照,生死相依,才能确保安全。” 说完,教官董威敏宣布了编组,“刘雨田、林文重一组;夏明亮、周端成二组……” 两位女队员刘莉荚、陆静萍体弱一些,与教官董威敏编为一组。 周云振这次倒是没有与赵本松编为一组。 他与王明炎编为最后一组,也就是第四组。 编组完毕,所有的人跃跃欲试,都希望马上穿越沼泽地带。 教官董威敏却仍然不下达穿越命令,而是说了一番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每一个人去砍一根树枝削成木棍。” “为什么啊?”有人问道。 “我们要穿越前面沼泽地带的话,意味着马上就要与恶劣的环境抗衡。能否走出充满死亡气息的沼泽地带,木棍是关键。” 教官董威敏说道:“沼泽里看起来很美丽,植被丰茂,有芦苇、赤杨、水松、落羽杉等,甚至还有苔草、藓类等等。” “实际上它就是一个美丽的陷阱,沼泽里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行人一旦行走不慎,陷入其中的话,如不能纵身跃出,会愈挣扎愈陷得深,直至淤泥覆顶。” “人,窒息而死。” 特训队员皆是惊骇失色。 “所以你们人人要削好一根木棍,最好与身高等齐或者超越身高,须臾不离。即使在沼泽中你人一下子陷了进去,它还能起撑竿作用,助力你纵跃而出。” “在关键时刻,它还能救你同伴一命。你将木棍伸出,身陷淤泥中的同伴就可抓住它,生命就可得救。”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争先恐后地向树林中跑去。 第134章 标新立异?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手脚麻利,都削成了一棍木棍,人人皆持有一根。 队伍集合完毕,教官董威敏刚要下命令穿越沼泽地带,周云振举手道:“董教官,我有话说。” “你有什么话说?”董威敏一愣,“有话,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要出发了才说?” “我刚才没有考虑清楚。” “现在考虑清楚了吗?” “是!” “说吧!是什么事?” “我对沼泽自救有自己的一点儿看法。”周云振道。 “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是的。” “具体是什么看法?” “我对于木棍救人没有异议,确实如此。但是我认为教官刚才说的木棍自救之法,可以再斟酌一下。” “你是说我的方法欠妥?”教官董威敏有些惊异地问道。 “我是这样认为的。” 周云振这句话一出,让全体特训队员嘘声四起,你一个队员竟然要纠正教官的话?是不太盲目自大,目中无人? “在生死面前标新立异,哗众取宠,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刘莉荚一脸嫌弃道。 她对周云振刚刚建立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董教官是经历过血火洗礼的人,不比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你强? “别这样说!兼听则明,听听他是如何说的?”董威敏制止了刘莉荚的话。 生死面前确实是要格外慎重,一个好的方法确实可以救人脱厄难。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战场上的军事民主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能者为师,老师一定比学生知道得多吗? 不一定! 在董威敏话语及眼神的鼓励下,周云振侃侃而谈,“如果用木棍自救的话,就是说要让木棍插入淤泥之下,即使在沼泽中我们的人一下子陷了进去,它还能起撑竿作用,助力我们的人纵跃而出。” “那是在沼泽淤泥不够深的情况之下,或者说,在沼泽淤泥不及人高的情况下,才能有作用的。” “但是话说回来,沼泽淤泥不够深或不及人顶,对于我们来说,只是难抽腿出来,沼泽吞噬不了我们人的,不至于有灭顶之灾。” “可是?” “可是什么呢?”董威敏问道。 “可是一旦沼泽淤泥深达两三米呢?沼泽中我们的人一下子陷了进去,木棍插入淤泥之下,由于受力面积很小,它可能连头至尾都会没于沼泽之中,它还能起撑竿作用吗?” “那就是真正淤泥覆顶,灭顶之灾。那宝贵的生命也就终结于此。” 这话说得所有人沉默无语。 周云振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他并非无的放矢,更不是什么标新立异,哗众取宠。 刘莉荚有些不自在,面红耳赤。 不过,她的性格使得她不会当众认错,她戏谑挖苦道:“你能!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高明的方法,能让大家无惊无险地通过沼泽地带?不,就是有惊无险也行啊。” “别当逞口角的英雄就是。” “我倒是有自己的不成熟看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有话就说啊,又是不成熟,又是看法?没有在发言之前想成熟吗?快说!别磨磨蹭蹭像个女人一样。”刘莉荚不依不饶道。 周云振瞟了她一眼,心道,今天的刘莉荚怎么啦?吃了呛药一样?自己不仅没有得罪她的,相反还救过她。 现在赵本松不再找自己碴了,怎么她又替上了? 女人心,海底针,难缠! “我的意思是,我们在面对沼泽地带随时而来的未知的风险时,一定要做好预判,做好心理准备。” “在沼泽面前,我们也不是束手无策,没有办法的。” “如果我们在沼泽地行走时,不慎双脚陷入沼泽的话,此时可以立即采用仰躺的姿势,立即抽出脚来。” “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平摊于沼泽面上,增加自己与沼泽的接触面积并快速翻滚到芦苇、赤杨、水松、落羽杉边旁,甚至苔草部位,抓住这些野生植物,并以之为助力。” “然后慢慢地移动到沼泽边,爬上坚厚的地面。” 说到这里,周云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董教官为我们分了组,这种情况就不存在。” “有小组同伙一起,如果我们的人不慎陷落,自己首先要采取仰躺或俯卧姿势然后大声呼救,让同伴用竹竿将自己拉出去就行。” “总之,我的意思就是我们的队友一旦发生陷落的情况,就要在第一时间全身躺倒,将与沼泽的接触面积扩展到最大。” “那么即使身体背着重重的行囊,压力也会被均匀地分散到身体各处,双腿自然也更有力量挣脱沼泽淤泥的束缚。等待救援即可。” 董威敏听得频频点头。 自己的那一套经验,确实是只适合沼泽淤泥浅,一竿子可以捅到底的地方。 这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区域,沼泽淤泥深达二三米的地方,并不能肯定没有。 凡事都没有绝对的不可能。 周云振最后说道:“严格来说,我只是对教官的话作了一些补充而已。董教官什么情况都预料到了,只是对沼泽淤泥深浅还存在着认识上的疏忽,也是百密一疏吧。” “但是百密一疏也有可能发生事故或险情,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没有更好,只有做好。” “把存在的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周云振的话让董威敏深以为然,“把可能想象得到的所有问题都摆出来,并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同事负责。” “你们还有什么想法或问题一样可以当众提出来,我们共同研究办法。” 周云振把最主要的问题都说了,众人也补充不了什么。 看大家再无话语,教官董威敏宣布出发。 队伍渐渐地进入了沼泽区。 特训队员背着警用装备包,再加上自身体重,他们施加在沼泽上的压力并不小。显然不能与在沼泽地里跳跃奔跑的小动物画等号。 一旦沼泽松软淤泥下陷,人就会立马失去支撑之力,也会跟着陷没。 沼泽区域水汽弥漫,能见度差,茫茫难辨。 特训队队员们用木棍探着路,一戳一戳地,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因为一不小心的话,很有可能陷入可怕的淤泥里,就会慢慢被淤泥吞噬于其中。 即使可以获救,但是在淤泥里窒息一阵子的话,那也是生不如死啊。 第135章 不如授人渔! 因为事前准备工作还算充足,周云振又作了一些补充交代,大家都充分认识到沼泽地的险恶。 再加上董威敏放宽了时间要求,时间上还宽裕。所以大家格外小心,不要那么急赶路。 慢工出细活,特训队员们小心翼翼行走,这样风险就降到了最低程度。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刚才还好好的天空,晴空万里,碧空如洗,太阳高悬。 突然之间风云骤起,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倾射而来。 所有的人猝不及防。 特训队员们身上的迷彩服淋得透湿,30斤的警用背囊浸水后沉重无比,整个人臃肿不堪。 一个个由刚才还算轻松的状态变得步履蹒跚,一步一步地在沼泽地面上挪动。 很快沼泽里的坑坑洼洼都是积水。 不久,沼泽里也到处都是水。 分不出哪儿是坑,哪儿是平地,因为到处都是水汪汪一片,白茫茫。 只有那些芦苇、赤杨、水松、落羽杉等一些高大一点的野生植物在狂风中摇曳。 其他的如苔草、藓类等低矮一点儿的野生物类都被水淹灭,看不到遗迹。 这一下,人的视野就变得极为狭窄,肉眼无法分辨出安全和危险区域。 只能完全依靠手中的棍子探索前进。 大家踟蹰不前。 一阵大风刮了过来,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走在中间的刘莉荚被风刮起吹离了队伍,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几米开外,手中的棍子也被摔到了一边。 当大家发现她不见了时,她的双膝已陷落在沼泽淤泥里,她正在艰难地从淤泥抽腿。 可是她越是极力挣扎,沼泽中的淤泥愈是拖她下沉。双腿就像在水中被水中鬼魅拖住一样,不断下陷。 周云振看到了这情况,本想飞身相救。 后来一想,授人鱼,不如授人渔! 不如让她懂得如何自救。 “不要挣扎!”周云振喊道,“先甩掉背包,然后只要你人躺平在沼泽上就行。再慢慢拔出腿,最后滚着回来。” “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啥事也没有。” 周云振不想救,教官董威敏也袖手旁观,并阻止其他人相救。 刘莉荚无可奈何。 她知道耍不得性子,任性的结果只能是淤泥覆顶,香消玉殒。最终与淤泥同腐朽。 刘莉荚只得躺倒在沼泽上面,结果让她惊喜,她的双腿缓住了沉没。 她的两条腿深陷其中,她缓缓摆动,慢慢地抽出。 两只腿渐渐拔了出来,刘莉荚再快速往旁边翻滚,一连续几个翻滚。 令人吃惊的是,最后她成功滚出沼泽范围。 逃过一劫! 虽然全身上下污泥不堪,虽然满脸泪痕,香消红黯,差点委地成泥。 但刘莉荚的眼睛里却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那个被自己嗤之以鼻的方法,居然从沼泽里救了自己一命。 她上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周云振一顿拳擂,“你为什么见死不救?” “你死了吗?” 刘莉荚一愣,随即刁钻蛮横道:“差点死了!” “这么多人不施以援手,你为什么不谴责,就谴责我?这公平吗?” 刘莉荚俏脸晕红,“你不相救就是错。”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讨厌你,希望你也落得个身陷沼泽的下场。” “你消失在淤泥底才好。” 周云振也是一愣,这是什么话? “好了,好了,闲话少说,我们继续出发,不要耽误时间。”教官董威敏发了话。 他感到今天气候异常,还是早点完成穿越任务为好。 队伍重新恢复了编组,又继续向前行进。 周云振与王明炎是最后一组,为全队殿后。 刘莉荚摔倒早点陷入沼泽没顶的事实,让大家更加小心谨慎,队伍有惊无险地行进着。 王明炎膀阔腰圆,本就是个练家子,身坯粗实,却走得重心不稳,一步三晃,趔趔趄趄。 周云振有些纳闷,“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好像不行啊?” “没事!没事!” 话虽然如此说,他的脸却憋得通红。 原来王明炎与教官董威敏昨天住在一个营帐,他怕董威敏不准他吃烧烤熊肉,趁董威敏不在时,猛吃烤熊肉。 结果吃得太多太饱,撑不住。 早上跑步拉肚子,现在穿越沼泽地又要拉肚子了。 可是现在是行进时期,他不能停下来,怕被教官董威敏责骂。所以脸憋得通红在走。 周云振看出了名堂。 “你是不要拉肚子?要大便了吧?” “是!” “在这拉不行,明天还得穿越沼泽,要从这过。你找个地方去拉吧。” “可是?”王明炎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董教官知道了,会责骂我的啊。早已叫我们清理门户了的。” “没事,你不向董教官请假的话,他那知道?他在前面,我们殿后,你快拉,一二分钟完事,然后我们赶上去不就没有事了吗?”周云振回答道。 “是!” 王明炎喜出望外,他以为周云振不好说话呢。几次自己伙同赵本松对付他,没有一次占到便宜,没少吃他的亏。 这次不趁机报复也就罢了,还如此善解人意?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自己脸憋得通红要大便,又不得不与他说。 他等一下会不会向教官举报自己行踪诡秘搞什么名堂? 然后教官董威敏逼自己交代搞什么名堂? 那自己就是有口难言了。 如果自己说是解大便去了,教官董威敏会相信吗? 一般在现在穿越沼泽状态下,人的精神高度紧张,根本不会想要去大便。 尤其又经历了刚才的暴风骤雨,更是不可能的。 自己现在身上的反生理现象,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昨晚吃得太多。 “周兄,我去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不能走开啊?” “为什么啊?” “我们是一个组的,你一走,遇到野兽袭击怎么办?”王明炎怕周云振云向教官董威敏打小报告,想要拉住他别走。 “难道你拉大便,我还要守在你身边?” “不是,你离远一点就行。别太远,要让我能看到你。” 周云振暗中发笑,这小子心里有鬼啊?怕我挟私报复他什么吗? “好了,你放心,我就在你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谢谢!” 王明炎心道,只要你不离开就行,告不成状就行。 第136章 灭顶之灾 王明炎放心大胆地到一赤杨旁边去解大便。 走着,走着,王明炎嫌慢,加快脚步向赤杨树丛中去。 王明炎往前一蹿,只是让他猝不及防的是,赤杨旁的沼泽很松软,尤其雨后更甚。 因为到处都是水雾茫茫的,看不清楚。 躯体壮健的王明炎,此时臃肿不堪,他一下子双腿踏入到淤泥中。 他即时陷入了沼泽中,下坠的速度很快。 尽管王明炎极力挣扎,但是却越挣扎他陷入越深,渐渐地王明炎全身快要被淤泥包裹住。 如果没有人施救的话,王明炎就会消失不见,从空气中蒸发一样,他会完全被可怕的沼泽淤泥吞噬。 一会儿,沼泽里冒出几个水泡而已。 这赤杨旁的沼泽其实是很深的,深度在三米之上。吞噬一个把人,完全不在话下。 “周云振,救命啊!”王明炎恐惧不已,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在不远处的周云振大骇,因为王明炎是去解大便,周云振的眼睛故意不看这边。 所以他对王明炎刚才的情况一无所知。 直到王明炎大喊救命,他才发现王明炎处于危险之中。 他看到王明炎四肢在沼泽面里不停挣扎。 周云振心里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作死吗?自己今天说的话,王明炎当耳边风? “王明炎,你动什么?不要挣扎!”周云振焦急地喊道,“马上平躺在沼泽面上啊,最好抓住赤杨树枝。” 周云振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能惊慌,被困沼泽里的话,千万不能在沼泽里挣扎。 如果王明炎还是惊慌失措的话,一旦陷入进去,就会被沼泽所吞没。 可是王明炎已经心理崩溃,神经处于错乱状态。 周云振的话,他置若罔闻,或者是根本没有听到。 王明炎抬起左脚,用尽全身之力把右脚往下踩。抬起右脚,又用尽全身力气把左脚往下踩。 这样交叉踩来踩去,踩到的只是淤泥,而不会是硬硬实实的泥地。 王明炎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身体往上跃升了一下。 可是接踵而来的是越挣扎越深陷淤泥的包围之中。 他猛地往上用力一抽脚,脚与淤泥之间出现了裂隙,四方八面更多的淤泥,蜂拥而至一样扑来填补裂隙。 三番五次这样的折腾后,王明炎已经精疲力竭。 这样王明炎的双腿又陷入越来越多的淤泥包围中。 王明炎即使把腿脚拽掉都无济于事。 周云振又高声叫道:“王明炎,你还不如一个女的吗?刘莉荚都知道平躺,你还不知道吗?” 可是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王明炎,他哪里还听得进周云振的分毫话。 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王明炎不停顿地折腾,他的双腿又渐渐陷入淤泥中。 王明炎极力挣扎,沼泽中的淤泥愈是拖他下沉,双腿就像被地府中的小鬼拖住一样,分毫动弹不得。 他把自己的手伸向赤杨树枝,可是哪里够得上? 周云振见状,只得前往救援。 可是又不能莽莽撞撞地前去施救,现在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水渍,哪儿是沼泽硬地?哪儿沼泽软地? 他一无所知。 而且周云振看到教官董威敏他们已渐行渐远。想呼叫他们,他想一想又停止了这个动作。 他们回来可能又有危险,哪儿是沼泽硬地?哪儿沼泽软地?他们哪会知道? 还是自己办吧。 周云振边用棍子探路边向王明炎喊道:“王明炎,你不想死的话,就别折腾了,躺平!快!快!” 王明炎这一次听清楚了,他也尝试着这样做,可是已经晚了,他人已无法躺平。 因为他的身子已直立在沼泽淤泥中。 他连往上纵跳一下的力气也没有,双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王明炎内心完全已经崩溃,魂飞魄散。 他看到了死神狰狞的面孔,他已叫喊不出声音,他的身子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淤泥已经没过他的身体肩膀,王明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喘息不停。 他的脸涨憋得通红,人几乎窒息,眼看就要被沼泽吞没掉。 他已逃脱不了灭顶之灾。 王明炎索性不再挣扎,他开始闭目待死。 就在这时,一根木棍丢到了王明炎的眼前,王明炎刹那间眼神一亮。 王明炎从淤泥中艰难地伸出手来,使尽洪荒之力,往沼泽上面的木棍一压,想纵身往上蹦出。 可是王明炎两手酸软无力,已经精疲力竭,他再也无法纵跳了。 他想双手紧紧攥住木棍,可是双手已毫无力气,根本抓不住。 王明炎又陷入了沼泽淤泥之中,并且他已毫无抵抗之力,无法挣脱淤泥。 他只有双腿不由自主地往下踩着淤泥,然后又从淤泥中往上提腿,结果就是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脚下面的拽力愈来愈大。 周云振见情况万分危急,他此时顾不得其他的,个人生死只能置之度外,他纵身一跃起,向王明炎处扑去。 周云振滚落到王明炎近处。 他伸出手去抓住王明炎的手。 可是周云振使尽全身力气,他仍然无法从沼泽中将王明炎拖曳上来。 周云振内心忧心如焚,再这样僵持下去的话,别说王明炎救不出来,只怕自己在这沼泽上呆久了,恐怕沼泽面也会承受不起,底下的淤泥会将自己也拖曳下去。 自己不能滚动,那么身体就会一点一点地下沉。 直至最终淤泥包裹覆顶。 这儿就是自己的归宿吗? 周云振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应当呼叫老师才对,多几个来回,说不定就将王明炎救了出来。 毕竟人多力量大。 群体的力量永远大于个人的力量,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王明炎这时倏地清醒过来,他终于看清了周云振的来意,他不顾生死,确实是来救自己出险的。 他使出浑身力气大喝一声,“你放开我的手!你要两人一起死吗?” “我不会抛弃你的。”周云振当然不会这样做。 他只要一松手,王明炎必死无疑。 可是不放手的话,那结果就是两人同归于淤泥尘埃中。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他倏地一滚,也来到了近前,他将手牢牢地抓住了王明炎的另一只手。 “用力,123!起!”来人说道。 两人倏地力合一处,劲往一块儿使,终于迸发出空前巨大的力量。 王明炎身躯猛地被两人之手“嗖”地一下,从沼泽淤泥中拔取而出。 第137章 销声匿迹? “老师!”周云振看清来人后,惊喜交加。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教官董威敏。 原来教官董威敏穿越沼泽地率队上岸后,他看到周云振与王明炎两人一直未见踪影,怀疑出了什么事,他让其他人原地待命。 他一路寻觅而来。 结果发现周云振与王明炎僵持在这里。 他马上出手相救。 董威敏问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王明炎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赤杨树处是深泥处,很危险的。” “赤杨树下有神灵,它与王明炎有不解之缘。舍不得王明炎离去,指使沼泽留下他,要盛情宴请他。” “王明炎因为有训练任务在身,坚辞不肯留此,已几番推辞。” “现在与泥浆相持不下,我刚好来看看究竟是咋回事?老师就来了。” 周云振当然不便向董威敏说出真正的原因,他只得诙谐地胡侃一气道。 “你是满嘴跑火车啊,胡说八道。明明是王明炎陷入淤泥中双腿拔不出,命在千钧一发之际。”董威敏又好气又好笑。 王明炎脱险后,人也几乎虚脱。周云振、董威敏两人搀扶着他走出了沼泽地带。 这次穿越沼泽地带,可谓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不过,终于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也积累了许多经验,吸取了教训。 为今后的顺利穿越沼泽地打下了良好基础。 回到营地后,王明炎开始了发高烧,满嘴巴说着胡说。 原来他在赤杨树沼泽地带下陷时,受到了毒蚂蝗的叮咬。在淤泥中拼命挣扎时,又被泥浆中尖利的小石块划伤。 他的伤口感染了破伤风,一时陷入了昏迷状态。 警训基地的医生来看了,开了一些常规药。人倒是醒了过来,只是高烧却还是持续不退。 医生看到退烧药作用不大,预备明天送市内医院住治。 周云振知道,原始森林的毒蛇猛兽固然可怕,可是原始森林里的毒蚊毒蚂蝗一样也不可小觑,甚至能在你麻痹状态下要人命。 明天送去的话,只怕今晚王明炎他的病突变。 周云振决定先采摘一些中草药熬汤给他喝。不说治好吧,但是至少可以缓解王明炎的病情吧? 警训基地已准备好丰富的晚餐欢迎特训队员归来。 餐厅里,烹饪的精美菜肴一样一样端了上桌子,诱人的香味弥漫着整个餐厅。 特训队员们一个个似饿死鬼投胎,食欲旺盛,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 上了一道菜是这样,再上一道菜还是这样,瞬间见底。 看得食堂工作人员一个个笑容僵住,目瞪口呆。这些人出去训练后一下,马上变成了饿死鬼啊?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些特训队员经历了什么? 以为他们只是一次普通的干警野狼谷地野营训练,毕竟特警集训在这儿还是第一次。 可是女队员刘莉荚却发现周云振没有在会餐人员之中。他到哪儿去了呢? 刘莉荚疑惑不解。 在野狼谷的原始森林里进行生存训练,周云振可以偷吃烤熊肉,可以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去做贪吃热食的事。 可是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吃,可以胡吃海喝,可以大快朵颐的时候,他却不见踪迹,销声匿迹? “董教官,周云振呢?”刘莉荚将教官董威敏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道。 从餐桌首位下来的教官董威敏也是一愣,是呀,周云振这小子呢? “可能还没来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落在后面了?” “有事落后面?什么事啊,连会餐也耽误?现在都快吃完了,再晚一点儿连残羹剩饭都没有了,吃什么?吃空气?” “不是你说的这样的。食堂饭是管饱的,你别抱着还是在野外生存的观念。”教官董威敏说道。 “董教官,我想周云振连餐厅的美味佳肴都视若不见,不见踪影。那他一定是忙更重要的事去了,可是我纳闷的是有什么比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重要的事呢?” 教官董威敏打趣笑道:“你个小妮子,倒是特别关心他啊?别是别有深意吧?” “那会呢?我是看周云振这人挺招人讨厌的。” “讨厌?”教官董威敏心道,你这是讨厌吗?说是失魂落魄也不为过,你会为一个讨厌的人而失魂落魄吗? “你实在想见他吗?” 刘莉荚俏脸一红,“谈不上,只是周云振救过我一次,有点儿感恩而已。” “那好,你准备好吧。” “准备什么?” “准备好饭菜啊。” “送饭给他吃?” “是的。” “这么说董教官知道周云振在哪?” “我猜测的。” “在哪儿呢?” “我想现在就是他与王明炎没有来,他一定与王明炎在一起。他应当是在照料他。”教官董威敏说道。 “这不可能啊?他们两人一直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的啊,王明炎伙同赵本松可没有少给周云振难堪。怎么现在会如此?这不正常啊。” “那你现在看赵本松给了周云振难堪了吗?” “没有!”刘莉荚回答道。 “既然爱拱火挑事的赵本松都与周云振摒弃前嫌,化敌为友了,王明炎又怎么可能不改变态度?何况你知道今天王明炎的命是谁从沼泽地里救回来的?” 刘莉荚这一下陷入了沉默中。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物在变,人也在变,一切都在悄悄地改变。” “你既然要去看周云振,拿一个饭盒盛些饭菜给他拿去。我们一起去吧。” “教官,你不吃了?” “吃饱了,再吃的话,肚子受不了啦!” “是!” 刘莉荚从食堂拿了一个一次性的快餐饭盒。 她来到了餐桌前,用筷子夹起餐桌上的大鱼大肉,一个劲儿地往饭盒里塞。 旁边的另一个女队员陆静萍见状,笑靥如花道:“刘莉荚,你现在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快说,你是不是有了什么秘密?是不是金屋藏娇?” “哟,瞧你怎么说话的,你变性了吗?要我也变性?我是男的吗?还金屋藏娇?” “不过?” “不过什么?” “家里还真有一只贪吃的猫呢。” “什么?”陆静萍诧异道。自己与刘莉荚同居一室,她什么时候养起了猫?闻所未闻啊? 第138章 熬药 “吃惊什么呀?你没有见到并不代表没有,是不是?比如细菌,你眼睛见到过吗?你能说它没有吗?” “这?”刘莉荚的这一番话,让陆静萍无从反驳。可是她又觉得说得哪儿不对。 “别贫嘴了,走吧。”教官董威敏说道。 刘莉荚与教官董威敏一前一后出了餐厅门,向王明炎的宿舍走去。 到了王明炎的房门口,刘莉荚刚想要敲门,她还没有伸出手。教官董威一推门就进去了,门根本没有室内反锁。 “王明炎,你现在好了一些吗?”教官董威敏坐在床头关心地问道。 “好了一些,谢谢教官关心。” “我已通知食堂为你做热汤肉羹面条吃,食堂大师傅很爽快说,随叫随做随时送到。你现在可以吃吗?”教官董威敏亲切道。 “谢谢董教官,我,我现在?还是,暂时不要吧。”王明炎挣扎着想坐直,然后却挣扎不起来。 无法坐直。 教官董威敏心中有些诧异,王明炎这病看起来还不轻啊? 他摸了摸王明炎的额头,心里一惊,这额头热得烫手哇? 高烧厉害啊,难怪他连坐直都不行。 “你这不行,得赶紧送市区医院,原始森林的毒蚂蝗不可等闲视之。”教官董威敏一下子变得神色严峻,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谢谢董教官关心,不用。周云振刚才去采摘草药去了,说是熬汤喝下去,很有可能马上痊愈的。”王明炎声音微弱地说道。 “是吗?去了多久,怎么还不回来?” 王明炎刚要说话,门被推开了,周云振回来了,手里攥着一把不知名的药草。 “说曹操,曹操就到!”教官董威敏对刘莉荚道。 “周云振,你怎么会餐时无影无踪,不是教官告诉我你可能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凭空人间蒸发了呢。” “我不是在摘草药吗?这不比吃饭更重要吗?”周云振说道。 “可是你也得知会一声啊?连教官都不知道你到哪去了,这怎么行?” “教官不是知道吗?否则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周云振心道,皇帝不急急太监,董老师都不急,都不焦虑,你焦虑什么? “你别多想,我关心你,是因为你曾经救了我一命,受人滴水之恩,当作泉涌相报。所以然我给你送饭来了。其他的就别多想了。”刘莉荚冷脸道。 周云振倒是一脸不自然,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尴尬。自己什么时候多想了?自己什么时候要求刘莉荚她回报了? 在周云振留存的上一世记忆里,他自己与刘莉荚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彼此相互认识而已,不过是点头之交。 只是后来周云振听说,刘莉荚与一个跨国集团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喜结连理枝,过着悠闲自得,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是不久后,又传过来刘莉荚离婚的消息。 刘莉荚的丈夫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外拈花惹草,夜不归宿,吃喝嫖赌,甚至于将一身淋病传染给她。 她忍无可忍,决然而然舍弃了养尊处优的金丝鸟的生活,离婚而去。 刘莉荚后来孑然一身,茕茕孑立。 后来,再后来刘莉荚的结局如何?没有后来。 因为周云振以后自己也挂掉了,他也不知道刘莉荚的身后事。 此时的周云振哭笑不得,这小妮子太逗了。 “刘莉荚同志,你放一万个心,我对你没有多心的。” “那,那就对了。”刘莉荚挤出笑容回答道。 刘莉荚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很勉强,有些不自然。眼神里有一丝失望,稍纵即逝。 “周云振同志,吃饭吧!如果不是董教官让我来,我才不会来呢。如果不是警察,我也不会执行命令的。”刘莉荚一脸不悦,她心情不爽道。 教官董威敏也是一愣,自己叫她的?还是命令? 不是她刘莉荚主动找的自己吗?说话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啊?这小妮子倒是会推托的,做了又不承认啊,又犯了任性的毛病。 “我现在吃不了饭,现在是救治病人之际,忙碌完了再说吧。” 说完,周云振到公用水池边洗草药去了。 不一会儿,已经清洗好的草药带了回来,周云振手中还多了一个瓦罐。 “你怎么有瓦罐?”教官董威敏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不奇怪,小卖部什么没有啊?俗称南杂百货部,日用品应有尽有。” “这不是常见的日用品吧?” “虽然不是,但是因为这里是山区地带,空气好,无污染。靠近原始森林区,各种中草药材质地好,熬制中药的人多。自然卖瓦罐的也有。” “特训基地小卖部一向与时俱进,怎么能例外?这里的干部职工,平时不也要煎熬中草药什么的吗?” “这倒也是。” 周云振说完,就从桌子边拿出了一个电磁炉来。 “你倒是对这房间挺熟悉的啊?顺手就拿出了一个电磁炉啊?”刘莉荚说道。 “这里的房间结构相同,每一个房间里都备有的啊。除了放这,还哪有地方可放置?”周云振回答道。 “我的房间就没有。我倒是挺纳闷的,为什么房间经常跳闸断电,原来有电耗子在偷电啊?” “你是倒别起高调,平常大家训练归来,饥肠辘辘的。准备个电磁炉搞点面条填一下肚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呀?” “我是女生,按理说更贪吃,可是我没有电磁炉还不是一样过?”刘莉荚道。 “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的零食什么时候少过?还用得着煮面条填充肚子?别饱汉不知饥汉饿。” “我什么时候变成汉子?” “别饱女不知饥汉饿。这总可以吧?”周云振怼道。 刘莉荚一怔,无语以对。 周云振打开电磁炉的开关,当电磁炉通红的时候,他将中药瓦罐放在上面开始熬药。 不一会儿,中药瓦罐“嘟嘟”直响,热气腾腾。 满屋尽是浓浓的中药味儿。 中药材熬得半干时,他又加了一道水熬药。 “现在我可以吃饭了!”周云振肚子咕咕地叫。 周云振接过刘莉荚递来的饭盒。 他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将饭吃得一干二净。 第139章 霍然而愈 “看你这饿死鬼投胎一样,怂样!” “我还以为你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不食人间烟火呢。现在看你一个能当我三个呢。”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周云振回答道。 “我刚才就不应该端饭给你吃。让你饿得慌才好,饕餮一个。”刘莉荚抿嘴一乐。 “教官的命令你能不执行吗?”周云振道。 刘莉荚一愣,好啊,现在我的人情变成教官的了?可是这话原本还是自己说的。 刘莉荚这一下哑巴吃黄莲,做不得声。 她只好暗生闷气,心里面别别扭扭的。这个混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真不懂? 不一会儿,瓦罐里的水第二次又沸腾开了。 中药瓦罐又“嘟嘟”直响,又一次热气腾腾。 “可以吃了的。”周云振将熬出的汤药水倒入了一个口杯,端给处于高烧状态的王明炎喝。 周云振一勺子一勺子,将中药汤水喂进了王明炎的嘴巴里。 “有效吗?”教官董威敏担心地问道。 教官董威敏怕王明炎喝了这药后,病情雪上加霜,反而愈加沉重,那就麻烦大了。 还不如连夜送王明炎到市区医院就诊来得快些。 “不敢说立竿见影,但是至少可以缓解高烧状况吧。”周云振谨慎地回答道。 说实话,周云振他自己心里也无底。 因为周云振也是第一次采摘使用这种药。这是周云振父亲教给他的,有不有效果也是因人而异。 没有人敢说有绝对的把握。 王明炎烧得已神志不清,但是他还是认出了周云振,“我给你制造了不少麻烦,你为什么以德报怨?” “我们是同事,彼此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解不开的结?”周云振淡淡地说。 不一会儿,王明炎觉得全身如火燎火烧一样,滚热滚烫的。 教官董威敏不禁吓了一跳,这中草药怕不是有问题吧? 现在情况看起来不妙啊,王明炎反而更发高烧了啊。这人受得了吗? 别烧坏脑子啊。 然而就在董威敏惊讶的时候,王明炎全身大汗淋漓,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病霍然而愈。 “我好了吗?”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神奇了吧? “没好!”周云振唬着脸道。 “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会飞。”周云振一本正经道。 “什么意思啊?”王明炎莫名其妙,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脸不解。 “你都会蹦跳、会走了的,你还不说自己好了的话。岂不是要飞得起,才能说自己好了?” “这?!”王明炎憨憨一笑。 周云振这人真的好开玩笑,那么我也来幽默一下。 “你想知道我刚才到哪儿去了吗?” “你刚才不是在睡觉?对了,不是!”周云振否定道。 “咋不是?那我去的是哪儿?” “你是梦游去会周公去了的,对吧?”周云振道。 “没有去会你的老祖宗呢。” “告诉你一下,历史上的周公不并姓周。”周云振说道。 “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 “哟,史盲!” “好了,好了,不纠结这个问题,我告诉你我刚才去哪里了。” “你去了哪里?!” “刚才我是去黄泉地府会阎罗王爷。” 周云振打趣道:“阎王爷没有留下你做小鬼?来个五大三粗的小鬼,不比瘦骨嶙峋的小鬼强多了吗?” “至少让人们对阴间地府的印象改观一点儿呀,不觉得阴森森恐怖可怕。你看,不是还有吃得白白胖胖的小鬼吗?” “这说明阴间不缺吃的啊。人活一生不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吗?地狱能吃饱饭,还可怕吗?” “以后到人间勾人的话,阻力也会少多了的。岂不好?” 王明炎听了呵呵一乐,“是啊,阎罗王爷当时请我喝烧酒就是有此意的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突然一股人间的什么味儿传来了,阎罗王爷一闻,差点晕倒在地。” “什么味儿啊?” 王明炎说得活灵活现,“一股子中草药浓浓的味儿,人世阴间两个世界,阴阳两隔的。人间的中草药熬制的药汤,散发出来的药味,阎罗王爷哪受得了啊?” 阎罗王爷他一挥手,让我走。 赶紧的,赶紧的! “不让我走的话,以后我身上一股药味儿弥漫在殿内,阎罗王爷哪受得了呀?” “对他来说,这药味儿,是毒药味儿呀,闻一下筋骨麻酥,再闻七窍流血而死。” “阎罗殿内的小鬼卒怕我夺了它们的位子,巴不得让我走,求之不得让我滚蛋。” “几个鬼卒一拥而上,将我叉了出去。” “这不,我又还阳回到这间房。” 这一番绘声绘色的话,让所有人乐开了怀。 特训队真是人才多。 “周兄,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你说错了吧?我这一副中草药,既不会要了你的命,更谈不上救你的命。你霍然痊愈,是中医药结合的结果,并不是我这一剂草药能奏效的。”周云振漫不经心道。 “不是的,我是谢你在沼泽地里舍身相救呢。” “我是一个粗人,个性耿直,没有弯弯肠子,更不会说漂亮的话。” “我也不会说文绉绉的,冠冕堂皇的话。当然,大恩也不言谢。” “从此以后我这二百斤交给你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我死心塌地地忠于你,听命于你,为你赴汤蹈火,肝胆涂地,亦在所不惜。” 周云振正色道:“王明炎,你要正视你的身份。你是一个人民警察。不是我周某人的家丁,你是为人民工作,不是为我周某人工作。” “再说,真正救命的人,不是我。” “是谁?” “我当时与你一样濒临绝境,我已放弃了生的希望。是董教官飞身相救,才有了我们两人的生。” 王明炎走到教官董威敏面前,“董教官,以前我总是与你唱对台戏,总是反对你,都是我的错。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说完,王明炎就要下跪叩首。 教官董威敏一把抓住他,“你要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跪我干什么?我受得起吗?” “你要报答的话,就好好工作,今后在工作用成绩来报答我。” “谢谢董教官教诲,王某牢记在心。” 王明炎双手抱拳一揖。 第140章 开公司的? 周云振暗暗高兴,王明炎痛改前非,他今后将不再是自己的对头。 相反他在今后会是自己工作的神助攻。 不出周云振所料,以后王明炎成了他的基本班底人员之一。 这时室内的门被推开了,许多人涌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特训队员,他们吃了晚餐后,就在王明炎的室友赵本松的带领下,一起来看王明炎。 小小的房子内,一下子变成拥挤不堪,转身不开,人满为患。 “趁你们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明天你们全天放假休息。你们全体人员可以到市区逛逛街啊什么的。”教官董威敏十分高兴地宣布道。 所有的人欢呼雀跃起来。 太好了! 第二天,特训队员们早早地起来了,警训基地开来了一辆依维柯车,将他们送往市区游玩。 教官董威敏下车宣布道,下午五点,在此地统一集合上车回归警训基地。 “明白了!” 这些特训队员说完,马上就四散开来,一下子无影无踪。 他们像撒的胡椒面一样,星星点点分布在市区内各个地方。 逛公园啊,去商场购物啊,逛街啊。甚至打一下刚兴起的电子游戏啊,做什么的都有。 难得放松一下,不能白来。 王明炎、赵本松再加上白炼功,他们三人盛情相邀周云振到“水云天”茶餐厅去喝茶吃中餐。 “水云天”茶餐厅中西合璧,闹中取静,雅致幽静。是个不受城市喧嚣打扰的地方,倒也不错。 这次是王明炎做东。 他主要是想请一下周云振,这次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现在可能在与淤泥为伴,不,早已葬身淤泥底,成为淤泥一部分。 周云振实在推辞不了,只得答应去。 三个人下了车,沿着主干大道往前走了一段,然后转入一条僻静的小巷。 “水云天”三个字熠熠生辉,已经遥遥在望,不过五百米的距离而已。 这时一位年轻女人迎面而来。 她身材窈窕,面容姣好,身着一袭将自身曲线完美勾勒无遗的绯色旗袍,曲线迷人,玲珑有致,只是神色颇为焦虑。 “四位同志,我的车,车!”她有些语无伦次,说话结结巴巴。 “什么车?公家车?”周云振问道。 那个时候一般的车都是公家车辆。私人拥有小车的,不是说绝无仅有,但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不,不,不,不是,是我的私家车。”她急忙说道。 “私家车?”四人不禁一愣,这个年轻漂亮女人肯定是少数有钱的人啊?非富即贵的存在。 “有什么要我们帮助的吗?”周云振彬彬有礼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的车里似乎有一股异味,闻着不舒服,影响我开车。弄得我恶心要呕吐,可是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我不得不去啊。” “那你不打出租车先去开会啊?”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得挪动这小车啊,否则不堵在路上了吗?影响别人行车啊。” “我们帮助你挪一下车吧。至于异味,我们可能解决不了的,你到修理店去一下,他们可能有办法清除这异味。”周云振说道。 “那我就太谢谢你们了。”女人眼神一亮,眼珠溜溜直转,显得极为高兴。 周云振四人随她进入了另外一条偏僻的巷子。 前面树荫处有一辆商务车,可坐七八人的车子。 年轻女人一指道:“就是这辆车。” 周云振不禁有些懵圈,这不是私家车啊?这不是商务车吗?私家哪会买能坐这么多人的车子? 他猜疑的眼光投向这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她却是一脸云淡风轻,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的样儿。 “这不是你的车子吧?” “是的。” “不是的?” “是的。” 周云振弄得糊涂了,她说的是她的车,还是不是她的车? “我问的这是不是你的车?是你的车,你说,是你的车;不是你的车,你就说,不是你的车。这样回话即可。” “别说模棱两可的话,容易让人误会。” 女人说道:“我没有说有歧义的话,是你理解有误呢。” “那究竟是不是你的车?” “是我的车!” “可是这明显不是私家车啊,这是商务车才对。” “我家是开公司的,这是公司的商务车,不也就是我家的车吗?”女人轻描淡写道。 这话倒也说得通,私人公司的车,当然也就是东家的车。 只是这女人家的公司,规模肯定不小啊。 这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把车钥匙给了周云振。 周云振接过车钥匙,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室,他鼻子左嗅一下,右闻一下。 只是他没有闻到任何的异味,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女人说的异味压根儿就没有啊,更谈不上让人呕吐。 不,难道是自己的嗅觉有问题了吗? 周云振下得车来,让赵本松上车去闻一下,赵本松也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没有什么异味啊!”赵本松道。 女人听了,不以为然道,你们两人可能到了某些地方失去味觉,不,嗅觉。 周云振听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自己到野外接受训练,反而还丧失了嗅觉?这太荒谬了吧? 但是他为了确证,还是让剩下的王明炎和白炼功两人也轮流上来闻一下车子里面是否有异味? 王明炎和白炼功两人轮流上来后,也是用鼻子左嗅一下,右闻一下,一无所获,最后还是摇头下来的。 “没有!” 这一下周云振有底了,自己四人到野外进行生存训练,鼻子不可能比眼前的这位年轻女人还迟钝的。 那是大自然,不是喧嚣的都市,只会让人耳聪目明,嗅觉灵敏。 他对眼前的年轻女人道:“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你这车并没有任何异味。我建议你到医院去看一下耳鼻喉科,检查一下自己的嗅觉。你的嗅觉肯定是出了问题的。” “是吗?”年轻女人淡淡地一笑。 “是的!” “可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车真的有异味,只是你们闻不出来。到时你们就知道我所言不虚。”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玩味地说。 “到时?我们还会相见?”周云振一愣,这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与她素昧平生,陌生人而已,只是帮助她移一下车就走了,怎么以后还会相见? 而且说得这么绝对? 第141章 虬髯大汉 她话里有话?来者不善?周云振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身来。 “是的。严格来说,应当是马上。” “马上?”四个人浑身一凛,这话怎么听着有一股凛冽的寒气?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蛇蝎美女? “真的有异味!”周云振感觉到浑身不对劲,软绵绵的,一下子人特别困顿,眼皮无法睁开。 其他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个人,也是倏地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他们四人想叫喊却徒劳无力,咽喉干燥,叫喊不出。 然后一下子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时从四面八方的树丛里,突然窜出几个身手敏捷的人影。 他们悄无声息地将地下已昏迷的四人强行搬起,塞入车内。商务车一溜烟就消失不见。 当周云锋被人一盆水浇得一个激灵醒来时,他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依然生机勃勃,树木茂盛,枝桠交错,遮天蔽日。许多大树自上而下地缠绕着各种藤蔓植物,仿佛是大自然的独特装饰。 他产生了幻觉,这不是野狼谷的原始森林区吗? 自己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还是被什么人绑着回来的? 他现在躺倒在杉木建造的一座独立吊脚楼上,能望见天上璀璨夺目的满天繁星。 野狼谷又名星星峡,因为从这里看天上的星星,满天星斗,格外明亮灿烂。 这不就是星星峡吗?也不就是野狼谷吗? 然而接下来的场面让他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虬髯大汉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旁边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马仔伺候着。 其中一个还端着一个空桶,应当是将水全部倾倒在自己的身上的那个人。 可恨的那个诱骗自己的年轻漂亮女人也在,打扮妖娆。像一条让人防不胜防的美女蛇。 “这是什么地方?”周云振心里大吃一惊,他挣扎着直起身子,从吊脚楼上睁眼往下望去。 虽然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但是却有星星点点的营帐和拔地而建的几座吊脚楼。应当驻扎着番号不明的部队或者武装集团。 “不好!到了边境?”周云振心里一个念头一闪,难道自己四人是被武装贩毒集团绑架? 虬髯大汉手持皮鞭,阴鸷的眼光扫射着周云振。 他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道:“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想!” “这里是离魔鬼最近的地方,我们是与魔鬼打交道的人。” 周云振心里强烈震撼了一下,果然如此。自己被毒贩绑架到了他们的地盘。 “不,毋宁说你们本身就是魔鬼。” 虬髯大汉将手中的皮鞭一甩,仰天大笑,“哈哈!现在也可以这么说。” “我们是瑙坎公司的。” 旁边一个小头目赶紧道:“这位就是我们大哥吴瑙坎,鼎鼎大名,听说过吗?” 吴瑙坎抬起一脚将他踹到一边,“滚蛋,一边去。谁让你絮絮叨叨,叽叽喳喳,啰啰嗦嗦的?” 然后他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我就是小有名气的吴瑙坎。没有听说很正常的。” 吴瑙坎? 周云振心中十分惊愕,这可是黑道有名的人物,手底下收罗了不少亡命之徒。 他是中、泰、缅三国边境特大武装贩毒团伙主犯。 他一手控制的贩毒集团,长期从事制贩毒品及绑架杀人等犯罪勾当。 吴瑙坎集团是边境地区的毒瘤,他更是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的臭名昭著的人物。 上一世,老师董威敏最后就是与他同归于尽的。 怎么现在提前出场了呢? 周云振一脸轻蔑道:“吴瑙坎?我还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无名小卒罢了。” 吴瑙坎一愣神,这小子有点横啊?到了这里还敢惹我生气? “你不怕掉脑袋吗?到了我的地盘上还敢藐视我?踩死你与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你刚才自己不也是说自己只是小有名气吗?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有错吗?”周云振戏谑调侃道。 “你?!”吴瑙坎被周云振的话呛了一下,气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那一位年轻女人走了过来,“藐视老大,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坐电椅、烙铁烫、拔指甲会让你痛不欲生的。好汉不吃亏,还不快求饶道歉。” “你过来,凑过脸来,我本人好色,喜欢与美女说话打交道。” “你什么意思?”这女人不禁一愣,这家伙有些嘻皮笑脸,别不安好心吧? “你来,我就向你的老大道歉。我还有话要告诉你呢,听不听?” 这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道:“说吧?” “呸!呸!呸!”周云振几口唾沫喷射向她的脸面,吐得她满脸开“花”。 他随即出言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娼妇一样,说话就跟破布鞋炸了线似的。” “仗着一副臭皮囊,玩些下三滥的手段不远千里诱骗绑架人,你还是一个人吗?还有脸与我说话?” “长得一本正经,也掩盖不住你那畜生般龌龊的心。” 这话可是骂得够毒的了。 说完,周云振就是一脚向他踢去。 这个女人却也不是吃素的,她闪身一避,竟然躲过了周云振的一腿。 随即几个马仔扑了上来,将周云振死死按住,并给他上了反背手铐。 只是这个年轻女人恼羞成怒,鼻子都气歪。 她柳眉倒竖,嗔目切齿,五官都挪了位,面色涨得通红。 她无名孽火顿起,从一个打手手里夺过皮鞭,就要劈头盖脸地殴打周云振一顿。 “好了,柳嫣红,别胡闹!要先办正事的。”吴瑙坎止住了她。 柳嫣红眼里要喷出火来,她恨恨地将皮鞭往地下一摔。 如果不是吴瑙坎制止,她怕对周云振剖腹剐心,挫骨扬灰的心都有。 周云振心中也是一震,这个女人为什么有如此疯狂的表情?贩毒集团里的女人不过是一朵有毒的罂粟花而已,迎风摇曳,卖弄风情,无羞无耻的。能有什么耻辱观? 看她样子还似一个什么贞节烈女样儿? 自己骂得还轻了,能骂死她,人间就少一个祸害。 吴瑙坎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小兄弟,我千里迢迢地将你请到这儿来,也是花了代价的。” “你想,没有横岭市道上的弟兄们帮忙,我两眼一抹黑,能把你们几个请到这儿来作客?” “给横岭市道上的弟兄们的酬劳金,不能少吧?” “还有内线人的钱,线人提供的消息,这钱也不能省吧?” “就是我手下这些弟兄们的酬劳,也不能太小气吧?否则谁给你卖命啊?” “还有这车也得吃油啊?一路上交通卡点也得打点吧?这些累加的钱,都不是小数目吧?” “你直接说你的目的吧?别绕这么多圈子,你是想从我嘴里,掏出什么对你有用的东西?”周云振不想与他废话。 吴瑙坎干咳了一声,“我们请你来的目的是很简单的。” “废话少说!” “爽快,我吴某人就喜欢与爽快人打交道的。”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特别训练队是不是针对我们来训练的?是不是有攻打我们的预案?” “还有特别训练队的训练课程内容、行动方案、使用的武器型号及训练基地相关领导配置及教官的基本情况。” “我是不厌其详,你说得越详细越好。” 周云振一听,这吴瑙坎可能是受了线人的骗,上了当。把劳改队警察的特别训练,当作缉毒警察的特别训练了? 这家伙是蚀了钱财,还弄错了对象。 第142章 你不是使诈? 当然自己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即使自己不是缉毒警察,也不能吐露分毫的秘密。 “我知道!”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吴瑙坎大喜过望,连柳嫣红也是侧头倾听,看周云振究竟说出什么话。 “我知道,可是就是不能告诉你。”周云振嘲讽道,“因为一个小小的无名毒枭不配知道。” “你?!” 吴瑙坎恼怒交加,“好!好小子,不识时务的东西,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他转身向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凶悍的马仔命令道,“把这小子吊起来,狠狠地打!” 几个如狼似虎的马仔听到主子的命令后,一拥而上。 他们干起这个来是轻车熟路,这几个马仔毫不费力地将周云振高高地吊了起来。 然后他们恶狠狠地扯开他的衣服,挥起沾了盐水的皮鞭,雨点般地打在了周云振的前胸和后背上。 很快周云振身上便出现一道道血痕,衣衫带血,遍体鳞伤。 周云振虽然全身疼痛不已,但是他咬着牙齿忍受着鞭挞,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吴瑙坎一脸狞笑道:“小子,还是说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说,现在这鞭打只是开胃小菜。” “还有更残酷的刑罚等待着你。十八般刑具你尝试一遍的话,人也就废了,何必呢?人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拔出十根手指的指甲的刑罚你可能听说过,没有体验过吧?十指连心,到了那时,真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痛入骨髓的感觉,你想象一下会是什么样儿?” “你有本事就使出来,看我受得了不?”周云振回答道。 吴瑙坎阴沉沉地笑了笑,“你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你的三个同伙都招了供的。” “是吗?我的三个同伙都屈服了吗?” “是的!我用刑撬开了他们三人的嘴巴。” “招了?” “全招了!” “他们三个分别叫什么名字?” 吴瑙坎眼珠乱转,“你想要知道他的姓名?” “是的,否则我怎么能知道你不是使诈?” “一定要我告诉你吗?” “当然!” “好!如果我不告诉的话,你还心存侥幸,可能以为我真在使诈呢。” “说出来啊,不是真的,就说不出名字。” “好,我告诉你,让你彻底失望,他们没有你这么顽固的。” “别哆嗦,说!”周云振不耐烦道。 “他们三人分别叫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对不对?我说的是不是?” “他们不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如何知道?屈服也好,变节也罢,反正他们识时务,不是一根筋。” “啊!”周云振“嗡”地一声,他的脑袋膨胀炸开了,他一时之间头痛欲裂。 难道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都受酷刑不过,全部招供了?可是三人全部一齐招供这可能吗? 先且不论赵本松、白炼功二人如何? 单就王明炎而论,他的个性算是刚烈的了。他轻易不会屈服的,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汉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受刑不过招供了呢? 假的? 但是吴瑙坎为什么全部知道三人的名字呢?这说明他们三人中至少有一人出卖了另外两人的。 就是说至少有一个人是叛变了的。 会是谁呢? 看到周云振神情的急剧变化,吴瑙坎脸上得意洋洋。 “击中了你的要害吧?我劝你还是招供了吧,坚持是愚蠢和没有任何意义的。” 周云振恢复了常态,“我觉得你说的是假的。不可相信。” “为什么?” “他们都招供了,你还问这个那个的,有什么意义呢?” “呵呵,我是爱惜人才的。干我们这一行也是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我是想收揽你为我所用。才不厌其烦地劝你归降的。” “你要理解我的苦心孤诣。” “还有?” “还有什么?” 吴瑙坎进一步诱惑道:“人生在世,为的是什么?如果你归降了我的话,要什么有什么,花不完的金钱,玩不完的女人。” “我可以给你购置一套马尔代夫海景度假别墅。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柳嫣红我可以分配给你做老婆,日夜伺候你。” “当然了,她是一匹烈马,性子野。但是男人要驯服烈马,那才刺激,对不对?哈哈!” 吴瑙坎一阵大笑。 柳嫣红脸色倏地一变,语气冰冷道:“老大,你的玩笑开大了吧?你把我当商品了吗?” 周云振没有犹豫:“好!条件够优厚的了。老大,你松开我的手铐,我才能考虑投诚。” 吴瑙坎一怔,随即一喜,向手下的马仔叫道的:“给他解开手铐!” 周云振的手铐解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周云振闪电般地冲向吴瑙坎,飞起一脚踢向吴瑙坎。 吴瑙坎猝不及防,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几个保镖马仔一拥而上,将周云振又戴上了手铐。然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你!”被保镖从地上扶起来的毒枭吴瑙坎恼羞成怒,“来人呀,用重刑,拔掉他的指甲。” 几个马仔又一拥而上,其中一个人拿出了老虎钳。可是他发现周云振是不蓄指甲的,老虎钳子不好使。 “混蛋,不会用尖嘴钳吗?”吴瑙坎骂道。 “可是,可是?”他嗫嚅道。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现在手上没有尖嘴钳。再说尖嘴钳也不一定能用,他的指甲很短的。” “没有就没有办法了?” “有什么办法?” 吴瑙坎恼怒道:“你不会说牙签也没有吧?” “用牙签啊,用牙签一样让这小子生不如死。” “是!”这个马仔身上带着牙签的,他马上摸出了一筒牙签,然后拧开筒盖,拿出了牙签。 “你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敢踢我们老大,现在就用牙签插入你的指甲缝里,让你痛不欲生。” 这个马仔边说边准备用刑。 周云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面色惨白如纸。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能投降吗?能屈服吗? “小子,你投降吧。你就是钢牙铁嘴也受不了这个刑。” “呸!要杀要剐任便,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折磨人就是畜生的行径,你够狠,够残忍,有当畜生的资格,想当畜生就当吧。”周云振回答道。 “你?!”吴瑙坎脸涨得如同猪肝色一样。 第143章 水牢 这时吴瑙坎旁边的一个马仔对他耳语了几句。 吴瑙坎听了后,他对准备用刑的马仔说道:“暂且饶了他,将他打入水牢,让他好好想一下,明天再不说,再给他来一个牙签穿手指。” 周云振被几个马仔押下了吊脚楼。 他被押往另一不远处的吊脚楼下面。 这一吊脚楼下面有一个大水坑,里面积满了水,周云振被吴瑙坎的几个凶狠的马仔一把推入到大水坑中。 这就是吴瑙坎所说的“水牢”。 这水牢的水有齐腰深,周云振被皮鞭抽笞的伤口还往外渗出血迹,水面上的血渍,吸引在这阴暗环境里生长的蚂蝗游了过来,附在他身体上用吸盘肆无忌惮地吸取着他身上的血。 蚂蝗吸血时周云振感受不到疼痛,是因为蚂蝗唾液中含有镇痛作用的神经毒素多肽。 周云振凭借常识辨认出这里的蚂蝗还不是毒蚂蝗,但是吸血多了,肯定会导致细菌感染,甚至出现败血症症状。 一个马仔在吊脚楼下水坑边叫道:“这里的蚂蝗吸血厉害,呆水里三天健康的人就会出现败血症。不屈服,你就等死吧。” 这时又有几个马仔推搡着三个同样伤痕累累,一身血迹的人过来。然后粗暴地将他们分别推进了水坑里。 “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你们也来了?”周云振惊讶道。 “是啊?想不到我们还能再相见。”王明炎惊喜交加道。 “可是你们中有人出卖了同伴,出卖了队友。”周云振眼中喷出了怒火。 “这是什么话?有这个可能吗?”赵本松高声惊叫道。 “不是的话,毒枭吴瑙坎怎么会连我们的名字都知道?难道他天赋异禀,神机妙算,连我们的名字也能推测出?” 周云振如果知道是谁出卖了队友的话,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扼死他。 当然目前他办不到,因为手被拷住的。还有在水中由于阻力大,他的腿脚也发不了力气。 他其实即使知道谁是犹大,周云振也是没有办法处置的。 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个人反而没有拷手,他们可以活动自如。 “你们说!”周去振眼神咄咄逼人,让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个人心中受到强烈震撼,胆战心惊,这眼神有腾腾杀机啊。 良久,赵本松才说道:“如果真的是我们三人中有人出卖了队友的话,为什么没有一人受到毒枭吴瑙坎优待?” “若真是我们三人有一人或两人,甚至三人都熬不过敌人的刑讯逼供的话,说出了真名,那我们岂不是屈膝了?” “既然屈膝叛变了,毒枭吴瑙坎反而还将我们三人全部与你一样打入水牢?让我们与你一样受折磨?” “这不恰恰说明我们没有一人向毒枭吴瑙坎屈膝投降吗?”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别做亲痛仇快的事。”赵本松向周云振劝言道。 “这个名叫吴瑙坎的毒枭为了绑架我们,难道是无的放矢?事先不做功课?不将我们的情况,打探清清楚楚?要知道我们的姓名有什么难处?” “这次突然袭击,是毒枭吴瑙坎集团有针对性而发起的。” “毒枭吴瑙坎集团事前应当已经做足了功课。就是说,他们早已通过线人已经知道了我们四人的基本情况,所以能叫出我们四人的名字。” “这个?”周云振想想也有道理,赵本松的话并非无道理,伤害了自己的同志的话,确实是亲痛仇快的事。 “只是?”他沉吟道。 “只是什么?” “只是为什么毒枭吴瑙坎,他简直完全不知道我们特别训练队的性质?” “毒枭吴瑙坎还以为是为对付他而建立的缉毒性质的特训队?如果真有内线的话,他的内线不清楚?” “连我们的名字都清楚,可以说对我们的情况知之甚详。” “这个吗?”赵本松也是不解,他回答不上来。 “有不有可能是这样的?”白炼功插话道。 “哪样的?”周云振问道。 “可以不可以这样认为,毒枭吴瑙坎所谓的内线,为了骗他的酬金捏造了这一事实。让毒枭吴瑙坎信以为真,才导致了这次绑架案发生?” “这个吗?有些牵强附会,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周云振道。 他又观察了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个人的表情,察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口。 周云振发现了端倪。 他看出他们这三人其实伤不严重,看起来血迹斑斑,其实就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这类皮外伤,对于受过特别训练的人,其实算不上难熬的刑罚,挺一下也就过去了。 这点皮外伤,又没有伤筋动骨,别说王明炎,就是赵本松、白炼功两人也不难挺过的。 那他们何来受刑熬不住招供一说?这绝对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过是毒枭吴瑙坎打的心理战。 想让自己内心崩溃,心理防线失守或自己内部发生内讧,以便于分化和各个击破而已。 这倒是完全可能的。 周云振又看了一下水牢,水坑里四面皆是砖石砌成的墙,光滑的墙面上长满了青苔及苔藓植物,人的脚根本立不住。 人的手也确实不好抓,一抓就滑下来。 可是这是对一般的人而言的,对于普通人确实是爬不上去。 但是对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却实在没有太大的难度。 只要憋着一口气,手指稍稍地插入砖墙的缝隙一点儿,或稍微用一点儿力抓住苔藓植物,就能运用轻功悄无声息地像壁虎一样就爬上去。 只要能悄悄的爬上岸,然后干掉持枪看守,持枪看守不会超出三人。 干掉他们就能遁入原始森林,那就是龙归大海。 毒枭集团只能望着浩瀚的森林海洋发愣,望洋兴叹。 因为再要抓回越狱的人,那是大海捞针般的难。 而自己这一方,完全可以在原始森林里生存十多天,茹毛饮血也能存活下来。 然后利用所学的地理天文知识,观察星空,观察树枝的疏密,辨析方向,向北向北走。 走出茫茫森林没有问题。 周云振悄悄的告诉他们三人,深更半夜,万籁俱寂的时候,跳出水牢,然后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发起突袭。 干掉岸上的两三个看守,突围而出! “是!”其他三人会意道。 第144章 预先设套 毒枭集团白天有三人看守,到了晚上其实只留下二个持枪马仔看守。 半夜三更到了。 他们用手电筒对着水牢晃了晃。 看见四人并无异样,一个个在水牢里困乏交加,虽然身子还是直的,但是眼睛闭上睡觉了。 当然在水里不是能仰卧的。 对在脸上晃来晃去的手电筒光甚至都是亳无反应。 看到这里,两个看守于是放心大胆地靠着吊脚楼角打起盹来。 不一会儿,他们发出了沉睡的鼾声此起彼伏。 “行动!”周云振发岀了指示。 赵本松、白炼功二人依次从水牢爬上了岸。 王明炎在水牢里用肩膀扛起周云振。 已上岸的赵本松、白炼功二人齐心协力,他们伸出两手拉起周云振。 周云振上到岸边。 因为周云振手上戴着手铐,手铐的束缚使他双手无法自由行动,浑身上下有力也使不出来。 只得釆取如此笨拙的方式行事,先救周云振上来,至于解铐到原始森林里再想方设法吧。 王明炎最后从水牢里上的岸。 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悄无声息地向两个持枪看守摸去…… 眼看离两个毫无知觉的看守只有咫尺之隔的距离,偷袭马上就要成功。 突然警铃大响,中间吊脚楼上的一盏探照灯直射过来。 强烈刺目的光芒让几个人眼睛完全睁不开。 “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影影绰绰中有几十支强短枪阴森的枪口对准指向四人,只要带队头目的一句话,四人身上马上会被子弹射成马蜂窝。 毒枭吴瑙坎从黑暗中走出来,“小犊子们,现在知道了我的厉害吧?在我手里面,你们能翻天?” 周云振心里一阵阵惊骇,这个毒枭吴瑙坎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知道我们的行动? 毒枭吴瑙坎且能预先设套,这简直就是直击人心,能看透别人的心理。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 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面对阴森的枪口也是毛骨悚然。这毒贩集团头子懂读心术,能透视人心? 我们的一切难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毒枭吴瑙坎看到惊慌失色的四人,他的畸形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几人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震慑,不,什么叫做威慑。 恐惧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全身,他们心里崩溃在即,现在正是自己竟全功之际。 “你们不是瞧不起我们吗?明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身怀绝世神技,什么叫武功盖世,什么叫惊世骇俗?” “今晚因为你们的冲动和过激的行为,打扰了我的睡眠。” “既然你们不让我休息好,那么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天晚上,我让你们四人享受一下蚊虫叮咬的感觉。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不眠之夜。” 说完,毒枭吴瑙坎怒喝一声,“穿棕子!” “穿棕子?”周云振心里骤然一紧,这是什么刑罚? 几个凶悍的马仔扑了上来,将他们四人将手铐串铐起来。 这就是穿棕子。 然后将他们押到坪地的一棵大树旁边,呵斥他们四人席地而坐。 不久他们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叫声,这是蚊虫结队成阵而来,弥漫于四人头顶之上。 周云振他们四人身上没有涂防蚊油膏,被蚊子叮咬,瘙痒得不行。可是他们手脚无法动弹。 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又一阵“嗡嗡”的声音传来。 又是一片蚊虫随之飞来,笼罩着他们。 周云振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倏忽间他的脸上就如针刺一般疼痛。那撕裂的感觉,血液似乎被一点一点吞噬的恐怖。 “不好!”周云振刚叫了一声,就又被空中盘旋的飞蚊螫了一下,心中一惊。随即疼痛难忍。 这是南方特有的致倦库蚊蚊子。 它们先利用尖利的嘴针刺入人的皮肤,让人痛痒难耐,肿胀得受不了。 周云振他们四个人,被这一群蚊子咬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第二天一早,毒枭吴瑙坎来到了现场看了一下他们几人,“呵呵呵!惨不忍睹!” “看来昨晚的滋味不好受啊。” “不过,现在吗?我休息好了,也给你们一点儿好的待遇,赐座!” 几个马仔摆上来一张太师椅,在太师椅一侧再摆上四张椅子。 “混蛋,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毒枭吴瑙坎斥骂道,“手铐都不解开吗?” 马上有人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四人打开了手铐。 “请上座!” 周云振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椅子上,其他三人也坐到了椅子上。 这时又有两个小喽啰过来,在他们面前摆上了一长条茶几。 然后又陆续端来了一些时鲜水果,如苹果、梨子、枣子、柚子、柿子、山楂、香蕉、柑橘等等。 奇怪的是毒枭吴瑙坎虽然一屁股坐在太帅椅子上,面前虽然有一特制的水果茶几,但是茶几上却只放着一盘猕猴桃。 周云振心道,“这家伙玩的是什么把戏?” 毒枭吴瑙坎开口了,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缓,“今天请四位来的目的是让你们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呢?” “见识一下我手下人才济济。我吴瑙坎惜才爱才,网罗的人才让你们吃惊,这些人为什么死心塌地为我所用?” “因为我与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发了财的话,大秤分金,小秤分银。” “大碗吃酒,小碗吃肉!岂不快哉!” “如果你们归顺了我,荣华富贵享受不完。” 说完,吴瑙坎手一拍,一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出。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二,投奔我有三年时间,现在晋升速度不慢吧?” “老二,露一下真功夫,让他们见识一下。” “是!” 这位老二也不废话,略一凝神运气,来到前面一块岩石边。 他挥起如钵大的拳头向耸立的岩石一击,“轰”的一声,岩石齑碎,碎屑飞溅。 然而诡异的情况出现了,整块岩石倏忽坍塌,灰土弥漫。 周云振暗暗心惊,这人功夫确实厉害得很,这动作这力度这手法,太像自己的老师董威敏了。 难道这个老二与老师同出一门?是师兄弟关系? 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天壤之别。一个让人景仰,一个让人不齿,堕落到混黑道为生。 只是整个巨大的岩石怎么可能让人一拳头击碎? 第145章 指哪打哪 这一定是因为岩石中间掏空,这有表演的成分在。 “这岩石里面是被掏空了吧?”周云振辛辣地反问道。 “这?!”毒枭吴瑙坎有些表情不自然,周云振说的是对的。 他有些恼火道:“难道他的功夫也是假的?” “功夫自然不假。只是?” “只是什么?” “只要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不,说错了,功夫再高,一枪撂倒!现在什么时代了,还是过去土匪的那一套,硬气功打天下?”周云振讥笑道。 吴瑙坎听了这话后,反而狡诈一笑,“你以为我的手下的人只有一些硬气功夫吗?” “呵呵!我让你见识一下,现代化的枪械我的手下是如何操纵自如的,是如何指哪打哪的。” “柳嫣红,上场!”毒枭吴瑙坎命令道。 几个喽啰在前方树立了五个靶标。 应声而出的柳嫣红并并不说话,她动作娴熟地抽出手枪,没有一般人常有的屏息凝神瞄准,抬手就射,连续“砰砰!”五枪,枪枪皆中红色圆圈中心。 动作顺畅自然,一气呵成。 “十环!”报靶喽啰连续报了五个十环,周云振四人暗暗惊诧不已。 一个女人枪法如此之精准,也是罕有。 “可惜了,一个好看的年轻漂亮女人,美丽背后是邪恶的化身。是一朵迎风摇曳的婴粟花!”周云振惋惜不已。 毒枭吴瑙坎见他们四人有些惊讶的表情,更是得意不已,“这打静物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柳嫣红,再露一手真功夫给他们开开眼界。打一打在空中运动的东西。” 这一下周云振、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四人都不淡定,内心极为吃惊。 众所周知,在空中的移动目标相较于静止目标要难击中十倍甚至更多。 这是因为在空中移动的目标其位移速度极快,使得瞄准和击中变得极具挑战性。 为了追求射击的精准度,射击者需要全神贯注地瞄准目标。 然而,由于空中目标的高速移动,当子弹离开枪膛后,目标可能已经不在原来的瞄准区域了。 但如果射击时不瞄准,击中目标的概率将大大降低,几乎为零。 即使是精准度极高的狙击步枪,在瞄准以“s”形奔跑的敌人时,出膛的子弹也容易错过目标。 因此,对于空中移动的目标,射击者需要具备高超的技巧和反应速度,才能成功地击中目标。 手枪击发时后座撞击力特别大,其子弹也更容易偏离轨道,比起步枪来,更是难上加难。 就是一向擅长打静物的高手,也很难击中对方。 这个毒枭吴瑙坎手下的这个女人,真的有这能耐吗? 毒枭吴瑙坎说完,立即将盘里子的猕猴桃用力掷向了蓝色的天空,猕猴桃划着漂亮的抛物线飞向远方。 说时迟,那时快,柳嫣红看也不看,漫不经心随手一枪,“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声。 猕猴桃天空划着弧线飞行中被击中,瞬间被击成碎屑,在空中四散开来。 毒枭吴瑙坎不断向空中掷出一个又一个猕猴桃,一个又一个的猕猴桃无不被柳嫣红的手枪在空中击成齑粉。 柳嫣红这射击技术,简直是百步穿杨,出神入化。 四人不禁张口结舌。 “你们还要看看步枪、机枪射击吗?就是射击的子弹能将树木拦腰截断的重机枪,我们这里也有装备的。要看吗?” 随即毒枭吴瑙坎下达命令,其手下的人开始了步枪、轻机枪、重机枪射击及跨越障碍、攀爬及协同战术科目演练。 “重机枪子弹击中人身,整个人体瞬间解体,血肉横飞。我有如此现代化的武器,还有柳嫣红等神射手,你说我还是过去土匪的那一套吗?” 周云振心里暗道,毒枭吴瑙坎团伙已是武装集团,如不加以铲除的话,任其坐大,将会严重危害边境安全。 这是一颗毒瘤,不拔除后患无穷。 “怎么样?你们四人看出我方强大的实力了吧?” “你们现在决定归顺吗?我也不要你们泄露什么情报,这就谈不上背叛组织了吧?” “我只要你们四人加入我的队伍就行,以后吃香喝辣的,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可以吗?” 没有人任何人吱声,他得到的是轻蔑以对。 “勿谓言之不预。我对你们已是仁至义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要把握好。” 四人仍然是一脸轻蔑。 毒枭吴瑙坎怒形于色,气急败坏,“好!你们都是滚刀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是吧?” “我的耐性已经到了极点。那好!”毒枭吴瑙坎怒形于色,他大声喝道,“带他们四人去看一下毒蛇池坑。” “如果再不屈服的话,将他们喂毒蛇。” “是!” 几个喽啰一涌而上,将他们四人押往所谓的“毒蛇池坑”,哪里吴瑙坎豢养着无数条毒蛇。 四人被几个持枪的喽啰押往不远处一个木头搭建的棚户区,那里有一个池坑。 他们按下周云振、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四人的头,让他们往池坑里看。 只见池坑里有许多张牙舞爪的毒蛇。 一条条毒蛇全部都是身子直立,扁扁的脑袋上瞪着充血的双眼,目露凶悍之光,吐出信子,龇牙咧嘴,恐怖獠人。 让人毛骨悚然。 周云振看到后一阵阵后怕,但是他发现了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现象。 就是这些凶恶的毒蛇一条条全部直立,龇牙咧嘴,阴森慑人,不是常见的形态各异的表情。 难道这些毒蛇全部都是饥饿极了,不约而同地等待吞噬食物? 或者毒枭吴瑙坎的驯蛇手有特异功能,真能让毒蛇群起而听命? 那岂不是太吓人? 四个人随后又被带到了毒枭吴瑙坎面前。 “怎么样?见到了可怕的一幕吧?那些毒蛇可是饥饿已极了,什么东西一投喂进去,马上就会啃食干净,变成一堆白骨。” 说到这里,毒枭吴瑙坎的眼光阴森慑人,他盯着四人的面孔,一一扫射一遍,“我再说,再说一次,这是最后的机会。”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否则,悔之晚矣!” “我现在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考虑这一问题,是投降还是成为毒蛇盘中餐,你们自己可以选择。” 然后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从现在开始计时。” 一分钟、二分钟过去了…… 第146章 生死考验 “五分钟到了!”毒枭吴瑙坎咬牙切齿道,“想死?不屈服?好,我成全你们。” 赵本松腿肚子有些打哆嗦,他悄悄地对身旁的周云振道:“又不是要我们出卖什么机密,勉从虎穴暂栖身吧。” 周云振暗地猛烈地踹了他一脚,“敢卖身投靠贩毒集团的话,我第一个饶不了你的。” 赵本松吓得浑身一凛,他知道周云振说得到,做得到的。 “怎么,有不有出来投诚的?” “没有!” 毒枭吴瑙坎怒喝道:“一个一个地投入毒蛇池坑里喂蛇。” 两个喽啰架起最旁边的王明炎就要走。 王明炎破口大骂,“我操泥马!吴瑙坎你不得好死,我变成了地狱之鬼会找你索命的。” “慢着!”毒枭吴瑙坎摆了一下手道。 “老大,有什么指示吗?”哪两个喽啰问道。 “我吗?不想把别人的痛苦让当自己的快乐。这样吧?” “哪样?” “把他的嘴巴用毛巾堵住吧,骂我发泄一下无所谓。但是我不喜欢听到他投入蛇池坑里发出瘆人的哀嚎。” “当然,为了防止他撕扯毛巾,将他五花大绑吧。” “是!” 两个喽啰手脚麻利地将王明炎捆绑了起来,并将一块毛巾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他只能“呜呜”地叫骂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久,前面不远处的毒蛇池坑里,一声“扑通”声传来,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剩下的三人一个激灵,泪坠如雨,自己的同志牺牲了。 第二个轮到了白炼功。 “你怕不怕?”毒枭吴瑙坎狂笑道。 “怕!” “想死吗?” “不想!” “那就投降吧?” “好!” 白炼功真趁其不备之机,倏地冲了过去,一把想扼死他。 只是最后功亏一篑,毒枭吴瑙坎警觉性很高,倏尔一闪躲过了致命的反扑。 几个如狼似虎的马仔扑了上来,将白炼功捆绑起来,嘴巴里同样塞上毛巾。 然后拖拽着往毒蛇池坑里而去。 “扑通”一声闷响,白炼功也被投入了池坑之中。 “下一个是你了,怎么样?选择死还是生?”毒枭吴瑙坎向赵本松问道。 “我,我!”赵本松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想生就到我们这一方来。想死吗?你就原地不动,任我们的人捆绑,并塞上嘴巴。” 赵本松腿脚虽然一直在打哆嗦,可是他还是保持了自己的尊严,岿然不动。 “你想死,好,成全你。” 赵本松马上被人捆绑上,然后嘴巴里边塞上毛巾,被几个人带往毒蛇池坑边。 周云振听到了一声响,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怎么样你的三个同伴都成了毒蛇的盘中餐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死的话就与他们一道成为一堆白骨。” “想活的话,现在还来得及,马上投降,加入我方。你就可以得到自己要想的一切,金钱美女皆不在话下。” 面对毒枭吴瑙坎的威逼利诱,周云振淡淡地说道:“我与他们三人是队友,你以为我会独生?我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 “好,视死如归。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们四人在地狱团聚。” 说罢,毒枭吴瑙坎咬牙切齿道:“捆绑塞口。算了,不用了。直接将他投入毒蛇池坑,我要听他嚎叫!” 他手一挥,“带走!” 几个杀气腾腾的毒枭吴瑙坎的虾兵蟹将冲了过来,将周云振架起往毒蛇池坑边走去。 然后几个毒枭吴瑙坎的虾兵蟹将,抬身的抬身,抓手的抓手,用力将周云振往毒蛇池坑里一甩。 周云振闭上了双眼。 此命休矣! 可是落到坑底时,却发现池坑底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却没有变成一堆白骨。 他们的眼珠子却还在转动。 只是嘴巴里因为塞着毛巾,说不出话来。 只是“呜呜”地叫着。 而且自己压倒了身边的毒蛇,毒蛇反而身子被压成齑粉,成了面团一样的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云振的脑子急剧地思索着,难道这些是假蛇? 他来不及思索那么多,因为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都在示意自己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结。 周云振马上将捆绑他们的绳索一一解开,并取下了他们口中的毛巾。 “你们都还活着啊?”周云振高兴地问道。 “我们没有事。这事太过于离奇了啊。”赵本松说道。 “是啊!莫名其妙的。我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王明炎、白炼功两人附和道。 “这倒是像一场恶作剧似的。毒枭吴瑙坎还有心思远赴千里之外,将我们绑架来只为搞一场恶作剧?”周云振也是一脸迷茫。 “不对!” “有什么不对?”赵本松问道。 周云振说出了一句话,石破天惊,“他们不是毒枭吴瑙坎贩毒集团的。为首的也不是毒枭吴瑙坎本人。” “啊?!” 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皆是一脸惊愕,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这究竟是谁搞的呢? 我们从昨天到今天可没有少吃苦。 “要知道是谁搞的话,我们纵跳上去就知道了。”周云振说道。 这池坑并不高,纵身一跃就可以上去。 三人先后用力一跃,都跳出了坑。 他们一上来,全部都愣住了。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贩毒集团的所有人,对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教官董威敏竟然也出现在他们之中,甚至还有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也在其中。 “这是怎么了?”四人全部都惊愕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场演习!也是一场考验,祝贺你们四人全部通过生死考验!” 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与周云振等四人一一握手。 毒枭“吴瑙坎”一把掀掉了自己的虬髯,原来是假的。 他露出了一张面色黝黑的面孔。 教官董威敏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教官张明文。” 张明文紧紧握住周云振的手,“不错,表现很好。威武不屈,富贵不淫,是个硬汉子。” 然后他又与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一一握手,夸赞有加。 然后教官董威敏又将“老二”拉了过来介绍道,“这是我的师弟,齐盖平。” 周云振道:“功夫过人,可以碎石裂碑的高手,身手不亚于董教官。” 董威敏笑笑道:“我们师出同门,功夫套路当然相同。” 最后董威敏介绍柳嫣红道:“这位就是新来的射击教官柳嫣红,枪法如神!” 周云振双手一揖,“柳教官,你的枪法出神入化,已领教过,以后希望不吝赐教。” 柳嫣红冷若冰霜:“岂敢!岂敢!” 第147章 把枪给我! 董威敏又向其中一个“喽啰”头目,不,严格来说,应当是一位武警支队的排长表示谢意。 是他带一个排的士兵充当毒枭的虾兵蟹将,很好地配合三位教官,演出了一出好戏。 武警排长敬了一个礼,然后率队离开了现场。 戏演完了,二辆警车从隐蔽处开了出来。 二辆警车载着所有在场的人,向着警训基地疾驰而去,卷起了漫天尘土。 到了警训基地,周云振他们与其他六人不期而遇。 双方一交谈,才知道都遇到了“绑架”。只不过因为有两位女生在,他们六人受考验的强度低于周云振这一组。 原来这就是特警人人必过的考验关。 “原来董教官宣布放假就没有安好心,包藏祸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改弦更张,富有人情味了呢。” 这些特训队员至此才恍然大悟。 随着五位教官的调入,现在的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已不再是一个空架子,而是一个实体机构了。 主任王楚疑终于扬眉吐气。 教官董威敏现在变成了组长,手下有了五个各科任教官,自己终于轻松多了。 有了这一次触及灵魂的“洗礼”,所有的特训队员对严格训练再也没有怨言,而是倾尽全力投入到训练之中。 特训队训练更严格了。 整个特训队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这天到了实弹射击考核的时候,柳嫣红仔细观察着在聚精会神进行射击的每一个队员。 她看了以后觉得这些人基础还好,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只是她看到了周云振的射击结果后,心内十分诧异。 这小子怎么了?竟然打不到八环以上? 这成绩在特训队完全是垫底的存在。 尖牙利嘴的家伙,骂人是一绝啊,虽然不带脏话,可是谁听了都要发疯。 虽然当时自己是乔装打扮的,可是一个姑娘家谁受得了啊? 这家伙徒有口舌之利,一到了论真功夫就如此之差?枪法简直是太拙劣。 这样的人怎么能留特训队?这不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吗? 她来到了周云振身边,一脸嫌弃道,“你再射出五弹让我看一看。” 柳嫣红心里想的是,如果这家伙枪法真的拙劣的话,正中自己下怀,这是赶他离开特训队的最好理由。 自己也懒得再教他,碍眼。 周云振二话不说,拿起桌子止的手枪,聚精会神地瞄准着前面的靶标。 然后击发,“砰砰!”一连五枪射出。 柳嫣红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周云振的握枪的动作与姿式。 他的右手握枪并不太松,也不太紧。 周云振他完全是自然而然地握住着手枪,并无任何紧张状态。 他并且把右手臂缓缓抬起与右肩平行,手枪向右侧外伸出,脸枪一同向右转。 周云振的眼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区域,而不是红心靶标圆点。 这一套动作与姿势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中规中矩。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竟然五枪只有三十环,这太离谱了吧? 那难道是枪有问题? “把枪给我!”柳嫣红冷冷道。 周云振把手枪递给了她。 柳嫣红愠怒道,“你懂不懂尊重教官?” “什么呀?我做错了吗?” “你做对了吗?” “柳教官,我错在哪儿?”周云振疑惑不解道。 “给教官递枪也不压满子弹?骂人嘴巴那么厉害,做事就不行了吗?”柳嫣红毫不客气教训道。 “柳教官,那不是个误会吗?我以为你不是个好东西呢。” “我是个东西吗?” “你,你不是个东西。” 这一下柳嫣红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我不是个东西?你又口损骂人了?” “我没有啊,我不是回答教官你的问题吗?”周云振边压子弹边说道。 柳嫣红有些愤愤然,她懒得回嘴。 她接过手枪,看也不看,随手就是连续数枪,当然是枪枪命中靶标红心。 弹匣被清空。 这对她来说太简单不过的事,比打活物容易太多。 枪完全没有毛病。 那么就是人的问题。 “再压上子弹!”柳嫣红冷冷道。 周云振只得又将她手中的枪拿在手中,然后又压上了一弹匣子弹。 “柳教官,你还要过枪瘾?” “过枪瘾?”柳嫣红撇撇嘴,不屑一顾。 她是子弹喂了多少年才有的今天,什么枪没有过瘾? 她面无表情道:“你再射击一次!” “为什么?” “别废话,我是教官,听命令!” “是!” “全部一次射击完,清空弹匣。” “是!” 周云振仍然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他并且把右手臂缓缓抬起与右肩平行,手枪向右侧外伸出,脸枪一同向右转。 周云振的眼光瞄向准星与目标区域,而不是红心靶标圆点。 柳嫣红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握枪的手看。 周云振扣动了扳机,“砰砰!”子弹向着靶标倾射而去。 结果仍然每枪都是六环。 可是柳嫣红已看出了门道,她对射击有着天然的敏感和直觉。 一般而言,精于射击的人,因为各种手枪用习惯了,对枪的结构、性能了如指掌。 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对于神枪手而言,握枪的手与枪能做到配合默契,能达到最佳状态。 甚至能达到手与枪合二为一的地步,有“天人合一”之谓。 柳嫣红敏锐地发现,周云振在最佳状态击发时,手微颤了一下,当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钟,一般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许多神枪手也会忽视他这一点儿,是肉眼难以捕捉的瞬间秒移。自己只是直觉敏锐,再加上第二次抵近观察,才发现端倪的。 这小子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这就是说周云振这小子故意打得这样的差,让人以为他枪法拙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目的,他的居心何在? 柳嫣红有些犯嘀咕,难道他是为了退出特训队,因为训练太苦? 可是从这小子被诱捕绑架的表现来看,他表现得坚贞不屈,很英勇的啊。 难道特训的苦头就受不了?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吃苦?这,符合逻辑吗? 且不去管他。 先戳穿他再说。 “你的枪法太烂了,到我办公室去一趟。”柳嫣红眼神冰冷道。 “是!”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周云振随着柳嫣红走了。 第148章 隐瞒枪法 这些特训队员,议论纷纷。 “周云振样样都行,为什么就是射击水平这么差?” “这也不奇怪,但是人总是有短板的。” “能适应各种艰苦的训练并且考核成绩全优的人,怎么就打不好枪?” “是啊,实弹射击相对而言,是最轻松容易的,最容易出好成绩的。” “他即使有短板,也不应当射击是他的短板。” “是啊!不明白。” 特训队员叽叽咕咕,议论纷纷,就是得不出答案。 周云振射击技术很差的名声不胫而走。 来到了柳嫣红的办公室,她疾言厉色,劈头盖脸,噼里啪啦一顿训斥,“你的射击技术很好啊?为什么装怂?” “我的射击技术很好?”周云振惊讶道。 “当然好。” “为什么?打六环的成绩也是好?” 柳嫣红饶有深意说道:“一枪打六环当然是差。可是枪枪打六环,哪可以用差来形容吗?” “这其实可以把六环看作是十环的。六环也好,十环也罢,都是一个圆点,你能打中这个圆点,说明你枪法实在不俗。” “是不是?” “我应当给你打满分的。”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怪自己太大意,没有掩饰好,这一下露了馅。 “柳教官,考核成绩要实事求是,可不能想当然。如果六环能做十环的话,那岂不是与指鹿为马一样荒谬?那学生考试打零分的话,也可以看作一百分?” “这样做,岂不是折了你声名?” 柳嫣红嗔目切齿,柳眉倒竖,“这是一回事吗?能比吗?你别偷梁换柱,偷换概念,混淆是非。” “总之,今天你不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话,别想走。”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教研组组长董威敏两人进来。 “哎哟,挺热闹的。柳教官,你一上岗就教训学员啊?”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说道。 “我不是无缘无故地发火的,有原因的。” “谁会无缘无故发火呀?”教研组组长董威敏也打趣道,“看你急火攻心啊?脸憋得通红的啊?怒火伤肝,要保重一下身体啊。” “有他在,我气都气死了,还保重身体?”柳嫣红没有好气道。 “周云振,你怎么惹教官上火了?”董威敏问道。 “我?”周云振欲言又止。 王楚疑见了,马上圆场道:“周云振,你马上出去,回到训练场去继续进行射击训练。” “是!”周云振敬礼道,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马上关上了门。 “你刚才是因为周云振的枪法很烂在训斥他?”董威敏问道。 “是,又不是。”柳嫣红回答道。 “是,又不是?你的话让我云里雾里,把我搞糊涂了,有些自相矛盾啊。” “组长,你且听我说。” “你说吧。” “周云振这小子玩世不恭。” “为什么?”董威敏惊讶地问道。在他心里,周云振这人谈不上是玩世不恭的人。 “为什么?你明面上看他的枪法确实很差很差,是整个特训队垫底的存在。一个特别训练队队员打了六十分与小学生打零分有什么区别?” “是的,我认同你这话。”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插话道。 “可是你们知道他的六十分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王楚疑、董威敏两人异口同声道。 “他实弹射击清空了弹匣的,可是你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什么情况?”王楚疑问道。 “哼,他枪枪都是六环,一个弹孔里穿过。” “这还是六环?” “这在特警里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在这个特训队还有人能出其右吗?”柳嫣红愤愤道,“这是耍我呢。” “耍你?”董威敏问道。 柳嫣红情知自己失言,顿时面颊绯红,羞愧交加。 王楚疑看到场面尴尬,马上岔开了话题,“周云振此人是他们单位要求特别照顾的人。” “特别照顾?”柳嫣红惊愕道,“他们单位是让他来享福的?特训队有福可享?” “不,你理解有误。这个照顾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照顾,它是有特殊含义的。” “有什么特殊含义?” “就是要对他加餐,要让他比别人付出更多人,比别人更累更苦。让他向死而生,起死回生,脱胎换骨。” “这不是惩罚吗?”柳嫣红倒是一惊,感觉不对劲。 “怎么能这样说呢?那按你所说,特训队员人人都是来接受惩罚的?”王楚疑不悦道。 “别人没有这要求吧?再说?” “再说什么?” “脱胎换骨是对什么人说的?”柳嫣红反问道。 “这个?”王楚疑一怔,他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接言道:“王主任这是口误,别介意。周云振单位认为他是可造就之才才打招呼的。” “那单位有心培养他的话,按正常程序办理送训就是了。有必要特地提出来给加什么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加餐’就是‘修理’呢?” “你没有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不在血与火中淬炼能成才吗?要不怎么说淬火成钢呢?” 对于教研组组长董威敏的话,柳嫣红鼻子一哼,“这叫做给穿玻璃小鞋,知道吗?” “通俗一点讲,叫做隐性报复,懂吗?” 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心里咯噔一下,暗中打了一个激灵。 从横岭劳改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语焉不详,含糊其辞的话来看,还真有此意。 柳嫣红的话,真是一语惊醒自己这个梦中人啊。 可是现在她对周云振是大光其火,她如果坚持要清退周云振呢? 周云振今天的射击表现,可是把她完完全全地得罪了。这小子故意隐瞒自己百发百中的枪法,难道不是为了不再受这个罪吗? 难怪在强训班时,他故意显示自己的枪法拙劣不堪。而他们单位的主要领导却坚持要将他留在特训队,这里面是有文章的啊。 如果真让他卷起铺盖回去的话,不就遂了他的意?可是自己如何向他们单位的一号交代呢? 自己目前的位子还是他们单位政委一手斡旋助成的呢。 有了,一个念头一闪,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急中生智。 “柳嫣红同志,你听我说。” 第149章 今天的事属于秘密 “我听着呢,主任,你有什么说的呢?不,我说错了,你有什么指示呢?” “周云振同志,他现在的表现,不,他现在的枪法,就是说他隐瞒自己的枪法。” “这涉及到一个绝密工作。” “你是警察,知道工作纪律,有些问题是不能问的。” “有些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他就越安全,以后完成任务的概率就越大。” 这一下还真把气得七窍生烟的柳嫣红吓唬住了,她愣愣地望着王楚疑,“真的?” 王楚疑一脸严肃,“柳嫣红同志,我是你的领导,不,是你领导的领导,我能胡说八道吗?” “有些事我知道,你的领导未必知道。” “因为文件都分密级的,什么人能看那一级文件都有明文规定的。上级领导哪些话与哪一级领导谈都有规定的。” “今天我把话说到这份上,都已经涉及到泄密了,不,不,还算不上泄密。” “不过是快到了涉密的边缘上。” “哪?哪,我怎么办?”柳嫣红有些慌乱,自己差点触及到秘密了? “今天的事属于秘密。” “主任,你说具体一点儿。” “我说今天的事属于秘密,就是说关于周云振的事不得泄露片言只语。” 柳嫣红道:“现在人人都会知道他的枪法很烂的,也会知道我对他严厉批评的。” “这个吗?没有什么事的,他的枪法不行别人早就知道了,这不是秘密。” 王楚疑道:“我说的意思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枪法很好的。这才是秘密,这只能限于你我和教研组组长董威敏三人知道。” “再不能外泄。” 王楚疑的想法是用秘密来堵住柳嫣红的嘴巴,不让她坏事就成。至于什么话能让她不折腾就拿什么话来堵。 看到柳嫣红不再说话,王楚疑暗暗出了一口气。 这个周云振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到哪儿都弄得空气紧张,与人相处不来啊。 到处树敌,以后如何工作啊? “主任,那我以后如何给他射击考核打分呢?”柳嫣红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还不简单吗?他打了六环就是六十分啊。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以后给敌人造成枪法很烂的错觉,然后才能出其不意创造奇迹,建立不朽的功勋。” “好!知道了。”柳嫣红回答道。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叮嘱道:“不过,正常的训练还是要抓紧,应该敲打他就敲打。” “你还可以暗中帮助周云振,再让他枪法再上一层楼。” 柳嫣红摇摇头道:“我教不了他,他的枪法其实已是上乘,何况这人我很讨厌。” “讨厌?为什么?”董威敏纳闷道,“据我所知,周云振这人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别误解他。” “再说他如果有什么不当的言辞,你也要考虑一下当时的环境。” “误解他?他那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巴,能将人活活怼死。我当时听了他的话,简直是五脏六腑都气得要炸开。” “骂人不带脏的。” 说到周云振她犹有恨声。 “我说了,当时你的身份是毒枭分子,他对你讽刺挖苦有什么不对?” “他当时又不知道你是自己的同志,你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对敌人的恨,不就是说明了对自己同志的爱吗?” “什么?你说他爱我?”柳嫣红一下子差点跳了起来,这太荒唐了吧? “你姓什么?” “什么?我没有告诉你我姓柳?那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我姓柳,柳树的柳。” “你姓柳?是风摆杨柳的柳?” “也是吧。” “我以为你姓张呢。” “为什么?” “如果你不是张飞的后代,怎么会一触即跳?”董威敏奚落地笑道。 “你?”柳嫣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说了,各自己去工作吧。” 说完,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走了,教研组组长董威敏也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只剩下柳嫣红独自在生闷气。 周云振回到了射击场,许多人纷纷围住了他。 赵本松问道:“新来的柳教官刚才走时可是脸色难堪。你刚才到她办公室,冰雹霜剑袭来了吧?” “一顿疾言厉色的训斥免不了吧?” “还真没有。” “为什么没有?难道她还会有好脸色给你看?” “因为有王主任在,有我们的董教官在,她敢造次吗?”周云振笑道。 “那倒也是的。”赵本松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继续训练!”柳嫣红来了,她娇喝道。 所有的人马上分开继续训练。 训练结束后的晚上,周云振来到了赵本松的房间,“周兄,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 “呵呵!有什么事吧?” “有啊。我们吃了董教官安排的丰盛晚餐,后又入了他的局。对不?” “是啊。” “他投之以桃,我们不应当报之以礼?”周云振道。 “什么意思啊?” “我们这次经受了考验的四人组,是不是请董教官也吃一餐饭,然后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本松一下子来了兴趣,“要教训董教官,报他欺诈我们之仇啊?哈,你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不是报仇,是成全他。” “什么?成全他?”赵本松莫名其妙,“成全他什么呀?” 周云振说道:“你不知道培训科副科长潘矜苓,对董教官一往情深吗?” “我们以请他赴宴为名将董教官诱骗出来,就像他以放假为由,让新来的教官将我们诱骗一样。” “我真的不知道。老师的事,我们掺和什么呀?咸吃萝卜淡操心。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董教官与副科长潘矜苓两情相悦,还要我们去撮合什么呀?”赵本松不以为然道。 “你有所不知,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落花是谁?” “是培训科副科长潘矜苓,我刚才不说了她对董教官一往情深吗?” 赵本松压根儿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董教官连潘矜苓这样的美女都不动心,他还是一个男人吗?我不相信。” “呵呵,如果他俩是干柴与烈火,还要我们去设局吗?那早就烧得一塌糊涂了,对吗?” “倒也是的。” “具体怎么办?” “酒店你们定,要浪漫温馨的。他俩我分别去请吧。” 第150章 稀客 周云振来到了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的房间。 “老师!”周云振叫道。 董威敏很高兴,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来了,“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香风啊。” “香风?有胭脂气的风?”董威敏纳闷道。 “不是呢,香甜的风。” “什么意思?” “想请老师去赴一下宴。” “什么宴会?” 周云振说道:“我与王明炎、赵本松、白炼功三人经历了一番灵魂的洗礼,感谢老师安排的这一场考验,让我们成熟了许多。” “所以请老师是为了感谢老师。” “谢师宴?” “是的,老师去吗?” “什么时候去?” “明天是周末,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好吧!”对于周云振的请求,作为老师的董威敏实在不好拒绝。 还有一关要过,就是要去请培训科副科长潘矜苓了,周云振心中忐忑不安,她对自己可能有些误会。 可是自己不去的话,谁去呢? 周云振只有硬着头皮去请,否则她不去岂不功亏一篑? 他来到了潘矜苓的住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敲了一下门。 “谁?”里面传来了潘矜苓的声音。 “潘姐,是我!” “你是谁?” “我是特训队的学员周云振。” 房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进来吧!” “是!” 潘矜苓指了指椅子,不冷不热道:“稀客,坐吧!” “是!”周云振拘谨地坐了下来。 “你今天倒是老老实实的,比刚来那一会儿有天壤之别啊?”潘矜苓嘲讽道。 “吃够苦了吧?脸比刚来那会儿可是黝黑多了,小白脸也不见了。” “是的,风吹雨打日晒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自己更结实,身体也更好。”周云振答道。 “你刚来时为什么叫我潘金莲?这不是羞辱人吗?” “潘姐,我当时确实以为你的名字如此,心里还纳闷呢?没有想到是谐音。” “不知者不为怪,潘姐你还为此事耿耿于怀的话,那就是心眼小了呀。” 潘矜苓道:“我早就不计较,气早就消了。因为你不是小白脸了,否则如果计较的话,我就不会开门的。” “董教官现在的脸还是白的呢,不管风吹雨打或者炙日暴晒,他的脸都是白皙的呢。” 潘矜苓马上脸色倏地一变,“所以我恨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懂得的。”潘矜苓没有好气道。 “你有何贵干?” “我想宴请你一下,也是一种道歉方式。为自己曾经所说的错话,行吗?” “是吗?”潘矜苓先是惊讶,随即眼波流转,“你个小牛犊,还想打人老珠黄的老姐的主意,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你不去打主意?嫩牛吃老草啊?” “如果你少个十岁八岁我还可以考虑,现在吗?不匹配,不去。再说我早已有意中人。” 周云振一乐,“潘姐别误会。我是想做一个月下老人,为你们牵一下线,创造一下条件。提供一个浪漫温馨的场所,让你们很好地接触了解沟通。” “是谁?别乱点鸳鸯谱。”潘矜苓有些惊异,这小子为我做介绍?他自己还乳臭未干呢。 “我老了,不想再谈什么恋爱。”她一口回绝。 “不呢,潘姐,你纤细苗条,肤色白皙,容貌姣好,五官精致且仪态优雅。正是女人最成熟的年龄段。” “一枚熟透了的果实,成熟的男人谁不青睐有加呢?” 潘矜苓心中一悸动,“你说的到底是谁?” “当然是你朝思暮想,一往情深的人。” 潘矜苓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他? 只是周云振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呢? “是谁?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我直接说了就没有悬念,留点儿悬念不好吗?”周云振说道。 “你还可以联想浮翩的啊。” “行!你个小犊子,姐信你一回,也不打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别找错人就行。那样的话,我可饶不了你的啊。” “潘姐,你放心吧。” 周云振兴冲冲而归。 来到了自己的宿舍,赵本松马上跟来了,“情况怎么样?” “好了,都说好了。” “还是叫白炼功开自己家里的凌志车,接送董教官与潘副科长吧?” “这个可以有。” “那就这样吧。” “只是?”周云振沉吟着。 “只是什么?” “只是凌志es300小车只能坐五个人,我们有六人呀,还得有一个人不能坐这个车。” 赵本松马上接言道:“这个好办,由我提前去联系酒店,我在酒店恭候你们就是了。” “嗯,就这样吧,明天你早点去。” “好的。” 这时与周云振住同一个房间的周端成不乐意了,他嚷嚷道:“你们现在是在搞小团体啊,不是吗?” “还挤兑我呀。” 周云振乐了,“我们怎么挤兑你了?” “上次你们四人一个组去接受考验,抛弃了我。” “上次是你离开了我们好不?你现在还猪八戒的耙子——倒打一耙啊。说,是不是会女朋友去了?” 周端成一脸不爽快,“哪儿呀?我正有此想法,谁知道被新分来的教官诱捕与其余几个一道接受考验去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与你们在一起,抱团接受考验,能相互照顾多好。” “你们六个人不抱团?各自己为战?”周云振不改地问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那儿已有两个女人了。” “干什么都吵吵闹闹,意见不一,始终没有一个人主事。” “有人屈服了?”周云振问道,在面对强敌时,戮力同心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意见不一,思想混乱,最容易为敌所趁,各个击破。这样的事,屡见不鲜。 “那倒是没有。只是吵闹的声音盖过教官的声音,教官声嘶力竭吼叫都没有用,没人听他们的。” “让考验我们的教官束手束脚,不,束手无策。” “他们又不能来真的,难道能将吵得最凶的。细皮嫩肉的这两个女人打得皮开肉绽?” “教官不厌其烦,不,不胜其烦,他们的头脑都晕乎了。最后?” “最后怎么了?” 第151章 宴请 “最后倒是教官受不了,提前结束了考验。” “宣布大家顺利通过考验。” “哈哈!”周端成的话引得周云振、赵本松笑得前仰后合,教官竟然是如此狼狈失败。 可见刘莉荚、陆静萍两人是不省油的灯,可见她们口舌之利。 想不到她们以这个方式破了局,考验成了一场闹剧。 “所以我没有接受真正的考验,这是因为脱离了你们这个集体。” “这次你们有活动我可是报了名的,别想将我排除在外。我可是你周云振的铁杆近卫军,别收罗了新人,忘掉了旧人啊。” 周云振道:“我们是一个特训队的,怎么能划分圈子呢?都是一个集体。” “再说你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患难与共,怎么会忘记了你?以后有许多事,都少不了你的身影。” “不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说的是现在。” 赵本松赶紧说道:“现在吗?我们当然希望你去,不就是多一个人吗?你还可以活跃气氛,有什么不好?” “好!一言为定。” “那你明天与赵本松一道提前去酒店等候。”周云振说道。 “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与他打出租车去吗?” “不可以吗?” “没有必要啊,辛苦一下白炼功开自己家里的凌志车先来接我们俩去酒店。他再辛苦一趟接送你们不就行了吗?”周端成说道。 “这个吗?要白炼功同意,才行吧?”周云振犹豫道。 “现在是同学,将来是同事。不,现在就是同事兼同学,这点要求他还会拒绝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炼功也进门来了,他听到了周端成说的话,他爽快道:“这点小事啊?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不是吗?你们还不知道我的个性吗?” “那好,就这样定了。不过?”周云振说道。 “不过什么?” “不过说好,这场宴请董教官的建议是我提议的。” “没有人抢你的功呢。”周端成说道。 “我不是这意思呢。” “那你是啥子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酒钱得我来付款。昨天单位不是来人给我们发了工资吗?正好请客用。” “这个?还是由我买单吧。我经济条件宽裕。”白炼功接言道。这点钱,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小菜一碟。 “不,意义不一样的,你别掺和。”周云振并不买账。 白炼功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周云振想了一下说道:“赵本松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先去打前站。周端成与我一起坐车去。” “为什么呀?不是说车子坐不下吗?”周端成不解地问道。 “白炼功开车,你我再加上王明炎,还有董教官,刚好五人,怎么坐不下呢?” “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 周云振说道:“现在我的想法变了,因为有一个人单独接会好一些。” “不要让她与我们挤坐在一起,她会感觉舒服一些。” “是谁啊?”白炼功问道。 “是潘姐。” “潘姐?那个潘姐啊?” “就是培训科副科长潘矜苓。麻烦你还得单独接她一下的。” “这个简单,不就是多走一趟吗?再说是开车,又不是走路,累不着我。”白炼功道。 “蓝月亮酒店”位于市区城郊接合部位,占地数亩,毗邻森林公园,风景如画。 公园的美景与乡村风景融为一体,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蓝月亮酒店”是一所较为豪华酒店。 虽然位于市区城郊接合部位,但是名声在外,客流量并不少,有时一天有多起各式各样的宴席。 酒店里面有不少包间,装饰温馨浪漫。而且还有音响设备,可以纵情卡拉ok唱歌,是年轻的人们喜欢聚会的场所。 当车子到达蓝月亮酒店,众人簇拥着董威敏健步下得车来,急匆匆往里赶。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一位气质形象颇佳的酒店迎宾小姐,笑意盈盈地对他们一行人说道。 “请带我们到白玫瑰包厢。”王明炎说道。 “好的!请各位跟我来。”服务员面带微笑道。 一行人在服务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早已预订的“白玫瑰包厢”。 白玫瑰包厢的面积不大,有二个厅。 这两个厅室是相互连通的。 一个厅室是专门用于歌唱的场所,另一个则是一个小巧的用餐之地。 歌唱厅明显大一些,地面铺着菲林格尔木地板,显得格外雅致。 落地式窗帘为其增添了一抹静谧之美。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里配备了顶级的音响设备,以及当时相当先进的投影宽荧屏,为歌唱者提供了完美的伴奏。 赵本松已经等候在包厢。 “我们先吃饭吧,然后再唱歌。可以吗?”他问道。 “可以!”周云振回答道。 他是东道主,自然以他的意见为准,众人都无异言。 不一会儿,服务员摆了上几个荤素搭配的精致菜肴,野蕨炒猪肉、香肠炒洋葱、椒盐鱿鱼、腐竹炒肉、清炒花菜等等。 鲍参翅肚自然是没有的。 这是赵本松考虑到是周云振请客,特地点了一些可口便宜一些的菜。 只是要请宴请的另一个主角,潘矜苓还没有到。 众人没有动筷子。 这时门被推开了,先来的是兼当司机的白炼功,后面来的才是潘矜苓。 她一显现便惊艳全场。 潘矜苓的美丽令人惊叹,她精心装扮,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魅力。 她的面容如桃花般娇艳,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而那卷曲的长发披在双肩上,更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穿着精致的小西装,搭配着性感的包臀裙,完美地展现了她的曲线美。 而她的长长的大白腿,纤细而修长,更是引人注目。 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还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冷傲气质。 她目不斜视,仿佛在告诉人们,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除此之外,潘矜苓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味,这种香味与她的美丽相得益彰,让人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样的她,无疑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独自坐到给自己预留的位子上,一言不发,面对相邻的董威敏视而不见,仿佛两人从不认识一样。 周云振一笑,“客人都到齐了,可以开餐了。” “我预备了薄酒,只是有一个规定。” “什么规定?”众人不禁好奇地问道。 “男人可以喝酒,但是这酒后劲大,潘姐就免了吧。” “我知道潘姐唱歌、朗诵诗句在系统内都是出类拔萃的,等一下才是潘姐唱主角。现在潘姐屈居一下配角。” “可以吗?” “随便!客随主便。”潘矜苓淡淡道。 “那好,大家开怀畅饮吧。” 酒被服务员端了上来,这一种当地叫做“闷倒驴”,味道倒也不错,只是后劲大。 第152章 内心独白 这酒水看起来是清澈见影,没有什么味道。 但是喝下一口后,只感觉烈酒入咽喉,过了一会儿又感到了绵软爽口,甚至有几分甘甜。 众人开始了吃菜喝酒。 当然周云振给潘矜苓点了饮料。 “今天这菜呀,酒啊,都不错的。”董威敏啧啧称赞道。 “不错,那就请你一醉方休,反正明天是休息的。”周云振说道。 “是啊,董教官!请接受我们的敬酒。” 五个人轮流开始敬董威敏了,不过白炼功用的是水。因为他要开车,没有喝酒。 董威敏他倒也是豪爽,来都不拒,一饮而尽。 周云振看到董威敏喝得差不多了,怕影响接下来的戏,他使眼神制止了其他四人的敬酒。 “董教官,请吃菜。否则只喝酒的话,对身体不好。”周云振劝说道,并开始用筷子夹菜给董威敏吃。 “好!谢谢!” 两个小时后,大家酒足饭饱。 赵本松通知服务员前来收拾房间,打扫一下卫生。 所有人移步到了唱歌厅。 周云振将麦克风递给潘矜苓,“潘姐,第一首歌曲请你一展百灵鸟歌喉。我们喜欢听你婉转悠扬的歌声。” “唱是可以的,只怕让你们失望。”潘矜苓说道。 “什么歌曲都行。” 潘矜苓唱出的却是一曲如怨如泣的《此生若不亏欠》。 “我痴心追随,前世情缘念你几回,青丝染成白眉,风花雪月几度,如怨如泣如诉,可我走了八百里路,你却不迈一步,犹记佳人颜容,双颊一抹嫣红,幸得有缘与你相逢,奈何人生不同,有缘与你携手……” 歌声韵味哀婉动人,苦闷黯然。 所有在场的人听了心里也是黯然神伤,音乐歌曲的感染力一向很强的。 董威敏心内也是十分震撼,全身骤然一缩。 他不是不爱潘矜苓,而是觉得自己接受她的感情的话,怕人世间以后多一对孤儿寡母。 自己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还是赤条条离开好。 自己是为国家而生的人,远方的号角在召唤自己,自己是一名战士,要随时准备牺牲一切。 看到董威敏的表情,周云振会心一笑,潘矜苓倒是挺会烘托气氛的。 看来董老师离缴械不远了。 还得再加一把火。 他从身上摸出了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a4纸。 这是周云振摘抄的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的诗句,正是为现在准备的。 等潘矜苓唱完后,他不失时机地走向前道:“潘姐,我这儿有一首诗歌,请你朗诵一下。” 潘矜苓接过一看,将纸还给周云振说道:“谢谢!我不要看内容,我早已熟悉它。”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潘矜苓颤抖的,代入感极强的声音,也是她的内心独白,让所有的人感泣不已。 董威敏体内更是如如电流经过一样,全身颤栗。 潘矜苓独白完了以后,转身就要离去。 “我去送一下潘姐,你们继续。” 说完,周云振也跟着潘矜苓出去了。 出了门后,在草地旁边,周云振说道:“刚才你的表现很到位,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毕其功于一役啊。” “那么他以后就是属于你的了。” “嗯,我知道。” “好!” 说完,周云振就又回到了k歌房。 周云振坐到董威敏旁边,小心地交头接耳道:“老师,潘副科长对你动情了。刚才她是泪流满面的啊。” 董威敏支支吾吾,“你怎么知道?” “她总是边瞟你,边唱,边独白的啊。” “这样的女人你也辜负的话,就不对了。” “我有我的难处。”董威敏喟然长叹一声。 “你是要与毒枭吴瑙坎决一死战?”周云振问道。 “是的。”董威敏格外惊诧,“你怎么知道的?” 董威敏的伤就是在与毒枭吴瑙坎武装集团枪战中负的伤。而且是中了毒枭吴瑙坎的埋伏,让他深感屈辱。 他请求自己的原来部队,一旦有消灭毒枭吴瑙坎武装集团的战斗,他一定要参加。 拔掉这个毒瘤,一直是他的心中强烈的愿望。 “接受潘矜苓并不影响你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务。军人也好,警察也好,他们也要有正常的家庭生活。” “话虽然是这样讲,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作好了牺牲的准备,这个毒枭吴瑙坎狡诈异常,常规手段对付他不了的。” “只要你接受她,深入毒枭吴瑙坎巢穴,我陪你一道虎口拔牙,而且我们两人还可以有惊无险地归来。” “这行不?” 董威敏盯着周云振看了好长一会儿,这?大智大勇啊? 董威敏刚想说话,突然感觉酒劲上来了,头有些晕晕乎乎的。接着头似乎要膨胀开裂一样,心率增快、呼吸急促,意识模糊。 “老师,怎么了?”周云振问道。 “这酒还是真的后劲足呢。” 周云振大声叫着赵本松道:“我们扶董教官到房间休息。反正明天放假,让董教官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吧。” “好!” “哪个房间?”周云振问道。 “208房。” “好!扶董教官到208号房间休息。” 董威敏倒也没有拒绝,反正是自己一个吃饱全家不饥饿,在哪睡还不是一样的?又没有妻子小孩牵挂自己。 几个人搀扶起董威敏向208号房间而去。 他们将董威敏放在床上,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赵本松向周云振问道。 “怎么办?回去啊。刚好五个人,坐一辆车回警训基地。”周云振回答道。 “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 “那潘矜苓呢?” “他呀?”周云振回答道,“她刚才不是打出租车回去了吗?” “为什么不让她坐我们的车回去呀?”赵本松不解地问道。 “因为车子只能坐五人呀。”周云振回答道。他当然不会让赵本松知道详情,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难道不能让白炼功送下吗?他今天特地没有喝酒呢,就是为了送人的啊。” “我倒是这样想的,人家潘姐不肯麻烦人啊。自己打的回去了。” “这样的呀!” 第153章 采取补救措施啊 董威敏倒在床上,喉咙发干苦涩,他挣扎着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他感到情况好了些,身体好受了一些。 只是,只是醉眼朦胧中,他似乎看见洗浴间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身着轻如雾谷的睡衣,湿漉漉的头发,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有那纤毫毕现的长长的大白腿。 “潘矜苓!你怎么在这里?” “董威敏,我等你很久了!”潘矜苓嗔道。 “女人三十如狼,我今天饶不了你。”潘矜苓的眼神迷离恍惚,仿佛心旌摇曳,嘴角微微上翘。 她走到董威敏的面前,身上的轻如雾谷的睡衣瞬间滑落在床头。 董威敏血脉偾张,他体内仿佛有一股热流在蹿升,要迸射出来,筋骨酥软。 …… 清醒过来后的董威敏,望着已经熟睡面容精致,宛如画中人一样的潘矜苓。 董威敏心中不由涌起一阵阵歉疚。 自己这是干了什么事呀?太混蛋了! 现在自己不负责也得对她负责了,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牵挂的人了。 翌日,周云振见到了董威敏,嘻嘻笑道:“老师,你今天气色很好啊,神采奕奕,昨晚遇到了什么好事?” 董威敏喉节嚅动了半天,才说道:“你昨晚害了我啊。” 周云振佯装不明白,“老师,我昨晚请你喝酒怎么就是害你了啊?你安排我们穿越沼泽后会餐,难道也是在害我们?” “你,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 “难道,难道老师革命意志不坚定,受到了什么诱惑?犯了什么过错吗?” 董威敏一脸沮丧。 “难道说,你对潘姐?已生米煮成熟饭?”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是她诱惑你,你也没有经受住考验啊。” “我违反了纪律,这怎么办啊?” 周云振说道:“还真是这样的啊?那你得要受处分的。” “这个事情传扬出去不好听啊,影响你的声誉,对潘姐影响也不好。” “那怎么办?” “采取补救措施啊。” “已经发生了如何补救?” “你知我知她知外,还有谁知?” “没有了。” “那不就行了,本来我要揭发你。看到你是我老师的份上,我就徇私舞弊一次,不,包庇一次,知情不报吧。” “明天就打结婚证明,这成了合法夫妻不就什么事也没有。” “这?!”董威敏道,“也只有如此办理了吧?” 周云振强忍住笑,“是的,没有其他变通的办法。只有如此才能遮盖昨晚发生的事情。” “好吧,我明天就办。” “好!别因为是生米煮成熟饭,就喜糖也不发啊。” 周云振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下老师终于在人世间有了牵挂,行事不会贸然采取与敌同归于尽的方式。 会更理智地完成任务,更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然后才能打击敌人。 董威敏举办了婚礼。 现场来了不少人,包括警训基地警训基地主任郑维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等领导也悉数参加。 当然特训队的队员自然是全部参加。 只是让知情人暗中惊讶的是,两人不是合不来吗?潘矜苓不是热情热心换冷淡淡漠吗? 现在怎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剧情大反转? 搞不懂,弄不明白。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三天婚假后,董威敏就上班了。 这天他集合了全体特训队员,宣布下一阶段的训练任务。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来到了队伍面前,他伸出脏兮兮的手。 “各位老板,可怜可怜我一下吧,给两个小钱吧?” 董威敏对乞丐说道:“老大爷,我们现在正在进行训练。你不能在这耽误太久。” 他又转身对特训队员道:“给不给钱,你们看着办吧。” 特训队员纷纷慷慨解囊,你捐一元,我捐二元,不一会儿这位乞丐手上就捏了一把钱。 周云振有些纳闷,乞丐不到人多的地方去乞讨,怎么到这只有十来人的地方乞讨? 这不有些违背常理? 这有不有可能是刺探消息的暗探? “你是什么人?”他警觉地问道。 老乞丐回答道:“我是讨钱的啊,衣食无着才乞讨的。这违法吗?” “不违法。只是你怎么不到家属区去乞讨?反而到只有寥寥无几几个人的地方来乞讨?” “这不是缘木求鱼,舍本逐末,适得其反吗?” 老乞丐嘿嘿一笑,“瞧这位同志说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到家属区去乞讨?” “我刚从家属区出来的。” “看你装束,你们是人民子弟警,最富有同情心的,对不?” “这不,我估计得不错。讨得的钱真不少啊。” 周云振惊讶道:“你还学过心理学?” “干我们这行也要洞察人情世故啊。行行皆是学问,要不怎么说行行出状元呢?” 一个乞丐还能懂如此理论?周云振也是懵圈。 “你走吧,我们在训练,别耽误我们了。”周云振说道。 “我不走,我还要听领导安排呢。” “啊?”周云振道,“还真有丐帮帮主啊?他也来了这里吗?” “不是丐帮。” “是他!” 乞丐手指董威敏道:“是董组长。” “啊?!”所有的特训队员不禁大吃一惊,这一个乞丐是什么人? 易容化妆? 董威敏说道:“不错。就是易容化妆,这位就是擅长化妆侦察的教官张明文。” “他上次扮装的虬髯毒枭吴瑙坎,真切逼真,没有人能识破;这次呢?有人识破了吗?”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们就不会施以同情心,给他那么多钱了。” 所有的特训队员纷纷摇头不已。 董威敏一本正经道:“这就是你们有眼无珠了,这钱啊,充公了,给你们长长记性。作今晚上聚餐之用。” “现在由教官张明文,给你们上化妆易容及隐蔽训练课。” 此时的教官张明文一改刚才老态龙钟,邋里邋遢的乞丐模样。他精神抖擞,面向全体特训队员道:“我今天上化妆易容课及隐蔽课,化妆易容课这并不难。” “但隐蔽课却不容易。” “我知道大家都过了野外生存关,但是这还不够。还要过隐藏关才行。” 第154章 隐藏关 教官张明文先讲起了易容化妆术。 “当今的科学技术可谓是突飞猛进,是可以创造很多奇迹的。” “在今天,古代的易容化妆术之说,对于现代来说,已经是不再是什么稀奇不可思议的事情。” “易容化妆术它已经成为一门专门的技术,也称为塑型化妆。” “当然这种易容化妆术不同于医学整形,医学整形后不能变的。但是它的改变是暂时的,而且也是完全可以还原的。” “硅原胶,这神秘的白色牛奶状液体,与粉底调和均匀后,涂抹在模型内侧。” “经过耐心等待,待其完全干透,便可以使用镊子轻轻揭起。瞧,这就是我们即将贴在脸上的面具,也可以说是人皮面具的雏形。” “不得不提,这种高仿真的易容术对技艺要求极高,制作过程也相当繁琐。” “只有在执行特警任务,必须与目标人物形象高度一致,达到惟妙惟肖、完全逼真的效果时,我们才会采用这种费时费力的方法。” “毕竟,每一次的完美伪装,都离不开背后无数次的尝试与修正。” “如我扮装虬髯毒枭吴瑙坎,就使用了特殊定制的人皮面具。” 说到这里,教官张明文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执行任务没有特别的要求的话,我们一般采用快速易容的道具。” “利用假发、变色眼镜、口罩、牙套甚至暂时改变性别服装等易容化妆方法,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外貌和身份。” “这种方法的优点是简单、快速、省时,适用于各种场合下的侦察活动。” “如果是更重要的侦察活动,可以使用无特殊定制的面具和假发,再配合改变正常的声音和行为体态,就可以让人瞬间变成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种方法的优点是可以使人雌雄难分、真假难辨,具有极高的伪装效果。” “刚才我装扮的乞丐就属于这种情况。” “难的不是表情,而是行为、举止、语言要像易容化妆的对象。否则容易被识破,功亏一篑不说,还有可能面临着生命危险。” “刚才周云振同学就对我装扮的乞丐产生了怀疑,不是表情行态不像,而是在不应当出现的地方出现了。这也引人怀疑。” “所以化妆者应出现在应当出现的地方,否则容易引起怀疑的。” “需要注意的是,使用易容化妆方法时要谨慎小心,确保安全。特别是在进行重要侦察活动时,更要严格遵守保密原则,避免泄露机密信息。同时,也要注意不要过度依赖易容化妆方法,要结合其他侦察手段,全面掌握敌情。” 说完,教官张明文打开了一个手提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化妆易容的道具。 假发、变色眼镜、口罩、牙套甚至暂时改变性别用的男女服装。还有老中青三种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 这样的课连续上了三天,直到大家都能按照要求进行各种化妆侦察并且做到不露破绽为止。 翌日,教官张明文教的课是如何在野外隐蔽伪装自己。 “在野外生存中仅仅过了生存关,还是不够的。因为生存的目的,是为了打击敌人。” “要出其不意地袭击他们并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里对你们劳改特警而言,可以用在追捕穷凶极恶的逃犯上。先行隐蔽自己,然后近距离短兵相接。可以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猝不及防。” “这就要涉及到过隐藏关!” “孙子兵法曰,善隐形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至理名言也。” “你们从电视中看到了猎豹捕食的情景吗?” “一只猎豹隐藏在茂密的草丛或树丛深处,它的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全身紧绷,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在森林中,毒虫、蚊子以及旱蚂蝗众多,种类繁多,数不胜数。” “即使被这些毒虫蚊子、旱蚂蝗叮咬,甚至于全身被蛰得溃烂渗血,猎豹也丝毫不为所动,它那异乎寻常的韧性和耐力使它能够纹丝不动。” “然而,一旦有跳跃奔跑的猎物出现在它的视线范围内,猎豹会立刻从隐蔽处窜出,迅速地扑向猎物。” “它会如离弦利箭一样,似出膛的炮弹,闪电般地‘嗖’地一下子呼啸着飞射出去。它的速度之快,令人惊叹,你只能见到它尾巴后的一溜烟尘。” “猝不及防的猎物,它还站在那儿傻傻不知道咋一回事,直到被咬断脖子,气绝身亡。” “因为猎豹在大自然中是隐藏自己意图的高手,没有猎物能得破,活物只能成为它的腹中餐。” “为了享受一顿美味的大餐,猎豹愿意忍受那些毒虫、蚊子、旱蚂蝗的叮咬,甚至全身溃烂渗血。” “在这个过程中,它始终保持纹丝不动的姿态,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忍耐力。然而,它的这种忍耐仅仅是为了能够吃到一顿美食而已。” “那么,为了胜利,我们特种警察应该怎么做呢?” “我们也要耐得住炎热高温和蚊虫叮咬,做到纹丝不动。”所有的特训队员回答道。 “话没有错,我们要做到能隐藏自己,才能打击敌人。”说到这里,教官张明文话锋一转,“隐匿时,我们所有的人要做到隐其形,微如芥末,无影无踪。” “我现在给你们做一个示范,我隐藏在方圆五百米,也就是一里之内。你们要在半小时之内将我找出来,看你们能不能做到?” “十分钟后开始搜索!” “好!”特训队员们异口同声答道。 他们心里想,我们几乎个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眼睛视力不是一般的好。 不划定范围寻找一个活人可能难。 你教官只划定五百米范围,我们十个人成扇形寻找,把这一区域完完整整地梳理一遍,还怕寻找不到? 教官也太小看我们大家了。 教官张明文说完,他往丛林中一钻,瞬间就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十分钟时间到了,十个特训队员开始搜寻了活动。 这是一片深邃的森林地区,树木高耸入云,枫叶如火般炽热,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岩石和怪石散布在各处,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矮小的灌木丛中,一些树蕨类植物悄然生长,为这片繁茂的森林增添了一抹独特的绿意。 甚至葵树和巨大的仙人掌等热带植物也偶尔可见,仿佛在提醒人们这里的环境并非寻常。 这片森林的植物种类繁多,展现出大自然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环境也异常复杂,既有阳光明媚的林间空地,也有阴暗潮湿的苔藓丛生之地。 周云振心道,看来要找出张教官没有想象的那般容易。 果然如此。 这些特训队员搜索得汗流浃背也是一无所获。 几百米教官张明文可能的藏身之处,特训队员们都仔细地都搜索了一遍,教官张明文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 飞天遁地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教官张明文仍然没有人能搜寻到他。 特训队员甚至连岩洞怪石都没有放过,仔细地搜寻过。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第155章 伪装技术 时间到了。 周云振不远处的低矮的灌林丛里,突然站起一团蓬松的丛草。 丛草竟然活了? 周云振一惊,这不是伪装的张教官吗?这伪装技术绝了! 教官蛰伏在离自己数尺之遥。 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还以为它是灌林丛里一蓬松的丛草呢。 他完全与环境融为一体,肉眼根本分辨不出。 周围其他的特训队员也是瞠目结舌。 张教官就是自己眼皮底下,自己三番五次从他面前过去,竟然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教官张明文将大家集合起来,他说道:“刚才我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潜伏着,一动未动。” “你们说话的声音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你们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呢?” “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这是为什么呢?” “这只能说明张教官的隐蔽技巧高超。我们是肉眼凡胎,没有火眼金睛发现不了。”赵本松说道。 “不,这是因为我穿着的是迷彩服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的。” “不过,只是光靠迷彩服还是不够的。” “这还得益于我一钻进这低矮的灌林丛里,我马上就扯了一把把草又一把草。当然不全部是青草,而是枯草夹杂青草,然后我再全身披满这种草衣。” “就这也还不行。” “还有头呢,我再用枝草结成草环。当然这样编织有一定的要求,有一定的技术含量,要竖起的树枝杂草多。” “戴围着在头部之上,稍远一点看,这是从地里长出的枝草。这样浑身上下就跟自然景象融为一体。” “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屏住呼吸。” “这样隐匿蛰伏下来,我就可以如守株待兔般的猎豹一样等待时机来临。” “然后给敌手猝不及防的猛烈一击。这样才能达到奇袭的效果。” “当然,这种伪装是就地取材,还得需要一定有时间才行。不便于即时隐蔽。” “那如何即时隐蔽吗?”周云振问道。 教官张明文回答道:“这个吗?很简单,现在军需部门有现成的吉列服可用。” “这种吉列服是目前最有效的伪装服,其实就是麻片做的。这种麻布与自然融为一体,很难发现。” “在古今中外很多战争电影之中都可以看到浑身披着麻布的狙击手或弓箭手隐蔽在森林里,突然给敌人致命一击。” “吉利服,那是一种集帽子、上衣和裤子于一体的完整装备,精细地缝制了一千多条绳子或布条。这些绳子和布条巧妙地分割着人体的轮廓,使其与自然背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达到极致的隐蔽效果。” “据传,这神奇的吉利服源自苏格兰人的创意。在苏格兰方言中,‘吉列’意为伪装者。穿上这样的吉利服,就与森林、草原、山地等背景浑然一体,令人难以察觉。” “在进行隐蔽埋伏时,仅仅穿上吉利服还不够。为了更进一步地融入环境,还要在身上披满杂草和树叶。” “这些自然的元素与周边的环境背景相得益彰,使身体与背景融为一体,达到难以分辨的程度。” “张教官,你刚才说的是有备而来的情况。如果?”周云振提问道。 “如果什么?” “如果事发仓猝,我们来不及携带吉列伪装服的话,在森林里如何隐匿呢?” “那就要像我刚才一样就地取材。只是这编织枝叶帽子,还是有方法的,接下来我会教授大家编织方法。” “只是效果不如吉列服好,吉列迷彩服是世界公认最好的伪装服。” “如果当时大家身上穿的衣服,与树林或者荒漠环境颜色接近,那就好办了。” “将衣服裁剪成布条,然后把这些布条粘合在一起,编织成人型衣的样子即可,这就是现场制作的吉列服。” 说到这里,教官张明文宣布道:“现在你们人人身上穿上目前最有效的伪装服,在周围五百米范围里隐蔽起来。看我能不能一一搜寻你们出来。” “换衣!” 他指着地上摆放着的两口大箱子,“这里面全是吉列服,你们自由挑选换上。” “是!” 特训队员们纷纷跑了过来,马上挑选了适合自己的吉列服衣服换上了。 等待他们人人全部穿好了衣服后,教官张明文才说道:“你们开始躲藏,十分钟后我开始搜索。” “是!”特训队员们答应一声,随即四散跑开。 教官张明文开始了搜索隐蔽的特训队员。 他像啄木鸟一样,将好些隐藏在树林里、草丛中、洞穴里的特训队员一一“啄”了出来。 教官张明文点了一下人数,十人之中有九人都被自己找了出来,可是未竟全功。 还有一个人没有搜索出来。 这个人就是周云振。 教官张明文心中有点儿诧异,周云振这小子有点儿本事啊,竟然让我搜寻起来还要费劲? 自己刚才的行动有哪些不对呢?让他漏掉了。 他又仔细地搜寻起来。 张明文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几十株匍匐状的,怪异的根状茎花,外表黄绿色有红色网纹。 乍一看,还真的以为是昂头发怒,龇牙咧嘴,吐出血红信子的眼镜蛇。 张明文知道这是一种名叫“眼镜蛇”的草。 每一株“眼镜蛇草”都有几个至十几个瓶状叶,看上去好像一群挺起上身,目露凶悍之光,恐怖獠人,昂起让人恐怖的扁头的眼镜蛇。 “眼镜蛇草”凶恶的外表令许多动物闻风丧胆,逃之夭夭。 张明文心想,从远处来看,确实极像眼镜蛇在群蛇乱舞。尽管有人可能明白这是假象,但是一般也不会来这里隐藏的。 毕竟眼镜蛇太恐怖让人不寒而栗,恶心害怕,早就产生了心理阴影。 张明文放弃了进入“眼镜蛇草”这一小片区域的搜寻。 他掉头要走。 可是一片从草丛中飞出来的枯叶,引起了张明文的极大注意。 枯叶如何会飞? 它不是飘落下来的吗? 张明文一把抓住了这一片“枯叶”。 他一看,笑了,这那是什么枯叶? 这是“枯叶蝶”,是一种蝴蝶,难怪能飞行。 只是这种“枯叶蝶”伪装术高超,让人还真以为是一片枯叶。 在广袤的大自然中,隐藏着无数鲜为人知的秘密。 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严酷的生存之战,遵循着丛林法则。 有些动物,在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危险之中,而有些动物却能轻松捕获猎物。 它们之所以能在这场生存游戏中立足,靠的是那些难以被超越的特殊本领。 猎豹和狮子,就是凭借超凡的速度和强大的力量来捕获猎物,它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然而,还有一些动物,它们没有强大的武器,却依靠与生俱来的“本领”生存下来。 这些动物究竟依靠的是什么? 答案就是它们与生俱来的伪装术。 伪装术是这些动物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获得的一种独特的生存策略,通过完美的伪装,它们能融入环境,躲避天敌,捕获猎物。 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每一种生物都有其独特的生存之道。 “枯叶蝶”就是如此,它是可以把自己伪装起来的蝴蝶。 它可以把自己隐身为枯树叶一样,当它隐身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只蝴蝶。 第156章 隐藏蛰伏 张明文心中有了底,他大踏步地向几十株“眼镜蛇草”丛中走去。 可是他还是看不出“眼镜蛇草”丛中有什么异样,找不到周云振的藏身之处。 “枯叶蝶”是从哪儿飞来的呢? 是“眼镜蛇草”丛中?“眼镜蛇草”丛中的“眼镜蛇”凶恶的外表,令许多动物望风而逃。 “枯叶蝶”敢于栖身“眼镜蛇草”丛中? 肯定不敢,唯恐避之不及。 在浓密的树荫下,张明文抬头望去,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独特的榕树下。这棵榕树的树冠宽广,枝叶茂盛,相互交错,形成了一把巨大的伞。 与其他榕树不同,这棵榕树的树枝和树根相互交织,仿佛在互相支撑,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和美丽。 难怪榕树有所谓“树冠如盖”之称。 张明文看到上面有三个蓬乱的鸟窝依托在枝叶上。 他心中刹那间明白了,这三个蓬乱的鸟窝中,肯定有一个是人为的。 也就是说它是周云振伪装的。 张明文对着树上喊道:“别装了,我发现你了,下来吧。”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鸟窝动了一下,周云振慢慢地从树上顺溜了下来。 “张教官,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精心伪装。”周云振心服口服道。 可是张明文不然,他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他虽然算定了周云振在这树上。 但是他以为中间那一个蓬乱的鸟窝,是周云振精心伪装的。实则周云振是最右边的那一个蓬乱的鸟窝下来的。 就是说,教官张明文猜对了周云振的藏身之处,但是没有准确猜中是哪一个蓬乱的鸟窝。 张明文暗忖道,周云振这小子有一手啊,真不简单。 首次隐蔽就能做得如此出色,这很罕见。 “你知道我为什么寻觅到了这儿吧?本来你还可以做得更好的。” “张教官,我知道。是因为蛇蚊鼠蚁的缘故。” “什么蛇蚊鼠蚁?你受到了它们集体围攻?” “不是,我说这森林中多蛇蚊鼠蚁。这树上也有库蚊,我被空中盘旋的飞蚊螫了一下,心中一惊,随即疼痛难忍,弄响了树叶。” “结果惊动了在我身上栖息的一只蝴蝶,它惊慌地飞走了。” “是啊,精心伪装并不难,难的是忍受森林中的蛇蚊鼠蚁侵袭及其烈日的炙烤。” “或者冬天凛冽严寒的侵袭。” “这才是最难的。” “是的,没有韧性和耐力,很有可能功亏一篑。”周云振说道。 张明文对今天的训练进行了讲评。 “今天你们为什么那么容易被我一人一个个地搜寻出来?你们想到了原因吗?” 特训队员一个个说不出所以然。 自己的隐藏并没有问题啊,吉列服也是当前最好的伪装服,怎么就被张教官轻易地发现了呢? 他们许多人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教官张明文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你们不是伪装不好,穿上吉列伪装服,谁都能伪装好。但是?” “但是什么呢?”有人问道。 “但是要一直隐忍,一直不动,一直像猎豹一样蛰伏,这就很难。只要一动,就很快能被观察者或搜寻者发现。” “没有韧性和耐力,就当不了特警,这是必须过的一关。” “从明天起你们就练习静卧。不管蛇蚊鼠蚁侵袭都要巍然不动,安稳如山。” 随后几天特训队员开始了静卧练习,不能戴防蚊面罩。 特训队员们忍受着蚊子、旱蚂蝗叮咬。只能一动不动,任凭全身痒痛,汗珠滴落,也不能敢动一下身子。 一天训练下来,蚊虫叮咬使特训队员们皮肤出现瘙痒、红肿、丘疹等症状。 第二天接下来的蛰伏训练,教官张明文改变了蛰伏方式,宣布分组隐藏蛰伏。 周云振与赵本松分到一个潜伏组。 周云振选择到一个水塘的芦苇丛中蛰伏隐藏起来。 赵本松提出了异议。 因为周云振选择蛰伏的地方恰恰是蚊子、旱蚂蝗最肆无忌惮的地方。比如枯叶烂枝,甚至动物腐烂最多的地方。 赵本松建议选择潜伏条件相对好一些的地方。比如枫树丛中,那儿枫树有高有矮,参差不齐,枝叶繁茂,便于隐蔽。 而且关键一点,这里的蛇蚊鼠蚁之类的并不多见,更没有腐烂的动物尸体发出令人恶心的臭气。 周云振并不赞同,他说道:“你的想法是一般人的想法,趋利避害是每一个普通人的正常想法。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刚才的提议符合我们的身份吗?我们是有特定职责的人员,比如消防队员前面发生了火灾,别人能避险,他们能吗?是不是要迎火逆行?” “再比如战士上战场,面对硝烟炮火,是向前还是后退?” “对于我们接受特训的人来说,练为战,不接受艰苦的训练,不能忍受恶劣的环境,将来如何能做到先发制人?” “不能忍受忍受着蚊子、旱蚂蝗叮咬,岂不是连个动物都不如?” “猎豹连皮肤溃烂都能忍受,我们就不能?你还是经受过张教官考验的人,现在要做怂货吗?” “训练时多吃苦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周云振的话让赵本松汗颜。 他本想来了投机取巧,轻松舒服一下,结果被周云振训斥成了一个龟孙子,灰溜溜的。 “如果你坚持要舒服一些,你去,我不会去的。” “哪能呢?我们是一个组的,怎么可能分头潜伏?”赵本松讪讪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说完,赵本松也一道潜伏下来。 只是不久以后,他们就体会到什么叫欲生欲死,动物腐烂尸体散发的一阵阵臭味,让他们几乎要当场呕吐。 身上遭遇到盘旋的咬人特别的库蚊围攻。只要被它螫了一下,随即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在动物腐烂尸体散发的臭味和成群库蚊围攻下,周云振、赵本松两在潜伏中身上马上出现水疱、皮肤溃烂等症状。 除了忍受,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甚至驱赶一下都不能。 教官张明文用望远镜在仔细地观察潜伏的情况呢。 只要一动他就能发现异常。 张明文边用望远镜观察,边满意地点着头。 情况还不错。 几天后效果开始显现,张明文甚至用望远镜也观察不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所有的特训队员在潜伏中即使出现水疱、皮肤溃烂等症状,亦能做到纹丝不动。 第157章 搜寻演习 时间如梭,一晃就过去了一两个多月。 这天,全体特训班成员紧急集合,然后被一辆车拉到了一处偏僻陌生的山林前面。 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早已乘坐吉普车来到了这里,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到来。 他整整衣服,来到了特训队员们面前。 现在来了好几个科任教官,董威敏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再也用不着单打独斗。 所以他与特训队员接触少了很多。 一般不大的事他基本上不出面。 他主要精力在制订完善教学大纲,管理这几个教官,督促他们完成科目教学任务。 董威敏身后是教官张明文、齐盖平及柳嫣红三人。 本来还有二位调来的教官,但是他们两人被武警支队请了过去。去当一下短期武术考官,协助武警支队训练一下新兵。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对已集合的特训队学员道:“你们现在蛰伏表现我已知道。这一道坎,你们都过了。” “但是仅仅过了这道坎,还是不够的。能隐蔽自己还不行,特警的最终目的是保全自身的同时,还要打击敌对势力。” “就是说,你们还要将隐藏的敌人一一找出来擒获,或者消灭。你们要有搜索的能力。” “这就要像像啄木鸟一样,将好些隐藏在树林里、草丛中、洞穴里的敌人一一啄出来。” “今天考验你们的就是这个能力。” “这是一次考核,我让这三个教官分散隐蔽在方圆五百米的范围之内。” “你们全体特训队员分为二个组搜寻,三个全部搜寻出来,考核成绩全优。” “搜出两个,成绩良好。搜寻出一个成绩及格,如果一个也搜索不出,那么成绩为零。” “特训结业证就无法发给。”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的话,无形中给了全体特训队员极大的压力。 这些教官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的。要搜出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宣布了两个组的名单。 与上次接受考验的名单一模一样。 “周云振、周端成、白炼功、赵本松、王明炎五人为第一组,周云振任临时小组组长。” “刘雨田,陆静萍、刘莉荚、林文重、夏明亮五人为第二组,刘雨田任临时小组组长。”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宣布完毕后,他掉头对教官张明文、齐盖平及柳嫣红三人道:“你们穿上吉列服,马上隐蔽!” “是!” 三名教官敬礼后,穿上吉列服。然后倏地一闪,往森林里一钻,人皆不见。 过了十分钟后,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命令道:“第一组,上!时间半个小时完成任务。” “是!”周云振向董威敏敬了一个礼,随即率领第一组向森林深处跑去。 “成扇形队形散开,拉开五米距离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周云振命令道。 “是!” 周端成、白炼功、赵本松、王明炎四人迅速分散,开始了搜寻行动。 可是十多分钟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 周云振搜索的地段周围出现了许多的“坑”,这应当是原来部队训练用的散兵坑,只是现在里面长满了蒿草。 他发现了一个坑内的草丛似乎高了一些。 快伸出坑口了。 周云振将脚探入蒿草丛,轻轻踩下。 土壤的触感让他觉得一切如常,土质松软,与周围的土壤并无二致。 可是周云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是蒿草丛,自己似乎是踩在土堆上。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的内心悄然滋生。这片蒿草丛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站在一个土堆之上,而这个土堆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未知的真相。 这有些诡异。 周云振马上蹲下身子去拔出草丛。 最终出现了让人咋舌的一幕,身着丛林吉列服的教官齐盖平从这一个“坑内”一跃而出,头顶上的草皮被掀开在一边。 他有些狼狈不堪。 齐盖平头顶蓬乱的草丛,隐藏于坑内,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毫无二致。 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是一般人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然后自己偏偏第一个就被周云振揪出来。 其他搜索的人员皆是一惊,原来教官就隐匿在自己的身边啊。 他们几个人搜索时都曾经从这坑经过,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第一个教官被搜寻出来,这一小组考核已经及格。 剩下的就是搜寻出第二个教官,就可获得良好成绩。 周云振继续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目标。 前面出了一片红枫林,枫林层染,异常美丽。 枫林中也长着许多低矮的灌木丛点缀其间,红绿相间,分外妖娆,煞是好看。 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教官? 有可能,只是这几十株低矮的灌木丛,教官会隐藏在哪一株呢? 如果一一搜寻的话,怕时间不够。 周云振将其他几个收拢来说道:“大家将这里作为重点区域搜索一下,搜索完后再分散搜寻。” “是!”四个队员全部来到了这一区域搜索。 周云振进入搜索后,发现这一片枫林比看到的还要大。就是说五个人一一搜索的话,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现在离搜索活动结束,也只有十分钟。 要加快步骤才行。 蓦然周云振闻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初始他以为是花香,可是这里没有鲜花盛开啊。 那就不应是花香味,莫非是?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教官柳嫣红就隐藏在自己身边? 他直到身边不远的几株低矮的灌木丛,一一扯起它们。 终于扯起一株时,“啊!”地一声叫,周云振将教官柳嫣红的伪装扯掉下来。 教官柳嫣红不得不站了起来。她显得有些羞怒又无奈。 “你怎么知道我隐藏在这儿的?” “我不知道,教官伪装得很巧妙,咫尺难辨。”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暴露你的位置是你本身的因素。”周云振回答道。 “我那个地方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你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暴露了你的位置。” “我没有打香水啊。” “那就是你的体香,反正有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从你身上散发出来。只是一般人闻不出来,我敏感一点儿,所以能闻出来。” “你?你连我身体里的味儿都能闻出来?太,太荒谬了吧?”柳嫣红一脸难以置信,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奇怪,刚才我与你其实只有咫尺之遥,这么近的距离能闻到香味也正常。” 第158章 泥鳅就是张教官 教官柳嫣红一脸窘态退了出来。 第一组的成员发出了欢呼声音。 这意味着这一组的成绩已是优良。 如果能将最后一个隐匿最深的张教官搜寻出来的,那是就大获全胜,成绩为全优。 对于隐藏大师教官张明文,周云振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将他揪出来。 他肯定不会按常规套路出牌。如果按常规思路去搜寻的话,肯定会一无所获的。 周云振陷入冥想苦思中。 “我们是否再分开搜索?”赵本松问道。 周云振答道:“对付张教官,常规套路没有作用。我们能想到的藏身之地,他肯定不会在那的。” “你的意思我们一起搜寻?不分开?” “也不是。” “那是什么?” “我们还是分二小组搜寻,周端成、白炼功二人为第一小组。我与赵本松、王明炎三人为第二小组。” “这次放弃树木不再搜寻。时间来不及了,转向重点区域搜索。” “第一小组主要搜查岩石洞穴。” “第二小组主要搜索池塘、芦苇丛中。” “是!” 两个小组分开行动。 前面不远处蒿草及人深,便于人隐蔽。 “搜索不?”王明炎向周云振问道。 “不搜,忽略它。” “是!” 三人继续向前搜索。 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一览无余的水塘。 由于长时间没有下雨,池塘的水位下降到了原来的一半,现在只有人的腰部那么深。 池塘的水非常浑浊,可以想象下面肯定有很多淤泥。如果人的腿脚一旦陷入其中,恐怕很难拔出来。 “这是重点搜索区域,不要放过。”周云振说道。 赵本松和王明炎仔细地观察着浑浊不堪的水面,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突然,周云振发现水中一根残存半截的芦苇似乎有些异样。 虽然水面有残存的芦苇很常见,但芦苇管似乎在微微颤动,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周云振捡起一块鹅卵石,瞄准芦苇管,用力掷射了过去。鹅卵石正好击中了水面上的芦苇管。 突然,水面下传来“咕嘟”的声音,接着芦苇管刹那间不见,瞬间消失,仿佛沉入了水底。 “有情况!”三人立刻意识到情况异常。 三人“扑通”一声,他们毫不犹豫地跳入池塘,手挽着手展开搜索。 然而,他们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冒出“水泡”,更没有人从水中浮出来呼吸。 “情况不对呀?刚才明明芦苇管刹那间不见,说明有异常情况,现在怎么会一切正常呢?”赵本松一脸狐疑地说道。 “你要注意池塘底下的淤泥。”周云振提醒道。 三人格外小心地踩着淤泥步步往前进。 脚底下的淤泥没有什么不对的。 周云振心里暗忖,张教官不在这池塘里,又会在哪儿呢? 刚才自己用鹅卵石子掷射芦苇管,芦苇管“冒泡”沉入水底,难道不是异常情况? 周云振心有不甘,他蹲下身,将手探入池塘底下的淤泥中,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 突然,他心里倏地一震,心中一颤,这淤泥的柔软有些异样,不对劲。 难道这是一条巨大的泥鳅?周云振决心抓住这条泥鳅。 突然,他脚下的淤泥翻腾起来,“泥鳅”剧烈地扭动着,掀起一片混乱的浊浪,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出去。 难道张教官一直潜伏在淤泥之中吗? “‘泥鳅’其实就是张教官!”周云振高声喊道。 其他二人赵本松、王明炎一声惊叫。 他们的惊叫尚未消散,他们便倏地如箭矢般朝水中浊浪翻滚之处猛地跃扑过去。 无论“泥鳅”如何挣扎翻滚,抵抗都是徒劳无益的,最终只能无奈地束手就擒。 经过三人的齐心协力,他们成功制服了池塘里兴风作浪的“泥鳅”。 三人一看,虽然刚才已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蓦地一惊。 他们竟然真的抓住了最优秀的隐藏伪装教官。 “呵呵!你们三人青出于蓝,胜于蓝。” 张明文由衷地赞叹道:“我用芦苇管呼吸,泥鳅一样横卧在淤泥里。” “想不到还是逃不过你们如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逃不过你们的锐利目光,最终还是未能逃脱被识破的结局,最后到了无处可遁的地步。” “这对于我来说,可是首次如此狼狈显形啊。” 第一搜查组取得了全优的考核成绩。 这情况让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吃惊不小,这成绩盖天了。三位受过特殊训练的教官一一都被搜寻出来,不可思议。 尤其是张明文是杰出的隐藏大师啊。特别精于此道,竟然也折戟沉沙? 他向略显有些狼狈的三位教官,张明文、齐盖平、柳嫣红笑道:“怎么?老师被学生打败了?” “他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锐气盛啊。” “你们倒是有些暮气沉沉了吧?” 三位教官不太服气,张明文说道:“这次是我们太大意,轻敌了!” “还有第二组没有搜寻呢。” “我们一定精心伪装隐蔽。”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呵呵一笑,“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坏事,是好事!” “假如一蟹不如一蟹才是坏事。不,一代不如一代才是坏事,因为我们的事业后继无人啊。” 说到这里,董威敏话语一转,“当然,现在我们也要当真来。不能小孩过家家一样,你们要拼命地躲藏,让他们拼命地搜。” “练为战,严格要求他们。他们将来才会成为出色的特警,才能成为维护监管安全秩序之利刃。” “明白了!”三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潜伏吧!” “是!”三人瞬间转身消失在森林里。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对第二组的五人道:“这次应该你们上场了,时间仍然是半个小时完成任务。第一组观摩!” “是!” 刘雨田,陆静萍、刘莉荚、林文重、夏明亮五人向他敬礼后,然后随即跑步向森林深处而去。 搜索行动开始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可是第二组却一无所获。 这三位躲藏的教官简直是人间蒸发似的,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无论怎么搜索就是毫无结果。 组长刘雨田甚至怀疑这三位教官是否还在搜索的范围内? 当然这个想法有些荒谬。 刘雨田压力山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而下。 自己这一组与周云振那一组相比,简直是弱爆了。搜不出人的话,这丑就丢大了。 陆静萍、刘莉荚、林文重、夏明四人也是一脸沮丧,萎靡不振。 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教官们太狡猾。刘莉荚也是一肚子怨气,自己的队友怎么没有一个能与周云振比的? 还剩下最后五分钟。 第159章 分组不公正 所有的人都将“失望”两字写在了脸上。 整个小组成员人人搜索不遗余力,个个汗如雨下,精疲力竭。可是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了。 刘雨田、陆静萍、林文重、夏明一行四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今天考核不可能及格。 刘莉荚的性格一向是争强好胜。 她做什么事都不愿意服输的。她并不想早早退出,哪怕还有一分钟,她都不会放弃。 何况现在还有五分钟时间,她与他们背道而驰。 刘莉荚踩到了一块草皮,脚感觉到软软的,似乎要陷进去,情况有些不一样。 草皮软软的不奇怪,可是怎么会有要陷入进去的感觉? 她倏地一惊,“有情况!” 她的喊声惊动了刘雨田四人。 他们惊喜交加,瞬间回头而至,向刘莉荚问道:“有什么异常情况?” 刘莉荚一指地下,“这草皮有问题,掀开它!” 刘雨田一看,乐了,这么明显?不是教官隐藏在此吗? “教官,出来吧?别躲藏了,我们发现你了的。” 一个人从坑里钻了出来。 几个人一看,扑哧一笑,出来的不是别人,是女教官柳嫣红。 “你总不会是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儿,才跟踪到这儿的吧?”柳嫣红问刘莉荚道。 为了刚才的隐蔽得更好,她吸取了教训,做足了功课。 她将自己的身体都用淤泥涂抹了一遍,浑身上下污泥斑斑的。 这一下总不会是有香味儿了吧? 刘莉荚听了她的话,一头雾水,觉得莫名其妙的,“柳教官,你身上有什么味儿?” “你没有闻到?” “没有。如果真有什么味儿的话,那也是蚊虫先闻到啊。它们嗅觉灵敏,会追踪而至的。” “这些森林中的蚊虫没有追踪而至,说明你身上没有什么味儿呀。” 刘莉荚本来想说苍蝇蚊虫的,临时改成了蚊虫。她以为柳嫣红说的是身上有难闻的异味呢。 柳嫣红听她越扯越离谱,赶紧不再言了。 第二组终于扳回一局。 只是刘莉荚心里明白,这纯粹是巧合。 不过,终于及格了,不用担心拿不到结业证件。 时间到了,教官张明文、齐盖平从藏身的地方出现了,回到了现场。 教研组组长董威敏集合全体特训队员进行讲评。 “报告,我有话要说!”刘莉荚跨出队伍道。 “你有什么话要说?”董威敏问道。 “我认为分组不公正。” “有什么不公平的?” “第一组的人员全部是强强相配的,我们第二组弱爆了。这样分成的二个组,最终的搜寻结果考核成绩会一样吗?” “为什么不混编,强弱分配均匀一些?” 刘莉荚的话其实也是整个第二组人员的心声。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董威敏有意而为之,自然有他的想法。 严格来说,无论是军人或者是武警的特种兵,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 最顶尖的特种兵甚至是万里挑一的。 他们有这条件,因为不愁兵源。 而横岭劳改支队的这一批特训队员,只是从五十多个强训班成员中挑选出来的。 可选择面太窄,这只是一个劳改队的特警队员。 如果真正用特警的眼光来衡量的话,那也只有周云振、王明炎二人能符合条件。 但是发挥群体的力量协同作战呢? 之所以把周云振、周端成、白炼功、赵本松、王明炎五人,分为一组进行协同搜索,就要是因为他们上次经受了极端的考验。 而且表现很好,宁死不屈。 这次主要是看他们在协同作战,共同对敌方面如何? 结果表现相当亮眼。 三个教官一一被他们搜寻出来。而且隐藏大师张明文,也被他们奋不顾身,齐心协力地从浑浊的池塘里捕获。 这战斗力杠杠的,可比之武警一个特战小组,且毫不逊色。 对于包括刘莉荚在内的第二组,董威敏其实不是寄予很大希望的。 第二组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上次考验时,弄得教官一筹莫展,最后草草了事。 对于这几个特训队员,董威敏认为他们的素质也已大大高于一般的警察。 如果再拔苗助长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量力而行是最重要的,特警并不是无休止的强化训练就可成的,天赋异禀更重要。 可是这些却不能当面说出来。 刘莉荚的话,让董威敏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的意见很有道理,下次可以考虑分散组合。”他只得如此敷衍道。 可是没有下一次了,因为三个月的特训就快要结束。 不久后的一天,警训基地首届特警结业汇报演练开始。 这一次来的人不多,但是却全部是全省监狱系统重量级的人物,与上次又不同。 省局来观摩的是省局政委杨昭杰,其余的监狱、劳改支队也是清一色的政委参会。 这个规格是相当高级,全是省直劳改系统各个单位的一号人物,分量很重。 而目的只是观摩十名首届特警的表演。 首先开始演习的是诸如擒敌拳、盾牌操及百米冲刺处置突发事故等。 这一番演练没有起什么波澜,毕竟对于这些领导来说,看得实在太多了。 这些领导只是礼节性地鼓掌着。 到了散打格斗表演时,这些领导就坐不住了,一个个呈紧张之色。 一根高压消防水龙头,喷射出强大的水柱。 沙坑里,一个个队员目光狠戾,眼睛阴森慑人,他们完全不顾水柱狂喷,仍然凶狠格斗。 他们拳来脚往,舍命相搏,泥浆满身满脸,污浊不堪。 甚至鼻青脸肿,鲜血渗出,也不住手,这不是点到为止。这是真实的散打,以性命相搏。 随后进行的硬气功展示,令在场的领导们无不感到震惊。 特训队员表演者喉头顶着钢枪,手弯铁管,颈部拔河,徒手碎砖,钢叉顶腹,甚至裂碑开石,令人目不暇接,赞叹不已,叹为观止。 这些高难度的动作不仅展示了特训队员深厚的内功和超凡的技艺,更让领导们对硬气功的神奇威力刮目相看。 其实这只是入门功夫。 最后的是除了周云振之外的九名特训队员的实弹射击,枪射飞碟,百发百中,让这些领导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因为枪打空中飞物那是相当地难。 至于其他的诸如泅渡江河5000米,中国式铁人三项,化装隐蔽,野外生存训练,攀登悬岩等最难的科目,限于场地无法演练。 但是就是这些,也足够让观摩的领导惊诧不已。 第160章 岂可放弃 省局政委杨昭杰频频颔首,他对坐在身旁的横岭劳改支队政委沐山川道:“这个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嗯,还不错!” “你有眼光,他把这些人训练成了一支虎狼之师。” 沐山川会意一笑,“用王楚疑最终还是你的决断,我不敢揽功。” 省局政委杨昭杰满意地说道:“首届办好了,就为我省以后的特警大培训奠定了基础。他们这一批人的存在,就是对罪犯强大的威慑。” “以后我省的监管改造秩序,肯定会慢慢地向好的方向转化。” “政委着眼未来,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在布局一盘大棋啊。政委统揽全局能力之强,非我所能及万一。” “你怎么也学会抬轿子,吹喇叭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我说真话,政委偏偏要说我是说假话。那么?” “那么什么?” “那么我只有说政委庸劣不堪,政策理论水平低,格局不大,鼠目寸光,孤陋寡闻,再加一句飞扬跋扈。行吗?” “你?!还跟我杠上了?”省局政委杨昭杰一下子被他的话呛住。这个沐山川一张利嘴啊? 对我都这样,对下属呢? 一会儿将人抛上天,一会儿将人贬下地啊? “政委,我的话是对还是错?” “无所谓对,也无所谓错,你就是你!言如其人。” 沐山川递给杨昭杰一小罐开启的啤酒,“政委,尝尝!我们单位自己生产的。” 省局政委杨昭杰喝了一口给他特备的啤酒。 “政委,什么味儿?” “爽辣甘甜!” “可以扩大再生产?” “别联想!那是你的权力所辖的范围,别问我。” 沐山川与杨昭杰彼此之间早有默契,知道政委此言就是同意。下一步就是打一个报告向省局要求拨些款项的事情。 坐在他们旁边的人,还以为省局政委杨昭杰与下面单位政委在闲扯,其实他们谈笑之间就定了事情。 特训队汇演完毕后,周云振来到了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的办公室,“老师,三个月的特训期一晃就快到了,真是岁月如流,时光如梭啊。” “是啊,我也是感慨万千。” “你们这十个人是我带的首届特训队,你们吃苦耐劳,特别刻苦,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今天的汇演受到了各级领导的高度赞扬。你们给单位露了脸,也给我们警训基地挣了脸。” “有好的先生才会有好的学生。” “呵呵!别只夸奖我,前期是我一人负责。后期你们的科目训练,基本是教官张明文、齐盖平及柳嫣红三人所负责,他们也功不可灭。” 周云振回答道:“是的。这一点儿学生我会铭记在心的。” “我的本事都是你们这几位老师教的。” 董威敏向周云振道:“你不可能仅为只说几句感谢话,来找我吧?” “当然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惜别的话,要对我说呢?” “老师,师母现在怎么样了?” 董威敏笑笑道:“好啊,情绪很好的,一天到晚都是笑脸盈盈的。” “这是拜你所赐的。” “呵呵!难道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你难道不需要家庭的温馨生活?” “这个?!”董威敏噎住了,一下子说话不出。 “我还想问一下老师,师母是不是有了?” “你说的是什么?有了什么?说明白一点儿呀。”董威敏问道。 “我问的是师母是不是有了,不,是不是怀了孩子?” 董威敏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解地反问道:“你,你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 “我说的是如果你有了后代,是不是就有了牵挂?” “做什么事都会考虑一下妻孥,对不?不会盲目冲动,对不?” 这一下董威敏完全明白了周云振的意思。 原来这小子怕自己一意孤行,去与虬髯毒枭吴瑙坎作生死之战。 只是铲除这个为害一方的毒瘤,自己岂可逃避?不,岂可放弃。 这小子好似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悲催结局似的? 这都还没开始呢。 未卜先知? “你不要担心,我是一个战士,要随时听从召唤,就是到了毒巢,我也会斗智斗勇的。” “哪会轻易牺牲呢?” 周云振说道:“我今天不是来谈这个事的。” “那你谈什么事?” “我现在想问老师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 “好!老师觉得我现在在特训队学得如何?” “很好,是一个很优秀的特训队员,出类拔萃。” “如果我与你在一起,是累赘还是你的神助攻?” “当然会是我很好的神助攻,可以让我如虎添翼的。” “那你如果要参加剿灭毒枭吴瑙坎的行动,我与你一道去,一道参加如何?这事我上次与你说过的。”周云振说道。 董威敏回答道:“毒枭吴瑙坎很狡诈,正面硬刚,很难成功。” “很有可能要深入虎穴。” “那我再问老师一句,可以吗?” “可以啊,说吧。”董威敏说道。 “毒枭吴瑙坎是不是张教官装扮的那个样子?” “是的,一点不差。教官张明文的语言神态都与毒枭吴瑙坎无二,可以说模仿得惟妙惟肖。这是曾经见过毒枭吴瑙坎的人说的。就连当时被抓获的毒枭吴瑙坎的马仔,看到化装成毒枭吴瑙坎后的张明文也是一脸懵逼,惊骇失色。” “那么可以这样说,我已有了与毒枭吴瑙坎打交道的经验了。”周云振说道。 “你要这样说未曾不可。” “那即使深入毒巢,我也已胸有成竹,懂得如何办,心里不会慌乱。这是我得天独厚的条件。” 董威敏想想周云振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什么时候有行动,我也不知道。” “老师,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你早就在做准备。齐盖平教官与你师出同门,功夫套路一样,且武功不相上下。” “这也应当是你做的准备之一,让他替代你做警训基地特警培训教官,这样就不会影响工作。” “而你卸掉这个担子,是为了能更好地,无牵无挂地参加剿灭毒枭吴瑙坎武装团伙的行动。对不?” 董威敏心里暗暗惊诧,这个小子能透视人心啊? 那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了。 “是的。只是具体行动时间我也不知道,或许二三个月,或许半年后,我被动地等候通知。” “那好,我请求一道出战!” “这个吗?我只能向上面反映,由上面决定。” “不!老师,你只要能将我去的理由说透,应当就可以。到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做好准备。” “好吧!” 第161章 这是什么文字? 特训队员结业了,十个人都领到了红彤彤的结业证。 横岭劳改支队来了一辆中巴车,将这些已受训完毕的学员一股脑地拉回到单位。 只是在途经“客从何来”小餐馆时,周云振突然叫停车子。 “你有什么事?”带队的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有些不悦地问道。 “于副主任,我想下车,有些事情要办理一下。下午我打出租车回去。” “紧要事?” “是的,有要紧事。” “那好吧。”于归东并不想同意,后来脑子一转马上同意。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他。 周云振下了车,中巴车扬尘而去。 他进入了“客从何来”餐馆,一个女服务员身子一躬,彬彬有礼道:“欢迎客人!” “先生是用早餐吗?” “都十点钟了,还吃早餐啊?” “那中餐还不到时候呢。只能请你休息或者到外面逛一逛再来。” “我不是来吃饭的。” “那客人为何来的?” “我是来找老板的。” “老板?你认识我们老板?” “你们老板换了吗?” “没有!”女服务员肯定地回答道。 “那就认识。” “请问找老板有什么事吧?” “买虎骨酒,你去通报一下吧?” “是!” 服务员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老板就出来了,周云振一看,果然还是几个月前的那一个老板。 “老板,还认识我吗?” “你是?”老板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三个月前在你这里吃过饭的。”周云振回答道。 “吃过饭的人太多,我没有什么印象了。” “可是我们还买过虎骨酒呢。” “是吗?”这一下老板才眼神一亮,“酒怎么样?” “挺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的虎骨酒。” “那你说是什么酒?” “这肯定是虎骨加上中药秘方泡制的药酒,绝对不一般的。”周云振肯定道。 “终于找到识货的人了,老父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什么?”周云振听不明白。 “老父临走时留下话,如果有回头客找上门来,并能说出这虎骨酒的不同之处,要我将一个匣子交给来人。” “继承他的衣钵。” 周云振诧异道:“你是他的儿子,继续他的衣钵你不比任何人强吗?” “为什么选择外人将秘籍传承?” 老板苦笑一声,“这个要天赋异禀的人才能解读,我做不到。” “你父亲现在到哪儿去了?” “云游天下去了。” “走遍天下?你父亲是个仙风道骨的术士?” “非也!” “那就是一个世外高人。” “也不是,只是略懂医术而已。那个所谓的秘方或秘籍他也是一知半解呢。所以才等待有能力之人来解读。” “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先坐,等待一下。” 说完,老板转身离去。 周云振坐了下来,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民间古传秘方,要先睹为快。 等待了一会儿,老板在自家的阁楼上窸窸窣窣,他摸出了一个老旧,斑驳陆离的匣子。 然后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周云振。 周云振轻轻抚摸着这只老旧、斑驳的匣子,发现其表面刻有精细的图案,那描龙绘凤的形象跃然眼前,仿佛要破壁而出。 老板郑重其事地递给他一把钥匙,他小心翼翼地开启了匣子。 匣子内堆满了绸缎,周云振轻轻一寸一寸地捏起绸缎,看能否发现绸缎中是不是夹杂着一些小本子? 他细心地一层层揭开绸缎,最后发现了一本古老的帖子。 这本古帖已经泛黄,封面早已不见,但其中的内容却令周云振大感意外。 古代帖子不是繁体字或者是古文,而是一种奇奇怪怪的上古文字。 帖子字的整体轮廓呈现长菱形,字的笔迹造型独特,类似长脚蚊字。 这种文字对于周云振来说有如天书,读起来不是味同嚼蜡,枯涩难懂,而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解其意。 周云振自然也是看不明白,看了一下,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云。 这书怕是辗转流离到市场上,也会被人弃之如草芥。 “这是什么文字?有如天书,这里面的字我一个也看不懂的。”周云振无可奈何道。 “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会是甲骨文字呢?”周云振说道。 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甲骨文,作为汉字的早期形式,展现了象形、指事、会意和形声四种构造特点。 这些特点使得甲骨文在汉字的发展历程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在殷商晚期,甲骨文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构形系统,标志着汉字构形方式的成熟。 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和发展,甲骨文已经发展成为一种结构成熟、功能完备的文字符号体系,与现代汉字有着许多相通之处。 它已是可以确定的汉字,进入成熟阶段的体系完整的文字样本。 而眼前这种文字这种文字所有字符只有点、竖、斜、弧四种笔划。 这种文字体系比甲骨文简练得多,但是与现在的文字却很难联系上。 或者说难以由繁化简联系。 看不懂这书,当然无法预估它的价值。或许它一钱不值,或许它就是无价之宝。 不过,既然是赠送,也就谈不上什么价值。 “你拿着吧?至于内容能不能看懂,否则密码如何破译,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只是完成我父亲的捐赠之意。” 老板说完,周云振表示了感谢之意,“即使这书内容一辈子无法破译,我也十分感谢你及你的父亲慨慷相赠,情义无价。” 周云振要老板的名字,老板再三推辞,最后迫不得已才说出了他的名字,陆承平。 周云振收了古书,他紧紧地握住陆承平的手,“陆老板,多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紧紧握手。 周云振刚要出门,但是几个身上纹着青面獠牙猛虎刺青,痞里痞气的年轻人,他们簇拥着一位青头泛光的目光狠戾的人进了门。 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中的一位,有意无意地给周云振撞了一下。 周云振完全没有提防,但是他的身体有了自然的反应。 那个撞他的敞胸露怀,手臂上刺龙画虎,留着板寸头的痞子一下子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这个街痞子发出痛苦不堪的惨叫声音。 几个街痞子回头望了一下周云振,“啊?!敢打我们的人,你不想活了吗?嫌命长?” 第162章 痴心妄想! 周云振轻蔑一笑,“你问问他本人,我打了他还是他撞了我?” 为首的“青光头”凶巴巴地问道:“马黉,这小子没有打你?” 马黉从地下爬了起来,支支吾吾,“没,不,打了,打得挺狠的。” “否则我怎么会倒在地上。” 两个穿着花里胡哨小喽啰一听,吆喝着向前,捋起衣袖,提拳就要殴打周云振。 “你们敢打吗?只怕又有两个会倒在地上,只是这次你们就不容易爬起来。” 周云振的声音不大,穿透力极强,震慑住了这两个小喽啰,让这两个家伙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 这两个小喽啰脸上露出畏怯神色,眼前这小子会不会真有功夫? 这两个小子平时就是街道上的混混,平时以“青光头”为靠山,仗势欺人,狐假虎威,欺压良善之辈而已。 一旦碰上了硬茬,立马就怂。 但是今天不行,不能示弱,大哥在啊,否则会被他看扁,以后不好混。 二个混混倏地掏出随身携带的摔棍、鞭子,“呼”地向周云振头上猛地袭来。 只是眨眼间,这二个混混全部四仰八叉倒地不起,发出“哎哟”痛苦的叫唤声。 第三个混混一见,怒道:“你小子想找死啊?” 话刚说完,他倏地一拳轰出,这家伙出拳的力道很大,一股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 周云振如山一样巍然不动。 一般不会武功的人,也不难发觉这凶猛的一拳,如果打到对方身上的话,只怕是胸骨也会断裂,非死即伤啊。 然而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小子的拳头,并没有挨到周云振的身子,自己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弹射出去。 他倏地摔倒在地面,在地上连翻了几滚,并发出嚎叫声音。 “你竟然敢出手伤我手下的弟兄?”这一下让身为老大的“青光头”恼羞成怒,他围绕着叶凡,虚张声势地嗷嗷叫着。 实则“青光头”他已心生怯意,心里一阵阵骇然。 这小子在根本不出手的情况下,却能让攻击他的人弹射出去,这么说他神功附体,有金钟罩保护? 这样的人武功深不可测,绝对是一流高手,看他泰然自若的样子,功夫肯定惊世骇俗。 自己这一点儿三脚猫的本事,会是他的对手吗? 这不是送死吗? “青光头”围绕着周云振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就是不敢出手相搏。 “青光头”色厉内荏地叫道:“你打了我的人,你愿意怎么了结?” “你这话得有些过分了吧?是你的人打我,你看到我出手了吗?我如果出手的话,恐怕不会有活物了吧?” 周云振的话,让“青光头”浑身一冷,不由自主地抽搐,他感到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可是在自己的几个小弟面前,他总得找台阶下。 不然可太丢脸了,颜面扫地。 “青光头”硬着头皮道:“我现在有二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一种武力解决,这是最简单暴力的。” “不过呢,我这人秉性和平,不喜欢寻衅滋事,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见血。” “你打我,我打你,你来我往,砍砍杀杀,血光弥漫,刀光剑影有什么好?这不是我要的。”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象征性地出三五百元给我的兄弟疗一下伤,便可和平了结。” “以后呢?大路朝天,你我两人各走一边,互不相犯。这总可以吗?” “青光头”这是给周云振台阶下,他认为周云振一定会就坡下驴,只要象征性地出三五百元破点财,就可见好就收。 这是双方都有台阶可下的事。 谁知周云振却不买他的账,他撇撇嘴巴,一口回绝,“不行!” “青光头”退而求其次,“要不,就在这儿道个歉,也行!” “做梦!痴心妄想!”周云振毫不客气回击道。 “啊?”“青光头”这一惊,非同小可,恼羞成怒。 自己做了这么大的让步,对方却不买账,自己的颜面往哪搁?以后怎么混? “这家伙太过分了。为了面子,只得拼他一次,豁出去了!”想到这里“青光头”狠了狠心,他出其不意,挥拳倏地一个“黑虎掏心”,径直向着周云振的胸部猛地袭来。 “青光头”并不指望能一拳将周云振击倒在地,并摔他一个四仰八叉。 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青光头”想的是他只要与对方一接触,甚至还没有接触,最多也不过是自己弹射出去而已。 大不了落个与刚才手下一样的下场,至少证明了自己不是孬种,凭自己的现在的功夫,还不至于摔得筋断骨折。 可是诡异的是,“青光头”全身不由自主地,整个人倏地拔起向周云振身体飞射而去。 自己哪有这么快的弹射速度? 可是他伸出的拳头,似乎凝固在半空中,无法击到周云振的胸前,虽然近在咫尺,就是无法再进一步。 然而更让“青光头”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倏地,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击得倒射出去一丈远,“青光头”惊骇失色,他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才止住。 “青光头”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魂飞魄散。 他倏地从地上爬起,就要逃之夭夭。 可是“青光头”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哪能挪动一下? “怎么样?好受吗?”周云振气定神闲地问道。 “青光头”说不出话。 周云振目光锐利如锥一样,直射他的脸上:”说,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是收保护费还是讹诈?” “青光头”还要硬抗一下,只是周云振将自己的脚踏在他胸上,稍一用力,他就痛不欲生。 “我说,我是来吃霸王餐的。” “吃了多少餐?” “这家餐馆是一个月前装修了一下的,我,我们吃了大约十餐。” “好啊,三天一餐霸王餐,频率不低啊。” “青光头”的眼睛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客从何来”饭店老板陆承平,乞求道:“陆老板,替兄弟求个情啊。” 这时“客从何来”饭店老板陆承平走了过来,他息事宁人道:“算了,饶他们一次吧。” 周云振鄙夷道:“如果不是陆老板为你们求情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脚,让你像狗一样爬着出去。“ ”不过,你还得办一件事,我才能饶了你。” 第163章 拿钱走人! “什么事?” “什么事?装傻充愣啊?赔钱啊。” “青光头”一愣神,自己与手下的弟兄差点没有被打死,为什么反要自己赔钱? 周云振鹰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光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跟我作对的下场不会很好吗?” “赔偿多少?” “青光头”一下子怂了,这小子的眼神能杀死人啊。 “你与你手下的痞子三天一餐霸王餐,一个月就是十餐。收你一千元餐费不多吧?” “不,不多!” 周云振这才放开了踏在他胸上的腿脚,“青光头”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拿钱走人!” “是!” “青光头”走到已经吓得索索发抖,蜷缩在角落里的马黉,抓起他就是几个大耳光,打得这小子晕头转向。 然后他又飞起一脚将他踹倒,“你小子谎报情况,这位大哥碰都没有碰你一下,你反而撞了大哥。” “大哥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向大哥赔礼道歉!” 马黉爬起来后,哭丧脸向周云振鞠躬道:“我瞎了眼,冲撞了大哥,请大哥原谅。” “青光头”又踹了他一脚,“这就算完了?” “还有事?” “祸是你闯的,钱不应当你赔?赔老板一千元钱。不,结算老板饭菜钱一千元。” “是!” 马黉不敢再吭声,他乖乖地掏出了一千元,递给了陆承平。 陆承平还在犹豫收不收,周云振一把将钱拿了过来,塞给了他。 “这是你应该得的,怕钱烫手吗?” 周云振对“青光头”喊道:“滚吧!” “是!” 他们刚要走,周云振又叫住了他们几个人。 “你们以后再敢到这来骚扰或者收保护费吃白食的话,我让你们一个个筋断骨折爬着走。” “青光头”赌咒发誓,“我刘全皋今后敢再到这儿骚扰的话,天打雷劈!” 周云振手一挥,刘全皋他们几个如蒙大赦,忍着身上的痛一瘸一瘸,连滚带爬跑了。 周云振对老板陆承平说道:“这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以后不敢再来骚扰你,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生意吧。” “谢谢!” 周云振随后与他告别而去。 周云振本想打出租车回去,后来想了想,还是节省一些钱吧。 他到了当地的公交汽车站点,坐了公交汽车到了离劳改支队不远的站点。 周云振他回到了劳改支队,看看已到下班时间,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的室友周端成还没有回来。 周云振先想睡一下,下午才去政治处报到。 可是,门一下子打开了,周端成回来了,还提着盒饭。 “你回来了?” “还不回来,我在那儿安家吗?” “呵呵!” “你女朋友来了?”周云振问道。 “没有呢。” “没有?那你提着盒饭给谁吃呀?” “你不要吃饭?”周端成笑吟吟道。 “我刚才一点儿也不觉得饥饿,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饥肠辘辘了呢。” “真是好兄弟,急我所急,想我所想。” 周云振将他的饭盒接了过来,马上狼吞虎咽,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 “你们今天上午到了家,没有当场分配工作吗?”周云振问道。 “哪有这么快啊,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让我们休息一天再说。” “是吗?那我们下午逛一下街道吧?” “我今天下午要去见自己的女朋友呢,好久没有见到时她本人了。”周端成说道。 “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馋猫一个。”周云振笑骂道。 “别这样说呀,我天天与你在一起,而她呢?几个月都未曾谋面了啊。” “上次本来想去见她,还被突然绑架,吓得不轻。” 周云振开玩笑道:“好吧,你去啊!别嚼这么多舌根呀,我本来还想请你单独吃一餐饭。你这次不去,那就是你的原因,我只能算我请过你了。” “呵呵!你想赖账呀,没门。下次补上。“ “下次呀,请你一人我不请,你得与女朋友一起来,我才请。” “好啊,那我们得好好敲诈你一下,让你出出血。” “好,我现在要休息一下。” 周端成说道:“那好我不奉陪了,我现在就要去市区。” “好,去吧。” 周端成走后,周云振脱衣上床,蒙头呼呼大睡。 直到下午二点半,周云振醒了过来,他看了一下手表,马上穿起衣服。 向外走去。 周云振坐公交车到了市区。 来到了市区,望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流,感慨万千,自己在深山老林呆久了,真是恍如隔世啊。 这车水马龙的繁华热闹场景,这几个月自己只有在梦里才有,现在却真真实实感受到。 在城市的中心,有一片如画的街心公园。 那里有假山、喷泉,还有宽阔的空地,是放风筝的好地方。 周云振漫步在阳光明媚的公园里,享受着这片宁静与美丽。 树木葱郁,风景如画,每一处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满足。 这就是城市中的一片净土,让人流连忘返。 “大哥!”一声呼唤,让周云振的回头一看,一辆出租车戛然而止,停在他的旁边。 “我不坐车,我只是在这儿走走,散一散心。” “大哥,短短的几个月你就真的不认识我了?”这个戴着墨镜的出租车司机,摘下墨镜说道。 周云振一听这声音挺熟悉的啊,他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原来就认识的出租车司机江满成吗? “是你?江满成!” 江满成将车停下,他马上从车里跳了出来。 “大哥,我们坐一下,喝杯茶叙叙旧吧?” “好吧。”周云振想自己反正没有什么事,不如与江满成聊一下天。 两人来到了公园里的一个小茶馆,要了一个卡座。 服务员上来问道:“两位贵客,请问你们要喝什么茶?” 江满成问周云振道:“大哥,你习惯于喝什么茶?” “随便!” “哪就来两杯蒲公英茶吧?”江满成向周云振征询道。 蒲公英茶可以祛火,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于上火引起的各种不适症状。 周云振回答道:“可以!多喝蒲公英茶,可以起到祛火的功效。” 于是服务员马上躬身退出。 不久后,她提着一壶热的蒲公英茶过来,给他们两人斟满了茶,然后才退了出去。 “你现在开出租车生意怎么样?” 第164章 转送到哪儿去了? “现在还好。你当时给我的钱,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的,真是及时雨。” “你当时遇到了什么情况吗?” “孩子当时生了重病,危在旦夕,幸亏大哥的钱派上了用场,让孩子死里逃生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满成抿了一口茶,“后来慢慢地,我走出了困境。几个月来,我的生意越来越好,生计不成任何问题,并且还略有积蓄。” “我想还大哥的钱,几次到劳改支队去找你,可是得不到关于你的任何信息。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你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集训。” “你找我就是为了还区区的那些钱?还三番五次?”周云振狐疑地问道。 “这只是一个方面,因为我知道大哥肯定还会回来的。”江满成回答道。 “还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江满成欲言又止,嗫嚅半晌,支支吾吾。 “说吧,有必要隐瞒我吗?” “是!我说!”江满成最终下了决心道。 “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在狱中服刑中认识一个罪犯,他经常托人带信,要求我去会见他一下。我有时带些东西转交他。” “那个监管区?” “中心监管区。” “一大队?”这个一大队条件最好,可以说与支队部比邻,管理也最为规范。 “他叫什么名字?”周云振随口问道。 “步豹纹!” “步豹纹?”周云振心中倏地一惊。前世的记忆告诉他,这个步豹纹可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步豹纹因故意杀人罪入狱,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二年后依法被减为无期徒刑。 他后来从戒备森严的监管区越狱得逞,一旦逃出监狱便大开杀戒。 步豹纹制造了数起惊天大案,杀人越货,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最终为了击毙制造了惊天大案的这个凶悍的匪徒,劳改、公安警察联手追捕时付出了一死三伤的沉重代价。 这一事件震惊全省劳改系统。 最终导致了当时的整个十大队领导班子遭到全面整肃。 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副教导员钱温江一锅端,并且三人差点以渎职罪追究刑事责任,最终经支队党委力保才免除刑事处分。但是职务一撸到底。 而且事件余波未了,管改造的副政委刘越凯被降职处分,也导致政委沐山川、支队长杨德良双双记大过处分。 不过,这个步豹纹越狱罪是发生在偏僻的十大队,根本不是支队部眼底的一大队啊。 难道此步豹纹,不是彼步豹纹? 周云振急切地问道:“步豹纹现在还在一大队?” “不是。” “怎么了,转送到哪儿去了?” “我前天接到他的电话,他说自己转送到了十大队服刑改造。” 周云振浑身一哆嗦,他的手不禁剧烈抖动起来,端在手里的茶杯里的水全部洒泼了出来,身上都湿了一大片。 江满成的话,全部对上了,就是这个穷凶极恶的步豹纹! 步豹纹通过关系转送到偏僻的十大队服刑,不就是为了越狱方便吗? 现在看来这家伙到了作案的预备时期。 “你是怎么认识步豹纹的?”周云振片刻慌乱后,镇定下来,他不声色地问道。 “我在服刑时,被几个罪犯欺凌,我被打得头破血流,是他喝斥住了那几个群殴我的人。” “然后呢?” “然后他就成了我的狱中大哥,有什么事都罩着我。” “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在我快出狱的三个月前。” 周云振完全明白了,步豹纹这家伙在做局,故意让几个他狱中的帮凶殴打江满成,然后这家伙再出面制止。 其目的是让江满成感恩戴德,然后收罗他为已所用,成为自己出狱后的帮凶或者还有更深的用意。 “步豹纹只是呵斥住几个殴打你的罪犯?” “不,不仅仅是这样的。他天天请我伙吃伙喝,经常往我腰里塞几个小钱。” “为了这,他还因这些严重违反监规纪律的行为,被政府干部处罚。” 周云振问道:“怎么处罚的?” “步豹纹被狱政部门从管理松散的大队,调到了管理极为严格的一大队。” “我觉得自己亏欠了他的人情,所以时不时到这儿来会见他一下,送点吃的东西给他。” 当时的会见制度并不严格,以朋友的身份也是可以会见的。 周云振脑海中电光石火倏地一闪,这个步豹纹应当早就在谋划越狱。 江满成的家,很可能会成为他越狱成功的隐藏蛰伏点。 周云振不动声色,“步豹纹到了十大队服刑后给你打了电话?” “是的。” “他怎么可能打得出电话?”周云振疑惑不解。因为监管区内的电话,罪犯监房里不可能有。 监管区通向外界的电话都是切断的。 当然,有一个地方是例外的,那就是干部办公室。 即便是这样,也不是任何干部办公室的电话都可以打外线,更多的只是内线电话,内部互通而已。 但是大队下辖的各中队因为同时是一个生产单位,与外界经常有外协业务往来,所以少数办公室的电话可以打外线的。 只是这类办公室的电话是严格管理的,一般的罪犯根本无法接触到电话的,更别说打电话出去。 这个步豹纹渗透力真强啊,在戒备森严的监管区竟然可以打出外线电话。 十大队肯定有人甚至可能是领导被他用金钱腐蚀拉拢了,为了蝇头小利,完全沦为他的走卒。 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上一世的越狱得逞的结果发生,要将步豹纹这一阴谋,消灭在萌牙状态。 想到这里,周云振眉头一皱,一个想法浮了上来。 “江满成,你愿意请我一次客吗?我说不是喝茶,我指的是吃饭。”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受人滴水之恩当作涌泉相报。请一餐饭算什么呢?” “你请我吃过饭后,你欠我的钱我一笔勾销。” “到哪请?五星帝豪大酒店如何?我现在请大哥一餐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他想的是周云振对他雪中送炭,解决了大问题。现在自己回馈一桌奢侈的饭菜算什么? “不,你说错了,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到你家去吃一餐便饭就行。” “为什么?”江满成惊愕道。他弄不明白周云振说这话的意思。 “怎么,不欢迎我去作客?”周云振说道。他当然不会告诉江满成他真实的意图。 “大哥说哪儿的话,只是让大哥降尊纡贵到我家去吃饭,我过意不去啊。” 第165章 来去匆匆 周云振解释道:“我们中国人一向习惯于以能否到家吃饭,划分彼此的亲疏关系。” “到你家吃饭不比到酒店吃饭要好?酒店不就是吃个名吗?到家才是吃实惠,对不对?” 江满成这一下才释然。 “那好,我全家都热烈欢迎大哥去我家做客。”江满成笑逐颜开道。 “走吧!” “好!” 周云振上了江满成的出租车。 出租车风驰电掣而去。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到了城郊结合部的一处民宅,减缓了速度。 周云振以为到了江满成的家。 谁知江满成略一慢,然后又加快速度,一溜烟地向一条偏僻的小路开去。 出租车又是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个待拆的进行城区改造的城郊结合部的“棚户区”。 住户都迁居出去了,平常白天也是人烟稀少,晚上更别提了。 “真是一个隐蔽的好地方。”周云振心中暗暗道。 江满成的家处于一个破败的四合院内。 本来他家只占了三间房子,但是其他家的主人已经搬迁走了,所以空出来的房子全部被他家暂时占据。 “这里白天鬼都不会来,更别提人了。小偷都不会光顾这儿,更别说打劫的强盗了,谁会往那儿想?” “步豹纹这家伙眼光很毒的啊,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作为躲藏追捕的地方。” 难怪上一世横岭劳改支队会同公安机关将整个横岭市区搜了个遍,搜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人搜索到他。 在厢房的一个昏暗房间里,白天也亮着昏暗的电灯,影影绰绰坐着一个人。 当江满成掀开破旧不堪的帘子进来时,一个老太婆坐在炕台上,戴着老花镜,在昏暗的灯光下做着手工活。 “妈,您看谁来了?” 老太太抬头一看周云振,她不认识。 “不认识。” 江满成说道:“妈,这位就是我常给您提起的恩人,大哥周云振呀。如果不是他给我的钱,我哪有余钱给儿子看病,您孙子小命都难保啊。” “是吗?那真是贵人来了啊。” 老太太赶紧从炕上下来。 “请恩人今天吃个晚饭啊。” “嗯,妈,我马上去买菜,留大哥吃一顿晚饭。” 江满成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给周云振。 “大哥,你就陪我妈唠嗑一下。”说完,江满成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周云振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慨叹道,这个家看来还没有完全走出困境。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被步豹纹这家伙选择作为藏身之地。 “坐嘛,小伙子!” “大妈,您也坐啊。” “好!我们都坐。” 两人都坐了下来。 “大妈,这是等待拆迁区域,您一家怎么还没有搬走啊?”周云振问道。 “大侄子,是给我们的安置房子还没有搞好呢,还得等待一下呢。” “那其他的住户怎么搬走了呢?” “其他的住户,有的暂时投亲靠友,有的自己早买了商品房搬走了。安置房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多一套房子而已。” “我家条件差一些,没有亲友可投,也没有其他的房子。只有等待政府的安置房子搞好了再搬家。” “大妈,那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大约两三个月吧。” 周云振心里有了底,这与上一世步豹纹脱逃日期大致是对得上的。 “大妈,您坐吧。我到这四合院内看看,逛一逛。”周云振说道。 与此同时他从身上掏出三百元,将这三百元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周云振出了门,来到四合院内,他仔细地观察着院内的结构和周围的情况。 为的是做到了然于身,料敌于先,才能制敌之命。 他牢牢地记住了这些看到的情况。 周云振看了一下手表,离吃晚饭还早。 他出了四合院门,七绕八绕才出了这复杂的即将拆除的“棚户区”。 周云振出了这条胡同,迎面开来了一辆出租车,他急忙叫停了出租车。 周云振坐着出租车向市区疾驰而去。 当江满成买菜回来时,他才发现周云振已经不在室内。 他问屋内他的母亲,“妈,屋里的大哥呢?” “他说出门去看看院子,现在应当在院内吧?” 江满成纳闷道:“他没有在院子,我不是从院子过来的吗?没有看到他。” 老太太也是一脸迷茫,“这位大侄子到哪去了呢?” 江满成眼尖,他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用茶杯压着的三百元钱。 “这么说大哥走了吗?还给我家留了钱?这那是我请他吃饭,这是他请我啊。” “为什么不辞而别?” 对于周云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江满成摸不清头脑,这是咋一回事? 周云振回到了市区。 他想再逛逛,然后吃点东西就打道回府。 后面有一个声音响起,“大哥!” 周云振一愣,又有人叫自己为“大哥”。 难道是江满成追了上来?可是声音虽然有些熟悉,但是明显不是江满成,是谁? 他一回头,认出了对方,这家伙不就是上次在森林公园骗自己买票的人吗? 这小子后来逃之夭夭。 今天擒来全不费功夫啊。 周云振一手抓住了他,“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认识我了吗?” “你谁啊?”这小子一脸迷惘,他确实记不起周云振是谁?他骗的人多了去。 “我提醒你说过的一句话,‘这样吧,我们认识也是缘分,以后相见就是朋友了。对朋友我一向是肝胆相照的,打个半折吧。本来要二角钱,你给一角吧,这票就归你了。’” “记得吗?” 这小子倏地一惊,他终于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的手被周云振捏得生痛,“大哥,大哥,轻点,轻点。” “我现在早已改邪归正,早就不行骗了。” “真的。我现在在精品表店工作,一天到晚都在卖表呢,哪有时间行骗?” 周云振那里相信他的鬼话,“你小子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他们自然能查清你是不是在表店工作。” “如真的改邪归正,派出所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如果是假的,你继续再坑蒙拐骗的话,那可能就要到劳教所去吃免费的午餐。” 这一下让这家伙慌了神。 “大哥,是真的,我已改邪归正。我身上还有瑞士名表江诗丹顿呢,你看一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在哪?” 第166章 见义勇为? “你放手啊,你捏着我的手,我的手都要被你捏断了。大哥,你松一下,我找给你呀。”这家伙龇牙咧嘴道。 周云振放开了他的手。 这家伙从身上窸窸窣窣地摸出了一块手表。 “大哥,看仔细了这是不是瑞士名表江诗丹顿?” 周云振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他抬起了自己的腕表,自己的腕表是真正的瑞士名表江诗丹顿。 他仔细对比两者之间的异同,咋一看真的看不出两者有什么不同,都一样简单优雅的款式。 周云振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两块表,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家伙的存在。 这家伙一下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狂奔,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云振刹那间明白了,这家伙诈骗升级,不满足于小打小闹,开始倒腾,销卖假表了。 去追他,这家伙熟悉地形情况,这里大街小巷多,他一跑就消失不见,自己搜索起来就麻烦了。 再说这样的制假小贩不过是小鱼小虾,实在不值自己去动手,那太高看他。 自有派出所候着他,劳教所是他的归宿。 想到这里,周云振去逛了一下新建立的小吃街,饱餐了一顿美食。 吃完后,周云振百无聊赖,漫无目的地在大街踯躅。 然后大街上一阵喧嚣声音传来。 在街头的一角,周云振目睹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十多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砍刀,疯狂地追赶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人。 这些黑社会成员的神情异常狰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邪恶力量所驱使,他们的行为毫无顾忌,公然在大街上施暴。 周云振的心中充满了惊愕和愤怒。 他无法相信,这个时代的黑社会竟然如此猖獗,他们肆意妄为,毫不顾忌法律的制裁。 他心中明白,如果不出手相救,那个年轻人恐怕性命难保。 不容他多想,周云振迅速行动起来。 他的身形快如闪电,瞬间冲向了那名手持砍刀的歹徒。 他飞起一脚,准确地踢中了歹徒持刀的手,砍刀应声落地。 这一脚的力量之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周云振的这一腿将这把砍刀,竟然踢得飞到了半空中,半晌才落到了附近楼房一个施工的脚手架的网罩里。 幸亏不是落在行人身上,否则这比高空抛物会严重得多,行人在飞来横祸面前,将不堪一击,肯定会成为刀下之鬼。 周云振惊出一身冷汗,汗水涔涔。 "救助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我救下了这位身处险境的年轻人,实乃正义之举。”他暗道。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让周云振大为吃惊。 刚才施暴的十多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将他团团围住。 “你敢破坏我们的好事!”他们怒骂道,随后挥舞着手中的拳头,疯狂地朝他袭来。 周云振猝不及防,被击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 他困惑不已,自己已经制服了一个人,这些人怎么不逃跑,反而选择群殴他?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太嚣张了吧? 瞬间,周云振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他迅速摆出格斗姿势,几个冲上前的黑衣歹徒被他几招击倒在地,哀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小伙子,你打错人了。”有人大声喊道。 “竟然还有替坏人张目?坏人不应当受惩处?这不是乾坤倒置吗?”周云振气不打一处来。 "年轻人,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正在拍摄电影吗?" 周云振抬头,只见一辆摄影车停在街道上,高高的伸缩架伸出车外。 一个摄影师模样的人站在框架里,手里拿着正在工作的摄像机,仿佛在云端一般。 周云振瞬间像被霜打的黄瓜一样,失去了活力。 这时,导演走了过来,面带怒容,"年轻人,你怎么这么冒失?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也得分清场合啊。" 周云振小声地回答,"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看来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动手的,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不要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打伤了我的几个人怎么办?你得出医药费吧?” “我也被你们的人群殴了啊。”周云振回答道。 但是周云振还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了,交付给导演,毕竟是自己理亏。 “小伙子我不是要你出钱给他们看病,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做事,不可一时冲动,冲动是魔鬼,可能导致不测的后果。” “今天你将砍刀踢飞了,这没有事,因为它是道具刀。可是如果它是真刀呢?” “看得出你武功不弱,可是功夫不是随便就可以用的。” 最终导演还是将钱还给了周云振,周云振如释重负,如果对方不将钱还给他的话,自己只有喝西北风。 这个教训要吸取,以后做事切不可贸然行事。 周云振向导演道歉后,有些灰溜溜的。 他也不再逛街,天色也渐渐晚了,他坐上公交车回到了劳改支队自己宿舍。 还好,室友周端成还没有回来。 周云振马上将自己有些瘀青的脸好好洗了一下。 当然他还没有忘记将钱什么的,掏出来放好。 然后他又将经过刚才打斗,已有些破烂的衣裤换了下来,用水泡在桶里。 最后将它们洗得干干净净,用衣架晒了起来。 现在自己焕然一新,没有人能看得出自己曾经与人有过激烈的打斗。 至于有点儿不太清晰的瘀青吗?好解释,不小心碰的。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有点丢人现眼。 对于这批新来的特警的安排,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有些伤脑筋,他请示政委沐山川,却不得要领。 政委沐山川要他按规定办理,可是这是第一批特警,有什么前例可循? 不过,对于这一批十名新特警中的九名安排不难,甚至可以让人无法可说。 成立一个机动特警队即可。 这些人可以悉数纳入,一旦支队下辖的各个大队出现了暴狱或者越狱的突发事件的话,可以马上进行支援和平乱。 这也符合当前特警使用的相关规定。 一年后,有经过培训的特警到来后,就可以新老交替,实行有序轮换。 第167章 计上心头 这批旧的特警队队员就可以实行新陈代谢,逐步退出,然后分到各个单位工作。 他将这个方案报政委沐山川后,政委沐山川他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而已。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如释重负。 只是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他想开口问一下政委沐山川,“政委,我还有一个问题?”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嗫嚅道:“就是,就是关于……” 谁知政委沐山川听也不听,他手一挥,“你出去吧,省劳改局管教处的同志马上到,我们还有工作要商量。” “是!”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唯唯诺诺道,他马上躬身退出。 其实于归东他也知道,自己就是问了,政委沐山川也不会有任何明示,他不会授人以柄的。 政委沐山川的意图,很多时候要你去仔细揣测。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来到办公室,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对于这个周云振应该怎么办呢?怎么安排呢? 对于周云振,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甚至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都有建议。 建议横岭劳改支队重用周云振。 他们的建议分量不轻,因为对于这十个特训队的学员再熟悉不过。不只是训练,其他一切学习和生活这几个月都是警训基地代管的。 对于这十个人的脾性、品行可谓是了然于胸,了如指掌的。 可是自己能听从他们的意见吧? 政委是绕不过去的坎。 周云振这个小子可是捅了马蜂窝的人,也是政委要重点“关照”的人,自己重用他?让他当新成立的特警队队长? 可是政委那儿能通过吗? 再说自己一提这个建议的话,政委沐山川或许不会发脾气,甚至说不定还会笑。 不过,那可是真正的冷笑。 接踵而至的后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可是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及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的话不能忽视。 王楚疑、董威敏他们两人的建议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警训基地的。 如果关系搞僵的话,以后警训基地为自己单位代训干警的工作怕都不会尽心。 再说如果置之不理的话,警训基地的领导如果生气并向省劳改局反映,说他们培训的优秀特训队员不受重用的话。 省劳改局领导听了的话,一旦震怒,并进行追责的话,自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是没有人替自己担责的。 如果自己这边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搪塞的话,警训基地那一边是不好应付的。 到底怎么办呢?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蓦地,他眉头一皱,倏地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办公室的电话。 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正与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在办公室研究工作。 “王主任,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横岭劳改支队政治处的老于啊。” “于副主任,你好!有何贵干啊?”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边问,他边将电话开启了免提。以便让教研组组长董威敏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估计大概会与周云振有关。 “唉!”电话里传来于归东唉声叹气的声音。 “于副主任,你为什么唉声叹息?” “唉,还不是因为周云振。” 王楚疑估计得一点也不错,果然如此。 “周云振,他出了什么事?”董威敏浑身一震,他焦急地问道。 “你是董组长吧?” 于归东听出了这是董威敏的声音。 “是的,我刚好在王主任办公室,与他商量工作。周云振出了什么事?” “唉!” “别吞吞吐吐了,直接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昨天给回单位的特训队员放了一天假。” “这是好事,让他们放松一下。” “是的,可是周云振出了不好的事啊。” “他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也焦急地问道。 “是这样的。他昨天放假时,去逛街了,可是?” “可是什么?”王楚疑、董威敏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于归东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可是他在大街上与人打架啊,不,严格来说是互殴。” “将对方几个人打得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王楚疑、董威敏两人皆是一惊。 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警察,怎么会随便出手,与人大出打手? 可是这样的事,横岭劳改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他会说假话吗? 周云振也太冲动了吧? “你们是怎么处理的?”董威敏问道。 “这个吗?”于归东佯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说起来也不完全怪周云振,是对方挑衅在先的啊。” “所以对周云振谈不上处理不处理的。” “可是他一遇事,动不动就出手,显示了他还有心浮气躁的一面。如果我们贸然加以重任的话,恐怕……” “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让他到基层磨砺一下,对他以后的发展可能更好。” “淬火成钢!不知我的话,对也不对?” 于归东的话让王楚疑、董威敏两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作为一个劳改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他代表一级组织,他的话不能说不对。 年轻人是应当要去基层磨砺的,或者叫锻炼。这对他以后的成长确实有利。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看到自己冠冕堂皇的话起了作用,他心里不禁暗自得意。 “王主任,董组长,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周云振是你们单位的人,你们如何安排是你们的事,我们只是建议重任他而已。” “如果你们觉得不妥的话,当然还是以你们的意见为准。” 说完这些话,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主任王楚疑就放下了电话。 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原因并不在此,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周云振的事,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 自己提出重用周云振一是因为董威敏的面子,二也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 因为结业时有个推荐意见栏要填写的。 第168章 绞尽脑汁 而教研组组长董威敏则完全不同,他与周云振的关系已经逾越了师生关系。 他们的感情已经相当深厚。 在董威敏的眼里,周云振是横岭劳改支队特警队队长的不二人选。于公于私,他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自己人微言轻,横岭劳改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在乎的也是教授部主任王楚疑的话,而不会是自己。 官场一向如此,没有什么奇怪的。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放下电话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警训基地那边自己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搞定,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现在要对付的就是周云振本人。 这个还挺难的。 要让周云振服服帖帖地到基层工作,而没有任何怨言的话,还真不知从哪儿入手才好。 还拿他殴打人的事说事? 可是当时的情况自己是亲眼目睹的。 面对一群黑社会之流的人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周云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手,能算错吗? 在当时突发的情况下,谁会关注到街道边上的云梯摄像车?谁会知道是拍摄电影? 当时自己在街道上办事,不也是错愕不已,惊慌失措吗?幸亏穿的是便服,如果穿的是制服的话,不上去制止的话,是不是失职? 这个事只可以蒙一下不知情者。 此事如果真的抖漏出来,别人得知详情的话,自己怕是会被人戳脊梁骨。说自己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打击报复,那可是自己承担不起的。 对于自己的形象可是很大的损害。 再说,人家导演都没有怎么为难他,难道自己还要拿这事做文章吗? 不行,还要另辟蹊径。 可是他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抓住把柄的事呢?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 其实于归东对于周云振,他并没有个人的成见。 相反他还要感谢周云振,不是周云振搞倒了人事科科长孙鹤鸣的话,哪有他今天的风光? 自己能手握人事大权,成为支队不可或缺的人物,与周云振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周云振得罪了他得罪不起的人。于归东认为,自己如果不选边站队或者暗里帮助周云振的话,那不是与政委沐山川过不去吗? 政委沐山川只要轻轻的一句话,眼前的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这个社会是强者的时代,趋炎附势是人的本性。 政委沐山川强势得很,他有他强势的原因。除了个人能力确实能镇得住场子外,他与上面靠山的关系之铁,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横岭劳改支队就是他的一统江山,要想提拔晋升,没有他的首肯,想也别想。 政委沐山川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周云振能左右自己什么? 站在强者一方,你自己也会变强,如果站在弱者一方,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自己要做的事,就是要圆滑一些,让周云振不吵不闹,没有情绪,心甘情愿地下基层工作。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第二天一早,周云振听到一楼有人喊自己接电话。 一楼有一个公用电话,如果单位有什么事的话,就会通过公用电话通知单身干警个人去接。 周云振一接电话才明白,原来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来的电话,于归东通知上午十点到他的办公室面谈工作之事。 放下电话后,周云振倒是挺纳闷,自己的工作相当重要吗?还要政治处副主任与自己面谈征询意见? 再说,叫自己过去的话,为什么要等待到十点钟,难道不应当是上班时间就过去吗? 周云振尽管心里纳闷,但是还是按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要求,上午十点钟准时到了于归东的办公室。 到了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办公室,周云振刚刚一敲门时,“请进!”里面马上响起了于归东的声音。 周云振进去向于归东敬礼道:“于副主任,周云振奉命向你报到。”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亲热道:“哎呀,小周,干嘛来这一套?” “请坐,请坐!你以后到我办公室来的话,就不要这么多礼节。” 说完,于归东马上从办公桌后的座位上走了过来,将周云振按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小周,别拘谨,随便一点儿。” “谢谢于副主任!”周云振坐了下来。 于归东并亲自给周云振用热水泡了一杯茶递给他,“来,来!先喝一下茶!” 周云振接过茶,心里暗忖,这个于副主任自己与他并不熟悉,怎么这么礼数周全? 于副主任甚至有些过分殷勤? 古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他有什么诈谋? “于副主任,我们不要绕圈子,你找我有什么事请直说吧?” “这个?”于归东干咳了一声,满脸堆笑,“小周,你在警训基地参加特训考核成绩相当不错,几乎每一科目都是满分。” “尤其让人惊诧的是搜索科目竟然是全优,以一人之力竟然将三个假想敌一一搜寻出来,很了不起的。” “学生打败老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是?”于归东欲言又止,面色有些凝重,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只是什么?只是我的射击科目成绩全队垫底,是不是?” “是,不是,是。”周云振直接说了出来,让于归东有些不自然,神情尴尬。 “嗯,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擅长射击,人人都会有自己不擅长的事,这不奇怪吧?”周云振淡淡地说道。 “我觉得不可思议呀,对于一个全优生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全优生各科目都是齐头并进的呀。” 周云振摇了摇头道:“打个比方说,这就好比高考,高考时有学生平常偏科,也一样考不出好的成绩。” “这话有些似是而非。”于归东道,“进入特警培训,就相当于进了国内一流大学似的。偏科的考生能进入学习吗?” 当然,对此其实于归东是心知肚明的。 周云振射击成绩不咋的,仍然进入了特训队,这也是政委沐山川内定的,是要让他吃苦头的。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 “是呀,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进入到了特训队的。” 第169章 分配 “这?”于归东一怔,他被问住了。原因于归东当然不能说。 于归东岔开了话题,“按照省局规定,根据警训基地的建议和支队党委的决定,我们横岭劳改支队要建立一支专职特警队……” 说到这里,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停顿了一下,这是为下面的转折作垫铺。 他下面要说的话是,“但是因为你的射击考核成绩不过关,所以不能留在特警队,这是党委的决定,我也爱莫能助。你暂时下基层锻炼一个时期再说吧。” 只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周云振见缝插针的话打断了,“于副主任,我有一个请求。” 于归东全身骤然一冷,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于来了,他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有什么请求。” 在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心里,他觉得周云振肯定会提一些过份的要求,诸如留机关啊,到一个好点的单位什么的。 可是周云振接下来的话,让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大跌眼镜,惊掉下巴,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于归东以为他听错,一下子怔住了,甚至于头脑一片混沌,瞬间反应不过来。 “对于留任支队新成立的特警队之类的安排,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我的要求是下基层。” “下基层?”于归东的心“卟卟”狂跳,这不是磕睡虫遇到了枕头吗? 真是自己想什么来什么。 本来还以为这工作很难很难做的,自己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让他周云振入局呢。哪知道他竟然还主动要求下基层? 自己的难以启齿的困窘迎刃而解啊。 既然周云振他自己要求下基层,自己答应他,反过来就是给他一个人情了。 这得要他记住自己的恩,现在自己真是得了便宜,还可以卖乖。 现在须臾间主动权就到了自己手里,呵呵! 我来个欲擒故纵吧。 于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双手一摊,佯装为难道:“按照省局规定,根据警训基地的建议和支队党委的决定,所有的特训队员都要一律留在特警队。” “你现在提出的这要求与支队党委的决定背道而驰。说实话,确实让我为难啊。” “现在全省劳改系统都在抓作风制度建设,整治用人不正之风是重点之一,现在全省各监狱、劳改支队都在规范用人制度。” “你提的这个要求这是开后门啊,我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的。” “既然于副主任左一个难办,右一个难办,那就不要办了吧?”周云振心里感到奇怪和不解。 周云振“噔”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拂袖就要走。 这个于副主任简直就是一条泥潭里的泥鳅,太圆滑了。 哪有干部主动要求下基层的,反而变成要他开后门? 难道人人都愿意下基层?下基层是香饽饽?人人趋之若鹜? 难得不得了?难于上青天似的?甚至分管部门领导还要承担风险? 这个于副主任他的脑回路真奇特,简直前所未闻。 周云振这一动作,不啻于将了他一军。 让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一下子土地庙长草——慌了神,周云振真的走了的话,他就无法收场。 “小周,别急啊。”于归东马上改口道,“你要下基层接受锻炼,这是好事。作为部门领导,我哪能不支持呢?” “有一句成语你肯定听过。” “什么成语?”周云振问道。 “这句成语叫淬火成钢。一个人在磨砺中成长,而后才能堪当大任。”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笑容可掬道:“你说说,你愿意到哪一个大队接受锻炼?” “如果不至于让于副主任为难的话,我想到十大队工作。”周云振直接了当地说道。 “十大队?”于归东心中一愣神,他又一次懵圈。自己没有听错吧?周云振竟然主动要求到十大队去工作? 十大队可是横岭劳改支队最偏远的一个大队。那里狐鼠出没,蒿草及人深,一座监院孤零零矗立在一个山冈平地上。 夜晚常常能听到猫头鹰凄厉的叫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胆子小的人常常不寒而栗。 环境这么差的一个地方,没有人是自愿去的。新来的干部都是稀里糊涂被分配去的,或者支队干部犯了错误发配过去的。 而且即使在那儿工作的人,都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调离。 所以十大队那儿总是处于不满编的状态。 自己还以为周云振想去的是条件很好的一大队呢。 “到十大队?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容易的事?”于归东心里暗暗发笑,可是却不敢笑出声。 “这个吗?”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打着官腔道,“我原则上同意,至于你能不能如愿以偿,我一个部门领导是做不了主的。还得请示一下领导。” “分配一个普通干警的工作,于副主任还得请示领导?这有些让人看不懂。”周云振嘲讽回答道。 于归东有些不自然,他马上改变了态度,“这样吧,我就越俎代庖做主。” “越俎代庖?于副主任你真挺行的啊,能代领导做主,你是太上皇?”周云振揶揄道。 “这?”于归东一下子脸色煞白,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的话,还有自己的好? 周云振这小子不太好糊弄,他还挺懂工作分配程序的。自己再多说的话,可能适得其反。 于归东只得讪笑道:“我也不弯弯绕绕了,我同意你到十大队工作。我马上给你开报到单。” “你明天去十大队工作吧,明天早上我派车送你去。” 说完,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打内线电话叫来了内勤赵荔,告诉她马上为周云振办理相关手续。 “你马上为周云振同志办一下到十大队上班的相关手续,开一下报到单。” 内勤赵荔内心有些惊讶,这一批特训队员一共十人,有九人都分到了新成立的特警队。为什么单单周云振分配到偏远的十大队? 可是她自己只是政治处的一个普通的干警,这事是不容置喙的。 赵荔马上为周云振办好了相关报到的手续。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周端成已经在宿舍。 “你分配了吗?”周云振问道。 第170章 格局大一点儿 “当然分配了的。但是分不分还是一样的,还是与特训队的人在一起。不过也挺好的,大家都是相互熟悉,知底知根的。” “你呢?今天开会怎么没有你呢?十缺一呢。”周端成说道。 “你们今天开会了?” “是的啊,宣布成立我们劳改支队历史上第一支专业特警队,当然得开会啊。”周端成说道。 周云振这才明白,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为什么要他十点钟去他办公室的原因。 原来如此。 “好!你们这第一支专业特警队,是我们劳改支队重要的维稳力量。但是谁是它的头儿?” “你是说队长吗?”周端成问道。 “是的啊,总得有个队长管理呀。” “队长是刘雨田。”周端成撇撇嘴巴道。 “是他?”周云振不禁惊讶道。刘雨田为人还算老实,只是资质平庸。 刘雨田的组织指挥能力,确实很差,甚至还不如一个女警刘莉荚。 让刘雨田当特警队长这也太荒唐了吧,他能胜任吗? 一个特警队长差强人意,还不如不任命。 再说赵本松、王明炎、白炼功、周端成四个人,个个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都比刘雨田强了不止一点点。 他们四人一向自视甚高,桀骜不驯,甚至目空一切,能让他们瞧得上眼的没有几人。 他们会服从刘雨田的指挥吗? 一个劳改支队的特警队一盘散沙的话,形不成群体威慑的态势,各自为战,形不成合力,那弹压罪犯的效果,将大打折扣。 这就有违初衷了。 只是自己现在管不了这些,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端成说道:“你分配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当时在会议室没有看到你,引起了现场一片哗然声呢。” “我们中最优秀的特训队员,竟然不是我们劳改支队的特警队员,任谁也不服吧?” 周云振解释道:“这不怪单位,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摆在那儿。” “你有什么原因摆在哪?” “我的射击成绩是全队垫底的存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相当于高考语数外三门主课有一门不行,这就是跛腿的存在。留在支队特警队的话,确实难堵悠悠众口。” “我就不明白,你周云振样样都优秀,在特训队是无敌的存在。怎么就过不了射击这一关?”周端成一脸狐疑道。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的十个手指还不一般齐呢。谁能没有自己的短板呢?这有什么奇怪啊?”周云振道。 周端成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周云振的解释有些勉强,缺乏说服力。可是他的话却又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你分配到了什么单位?” “十大队。” “什么?十大队?”周端成心中一惊,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呢? “你怎么到了环境那么差的地方?十大队那可是无人愿意去的地方,全劳改支队环境条件最差的一个地方。” “不能这么说吧?” “怎么不能?” “我经历过野狼谷原始森林的生存训练,过过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生活。从那个恶劣环境过来的人,你说,还有什么恶劣环境不能适应的?” 周云振的这一番话,让周端成张口结舌,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以后我怕是见你一面都难。” “呵呵!你格局大一点儿。”周云振说道。 “我们很快能在一起工作吗?” “都是在横岭劳改支队工作的,山不转水转,什么时候不定就到一块儿工作了呢。” “那就好,我等待着那一天。” “好!共同努力。只是要付出时间的成本。” 周端成也是周云振夹袋中的人物,也是他将来亲信班底中的重要人物。周云振当然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舍弃他。 “我帮助你整理一下行装吧?” “不,明天我两手空空去就可以。这里原来属于我的东西全部归你。” “为什么这样?你到十大队不带任何东西?” “是的。没有必要,我到哪儿去就是从无到有创业的。应该有的到哪儿都会有的。” “洗漱用具都不用带?” 周云振笑了笑,“十大队再差,也不可能连一个卖洗漱用具的小卖部都没有吧?” “呵呵!你就放心吧,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打电话给小车班派一辆吉普车,送周云振到十大队上班。 专车派送某个人去十大队报到,这样的事不能说绝无仅有,但是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对于周云振他内心还是有歉疚的。 派车送周云振只是稍稍弥补一下自己的歉疚。 如果没有周云振的冲冠一怒,导致孙鹤鸣的垮台,自己就是当着这个副主任也是有名无实。 现在自己的实至名归,说白了是周云振给的。 可是自己却一直在暗地里算计着他,只是为了讨权势人物的欢心,从而分一杯羹。 不这样,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在绝对实力面前,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周云振你别埋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何况,到十大队工作的话,并不是我说出来的。 虽然我有这意思,也一定会这样做。 但是话还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阿谀奉承,奉迎讨好,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吗? 不,恐怕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吧? 我只是做了大多数人都会做的事。 想到这里,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打消了亲自送周云振报到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刚才脑海中一闪念的这个想法很幼稚,容易授人以柄。 一旦有人嚼舌根的话,传到政委沐山川耳朵里,恐怕得不偿失。挨一顿训斥都是小事,恐怕乌纱帽也难保。 他叫来了内勤赵荔,告诉她到周云振楼下去接他一块儿到十大队去。 “于副主任,这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于归东诧异地问道。 “我觉得你作为部门领导送周云振去最好。”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愿意去那个地方,每一个去那的人,谁不是怨天尤人?周云振能去已是难能可贵。” “领导对于这种行为不是应当给予鼓励和支持吗?” “既然派出了吉普车相送,人情就索性做到底啊。你亲自去送他不更好吗?” “而且可以一路做他的工作,安抚他的情绪。” 第171章 报到 于归东心中一凛,这不是在将自己的军吗? “你去是一样的。” “好吧。” 赵荔坐上了去接周云振赴十大队的吉普车。 当周云振坐上来接他的吉普车时,颇为惊讶。车上有两人,一是司机是熟悉的人了,是肖训球。 二是一个漂亮的女警,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赵荔对周云振莞尔一笑,“久仰大名。今日才得一见。” 周云振一怔,“你是?” “我是政治处内勤赵荔,送你去上任。” “上任?” “我当官了吗?” “不,不是,说错了,是去上班。” 周云振上了车,他想坐后面,可是政治处内勤赵荔坐在哪里,他不好与她挨坐在一起。 只好坐到副驾驶位上。 “你的行李呢?” “我没有行李。” “没有行李?”赵荔惊讶不已,“什么都不带?” “白手起家不好吗?”周云振回答道。 “小周兄弟,不,周大哥,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司机肖训球在周云振面前十分恭敬。 这一点让赵荔同样惊讶不已,周云振成了司机肖训球的大哥? 这个肖训球一向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现在怎么在一小小的新干部面前毕恭毕敬? 逆了天! 周云振说道:“可以走了。” 他发了话,肖训球才启动了吉普车,吉普车一溜烟开出了横岭劳改支队。 到了十大队时,周云振倒是没有感觉到有多么荒芜和凄凉。 对于他来说,这个环境确实算不上什么恶劣。 一个曾经茹毛饮血的人,还能有什么苦吃不了的? 吉普车开入了十大队队部院内,因为是警车,所以没有人检查,能长驱直入。 周云振及赵荔一进入到大队长办公室,只见里面青烟袅袅,两个身着制服的人的人在吞云吐雾。 望着云遮雾盖的这两个人,周云振无法确定谁是大队长郑闻悟? 周云振只得向两人问道:“请问那一位是大队长?” 一时没有人理会他。 可是停了车下来同样进到屋内的肖训球,却让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惊跳了起来。 这不政委的司机肖训球吗? 政委司机肖训球都来了?政委来了? “肖司长,政委来了?”他惊惶不安地问道。 “政委没有来,我是送周大哥来的。”他一指周云振说道。 “周大哥?”说话的大队长郑闻悟心里一惊,这么年轻的人能让政委的司机叫大哥? 他的态度一下变得恭敬,郑闻悟对周云振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郑大队长,我现在是你手下的兵了,我是来报到的。” “报到?”郑闻悟有点儿懵圈,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没有接到电话通知? 可是他看到了周云振身后的赵荔后,才确定无疑。因为上次他到政治处办事,就知道她由监察室调入到政治处工作了的。 “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周,周云振!” “周云振?”大队长郑闻悟心道,这名字自己似曾熟悉啊,可是人又不认识。 其实这也正常,十大队远离支队部,也远离其他大队,与世隔绝似的自成一系。 就是家属区也在这儿。 在那个年代,交通也不顺畅,信息闭塞,大哥大还是稀罕之物。 哪像现在,手机烂大街,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事,五分钟就上手机头条。 所以十大队上至领导下至普通干警职工,对于各种信息来源的渠道,都是有限的。 大队长郑闻悟还以为肖训球是专职政委司机也就不奇怪了,因为到了这里消息要滞后好久。 他也不会专门去打听政委的司机换了没有。 半晌之后,郑闻悟才蓦地想起这个周云振不就是那个“刺头”吗?他的事倒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劳改支队。 难道他是被发配来的? 可是却是政委的司机亲自送,而且还口口声声叫他大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的报到道。”周云振拿出了政治处开具的报到单,对大队长郑闻悟说道。 大队长郑闻悟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错。 “这个报到单还是交给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吧,由她存档。”大队长郑闻悟说道。 “好!由我去与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对接,在支队部我们就是很熟悉的人,彼此唠嗑一下。” “好!” 周云振随赵荔到综合办去了。 郑闻悟对司机肖训球热情备至,嘘寒问暖,肖训球又找到了昔日当政委专职司机的感觉。 他接过大队长郑闻悟恭恭敬敬递过来的热茶,心安理得地抿着茶,享受着郑闻悟的恭维。 “政委还好吧?” 肖训球这一下蓦地明白了,这小子敢情还把自己当作政委的司机对待啊? 真是世上已千年,山中才数月啊。 司机肖训球当然不会说破,否则会受冷遇。拉大旗作虎皮的事,他早就轻车熟路。 “政委很好,也很关心十大队的同志们。” 说到这里,司机肖训球话锋一转,“听说你们这儿的橘子挺好吃的,现在有新鲜的吗?” “有,有!不久前刚收获的,我马上叫人送一筐给你。”郑闻悟忙不迭地回答道。 “这个?我当然要出钱买的。” “别提什么钱,好不?平常请你都请不到,这么一点儿东西,能值几个破钱?” 大队长郑闻悟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三筐新鲜的桔子。 郑闻悟明说,其中两箱给肖训球,还有一筐给赵荔。因为她毕竟是政治处的人,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的。 肖训球装模作样要给钱,可是大队长郑闻悟怎么会收呢? 三番五次推让后,肖训球只得勉为其难地将钱收起来。 肖训球打开了吉普车车门,三筐橘子被抬上了车。 当然,对于这一切赵荔一无所知,她正在与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对接呢。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周云振啊?”十大队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瞟了一眼周云振,久闻其名,今天才见其人。果然让人眼前一亮,高大俊朗,好阳光啊。 只是却被发配到了这么个条件差的地方来了,这是他冲动付出的代价。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十大队的人了。你的行李呢?我带你到宿舍去。”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说道。 “我没有行李,难道堂堂的一个大队,连床铺及床上三件套也没有吗?” 第172章 这是谁的被子? “有是有的,我们这儿有一个招待所。” “那不就行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这儿还建有招待所?”周云振狐疑地问道。这么个兔不拉屎的地方,招待所招待谁? “是的。” “为什么?有客人吗?” “这个?”十大队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欲言又止,有些尴尬。 “这个什么呀?” “这个?你知道我们这儿地处偏僻,虽然每年省厅局领导或机关处室,都要来检查一下工作,不过也都是走马观花,来去匆匆。” “是的,所以建招待所就没有必要。” “但是他们不住,有人住啊。” “谁住呀?” “这里有六百余罪犯,他们家属一个月有两次可以会见他们的机会。” 周云振明白了,这个招待所是为罪犯家属所建。因为有许多罪犯家属远道而来,接见完后无法及时赶回,只得住一晚再走。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的意思很隐晦。但是他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犯属用过的床单、被子,他愿意用吗? 她不知道的是周云振在原始森林里,是如何接受地狱魔鬼般生存训练的。 连活物都可以活剥生吞,吃了那般苦,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区区犯属用过的床单,且不说是已洗过的,就是没有洗过的,与原始森林沼泽地里的淤泥相比如何? 李莉莉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 可是她不这么想。 “床铺有,没问题。这床单、被子不用招待所的,我另外想办法。至于其他的洗漱用品小卖部有。” “吃饭吗?我现在发给你饭票,直接到干部职工食堂吃就行,钱发工资时会扣掉的。” 赵荔对她道:“交接已完,人已交给你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李莉莉笑道:“当然可以走了的。谢谢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给我们输送了新干部,增添了新鲜的血液。” 政治处内勤赵荔临走时,笑意盈盈地对周云振说道:“这里只是你人生的一个驿站,你今后还是要回去的。” 周云振想的是,那当然,因为我已两世为人。 可是他说的话却是,“不一定呢,过去有一句话,叫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我觉得在十大队这儿也一样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政治处内勤赵荔有些怏怏,“哪好,我走了。” 她与周云振告辞,上了吉普车。 车上司机告诉她,“有一筐橘子是十大队送给你的。” “送给我一个干事?”赵荔纳闷道。 “你是上面来的人,就代表上级机关,当然倍受优待。” 赵荔开了眼界,难怪机关的人对下基层并不排斥。因为是钦差大臣,颐指气使外,还能收获满满的。 只是这些并不能抵消她心里的失落感。 吉普车卷起上漫天灰土疾驰离开了十大队。 这边,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对周云振说道:“你随我来。” “到哪儿去?” “到分你的宿舍去。” 周云振随着她来到了监院不远外的家属区域,这里错落有致地分散着几栋楼房,其中有一栋两层小楼。 “你愿意住一楼还是二楼?” “二楼吧。” “好!”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带着他上了二楼,并打开了203的房门,“你就住这儿吧?” “我与谁一起住?”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面呈惊讶之色,“你还想与人合住吗?” “不是,有这么多单间吗?” “我们这属于偏远地带,警力又不足,房间最不缺乏了。你看这儿只有一张床铺。” 周云振一看,果然如此。 “这房间是谁原来在居住呀?” “是十大队的副教导员张华峰,现在他已调任支队人事科副科长,到机关上班去了。” 周云振有些不太自然,“原来如此,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这是领导住的,我不合适。”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抿嘴角一笑,“你呀,等级观念还挺重的。难道让这房子空着吗?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等待其他新分来的干警入住?” “难道就没有从机关下来的领导吗?” “有!” “是谁?” “原支队人事科副科长钱温江,调任我们大队副教导员。” 周云振道:“就是对调?” “是的。” “那钱副教导员不住这儿吗?”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撇撇嘴巴,“他住得更好。” “住哪?” “他住已调离这儿一位原领导一家人住的套间,因为原来领导一家人早已搬走了呢。” “原来如此。好吧,我住这儿吧。” 周云振心道,这条件可比在支队部家属区强得多。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将钥匙给了周云振。 “你这里还没有床上四件套,我马上给你去拿。” “到招待所去拿吗?我与你一道去。”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莞尔一笑,“不是呢。” “那到哪儿去?” “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周云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的。你等待一下。”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一扭身,打开了相邻的房门,一会儿就抱出了床上四件套及一套被子。 “给!” 周云振马上接过了被子。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马上手脚麻利地为他铺好了床单。 然后她接过周云振手中的被子,马上为它套上被单。 周云振倒是悠闲自得,他帮不上忙。 “这是谁的被子?” “你邻家的。” “招待所的存货?”周云振问道。 李莉莉一噘嘴角,“你想什么呀?怎么可能是招待所的?” “难道不成是同事的?” “还真是的。” 周云振一愣,“还真是的?是谁的?”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手指一戳周云振的额头,一脸妩媚说道:“你呀,傻瓜一个。” “还能有谁?在这儿你认识谁?” “我不认识人啊。”周云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这一下子不乐意了,“我不是你认识的人?” “我们也才刚刚认识。” “刚刚认识不算认识,非得要相交多少年才算认识?” “这个?”周云振无言以对,“难道说,是你送的?” “不可以吗?我们是邻居,邻居难道不要相互帮助吗?”李莉莉有些俏皮道。 “你住在我隔壁?” 这一点儿倒是出乎周云振的意料之外。 第173章 当菩萨供着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的。” “那就好。你现在休息一下,然后自己去食堂吃饭。我还要继续上班。” “好,你去吧。”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告辞后,上班去了。 大队长郑闻悟等司机肖训球及内勤赵荔驱车离开后,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今天的事让他倍感蹊跷。 政委竟然派出自己的司机送一个普通干警来十大队工作? 如果这么器重他的话,在支队可以为他安排一个好的岗位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为什么还要将这个周云振派下来?十大队可是没有人愿意来的啊。 要么就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让周云振到艰苦的环境中接受磨砺,为日后大用作准备。 如果真是最后一种可能的话,那就千万得罪不得周云振,要百般照顾,小心呵护他。 要厚待一分,高看一眼,并要建立起良好的个人关系。 这样的话,日后周云振的回馈还会少吗? 大队长郑闻悟拿起了办公桌子上的电话,他直接拨通了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办公室的电话。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算了,反正周云振这小子有今天的这个派头说明来头不小,还是先去看一看,关心一下他。 想到这里,他将手上的烟掐灭,将烟蒂丢在烟灰缸里,就要出门。 然而一出门,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刚才忘记吩咐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将周云振安置好。 现在不知道她将他安排到了哪儿? 还是等待李莉莉回来后再说吧。安排不好的话,自己再重新做一下安排。 大队长郑闻悟又到副教导办公室,叫来刚才与自己一道吞云吐雾的副教导员钱温江。 “老钱,这个周云振你熟悉吗?” “这个人啊?可不好对付。”一想起周云振他就头疼,如果不是周云振的话,科长孙鹤鸣岂会垮台? 自己其实也是间接受到牵连,被政委一锅端。 都是这家伙惹的祸。 听了副教导员钱温江的话,大队长郑闻悟心中一凛,浑身发凉。这个周云振来了以后会不会再在这儿捅漏子? 那就别想有安稳日子过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的乌纱帽还在上面被人攥着呢,能得罪他吗? 怕只有当菩萨供着了。 大队长郑闻悟想了想说道:“走,我们到家属区去看一下周云振。” “看他?”副教导员钱温江面呈不解之色。 “是的,我们要好好地对待他,在生活上还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上面下来的人。” “不对吧?” “为什么不对?” “他一个分配到这儿来的人,就是我们的人了。与上面有什么关系?” “你枉在人事科工作多年了,周云振与上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看到过一般报到的人有专车送来报到的吗?还有人为他办理相关手续。” “这个?”副教导员钱温江噎住了,这种情况确实是没有见过的。 “他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存在。” “关心他,就是让他舒舒服服,对我们心存好感。或者说少找我们的麻烦。” “知道了。”副教导员钱温江有气无力地回答。自己不能与这家伙比,自己是被发配来的,这小子是来镀金的。 “那我们就走吧?别耽误了。” 大队长郑闻悟、副教导员钱温江两人从办公室里站了起来,出门就往家属区走去。 刚刚出了门来到了院子里,就看到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往这里来了。 “李主任,周云振安顿好了吗?”大队长郑闻悟问道。 “刚刚安顿好了的。”李莉莉回答道。 “住在哪儿呢?” “我安排他住在203号房间。” “203号房间?”大队长郑闻悟问道。 “是的。就是我们单位调出的原副教导员张华峰的房子。” 大队长郑闻悟颔首点头,“李主任,你真不愧是大机关下来的,考虑事情周到细致。” “对于周云振同志我们应当多爱护多关心一下。” “是的,要让下来的同志舒适一点。”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附合道。 “两位领导你们现在到哪去?” 郑闻悟说道:“我们现在去看看周云振同志。” “这个?有必要吗?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现在到了吃饭的时间,他有可能到干部职工食堂去吃饭了,不在房间。” “没事,我们去看看,如果他去吃饭了的话,我们到食堂去找他。” “那好吧,你们去吧。要不要我一起去?”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道。 “你去,没有必要了吧?” “那好。我到办公室还有点事。” “嗯,去吧。”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副教导员钱温江两人就朝着周云振的住房走去。 到了203号房间,大队长郑闻悟敲门,“谁?”里面传来周云振的声音。 “小周,是我,郑闻悟,我前来看一下你。” 门打开了,周云振将大队长郑闻悟、副教导员钱温江两人往里请。 “两位领导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本人不幸荣幸之至。”周云振娴熟地说着外交辞令。 “哪里,哪里,毕竟是大机关来的,说话就是不一样。”大队长郑闻悟客套道。 “郑大队长,我纠正一点,我不是大机关下来锻炼的,而是分配来的,也就是说是你的下属。” “小周,谁不知道你是下来镀金的,来积累工作经历的?”大队长郑闻悟指着副教导员钱温江道,“钱副教导员他曾任人事科副科长,对这一套操作是最清楚的。” “钱副教导员我说的对吗?” 副教导员钱温江鸡啄米一样点头道:“是的,郑大队长说的是一点也不差。” 大队长郑闻悟继续说道:“我们今天来看你,一是看安排得如何?这一点,我们觉得还不错。” “二来,你初来乍到,各方面都可能还不习惯。如果衣食住行那方面出现了问题,你可以随时找我们,我们随时随地给予解决。” “总之,我们就是要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谢谢两位领导的关心,本人铭刻在心。” 大队长郑闻悟抬起了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快吃饭了,我们到食堂一起吃一个便餐吧?” “也就是接风洗尘吧。” 周云振推辞道:“我一个小小的干部,怎么能让领导如此高规格款待?” 第174章 这日子好滋润 “我们只是三人小酌一下,谈不上高规格接待吧?” “去吧。” 周云振无法推辞,只是让他纳闷的是自己来报到进门时,这两位可是神情冷淡,甚至不理不睬。 现在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倨后恭啊? 可是不去的话,让他们两人难堪下不了台的。 还是去吧。 想到这里,周云振只得答道:“好吧,我去吧。” 三人出了周云振的房间。 食堂并不远,三人几分钟就到了食堂。 到了食堂大厅,大厅里稀稀拉拉摆了几张饭桌。 周云振以为大队长郑闻悟会找一张桌子坐下来。 谁知他径直往里走。 周云振纳闷,难道要到厨房里吃饭? 大队长郑闻悟当然没有到厨房里吃饭,而是到旁边一个小包间里去了。 原来除了大厅的桌子是供普通干警职工用餐之外,里间还有包厢是供领导干部用餐的。 里面则是别有一番天地。 桌椅比外面高级何止几个等级。 饭菜也比外面丰盛得多。 食堂员工将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西湖醋鱼、肉炒青椒、酸笋煮腊鸡、鱼香肉丝、凉拌黄瓜等精致菜肴摆满了一桌子。 不是特意预备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周云振会来,不可能未雨绸缪。但是短时间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这就是说,天天皆是如此。 周云振尝了一口肉炒青椒,肉质鲜香,青椒爽口,让人胃口大开,食欲大增。 大队长郑闻悟又让食堂服务员拿来了一瓶酒。服务员为他们三人每人斟了一杯,才微笑着退了出去。 周云振抿了一口,发现这酒不一般,香气扑鼻,入口柔和,酒质醇厚,清新怡人。 “好喝吗?”大队长郑闻悟颇为关心道。 “很好啊,这酒口味醇馥幽郁细腻。”这是什么酒呢?周云振蓦地一惊,难道是茅台酒? 他一看酒杯里的酒液纯净透明,与茅台一般无二。 “这是茅台?”周云振惊讶地问道。 “是的。”大队长郑闻悟点头道。 周云振惊愕,一个小小的大队领导餐厅都备有茅台? 真是天高皇帝远啊,在支队最有权势的政委沐山川也未必天天可以喝茅台的。 这日子好滋润啊! 看到周云振的表情,大队长郑闻悟解释道:“我们也不是天天喝茅台的。今天是因为贵客来了,才开怀畅饮的。” 周云振心道,就是隔三差五喝茅台也是够奢侈的了。 “来来!小周,我敬你一杯,我一口干,你随意。”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将手上的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云振举起一杯酒道:“郑大队长、钱副教导员,我是你们的下属,首先要敬酒的是我,不是你们。这一杯我敬你们俩人,我一口干完,你们俩随意。” 三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时间也已到了二点半,应该上班了。 大队长郑闻悟对周云振道:“从今以后,你就在包厢用餐。” “还有每天中餐后,会有人送一果品拼盘到你房间去,给你品尝。” 十大队有二个包厢,一个是几个大队领导用餐的,还有隔壁一个是股队级领导用餐的。 其余的干警职工就在大厅里用餐。 大队长郑闻悟的话,是让周云振享受大队领导级待遇。 周云振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还只是一个办事员,就只能享受办事员的待遇。不,严格来说是一个见习警察,还没有转正呢。” “提高我的待遇,只会乱了规矩,恕不能接受。” 大队长郑闻悟醉意薰薰道:“规矩是人制定的,人可以制定,也可以改变。现在我将规矩改一改,你可以享受这个待遇。” 他喝了酒,觉得天下我有。 十大队这一亩三分地都是他的。 “小周,我们下午继续上班。你呢,暂时还没有分配具体工作,你今天继续休息,养精蓄锐。” “明天教导员吴省心回来后,我们商量一下看如何安排你的具体工作。” “好吧,那我就告辞了。”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周云振与他们两人告辞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刚关好门,想好好休息一下,然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音。 “谁?有什么事?” “送水果的。”外面有人叫道。 周云振打开了门。 一个食堂的年轻女工笑意盈盈,将一用西瓜、冰糖苹果、新疆香梨组合成的水果拼盘递给他,“领导请慢用!” “我不是领导。” 年轻女工有些愕然,“能让郑大队长亲口列入必送名单的人,还不会是领导?” “领导太谦虚了!” 周云振懒得与他再说了,解释也没有,你越解释她越认为是你的谦虚。 于是他只得淡淡地说,“谢谢!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好!” 她退了出去。 管他呢,有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周云振尝了尝西瓜、冰糖苹果、新疆香梨三种水果。觉得味道不错,可以解酒。 于是一下子吃得精光。 周云振睡在床上,却睡不着觉,这个大队长郑闻悟为什么对自己一个普通干警如此礼遇? 从他的态度来看,这完全是将自己当成领导来看待的。 有些让人疑惑。 大队长郑闻悟、副教导员钱温江两人回到了办公室,对于周云振的安排煞费苦心。 本来一个普通干警,直接安排分配到下辖的各个中队,直接管理罪犯就可以了的。 随着罪犯收押规模的日益增加,各个中队的警囚比远达不到省局的要求。 基层各个中队的警力早已捉襟见肘。 将他分到基层中队,下面的中队是求之不得的。 只是能这么办吗? 不错,周云振是来这儿工作的,可是工作就一定要下基层吗?留机关不也是工作吗? 他是来这儿是丰富工作经历的,只是要这个偏僻的十大队工作就行。 今后他的履历表上只会记上一笔,“某年某月在十大队工作任管教干事”。 那么大队管教干事与中队管教干事在履历上有什么区别? 可是在实践操作上却有很大的不同,大队有一个管教办,任管教办干事是在大队机关,工作轻松。 如果下到中队去工作,那是基层,直接管理罪犯,工作任务繁重,苦累。 “就这样吧!” 第175章 一个绕不过去的人物 “什么这样吧?”副教导员钱温江有些懵逼。 大队长郑闻悟道:“我说的是将周云振安排在管教办如何?以后他就是你的直接下级。” “到管教办工作?” “是的。” “可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有些迟疑,面色犹豫。 “可是什么?” “可是现在最缺乏警力的是基层各个中队啊,让他在机关工作好不好?机关并不缺乏人。” 大队长郑闻悟白了他一眼,有些鄙夷道:“这个大队是你做主吗?你也不惦量一下你有几斤几两有?” “你去忙你的吧,这事你不用管了。” 副教导员钱温江浑身骤然一冷,自己是被贬谪发配来的,哪有自己说话的份? 他知趣地闭上了嘴巴,讪讪地离开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对于副教导员钱温江来说,他之所以不愿意周云振到自己分管的部门来工作,是因为他觉得周云振这个人爱惹是生非,难保他以后不炸刺。 大队长郑闻悟思忖道,对于周云振的安排,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人物。 那就是十大队教导员吴省心。 吴省心他才是十大队当之无愧的一号人物,没有吴省心首肯的话,作为大队长的郑闻悟是无法直接安排周云振的工作的。 可是教导员吴省心现在并不在这儿,而是在省局参加为期七天的支部书记培训班。 这几天是回来不了的。 大队长郑闻悟一时无法联系上教导员吴省心,他感到事情很棘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先斩后奏?似乎有些不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用这一套为好,否则容易导致彼此之间产生隔阂和芥蒂。 募地,大队长郑闻悟记起教导员吴省心前不久买了bb寻呼机的。 “我怎么忘记了这个重要的事情呢?” 大队长郑闻悟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他马上拨打了教导员吴省心的bb传呼机。 不一会儿,教导员吴省心的电话回了过来。 “吴教导员,我有事要向你请示一下。” “郑大队长,你太客气了吧?我们是平级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你用请示两字不妥吧?”教导员吴省心回答道。 “你在大队党支部内是支部书记,我是副书记,不应当用请示吗?” “我们之间还是用协商二字为好。”教导员吴省心坚持道。 “哟,领导谦虚,那我样再坚持的话,就显得矫情。就算是协商吧?”大队长郑闻悟回答道。 “就是。你说吧?” “现在我们大队现在新分来了干警。” “是吗?好事啊,支队现在记得给我们补充警力了?一共来了多少人?” “不多。” “到底多少?”教导员吴省心有些焦急地问道。 “就一个。” “就一个吗?”教导员吴省心有些惊讶,随之一阵失望。真是杯水车薪啊,一个怎么够? “是的。” “那分配了吗?” “还没有,我现在打电话就是这个原因。” “那就分配到最缺乏人的基层中队吧,即使只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只是?”大队长郑闻悟迟疑道。 “只是什么?” “只是我觉得他还是分在大队机关为好。”大队长郑闻悟吞吞吐吐道。 “为什么?大队机关人浮于事。基层中队警力欠缺,你说分配到哪里好?”教导员吴省心明显有些不悦。 “理论上是这样。” “实际上可以两样?” “是的。” “说说理由吧?”大队长郑闻悟是自己的平级,教导员吴省心明白,对他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这也是相互尊重的需要。 “我认为我们还是要高看他一分。” “为什么啊?” 大队长郑闻悟说出了原因,“他是沐政委那边的人。” “沐政委那边的人?”教导员吴省心有些惊愕地问道。 “是的。” “他是沐政委什么人?亲戚吗?” “不是。” “那你怎么说他是沐政委的人?” “我说的他是沐政委那边的人?不是说他是沐政委的什么亲戚。”大队长郑闻悟解释道。 “嗯,是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的用词分寸。你怎么知道一个新来的干部是沐政委那边的人?”教导员吴省心纳闷道。 “因为是沐政委派出专车送他报到的。” 教导员吴省心一听,来头不小啊,这人背景也太突出了吧?政委会让自己的专车送一个来报到工作的年轻人? 这比彗星撞地球的概率小不了多少。 “真的是沐政委的桑塔娜车送他来的?”教导员吴省心不相信地问他。 作为一个大队的教导员与沐政委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少,平时开会汇报工作,经常性地要接触沐政委。 只是到十大队当教导员情况又当别论。 来到这里当教导员的人不外乎两种人,一种是不被领导待见的人,甚至犯过各种各样错误的人,打发到这里坐冷板凳。 另一种就是提拔到这里过渡一段时间,然后再调回去工作。 教导员吴省心属于哪一种,他自己头脑也是一团浆糊。 他与政委沐山川的关系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平时工作之余也有走动。 比如逢年过节拜一个年,拜一个节什么的。 吴省心当然入不了政委沐山川的的小圈子,可是政委沐山川的小圈子都有谁,教导员吴省心也是茫然,一头雾水。 政委用人常有出人意料之举,并不按常规出牌。你永远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你永远无法了解他的心理。 你永远无法揣测他下一步如何使用干部? 一些中层干部看似与政委沐山川的关系不错,甚至于可以嘻嘻哈哈,谈笑风生。 可是政委沐山川变脸之快,让人猝不及防,第二天可能就让你乌纱帽不保。 对旧的干部如此。 一个新来的干部立马就会成为他的心腹?怎么可能? 而且还会用自己的专车送他上班?政委会如此做?这岂不等于向全支队宣示他是我沐山川的人? 深谙用人之道的政委沐山川会如此做? “不是沐政委的桑塔娜车送他来的。” 大队长郑闻悟的回答果然证实了他自己的判断。 “那你怎么如此说?说是沐政委派出专车送他报到的?” “我是说沐政委派出专车送他报到的,不是说是沐政委他自己的专车。” “是什么车呢?” “吉普车!” “那不是小车班的车吗?”教导员吴省心问道。 “是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车是由沐政委的专职司机开的。” “是吗?” “是的。” 教导员吴省心沉吟了一会儿,没有作声。 第176章 不能简单视之 教导员吴省心他心里寻思道,这就有讲究了,政委能派出自己的专职司机送他,也确实不简单。 难怪大队长郑闻悟闻知这一情况后,这么仿徨失措,这事确实不能简单视之。 “那你打算分配他到哪儿呢?” “我只能提提建议,大主意还是得你拿呢。”大队长郑闻悟的话拿捏得很到位。 “你的建议是?” “我的建议是让他到大队管教办工作吧?我们是劳改单位要接触罪犯的,大队管教办即可以接触罪犯,又不要直接管理罪犯,省心省力。” “就这样吧。”大队长郑闻悟的话虽然是提议,但是他的提议分量是很重的。 作为教导员吴省心不会不卖他的面子的。 否则两位主要领导之间的工作以后就不好相互配合。 教导员吴省心要放下话筒之际,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我们现在说了这么久,这位年轻干警他叫什么名字你都没有告诉我呢。” “他的名字叫周云振。” “周云振?好,我知道了。” 教导员吴省心放下了话筒,“周云振”这三个字好耳熟好啊?他刹那间想起了一个人,会不会是他? 教导员吴省心想再问一下,是不是几个月前曾大闹过会场的那一个大学生?曾经引得政委雷霆大怒,甚至导致支队人事科一锅了的那一个“刺头”? 可是已经放下了电话,教导员吴省心想想,也就作罢了。 估摸着就是他。 只是让教导员吴省心意想不到的是政委沐山川,还会如此看重周云振这个人? 不过,政委沐山川这人不能以常理去揣度他的。 政委沐山川是从不按常理出牌的。 看到教导员吴省心答应了,大队长郑闻悟长长吁了一口气。 没有教导员吴省心的首肯,自己还真有些不好办。教导员是大队一号人物,对于干部的安排是有最终决定权的。 尤其是人事这一块,如果不提前让他知道的话,自己直接分配周云振到大队管教办工作的话,容易被教导员吴省心说成越俎代庖,越权行事。 这是不利于工作的,也是为官之大忌。 大队长郑闻悟打了一个内线电话,叫来了刚刚出去的副教导员钱温江说道:“刚才我与吴教导员通了一个电话,就周云振的工作安排达成了一致意见。现在正式向你传达一下。” “好!我执行两位主要领导的决定和指示。” “那就行。你去周云振他那里通知一下,明天直接到管教办上班。要照顾好他。” “是!” 尽管心里腹诽,一肚子不舒服,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副教导员钱温江不敢不照办。 周云振到了大队管教办上班。 大队管教办包括一个主任,没有副主任,其他三个人全部是干事,编制一共只有四人。 包括主任在内的这四个人,要负责六百余犯人的狱政管理,包括日常考核、刑罚执行、生活卫生等工作,就是说涉及到罪犯工作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大队管教办负责监管区域内的电网警戒设施的维护。 处于这个地位,打个比方说,好像是处于一张蛛蛛网的中央区域,动一下牵动全局。 周云振对于这个安排满意极了,正中下怀。 他可以下到各个中队名正言顺地接触罪犯,了解情况,预防制止将来的违法犯罪行为发生。 也就是说破获预谋案件是他分内之事。 将步豹纹越狱脱逃一案,扼杀在最初的萌芽状态中比什么都要好。 副教导员钱温江将周云振介绍给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及三个干事,“这是新来的周云振同志,你们以后要多多关照一下。” “在业务上要做好传帮带,让小周同志尽快融入工作环境中,愉快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说罢,副教导员钱温江又对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小周与你一个办公室。” “好!”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回答道。 他心里其实是不爽的,这小伙子才刚刚来,怎么就与我相提并论? 自己本来单独的办公室,自由自在,多好! 现在还要挤进一个人办公? 这小子什么来头? 副教导员钱温江后面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一脸惊诧不已。 “工作上小周他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商量着办,小事马上就处理。” 说完,副教导员钱温江又扭头对周云振说道:“小周,工作中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你可以单独向我汇报。” “不,不,说错了,你可以单独与我沟通协商,能解决的我马上会解决。”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的头“轰”地一下炸开了,副教导员钱温江这是什么话?传递的是什么信号? 副教导员钱温江是来自于支队部机关的,他说话水平高出许多人,一向字斟句酌,怕说错话,办错事,小心谨慎惯了的。 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拽? 这不是口无遮拦吧? 这话明里是对周云振说的,其实暗里是让我们几个人听的,让我们知趣一些,不要欺负他? 周云振是惹不起的人? 副教导员钱温江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个周云振可以与他平起平坐? 有事竟然不是向他副教导员钱温江汇报,而是沟通协商?他们的关系不是上下级?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一些。 傻子才听不明白。 其他三名在场的人员,干事邹东南、鲁山平、祁齐光三个人也先是一脸茫然不解,继而都流露出愕然的神情。 随后副教导员钱温江安排人将一张崭新的办公桌子抬了过来,安排在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办公桌的对面。 然后副教导员钱温江才离开这个房间。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心里别提有多憋屈,胸口又闷又堵,憋得慌。可是他又不敢有丝毫的流露。 眼前这小子连副教导员钱温江都极力地讨好巴结他,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所能得罪的? 自己如果不识趣的话,怕是连这小小的大队管教办主任都会当不成的。 惹不起的人,最好躲着他走。 不,不如主动奉迎他。 想到这里,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马上换出了一副笑脸。 他主动将自己位置好的,面对门口的办公桌子与周云振对换,并与抬桌子来的人一道帮忙安顿好周云振的办公桌子。 周云振见了这种情况心里十分不安,这样太过了吧?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干事,被捧得这样高有什么好? 第177章 你不能擅自定吧? 在周云振的力争之下,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只好讪讪地将自己的办公桌子又调了回去。 但是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又马上将自己办公桌子上的一盆君子兰花卉,放在了周云振的办公桌子上。 “这君子兰让人赏心悦目,放在你桌子上,闲暇时看一看,心情也会很舒畅的。” 君子兰是周云振一向欣赏喜爱的花卉植物。 他推辞了一番,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执意要送他。 眼看推辞不掉,周云振只得收下,“夺人所爱,于心不忍,却之不恭,我只得谢谢蔡主任了!” “小周,你看你,客气了不是?我们从今以后就是同事了,同事之间不是要相互关照吗?一盆君子兰算得了什么?值几个钱?” “再说,与你面对面,桌子对桌子办公,你的君子兰我不是照样天天见吗?花香不也一样沁人心脾吗?送与不送有什么区别?” “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要什么谢?” 安顿好后,周云振说道:“蔡主任,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我的工作你安排吧。” “工作啊,不着急的,以后有你做的。你今天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没有必要了啊。我昨天就休息了大半天的,身体早就恢复了体力。” “现在不如有点事干,日子还好过些,否则一天到晚也是百无聊赖。” “好吧!” 说到这里,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我们大队有六百余名罪犯,对于其中一些重点罪犯,管教办主要干部要做到耳熟能详,掌握了解他们的具体情况。” 说完,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从档案柜子里,捧出了一大堆专门档案。 “这些专档你细细地看一下,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关键在于要掌握这些罪犯的基本情况,比如姓名、年龄、籍贯、刑种、刑期起止、家庭住址、个人爱好兴趣、身体状况及犯罪事实、现实改造表现等等。”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掌握其家庭成员与主要社会关系信息。包括工作单位、政治面貌、甚至详细住址,联系电话等等。” 周去振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掌握罪犯本人的基本情况,心理症状,确实很有必要的。” “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在对罪犯的改造中开展针对性教育,有的放矢,事半功倍。” “但是了解知悉罪犯的家庭情况,与主要社会关系情况又有什么必要的呢?”周云振问道。 “很有必要,有很大的必要。罪犯不是孤立存在的,他与家庭成员或社会关系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看一下这是什么专档就会明白的。” 周云振接过这些厚厚的专档一看,心中不禁一惊,只见这些档案上赫然写着醒目的六个大字“危险分子专档” “这是危险分子专档?” “是的。这危险分子专门档案,属于大队的机密,在我们大队只有大队领导及我才有权阅看。” “其他人如果因为工作需要看的话,一律要经过教导员特批才行。” “当然,至于支队部相关业务部门及公安、检察、法院调阅查看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此不作赘述。” “不过就是公安、检察、法院他们的人员调阅查看,也得持有单位的介绍信才行。”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现在我们大队再加上你一个有权阅看。” 周去振心中一凛,这是将最核心的东西展示给自己一看,这得多大的信任? “蔡主任,这是属于知密权限。你不能擅自定吧?”周云振说道。 “不,钱副教导员将你安置在这儿办公,就是让你接触机密的。就是说你以后就是这些机密要件的掌管人了。” “是吗?” “是的。所以你说说,你既然接触这些东西并且掌握它,难道不能看吗?难道还要我多此一举去请示一下?” 周云振心中喜出望外,这一点将为自己查清罪犯步豹纹的情况,提供极大的便宜。 罪犯步豹纹肯定会“活”在这一堆专门档案中,自己要少走许多的多少弯路,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呵。 周云振仔细地一本本翻看着全大队危险分子专门档案,直到全部翻阅完成,也没有看到罪犯“步豹纹”三个字。 难道步豹纹现在竟然不是大队内部控制的危险分子? “蔡主任,这些危险是具有实现危险还是具有潜在的危险性?”周云振问道。 “小周,挺上心的啊。”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赞叹道,“你说的情况兼而有之。” “那就是说上了危险分子专档上的罪犯有的是具有现实危险?有的是具有潜在的危险性?” “是的。” “他们是什么种类的危险性?”周云振问道。 “这里的危险分子种类,有行凶危险、自杀危险、脱逃危险。” “还有具有潜在脱逃危险性的罪犯的专门档案吗?” “全部在这儿了呀。”对于周云振的问话,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有些不明白。 “我们大队最关注的是有行凶危险、自杀危险的罪犯。” “为什么呢?” “因为具有行凶危险、自杀危险的罪犯对监管改造危害性最大。而且这也是监管工作考核的要点。” “有潜在脱逃危险性的罪犯不是关注的重点?他们对社会的危害性更大。” “话虽然没有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在劳改队里服刑改造的罪犯谁没有脱逃之心呢?但是高墙电网加上戒备森严,他们能跑得了吗?” “再说?”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 “再说什么?” “再说,我们十大队已经有十年没有一个罪犯脱逃得逞的。” 周云振说道:“要居安思危,不能掉以轻心!” “掉以轻心?你有机会的话,多给领导们说说,他们不重视,我们如何能重视?” 周云振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与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多言无益。 他转换了话题,“那如何评定罪犯为危险分子呢?以什么标准评定呢?”周云振问道。 “这些都是各个中队由改造副队长牵头,由狱内侦查专干参酌管组干部的意见,然后提出名单的。” “会不会有遗漏的呢?”周云振提问道。 “人做事常有百密一疏的情况,这不奇怪。” 第178章 运气爆棚 周云振心中明白,要从这堆危险分子的档案中找出罪犯步豹纹是不可能的了。 看来对于潜在的具有脱逃可能性的危险分子重视不足,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重视。 要想在六百余名罪犯中找出他来,得另辟蹊径。 但是自己的这个意图还不能透露。 周云振对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蔡主任,我觉得只看这些危险分子档案还不足以概括罪犯的全貌。” “你的意思是?”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有些不解其意地问道。 “我的意思想要了解清楚六百多名罪犯的全貌,还得要一一查看他们的档案才行。” “你指的是查看六百多人的全部改造档案?” “是的。” “你有这个精力和超强的记忆力?要全部阅看并记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周云振道:“没有。但是我看多少算多少吧,反正我又不是在这儿工作几天,对吧?一天看十多二十套档案,总有一天能看完,不是吗?” “滴水穿石,木锯绳断?好,有毅力。” “哪全部档案在哪儿呢?” “有正副档,正档在支队管教科,检察院的起诉书、法院的判决书、结案登记表、执行通知书、罪犯体貌特征卡一应俱全。” “副档呢?”周云振问道。 “也差不多内容,只是不是原件,是复印件。正档里的内容,副档也有。” “而且内容还要翔实。” “是吗?”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是的。副档里的的罪犯身份登记表、心理健康测评表、认罪悔罪书、考核奖惩统计台帐、奖惩审批表、三课学习成绩单、年终总结评审鉴定表等等也是一样不少。” 周云振马上问道:“那罪犯改造副档在哪?在我们管教办吗?”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一笑,“我们管教办的罪犯档案与支队管教科的差不多,相当于克隆过来的。” “真正详细的副档还是在各个中队,他们掌握着详细的罪犯改造表现情况。” 周云振心道,还是先查到罪犯步豹纹在哪个中队服刑,先粗看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然后再下队了解他的详细情况。 想到这里,周云振对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蔡主任,我想先看一下全大队罪犯的基本情况。”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你是要看全体大队罪犯的花名册?还是看大队全体罪犯的档案?” “我刚才说了,要查看六百多人的全部改造档案才能了解罪犯的全貌。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有全大队罪犯花名册的话,我也要一份。”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觉得奇怪,周云振怎么会问这样一个弱智的问题。他笑了,“这个肯定有呀,否则不是连有多少罪犯都搞不清?” “那就好。”周云振顺水推舟道。 周云振他之所以不首先要花名册,当然是要掩盖自己的意图,不让对方看出端倪。 在现在这个状态下,谁会是自己将来的盟友?谁会是自己将来的敌人? 或者说谁会是与罪犯相互勾结,瀣沆一气,狼狈为奸的人呢? 这个问题没有弄清之前,自己的一举一动绝对要保密。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从自己办公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了一份十大队罪犯花名册。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将它递给了周云振,“拿去吧,这里的全大队罪犯一般基本情况都有。” “姓名、年龄、文化程度、籍贯、刑期异动等等都有。” “不过这只是大略概括。” 周云振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十大队罪犯花名册。 “蔡主任,我看过以后再还给你。” “还要还什么呀?这一份本就应当给你的。” “是这样的,谢谢!” 周云振觉得自己运气爆棚,想什么来什么呀。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罪犯档案到哪儿查阅?” “你是说我们大队的正档吗?” “是的。” “你直接去找大队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就是了。他的罪犯档案室就在上楼梯的第一间房子。” “好!谢谢!” 对于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的配合或者说对自己工作的支持态度,周云振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俗话说,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判断一个人不能只凭借简单的几句话或者短暂的行为。 周云振来到了十大队罪犯档案室,他一推开门,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正在整理档案。 “我来看一下罪犯档案情况。要我顺带帮忙整理档案不?” 邹东南回答道:“好!只是整理这些罪犯档案也是一个技术活,你暂时帮忙不上的。它要按省局的要求编码规范一一装订的,挺烦人的。” “好,那我就不添堵。我来调看一下罪犯档案,熟悉一下情况的。” “那你具体要看那一个罪犯呢?”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反问道。 要看那一个?周云振心中有一丝警惕,现在不能相信任何人,这里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是自己的特训队同学,经过数月相处后知根知底。 十大队的干部中,肯定有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甚至不排除是罪犯的步豹纹的走卒。 因为步豹纹为了越狱,肯定拉拢腐蚀了某些意志薄弱者,有人肯定坠入了犯罪的深渊。 是谁呢?自己一无所知。 他马上回答道:“不是某一个人,我是要了解在我们十大队服刑的所有罪犯的情况。” “那这六百多份罪犯档案,你一下子是看不完的。” “我是每天有时间就看几本,一直看下去,日积月累不就看完了吗?” “你的话是不错,可是那样一来,你能记住多少人的基本情况?怕张冠李戴的事会层出不穷,将罪犯之间的情况搞混淆就不好了。” “这样的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 “我看啊,还不如?”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道。 “还不如怎么?” “还不如你有选择性的重点看一下。” “怎么选择性看?我是初来乍到,对任何罪犯都不熟悉的啊。” “我建议你从大队危险分子档案入手,然后再转到反改造尖子档案,然后再转入到重点分子档案,最后再有选择性地转入到一般罪犯档案。” 周云振听了心里暗暗思量,邹东南啊邹东南,你这是将我引入歧途啊?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179章 异常 当然,周云振没有露出声色,因为也不能只凭借片言只语就断定某人怎么怎么样。 “我认为要全面了解我们大队罪犯的基本情况,还是逐一阅看一下为好。” “你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惊讶道。 “一目十行吗?勉勉强强可以算得上吧?过目不忘却算不上。”周云振玩味地说道。 “你既然愿意受累,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要工作,就不多聊了。”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冷冷说完后,就不再理会周云振,他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周云振也不再理会他,就准备去翻阅罪犯档案。 他向档案柜子走去,隔着玻璃门看到六中队那一格柜,就要伸出去拿。 可是周云振的第六感官告诉他,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在背后瞟着他呢。 邹东南在看自己的手的动作? 周云振浑身一震,这小子是不是居心叵测?或者与罪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或者干脆就是罪犯的保护伞,或者是罪犯的“卧底”? 他有不有可能就是警界的败类? 周云振下不了结论。 在上一世,随着越狱罪犯步豹纹被狙击步枪击毙后,究竟谁是警界败类,为他提供了脱逃的方便之门?或者提供了越狱工具?始终无法弄清。 随着步豹纹最终的毙命,失去了活口,步豹纹把这些带进了坟墓。 这一切都成了不解之谜团。 因为那个时候监管区并没有视频,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只能凭借他自己的解释或者别人的目睹。 如果事先策划好的话,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自圆其说。 你就是知道某人是内奸的话,你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证据,推理不能成为法庭定罪的证据。 所以后来劳改支队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誓要揪出这个败类。 可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只得草草收兵,成了一桩无头案。 今世,周云振当然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他要想方设法揪出这一个或几个内鬼。 周云振将伸出去的的手缩了回去。 还是按部就班地来,这样容易迷惑他。 否则如果邹东南真的是被步豹纹拉下水,成为了内鬼的话,那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很可能引起狡诈的步豹纹的警觉,从而导致功亏一篑的结果发生。 “我在找一中队的格柜,它在哪儿呀?” “你真是能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嘲弄道。 “什么意思?” “一中队的格柜不就在你左手边吗?” 周云振心里暗道,这小子果然在暗中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啊?连自己的左手在一中队的格柜这边,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好!谢谢,我知道了。” 说完,周云振将一中队所有的罪犯档案都搬了出来,放在邻近的一张桌子上。 他坐在一张离邹东南不远的椅子上,手拿着一份罪犯档案,开始了逐一翻阅。 周云振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里罪犯的档案内容。 罪犯的资料里,检察院的起诉书、法院的判决书、结案登记表、执行通知书、罪犯体貌特征卡一应俱全。 周云振保持正常的阅览速度,看了几份罪犯档案,结果他很快发现了异常之处。 几个罪犯档案里,“罪犯体貌特征卡”有,“指纹捺印”就是“罪犯体貌特征卡”里面的一项重要内容。 可是几个罪犯的的档案里,有的根本就没有罪犯本人的指纹捺印。 这就是说,一旦罪犯脱逃的话,连他的指纹都没有,如果作案的话,会给公安机关破案带来许多难度。 会给社会带来一系列隐患。 可见,十大队领导的忧患意识是多么薄弱啊,简直完全没有将防脱逃工作纳入重要工作的范畴。 麻绳专挑细处断! 周云振向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问道,“邹干事,罪犯体貌特征卡栏里有一项内容为指纹捺印。为什么有的罪犯有捺印,有的罪犯没有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一脸不悦道,“有什么内容,你就看什么内容。”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周云振被他这一怼,心里火气差点窜出胸腔。 这家伙碰不得?脾气很拽! 周云振忍了忍火气,没有吱声。 他好不容易才将一中队的罪犯档案看完,差不多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他只得就手,下班了。 下午上班后,周云振又来查阅罪犯档案,好不容易才将一中队的近百名罪犯档案看完。 这样一个中队一个中队地看,怕是二天也看不完。 但是不这样的话,又怕引起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的疑心。 邹东南对于周云振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周干事,你天天泡在罪犯档案管理室?不做别的事了?” “这不是不务正业,这是蔡主任交给我的任务,熟悉了解罪犯的基本情况,我能不听吗?” “原来这就是你的正业啊?算我没说,你忙吧,慢慢看。” 周云振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他埋头只顾看罪犯档案。 一天过去了,周云振头昏眼花也只看完了一半中队的罪犯情况。 还有一半中队的罪犯情况,要第二天去完成任务了。 第三天,周云振又窝在罪犯档案管理室看罪犯档案,直到下午快下班时,才轮到六中队。 周云振心中暗暗出了一口气,这一下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罪犯步豹纹的档案了。 可是他一连看了一叠罪犯档案中前面几个罪犯的档案,也没有看到步豹纹的档案。 “看来明天一早还得再来,这家伙的档案可能在后面。”周云振暗道。 第二天一早,周云振马上早早地来了,现在剩余的罪犯档案不到了,上午应当可以看完。 这三天周云振完全是中规中矩地在阅看档案,没有一点儿破绽可以让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起疑心。 终于周云振看到罪犯步豹纹的档案了。 他压抑住“卟卟”狂跳的心,装作是例行公事般地顺手拿起。 然后仔细地看了起来。 让周云振纳闷的是他竟然发现不了一丝问题,一切都是那么中规中矩,找不到一丝破绽。 让周云振惊掉下巴的是这家伙竟然还是一个靠拢政府,积极改造的典型。 这真够讽刺的。 第180章 疑问 罪犯步豹纹考核奖惩统计台账极为漂亮,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瑕疵。 月考核分不论是在一大队还是在现在有的十大队,月月都是满分。 这些月考核分其实就是减刑分,一旦分值达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上减刑间隔期一到,马上就可以减刑。 只是步豹纹不一定对此感兴趣,他的心不在此,这只是能增添他的保护色,迷惑人而已。 奖惩审批表里竟然还立有不少功,小功有好几个,还有一个大功,因为有发明创造,可以记立大功。 一个重刑犯竟然能在劳改队里专心致志搞发明创造? 这颠覆了周云振的认识,他曾经在报纸上看过这一类例子,可是人家入狱前就有底子的。 那人是国内一流大学电子工程系的高材生,这所大学培养的几乎都是国家未来的顶尖人才。 而且是枪毙前一天才发明专利“无刷电机”,免除死刑立即执行,逆天改命。 他步豹纹也有此等本事? 周云振又翻看了步豹纹年终总结评审鉴定表,这家伙竟然是年度改造积极分子。 周云振看懵了,按他这样的表现,连续二年评为改造积极分子都可以参加全省改造积极分子代表大会。 包装得太好了,否则怎么能出人意料地越狱呢? 周云振又仔细地看了罪犯步豹纹的体貌特征卡复印件,不,应该说是原件。 让周云振大为惊讶不解的是,别的罪犯残缺不全的,甚至于没有的,步豹纹一应俱全,一样不缺。 步豹纹的指纹捺印不但有,而且指纹脉络清晰可见。 这究竟是什么操作? 难道这是某些人要为日后追捕步豹纹提供技术层面上的支持,特意留下的伏笔? 恐怕不会是这样的吧?很大可能只是将资料做到完美,让人无懈可击,滴水不漏。 只是为了有利于步豹纹越狱? 这些疑问萦绕着周云振的脑海,他一时之间得不出明确结论。 周云振将步豹纹基本情况一一纳入脑海中。他又看在了第二遍,力求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一个疑点。 当然,周云振还想看第三遍,可是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就坐在自己不远处整理资料。 如果自己再看的话,就会引起他的疑心,如果他真的是内奸的话,那就会坏大事的。 周云振神情自若地将罪犯步豹纹的档案随意地往桌子边一丢,似乎很不在意。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不乐意了,他没有好气道:“罪犯档案反映的是罪犯改造的基本情况。现实表现、奖惩情况都在里面,不要不屑一顾。” 周云振心中嗤笑,罪犯档案反映的是罪犯改造的基本情况?步豹纹现在被包装成了什么样儿了? 不,应该说是篡改成什么样儿了?还有真实性可言?这样的档案只有从反面看。 从这方面来讲,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说的也确实重要。 “你说的是对的。我看到这名罪犯的资料都是相当完备的。他认罪服法,靠拢政府,积极改造,深挖犯罪根源,认真参加三课学习,成绩优异。” “我刚才想的是他是一个改造积极分子,这是我们在劳改队中的依靠力量,是监管改造工作中涌现出的改造好的典型,要大力弘扬宣传的。” “这种改造成功的典型材料就没有必要多看,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这是我们最信任的人。能协助政府干部维护监内改造秩序,净化改造环境。” “我要仔细地看的是那些警告处分不断,狱内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欺凌霸弱,充当牢头狱霸,为非作歹的罪犯材料。” “他们这一类人才是严重危害监管改造秩序的人,是害群之马,要予以严厉打击的人。” “对这些人,我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所以对于正面典型就不那么以为意了,才将他的材料不经意地随意一丢。” “邹干事,你的批评是对的,我虚心接受。对于罪犯无论他的现实改造表现是好的,还是现实改造表现是差的,对于他们的档案都要一样对待的。” “更不能随意丢放,要按规定一一摆放好。”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的眼神闪烁,眼珠转动,“这是你的实话?” “是的。” “我们十大队的监管安全稳如泰山,坚如磐石,不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些改造积极分子在协助政府干部维护监内秩序吗?” “对于这批我们依靠的监内不可忽视的力量,我们要另眼相待,对吗?” “对于他们这一类人的档案随意乱丢,乱放,如果一旦遗失的话,岂不寒了他们的心。”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听了周云振的话后,又是一顿奚落,“ 人才!能总结会提高,上纲上线的话,说得好。” “看事物不都是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吗?由已知的因推论出未知的果吗?” “由现在的档案随意乱丢,乱放,不能推出以后可能遗失吗?”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不冷不热道:“可以!” “下午还来吗?” 周云振心中一震,这家伙难道看出了什么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看了三天,也应该看完了吧?” “不多了,只剩下六中队最后还有十多人,下午就能看完的了。” “那好,你下午早点来,早早看完。” “为什么啊?按部就班不行吗?” “你这几天都已影响了我的工作了,知道不?早点结束,我工作就早少一点儿干扰。”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冷冷道。 “你既然下达了逐客令,我下午就不去了,以免打扰到你。”周云振心里一哼,自己目的已经达到,还真不想去了。 可是戏份还得做足。 说到这里,周云振话锋一转,“可是不知道领导会不会答应?因为领导吩咐我现在的任务就是熟悉罪犯情况。” “要不?” “要不什么?” “要不你去请示一下领导?”周云振倒是希望邹东南能真的去请示一下。 这一下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软了,“好,你下午按时来吧,反正也只是一下午打扰。” “那好吧,我下午上班时间按时过来。” 第181章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下午上班后,周云振准时来到了罪犯档案管理室,又来例行公事查阅罪犯档案。 现在没有看完的罪犯档案不多。 周云振慢慢地看过去,不敢露出一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反而一副专心致志,聚精会神的样儿。 周云振不好容易全部看完。 “完了?”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问道。 原来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一直在冷眼旁观。 “好了,全部看完了的。”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嘲讽道:“周大干事,既然看完了,不知道你记住了多少罪犯档案里的内容?” “能记一个大概吧。” “那好,我倒是想考一考你,看你到底是熟记于心,还是走马观花?” “看看你有没有将罪犯的情况张冠李戴?将两个不同罪犯的情况混为一谈?” “是敷衍应付还是认真仔细查阅,马上就可显出原形。” 周云振心道,邹东南这小子一直盯着我,看我不顺眼,现在又是变着法儿要让我现丑出洋相? 周云振心里当然明白,自己头脑里现在装了六百多罪犯的基本情况,而且全部是“死”的资料,根本没有见到过活人。 无法将罪犯档案资料与罪犯本人对上号,更无法加深印象。 就是说难免在记忆上会有失误,将两名罪犯的情况混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可是不答应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的挑战也不行。否则,这小子可能会以为自己负有什么特殊使命似的,为着某项目的而来。 因为回答不上的话,那他就有理由认为自己是以查阅全体罪犯的档案为名,来查阅某一名特定的罪犯的情况。 也就是说自己是来秘密调查某某罪犯的,这样一来,形容打草惊蛇。 俗话说做贼心虚,现在情况复杂,谁会是罪犯步豹纹的同伙或者说是他的坐探,都无法得出结论。 一般来说,凡是心怀鬼胎的人,都会疑神疑鬼的,对每一个人都会有提防之心。 更何况自己还是从支队部那边来的,就更容易引发这种人的怀疑。 于是周云振爽快地答道:“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是记忆天才,如果与事实稍有出入,不得见怪。” “那是自然的。你只要能大部答对,就算成绩不错。”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答道。 在他的意识里,眼前的这个周云振回答不了自己多少问题的,能答出百分之六十的内容就不错了。 “好,你问吧!” “那我就随机抽取一个罪犯的档案,问你里面的内容,可以吧?” “可以!”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随机从一堆罪犯档案里,抽取了其中一份罪犯档案。 “你说一下罪犯阳丰森的基本情况?” 周云振心中默默思索了一下,马上答道,“罪犯阳丰森,现在服刑于十大队一中队,男,现年43岁。” “犯伤害罪入狱,刑期10年,减刑两次,余刑6年。” “阳丰森的原来职业呢?”邹东南一边翻阅罪犯阳丰森档案里的资料,一边问道。 “他原来的职业是干部。” “家庭住址呢?” “本市南山路南山小区3栋1单元702房。”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母亲、妻子,还有一个女儿。”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看到周云振对答如流,他冷不防地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容易被人忽略,且即使没有忽略也很难记住。 “你能说一下罪犯阳丰森吗?” “什么?”周云振没听明白,其实不是他没听明白,是邹东南没有说明白。 “我说的是罪犯阳丰森他去年5月份的减刑考核分,你能说出来吗?” 周云振有些惊讶,“你不是问截至去年年底,罪犯阳丰森的减刑考核分?” “不是,我问的是罪犯阳丰森,他去年年度考核表中的5月份的减刑考核分。”邹东南有些得意洋洋道。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问题是没有人能回答得出的。 因为一个看完了六百多份罪犯档案,要他记住第一个罪犯的档案资料要点就已经相当不容易。 而且要记住的是一个随机抽取出来的罪犯的去年年度考核表里一个月的减刑分,这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 打个比方,比要一个神枪手在夜晚打中千米之外的一个香烟头还要难。 虽然一月减刑分最高是5分,如果猜的话,也有可能蒙对。 但是从0.1分起步,有n种可能,猜中的可能性很低,当然,如果运气爆棚的话,也有可能猜中。 周云振在记忆深处里,极力搜索着罪犯阳丰森档案里的这方面信息。 顷刻之间,周云振给出了一个答案,“4.57分!” 听了周云振的话,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心中一个激灵,惊愕不已,这小子的记忆怎会如此之强呢? 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或者说运气爆棚一猜一个准,这种人少,但是并不是没有的。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不相信,他又随机从一个罪犯的档案里抽取一张他去年年度考核表。 “张犁平去年7月份的减刑分是多少?” 周云振又一次对答如流,且回答分毫不差,精确到小数点两位数。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瞠目结舌,这记忆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邹东南并不死心,他又从随机从另一个罪犯的档案里抽取一张该犯去年年度考核表。 “崔山泉去年7月份的减刑分是多少?” 周云振答道:“3分多!” “具体是3分几?”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心道,这小子终于回答不上来了吧? 周云振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回答不上来。周云振连蒙带猜几次,也没有说出正确答案。 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鼻子一哼,这小子也不是万能的吧,还有有回答不了的问题。 只是能达到现在的这个程度,其实也是相当不错的了,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的。 “你毕业了。”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道。 “什么毕业?”周云振没有听懂。 “我是说我刚才随机问了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得不错,对我们大队罪犯的全貌也有了个大概的认识。” “而且对罪犯个人的基本情况也很了解,虽然不能说是对答如流,但是也是差强人意。从这一点讲,你可以毕业了。” 周云振听了,心中发笑,邹东南这小子将他自己当作老师,把别人当作学生? 也太狂傲了一点儿。 第182章 奉承 “你要得到的东西得到了,要记住的东西也记得八九不离十。可以走了,我要工作,别影响我。”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开始逐客。 周云振也懒得与他再说,推门就走出去。 他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起身笑脸相迎,“你这三天看完了罪犯全部档案吗?” 周云振点了点头。 “收获如何?” “收获满满的。” “收获满满的?这么说,你将我们大队罪犯的档案全部仔细看完并记住了?”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探询道。 “只能说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吧。不是刚刚来时,头脑里一片空白的情况。” “嗯,不错,这么快的时间对在押的全体罪犯就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周云振接下来问道:“蔡主任,下一步我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按郑大队长的安排,你担任是我的助手。” “助手?” “就是不管部部长一样的角色,什么都可以管,什么都可以过问,没有具体的定位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你初来乍到,还没有转正的话,早就?” “蔡主任,早就什么?” “按郑大队长的意思,本应该安排你任管教办副主任的,这是大队一级的权限,报支队部批一下再备个案就行。” “别,别,我还只是一个一般的办事员,还没有转正呢。完全不够的。” 周云振心里苦笑,这完全是捧杀啊。 一旦反转的话,那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一点儿,所以郑大队长,不,应当说大队总支没有任命你的。” “小周,你日后前途无量的啊。”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话里不无嫉妒道。 “蔡主任,别,别,拔苗助长啊。对于我不好,别人也会侧目而视的。”周云振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实在不习惯别人这样对待他,他心里纳闷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当然不明白这一切仅仅是缘于自己坐了一辆吉普车,而且是政委前司机驾驶而来的缘故。 如果知道,他除了觉得荒唐和可笑外,还能说出什么? 周云振想起了俄国讽刺作家果戈理的《钦差大臣》,自己现在的处境与其有相似乃尔之处。 在彼得堡的街头,赫列斯达科夫,一个平凡的小官员,一个饥肠辘辘,且已一无所有的人,无意中被一个偏远城镇的官员误认为是沙皇的钦差大臣。 这个误会,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饥寒交迫、穷困潦倒的赫列斯达科夫,突然间成为了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市长和官僚们竞相向他献殷勤,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他们深信,只要攀上了这层关系,便能在首都的权贵圈中打开一条升官发财的道路。 在市长家中,赫列斯达科夫过上了舒适奢华的生活。 市长夫人和女儿以羡慕的目光注视着他,极尽所能地讨好他。 贵族官吏们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恭敬有礼。他品尝了美酒佳肴,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尊荣。 然而,赫列斯达科夫带着收到的贿赂在其真面目被人识破之前,逃之夭夭。 周云振心中暗道,自己呢?当然不是行骗的人,更不存在着跑路一说。 只是那些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的人,会不会有朝一日又因某种原因变脸,即所谓识破自己的真面目,然后又让自己从高处跌落下来? “小周,我们就像是亲兄弟一样,对不?”蔡其昌打断了他的思路。 “蔡主任,你对我关照有加,我心中有数的。”对于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称兄道弟的话,周云振没有正面回答。 “小周,我有事想请问你一下,可以吗?”蔡其昌对于周云振的来路想一探究竟。 “蔡主任,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年龄也比我大,以尊临卑,有什么事你直接开口吩咐就是了,别这么客气。” “小周,你才识卓异,未来大有可为,未来可期。”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奉却不入正题,他先奉承道。 “蔡主任,你何出此言?” “你这才短短二三天时间,通过快速查阅罪犯档案,马上就掌握了全大队六百多在押的全体罪犯第一手资料。马上就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不是才识卓异?这不是天赋异禀?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做到的?” 周云振暗道,这糖衣炮弹可够轰得人晕头转向的,自己何尝不是俄国讽刺作家果戈理的笔下人物,不是青年低级小官员赫列斯达科夫一类吗? 只不过自己没有搞诈骗而已。但是却一样受着吹捧巴结,阿谀奉承。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神秘道:“老哥我认为你成熟老道,远非一般的人能比。我觉得你成熟老道是与生俱来的。” 自己成熟老道?周云振心中暗暗发笑,说自己刚正不阿还能接受,这成熟老道四个字,自己怎么能当之? “我曾经学习过麻衣相法,一向有识人之明,别不相信我。”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仍然坚持己见。 麻衣相法,源自古代的相面之术,它通过观察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以及手纹等特点,来预测一个人的命运吉凶、贵贱寿夭。 “蔡主任,你也相信麻衣相法?也对此深信不疑?” “我只是有一次在逛街时,看到旧书摊上有这样一本书出卖,无聊时就向摊贩买了一本。偶尔看一下,琢磨一下,权当消遣打发时间。” “我姑妄言之,你就姑妄听之吧。” “好吧,洗耳恭听。”周云振想,听一下也好,看眼前这位蔡主任是如何借麻衣想法恭维自己的。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煞有介事地凝神正视周云振,然后摇头晃脑,啧啧称奇道:“看你的辅骨红润晶莹,头顶的伏犀骨直贯头顶,预示着好运连连。” 他又引用古语道:“古人曾说,何知白衣换绿袍?天仓丰满福堂高。是子伏犀贯顶,出家必作法门栋梁。” “你必将一飞冲天,飞黄腾达。显贵之日指日可待。” 第183章 能不用车吗? “呵呵!蔡主任,你挺相信麻衣相法的吧?是否运用过此法为他人预测贵贱夭寿、吉凶祸福呢?想必给许多人推测过贵贱夭寿、吉凶祸福吧?”周云振微笑着询问,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嗯,确实曾为一些人做过相貌、五官、骨骼、体态、气色和手纹的推测。”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并不讳言。 “那么,你的吉凶祸福、贵贱夭寿预测,事后验证准确度如何呢?”周云振意味深长地问道。 “这个吗?”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有些尴尬,“这个吗?有的事后验证准确。有的,有的,不,不太准确。” “那就是五五开了?” “大概,也许,可能吧。”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模棱两可,支支吾吾。 周云振刹那间明白了,眼前这位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所谓的麻衣相法。 刚才的这些好话,这不过是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讨好奉迎自己的籍口罢了。 不过是以此为楔入点,拉近他与自己的距离而已,这也真是煞费苦心。 做了这么多垫铺,马上这位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就会应该入正题。 “蔡主任,谢谢你的吉言,可是有许多事不是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话,这世上人人都会有泼天富贵,谁会愿意自己穷厄一生?” “也是的。” “蔡主任,别弯弯绕绕,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说吧,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周云振道。 “好!请问小周兄弟一下,政委身体健康吧?”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向周云振问起了政委沐山川的情况。 周云振一怔,他还真没有想到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会问这样的问题? 自己与政委何干?这不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吗? “政委现在身体不差啊?怎么了?”周云振随意回答道。如果身体差住院的话,这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看望他的人怕是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笑逐颜开,“那就好!那就好!” “小周兄弟,我,我,我有一件事,怕是要请你在政委面前美言几句,鼎成此事啊。”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吞吞吐吐,为难道。 “什么事?”周云振暗中诧异,他蹙眉暗道,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将政委与我扯在一起? 难道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认为自己是政委沐山川的心腹?或者就是政委沐山川的亲戚? 难怪他对自己问寒问暖,亲热有加,原来原因在此?现实版的俄国讽刺作家果戈理的《钦差大臣》? 可是如果自己如果直说与政委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他一旦变了脸色的话,给自己穿小鞋子很容易。 对自己以后的进一步查清步豹纹的事,那就是个阻碍。 不能这样。 可是如果说自己与政委有关系或者就是政委的亲戚的话,那岂不是欺骗? 这与《钦差大臣》里的小官员赫列斯达科夫有何区别? 不能这样,这是骗子行径。 只能含糊其辞,模棱两可,打太极拳。让他现在感觉是,最后不是的话,也是无话可说。 周云振镇定下来,马上泰然自若道:“我现在初来乍到十大队,一时之间,不,近来不会到支队部去的,更不会见到政委的。” “没有事的,小周兄弟,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政委的啊。在电话里直说不就可以了吗?”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心中一喜,看来有路,没有拒绝我的。 “打电话的话,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再说?” “再说,单独找政委的话,也说明尊重政委他的。否则你又不是他的上级领导,一个电话就让他办事?” “政委心里怕是不爽吧?” “他是最讲究上下尊卑的。这点你没有听说吗?”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一听,确实有道理,他马上说道:“小周兄弟言之有理。我考虑事情不妥当。不像你,在领导身边,接触多,耳濡目染之下,稳重得多。” “小周兄弟,我的事是……”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 周云振一摆手,“到时候再提吧,现在言之过早。” “也好,好!提早了,怕小周兄弟记不住,你回支队部我再告诉你。” 周云振“嗯”了一声。 “蔡主任,我现在只见过罪犯的档案,是‘死’的材料。我想应当去接触一下他们活的人,这样才会有个整体印象。” “这个吗?好办,你下去就是了,当然要开车去。” “开车?这监房不就在眼前吗?”周云振纳闷道。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呵呵一笑,“小周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 “什么不知?” “你以为罪犯坐牢就是让他们不见天日?天天守在深牢大狱里?国家还要养着他们,浪费粮食?” “这是劳动改造,国家规定有劳动能力的罪犯一律要参加劳动。” “他们都要出去劳动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再收队归监。” “他们分别归于不同的经济队,有种植队、养殖队、园艺队、综合维修队等等。农工业都有,农业为主。” “这一个山头周围都是我们大队的地盘。” “你如果明天到各队转一转,能不用车吗?靠两条腿走吗?” 周云振惊讶地问道:“管教办有吉普车?” “吉普车我们大队部才有一辆,还不够几位领导用的。”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撇撇嘴道。 “那我们管教办配的是什么车?”周云振问道。 围绕着这一个大山头转几个中队,没有车子的话,还真的不行。 “我们管教办只有一辆边三轮摩托车,你开着去吧。” “那好。” 这时管教办进来了一个人。 周云振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队长郑闻悟。 “郑大队长,尊驾光临敝办公室有何大事?”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打趣道。 “当然不是为你而来的。” “我当然知道领导不可能因我而来,为工作也得是我去汇报。为小周兄弟而来的,对吧?” “是的。我看看小周在你这儿工作是不是称心如意。”大队长郑闻悟道。 “岂敢慢怠?”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马上道。 “慢怠不慢怠不是你说了算吧?”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对周云振说道:“小周,你在这儿顺心吗?” “谢谢领导,在这儿蔡主任挺照顾我的,我工作很顺利的。”周云振回答道。 第184章 开吉普车去 “嗯,如果你工作中有什么不开心事的话,就与我说,我帮你做主,我帮助你解决问题。”大队长郑闻悟笑眯眯道。 “谢领导,现在暂时用不着。” 已经接了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手中递来的边三轮钥匙,正欲出门的周云振不卑不亢道。 “好,能自己独立解决问题更好,说明你工作上手快,轻车熟路。” 说到这里,他又问道:“小周,你现在要出门?” “是的。” “你要到哪里里去?”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马上接言道:“他要到下属各中队去转一下,了解熟悉一下各中队罪犯基本情况。” “是吗?这得开车去呀,各中队间隔距离不近啊。”大队长郑闻悟说道。 “我让他开我们管教办的边三轮摩托车去各中队。” “开边三轮摩托车?这怎么行呢?”大队长郑闻悟脸色不悦道。 “可是三轮摩托车是我们管教办最奢华的车了,还只有一辆。怎么办?剩下的就只有自行车了,难道骑自行车去?” 大队长郑闻悟白了他一眼,“你难道不会给我说一下,让小周开大队部的吉普车去?”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没有作声,他心里腹诽,吉普车你们领导不要用?给一个管教办的干部用? 这样的话自己能说吗? 看到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不吭声,大队长郑闻悟也不再理会他,郑闻悟对周云振说道:“小周,你会开车吧?” “会!” “那好,你就开大队的吉普车去。”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那是你们两位主要领导用的。” “教导员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暂时用不着。其他的副职领导现在都没有下中队去,用不着。此时不让你用,让谁用?” 大队长郑闻悟的话很有道理,让周云振无法不接受。 不容周云振分说,大队长郑闻悟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把吉普车钥匙给他,“去吧,开吉普车去,车就停在坪里。” “是!” 周云振接过他的钥匙就要走。 “慢!” “郑大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你到中队去带一支手枪去吧。”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对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你马上发一把专用手枪给他,并在这几天内为小周办理好持枪证。” “是!手枪马上发。只是这持枪证件一时办不下来,这得由支队机关办理,由公安机关审批。” “你派人专门到支队协调一下,以最快速度办好。” “是!”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心中感叹不已,有背景就是好,什么人都要高看对方一眼。 全大队干警使用的公用枪支,都是由管教办维护保养和管理的。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马上亲自打开了枪械保险柜,从中摸出了一把崭新的手枪和压满子弹的弹匣。 “小周兄弟,拿去用吧!”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他把手枪递给了周云振。 “小周,这把手枪以后就由你使用和保管。”大队长郑闻悟说道。 “大队长,这不合适吧?”周云振道。 “有什么不合适吗?” “我的持枪证件还没有办,这枪就由我使用管理好吗?”周云振有些忐忑不安。 “没事的。持枪证没有办不下来的,你手中有枪,在这大山里是不是安全感要强一些?”大队长郑闻悟一脸堆笑道。 “那好,谢谢领导美意!我就不推辞了。”周云振将锃亮的手枪接了过来,揣在身上。 大队长郑闻悟笑问道:“你现在是到哪一个中队去呢?” 周云振的本意是想到六中队去,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能说,说了就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图。甚至引起大队长郑闻悟、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两人的疑虑。 在不明确他们俩人是人是鬼的情况下,绝不能说真话。 “我先到离大队部最远的中队去看一下。” 因为周云振认为按番号排列的话,离大队部最远的中队应当是属于六中队才对。 可是他想错了,离大队部最远的恰恰是一中队,一中队是十大队的起源地,现在的十大队部是从哪儿搬迁过来的。 因为那儿相对偏僻一些,不便于管理其他中队,所以八十年代初在现在这儿重新建立了大队部及中心监管区。 原来的大队部变成了一中队劳作区域,当然一中队的犯人晚上也是回到中心监管区就寝。 大队长郑闻悟笑道:“那就是一中队最远。你开车去吧,要不要我叫人陪你一起去,你不熟悉路。” “不用人陪。不就是围绕这山打一个转吗?我开车沿山路走就是了。” “好吧,你开车出了大队部,然后往右拐弯上一条土马路,一直开到底,就是一中队劳作区域。” “白天一中队罪犯全部在那儿劳作。” “好,谢谢郑大队长指点,我去了!” 说完,周云振就向坪里走去。 他来到吉普车前,打开了车门,然后用钥匙点火启动,发动了吉普车。 周云振驾驶着吉普车,行驶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车子一路上下剧烈颠簸,向前疾驰而去。 吉普车后卷起漫天灰尘。 走了快一个小时,吉普车面前出现了一座有些破败的院子,周云振心中一喜,这应当是一中队的中队部了。 周云振的吉普车开进了院子里。 他看见有十多二十个头青光的人,在拔扯一栋小楼房前屋后的杂草。 周云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他知道这是一群囚犯,否则不会理光头。 他从吉普车里下来,却看见在他不远的地方处,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罪犯在凶狠地辱骂训斥一个身材瘦弱,瑟瑟发抖的罪犯。 被骂的罪犯一声也不敢吭。 这个罪犯牛气冲天啊?欺凌霸弱,不是牢头狱霸是什么? 周云振走了过去,连珠炮呵斥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你来干什么?” 看到周云振是从吉普车里下来的,这个罪犯不禁全身一凛,有些紧张。 可是待他看清了身着橄榄绿警服的周云振,不过是一个戴着光板警衔的见习警察时,心里未免有一丝瞧不起。 当然这种想法他不敢流露出来,可是难以掩饰的不服气还是挂在了嘴角上。 “报告干部,我叫阳丰森。” 按照《罪犯改造行为规范》规定,罪犯阳丰森不得不回答道。 “阳丰森?阳丰森就是他?” 周云振马上将罪犯档案资料里的阳丰森与现实中的他重叠起来,档案里看不出来,现实中这家伙这么硬茬? 第185章 一物降一物 一个中年干部从一楼房子出来。 他看到了进来的吉普车马上迎了出来,以为是大队的领导来检查工作。 可是他看到从车里下来的只是一位年轻的见习干警时,不禁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 来头不小啊?开着大队领导的座车来。 “你是?”他向走过来的周云振问道。 “我是大队管教办新来的干事周云振。请问你是?” “周云振?”他蓦地想了起来,确实新来了一个干警,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周干事啊?久仰!那阵香风把你吹到我们偏僻的一中队来了,请进办公室坐一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中队队长沈德成,欢迎周干事到我们中队检查工作。” 说完,一中队中队长沈德成紧紧握住了周云振的手。 来到办公室中队长沈德成倒了一杯水给周云振,“周干事,喝茶!” “别客气!” “周干事对我们工作有何指示?”中队长沈德成问道。 “沈队你这话是折煞我,我刚参加工作,还是一个见习干警呢。哪有资格检查你的工作呢?” “说是来学习还差不多。” 中队长沈德成道:“从大队部来的任何一个干部,都可以说是代表上级机关。我们基层应当给予应有的尊重。” “沈队,我确实是来熟悉一下基层工作的,真的不是来检查的。我刚才看到一个情况,觉得?” “觉得什么?发生了什么情况?”中队长沈德成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看到你们中队罪犯中有人充当牢头狱霸,辱骂训斥其他罪犯。” “那个骂人的罪犯是不是叫阳丰森?被骂的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罪犯是不是叫张犁平?” “骂人的罪犯是叫阳丰森,被骂的衣衫褴褛的罪犯,我没有问叫什么名字。” 中队长沈德成意味深长道:“不要相信你的眼睛,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 “什么意思?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但是亲眼目睹的还不是事实吗?” 中队长沈德成肯定道:“是的。不一定是事实。真正违规的反而不是骂人的。” “为什么?”周云振狐疑道。 “你马上就会看到与你刚才眼睛看到的不一样的事,甚至大相径庭。” “是吗?” “是的。” 说完,中队长沈德成将罪犯阳丰森、张犁平两人叫到了办公室。 罪犯阳丰森、张犁平两人一到中队长沈德成的办公室,马上就按规定老老实实地蹲在他的面前。 中队长沈德成却并不看充当牢头狱霸,辱骂训斥张犁平的罪犯阳丰森。 他以严厉的眼神盯着张犁平,眼睛似乎要冒出火,“张犁平,你刚才又做了什么违反监规纪律的事?” 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罪犯张犁平浑身一震,眼神露出畏怯的神色。 他的手伸向衣服窸窸窣窣几下,不一会儿就变戏法地摸出几张新版百元大钞。 “张犁平,你这家伙是阳奉阴违,屡教不改啊?你自己说,应当怎么处理?”中队长沈德成严厉呵斥道。 张犁平涕泪横流,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他乞求道:“沈队长,我知道罪犯不能拥有现金,我错了。希望政府高抬贵手,宽大为怀,从宽处理我啊。” “你这是明知故犯,第几次了?”中队长沈德成愤怒得一拍桌子,茶杯的水都震得溅了出来。 “我?”张犁平吓得几乎瘫软在地。 中队长沈德成叫来了两个值班干警,“将罪犯张犁平先关禁闭三天,然后我们再开干部大会集体讨论对他的处罚。” “是!” 两个干警马上将罪犯张犁平从地上提拽起来,往禁闭室押解而去。 中队长沈德成对罪犯阳丰森却没有任何斥责,只是对他说:“有什么事情,你向干部报告就行,没有必要当场大动肝火。” “我是想向干部报告,可是不成啊。” “为什么不成?”周云振问道。 阳丰森瞥了周云振一眼,“现场没有干部,我去办公室报告干部的话,这个狡诈的家伙肯定会藏匿现金,这是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事后反而这家伙反而还会倒打一耙。” “说我诬告陷害他。” “我推搡他进沈队长办公室,他不肯,我才呵斥的。” “你不会搜索他的全身,来一个人赃俱获吗?”周云振不假思索,冲口而去,捉贼要赃吗? 然而周云振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失言,罪犯哪能做这些事呢?这已经涉及到执法工作。 他脸上有些发烫。 阳丰森没有回答。 中队长沈德成笑了笑,周云振知道他的笑是揶揄的笑,不乏一丝嘲弄,周云振有些不自然。 看来,社会才是老师,许多东西是课本上学习不到的。 中队长沈德成挥了挥手,“你走吧!” “是!” 罪犯阳丰森起来后,躬身退出。 “这家伙在我面前有些嚣张,甚至还有些轻蔑。在中队长沈德成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真是一物降一物。我让他口服容易,让他心服则不一定。”周云振心里暗道。 等罪犯阳丰森走后,中队长沈德成才说道:“周干事,罪犯情况是错综复杂的,不是非白即黑的。” “我们一个中队只有八个干警,面对的是一百多名罪犯。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奸滑之徒比比皆是,凶狠残暴之徒也不乏其人。” “总之,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对于他们的管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当前警力捉襟见肘的时期,我们不得不依靠一些靠拢政府,积极改造的罪犯,协助我们干部维护监内改造秩序。” 周云振明白了,这个罪犯阳丰森应当就是其中之一,值得信任的罪犯。 “这就是干部管理罪犯的拐杖?”周云振问道。 “是的。中队还设有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让积委会人员协助我们管理罪犯。” “他们与罪犯同出工同收工同劳动,罪犯中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能马上得知,并采取相应措施。” “这虽然是权宜之计,但是不得不如此,维持了几十年,至少目前还不具备直接废除的条件。” 周云振有些担心地问道,“话虽然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 第186章 脊梁 “如果任用非人的话,反而还会给工作带来被动。” “你说说会带来什么被动?” 周云振答道:“有可能给我们干部提供虚假情报,导致我们作出错误的判断。”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我们信任的罪犯,有可能黑化,成为真正的牢头狱霸,欺压凌辱其他罪犯。” “是的,你的话很有见地,这种情况完全有可能的。只是?”中队长沈德成道。 “只是什么?”周云振反问道。 “只是我们在遴选这些事务犯时,一般会特别小心,随时考察,限定条件,再三斟酌。而且还要设定耳目,对他们暗中加以监督并随时反映他们的情况。” 周云振回答道:“嗯,这才保险。” 中队长沈德成对于周云振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刮目相看。 这至少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思考能力强,而且能一语中的,说明洞察力非同一般,并非刚才自己认为的庸碌之辈。 周云振又问道:“那么这个名叫阳丰森的罪犯是经过特别考察,精挑细选出来的吧?” “可以这么说,相对于其他罪犯而言,他的身世还算比较清白,案情其实也很简单。其实也是激情犯罪,是偶然性犯罪。”中队长沈德成解释道。 “阳丰森是因为家庭婚姻原因怒火中烧,无端怀疑妻子婚内出轨,而杀伤到他家来公干的妻子同事的?”周云振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管教办看过罪犯阳丰森他的档案。” 中队长沈德成意味深长地一笑,“纸上得来终究浅!” “真实情况判决书上是不会明说的,尤其涉及到这类事,用词特别讲究,因为是要给双方看的,要让双方当事人都无懈可击。” “只会用些怀疑,猜测啊什么的,它只会留下让你想象的空间,语焉不详。” “妻子同事趁阳丰森不在家时,到他家来公干?做什么呢?即使如他事后所说是公干,为什么不打开大门以避嫌?” “瓜田李下,不应当避嫌?” “要想了解真正的情况,我建议你不妨与他细谈一次。” “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你自己慢慢了解他吧。” 接下来中队长沈德成话锋一转,“你现在知道今天阳丰森火冒三丈,牛脾气大的原因了吗?” “不知道。” “身处劳改队的环境之下,面对一群奸滑或者凶狠之徒,他不更凶狠一些能镇得住场子吗?” “能震慑他们吗?” “这群罪犯中的一些害群之马,你与他们讲法律,他们给你耍流氓,你给他们耍流氓,他们给你讲法律。” “对于这些性格刁钻奸滑,专门钻空子,让你防不胜防的家伙,让管事犯去整治一下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以毒攻毒。” “这与我们所受的教育有些背道而驰啊?” “现实不是教科书,往往比教科书更直击人性。”中队长沈德成说道。 “有些罪犯你不整治他的话,或者你大课教育的话,他是充耳不闻的。比如你刚才看到的罪犯张犁平吧,他老实不?” “老实!” “这只是他故意让你看的一面,穿着邋里邋遢,低眉顺眼,老老实实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能博得很多人的同情。” “可是他真实的犯罪是什么呢?” “是什么?”周云振急于想知道答案。 “诈骗罪,他一副老实呆萌的样儿,却让社会上许多人上当受骗,部分人甚至于倾家荡产。” “他连老人的养老钱也不放过。自己在外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而且就是服刑后,对干部也是阳奉阴违,屡屡违反监规纪律,私藏违禁品的行为从来就没有断绝过。” “可恨不?” “可恨!”周云振恼火道。 “可是刚才你还同情他呢?说是受到了欺压。” “俗话说,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看一个人听其言,还要观其行。” 周云振折服道:“沈队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对于这个中队长沈德成,周云振上一世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知道他没有被卷入步豹纹越狱一案中,甚至于没受到任何处分。 当然这也与他与罪犯步豹纹不在同一中队有关。 周云振相信即使他与罪犯步豹纹在同一中队也不会受牵扯。 从沈德成刚才处理张犁平问题的态度来看,他一是一,二是二,并不因为的罪犯张犁平是个诈骗犯就对他网开一面。 因为如张犁平这样的人,是不会缺乏钱的,刚才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张犁平他为了让干部对他违反监规纪律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可能不去腐蚀拉拢干部,以逃避日后的处罚。 从刚才中队长沈德成处理问题的态度来看,可以肯定没有收他的贿赂,没有成为他的保护伞。 中队长沈德成既没有大队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对自己的阴阳怪气,挖苦讽刺。 也没有大队长郑闻悟、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两人对自己的奉迎阿谀讨好。 自己是开着大队部的吉普车来的,可是他并没有高看一眼,当然也没有怠慢。 如一中队中队长沈德成这样的人,才是劳改单位的脊梁。 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浮上了周云振的心头。 “沈队长,我想单独接触一下管事犯阳丰森,这可不可以?”周云振问道。 “当然可以。你是管教办的干事,相当于地方上的公安局干事。接触罪犯,了解罪犯,预防狱内犯罪,这是你的本职工作,我怎么会不支持?” “那好,我现在就找他谈心谈话。” “行!我马上就将管事犯阳丰森找来,你就在我的办公室与他谈话吧。” “好!” “那你等一会儿。” 说完,中队长沈德成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管事犯阳丰森就被中队长沈德成带了进来。 “你与阳丰森谈吧。我要到劳动现场去看一下。” 中队长沈德成随后就走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房间就剩下周云振与管事犯阳丰森两人。 “你坐吧?”周云振对他说道,向自己面前一张椅子努了一下嘴巴。 “对不起,我是一个犯人,没有资格与干部平起平坐。”管事犯阳丰森却并不领情。 第187章 你想早日回归吗? “这家伙还这么傲慢?欺我生?”周云振心里一阵恼怒,可是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管事犯阳丰森的话让自己气,自己却又挑不出毛病。 他错在哪儿?警囚在一起地位能平等吗? 周云振压抑了一下自己的火气,尽量平静地说道:“让你坐,我是让你说话方便一些。” “谢谢干部。我蹲习惯了,蹲着舒服一些。” “还有这样的事?” “习惯成自然,自然了就好了。”管事犯阳丰森同样平静地说道。 “那好,你既然不愿意坐着与我面对面谈话,那你就蹲着吧,我不勉强。” “是!” “你曾经是一个国家干部?” “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的事我看过档案里的判决书,因为猜疑才发生的,你有臆想症?” “没有。” “猜疑引发的冲动,这冲动的后果也太严重了吧?失去了十年宝贵的年华。这代价可是够沉重的了。” “据我所知,一般干部犯罪主要是经济方面的犯罪,比如贪污受贿什么,侵占国有资产什么的,或者就是渎职罪之类的。如你这样的犯罪很少。” “很少并不等于没有。” “那倒是的。” 周云振转换了一下话题,“你后悔吗?” 管事犯阳丰森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向周云振反问道:“干部贵姓?” “姓周。” “周干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看你如何做?” 周云振一怔,管事犯阳丰森来者不善啊,他的问题肯定不好回答。 可是不回答行吗? 不但会让他从心里轻看自己,以后对自己计划的实施也会很不利。 “你问吧!”周云振想了想,还是回答比不回答好。 “如果你的家被人不停息地骚扰,你是奋起反抗还是忍气吞声?” “这个?”周云振一下子怔住了,还真不好回答。 “请周干部回答。” “当然要反抗。” “这就对了,那我还后什么悔?”管事犯阳丰森回答道。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会以身犯法,我会用合法手段维护自己合法权益。” “如何用合法手段?” “我先是警告,再是报警,然后是以牙还牙,他做初一,我做十五。” “你会怎么做呢?会怎么做十五?” “我吗?”周云振瞟了他一眼,“我会怎么做,想听吗?” “想!” “那好,我告诉你我会如何做。” “如何做?” 周云振道:“我会蒙面守候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的街道里,趁他不备之机用一砖拍他,然后撒腿就跑。” “如果他再不停止骚扰我的家属的话,我第二次会趁其不备之机,用麻袋蒙住他,罩上他全身,然后暴击一顿。” “让他产生惊恐畏惧,让他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他是会知难而退保命?还是舍命去逞一己之欲?” “这样一来,自己还会有牢狱之灾吗?” 管事犯阳丰森眼神一亮,这个周干部与众不同啊,他不是一上来就大课教育,法律填鸭式灌输,让人听了味同嚼蜡,昏昏欲睡。 而是理解并支持报复,当然报复手段高明一些,不会以身犯法,也就不会身陷囹圄。 “你这样的干部少见。” “不,应当说我只是行事风格独特。”周云振纠正道。 “嗯,我认可。” 周云振直视阳丰森道:“还有,我看过你的判断书,你是无端怀疑妻子婚内出轨,而杀伤到你家来公干的妻子同事的?” “他是公干吗?”管事犯阳丰森愤怒道。 “当然不是。你妻子出轨了吗?” “这?”管事犯阳丰森瞬间森脸红脖子粗。 周云振冷冷一笑,“据我所知,没有。” “为什么这样说?”刹那间管事犯阳丰森神色骤然一变,不禁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你妻子并没有与他苟合,可是受不了他的金钱物质引诱,已有动摇迹象,或者徘徊在这边缘上。” “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如果你妻子出轨了的话,早就夜不归宿,与他宾馆与他幽会去了。” 管事犯阳丰森反驳道:“难道我非得要向自己身上泼污水,不,给自己戴绿帽?” “当然不是,可是你给对方造成了严重伤害,致对方重伤。如果不这样说的话,能博得法官的同情?不,能博得社会舆论的同情和大众的一掬泪水吗?” “你能被只判十年刑期?怕是还要加五年吧?” “轻轻的一句话,换来少坐五年牢。再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老婆也不是白璧无暇的,她也差一点儿缴械沦陷了,你也是惩罚她。” 管事犯阳丰森惊出一身冷汗,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周干部,你,你,这是,诬,不,不,我说错了,你这是推理,不是事实。” “凭借想象是奈何不了我的。” 周云振轻笑一声,“是的,我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也没有说是事实。是不是事实只有你最清楚。” “想象和推理是定不了案的。” “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这家伙的行为也太可恶,公然挑战公序良俗,道德败坏。按私入民宅行为定罪的话,在美国宅主是可以开枪击毙的。” “所以我既然没有证据的事,也只是与你说说而已,不会外溢的,因为乱说要负法律责任的。” 周云振玩味的话,让管事犯阳丰森放下了心,但是他的头上又感觉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落下来。 这个周干部太厉害,太恐怖,他的话句句如剑,简直是直击人心! 周云振点到为止,当然只是推理,还不一定是事实,但是阳丰森完全被慑服。 周云振马上又换了一个话题,“你想早日回归吗?” “想!” “你既然已到了目前这个处境,能改变的只有刑期,让自己的刑期一天天缩短才是正道。” “我坐牢一天,刑期不就是少了一天吗?” “不,你这与大多数人就没有区别了,试问一下服刑的人,谁不是坐一天牢,刑期就少一天?” “你现在还爱你的妻子吗?” “还有感情。”管事犯阳丰森并不讳言,他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妻子才将引诱想玩弄自己妻子的那个混账男人砍伤的,才锒铛入狱。 第188章 胜读十年书 周云振道:“阳丰森,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而且据我所知,你的妻儿还在盼望你早日回归社会。” “虽然你的妻子受过诱惑,走过错路,但是她并没有完全失陷。现在又幡然悔悟,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侍奉公婆,抚养小孩。” “你一家人都在期盼着你的归来。你看过日本人山田洋次导演的电影《幸福的黄手帕》吗?” “没有。” “故事情节是一个犯人即将刑满出狱,担心自己无家可归。于是,出狱前他写信给妻子,约好如果接纳他的话,就在家门口挂一条黄手帕。” “出狱快到家时,他忐忑不安,担心没有黄手帕,要转身离开。然而,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远方的树枝上。” “他突然发现,远方的树枝上不是一块黄手帕,而是挂满很多很多的黄手帕。” “它们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向他招手,欢迎他的归来。他瞬间泪流满面,心中的忐忑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而在这树枝丛中,一个女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她还在挂黄手帕……” “我知道你有武功且不俗,对不?否则你也做不到一出手,就将对方搞成重伤。” “对,我自小就练功。”管事犯阳丰森答道。 “想早回去吗?” “想!” “想的话,你就要想办法立功。” “我到哪去立功?到哪去赚那么多的减刑分?”管事犯阳丰森沮丧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你立功早日减刑。” “不就是在狱内搞什么发明创造吗?这里的水分很大的,坐牢的谁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再说,周干部你与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冒一定风险为我操作这事?” 周云振说道:“你想哪去了?我还真不会为你去冒风险去做这样的事,那不但是害了你,也害了我。可能吗?”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管事犯阳丰森迷茫道。 “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个机会提供给你,可以让你在一定的时候立功。” “什么机会?”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待你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不,等待我安排好了,我再告诉你。” “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不是上刀山更不是下火海,就是正常出门收工,只是比别的人多一双暗中观察的眼睛而已。” “既然如此,我答应,不用考虑什么的了。” “这个吗?你暂时不要动,不要与任何人说,听我消息吧。”周云振道。 周云振还不想明说,因为这一切现在还没有眉目,还只是自己心中酝酿的一个想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所以周云振对管事犯阳丰森的话,只能是含糊其辞。 “阳丰森,你走吧,要用你时,我会来找你的。” “好!我期待着周干部你来找我,我一定会按你的要求做好自己的事。” “好!你出去吧!” “是!” 阳丰森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向周云振鞠躬再离去。 周云振心里的想法是让这个阳丰森牢牢地盯死步豹纹,让步豹纹动弹不得,看他如何越狱? 如果他强行越狱的话,这个阳丰森出手的话,他就是自寻死路。 这样才万无一失。 这个事得快点办,要尽早将这个阳丰森调入到六中队服刑改造,当然要进入积委会监督岗劳作。 得借助现在大队上上下下对自己的关照来实施这一计划,宜快不宜迟。 这时,中队长沈德成进来,“谈完了?” “是的。” “有收获吗?” “有!” “只是?”周云振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中队长沈德成说道:“只是要详细了解这一百多名罪犯的情况,恐怕几天时间也不够。而且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顾此失彼,抓了芝麻丢掉西瓜的事也不少见。” “干工作或者做什么事都当然要有重点,眉毛胡子一把抓当然不行。” “沈队,你的意思是要我从危险分子或者反改造尖子们入手,接触他们,了解他们?熟悉他们,知己知彼?” “当然要知己知彼。但是我不主张从危险分子或者反改造尖子们入手,去接触他们,了解他们,熟悉他们。” “为什么?”周云振惊讶地问道。 “因为所谓的危险分子或者反改造尖子,我们干警的主观臆断的成分很大。或许因为一句口角某一句话,就会暗中将一个罪犯定为危险分子或反改造尖子。” “从而给罪犯建立专档。” “真正的危险分子反而会伪装自己,让你琢磨不透的。即使是反改造尖子也是会暗中拱火,不会直接与干警对抗的。” “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是会让你麻痹的,然后出其不意地咬你一口。隐患危险反而来自身边。” 周云振对于中队长沈德成的话,内心是十分认同的,这才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听沈队一席话,我茅塞顿开,胜读十年书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从哪入手比较好?就是说,既可能达到目的,又不浪费时间呢?” “这个吗?我提供一下建议以供参考。” “好!洗耳恭听!” 中队长沈德成侃侃而谈:“第一、要重点找情绪行为反常的这一类罪犯谈;第二、要找言语变化大,不时谈论生死,流露轻生念头的罪犯谈。” “第三、要找花钱消费明显不同以往的罪犯谈;第四、要找身体患重大疾病,如不治之症之类的罪犯谈。” “第五、家庭发生重大变故,或者家乡发生重大自然灾害,亲人去世,儿女失学,妻子离婚的这一类罪犯也是要必谈的。” 周云振听了以后,觉得这才是在基层工作,了解基层,熟悉基层干部的经验之谈,感觉受益匪浅。 “还有不可忽视的一点。” “哪一点儿?”周云振感觉到干货来了,他焦急地问道。 “对于一些信任的罪犯,常接触干部的罪犯,尤其要加强戒备和防范,任何的麻痹和大意都有可能让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危险来自身边。” “就是说对于罪犯只可利用,不可信任?” 中队长沈德成说道:“这话不能说完全对,因为积极改造的罪犯还是很多的。但是也不能说有多大错,因为这方面的教训也确实不少。”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有一句古话是这样说的,我认为很对。” “什么话?” “福虽不至,但祸患已远去!” 第189章 能总结会提高 “受教了。” “还有,你现在在管教办工作,要掌握狱内动态,这是基本职责。” “是的。” 中队长沈德成道:“工作要化被动为主动的话,就要在罪犯中进行布控。要有自己的耳目,要对狱内的风吹草动一目了然,对罪犯的动向胸中有数。” “这样才能防范于万一,料敌机先,敌动我知,敌露头我打,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周云振心中叹服道,这才是劳改工作干部的真知灼见,人人皆如此的话,罪犯怎么能兴风作浪?如何能袭警脱逃? 只是自己现在已经在着手布置此事。 但是这是绝密的事,周云振也不会轻易告诉中队长沈德成,尽管他完全可靠。 “沈队长,我总结了一下,你看对不对?” “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脑子灵光,能总结会提高。你说吧?” “好!我总结了一下沈队今天与我谈话的大概,一个四必谈,一个耳目布控。” “四必谈指的是:一、情绪、语言变化大的罪犯必谈;二、消费异常的罪犯必须谈;三、身患重病的罪犯必须谈;四、家庭重大变故的罪犯必谈。” “耳目布控的目的是知己知彼,料敌机先。” 中队长沈德成说道:“完全正确,言简意赅,概括全面。” “那如何得悉这些情况呢?我一个个问罪犯或者找罪犯小组长一一询问?” “不必。” “那就找干部询问?” “也不是。还有更便捷的方法。” “什么办法?” “每天的值班干部都要写值班日志,罪犯中有什么异动的话,按规定都有相应的记载。” “其他的中队我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我们这一个中队必须如此做,否则会给予干警严厉处理。没有人敢偷这个懒的。” “周干事,你现在去查找一下值班日志,就知道应该找哪些罪犯谈话了,这样事半功倍。” “好!我说按沈队的意见办。我马上去做。” 说完,周云振就与中队长沈德成告辞,到值班室去了。 周云振在一中队整整忙碌了一天,连中饭也是在这里吃的。直到下午罪犯收工时,周云振才开车回去。 他感到不虚此行,收获满满的,学到了许多书上得不到的东西。 连续三天周云振都在各个中队熟悉了解犯情,掌握罪犯动态,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终于几个中队的基本情况都摸透了,周云振已经了然于胸。 现在就是最后一站第六中队了,有了前面几个中队的垫铺,没有人会怀疑周云振的真正用意。 即使有怀疑,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用意。 不过,在自己进入到六中队去之前,还要将阳丰森这个“楔子”打进去。 周云振来到了大队副教导员钱温江办公室。 “钱副教导员,我现在几个中队罪犯的情况都摸了一遍。” “好!这利于你今后的工作。” “今天我还有一事请钱副教导员帮忙。”周云振说道。 “有什么事?小周,你就直接了当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帮的话,我不会有二话。” 副教导员钱温江现在做梦都想调回支队部机关,周云振明显来头很大,是一根“天线”,自己还巴望他以后能替自己美言呢,岂能不巴结他?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大学同学的一个兄弟在一中队服刑改造。他的名字叫阳丰森。” “这个阳丰森是想减刑?还是想假释?还是想保外就医?”副教导员钱温江问道。 副教导员钱温江暗忖,如果是减刑的话最简单,刑期间隔差一点,没有关系;减刑分少一点,也没有关系,这都可以打擦边球。一句“情况特殊”的话,法院也要给面子的。 如果是假释的话,操作起来难度大一些,但是只要刑期过半年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最难的是保外就医,因为省劳改局卡得死,条件苛刻,程序繁琐,关卡特别多,关键还要社会有资质的医院出具保外就医意见,难! 但是事在人为,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可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没有料到周云振提出的问题,完全不在自己料想的范围内。 周云振说道:“阳丰森想的是调入到六中队改造。因为六中队在中心监管区内,用不着从事农业之类的室外劳动,没有日晒雨淋一说。” 副教导员钱温江一怔,这是小事啊?这个问题在自己的权力面前还是问题吗?太容易了,真是小菜一碟。 “没有问题,一句话而已。这个阳丰森不适宜室外劳动,从事室内劳动肯定也不适合。这样吧?” “哪样?” “我听说六中队积委会缺乏一个纪律委员,就让他干吧。” 周云振心中大喜,这正是自己要的结果。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怎么安排我就不管了,能向同学交账就行。” “就这样安排吧。我马上通知六中队到你们管教办拿调令,办理手续,将他带回六中队并安排上岗。” “谢谢!” “谢什么呀?举手之劳而已。” 说到这里,副教导员钱温江又问道:“小周,你等一下要到哪儿去?” “我听钱副教导员你安排啊。” “我安排?我安排也得遵循你的意思。要不,你亲自将阳丰森带到六中队去?”副教导员钱温江征询道。 周云振摆摆手道:“别!那样的话,别人会以为这是我的关系户,会嚼舌根,这就不好了,影响我的形象。所以我不去,也请钱副教导员对任何人都保密。” “这个啊?你放心,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然后再没有人知道。”副教导员钱温江急道。 周云振是怕如果自己将阳丰森亲自带到六中队的话,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如果孤立阳丰森的话,对他戒备的话,那接触步豹纹就很不容易了。 那阳丰森这个“楔子”,这个“耳目”不就是形同虚设?能起到什么作用? 从现在副教导员钱温江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是绝对不会说出罪犯阳丰森是自己的关系户。 现在对于副教导员钱温江来说,拉拢自己,博得自己的好感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这对自己秘密工作的开展,确实是很好的助力。 第190章 你坐了直升飞机? 周云振今天不打算去六中队,以免给人造成与罪犯阳丰森的调入有关的印象。 “小周,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副教导员钱温江的话近乎请示。 “钱副教导员,你是领导,有什么事应该请示的是我,别颠倒乾坤啊。这样我很不习惯。” “小周,我任何时候都不会把你当下属的。没事的话,你就在我办公室坐坐,看看报纸杂志什么的。” “不打扰了!”说完,满脸堆笑的副教导员钱温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只剩下周云振。 今天有空闲了,这几天真是忙忙碌碌,难得可以清闲一下。 周云振伸了一个懒腰。 只是这不是自己的办公室,呆在这儿,容易让人背后说风凉讽刺话。 不是领导愣摆什么领导架子?蚂蚁戴荔枝壳——充大头啊? 充什么大头?打脸充胖子啊? 想到这里,周云振从副教导员钱温江的办公室出来,并将他的门反锁。 刚到走廊,迎面碰上了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又是一顿冷嘲热讽,“你坐了直升飞机?” “什么直升飞机?”周云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你不是坐直升飞机怎么就在副教导员办公室办公?这不就是蹿升吗?” “昨天还是干事,连中队长都没有担任,现在就是副教导员了,这简直是坐火箭啊,说坐直升飞机还是太轻了。” 周云振一愣,这是怎么说话的?这家伙说话带刺,嘴巴也太尖酸刻薄了吧?夹枪带棍的? 事事针对自己? “我升什么职?你看到支队部来人了,开大会了吗?会上支队领导代表党委宣布了我的任职命令?” “没有宣布并不代表你没有履职,许多人没有宣布不先是代理职务,形成既成事实后,再由组织宣布吗?这事还少吗?”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呢?”周云振很是不解。 “你不是从这个办公室出来的吗?还自己带上门的。”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说道。 周云振一脸懵逼,这家伙脑回路奇特啊,就凭我从副教导员办公室出来就推断出我升职? “那我从政委办公室出来,是否意味着就是升职成政委了?”周云振反唇相讥道。 “政委我不知道。但是钱副教导员我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知道钱副教导员是不会单独让人呆在他的办公室的,最后出来的只会是他自己,他人一走,门就会反锁死的。” “他不在,就是送报纸的也进不去,只能从门缝边塞进去。” “据此,我能不能推断钱副教导员已调离,而你已经接手了呢?这是不是坐火箭?” 原来如此,亏得他真会想象和推理。 虽然罪犯档案管理邹东南的话听起来荒唐,但是却也不能完全说是一派胡言。 估计他见过这样的事。大千世界从来不缺乏奇葩的事。 周云振笑了笑,“你还可以浮想联翩的。格局大一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天你看错了。” “是吗?” “是的,要不,等一下钱副教导员回来了,你当面问一下,钱副教导员你是不是贬职了?” “因为没有宣布的调职一般是出了问题,纪委监察室要立案调查的。” 这一下还真唬住了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他噎住了,真的问的话,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这相当于幸灾乐祸,包藏祸心的问话不是找呵斥吗? 看到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悻悻然的样儿,周云振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 这家伙明明是故意变着法儿,挖苦讽刺羞辱自己的呢。 自己什么地方招惹了他? 还是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愤世嫉俗的喷青? 不去理会他。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不在办公室,不知道忙什么事去了。 只有自己办公桌面上的君子兰娇艳欲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沁人心脾。 周云振从档案柜子里又拿出了一些危险分子的档案仔细翻了起来。 与自己实际调查得出的结论相比,一中队中队长沈德成的话果然不虚。 这些档案名不副实的多,有价值的少,很多只是聊以充数,应付检查而已。 看了大约一个小时,周云振不想再看了,他相信自己的眼见,这纸上的东西不靠谱。 “现在不知道六中队办理罪犯阳丰森调动手续的事如何了?到了那一步,是否已去提了人?” 想到这里,周云振踱步来到了相邻的办公室,罪犯相互调动的事,是由狱政专干鲁山平具体负责的。 周云振来到了管教办干事鲁山平、祁齐光两人共用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只有狱政专干鲁山平在忙。 “鲁干事,你在忙什么呀?” 狱政专干鲁山平抬头一见是周云振,马上笑道:“领导啊,我瞎忙呢。” 周云振马上纠正道:“别拔高我,我不是领导,与你一样都是干事。” 狱政专干鲁山平向相邻的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办公室努努嘴巴,“与领导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不是领导?难道是干事?就是是干事也不是普通干事吧?” “听说部委的干事都是处级呢。” 周云振苦涩一笑,“这能与大机关比吗?一个股级不入流的管教办能比吗?” “怎么?不拿村干部当干部吗?” 周云振说道:“你呀,钻牛角尖。” “忙吗?” “现在不忙。”狱政专干鲁山平道。 “现在不忙,那就是说刚才忙过了?”周云振似乎漫不经心道。 “是的。” “刚才忙什么呢?” “刚才要调动一个罪犯,忙着翻查、填写罪犯基本情况,忙着开调出单和调入单。” “是调往支队其他大队?”周云振尽量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说道。 “不是,是大队内部调动。” 周云振这一下猜到了八九分,他有些放心了,应当是罪犯阳丰森 由一中队调入六中队改造这事。 但是周云振一颗心还是没有完全落地,要得到确证才是。 他试探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罪犯?都是在同一个大队,在哪个中队改造还不是一样的吗?有何原因理由调动?” “调动的罪犯何止一个?有时一两个,有时三五个,隔三岔五就有。原因理由都不一样的,因人而异。” 第191章 疙瘩 “有什么不一样?” “有的贪图安逸,要调入到一个有老乡关照的中队去。有的上面打招呼要调入到另一个中队管事犯岗位。还有的因为有一技之长,确实需要调到一个合适的改造岗位。” “还有的因为身体有病,不适宜野外劳作。原因不一而足,五花八门。” “嗯,那今天你办了多少调动手续?” “办了三个呀?怎么啦?”狱政专干鲁山平问道。 “你不是说刚才好忙吗?才办理了三个忙在哪里?” “与其说忙,不如说难。”狱政专干鲁山平叹了一口气道。 “为什么呢?你现在是意志消沉,长吁短叹啊。” “都是关系户,调动理由一栏,我绞尽脑汁也不知如何填写,既不是因病调离,又不是因为有一技之长选调。我总不能写‘关系调动’吧?” “这样写的话,支队机关一旦检查的话,不是等待挨训斥吗?较真的话还会追究渎职之责。” “刚才调离的三个罪犯的名字叫什么?” 狱政专干鲁山平吓了一跳,脸色倏地一变,“你要干什么?要向上反映?反映有人以权谋私?” “你这是要把我火上烤啊?告诉你,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周云振心里一沉,有些麻烦,今天办理的全是关系户? 阳丰森在不在都搞不清楚了,鲁山平刚才被吓了一跳,现在缄口不言,他不会说出调动罪犯的名字。 “有不有调入六中队的?” “无可奉告。” “我是管教办的,难道调动罪犯的情况都不能过问一下吗?” “这?” 按照规定,主任可以过问,副主任也可以过问。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一位周云振并没有明确为副主任。 不说吧,显得对他不尊重,说吧?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周云振的话,又不能完全无动于衷,这人的背景可不一般,手眼通天,领导都要让他三分的。 狱政专干鲁山平说出了两个罪犯的名字,没有阳丰森的名字。 “你不是说有三个罪犯调动的吗?你怎么只说了两个?” 狱政专干鲁山平支支吾吾道:“我记错了,只有两个。”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罪犯阳丰森根本还没有调动?就是说六中队根本没有人来办理调动手续? 管他呢,明天自己反正要去六中队例行熟悉罪犯情况,到时罪犯阳丰森在不在,不就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周云振对狱政专干鲁山平说道:“你忙吧,我不打扰你工作。” 说罢,周云振推门而去。 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看了一下管教办订的报纸,时间也就快过去了一上午。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周云振起身向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窗口,他拿出菜票刚要叫大师傅盛菜。 一个食堂管理员走了过来,他亲热地道:“周干事,你不在这儿用餐的。” “按规定你是到大队领导包厢用餐的。请到领导包厢去,哪里有专人伺候的。” “你现在不是叫我为周干事吗?干事不是在这窗口打饭吗?”周云振明知故问。 从内心讲,他觉得自己在这窗口打饭要舒服一些。到领导干部包厢去吃饭,名不正言不顺的,心里有疙瘩。 再说,自己一连几天都在下属中队吃饭,与基层干警打成一片,自己很自在。 回到了大队部,让自己与普通干警分开吃,却又不具有大队领导的身份,又享受领导待遇,这其实也是一种特权,别人会戳脊梁骨的。 周云振婉言谢绝了食堂管理员,“谢谢!我不是大队领导,到大队领导包厢吃饭还真不习惯。” “你别让我为难了,我还是与大家一起在窗口打饭菜吃,这样才心安理得。” “我们都讲规矩,好不好?”周云振无奈道。 食堂管理员一脸尴尬,“我,我是奉命而为的。你,你就别为难我了吧?” 周云振一脸无奈,这是逼着自己享受不应当享受的待遇。 古人曰,富贵逼人,这一句话真没有说错。 周云振不为所动,他想,随食堂管理员叫,自己置若罔闻就是了,他总不能拖拽自己去吧? 管理员这一下傻眼了,没辙。自己真的能拖这位手眼通天的年轻人去吗? 惹火了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管理员一时之间笑容僵住,手足无措,一脸窘态。 这时从领导包厢走出了一个人,他对周云振说道:“小周,这几天你到下属中队去了,早出晚归的。没有在大队食堂吃饭的。” “怎么现在一回来,你就忘记了规矩啊?你可要记得任何时候都要将制度和规矩挺在前面呀。呵呵!” 这人就是大队长郑闻悟,在就餐打饭的众人麻木的眼光中,他出手将周云振笑眯眯地拉到了自己身边。 自己吃自己的饭竟然是坏了规矩?周云振表情尴尬,有些狼狈不堪,简直是哭笑不得,真是什么风气啊? 周云振可以不给管理员面子,可是面对堂堂的十大队大队长,正科实职的郑闻悟,他实在不好拂他的意。 这么多人看着呢,众目睽睽之下,岂能让一队之长失去颜面?让他下不了台吗? 大队长郑闻悟亲热地挽着周云振的手进入了领导包厢。 包厢里面除了副教导员钱温江外,还有一个大队领导,这就是副大队长宋成章。 当周云振进入到包厢时,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两人站了起来,两人热情洋溢道:“小周,来,坐坐!” 周云振坐下后,服务员给他斟了一杯酒,周云振一端上手就知道是茅台。 “来,小周,我们是第一次喝酒,我敬你一杯!我喝干净为敬,你随意。”副大队长宋成章端起酒杯道。 他轻轻一碰周云振的酒杯,一脸堆笑道。 “宋副大队长,你是领导,你的话有失领导体统。” “什么?”副大队长宋成章一愣,有然愕然。自己讨好还没有落个好?这拍马拍到马蹄了吗? “宋副大队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干事,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你比我大了还不止一级。” “我现在只是一个见习警察,还没有转正。转正后,才能定为正式办事员,再晋升为科员、有机会的话,然后再提副中队长、中队长。” “现在我与你差了多少级?你这样敬我的酒,还要求我喝与不喝随意,你这是把我当作了上级啊?” “这不是乱了体统?” 副大队长宋成章刹那间笑容僵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窘态毕显。 第192章 你是不是起了坏心啊? 大队长郑闻悟一看冷场了。 他马上圆场道:“老宋,你看你,说法不妥吗。小周批评得对吗!喝酒就喝酒,双方都要一饮而尽,那能照顾呢?” “俗话说得好,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感情铁,喝出血!” “我们与小周是兄弟关系,何必拿官场那一套奉承他?”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乐呵呵道:“小周,来,今天没有什么事,我们一醉方休。” 他举杯首先一饮而尽,然后将空酒杯给周云振看。 周云振拗不过他的盛情相邀,也只得一饮而尽。 酒桌上的气氛马上热闹起来。 几个人开始了推杯换盏,喝酒吃肉,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直到上班时才结束饭局。 “小周,今天下午没有什么事,你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上班吧。”大队长郑闻悟关心道。 “好!谢谢领导关心。” 说实话,这几天周云振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累,休息一下也好。 四人出了包厢后,各自分散,各忙各的。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音。 周云振打开了门,因为这个时候应该是食堂的服务员送水果拼盘来了。 果然如此。 周云振接到水果拼盘,说了一声谢谢就将对方打发走,然后又关上了门。 他有些口渴,水果拼盘来得正好,他吃了好几块西瓜、冰糖苹果片。 这才感到全身凉爽,舒服极了。 “这当官的感觉太好,被人侍候得舒舒服服的,难怪许多人对此趋之若鹜。可是自己并没有当官啊,也享受这待遇?” 周云振恍若梦中。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音。 周云振有些惊讶,难道送水果拼盘的女服务员又来了?还有什么事? 他有些疑虑,不想开门。 毕竟对方是个年轻女人,在自己房子里进进出出多了的话,也不太好。 可是周云振不开门,门外敲门的声音也执拗,不停息地响。 周云振虽然心里不爽,但是他还是打开了门。 只是出现在眼前的一个笑盈盈的年轻俏丽的女人,却不是食堂的女服务员。 而是仪态优雅的李莉莉。 “是你?”周云振又是一怔,“好几天不见你了,似乎人间蒸发,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 身材窈窕,肤色白皙的李莉莉,一双纤细葱白的手交叉放在身前,“怎么我不能出差?” “出差啊?你到哪出差去了?” “我到支队部参加各大队综合办主任学习班去了。只是曾想与你道别一下,但是看不到你的人。” “哟,这几天我到基层中队去了的,有时很晚才回。” “难怪!” “现在学习完了吗?”周云振问道。 “是的。” 说到这里,李莉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水库风景应当很好。”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们这不远处新修了一个白云水库,据说风光旖旎,很多人都去过,流连忘返。” “我也想去看一下。” 说到这里,李莉莉自言自语道:“可惜,就是远了一点,没车还真不方便。” 周云振听了以后,说道:“那我送你一下吧?我有大队吉普车的钥匙还没有交,送你去吧。” 李莉莉桃花眸一闪,“那好,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你连自己的盖被都送给我盖,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送你一下不过是举手之劳,要谢什么呀?” “那就不客气了,我们现在走吧?” “好!” 周云振与李莉莉一前一后出了宿舍,来到大队部坪里吉普车旁边。 周云振上了车,李莉莉随后也上了车,周云振一启动车子,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向着白云水库疾驰而去。 一个小时后,吉普车才爬到了白云山顶,他将吉普车停在白云水库堤坝上。 被如诗如画的白云山环抱的,是那银盆般的白云水库。 白云山整个山势绿树覆盖,满目苍翠,古柏参天,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自然风光一绝。 白云水库,这处以农业灌溉为主的小型水库,既防山洪,又为周边乡镇提供生活用水,宛如一幅天水一色的美丽画卷。 水库岸边,秋色染红的枫树林,宛如一条炽热的红绸飘带,在水面上舞动出梦幻般的倒影。 放眼望去,湖面宁静如镜,碧波荡漾,鱼儿欢腾跃出波光粼粼的水面嬉戏,仿佛置身于一幅生动的自然风景画中。 “白云水库真像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美丽少女!”周云振不禁由衷地赞叹道。 “是吗?” “不是吗?” 李莉莉道:“我是什么呢?” “你自诩为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美丽少女吗?”周云振打趣道。 “这可是你是说的,我没有说。”李莉莉嗔娇道。 “不,你是溪边浣纱的西施呢。” “此话怎么说?”李莉莉一脸不解。 “沉鱼落雁啊。”周云振道,“这句话你没有听说吗?‘西施浣纱,沉鱼落雁’!” “你?”李莉莉一抹晕红飞上脸,她双手掩面,欲说还休。 “我说周领导,我们孤男寡女到这水库堤坝上来干什么呀?你这么撩拨我,你是不是起了坏心啊?” 李莉莉笑着打趣了他一句。 周云振望着眼前如画一般的白云山水绝美景色,心旷神怡地说道:“我不是什么领导,反而你才是领导,领导不分大小的。” “我没有坏心,我是应你之邀请来的啊。” “不就是看看波光粼粼的白云水库的美丽景色吗?不就是陪你散散心吗?” 看到周云振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李莉莉噘起了嘴。这傻小子怎么不开窍? 难道他未谙男女之事?对自己的暗示竟然听不懂? 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不懂? 李莉莉得不出结论。 她回想自己从大学毕业后,来到横岭劳改支队工作,这些年来自己努力工作,任劳任怨,兢兢业业,辛勤付出,好不容易到了政治处工作。 却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其实也算不上失误,却无形中得罪了大权在握的政委。 一下子如仙女一样被贬入凡间。 现在自己来到了偏僻的十大队工作,这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自己虽然还有了一官半职,却还只是个不入流的综合办主任,其实是得不偿失。 再想到自己今后前途晦暗不明,李莉莉忍不住喟然长叹了一口气,叹息自己红颜命薄,青春易逝,“唉……” 第193章 直接要自己说? 李莉莉不久前,她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是一个好的机会。 政治处管干部档案的一个女内勤,因为照顾无妻关系,调到了另外一个劳改队工作去了。 这就是说政治处岗位有一个空缺。 自己本来就是政治处出来的,对于这个岗位工作也完全能信任,不,是最为熟悉,马上就可投入工作。 从工作的角度出发,由自己替补合情合理。 前几天李莉莉借着去支队部参加培训的机会,她去找了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想再调回政治处机关。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却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不可能为了她一个区区的普通干警,去得罪如日中天的政委沐山川,那不是自找倒霉? 在别的人的指点下,李莉莉又去找了支队长杨德良,可是身为支队长的杨德良,对于干部人事工作却无从置喙。 杨德良有自知之明,在强势的政委沐山川面前他其实什么都不是。与政委一商量的话,只能是自讨没趣。 看到自己的努力没有起任何作用,李莉莉黯然而退,铩羽而归。 “唉什么唉,有我陪你欣赏水库如此美丽的景色,你,你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还愁肠百结?”周云振走到李莉莉身边说道。 周云振想逗她开心。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喝了一点儿酒的缘故,他有些重心不稳。 他不慎一个趔趄。 周云振的手,慌乱中碰了李莉莉柔软的腰身一下。 李莉莉全身如同触电一样,肢体一阵阵酥软,一种异样美妙不可言述的感觉,刹那流向全身。 李莉莉其实年龄比周云振还大三岁。 她容貌出众,身材妙曼,曲线迷人,一对桃花眸更是别有一番勾魂摄魄的妩媚风情。 在横岭支队机关大楼中,她或许不是最亮眼的女性,但只要她一出现于十大队,便立刻成为了全大队公认的第一美女。 当然这与十大队女性不多有关,已婚未婚的全部加起来,一共也只有二十来位。 周云振和她认识虽然只有几天时间而已。 但是一见高大帅气,风趣幽默,阳光俊朗的周云振,情窦初开的李莉莉就被他强烈吸引住了,不禁心旌摇曳。 女人一样好色,自古皆然。她很自然就产生了暧昧的情愫。 “呵呵!光是陪着我?我一个俏佳人,当然不知足,想得寸进尺了呢。你刚才不是动手动脚了吗?”李莉莉被周云振一碰,回过神来后心情大好,神清气爽。 “再来,连续动手动脚撩拨啊。” 周云振好气又好笑道:“那你还想干什么呀?难不成你综合办大主任一个,还想让我一个大男人犯生活作风错误啊?” 李莉莉面颊晕红,眼神迷离,她心里有点忍不住,她撩逗道:“你呀,大男人的,想偷腥又怕?” “不会来个霸王开硬弓吧?” “啊,你干什么,你还真想让我犯生活作风错误啊?”周云振一下子傻愣了,他刚才只不过想开开玩笑而已。 他以进为退问道:“你现在要我犯生活作风错误?还是不让我犯生活作风错误?” “不让……”李莉莉面红耳赤,哪有这样问话的?你做了的话,自己抵抗不了的话,只能听之任之。 直接要自己说?说得出来吗? “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大白天的,让人撞见,可就丢丑现眼了。” “你意思是换个地方,就让人为所欲为了吗?”周云振似笑非笑的。 李莉莉半真半假嗔怪道:“谁说的?你现在可是大队冉冉上升的新星,也是支队未来的领导,我还指望你日后提携我呢。” “哪能让你犯错误啊,那我不失去了希望?呵呵!” 这时有游人三三两两地过来了,两人中止了刚才的打情骂俏,恢复了常态。 “我们下水去划船吧?”李莉莉道。 “好吧!” 两人下到岸边停靠的小船,在水库中荡起了小桨。 周云振、李莉莉两人摇动着小小的船桨,在清澈的水库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波纹涟漪,一直划了两个小时才尽兴而归。 “恭喜你,晚上请我客!”坐上吉普车后,李莉莉撒娇嗔道。 “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个傻瓜,还能为什么?不为什么,不请也罢,当我没有说。”李莉莉没有好气道。 这小子怎么一点儿不谙风情啊?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也是白费劲。 周云振又来一句道:“你真的有喜事的话。别说我请你吃晚饭,就算连着夜宵一起请都没问题。” “夜宵?被这荒山孤坟包围的十大队,有什么夜宵摊?”李莉莉撇撇嘴巴道。 “格局大一些啊,到横岭市区去啊!” “那好!可是我现在没有喜事。” “等着你有喜事的那一天吧。” 李莉莉不言语了,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到了单位后,两人各自归家,虽然是邻居,但是李莉莉再也没有出来过。 周云振回到了房子里,冼了一下脸,想好好休息一下才去吃晚饭。 然而,他的房门口出现了敲门声音,是谁呢? 他一打开门,一看,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已的顶头上司的上司,大队副教导员钱温江。 周云振笑道:“钱副教导员,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来区区在下这方寸之地,有何重要的事?” “当然有事!” “那请明言啊,不,先坐一下。喝一杯茶,慢慢说没有关系。” “不坐了,你随同我走吧?” “有什么事,这么急啊?”周云振一脸不解。 “大队教导员吴省心同志回来了,他要请你吃饭呢。”副教导员钱温江说道。 “吴教导员请我吃饭?到哪儿去吃饭?是到横岭市区吗?” “不是,吴教导员说这是便饭,就是在领导包厢吃呢。主要是吴教导员对你看好啊,觉得有必要请你一下。” “这是他对你的厚爱。” 周云振道:“吴教导员对我这是错爱啊。” “吴教导员是我们大队的一号人物,我一个普通的干事,区区一个小人物而已。” “实在值不得他吴教导员青睐有加,他对我期望越高,我怕他以后失望越大,我怕以后会辜负他吴教导员的期望。” 第194章 礼遇 “哪会呢?” “去吧!去吧!”副教导员钱温江说道。 相邻的房间的门开了,李莉莉露出了桃花面儿,副教导员钱温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失态。 看他丧魂失魄的样儿,李莉莉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钱温江心中既纳闷又嫉妒之火中烧,他们两人怎么是邻居了?干柴烈火不会燃烧起来? 这以后还会有自己的什么戏? 周云振当然不知其中原因。 不得已,周云振只好跟着副教导员钱温江去。 对这样的应酬,他心中一直不太感冒。 来了食堂的领导包厢,大队的几个领导都齐聚在一起了,教导员吴省心在坐正中。 副教导员钱温江和周云振落座后,菜就一样样地摆了上来。 这些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精致可口。 酒不是茅台,但是也是水井坊一类的。 看来这大队教导员吴省心相对而言,还不是暴殄天物的那种人,并不铺张浪费,并不讲排场。 他也比较注意分寸,尺寸拿捏得还比较好,对自己的态度也并不是一味讨好巴结,还保持着起码的上下级关系。 “小周,初次见面,我们干一杯。”大队教导员吴省心举起酒杯对周云振道。 “谢谢领导屈尊与我干杯。” 周云振一饮而尽。 大队教导员吴省心也是一饮而尽。 “这酒怎么样?”教导员吴省心问道。 “陈香飘逸,甘甜爽口!”周云振答道。 “好!那就你多喝几杯,喝好就行。先坐下,吃菜!空腹喝酒有伤身体。” 大队教导员坐了下来,周云振自然而然也落座。 “小周,你到这儿工作几天了,还习惯吗?”大队教导员关心地问道。 “还行!” “我也听说了,你这几天可没有闲着,一头扎入到基层中队去了?这工作作风挺扎实啊。” “年轻人好好干,业绩是干出来的。你的工作一旦得到上级和群众的认可,那么提拔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 周云振听了以后心里暗道,毕竟是教导员,全大队的一号人物,说话艺术,思想理论水平就是比其他人高。 “我一定不负教导员及其他领导的殷切希望,在工作中努力作出成绩。” “好!” 因为有教导员吴省心在,气氛没有那么热烈。 几个领导喝酒吃菜都很斯文,细吞慢咽的。毕竟在一号人物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的。 一直到二个小时后,周云振才结束应酬,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洗洗就睡觉了。 第二天上班时,周云振将吉普车钥匙还给了大队长郑闻悟,“郑大队长,钥匙你收着吧。” “不,这钥匙归你保管的。你也要用车的。”大队长郑闻悟一笑,善解人意道。 “领导你不要用车吗?” “我还有一套钥匙呢。” “那?”周云振犹豫着,收还是不收好呢? “收下吧。要用车的话,你就不要到我这儿拿钥匙了,工作起来是不是更方便一些?” “打个比方吧,比如深更半夜,万籁俱寂的时候,你有紧急的事情要用车,好意思打电话给我吗?你好意思,我还有气呢,我休息不休息啊?” “如果你自己有钥匙,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还用求人吗?” 大队长郑闻悟的理由,让周云振无法拒绝他的好意,真是贴心到家。 那个时候没有“围猎”一词,否则周云振要高喊“突围”了,这样的生活太别扭。 周云振按计划来到了六中队。 六中队中队长金凯方与周云振还算比较熟悉,因为同处一个院落,低头不见抬头见。 中队长金凯方对于周云振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将迎接贵宾一样殷勤备至。 一个干警进来办公室并马上摆上了水果拼盘,另一个干警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周干事,不,周领导来基层检查工作,我们中队全体干警倍感荣幸,我的小小简陋的办公室也蓬荜生辉啊。” 听着这近乎肉麻吹捧的话,周云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真有些阿谀过分。 “金队长,你的话让我有点儿无地自容,我受用不起啊。我一个小小的管教办干事,有何德何能可以享受到这样高规格的待遇?让我汗颜不已。” “金队长,你这是拔苗助长,让我虚荣心膨胀,我受之有愧。这样下去,让我情何以堪?” 中队长金凯方一脸是笑,“你这是谦虚啊,你当不起这礼遇谁当得起?” “再说,你是代表大队下来检查工作的,我能不以礼相待吗?那岂不是对大队态度不端正?” 周云振说道:“我不是来检查工作的,而是来了解犯情动态的。也就是熟悉今后工作情况的。” “那不一样吗?检查不是工作吗?你了解犯情动态不也是工作?只要你是为公事而来的,我们都得拿出一个好的态度。对不?” 周云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中队长金凯方的话是无可挑剔的,理也是这么一个理。 “金队长,我现在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们中队罪犯的情况,掌握一下罪犯的动态和他们所思所想。” “你这是调研啊!是对全部罪犯?一个个面对面个别谈话?”中队长金凯方问道。 “不是。” “不是针对全部罪犯?是对个别罪犯吗?” “也不是。” “那是什么?”中队长金凯方一脸疑惑地问道。 “很简单,金队长,你将你们中队值班日志给我就行了。这,可以吗?”周云振道。 “可以,就这么简单吗?只是看一下中队干警值班日志?”中队长金凯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心里有些狐疑,哪一次支队机关或大队相关部门来调研不是轰轰烈烈的? 只要下来伊始,无不是马上召开干警座谈会,听取意见。 接下来就是查阅罪犯资料,然后又召开全体罪犯大会,要求罪犯填写问卷调查表,然后找罪犯个别谈话,了解相关需要的情况等等。 最后得到想要的东西才万事大吉。 这几乎是一套固定化的程序。 “是的,就这么简单。”周云振肯定道。 “那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第195章 流水账 说完,中队长金凯方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向中队的干警值班室走去。 不一会儿,中队长金凯方身后跟着一个手捧值班日志的干警,他们一块儿过来了。 那位值班干警将厚厚的值班日志摆在办公室桌子上,他客气地对周云振道,“周干事,你慢慢看吧。” “今年的值班日志全部在这儿。去年的、前年的已经存档备查,找起来还有些麻烦。” “不过周干事如果你要的话,我马上到档案柜去查找,只是要等一会儿才能拿过来。” 周云振答道:“暂时不要。我先看今年的值班日志吧,如果要看往年的值班日志,我再找你吧。” “那好,我值班去了,你慢慢看值班日志吧。” 说完,这位干警就出去了。 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中队长金凯方与周云振两人。 周云振仔细地看了一遍中队干警的值班日志,结果不看则已,一看大失所望。 只见值班日志上填写的几乎是一种固化的格式化语言。 例如干警几点几分交接班,罪犯早上几点几分起床,几点几分参加劳动或大课学习。 罪犯几点几分就餐,然后休息二个小时,又是几点几分参加劳动或学习,几点几分收工回监。 然后几点几分就晚餐,然后是监房几点几分看新闻联播,然后晚上十点就寝。 内容太冗长繁杂,填写得密密麻麻,可又是无空无一物,需要的东西,干货却是一点儿也没有。 这那是日志,这完全是一笔流水账。 或者说是干警值班一日流程。 真正的问题,实质性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反映出来。 比如情绪行为反常的这一类罪犯没有任何记载。 言语流露轻生念头的罪犯也没有任何记载。 家庭发生重大变故,或者家乡发生重大自然灾害,亲人去世,儿女失学,妻子离婚的这一类罪犯也是没有任何记录的。 就是其他严重破坏监规纪律的行为,如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一类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片言只语反应出来。 比起一中队值班日志的规范完整,不啻于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你们这值班日志不记载罪犯狱内一些异常动态?” “不记载罪犯扰乱改造秩序的不轨行为?如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甚至密谋破坏生产等等行为。” 中队长金凯方有些不自然,“你说的这些情况,我这个中队不存在的啊,不存在的东西所以就没有记载了。” “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一类的事情,不能说绝对没有,但是就是有,也是很罕见的,且干警能马上处理。所以记载很少的。” “难道其他一星半点的事故苗头或迹象都没有吗?” 中队长金凯方接言道:“这个是有的,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何况处于监禁中的犯人呢?” “只是这些倾向性苗头性的问题,我们的值班干警也是当场就处理了,将事故消灭在萌芽状态。” 周云振不解道:“那你们中队干警对这些事为什么不加以记载呢?” “为什么不能在值班日志上有所反映呢?处理的方法、手段、措施对策及效果等等一一载明,做到让全体干警信息共享呢?” “让其他干警也心中有数,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共同提高,提高应对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提高执法执纪的水平。岂不能更好防患于未然?” “这个?”中队长金凯方噎住了,这个问题他真的还从来没有想过呢。 一阵短暂沉默后,中队长金凯方终于反应过来。 中队长金凯方说道:“如果你想对异动分子或不稳定分子的基本情况有一个大致的印象的话,我建议你看一下我们中队建立的危险分子及反改造尖子的专门档案。” “从我们中队建立的危险分子及反改造尖子的专门档案,你能得出直观印象和结论,窥一斑而知全豹。” “中队建立的危险分子及反改造尖子的专门档案?”周云振暗中摇头。这一类档案除了应付上级检查外,不知道还有多大的用处? 自己如果看多了,怕是会误入歧途的。 当然,当着中队长金凯方的面,话是不能这样说的。 “金队长,那就不必了,因为在管教办,我就看过全大队建立的危险分子及反改造尖子的专门档案的,其中有你们中队的。重复再看意义不大且浪费时间。” “那你要从何入手?”中队长金凯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金队长,我的意思是最好从近期有反常行为的罪犯入手。”周云振说道。 中队长金凯方道:“这样的罪犯肯定有,只是我这儿没有名单。” “你知道,我虽然是一队之长,但是我更多的精力是用在生产上的,抓经济工作去了。对改造工作过问不多。” “这样吧,你看行不?” “那样?” “我将中队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找来,他掌握着许多罪犯第一手材料,你与他谈,比与我谈,了解的情况要多得多。如何?” “好!” 中队长金凯方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不久,一个年轻的干警推门而入。 他就是六中队的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 “黄如顺同志,这是大队管教办的周干事,要找你了解一些你掌握的犯情动态。” “你们好好聊聊,不,你好好向周干事通报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保留地将真实情况介绍给周干事。不能藏着掖着。” “是!”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答应道。 说到这里,中队长金凯方对周云振双手一拱,“抱歉,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恕不能陪。下面就由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同志与你对接。” “好!”周云振答应道。 他心里巴不得中队长金凯方走,与金凯方谈改造是南辕北辙,始终不得要领,他的心压根不在此。 中队长金凯方走后,周云振向身为六中队狱内侦查干事的黄如顺了解情况。 周云振发现中队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的话,没有任何新意。 他的话不过是老生常谈,翻来覆去的就是拿那几个危险分子说事,说他们是潜在的危险。 第196章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说中队暗中布置了对他们的监控,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一有风吹草动干警在第一时间就能掌握并采取措施,以维护监内秩序安全稳定。 可是对于家庭状况异常,家庭有巨大变故,情绪低落并流露出轻生念头的罪犯,一问三不知。 对于那些可能有脱逃想法并暗中有预谋的罪犯,更是一脸茫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你不是狱内侦查干事吗?狱内侦查干事连中队罪犯的一些基本情况都不掌握,不是睡在鼓里吗?” “我这只是挂名的狱内侦查干事,应付上面检查的。” “那你的职责是?” “我干得更多的是销售工作。” “什么?”周云振惊诧莫名,“你不是十大队六中队劳改警察吗?什么时候成了工厂销售人员?” “不奇怪的,我们大队是自收自支的单位。生产创收是工作重要的一环,干警职工的工资及生产性开支都要靠市场,工农业产品卖得出,才能有饭吃。” “我们中队是综合维修中队。我们中队除了维修各农业队农具外,自己还生产一部分小产品,如灰斗,铝合金窗,防盗门之类的东西对外销售。” “这都有产值定额和销售指标任务的。” “所以虽然说改造第一,生产第二,但是在实践中恰恰相反,倒了个头。” 这是事实,劳改单位干警工资财政全额保障,这是几年后的事情。在此之前,是自收自支,盈亏自负,在市场经济体制下,生产压力很大。 “你们不是一周开一次中队狱情分析会吗?而且要求全员参与的,不是吗?” 六中队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脸色涨红,“没有开,一月开一次就不错了,倒是一周开一次生产调度会。” “一心抓生产,忽视改造,你们不怕罪犯出事或逃跑吗?” 黄如顺回答道:“出事?如果出事或哄监闹狱的话,我们立马可以处理,应该关的关,应该判的判,毫不手软。” “至于逃吗?高墙电网,戒备森严,如何跑?罪犯有飞天遁地之能吗?” “我们中队是最安全的中队,四面都是高高的电网围墙。在野外劳作的罪犯都没有逃跑的机会,在里面的罪犯还会有吗?” 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周云振无语。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上有这样的队长,下有这样的干事不足为奇。 周云振转换话题道:“你们中队维护监内改造秩序的依靠力量是哪些人呢?” 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一口气说出了十多个人的名字,不出所料罪犯步豹纹名列其中。 最危险的罪犯步豹纹,在这儿反而成为值得信赖的人。 而且是在管事儿的岗位上,就是说可以生产车间及监房畅通无阻。因为按照分级管理制度规定,他穿的是自由度极大的“绿褂子”。 周云振在警训基地培训时就知道无期徒刑不能选做管事犯,可是现在的六中队难道不明白这个制度规定? 既然明白,那为什么要明知故犯呢? 这里面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或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于最危险的罪犯步豹纹为什么选择在六中队服刑,周云振一直迷惑不解,现在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最危险的罪犯步豹纹,他之所以不选择到出外工劳作的中队改造,不是没有原因的。 最直接的原因是无期徒刑的罪犯是不能安排在外劳中队的,这是一道红线,难以逾越。 这一点儿,应该说横岭劳改支队坚持得很好,也抓得最严,监督落实到位。 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应当是外劳罪犯脱逃的可能性反而少,为什么呢? 因为外劳犯白天出工有武装警察及劳改干警持枪押解。而且是三人为一互监组,出收工、劳作都是三人形影不离,板块移动。 就连上厕所也是三人一起去。 白天的话,脱逃的几率极小,管控得当的话,近乎于零。这几年横岭劳改支队在这方面还算做得不错。 不像其他的劳改队偶有野外劳作的罪犯脱逃案例发生。 反之,在监内车间改造,看似铁狱,戒备森严,鸟也飞不出来。实则那只是表象。 里面的干警麻痹大意心理严重,让意欲脱逃的罪犯有机可趁。 而且里面的工具角料,如做铝合金窗的钢筋,操起来就可成为杀伤力极大的凶器。 只要精心策划,拉拢腐蚀干警中的败类,有意或无意地打开方便之门,那么脱离的几率要大大高于野外劳作犯。 步豹纹这个罪犯为了脱逃煞费苦心,用心险恶。 现在自己再与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多谈,也是纯费口舌。 想到这里,周云振对六中队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道:“嗯,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高墙电网,戒备森严,如何跑?罪犯有飞天遁地之能才能跑出去。” “平常我们要多用一些积极改造分子,协助干警维护监内改造秩序就能高枕无忧。” “这十多个可靠的改造积极分子我想认识一下,与他们个别谈一下话,了解一下他们。可以吗?” 六中队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马上接言道:“这有什么不可以?你还可以问问他们有什么诉求,能解决的话,管教办可以为他们解决,这样他们才会有干劲,有改造积极性。” “这样监内秩序才会稳如泰山。对不?” “我们不能又叫马儿跑,又不叫马儿吃草。对不?” “对!你说得对。”周云振言不由衷。 十多个所谓的改造积极分子一一被六中队狱内侦查干事黄如顺叫来,周云振例行公事一一与他们个别谈话。 谈了前面八个以后,第九个进来了,这个罪犯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周云振答道。 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儒雅,皮肤白净,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的罪犯进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本犯名叫步豹纹。”他一脸是笑,似乎彬彬有礼。 “步豹纹!” 周云振表面上静若止水,波澜不惊,可是内心却是一阵阵惊悸,步豹纹这家伙哪有半点阴鸷狠戾的样儿? 没有一点儿悍匪的样儿啊。 相反,现在的罪犯步豹纹却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儿。 人不可貌相啊!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这话在特定的场合下真的没有错。 第197章 石破天惊之言 “你作为改造积极分子,对协助干警维护监内改造秩序方面,有哪些好的建议?你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云振问道。 他倒是想看一下这个最危险的家伙,是如何应对的? 步豹纹“认真”思索了一下,侃侃而谈,“作为管事犯,要想干部之所想,急干部之所急。” “要做到积极协助政府干部查隐患,寻死角,堵漏洞。” “谈具体的。说说你对那些有行凶、自杀、脱逃企图的罪犯有如何对策?” 步豹纹打开了话匣子,“是!比方说,我们要有换位思考的意识,对那些行凶、自杀、脱逃企图的罪犯要把握他们的动态,掌握他们好看的动向。” “比如对于行凶的罪犯来说,他手上得有凶器吧?如果他要蓄意行凶的话,总得准备凶器吗?” “这就是蛛丝马迹,对这一类人一发现就要暗中加强监控,只要一有异动,马上动手抓获。” “还有呢?”周云振不动声色地问道。 “还有,对于有自杀企图的罪犯,这就要平时多观察,这类罪犯也会有迹象可循的。” “比如情绪低落并流露出轻生的念头,有时经常说一些厌世的话。” “有时闷声不响,目光呆滞,或时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将自己的物品分发给同犯等等。” “对这类人多加注意,他们自杀企图就难以得逞。” 周云振仍然不动声色,他将话题引入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也就是步入正题,“说得很好。对于防范罪犯脱逃,你有何见解或者对策呢?” “这个吗?警官愿意听好话?还是愿意听实话呢?”步豹纹反问道。 “好话怎么讲?”周云振一边玩弄着手中的铅笔,一边似乎漫不经心道。 “说好话的话,我就说我们六中队防线固若金汤,坚若磐石,坚不可摧。” “警官,你看我们这些罪犯处于深牢大狱中,高墙电网,戒备森严,四个墙角还有警惕的武警日夜巡逻不休。” “凡是有正常思维的罪犯都不会想到脱逃,跑到外面也是人民战争的天罗地网,无处可遁。” 这家伙能说会道,能言善语,口齿伶俐,思维敏捷,谈锋雄健啊!也是一个人才,要是走正路多好。 “好,这个问题打住。我愿意听实话,你说说你的实话吧。”周云振仍旧把玩着铅笔。 “实话吗?那得先请警官原谅我的言语唐突才行。” “我说过你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当然可以原谅你的言语唐突或者不恭。你说吧。” “是!如果有心脱逃的话,对于某些有能力的罪犯来说,不,不,我说错了,对于某些狡诈的罪犯来说,深牢大狱近乎透明和不设防,一跨腿就过去。” “为什么?”周云振不动声色道。 步豹纹却不急于回答,反而问道:“警官贵姓?” “我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是大队管教办新来的干部,姓周!例行公事一下。”周云振直截了当道。 步豹纹暗中吁了一口气,不是支队或省局来的?那自己还有什么不能说说的? 就是说了真话,你其奈何我?我戏弄嘲讽你又如何? “周警官,那我说直言不讳了,你听着啊。” 周云振心不在焉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最要防范,最危险的不是所谓的黑名册上的危险分子,那什么布置暗中内控,日夜盯着,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烛而已。扯淡!” 周云振一怔,他佯怒道,“你要胡嚷什么?” “你不是要听实话吗?我就实话实说,你不愿意听,我就打住。”步豹纹一脸不在乎。 “你说下去,我看看你狗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我说,最要防范,最危险的就是所谓的改造积极分子,是所谓的管事犯,是所谓的干警手中的拐棍。” 这真是石破天惊之言。 周云振浑身一震! 看到周云振的表情,步豹纹脸上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一抹冷笑,稍纵即逝。 周云振震惊的表情,这正是阴险狠戾的步豹纹想看到的结果,他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爽快感。 这是对天然敌人的一种强烈恨意,不是对个人而是对身份。 “说下去!”周云振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淡淡地说道。 步豹纹说了下去,“因为所谓的改造积极分子是最让干警放心的,值得信赖的人,视为维护监内改造秩序的可靠依靠力量。” “既然是协助干部维护监内改造秩序,那就要有相应的权限,也就是说充当二干部。” “享有许多其他普通罪犯享受不到的权利。” “现在省劳改局在罪犯中实行分级管理制度,积极分子或管事犯可以身着自由度极大的绿马甲,可以畅通无阻地通行在各个不同的禁行区。” “甚至可以直接出入干警办公室,因为要向干警反映罪犯中的情况。” “这就为所谓的改造积极分子脱逃,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如果你们干警不引起高度警觉的话并加以改正的话,那么大概率脱逃会发生在所谓的改造积极分子中。” 罪犯步豹纹的话,让周云振极为震撼。这家伙一语中的,不能不说看问题独到犀利,甚至一针见血。 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这样说呢? 这纯粹是因为体制的特殊性,一时也改变不了。罪犯步豹纹才嘲讽地说出来,他知道你改变不了什么。 当时的劳改干警严重不足,警力捉襟见肘,而且劳改干警还有一个身份,也就是特殊工厂的员工。 劳改支队、监狱都要从事农业生产或生产产品,并且还要亲自去推销,资金回笼后,才有钱发工资,才能维护劳改支队、监狱的日常运转。 在计划经济时代,这不是问题。 可是在市场经济时代,问题就凸现出来,一旦经济效益不好的话,那整个劳改支队、监狱的干警职工,甚至包括罪犯的吃喝撒拉都成问题。 那时劳改支队、监狱的大部分干警都会变成销售人员,到处去推售农业、工业产品,毕竟是民以食为天。 所以当时的“三防”即物防、技防、人防,名不副实。限于国家的财力困难是难以做到名副其实的。 物防的话,劳改支队、监狱围墙加强加固无钱寸步难行;技防更是一句空话,当时无钱无技术,监内大规模装监控摄像头,那是若干年后的事情。 人防呢?劳改支队、监狱都是警力严重不足,而且还要分出相当一部分人从事生产管理。 当时我们国家经济困难,补充警力也不是一句话的事,这是一个系统工程,牵涉到方方面面。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在劳改队、监狱设立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以毒攻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启用一批靠拢政府积极改造的罪犯,协助维护监内改造秩序,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个制度从建国以来就一直施行,在当时是取消不了的。 直到若干年后,国家经济强势崛起,三防”即物防、技防、人防真正落到了实处,干警才甩掉“拐棍”直接管理罪犯。 “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这一制度才抛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成了一个历史名词。 所以罪犯步豹纹这个家伙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有恃无恐,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第198章 有什么危险? 周云振听了步豹纹的话后,斥责了他几句,“一派胡言。积极分子大部分都是好的,害群之马有,只是极少数寥寥个别罪犯想钻空子而已,也是有贼心,没有贼胆。不要以偏概全。” 罪犯步豹纹阴阴一笑,“既然周警官认为我胡说八道,就当我没有说。我应该说的都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慢!”周云振说道,“你认为脱逃的罪犯,会选择何种方式实施脱逃行为?” “我不是预谋脱逃者,所以我不知道。” 这一点,狡诈的步豹纹不会透露分毫,这是他心中最绝密的东西。 看到这家伙再不会吐露什么了,周云振挥手让他走。 步豹纹退了出去。 周云振叫道:“下一个!” 顷刻一个罪犯进来了,周云振批着面前的凳子说道:“坐!” “是!” 这名罪犯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这声音挺耳熟的啊! 周云振抬头一看,有些惊讶,这不是罪犯阳丰森吗?他调到了六中队,而且进入了积委会。 看来狱政专干鲁山平没有对自己吐实言,昨天应当是调了三人来的。 狱政专干鲁山平支支吾吾说,自己记错了,没有三个,只有两个的话,明显是假话。 第三个应该就是眼前的罪犯阳丰森。 狱政专干鲁山平之所以不敢对自己实话实说,应当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打过专门的招呼,嘱咐他不得对任何人说。 周云振心中的谜团这才解开。 他对阳丰森道:“我的话兑现了吧?” “是,是的。” “你知道我安排你到这儿的任务吗?” “不是太清楚,你只是说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至于是什么机会,周干部,你没有明说啊。” “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说到这里,周云振对他道:“刚才出去的那一个罪犯,你认识了吗?” “认识了啊,步豹纹,他也是改造积极分子,也是监督岗位的。是干部们最信任的人。”阳丰森答道。 “如果我说,我要你监视的人是这个步豹纹,你会不会吃惊?”周云振紧盯着他问道。 阳丰森顿时吓了一跳,脸色倏地一变,“周干部,不可能吧?步豹纹现在在干部眼里可吃香了,到干部办公室也是出入自由,就似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啊。” “就是因为步豹纹在六中队做什么都畅通无阻,可以为所欲为,我才安排你到这儿来制约他。” “周干部,你不是要我监视他吗?监视不是暗中的吗?我要制约他不是暴露了自己吗?” 周云振道:“那得要看什么时候,如果他老老实实不动弹,你就暗中监视他一举一动,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步豹纹有什么不当或越轨行为,你就要制约他,甚至制止他。” “如果他有危险行为的话,那就不是什么制约,而是要奋不顾身与他作殊死搏斗,制止他的犯罪行为。” 阳丰森有些惊骇,步豹纹有什么危险? “他有脱逃的危险,狗急跳墙的话,他也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周云振正色道。 “只要他一行动,你马上就出手制止!” “怎么制止?” “用任何手段都行,就是不能让他得逞!你只要做到这一点,就是为狱内安全稳定立下大功。” “明白了!” “你有武功且不俗,对付他应当没有问题吧?“周云振问道。 “没有问题,至少不会吃大亏。”阳丰森回答道。 周云振道:“你在社会上当过干部,政治学习时间不少,受过多年党的政策教育,关键时刻怎么办,你应当清楚。” “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话,后果会是什么,你自己掂量。” “是!我知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休想脱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如果发现步豹纹在准备工具,预谋作案的话,是听之任之,还是采取行动?” “这个你可以暗中报告中队领导,由他们处理。你不必正面硬刚。你是要在关键时期给他致命一击的。” “明白了!” “记住我的话!我会为你创造监控他的条件的。你去吧。” “是!” 管事犯阳丰森答应一声,躬身退出。 与所有的罪犯改造积极分子谈完后,周云振松了一口气,今天不虚此行,应该做的都做完了。 现在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就是为管事犯阳丰森监控这个阴险的罪犯步豹纹创造条件,否则一切等于零。 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 这时中队长金凯方刚好进来,他对周云振道:“周干事,你与这些改造积极分子谈完了话?” “是的。” “这些是我们的依靠力量,在维护监内改造秩序方面出力不少,为我们干部分忧不少。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随即中队长金凯方可能又觉得用词不妥,又改口道:“可以说,嗯,可以说他们在戴罪立功方面,在用汗水洗刷心灵污垢,重塑形象方面表现还不错。” 周云振随口应付道:“是的。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金队长认为如何?” “周干事客气了,你的话对我们基层来说应当是指示,是金科玉律,是要奉为圭臬的。” “金队长,你的话让我汗颜啊,真的很不习惯。”周云振总觉得这些话不是入耳是刺耳。 “周干事,这样的话,你听多了,以后你就会习惯的。好,请下指示吧?” “我是这样想的,这些改造积极分子基本上都是监督岗,是管事犯,白天晚上都是两人一班值守,对不对?” “是的。” “这些改造积极分子是分散住在其他监房,还是他们集中在一个监房住?” “这些改造积极分子是分散住在其他监房的。”中队长金凯方回答道。 周云振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我想能不能单独让他们住一个监房?” “为什么呀?” “因为这些改造积极分子分住其他监房的话,晚上值班也不方便,还要开监房门进进出出的,一来打扰其他罪犯休息,二来晚上开关门也不安全,不符合省局夜间不得开监房门的规定。”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改造积极分子如果与落后分子接触多了,反过来被他们腐蚀拉拢的话,与他们瀣沆一气,狼狈为奸的话,那岂不是得大于失?” 第199章 燃烧一下自己? “是呀,完全有可能啊。” “所以让这些人住在一起,与其他人隔绝,很有必要。对不?” “是的,哎哟,这些个问题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多谢提醒。”中队长金凯方抓头挠腮道。 “我马上安排!” 周云振听中队长金凯方这一说,终于放下了心。 只要管事犯阳丰森与阴险的罪犯步豹纹共处一室的话,就能监督他,尤其是晚上更能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何况在这个房间还有其他的积极分子呢,他们不能全部说是伪装积极改造的,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是积极求改的。 一旦罪犯步豹纹轻举妄动的话,这么多人一起制服他,把握是不是大得多? 那么以后越狱的念头,步豹纹这家伙是不是会打消呢? 把他的再犯罪念头消灭在萌芽状态,这不比做什么都好? “金队长,你既然要安排调监房的事,我也就不打扰了,我回办公室去。” “好!欢迎常来检查指导工作!不是我夸奖你,周干事,你有一双火眼金睛,刚来一下子就看清了我们在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 “你以后多来挑刺的话,帮助我们查隐患,寻死角,堵塞监管工作漏洞,我们求之不得啊。那样我们的改造工作岂不是会更上一层楼?” 周云振听了这话,笑笑,这个中队长如果把心思放在改造工作上的话,六中队的改造工作评比是不会在全大队垫底的。 步豹纹怕是根本不会想来的。 好在现在一切都布置好了,阴险狡诈的步豹纹越不了狱最好,将他控死在狱内最好。 如果他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越狱得逞的话,自己还有第二手牌,让他在做惊天大案案之前,就死无葬身之地,不,要生擒活捉!否则让他死了的话,追查警界败类的事就会断了线索。 想到这里,周云振一阵轻松,如释重负。 他到食堂,不,严格来说,是到领导包厢吃完饭后,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吃完食堂送来的水果拼盘后,疲倦感袭来,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音,一个女人甜糯的声音响起:“快开门!” 周云振一愣,不太相信的看向门口,随即只好过去开门。 他打开了门。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眼波流转,一脸妩媚,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李莉莉身着一件蚕茧衬衫,那衬衫窄小而紧紧的贴着她的身躯,仿佛是她身体的延伸,雪白的肌肤在其中若隐若现。 李莉莉的下半身则被一条包臀裙紧紧地包裹着,那浑圆挺翘的臀部线条一览无余,臀线优美至极,无可挑剔。 周云振看得目瞪口呆,想注意不到都不行,他口干舌燥,有些意乱神迷。 他暗责自己,周云振!你就这德性?你就这点出息? 难道这么好色?见不得漂亮女人?一见就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李莉莉进到周云振的房子,她坐到房间的圆凳上,一双让人魂不守舍的眼睛一眨一眨。 “想问你一下,你是不是马上要提拔了呢?” “没有的事。” 李莉莉嗔娇道:“别骗我,我现在是综合办主任,算大队中层干部。可是我呢?能到大队领导包厢用餐吗?能享受中午的水果拼盘待遇吗?” “你呢?享受的是什么待遇你不清楚吗?” “我只是一个见习警察呢,还没转正的呀,怎么可能提拔呢?”周云振淡淡道。 “至于我享受的那是拔高的待遇,是不正常的。我有悬在半空的感觉,上不挨天,下不着地,这种感觉并不美妙。” “这不恰恰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呢?”周云振问道。 “说明你的背景足够强大,也说明你不是池中之物。将来你会前途似锦,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到那时别人要仰望你才行。”李莉莉面颊晕红,撒娇道。 “你怎么不会想到我马上就会从高高的云端堕入硬实的地面呢?摔得个鼻青脸肿呢?现在的一切我都感到不真实。” “不!很真实吧?”李莉莉一双眼睛游移不定,她有些把握不准,心里无底。 李莉莉这几个月人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正体会到了权力的翻云覆雨。 权力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又与空气一样无处不在,须臾不离,真真实实地影响着一个人的升迁荣辱。 它可以让人轻易到达人生的巅峰,也可以让人瞬间跌落到山谷。 再宝贵的东西在权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李莉莉经历了生活的不易,她的心态发生了蜕变。 高大帅气的周云振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眼前的小伙竟然是支队部的吉普车送来的,来头不小。 这儿人人都仰视他,攀上他就登上了高枝。就会走出这个穷山窝,改变人生的际遇,成为人生的赢家。 可是刚才周云振的话,又让她心一沉,怅然若失,莫非他说的是真话,他真的没有什么背景?否则为什么心不踏实? 为什么他说自己有悬在半空的感觉,上不挨天,下不着地? 周云振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她惆怅的表情是看到了的,自己就来做一下戏吧。 “你这样看着我干吗?”李莉莉突然发觉周云振的异样,她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她心中“卟卟”狂跳。 周云振似乎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倏地性情大变,似乎换了一个人。 “你真是一个妖精尤物,让人血脉偾张,想入非非,让我抱一抱,了却咫尺天涯相思情!” “呵呵!今天我送你一道很开胃的菜肴。以后还有各种各样的硬菜,让你吃不了几天胃口就得撑坏。” 他色眯眯地的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李莉莉,一把欲将她搂抱住,李莉莉听了身子瞬间一躲闪,他没搂住她。 看到自己没有得逞,周云振佯装惶急道:“难得我们之间你情我愿的,干柴遇烈火,中午我们两个就办一下好事吧?燃烧一下自己?” 李莉莉讪笑道:“你色胆包天啊?这可是在大队的单身宿舍,门也没有关,你也不怕被别人听见瞧见。” “改天吧,改天咱俩去外面横岭市区的宾馆约。” 周云振道:“不行,送上门来的尤物,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白要谁不要?” 李莉莉被周云振搞得面红耳赤,窘态毕显,她嗔道:“急什么?你还怕我跑了?周日我们一起到宾馆好好玩一下子。” 周云振回到床上仰靠在床头,道:“你不跟我好,我凭什么花钱去宾馆呀?你到时候吃了喝了,嘴巴一抹,不认,走了。让我独空房啊?” 李莉莉撒娇嗔怪道:“谁说不跟你好?你不就是眼馋我的身子吗?到时给你就是了吗?” 李莉莉走到周云振的床边坐下,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把周云振的手臂捏住,撒娇道:“还差那么一天啊?到时你可随心所欲……” 周云振嘻皮笑脸的,按着她往床上去,一副马上就要办了她的样儿。 “你流氓啊?!”李莉莉吓了一大跳,马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第200章 忘乎所以 李莉莉十分不解,周云振这小子本来老实腼腆,还有些内向,并且不解风情,上次对于自己的撩逗无动于衷的啊。 简直是一枚青涩的果实。 现在怎么变化如此之大?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李莉莉仿佛不认识周云振似的,急忙推开他,起身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关上了门。 逢场作戏的周云振,半真半假地戏弄了她这么一小会儿,心中呵呵直笑。 他对于李莉莉确实有好感,而且她对自己也不错,连被子也给自己盖。 只是刚刚她的问话,让周云振感觉她似乎有些势利眼。 下午上班后,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响起了电话的声音。 大队长郑闻悟拿起了电话,“你是十大队大队长郑闻悟同志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政治处的老于。”对方回答道。 这个电话是横岭劳改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打来的。 得知对方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大队长郑闻悟态度一下子恭敬起来。 “于副主任,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别拔高我呀。能指示你的是政委、支队长、副政委、副支队长一级的领导才对。” “我与你是一样的,只是一个区区科级干部,别捧杀我!让我晕乎乎,飘飘然,不知东西南北就不好了。” “哟,于副主任,你也太谦虚了吧?支队领导机关的政治部门领导,天子近臣。” “那是正科级干部的天花板,是多少正科级干部梦寐以求的职位?” “这是我一个最偏远大队,一个让人不待见的区区科级干部能比的吗?职位一样,含金量一样吗?” 于归东不想再与郑闻悟闲扯皮,下面的人你只要愿意与他扯,恭维阿谀奉承的话,能说一箩筐又一箩筐,没完没了的。 听多了也就只剩下厌烦。 “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今天我只是打听一下一个人。” “什么人?还用得着惊动你一个大主任?还要你亲自过问?” “周云振不是分配到你们单位了吗?” “是的。” “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吗?”大队长郑闻悟一下子来劲了,“这个小周啊,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年轻小伙,青年才俊,人中龙凤。”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以种种优惠条件引进人才呢。” “我们这儿因为条件艰苦,尤为珍惜人才,我们大队班子成员爱才惜才之心更强烈。” “我们这儿很少见到小周这种全才,真是喜从天降啊。” “我们尤其感谢支队党委对我们大队的关心,将小周这样优秀干警分配到我们这个偏远的大队工作。这是对我们大队工作的重视和支持。” “我们当然不能怠慢,是人才我们就得高看一眼,厚爱一分。” “是人才就得给他一个平台,不,一个舞台,否则才华怎么展示?”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坏事了,这让政委沐山川知道还得了? 郑闻悟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家伙还真以为周云振是下来镀金的? 他完全会错意了,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这让自己如何向政委沐山川交代?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压抑着一腔怒火,冷冷地问道:“你们大队是怎么安排周云振的?” 大队长郑闻悟并没有觉察到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语气的异样,他眉飞色舞道:“鉴于周云振同志的出色表现,我们支部一致通过将他作入入党积极分子培养。” “什么?他还没有转正吧?还是处于见习期吧?” “于副主任,这不影响啊,我们只是将了列入入党积极分子,现在没有履行手续呀。” “真有你的。” 于归东一想,暂不说破为好。还是先套一下他的话,他不动声色道,“生活上你们是如何安排的?正常待遇还是超待遇?” “他能主动下到我们条件艰苦的地方工作,这就比许多年轻干部强。” “在生活上照顾是应有之义。” “直说吧?是怎么照顾的?” “是,是!我们给了他单间,不,是副职领导的住房待遇。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我们给予小周,享受吃饭享受包厢的待遇,也就是大队领导的待遇。” “你们大队领导吃小灶?搞特权?真是山高皇帝远吗?”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惊愕道。 大队长郑闻悟一下傻愣,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于副主任,不,不,领导,请听我解释。” “你解释吧,我在听。” “是,是这样的。我们大队领导与普通干警职工吃的是一样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检查或兄弟单位交流学习,或有外协来料加工接待任务时,我们大队领导临时作陪应酬一下,食堂加一二个菜而已。” “有时叫周云振同志作一下陪,他孤身一人在这儿工作,我们叫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就是每天给他送一次水果拼盘,也是因为食堂多做了一份而已。” 于归东道:“生活挺照顾的啊?”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工作上呢?怎么安排的?”于归东仍然不动声色道。 “工作上我们对周云振同志这样一类有能力有水平的干部,一向是加以重任的。” “如何重任?” “我们现在安排他在管教办工作,管教办缺乏一个副主任,现在周云振同志还没有转正,一旦转正就正式任命他为副主任,甚至主任。” “想到挺周到啊!” “哪里,在领会领导意图方面,我们还做得很不够。”大队长郑闻悟一脸堆笑道。 “郑大队长,你所做的一切要不要我向政委汇报一下?” “于副主任,我岂敢慢怠政委派下来的人?我做得还不够,如果政委还有进一步的指示的话,请转告我,一定照办。” 郑闻悟没有听出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语调的嘲弄之意,忘乎所以的他乐得嘴都合拢不上。 他巴不得于归东向政委沐山川汇报,不,恨不得自己向政委沐山川邀功请赏才好,只是自己面见政委沐山川一面也难。 现在只能靠于归东为他在政委沐山川面前美言。 第201章 懊恼 “真的想让我向政委汇报?” “悉听尊便!”大队长郑闻悟兴高采烈道。 “只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道。 “只是什么?” “只是我向政委报告的话,你吃得消吗?”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饶有深意道。 “什么?”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玩味的话,让大队长郑闻悟浑身一个激灵,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话?这话来者不善,有些咄咄逼人啊? “难道我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只是你的做法与政委的意愿背道而驰。” “政委的意愿是?”大队长郑闻悟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奚落道:“政委的想法是让周云振接受基层磨砺。而不是让你们将他高高在上地当作菩萨供起来。你还叽叽歪歪表功?” “还让他养尊处优?” 大队长郑闻悟这一下惊呆了,木雕泥塑似的。 他知道,官场上的人说话,只会点到为止,不会落下把柄。只会是含含糊糊,模棱两可,让你去悟,去揣测其用意。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话,是对自己安排周云振的极度不满意啊,这是得罪了大权在握的政委沐山川? 半晌他才自言自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周云振不是与政委关系非同一般的关系吗?”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火气,一下子“飕飕”地蹿了出来,“你怎么知道周云振与政委关系非同一般?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不是吗?周云振上班还是政委的司机送来的。” “什么?”于归东也是一愣,懵圈了。明明是自己叫小车班的吉普车送来的,怎么变成政委沐山川派自己的司机送来的? “那不是我派的吉普车送他来的吗?”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反问道。 “吉普车是谁派出的我不知道,可是?”大队长郑闻悟嗫嚅道。 “可是什么?” “可是我知道开车的却是政委的专职司机,这不说明问题吗?” “什么政委的专职司机?叫什么名字?”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一脸迷茫,一头雾水。这是咋回事? 政委岂会派出他的司机送周云振?难道送周云振的不是肖训球?政委中途换了自己的专职司机来送? 这可能吗?荒唐! “司机叫什么名字?”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问道。 “司机叫肖训球,我认识的。他不一直是政委的专职司机吗?” 听了这话,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简直无语。 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世上竟然有这样蠢笨的家伙?耳目闭塞到如此地步? 他将蹿出胸腔的火气,硬压了下去,“老郑,你什么时候眼睛盲了?” “我没有盲呀?” “没有盲?那你怎么将大象腿当作大厅的柱子了?” 这句话源自于古老的寓言“盲人摸象”,它告诫人们,对于事物的理解不能仅凭一知半解和主观臆断。 如果只是片面地看待问题,只看到事物的某一方面,就很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 因此,看事物应该尽可能地了解事物的全貌,从多个角度去观察和理解,才能得出更全面、更准确的结论。 “当领导的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观注上面的一举一动,这样才能事事主动,立于不败之地。” “请,请,请于副主任教导我一下。”大队长郑闻悟额角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你不知道司机肖训球早就不是政委的专职司机了吗?离开政委身边有几个月了,你还蒙在鼓里?” 大队长郑闻悟心中一惊,原来如此?自己处于偏僻的这兔不拉屎的鬼地方,远离支队机关,连政委沐山川换了专职司机都不知道,真的,真的耳目闭塞啊。 不过,这政委沐山川换专职司机又不会大肆宣扬,更不会向各下属单位发文,不是与政委关系亲近的人谁会知道? 就是在支队机关,不是有心人,怕也不会特别关注吧? 大队长郑闻悟有些自怨自艾,自己这不是躺着中枪吗? 周云振这家伙不是拉大旗做虎皮吗? 可是他一回忆,周云振压根儿没有这样说过,自己与政委沐山川关系不一般的。 只是自己会错意了。 这么说他不是政委沐山川的人? 周云振或者甚至是政委沐山川要极力打压的人?现在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话,弦外之音不是暗示这层意思吗? 当然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不会明说,搞政治工作的人会落下把柄给人抓住吗? 可是敲锣听声,听话听音啊! 这一次压宝押错了对象,没有看清方向。原来以为周云振是一只优质潜力股,谁知道他是一只潜在亏损的,即将st的股? “于副主任,我们相识多年,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你要拉兄弟一把啊。兄弟走错了路,你老兄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大队长郑闻悟一脸懊恼,悔之不及。 “嗯,我也不能看着你老郑失足坠落到泥潭里,而不伸手拉一把。”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不会向政委汇报你目前的做法的。更不会拱火挑事的,这点你放心。只是?” “只是什么?”大队长郑闻悟急忙问道。 “只是要挽回你在政委心目中的印象,不,我说错了话。你要在政委心目中留下好的印象,关键在于你的表现。知道吗?这一点我帮助不了你。” 大队长郑闻悟表决心道:“于副主任,你放心。我一定痛悔前非,做到让政委,也让你满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大队长,我可没有说什么,更没有传达什么政委指示。” “我只是关心一下青年干部的成长,希望周云振同志在基层好好接受锻炼,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都能脱颖而出。” “这一点儿你要记住。” 大队长郑闻悟鸡啄米一样点头不已,“我知道,领导放心!” 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放下了话筒。 于归东揩了一下自己额角上的汗水,他暗怪自己疏忽了,竟然没有提前给十大队领导打一下招呼。 十大队这个大队长郑闻悟这个混球竟然还搞误会了,以为坐吉普车来报到的,就是政委的人?就是手眼通天? 竟然还有脸来报功? 自己差一点儿就被他坑了,这事要是被政委沐山川知道了,搞不好自己都会被政委沐山川流放到十大队。 唉,百密一疏啊! 第202章 领导听你的? 大队长郑闻悟放下电话后,他马上来到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找他商量。 可是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铁将军把门。 “吴教导员到哪儿去了呢?这事不给他汇报咋行呢?”大队长郑闻悟有些焦急。 可是自己哪能掌握他的行踪?他是一号人物,到哪去,也用不着给自己请假的。 大队长郑闻悟来到综合办,对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说道:“李主任,你马上给下面各个中队打一下电话。” “如果吴教导员在下面检查工作的话,请他马上回办公室来。” “我有要事相商,不,是请示。” 李莉莉有些惊愕,看大队长郑闻悟的神态,这事挺急啊? 她不敢怠慢,李莉莉马上拿起电话,向各中队一一打电话询问教导员吴省心去向。 大队长郑闻悟坐在一旁,神色焦虑不安,心神不定。 不一会儿,李莉莉打了一通电话,终于有了结果。 “郑大队长,有了结果。” “吴教导员在哪个中队检查?” “在二中队。”她握住电话道,“郑大队长,你要与教导员直接通话吗?” “给我电话!” “是!” 大队长郑闻悟接过电话对教导员吴省心说:“吴教导员,请你马上回来一下,有事相商。” “什么事啊?” “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不方便透露一下吗?”教导员吴省心心里纳闷,自己是单位一号人物,有重要的事情也是自己先知道的啊? 怎么二号人物还向自己传达重要的事情?这不是乾坤颠倒吗? 大队长郑闻悟从电话里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满,他马上改口道:“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向你请示汇报并请你定夺。” 教导员吴省心听到他如此解释,这才暗中颔首,这还差不多,否则不是喧宾夺主吗? “究竟是什么事?我能不能晚一点出来?这边忙呢。” “不能呢,是关于周云振的事,不能耽误,得请你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大队长郑闻悟急忙道。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一听到“周云振”三个字,不由自主全身一凛,周云振怎么啦?他不是被领导们捧得高高的吗? 现在他犯了什么事了?还要解决他的问题?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神色倏地一变,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儿慢慢接近大队长郑闻悟的身边。 她企图听清大队长郑闻悟与教导员吴省心谈话的内容,搞清周云振究竟了出什么事? 可是大队长郑闻悟并不再说,教导员吴省心那边也放下了电话。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心中暗暗惊愕不已,“难道周云振要倒霉?” 那自己与他到市区宾馆去约,只是为了贪一己之欢?值得吗?不是飞蛾扑火? 周云振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还能指望他帮助自己脱离现在的苦海吗? 李莉莉摇了摇头。 与一个没有前程的人的拍拖处对象,有什么意义? 帅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自己难道不能寻找更好的归宿,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吗? 幸亏与他只是私下玩暧昧,打情骂俏,还没有实际上的关系,抽身还来得及。 看来只有另辟蹊径了。 “李主任!魂不守舍的,你在想什么呢?” 大队长郑闻悟的话,让李莉莉惊醒过来,“噢,郑大队长,你有什么吩咐吗?” “你马上通知一下周云振,请他半小时后到教导员办公室来一趟。” “不!”大队长郑闻悟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你让他在办公室等待一下,等一下领导有话要与他谈。” “让他不要出去,在办公室等待。” “是!”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答应一声,就出去通知周云振去了。 她来到了周云振的办公室,周云振在办公室,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也在办公室里。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一见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来了,笑吟吟问道:“稀客!那阵香风将你李主任吹来了?” “找周云振!” “是吗?那我就回避一下。不,我到其他办公室有点事,你们谈吧。”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知趣地离开办公室。 室内只只剩下李莉莉与周云振在。 看到只有她一人在与自己在,周云振开玩笑道:“美女,你心急火燎干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说好了周日到宾馆开房吗?” “等一下就这么难吗?这大白天的你就来了?你不怕,我还要顾及影响呢。” “严肃一点儿,别油腔滑调。”李莉莉正色道。 看到她冷若冰霜的样儿,周云振一怔,这还是那个热情似火,艳若桃李,妩媚似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李莉莉吗?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飓风!”李莉莉冷淡地回答道。 “飓风?要掀起惊涛骇浪?”周云振心里陡然感到一阵不适,他隐隐约约觉得她的态度说明了问题,“究竟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我哪知道,你现在是要出去吗?” “是的,我要到六中队去一下,了解一下犯情。”周云振心里想的是到六中队去,再布建一下耳目,他感到光有阳丰森监控步豹纹还不够。 还得再加一个才好。 这个是属于机密,当然不会对李莉莉明说。 “没有这个必要了,你就在办公室等一下吧。” “一下是多久?五、十分钟?还是半小时、一小时?”周云振问道。 “我只是一个综合办主任,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哪能知道那么多?” “我等待谁?” “当然是大队领导。纠正一下,是要你等候他们召见,不是你等待他们来。” 这话让周云振一怔,他预感到会有什么事发生。 这是怎么了? “你能不能与领导说一下,有什么话尽早与我谈?我还要下基层中队熟悉犯情呢?” “你以为你是谁啊?领导听你的?还是你听领导的?你有没有上下级纪律观念吗?” 李莉莉白眼一翻,不客气道。 “你让我有些认不出了,对我的态度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这是为什么?”周云振十分不解道。 “我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陌生人擦肩而过而已。别动歪心思,我也不是你的菜。” 周云振一脸尴尬。 海底针,女儿心,谜一样的女人。 第203章 冷遇 李莉莉走了,连告辞的话也没有一句。 周云振只得打消到六中队布建耳目一事。 他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等待着领导的召唤,他感到事情已经悄悄地在起变化。 周云振想起了一首当前流行的歌曲《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月亮的脸已偷偷在改变。 周云振等待了好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倒是等待来了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他仍然一脸带着笑容,只是他的笑,似乎并不是讨好阿谀的笑容。 而成了职业习惯的微笑,或者说是皮笑肉不笑。 “小周!” “蔡主任,你有何事?”周云振问道。 “嗯,这一盆君子兰放在你办公桌子上我看枯萎多了,没有原来的灵光,若无若无的馨香也完全没有。” “蔡主任,这说明我不善于养盆景之类的植物。” “是呀,这?”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搓着手,欲说还休,但是他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蔡主任,我觉得物归原主为好。因为你养这一盆君子兰养熟了,什么时候给它加点营养液,什么时候给它松松土,你一清二楚。” “而我懵懵懂懂,大大咧咧,不懂得养护花卉的原理,更不懂得如何给它加点营养液,什么时候给它松松土。” “放在我的办公桌子糟蹋了它。”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干笑一声,“小周,本来这一盆君子兰我既然已经送了你,就是你的了,我不能要回来的。” “我也没有要回来的心思。这盆景又不值几个钱的,区区小事一桩。” “只是你一定要还给我,看你还回这一盆君子兰的诚意满满的,我,我呀,真是却之不恭呀。” “只好又接受它。否则岂不辜负你一番好意。是不?” “还真是的。”周云振揶揄道。 周云振话音还未落,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马上将他办公桌上的那一盆君子兰,挪动到自己的办公桌子上。 “小周,你现在到田坪外役点去送一下文件给他们吧?快去快回,别耽误时间。”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看似征询意见,实则是安排。 “田坪外役点”是一个远离劳改支队近百里之遥的所谓生产“基地”,就是离十大队也有五十里。 与偏僻的十大队比起来,那又是次而下之的地方。 “田坪外役点”管理的是七十多个外宿犯,偏僻荒凉,人称劳改支队的“西伯利亚”。 但是它还是从属于十大队的。 由十大队一个即将退休的副大队长蒋禄贵管理,平时大队领导开会学习什么的,从不通知“田坪外役点”的副大队长蒋禄贵,太远。 除非有必办的事,才会与那一边有联系,如减刑假释或传阅重要文件。 那是一个似乎被人遗忘的角落。上一世周云振就在那儿工作。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沉吟了一下,“不过,管教办的边三轮摩托车在维修,所以没有车让你开去。” “这样吧?你到下面的村子联系一下吧,那儿有摩托车出租,你就坐出租二轮摩托车去吧。只是,只是这乘车的钱可能一时半会报销不了的。” “现在大队生产效益不太好,入不敷出。报账的话,都要迟延,短则要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也有可能。” “现在去吧,今天还要赶回。” 周云振语气平静道:“行!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得麻烦一下蔡主任。”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心里一紧,这小子要耍什么把戏? “麻烦我什么?” “麻烦一下你蔡主任告知一下,你安排我到田坪外役点送文件去了,所以不能在此等候通知谈话。” “谁通知你谈话?” “还有谁?大队领导啊!你不知道吗?你嗅觉一向灵敏的呀。”周云振故作惊讶。 “我,我刚从领导那儿来,不知道啊?你听谁说的?” “综合办的李主任。你刚才不也见到了她吗?” “综合办的李主任?我刚才是见到了她,她并没有说这事。”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狐疑地反问道。 “你刚才不是看到她就出去了吗?你出去后她就通知了我这一件事。” “要不,你再到她办公室去一趟,核实一下?” “噢,不了,不了!”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换了口气道,“那你现在就等待领导召见吧。我刚好有话趁这空档说说。” “什么话?” “是这样的,我们这个管教办今后要配一个副主任,这个,这个?” 周云振明白了他的用意,“蔡主任,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搬出去,对吗?”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因为你还没有转正,与我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名不正言不顺,群众现在嫌言不少啊。” “那好,我办公桌搬到哪儿去?”周云振道。 “这样吧,你先搬到罪犯档案管理室,与邹东南挤一挤办公吧。给他打一打下手,整理档案什么的。” “那好,我没有意见。现在搬吗?”周云振平淡地说道。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有些诧异,这小子落差如此之大,竟然还心平气和?有点不可思议。 “不,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还不知道领导是否对你另有其他安排,所以我想,还是等领导的决定吧。” “我这是为你好,免得刚刚搬了办公室,然后又要搬,岂不多此一举?等尘埃落定吧!” “也好!” “还有一件事。”管教办主任蔡其昌道。 “还有一件什么事?” “刚才我在领导办公室,领导,让我,让我?” “让你什么?” “领导说他的吉普车钥匙遗失了,他说你这儿还有备份,让我找你拿一下备份钥匙还给他。” “是郑大队吩咐你的吧?” “这个你就别问了,给钥匙给我就行。”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不置可否道。 周云振道:“你不说我也打算还给郑大队长呢。你代我还,好,我还省事了呢。” 说罢,周云振将钥匙从身上掏出了出来,给了管教办主任蔡其昌。 “蔡主任,你现在不是要到郑大队长办公室去交钥匙吗?能不能替我问一下,领导还要我等待多久,才能接见我?”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神情冷淡道:“还钥匙吗?我马上去。至于你要等多久,那取决于领导的心情,我左右不了,也不好问。” “这个你就不要让我为难了。要问你就去问李莉莉,是她通知你这个事的。” 说完,管教办主任蔡其昌看也不看,睬也不睬周云振,就出了门。 第204章 犯难 周云振知道,现在自己人生逆境的齿轮开始运转了,前面还不知有什么厄运等待自己。 现在受到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冷遇,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周云振现在什么也不能干,只有等,不能离开管教办半步,形同软禁。 因为你一动,如果领导找你的话,会惹得领导不高兴,告诉你等待,你去玩消失? 眼里还有没有领导?还有没有纪律观念? 大帽子会一顶一顶飞来,小鞋子会让你穿得脚痛不已,随之各种处罚接踵而至。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去了以后,也没有再过来。 看到一直没有消息,周云振如坐针毡,这领导打的心理战?要消磨自己的耐性? 有必要吗? 周云振索性闭目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落得个清静。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最后只剩下十五分钟就要下班了。 周云振心道,看来今天不会找自己,挨一天算一天,反正不会是好事,明天再说吧。 周云振准备等时间一到,就跑路。 最后五分钟,终于管教办电话响了起来,“周云振吗?” “是!”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请问你谁啊?”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人的声音在电话里或多或少都会变声,周云振一下子没有听出来。 “我?”对方一怔,有些不快,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是教导员吴省心!” 周云振一震,他以为应当是大队长郑闻悟叫自己,可是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明显不是他。 周云振没有想到电话竟然是大队一号人物教导员吴省心打来的,这真是高看自己了。 只是这种高看不要也罢。 周云振打起精神道:“吴教导员,我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来,抱歉!” “你到我办公室来。”教导员吴省心没有理会他的道歉,直截了当道。 “是!我马上到!” 不一会儿,周云振推开了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 他想敲门,却发现门根本没有关,只是虚掩着的。 周云振推开了门,他发现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两人均在座。 周云振暗道,架势不小啊,两位主要领导全在,再加一个副职领导的话,那就是三堂会审了。 周云振向两位大队领导敬了一个礼。 然后没有回礼,两人甚至身子也没有欠一下,更没有正眼瞧周云振一下。 与原来的礼遇已是天壤之别。 “坐!”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大队长郑闻悟指着一张椅子道,这是特别为周云振预备的椅子。 周云振坐了下来。 “请问两位主要领导,找我区区一个无名小卒有什么事?” 大队长郑闻悟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是面带嘲弄之色。 “你最近挺忙的吧?” “不忙,不,瞎忙。领导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要重用我吗?两位主要领导找同一个人谈话,这可是罕见的。” 大队长郑闻悟鼻子一哼,想什么呢? 他一脸鄙夷的神态。 可是教导员吴省心表现却完全不一样。 教导员吴省心这个大队一号人物整天笑呵呵的,喜怒不形于色,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从不端领导架子,很有威信。 “往前挪一下!”教导员吴省心一脸散发着微笑,向周云振招招手。 吴省心让周云振将他坐的椅子往前挪动,直达他与大队长郑闻悟的沙发茶几桌前。 “小周,抽烟吗?” “不抽,谢谢领导!”周云振推辞道。 教导员吴省心点起了烟,又丢给大队长郑闻悟一根烟,房间烟雾缭绕。 “嗯,近来我知道你挺忙的,小伙子不错。别拘谨,我与大队长都不是外人。” 周云振敷衍地点点头。 对于周云振本身,教导员吴省心是没有什么恶感的,反而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 再加上他又有背景,将来是前途无量。 教导员吴省心是有心交接或者说让他成为自己用得着的人。 可是今天听了大队长郑闻悟的话,才知道事情完全不是所想的那样,周云振反而是政委沐山川要打压的人? 这一下让他惊愕不已。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堂堂的政委,还会为打压一个区区的无名小卒煞费苦心? 要让他到自己的辖下吃苦受累? 政委沐山川真的要整治他的话,方法手段可能层出不穷的,犯得着这样来做吗? 哪用得着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可是大队长郑闻悟的话,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 大队长郑闻悟他接到的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电话,于归东肯定是向他漏了什么底的。 否则郑闻悟不可能有如此剧烈反应的。 郑闻悟竟然建议自己将周云振发配到“田坪外役点”,那是一个远离劳改支队近百里之遥的所谓生产“基地”,就是离十大队也有五十里的地方。 “田坪外役点”管理的是七十多个外宿犯,偏僻荒凉。与偏僻的十大队比起来,那又是等而下之的地方。 他心里暗忖道,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太显形?何况干部管理这是自己分管的事,身为政治处副主任的于归东怎么会不清楚,抛开一号人物与二号人物去打招呼,这是官场的极大忌讳。 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话自己一无所知,也只是听郑闻悟一家之言。万一郑闻悟将很重要的话向自己隐瞒呢? 那样的话,自己一旦做得过分的话,万一周云振这小子有一天咸鱼翻身的话,那要对付的首当其冲的就会是自己。 那自己岂不是被郑闻悟当枪使?为他火中取栗?周云振有不有可能只是得罪了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呢?与政委无涉呢?于归东拉大旗作虎皮?他借机要惩治周云振呢? 郑闻悟是不是向于归东纳投名状呢? 想到这里,教导员吴省心又想起有人曾经说过,说郑闻悟在谋求机关科室领导职位,还有的人说他盯着自己的职位。 不论是调任机关科长或当教导员,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都是一个郑闻悟绕不开的人。现在的人事科是于归东一手掌握的,不说权力滔天,也是有权有势。 如果自己着了郑闻悟的道,那今后很可能就自身难保。 教导员吴省心打定了主意,还是留下一些余地,不完全按刚才与郑闻悟商量的来。 但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话,也不得不听。 要采取一个折中一点的方案。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为好。 第205章 调离改造线 教导员吴省心道:“小周,你也来了好几天了,对我们大队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我们大队既是劳改队,又是生产队,这一点你深有感触吧?” “是的。深有感触,只是这种情况一时是改变不了的,这是历史的产物。但是劳改工作终究会回归本位的,要假以时日。” 教导员吴省心接言道:“嗯,问题是现在怎么办?关键在于一个偌大的大队,罪犯六百多,干警职工也有八十多人,都要吃饭啊。” “所以下属各个中队都实行了生产承包责任制,干警职工都去搞生产,搞销售,将力量用在生产上,这就产生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改造怎么办?现在的情况是改造工作太弱化,党的政策是改造第一,生产第二。只是现在各个劳改单位说起来重要,忙起来就不要了。”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是不行的,这严重冲击了改造工作。” “现在国家陆陆续续给各个亏损单位拨了一部分款,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是已经在改变了,全额拨款的时代肯定会到来的。” “挺过这一段最困难的时期,光明在前。” “现在对于我们劳改单位来说,要逐渐将主要精力转移到改造上来。可是生产销售工作也不能拉下,问题在于我们大队现在的情况,尤其是销售这一块更是下面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政出多门。” “许多都是重复的工作,且浪费了大量警力。” “这一块我想整合一下,大队成立一个外协办来统一接来料加工业务和销售产品成品的任务。将各中队不务正业的干警销售人员收回到监内去管改造,让他们去务正业。” 这个事从六中队调研后,周云振心里就在考虑,谁知今天教导员吴省心突然说起这事,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周云振心里想,这个教导员吴省心还是有一套的,不是酒囊饭袋。 周云振刚想开口。教导员吴省心笑着摆摆手,道:“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思的。” “那你的意思是?” 周云振不知该说什么好。教导员吴省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不管怎么说,你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在本职工作做到了恪尽职守,这一点我很欣赏,下面反响也好。” 教导员吴省心笑眯眯的夸赞道,他然后话锋一转:“小周啊,我现在可以说是很欣赏你的。想要重用你,给你加一下担子。” 周云振以为是在反讽自己,但听到最后一句“想要重用你,给你加一下担子”的话,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之激动,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感觉错了? 产生幻觉了吗?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地重视? “鉴于你工作尽职尽责,放在管教办机关工作纯粹属于浪费人才,机关能做成什么事,不过是混日子而已。” “我现在决定将你调离管教办,脱离改造线,安排你去外协办工作,从明天开始去外协办。” 教导员吴省心面带嘉许之色的说道,仿佛他真的重用了周云振似的。 “外协办?” “是的。” “现在哪有这个机构?” “我不说了吗?准备成立吗?你现在去筹备这个机构。当然你现在还没有转正,所以不能任命你为外协办主任。” “你就在家属区找一间房子吧,凑合着用。” “但是你直接在郑大队长的领导之下,遇事向他请示汇报。” 大队长郑闻悟面呈惊愕之色。 明明刚才两人商量好了,达成了一致意见。 让周云振这小子到就是离十大队也有五十里的“田坪外役点”工作,怎么说变就变? 可是他无可奈何,教导员吴省心才是大队的一号人物,这也是他的本职工作。 自己只有建议权,他才有真正的决定权。除非,除非教导员吴省心不在这个职位上。 周云振一听,仿佛听到头顶一个霹雳炸响,轰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教导员吴省心。 这哪儿是重用啊?一个空壳的所谓外协办,很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分明是惩罚!免去自己管教办的工作,这是将自己驱离改造工作一线。 一个劳改队还有什么比改造工作更重要的事情,不从事改造工作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劳改警察。 而且现在自己最重要的工作是要与步豹纹作殊死斗争,阻止他暴力越狱。 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自己这一去,与改造工作就没有什么瓜葛,以后布控安排积极分子监控罪犯步豹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放手,会导致什么后果? “吴教导员,请问我可以不去外协办不?我更愿意从事改造工作,且我对外协揽接活等等事务可谓一窍不通。” “外协这一摊子,我的意思是可以从各中队销售人员中去找。找一个人脉广,头脑活络,业绩拔头筹的干警业务员去干,岂不是事半功倍,远远胜于我这一个菜鸟?” 教导员吴省心含笑不语。 但是他不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此事没得商量。 似乎是要配合周云振这一刻的至暗心境,窗外倏地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山区的天,说变就变!”周云振暗中叹道。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周云振知道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教导员吴省心现在给自己谈话,是客气,或者说是给自己面子。 否则他完全用不着来这一手,他直接交代一下大队长郑闻悟即可。 且说如果自己不去的话,后果严重,他可以用各种方法整治自己的。 转正都怕是困难。 周云振只得答应道:“我服从组织的安排,我愿意到外协办工作,愿意在郑大队长的直接领导下工作。” 教导员吴省心仍然一脸堆笑,“这就对了嘛!干部个人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那里搬。” “而且?” “而且什么?”周云振问道。 “而且比你在管教办还好。” “是吗?”周云振有些不解道。 “是的。你想一下,你在管教办时上面还有主任,管教办主任之上还有副教导员,副教导员之上才是大队长级别。” “现在呢?你之上就是大队长,直接对大队长负责,省了多少中间层级?” 第206章 失宠了吗? “谢谢吴教导员高看我一眼,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任务交给我,我一定努力干好。只是?” “只是什么?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只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周云振说道:“刚才你说了这外协工作的重要性,我也觉得领导是高屋建瓴,分析问题透彻。只是重要的工作安排我一个去做,不就让人觉得说起来重要,做起来不要吗?” “这容易授人口实啊。何况如果一个单位的外协办只有一个人也说不过去,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碌不过来。” “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领导还得为我考虑一下,至少要派一个人手过来。是不?” 教导员吴省心问道:“你想要一个什么人?” “一个搞销售的,业务能力强,人脉广,头脑活络,业绩拔头筹的干警。有问题吗?” 教导员吴省心又是一脸堆笑,“这个吗?恐怕办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们大队警力捉襟见肘,这些人以后都要从事改造业务的。没有办法,不能抽调。” 教导员吴省心的真实想法,当然不是如此。 他想的是自己如果真这样做的话,万一大队长郑闻悟汇报上去的话,那怕只是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知道,那也是立场问题,对自己很不利的。 这时大队长郑闻悟却冷不丁插话道:“这样吧,干部没有,我看给你一个职工如何?可以吗?” “当然好啊,有聊胜于无!”周云振回答道。 教导员吴省心一听是大队长郑闻悟发话,也没有说什么。这个面子还得给,如果上面怪罪,也不是自己的事。 “是谁?”周云振问道。 “六中队的,开小型皮卡车的。可以连人带车一道划过来。他的名字叫朱熊彪。” “朱熊彪?”周云振虽然才来了几天,但是认识他,此人一向不务正业。 朱熊彪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经常结交社会三教九流,整天吊儿郎当,匪里匪气,一身流氓习气。 “你认识?这人工作还是可以的。”大队长郑闻悟一脸玩味的表情。 “不认识。”周云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知道大队长郑闻悟没有安好心,他这是故意给自己安排一个刺头来的。 大队长郑闻悟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与原来相比已有天壤之别。 只怕以后在他手下,他会处处打压、针对自己,刁难自己。 周云振做好了心理准备。 教导员吴省心对大队长郑闻悟说道:“既然小周没有什么意见,你明天就通知朱熊彪到外协办报到吧。” “好!” “就这样吧!噢,小周,你明天记得去家属区租借一个房子作办公室用。” “是!只是为什么不在大队部机关楼里腾出一间房子作办公室呢?” 教导员吴省心耐心解释道:“小周,这个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们是政法机关,也是保密单位。” “我们使用的收信地址都是使用信箱代码的。” “所以我们的工作在一定程度上是与世隔绝的,你看现在这些个劳改单位谁不是远离闹市区的?” “我们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还要保守工作秘密。” “如果将大队的外协办放在办公区,岂不是让来联系业务的外人洞悉了我们劳改队的情况吗?万一对方有刺探监管工作秘密的不轨之心怎么办?” “我们要坚持内外有别的制度。” “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明白了吧?现在理解了我的用意吧?将外协办设在家属区是为了保密。” 周云振心里嘀咕道,那外面的货车司机还来来往往进去送原料或拖货出来呢?那就不怕泄密? 外面来联系一下业务,到大队办公楼跑一趟就泄密了? 那省劳改局还通知各监狱、劳改支队搞开放日呢,可以让外面人进来参观,那就不怕泄密了吗? 一个外协办设在大队部就会泄密? 何其双标? “今天就到这里了,到了下班时间,下班吃饭!”教导员吴省心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道。 “还有?”大队长郑闻悟冷不防说道。 “还有什么?”周云振诧异地说道。 “你的枪得交出来,因为你现在不接触罪犯,脱离了改造线。用不着。” 周云振二话不说,将身上的佩枪取了出来,放在办公室上,“给!” 大队长郑闻悟冷笑一声,将枪收了起来,揣在身上,“我会将它锁入保险柜中。” 三人都站了起来。 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再加上周云振出了门,都向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径直进了包厢。 只是没有人再热情地叫周云振一道进包厢吃饭。 周云振没有失落感,因为那本就不是自己应该享受的待遇,现在回归自己的本来状态,没有什么不对的。 他泰然自若地来到窗口打饭,厨师看了他一眼,表情复杂,给他打了一勺菜。 周云振对他笑笑,他反而有些尴尬,表情不自然。 看到这种正常情况,一些用餐的干警职工反而觉得不正常。 他们窃窃私语,叽叽歪歪。 “这小子怎么了?失宠了吗?” “由云端跌入到地下?” “前几天还趾高气扬,居高临下到中队指导工作,仿佛他就是大队领导似的,现在打脸了吧?” “现在怎么与我们一起用餐?原来包厢用餐的待遇呢?会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狂必有祸患。这小子厄运来了吧?” “他狂吗?我倒是不觉得,只是被人捧得那么高,跌下来摔得也会很疼的。” “拭目以待吧,我看到领导找他聊了不短的时间。” “是吗?从现在的迹象上看,周云振这小子马上要挨整的。他的好运到头。” 看到周云振端着饭菜过来了,他们纷纷闭上了嘴巴,佯装啥事也没有,各吃各吃的饭菜。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也在食堂吃饭,周云振端着饭菜来到桌子前,落坐在他旁边。 “周干事,你也与我们普通的干警职工一起吃饭?体验我们普通干警职工的生活?与群众打成一片?” 周云振泰然自若道:“黄干事,你的话我不认同。” “为什么?” “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干警,不,比普通干警还稍逊一筹。因为我还没有转正呢。” “在这里吃饭不是应当的吗?你们这些正式干警职工都在这儿吃,我这见习干警在这儿吃有什么不可以?还要另外特殊对待吗?”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道:“不是我们给你特殊对待,而是你被领导特殊对待。” “现在领导不特殊对待我,这不好吗?这样一来,我也心安理得。” “好!好!”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言不由衷,他心中暗道,这个周云振不知道咋的就得罪领导?被打回原形? 第207章 布局 周云振看到周围的人有意识无意识地回避自己,纷纷起身离自己远远的,以免领导发觉穿小鞋。 自己孤孤单单,好在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还没走,没有避瘟神一样逃离自己。 周云振感到这人可交,可值得信任。 自己未完成的任务,可以让他继续完成,这也是他的职责。否则一旦步豹纹出事,越狱行为得逞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侦查干事黄如顺会遭殃。 这个道理他应该拎得清。 现在正是自己向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交底的时候。 看看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人在,周云振对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道:“黄干事,你虽然大部分精力并不在改造上,而是在生产或销售这一方面。可是?” “可是什么?”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问道。 “可是如果狱内一旦出事的话,会连累你吗?我说的是改造这一方面,比如说,发生了罪犯越狱逃脱案。” “那肯定的呀,我是六中队侦查干事。一旦出了这样的案件,我责无可逃,第一位的责任啊。” “可是发生这样案件的几率有多大?我上班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出现呢。这个你不要担心。” 看到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不以为然的样儿,周云振严肃道:“原来没有,并不代表现在没有。” “任何疏忽和大意都有可能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心里一惊,“你认为真的会发生这一类事?” “我不能百分百肯定绝对会发生狱内脱逃案,我只能说这个可能性相当大。” “我还是那一句话,隐患就在眼前,危险就在身边。你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否则你的命运会很悲摧。” “真的?”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全身骤然一冷,浑身发凉。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 “不是吗?” “不是!”周云振斩钉截铁道。 “那你说说,谁最可能是脱逃的可能对象?谁企图作案?”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声音有些哆嗦。 “难道你能掐会算?会看相?接触了我们中队的罪犯一次,就能得出某罪犯即将脱逃?” “有些罪犯天生就有犯罪性格,也就是骨相上所说的反相,这种反相可能通过言谈举止有所反映。”周云振含含糊糊,用相法为自己遮掩。 “那你说说具体哪一个罪犯有这种脱逃的可能?”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半信半疑道。 “我看那个名叫步豹纹的罪犯脱逃可能性是相当大的,他应当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人物。” “步豹纹?”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一听,惊骇莫名,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步豹纹可是我们六中队的改造积极分子啊,是我们维护监内改造秩序的依靠对象,也就是说是我们干警最信任的人。他怎么可能?” 周云振道:“我一接触他,就感觉到一种森冷之气袭来,表面上看这家伙文质彬彬,谦恭有礼。可是?” “可是什么?”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问道。 “可是我一接触他,感觉他的眼里有一股狠戾之气,这不是一般罪犯能具备的。” “他一旦脱逃得逞的话,造成的社会危害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相信吗?” “我,我!”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有些语无伦次,说不相信吧?可是周云振言之凿凿,万一发生了呢? 但是就凭借一次接触,就能言之凿凿指证步豹纹是最具脱逃危险的罪犯? 这,是不是有些荒谬? 看到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的神情,周云振揪然作色道,“信也由你;不信,也由你。” “信的话,并按我说的去做,未雨绸缪,你没有任何损失。如果有损失的话,也就是损失了你一点儿时间,思考对策时耗损几个脑细胞。” “不信的话,你可以置之不理,置若罔闻。但是我警告你一句,一旦我预料的事发生了,你就会万劫不复,坠入深渊。” “锒铛入狱,从警察变为囚徒是大概率事件,甚至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周云振这一席话,如雷贯耳,振聋发聩。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如同触电一般,浑身战栗。是呀,万一发生了呢?那真会万劫不复。 “那我能做些什么事情呢?”他向周云振问道。 “你要安排人监控他的一举一动,要安排人与他形影不离,当然最好不能让他察觉。一旦步豹纹有越狱举动,就采取紧急措施制止他。”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看着周云振道:“做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不是本职工作吗?” “你在管教办工作,做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了的。我还有生产销售任务呢。” 周云振道:“如果我还在管教办当然没有问题。”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惊愕道:“你不在管教办了吗?到哪去了?” “我调到新成立的外协办去了。以后各中队的来料加工任务及产品销售任务一律由外协办接洽安排。” “以后你只要安心做好改造工作就行。不存在着主业之外的工作。” “是吗?” “是的。” 周云振道:“所以你的主要精力可以用在狱内侦查方面,布建耳目,加强对不稳定分子的监控。这些业务工作你都可以放心去做,努力去干。” “那好吧!” 周云振想将自己已安排罪犯阳丰森监控罪犯步豹纹一事告诉他。 可是周云振想了想,还是算了。 否则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以为有现成的暗控人员就够了,而不会再费心费力地重新物色。 对步豹纹这个危险的罪犯,监控的人肯定是越多越好。 但是人也不能太多,那样会打草惊蛇,导致功亏一篑。 “你物色一两个可靠的罪犯暗中监控就行,人多了反而误事。事以密成,记住这一点。”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点点头道:“这个我懂!我毕竟是狱内侦查干事,你说的我自然明白。” “安排什么人去监控罪犯阳丰森我心中有数,这个你尽管放心。只是?” “只是这个罪犯阳丰森是某些领导心目中的红人,改造积极分子啊,甚至可以直接出入干警办公室。” “如果弄错了的话,那我就是授人以柄啊,打击报复会接踵而来,我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处境堪忧啊。” 周云振道:“这事我告诉你一句,谁也不能透露,只能暗中去做。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还是那句话,事以密成!”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一个激灵,他马上明白过来,“我知道!” 第208章 谈不妥 这时外面又有人过来,从他们身边经过去食堂窗口打饭。 周云振与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两人马上从交头接耳的状态分开,各吃各的饭菜。 周云振三五两下就将饭菜吃完,他嘴巴一抹,对黄如顺说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记住我刚和你所说的话!”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点了点头。 周云振从桌子边站起,然后离开了食堂大厅。 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 当然他一下子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今天的一幕如同放电影一样,闪现在眼前。 他对自己刚才的安排还是满意的。 这个穷凶极恶的步豹纹,现在已被自己安排的人监控得死死的。如果轻举妄动的话,招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当然,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这家伙万一脱逃得逞的话,他也有终极应对方案。 对于今天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对于他态度大变,对于今天的反差,其实周云振早就有心理预感,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 风向突变,不过是靴子落地而已。 第二天,周云振开始到家属区去找办公场所。 可是,他走遍了几栋家属楼房,却难以如愿,谈不妥。 不是租金的问题,而是谁家也不愿意分出一间房子用作办公室。这以后熟悉的本单位的人和不熟悉的外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话,谁家还有个安宁? 所以没有一家同意将自己的房子分出一间,来用作外协办办公之用。 无奈之下,周云振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大队长郑闻悟,郑闻悟脸上一副思索的样儿,良久他才说道:“你说的话有道理,谁愿意让外人到自己家办公?” 周云振不卑不亢纠正道:“郑大队长,这并不是我说的话。是家属的话,人家有难处。且也瞧不上这三五两个微薄的租金。” 大队长郑闻悟不悦,板着面孔教训道:“我说话,你打乱什么?没有一点儿上下级观念吗?” “你说他说不都是一个意思吗?你是来找我求救的,我也不是听你来诉苦的。” “你对我的态度都这样,对这些本来就难缠的家属能不耍态度?你耍态度别人会理睬你?你是老几?” 周云振心里暗中诧异,这家伙倒打一耙的本事不低啊,信口雌黄,满嘴胡说八道。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却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既然向我反映了这件事,如果我撒手不管的话,你心里肯定会对我有看法,甚至怀恨在心。” “这个事就由我来协调处理,你就不要管了。你就在办公室等着。噢,对了,管教办说你已不是他们的人了,你现在没有办公室了。” “罢罢罢,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走了出去,留下周云振一人在他的办公室。 周云振一个人在郑闻悟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大队长郑闻悟并没有回来。 他百无聊赖,周云振顺手取了一份报纸,索性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报纸。 “郑大队长!”一个人进来对他喊道。 周云振放下报纸,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禁一愣。 匆匆进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副教导员钱温江,他看到是周云振在看报纸,一抹玩味的笑容浮了上来,“小周,不,应当叫周领导。” “你才是领导,钱副教导员,别认错了人。” “那你怎么一人呆在领导办公室?” “我是在等待郑大队长,他马上回来。” 副教导员钱温江嘲讽道:“你不是领导?那你怎么大大咧咧地坐在领导办公室气定神闲地看报纸?” “如果等领导,怎么坐在沙发上?坐在沙发上,不是领导,就是领导的上级。” 周云振一愣,“还有这一说吗?” “没有吗?”副教导员钱温江摇了摇头,话中有话,“看来你连领导之间的潜规则都不知道?约定俗成的东西都不知道?” “难怪山鸡成不了凤凰,乌鸦飞不上枝头。” “呵呵!” 钱温江一脸鄙夷的笑。 钱温江现在已经知道周云振毫无背景,反而,反而还是政委沐山川要极力打压的对象。 钱温江他虽然对政委沐山川有一肚子火,怀恨在心。 可是面对权势炙手可热的一号人物,钱温江不敢流露丝毫这种意思。 钱温江反而不时给政委沐山川,写信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检讨自己。 他深挖自己犯错的根源,感谢政委对他的挽救,感谢政委在他陷入泥潭里时,拉了他一把。 信里极尽讨好巴结之能事。 只是政委沐山川对他毫不理睬,这类信他看也不看,搓揉成一团,丢弃在垃圾篓里。 当然这一切,副教导员钱温江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他的信一定会到达政委沐山川的手中。 总有一天,政委沐山川会产生恻隐之心,会让从他这偏僻的地方调到机关工作。 副教导员钱温江原本就是一个媚上欺下的小人,原来以为周云振是政委的人,岂能不极力阿谀奉承? 现在听说周云振不但不是政委沐山川的人,反而是政委沐山川要打压的人,岂能不落井下石? 这不是讨好巴结政委沐山川的好机会吗?机不可失,打压周云振越狠,政委沐山川岂不越高兴? 政委沐山川一旦满意自己的表现,将自己调回梦寐以求的机关,他只要嘴唇翕动一下,岂不就是一言定夺? 自己命运马上就可以大反转,就是再提拔一级也不会是难事吧? 想到这里,副教导员钱温江像打了吗啡一样兴奋不已。 “周云振!”副教导员钱温江刚想斥责他一顿,而且声音尽量要大。 要让所有的都听得到,都知道自己对于周云振是深恶痛绝的。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大队长郑闻悟就回来了,他不得不将到嘴巴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小周!” 周云振马上从矮沙发上站了起来,“郑大队长,回来得快啊,事情看来办好了吧?领导出马,不同凡响,一个顶三。” “郑大队长,你有何吩咐?” 大队长郑闻悟皮笑肉不笑,“小周,经过我的协调,终于不负所愿,还是在家属区找到了一处理想的场所,可以作为你的办公室。” “是吗?” “是!你马上去打扫一下卫生,为进驻做准备。” 第209章 如此刁难? 大队长郑闻悟告诉了周云振新成立的外协办地址,并给了他一片钥匙。 周云振按照大队长郑闻悟所说的,来到了他所说的房间。 周云振一打开门,一股霉味从阴暗的房间冲出。 他不得不捂住鼻子,并打开了房子的电灯,才看清了这是什么房子。 这原来是一间杂物房,里面堆满了各种家什,而且蜘蛛都在房间结了网,可见房间的主人,估计一年也没有进去过一次。 里面还有些七七八八的破烂东西。 问题在于这间房子不但位于一楼,还与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相距不远。 风一吹,臭气也是若有若无地传了过来。 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办公环境可算是恶劣了。 周云振一看就知道,这是大队长郑闻悟故意给自己设的局,让自己苦熬时日,度日如年。 这不仅是挤兑,而且还是非难! 自己何时得罪过他,要受到郑闻悟如此刁难?他为什么如此排斥自己? 周云振敲开了主人的房门,他礼貌地请房子主人将里面的东西清理出去。 房子主人摆了摆手,大度地说,不要了,请你们处理一下。 周云振苦笑一声,要我自己清理?这是要我出钱请人运送到垃圾场焚烧处理。 这一笔搬运费怕是没有百元,是拿不下来的。 找大队长郑闻悟报销吗? 他肯定是百般推诿,摆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不让你报销。 这事周云振领教了,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就是这么说的,自己连个租车费都报销不了的。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他要自己租摩托车到田坪外役点公干,却连租车费都不愿意报销。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说什么,“现在大队生产效益不太好,入不敷出。报账的话,都要迟延,短则要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也有可能。” 大队长郑闻悟与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完全是一丘之貉。 甚至更甚。 找他报销,除了招来一顿冷嘲热讽外,还会有什么? 可是如果不办的话,这房间如何腾得出来?如何办公? 得了吧,还是自己出吧。 周云振只得自己出钱,请了一家搬运公司将房间内所有的杂物清理一空。 然后他又请人在房间内刷了一道腻子粉。 腻子粉刮完后,然后在墙面粗糙处使用砂纸进行打磨,确保墙面光滑平整,再刷底漆和面漆。 几天后,整个房间面貌焕然一新。 周云振又买来一套沙发和茶几,这是接待客户之用,这个是充门面的,也是必需的。 然后他又买来了两张崭新的办公桌子及一些办公设备,加装了外线电话。 这样,短短的几天,十大队“外协办”的牌子就挂了起来。 周云振事后一算账,乖乖,将近两千块钱告罄。 如果说一百元钱搬运费,自己垫付都算了,报不报也就是那么多。 可是这两千元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是自己全部的积蓄。 还是去找一下大队长郑闻悟吧,或许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报销呢? 不去,就要自己负担;去了,总还有报销的希望吧? 想到这里,周云振决定还是试一试。 他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周云振连敲了三声门,里面才传来大队长郑闻悟的声音,“谁?” “是我,周云振!” 里面没有吱声,过了半晌才传来大队长郑闻悟的声音,“进来!” 周云振进去后,只见大队长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一副慵懒样儿,他颇不耐烦道,“周云振,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很忙,不要自己什么都处理不了,你是一个干事,干事,连一点事都干不了,要你何用?” “别一点儿芝麻小事也来麻烦我。” 周云振不理会他的奚落,“不是小事。” 大队长郑闻悟不屑一顾,“那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有资格管大事吗?” “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几桌酒菜钱而已。对我个人来讲不是小事。”周云振反唇相讥道。 大队长郑闻悟一愣,这是当面揭我的短啊,说我铺张浪费?好小子,胆大! “噢,对你来说是大事?说说,什么大事?”大队长郑闻悟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用戏谑的口气问道。 “现在外协办装修已经完成,我买来一套沙发和茶几,这是接待客户之用,也是必需的。” “然后又买来了办公桌椅,加装了外线电话。” “装修加增添了沙发和茶几、办公桌椅、外线电话等等,零零总总一共花费了两千元人民币。” “因为是劳改保密单位装外线的电话,电信局还免收了三千元初装费,否则钱更多。” 大队长郑闻悟脸色一沉,将办公桌拍得山响,茶水四溅,他呵斥道,“你还有组织纪律性吗?为什么事先不作计划报批再进行?” “先斩后奏?你是谁啊?” 周云振并不示弱,“郑大队长,你别倒打一耙!我的请示报告,早就递交给你了,在你办公桌子压了好几天。是你没有批,不是我没有报计划。” 大队长郑闻悟一听,急忙翻了翻案头,确实有这么一份请示,他心里有些怯火,自己确实没有批。 因为凡是周云振递交的公文之类,自己都是看也不看,一律束之高阁。 当然他不会承认,郑闻悟一口否认,“没有!我从来没有接到过这么一份报告。” “就是有这么一份报告的话,我批了的话,也是没有用的。” “因为现在大队经济效益不行,入不敷出,个人垫付的资金兑现也是遥遥无期的。” 周云振问道:“郑大队的意思,这笔钱报销无法兑现?” “是的。” “那你的意思是外协办可以不成立?因为连起码的装修及办公设备都无法整好。” “我没有这么说。”大队长郑闻悟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周云振不依不饶道:“可是你话里话外是这样的意思。” “那样一来,岂不是陷入循环的怪圈?因为没有钱,所以成立不了外协办,因为成立不了外协办,所以不能弄来钱。” “我的话,难道说得不对吗?” 周云振的话,让大队长郑闻悟一时噎住了,哑口无言,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第210章 要走出去才行 “以后再说吧,现在外协办你不是装修好了吗?可以开展工作了。我这边资金回笼后,就会通知你来报账。” 周云振知道,可能猴年马月也等不到郑闻悟的报账通知。 职工朱熊彪接到通知后,他穿着一双拖鞋,衣衫不整,还端着一碗米粉,慢腾腾来到了外协办报到。 “奇怪,这个地方怎么有一股异味啊?”朱熊彪将吃到嘴巴里的米粉吐了出来。 “晦气!”他一脸懊恼,自己怎么到了这么差的地方来? 周云振热情地欢迎了他。 可是窝着一肚子火的朱熊彪对周云振并不当一回事,视而不见。 “跟着你真的倒霉!到了这么一个厕所外协办。”他的言语也不恭敬。 “什么意思?”周云振不悦地问道。 把外协办比作厕所了吗? “什么意思?厕所与外协办相距不远,外协办臭气熏天,还不是厕所外协办吗?我说错了吗?” “我倒了八辈子才调到这儿来了。” 这时,大队长郑闻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东瞅瞅,西看看,啧啧称赞道:“不错!装修得好,旧貌换新颜啊。呵呵!” 然后他又对朱熊彪正色道:“朱熊彪,你刚才发牢骚的话,我听到了。对小周,你不能不尊重啊。他现在还是一个见习警察,你就觉得他好欺侮吗?” 这话明着是批评朱熊彪,暗里实则是告诉朱熊彪,对方是一个人微言轻的见习警察,还没有转正呢。 朱熊彪是洞庭湖的麻雀,见过风浪的,怎么能听不出大队长郑闻悟的暗示? “你以后要好好配合小周的工作。” 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细一思忖,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周云振是干部身份,朱熊彪是工人身份,两者身份就决定了彼此不同的地位。 而且外协办没有主任,现在是周云振在主持工作,按说作为工人的朱熊彪是下属,他来这儿工作,要完全听命于周云振。 这就不是所谓的配合工作,而是要不折不扣地服从周云振的管理考核。 大队长郑闻悟这意味深长的话,是故意在暗示朱熊彪,你可以不听从他的话。 可以配合,可以不配合,自己看着办。 他无权指挥你,他只是一个还未转正的干部。 听话听音,朱熊彪心领神会,大队长郑闻悟这是要自己放手捣乱啊? 大队长郑闻悟走后。 周云振对朱熊彪道:“我们马上就投入工作。” “要干什么?” “现在我们到六中队去一下。” “去干什么?” “去将六中队做的灰斗及防盗门用小型皮卡车装上到市区去。” “干嘛?”朱熊彪反问道。 “走出去是为了请进来。” 周云振解释道:“我们将自己大队的产品沿街叫卖,让买家看一下样品。让他们决定订购不订购。” “像小商贩一样叫卖?”朱熊彪有些恼火。把我当什么人?乞丐吗?要求别人施舍? “不是,我们主要是到一些大的商场或房产公司推售。然后有可能的话,请他们来看一下现场,最好争取能签订合同。”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公关工作要走在前面。”周云振说道。 “我们去六中队吧。” 其实在来这儿之前,朱熊彪就是在六中队开小型皮卡车的。 现在因为成立外协办,这一辆小型皮卡车随同朱熊彪一道划归外协办。 “你先去六中队吧,我还要吃早餐。”朱熊彪伸了一个懒腰道。 “你刚才不是吃了吗?”周云振说道。 朱熊彪冷哼一声,“这个地方臭气哄哄的,谁能吃得下早餐?也只有你这种人能吃得下早餐。”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与善人居,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 周云振一听,心头火起,这家伙是在嘲讽自己久而不闻其臭,是因为早已与环境融入一体? 流氓有了文化,还真有些可怕。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可是现在不是发飙的时候,大队长郑闻悟这阴险小人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等着自己出洋相呢。 周云振压制了自己的火气,他平静道:“那好,我先去六中队车间,你等一下开皮卡车来装货。” “我知道呢,别絮絮叨叨的,男人像一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朱熊彪一脸不耐烦道。 周云振不再说话,他转身就往六中队而去。 “小样,想在我面前托大?没门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朱熊彪冲着周云振的背影骂骂咧咧道。 周云振来到了六中队车间,他仔细看了一下灰斗,觉得质量其实还不错。 看来六中队中队长金凯方抓生产驾轻就熟,还是有一手的。 然后他又看了防盗门,觉得质量确实也挺不错的,不比社会上销售的有差。 看来效益差,防盗门不好销售,不在于质量问题,而是酒虽然香,但是巷子深,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早已过去。 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要走出去才行。坐等别人上门,消极等待不是办法。 周云振拿定了主意,既然质量不差,这几天精力要用在跑市场,找销路方面。 这时一个罪犯跑了过来,“周干部!” 周云振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安插的罪犯阳丰森。 阳丰森负有暗中监控罪犯步豹纹的职责。 “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还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阳丰森低声道。 周云振压低声音道:“暗中加强监视,一刻也不能松懈。这家伙肯定会有异动的。” “他一旦有孤注一掷的举动,就是你立功之时,勿失良机。”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待这一时刻。” “好!你去吧。” “是!” 周云振来到了侦查干事黄如顺的办公室,还好,刚好黄如顺一人在办公室。 “黄干事!” 侦查干事黄如顺一看,面露喜色,“周干事,是你!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人影,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这几天在装修外协办,要对外开业了,你以后就一心一意抓改造吧。否则你这六中队狱内侦查干事名不副实。” “那敢情好。” “现在罪犯步豹纹的情况怎么样?” “按你的吩咐,我暗中加强了对他的监控。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嗯!不要掉以轻心。别看这个家伙现在没有动,一动就不会是小事,要防范于未患然。” “是的,你的话对我来说是醍醐灌顶。我为保住自己的饭碗也不会掉以轻心,你放心吧。” “好!” 第211章 遇阻 这时屋子里进来了其他的干警,周云振马上转移了话题,“我看你们中队这灰斗、防盗门还挺不错的。关键在于要打开销路才行。” 侦查干事黄如顺会意道:“我们这中队啊,不只是灰斗、防盗门挺不错。就是铝合金窗户也是质量杠杠的。” “好!慢慢来,我先用皮卡车装上防盗门、灰斗到市区去展示一下,让别人认识我们的产品。看能不能签单。” “那行!” 皮卡车就在六中队,几个罪犯上来按周云振的要求将防盗门、灰斗装上了车。 只是周云振左等右等,望眼欲穿,也不见朱熊彪来。 这家伙纯粹是蔑视自己,当自己是空气吗? 如果再等待下去的话,就会耽误自己的事情了。 不得已,周云振只好自己开车出去。 出了大队部的大门,周云振看到前面有一个人横在路上,他眉头一皱,这人怎么一回事? 拦车? 站在路中央拦车?怎么看怎么像车匪路霸一样? 周云振一个急刹车。 他这才看清路上的人是朱熊彪。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不是要你早点到六中队来吗?!” “我不要吃早餐吗?早餐不要吃饱吗?不吃饱能干事吗?”朱熊彪睥睨道。 “上车吧。”周云振不想再与他废话。 朱熊彪上了皮卡车,在车里闭目而睡,任由周云振开车,也不吱声一下,连句客套话也没有。 装上防盗门、灰斗的皮卡车向着横岭市区疾驰而去。 上午十点多,皮卡车到了市区。 市区主要街道人流如织,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周云振走访了几家大的日用品市场,灰斗倒是挺好销的,几十只灰斗,倾售一空。 只是这是零销,零打碎敲的,自己手下没有团队,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做这细碎的事。 应当与一个单位或公司建立长期供应关系才好。 他留下了最后一只灰斗。 皮卡车里还留有防盗门,这个不太好销,成本高,销售价格也高。 这个得非找房地产公司或者房屋装修公司才行。 现在的房地产公司已经有打包业务,即是所谓的“买房子送装修”,对防盗门、铝合金窗一类需求量很大。 当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装修的钱自然加在房价里面,最终还是得消费者买单。 经过上午的市场反馈,周云振明白了这些东西是有市场的,方向是对的。 现在关键在于要找一家公司,当然要找现金流充裕的公司,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才好。 这时周云振的肚子咕噜直叫,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原来他连早餐都没有吃。 两餐并一餐吧! 周云振到了附近一家米粉店要了一碗鲜肉粉,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吃完后,周云振身上有了劲。 他开着皮卡车且行且看。 一座罗马门柱,美轮美奂的西式高层摩天大厦,出现在周云振的眼帘。 这是一家名叫“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了不少楼盘,其实力在整个横岭市也是首屈一指的。 如果能与它扯上关系,成为它的室内装修防盗门供应商的话,那整个十大队的温饱不成问题。 高大的圆形罗马柱下,进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这些人个个衣冠楚楚,有接洽业务的,有来上班的,熙熙攘攘。 周云振与朱熊彪来到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入口处。 周云振将皮卡车开进了停车场才停好。 周云振、朱熊彪刚下皮卡车,就被两位高大的保安拦住了,“你们干什么来了,去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停车的地方。” “这里难道不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停车场所?” “这里是梦青公司的停车场所,但不是你们的车能停的。人与人不同,车与车也不同,知道吗?” “你这里不是我们的停车地?那么,请问我们的停车场所在哪里?”周云振疑惑地询问。 “向前行五百米,然后右拐直走一百米,再左拐进入一条隐蔽的小巷,那里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保安回答,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呢?”周云振继续追问。 “什么地方?让我来告诉你们吧,那是一个垃圾废品收购站!哈哈!”两位保安嘲讽地大笑起来。 朱熊彪脸色倏地一变,他哪受过这样的奚落。 朱熊彪攥紧拳头,双眼露出凶光,他要给这两位狗眼看人低的保安一顿狂揍,要打得他们筋断骨折,口吐鲜血。 周云振赶紧制止了他,“别鲁莽,我们是来梦青公司办事的,不是来寻衅滋事的,别误了自己的事。不要与他们两人一般见识。” 朱熊彪悻悻地松开了自己的握紧的拳头。 “两位保安兄弟,我们是来梦青公司洽谈业务的。” “到梦青公司来洽谈业务的,谁不是衣冠楚楚?看你们衣着,开着破烂的皮卡,不就是小小的游击装修公司的吗?我们梦青公司没有小小的游击装修公司能入驻的,去!去!” “你们来到这里就是大煞风景。你说一下,是哪个部,哪个室?是哪个人邀请你们的?偌大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谁会邀请你们这样的人进来,与你们有什么业务可谈?” “是我们主动来洽谈业务的。”周云振并不怯场。 “是你们主动来洽谈业务的?那就更不行了。没有公司的邀请的话,更不能进去。”其中一个保安趾高气扬道。 “马上将车开走,这个车位是公司总经理的专用车位,你们马上挪开。”这个保安骂骂咧咧,“快走开!滚蛋!” “快走开!否则别怪我不管我客气。”说罢,这位保安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电棍,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面对气焰嚣张,出言不逊的保安,周云振笑了笑。 他走向前去,对他道:“你打吧,我虽然是肉身凡胎的,但是也不怕你,等待着挨你的打。” 这位保安平时养成了欺弱怕强的习惯,此时见有人敢逆鳞,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可是他犹豫了,手上的电棍只是虚张声势地举着,就是不敢落下。 眼前这人怕是不好惹的啊? 第212章 做什么来着的? 一位椭圆鹅蛋脸,素颜,弯弯柳叶眉,面目俊俏,衣着华贵,年轻漂亮的女人从一楼大厅出来,身后跟着数人。 一行人来到了停车场,看到这一切,她有些诧异,扬起俏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这两位保安一见,神色倏地一变,他们垂首低头,恭恭敬敬道:“赵总!” 这位年轻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赵怡薇。 周云振蓦地一惊,这不是几个月前在“椰岛情”歌厅唱歌的年轻女人吗? 椭圆鹅蛋脸,素颜,弯弯柳叶眉,身材窈窕,完全对得上。 就是她!看保安恭恭敬敬的称呼,竟然是一个总经理? “怎么一回事?”赵怡薇道。 “这两人开着皮卡车占了您的专门位置,我们要请他们离开。” “他们的车不是只在我车位的邻位停车的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哪怕是您车的邻位也不行。这两小子的破烂不堪的车折损您的身份。”一位保安馅媚道。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派胡言!公司聘用你们是来维持门面的,不是让你们仗势欺人的,嚣张跋扈欺辱人好玩吗?你们这是在砸烂公司门面。” 两个保安刹那间嚣张气焰顿消,一下子吓得如同触电一般,全身颤抖不已。 “马上向人家真诚道歉!”赵怡薇一脸愠怒。 赵怡薇瞟了一眼周云振,她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并没有认出来,这很正常,她见的人太多。 “是!是!”两位保安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他们来到周云振身边,卑躬屈膝道:“对不起,我们错了,请您原谅我们这粗俗的小人。” 道歉完后,这两位保安眼巴巴地看着“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赵总!我们道歉完了!” “你们以为道歉完了就万事大吉?” “赵总,您还要,还要咋的?”两位保安战战兢兢地问道。 “扣罚你们两人每人两个月工资加奖金。” “是!”这两位保安不敢有异议。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赵怡薇冷冷地说道。 “还有呢。” “还有呀?”这两位保安后悔莫及。不该逞口舌之勇,现在惹来了大麻烦。 赵怡薇总对他们理也不理睬。 赵怡薇对身边的一个高管吩咐道:“马上将这两个家伙调去守地下仓库,不让他们有出头之日。” “是!” 她身边的这个高管对这两个保安说道:“你们马上与地下仓库的两个保安互相换岗位。现在就去。” 两个保安瞬间傻眼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在强势的,说一不二的总经理赵怡薇面前,他们不敢分辨,再分辨的话,就会饭碗不保。 他们焉头耸脑地离开了停车场所。 总经理赵怡薇面向周云振道:“我手下的这两个混账不会做人,狗眼看人低,我让他们永远只能在地下仓库呆着,算是惩罚。” “给你们出一口气。对了,你是做什么来着的?” “我是来推销产品的?”周云振一指皮卡车上的防盗门道,“这是样品!赵总,你可以看一看,看看质量如何?” “如果你认为可以的,我们可以比市场价让利两个点销售。当然前提得签订合同,长期供销。” 赵怡薇来到皮卡车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下防盗门,又伸出纤白滑腻的手摸了一遍。 赵怡薇倏忽换了一副面孔,眉开眼笑,玉面含春,嘴角上翘,“这质量吗?嗯,还过得去。” “但是我还得让我们质量部门做一个专门的鉴定。然后再做一下实际考察,最终才能决定合作与否。” “那是自然的。” “好!你等我们鉴定的结果。” 赵怡薇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助理道,“马上带将他们连人带车带到质检部。” 然后赵怡薇一个转身,娉婷袅娜地向着公司的大门走去。 “赵总,不去新世纪公司了?”她的随员问道。 “不去了。你们都回去,应当干吗就干吗,与新世纪公司洽谈的计划取消。” 原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她要去与新世纪公司洽谈的也是关于订购防盗门的事宜。 只是前面已谈了二轮,新世纪公司要价太高,整整要高出市场价两个点。 现在眼前的客户找上了门,防盗门的质量还不错,价格却要比市场价让利两个点。 这样的好事岂能放过? 如果质量能通过质检部的检验,能签订长期供需合同的话,一年节省下来的钱怕要有二三百万。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 不久,质检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是达标的。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看了质检报告后,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送检的样品谁都会用最好的。 要保证每一批货物的质量都达到标准才行。这就得实际考察一下,看看这个厂家的实力才行,看看他们的生产过程才行,否则难免上当受骗。 周云振迎来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派出的外协考察人员。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要实际考察一下防盗门生产现场。 来人共有三人,其中为首的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 晖春明对周云振说,他们公司看了周云振带去的六中队提供的样品后,很高兴,认为可以合作。 他们要考察现场。 周云振认为这是合理的,因为合作的话,首先要了解对方。清楚对方的实力,才能进一步洽谈合作并签订合作协定。 周云振决定带他们去生产现场看一下。 可是他拿着报告去找副教导员钱温江签字批准进入监管区时,遇到了副教导员钱温江的阻拦。 副教导员钱温江仔细地看了报告后,不言语。 半晌,副教导员钱温江才打着官腔道:“你的报告我看了,但是私自进入监管场所这是不行的。” “因为这涉及到监管工作保密需要,监管区是不能让外人擅自进入的。你斡旋也不行。” 周云振说道:“钱副教导员,我现在到你这儿来报批,谈不上是私自吧?” “更不是擅自吧?如果说是监管场涉及到保密的话,那外协工作就别要了。因为谈业务合作,别人没有不看现场的。” “否则遇到了空壳公司或者骗子怎么办?别人投入的定金不是钱?不是真金白银?去打水漂?” “而且这是关系到大队几百人吃饱的问题。你说重要不重要?” 副教导员钱温江不屑一顾,他蛮横道:“这个我不管,我只负责改造这一摊子。我一切的目的是保证改造工作方面不出问题。” “那就不进去了?” “我管不着。我马上要出去了,我有顺手关门的习惯。”副教导员钱温江冷淡道。 这是副教导员钱温江下逐客令了。 第213章 别太幼稚! 周云振只得从副教导员钱温江的办公室出来。 随之副教导员钱温江出来,并将他办公室的门一下子反锁,扬长而去。 周云振心里十分焦虑,“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如果进不了监管区门的话,晖春明一行三人肯定会失望而去。 那么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一事就会泡汤,受损失的只会是整个大队的根本利益。 副教导员钱温江这已不是故意非难自己,而是要将整个大队推向无以为炊的地步。 副教导员钱温江这一举动难道是无缘无故的吗?是不是包含着什么险恶的用意? 周云振只得先找二号人物大队长郑闻悟,大队长郑闻悟是管全大队生产的,这方面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云振健步如飞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周云振的话,看了他提交的报告,面带轻蔑,顺手一扔,“带人进监管区报批,这不是我的事吧?你连报批工作流程都不懂?应该谁批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我知道这应当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批的,可是他说自己只管改造,他不管这事。”周云振实话实说。 “钱温江怎么能这样说话?真是岂有此理?改造生产两张皮?而不是有机统一?这不是胡扯吗?” “你再去找他!” 说罢,大队长郑闻悟,不客气地将周云振的报告掷还给他。 “办不办得成这件事,是你的事。”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便不再理会周去振。 周云振一下子怔住了,副教导员钱温江不管,他还有借口,他是改造工作方面的领导。 可是身为大队长且主管生产工作的大队长郑闻悟却也不管,就太让人难以理解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岂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还有这种事情? 周云振这一下彻底没辙了。 看来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这事八成要黄,好不容易来了一大主顾,就半途夭折?太可惜了吧! 周云振只得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找一下教导员吴省心,做最后一搏,要么成功,要么彻底玩完。 周云振来到了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 周云振连续敲门多下,办公室内却没有教导员吴省心任何声音。 看来教导员吴省心不在办公室。 周云振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有等。 他一直在教导员吴省心办公室门口等待了十多分钟,教导员吴省心还是没有回来。 教导员吴省心不在办公室,怎么办?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又在自己办公室等着进入现场,周云振急得火急火燎,却束手无策。 “唉!”他现在才知道办事之难。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啊。 在大队长郑闻悟眼里,似乎自己在谋私利一样。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要全大队吃不上饭才好? 那样的话,怕是罪犯都会闹腾起来。 教导员吴省心没有来,周云振又不能走,只是总站在门外也不是一个事儿,这儿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 周云振他只有到隔壁的综合办公室坐一坐,在综合办公室等待要好一些。 周云振进了综合办,发现办公室里只有主任李莉莉在,“李主任,你好!” 李莉莉听到了周云振的声音,觉得耳熟。 她抬头一看是周云振,于是不冷不热道:“那一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有事吗?” “我来看一下你不行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差点也有半日夫妻吧?” 李莉莉一下子意识到了周云振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白皙的脸刹那间变成红脸,窘态毕显,她马上尴尬掩饰道:“你来看我,我担待不起。” “再说我有什么好看的?相不出众,貌不惊人,你没有见过女人吗?” 李莉莉十分冷淡,似乎她压根儿不认识周云振。 “你不说与我到市区宾馆去约吗?明天就是周六,怎么样,去吗?”周云振戏言道。 他早已感觉到李莉莉对自己态度前后剧烈的变化,从艳若桃李,一下子变为冷若冰雪,这个跨度太大。 仅仅是因为自己受冷遇? 这不过是自己人生应该有的一劫而已,只是一个小坎,没有过不去的。 她就这么势利眼? 这还是她吗?还是那个眼波流转,眉如远黛,眸含秋水,含情脉脉,仪态优雅的李莉莉吗? 李莉莉眼角一挑,有些愠怒,“周云振!你别把我开玩笑的话,当真!” “别太幼稚!别太天真!” “一边去,别影响我工作。对了?” “什么对了?” “对了,我借给你的被子你得还我了吧?什么时候归还?”李莉莉面无表情道。 “你什么时候要?” “你明天就要搬离现在的房子,搬之前给我吧。” “什么?我怎么没有接到搬房子的通知?” “你没有接到通知?噢,我一忙碌,把这事给忘记了,这是大队领导的吩咐,拖不得。你明天一早就搬走。” “我搬到哪儿去?” “一楼拐角处有一间空着的房子,你搬到哪儿去吧。”李莉莉冷冷地说道。 “是不是杂物间?特别潮湿阴暗,里面还长了苔藓的那一间房子?”周云振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那间房子不是住人的?” “是住人的,你们堆什么杂物?”周云振反问道。 “别问我,我不是大队领导。”李莉莉翻了一下白眼道。 “可是这干部住的房子不是你综合办安排的吗?” “是综合办安排的这没有错。可是综合办也得听大队领导的,大队领导的吩咐你能不听吗?你有本事逆领导意志而行一下看看?” “我没有逆领导而行吗?” “你那点事早已不胫而走,谁不知道?可是那是因为你抓住了孙鹤鸣的把柄,才敢那样嚣张。现在你敢吗?” 周云振无言以对。 他出了综合办的门,他实在不想听李莉莉的讽刺话,这女人太势利。自己处于逆境不指望她帮助自己什么,但是也别伤人啊。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好在这时,教导员吴省心回来了。 第214章 有异味 周去振进入到他的办公室。 “吴教导员,我有事向你汇报一下。”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现在的直接领导是大队长郑闻悟吗?你有事可以向他直接汇报的啊。”教导员吴省心有些不悦道。 “什么事都来找我的话,我有三头六臂吗?我能忙得过来吗?” “可是这不是一般的事。直接关系到监内稳定的大事,关系到我们大队能不能吃上饱饭的事情。” “是吗?”教导员吴省心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大事啊? 周云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教导员吴省心做了详细的汇报。 然后周云振拿出了报告,“这一份报告请你批得一下,以便我办好进监手续。” “否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无法进入我们的生产现场,无法进行实地考察。” 教导员吴省心双手一摊,“可是进监审批的事,按规定不应当是我批复啊。这是副教导员钱温江的事。” “你提着猪头找错了寺庙门。” “吴教导员!大队长、副教导员可以相互推诿,可是你不行。” “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一号人物,天塌陷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出了什么事,上面自然也会唯你是问。因为你负第一位的责任。” “问责也好,追责也好,你都跑不了。一旦发生了监内不稳,干警职工工资发不出的事,你说,谁的责任最大?” 周云振的话说得很轻,教导员吴省心却感觉到压力山大。 是啊,如果自己还是推诿,踢皮球的话,出了事,还不是自己扛着?受处分的话,自己跑得了? 说不定郑闻悟、钱温江两人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冷眼旁观呢。郑闻悟暗中巴不得自己下台,好取而代之呢。 想到这里,教导员吴省心提笔在周云振的报告上批了字,“同意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进入监内现场考察。” 教导员吴省心对周云振道:“报告我给你批了啊,有些越权。你还得让副教导员钱温江再审批一下。” “你是教导员,是支部书记,是大队一号人物。怎么还要一个副教导员最后审批,这不是有些背悖吗?” “是我越权审批,是不是多少要他知道一下?” 周云振道:“要让他知道,就告知他一下就行。用不着再请他审批。” 周云振实在担心钱温江这家伙又从中作梗,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你有背景的话,钱温江能把你捧上天;你没有背景的话,钱温江恨不能将你贬下地。 势利小人一个! 教导员吴省心想了想,也是,周云振的话有道理,这样就是大权旁落。 可是不让钱温江知悉这事的话,也不妥。他毕竟是监管改造工作的分管领导。 教导员吴省心打了一个内线电话给副教导员钱温江,周云振以为钱温江会不在办公室。 因为自己看见副教导员钱温江出去的。 他不可能回来得这么快。 可是周云振这次没有猜测对,为什么呢?因为副教导员钱温江实则是想非难周云振,他并没有什么事要办。 周云振一走,他马上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所以教导员吴省心打电话给他,他在办公室马上就接了电话。 “钱副教导员,外协办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有达成合作的可能。他们来人要看一下六中队的防盗门生产情况,需要进监。” “周云振来找我,我看了一下,审批了。你通知管教办马上为来人办一下进监手续。” 副教导员钱温江一听,心里蹿出无名火气,这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怎么能无视自己的存在,越俎代庖,直接越权审批呢? 可是他面对的是大队的一号人物吴省心,这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惹不起的存在,他只得忍气吞声。 副教导员钱温江虽然腹诽,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流露,他也不敢再作梗,再作梗的话,这就是针对大队的一号人物吴省心了。 副教导员钱温江心里恨恨道,好你个周云振,你这是借力打力啊?你以为吴省心真会罩着你吗? 哼,你不过是切合了他的要求。 这一招不成,下一次看我以后如何狠狠整治你。 周云振好不容易才办好了一切入监的手续。 他气喘吁吁来到了自己的外协办,推门进去,一看顿时傻眼了,室内已空无一人。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已经走人了吧? 周云振心里十分纳闷,为什么不辞而别呢? 他追了出去。 在家属区拐弯的角落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正要登他们的别克商务车出发。 周云振赶了过来。 “晖部长,你们怎么不辞而别啊?” “不是我们不辞而别,而是你一去渺无音信,我都等你好久了的。”晖春明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渺无音信?呵呵,言重了。在晖部长眼里我似乎一别三秋了吗?”周云振解嘲道。 “我们实在捱不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里不远就是厕所,不时有异味传过来,令人作呕欲吐啊。” “没有这么夸张吧?” “我的言辞或许有过分和夸张之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一个单位的外协办,相当于单位的门面。门面装潢好一点儿,也是对客人的尊重,更是实力的显示。俗话说,财大气粗吗!” “政府机关可以简单装修,那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纳税人的钱不可奢侈浪费。” “可是如果你作为一个企业就不一样了,你必须要展示你的实力,否则谁会放心与你做生意。” “我见过不少私企也好,国企也好,即使是亏损企业,也一样重视门面装璜。” “如你们单位这样,不但闻所未闻,更是见所未见。竟然将一个重要的外事办,不,我说错了,是外协办,竟然与厕所相隔不远,不怕外协客人呕吐?” “这样的单位,值得我们梦青公司与之合作吗?你要知道想与我们合作的供应商多如过江之鲫。” “所以我们不走,还留在这儿干嘛?耽误时间。还有?” “还有什么?” 第215章 你不要遮掩什么 “还有你刚才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周云振一怔,如果实话实说的话,怕是一点儿合作的可能性都不会有的。 他只得含含糊糊道:“我们是一个保密单位。外协人员进入要经过层层审批,这是单位特殊性质决定的。请谅解!” “请不要因为这一点怀疑我们的诚意。”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脸色缓和了一些,“你的这个原因我信。只是再层层审批要到你们省劳改局去审批吗?” “这个?还不需要。”周云振尴尬说。 “要到你们劳改支队去审批吗?” “这个?只是备个案。” “备个案?是电话备案还是专门派出人携带纸质公文到支队去备案?” 周云振一时之间无法圆场,他支支吾吾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都不清楚?” 周云振掩饰遮盖道:“总之,比其他厂家要麻烦一些。”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说话毫不客气,一针见血,“你不要遮掩什么了。” “我猜也能猜测到,你们这儿的领导官僚主义太严重,办事推诿,拖沓,相互踢皮球。” “这是做生意合作最忌讳的事,无法合作共赢。恕不能合作,再见!” 说完,“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抬腿就要上别克商务车。 周云振一时之间,汗水涔涔,这生意眼看要黄。 他眉头一皱,急中生智,周云振对晖春明说道:“晖部长,你不后悔的话,请回。”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回去了,就要后悔。勿谓言之不预。”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有些懵逼,这是什么话? 他跨上车的腿又缩了回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周云振却不急于回答,“晖部长,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吧!”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受公司赵总之命令前来实际考察的?” “是的。” “可是你完成了她的嘱咐了吗?端别人的碗,受别人的管,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吗?” “我,我,我没有是有原因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有些慌乱。 “是有什么原因?是我不带你不去现场考察?还是我们是骗子公司?” “都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你不去就是你个人的原因。这是抗命,你知道违反总经理的指令是什么后果吗?” “你说是因为外协办公室有异味?可这与实际考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你说我们办事拖沓?可这与实际考察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你的使命就是看现场,检测产品质量。至于其他的方面,牵涉到决策,这也不是你一个中层要考虑的事吧?” 听了周云振的话,“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傻愣了,这话确实没有说错。 自己走确实是不明智的,也不好交账。 他只得叫车上的人全部下来。 “我们还要等待多久?你才能办好入监手续?”晖春明问道。 “已经办好!现在就可以进去。” “好吧!” 在周云振的带领下,“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向着监管区走去。 监管区值班人员查验了他们的相关手续后,就予以放行。 他们来到六中队车间。 六中队中队长金凯方,热情接待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 晖春明一行三人仔细地察看着整个生产过程,他们又拿出携带的仪器,在防盗门上比划、测量着,然后窃窃私语。 良久,他们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对于防盗门的质量还是认可的。 出了监管区后,在登上别克商务车回去之前。晖春明对周云振说道:“你们的防盗门我看了,门体厚度达20mm,而且为不锈钢材质,坚固耐用、安全性高。”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只能将我考察的情况如实向总经理赵怡薇反映,防盗门质量是过硬的。” “至于她听不听,签不签合同,就取决于她的考量。” “因为签订合同,建立供需合作关系要考虑的方面很多,产品质量只是一个重要的方面。” “还有厂家的软实力,诸如经营理念,工作态度,敬业精神,履约能力等都会在考虑之列。” “我直言不讳,在软实力这方面,你们并非是无可挑剔的。我会将我亲眼目睹的一切如实向她反映。” “这一点我要如实告诉你。” “此事成与不成,两者皆有可能。你切不可抱有很大的希望。” 周云振心里一沉,晖春明此话,并不是好的兆头。 晖春明隐隐约约暗示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订长期供需合同一事,胎死腹中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这并非防盗门的质量不过关,恰恰相反,防盗门的质量不错,他是满意的。 这一点儿,六中队中队长金凯方功不可没。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认为我们这一方诚意不够,重视不够,官僚作风严重,办事拖沓。 要让“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闭口不言,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以后一旦有什么事,责任他是第一个要承担的。 因为日后追究下来,就会指责他没有提供真实的第一手材料,导致公司高层误判。 并致使公司高层做出了错误的合作决定,签订了供需合同,这是不可饶恕的。 如果“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提前向公司高层报告了所见所闻的话,那又是另一番情况了。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仍然决定合作,那就与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已经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周云振断言,晖春明回去后,自己等待不来好消息的,只会是取消合作的坏消息。 这应该怎么办?如何扭转逆势? 第216章 你就是草芥而已 周云振无奈,现在他唯一指望的就是大队长郑闻悟出手,毕竟这是他的职责,责无旁贷。 可是当周云振找到大队长郑闻悟时,他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儿。 他打着官腔道:“小周,有什么事你大胆干,大胆去做就行。不要有什么顾虑,不要有什么束缚,要解放思想。” 面对他言之无物的空洞废话,周云振心里十分焦虑,“郑大队,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事,是当务之急。但是如果不好好地解决沟通问题,我们不拿出诚意来,让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解开心结的话,这事怕流产啊。” 大队长郑闻悟不耐烦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你大胆去做就是了。” “我应当做的都做了。现在的事是我力不能逮的。” “你力不能逮,我就力能逮?” 周云振耐着性子道:“如果你去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与他们老总好好沟通一下,就能消除他们的芥蒂,化解其疑虑。” “因为签订合作协议,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会慎之又慎的,会多方权衡的。我们的诚意最重要。” 大队长郑闻悟漠然道:“事是你揽你的,擦屁股的事要我做?解铃还需系铃人。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周云振心中无名孽火蹿起,这家伙对事关整个大队温饱的大事,也是冷眼旁观,置若罔闻? 这是什么心肝? 他是大队长,也是整个十大队生产组织者,管理者,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他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他的态度太过于诡异,大队长郑闻悟这是眼睁睁在看着十大队生产崩盘垮掉?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在打什么鬼主意? 周云振拂袖而去。 大队长郑闻悟冷眼看着这一切。 周云振只得又去找教导员吴省心,不过,从权限上说,这事还真不是教导员吴省心应该管的。 只是面对怠惰的大队长郑闻悟,周云振毫无办法,这是他掣肘自己,怕以后更难。他现在才知道做一件事,有多么难? 来到了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 教导员吴省心表示爱莫能助,“这是大队长的权限,我与他是平级,两人是同事关系,并不是上下级关系。” “我如果去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接触的话,万一大队长郑闻悟产生想法就不好了。他向上一告状,输理的就是我。” “上面领导如果批评我手伸得过长,我如何辩解?” “现在都在讲各司其职,职权不分的现象要抑制。我这样做岂不是对着干?岂不是侵权行为?” 教导员吴省心的话无懈可击。 周云振哑口无言,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小周,这事就靠你自己去做。我无能为力。” 说完,教导员吴省心不再理会周云振,他低头看起了报纸。 周云振知道,教导员吴省心这是不想管,这两位主要领导都在踢皮球。 他只得怏怏出来。 看来别想指望他们,一切都得靠自己。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的办公室。 只是电话连续响了一两分钟,那边没有任何反应。 周云振无法确定晖春明是不在办公室,还是知道是自己办公室打来的,他不接? 是前一种事情尚有可为。 是后一种,那就凶多吉少,事情基本就泡汤了,没有任何指望。 不过,周云振又一想,或许是自己心太急了,也许“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他还根本没有来得及向总经理赵怡薇汇报呢。 要给人家时间,明天再说吧。 周云振拖着沉重疲乏的脚步回到到自己的住房。 他还刚刚落座。 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周云振打开了房间的门,李莉莉站在门口。 “是你?”周云振一愣,“稀客!你怎么来了?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们一起抱团取暖,明铺暗盖啊。”周云振一脸玩世不恭。 “你想什么呢?”李莉莉一脸厌烦,“别给我添堵。” “那你来我这房子干什么?孤男寡女的,干柴遇烈火,不怕燃烧吗?” 李莉莉一脸嫌弃,“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落魄到什么程度?爷爷不爱,姥姥不疼的。” “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周云振淡淡道。 李莉莉嘴巴一撇,“吹吧,你!原来所有的人都捧着你,现在所有的人都踩压你。知道为什么吗?” “在权力你面前,个人实在微不足道,你就是草芥而已。” “也就是水中一无根浮萍。” 周云振平淡地说道:“你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吧。别站在门口,否则别人看见了又嚼舌头,说闲话。” “对你一个良家妇女,不,说错了。对你一个清白女子不好啊。” 李莉莉哼了一声,一脸鄙夷,“你还以为别人会这样想?告诉你,现在的情形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想。” “再说,我也不是因你而来的。” “不是因为我而来的?那你站在我面前做什么?没事闲极无聊?” 李莉莉俏脸绯红,有些愠怒,“钻空子啊?我现在说明白一点,是因为你而来的,只是是因为公事而来。” “什么公事?” “催你现在搬家的。” “噢,我记得了你还有一事未了。所以侧转反复睡不觉。”周云振嘲讽道。 “什么事?” “你还有被子在我这儿呀?不要回去,那怎么成?岂不让我想入非非?对吧?” “嗯!”李莉莉有点儿尴尬,她确实有这意思,只是周云振说了出来。 周云振戏谑道:“我睡了你,不,睡了你的被子,是不是还要补偿一下你?用金钱?” “你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 “那我也不反对你出一些钱,毕竟占用人东西,也是要出租金的吧?” 周云振一笑置之。 他从身上掏出了两百元钱,递给她,“可以了吧?这些钱可以再买一床名贵的被子。” 李莉莉犹豫了一下,接还是不接呢? 接的话,自己与他所有的一切关系都断绝了。 恩断义绝。 不接的话,万一他死灰复燃,咸鱼翻身了呢?以后他还欠自己一份人情,还得还! 可是这种可能性有吗? 第217章 无人接听 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不要太做绝。 李莉莉讪笑道,推辞了周云振手中的钱,“别,我不是做生意的。” 周云振将已装好的被子还给她,“我给你装好了的,还你。” 李莉莉接过道:“还什么还呀?” “你的东西当然要还,按理还要付租金补偿一下呢。实际上我占了便宜。” 听他这么一说,李莉莉也不再说话。 “你的事情完了,可以走了吗?” “没有完,我说过是公事来的,刚才的事是私事。” 周云振淡淡道:“你是说搬家?急于这一时吗?” “我不急!可是领导急,他们在催促呢。” “他们?” “是的,你得罪的不是一个人。你的处境你想一想是什么境况?” 周云振道:“你还真说错了。我没有得罪这里任何一个领导。” “那就是领导要得罪你,铁了心要让你感到压抑,窒息,苦闷,感到处处受制。” “前一晌,你有多得瑟,现在你就有多落魄。” “不说这个了,你翻不了身。现在搬吧。半个小时之内搬完!房间内的这些东西不管是不是你的,都要搬到新房去。” 周云振道:“我一个人搬得要时间吧?这么多东西,半个小时够吗?不能明天再说吗?” “不能!”李莉莉道,“你不要担心搬不完,我叫来帮助你搬家的人,马上到!” “这么焦急催促我走?” 李莉莉面无表情,“别问我,我只是奉命而为。有人不想让你舒服。” 她说话之间,两名搬家的工人已经到了,他们搬东西不是轻搬轻放,而是摔摔打打。 他们一脸鄙夷之色,嘴巴上还不干净地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出出进进,还故意弄出大的动静响声。 周云振不再说什么,他开始了搬家,好在东西不多。 周云振搬到了一楼的“新”家。 一个散发着霉臭味道,地面潮湿,甚至破裂的水泥地面裂缝里钻出生长着的苔藓的房间。 这房子太破败! 周云振苦恼地摇了摇头,现在自己是破鼓万人捶啊! 谁都可以对自己不恭,谁都可以欺负一下自己。 “好!好!你们既然都一个个市侩样儿,要让我在这破败的屋子里苦熬日子。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新家大变样,我过得很舒服,让你们羡慕嫉妒恨。” 周云振打定主意,要好好装修一下这间房子。 可是钱呢? 装修外协办,自己已掏尽了积蓄,资金已罄尽。 不过,这个暂缓一下,当前要竭力争取的是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订合同。 在这个所谓的“新家”,周云振一夜未眠。这倒不是因为居住环境差的缘故。 这里再差,也不会比野狼谷原始森林茹毛饮血的绝地生存训练的环境更差。 与之相比,现在的环境可谓算是天堂。 周云振忧虑的是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合作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第二天一早,周云振来到了外协办公室。 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只是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周云振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还刚到八点。 可能晖春明还没有上班,没有到办公室。 他又等待了半个小时,心道,这个时候晖春明无论如何应该到了吧? 周云振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可是尽管铃声一直在响,晖春明的办公室还是仍然无人接听。 难道晖春明他避而不接?这有必要吗?如果接了电话的话,晖春明完全可以通报一下情况,让自己死了这条心啊。 不接是什么意思?直接无视?周云振的头一下子膨胀大了,这如何是好? 周云振一想,也还可能有另外一种情况,也许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去开早会了吧? 因为一般的大公司部门领导人每天都有早会的,在会上接受总经理的一日工作安排。 周云振抱着一丝希望等待着,直到十点钟。到了这个钟点,无论什么早会晚会,都会早已结束。 周云振又将电话打了过去,仍然无果,对方毫无动静。 周云振一筹莫展,看来问题复杂化。这是不祥之光,十有八九人家没有这个意向。 合作不是拉郎配,这得双方你情我愿才行。双向选择来不得半点勉强。 可是大凡有一点儿希望都得百分之百争取,不是吗? 周云振只得又来到管教办,想借助于管教办的外线电话,如果说自己外协办的电话号码晖春明可能知道的话,才导致他故意不接。 那么这个管教办的这个外线电话号码,“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他是绝对不知道的。 他完全无法知道是来自于哪里。 周云振进入管教办,这里曾经是自己工作了几天的地方。 他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房间的摆设并没有变化,文件柜等等还是摆在原来的地方。 陌生的是自己原来的办公桌不翼而飞,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一张办公桌子摆在那儿。显得有些空荡。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正在伏案疾书。 “蔡主任!”周云振叫了一声。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抬起了头,一看是周云振,他的脸顿时一沉,冷淡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借用你的办公桌上的电话打一个外线,可以吗?”周云振道。 “你不是在外协办吗?” “是的。” “外协是什么意思?” 周云振刚要解答,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就说道:“对外交接的部门还能没有外线电话?” “不是没有,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外协办的电话不方便拨打。” “坏了?” “那倒没有。” “那是为什么?”管教办主任蔡其昌迷惑不解。 “因为,因为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对方可能清楚,故意不接,我换一个电话打一下,看对方接不接。就这么简单。” 周云振作了解释。 “不行!”管教办主任蔡其昌一口回绝,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行?” “这是公家的电话,是用来办公事的,不是你用来试探人的电话。” “公家的电话只办公事,不是办私事的。” “我这也是公事,不是私事!” “口说无凭,得拿出证明来,不,得拿出领导批示来。” 周云振一下子头大了,这也要领导批示?现在自己办什么事都寸步难行。 第218章 非见到她不可 周云振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如果去找领导要批条的话,怕也不会如意。 这些人似乎串通好了一样,处处在针对自己,处处在打压自己,处处在为难自己。 自己现在处境维艰,都是拜他们所赐。 他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搞窝里斗是一把好手,就是不将心思用在工作上。 一切都要靠自己。 周云振决定自己跑一趟“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会一会总经理赵怡薇。 周云振开着外协办的皮卡车来到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停车场所。 这次新换的两个保安,倒是吸取了教训,他们规规矩矩的,不敢为难周云振。 当然,他们不知道上次的事,眼前的这个人是主角,让两个仗势欺人的保安打入到地下守仓库去了。 周云振瞟了一眼这个停车场,有点儿惊讶。 “梦青”公司停车坪气势不凡,这里各种名车云集,法拉利、兰博基尼、迈凯伦、科尼赛克、保时捷都有。 真是财大气粗。 高大的圆形罗马柱下,“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九个字熠熠生辉。 进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接洽业务的人,来上班的,仍然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周云振进入公司旋转门时,被一个大厅前台接待人员拦住了,她彬彬有礼道:“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们公司赵总!” “赵总?”她一愣,眼前这个人穿着普普通通的,一身警便服,不伦不类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乡镇干部? 怎么会与赵总相熟? 她疑惑地问道:“请问您与她有约吗?” “没有!” “没有的话,您不能上去!”她虽然还是习惯性微笑,但是态度有些生硬。 “那麻烦你打一个电话给赵总,说卖防盗门的周云振,有要事与她协商。” “这?”女接待员脸色有些不悦,“这不好吧?” “如果你不打电话的话,那我只有强撞上去找赵总。”周云振回答道。 女接待员无奈,这个卖防盗门的态度有点拽,如果不打电话的话,他真有可能乱撞,到时候自己免不得被责罚。 “好吧,你等着。”她手一指旁边的沙发道,“你先坐,我打电话请示一下赵总。” 说完,这女接待员掉转身就去打电话。 周云振坐在沙发上等待。 不一会儿,她就过来了,她对周云振说道:“先生,不好意思,你走吧。” “为什么?赵总不认识我?” “赵总能记起你,只是她说合作项目一事没得谈的。请你回去另找合作商家吧。” “请你再打一下电话,我非见到她不可。”周云振说道。 “不行!恕我不能从命。赵总说一不二的。”她摇了摇手道。 周云振说道:“那好,我就不麻烦你了。我在这儿等赵总,一直等到她下班回家时路过这里。” “这?”女接待员没辙了,这人挺黏啊? “你去忙你的吧。” 女接待员无可奈何,只得掉转身子回去。 她来到接待前台,只好再打一个电话给总经理赵怡薇,“赵总,卖防盗门的周云振不肯离开。说是要等到你下班回家路过这里时,再相见。” “是吗?”赵怡薇一愣,还有这么执着的人?看来不见他是不行了? 见一见也无妨,让他知难而退。免得他心怀侥幸,不如直接打掉他的念想,让他死心。 “你叫他上八楼总经理办公室来吧。” “是!”女接待员一愣,赵总这是要改弦更张了吗?这可是破天荒。 她一向做事果断,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还没有听说有改变的。 女接待员态度大变,她马上笑意盈盈来到了周云振身边,柔声细气道:“先生,我们赵总请您到八楼总经理室一谈。” 周云振一震,“真的?” “真的!” “那好,谢谢!” 周云振马上向电梯走去。 电梯到了八楼,周云振一路边看边走,看到了一房间门口挂着“总经理”的牌子。 他正了正自己的衣服,敲响了门。 一下二下三下敲门声。 终于室内有了反应,一个甜腻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周云振进了门。 在那个时代,这间总经理办公室可谓是极尽奢华。 厚实的地毯铺满了整个空间,给人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墨绿色的窗帘轻轻摇曳,透过窗户,微弱的光线洒在室内,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氛围。 而那盏金色水晶吊灯,更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宛如璀璨的星辰点缀在办公室的天花板上。 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的是赵怡薇,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坐在她对面的周云振,仿佛在审视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与你们的合作经过我们公司的评估,再三斟酌,觉得还是中止为好。这是正式的通知。” 周云振说道:“能给一个具体的理由吗?” “可以,不是一个理由,是二个!” “请说!” “第一个理由,你们单位太不重视外协工作,一个对外的窗口单位,竟然与厕所为邻居,这是对合作方的轻慢和侮辱。不可接受!” “第二个理由,官僚习气严重,工作拖沓,办事效率低下,办理一个入监手续竟然要许久的时间。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云振不慌不忙,侃侃而谈道:“赵总,允许我辩解一下吗?” “我能见你就是给你辩白的机会,看你如何巧舌如簧?总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吧?” “呵呵!不能,我只讲事实。” “好啊,我想听听你所谓的事实。” “其一,赵总说我们单位不重视外协工作,我不认同这一观点。” “有些单位或公司,它们其实已是负债累累,摇摇欲坠,可是还是相当重视门面。公司看起来装修奢华,面子很好看,可是里子呢?” “可以说临门一踹,房子就会坍塌。这样的单位或公司,赵总认为合作会是双赢吗?会放心与之合作吗?” “至于我们单位,赵总知道,我们是特殊国有企业,背靠的是国家,会垮掉吗?我们单位的门面不如别人奢华,那是我们低调做事,踏实肯干,不事张扬。” “就好像纯朴的山里小伙一样,不油滑,不来虚的,实诚。” 赵怡薇听了,未作声。 周云振继续说了下去,“其二,说我们工作拖沓,办事效率低下这一点,我也不认同。” “正如赵总知道的一样,我们是劳改单位,与社会上的单位完全不一样,因为涉及监管安全工作。” “所以我们单位对外来进入监内的人员,审查极为严格,手续繁琐。” “这不是官僚习气严重,工作拖沓,办事效率低下,恰恰相反,这说明我们工作认真负责,办事一丝不苟,一切以制度纪律为准绳。这样的单位出的产品质量能差吗?” “事实不是如此吗?你们公司的质量检测人员亲临现场检测,质量如何?” “所以,赵总,我们看问题不能以偏概全,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第219章 难以定夺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倏地换了一副面孔。 赵怡薇轻启贝齿,莞尔一笑,“好一张利嘴。谈锋雄健啊。”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周云振问道。 “离开那个穷山沟,来我这儿干,可以吗?” “我们一起干,我将现在的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提升为总经理助理,你来当采购供应部部长,年薪十万。如何?” 年薪十万?这在当时是一个天文数字,诱惑力不是一般大,周云振的工资才几百元一月,一年不过几千元。 几千与十万,这差异不是一般的大。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笑意荡漾地看着他,一脸得瑟。 赵怡薇不相信周云振能抵御得了这个巨大的诱惑? 周云振笑笑道:“赵总,我们现在谈的是合作共赢,而不是你收编我。一码归一码。” “对合作吗?我还真兴趣不大。对你吗?我感兴趣。”赵怡薇笑逐颜开。 “企业都是逐利的,赵总当真对我们让你两个点的防盗门不感兴趣?反而要高价去买质量与我们相差不大,价格却居高不下的防盗门?” “赚钱好比针挑土,败家犹如水推沙!节省二三百万,相当于在同等的情况下赚二三百万,赵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多出二三百万是不是犹如水推沙?赵总会算这一笔账吧?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有一家公司也在与我们洽谈,他们愿意收购我们单位的防盗门,收购价格吗?有一个点的溢价,就是就比你们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价高一个点。” “哪家公司?”“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急切地问道。 “新世纪公司!” 周云振说的是事实,只不过新世纪公司一直赊账,十大队已经不堪承受,难以为继。 现在与新世纪的旧合同到期,没有再签订新合同。 周云振的话这一下彻底击中了赵怡薇的软肋。原来如此? 不过,瞬间的慌乱后,赵怡薇恢复了镇定,她怕周云振有诈,“那你们为什么不与新世纪公司合作呢?” “做生意签订合同嘛,要有长远的战略眼光,不能贪图一时之利。” “你还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真的原因吗?那是因为你们公司的商业信誉,比新世纪公司的商业信誉好!” 赵怡薇的眼珠子的溜溜乱转,“这个问题吗?我还得仔细考虑权衡,还要向集团公司董事会汇报。” “现在难以定夺。” 赵怡薇所说的集团公司其实就是“楚盛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楚盛集团。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是它的子公司。 只是赵怡薇管的这一块业务,楚盛集团并不会过多干预,基本上就是她一句话可定。 因为楚盛集团的董事长就是赵怡薇的父亲。 当然,这一点赵怡薇是不会对周云振言明的。 “那行吧!我坐等喜从天降!”周云振道。 “不一定,谁知道集团公司董事会怎么想的?”赵怡薇对周云振道。 这一下又让周云振的心忐忑不安。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不过?”赵怡薇道。 “不过什么?” “不过我公司的大门随时对你敞开,采购供应部部长的职位,虚位以待。” “假如你在那个山沟沟里郁郁不得志的话,随时欢迎你更换门庭。” “不了,我在哪儿工作还好!谢谢赵总的厚爱!” 赵怡薇一脸懵逼,一副天真傻愣的样子,“我厚爱了你吗?” “没有,没!我说错了,我说的是厚待。”周云振闹了一个大红脸。 “我厚待了你吗?你把自己当作是我手下的员工了吗?” 周云振有些慌乱,“没有,没,我说的是谢谢关心。” “关心就是关心,说什么厚爱?这话让人产生歧义的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啊。” “嗯,知道了,虚心接受。”周云振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漂亮的总经理太厉害。 “好了,你现在回去等待消息吧。” “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要打听一下这事的进度,总得联系赵总你吧?” “你什么意思?” “我想要一个赵总你办公室的电话或者大哥大电话号码,不知道是否可以?” “这个吗?”赵怡薇嘴角一挑,沉吟了一会儿,她还是在一张便笺上写了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 “给你!” 周云振接过了赵怡薇纤白玉手递过来的便笺。 他看也没看就折叠好,揣入怀中。 “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忙。”赵怡薇下逐客令。 周云振站起了身子,礼貌地对赵怡薇道:“好!我静候佳音!”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赵怡薇的总经理办公室。 周云振上了电梯,电梯到了一楼大厅,他从电梯间出来时,与那个女接待员不期而遇。 “先生,您的事办好了吗?”她一脸笑意地问道。 “不知道。所以我不能给你小费。” 这位女接待员愣住了,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向他要过小费? “先生,您误会了。” “平白无故你问我办好了事干么?不就是办好了事的话,我要酬谢你吗?” “先生,这是在国内。” 周云振辛辣嘲讽道:“哟,我进了这门,以为到了国外呢,全部是欧式风格,就是你的头发也染成了金色。我以为你是外国妞呢,以为自己在国外呢。” 她脸色一阵阵发烫,对方是在嘲讽自己崇洋媚外呢。 这家伙讽刺人技高一筹啊,她讪讪一笑,赶紧走了。 周云振出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大厅,来到了停车场,就要开走他的皮卡车。 这时一个年轻保安过来了,他敬了一个礼,然后彬彬有礼对周云振道:“先生!请您留一下!” “有什么事?” “请您交一下停车费。” “停车费?”周云振一愣,“这不是公共场所吗?要什么停车费?” “是公共场所,也不完全是。停车场所是我们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的。” “场地使用权在我们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我们公司可以收取停车费。这是物价局允许的。” “我上次停车为什么没有出这个钱?” “你上次停车为什么没有出这个钱?上次我不知道。除非总经理发话,否则都要收。” 周云振一指那些密密麻麻停放着的名车,“这些豪车呢?一视同仁吗?” “我无权豁免,那些豪车停车费也一样收取,分文不少。这是一视同仁的。” “多少钱?” “二十元!” 周云振听了蹦跳起来,“这么多啊?我这车能与名贵的豪车相比吗?” “先生,赵总说,要一视同仁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们公司的内部高管、内部员工在这里停车也得收费,一视同仁。” 周云振听了一愣,内部员工也收费?这个赵总,一点蝇头小利也不放过?蚊子腿上剐肉啊? 资本家都是逐利的,这话一点也不错。 第220章 拥挤不堪 不过如果从另外一个方面想的话,那就说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精明过人,心思细腻,生财有道。 赚钱好比针挑土,败家犹如水推沙。 看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是深谙这个道理的。 合作之事成功的概率很大! 周云振不再与保安争执,他利索地付了二十元钱,然后将皮卡车开离停车场所。 周云车的皮卡车在大街上疾驰,可是后来越来越难,原来大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愈来愈多。 最后人们填街塞巷,车完全走不动。 前面快到广场了,可是已是人山人海,无路可走。 周云振无法,只得将皮卡车停靠在大街的路边,等待人流量少后再走。 广场上搭起了一个高高的彩棚,红旗飘扬。 彩台之上横幅“中国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几个字熠熠生辉,音乐震耳欲聋。 彩台上就是福利彩票销售点。 彩台之下一大片区域用红线拦了出来,是奖品池。 大件物品琳琅满目,有一辆桑塔纳小汽车,还有彩电、洗衣机、冰箱,以及三辆自行车。 当然,还有许多日常用品,如洗衣粉、搪瓷脸盆和肥皂等等一些小东西。 总之摆得满满的。 原来这是福利彩票发行的现场。 九十年代福利彩票一经推出,就引发了极大的震动。 福利彩票此举一经横空出世,就激起了我们国人沉寂了许多年的发财梦。 人们为了彩票都快要疯了,仿佛一旦错过,就好似错过天上掉下来的黄金一样。 在他们心里一夜暴富不是梦,万人空巷的热潮经久不衰。 此刻的广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人们热情高涨,乐此不疲。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期待着幸运之神的降临。 在广场上方,一个个气球条幅标语随风飘扬,“2元+幸运=桑塔纳!”这个简单的等式,却像一股魔力般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它似乎在告诉人们,只要付出两元钱,就有可能换来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而这个诱人的机会,就隐藏在一张张福利彩票之中。 “心动不如行动!”另一条醒目的标语赫然在目。 它像一把火,点燃了人们心中的欲望。他们纷纷涌向福利彩票销售点,争先恐后地想要一尝购彩的滋味。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中奖的那一刻。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热潮。 他们或是手握彩票,或是驻足观望,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这个小小的广场,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满魔力的磁场,吸引着无数人的心。 九十年代盛行的就是即开型彩票。 2块钱摸一张奖票,现场刮开兑奖,诱惑人的大奖就摆在红线区域之内,看得见摸得着。 因此这种销售模式也被叫做“大奖组”。 周云振挤进了人群中,反正暂时回不去,不如看一看。 只是他刚刚进入广场,就见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拢着一个圈子。 周云振一时好奇也挤了进去,一探究竟。 圈子里有一名所谓的“彩票大师”,天花乱坠,口若悬河在说什么。他声称自己正在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中奖准确率之最。 这位“彩票大师”声称自己穷尽一生对周易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采用周文王六十四卦原理,结合最科学的运算原理推算,得出了预测福利彩票中奖号码的方法。 他自信地宣称,自己的预测准确率高达九成,为绝世稀品。现在已能准确算出此次福利彩票一二三等奖的中奖号码,准确率九成。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彩票大师向广大彩民提供预测服务,每组码售价100元,保证其中至少有一组号码能够中奖。 对于那些渴望中奖的彩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面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彩票大师”双手一拱,“只是诸位如果中了奖的话,可要记得到我这儿来,来做什么呢?来六四分成,你六我四。我毕竟付出了脑力劳动的。” 还别说,这么拙劣的骗术竟然也有人相信。 “彩票大师”他的话,不断刺激着那些围绕着他,希望瞬间暴富者的神经。 有人将信将疑,有人被发财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失去了辨别能力。 当一些人从身上掏出钱要交与这位所谓的“彩票大师”,购买彩票号码时,周云振马上出手制止。 “别上当,这是一个骗子!如果他真有预测中奖号码的本事的话,还在这儿卖狗皮膏药?岂不早就将特等大奖囊括入怀?” “彩票大师”一见周云振坏了他的好事,凶相毕露,“你小子敢与我肖山横作对?与我作对,我马上念咒语,让你满地打滚!信不信?” 原来这小子叫肖山横?还有唐僧的本事? 周云振一把捏住他的手,“你还记得公园门票吗?还记得江诗丹顿手表吗?” 肖山横抬眼一看,妈呀,冤家路窄,怎么又遇上了他? “你小子现在升级成彩票预测师了?还能懂周易文王卦?经过运算预测中奖?” “行骗也穿上科学的外衣,讲科技含量了?迷惑人还挺有一套啊?上次跑了,这次你还能跑吗?” “本来你小子精灵古怪,还有点歪才,如果走正道的话,也不难致富。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这次看来你要到劳教所去吃免费的早餐、中餐、晚餐了。” 肖山横的手被周云振捏得生疼,“哎哟,你轻一点儿行吗?我叫你大爷了,大爷轻点!” “你说我是骗子,我不服。” “为什么不服?你刚才的行为不是行骗?”周云振嗤之以鼻。 “我是骗子?那这些卖彩票的人又是什么?他们不也是将别人的钱骗入腰包?” “他们让别人相信自己马上能一夜暴富,真的就只剩一张彩票的距离。这是为什么?” “买彩票的人万头攒动,数目有多少?可是真正中奖的人有几个?寥寥无几,万里挑一吧?这不是骗人的炫头?” 周云振道:“这是一样吗?” “为什么不一样?”肖山横不服道。 周云振说道:“中彩是募捐奖,这福利彩票的性质是募捐。这场活动的收益归社会,用于公益事业。” “为了感谢人们的参与,举办方并从中拿出一部分奖励幸运的人们。” “这与骗是一码事吗?” 彩票的全部特性,它集竞争、娱乐与盈利于一身,恰如其分地满足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渴望。 古今中外,有的人一夜暴富,靠的就是购买的彩票。 或许,在某些人眼中,购买彩票似乎带有赌博的影子,是种难以名状的诱惑。 然而,相较于街头巷尾、公园亭榭、茶肆会馆中热火朝天的麻将大战,彩票更像是一种文明的游戏。它没有烟尘缭绕,没有喧嚣嘈杂,只有那份期待与希望。 福利彩票在给予彩民有偿回报的同时,还承载着一份沉甸甸的社会责任。它像一座桥梁,连接着普通人的生活与社会的进步。闲暇之余,人们可以购买彩票,既娱乐身心,又憧憬着未来的财富。 国家社会部门可以集腋成裘,积沙成塔,利用彩票的收入从事更多的公益事业。 买彩票,其实也是一种公益行为。无论你是否中得大奖,你都为社会公益贡献了一份力量。彩票,不仅仅是一张纸片,更是一种梦想与希望的寄托。每一次的购买,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期盼与追求。 肖山横的诡辩,招来周云振一顿驳斥。 他自知理亏,不敢再说。 警务站就在附近,有人报了警! 第221章 桑塔纳小车 不一会儿,两位佩戴“执勤”袖章的警察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周云振松开了自己捏住肖山横的手。 两位警察二话不说,他们马上亮出手铐,“咔嚓”一声,就将肖山横的双手铐上。 肖山横嘟嘟囔囔,叽叽咕咕道:“冤枉,我还没有骗到钱呢。” 其中一位警察回答道:“你如果刚才骗到了钱,就不会是小钱。那也不会是劳教,那就是劳改了。” “你还得感谢这位同志,他终止了你的犯罪,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你。” 肖山横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对周云振道:“我谢谢你拉了我一把!没有让我进深牢大狱。” “当然你到底有没有涉嫌诈骗犯罪,还有待于调查后才能作出结论。” 肖山横急道:“今天才刚刚开始销售福利彩票,我还没有开张就被抓获了,哪里骗到了钱?” 那位干警回答道:“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安心去劳教。” 肖山横被押解走了。 人群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现在社会稳定了,从天而降的好事已经很少见。 但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其中的一部分人迅速致富,这是一种合法且合规的方法,即购买社会福利彩票。 这样的好事谁愿意放弃?谁能说自己轮不到?或许运气爆棚呢? 中了大奖的概率虽然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概率。 因为每一年都有少数人被上天眷顾,一张2块钱的彩票瞬间变成了数以万计的金钱。 彩台上的音乐突然倏地停止。 这是要开始销售福利彩券的前奏。 人们的情绪高昂,激动不已,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汽车放在那里,等待着它的主人来开走它。 只要花两元就有可能圆梦,谁不会为此而疯狂。 他们争先恐后涌向彩台。 工作人员让他们排成长长的队列,五组同时售卖社会福利彩票奖券。 所以人群大量涌来,彩票也会很快销售一空。 一夜暴富是多少人的梦想,而一夜暴富最简单的手法就是购买彩票。 周云振也在排队的行列中,上一世,他也在这儿买过彩票。 只是铩羽而归。 原来他买的福利彩票号码与中一等奖只有最后的一字之差。因此错失良机,与丰厚的特等奖失之交臂。 让他遗憾不已。 现在的场面唤醒了他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错过了最佳的良机,这一世还会错失吗? 时不再来,机不可失! 在工作人员的现场维持之下,人们排队抢购。 他们抢到后迫不及待地查看着自己的福利彩票号码,呼吸越来越急促,期盼好运能落到自己头上。 整个广场上,都弥漫着这种不可遏制的欲望。 好不容易轮到了周云振,他问道:“现在的福利彩券号到了多少位次?” 这位销售福利彩票的女性工作人员一愣神,买彩票的人,谁会关注这个呢?问这个有什么意义?虽然是彩票号码中大奖,可是你有超能力吗?能预知吗? 不过,既然有人问,她不得不看了一下手中的彩票券号,回答了一句,“已经到了3800310号。” 九十年代不似后来的“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奖券”,可以在一张彩票上排列几组号码。 一张彩票券可以3/5、22选5、29选7、36选7等等,式样多种多样。 九十年代的福利彩票像食堂的餐票,而且都是印好的固定号码。 周云振蓦然一惊,“3800310!上次的中特等奖号码就是3800311!” 现在时间与上一世完全契合。上一世自己买的就是3800310! 上世自己与特等奖价值15万元的桑塔纳小车,仅仅是一字之错而已。 周云振他拿出了当时给李莉莉,她并没有接的,现在自己身上仅有的二百元钱。 他递给销售彩券工作人员,“二百元全部买了,一百张。” 女工作人员有些惊愕,这人是个赌徒啊,十赌九输。拿这么多钱买,完全有可能鸡飞蛋打,一无所获。 她好意地提醒道:“二百元钱,这不是小钱了。相当于您半月工资了吧?买彩票是一种娱乐心性的行为,适当理性购买彩票最好。” “你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来对待彩票。虽然中大奖的梦想很美好,但也要面对现实,切勿抱着一举中大奖的不切实际的愿望,让你忘记了买彩票的初衷。” “我也衷心希望你能和福利彩票结下深厚的缘分,如愿以偿地中得大奖。” “但要记住,彩票梦终究只是一个梦,它有时遥不可及,只有寥寥少数人能够实现中奖的梦想。有些人或许会一夜暴富,但更多的人却只能面对失落。” “希望您三思而行!小赌贻情,您这是大赌,可能会给您的身心及日常生活造成压力。” “我真诚的劝您适可而止,买一二张即可!” 周云振心道,我其实买二张即可中特等奖,可是这是不是太让人产生怀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 “谢谢您的善意提醒!这二百元看来来少,其实对于我来说,得之甚易。” “是?” 周云振当然准备了一套说辞,“是的。这二百元也是我到商店购物时,抽到的奖励。所以我总是觉得幸运在我这一边呢。” “中不了大奖也没有什么。因为这钱压根儿相当是是捡到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所以也不会可惜。” 看到周云振如此说,女工作人员也没有话可说。应该说的都说了,他一意孤行是他的事。 他以为上天一定会眷顾他,运气始终在他一边呢? 后面排队的人已啧有烦言。 别的四个大组,购买彩票的人流在快速地移动。 只有这儿,两人还在喋喋不休说什么废话。别人买多买少,关你工作人员什么事? 要你多嘴? 有人对女工作人员大声嚷道:“你再这样婆婆妈妈的话,我们就到别的组去买彩票。冲乱了现场秩序,可别怪我们。是你不作为渎职,在这儿喋喋不休说废话导致的。” 这位女工作人员不再说话,她手脚麻利地将周云振的二百元接了过去,并给了周云振一摞连号码的福利彩券,足足一百张。 周云振兑换了福利彩券,马上被后面排队的人迫不及待地挤开了。 后面还排着长长的购买彩票的庞大五列纵队呢。 周云振快速地退了出来,来到广场空旷一点儿的地方。 他拿出了一百张福利彩券,查找着3800311这个号码。 还好,第二张就是。 这是连续号码,好查。 这就意味着,自己中特等奖桑塔纳小汽车,已是板上钉钉,毫无疑义。 第222章 获奖感言 等待了一个小时之久,销售福利彩票的五组工作人员才将全部彩票销售一空。 去得晚或排队在后的人们,就与发财的机会失之交臂。 他们叹息不已。 下面就是激动人心的兑奖时刻。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一次次从口中的报出的中奖号码和丰厚的奖品,将不断刺激着那些希望一夜暴富者的神经。 周云振没有闲着。 他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一个口罩,戴在脸上。他不希望被人认出。 宣布兑奖时间到了,整个广场鸦雀无声,万众翘首以盼,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在公证员的见证下,宣布了优胜奖的获奖号码。 有十个优胜奖。 可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却了上去了整整二十多个人,手持福利彩票号码,去领取诸如洗衣粉、搪瓷脸盆和肥皂等等一些小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一脸懵逼,看不懂了。 等待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看清一些人所持彩票的中奖号码时,不禁哑然失笑。 在兑奖的时刻,彩民们总是聚精会神地聆听组委会工作人员宣布的中奖号码,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手中的彩票上。 他们情不自禁地将工作人员宣布的号码与自己的彩票号码进行比对,然而这种下意识的关联往往导致了一种错觉。 这也正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走上兑奖台,这也是为什么上台兑奖的人数远远多于真正中奖人数的原因。 特别是当组委会工作人员宣布的中奖号码和自己手里的彩票号码差不多的时候。 很多人都会误打误撞,产生认识上的错觉,比如6当成9,1当成7,然后欢天喜地地上台去兑彩票奖。 结果空欢喜一场,闹了一个大乌龙。 没有中奖的人一脸沮丧,不得不灰溜溜地下来。 下面的人们一阵阵善意的哄笑。 接着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宣布三等奖获奖的号码,一共有三名幸运者获得三等奖。 下面的人群中发出了欢呼声。 奖品是清一色的山地自行车。在那个时候山地自行车也是不错的东西。 这次只有四个人上台领取奖品。 有了刚才的教训,现在人们都谨慎多了,他们仔细地核对自己彩票上的号码。 否则上台去的话,领不到奖,还难堪,被台下的人嘲笑。 那一个草率上台领奖品的人,经过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的仔细核实,他自己并没有中三等奖,与山地自行车擦肩而过。 他脸上由喜悦到黯然失色。 不得不快步从台上跑了下来,倏尔不见,隐没在人群里。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给三名三等奖中奖者披上红花,然后摄影拍照送下台。 这三名福利彩票中奖的幸运者,来到奖品池,美滋滋地领取了自己的山地自行车推了出去。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消失在人群中。 接着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高声宣布二等奖获奖的号码,一共有二名幸运者获得二等奖。 下面屏息凝神静听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欢呼的声音。 二名福利彩票中奖的幸运者,用力分开拥挤的人群,健步如飞,跑上了彩台。 二等奖的奖品与三等奖相比,价值要高得多,等价的国外进口洗衣机、冰箱任取其一。 两名获得福利彩票二等奖的幸运者,在台上喜逐颜开,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又是给二名二等奖中奖者,披上红绸绶带,绶带上有“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奖券二等奖”的字样。 然后组委会领导与这两人一一握手,摄影拍照后,礼送下台。 两人下来后,到奖品池,一人选了进口洗衣机,一人选了进口冰箱。 在众人的羡慕的眼光中,坐上组委会提供的拉奖品的车,离开了现场。 下一个就是众人万众期盼的一等奖了,不知花落谁家? 接着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高声宣布一等奖获奖的号码,一共只有一名幸运者获得一等奖。 沉寂的人群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那名福利彩票一等奖中奖的幸运者,激动得无以复加,他用力分开拥挤的人群,大步冲上了彩台。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仔细地核对了他手持的彩票号码,不错,就是他!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又是马上给这名幸运的一等奖中奖者,披上红绸贡缎绶带,贡缎绶带上有“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奖券一等奖”的字样。 然后组委会领导与这人紧紧握手,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要他说说获奖感言,电视台的摄像机对着他,要用作晚间社会新闻播出的。 他一下子傻愣了,自己奔着奖品而来的,哪知道发表什么获奖感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话能说吗? 还算他机灵,绞尽脑汁才说出了这么几句,“尊敬的组委会领导及工作人员,今天能够站上领奖台,本人感到无比荣幸。” “这个一等奖项对我来说是一份很高的荣誉,也是对我买彩票从事公益事业的回报。” “我想说,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有付出就有回报,我就是例子。” “这个一等奖对我是一种很大的鞭策和激励,它激励着我不断超越自我,升华思想境界。我以后一定继续为公益事业作贡献,谢谢大家!” 电视台记者和组委会领导频频点头。 不错,虽然有些话上下还不连串,衔接不上,有些牵强附会。但是剪辑一下,能用! 可以晚上在横岭电视台播出。 有付出就有回报?周云振听了这话后,心里一阵疑惑,真是这样吗? 对于台上的这位一等奖获得者是这样,有付出就有回报,这话一点儿也没有错。 可是对于台下万千人而言,回报几何? 周云振知道,电视台及报纸媒体这样强势介入,会造成轰动效应。 彩票销售的狂热会在街头巷尾蔓延,让人们的视线为之疯狂。当然,福利彩票的公益性质与我们国家的公有制本质息息相关。 正是这种一致性,使得福利彩票和后来的体育彩票在全国范围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潮,甚至深入到了乡村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如果人们盲目地购买彩票,渴望一夜暴富,这便违背了发行福利彩票的初衷,只会让人得不偿失。 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第223章 成全了我! 那名福利彩票一等奖中奖的幸运者,披着红绸贡缎绶带,在彩台上的工作人员簇拥下,走到了台下。 其余没中奖的人们,则一窝蜂拥了上来,他们人人希望能和一等奖得主握手“沾沾福气”。 这样以后或许也能博个头彩呢。 这样一来,一等奖得主忙得不亦乐乎,晕头转向。 工作人员好不容易阻止了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人群。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马上将一等奖奖品,一台进口大彩电装上车,然后一等奖得主上了车。 车子鸣笛缓缓驶出了广场。 然后有眼尖的一个人叫嚷道:“不对,一等奖得主没有拉走一等奖品!福利彩票组委会营私舞弊!” “你为什么这样说?”有人问道。 “你没有看到桑塔纳小轿车,还好好地躺在奖品池里吗?” “对!这是舞弊!” “组委会要给一个说法!不能糊弄我们!”马上有人随声附和道。 “对!对!”许多人跟着附和道。 情势一边倒。 眼看现场有些失控,这时一位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站出来道:“大家不要误会,稍安勿躁!” “桑塔纳小轿车之所以没有被开走,是因为获奖者还没有出现。” “不对!”有人喊叫道,“一等奖都出来了,还说获奖者没有出来?这不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骗人吗?” 这位工作人员却也不恼,置之一笑道:“你以为一等奖就是最高奖项吗?” “难道还有高于一等奖的奖项吗?” “当然有,今天的最高奖项是特等奖!是不是高于一等奖!”这位工作人员说道。 原来如此。 刚才那些吵吵嚷嚷的人,这一下彻底闭上了嘴巴。 “马上就要公布一等奖号码,大家凝神静听就是了。”这位工作人员含笑道。 说完,这位工作人员转身上了台。 不一会儿,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在公证员的见证下,他高声宣布特等奖获奖的号码,当然,只有一名幸运者获得特等奖。 广场万头攒动,所有的人鸦雀无声,空气似乎凝固。 当工作人员宣布,手持彩票号码3800311的,就是特等奖获得者。 接下来广场上沸腾不已,欢呼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所有的人都埋头看自己的手上的彩票号码,希望“2块钱把桑塔纳小轿车开回家”的人是自己。 当然,最后绝大多数人无不失望。 彩票号码与中奖号码完全对不上!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在这个人头攒动广场上,谁是这个最幸运者呢?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在台上连续三次叫道:“请3800311号特等奖获得者,上台领奖!” 可是这个全广场万众翘首期待的幸运者,却仍然没有露面。 广场众人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一位戴着大口罩的年轻人,不慌不忙地走向了领奖台。 这么荣耀的时刻,这么出彩的场合,这么万众景仰的人物,为什么要戴着大口罩? 广场上所有的人一脸狐疑。 就能彩台上的组委会领导及工作人员也是一愣神,这是唱的哪一曲? 怕什么啊? 响应国家政策,购买福利彩票,运气特别好中了一辆十五万元的桑塔纳小轿车,又不是偷,又不是抢,又不是受贿贪污得来的,怕什么怕呢? 在这么风光无限的时刻,在万众瞩目景仰之时,有必要将自己的真面目遮盖起来吗? 两位工作人员仔细地核对了周云振手持的彩票号码,是3800311号特等奖,没错! 上来一位福利彩票组委会女性工作人员,她熟练地将金色贡缎绶带为周云振斜披上。 金色贡缎绶带上绣有“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奖券特等奖”的字样,熠熠闪光。 这一位女性工作人员,不是别人,就是为周云振兑换彩票的人。 她当时还劝周云振量力而行,不要孤注一掷,抱有赌博心理。 现在的她完全被周云振折服,有几分惊愕,又有几分嫉妒。 这小子是上天眷顾的人,竟然以区区二百元现金博取了一辆十五万元的桑塔纳轿车。 这简直是逆天了! 早知特等奖金在自己卖出的彩票中,那自己花钱买下来该有多好? 那样瞬间立马白得一辆十五万元的桑塔纳轿车。 她叹息了一声,自己与特等奖的距离看似近在咫尺,却实际远似天涯。 上天也垂青帅气俊朗的年轻人! 周云振当然不知道她内心所思所想,但是他认出了眼前为自己披挂金色贡缎绶带的女性工作人员。 就是经她手卖彩票给自己的人。 周云振友好地一笑,“谢谢你,成全了我!” 她莞尔一笑,俏皮道:“真不用谢,我只是无意中成全了你而已。” “假如我知道特等奖在我卖出的彩票里面的话,我一定会据有已有的。” “没有想到当时鬼迷心窍,手一滑就全部卖给了你。” 周云振呵呵一笑,“你是工作人员,怕是自己不能买彩票吧?” “你这个观点我不认同,我又不能洞悉此中秘密,奖项都是机选的,非人为可以操作。我为什么不能参与买卖?” “按你说的那样,那销售小姐不能买住房?厨师不能吃食堂饭?银行柜员不能存款?怕占工作上的便宜?” 周云振一怔,这理由还一套套的,真是伶牙俐齿,还真驳不了她的。 这时她给周云振披挂好了斜绶带,“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这样不行啊。” “为什么这样不行?”周云振莫名其妙。 “马上领导要与你合影留念,还有电视台要录制节目,你还要发表获奖感言的。” “这一套程序走下来,你总不能戴着大口罩一直不摘吧?”这位女工作人员道。 “这个?我个人的性格不愿意张扬的。” “你低调?看你买彩票那种睥睨一切,一掷千金的豪横劲儿,不像是一个内敛低调的人啊?” 周云振一愣,“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吗?我劝你量力而行,不要把自己一半的工资搭了进去,你听吗?” “毫不听从,我行我素,对别人的话置若罔闻,孤注一掷。这不是豪横?这称得上低调内敛?” “那你说,我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周云振反唇相讥道。 “这?!”女工作人员哑口无言。 能说他是错的吗? 第224章 恶性传染病? 周云振淡然一笑,“应该低调时就低调,不应当低调就不低调。男人做事在于果断,不拖泥带水!” “现在是你最风光时期,用不着低调吧?你应该高调,扬眉吐气啊?怎么戴着大口罩,将自己的脸捂盖得严严实实,不露出庐山真面目?” “做了什么亏心事?” “要提防什么吗?” 周云振道:“今天我的福利彩票券中特等奖的全部过程,你可是亲眼目睹的。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有不有我不知道,只有你知道。”这位女性工作人员瞟了他一眼说道。 这甜糯的声音,周云振听起来可感觉不到什么甜味。他心里不由一惊,难道她知道什么? 这可能吗?除非她有特异功能?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有特异功能?她有吗? 周云振经过短暂的一丝慌乱后,定了定神,“这个呀?这个口罩,我还真的不能脱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这与你刚才说的,不应当低调就不低调,应该高调就高调的话,自相矛盾啊?你是一个经常自相矛盾的人吗?”她不依不饶道。 “当然不是。” “那你现在为什么自相矛盾?” “我没有自相矛盾,你理解有误。” “那你作出合理解释,证明一下你没有自相矛盾?” 周云振脑海电光石火一闪念,脑筋一转,马上有了主意。 他说道:“我现在患有恶性传染病,开放性肺结核啊!戴着医用大口罩是为了以免传染给其他人。” “这不是正常的吗?” 这位女性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白皙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她惊愕道:“你不是害了我吗?买彩票时你可没有戴着口罩啊。” “你这是对我不负责。” 周云振不得不随口圆谎:“我买彩票时,那时我的开放性肺结核病还处于休眠期,人畜无害的。你放心!” “现在怎么就发作了?” “是这样的,你听我细细说来。”周云振回答道。 “那样的?”这位女性工作人员紧张地问道,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广场上万头攒动,人山人海,我买了一百张彩票后,精疲力竭。不就想到人少的地方喘息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 “这正常啊。” “正常是正常,可是广场上的人实在太多,拥挤不堪。我不得不用力挤开一条路,突出重围。” “你费了很大的力?”这位女性工作人员问道。 “岂止是大力?” “不是大力是什么力?” “简直是洪荒之力,我拼尽全身力气,将身边的人挤得东倒西歪,才挤了出来。” “后来呢?” “后来我手心、脸颊、脚心,都有一种潮热感。整个人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再加上凉风嗖嗖一吹,由火海坠入冰窖。这人哪受得了?” “这不就打摆子了,全身瑟瑟发抖,还时不时地抽搐。” “我只得到附近医院一看,医生一检查,这还得了?病毒从休眠期转入剧烈发作的开放期。” “唬得医生立马让我戴上大口罩,并告诉我要有公德心,切记不能脱下大口罩,以免传染给无辜的他人。因为我病现在成了烈度很高的开放性肺结核。” “医生一再告诫我,如果我敢于脱下口罩的话,一旦产生传染给其他人的严重后果的话。是要按《防治传染病条例》中的故意传播扩散传染病条款定性处理的。” “你说我现在敢脱下吗?我区区一介小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与法律法规对着干吗?” 周云振的这一番话,唬得这位女工作人员俏脸倏地一变,整个人一愣一愣的。 台上的其他组委会领导及工作人员也听得心惊胆战,汗毛倒竖。这开放性肺结核可是恶性传染病啊,万一不慎传染到自己呢? 这病是他的,健康可是我们自己的。 患有开放性肺结核病的人,其每一次的打喷嚏、咳嗽,甚至面对面的交谈,都有可能将带有结核菌的痰液转化为飞沫,散播在空气中。只要他与身体抵抗力差的人群接触,即使戴口罩,也难保不会传染,也难保自己不会染上肺结核的。 这次社会福利有奖募捐组委会的领导,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恨不得草草收场。 这样一来,隆重的颁奖仪式和获奖感言及电视台现场拍摄,都无法按程序进行了,这病谁不畏之如虎? 就是自己不怕,自己还有家人呢?传染到家人身上怎么办? 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面对台上众人害怕的眼神,他只得偃旗息鼓,放弃了这个大肆宣传造势的好机会。 至于如何向上交代吗?就说特等奖获得者本人行事风格低调,不愿意我们进行宣传。人家这样做,我们只得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因为没有任何规定能强制人家配合宣传的。 当然,说自己怕剧烈度的开放性肺结核病传染的话,不能说出去。 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刻意站在离周云振一米之外的距离。 他笑容可掬地对周云振说道:“先生,感谢你对我们社会福利事业的支持,感谢你的大力参与。” “也是你的善行,感动了上天得到了福报。获得特等奖这事看似偶然的,其实有着必然性,积善行德多了,就会有回报。” 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说了一大篓话。 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当然是做给广场上成千上万的人看的。 否则与福利彩票特等奖获得者无一言会话,会引起大众猜疑和不满的。 至于握手就免了吧,怕传染。 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这一番表现,众人是心知肚明,他们个个是人精,都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电视台摄影记者也装模作样地录制着这一场面,当然不会播放的。做一下戏。 至于特等奖获得者的获奖感言吗? 一个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手持高音喇叭,向广场成千上万的人们高声解释道:“因为特等奖获得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幸运的先生,偶染风寒,说话不便。只得免除了。” “今天的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奖券特等奖颁奖仪式,到此结束。” 第225章 我能掐会算啊? 广场上的狂热的人们开始了退场。 他们期待着下一次的福利募捐活动的开展,继续着心中的发财梦。 广场上慢慢地变得空荡荡的。 “张雪鸢,你帮助这位先生办理一下领奖手续!” 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对已过来站在自己身边,与周云振熟悉的这位女工作人员低声道。 “魏副局长,由您去办理更好。不是更郑重其事一些吗?” “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去做。我授权你走程序,帮助这位幸运的先生办理拿奖的相关事宜。” 说完,横岭市民政局的副局长魏斌明一溜烟跑路了。 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依样学样,依样画葫芦,带着摄像机随后也跑了。 反正获奖感言,那一个一等奖获得者说得还不错,表达也流畅,剪辑一下,足以交差。 自己还呆在这儿干嘛?等着被传染啊? 随之其他的组委会工作人员也纷纷学样,依葫芦画瓢,以各种理由溜得远远的。 这位名叫张雪鸢的女工作人员,她噘起了小嘴,“你们别躲,别让我一个人面对他啊。” 有人回答道:“你刚才与这位获特等奖的先生接触最多,要说感染的话,感染的可能性最大。” “我们刚才离他远,没有感染,现在如果近距离接触的话,怕感染啊。” “所以你来善后,比我们中任何人都要恰当。” 张雪鸢不说还好,她一说,别人溜得更快,躲得更远。 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现在对于周云振,唯恐避之不及,躲瘟疫一样。 可是碍于职责,这些工作人员又不能跑得太远,没有办法,这些工作人员只能在远处呆着。 现在张雪鸢责无旁贷,已被赶鸭子上架,她孤零零一人站在彩台上。 “身份证呢?”她无奈地问道。 “要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周云振回答道。 “我叫张雪鸢,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只是我要你的身份证,不是为了要知道你的名字。别多想。”张雪鸢道。 “那是为了什么?” “兑现奖励不要登记身份信息?” “是了。”周云振往身上一摸,还真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原来是周云振往“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洽谈业务,怕要登记信息,才带在身上的。 平常是不带的。 这一下可是救了急。 张雪鸢仔细地看了一下身份证,又与周云振本人仔细地核对了一下。 她然后又将他的身份证作了登记,最后才还物归原主。 张雪鸢又从文件夹中抽取一张个人信息登记表,要周云振填写清楚。 周云振登记完个人信息后,问道:“还有什么要我配合的?” “当然还有,桑塔纳轿车哪有这么好拿,不,哪有这么好开走的?” “对了,你有驾照吗?就是驾驶小车的资格许可证。”张雪鸢问道。 那个年代小轿车还不多见。 有驾照的人更是罕见,寥寥无几,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还算是有吧。” “什么?”张雪鸢一愣,“你到底有没有啊?” “有,可是没有带在身上。” “为什么不带呢?” “没有车开的话,谁整天带着一个驾照在身上到处闲逛?不怕掉了啊?” “那你学驾照干嘛?” 周云振说道:“未雨绸缪啊!现在做什么事不都讲究打个提前量吗?有备无患,不好吗?这不,驾驶技术派上了用场。” “那你怎么不带驾照?” 张雪鸢她绕了一个圈,话又绕了回来。 “我怎么会知道今天我会中大奖?而且中的还是特等奖,奖品还是一辆桑塔纳轿车?我能掐会算啊?” “既然如此,如果你开走桑塔纳轿车的话,路上被交警查获的话,定你一个无证驾驶,怪谁?别怪我!” 周云振一愣,这个姑娘怎么越来越傻啊?有这么问话的吗? “乾坤大挪移,原来无证驾驶是这么个概念啊?”周云振揶揄道。 无证驾驶的主要内容是指没有经过考核,没有取得驾驶资格证的人驾车上路。 而不是指有驾驶证而没有带在身上的人开车。 这话有点偷梁换柱,偷换概念之嫌。 张雪鸢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如火烧云般。 她窘迫交加,俏脸一扬,嗔怪愠怒道:“贫嘴!” 张雪鸢伸出手,叫道:“想开走车吗?” “想!” “拿来?” “拿来什么?” “钱!” “我中了特等奖,怎么还要我出钱?” “你中不了特等奖,还没有资格出这个钱。许多人如大旱之年盼甘霖一样,仰望这个机会从天而降呢。”张雪鸢哼了一声。 “你这是幸福如约而来。” “还要当吝啬鬼?” “我出钱也要出得明明白白,是吧?” 张雪鸢妩媚一笑,“傻瓜!你中了特等奖不是?” “是!” “你以为不要上税啊?纳税是每一个公民的基本义务。”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还真忘记了这一档事,这税金怕是不少吧? 周云振试探地问张雪鸢道:“这税款得不少钱吗?” “十五万元的桑塔纳车,你算一算应该多少钱?”张雪鸢并不正面回答。 “我不知道,也算不出。” “小学生的数学题目,你怎么算不出?”张雪鸢纳闷地问道。 “你的话无头无尾的,我怎么算?” “我的话怎么无头无尾了呢?” “你又没有告诉我起征点,税率几个点?” 张雪鸢一听,脸儿一下子又红了,今天自己怎么了?忘性大,丢三落四的。 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 “征税起征三千元,你的是车是十五万元,税率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你要上的税,要缴纳的钱是三万元。” “只要你缴纳了三万元,这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小车就是你的了。你就可以像娶媳妇一样,披红挂彩地娶回去。” “问一句题外的话,你娶了媳妇吗?” 周云振脸儿一红。 张雪鸢知趣地闭上了嘴。 自己要出三万元钱?周云振一下子傻懵,顿时头大如斗。 自己现在早已是囊中羞涩,别说天文数字的三万元巨款,现在就是三百也拿不出来的。 自己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凑不起这天文数字般的三万元巨款。 第226章 十万元的存折 周云振心道,看来这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车子注定与自己无缘。 只是得到了这一辆桑塔纳小车就好了吗?也不见得。 现在自己的单位处于荒芜的山丘,极其偏僻。单就说那一条坑洼不平的泥泞山路,就不适合行驶各种机动车。 用不了三个月,这崭新的车子就会被糟蹋得面目全非,不复成车样。 而且自己有了价值不菲的桑塔纳小车,会引人侧目而视。 一旦惹火上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嫉妒眼红的,大有人在。 那样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可是,不提走桑塔纳小车的话,岂不是傻子?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这样放弃? 看到周去振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张雪鸢嫣然一笑,“怎么了?瞧你那为难的样子,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没有钱!我与这桑塔纳小车有缘无分。” 张雪鸢一笑,“没有钱?我以为上天给了你帅气,还给予了你富有。原来你没有钱啊?” “既然缺乏什么,那你就要什么吧?” 周云振耸了耸肩膀,“帅气,我不觉得。我缺乏钱,可是中的大奖是车。我能要钱吗?” “为什么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得付出一点儿钱。” 周云振一怔,“什么?我还要从身上掏钱?” “谁说要从你身上掏出钱来?”张雪鸢卖关子道。 “那你所说的我得付出一点儿钱,是什么意思?”周云振不解地问道。 “我所说的钱,不是从你身上掏出钱,而是要你出钱。” 张雪鸢绕口令的话,让周云振坠入五里云雾之中。 出钱不是从身上掏钱? “这有区别吗?”他问道。 “当然有区别,区别很大。” “区别在哪?” “区别在于一个你要从身上掏钱,另一个不要,折扣就行。” “怎么折扣?” “这一点儿,我们早就有考虑。你如果要桑塔纳小车的话,补齐三万元税款即可,马上开走。” “如果你不要桑塔纳小车的话,或者交不起巨额税款的话,也可以。我们折算成钱给付。” 周云振惊喜交加,“你们会折算成钱给付我?当真?” “难道我与你说假话?” “那真不错,十五万元现金?不,扣除税款三万元,还剩余十二万元现金?” “想得美,你!”张雪鸢道。 “怎么?” “我说过你得掏出钱来,就是得扣除你的一部分钱,桑塔纳小车一共十五万元,扣除税款三万元,还有十二万元。” “但是折现的话,我们只能给你十万元。” “还有两万元,就只能算作你为社会福利事业捐款了。” 周云振一合计,“还行!否则我自己到哪去掏出三万元现金去上税,然后再提桑塔纳小车?” 张雪鸢笑眯眯道:“这个掏钱,其实不要你出一分钱。只是要你少得一点儿钱。” “你想好了,要么出三万元现金上税,提桑塔纳小车走!” “要么少要二万元钱,走人!” 周云振一乐,“我当然提钱走人!” 自己瞬间暴富,成了人人仰慕的“万元户”,不,严格地说应当是十倍万元户。 这真是喜从天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过,你还得给我一个小提袋。”周云振对张雪鸢说道。 “为什么呀?” “因为我身上衣裤的口袋小啊,装不了十万元大钞。” “想多了。” “为什么呀?” “没有现金。” “啊?你这不是调侃我吗?戏弄人啊?” “谁说是调侃你,戏弄你?”张雪鸢不乐意了。 “那你说没有现金的?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现金给我什么钱?” 张雪鸢扑哧一乐。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直戳周云振的额角,嘻嘻笑道:“你呀?傻瓜一枚!鉴定完毕!” “为什么?”周云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与这小妞说话费劲,她总是藏着掖着。 “为什么吗?你个傻瓜,你以为钱就是现金啊?” “让你身上带这么多现金,也不安全啊。” “万一有歹徒觊觎你身上的大额现金的话,先跟踪你,然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袭击你。你是不是会有飞来横祸,无妄之灾?” “甚至有可能生命不保?” “所以我们组委会一心为彩民着想。” “我们福利彩票组委会为了对获奖者负责,首先考虑的是将危险隐患消灭于萌芽之际。所采取的最好的措施就是一律不给现金。” “那就是给存折?”周云振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的。” 说完,张雪鸢变戏法地亮出了一张崭新的存折。 “这是一张建设银行十万元的存折。活期存折,随支随取。现在归你了,你就是它的主人。” “就这么简单?” “你想要流程变得复杂一些吗?”张雪鸢调皮地问道。 九十年代存款开户不需要实名制,只要有存折,能输入正确的密码取钱很便捷的。 “什么意思?” 张雪鸢说道:“你想要复杂也容易,我们监控这个存折,你每取一笔钱,都要经过我们的批准。” “你首先要要填写一个审批单据,提出用钱支取申请,然后由我们逐级层层审批,最后盖章才行。” “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你刚才不是觉得简单吗?” “这个?我刚才不过是顺口一说罢了,你还当真?”周云振道。 “所以简单的事情可以复杂化,复杂的事情可以简单化,事在人为。” “这话我赞同!”周云振深有感触道。 自己现在每走一步都那么难,很多事都其实挺简单,可是有人故意将它复杂化。 确实是应了那一句俗话,事在人为!这话一点儿也不渗假。 张雪鸢将手中崭新的存折递给了周云振,“从此你就是阔富一类的人了。” “俗话说,人一阔就变脸,不知道以后的你会变成什么人?” “用钱好比水推沙,我会很快地将这笔钱用空的。” “你是一个败家子啊?”张雪鸢怏怏道。 “呵呵!看你怎么看了?”周云振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亦用之有道。” “你如何取之有道?” “我再到你这儿取呀。”周云振说道。 “如何到我这儿取?我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活泉?” “也差不多。” 第227章 执迷不悟 “为什么啊?” “因为说不定我买福利彩票还能中特等奖呢?” “啊?你真是这样认为的?”张雪鸢惊讶道。这小子够膨胀的了? 真是年少轻狂,他以为运气总在他这一边? 这一次买彩票有如神助,下次还有会这么好的运气? “你可知道,买彩票中特等奖的概率,与彗星撞地球的概率差不多的吗?” “这得多大的运气成分?” “你这一次运气爆棚,就会下一次也运气爆棚?” “你以为你真是上天的宠儿?” “不见好就收的话,恐怕会输得一塌糊涂,有赌徒心理的人不适合买彩票。” “这方面不乏其例。有的人甚至为此债台高筑,最终走投无路,家破人亡。” “我劝你见好就收,有事没事买一两张彩票,娱乐一下就行。” “别沉迷下去。” 对于张雪鸢的话,周云振调侃道:“万一我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运气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白的,有时它来了,谁也挡不住的啊。” 张雪鸢反驳道:“运气它频频光顾一个人的可能性太渺茫!” “万一有呢?”周云振笑道。 “你太执迷不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轮不到你。”张雪鸢有些愠怒道。 “如果真有的话,我这个人”她一急,口不择言,“我这个人随便你怎么摆弄都可以。” 不过话一出口,张雪鸢的俏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这是什么话?自己怎么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他这个人又关自己什么事? 这人是一个滚刀肉。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好歹不识,好话不听。 拿他没辙,由他去吧。 张雪鸢刹那间又恢复了常态,她正色道:“我说的就这么多,听不听由你。” “我今天是冒着感染的风险在与你面谈,苦口良药,不,苦口婆心在劝,你听不进去。还要玩火?没有见过你这么冥顽不灵的人。” “以后悉听尊便!” 说完,她告诉了周云振存折的初始密码。 然后,张雪鸢面带一丝悻悻之色,转身一个风摆杨柳,走了。 “有点小性子。”周云振心道。 周云振怀揣着十万存折从彩台走了下来,在福利彩票剩余的其他工作人员远远的注视下,来到了广场。 现在的广场已很空旷。 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周云振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皮卡,但是他没有开皮卡车走。 他身上已没有钱,他找到了广场附近一家建设银行的分理处,用手中的存折一下子取了一千元现金。 他更改了初始密码,才从银行出来。 这一下子腰间的钱包瞬间鼓鼓囊囊。 自己身上的现金从没有这么多,这一切犹如做梦,然而却是真实存在的。 有了这么充裕的钱应该干什么呢? 周云振想了一想,决定先汇款二万给自己的父母,让他们改善一下生活条件和居住环境。 他又折返到刚刚出来的建行分理处。 银行的柜台小姐有些惊奇,在他说明原因后,麻利地为他办理了汇款手续。 周云振本想抽一个时间回去一下,将钱现场交给父母。 可是他现在牵肠挂肚的是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签订合同一事。 看父母的事,还是等尘埃落定再说。 但是钱得先到父母手里,让父母做他们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自己这一生亏欠父母太多,父母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大,养育之恩与天地同大。 这一点儿钱看似不少,但是难报父母之恩万分之一,回报父母以后慢慢来。 周云振汇款完毕后,从建设银行分理处出来,他突然感到浑身乏力,饥肠辘辘。 忙碌了这么久,一旦闲下来,就会觉得饥饿。 他急忙到附近去找吃饭的地方。 还好,附近有一家小餐饮店。 周云振进入了这一家小餐饮店,他坐了下来对着女服务员送上来的菜单,点了几个家常小菜。 不一会儿,女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菜肴有木耳炒鸡蛋、韭菜炒香干、辣椒炒肉。 周云振也实在是饿了,菜一上桌子,他马上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样,吃了个干干净净。 撑着有些圆溜溜的肚子,他才心满意足。 周云振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女服务员接过一愣,客人吃的这些家常菜,一餐总共才花费不过五元,还得找客人九十五元钱。 要找九十五元钱还真不容易。 女服务员其实就是老板娘,这是夫妻店,小本经营。 老板娘翻箱倒柜,十元五元一元,甚至于一角一分地凑,好不容易才凑集九十五元钱。 她心内感叹,这么有钱的主顾,怎么会光顾一家简陋的小餐馆用餐? 真应了那一句话?越是有钱人越小气,越吝啬? 周云振接过了老板娘找的零钱,他将零钱装入钱包,这一下子钱包更是鼓鼓的了。 他来到了广场找到了自己停放在一旁的皮卡,周云振上了车,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单位,来到了那个散发着霉味,潮湿不堪的住处。 现在自己身上揣有八万元钱,怎么用呢?得好好筹划一下。 改善一下住宿条件? 好好装修一下?可以,这花费不了几个钱的。 这几个成心打压自己的家伙,不就是想看自己过得不如意吗?要想看到自己长吁短叹,困坐愁城,在逆境中苦熬时光吗?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过得多么舒服! 周云振打定了主意,只是还得完成心目中的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才实施。 只是现在问“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还为时过早,要留出她向集团公司董事会汇报的时间。 周云振在煎熬中过了一天。 第二天周云振觉得可以一问的了。 他从身上去找“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给他的纸片,那上面写有联系电话,应当是她办公室的电话。 周云振在身上窸窸窣窣一阵子摸索,一无所获。 纸条不翼而飞!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完了,遗失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给自己的纸条。 很有可能是在广场附近餐馆吃饭,掏出钱包时,将她给自己的纸条顺手带了出来。 掉落在广场上。 现在过了一天多时间,广场上的万人聚集产生的遍地垃圾。 如塑料袋、水果皮、瓜子壳及各种撕碎的零食包装纸屑等等,早就被清理一空。 即使没有人清理广场,一张小小的纸条,现在也早就被风吹到不知道什么角落去了。 去找?没有希望找得到。 周云振头皮一阵发麻。 第228章 她又看出了什么? 只好再去一趟“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想方设法再去要来赵怡薇的电话号码。 只是见到她后,怎么好启齿再问她电话号码呢? 赵怡薇可是亲笔写下了电话号码给了自己的呀。 难道对她说丢掉了,请求她再写一次? 这话一出,怕是要引起冷艳孤傲的赵怡薇大光其火的啊。 连她的电话号码都可以丢掉,做事丢三落四的,谁会愿意与这种做事不牢靠的人签订合同呢? 这一去岂不是适得其反?还不如不去。 周云振头昏脑涨,一筹莫展,整整一个半天过去了,他还是想不出任何办法。 下午,周云振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大作。 这是谁来的电话? 自己的电话装了没有好久,知道这号码的人很少。其实外面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也就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 难道是晖春明来的电话? 周云振慌忙地拿起电话,他刚要说,“晖部长好!” 周云振的话还未出口,对方却是劈头盖脸,一顿连珠炮轰,“你是谁?轻视我是吧?” “你有主场优势吗?这么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的人谁能与之合作做生意?” 周云振被轰得七荤八素,一阵傻懵,这是怎么一回事? 猝不及防的周云振回过神来,他才明白,这哪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 这分明是一个清脆的女声,这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声音。 难道说,赵怡薇是向她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要来的电话号码? 目的就是为了羞辱自己一顿? 周云振听了暗暗好笑,“主场优势?这是打球吗?赵怡薇口不择言把做生意当作打篮球?” 他忍受住没有笑。 赵怡薇差点鼻子气歪,“你还敢暗笑?当我不知道吗?” 周云振一惊,这个赵怡薇,还真厉害,竟然能感觉到自己在暗里嗤笑她? 不可小觑! “赵总,我岂敢轻视你?我单位一直想成为贵公司的供应商呢,背靠大树好乘凉,巧借云梯好登天。” “而且在这个问题,你居于主动地位,可选项多,想与贵方合作的不止我们一家。” “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岂敢得罪你吗?得罪了你,我能拿到什么好?” “你红颜一怒,合作之事岂不鸡飞蛋打?”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冷冷一笑,“你还在做黄粱美梦?好一句背靠大树好乘凉,巧借云梯好登天,你还要登天?拉我做你登天垫底石?” “鸡飞蛋打倒是有可能。” 周云振问道:“赵总,你这不是兴师问罪吗?此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风云突变?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吗?” “是兴师问罪又如何?因为你这个人两面三刀,言而无信。做事滑头,浮皮潦草,缺乏事业心,不可合作。” “赵总,此话从何说起?”周云振惊讶道。 “好,我问你,为什么我给了你电话号码,你一直没有来电话问合作之事进度如何?” “难道这类合作之事是我有求于你?不是你有求于我?你不及时跟进这个项目?这像是做事业的人吗?浅尝辄止能做成什么事?” 周云振心道,如果不是无意中丢掉了你的电话号码,我会不及时跟进这个项目?我会不打电话? 我是那种两面三刀,言而无信,做事滑头,浮皮潦草,缺乏事业心,不可合作的人吗? 可是这话,周云振不敢说出来。那样的话,赵怡薇岂不恼怒交加?连电话号码都丢失了,不是浮皮潦草吗?能否认吗?这反而坐实了她现在说的话。 只能越描越黑。 周云振做不得声,任赵怡薇在电话里尽情发泄。 “赵总,我担心打你办公室电话,你忙无虚日,经常不在办公室。而且就是在,也不一定能接得到电话。” “为什么?” “我三番五次打了你们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的电话,基本上就没有通过。” “没有通过?你是说电话线路故障?” “可能是吧。”周云振含糊其词道。 如果说电话是通的,只是没有人接,那赵怡薇一问罪晖春明的话,自己就又开罪了晖春明。 岂不是事尚未成,就先为自己树敌吗? 再说以线路故障为由的话,也好为自己开脱,因为打过你公司的电话不通,出了故障。 怪不得自己,不打你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是有理由的。 “你这个问题不成立啊。”赵怡薇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周云振一愣,赵怡薇话里有话。 “嗯,周云振你还诡辩?如果不是有事实的话,否则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周云振浑身一凛,她又看出了什么?自己的圆谎又出了问题? “你看了我留给你的电话吗?” 周云振当然不敢说没有看,他只得嗯哼一声。 “我给你的电话号码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吗?那是我的大哥大电话号码,存在着打不通的问题吗?” “你太小看现代科技的力量了,它可以实行昼夜24小时无障碍通信。我随身携带的大哥大电话,就是晚上也不关机,随时可打,随时可接。” 赵怡薇的话,让周云振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完了,自己的一切谎言不攻自破。 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赵怡薇给自己下的定论,自己帮助她实证了。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周云振只得硬着头皮道:“赵总,很多偶然的因素凑到一起就让你对我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你说我两面三刀,言而无信,做事滑头,浮皮潦草,缺乏事业心,我都无意为自己辩护,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只是我有一言进劝,不知赵总愿意不愿意听?” 赵怡薇鼻子一哼,嘲讽道:“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还能巧舌如簧,口吐莲花,天花乱坠?” “不,我只是真诚奉劝赵总一句,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与我们单位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们是特殊国企,不会垮掉!” “我们的防盗门质量堪称优!” “浮皮潦草是我给你的印象,但是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的真相。” “真相是什么?”赵怡薇奚落道。 “我现在是有口难辩!我们单位与贵公司如果能合作的话,那你慢慢地就会明白。事情或许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你还想合作?还想成为我们公司的供应商?”赵怡薇揶揄道。 第229章 让利三个点 周云振道:“想!而且我相信赵总精细过人,也并非想完全放弃合作。在商言商,公司更看重的是利益,对不对?” “我们单位能给贵公司带来实际上的利益,能实现两方相惠利,能合作共赢。” “试问一下,赵总你还能到哪个地方找让利两个点的合作供应商?而且质量还过得硬。” 赵怡薇哼了一声,“你想合作并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提出的条件你能接受吗?不能接受免谈。”赵怡薇干脆果断地说道。 “什么条件?” “在市场价格的基础上再让利益一个点,就是说一共让利三个点。” 周云振惊愕道:“这条件太苛刻了吧?这是不平等条约,而且这样一来,我们连微薄的利润也没有。我们单位是全承包单位,几百口人要吃饭啊,难道喝西北风?” “这一点儿不可接受。” “如果你不做事滑头,浮皮潦草的话,我不会如此说。这是你的行为导致的。”赵怡薇冷嘲道。 “赵总,你难道没有其他办法来验证我不是做事滑头,浮皮潦草的人吗?” “而且我自信自己的执行力并不差。”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她才说道:“好!我最后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周云振喜出望外,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头还真的起了作用,这是没有预料到的。 自己其实是想做最后的努力,是一种不放弃的心态。 想不到奇迹在最后一时刻发生! 难怪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有人说,胜负之分决定于最后几分钟,不,甚至最后几秒钟。 谁放弃就证明他内心崩溃,失败不可避免。 战场如此,商场亦能例外? 折冲樽俎,商场犹如战场! “谢谢赵总,给了我们单位一次机会,也是给了我本人的一次机会。时不再来,机不可失,我一定按赵总的要求,做好一切对接工作。”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冷哼一声,“我还没有提要求,你就迫不及待作表态性发言?” 周云振摸头挠耳,“这不好吗?我的言语唐突了吗?” “好不好要用事实来证明。你的言语倒是不唐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别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周云振心里一愣,这个小妮子,难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不说话了?”赵怡薇问道。 “我在听着呢,听你说呢。”周云振言不由衷。 “那好,你仔细地听着,聚精会神,一字不漏地听着。” “好!”周云振一凛,赵怡薇的话肯定来者不善。 “你听着!耍花招是没有用的。” “什,什么,什么事?”周云振结结巴巴,有些语无伦次。 “你们单位的外协办是不是要择地重建一个?我们公司去的人向我反映道,你们单位的外协办臭气熏天的。” “这非待客之道,也让客人产生不适感,没有合作下去的欲望。” “你为此解释得头头是道,说得天花乱坠,甚至扯上低调有内涵之类的话,也改变不了这个问题的实质。就是门面形象太差!” “你别以为只是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持这种看法,去的人都是这种反映。” “你要我多长时间办好此事?”周云振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长时间,一个星期!”“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干脆道。 “啊?!”周云振这一下子如坠冰窖,这事层层报批,然后组织施工队入场,还要核算成本,这岂能一蹴而就? 短短的一个星期哪够? 而且现在大队领导这一帮子人,只要自己做什么事,他们都会无条件地掣肘。 只要自己一提出方案,毫无例外地会否定。 周云振的心态有些崩溃!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哂笑道:“难道你做不到?做不到趁早说,我只好考虑与其他的公司合作。” 周云振一时蹙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本身也是处境堪忧,举步维艰,仰人鼻息?是不是郁郁不得志?没有任何话语权?” “没有,你不要,不,你不要小瞧我们单位,我们是军事化管理的单位,比别人效率高。” “我小瞧?好,你一个星期之内整出一个光鲜亮丽的外协办来。到时我来看,我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整好了,签订合同一事,我不会有二话。整不好的话,这事我也爱莫能助,不,我只能忍痛放弃。” “因为我不会与一个拉胯的人或者拉胯的单位签订合同。我不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与一个不靠谱的人或者单位合作,而忽视长远的利益。” “长痛不如短痛。” 说完,“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啪”地一下,放下了电话。 周云振这一下整个人都懵圈了,头胀欲裂。他知道这是赵怡薇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知道如果去找大队长郑闻悟的话,这事百分之百告吹。 只要自己做任何事,大队长郑闻悟都会设置障碍,或者从中作梗,让事情流产或功亏一篑。 或者他纯粹就撒手不管,玩忽职守。让你自己去折腾,尤其涉及到用钱的事,他即使有钱,也会一毛不拔。 而且还会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甚至拱火挑事。 而且还暗中拆台,现在他明里暗里撺掇外协办职工朱熊彪与自己作对。 郑闻悟的恼怒更多的时候是挂在脸上的,这使得他打压自己肆无忌惮,更直接一些。 那么去找一号人物大队教导员吴省心呢? 教导员吴省心表面上好一些,说话也客气一些。他笑容常常挂在脸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儿,某些方面小节方面也比较注意。 暗地里别人称他为“笑面虎”。 教导员吴省心的骨子里对自己也是很冷淡的,只是不形于色,显得有涵养。 自己如果去找他,估计也很难有结果。 他不会冒着得罪大队长郑闻悟的风险,来支持自己区区一个小卒。这给他带来不了什么利益。 相反还容易引火上身,加剧与大队长郑闻悟的矛盾。 第230章 闹事 周云振心道,可是如果自己不去做的话,这煮熟的鸭子岂不会飞了? 对偌大的一个十大队又有什么好? 难道大队经济非真要到山穷水尽的境况,才会让这一干领导焦虑上火?非要船到江心才去补漏? 为什么不趁现在大队经济状况尚为可为之时,还没有恶化到无米为炊之步傍上大树呢? 这样一举扭转乾坤,变不利为有利,化亏为盈的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不紧紧抓住? 不行,自己一定要拿到防盗门的订单,一定要想方设法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订供应合同。 正正式式地成为“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伙伴。 大队长郑闻悟和教导员吴省心都是绕不过的人物。 周云振想打一份报告,他草拟了内容。 可是外协办现在电脑也没有,他只得拿着草稿到综合办去打出来一份报告。 可是来到综合办时,他又改变了主意。如果在这儿打的话,事情还没有成功,怕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 这不利于工作的推进。 周云振刚要转身往回走,与出来的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碰了个满怀。 李莉莉窘态毕现,面红耳赤。 “周云振,你要干什么?你是空前绝后不要脸啊,大庭广众之中你竟然敢公然耍流氓?”她愠怒交加,呵斥道。 周云振一怔,这是什么话?无意中冲撞了她就是无理,就是耍流氓? 你现在对我爱理不理,以后我叫你高攀不起。 周云振淡淡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黑夜,不是公园人迹罕至的某一隐秘角落。” “更不是皮肉场所,我怎么会公然耍流氓?哟,对了,皮肉场所不叫耍流氓,叫买春。” “对了,你也不是卖春姑娘,你是冰清玉洁,晶莹剔透的良家姑娘,与男人从来没有肢体接触,一碰就如火炙,痛彻全身。对不?” 周云振暗讽她的话,李莉莉怎么能不懂?上次的情况历历在目,彼此心知肚明。 李莉莉一下子懵圈,别提神色有多尴尬了,一时间心慌意乱,有些错愕。 她不禁脚下一软,一个趔趄,竟然直挺挺往地上跌去。 周云振当然不敢去搀扶起她。 否则李莉莉又会说周云振趁机欲图不轨,上下其手,占她的便宜。 李莉莉从倏地地上爬了起来,克服自己短暂的惊慌。 她随即恼羞成怒道:“认清现实,你现在是四面楚歌,处于朝不保夕,风雨飘摇之际。别胡搅蛮缠,好自为之。” 说完,李莉莉看也不看周云振,急急忙忙溜走。 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碜牙! 就是原来对自己抱有好感的人,都避鬼神而远之。 “我认得清自己眼前的处境,我不可能总是这种山穷水尽的境况,总有柳暗花明的一日。你等着!” 周云振冲着李莉的窈窕的身影道了几句。 周云振此刻心情灰暗极了,一脸黯然,他掉头回到了外协办。 看来自己得再买一台电脑,想要大队长郑闻悟调剂一台,想也别想。 好在自己有钱,可以自费购买一台,至于报销费用,怕是别想了,至少目前是别想。 当然要买电脑的话,还是要人先到横岭市区内几家电脑城里去挑选一下,货比三家,才不吃亏。 就让外协办职工朱熊彪去吧。 自己去家属区院内的复印店打一份报告。然后还是走一下报批程序吧,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 兵分两头,事不宜迟。 周云振看到朱熊彪还未来上班,就坐在办公室等待他来,然后好当面吩咐交代工作。 可是左等右等,周云振望眼欲穿,还是不见朱熊彪的踪影。 平时他三天打鱼,二天晒网,周云振忍一下也就过去了,不予计较。 可是今天是有事要忙碌的。 周云振心里有股闷气,做人做事得有分寸,不可太过。 就在周云振一肚子无名火时,朱熊彪一步三摇晃进来了。 看到晃晃悠悠,重心不稳的朱熊彪,周云振压住火气问道:“老朱,喝了酒吗?醉意朦胧的来上班,影响可不好。” 朱熊彪眼睛一瞪,恶声恶气道:“老子喝了酒,连亲娘都不认识的。你谁啊?管起老子来了?滚犊子!” 周云振皱着眉头,忍了火气道:“你既然喝了酒,连亲娘子都不认识,还来上什么班?还能干什么事?” “你回去睡觉!” 朱熊彪一听,眼睛斜起,一脸不屑,晒笑道:“我愿意上班就上班,愿意下班就下班,你管得着吗?你是哪根葱?比大队长还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管起我来了?” 周云振并不相让,“你既然还有意识能上班,就接受工作安排。否则,回去睡觉,去做黄粱美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睡觉时间你没上班,工资按时假扣除。” 朱熊彪冷冷一笑,嘲讽道:“我算是长了见识,这个单位竟然还有人敢扣我的工资?这话竟然出自于一个区区无名小卒之口。” “我还是正式的职工呢,你小子是干部怎么样?都没有转正呢,狂什么狂?非正式的向正式的挑衅?” “好,看你能扣到我的工资不?爷不伺候,回去睡觉。” 说完,朱熊彪看也不看周云振,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去,回家睡觉。 周云振气得干瞪眼,这家伙撂挑子了,自己真要扣他的工资的话,大队长郑闻悟那儿根本就不会通过。 这才是朱熊彪有恃无恐,对自己肆无忌惮,毫不在意的原因所在。 否则一个职工,自己与朱熊彪又不涉及到利益冲突,而且从来也没有矛盾。 甚至自己遇事还往往迁就他,他上班迟到早退,自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主动去批评。 现在自己压住火气,平淡地与他说话,这家伙也许喝了一点儿酒,但是自己能闻到他身上并没有多大的酒味。 怎么也不应当火冒三丈,产生如此过激反应吧? 即使是混社会的,也没有这么蛮横吧? 这有点儿故意借酒闹事的味儿。 这一切应当是大队长郑闻悟乐意看到的,甚至暗中指使的,他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这里鸡飞狗跳的,鸡犬不宁。 让自己过不好日子。 世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说不定郑闻悟他现在还在暗中自鸣得意,晒笑自己呢。 让他接受自己的意见,去扣朱熊彪的工资?无异于与虎谋皮。 第231章 动不动就来找我? 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打一份报告。 周云振向着家属院内一家文印室走去。 来到了文印室,这儿地方很狭窄,只有一台电脑,一个小姑娘坐在店内。 “麻烦为我打一份报告,然后将电脑打出的内容销掉。一共多少钱?” 这个小姑娘是一个待业青年,也是大队干部子女,开这个文印店只是打发一下闲暇的日子。 她抬起头,惊讶地问道,“你不是大队新来的干部吗?自己办公室没有电脑?” “办公室有电脑我还来找你呀?快打吧,并且替我保密。” 周云振将手中的草稿递给了这个小姑娘,“算算一共多少钱?” 这个小姑娘嗯了一声,接过了他的稿子,“你这足足有三张稿子呢,得要二十元打印费。我还要给你推出两份报告,一份自己留存,一份交领导。” “这样吧,打字费用再加上a4纸张费用,一共二十五元。可以接受吗?” 周云振欣然道:“可以,马上打吧!” 现在对于周云振来说,这区区二十五元算得了什么? 小姑娘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对着电脑,用键盘“噼里啪啦”熟练地打起了字。 不一会儿,这位小姑娘就打出了初稿。 周云振对着电脑进行了修改,并校对审核。 看着再没有什么内容可以改动的了,他才吩咐她推出了两份报告。 周云振拿到了这两份报告,一份一份地装订好。 然后他付了款就要离开文印店。 “等等!”小姑娘叫道。 “还有什么事吗?” “还给你一份,备用。” 小姑娘说完,又熟练地用电脑推出了一份报告。 然后递给周云振,“多一份给你,备用!” “谢谢!” 周云振转身欲走。 “慢着!” 周云振一怔,“还有事吗?” “你不是要销掉电脑中报告的内容吗?” “是的。”周云振一拍脑袋,自己忘记了这么一档事。 小姑娘当着他的面删掉了有报告内容的文档,并从回收站里彻底删除该文档。 其实就是不删,也没有多大的事,因为不是单位的电脑,这份报告没有人关注的。 周云振瞬间对于这个认真的小姑娘产生了好感,单位里某些人的品德甚至还不如一个没有工作的小姑娘。 “谢谢!” 说完,周云振转身离开了文印店。 周云振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门前,门是关着的。 他敲了几声门。 “谁?进来!” 里面传出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声音。 周云振走了进去。 “周云振,你怎么一回事?动不动就来找我?烦不烦?”四十多岁就已经秃顶的大队长郑闻悟,一脸不满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事的话,我敢打扰公务繁忙的郑大队长?”周云振表面貌似恭敬,实则话中不满道。 “有什么事?”郑闻悟眼神冰冷地问道。 “有个报告麻烦领导看一下,最好能批示一下。”周云振面色平淡道。 大队长郑闻悟阴沉似水,他草草地看了一下报告。 他出口不逊道:“我们大队是小单位,不是支队部。为什么不与本地那么多小企业签订合同,却偏偏要去傍大公司的粗腿?” “青年人就是谈恋爱,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你今生枉为人,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你这么热心去面对别人的冷眼吗?热情去换冷漠?还要低于市场价二个点销售防盗门?” “让利?你这是出卖单位的利益,崽卖爷田心不痛啊?你这种人在过去就叫卖国贼,不,卖家贼,不,叫卖单位贼,吃里扒外的典型。” 冰刀霜剑严相逼! 出乎郑闻悟意料的是周云振却并没有表现出胆怯的一面,“我有话说。” “什么话?”大队长郑闻悟一脸恼怒。 “我们一直在与小公司小企业合作,可是它们有多大抵御市场经济风险的能力?” “在市场经济的惊涛骇浪中,它们有几家幸免?我们有多少烂账收不回来?” “与大公司新世纪公司合作又如何,它与我们是按市场价结算,可是赊了多少账?货款回笼多少?资金积压多少?” “我们单位已经江河日下,还抱残守缺吗?还不采取适应市场经济的做法吗?我们不傍大树,不傍信誉及社会认可度好的公司,去傍烂公司吗?”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这话,一时噎住,口塞得说不出话。 周云振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大队长郑闻悟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不过,大队长郑闻悟又抓住了另一个问题。 他伸手将办公桌子一拍。 随即发起了一番来势汹汹的攻势,郑闻悟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你小子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脑子进水?” “你还要在大队范围内择地重建外协办?” “区区一个无名小卒,还只是一个试用干部,竟然要划地搞独立王国?” “是不是不自量力?不,是不是搞分裂?” 周云振没有被他的气势所慑服,他知道眼前这家伙不过虚张声势,借机打压自己而已。 而且他训斥的声音越大,就表明他与自己水火不容,这是向某方递投名状呢。 周云振毫不客气道:“呵呵!搞分裂?这帽子太大了吧?我有这个资格吗?” “现在横岭劳改支队也就是一个总场,每一个大队也就是一个分场。请问哪一个大队哪一个分场没有独立的围墙?是不是都在搞分裂搞独立?” “我们十大队远离支队部,这么偏僻,难道是独立王国?” 周云振有理有据的话,让大队长郑闻悟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小子公然挑衅自己的尊严? 可是大队长郑闻悟实在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在说理这方面,自己又不是周云振的对手。以势压人,周云振这小子又不服,现在敢怼自己了。 反正刚才自己的吼声别人也已听到,传到支队部,传到政委那儿的话,都会知道自己与这小子势同水火不相容。 得慢慢整治他,用文火炙烤他,给小鞋给他穿。让他什么事都办不成,做不了,有苦难言,寸步难行。 没有背景的小人物,整治你,就像捻死一只小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以后整治处罚他得有实料才好,虚张声势没用,得为他备点儿实料。 当然备料的同时,自己还要得到实惠,还得不动声色地让他当一个“背锅侠”才好。 一个一箭双雕的想法,浮上了郑闻悟的脑海。 第232章 我们的看法趋于一致了吗? 大队长郑闻悟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 “小周,我想了一下,你的这个报告也有可取之处。” “你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订合同,这想法也是很对的。” “这就好比俗话说的攀高枝,只要真的成为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防盗门的供应商,让利两个点也不是个事。” “我们薄利多销,细水长流,资金流不会断的,而且回笼快。这样的合作强于与那些付款不出,赊账的公司多矣!” 说到这里,大队长郑闻悟又转向另一个问题,“至于重建一外协办,这个问题,我也能理解。好马要好鞍,对不?” “一个单位对外的窗口单位还是要建好的,要光鲜亮丽的。让来谈生意的客人心情舒畅愉悦,做生意是不是会顺利得多?” 周云振一凛,这个大队长郑闻悟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原本自己只打算让大队长郑闻悟知悉这事,并不奢望他能鼎力相助,成全这一桩好事。 现在看来,否极泰来,已峰回路转?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一事,极有希望做成? “郑大队长,我们的看法趋于一致了吗?” “是的,基本一致。” “那好,你就作一个批示吧?” “嗯”大队长郑闻悟仔细又看起了报告,“有些细节问题我们还要商酌一下。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 “你有什么问题?” “我还有一个小忙,需要你小周,帮忙成全一下。” “郑大队长,你的人脉很广,朋友一大堆,各色各样的人你都有接洽,可谓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我只是一个区区无名小卒,怎么能帮上你的忙呢?” “你这可是提着猪头找错了庙门。” 大队长郑闻悟一脸是笑,“别这样说嘛!人言后生可畏,真正有未来,有前途的,还不是你们这一类后生辈吗?” “我从来就没有低看你们这一类人。” “对于身边的年轻人,我也是高看一等,厚爱一分。别看我刚才对你疾言厉色的,其实是责之切,爱之深呢。” 周云振心道,这个变色龙,变脸的功夫真的是一绝,演戏功夫可谓一流。 郑闻悟他可以瞬间秒变,完成角色转换,且能完全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且行文流水一般顺畅,完全没有违和感。 “郑大队长,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别绕这么多弯子了吧?” 郑闻悟一愣,“好!小周是个直爽人,那我就不绕圈,直说了啊。” “直说吧!” 郑闻悟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是这样的,一家名叫益昌的钢材店给我们单位供应了一批钢材,用来做不锈钢铝合金门窗的。” “这不是互惠互利的事吗?”周云振说道。 “是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收了对方的货物后,做成了不锈钢铝合金门窗,并且也销售告罄。可是?” “又可是什么?”周云振反问道。 “可是我们这个六中队的中队长金凯方,却以种种理由拒绝向益昌钢材店付清购买钢材款项。” 周云振一听,纳闷道:“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无任何理由拒绝付款的话,这是砸了自己的牌子。” “而且对方益昌钢材店也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提起诉讼,讨回属于自己的款项。” 听了这话,大队长郑闻悟一脸尴尬,没有吱声。 “郑大队长,益昌钢材店不采取合法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其中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吗?有不得已的苦衷吗?” “这个吗?有,有那么一点点。”大队长郑闻悟支支吾吾,闪烁其词。 “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或苦衷?”周云振已大致知道了情况,他故意问道。 “益昌钢材店的钢材,可能,可能有那么一点儿小小问题,质量差了那么一点儿。” “是劣质钢材?” “这个吗?劣质不劣质的也没有什么机构检测过。只是?”大队长郑闻悟道。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这个六中队的中队长金凯方的一已之言而已。” “中队长金凯方他凭借一己之言就拒绝付款是不是行事草率了啊?”周云振明知故问。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金凯方固执己见,执迷不悟。硬说?” “硬说什么?” “他硬说质量跟踪调查显示,用户反响太,太过于强烈,说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钢筋手可以掰开,盗贼可以从中穿堂入室。” “当然这是对力气大的人而言。” “结果脑袋一根筋的中队长金凯方,将这一批不锈钢铝合金门窗最后全部低价处理。” 周云振听大队长郑闻悟遮遮盖盖,吞吞吐吐的介绍,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这事的责任应当完全在于益昌钢材店,益昌钢材店以次充好销售了劣质钢材给六中队做不锈钢铝合金门窗。 而对质量有着严格标准的中队长金凯方,全部召回了劣质的铝合金门窗,或到用户家退了大部分款项。 但是这对六中队不锈钢铝合金门窗销售产生了恶劣影响,以致等同于砸了牌子。 口碑再要恢复非一朝一夕可见功效。 这样的话,六中队的中队长金凯方不付益昌钢材店的款项,是合法合规的,完全正当。 益昌钢材店难怪心虚,不敢打官司。 只是身为大队长郑闻悟掺合这事干什么?吃里扒外? “郑大队长,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周云振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钱还是给付益昌钢材店算了,人家是小本经营。再说毕竟钱也不多。”大队长郑闻悟言道。 “多少钱?” 大队长郑闻悟回答道:“不多,十八万而已。” “也不少了。郑大队你要我做什么呢?” “是这样的。我授权现在所有这方面的业务都归外协管。” 说到这里,郑闻悟话锋一转,“小周,你要负起责任来。我们撇那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金凯方,由你直接写一份付款报告。” “我写后交由郑大队长批一下,然后指使财务付款?”周云振问道。 “不,不,这个不行。”大队长郑闻悟闻言摆手道。 第233章 玻璃小鞋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大队长,不是主管生产的?这结算不归你管?” “不,别个事自然是我一支笔,唯独这个事不行。” “为什么?”周云振打破砂锅问到底。 大队长郑闻悟无奈,只得说道:“益昌钢材店的老板是我的外甥。” 原来如此!以权谋私啊? 大队长郑闻悟的如意算盘是,让周云振打报告,副大队长宋成章审批,自己避嫌。 这样任何时候都可以撇清自己。 这样安排就是让周云振当替罪羊,一旦爆雷的话,周云振首当其冲背黑锅,舍他其谁? 至于副大队长宋成章吗?他只是审批,不是始作俑者,要负的责任比周云振轻多了,最多是受蒙蔽,负领导责任吧。 而且没有爆雷的话,周云振的把柄捏在自己手里呢,时不时可以敲打一下,让他胆战心惊。 那样一来,自己要打压挤兑他时,他还敢如现在一样怼自己吗?除了忍气吞声外,还敢吭一声吗? “那谁签字领导审批一栏呢?”周云振问道。 “这个吗?你不要操心,告诉你也无妨,自然是副大队长宋成章签字。我不能签字,要避嫌。他责无旁贷。” 周云振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十八万元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郑大队长,这涉及到单位的利益,也涉及到我们单位产品的声誉,我们单位的不锈钢铝合金门窗质量一向顶呱呱,算是畅销货物,免检产品的。” “益昌钢材店以次充好向我们销售劣质钢材,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中队长金凯方完全没有做错。我们单位产品质量一向让人信服,中队长金凯方功不可没。” 大队长郑闻悟倏地脸色一变,“周云振,这是给你一次修复我们关系的机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云振呵呵一笑,“我不相信郑大队长你这是威逼利诱我。并且是胁迫我为你自己的外甥做吃里扒外的事?” “我相信郑大队长的觉悟不会这么低吧?” 大队长郑闻悟闻言一怔,顿时语塞,神情狼狈不堪。 他刚想发火,不过他转念一想,明面上与这小子闹翻的话,不值得,他怼起自己来,自己也难受。 那也让别人瞧笑话。 要学教导员吴省心那一套,软刀子杀人才是高明,给人穿玻璃小鞋才是高招。 “呵呵!小周你说得对,我这是考验你一下,看你面对压力如何处理?能不能坚持原则?” “考验的结果我很满意,我今后要奖赏于你。” 大队长郑闻悟闻笑呵呵地拍了他一下肩膀一下。 “郑大队长要奖赏于我,那太好了,现在就兑现吧?” “你,你,要什么东西奖赏?”大队长郑闻悟心里怄火,这小子蹬鼻子上脸啊? “郑大队长,你把报告批了不就是奖赏我了吗?”周云振一本正经道。 “你说的是指这个呀?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订合同一事,我大力支持。” “就是让利两个点也没有事的。我们是划得来的,原因我刚才也说清楚了的。”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至于重建一外协办之事,这个问题,我也能理解。我还是那句话,好马当然要好鞍。难办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立项,办理用地规划许可证,办理建设工程施工许可证,这一套程序走完一个月算时间少的。” “那能七天重建一个新的外协楼?也就是外协办。这里边的复杂情形超乎你的想象。我等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更重要的是我这儿没有钱啊!” “你知道现在我们经济效益不行,简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我手里可用资金不多,而且我们是劳改单位,首先还要确保监管安全,这围墙电网用电不能停吧?” “这监管改造设施老化要维护修缮吧?” “还有这生产性投入要支出吧?” “最后干警职工的工资要管吧?” “罪犯的生活费,还有医疗费用,要钱不?” “我们干警职工过年过节都要发点福利吧?” “这些不能光靠上面一点儿拨款吧?那是缓不济急,也没有多少,杯水车薪,还得主要靠我们自筹。” “这钱哪儿出呀?不都得从我这儿出?问题在于,我没有三头六臂,不是千手观音,变不出来啊。” “既然不能开源,就只有节流。所以我一直在守着钱袋过穷日子,必须精打细算。” 大队长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说完这些,然后双手一摊,“我实在没有办法解决这资金的问题。” “所以你要迁建外协办我只能同意,但是资金问题就无能为力了。” “资金不过八万元即可。而且也不用起什么二层楼,平房即可。”周云振说道。 周云振撇撇嘴,心里道,你一年挥霍浪费吃喝了多少?够不够迁建一个外协办? 大队长郑闻悟岔开话题道:“这个暂且不说。我现在告诉你一下手续的事。你听完我的话,就会知道手续办理有多难?” 大队长郑闻悟笑容满面地从办公桌后边的立式大文件柜里,取出了一份文件,然后推到了周云振的面前。 “小周,首先咱们要去横岭市委市政府的建设规划局申请他们审批一下这件事情,并向他们说明这栋外协办公楼的用途。” “接着呢,咱们要再到市区发改委报备一次,之后城建和环保等各个部门也要按照顺序逐一报批。” “然后呢?我们还需要开始细化处理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各种细节问题,比如去规划建设部门办理《建设项目选址意见书》,到国土资源局办理土地使用证等等,还需要支付一定的白蚁防治费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向规划建设部门申请建筑工程竣工验收,以及申请《房屋所有权证》等等。” “还有哦!建设单位在取得施工许可,工程竣工验收合格之日起七天内。” “我们必须准时完成消防设施设计、竣工验收备案工作,或者亲自到公安机关消防机构业务受理场所进行相关操作。” “这些全都搞定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邀请投资方或者招投标公司进行公开竞标了,最终才能顺利开始新办公楼的建设工作。” “总而言之,听起来是不是很简单明了呢?” “但是啊,执行起来的话,你说的这点时间还是不够的,至少也得需要一个月才算是比较快的速度啦。” 第234章 十足狡猾! 周云振淡淡道:“郑大队长,在法律允许下,忘记获取施工许可证的建设工程也不妨事哦,消防设计啊,竣工验收备案这些的通通无须操心呐。” “相信你一定知道,那些工程投资额在30万元以下或是建筑面积在300平方米的建筑工程,完全没有必要去申请那个烦人的施工许可证呢。” “建设部门有明文规定,工程投资额在30万元以下或者建筑面积在300平方米以下的建筑工程,可以不申请办理施工许可证。” “可以不进行消防设计、竣工验收备案。” “其实迁建外协办一事,实际上,工程量也并不大,真没那么复杂。” “弄个瓦砖小平房就差不多了,估计花8万块就能搞定。” “不,大概开支不会到8万元钱。” 大队长郑闻悟瞬间语塞,张口结舌,愣在原地。 大队长郑闻悟过了半天,他才挤出一丝笑意,和颜悦色道:“小周,咱们外协办公室迁建这件事。” “就算你说的全对,咱们现在也能立马开工建那外协办。” “但是,哪里来的钱呢?这8万块的钱从哪儿来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又重复了一遍,“这8万元钱到哪出呢?” 周云振气岔了,深感愤怒,这家伙是明明不想出这个钱,说白了是故意刁难自己。 也是刚才自己果断拒绝其威迫利诱的报复行为。 只不过是笑里藏刀,用软刀子而已。 他从大队长郑闻悟办公室冷然离去,再说多也是无益的,他是铁了心置之不理,不会帮助自己的。 周云振不得不来到大队教导员吴省心办公室,寻求支持。 但是他知道,要这个笑面虎支持自己,除了得到一副笑脸相迎外,别的基本不要想。 教导员吴省心肯定会置身事外,不会出手相助的。 自己在这儿在这里半分人脉也无,真的是举目无亲,抬头无路。 要想办成一件事,难于上青天! 他深知,要达成一个目标,堪比登天之艰难! 可是能放弃吗? 周云振轻轻地敲打着大队一号人物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大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他今天在办公室里。 还好,教导员吴省心在办公室。 “你有什么事吗?”他态度不冷不热。 “吴教导员,请你看一下报告。” 大队一号人物教导员吴省心接过了周云振的报告,还算看得仔细。 看着看着,他突然把报告扔到了桌子上,不再作声。 见此情形,周云振有些慌乱,急忙问道:“吴教导员,您能否对这份报告作出指示或批复?是否可行呢?” 吴省心笑容可掬,“小周,你的想法是好的。你这个点子也不错,方案也是可行的。可是,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教导员吴省心道:“鸟儿没有翅膀能飞吗?只是枪没有子弹可以射出吗?房子没有钱可以建成吗?” “不,不能。” “既然不能,你打这个报告有什么用?不是废纸一张吗?生产是大队长的事,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什么用?” 周云振一时语塞。 随后他开始反驳:“这不是生产,这是外协啊。管理外协工作不是你们大队领导交给我的任务吗?” 教导员吴省心暗道,这小子把自己当谁了?竟敢这么说话。给他个弼马温,这小子还真当是自己齐天大圣呢。 他慢悠悠地说道:“这事大队长知道吗?按规矩,按程序你也得先找大队长审批啊。” “知道。” “他怎么说?” “简单两字,没钱!” 教导员吴省心笑道:“他没钱,我一个不管钱袋子的人,还能生出钱来?” “现在我虽然是教导员,我也不能乱插手批钱的事,我也不能过界审批钱,否则别人不会说我越俎代庖?越权行事?” “上次我给你办了外协人员通行证,副教导员钱温江对我还有老大的意见呢。” “他认为我侵权,不,哦,不对,其实是僭越职权,是越权行事。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现在吗?我如果真给你批了的话,那我直接对阵的就不是一个副教导员,而是与我的搭档掰手腕,岂不是两人相互较劲儿了?” “他对我有了意见的话,就是党政班子不合。那我们大队的内部矛盾就大了。” “这后果你想到了吗?” “你考虑到了吗?” 周云振道:“我没有考虑到这个。我考虑的是如何做好本职工作。如何为领导分忧,如何为群众解难。” 教导员吴省心赞许地点点头说:“难得有你这样的心态!” “你能有这种情怀,嗯,不错!” 教导员吴省心笑眯眯道:“我既然已经得罪了副教导员一次,也不再怕得罪大队长一次。我就给你批了吧?” “啊?!”周云振喜出望外,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刚刚教导员吴省心还在打太极拳呢? 现在突然转变态度,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吴省心怎么一瞬间就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令人匪夷所思。 教导员吴省心挥笔而就,在周云振的报告上批了一行字。 周云振恭恭敬敬地接过了批文,上面写的字是,“此报告建议可否?请大队长一阅。我建议资金自筹。” 周云振一看,头一下子懵圈,顿感狐疑透顶,这是什么话?这话岂不是在推卸责任? 这完全是地地道道的推诿之言。 而且一个堂堂的大队一号人物,竟然要向二号人物的大队长请示? 这不是本末倒置? 关键在于这个资金自筹,是大队自筹?还是属于个人自筹? 老滑头一个! 真是玩弄权术的老狐狸呀! 最终到了大队长郑闻悟手里,他不会有一个子儿给自己的。 十足狡猾!这皮球踢得好精彩! 周云振接过报告不再吭声,他转头向大队长郑闻悟办公室走去。 “郑大队,你们两位大队主要领导都同意迁建外协办,可以动起来了吗?” 大队长郑闻悟“噢”了一声,“你又去找了教导员?” “不应该吗?”周云振冷然道。 “应该!”大队长郑闻悟当然不会说不应该。毕竟对方是大队一号人物,什么事都可过问的。 第235章 烟消云散 “吴教导员说了什么吗?” “他有一个批示。”周云振将教导员吴省心的批示给了大队长郑闻悟。 郑闻悟看了以后一脸哂笑道:“我同意,你就大胆干吧!” “资金呢?” “自筹!” “谁自筹?” “你!” 大队长郑闻悟也在报告上面批了几个字,然后笑眯眯地递给周云振。 周云振接过只看到“外协办自筹资金”几个字。他心中恼火,心头怒气顿起,当场就想一撕了之。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立刻意识到不能意气用事。若如此,正中郑闻悟的下怀。 正好落入了郑闻悟的算计之中。 因此只能隐忍下来。 沮丧的周云振走出了大队长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 否则只能半途而废。 他心情灰暗,感到窒息,办事太难! 回到了外协办,电话铃声大作。 “是谁?” 周云振有些胆战心惊,他怕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来的电话,一问自己这个事情的进度,自己如何回答?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接。 可是电话一直不停地响。 周云振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有些惊奇,咦,这个电话号码似乎是支队部的号码。 支队部谁会打电话给自己呢? 这个电话不能不接。 周云振拿起了电话,“请问是哪一位?” “云振,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了?你已展翅高飞了么?竟不顾及兄弟,连哥们也忘记了,连电话也不来一个?” 周云振听出来了,这是好友周端成的声音。 周云振苦涩一笑,“兄弟,我真要混得风生水起的话,我若高飞,岂能忘了你?” “你把我当怎样的人看待?我还能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兄弟情吗?请问我是哪种人吗?” “我是那种会忘恩负义的人吗?想念兄弟倒是真的。” 周端成道:“弟兄们时刻牵挂着你,我们一直在惦记着你呢。可谓是须臾不忘。” 周端成的回答令周云振感动,但他仍对真情抱持怀疑态度,现在的人们太现实,总是以利益为先。 “你们是指谁?” 经历过种种磨难和冷眼的周云振,在风雨之后,他现在已不再轻易相信他人还有什么真实的感情。 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最复杂的感情动物,或者本性就是趋利避害的。 友谊感情之类的,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的。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从未将你遗忘。我们当然是特训队的四个死铁,我们的感情是经过考验的。”周端成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份感情经过生死考验,坚韧如磐石,矢志不渝。”周端成继而补充道。 周云振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与白炼功、赵本松、王明炎四人。 周云振的眼泪夺眶而出,自己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自己还有几个好兄弟呢。 他们还没有忘记身处逆境中的自己,人生中有如此兄弟,实乃万幸。 有兄弟如此,夫复何求? “端成,你们几人现在工作生活诸事顺利吧?” “还行吧。云振,我们分开才几天,你的话怎么有饱经沧桑之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言难尽。你特意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何事?”面对周端成的询问,周云振不知从何说起,周云振不想在电话里多言,于是转移话题说道。 “当然有事。明天是周六放假,我们四个人想与你相聚一下,叙一下旧日情。谈天说地,回忆曾经峥嵘的过去岁月。” “可以!” “那就明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森林公园见?” “行!” “一言为定!” 周云振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一言为定!八角亭见,就这么定!” 两人挂断电话后,周云振心情好了不少,决定明天前往市郊的森林公园游玩。 他期待与曾经生死与共的同学见面,纾解一下内心抑郁。 第二天一早,周云振租了一辆摩托车来到了森林公园。 在森林公园,天空如洗,碧蓝无垠。山泉潺潺,流水声声,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故事。 青山含黛,美景动人,这里的风光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短短几个月,这片土地又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人工湖泊。 湖水清澈见底,与周围的群山相映成趣,水天一色,宛如一幅山水画。湖中白鹤翩翩起舞,甚至在湖水中悠然戏水,展现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景象。 周云振站在湖边,望着这幅美丽的画面,由衷地感叹:“真美啊,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宛若天堂!” 慢慢地森林公园的游客愈来愈多,随着时间推移,慕名而来的游人更是络绎不绝,他们尽享这片清新自然风光。 这些喜爱大自然的人们徜徉在美丽的湖光山色中。 周云振来到了八角亭。 他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时间还早。 周端成与白炼功、赵本松、王明炎四人还没到来。 此时,一前一后两位风格迥异的年轻女性,向八角亭款款而来。 其中前面一个端庄大方,妆容精致,仪态优雅,垂目而视,气场颇足,举手投足间彰显出职业女性的强大气场。 一看就有些女强人的气势,一眼便知其为职场精英。 后面一位容颜稍逊,虽相形见绌,却也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展现出耐心细致的特质。 显得精明细腻,可能属于职场秘书一类的。 当二人即将登顶八角亭之际,前方女子突然“哎哟”惊呼一声,面色陡转,俏脸骤然变白。 “赵总,您怎么了?” 后面的女秘书一脸惊慌,她赶忙三步并二步赶了上来,搀扶住前面的女人,女秘书急忙关切询问。 原来前面的女人,就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 赵怡薇她刚办完手头事,想与秘书到森林公园散散心。 正欲上八角亭与秘书散心别绪。 正待在此徘徊的周云振见此情景,周云振看到这情况,心中一惊,难道赵怡薇突然发生什么疾病? 他疾步跑了过来。 当周云振伸手欲扶住赵怡薇时,“赵总,你怎么了啦?发病了?” 赵怡薇抬头一看,认识,原来是熟人啊,竟是周云振! 她啐了一口,怒叱道,“你不就是周云振吗?呆子!不会说话吗?不懂礼数么?哪有大早上的就诅咒别人发病?” 第236章 捕贼如同钓鳌 “我,我,我原以为赵总突发重症……”周云振一脸尴尬,表情不自然,手足无措地回应道。 虽然口中否认,但赵怡薇面颊上依旧泛起晕红,随手将他一推,羞恼地说:“我没有生病!还有,你刚才在做什么呀?那种行为很不可取!” “那你怎么了?” “我,我的手机不见了。我,我遗失了手机。”赵怡薇满脸忧虑,脸上的不安难以掩盖道。 “一个新面世的白屏手机虽然昂贵,但是值得赵总这样惊谎失措吗?”周云振不解道。 其时轻巧便捷的白屏手机,取代笨重的大哥大刚刚问世不久。 而赵怡薇刚刚先人一步,成为了横岭市第一批尝鲜者。 “这是我的刚刚新购的一个最新面世有保密功能的一款白屏手机,内含刚刚储存的商业机密,绝不可泄露出去。” “如果外泄的话后果严重。” “是吗?”周云振惊讶不已,“这等商业机密为何贮存在新购手机里?”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懊悔道:“我一时疏忽,误以为手机随身携带,须臾不离,有安全保障,肯定没事。就没有急着转存加密电脑里。” “可否告知丢往何处?你估计丢在哪儿?” “可能是刚刚在公园停车场所停车时,从口袋滑落或遭小偷盗窃走了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气喘吁吁道。 “赵总,你原来的手机呢?不,旧式的大哥大呢?”周云振焦虑地问道。 “在这!” 女秘书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坤包拿出了赵怡薇的旧式大哥大。 “给我!” 女秘书犹豫了一下,望了一眼赵怡薇,见她毫无表情,最终还是将大哥大递给了周云振。 “赵总,你的新手机电话号码?” 赵怡薇听了,并不回答,她一脸犹豫之色。 周云振再要求道:“赵总,请告知一下你新购置手机的联系方式。” 赵怡薇脸红心跳,犹豫了半晌才吐出字来:“为何要问我这个?” “为了助力你找到那个手机啊。为了帮助你寻回爱机。”周云振简明扼要解释道。 赵怡薇面色绯红,踌躇片刻。 赵怡薇思虑再三后,终于说出了她的新购的保密手机号码。 她终于说出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我的手机电话号码是139……” 周云振用赵怡薇的旧式大哥大打她丢失掉的白屏手机电话,赵怡薇的手机已处于关机状态。 在一片沉寂中,他们只听到赵怡薇遗失的手机那边传来冷漠的提示音:“您好,该用户已关机。” 周云振这一下犯难了,他再有通天本事,可是也不能在横岭市将一个小偷或捡拾手机藏匿不交的人,从茫茫人海中搜寻出来。 这如同海底捞针般的困难。 周云振的眉头紧皱,疑虑重重,完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三人均陷入了静默的沉思,皆默然无语。 蓦然,周云振脑海中电光石火一闪,灵光乍现,脑中浮现出一条妙计。 一个念头倏地涌了上来,周云振脱口而出地叫道:“有了!” “有了什么?找到了什么方法?”望着急切而兴奋的周云振,赵怡薇惊奇道。 “是的。” “什么办法?” “具体事宜待会儿便知。去了就知道。你的车在公园门口吧,我们上你的车!”周云振言简意赅道。 “去哪儿啊?目的地在哪?”赵怡薇莫名其妙,愈发糊涂。 “到最大的超市福海商场去。”周云振直截了当地给出答案,说出了目的地。 “福海那个地方啊,福海每日人流如织,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呆子,你即使有通天本事,能从摩肩接踵人流中,揪出盗窃的小偷?或者分辨出捡拾手机藏匿不交的人来吗?” “当然不能,我不是孙悟空,没有火眼金睛。但我确信可以让那个家伙自动暴露行迹,原形毕露。” 赵怡薇难以置信,她晒笑道:“哦?那位恐怕见到你便如同老鼠见猫,躲避不及,如何能自动现身呢?难道你能掌握了魔法,你会魔术吗?” “我并未学过神秘法术或魔术手法,那些不过是幻觉和欺骗,那是障眼术,是骗人的假东西。不值一提,微不足道。” “别故弄玄虚,故作神秘了,告诉我吧?” “到等抵达福海商城,一看便知。答案自会揭晓。”周云振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吧!” 赵怡薇驱车到了市区,驾驶车辆穿行于市井街头,一行三人瞬间便抵达了繁华的福海商城。 这是一个寸土寸金的购物场所,人头攒动。 赵怡薇停好车后,周云振却不去福海商城。 赵怡薇将轿车稳妥停靠在停车场后,本以为周云振应带她们俩人一同前往福海商城。 但出乎意料的是周云振引领她们在福海商城旁的一家中式西餐厅一层挑了个临窗的玻璃包间。 赵怡薇心中狐疑,周云振却面带微笑,悠然点了几样传统广东茶品,招呼她们品尝休息。 “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品味茶点?”赵怡薇不知道周云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脸懵逼。 看着傻愣的赵怡薇,周云振淡淡一笑。 他点了几个粤式茶点,“来,大家累了,吃点。” “你还有心思吃粤式茶点啊?你不把我丢失手机一事放在心上?”赵怡薇噘起了嘴,面露不悦之色。 周云振笑道:“不是不放在心上,赵总,稍安勿躁。” “我们在此享用茶点并观战,此处距离超市自提柜较近,透过落地玻璃即可一睹大战。” “捕贼如同钓鳌,耐心方能收获。” “你准备如何引他出现?如何擒住那个贼?”赵怡薇反问道。 “只要贼胆敢显露其行踪,便再也难以逃脱,唯有束手就擒。” “你们边吃茶点边看戏,隔着落地玻璃一览无余,可以看大戏。” “现在就是我引诱他现身之机,也是我擒拿盗贼之时。” “小偷一旦原形毕露,将无处遁形。”周云振胸有成竹道。 “是吗?”赵怡薇不得不信,看这小子应该不会是空口说白话,否则怎么圆场,只是不知用他何种手段去抓获盗贼呢? 赵怡薇将信将疑。 第237章 你还要我买一个手机? “赵总,我要借你的旧式大哥大一用。可以吗?”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对秘书说:“给他,看他耍什么把戏?” “是!” 女秘书将赵怡薇的旧式大哥大又给了周云振。 “你这大哥大能发短信息吗?” “不能!” “那不行!”周云振额角上沁出汗珠。 “为什么?” “需要发短信的白屏手机才能与失窃手机取得联系。” “什么?你还要我买一个手机?”赵怡薇恼火地问道。 “不买的话,你的失窃手机就追不回来的。”周云振道。 “你?”赼萱无法,她只得向秘书道,“你马上去再买一个白屏手机。” “是!” 女秘书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白屏手机到了。 周云振用赵怡薇的白屏手机向赵怡薇失窃的手机发了一个信息,说道:“窃贼就要现形了。” “你发一条信息,仅仅通过发短消息就能令盗贼乖乖听命。窃贼就会乖乖地出来?你是他的头儿吗?”赵怡薇哪里肯相信,一脸不屑道。 “窃贼自投罗网的时刻到来。赵总,你看看是什么内容就全明白了。”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一看,面颊晕红,恼羞成怒,“你无耻!” 原来周云振发给赵怡薇遗失的手机的信息是,“娇妻,你的手机是否处在盲区?你一直在无信号区域?我一直打不通。” “多次联络未果。不得不发信息通知你。” “我已将你所要求的款项准备好:一万美元和十万人民币。我已从银行取出这些资金,并将其存放在一个提包内。为了确保安全,我已将提包存放在福海商场的储物柜中。” “密码为65454211,望马上前往领取,此刻我已登上飞机逐鹿于异国他乡。” “我这只是引蛇出洞!赵总,别误会,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的。”周云振慌忙解释道。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哼了一声。 赵怡薇嘴角微翘,讥笑道:“真有你的,你这人啊,能者多劳,才堪大用啊。你真是颇有潜力可挖。” “不要说话了,你们俩二人在此稍等便可.我保证你的手机毫发无损,完璧归赵。” 说罢,周云振起身向繁华热闹的商场走去。 周云振隐入福海商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锐利的眼神无声地盯着储物柜。 周云振所在的位置很便利,可以轻易看到每一个人的举动。 周云振耐心地等待着走向储物柜取件的人。 这时商场出来几个人取物,周云振不管。 他盯着的是外面来取物的人,而且做贼心虚,对方一定会将自己面目掩藏着的。 果不其然,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倏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小心翼翼地靠近储物柜,这毫无疑问是目标人物,有重大嫌疑。 “口罩男”如同一只悄无声息的幽灵,蹑手蹑脚地靠近储物柜。 他的目光闪烁,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确信自己没有被发现,于是他猛地冲向储物柜,急促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迅速地输入取件密码。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他一连几次输入密码,却始终无法解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的心开始焦躁不安,眼神四处游走,仿佛在寻找逃脱的方法。 他低声嘀咕着,“取件密码是这一组数字啊?咋回事?” 突然,他像是被惊醒一样,恍然大悟,“完了,我上当了!”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口罩男”想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云振伸出一只脚,绊住了他的脚踝,使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的身体摔在冰冷的地板上,痛得他直吸冷气。 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周云振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望着周云振,“口罩男”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几个人开始了围观。 周云振一见,马上将他提了起来,叫道:“你欠了我的钱想逃?我们借地方说话。” 说完,他推搡着“口罩男”离开。 围观的人一听,原来是欠钱的,顿时兴趣索然,让开了一条道。 周云振将这个“口罩男”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赵怡薇看到他们从她的眼帘里消失,好奇心让她也出了玻璃包间,跟随而去,想一探究竟。 “口罩男”又再一次仔细看着面前的周云振,“口罩男”满脸惶恐,惊讶地叫喊:“是你?” 周云振冷笑道:“跑什么?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我...我!”“口罩男”结巴着,一时语塞,仿佛有口难言。 “快将偷窃的手机交出来!”周云振冷冷地催促着。 “没,没有的事!”这家伙狡辩道。周云振脚稍稍一用力,疼得他满脸苍白,喘息不止。 “口罩男”实在疼痛难忍,不敢再硬撑下去,“是,是我偷的手机。”这个“口罩男”大汗淋漓,不得不承认自己行窃的行为。 “你偷了谁的手机?你是怎么偷的?”周云振追问道。 “是一位仪态优雅的女人的。当时她从森林公园停车下来,她的手机从裤兜里露出来,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继续说下去。” “于是,在那一刹那,我精准地抓住了机会,巧妙地利用了经过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将手机转手收入囊中。” 赵怡薇或许根本想不到此人就是身旁擦肩而过的窃贼。她当时应该以为他是偶尔过往的游客中的一个而已。 周云振觉得这个“口罩男”窃贼声音似乎好熟悉的。 周云振冷笑,眼中满是轻蔑与讽刺,“看来你果然是个高明的窃贼,手法了得啊。”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你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也不会束手就擒吧。” “手机呢?” “口罩男”颤抖着手伸进衣服,窸窸窣窣从身上掏出了手机,“给!给!” 周云振一把夺过“口罩男”拿出的手机,一看是白屏的新式手机,果然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手机。 “口罩男”哀求道:“爷,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白屏手机也给你了,你刚才惩罚也惩罚了。” “就把我就当个屁放了吧?” 第238章 违法犯罪升级 周云振一把扯掉了“口罩男”他的口罩,一张失措的面孔掩藏不住内心的恐慌。 周云振一怔,“又是你肖山横?” 肖山横一脸沮丧,面色灰白,耸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 他喃喃低语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每次都要遇上你这尊煞神,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厄运吗?” “每次出手都遇到你,你真是我一生的克星。天意如此。” 周云振道:“你在广场上不也是被我抓获并被派出所干警带走了吗?怎么从派出所出来的?” 周云振暗忖,难道是派出所干警徇私枉法,私自放了他吗?或者这家伙直接交钱走人? “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不会是警察网开一面放你走了吧?”周云振疑窦丛生,他又一次质问道。 “我、我?”肖山横嗫嚅道,“我到了派出所借口上厕所,让看守我的联防队员为我解开了手铐。” “然后从厕所钻那扇破旧的窗户逃离了那里。我便这样从派出所那里逃脱了。” 原来如此。 “你知道这一次是犯了什么罪吗?你是一次次违法犯罪升级。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你现在是犯了盗窃罪。” 肖山横肖山横面色惨白如纸,恐惧的心情如同剧烈风暴中的落叶。他哭丧着脸道:“这次的错误并不致命吧?毕竟案子没成。不是没有成功吗?” “没有得逞?你都将手机窃走了,还没有成功?只是由于你意志以外的原因,失主又追回了手机。” “论罪你也是盗窃罪,只是未遂。但是不影响量刑,只是在量刑的幅度上可以酌情考虑。比如能判刑三年的,可以判刑一年。” “爷,我们也算是有缘分,每次我出手,都被你制止。” “让我在犯罪边缘刹住车轮,这样我就没有滑向犯罪的深渊。倘若你今日再让我轻易逃脱,我只怕难以再回到正途。” “你小子不是盗窃老手了?可以神不知鬼不着地窃取手机,手段这么老道,还是第一次?还没有滑向犯罪深渊?还在岸边?”周云振嘲讽道。 肖山横面色难堪,嗫嚅半晌才开口,“真是的。我够劳教,不一定够犯罪量刑的啊。” 周云振犀利眼神扫了他一眼。 肖山横全身一震,面色如土,浑身战栗,“爷,我怕了你,怕你的铁腿踢倒我,我不敢再反驳你的话。那样我会筋断骨折,三个月都痊愈不了。爷,我真怕了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只能乞求。” “这次又失手落在你手里,如果你放我一马的话,我还有希望重新做人。不放,你就将我真正地推向了深渊。” “与你刚才的意愿,与你中止我的犯罪行为的目的背道而驰啊。” “你的目的不就是挽救我吗?” “爷,别将我推向劳改队,那样交叉感染的话,我就真的无可挽救,无可救药。” 肖山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如果你放了我的话,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再染指诈骗行窃这类勾当,做一个真正的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看着眼前的肖山横涕泗横流,周云振听了他的话,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 如果送他去劳改的话,世上恐怕真的多了一个劳改犯。 回归社会后肯定受人歧视,白眼,就业许多方面都会受限。以后要好好做人的话,恐怕比现在难多了。 周云振手稍稍一松,这家伙马上挣脱了他的手,箭一般疾奔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顷刻之间能逃之夭夭?难怪这家伙能从派出所厕所窜了出去,窜天猴子一样。这已是第二次从自己手里逃窜出去。 周云振正想追赶,凭着他矫健的身手,肖山横必无处可逃。 赵怡薇止住了周云振,“算了,他说的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 “他真的进了监狱或劳教所的话,出来了就是两劳释放人员,记录在案的。” “他今后将处处受人歧视,遭人白眼,找工作的话,比普通人难上很多。” “改邪归正谈何容易。要改过自新的话,就太难。” “现在正是唤醒他良知的契机,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趁现在为时未晚,回头是岸。” “现在国外不少国家都有刑事和解政策。” “还有我们开放的前沿城市也都在试行这个刑事和解政策,就是轻微的刑事案件,双方当事人可以法庭之下和解,不予以追究刑事责任。” “这有利于社会的安宁。对我们国家社会秩序的稳定有着莫大裨益。” 周云振惊讶,此“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果然智慧非凡。赵怡薇挺有头脑的啊,她还颇有远见,看事情有前瞻性。 周云振反问道:“肖山横这家伙现在的违法犯罪行为,一直在升级,再往前一步的话,就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赵怡薇笑笑道:“所以在这个人生的分水岭阶段,无人能助其作出决定,让他自己去选择,后退一步还有路;前进一步万丈深渊。” 周云振道:“你的意思是他后退尚有余地;前倾便如坠深渊。” “是的。” 周云振感慨万千,他由衷地佩服赵怡薇的智慧和远见。她不仅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还具备深刻的洞察力。 且说话充满了哲理。 周云振道,“你对法律并不陌生。” “呵呵!我是大学法律专业毕业的,你说我熟悉不熟悉法律?”赵怡薇道。 “周云振听后恍然大悟,笑着说:“祝贺你选择了一条通往商界的独特之路。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从事经商,搞房地产开发。” “这两者有必要联系吗?”赵怡薇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你有所掌控的商业帝国的那份不为人知的未知力量。” “说说!愿闻其详。” “大学法律专业的毕业生,将来最好的去向不就是当律师吗?” “是!我的同学许多都是律师。” “这不就对了吗。” “对了什么?” 周云振道:“你是国内顶尖法律学院的优秀学子,毕业后并没有选择成为一名严谨公正的律师,而是选择了经商这条充满挑战与风险的道路。自有其内在的原因。” “学法律的人不就是游走于法律边沿的人吗?善于寻找法律的空子,会避开法律的坑吗?你当总经理不就可以?” “可以什么?” “不就可以深谙法律的奥妙,善于巧妙地找准法律的漏洞,反击别人对自己的攻击。” “这种直觉和思维方式在商场上帮了你不少忙吧。钻法律的空子,偷偷摸摸地避税、漏税吗?还不要请法律顾问。”周云振说道。 “什么?”赵怡薇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她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话? 第239章 延长三天 周云振一见,这出言不慎,捅了马蜂窝,口不择言害人害已啊。 他马上改口道:“我其实要说的是?” “是什么?”赵怡薇不依不饶。 “我实想表达的是你拥有如此卓越的法律专家及其队伍,足以在诉讼中傲视群雄,无人可及。” “你有如此强大的法律团队,与人打起官司来,无往不胜啊。” 赵怡薇反驳道:“什么话?难道刚才你说的不是我请律师的费用均尽数免除?” “如今我又如何谈得上有这支豪华法律团队的人马?若得天降神兵不成?天上有掉落下来的?” “你听我细说,稍安勿躁。” “说!” 周云振脑筋急转弯,“我所指乃赵总你的大学同窗,散是一盘沙,散则各自独立,从北方林海雪原至南国椰树摇曳之处,从东海之滨至西部边陲都有分布。犹如星火,遍布天下。” “聚是一团火,聚则众志成城。正所谓触雾之遇虎,登高而遇鹏;遭遇困境时,你一有难,一呼百应,千人响应,集团作战,群英荟萃,共同抗衡,有谁敢与你直面竞争?无人敢与你争锋!” “律师团打官司谁堪为敌?你的公司在商界那是无敌的存在。” “你的公司产业扩张那么快,又征收了那么多土地搞开发,官司不断,纠纷不断,可是从来就没有输过官司。与你毕业于法律系有莫大的关系啊。” “这与你拥有法学系背景息息相关。” 赵怡薇听了面有得色,这小子眼光还真不一般,目光锐利头脑敏捷,竟能洞察他人难以察觉之处,实属难能可贵,独具匠心啊。 能看出别人看不出的问题。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真失了与他做生意的机会,还是可惜的。在商言商,如果他与别的公司合作,这对自己的公司发展是不利的。 于是赵怡薇对周云振道:“今日幸得你神机妙算夺回新款白屏手机,从而保护了商业机密,实在感激不尽。” “说明你临机处置突然发生的事件的能力很强,这应变能力也是杠杠的,有这能力在商海里也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我可以给你的期限再延长三天。” 周云振一脸懵圈,抓耳挠腮,“啥期限啊?” “啥期限啊,你是真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装傻充愣吗?” “就是迁建外协办的一事,我可以延期三天。” “从今天算起吗?”周云振内心一阵欢喜,这意味着争取到的时间足足多出一整天。 斡旋拆建一事至少多了一天时间差。至少在解决拆建问题方面,这是很宝贵的时间。 “是的。”赵怡薇倒是没有过多在这件事上计较,她一副毫不介怀的样子,没有一口拒绝。 她欠了周云振一个人情,要还。 周云振暗道,看来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至少通过今天自己的行为,拉近了与赵怡薇她的距离。 这名小偷肖山横还真是有功之臣,这个小偷肖山横还真是帮了大忙! “今天没有什么事了,本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但是免了。你还是去办你的事情吧,你该干嘛继续干,毕竟十天时间也不是很多的,怕不够用啊。” 说完,“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与秘书两人就走了。 周云振当然要打道回府。 “哎哟”一声,周云振反应过来了,他突然回过神来。 周云振与周端成、白炼功、赵本松、王明炎四人相约聚会森林公园的时间早就超过了。 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间都到了十一点半了,怪不得赵怡薇说什么不请吃饭。 原来快到了吃中餐的时间。 他急忙打了一辆出租车向森林公园疾驰而去。 周云振到了森林公园,出租车一停,他一下车就往八角亭跑去。 到了八角亭一看,哪儿还有人啊? 他们这几个人肯定已经先回去了。 周端成、白炼功、赵本松、王明炎四人应当是望眼欲穿等待着自己,应该等到花儿谢了都没看到他,一直没有没有见到踪影,才失望而归。 周云振又没有手机,也无法与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人联系。 这次聚首,实在没想到中途出了赵怡薇手机被盗这么个岔子,否则就没这么多遗憾了。 周云振只得往单位走。 不过又要打车,费钱不说,还没有司机愿意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还是自己买一辆摩托车吧。 他来到了市区一家较大的摩托车商店。 店里各式摩托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地面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待售的摩托车。 周云振逛了半天,左看右挑,横竖比较,他终于选定一款雅马哈牌的摩托车。 这款雅马哈摩托车体积小拐弯灵活,装载量大且经久耐磨,非常适合山路骑行。 可惜的是,店内并未有销售小哥服务,只有两名女导购员坐在前台嗑瓜子聊天,颇有些冷漠。 他只得走到柜台去。 两个女导购员在磕西瓜子聊天,谈性正浓。 “卖车吗?” 当周云振询问时,其中一位身着新潮,妆容精致的女导购员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回答:“废话,当然是卖车咯!车店不卖车卖什么?” “那这一辆摩托车车多少钱呢?” “这里全是摩托车,我知道你指的是哪一辆?” 周云振手一指,“就是那一辆雅马哈摩托车,咋卖咧,多少钱?” 女导购员带着几分不屑的神情回答:“这车可不便宜哦。看就好啦,别想着看得起又买不起,心头多难受啊!” “你咋晓得我买不起?不为买车我到你这儿来干什么?”周云振淡淡地问道。现在对于他来说,买一辆雅马哈摩托车还真不是一个事儿。 买一辆雅马哈摩托可谓易如反掌。 “就凭这车半个月可能都卖不出一台,来看的人天天数不清,每天络绎不绝,但真掏钱买的,没有。你能例外吗?” 她脸上的鄙夷一览无余,她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蔑视,以周云振这身打扮,她一眼就能断定此人绝非大富大贵之人。这不是有钱的主。 周云振却不动声色,嘴角一抽,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存折,“妹子,这钱够不?” 女导购手抖着接过一瞅,顿时心中暗暗一惊,手有些颤栗,这钱可不少哇。 第240章 绝妙的点子 当时一个万元户就牛气冲天,不得了! 万元户都得瑟坏了! 这人存款里可是足足有八万元啊!这几乎是天文般的数字。 女导购员十分惊愕,脸色倏地一变,本来鄙夷的脸蛋迅速切换成谄媚模样,“大哥您爽快,您能买,没有任何问题。” “咱立马给你办?” 这下子,她不再怠慢,甩起那双莲花小碎步,赶紧跑去给周云振办手续了。 周云振心中暗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势利眼,刚才可是一脸不屑呢! 周云振揶揄道:“我钱还没有取呢。你就焦急为我办手续?” “没事,你这么大的老板,还会放鸽子吗?我等着您取钱来呢,我这儿先给您办好了。” “您一交钱就可提车。哟,忘记告诉您了,这摩托车是五千元整。” 周云振否定的摇头,难道这个世界已沦为金钱至上?这就是人人趋之若鹜的拜金社会吗?一个个眼皮子真够浅的! 商店人人都这么势利? 说完,他走进附近的建设银行,从账户里取出了五千元钱。 经过建设银行人员工作人员漂亮小姐姐的热心推销,周云振拥有了那时候还挺新鲜的银行卡——透支白金卡。 这是一张透支额度高达五万元的白金卡。 如此一来,无论是在商场购物,还是在超市刷卡消费,皆不再需要现金支付,省却了许多麻烦。 周云振交了五千元现金后,在女导购员谄媚逢迎的恭维声中,心满意足地提走了那辆自己心仪已久的雅马哈摩托车。 周云振骑上了雅马哈摩托车,感觉还行,质量不错。 他骑上摩托车,向着自己的单位十大队疾驰而去。 山道弯弯,蜿蜒曲折,路上坑洼不平,摩托车一路在忽高忽低的山道颠簸晃动。 过了许久,然后摩托车冲上了一个山冈。 快到自己的单位时,在入口处一侧,眼前出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平房。房屋顶部的瓦片早已残破不堪。 面对满目疮痍的小平房,周云振眼前一亮,灵光乍现,倏地,周云振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马上将自己的雅马哈摩托车停了下来。 周云振进入到这一破败不堪的小平房里。 满眼都是堆积如山的瓦砾和垃圾,以及那些破旧废弃的柜子用具等杂物。 周云振左瞧瞧右看看,周云振东瞅瞅西摸摸,推推门又拉拉窗,瞬间有了主意。 他来到平房前方的一方小小的池塘边,这里曾经是一座莲花池,早就干涸。 荷花不再盛放,只剩下枯枝败叶及一些垃圾等废弃物,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平房原来是驻大队武警的营房,因为去年武警新建了营房,他们搬走了,空闲了一年有余。 不过,这正是周云振想要的! 现在,这座房子恰好可以成为他改造利用的对象。 只需简单维修加固,再加上适当的装修,即可将其变为一座实用的对外协作办公场所。 好了,这一下问题迎刃而解。 此刻的周云振倍感安心,以往需经繁琐手续才能兴建的事项如今简化成仅需翻新,情况可谓简单得多,无须再为繁琐复杂的审批程序而奔波劳累。 相应地所产生的费用亦将会大幅度地降低。 如果大队不出这笔钱,周云振打算自己出,他准备自行负担,独自承担这一重担。 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两人的所谓自筹,不就是要周云振自己去找钱吗? 周云振也不是办不到。 只是这是公事,要个人掏腰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是在这两位大队领导面前,能据理力争吗? 周云振暗忖,要不要再与这两位主要领导汇报一下自己的打算呢? 可以想见得到,简直可预知结果,教导员吴省心又会打太极拳,会采取太极手法推诿。 大队长郑闻悟肯定会从中作梗,必然从中干预阻挠,他会用尽所有伎俩,摆出一副无法给予扶持的姿态。 大队长郑闻悟必他会找出五花八门的各种奇葩的理由,诸如这座武警旧营房还有其他特殊用途未能考虑,大队决定将其用作仓库存储设施,抑或是出租给周边的村民使用等等。 总之什么话好使来什么,让你的希望落空,让你的任何行动都变得徒劳无功。 会让你的期望成为泡影,使你所有努力付诸东流,无法成为现实。 就是不会让你遂心愿,就是让你什么事都干不成,干不了。 最终让别人对你的印象是窝囊废物一个,无能之辈,无所作为。干啥啥不成,让你憋屈却又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周云振决定不向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他们两人汇报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他知道一旦如此做,以后就被动了,就意味着失败。 与其陷入困顿之中无所作为,不如独自承担工程重任。 自己干,先斩后奏。这个决定绝非轻率之举,因为别无选择。 无论前方道路怎样布满荆棘,困难重重,只有坚韧卓绝,坚定地走下去,总会迎来云开日出那一天。 周云振马上回到外协办,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 赵怡薇接到周云振的电话颇感意外,有些诧异,刚刚分别不久,他为何立即便与自己联系? “你有什么事吗?没有事别煲电话粥。若无要事,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赵总,我打电话给你肯定不是煲电话粥。绝非故意闲聊,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周云振玩笑口吻说道,“我胆小如鼠,能忍心,不,岂敢谋害你吗?” 赵怡薇一愣神,“你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真的很冤枉!” “那便说说看,究竟所为何事?” “我们大队想翻修一下旧房,能请你推荐一家信誉良好的工程施工队吗?我需要一个靠谱的工程施工队。” 赵怡薇哑火了。 旋即她忍不住嗤之以鼻道:“你所在的大队?意图翻修改造旧房?哦,竟然需要由我为你引荐工程团队?您清楚与我打交道的工程施工团队承接的项目规模吗?” “没有个几百上千万的,你还好意思与我谈翻修?再说?” “再说什么?” 第241章 这是什么神操作? “再说我们公司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向来致力于提供购房赠送精装修服务。至于老房子的翻修改造,则并非我们的业务范围。我们公司不参与翻新业务,恐怕你找错对象了。” 周云振略微愣怔了片刻,随后诙谐地讽刺道,“何必如此介怀?区区不足挂齿的小事难道不愿援助?真是店大欺客啊。” 赵怡薇最后道,“好了,烦了你。看在手机失而复得的份上,看你为了寻回我的手机费力不小的缘故,我帮你一下这个小忙。” “你直接与晖春明联系,你与他熟悉,也有他办公室的电话。只需告诉他是我安排此事就行,你只是通知。” 周云振拒绝,“不,实在不敢。” “何故?” 面对赵怡薇惊愕的询问,周云振耐心解答道,“晖春明办公室的电话常常无法接通,故障频发。” 赵怡薇忍住笑,“从今往后应当无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想另谋高就!要不然肯定会不遗余力替你完成任务的。” “去吧。” “是!那便按照你的指示行事吧,遵命!” 周云振随即向“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 当他听到周云振的声音时,不禁流露出惊讶之情,他颇为意外,“是你?” “正是在下!周云振!” “我们的合作不是中止了吗?”晖春明疑惑地问道。 “合作一事,中止不中止,阁下说了不算吧?” 此言一出,晖春明顿时陷入尴尬境地。 于是晖春明立刻转变话题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请问你此次来电所为何事呢?我能帮助你什么呢?” “我们大队想翻修一下旧房,你为能我们推荐一家信誉良好,诚信可靠的工程施工队吗?我需要一个靠谱的工程施工队。” 晖春明一听,脸色拉了下来,他马上不悦道:“没空!此非我分内事务,我只是负责公司采购供应工作而已。因此,我无法提供任何建议或推荐。再说我与你们大队有何干系?要我推荐?” “晖部长,你不推荐吗?我说的推荐是客气,其实是要你安排的。” 晖春明这一下炸了毛,他火冒三丈,“你谁啊?吃了烧脑药?或者脑子进水了吗?应该到医院去看一看了。” “否则这世上就要多一个……” 周云振一乐,“晖部长,如果你不去安排的话,还想不想在这个公司干下去?” “想另谋高就?” 周云振的话让身为“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全身一凛。 他浑身上下顿时生出丝丝凉意,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在地。 此小子所言暗含玄机?话语隐含深意,话里有话啊?难道说,他拿到了什么尚方宝剑?可以挟制于我? 刹那间,忐忑不安涌上心头。 他随即换了一副亲切面孔,和颜悦色询问,“小周,您是受哪位的指令与鄙人交谈?就是说,是否是受到某位上层人物的指派或者授权呢?” 周云振漫不经心说道:“你既然问到这儿,我也不好不说。” “否则,你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无方向无目的乱飞乱撞,辨别不清方向。” 面对周云振嘲讽的话,“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不敢回嘴。 他惶恐不安,“是!是!”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受到某位上层人物的指派或者授权吗?是不是?” “是的。” “我直言不讳,是受你们公司赵怡薇总经理的指派,通知你的。” “啊!”“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时惊愕不已,周云振这个小子已经搭上天线,跟赵怡薇总经理联系上了吗? 这小子竟与公司总经理公司赵怡薇之间有如此联系? 赵怡薇在公司可谓是权威至极,在整个公司享有无上权威,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无人敢于公开违逆她的命令。 谁敢违背她的意志,违拗她指令的话,轻者可遭罚薪,严重者会被开除。 “请问赵总有何指示?我一定照办。”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刚才已经阐述了要求,即请你为我们筛选一支声誉卓著,诚信至上的工程施工团队,要求是一个稳固可靠的工程施工团队。” “是!我即刻着手办理。在下必然竭尽所能,全力以赴。”晖春明哪敢说半个“不”字。 他放下了电话,汗珠也逐渐顺着脸颊滑落。晖春明用办公桌上的餐巾纸揩了揩自己脸上的汗水。 只是让他纳闷的是赵怡薇作为总经理为什么不直接向自己下达指令,反而要一个外人向自己传达? 这是什么神操作?这种做法实在令人困惑不已。这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玄机? 但晖春明明白此刻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在这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下午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落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斑驳的痕迹。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下不了班。 他明白,总经理赵怡薇的安排,自己不敢不全力以赴,否则后果堪忧。 晖春明开始翻阅资料,联系业内人士,希望能找到一家符合赵怡薇要求的工程施工团队,帮助周云振单位的项目顺利进行。 然而,这样一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实施起来却并非易事。 他一连联系了几个施工单位,对方一听是翻修这小小的业务,且是一个偏僻的劳改单位,工程量又特别少,无不婉言谢绝。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位好友打来的电话。这位好友是他大学时代的同学,目前正在一家大型建筑公司担任高层管理人员。 听闻晖春明遇到的困境后,他表示愿意帮忙引荐给一家他所熟知的信誉良好,诚信可靠的工程施工单位。 听到这句话,晖春明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他深感欣慰地说道:“太好了,真是多谢你的协助。” 于是,他马上安排时间与这家公司进行会谈,并最终成功签订了合作协议。 当然是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名义签订的,与大公司签合同,这家二级建筑企业当然乐见其成。 第242章 高射炮打蚊子 翌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莅临周云振的外协办公室。 周云振内心不禁暗自震惊,这家“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确实不容小觑,真不是盖的。 高层领导的行动效率简直可以用迅疾如风形容,非比寻常的强大实力令人赞叹不已。 这家“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在整个行业中堪称翘楚,不是没有原因的。 高管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强啊,高管的执行力堪称卓越。 “晖部长,您的光临,实在是我的荣幸!” 听着周云振的客套话,晖春明手一摆,“哪里,哪里,我不过是赵总手下的一名高级员工罢了。一个高级一点儿的打工仔而已。” “既然赵总有指令,我自然全力以赴,我哪敢不尽心尽力。” 他他随后介绍身边那位年过而立之年,略微发福的男子道,“这位便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二级企业——‘河山建筑’的施工队长成天浩,关于项目的详细事宜,就烦请两位进行讨论吧。” “相关具体工程事宜皆由你们自行沟通。” 周云振有些震惊,翻修平房这么一点儿区区小事竟然劳驾国二企业光顾? 这恐怕已经不能用杀鸡焉能用牛刀形容了,这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过于浪费资源。 如此装备豪华的“巨型战舰”,却用来对付一只小小的蚊子,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大材小用! 施工队队长成天浩客气地问道:“请问能否带我去看一下施工现场吗?” 周云振面露些许尴尬之色。 他引领施工队队长成天浩来到现场,当看到那简陋至极的平房,成天浩眼神中充满失落与质疑。 就这么一点儿破事?就是翻修一个小平房啊?这点区区小事竟然要出动国二建筑企业来做? 原本他以为这个平房维修项目会相当复杂。 结果“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一看,也不过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翻新旧屋的工作。 恐怕也只有才华平庸的小型装修团队才愿意干吧? 不,恐怕也只有散兵游勇组成的装修游击队才会去做的吧? “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他不禁苦笑出声。 看到“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那副满脸失望的表情,周云振心中未免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禁有些七上八下。 周云振暗忖,这事搞不好就得砸锅呢。这事十有八九要黄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成队长,你是要打道回府吗?” “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摆摆手道:“即来之,则安之。我们是重合同,守信任的单位。只要有承诺,一定要办到。” “既然接了这个活儿,我们不会半途而废。” 周云振问道:“好!那什么时候入场呢。您觉得应该从何时开始着手这项工作呢?” “什么时候?”成天浩道,“我现在不是入场了吗?难道我现在没有已经在这里开始工作吗?” “你说的施工队伍吗?已在路上,马上就到。” 周云振心头一震,这速度真是神速啊,这速度简直快如闪电,像开飞机似的。 实在不愧是国二企业,国二级别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这敬业精神无与伦比,可谓无人能及,令人叹为观止! 这么强大的企业自然有其强大的理由。 巧得很,正当他们两人交谈之际,专业的施工队伍如期赶到了,装备齐全,架势十足,竟然还配备了挖掘机和铲车。 他们携带着施工器材和设备,挖掘机和铲车轰鸣声音让人感到震撼不已。 周云振暗忖,好强大的队伍,只是真有些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呢。 “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指着那个小巧的莲花池对周云振说:“我们不如把这里扩充一番,搞出来个更大气一点的池子怎么样呢?” “那就在池子周围点缀一些风景,打造出一副五光十色、繁花似锦的美景来吧。” “就像那彩色画卷一样,红花绿树相互交织,相映成趣,形成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 然后,他又兴奋地补充道:“在池中央位置再兴建一座既气派又雅致的亭榭,让那些经常跑来洽谈业务的人们在紧张忙碌之余能在里面放松一下心情。在这儿稍作休息,尽情品味这惬意舒适的感受。” “这么一来,他们才能感受到那种心灵愉悦的快感呢!” “这样才会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至于那间小平房嘛,我看再加盖一层也无妨。然后再花心思好好搞一下内部装修,不用追求奢华,但一定要有品位和内涵。” 周云振笑着连连点头。 “你总得有个施工计划或者施工图纸之类的东西吧?你不要做方案吗?” 面对周云振的疑问,成天浩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然后不以为然道:“这种小事儿对咱们而言,轻车熟路。” “这种小菜一碟儿的玩意儿,咱这些行家还用得着专门画图纸么?” “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还需要什么专业的施工图嘛?” 成天浩指着那些施工人员道:“这些事儿对他们来说可是小儿科,毫无挑战性。” “他们心中有活图呢,最基础的东西他们谁不会啊?别忘了,他们这些施工人员可是可是清一色的专业人士不是?” 说完,“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手一挥,施工作业马上开始。 整个施工队伍瞬间便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械,井然有序地展开了工程作业。 刹那间,一臂长的挖掘机一马当先,仿佛猛虎下山,勇往直前,滑入了了那枯竭龟裂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渗出油来的莲花池子里。 莲花池子无法阻挡挖掘机的铁蹄,它以勇往直前之势直接冲入淤泥之中,挥舞着钢铁巨臂,拉开了这场铁与土的较量。 挖掘机大刀阔斧地展开了挖土作业。 其他施工人员也各就各位,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施工作业。 现场瞬间尘土弥漫,机器发出轰鸣声音。 机器震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犹如万马奔腾而过。 施工的喧嚣声将大队机关办公楼中的男女老少都吸引了过来,不少人干脆直接跑了出来,好奇地张望。 第243章 震惊 这些在大队机关楼工作的男男女女议论纷纷,喋喋不休,叽叽喳喳,说个不休,说话的声音就像小鸟叫个不停。 “嘿!这是何方神圣在大搞建设啊?” “这大动干戈是在干什么?这究竟在搞些啥子名堂哟?” “哎哟喂!那位大佬到底中意这个地方啥呀?大搞建设是为了什么? “对呀对呀,咱们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为啥突然开始破土动工嘞?”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为何破土动工呢?” “可不是嘛,我们连到底为什么要劳师动众挖啥土都摸不着头脑呢?” “大兴土木难道是要重建武警营房?” “吹牛皮吧你?武警不是早就换了新的营房了嘛!再回来重新修一遍压根就是胡扯!这怎么可能呢?” “那咱们这到底是在干嘛呢?没有个头绪,真是难以捉摸,实在闹不明白。” “那是咋回事呢?扯不清,看不懂,闹不明白。” “是啊,我也有疑问呢,那这到底是干嘛呢?猜不透,想不通,理不清。” “呐呐呐!大家看仔细咯——”其中一个中年机关干部手指着正在井然有序施工的挖掘机上那个醒目的黄色“河山建筑”四个字激动地说道,“这可是名噪天下的建筑企业‘河山建筑’。” “在业界,他们可是这个能吞噬天地的建筑企业,犹如泰山北斗般的存在。业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无敌般的施工单位!” “奇了怪了!咱们单位的这么一点儿小小的业务,那点儿小钱财,竟然能让他们看得上眼儿,真是不够人家塞牙缝儿的咧。真是笑掉人大牙喽!这简直是开玩笑嘛!” “是啊,我也纳闷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行业巨擘选择我们单位作为他们的客户?显然,这份业务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哑然。 就在此时,大队的两大领导教导员吴省心和大队长郑闻悟也被机器的巨大噪音所惊扰,吵得心烦意乱。 教导员吴省心和大队长郑闻悟他们急忙跑了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教导员吴省心看见了周云振他不禁喊着,“小周,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个啥情况呢?” “小周啊,你这又是唱哪出戏呢?” 周云振如同一颗迅捷的流星般跑到吴省心和搭档郑闻悟面前,挺直腰板敬了个礼,大声说:“报告两位领导,我正在执行您们的指示!” “哪个指示啊?什么指示?”大队长郑闻悟满脸狐疑,眼神儿就像探照灯一样犀利。 “不是你们批准了建外协办吗?”周云振一脸懵逼。 “你是在这儿建?” 周云振道:“不是建,为了节省资金,这是旧房翻新。” “为了省钱嘛,咱们这就搞个旧房子翻新的事儿。” “把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旧房屋翻新改造一番,不必劳神费心,不用东奔西走地去跑什么手续了,也没太多的事儿折腾。” “再说只要把废弃的武警营房改造一番就成事咯,省事又实惠。” 大队长郑闻悟脸色铁青,阴云密布,他一气之下开始了乱扣帽子,“你这个报备了没有?” “没有吧?你这个家伙,居然瞒天过海,自行决定,自行其是,这是擅自行动,这是打乱了大队工作一盘棋。这是把整个大队的工作搅和得乱七八糟。” 周云振一脸无辜,“我没有呀,原来的方案是迁建,现在我是改造,迁建择地的话,肯定要你们领导批准。” “但是现在只不过是翻新改造,废弃的旧房再利用,我并未违反任何规章制度,又没规定非要向您禀告啊。” 大队长郑闻悟显然急眼了,几乎要暴跳如雷,他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郑闻悟硬是憋住火气含蓄地怼过去,“你看看你,这就是你在玩儿脑筋急转弯儿啊。” “不,我看你,你这是钻空子。你这种行为就是钻漏洞嘛。” “你就这么直愣愣地闯祸,真是让我头疼不已。” 周云振一脸不服,“我又没有违反那条纪律,如果违反了那条纪律的话,请大队长惩处我。” 大队长郑闻悟的脸色像跌入冰窖,眉毛拧成了麻花模样,怒火中烧,他强忍怒火说道,“你,你这是耍滑头。” 教导员吴省心一直没有说话,始终保持沉默。 他心中满是震惊,只因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现场施工的竟是屹立于建筑业界的翘楚——名震四海的“河山建筑”! 这可是名噪天下的建筑企业,如泰山北斗般显赫的大企业啊!这样的国二企业竟然为一个小小的,区区不足道哉的武警废旧营房改造而来? 这个周云振有如此巨大的能量,有如此神奇的本领,能请动“河山建筑”出手相助?这得是何等通天之力才行啊? 这是何等深厚的人脉关系,才能将这般显赫的“河山建筑”请至眼前?只怕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才有如此莫测高深之能吧? 回想当年在支队部担任基建科副科长之际,想让“河山建筑”参与支队基地建设。 可人家却是满脸的轻蔑,不屑一顾,人家可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毫不稀罕这几文钱。 根本没有看上这仨瓜俩枣几个银子,根本没正眼瞧上这几个小钱儿。 他们是非大工程不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存在。 对于这个周云振不可小觑,与他为敌的话,怕是后果严重,做事不可过于极端,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过犹不及,事缓则圆。 如果若自己硬要打击、排挤、挤兑他的话,他还年轻,总有翻盘的那天。 周云振总有一天能脱离困厄逆境,翻身做主,说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蜕变成龙呢? 一旦幻化成龙呢?那自己会不会成为他踩在脚下的虫子呢? 不能再跟郑闻悟搅合在一起,就算政委沐山川要横加干涉,也得有个分寸,何况自己并未收到政委沐山川的直接指令。 悠着点,大队教导员吴省心萌生了退志,作出了他认为最合适的选择。 这一招确实在以后救了他。 第244章 阴笑 大队长郑闻悟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内心烦躁得很,琢磨着。 他恼怒之余,转念一想,呵呵,嗯,这小子玩儿先斩后奏这套把戏?把事情搞得像切瓜砍菜一样简单? 这个周云振竟然敢弄这套先下手为强的把戏,把事儿都搞得板上钉钉了? 将事情弄得木已成舟? 哼,除非不想报账?除非他不想销掉这一笔钱? 整出这么大的阵式,竟然让鼎鼎大名的国二企业出手?这花钱就是水推沙了,像水流沙汰一般,岂是三五两个银子能了结的? 翻修?这翻修没个十万、八万的能拿得下?能打发得了? 报告上批的可是自筹,别想从我这儿掏出一厘,休想从我这儿支出一分。全部由这小子出,估计他只有到银行去贷款。 这银行的利息都要让他喘不过气来,都要压垮他。 这大山般的压力会让周云振这小子喘气如牛,恐怕他此生都活在负债之中,这份债务的枷锁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好,这就是做事图表面,不计较后果的坏处。 我现在得装好人,让他让他入局,踏入这个坑,让他泥足深陷,越陷越深,愈深愈陷,难以自拔。 大队长郑闻悟眼神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 他马上换了一副笑逐颜开的面孔,“小周,你真是脑筋灵活,行动迅速。” “你现在办了我们想办而没有办到的事。真是站在领导的角度考虑问题,真是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做领导之欲做之事。” “虽然有点,有点儿先斩后奏的味道,但是做事要看目的和出发点。办事情还是要看初衷的。” “战场上还有临机专断一说呢。难道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还得照章办事吗?事急从权,理解,理解,完全理解。明白,明白,完全明白。” “我夸奖你都来不及。不,就连夸奖你的话,我都有些词穷了,咋可能罚你呢?” 周云振心中暗暗诧异,大队长郑闻悟现在变得比狐狸还狡猾,跟以前的做法大相径庭,跟以前的作风完全不同。 一反从前的做法,不再对自己颐指气使了?不再肆无忌惮地打压自己了? 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圆滑世故,难道他真的改变了嚣张跋扈的习性? 这狗能改了吃屎的习惯?太阳能从西边出?大江能向西流? 不,是变得更阴险了,变得更下三滥了,上次自己没签字,他那外甥钱都没拿到,心里能舒服吗? 大队长郑闻悟难道不会记恨于心?这家伙捞钱应当是通过其外甥来进行的,他外甥不过是他幌子,不过是他的提线木偶。 大队长郑闻悟是在暗中操纵这一切的。大队长郑闻悟可是背后的主谋呀,这样的人肯定得把自己恨得牙痒痒。 这个人心术不正,他应当对自己恨之入骨才是。 大队长郑闻悟现在变得更阴险,现在是个老狐狸,咬人的狗不吠,得小心提防他。 周云振表面上当然受宠若惊,感恩戴德,“多谢领导网开一面,谢谢领导放我一马。谢谢领导宽宏大量。” “我一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以报领导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大队长郑闻悟一听,倏地一惊,心头一沉,急了,这话要是传到政委沐山川耳朵里边,这还得了? 郑闻悟的表情突然震颤,他的头顶传来一阵电流,刺得他头皮发麻。 郑闻悟立马脸色大变,一改刚才说话的低声,一反刚才说话的小心翼翼,立马板起脸来,声音也抬高了几分,大声呵斥道,“周云振,说你胖,你就喘!” “周云振,你敢自夸!你老实给我听着,给你这个基建任务,修不好外协办,我唯你是问。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云振一愣,这家伙真是喜怒无常啊,刚才还和风细雨,礼待他人如春风拂面,微笑挂在脸上。 转眼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暴风骤雨?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瞬间冰雹雪剑袭来? 这厮有表演天赋啊,能当演员,比那个“笑面虎”教导员吴省心还要让人捉摸不透,更为城府莫测,演技还要高一筹呢。 教导员吴省心听了大队长郑闻悟的话,也是诧异,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态度转变之迅速,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原以为大队长郑闻悟并无此等能力,他实在难以相信他竟有如此熟练的变脸技巧,现在才见识了。 看不出郑闻悟有这等本事手腕,自己还是小看了他郑闻悟。 郑闻悟将视线投向远处正在兴致勃勃与人谈论的综合办公室主任李莉莉身上,他向看热闹的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招了招手。 面对郑闻悟的召唤,李莉莉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迅速地一路小跑,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面前。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她她气喘吁吁地问道:“领导叫我来,有何指示?还是有什么重要的指示需要我传达吗?” 大队长郑闻悟微笑地回答道:“你去通知一下食堂,烧好开水,给工人师傅们喝!” 李莉莉立刻明白了领导的意图,她答应一声,就往回走。 “慢着,稍等一下!”大队长郑闻悟又止住了她。 李莉莉疑惑地回过头来询问:“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吗?”“有!”大队长郑闻悟沉思了一下,“你通知食堂开水烧好后,让人用大桶抬到这里来。” “这样能确保施工的师傅们随时随地都能方便喝水。”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让你清点一下施工工人师傅的人数。通知一下食堂准备好午餐和晚餐。” “菜里要多放肉,务必以肉类为主,让工人们能够吃得满意,让工人师傅吃饱吃好。” 李莉莉有些惊愕,这大队长郑闻悟平常只顾自己吃好喝足,普通干部职工的生活何曾关心过? 以前的大队长郑闻悟对普通干部职工的生活不屑一顾。 可如今今日何故如此反常,竟然会对这些外来的施工人员提出此类关怀,甚至连他们的一日三餐也周到地安排好呢?可谓关怀备至。这是什么原因? 可是既然领导吩咐,李莉莉她只有照办。 第245章 表演 旁边的教导员吴省心及周云振二人都不禁暗暗感到疑惑,大队长郑闻悟今天怎么了?今日言行举止怎会如此反常,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位的他真的还是原来的那位吗? 大队长郑闻悟似乎另有深意。 郑闻悟接下来的行动更为让人意想不到,还有出人意外之举,“周云振,能否带我前往他们的领导者那儿去一下?” 周云振引领着郑闻悟来到了正在现场指挥的“河山建筑”施工团队负责人成天浩面前,礼貌地介绍道:“这是我们大队的大队长。” 大队长郑闻悟带着热情主动上前与“河山建筑工程”的领导者成天浩握手致意,问寒问暖,关心地询问了些许事宜,“我衷心感谢你们从远方赶来,不惧艰辛,为我们提供翻新旧房的服务。” “如若你们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协助的话,尽管开口,务必直言。这位小周便是由我挑选的联络人,如有需求,可直接与他联系。” “若连他也无法解决,他再向我反馈,我将会亲自介入协调。无论如何,我方不能怠慢贵方,必须确保你们感到满意和安心。确保你们工作得心应手,心情舒畅。”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笑吟吟而去。 他这一番表演,他这一套操作,令身为大队一号人物的教导员吴省心也愣住了,也陷入了困惑,感到惊愕不已,完全不知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郑闻悟究竟在唱哪一出戏?他到底想要达到何种目的? 之前还满脸愤怒,严厉训斥周云振,如今却截然相反,现在一反常态,似乎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难道周云振反而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传话筒,承担起了跑腿的职责?周云振反倒成了跑腿的? 推过揽功?不,暗自抢功? 这算的是哪门子功?郑闻悟有何意图?自己竟沦为配角,而他反而成了主角?自己反而成了陪衬?自己却成为了旁观者? 自己原本的地位与角色如今居然落到了边缘化的地步? 身为教导员的吴省心心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不满情绪,然而却无力将其诉诸言语,不好说出口。 毕竟生产事务与工程项目皆由大队长郑闻悟负责掌舵,而对外协工作的监督管控亦同样由他亲自负责,也在其直接管辖范围之内,职能职责之间早已明确明晰,分工就是这样的。 只是教导员吴省心的心里不是滋味,在自己面前轮得到他如此表演吗? 他实在无法忍受郑闻悟在自己面前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吩咐食堂烧开水,准备好饭,这正常,这无可挑剔。这原本是合乎常理的措施。然而面对自己在场的情况,郑闻悟未曾提出任何请求或建议,而是直接下令执行。 自己在,不说请示,商量一下总可以吧?总是应有之义吧? 然而,大队长郑闻悟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径自气定神闲地完成了这一切。直接做了。 面对吴省心的不满,郑闻悟却视若无睹,仿佛毫不在意,佯作不知,直接选择无视。 郑闻悟只是旁若无人地继续着他的工作安排,并且再三叮嘱周云振务必确保施工过程中的质素和安全性,强调质量和安全乃是首要考量要素,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大队长郑闻悟对周云振谆谆嘱咐,“质量至上,安全为本,务必牢记!质量第一,安全第一,千万记住。” 然后才对教导员吴省心道:“我们回去吧?” 教导员吴省心哼了一下,两人随即离开了施工现场。 临行前,郑闻悟不忘向在场围观的机关干部职工们解释说道:“你们大家都散了吧。这些施工的师傅是大队请来改造旧房的。因为忙,我没有及时告诉大家。” “都回去,忙自己的工作。” “施工现场灰尘漫天,弥漫着刺鼻的粉尘和嘈杂的声音,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郑闻悟的这番话后,在场的机关干部和职工,既有男男女女,亦有老老少少,听完队长郑闻悟的话之后,便逐批逐渐散去。纷纷离开此地。 只是大家边走,边低声议论纷纷。 “郑大队长,这人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来啊?竟也有此等手腕与魄力,真是令人意料之外!” 另一人回应问道:“看不出来什么?你指的到底是哪种‘手腕’与‘魄力’?” “看不出来?他胸有丘壑,做事有章法,而且保密工作做得好,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你又可知此人竟是能够驱使‘河山建筑’施工队长成天浩为其效劳?放眼整个横岭劳改支队,究竟还有多少人能如郑闻悟一般办到此事呢?” “那也是的。的确如此。” “因此,真可谓是人不可以容貌断之,海水不能以斗量衡之。真正的高人深藏不露,而轻易显摆者则往往并非真人。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之谓啊。” “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一脸得瑟,他的脸上满溢着得意洋洋的神情。 教导员吴省心听罢则内心感慨万千,深知这份揽取天大功劳为己所有的能力,正是自己所无法企及之处。自己望尘莫及啊。 难怪近来已经有零星传言隐隐约约开始流传,眼下坊间传闻愈发盛行起来,认为大队长郑闻悟可能会更进一步受到重用,看来此言并非空穴来风,并非无稽之谈。 看来并非凭空捏造的谣言。 “河山建筑”的施工队伍高效有序,仅用短短三日便已基本竣工。 剩余工程则涉及装修阶段,包括刮腻子粉、涂刷墙面涂料以及铺设实木地板、安装门窗等一系列环节,这对他们而言,可谓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这些对于“河山建筑”更不是事儿。 绿化不可少,接着,周云振再次找到大队长郑闻悟,说明自己对的观赏植物需求。 对方立即拨通了田坪外役点的电话沟通,那儿设有一座花卉种植基地,就是花卉种植组,里面培植着许多观赏植物。各种美丽的花卉丛生其中。 周云振选择了两棵高大的棕榈树,同时还采购了一批低矮的观赏植物以及花卉幼苗。 他指挥人员将这些观赏植物一一种植到地里面。 第246章 回到紧巴巴的日子 一个星期过去了。 美仑美奂的景观,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一个优美宜人的庭园景致跃然呈现于人们面前。 这里有着一座宁静雅致的院子、一道拱形大门以及几处以金箔图案显示的欢迎语。 一栋精致小巧的房屋屹立其中,附近还配备了一湾碧波荡漾的池塘,以及一座古色古香,美仑美奂的八角亭榭,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盛放,热带植物的枝叶随微风轻轻摇曳生姿,整片区域散发出浓郁的自然气息。 至外,院子里地面上一根高耸入云的旗杆,在蓝天白云之间直指苍穹,鲜艳夺目的国旗在风中迎风飘扬。 这,就是外协办的新址。 一切都搞定了,现在就是付款。 “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带着“河山建筑”的公司财务人员前来结账。 这是一笔小钱,这个数额显得微不足道。因为这个项目的钱不多,“河山建筑”财务人员对此心有微词,说实话,她心里抱怨还真不想来。 可是她不来也不行,职责在身。 这位专业财务人员只能不情愿地携pos支付终端设备前往全新的外协办,处理这次结算事宜。 财务人员与周云振一一对着账单,逐一核对每张账单数据。 最后价格出来了,最终得出的总金额为七万四千元整,这无疑超出了预设的开支预算范围,与预估值差距悬殊。大大超出了预算。 周云振暗中咋舌,这七万多元之上的款项,正恰恰是他身上持有的剩余现金。 而支付此项巨大费用,出这一大笔开销后,他的个人账户余额仅剩区区数百元。 难道赵怡薇计算如此精准? 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余款? 她知道自己中了福利彩票特等奖? 当周云振拿出那张贵气逼人的白金龙卡往p0s机上轻松一挥,咦,账户上那些自己中福利彩票特等奖攒下的7万多元瞬间烟消云散了呢! 周云振眼睁睁地看着白金龙卡账上七万多元就蒸发不见了,七万元多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己又回到了囊中羞涩的状态。 送走“河山建筑”施工队队长成天浩及财务人员后,周云振陷入沉思,自己刚过了两天好日子,马上又捉襟见肘。 周云振才当了两天手握银弹的大佬,立马又回到买菜精打细算的生活阶段,他又回到了那个手头上紧巴巴的日子。 也就是说,他再次从腰缠万贯回归到了囊中羞涩的生活。 可惜了这一张建设银行白金卡,周云振看着白金卡里只剩下几百块钱,心里那个苦真是说不出来。 谁能想到他前几天还拿着建行的白金卡到处刷,转眼间里面空空如也,就剩了点零头。 这只不过短短几天潇洒快活的日子过去,却突然间陷入了窘迫境地。 他考虑着是否应该再来一次购买彩票的冒险?是不是该再去试试新一轮的抽奖? 然而,周云振还是沮丧地摇摇头,他明白能够再次中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再中奖,挺难。 可是周云振觉得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张雪鸢说的没错,想再次中奖实在是风险太大了,就像是把希望寄托在彗星撞击地球这样极为罕见的事情发生一样。 这种中大奖可能性几乎为零。真的很难再有这种奇迹发生了。 上一世自己痛失中大奖机会,空有遗憾,是因为一字之差。错误而与特等奖金擦肩而过,满心遗憾。 自己牢牢记住了那一个号码,一个刻骨铭心的号码。这一世,他终于得偿所愿,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弥补了过去的遗恨,圆了上一世的梦。 这一世的自己,对于其他彩票中奖号码自己是一无所知的。 再去,无异于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中大奖的几率微乎其微。 自己与福利彩票组委会工作人员张雪鸢斗嘴巴,其实不过是自嗨,聊以自慰而已。 看她急得那副样子,暗暗好笑,真的要自己去买,去当赌徒的话,还真不会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道在哪儿呢? 周云振回想着刚见到大队长郑闻悟时的那股子热切,现如今看看他对重建外协办的支持程度,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仅丝毫看不出在背后捣乱的劲头儿,不但没有出现暗中阻挠的情况,郑闻悟反而积极地提供了种种便利的条件. 比如解决施工人员的伙食问题,甚至当自己一提关于绿植的想法时,他立马就热心肠地拨通了田坪外役点苗圃组的电话,安排调拨花卉盆栽和两棵价值不菲的棕榈树。 而且是无偿的,还收条也不要自己打一个。 这是不是意味着大队长郑闻悟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观? 难道这些迹象表明郑闻悟的立场已经开始转变了吗? 对于这一点儿,周云振却觉得不太可能,这样的想法在周云振心中稍纵即逝,因为大队长郑闻悟应当不是这种人,现在虽然看起来对人友善了许多,其实是表象而已。 从原来的肆无忌惮打压排斥到现在如今则变得表面友好、实则笑里藏刀,反而变得更阴险狡诈一些,更加难以应付。 他一定是另有图谋。 还去不去找他扯谈一下报销账目的事呢? 周云振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不过还是得去试试,只是别期望值过高就好,毕竟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大嘛。 周云振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郑大队长,你好!” “小周啊,忙完了吧?” “是啊。,结算工作已尘埃落定。结账完了。” 郑闻悟并未深入询问,只是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敷衍式地回应:“哪好啊。” 大队长郑闻悟却不问多少钱。 “郑大队长,一共花费了七万四千元钱。这钱是我为家里一个亲戚贷款准备做生意的,先挪用了的。”周云振主动说道。 “嗯,不多,相对于现在很气派的外协楼来说,实在不多。可以说‘河山建筑’建造了一个小小的别墅院。” 大队长郑闻悟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并不关心究竟花了多少钱。 郑闻悟心中暗道,这比大队机关楼强多了啊。 第247章 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 周云振决定坦诚布公地与郑闻悟摊牌,他恭敬地把发票递到大队长郑闻悟手中,“请领导过目一下。还请您仔细审阅一下。” “嗯,价格确实不贵。”大队长郑闻悟表面平静地点点头,心里却琢磨着,这个数字未免过于扎眼了些。 大队长郑闻悟接过发票细细地查看,随后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幽幽地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根本体会不到柴米油盐都是要用真金白银去买的啊。” “如今我们大队经济可是够呛,你在这儿呆了一阵子,大致情况也都摸得差不多了哈。想必也看得清清楚楚。”大队长郑闻悟满脸愁容,一张苦瓜脸挂在脸上,摇着头叹息道。 “我手上的事儿太多了,得保证干警们按时领工资,顺带还要操心犯人们的生活费,我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时刻紧绷着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 “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这段时间我真的忙晕了,疲惫不堪,可把我给累得够呛。日子过得昏天暗地。” “我可谓是银行里最不招人待见的那位,鞋底儿都快被踩烂了。” “我成了银行最不受欢迎的人,几乎踏破了他们的门槛,真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想要贷款那可真是难上加难,就差没把脸面丢尽了。” “为了搞些贷款来,我在银行可谓使出浑身解数,低声下气,忍受各种冷言冷语,甚至白眼,求爷爷,告奶奶的,饱受嘲讽。那个滋味就别提了。真是一言难尽,不堪回首。” “现在回想起这些来,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好不容易磨破嘴巴皮才说服银行贷了一点儿款吗?结果一回到单位就像是老鼠掉进米缸,转眼间钱就没了。” 郑闻悟加重语气道:“一到单位就开销了个精光,消耗殆尽,僧多粥少,有什么办法呢。” “许多人眼巴巴地盼着这个钱啊,如大旱之年望甘霖啊!有的同志差旅费半年都没有报了呢。” “然后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然后我只能又开始一轮新的跑银行之路。” “你说,我算不算银行里面最不受欢迎的人呢?你说,我是不是银行最讨厌的那个人呢?银行可真是势利眼啊。” “银行不就是个拜金主义者,爱富嫌贫么?银行不就是嫌贫爱富表现得淋漓尽致的地方嘛。” “我现在简直就像是银行的头号敌人。” 说到这儿,大队长郑闻悟的话音一变,提到另一件事情,“有时候也得去省局争取专项拨款,嗯,感觉比跟银行打交道好多了。” “因为那些都是我们自己人,大家都清楚我们的实际情况,毕竟知根知底的,都是内部的同志,我们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周云振问道。 “专项拨款那可是个大热门儿项目,有不少单位在盯着呢!对于那些日渐拮据,甚至于揭不开锅,需要贷款维持生计的单位而言,怎能错过这块肥肉?岂会放过?” “结果就是大家争奇斗艳,各展绝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每个人都使尽浑身解数,还得陪着笑脸应酬,陪酒是免不了的,我差一点就把胃给喝毁了。” “我差点喝了一个胃穿孔。” 周云振一脸犹疑,他傻愣道:“陪酒?陪酒?那这酒席的钱由谁来付呢?” “我们身为求助者,肯定不能让对方买单吧?对不对?” 周云振笑道:“您不是说了单位经济状况紧张吗?我们单位不是揭不开锅吗?那为何还要请客吃饭喝酒呢?请客喝酒吃饭的钱哪来的?” “咱们又不是穷途末路,山穷水尽,破船还有三千钉吧。家底钱还是有一点儿的。”大队长郑闻悟面不改色心不跳回答道。 “支队的二级单位竟然可以越过上级主管部门,直接向省局索取款项?支队二级单位直接越级到省局要钱,这个合理合规定吗?” “这?”大队长郑闻悟一时之间被问得不知所措,都快语塞了,只能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且无言以对的表情。 他编得有些过火。他刚刚说的显然有点夸张过头了。 实际上,去省局争取专项资金拨款这样的大事,怎么看也不应该轮得到一个劳改支队中的二级单位的领导出马。 省局不会直接对接一个支队的二级大队的,这是起码的常识。难怪周云振要反驳。 真正去跑腿的话,应该是支队财务科科长或者负责具体事项的主管领导来做才合适。 郑闻悟这样的说法,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会认为是虚假的。 身为大队长的郑闻悟突然觉得自己快露馅了,自己的把戏可能要被揭穿,便赶忙扯了个慌,“其实是我跟支队财务科长一块儿去办事的。” “那天我陪着我们的支队财务科长去的省局的,亲眼看到争取专项资金拨款有多费劲儿。亲眼目睹要钱有多么地难。” “可是花钱又是多么地容易,简直水推沙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讲完这些,大队长郑闻悟摊开双手,满脸无奈地道,“说到这儿,我的难处你都明白了吧?说这么多话,你总该了解我的处境吧?” “明白了,了解得七七八八了。郑大队长你的意思就是说,咱们穷!郑大队长的意思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没钱!” 大队长郑闻悟脸有些发烧,他一脸赔笑道:“这不是吗?我要是不多说说,你怎么能懂我的苦衷呢?” “如果我不讲那么详细,你又怎能了解我的困境呢?我不说这么多,你怎么会体会到我的难处?”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何况一个偌大的单位?” 大队长郑闻悟这家伙变成了一个老狐狸,老奸巨猾,世故圆滑至极。 就在周云振以为毫无希望,觉得事情再也没有转圜余地时。 谁知大队长郑闻悟又抛出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不过,你的情况也还很特殊,自己刚参加工作,先自己掏腰包垫上那么一大笔款子,垫付了这么多钱,背负了这么巨大的债务,也确实是不容易。” 第248章 你就签个字吧? “就算是我再困难些,也得竭力挤出一点儿钱来给你凑合用。我只能像个弹簧一样,尽可能地挤出一点点资金帮助你。” 稍后,大队长郑闻悟收回了刚刚说的话,改口道:“不,我哪怕挤牙膏一样,也要尽最大的力气挤出一点儿钱给你。” “我的原则就是不能让那些踏实做事的人吃亏,不能让老老实实的人受委屈。” “我不能只做有过就罚之事,而且更要做有功就奖之事。” “哎呀,再怎么抠门儿,也得挤点儿钱给你啊。” 周云振倒是要看看他狗嘴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郑大队长这话善解人意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可能没有条件吧?” 大队长郑闻悟仰头得意忘形一笑,“聪明人,我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条件也是有的。是有点儿条件。做咱们这行嘛,一码归一码,总不能亏待了谁。在这个世界上有价交换,谁都不亏。” “说说?” “好!我外甥那一笔十八万元的款项,你就签个字呗?怎么样?你愿意签字吗?” 大队长郑闻悟想的是如果周云振签字同意报销自己外甥那一笔十八万元的款项的话,他就签字给周云振报账,当然是报一点儿。 全部报销了的话,万一有人嚼舌根,传到了支队部,政委沐山川那边知道了的话,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的。 如果这么照顾周云振的话,岂不是给政委沐山川添堵吗?这不是给政委沐山川难堪吗?这不是跟政委沐山川整治他的想法相违背了吗?与政委沐山川整治他的心思背道而驰吗? 当然不会。 只要周云振签字,就等于拿捏住了他,一旦爆雷,他就是替死鬼,背锅侠。 只要周云振愿意帮忙签字,他就能随便捏造个借口,然后让周云振当挡箭牌,一旦出了问题,他就可以把责任全推到对方身上去了。 不爆的话,他也有把柄操于自己之手,时时敲打,想什么时候找茬就什么时候找茬,谁让他难受就让他难受,想让他什么时候不舒服就可以让他不舒服。 面对不公,非难,排斥、挤兑,周云振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也只能憋屈地忍受着,任由别人摆弄。 呵呵!没有背景的人,大抵是这样的处境。 周云振也明白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心思原来如此,还念念不忘那一笔十八万巨款? 他想知道,大队长郑闻悟的外甥究竟与大队长郑闻悟沆瀣一气,私下串通,内外勾结,非法侵吞骗取多少单位款项呢? 他决定先稳定大队长郑闻悟,虚与委蛇。 想到这里,周云振笑笑道:“大队长,我想知道能从您这儿挤出多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牙膏来。” “不多,但是绝对不少。”大队长郑闻悟缓缓伸出手,比出了五根手指头。“五万?” “五千!嗯哼,五千!你得理解我的苦衷啊,你得明白我的难处。现在咱们单位的困境,你心里应该有数,你也是明白的。以后再慢慢给,今后会逐步补上的。” “我考虑一下,我想想再说吧。” “为什么?怎么了?” “十八万元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总不能随便为素未谋面的人签字,十八万元可不是棉花糖,可以随便给的。”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周云振的话,他故作惊讶状,闭目沉思了起来。 接着大队长郑闻悟轻轻皱眉,回头看向周云振,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的话有道理。让人想到了一句谚语,‘哼哧哼哧玩耍爬山坡,爬上去才能吃到甜果子’。也就是说,想要赚取额外的收入并不是那么轻松随意的事情。” “你心里应该有点儿数,对于那些出了力的人,我可是不会让他吃亏的。过两天,会有人跟你联系的。应该怎么办,你应当心中有数。” 而后,大队长郑闻悟手一挥,“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周云振马上从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退了回去。 当然,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周云振打了一个电话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 “赵总,感谢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强大的施工单位完成了废弃的旧房改造,改造得完美,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抿嘴一笑,“你满意的话,那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还得让我心中满意才行。否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道。 “否则什么?” “否则这合同可没法儿签啦。” “我知道。我?”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想请教你一下,你们跟客户谈生意时,遇到重要的会话,如何把它整理出来撰写成文字?要整理成文字是如何做的?” “什么意思?”赵怡薇没有听懂。 “我的意思是速记呢?还是录音?”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道:“这还要问吗?重要的会谈,身边不能留下速记员,人多口杂,容易走漏风声的哟。” “那是录音?” “对哒。” “你是用录音机?”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撇撇嘴巴,“能用那种笨拙的设备吗?笑话!用那个笨家伙干啥?哪个笨蛋会用那个?我们用最新的录音笔哩,这可是从国外进口的高档货。” “我们有最新式的录音笔,像我们这种高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用的是最新款的录音笔,纯外国进口的哦!” “赵总能借我一用吗?能否给我用用这个先进的录音笔呢?能否借我一支试试呢?” “借?你要干啥?” “我这边还真有些事情要用到它。” “既然如此,那么那我就赠送你一支,反正这些小玩意儿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这个在市面上可并不常见哦。” “赵总,哪我什么时候来拿?”周云振神色焦虑地询问道。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略感惊讶地回应道:“你急用?” “确实如此。” “那你明天来吧。” “好的。” 周云振挂断电话,稍作思考后,再次拨打赵怡薇的手机,语气坚定且诚恳,“赵总,我立即前来,以防万一,免得夜长梦多。” 第249章 难道我并不诱人? 因为周云振实在估计不准大队长郑闻悟的外甥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你到哪儿来拿?” “我当然是到你办公室来拿的啊。”周云振纳闷道。还能到哪儿呀?难道不到家里拿吗? “我今天不在办公室。” “在哪?” “到了再联系。你怎么来?据说你单位离市区挺远的啊?” “我有摩托车即使山区道路也能疾行而过,跑山路如履平地。去往你处不成问题。”周云振回答道。 “嗯,行,你过来吧,到了联系我。” “好!” 周云振骑上了他的摩托车向着市区风驰电掣而去. 到了市区他到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 赵怡薇要他直接到沐林小区a栋三单元202房去。 周云振对那个位置并不陌生,沐林小区,是当地有名的富裕阶层住宅区,那是一个拥有众多独栋和联排别墅的富人高级住宅区,出入者皆为上流社会精英。 这里豪华的独立式和联排别墅随处可见,每一户居住着身份显赫,非富即贵。 然而,当他骑车试图进入该区域时,却遭遇到一名从岗亭走出的保安的阻拦。 “对不起,您能否告诉我您是否是此处业主?”对方询问道。 “并非如此!”他否定道。 “抱歉,非本小区的业主禁止进入,没有业主身份,您无法通过此通道。请原路返回吧。”这名保安冷漠地说道。 周云振略感惊讶,“难道在这里只有业主方能自由进出?” “正是如此!”保安用生硬的语气回应道。 周云振接着问:“那么,那些业主是与父母妻子孩子或者其他亲属朋友共同居住在此吗?” “什么意思?”这个保安不明所以,显然对此感到困惑不解。 “既然只允许业主进入,那么如果业主不是和自己的亲人一起生活在这里,他们又如何进行日常的往来和拜访呢?”周云振反问。 面对周云振的反驳,这名保安顿时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他原先看着周云振穿着简朴且驾驶摩托车,心中有些轻视,甚至带着某种歧视的眼光。因此,便借机以非业主不得入内为由加以阻挡。 周云振的反唇相讥,让他如何说得出话,让他处于尴尬境地。 而面对周云振的犀利质问,他无言以对,这位保安顿时恼羞成怒,刚想发作。 这时,另一位年长些的保安走了过来,他处事颇有城府,为人比较圆滑世故。 见到周云振后,他发现周云振神色淡定,似非等闲之辈。立刻警觉地意识到这个人可能难以对付,并不好惹。 他急忙拉住了这个年轻的保安,“低调,别嚣张跋扈,惹了你惹不起的人的话,你不仅仅是饭碗保不住的问题。” 他礼貌地向周云振问道:“您好,请问您是要找哪位?请问你具体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周云振说了一句,“找赵总!” “哦?您说的那位赵总?” “赵怡薇!”周云振简单明了地回答。 在听到赵怡薇这个名字之后,这两名保安不禁蓦地一惊,吓了一跳。因为这整个小区本身就是赵怡薇旗下的房地产公司负责开发,而赵怡薇则是这个地方最尊贵的业主。 她是城市中的金字塔尖人物,手握巨大财富,拥有无尽风光和荣耀。 能找她的人岂会是一般的人? 他们的态度一下子毕恭毕敬,马上敬礼放行。 赵怡薇寓所里传来一阵轻柔优雅的钢琴曲,如泉水流过小溪,点缀着这个温馨的空间。 她在家弹琴? 周云振轻轻叩响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寓所的门扉。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打开了门,“这么快就来了?真是来得意想不到之快。” “赵总,你难道希望我来得更迟些么?” 眼前的赵怡薇婀娜多姿,如出水芙蓉一样。 t恤衬衫难以遮掩那曼妙的身材曲线,玲珑剔透,柔美至极,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 周云振的目光在无意间掠过,那一瞥仿佛触动了心底的弦,让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欲望在胸中涌动,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他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仿佛心猿意马般无法平静。 赵怡薇的眼神同样犀利,虽然仅在一刹那间,周云振的视线在她曼妙迷人的胸部飘忽而过。 即使周云振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赵怡薇胸前那若隐若现的春色,那短暂的一瞥,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赵怡薇立刻察觉到了这微妙的目光,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她以一种严厉的目光直视着周云振,仿佛要将他看穿。 周云振被赵怡薇那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脸色变得尴尬,内心感到十分窘迫。 这时,阳光从拉开的落地式窗帘里透了进来,光线使赵怡薇的白皙面庞更显得柔和。 那原本白皙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晕,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诱人。 真是一张狐媚脸,一副勾魂摄魄的样儿。 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人神魂颠倒,魂牵梦萦,陶醉其中。 绝世容颜! 周云振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有些看呆了。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女人吗?” “见过。” “那还看什么?” “只是没有见到你这么美丽动人,光彩夺目,摄人心魄的女人。”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却面沉似水,“你也与那些人一样吗?” “恕我愚昧,请问我与何等人相似呢?” “一些庸俗之人一样,沉湎于美色,贪恋美色。看到美貌便会堕落,贪图短暂的幸福。” “那些俗不可耐的人,见色则迷,见色起意。男人能不能有点儿抱负和信心。” “别拜倒在石榴裙下,不要陷入花瓶的诱惑之中。” 周云振淡淡回答道:“此言差矣,我还真没有那个心思。我并无此意。” “为什么?我不漂亮迷人?难道是我不够美丽或是无法引人入胜?难道我并不诱人?” “不是。并非如此。” 赵怡薇双眸一扬:“那又是为何?” “古语说,英雄气短,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英雄总是会为心仪之人折腰,这是人之常情,但我并非英雄豪杰。” “自然也就不会产生如此心态,也没有那份意图,更不会有那个行为,所以不会做出诸如此类的事情。” 第250章 无名孽火顿起 “梦青”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赵怡薇轻轻落座于柔软的沙发之上。 她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之间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个略显慵懒的姿势,尽显优雅与从容。 赵怡薇身穿的超短裙下露出那白嫩的大腿,春光乍射。 一双修长美腿尽显无遗,在和煦阳光映照下更显得无比诱人。 此时,赵怡薇扬起纤白玉手,吩咐道:“请为我倒一杯牛奶。给我送过来一杯温热的鲜奶。” 周云振问道:“牛奶在哪?” “牛奶它正在厨房微波炉中进行适当的加温处理,此刻应当已经完成。”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居住之所并非独栋别墅,而是联排小楼,房间众多,周云振犹如刘姥姥误入了大观园。 周云振仔细打量着这座联排别墅,居然毫不逊色于独栋别墅的宽敞,让初来乍到的他宛如观赏一幅繁复壮美的画卷一样震撼不已。 宛如宫殿般的房间布局让初入此地的周云振目不暇接,如同置身于一个华丽壮观的大观园之中。 他哪里能找到厨房?他该如何寻找厨房? “手脚笨拙,迟钝无比,笨蛋一枚。向前行走,然后向左转弯即可到达。”“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嗔怪道。 在赵怡薇的指点下,周云振终于成功找到厨房并成功将热乎乎的牛奶从微波炉取出。 周云振捧着这杯热气袅袅的牛奶,小心翼翼地步入客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奶香,他走向赵怡薇的身旁。 木地板光可鉴人,光滑的木质地板犹如一面镜子,映射出了周云振的身影。 周云振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倏地向前摔去,手上的牛奶眼看就要泼洒出来。 若果真是如此,“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身上便会被牛奶溅洒,衣物将湿透,一身衣服就得换掉。 甚至是滚烫的牛奶,都有可能对赵怡薇的娇嫩肌肤造成烫伤损伤。 说时迟,那时快,周云振两手倏地乍然松开。 他一手竭力稳住手中的牛奶杯,另一手则试图寻找稳固的支撑物以便保持平衡,不致于摔倒。 情急之下,周云振本能地抱住了眼睛所能看到的物品。 周云振眼前有一物体,他来不及多想,伸出手本能地,条件反射般的紧紧拥抱住了眼前的对象。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倏地一惊,她的面孔一阵红一阵白,面颊羞红如血。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顿时惊讶得樱桃般的嘴唇合不拢。 她先是感到惊愕,随后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 周云振由于匆忙之中的胡乱反应,他的手竟然竟误打误撞地抱住了赵怡薇那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 周云振竟误将她纤细柔软的腰部揽入怀中。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刹那间全身肢体酥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如电流般流遍她的全身。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身体内蔓延扩散开来。她全身心神摇曳,一阵阵战栗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周云振瞬间清醒过来,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慌乱松开了手,像是被烫到一般。 赵怡薇的脸色依然泛起了一抹绯红,却在顷刻间恢复了理智,面颊晕红的她呵斥道:“你要干什么呀?不,耍什么流氓?想要做什么?捣鬼?不,耍什么下三路的把戏?” 赵怡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变得冰冷而严肃,仿佛冰山上崩裂的雪水。 言毕,她扬起手臂,狠狠地给了周云振一记响亮的耳光,同时怒骂道:“你太无礼了!你这个色情狂徒!你太不要脸!你无耻!你这个色胚!” 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揍在周云振脸上,令他猝不及防,大脑瞬间陷入混沌之中。 只见他面庞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肿起,那颧骨更是瞬息间胀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 “你这个色狼,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会看不出来吗?” “赵总,真的非常抱歉,我承认我确实并非有心冒犯。我真的并非故意的,这次纯属意外,我发誓绝对非有意为之!请相信我!”周云振求情。 然而,赵怡薇却不屑地说道:“你的誓言何足挂齿!你方才分明是有意为之!你甚至还瞥向我胸部,你刚才还偷窥我胸部,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好色之徒。”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你个色中饿狼!你这个流氓混蛋!”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双眉紧皱如倒悬之剑、双眼圆瞪如切齿寒星,嗔目切齿,无名孽火顿起,对周云振再补上了几脚重击。 周云振也是刚刚才从懵逼中清醒过来,他用手用力揉搓着那火烧般的脸颊,痛得龇牙咧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嘴里低声嗫嚅道:“请你原谅,我确实不是有意的,这次纯属意外。”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刚才确实是朝你看去,只因为你的身材过于迷人,但那并非有意打你的主意。” “我确实没有丝毫非分之想,我真的无意亵渎你,若是有半句虚言,就让老天爷惩罚我吧,天打五雷轰!如若不然,我将来世必将受到报应!” “其实,那只是为了防止滑倒摔跤,为了不让那一杯鲜奶溅落出去,避免让牛奶对你娇嫩肌肤造成烫伤损伤。” “这其实是一种本能反应,所以我才条件反射,下意识地似的去抓住任何可以作为依靠的东西,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到其他什么事。” “真没想那么多。”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眼神锐利,怒容满面,声音逐渐升高,挑衅般地再次问道:“我是个东西?” “不,不”周云振慌乱地答道,“决非如此,决非如此。你不是东西!” “什么?”“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杏眼圆瞪,更是不依不饶,越发不休不止地追问道,“我不是东西?” “你是东西,不,你不是东西。”周云振土地寺庙长草——慌了神,他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回答才对。 “说清楚一些?”赵怡薇双目犀利,咄咄逼人。 第251章 我找的就是你 周云振面对“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胡搅蛮缠,他不得已硬着头皮应付,实在穷于应付,实在没辙。 他蓦地灵光乍现,马上回答道:“你是一个妖精尤物,能迷惑人,让我眼花缭乱,情不自禁。我刚才就是意乱情迷,乱了心性啊。要打要处罚,随便你。” “我要送你到派出所去,判你一个猥亵罪。”赵怡薇心里扑哧一乐,心中窃笑,口气却极为严肃地斥责,嘴中却是威胁之词,说出了吓唬的话。 一向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的周云振,这一下彻底傻了眼,一进了派出所,这消息不胫而走,那自己怎么做人啊? 就在周云振懊恼之际,“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蓦地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她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表盘,面带焦灼神色说道:“我马上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参加。” 赵怡薇指着沙发上的一个小小的袋子道:“将你的录音笔和手机带走吧。” “录音笔我是特地来要的。这手机是咋一回事呢?”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问道:“你是如何打电话给我的?” “起初是在办公室内联络,随后在市区使用公共电话亭的电话进行沟通。你有何疑问?怎么了?” “方便不方便?” 周云振一愣,这是什么话?周云振心生疑惑,这个问题恐怕连三岁幼童都能解答,何必向我这个成年人提出这种疑问? 虽然疑虑满腹,但是他不得不回答,“显然颇为不便。尤其在处理诸多重要事务时,因无法保持沟通而极易导致工作延误。” “那么你是否有意改变这种状况?是否希望不再因误事而烦恼呢?” “当然想,太想了。这自然是梦寐以求的事。” “那不就对了,你还推辞什么?” “有句成语叫做‘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让我的手机失而复得,并且因此其中的商业秘密并未被泄露。” “这份恩情我应否回馈?这我应该不应该涌泉相报?区区一部手机又怎能相比?其实这是你钓鱼的鱼饵,你钓出了我的手机,这饵应当归你。” 周云振咋舌道:“一个区区手机算得了什么?仅仅一部看似普通的手机,却是我多年辛劳薪酬累积的代价。这可得用我多少年的工资垫进去的啊。” “看来,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果真是与众不同呢!富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别贫嘴,穷的啊,富的啊,没有绝对的界限。阶层是可以互相换的。你学过辩证法吗?” 周云振道:“至少我现在还穷,现在还看不懂。” “好的,我们不继续辩论下去了。这部手机的电话号码可以供你随意使用,或者进行更改——只需到相关部门办理变更手续即可,只需携带身份证明文件即可完成。” “别再啰嗦了。我还有会议等待参加,若非必要,烦请自便。”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结束了与周云振的谈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当他们来到了楼下的花坛附近时,周云振跨坐在自己的雅马哈摩托车上准备发动引擎离开。 梦青”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看到这一幕,稍微感到有些惊讶,摩托车居然能够进入如此高档的社区之中? “这两位值班的保安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有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没有,毕恭毕敬的。都对我非常尊重和礼貌。” 说完,周云振指着不远处的两位挺直身子站立的保安道,“你看他们多么尽职?” “我现在出来了,他们表现得多么令人赞叹,他们的飒爽英姿简直如同矗立于风中的白杨树般引人瞩目。”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一看,果然如此。 只不过每天自已下来,这些保安们早已习惯如此敬礼并保持专业态度。他们的表现也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现在周云振说这样的话,就有些少见多怪了。 难道他不明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他还真以为是因为他自己?忽略了背后真正的原因所在吗?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想笑可是憋住了笑,让他当阿q吧,精神胜利一回吧。 “你看,像伴龙得雨一样幸运,我在这里也享受到贵宾级别的待遇了。这种优越感能够长久吗?”周云振调侃道。 “不能,因为你表现不好。” “看来没有希望了,也许这便是命数已定,我安安心心做一个穷人吧。”周振佯做沮丧道。 “你就是嘴刁!不长进。” 当周云振跨上他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离去的那一刹那,两位保安恭敬的举止显得格外明显,他们岂敢怠慢,慌乱地敬礼。 赵总亲自送人出门,这礼遇,啧啧!第一次遇见。 有了摩托车方便得多,一路风驰电掣,周云振回到了单位。 下午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请问你是周主任吧?” 周云振不禁一愣,外协办公室何时有了一位周主任?自己竟然全然不知情。他淡定地回应:“很抱歉,我并不是周主任。也没有这个人。” 然而,对方显然并不愿就此停下话语,紧接着又问:“那么,您是否便是周云振警官呢?” “没错,是的。” “那就对了,我找的就是你。” 蓦地,周云振才明白对方是恭维地称自己为主任,只是借用“主任”这个称呼来奉承他罢了。 周云振礼貌又客气地询问:“你好,请问你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周主任,我手头上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寻求帮助,希望您能伸出援手。” “你是谁啊?说话我不太听得懂。我们素昧平生,我如何帮助你?” “我你不认识,你总认识你们大队长吧?” 周云振一怔,这是什么话?面对这番唐突的对话,周云振感到莫名其妙。 真是无厘头。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大队长唯二的存在,高高在上,傲气凌人,谁不认识,除非他是瞎子。 “你有什么话,请不妨直说?” “好!我就是你们大队长郑闻悟的外甥马飞凡,特地前来祝贺你,你不久即是外协办主任。” 周云振心中暗暗一惊,心头不禁为之一震,关键角色终于露出端倪,不,关键人物终于浮出水面。 他的心“扑扑”狂跳,自投罗网,你跑不了的。 第252章 便宜了这小子 周云振马上热情洋溢道:“马总,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如今贵公司业绩如何呢?” “还行吧,做生意的人吧,就得有朋友关照才会有钱赚。对不?” 周云振敷衍应道:“对啊,确实如此,有道是‘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活路’,朋友多,人脉广。” “朋友遍天下,人际关系广泛,这就是做生意的资源和本钱。正是商业成功的资本和支柱。” 说到这儿,周云振不禁长叹一声,“我心中也渴望能踏足商海,但身无分文,人脉匮乏。每当看到他人致富之时,往往心生羡慕之情。” 马飞凡在电话里一笑,会心道:“呵呵!其实你手中握有的权力便可转化为财富,其实你手中的权力就可以用作投资,发家致富岂非易如反掌?” “是吗?请说道一下。” 马飞凡却不多言,“只要稍作领悟,财富积腋成裘,又有何难之事呢?此处不可多说,电话里不能说,请见谅。” “那么不如约定一个合适的时间,共聚茶肆,品茗畅聊,共同展望未来的辉煌蓝图?” “不知道可不可以赏脸?” 周云振不假思索,一口答道:“荣幸至极!可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马总在一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不是老板,不能赚钱,跟着做,自然皆能事半功倍,也会赚钱了。” 马飞凡笑道:“如此甚好,人生中只要头脑变得灵活,钱财必将滚滚而来,此言绝非空穴来风。” 他又加重语气对周云振道:“只要你脑袋一开窍,钱何愁不滚滚而来?” 周云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约定时间,立刻去茶馆一会。” 马飞凡闻言露出微笑:“明天晚上天然居茶馆相见如何?” “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马飞凡放下电话后,心道,舅舅的话,言过其实啊。 这个周云振并非什么滚刀肉,谈不上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这个小子并非难缠之人,更非软硬兼施均无效用。反倒显得颇为贪婪。 周云振挂下电话,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重返那间狭窄而阴暗、充满霉臭气味的住房。 住处的阴暗潮湿和霉味,现在他是一筹莫展了,没有钱装修。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外协办已如别墅一样无疑。 搬到哪儿,也挺不错。 周云振扫视环顾了一下房间,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其他的东西统统弃之于不顾。 别人剩下的不要的东西,自己更是没有必要用。 周云振将自己的必需品携带来了外协办。 他清理出一个房间,这里自己已未雨绸缪,安置好了一张床,作为自己的栖身之处。 周云振心情大好,现在自己可是住别墅,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待遇。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他一接电话,发现是大队长郑闻悟打来的电话,“小周,你搬了家?” 周云振心中暗暗吃惊,这家伙信息好灵通啊,我一动他就知道? 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周云振言语之间不乏嘲讽,“分配给我的房子是杂房,破烂不堪,地面湿润,霉菌丛生,甚至连窗户都残破不已,实在难以入住呀。” “不但地面潮湿发霉,而且就是窗户也有斗大的窟窿,这样的房子,只怕以身作则,艰苦奋斗习惯了的领导你,也是住不下吧?” 大队长郑闻悟一听,微微有些怒意,言语中有些恼火,“是吗?这个李莉莉简直是乱弹琴吗,真是胡闹过头了。我们大队又不缺乏房子,怎么能如此怠惰你呢?” “这样吧?我责成她重新给你安排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住别墅,比领导你的住处还舒服。” 大队长郑闻悟一下子语塞,他心中暗道,你小子倒是挺会享受? 可是身为大队长,郑闻悟却也无法让他搬回来,因为周云振是住的办公室。 你能奈何他吗? 便宜了这小子。 大队长郑闻悟又转换了话题,“你这一段时间辛辛苦苦,明天就不要上班,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周云振马上道:“谢谢领导关心。领导的关心让我感激涕零。我要让每一个同事都知道,我们大队的领导对人就像是春风一般和煦温暖。” “我就是实例。” 大队长郑闻悟一听,吓了一大跳,这小子是要让我吃瘪?这事传扬出去了得吗? 政委沐山川知道了,我会有好果子吃? 他马上神色一变,焦灼道:“小周,别,别,要懂得低调低调。小周,务必牢记低调行事的重要性,请务必谨言慎行,保持低调。” “过往你便是因自视过高而招致了诸多诟病,造成不良影响。我之所以有时对你冷漠以待,其实也是为了让你警醒过来。” “你以往就是吃了张扬不低调的亏。我故意冷落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吸取经验,认真反思。” “如果你在外乱嚼舌根的话,对你、对我而言,可是都不好,我现在对你是另眼相看,别飘飘然。” “领导厚此薄彼的话,任谁都会心生不满,群众会有大意见的。后果你掂量一下。” 周云振马上恭恭敬敬道:“领导的话,我岂能不记心上。难怪,这几天我纳闷,一向对我关怀备至的领导,怎么瞬间变脸了呢?” “原来是我昏昏然,有些趾高气扬,太过得意忘形,有些飘然若仙。” “领导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啊?用心良苦!领情!领情!” “嗯,你知道就好,你知我知就行,别扩散。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小周,明天你好好放心一下,与朋友好好聚一下,年轻人吗?要广交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话,朋友也会对你鼎力相助。是不是?” 周云振心中暗忖,这个老狐狸,在忽悠我呢,软刀子? 要我上当?呵呵!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啊? “好!我明天晚上一定让马总,不,让你外甥尽兴而归。” “小周,可别这么说啊!如此言辞恐怕不妥吧!你们朋友之间聊什么都可以,别扯上我啊。” “再说一句,你们挚友之间可畅谈无阻,别把我往这个事情里搅和进去。请勿牵涉到我。”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马上挂掉了电话。 第253章 只怕想不发财都难 当夜幕降临之际,周云振应约步入了天然居茶馆,当然他没有忘记带录音笔。 他迈步走进茶馆院内,映入眼帘的是云雾缭绕的假山流水,以及枝繁叶茂的名贵花木,仿佛将时空倒转回一千年前的盛唐时代。 他轻轻推开一间名为“雅阁”的包厢大门。 周云振走进一个豪奢至极的包厢内,装潢典雅。 那包厢内的陈设颇具品味,铺设有豪华的真皮沙发,并且配置了超大尺寸的电视供客人收视。 由真皮沙发打造而成的座椅宽敞舒适。 更让人惊叹不已的是那台超高清的电视屏幕展现着丰富多样的内容,美轮美奂的电视画面,让人仿若置身另一个世界。 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人,从宽敞舒适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就是小周兄弟吧?” “我是周云振!” “稀客!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益昌钢材店老板,也就是大队长郑闻悟的外甥马飞凡,一脸笑容道。 ”贵客驾临,实为蓬荜生辉!请坐!“ 两个人一起坐了下来。 这时,一名举止典雅,姿态优美的女服务员,端来一尊精美的龙井茶盏,轻轻放在茶几上,动作轻柔,茶香四溢。 她恭敬地鞠了一躬后,才转身向后退去,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请品茶!”益昌钢材店老板马飞凡道。 “谢谢!”周云振端起了热茶。 周云振静静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凝神品味着热气腾腾的龙井茶。窗外景色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只剩下万家灯火闪烁。 “周兄,我要提前预祝你即将升任外协办主任。” 对于益昌钢材店老板马飞凡的话,周云振淡然一笑,“马总,不,马老板,你可知道,我还只是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并且还没有转正。” “我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怎么可能担当如此重任?你的玩笑开大了。” 益昌钢材店老板马飞凡摇摇头,“周兄,我岂能骗你吗?你要知道我的舅舅是谁?” “他是你们的大队长,主要领导,他的话一言九鼎,任命一个股级干部岂不是小菜一碟?” “我舅舅说了,再过几个月你不就转正了吗?只要一转正,这个外协办主任马上就任命你担任。” “这可是一个肥差啊。” “只要你占据这个位置,有我舅舅罩着,以后我们长期合作不就有了基础?” “只怕想不发财都难。” 周云振暗忖,大队长郑闻悟给我画了一个好大的饼啊?一张令人垂涎欲滴的大饼?这诱饵委实诱人。 外协办主任?他竟真有如此大权在握?他仅仅凭借寥寥数语便予以任命吗? 嗯,也不与教导员商量一下?他真的能一手遮天? 这忽悠水平不咋的啊。 倘若我果真在其哄骗之下签下名字,恐怕不仅无法留在外协办,甚至可能落入被送往田坪外役点工作的命运。 日后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恐怕更加困厄。 “这欺骗手段实在太过拙劣!” 当然,周云振出口的话又是另外一番话,“那那当然好。一切都靠马老板成全。” 益昌钢材店老板马飞凡纠正道:“不,叫我马总吧。我不是老板。” 周云振表现出颇为惊讶的模样,“你不是益昌钢材店法人代表?” “是的。不错。” “那称呼你为老板没有错啊。并无不当之处。” “实则不然,在下并非真正的老板,我是站台,负责办事,就是负责运营及执行,而非决策。称呼我马总才更为妥当,名副其实。” 周云振一脸不解,露出茫然的表情,“那幕后的大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哪个才是运筹帷幄的关键人物呢?” 马飞凡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你当真对此毫不知情?你真的不知道?” “我的确对此毫无所知。我真的不知道,还望赐教。” 马飞凡哪里肯相信,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周兄,我们刚才交谈了那么长时间?你不可能一无所知。你绝对不可能一无所知。” “实实在在地说,我确实不知。” 马飞凡神情颇为深意地微笑,“你呀,大智若愚,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周云振呵呵一笑,“那么这意味着咱们的郑大队长,也就是你的亲舅舅,实际上是幕后的操控者吗?他在暗中这掌控一切?” 马飞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得意洋洋道,“知而不言,看破不说破!明白即可,无需点破!” 周云振道:“我知道了,马总要我如何做呢?” “周兄,你打一报告并出具意见,将六中队欠我的十八万钢材款报销即可。” “你一字值千金,你只要签署同意两个字,我付给酬金二千。可以吗?” “细水长流,以后我们可以保持长期合作。” 周云振不动声色,“你的钱我们大队拖欠了不少时间了吧?” “是的。” “既然后台老板是我们的大队长,你只是个周转而已,为什么他自己与自己过不去?” 马飞凡一愣,“周兄,此话从何说起?” “很简单啊,他大笔一挥不就报了账吗?何用拖这么久呢?这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吗?” “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情况复杂。”马飞凡道。 “说说看?” 马飞凡道:“周兄也不是外人,性情豪爽,我们性格也投缘。那我就直言不讳吧,敞开心扉对你说吧。” “好,我在听呢。” “你不知道原来的六中队队长是谁吧?” “我刚来真的不知道。” “原来的六中队中队长是蔡其昌,不过他现在调任管教办主任了。” 蔡其昌?是他! 周云振心里一怔,此人可不是什么好鸟。 马飞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在蔡其昌手里,我的钢材畅销无阻,毫无问题。货款回笼很快,所以双方合作愉快。” “谁知道现在六中队中队长换了一个金凯方,结果风云突变,资金链断了。货款无法回笼。” “中队长金凯方的铝合金窗销售一空,也不肯给我一分钱。” 周云振明知故问,“怎么了?金凯方为什么卡你的肚子?他不知道幕后的老板就是大队长吗?” “知道,可是他不买账。心黑,拒绝签字,这样无法走程序报账啊。” 第254章 底牌 “既然如此,为何不诉诸法律途径,将其赖账行径曝光于法庭之上呢?难道你就甘愿忍受他的欺负吗?” 马飞凡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吞吞吐吐地辩解道:“这个问题?罢了,我舅舅如今贵为此处的大队长,若投诉?不就是在告自己的舅舅吗?” “岂非等于自揭家丑?这怎么能成?此不可行也!” 周云振心道,马飞凡这小子倒是挺能蛊惑人心,颠倒黑白是非,真可谓巧舌如簧。 混淆视听的能力着实惊人。 六中队中队长金凯方,如此正直之人却被他恶意诋毁。 哪么正直一个人被他抹黑成了什么人?面目全非。 “当然,我舅舅绝不会容忍金凯方的欺凌,他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采取相应措施来制约他。会有办法整治他的,他会设法反击报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事情分缓急轻重,要一步步来。不过已收了他的权。” 周云振道:“金凯方他不还是中队长吗?” “没错。但如今原材料采购、产品销售以及资金结算等工作并不再交由他负责,只剩产品品质监督这类费力不讨好的琐碎事务留给他。做些劳而无功的事。” 马飞凡发出狡黠的笑意。 “马总,金凯方拖欠货款总得有一个理由吧?他以什么理由拒绝付款呢?” “这个家伙的理由是借口钢材质量有问题,借机拖延,借故不付款。”马飞凡愠色道。 “钢材质量出问题?钢材质量缺陷?或许并非如此?” “什么不对?” “马总,据我所知,我们单位的产品质量一直还不错,产品质量一贯优良。你与我们单位的生意来往,也不是一二天了吧?” “是的。他这不是血口喷人吗?岂非诽谤?” 周云振道:“你说没有质量问题,金凯方说钢材有质量问题,而市场上我们单位的产品用户反馈也还好。” “这不矛盾吗?” 马飞凡道:“这不恰恰说明我的话是对的吗?此正足以证明我所言无误,不正是说明他金凯方夸大其词,信口雌黄吗?事实胜于雄辩啊。” “呵呵!”周云振一笑。 马飞凡心里一凛,心一沉,“周兄,你难道还有其他说法?你是否另有高见?” “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 “此言何解?那样认为?” 周云振说道:“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的钢材很可能是劣质钢材。不是说劣质钢材不能用,但售价不宜过高,内在价值决定了它的价格难居高位。” “而当时的中队长蔡其昌,高价买进了你销售的钢材,但是他的中队做的铝合金窗却是按低价销售的。” “一分钱一分货,当然市场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只是高价进低价出,就导致了单位入不敷出的现象出现。导致了亏空。” “单位利益受损。对不?穷寺庙富方丈就是这么来的。对不?” “而后来上任的中队长金凯方太较真了,他不想让单位受损。对不?” 马飞凡的太阳穴一下子凸起了青筋,面部表情剧变,一阵红,一阵白,不断地在红和白之间切换。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这是什么话?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云振的话打中了他的要害,马飞凡有些慌神。 片刻之后,他恢复了正常,他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也没有什么装的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地说,对于我来说,事情就是你说的这样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当时的中队长蔡其昌的行为可以解释,市场不景气,他的产品积压,只得打折销售,这是随行就市,加快资金回笼,没有什么不对的。” “在商言商,人不为已,天打雷劈,天诛地灭,这是古语,不适应现代吗?” 周云振心中暗骂道,郑闻悟你与你外甥马飞凡合伙侵吞骗取单位款项之事终于实锤。 你这个硕鼠,如今最终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 “马总,你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 “只是这事毕竟不是没有风险,我还要好好想一想。”周云振虚与委蛇。 马飞凡言语中隐含威胁道:“好!周兄,今天我向你透露了我们的底牌,就是说,我们两个是绑在一起的关系,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也无法摆脱我。也就是说,我们是一根滕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只有我们同心合作,财富会如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入,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发财更重要的事情呢?周兄,你说一下,还有什么能比发财更重要的事情?” 周云振微笑着对马飞凡说道:“马总,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就此告辞,你的话我回去考虑一下。放心,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你的话的。” “好!我知道你会如何选择的?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期待你做出明智的决策。” 说罢,两人分手而去。 周云振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回到了单位,然后他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的收获非常大,尤其是马飞凡的骄横和自大,有些有恃无恐,让他毫不在意地透露说出了很多秘密。 这些秘密全部被周云振的录音设备记录下来。 这一点是马飞凡始料未及的,这一点对马飞凡来说是出乎意料的。 这些录音,可以说是拿捏大队长郑闻悟的初步证据。 然而,现在还不是公之于众的时候,因为关于如何分赃的核心内容,马飞凡始终没有透露出来。 马飞凡甚至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自己还不好直接了当地询问,直接问马飞凡会引起他的警觉,那会引起马飞凡的警觉,可能导致计划失败。导致功亏一篑。 只是自己要完全揭露郑闻悟的真面目的话,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要将大队长郑闻悟完全拉下马来,还显证据不足。 以后将继续收集证据,构建完整的证据链。 第二天一早,周云振刚上班没多久,就接到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的电话。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告诉周云振,说包括自己公司一共有三个人要来外协办参观考察一番。 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查看外协办是否已经建好,并且了解目前的情况和状态。 周云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感到非常高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晖春明。 第255章 置之不理? 这件事情至关重要,是一项非常重大的任务,直接关系到合同的成功与否。 周云振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周云振丝毫不敢懈怠,迅速向大队的两位主要领导,教导员吴省心和大队长郑闻悟进行了情况报告。 大队的教导员吴省心和大队长郑闻悟当然非常重视。 因为一旦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成为战略合作单位,建立战略合作关系,那意味着整个十大队今后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那么,十大队将摆脱陷入借贷生活的窘境,那么整个十大队将走出借债度日的阴暗时期,并迎来无需为衣食担忧的日子。 他们将不再为薪水而烦恼,忧心忡忡,也不再被工资问题困扰,不用再像困坐愁城一样苦苦思索发工资的问题。 再也不必求爷爷,告奶奶四处借贷过日子维持生活。 不再仰人鼻息,请求他人借贷度日。 当“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三人的别克商务车抵达大队部门时,大队的几位领导早已等候多时。 几位大队领导簇拥,众星捧月一般陪同着晖春明一行三人来到了外协办。 美轮美奂的景观,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一个优美宜人的庭园景致跃然呈现于人们面前。 院门是一道优雅的拱形门廊,仿佛在向每一位来访者致以热情的欢迎。 走进庭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栋精致的小屋,它静静地伫立在绿意盎然的草坪上,宛如一个守护着这片净土的精灵。 靠近小屋,是一湾宛如翡翠般碧绿的池塘,水面上荡漾着微微的波纹,仿佛在诉说着无言的故事。 一座古朴典雅的八角亭榭矗立着,它的每一个角落都流露出浓厚的历史韵味。 池塘亭榭周围的五彩斑斓的花朵争相绽放,与热带植物的翠绿交相辉映,为这片宁静的角落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庭院里,微风轻轻拂过,热带植物的枝叶随风摇曳,仿佛在跳着优美的舞蹈。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自然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而那根高耸入云的旗杆直指蓝天,鲜艳的国旗在蓝天白云间飘扬。 晖春明一行三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短暂的瞬间里连连赞叹不已。 这一幕场景真是超乎意料,令人惊叹不已,简直壮观绝伦。 这种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太高大上了,太令人惊叹了,太壮观了! 美轮美奂至极! 这简直就是一座疗养院啊!不,简直就像是一座豪华的度假胜地! 晖春明蓦然一惊,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地方他来过啊,不就是陪“河山建筑”施工队长成天浩及其施工队来的吗? 这是“河山建筑”施工队长成天浩及其施工队翻新的旧房。 晖春明这才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原来周云振通过总经理赵怡薇安排的就是修建这个外协办啊? 是总经理赵怡薇暗中操的盘啊?这是赵怡薇她的杰作?真让人震惊! 既然是总经理赵怡薇一手安排的,自己还有什么必要煞有介事地来考察一番? 既然是总经理赵怡薇亲自安排的,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如此认真地来考察一番吗?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如果自己对考察结果不满意,敢否定吗?那总经理赵怡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样总经理赵怡薇岂能轻轻地放过自己? 自己还不得连贬三级? 甚至有可能被炒鱿鱼。 总经理赵怡薇冷面孤傲,她身上自带着一种坚毅而不动摇的特质,绝不容许公司员工的任何质疑,说一不二。 她的这种行事风格和态度,让整个“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员工人人胆怯三分的。谁也不敢怠慢她。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反刚刚的严谨态度。 他虽然在大队几位领导的陪同之下,在外协院内走了一圈。 还在煞有介事地指指点点,评论一番,说出几点意见,其实已是走马观花,敷衍应付。 大队长郑闻悟询问道:“晖部长,您的观感如何?对此有何看法?还满意吗?” 对于这个突然蹦出的所谓领导,“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不屑一顾。有些嗤之以鼻,只不过是个摘桃子的罢了。只是来摘取胜利果实的小丑而已。 在与自己公司洽谈过程中,他均未出现。总之在过坎爬坡困难时刻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种时候,他总会始终躲得远远的,甚至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浇水时没有看到他,如今,桃子已经熟透,他却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立马呈现在你的眼前。 对于大队长郑闻悟的问话,“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完全置若罔闻。 他早看透了这些虚有其表的领导。这种人往往只会在成功后才现身。 偏偏这种人混了个领导职务。 他们的行事风格,一贯的做派,晖春明已经司空见惯了。 大队长郑闻悟讨了个没趣,一脸讪讪的。 紧跟其后的周云振见了,漫不经心地说道:“晖部长,你是否听觉稍有不便?你耳朵有点聋吗?”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惊,吓了一跳。 对于周云振的话,他可不敢忽视,不敢不予以理睬,他诚惶诚恐道:“没有,并非如此,我的耳朵好着呢。” “那我们领导刚才在问你话呢?置之不理?” “岂敢,岂敢!” “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没有听见。我确实未曾听到。” 周云振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那么看来我说的没错啊,你还不是耳朵有点聋吗?你的听力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瞠目结舌,瞬间语塞。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恨不得地下有条缝钻进去。 他简直是无地自容。 自己一个堂堂的大队二号人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那就是皇帝般的存在,迄今为止何曾受到过如此怠慢与漠视? 对于自己手下的一个区区无名小卒,这个自高自大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却竟然给予敬若神明般的尊重和小心翼翼的恭敬态度? 甚至面对其冷嘲热讽与挖苦讽刺,他不仅选择忍气吞声,更不敢假以冷色? 甚至嘲笑他听力不佳时都毫无应答之言? 连奚落挖苦讽刺他耳聋竟不敢还口? 第256章 揽功于已? 对于周云振刚才的问话,大队长郑闻悟也是恼怒交加,怀恨在心。 这小子故意这样问话,实则居心不良,没安好心,显然在耍弄心眼。 他戏谑的语气中带着讽刺,让自己丢人现眼,颜面扫地,使自己陷入尴尬境地。 哼,等着瞧,一旦我的钱报销了的话,看我如何整治你这个家伙。 整治不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还整治不了你这个小样儿? 大队长郑闻悟内心咬牙切齿暗想。 可是在表面上,他热情有加,立马将身后的周云振拉到自己身旁,“小周,你刚才在哪?怎料竟会选择就近躲藏于我们身后,我还以为你忙重要的事去了呢?” 郑闻悟责备道:“谁知你就在我们的后边呀?为何不主动走过来问候一声晖部长,怠慢了晖部长,我可没有好果子让你吃的啊,我可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郑大队长,您真是冤枉在下了。众所周知,你是个注重官场礼仪,并且深谙待客之道之人。我能与你平起并坐?或者跟你肩并肩行走呢?” “我能与你并驾齐驱,那岂不是违反了规定?岂不乱了体统?” “那样的话,我又怕干部群众诟病的啊。若是那样做,恐怕会招致干部群众给我负面评价哦。” 周云振不卑不亢的话,让大队长郑闻悟懵圈,不知如何反驳。 大队长郑闻悟嘴唇微微张开,最后又悄然合拢。 他心里恼怒异常,却只能装作和平常一样,不敢轻易流露。 “梦青”地产公司采供部部长晖春明对周云振致以诚挚的承诺:“嗯,回去之后我将向赵总详细汇报,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 “好!谢谢晖部长的成全。非常感谢晖部长的宽容与理解,由衷地感谢晖部长的帮衬和支持。”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交谈,旁若无人,谈笑风生。 离开外协办院子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人三人,连开水也没有喝一口。 晖春明他们直接就上了别克商务车打道回府。 就在别克商务车发动引擎缓缓驶出的那一刻,晖春明挥手向周云振挥手告别。 然而,在面对几个大队领导的时候,晖春明似乎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关注,甚至没有瞧一眼。 随着别克商务车急剧的加速,别克商务车辆迅速驶离,绝尘而去,消失在一干人的视线之中。 教导员吴省心满脸笑容地问道:“小周,听了晖部长的话,你认为我们大队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吧?对不对?” 周云振并未露出过分激动的神色,而是非常淡然地回应道:“我认为确实不存在任何问题。” 大队长郑闻悟有点嫉妒地问道:“你这么自信?”他心里感到不悦,不是滋味。 “难道还会有问题吗?”周云振反问。 大队长郑闻悟面露不悦地说道:“小周,我曾屡次告诫你,要保持谦逊,为人须稳重,言辞切勿过于夸耀。要低调,为人要低调,说话不要太过自大。” “我仅仅就此项合作业务可能达成的状况表达了观点而已,这是我的个人判读,我只是简单地表示这件事应该可以成。和个人的言辞风格无关吧?这与人高调低调不搭边吧?”周云振反驳道。 周云振暗自想道,这家伙脾气怪异,怎么像吃错药一样,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大队长郑闻悟吃了一个瘪,如鲠在喉。 他心里恼火,十分不爽,想要发泄怒气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因为无法发泄怒火而满腹怨愤,最终只能空自生闷气,只能暂时忍耐不出声。 几人迅速朝着机关楼的方向前行。 “小周,请过来一下。”教导员吴省心说道。 “倘若我们能够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顺利开展深度合作,那么接下来的事都需做足充分的准备工作。” “接下来我们便需仔细筹划合作中的每一个细微步骤,并且办理必要的合同签署手续,这些事宜都是我们需要进行充分预估及准备的。这些工作都极为重要。” 然而,周云振却以坚决的口吻回应说:“关于这个问题,应该是由领导层加以深入分析并最终决定的。” “此事应乃领导层重点思索之事,似乎与我并无直接关联吧?我可有何资格参与此项研究?参与之举名不正,言不顺。” 吴省心却不这样认为,他说道:“你既是整个项目的发起者,你是始作俑者,亦是执行的主体之人,就是具体执行者,参与研究乃是至关重要的环节,岂容忽视?研究问题怎么能缺得了你呢?” 大队长郑闻悟持有异议,“老吴,这种事情好像应该由领导去解决吧?让小周参加似乎不太恰当。” 他然后又加重语气,“大的问题我们拿定主意,我们可以作出决策,然后安排他具体执行即可。” “参加会议我看就免除了吧?” 看到身为大队长的郑闻悟持强烈反对的态度,教导员吴省心也一下子踌躇起来,也不禁陷入了犹豫之中。 大队长的面子不能不给,虽然不能不考虑到大队长的面子,可是这事于情于理又必须叫周云振参加。 本来这事就是人家整的,快要竞全功之时,就揽功于己?将功劳全部据为己有? 将周云振的努力和付出都抛诸脑后? 将他排斥在外,把他甩得远远的?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教导员吴省心皱了皱眉,突然有个主意,他说:“关于此次会议,我们确实需要一份详尽的备忘录,同时还需要能够追溯查询的原始记录。” “我们肯定需要一个记录员,让小周来做记录吧!他不仅能记录会议内容,也可以适时地分享自己的见解,顺便提出自己的意见,为我们的决策提供参考依据。” “老吴,吴教导员,我们不是有自己的总支秘书吗?不是由李莉莉兼任的吗?由她作会议记录不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吗?应该是合情合理且毋庸置疑的事情吧?” 教导员吴省心回答道:“情况并非如此。问题是李莉莉她记录的肯定不会很专业。” 第257章 由他担任记录员 吴省心继续道:“关键在于李莉莉在此领域的知识储备还相对薄弱,她对这方面不太熟悉,那么她可能无法为我们提供精准且专业的记录。” “这样的记录,对专业性的要求极高,否则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质疑和笑话。” “因为这份记录有一些专业性的规定和标准,并有一些专业词汇和术语,出现错漏和记载不准的话,会贻笑大方,将会导致不好的影响和后果。” “一旦出洋相的话,会让财大气粗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瞧不起我们,嘲笑我们缺乏人才。” “但是小周的情况则截然不同。他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一清二楚。就是说他对整个事件的背景和前因后果都非常清楚。” “专业词汇和术语,他应当可以信手拈来,娓娓而谈,否则一向盛气凌人,从不吃素的业内翘楚‘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会与我们单位合作?” “因此,由他担任记录员,将会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作起记录来,可谓是如臂使指,会很内行。” “我相信他能地成功完成会议记录及备忘录的撰写,为后续的工作提供有力支持。” 大队长郑闻悟咧嘴咂舌,一开始想要反驳,但是他看到教导员吴省心已面呈不悦之色。 他只得改变主意,止住了嘴,现在不是与教导员吴省心发生冲突的时候。 几位领导加上周云振一起来到了大队会议室。 教导员吴省心主持会议,然而最活跃的还是大队长郑闻悟,他踊跃发言,他的发言热烈,他的话语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其他人几乎插不上话。 总之是他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心一意谋发展。 似乎他的职责不是到银行找钱,并非仅仅在于银行中筹集资金,而是更专注于开源,拓展经济领域,深度挖掘工业潜能,更努力地寻找扭转亏损为盈利的方案。 成果卓著! 这次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即将签合同自己前期与周云振一样也是费了巨大的力气,付出了无数心血和精力。 诸如为“河山建筑”施工队提供优良的后勤服务,全力以赴解决他们的饮水及一日三餐日常问题等。 这些烦琐而细致的事,他无一不亲力亲为。 大队长郑闻悟说的这些事,无人能否定,大家是亲眼目睹的。 当然,周云振在,他也不敢过于夸口或张扬。 听着他的胡侃,教导员吴省心想笑笑不出,想制止又没有理由,生产是大队长管的,因为这个领域确实一直是大队长负责的。 教导员吴省心扭头对周云振说道:“小周,你介绍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周云振淡定一笑,“刚才郑大队长已说了这么多,应该说的他都说了,我做的事,微不足道。” “只要单位好,能受益,我就满足了,其他真没有什么说的,本职工作而已。如果任何人站在我现在的位置,都有可能做到比我更加出色。” 他寥寥几句话,就了结了此事。 会议立即转移到具体签署合同的相关工作方面,这涉及到相关流程和具体步骤等工作内容。坦白说,这个过程没有太多的可讨论的话题。 接下来就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便是如何妥善招待和安置各方宾客,布置庄重优雅的会场环境,积极开展会务活动,以及做好对外宣传推广工作。 会上,大队长郑闻悟立刻提议整理一篇造势文章稿件,发表在支队部《工作简报》上,以此来展现在大队工作的风采和成果,供支队兄弟大队学习借鉴。 自然无人置喙此事,自然没有人反对此举,这是一个宣传塑造自我魅力的良机,这是一个宣传树立自身形象的好机会,岂能放过?焉能坐失? 然而,大队长郑闻悟的思虑并非如此单纯。他想的却不是这么简单。 他所谋者,他所想乃是通过宣传行为,淡化周云振的贡献,抹杀周云振的功劳。 以瞒天过海之计,偷天换日手法,通过移花接木般的操作,用改换头面之术,张冠李戴,混淆视听,将所有的荣誉都窃取过来。 最终将这些功绩尽皆归于己手,让周云振为自己作嫁衣裳,以此积累攀登向上的资历,为自己捞取向上爬的资本。 以此作为升迁之路的筹码。 会议很快就开完了,几个领导陆续散去。 周云振将会议记录交给教导员吴省心,教导员吴省心接过仔细一看,不禁暗暗惊诧。 会议记录语言组织能力相当强,结构脉络清楚,堪称典范。 文字工整规范,条理清晰,内容丰富详实,严密有序,逻辑清晰连贯。 专业术语应用得恰到好处,极为恰当,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近乎无懈可击。 他阅毕会议录音后,周云振又递给教导员吴省心一份备忘录。 备忘录不同于会议记录,也是书面合同的形式之一。它是指在买卖双方磋商过程中,达成的一定程度的理解、谅解、一致意见。但不具有法律约束力。 在未与对方进行实际接触或洽谈之前,有许多问题都要已方预判,必须预设许多问题,即猜测对方可能或必然会抛出的问题,明确己方立场,并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或策略。 这其实也是谈判的预案,这亦是谈判的计策,至关重要,可为己方代表提供重要的发言依据。 周云振的备忘录详尽至极。 双方讨论的主要问题,形成共识的问题,存在分歧的问题,以及为解决这些问题所提出的具体措施皆予以详细标注,一一标明。 甚至于各方的责任双方当事人的签字栏都留了出来。 这是周云振基于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洽谈时,得出的问题的结论并针对性提出了解决方法及解决策略。 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双方沟通协商时,已方当事人只要照本宣科即可。 凡是能够妥善处理的问题,皆可在这场会议期间进行协商并达成协议;若是难以化解的问题,则待会后整理成一份备忘录,双方签字即可,待下次会议继续协商或日后另行决定。 最后就是以此次达成的共识为基础签署合同。 那么就意味着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正式形成。 第258章 推进宣传报道工作 教导员吴省心内心震惊,暗暗庆幸自己悬崖勒马,及时刹车,终止了对周云振的打压计策。 周云振这人岂是池中之物?岂容小觑? 这个周云振并非凡夫俗子,他是一颗注定闪耀的璀璨新星。一旦时机成熟,命运逆袭,犹如鲤鱼跃龙门,身价百倍。 他的崛起,怕是谁也阻挡不住。 大队长郑闻悟这等愚昧之人,竟然因打压周云振而沾沾自喜,洋洋自得,自鸣得意。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嚣张跋扈过头,只能自食恶果,等待着倒霉吧,他必将遭遇厄运。 会议结束之后,大队长郑闻悟即刻拨打了一个内线电话,请大队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至他的办公室。 李莉莉全然不知何事,匆忙且步履紧张地到达了办公室。 “郑大队长,唤我有何事?请问有何贵干?”气喘吁吁的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问道。 郑闻悟的脸上扬起亲切的笑容,“李主任,我知道你在政治处就是我们支队一支笔啊,如椽巨笔,挥毫泼墨,妙笔生花。呵呵!能在瞬间创造出宛若天工的文字杰作。” “郑大队长,你找我写文章?我几个月都没有动笔了呢,手都有些生疏了呢。您需要我撰写什么样的文章呢?”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疑惑道。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满腹疑虑,她心里纳闷,这个郑大队长平时对于宣传报道这一类事情,一向不太重视,素来不以为然,是完全不上心的,从没有片言只语提及的。 这个郑大队长今天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对通讯报道一下子兴致勃勃了?而且是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对通讯报道工作产生如此强烈浓厚的兴趣?恭维话一套套的?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大队长郑闻悟仿佛洞悉了综合管理办公室主任李莉莉的心思,“李主任,在此之前,我对通讯报道这方面工作关注不够,我未能将此方面工作的重要性充分认识到位。” “为表示我的认真态度,我现在在你面前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诚恳作检讨。” “从今往后,今后我们大队的宣传工作要拔高,宣传工作需进一步提升,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来认识。” “需要升华到新的层次去审视,我会在财力、物力及人员配置等方面为这种工作提供更多的支持和助力。” “在人员方面,我目前无法给予足够支持。但我愿意向支队部反馈此问题,并要求给予适当支援。” “至于资金方面吗?你认为这样如何?我现在批准拨三千元专项经费给你,用以推进宣传报道工作。” “这项决定也是我经过慎重考虑的结果。这一笔钱如何花费,购买什么物品,开展什么活动,我是不管的,事后你拿发票到我这儿来报就行。” 这无异是暗示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钱到了你哪儿其实就是你的,相当于给你个人开销。 因为是公家的钱,当然得最后还得走报账程序。 但是相当于个人的招待费。 “啊?!”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一愣,惊讶不已,有这好事,天上掉馅饼?难道这是冥冥中的幸运降临? 她揉了一下眼睛,自己还真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 大队长郑闻悟从办公桌桌面上拿起笔,龙飞凤舞,笔走龙蛇般奋笔疾书书写了一行字,“请财务室发放三千元专项经费,用于大队的宣传报道工作。” 郑闻悟对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说道:“你先到财务室去领取经费,拿到三千元专项经费后,再来我这里一趟。届时我有重要工作需要安排。”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接过纸条,匆匆瞥了一眼后,她马上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边走边心中暗忖,“大队长今天是怎么了?今日究竟何故?” “向来审批一百元费用时,大队长郑闻悟都是抠抠索索的,颇为吝啬。现在怎么一反常态,毫不犹豫地给批了三千元专项经费用于宣传报道?竟然如此慷慨大方?” “这里面难道没有玄机?” 事出反常必有妖,反常必是有因。 管他呢?拿到钱再说。不问也罢,得到款项再行计较。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步履匆匆,一口气来到了财务室,财务室的会计接过她的条子一看,同样暗自惊讶。 这三千元并非微不足道的小数目啊。 如今单位经济状况堪忧,大队长日日强调节省开支,天天讲要节约用钱,今日为何如此阔绰?怎么如此大方? 宣传报道工作完全是虚的东西,宣传报道工作能否解决实际问题?能否化解当前困境? 然而质疑归质疑,大队长郑闻悟的签名,她当然认得,他的签字笔迹她熟知于心。 会计不敢轻易忽视,更不敢怠慢。 会计拿出了报账审批单据,要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按规定一一予以填写。 李莉莉熟练地填写完后,经过一番流程,经过一系列手续后,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顺利地拿到了三千元现金。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重新回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郑大队,你现在可以向我交底了吧?您想要我为您撰写哪篇文章呢?” 大队长郑闻悟笑容可掬,“只是想让你发挥出在政治处工作中的才华与实力,写出一篇真实而有力的通讯稿件。” “文章需具有生动性、真实性、感人肺腑。展现我们大队领导群体高瞻远瞩的长远眼光和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问道:“具体是什么内容,能说详细一点吗?”“‘河山建筑‘施工一事你是知道的吧?” 大队长郑闻悟露出意味深长之色,“是不是我安排你为‘河山建筑’施工队提供优良的后勤服务,全力以赴解决他们的饮水及一日三餐日常问题等。” 大队长郑闻悟启发道。 李莉莉若有所思道:“是的,这事我记忆犹新啊。是大队长你的安排,我们食堂才解决施工队工人们的现场饮水及一日三餐吃饭的问题。” “实际上,这些施工队员们对于我们的精心照料普遍给予了高度评价。反映良好。” 第259章 全力完成! “这就是素材,源自真实存在,并非凭空捏造或编纂而来,是你眼见为实的内容。而且,我相信这个事实已经得到全体机关干部职工们的共同见证和认可,有目共睹的。” “至于其他的,如我三上‘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始受冷遇,甚至连门都不让进,屡遭白眼嘲讽,但是决不轻言放弃。最后以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及诚恳的态度感动了对方。” 大队长郑闻悟说完意犹未尽,他又强调一次,“我是最终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以及真诚淳朴的态度深深地打动了对方。” “这个也是事实,这是我亲历的,说来都是泪啊,办成一件事真不容易啊。成功来之不易啊。” “概括起来,大意就是如此而已,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至于其中的详细情况,有些部分允许进行适度的想象和发挥,发挥你的才华,激发你的创作热情,丰富一下细节,为文章添彩增色吧。” “经过不懈努力,我们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迎来了丰硕的回报。” “现在‘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终于愿意与我们大队签订供应合同,这意味着我们成功赢得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信任。” “就是说我们拿下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这是块最难啃的骨头。” “在数十家竞争厂家中我们脱颖而出,成为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战略合作伙伴。我们将以此为契机,共同规划美好的未来发展蓝图。” “总而言之,文字必须具备感性和理性,要有血有肉,让人读后难以忘怀,并能在情感层面引发强烈的共鸣。”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李莉莉沉思片刻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直言道:“用报告文学类别的文体表述会更为适宜,或者,如果采用人物通讯效应可能会更加鲜明。改为人物通讯的形式可更具亲和力。” “重大的事实线索必须保持绝对的真实性,大的事实脉络是真实的,而在一些细腻之处则可以巧妙地进行艺术加工。只是?” “只是什么?”郑闻悟问道。 “只是在主人公的塑造上,是以你大队长还是以教导员为主,我不好把握。多中心论是不行的。” 郑闻悟沉吟了一会儿,他不动声色地将皮球踢给了李莉莉,“我是管理全大队生产的,责无旁贷,分内之事。吴教导员,他是管什么的,你从机关政治处下来的,应该比我清楚吧?” 李莉莉一愣,显然大队长郑闻悟话语之中隐含着要突出他个人的意图。 大队长郑闻悟这话明里暗里是要突出他自己啊? 这一切都归功于他?难道所有的成果都应归功于他? 若将荣耀归结于他一人之身,是否妥当呢?这是为大队长郑闻悟个人歌功颂德啊,写不写呢? 不写,拿人的手软,而且大队长郑闻悟已交底,以后的关系怕是要搞僵的,大队长郑闻悟要给自己穿小鞋易如反掌,简直轻而易举。 自己如无根浮萍一样,没有一个靠山,以后如何立足?身无所依,未来将如何安身立命呢? 在支队机关的那段曲折经历还要上演吗?是否又要重蹈覆辙? 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还要经历吗? “好的,我会尽全力完成!我写!” 大队长郑闻悟满意地点点头,“好,我期待不久看到你的煌煌大作。”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犹豫片刻,说道:“吴教导员不提及也不好吧?如何体现总支的领导和核心地位?” “现在这个形势之下,不提也罢。”大队长郑闻悟颇不耐烦,这天大的功劳,他怎么会愿意与教导员吴省心分享?他岂会想跟教导员吴省心平分秋色? 不过,做得太明显也不好,难免让教导员吴省心产生意见,可能心生不满,到时拆台就不好了。 可是教导员吴省心他的戏份也不能多,点到为止即可。否则喧宾夺主,会抢了自己的功劳。 想到这里,大队长郑闻悟才勉强说道:“不对教导员吴省心有所提及确实不妥。对于他可以略微提及,但要一笔带过即可。原因在于,这起事件与他并无太大关系。” “因为经济工作实在与他无关。” “在这方面他只能当配角,只能屈居次位,无法发挥主导作用。起不到主要作用的是正常的。分工不同,这在哪一个单位皆是如此。” “且我并非有意拔高自身地位或凸显个人贡献,突出个人实为宣传工作所需。” “这样吧?”大队长郑闻悟道。 “哪样?” “给吴教导员十多二十个字,用这些个字一笔带过就行。这是人物通讯,不是群英谱,主次要分得清楚才行。” “这样寥寥几个字一笔带过好吗?如此简略的介绍恐怕不足以展示其形象吧?”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道。 她在心中暗自计算了一下,就按二十个字算,一篇三千字的人物通讯,教导员的篇幅占比百分之零点六。 就是说大队长郑闻悟的篇幅,占比达百分之九十九点四,这种差距无疑是令人惊讶的。这比例也是够得上惊人悬殊。 真可谓惜墨如金,简直就是字字珠玑。 可是如果不按他的意图办的话,后果堪忧,势必会给自己带来不良影响。 “有什么不好?一棵树,要看是谁栽种的,要看是谁浇的水?既然栽树之人获得了丰硕的成果,那又怎能不享受胜利的喜悦以及收获的喜悦呢?” 听到大队长郑闻悟如此言,不明所以的李莉莉不再说什么了。 她当然不知道,大队长郑闻悟这是在用换头之术,移花接木之计,巧妙地把周云振的功劳归结到自己身上。 “去吧,三天时间可以了吧?搞好了,我看一下,然后再发支队办公室。” “好!知道了。”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轻点颔首,转身离去。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周云振不禁疑惑,毕竟这部手机鲜为人知,知晓者可谓寥寥无几,那么究竟是谁在这时选择拨打呢? 难道是她? 如此倨傲冷漠的女性,竟然会主动拨打电话与我通话吗? 第260章 投鼠忌器 想起自己无意中冒犯了她一下,她那副怒火中烧、不乏愤恨之情的模样,她那副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样子,就有些发悚。 周云振从身上掏出了手机,一看对方号码,还真的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来的。 “赵总,有何指教?” 赵怡薇却是冷冰冰地发出了一声嗤笑,带着几分鄙夷和不满说道:“你知罪吗?” 周云振吓了一跳,那天自己的无心之错,难道她又旧事重提了吗?她又翻旧账了? 自己不慎跌倒时,顺带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这只是一种本能或者说条件反射,有什么可说的? 这能与猥亵挂上钩吗?这是耍流氓吗? 自己白白挨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和一阵拳脚也就算了,还揪住不放? 没完没了啊?这么记仇?对她来说,那件往事犹如一根扎在心底的刺? “赵总,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尽力表达了我最大的歉意,至于其中的缘由,相信您也应该清楚。” “我是为你端牛奶,为了避免牛奶洒溅到你的身上,才去抓任何能抓住的东,东。”周云振蓦地想起了那天的教训,马上改口,“才去抓任何能抓住物体或人的。” “无心之错!别耿耿于怀,总是放不下。” 赵怡薇揶揄道:“究竟是谁耿耿于怀?是我放不下吗?我提到那天的事情了吗?是我无法释怀吗?到底是谁不甘放下?” “我原本已经淡忘此事,是你在唤醒我的记忆。不是吗?” 周云振一愣,难道我的理解有误?她说的不是那件事? “那赵总让我认罪的话,指是的那一件事惹得赵总上火呢?惹得赵总来问罪呢?” “你不知道吗?” “恕我愚钝,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赵怡薇眉毛一挑,反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真是得了健忘症,而且得的健忘症还不是轻症,症状极为严重。”赵怡薇一脸嘲弄之色。 “请赵总明言。恳请赵总赐教。”周云振道。 赵怡薇直截了当地发问道:“你是不是向我求助,请求我安排一下人来翻修废弃的旧房?”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难道她已经完全知道了真相? 应当是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肯定向她一五一十汇报了情况的。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的。” “关于翻修工作,你对其成果是否感到满意?”赵怡薇不动声色地问道。 “还行吧。”周云振回答道。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言辞犀利地说道:“还行吧?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回来对我说,外协办翻修工作颇为出色,颇具气势。令他大开眼界,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赵怡薇又加重语气道:“他的意思是翻修工程堪称精彩绝伦,令人大开眼界。” “一座宁静雅致的院子、一道拱形大门以及几处以金箔图案显示的欢迎语。” “一座精致的小屋静静伫立,宛如自然的一部分。小屋的四周,是一湾如翡翠般碧绿的池塘,水面上微波荡漾,仿佛在诉说着无言的故事。一座古朴典雅的八角亭榭静静矗立,它的美,既深沉又独特,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变得缓慢。” “小屋的四周,五彩斑斓的花朵在阳光下竞相盛放,热带植物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跳着优雅的舞蹈,她们的存在,让这片土地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浓郁的自然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至外,院子里面,一根高耸入云的旗杆直插云天,顶端飘扬着鲜艳的国旗,它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说的对也不对?是不是这样的?我的描绘有出入吗?” “这?”周云振深知已然无法掩饰,便只好坦率地表示,“衷心感谢赵总经理的倾力相助,感谢赵总的成全,离不开赵总的支持,今日的成就皆因有赖赵总的鼎力相助。” 赵怡薇鼻子一哼,愤然说道:“你这运用借力打力的计谋可谓是驾轻就熟,这套手法玩得炉火纯青,堪称无人能及的巅峰之作。” “我着了你的道,栽在了你的手中。” 周云振脸上显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赵总,你可没有问我是不是翻修外协办啊?” 赵怡薇反诘道:“我纵使有心计,又怎可能胜得过你呢?我玩心眼能玩得过你吗?” “真是愚不可及,我已经到了全然不知自己上当受骗的境地,以致于主动协助你完成此事。我被你卖了还帮着你数钱呢。” “现在你让我陷入进退两难,进退维谷的处境。知道吗?” 周云振打入了闷葫芦里,“没有吧?” “不是吗?要我说一下吗?” “洗耳恭听!” “你通过我之手造了一个外协办,也可以说是我间接造了一个外协办,甚至于可以说我直接造了一个外协办。更为确切地说,我才是那个创立者。对不对?” 周云振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可以如此解释,可以这么理解。” “正是因为这一点儿,我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不敢吭声,就是看也是走马观花,来去匆匆。他敢直言不讳吗?” “有一句成语叫投鼠忌器!听说过吗?你是拉大旗作虎皮,他是投鼠忌器。你说两者如化学物质一相遇,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除了称赞不断,此位公司采供部门主管晖春明还能够说出其他的话语吗?即便他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他敢向我报告吗?他敢对我言明吗?” “他敢否定我吗?他回来说是建筑上的杰作,璀璨夺目,光芒四射呢。” “你说你狡猾不狡猾?你能否认自己狡诈吗?” 周云振道:“赵总,你想多了,你完全可以行使否决权啊,你在公司是无上的存在,地位尊崇,一言九鼎的啊。” “据我所知,你还从来没有说过违心的话,做过违心的事。整个公司都是在按照你的意志在运转。” 第261章 恳谈会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隔着手机啐了他一口,通过电话冷冷地回应,“你这家伙,现在说这样的话了。” “你是知道我没有退路的,所以将我的军啊,因为你完全不怕我反悔。” “不是吗?我否定造的外协办不符合要求,达不到我的期望的话,那岂不是否定我自己?” “一个时常自我否定,自我怀疑,反复无常,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嘴巴的人,自相矛盾的人。她的威望必然会坠入谷底,支离破碎,日后还能否重拾呢?” “如此一来,我在员工心目中岂能留存丝毫威信?我在企业员工中的形象岂非荡然无存?” “做一家公司总经理的声誉扫地,权威荡然无存,遭受员工的轻蔑、怠慢乃至嘲笑,试问我的公司又如何能够向前推进,保持不败之势呢?” “除了自我肯定外,我还能做什么?” 周云振一脸“惶恐不安”,“赵总,你这就冤枉我了,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能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上?这太高看我的智商了。”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听了火冒三丈,呵斥道:“小样儿,你能控制我吗?你能玩弄我吗?上次打得你还轻了,上次揍得你还不够狠。” “我可是学过武功的,若我恼羞成怒,我一气之下能打你一个灵魂出窍。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周云振忍住笑,不敢出声。凭你那点儿三脚猫本事,那几招花拳绣腿,居然与我这个接受过特警训练的人较量武艺? “你怎么不出声?为何沉默不语?畏惧了吗?” “我怕!”周云振道。 周云振的露怯,让“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心花怒放,“所以你今后懂味一点儿。务必知轻重,莫尝试接近我,不要尝试挨近我。那样会吃打的,将会遭受惩罚。” “在日后的交往过程中要懂得适可而止,避免越界犯忌。” “那就是说,我接触你都不行了?” “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并无必要。你偷换概念干什么?偷天换日?移花接木?我所提及的乃是日常接触?我说的是正常接触吗?”“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面颊泛红地辩解道。 “那就是非正常接触?什么是非正常接触?那便是不寻常的接触?”周云振傻子一样,满脸困惑地询问道。 “你!”赵怡薇一下子噎住了,这小子装傻充愣。这小子分明是在敷衍糊弄。 “赵总,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吗?”周云振岔开了话题。 “废话,我是被你绑上了车,误上贼船。我还有选择吗?”“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反问道。 “当然有,没有人能绑住你的手脚,更没有人能强迫你作交易。”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被周云振呛得说不出话来。 赵怡薇心里暗自道:“别得意!虽然我必须签字,但我可以拖延。我相信时间对我有利,而你们恐怕无法承受这样的代价吧?” “我拖得起,你们能够承受得起吗?我有的是耐心,你们行吗?” 打定主意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沉稳地说道:“在签署合同之前,还有一道必要的程序要走,我们必须经历一项至关重要的程序。你知道吗?是否明白?” “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何种程序?” “还要有一个事前沟通,敲定合同细节的过程。即是进行一次详尽的事前交流,针对合同细节展开深入探讨与确定的过程。也就是双方话事人还要有一次恳谈会。” “我们双方的决策者将举行一场坦诚且深度的恳谈会。双方开诚布公,在会上明确合同内容。然后再签订合同。” “当然,在这场会议中,我们双方都需要准备一份详细而准确的会议纪要副本以及一份备忘录副本,并且在会上互相交换以便保存。”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计划是,你们这一家劳改企业,又怎会拥有专业人才,懂得撰写商业会议纪要和备忘录呢? 届时,我便可借会议纪要和备忘录的书写不够规范,用词欠妥当,专业术语使用错误或不当,甚至滥用专业术语等理由。反复要求他们进行修改,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看谁能熬得下去。 看谁能在这场持久战中坚持到底。 “那赵总打算什么时候召开这一次恳谈会?”周云振问道。 “缓一点儿如何?” 我的建议是越早开始越好,宜快不宜迟。毕竟,如果‘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办事效率低下,如同蜗牛一样,这恐怕与贵公司的声望不符吧?恐怕与贵公司的地位不符吧?” “这个问题?”赵怡薇瞬间一愣,这一点他居然还未曾考虑到,自己还真的没有想到呢。 “那就明天开始,应该可以吧?” “行!”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打算让自己的团队在会议现场施展才智,折冲樽俎,击败他们这帮外行人,展示大公司风范和礼仪。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谈判技巧手腕和艺术。 周云振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与自己的通话内容向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作了详尽的汇报。 当然是择要的详尽汇报,有取舍的汇报。 此次汇报无疑是经过严格筛选和精选的,完整但不琐碎,全面又有重点。 大队两位主要领导,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当然高度重视,成败在此一举,事关大局,谁也不敢马虎和大意。 因此他们都不敢掉以轻心或疏忽大意。 他们马上行动起来,做好了接待准备,安排好了会务人员,布置好了会议室,并在长条桌摆放了精美的花卉以此来表达敬意。 还精心准备了令人垂涎的水果拼盘和琳琅满目的中式午宴。 并全员放假一天,监房除保留必要的警力外,其他人员均须参与到热烈而隆重的夹道迎接仪式中去。 当然欢迎的横幅更是不可缺少的。必须要准备好的。 第262章 争执 到了下午,大队机关干部职工积极响应,甚至从罪犯队伍中选调出一部分人力共同打扫操场内部环境,如期且彻底地清理生活垃圾,随后更雇佣大型垃圾车将其送往回收处理。 经过这番忙碌的整理洁净后,整个大队面貌焕然一新,焕发出新的活力,令人耳目一新,让人刮目相看。 恳谈会第二天如期举行。 大队长郑闻悟当仁不让,毫不犹豫地坐落于谈判席最为尊贵的位置,坐了谈判席的主位。 教导员吴省心成了陪衬,周云振也参加了会议。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前来的为首的是一位名叫于明的副总经理,当然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也是必然的与会者,还有记录员等,一共五人。 对于签合同一事双方都无疑义,这是大政方针,早已定了调的。 会议上有争执的是两个问题,一是关于如期交货的问题;二是关于让利两个点的问题。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公司一方,与十大队一方,均持有各自独立的立场且互不相让,形成对峙局面。双方各执一词,不肯妥协。 会场内气氛紧张热烈,会上唇枪舌剑,争论激烈,言辞交锋犀利,各方拼尽全力试图达成共识却未能成功。难以达成一致意见。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一方展现了良好的专业素养。 “梦青”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团队显示了很高的专业水准及其底蕴。他们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职业素质,他们强调了专业性和严谨性,他们运用各种案例进行论证,凝聚观点阐述,言辞流畅丰富。 局面开始逐渐失控,谈判的另一方十大队作为一个劳改单位无疑在理论论证和企业专业背景上处于劣势,一时之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梦青”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团队尽占上风。 尤其突出的是副总经理于明,凭借丰富的专业知识和深厚的学识,用经济社会发展方针,深入浅出地阐述自身观点。 他面带微笑引经据典,有条有理,旁征博引,侃侃而谈。 “梦青”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于明口若悬河,令大队长郑闻悟不知所措,无法招架,难以应对。 几乎狼狈至极,额头汗珠涔涔。 周云振在备忘录中所做的详尽梳理和策略制定为大队长郑闻悟提供了有力保障,使得他能够避免在会议中落入被动,进而维持住了对话平台。 使郑闻悟在短暂的惊慌后,冷静了下来,从而应对过程中游刃有余,避免了被“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牵着鼻子走,更使他摆脱了一败涂地的窘境。 关于如期交货的问题,“梦青”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坚决要求必须按照约定时间进行交付,否则将实施货物价值五倍数的罚款措施。 相反,周云振的备忘录则着重强调在面临无法预知的突发事件,且这些事件已经影响到实际履约时,应考虑适用民法上免责性质的条款。 具体来说,如遇到如山洪暴发或其他不可抵挡的自然力量,或者其他不可逆转的外部因素时,导致无法实现合约规定的情况。 不应盲目机械地遵循合同条款执行,而是应该相应地调整处理方式,体现人性化的原则。 这正是法律法规中的免责条款的体现,这也是民法免责条款规定的。这些论述正是符合民法免责条款的具体表现。 在十大队一方据理力争的情况之下,“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请示了总经理赵怡薇后,他们一方不得不作出让步,该公司方面最终被迫妥协并加入了免责条款的相关内容。 对于关于让利两个点的问题,这本身没有争执。 真正引发分歧的议题在于,产品让利价格是否应当随行就市。换句话说,若决定按照现有价格为基础,那就等同于进行一次商业博弈,抑或说进行一场冒险赌注。 犹如在玩一场赌注人生的游戏,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那么这样做便如果钢材价格持续攀升,一路上扬的话,无疑将促使防盗门相关商品的售价随之攀升,那么防盗门的价格自然而然地随之增高; 然而,如果钢材价价格处于持续下行走势,防盗门价格亦将跟着大幅滑坡。 一路狂跌的话,那么防盗门的价格亦将相应地大幅度下调,甚至于防盗门的价格一跌到底。 因此,在这场游戏中,无论哪种状况都可能意味着极高的投资风险,其中蕴含着暴富的契机,可能实现暴利收益,但同时也可能产生巨额亏损,也可能带来血本无归的惨景。 总之,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能赚大钱,也能亏血本。 对此,身为大队长的郑闻悟内心颇感不满,脸色瞬间红润至脖颈,他疑惑不解为何周云振竟然会选取这样一个充满挑战性且风险极大的条款? 如果价格随行就市,即仅需永久让利两个点,那么整体波动性势必会大幅降低,绝对不用担忧大起大落的剧烈变化。 那么,又怎么可能会面临如此巨大的风险呢?如此一来,岂非可以规避那些险恶的市场风险? 若价格呈现上涨态势,无疑将引起众人欢呼雀跃。 可是如果狂跌呢? 若是价格遭遇大幅度下跌,那岂非意味着大笔资金的损失吗?那不是就亏血本了吗?届时岂不让人心痛不已,尽失盈余? 现如今,全球钢价正处于不断下滑的困境之中,如此做法岂非适得其反地给予“梦青”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以极大便宜? 周云振这小子一定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利益输送吧? 否则何故置风险于不顾而以此方式进行操作?否则怎么如此冒风险而行? 然而待他稍作思考后,大队长郑闻悟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种可能性又有几何?因为周云振输送利益的前提是要能未卜先知,这可能吗? 即使对于专家教授而言,钢材价格走势依然如同谜团般难解。钢材价格的走势就是专家学者也参悟不透的。 其中的关键之处,重重玄机与股票市场炒作并无二致。 第263章 挑战? 有哪位智者能准确预测股市走势?假使这世界上能拥有此项能力之人,或许他便是未来的商业巨擘,连巴菲特也要对其心生敬仰,都要甘拜下风,股神的桂冠亦当由其摘取。 既然不是这样的。那周云振这小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云振这小子的真实意图究竟为何呢?对此,作为大队长的郑闻悟百思不解,自然是参悟不透。 然而若不遵循周云振提出的方案,大队长郑闻悟他本人亦不能轻易提出自己的见解与建议。 他肚子里所学知识寥寥无几,空空如也,没有真才实学,实在难以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 大队长郑闻悟要应付“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备而来的这些人,恐怕并非他个人能力可以解决的问题,还真不是大队长郑闻悟能做到的。 就在大队长郑闻悟犹豫不决,陷入两难境地之时。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周云振忽然挺身而出,略带嘲讽地对“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一行人说道:“贵公司雄踞行业之首,堪称翘楚,是执牛耳的存在,领先程度遥不可及,令众多同仁望尘莫及,莫敢超越。让人仰视,令人敬佩不已。” “与我们一个卑微的小企业对垒,这是害怕了么?不敢承担任何风险吗?须知风险面前,其实也蕴含着巨大的机会。” “要么巨大亏损,要么赚得盆满钵满,都是有可能的。” 随即,周云振从长远角度分析并强调了实际情况,他说:“贵贵公司有卓越非凡的一流的市场调研团队,强大雄厚的实力,还有母公司的源源不断的输血,雄厚的财力支持,难道输不起?” “难道是胆怯了吗?害怕了不成?我们是一艘小木船,贵方是一艘巨无霸的航空母舰,抵御风险的能力不啻于我们千百倍,但是却不敢接受我们的挑战?” “被外界知晓,这么一来岂不是成了业界的笑料?脸往哪儿搁?颜面何存?” “在旁观者眼中,岂非啼笑皆非?”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一行人,瞬间瞠目结舌,惊愕失言,面面相觑。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提议休会十五分钟,大家休息一下,缓解一下紧张情绪。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借机到了会议室外面,于明走至安静的角落,拿起手机迅速拨打了总经理赵怡薇的专属号码。 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打电话通报情况。 "赵总,您好!我是副总经理于明。有一件紧急事项需要向您汇报。关于这次我们与周云振所在的劳改单位的合作项目……"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听了火冒三丈,周云振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对自己权威的极大挑衅与侮辱,这是赵怡薇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周云振也太小看自己了,无疑是对自己的极大轻蔑,实属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挑衅,作为一家大型企业的领导者,自己这偌大的一个公司,有何理由惧怕来自小小劳改单位的威胁呢?还怕了它小小的一个劳改单位不成? 还不敢接受他周云振的挑战?他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罢了。 这消息不胫而走的话,自己还能在业界立足,只怕会成为一个笑柄,导致自己声誉一落千丈吧? 她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接受周云振的挑战,接受挑战的话,就是自己以后蒙受损失也是九牛一毛的损失。 而周云振一方呢? 一次失败,那就是灭顶之灾,便意味着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自己难道会怕了他周云振吗?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个。 十五分钟休会结束,众人回到了会议室里。 已得到了明确指示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此刻,“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面色凝重,气宇轩昂,言辞庄严笃定,说话掷有声,“我们公司无畏任何艰难险阻,不惧怕任何挑战,我们欢迎挑战。” “我们公司就是在一轮又一轮的挑战中走向强大的。正是凭借一次次的逆境磨砺,我们才得以走向辉煌的。” “我们赵总已果断作出决定,无怨无尤地接下这场挑战。即按照贵单位的所需来制订方案,防盗门的价格严格锁定。” “就是说按你们的要求来。防盗门的价格签死,签为固定价格,确保稳定不变。” “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然而无论承认与否,我们的根基坚实雄厚,即使日后遭遇不测损失也是微不足道的部分。我们家大业大,就是以后蒙受损失也是九牛一毛的损失。” “你们抗风险的能力太差,相形见绌,靠如此脆弱的抗压能力,恐怕将成为飓风中的孤舟,万劫不复!一个风浪打来,就是灭顶之灾!” “现在反悔吗?考虑改变主意吗?” 周云振斩钉截铁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行一致,绝不食言,绝不后悔!” “那好,一言为定。” 随即双方交换了会议纪要副本和备忘录副本,以便留存备查,以确保在未来出现争议时有据可依、有证可循。 中午双方在大队食堂进餐,宾主双方觥筹交错,尽欢而散。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一行五人,驱车疾驰而去。 副总经理于明匆匆步入总经理室向赵怡薇汇报。 听了详细的汇报后,赵怡薇没有说什么。 汇报完毕后,她问道:“彼方的会议纪要副本和备忘录副本带回来了吗?” “这事我岂能忘记?带回来了。” 说完,副总经理于明急忙从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会议纪要副本和备忘录副本,恭敬地呈递给赵怡薇。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接过会议纪要副本和备忘录副本,然后仔细地看着会议纪要副本和备忘录副本。 看完后,赵怡薇暗涌波澜,心中暗暗惊诧不已。 这份会议纪要记述结构缜密,文字表述准确工整,层次分明,内容翔实丰富,安排得当,严谨有序,思路贯穿清晰,堪称典范。 第264章 在宾馆吃饭? 专业词汇和术语应用得恰到好处,运用自如,极为恰当,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近乎无懈可击。 同样对方提供的备忘录也是详尽至极。 双方争论的核心问题,达成共识的议题,产生异议的地方,以及为了解决问题所提出的具体措施方法标识明确,完整地予以记录在内。 赵怡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眼神深邃地看着窗外,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向副总经理于明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你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劳累可嘉,去好好休息吧。” 副总经理于明感激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清楚,赵怡薇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她对今天自己的表现是满意的。于明轻轻地退出了赵怡薇的办公室,小心地关上了门。 赵怡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不知道这次的会议纪要和备忘录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这份文件的水平实在太高了,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这是谁的作品呢?”赵怡薇自言自语。她可以肯定,这份备忘录的作者绝非等闲之辈。 这份备忘录不仅让赵怡薇对合作有了更清晰的了解,也使她对供应商的专业素养刮目相看。 她不禁开始思考,这份文件究竟是谁的作品?难道背后操刀者竟是周云振不成? “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赵怡薇的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开始意识到周云振身上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天赋与潜能,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便可使其放射出夺目的光彩,发出耀眼的光芒。 正当赵怡薇陷入沉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的来电。 赵怡薇有些意外,她本想直接询问于明关于备忘录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于明不一定认识周云振,但是晖春明绝对认识。 “喂,有什么事吗?”赵怡薇接起了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赵总,您现在方便说话吗?”晖春明问道。 “方便,你说吧。”赵怡薇回答道。 “那好,我想和您说一下关于那份备忘录的事情。”晖春明说道,“我刚刚和于副总聊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那份备忘录。但是我想到了一个人,周云振,您还记得他吗?” “周云振?”赵怡薇的心里一惊,“你是说那份备忘录真的是他做的?” “是的,我想应该是他。”晖春明肯定地回答道,“我之前和他有过接触,他的专业能力和这份备忘录的水平非常吻合。而且他今天参加了会议,发言少,但是说话分量很重。” “而且不停地做着记录,旁边并没有他们单位的专职记录员。不是他是谁?” 赵怡薇沉默了片刻,她没想到周云振竟然还有这样的才华。 这份备忘录无疑为赵怡薇对周云振的评价增添了新的砝码。 她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惊喜,也因此意识到周云振身上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天赋与潜能。 “晖部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赵怡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这样吧,你帮我安排一下,近日内正式签合同,我亲自去,你以我们公司的公函形式通知周云振的单位。” “好的,我马上办。”晖春明回答道。 挂断电话后,赵怡薇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她意识到周云振能够才华翻飞,只要给他机会。而这份备忘录,无疑为她指明了方向。 这份备忘录对赵怡薇来说是一条重要的指引,让她看到了周云振的潜力和可能性。她决定要给周云振一个机会,让他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才华。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本想直接打一个电话给周云振,后来想了想,对自己的冲动予以克制,还是放弃了。 这小样儿,可是有些自视甚高,别助长了他的傲气。 周云振接到了益昌钢材店老板,也就是大队长郑闻悟的外甥马飞凡的电话。 “周兄,忙吗?” “刚刚忙完,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你能掐会算吗?”周云振心中暗道,这小子好巧不巧,刚闲下来他的电话就追到了的。 这小子的电话总是来得那么巧。 “马总,有什么事吗?”周云振继续问道。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现在也是很好的朋友了。朋友之间不是要常聚一下,常来常往的吗?”马飞凡回答道。 “我今天准备了一桌酒菜,想请周兄赏脸。希望周兄能给我这个面子。”马飞凡接着说。 好!周云振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机会。周云振暗道,我正好要借机套取你们甥舅之间相互勾连,侵吞骗取单位款项的核心机密。 “周兄,有什么事吗?不能来吗?” “马总的邀请,我岂敢不来?马总请客,我岂能不来?否则岂不是显得我对大队长也不敬重?” “只是今天不行,我很疲乏,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中午吧?” “那好!今天准备了的一桌酒菜我推掉吧。明天中午再要,我们椰岛情宾馆见!” 周云振一怔,这个地方不是上次去的地方吗?这个地方让他想起了上次的遭遇。 “在宾馆吃饭?宾馆不是用来住的吗?”周云振有些疑惑地问道。吃饭不到饭店好一些吗? 马飞凡呵呵一笑,解释道:“宾馆当然是用来住的,但这家宾馆特别的是,它还提供美食。就像你家可以住人,也可以做饭一样。” “其实它的名字叫椰岛情酒店,亦称之为椰岛情宾馆。就如人有两个名字一样,都是他。叫法随个人喜好,只是我习惯于叫宾馆,改不过来。” “这家宾馆不仅仅提供住宿服务,还拥有一流的餐厅。” “餐厅所供应的精烹珍馐皆出自知名大厨之手,肴馔色香味俱全,构筑起难以忘怀的味觉记忆,让人回味无穷。” “而且,在宾馆吃饭也是一种享受,可以让你在舒适的环境中品尝美食,放松身心,何乐而不为呢。我们去尝尝鲜,不好吗?” “那好吧。好吧,那我们就在椰岛情宾馆吃饭吧。”周云振放下了电话,心中暗自盘算。 他拿出了录音笔,这支笔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他准备在这次晚餐中搜集更多的证据,揭露马飞凡和郑闻悟的真面目。 第265章 你是踩点来的啊? 第二天中午,周云振骑着摩托车,稳稳地停在了椰岛情宾馆前。 他按照约定,敲开了椰岛情宾馆一个房间的门。 一进门,便看见一个宽敞的大套间,布置得相当舒适。 房间里有两张床,房间布置得十分舒适宜人,两张床整齐地排列着,床垫柔软,床单洁白,柔软的床垫与洁白的床单相映成趣,显然是为了让客人能够好好休息。 而在外面的套间,落地窗让整个空间充满了自然光,有一张四方桌子,既可以用来打麻将,也可以当作餐桌。 地面周围还有一圈沙发,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一边品茶。 马飞凡一看见周云振,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周兄,你是踩点来的啊?” “什么意思?” “你不差一分一秒准时到达,不是踩点来的吗?”马飞凡笑道。 周云振笑了笑,“什么踩点?我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哪能像你说的像是做贼似的?” 马飞凡一愣,赶紧解释,“周兄,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如此准时到达,实在是令人佩服。” 周云振却打断了他说,“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等一下都要罚酒三杯。” 马飞凡点头,“好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很快,服务员将酒菜送了上来。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奢华至极。 宽敞明亮的套间内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美味佳肴。 鲍鱼、海参、鱼翅、肚片,红烧狮子头、蒜蓉粉丝虾、清蒸多宝鱼等美食琳琅满目,香气扑鼻而来。 样样皆有,样样俱全。 周云振看着这些菜肴,有些不解地问,“马总,还有客人没来吗?” 马飞凡有些诧异,“周兄,为何如此说?怎么这么问?” 周云振在看到如此丰盛的菜肴后,不禁神色微凝,“点了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这不是浪费吗?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马飞凡笑着回应,“周兄是贵客,当然要好好款待。岂能怠慢?点了佳肴,若再不屑于用餐,岂非更加暴殄天物?” 周云振叹了口气,“你如果真的怠慢我,我可能还好受一些。你这样毫无节制地挥霍,这样铺张浪费,真是糟蹋钱啊。” “周兄,既然点了菜,不吃更浪费。” 周云振无奈,只得坐下。 品尝过少许菜品后,尝了一点儿红烧狮子头、蒜蓉粉丝虾,他不禁感叹赞誉之声溢于言表,赞叹不已。 “吃菜何能不喝酒?喝点葡萄酒吧?周兄,何不去尝试一下这一味佳酿呢?这里有顶级的波尔多葡萄酒,口感醇厚,香气浓郁,实属难得的珍品。若错过了,岂非可惜?” “不!我并不喜欢饮什么顶级的波尔多葡萄酒。倒希望能有一款清爽解渴的饮品。来点儿饮料吧?” 马飞凡微微颔首,然后轻轻按下了房间内的呼叫按钮。 不一会儿,一个面容精致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她恭敬地问道:“请问尊贵的客人,有何服务可以帮到您呢?您需要点什么吗?” 周云振想了想,说道:“这里可是椰岛宾馆,所以麻烦为我准备一杯鲜榨的椰子汁吧。” 女服务员面带笑容地点头,随后迅速走出房间。不久之后,她便为周云振调制出了一杯新鲜可口的椰子汁。 一会儿,这位女服务员送来一杯带有独特清淡香气的椰子汁。 周云振抿了一小口,瞬间感受到一股冰爽宜人的甘美滋味涌上心头,清凉的口感弥漫至全身。 周云振情不自禁地称赞道:“这杯椰子汁这椰汁口感独特,实在美味至极,真是太好喝了,堪称人间至味!” 这位女服务员听到他的赞美之词,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脸上始终挂着温暖的微笑回应道:“非常感谢您的夸赞,尊敬的顾客.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请随时告诉我。” 马飞凡挥了挥手,“你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谈。” 女服务员优雅一笑,躬身退出。 房间内只剩下周云振和马飞凡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马飞凡带着戏谑的微笑,轻轻的拍了拍周云振的肩头上,说道:"周兄啊,来吧,让我们共享美酒佳肴,畅所欲言。我们边吃边喝边聊。"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周云振爽快地答应道,“好!”他心里明白,没有免费的午餐。马飞凡找他必定有事,而且是重要的事。 随后他们落座,马飞凡亲自为周云振斟满了一杯波尔多葡萄酒,向他推荐:“周兄,你的椰子汁喝完了,尝一下波尔多葡萄酒。尝试一下这种连椰子汁都无法掩盖其果香和酒香的波尔多葡萄酒吧。” 两人坐下后,马飞凡亲自为周云振倒上了一杯波尔多葡萄酒,“请!喝!” 周云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浓郁的果香和酒香在口腔中四溢开来,他微微点头赞道:“不错,是好酒。” 马飞凡笑道:“你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接下来要谈的是什么。” “周兄,小弟给你留出了不少时间。不知道考虑好了吗?”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周云振,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 周云振心知肚明,却装得懵懂无知地反问:“你说的是?” “周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马飞凡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我知道你在忙签合同的大事,在搞大动作?在忙签合同吧?” “你对我们单位的事了如指掌啊?”周云振明知故问。 “略有所知而已。”马飞凡心道,上次的事情真的记不起来了?这小子真是一个滑头,真会打马虎眼,明知故问。揣着明白装糊涂? 马飞凡心中暗自揣测,这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你我是兄弟关系,那我们之间就不应该有所隐瞒和猜疑。那我们之间就应该是直言不讳,无话不谈,坦诚相见。”马飞凡嗓音略微提高,再次强调。 周云振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嗯!”他心中明白,接下来要谈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他已经做好了应对接下来的挑战的准备。 第266章 我有话要说! 在豪华的餐厅内,马飞凡轻轻啜饮着顶级的波尔多葡萄酒,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润。 他直视着对面的周云振说道:“周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能不能帮我?我的那个单你就签了吧?” “你没有什么单在我这儿吧?外协办还没有开张呢。” 马飞凡有些尴尬,他赶紧纠正道:“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帮我打一份报告,签一个意见,把我的那笔十八万的款项结了?” 周云振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那笔账你也知道,是因为钢材劣质被扣的啊。” “这件事确实相当复杂,解决起来颇有难度。而且,我所面临的风险颇高。一不小心恐怕会遭遇麻烦,我操作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我甚至有可能会被卷进去,一旦牵涉进去,有可能陷入牢狱之中。” 马飞凡听后,立刻保证道:“周兄,你放心,绝对不会演变到那种地步。” 他拍了拍胸脯,“一切有我舅舅在,他会搞定这一切的,保证你安然无恙,不会有任何问题。” 周云振道:“我想问一下,马总,能如实回答吗?” “请问。” 周云振向马总提出了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马总,有一说一,你如此拼命,难道不是为了你舅舅的利益吗?你这么卖命不是为你舅舅作嫁衣吗?” 马飞凡立刻回应:“周兄此言差矣!我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为我自己赚钱。” 周云振悄悄打开了录音笔,追问:“那么,你和你舅舅的收益比例是多少?你所得几何?你舅舅所得几何?” “这个吗?”马飞凡有些迟疑,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马总,你的诚实哪儿去了?难道不是应该开诚布公、直言不讳,无话不谈吗?马总刚才还说开诚布公呢。现在却吞吞吐吐,这是不是有些矛盾呢?”周云振揶揄道。 “这?”马飞凡一时语塞,陷入了沉默。 “如果不相信我,我就此作别。再见!”周云振欲擒故纵,故意做了一副欲离开的样子,作势抬脚欲走。 “周兄,慢着,稍安勿躁,还请稍作留步。”马飞凡这一下急了,担心周云振的离开会让使自己之前的付出化为乌有,鸡飞蛋打,岂非功亏一篑? “我有话要说!” 周云振又回到了房间。 “坐!坐!求周兄坐下稍微休息片刻。” 马飞凡恭敬地挽扶着周云振来到了沙发旁,他细心地帮周云振调整了一下沙发的角度,然后轻轻地推着周云振坐下。 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周兄,实不相瞒,此事乃我和舅舅之间绝密。但是今天我就不隐瞒你,坦诚相告于你。” “我与舅舅分配乃是二八分账。” 周云振凝视着马飞凡,不禁微微挑起了眉头,随口问道:“你八他二吧?” 马飞凡苦涩地笑了笑,连连摆手摇头道,“恰恰相反,并非如此,实际上他得八成,我仅占二成。” “其实我真的只是外表光鲜,不过一个跑腿的而已,每天奔波于各种琐碎事务之中。” “现在你明白了吧?这是你大队长,也就是我舅舅的钱。给了他,他以后会亏待你吗?” 听到这里,周云振心中一惊,“原来大队长郑闻悟竟然是一个大硕鼠,是一个贪婪的家伙。他吞噬掉了大部分的利益,他是在吃自己的单位,这个蛀虫!” 他终于明白了背后的真相。 周云振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轻声说道:“现在我明白了,我会给大队长,也就是你的舅舅一个交代的。”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我想再问一下,还有?” 马飞凡被他问得一愣:“还有什么?” 周云振轻轻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还有,你的舅舅应当是今天的幕后金主?对不?” 马飞凡的眼神有些闪躲,他莫名地感到有些心虚。他忙辩解道:“周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云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我说的金主,就是今天这场宴会的出资者。今天你的宴请应当是你的舅舅一手安排,费用也是他出的吧?” 马飞凡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承认:“周兄真是料事如神,果然眼力不凡啊,一语中的。是的,这场宴会是我舅舅安排的。” “周兄,刚才的饭吃得可好?饱了吗?” “我只动了一小部分菜,大部分都还留着。就这样倒进泔水缸,未免太浪费了!暴殄天物!你舅舅出手真是大方,一餐饭恐怕要耗费我一年的工资。”周云振摇头轻叹。 周云振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你的舅舅做事一向大手笔,挥金如土。” “啧啧,哎哟,这一顿大餐,可真是奢侈啊,让人叹为观止,有钱就任性啊。” 马飞凡的眼睛中闪烁着一抹得意:“周兄,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这样的机会肆意挥霍。但只要你脑袋开窍。” “是吗?”周云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是的。只要你在报告上签字,你今后就会富贵自天而降。从此财富便会如潮水般涌来。”马飞凡语气中带着诱惑。 “那么,你舅舅希望我什么时候提交这份付款报告并签字呢?”周云振反问道。 “你们单位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合同什么时候能签?”马飞凡追问。 “快了,不久后就可以。”周云振回答得毫不犹豫。 马飞凡听完之后非常兴奋地说:“等你们单位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合同尘埃落定之时,就是你提交付款报告并签字的时候。” “一旦成功结盟‘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和‘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这样的大牌开发商合作,你们单位的防盗门销售必将如日中天、顺畅无阻。”马飞凡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一向信誉优良,从不拖欠钱,资金回笼会很快的。我们的生意大大有得做,可谓可以风生水起。” 周云振心中暗自冷冷一笑,这小子还在做黄粱美梦呢。 第267章 突兀出现的女人 假如真如同他所描绘的那样,在产品质量上采取欺诈手段,用低价钢材替换优质材料,用劣质钢材鱼目混珠的话。 即使能够攀附上像“梦青”房地产开发这样大牌企业,也无法消除因坑骗行为而带来的羞耻感。 纸里包不住火。 这种欺诈行为肯定会引起消费者的强烈关注和愤怒,从而被曝光出来,更会给自己单位带来无尽的羞辱。 周云振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马总,现在饭也吃了,酒也喝了,酒过菜尽。我们是不是可以结束了呢?我们宾主现在应该互道珍重,尽欢而散了吧?” 然而,马飞凡却提到了还有一道特殊的菜肴尚未上桌。 马飞凡微笑着说:“周兄,还有一道菜没有上呢。” “什么?”周云振有些惊讶,“我们已经吃了这么多,剩余了这么多菜都浪费了,怎么还有菜没上?马总,你该不会让我一直吃到撑吧?你当我是饕餮?” “就是饕餮也吃不下了吧?” “这道菜是一道极为美味的珍馐。确实很特殊,是肉菜。”马飞凡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神秘。 周云振更是不解,“肉菜?你这里不止有鲍鱼、海参、鱼翅、肚片,还有红烧狮子头、蒜蓉粉丝虾、清蒸多宝鱼。你说,哪一道不是肉菜呢?” 马飞凡唇角勾勒出一丝神秘而魅惑的微笑:“这道肉菜,你恐怕从未尝试过。令人无法自拔,如痴如醉,回味无穷,难以割舍。” “它会让你终身难忘,让你意犹未尽,欲罢不能,欲仙欲死。” “以后一天不想饥渴难耐。” 周云振一怔,“这是什么菜?” 马飞凡诡秘地笑着说:”这道肉菜美妙诱人,是男人都喜欢,是男人都想要尝试的,这道菜是男人的最爱,堪称男性之至宝。它能够激发男性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你会例外吗?你能例外吗?” “明白了吗?这个地方便是销魂之所,这个地方就是销魂窟。在此可留连忘返,欢愉至极,乐不思蜀。” 周云振心头不禁骤然一紧,刹那间便洞悉了马飞凡的真正用意,明白了马飞凡的意图。 这小子要自己做有违社会公德和伦理道德的不堪入目之事。 或许还暗中准备以此为要挟。 周云振忍不住嗤之以鼻,嘴边泛起一抹冷笑,心中暗忖着:这种手段也太下三滥了吧?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卑劣至极。 马飞凡很有可能布置失足女暗中拍摄自己的行为,以为日后要挟之用。 呵呵!周云振瞬间提高了警惕。 他必须小心应对,不能轻易中了马飞凡的圈套,以免让自己落入陷阱之中,被暗中算计,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周兄,稍坐,你稍坐一下,我再去叫服务员调制两杯新鲜可口的椰子汁。” 说完,马飞凡没等周云振回应,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周云振满心疑惑,有些纳闷,马飞凡明明可以按铃召唤服务员,服务员自然会去调制两杯新鲜可口的椰子汁。 用得着马飞凡亲自去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猫腻? 正思索间,房间内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那窈窕曼妙的身姿显然是个女子。 接着,一张揉成团的纸条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周云振面前的茶几上。 周云振一愣神,这是咋一回事?这个蹊跷出现的女人会是谁呢? 这个突兀出现的女人令人费解。 他急忙展开纸条细看,字条上仅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切勿饮马上端来的新鲜椰子汁,掺有春药。” 字里行间透露出紧迫感和浓烈的关切。 周云振皱紧眉头,这个神秘女子似乎对他的安危极为关心至深,但她究竟是谁呢?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是想提醒自己避免即将到来的被人暗算的不测?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激之情,细细品味着字条上的每一个字,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那娟秀的字迹仿佛勾勒出一双关切的眼神,让他倍感温暖。 然而,这位神秘女子仍然像谜一样难以捉摸。 毕竟,他深知在这个充满险象的世道,能有一位陌生人如此关心自己,属实不易。 对于刚才的女人,周云振心中萦绕,无法释怀。 他决定要找出这位神秘女子的真实身份,同时也要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关心和温暖。 纸条的内容让周云振大惊失色,马飞凡这小子居然如此卑劣无耻,为了抓住自己的把柄,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竟然如此竟会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 若不是有人及时提醒,即便心有疑惑,但在没有撕破脸之前,出于礼貌,自己十有八九很可能会一饮而尽。 那就着了马飞凡的道,上了他的当。 不久,马飞凡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周云振的视线中。 然而这次,他并非形单影只。 紧跟在他的身后,一位优雅的女服务员款款而来,她手中托着一盘,盘中盛放着两杯新鲜调制、美味可口的椰子汁。 她的步态轻盈,仿佛一阵微风般轻轻掠过,给人一种无比舒适的感觉。 她轻巧地弯下腰,将那盘放在了茶几上。 那两杯椰子汁在茶几上静静地摆放着,看起来是如此的诱人。 它们的外表鲜亮,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们的鲜美可口。 随后,那位女服务员礼貌地欠身,然后缓缓离去。 她的动作优雅得体,让人感到无比的尊重和舒适。 看着那两杯椰子汁,马飞凡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周云振说道:“周兄,这两杯椰子汁可是我亲自监督制作,用料十足,香气四溢,味道定然鲜美可口。” 周云振微笑着看着马飞凡,没有说话,他弓下了身子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高脚杯。似乎在说,杯子不错,杯子里的椰子汁味道定然味道很好,鲜美可口吧? 马飞凡一见,露出玩味的笑容,他说道:“周兄,心动不如行动。看摸能过瘾吗?亲自品尝才能真正领略它的美味。” 说着,他笑着从茶几上端起一杯椰子汁,递给了周云振。 马飞凡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戏谑笑意,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让人不禁想要探究他的心思。 第268章 你是不是找错了房间? 周云振保持镇定不露声色,在表面上仍然带着微笑。他彬彬有礼地接过椰子汁,轻轻品啜了一口。 这份馥郁醇厚的椰子汁味道美妙诱人,鲜美可口,让周云振不由得眯起双眸。 周云振毫不犹豫地拿起酒杯,将剩下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马飞凡则满脸堆笑,内心暗自得意。 他抑制不住心里暗道,等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稍后,必定会有一出精彩绝伦的剧目。 马飞凡急不可待地按下服务铃,招呼两位侍者过来收拾一下现场。 两位侍者如约而至,他们推着小型清洁工具车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以迅速且熟练的手法,仅用几分钟便清理完毕那里原先的满地狼藉之态。 他们动作娴熟,犹如行云流水,无声无息之间就完成了任务。 清理完杯盘狼藉的现场后,然后他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现场整洁如新! 马飞凡这才对周云振说道:“周兄,这波尔多葡萄美酒实在是催人欲醉啊。本人实在不胜酒力,在隔壁休息片刻,可否?” “你也在这套房休息一下,房间内有一张舒适的床供你使用。我醒了酒就送你回去。对了,等一下肉菜来了,你尝不尝鲜?这,我不勉强,悉听尊便。” 马飞凡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诡秘地笑着,他心里暗暗冷笑,药马上就要发作,周云振你小子必将如坐针毡,如烹大热锅上之蚁。 你立刻就要感到心如火烧,燥热难耐,血脉喷张,好戏即将拉开帷幕。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茶几上,为室内增添了一抹暖意。 茶几上,仅剩下一杯椰子汁,那晶莹剔透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马飞凡轻轻拿起这杯椰子汁,微笑着递给周云振:“周兄,好事成双,干了这杯?你这一杯也喝了它吧?尝尝这杯吧。” 周云振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马总,记得服务员上来时,她端来是两杯新鲜调制、美味可口的椰子汁。若我一饮而尽,岂不成了吃独食之人?” “你马总怕也不喜欢与一个吃独食的人相处吧?朋友之间不是最忌讳这个的吗?” 马飞凡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回应道:“周兄真逗!这也能说出道道来,兄弟我真是钦佩。好,好,我干了这一杯新鲜调制、美味可口的椰子汁。” 说完,马飞凡像喝酒一样,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这椰子汁真好喝,真好喝!美妙可人啊。”他咂了一下嘴巴,嘴角溢出满足的笑意道。 然后他对周云振道:“周兄,你休息吧,我去隔壁稍作休憩。再见!” “好!”周云振答应一声。 “不打扰了!”说完,马飞凡马上掩门而去。 周云振走进了那个有些奢侈的房间,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房间的舒适与豪华,更是一种胜利的快感。 他慵懒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马飞凡,你以为你算计得了我吗?”周云振心中暗自嘲笑,他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哼,你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的自食其果的只会是你。”周云振心中继续冷笑,他的计谋和手段,显然比马飞凡要高明一筹。 原来女服务员端来的两杯椰子汁,周云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知道马飞凡在其中一杯椰子汁里下了春药。 当然他马飞凡记得那一个杯子有药,哪一个没有。 只是周云振故意弯腰抚摸杯子时,发出啧啧称赞时,周云振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悄无声息地将两杯椰子汁换了个位置。 以他的手法,别人几乎很难发觉。 他的手法如此之快,如此之隐蔽,以至于马飞凡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因为一个神秘女人的报警,他有了防备,他知道,这场与马飞凡的较量,最后的胜利者只会是他。 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房门正悄然打开。一个妖冶的女人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这个女人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给人一种优雅而神秘的感觉。 她皮肤白皙细腻,仿佛吹弹可破。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和机敏,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更显得曲线优美,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魅力。 宛如一朵妖娆绽放的花朵。这个女人,既妖娆又妩媚,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轻盈地步入房间中央,目光四处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找错了房间?”不知道何时已站在角落里的周云振冷不丁地问道。 周云振突然从角落里走出,令她惊愕不已。 她吓了一跳,这人怎么站在角落里?自己的步伐如此轻盈,他是如何察觉的?怎么还惊动了他? 不是说他喝醉了并吃了春药吗?还这么清醒? “请别误会,我就是奔着你来的,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她的面色轻佻,她脸上浮起一抹挑逗的微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眼前的这位女子,浓妆艳抹,妖娆妩媚,令周云振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你来做什么?”定下心来的周云振戏谑地问道,他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你是不是奉命来钓鱼的?可惜这里既不是河塘,也没有鱼儿上钩。” 女人一愣神,这话怎么听着像冷嘲热讽啊? “老板,您误会了。”她娇媚地笑道,“我并非来钓鱼,而是一条等待被钓的鱼儿。您看我像不像一条美人鱼?” 话音未落,她开始解衣服,“这里太热了,我们不如一起洗个鸳鸯浴如何?” “让你一览众山小,让你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慢!”周云振轻蔑一笑,“你不过是鱼饵罢了。” 她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等不起。” 周云振嘲讽道:“你等不起,不对吧?是不是你藏在门外的人等不起?怕时间久了会被别人发现吧?久了,鬼鬼祟祟的人难免被人察觉吧?” 第269章 下面的戏演不下去的 这番话让女子脸色大变,眼神中的惶恐刹那间闪现出来,仿佛被吓到一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和惊慌,仿佛有些不知所措,“老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来这里做生意的,而且你的钱已经有人代付了。我不明白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云振的话语让女子感到一阵战栗,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试图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惊慌却难以掩饰。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她镇定下来,口吐芬芳,“一道令人馋涎欲滴的菜肴在你的面前呢,我就是你随意取之的美味佳肴,可以尽情享受!” “你什么都要不付出,就可肆无忌惮地享受一番!难道我还不够秀色可餐吗?难道我还不够让你销魂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是你的美味佳肴,让你心满意足的存在。现在,尽情享受!” “当你咬下第一口,香气四溢,辣味渐入喉咙,仿佛燃烧着你的味蕾。这是一次无与伦比的享受。食材新鲜而丰富,每一口都带给你满足与愉悦。欢愉的表情挂在你的脸上。” “让这美妙的味道在你的唇齿间流转,让每一次咀嚼都充满满足与幸福。” “请尽情地享受!不要客气,不要顾忌。这里没有束缚,只有自由。让美食来满足你的味蕾,带给你一次独特的体验。在这个瞬间,你是唯一的主角。” 周云振迷惑地听着这些隐喻的话语,她的言辞中充满了隐喻和暗示,他忍不住对这个女人的口才感到惊叹。 他对这个妖娆的女人感到瞠目结舌,她的言辞流畅、优美,简直是一绝。完全是一流的存在。 竟然说得这么美妙动听,太诱惑人了。 这个女人所说的是一种诱惑,她的话语中充满了魔力,它如魔咒般诱人心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 如果周云振饮下那被药物渗入的甘美椰子液,恐早已陷入无法挣脱的深渊,寻求犹如烈焰般的疯狂与刺激,恐怕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欲罢不能。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周云振并没有喝那杯药物掺杂的椰子汁。 他保持了清醒的头脑,没有被这个女人的话语所迷惑。 他明白这个女人的真实意图,也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种诱惑。 周云振呵呵一笑,“别说得天花乱坠,没用。”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我没有什么欲望的,再多的诱惑也无法引诱我飞蛾投火。” 这个女人看到周云振如此坚定,一时之间气恼不已,自己说了这么多,竟然都是徒劳无功。 她已经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他还是无动于衷呢? 她感觉自己像是白白浪费了口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真是一个不开窍的榆林脑袋! 她傻眼了,僵持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外面的人隐藏久了,就得暴露,前功尽弃。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外面的人他们又如何冲来现场捉奸呢?又如何拍照呢?如何能捕捉到证据呢? 然而,周云振似乎已经看穿了女人的心思,他淡淡地笑了笑,“小姐,别在我面前进行徒劳的表演,你的演技堪称一流,可是遇上了我,你也就没有办法。” “小姐,省省。在我面前演示这些无用的花招,对我毫无效果。你那些小伎俩,对我根本没用。” “下面的戏演不下去的。外面的人闯进来也不会有任何作用,我已经猜到接下来的情节了。” “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你们的如意算盘是,接下来的戏是外面涌进三五几个人,手持相机,疯狂拍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个个凶巴巴的。” “然后,这些人会威胁我,说我凌辱了良家女子,威逼利诱,要挟我赔钱私了。否则,否则就曝光闹到单位,让我身败名裂。” “其中必有一个是自称是你所谓的丈夫,他闹得最凶。” “当然了,这一步棋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想要的其实是钱。而且,他们可不是那种轻易满足的人,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要五千以上。” “我自然是无法承担这么一大笔费用的。就在我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幕后的大佬出现了。” “他就是那位马总,他就像一位救世主一样,替我摆平了所有的麻烦。当然了,这五千块钱自然也是他出的。” “最终尘埃落定,你们与他皆大欢喜,各自散去。” “你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金钱,他有了要挟我的资本,他得到了可以威胁我一番的筹码。” “是不是?”周云振冷冷地问道,“这就是你们合伙坑我的伎俩?我说错了吗?”面对他的质问,那个女人惊慌失措。 周云振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指她的心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红白交替,羞愧和惊恐在她的脸上交织。 因为周云振竟然说得几乎一点都没错。 当她的欺骗行为终于被揭穿时,她内心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混乱状态,羞愧之情充斥着她的心头,让她难以自持。 她的双眼不敢直视周云振,脸上的羞红与无助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整个形象都变得有些扭曲。 她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精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计划。 “你说的我完全不明白!”她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她的话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无法掩盖她内心的惶恐。 她感觉自己的脸热度逐渐上升,这是尴尬与羞耻的情感在心中浮现。她不愿让对方察觉自己的狼狈,然而却为时已晚,对方已经洞察了一切。 最后,这位女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继续面对对方,她选择了逃离。 说完这句话,这位女人如惊弓之鸟一般,逃之夭夭。 周云振想,现在应当是马飞凡燥热难耐,如坐针毡,如烹大热锅上之蚁。 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这场他自导自演的闹剧也该收场了。” 这个世界上,有因必有果,每一个行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相应的结果。 马飞凡所做的一切,最终都将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周云振不禁想起那句老话:“害人者,必将害己。”这句话用在马飞凡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地算计别人,但他没有想到,最终他会自食其果。 第270章 尽快捞人 不一会儿,周云振就听到外面一片吵闹喧嚣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还有警车鸣笛的声音,自远而近,戛然而止。 于是,他决定走出房间,去一探究竟。 周云振知道,十有八九是马飞凡东窗事发。 他走出了房间。 周云振走出房间,他来到外面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许多人围在一起,目光聚焦在中心的一处。 两名联防队员正扭住马飞凡用力往外拖拽,试图将他拖走。 而马飞凡则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他们的控制。 外面还停放着一辆警车。 周云振心中暗暗叫好。 周云振装模作样向带队的一位警官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啊?” 那位警官以冷漠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后,语气严厉回应道:“我必须提醒你,我们此刻正在执行公务,请不要干扰我们的行动。否则你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你用言语或行动继续阻挠,我们将不得不请你也去接受调查。” 周云振故作惊讶:“马总是我的朋友,我难道不能过问一下吗?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警官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鼻子哼出一声:“犯了什么事,你直接问他。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听到带队警官的这话,两位联防队员暂时停止了拖拽动作。 周云振向马飞凡问道,“马总,就在刚刚,我们还一起相谈甚欢,不是还在欢聚畅饮吗?怎么顷刻之间便画风突变了呢?这是咋回事?” 马飞凡听了周云振的话,怨愤地瞪了他一眼,“椰子汁?都是你小子害的。” 周云振一脸茫然:“我害的?椰子汁?我怎么害了你的?” 马飞凡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回答周云振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无奈。 “椰子汁?这杯椰子汁真是美味绝伦,口感丝滑,犹如甘露滋润心田。这椰子汁真好喝,琼浆玉液一样,我还从没喝过这么美妙的饮料呢。还是你亲自监督调制的啊。” 周云振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和好奇,让马飞凡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他心里明白,这椰子汁一杯下了药,一杯没有。 可是他明明没有记错,也没有看见周云振做过什么手脚,为什么自己偏偏喝了下药的椰子汁呢? 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内心充满了困惑和疑虑。 怨谁?这事也不能声张的。 马飞凡不敢再吭声,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挣脱。 他看着周云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马总,有什么要我向你舅舅转告的?”周云振微笑着问道。 马飞凡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周兄,帮我一下,请务必告诉我舅舅尽快捞人。” 马飞凡的声音有些颤抖。 “到哪捞人?””周云振继续问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椰岛路派出所,要快!”马飞凡的声音更加颤抖了。 周云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那位警官手一挥,两位联防队员扭住马飞凡的手,然后迅速进入警车将马飞凡带离现场。 警车启动后疾驰而去,消失在了远方的街道上。原本乱糟糟的现场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一位保安挺直了胸膛,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他对围观的人说道:“你们大家散了吧?” “没有事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去忙各的事情。” 周云振注视着他,突然惊讶地认出了这个人。 这不是上次被椰岛路派出所联防队员老曲,曲同格飞腿踢倒的那位保安吗? “老哥,是你!”周云振走上前去打招呼。 这位保安定睛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小兄弟,怎么是你!” 他激动地说,“上次多亏了你为我仗义执言,主持公道。否则怎么可能获得二百元的赔偿呢?” “由于我上次的表现突出,董事长很欣赏。我升了队长,还加了薪呢,我一直惦念你呢。” 这位保安队长,他满怀感激地向周云振道出了自己的晋升和加薪的原因。 周云振听到这个好消息,也为他感到高兴。 他拍了拍这位保安队长的肩膀,笑着说:“恭喜你,老哥!这是你应得的。” “抱歉,老哥,你的姓名我当时也没有问。”周云振略带歉意地说。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挚的歉意,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疏忽了最基本的礼貌——询问对方的姓名。 他并不是故意忽略这个细节,周云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解决问题上,而忽略了询问对方的姓名。 保安队长微微一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回答说:“小兄弟,我叫鲍俞。” “鲍俞老哥,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周云振打听道。 周云振向保安队长鲍俞打听,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马飞凡喝了周云振调换过的那杯椰子汁饮料后,刚进入周云振隔壁的房间,坐到沙发上等待着。 他等待着看周云振的好戏上演。 房间内的沙发似乎比平日更加柔软,坐下去的瞬间,一股暖流涌过身体。 马飞凡开始感觉到一些异样的变化,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像是在狂野的奔跑中一样,砰砰砰地跳动着。 他的脸颊也开始泛红,仿佛一股热流从内心涌出,弥漫到整个脸部。 他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像是一股热浪在体内翻涌奔腾。 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这种异样的原因,但一切似乎都没有异样。 然而,他的身体却无法抑制这种异常的反应。 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全身的肌肉也变得紧张而僵硬。他开始有些呼吸急促,仿佛空气中的氧气变得稀薄起来。 药性发作了。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无法遏制地渴望着什么,自己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不可遏止。 他顿时全身上下地感到全身如同火烧般燃烧,燥热难耐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 欲火中烧的他,打开了房门。 第271章 要报案吗? 当马飞凡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视线被走廊上的一位年轻的女人所吸引。 她的出现像是一道清新的风,给这个沉闷的走廊增添了一抹独特的色彩。 原来是那位曾经送椰子汁的女服务员,她款款走来,她身材窈窕,面容姣好,面容精致,眉目如画,一时间让马飞凡无法自持。 马飞凡抑制不住内心的强烈冲动,色心陡起的他,一把抱住了她,想要一亲芳泽。 女服务员猝不及防,失声尖叫。 女服务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惊声尖叫,剧烈的挣扎和反抗使得她的手脚乱蹬,无意间用手撑住了房间的门框。 马飞凡欲火焚身,试图将她抱进房间。 两人的力量在门框处僵持着。 马飞凡死活扛她不进去。 女服务员的呼救声尖锐而急促,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宁静。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起了人们一阵骚动。 人们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安的表情。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服务员的呼救声引来了众人的围观,现场一片混乱,让人目瞪口呆,有人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保安队长鲍俞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光天化日之下的侮辱妇女行为,他愤怒至极。 这种恶劣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能容忍这种公然侮辱妇女的行径。 怒不可遏的保安队长鲍俞出手如风,扯开马飞凡,一拳将其打倒在地,迅速制服了马飞凡。 周围的人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鸦雀无声。 鲍俞紧紧地制服了马飞凡,让他无法动弹。鲍俞对马飞凡进行了严肃的训斥,他大声质问马飞凡:“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侮辱妇女!”马飞凡被他的气势所压倒,一时间无法回答。 周围的人们平常对保安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这次对鲍俞的行动却都表示赞赏和支持。 随后就是警车赶到,也就是周云振看到的场面。 周云振步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清晰地记得上次事件时,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给了他名片的,只是周云振翻遍了全身的口袋,一无所获。 这名片应该是遗失了的。 没有办法,只得另辟蹊径。 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笔,在另一只手上快速地划拉着,试图回忆起那个电话号码。 然而,他的努力似乎并没有什么结果,他的眉头紧皱着,显然是在尽力回想。 “唉,真是太不小心了。”周云振轻轻地叹了口气,将笔放回口袋里。 他摇了摇头,责备自己的疏忽。 无奈之下,周云振开始思考其他的解决办法。 他拿出了手机,通过114台查询到了椰岛路派出所的电话。心中有些忐忑,但他还是拨打了这个电话。 他将电话打到了椰岛路派出所值班室。 在电话接通的那刻,周云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周云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好,请问是椰岛路派出所吗?” “正是椰岛路派出所。你有什么事?要报案吗?”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儿,语气冷淡。 “我找你们所长苏先同。”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倏地一惊,明显地愣了一下,态度也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找苏所长?” “请问您公事还是私事?” “公私兼顾!”周云振回答道。 对方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这样吧,您直接打电话到苏所长办公室吧。” “那当然好了。只是很遗憾,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我记在小本子上,现在我那个记电话号码的小本子,已经不慎遗失了。”周云振无奈地说道,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对方听后爽朗地笑道:“那我告诉您苏所长办公室的电话吧。”随后,对方报出了一串阿拉伯数字。 周云振微笑着记下了这串数字,他擅长记住各种复杂的数字,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记一个小小的电话号码,对周云振来说,更不是个事儿。 “您记住了吗?您是否已牢记于心?” “记下了。” “那您挂电话吧。”对方说。 “好!”周云振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周云振将电话打到了所长苏先同的办公室。 “你是哪一位?”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到了周云振的耳中,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自从按照规定在辖区内公布自己的联系电话后,每天他都要接到不少的电话,许多来电要么是投诉某一位警员或联防队员,要么是一些鸡毛蒜皮的求助事件。 有些电话甚至是无理取闹的,苏先同总是会尽量保持冷静和克制,以免影响自己的情绪和工作状态。 可是时间一久,这些电话让他感到十分烦恼,让他烦不胜烦,不胜其扰。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苏所长,还记得我吗?”周云振轻轻地问道,仿佛在提醒对方他们的过去。 苏先同沉默了片刻,他努力回忆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但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他开始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有些辛辣。苏先同嘲讽道:“你是那个寺庙里的神祇吗?需要我天天烧香供奉,顶礼膜拜?须臾放在心上,一刻也不能忘记?” 面对烦躁的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周云振以辛辣嘲讽对辛辣嘲讽,他揶揄道:“苏所长真是会说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记住。” 周云振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周云振毫不留情地揶揄道:“只是我曾经让大名鼎鼎,如雷贯耳,闻名遐迩的苏先同所长大人,在椰岛情赔了五百元钱。” “只就凭借这一点儿值不值得你所长大人记住?” “这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罕见,让你刻骨铭心?”周云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不紧不慢地追问着。 苏先同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以如此直接和辛辣的方式反驳自己。 听了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内心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涌出。是他?这个令人头疼的小子又来了吗? 第272章 想打听个人 这小子又来找麻烦?这位主可不是好惹的,他甚至能在蚊子腿上劈出肉来。 这小子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如果你敢找他的麻烦,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 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凡的判断力及雄辩能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对手的破绽,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他的出手速度极快,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乖乖听任摆布。 总之,这位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手,如果你想找他的麻烦,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他不找你的麻烦就是幸事! 在短暂的沉默后,苏先同开口道:“是的,那件事我始终难以忘怀。” 尽管赔偿的金额并不大,但那毕竟是他经手过的案件之一,而且还是一个相当特殊的案件。 这件事让他感到有些无奈和尴尬,但也让他更加明白了周云振这个人并不简单。 随之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声音一下软了下去,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他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轻轻擦去额角的汗水,态度瞬间变得极为恭敬,“您,您有何见教?” 周云振嘴角上扬,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苏所长,别紧张,我就是想打听个人。” 周云振笑容满面,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态,仿佛只是在闲聊一般。他摆摆手,表示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他有些好奇,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当然电话那一头的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是看不见的。 苏先同心中一沉,心倏地一紧,骤然一冷,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小子到底是何居心?又来找麻烦了?他尽力保持镇定,语气尽量平和,“您说的是谁?” “究竟是什么人?”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他不知道对方所说的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了解什么。 他心中不禁满腹疑虑,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打听别人的事情? 当然他没有想到对方打听的是在押人员。 “您欲了解何许人士?我们派出所的人包括正式民警与联防队员,请问您想查询其中哪一位的情况?我一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探明对方的意图。 同时,他还补充道:“一定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将所知晓之事悉数道出。”他希望能够让对方明白,他所提供的信息是全面而准确的。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话让周云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苏先同会如此直接地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然后回答道:“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在押人员的情况。” “在押人员?”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疑惑地问道。 “你是指昨天发生的那一起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事吗?首要分子现在已经送拘留所拘留了。”他解释道。 “如果你要看的话,我可以叫人陪同你到拘留所一见。不过,我需要先和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得到批准后才能前往。” “不必了。” “为什么?” “我要了解的是今天发生的事。昨天的事与我何干,又有什么关系?我有必要到拘留所跑一趟吗?”周云振说道。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问道:“那是谁呢?” “一个名叫马飞凡的生意人。”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低头沉思,试图在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的踪迹,“马飞凡?没有这么一个人现在留置在我们派出所呀?” 周云振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他有些戏谑地反问:“没有?你们刚才没有出警?难道是一个地下派出所出的警?” 这时派出所院内响起了警车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是出警归来的车。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瞬间明白了周云振所说的是什么事情,“您说的是刚才发生的一起猥亵侮辱案吗?” 周云振的语气中透露出疑惑,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猥亵侮辱案?” “手下的警员向我汇报的啊,这是报警的人打电话说的。”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解释道。 “这事马上就会进入讯问阶段的,我们要作详细的调查的,要记录在案的,情况马上就会搞清楚的。” 周云振质疑道:“你们是单方面调查吗?”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愣了一下,“此话从何说起?调查务必详细,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当然要从双方取证。” 周云振犀利地指出,“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心里一紧,感觉有些不妙。 周云振步步紧逼,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和不满,他的问题像一把利剑,直指问题的核心,他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为什么我在现场只见警车带走马飞凡?而被侮辱的女服务员没有带走取证?” 苏先同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紧绷着神经,努力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眉头一皱,眼睛一转,瞬间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有了最正当的理由,他胸有成成竹,毫不慌乱道,“我们会派女警单独接触她取证明的。” 周云振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疑虑:“按照常理,被侮辱的女服务员应该是重要的证人之一。为什么她没有被带走取证呢?” “因为如果将她与这个马飞凡一起押上车的话,显然不妥当,她毕竟是受害一方。” 苏先同理由充足,让周云振张了张嘴巴,说不反驳的话。 “这事如果情节轻微的话,适应于赔钱调解。如果性质恶劣的话,甚至拘役都有可能。”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解释道。 周云振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追问:“根据你的说法,这个案件的性质可能轻微,可以通过赔偿解决,还有可能会判拘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根据你的经验,该案件的性质到底是什么?” 苏先同被周云振的追问弄得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谨慎地回答:“这个嘛,毕竟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我无法确定案件的具体性质。但一般来说,如果情节不严重,确实可以通过赔偿来解决问题。至于是否会判拘役,那也要看具体的证据和法律规定。” 第273章 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先同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这个案件?对方是你的什么人?是仇敌还是恩人?” 周云振刚才的话让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不知道这年轻小伙究竟问这些话的含义? 是希望自己从重还是从轻? 从他刚才气愤地问女服务员为什么没有到场协助调查的话来说,他似乎是站在女服务员这一边? 他是希望从重处理的,要求严惩马飞凡? 且不管他,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再说。 在思考片刻后,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向周云振解释道:“目前调查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我们正在对涉案人员进行口供讯问,并搜集相关证据。” “我保证一旦有了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周云振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要多久?” 苏先同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个事情说大也不大,但要弄清楚真相也需要时间。我会尽快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你只需耐心等待。” “具体时间很难确定,但我们正在全力以赴。我会随时将进展情况通知你。” 周云振点了点头,说道:“好!” 周云振决定先回去再说。 他出了房间门,出来找到了自己的摩托车,骑上摩托,风驰电掣地赶往单位。 刚一到他自己的住处。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结果出来了。只是双方各执一词,说法不一,一下子难以下定论。有些棘手。” “当然他们两人的说法也有共同点,就是受害女方说马飞凡暴力攻击她,当场凌辱猥亵她,而且将她往房间内抱拖。这个,马飞凡也没有否认。” “当然,他也否认不了的,现场有那么多目击证人。这是抵赖不了的。” 苏先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事情有些棘手,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证据来还原事实真相。”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些无奈,“目前来看,事情并不简单,一下子搞清楚也确实有难度。” 周云振听后皱了皱眉,他感觉到苏先同似乎在隐瞒什么,其中必定有蹊跷。 他追问下去:“那你们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这个案件有没有什么疑点?” 苏先同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根据我们初步了解,这个案件确实存在一些疑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主要问题在于马飞凡说他被人暗算,他在喝了一杯美味爽口的椰子汁后,就心性大乱,有不可遏止的冲动。他说是极度诱惑人的春药。” “我办理了数不清的案子,可以肯定地说,他没有说谎。而且医生检查了一下,也证实了我的推测。”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心中一惊,马飞凡这家伙明明给人下药,自食其果。他还敢将这事挑出来? 给我上眼药?诬陷是我下的药?他吃了一个哑巴亏,还敢将事情闹大? 这不是疯狂了吗? 然后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接下来的话,让周云振瞠目结舌,“马飞凡指认这杯椰子汁就是这个女服务员调制的。” “他是要报复她,才当众做了那事情。而且当时她不承认,剧烈反抗,才欲将她拖抱进去,其目的是对质,揭露她的阴谋。” “这下事情就复杂化了。”苏先同的声音带着无奈,“我们现在既不能证明有此事,也不能否认无此事。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中。” “当然按照逻辑推理,他的话疑点重重,女服务员为什么要给他下药?目的何在?” “可是既然马飞凡指证她,她得自证清白啊,她没有证据能澄清自己。” “烛影斧声,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就像一个无解的方程式。”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说完了这些话,他等待着周云振的回答,看他到底是何态度,是何目的? “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妥当?”苏先同没想到周云振会把这个问题抛给他,皮球踢到了他这儿。 这?”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支支吾吾,一时之间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这处理可上可下,可宽可松,宽一点也行,严一点也可以。处理的空间也有一定的弹性。具体如何处理,其实关键在于如何把握这个度。” “有时候,对于一些轻微的违规行为,我们可以通过口头警告或者轻微处罚来警示他们,以达到教育的目的。” “而对于一些严重的违法行为,我们则需要采取更严厉的措施,甚至涉及到刑事责任。” “所以,这个度的把握非常重要,需要我们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判断和决策。” 周云振听后,没有立刻回应,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么,你认为如何才能把握好这个度呢?” “这?”苏先同再次感到有些为难,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并非那么简单就能回答的。 他心里琢磨着,这个马飞凡和周云振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于是,他尝试着试探一下周云振的态度。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不得不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这个马飞凡与老弟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云振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淡淡地说:“马飞凡不久前还和我一起吃饭喝酒,算是朋友吧。”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心里一个激灵,身体也忍不住微微发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他刚刚是不是估计错了?他们之间是朋友关系?那周云振是不是想让他从宽处理? 马飞凡和周云振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使得苏先同不得不重新考虑处理方式。 他知道周云振不是好惹的角色,要是把他惹毛了,不知道又要整出什么玄蛾子。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处理并不仅仅是依据法律条文那么简单。 苏先同他需要考虑到周云振的态度和意见,同时也要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和风险。 第274章 对的总是他? 想到这里,苏先同语气变得柔和,他言语恭顺起来:“这样吧,既然是你小老弟的朋友,那我就网开一面吧。你也知道,我这么做可是冒着一定的执法风险。” “那就以酗酒失态为由教育一下,放了他就是了。只是这个人情小老弟要记住啊,哥可是完全为了你啊。以后别找哥的碴就行。以后别找我的麻烦就行了。”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他这么做确实是有风险的,因为他的职责是维护法律和秩序,而不是为违法犯罪行为大开方便之门。 周云振最怕的就是这种有选择性的执法,甚至是渎职行为。老百姓最痛恨的也是这个,败坏了社会风气,污染了社会化环境。 公正的法律是社会公正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这道防线被突破,社会的公正和公平就会荡然无存。 “法不阿贵,曲不绕直。”周云振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个字都像是从北极刮来的寒风,尖锐而刺骨。 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质疑,“你是要徇私枉法?你莫非是想要姑息包庇某些人,践踏公正的法律?”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心头却是不禁一颤,这是怎么了?照顾他的朋友他也不满意? 现在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不明白为什么周云振又极大不满意? 蓦地,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似乎突然脑袋开窍。 就是朋友又如何?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已经明白过来,纵使至交好友又怎样?表面上亲切,私底下却做出背信弃义行为的例子比比皆是。 当面叫哥哥,背后操家伙的还少吗?相互倾轧,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还少吗? 这样的纷争和诡计难道还不够多吗?背后却暗藏阴险算计之人并不罕见。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为之一变说道:“这一起猥亵侮辱事件,实在是性质恶劣,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侮辱女性,简直是不可一世,无法无天。” 苏所长满脸义愤填膺,声音高昂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妇女哪有安全可言?对于这种无视法律、侮辱女性的行径,我们公安机关绝不能姑息。” “这是向我们政法机关的挑衅,我们必须秉公执法,坚决打击违法犯罪行为,全力维护妇女合法权益。” 他语气一顿,接着说道:“人民群众质疑我们公安机关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不能忽视人民群众的质疑。黑恶势力猖獗的话,人民群众哪有安全可言?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没有保障。” “我们必须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一个说法,一个能够让他们信服的解释,才能以正视听。” 苏所长在打电话时还不忘挥挥手,他义正辞严地说道:“酒醉绝不是开脱的理由,再说酒醉心明。即使马飞凡当时酒醉,但他应该明白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对于他的丑恶行径,我们必须严厉惩处。” “我绝对不能姑息包庇这样的人。不能让那些阴险算计之人得逞。我们政法机关必须坚守法律的原则,维护社会的公正和公平。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民群众信任我们,让社会更加安定和谐。”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义愤填膺,说得慷慨激昂,正义凛然。 但周云振却觉得他戏演得真不错,只是有些过了,不应该过度解读。 在处理这类事件时,应该采取客观、理性的态度。这起事件只是一起孤立、偶然发生的事件,没有必要将其上升到黑恶势力的层面。 经他一渲染,竟然上纲上线到了黑恶势力层面? 他认为这样的渲染和过度解读是不必要的,也是不负责任的。 周云振皱了皱眉,说道:“苏所长,我们必须按照实际情况来处理事情。” “处理事情要实事求是,是什么情况就按什么情况处理,一是一,二是二。如果不够条件,就不能强行攀援,不要随意扩大化,更不能无中生有。” “随意扩大问题,滥用职权,那也是违法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作为执法人员,你必须依法办事,维护公平正义。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不要因为个人主观意识而违反法律。”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原以为自己经验丰富,处理问题游刃有余。但面对周云振提出的问题,他措手不及,面红耳赤。 他一怔,心想这小子怎么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他感到棘手的话,无论对错总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自己说什么横竖都是错,对的总是他? 他感到有些尴尬,讪讪地问道:“依你之见,我应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他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启示,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 周云振反问道:“你觉得那个女服务员是无辜的吗?” “是的,我觉得她很无辜,这是毫无疑问的。”苏先同回答道。 “那你觉得马飞凡是不是那种省油的灯呢?你认为马飞凡此人是否属于轻易上当受骗的那一类人呢?”周云振接着问道。 “不是,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也不属于轻易上当受骗的那一类人。”苏先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吗?难道尚未明白应该怎样去妥善处理此事吗?”周云振反问道。 听到这话,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我明白了!小老弟,哥一定会帮助你出一口气,但我也会注意分寸的。” “我们不会对马飞凡进行过分的处理,不会顶格处理,也不会压低淡化处理,就是说也不会轻描淡写地处理这件事情。我们会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恰当地处理这件事情。你放心吧。” “甚至女服务员的赔偿我也会一并考虑的。我亦会周全地加以权衡。”苏先同补充道。 关于这种药是由谁投放到椰子汁杯里的,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现在成了一个谜,没有人能够搞清楚。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对此也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深究了。 第275章 满嘴不着边际 尽管苏先同认为这绝不可能是女服务员所为,但他也不太相信这是马飞凡自导自演的苦肉计。这样的表演又是为了谁看呢? 他开始有点害怕去推理分析这个问题。再推理分析的话,他有点不寒而栗。因为一不小心,结果可能会弄巧成拙。 还是尽早退避三舍为妙。避免在别无所获的情况下,反而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惹火上身的事,还是算了,还是让它过去。到时羊肉没有吃到,反惹膻味。 可能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周云振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好!遵守法律是底线。可能过一会儿,我会陪我们单位领导来找你,你应该心中有数应该怎么处理。别乱了章法。” “请放心,对于如何处理此案,我心中自有定数,我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会公正无私地处理。一定公正无私地处理。”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挂断电话后,他坐在办公桌前,心中暗自琢磨。原来是马飞凡这家伙触了这小子的“逆鳞”? 还要我公正无私地处理?这不是暗示我不得手软,不得从轻,不能徇私枉法? 我与马飞凡这家伙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没有深厚的友情基础,并不是朋友,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向着他呢?我为什么要无端地帮他?刚才只不过是投鼠忌器罢了。 既然彼此之间没有瓜葛,不,有恩怨,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秉公处理是应该遵循的原则,谁不会呢?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因为个人情感或者偏见而作出不公正的判断。 我会以客观、公正的态度来处理事情,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 他虽然陪领导一起来,一定是抹不开情面,情面难却,不得不敷衍一下,虚与委蛇而已。 我不需要给他面子,决定以刚正不阿的姿态示人。 在处理此事时秉持着铁面无私的立场,坚守原则,六亲不认,不偏袒任何人。 这样不仅可以维护公正,还能为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 在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以冷静和理智迅速理清了思绪。 他深知,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稳定的情绪至关重要。 周云振放下电话,他暗道,现在应当是继续表演的时候了。 他一路惊慌失措,脚步凌乱而急促,仿佛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跑进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全然不顾是否打扰到正在进行的会议或汇报。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慌而颤抖,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无视其他人的存在,就大声喊叫,“出事了,不得了,不得了,马总犯事被派出所抓获了。” 大队长郑闻悟心情很好,因为他接到“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通知,合作一事尘埃落定,近日内可签订合同。 这可是大事,一点儿也不能马虎,他正在听取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相关接待工作汇报。 正在汇报工作的大队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听了吓了一大跳,继之一愣,一脸迷茫。 这马总是谁啊?这马总究竟是何许人也? 竟然让周云振惊惶失措到如此地步?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当然弄不明白,可是大队长郑闻悟当然心知肚明,一清二楚这马总是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大队长郑闻悟一脸惊愕,他极力克制内心的震动,他马上对汇报工作的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命令道:“李主任,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处理。”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心领神会,立刻起身离开,一溜烟跑了。 在这个敏感时刻,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以后没有好果子吃。以免日后惹祸上身。 “马飞凡出了什么事情?”大队长郑闻悟努力保持镇定,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询问道。 “他,他?”然而,周云振却结结巴巴,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令郑闻悟十分不爽,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他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身为一名干警,怎么能被吓得像个胆小鬼一样?真是丢人现眼!” “你这样哪像一个干警?吓成了这个样儿?怂货!”大队长郑闻悟怫然不悦,呵斥道。 他在周云振面前有几天没有这样说话了,此时又暴露了本来面目。 周云振看大队长郑闻悟急红了眼的样子,起了戏耍之心。 他似乎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全身颤抖。 他语无伦次道,“是,是!领导批评得对,我不像一个干警,马飞凡才像一个干警。不,不,我错了。” “马飞凡不像一个干警,我才像一个干警。不,不,我又说错了,我本身就是一个干警。” 大队长郑闻悟急了,这小子满嘴不着边际啊?言语混乱不堪,简直在胡说八道。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刚才声色俱厉的话吓着他了?是否让他感到了震惊和恐惧? 大队长郑闻悟于是马上放下了他的身段,不再摆出那副严肃的面孔,他放低姿态,和颜悦色道:“小周,别急,慢慢来。先把这杯水喝了吧。有话慢慢说即可。” 他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热水,那杯热水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像是承载着一份沉甸甸的关心。 大队长郑闻悟小心翼翼将杯递给了周云振。 周云振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却没想到水是如此的烫,他的嘴巴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几乎是在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嘴巴传来。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烫伤了我的嘴巴!哎哟!”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他的嘴巴被热水烫得有些红肿,他的面部肌肉扭曲在一起,表情痛苦无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痛苦。 他的双手立刻捂住了嘴巴,脸色变得苍白,他紧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尽力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剧痛。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仿佛在告诉郑闻悟,他刚才根本没有想到这杯水会如此烫人。 “坏事了?没事吧?”大队长郑闻悟慌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感到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有了解到呀? 第276章 话里的玄机 周云振疼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仿佛正在经受无尽的折磨。 他咬紧牙关,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云振用眼前的事实告诉郑闻悟,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郑闻悟看着周云振痛苦的表情,他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翻涌,心中的焦急像火焰一样燃烧。 他来来回回地踱步,不知所措。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紧皱,心中乱成一团,焦虑更甚。 看着周云振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郑闻悟心中焦急如焚,“小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烫伤呢?”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外甥马飞凡发生了什么事,他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这样才能有的放矢,采取对策。 他看着周云振痛苦的样子,心中乱成一团麻,只能团团乱转,不知所措,内心像是被石头压着,无法释怀。 郑闻悟脸色铁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却又拿眼前的周云振毫无办法。 郑闻悟心中的焦虑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感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中。 他的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焦虑、不安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狂。 郑闻悟再也忍受不了,他恨不得撬开周云振的嘴巴,看到底是咋一回事。周云振只是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什么。 现在关键是要让周云振开口,他只能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需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大队长郑闻悟无奈,只得打电话叫大队医务室来一个医生。 没过多久,一个姓朱的女医生匆匆赶到了现场。她看了一眼周云振的嘴唇情况,她又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周云振的喉咙,但并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她内心不禁有些纳闷。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算不了什么呀,应该不会影响到发声。 周云振怎么会说话不出呢? 她赶紧拿出急救箱,从药箱里拿出了消炎药,给周云振吃了几片消炎药。 朱医生又为他涂抹了药膏。 在等待周云振缓解疼痛的过程中,她满脸笑意,凑近他的耳边,温言软语,轻轻地对他说:“云振啊,你听我说,要想快点好起来,还是得打一针才行。” 她的声音很好听,甜甜的,像一阵春风,温暖而舒适,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只是周云振一听,蓦地一惊,自己这是装的,还真得无缘无故地挨上一针? 不划算! 他的声音在瞬间从含糊不清的状态转变,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病症消失了,能说话了。朱医生,我必须得说,你真是巧手纤纤,医术精湛,神奇得很,妙手回春,一药病除啊。” 朱医生轻轻地笑了笑,她的眼神敏锐而又犀利,眼中透着一股睿智,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她深知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她总是保持着一种超然的态度,轻易地看破事情的真相,却从不说破。因此她总是保持着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智慧。 在她的言语中,总是暗含着深意,让人不禁要仔细琢磨。 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戏谑,仿佛在开玩笑般说道:“这是举手之劳,区区小病。不,小病都算不上。”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帮助,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你若要说我的医术神奇,还不如说是药效的神奇,它们立竿见影,能够迅速缓解病痛。” 大队长郑闻悟听得一头雾水,郑闻悟当然不明白她的话中乾坤,话里的玄机。 在他看来,只要能让周云振开口说话,就已经是莫大的成功了。 他并不关心是什么药效起作用,也不在乎朱医生的医术是否神奇。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结果,是周云振能够恢复说话的能力。 所以他没有在意朱医生的话语,只是点头示意感谢。 只要能让周云振开口说话,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小周说得对,朱医生的医术真是精湛无比,她的巧手就像纤细的柳叶,轻轻一挥,我瞬间就见证了奇迹。我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医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大队长郑闻悟赞叹道。 然后他话锋一转,看着周云振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便问:“既然小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那就不用麻烦朱医生再做进一步的治疗了吧?” “你请回吧!医务室还有不少人等着你去服务呢。” 朱医生听后,开始收拾药箱,她那袅袅婷婷的身姿在门边回望了一眼周云振,然后优雅地离开了。 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内只剩下周云振和他两个人。 大队长郑闻悟的神色显得有些焦虑和惶恐不安,他急切地问周云振:“小周,快告诉我,马飞凡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到底撞上了什么大祸?” 周云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是这样的?” “咋样?”大队长郑闻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令外甥,马总,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意欲非礼女服务员。” “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大队长郑闻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队长郑闻悟一听,心倏地放下,这鸟大的一点儿事,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就这么一点儿事?”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他突然猛地抱住人家女服务员,马总他突然一把抱住人家女服务员,粗鲁地往房间拖,试图强行拖进房间,意图不轨,欲想做不可描绘的事。” “这一幕引起女服务员的尖叫和激烈反抗,同时也吸引了众多围观者,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人们的情绪激动,愤怒不已,场面几近失控。”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大队长郑闻悟的眉头紧皱,呼吸也有些急促。他紧张地追问。 “后来,他被人从地上按住,按在地上痛殴一顿。” “当时你在场?” “是!” “你为什么没有出手相救?就那么看着,做个冷漠的旁观看客?你不觉得这样不好吗?”大队长郑闻悟尽力克制住怒火,闷声问道。 第277章 期间相隔了多少个小时? 周云振一脸憋屈,他解释道:“领导,这你就冤枉我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 “当我听到走廊传来喧闹声时,我立刻冲出去,但那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人头攒动。周围的人太多,我根本挤不进去。” “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冲出来欲解救马总时,已是尾声啊。” “而且?” “而且什么?” 周云振一脸憋屈,“而且马总被两个联防队员紧紧扭住,挣扎不得。试问我哪来的那份勇气在他们两位如此强壮的联防员手中硬生生把马总抢回来呢?” “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不仅无法解救马总站出来,我自己也得搭进去。” “这事怎么将警察招惹来了呢?”郑闻悟的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周云振,等待对方的回答。 “现场有人当场报了警啊。” 对于郑闻悟来说,这却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心头猛地一沉,心里一阵堵得慌。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压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瞬间弥漫到全身。 他的脸色苍白,手心也开始冒汗,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恐慌。他用力握紧拳头,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心头弥漫着深深的困扰和恐惧,郑闻悟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他的冷汗开始从额头涔涔而下,冷冽而粘稠,像一条条冰冷的蛇爬过他的肌肤。 他的手心也变得异常湿滑,几乎握不住手中的任何东西。 他知道,这是过度紧张和恐惧的反应,这种身体上的变化,是他的内心极度紧张和恐惧的直接反应。 现在必须冷静下来,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慌。 然后,他闭上眼睛,他强作镇定,用一种近乎愚弄的口吻,平稳地问道:“你与马飞凡在哪?在一起做什么?” 他的声音虽然稳定,但是手心的汗水和额头的冷汗都在提醒他,他的内心并非如此平静。 大队长郑闻悟明知故问,其实这一切都是他暗中授意的。 他的目光狡猾而深沉,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他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嘲讽,仿佛在嘲笑周云振的无知。 但是大队长郑闻悟不能让周云振知道这一切。 “我与马总在一起在‘椰岛情’吃饭啊。” 大队长郑闻悟的眉头紧皱,显然是对于这件事情非常不满。 他瞪着周云振,语气严厉地问道:“吃饭吃出了这么大的事?捅了这么大的漏子?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云振无奈地摆摆手,试图解释:“大队长,这真的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马总也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郑闻悟显然对这样的解释并不满意,他追问:“是哪个派出所抓的马飞凡?” “是椰岛路派出所抓的马总。”周云振回答。 郑闻悟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再次开口:“我外甥被抓走的时候,难道他没有对你说些什么吗?” 周云振抓了抓头,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他开始用力挠着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能够帮助他回忆起什么。然后,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噢,我想起来了,马总确实没有说其他的话。但是,他最后确实说了一句重要的话。” “什么话?”大队长郑闻悟急切地问道。 “马总,他说?” “他说什么了?”郑闻悟急切地问道。 周云振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马总说,要我向你报告这件事,让你赶紧去把他弄出来。” “这就是马总在被带走时唯一的请求。” 大队长郑闻悟脸色阴沉,语气严厉地问道:“事情发生时间是几点?现在又是几点?其间相隔了多少个小时?” 周云振迅速回答:“当时是中午二点多钟,现在则是下午四点。” 周云振马上补充道:“所以我骑车风驰电掣,一路狂奔,赶来向大队长你汇报。你批评我惊慌失措,实在是因为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 然而,大队长郑闻悟并不领情,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你非得急忙赶回来向我汇报?” “是啊!”周云振毫不犹豫地回答。 大队长郑闻悟摇了摇头,显然对周云振的回答感到失望,“你的脑袋会有这么笨?真是匪夷所思!” “大队长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周云振一脸困惑地问道。 大队长郑闻悟的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什么意思?你当时在现场,为什么没有及时报告?” 他指着周云振的鼻子,继续说道:“别告诉我你没有电话,‘椰岛情’那种高档酒店会没有电话?就算‘椰岛情’没有,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总该有吧?” 队长郑闻悟犀利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周云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旋即他马上定下心来,想好了对策。 “是有电话,我也在用。”周云振回答道。 大队长郑闻悟冷笑一声:“我怎么没接到?你不会说是电话故障或者线路抢修吧?” “还真不是。”周云振平静地回答。 “那是什么?”大队长郑闻悟的火气已经窜了上来,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因为我不是给你在打电话。”周云振深吸了一口气,周云振缓缓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不是给我打电话?关于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告诉我?却打给了无关紧要的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大队长郑闻悟的声音越来越严厉,质问也越发咄咄逼人,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你难道不知道我应当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吗?何况我外甥马飞凡临被带走前特地告知过你的。你这样的做法让我感到十分失望和痛心。” 他站在办公桌后,双手叉腰,直视着周云振,等待着他的回答和解释。 第278章 他透露了什么情况? 面对大队长郑闻悟的指责,周云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或者不满,相反,他淡然一笑,显得异常的冷静和从容。 他注视着郑闻悟的眼睛,语气平缓地说:“郑大队长,你听完我的话再下结论,好不好?无端指责人是不对的。” 郑闻悟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他显然被周云振的态度激怒了,瞪着周云振,一脸的不满,大声说道:“什么?我无端指责人?我倒要听听看你在给谁打电话!”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挑衅。 “我在给一位至关重要的人打电话。”周云振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语气始终保持着平静和冷静。 大队长郑闻悟显然对周云振的回答感到意外,他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他是谁?” 周云振深吸了一口气,周云振并没有直接回答郑闻悟的问题,他的语气中似乎隐藏着一些深意。 他卖了个关子,回答道:“他是此案的关键人物。” 郑闻悟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郑闻悟有些不耐烦了。他冷讽道:“别卖关子了,快说他是谁?是何方神圣?” 周云振的语气仍然保持着平静,但在这个平静的语气中,似乎又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周云振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他是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 郑闻悟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大吃一惊。 大队长郑闻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震惊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 他瞪大眼睛看着周云振,惊呼道:“什么?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周云振竟然会认识这么关键的人物。 他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试探地问:“这么关键的人物你也认识?你们是亲戚?或者是同学?同学应该可能性不大吧?你现在才刚刚参加工作,还没有转正,同学能有多大的职务?” 周云振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并不是亲戚,也不是同学。其实,曾经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我和他产生了交集。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但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并不是亲密的朋友。” 大队长郑闻悟听了周云振的话,眉头紧皱,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他对周云振的人脉感到惊讶,他急切地追问道:“你的人脉很广啊,周云振。” 周云振微微一笑,回答道:“谈不上人脉很广,只是认识所长本人而已。” 郑闻悟急切地追问:“你和他谈了什么?是怎么谈的?他透露了什么情况?” 周云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主要是请求他对马总从宽处理。我觉得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吧?” 郑闻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周云振的观点。 他问道:“那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怎么说?” 周云振叹了口气,回答道:“他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马总竟然肆无忌惮地猥亵侮辱一个女服务员,这事非常罕见。” “影响极其恶劣,已经激起了公愤。” “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群体性事件,到时候谁也难以收拾这个烂摊子。他说,谁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大队长郑闻悟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禁一惊,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什么群体事件?” 周云振详细地解释道:“苏所长说,当时现场非常混乱,许多群众义愤填膺,一拥而上,挥拳相向,马总的情况十分危急,甚至可能丧命。在那种人多势众的情况下,马总难以抵挡他们的拳脚攻击。” “马总的生命危在旦夕,生命系于一发之际,情况万分危急。” “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的人出现了,他们看似是要抓捕马总,但实际上却是在救他一命。马总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啊。” 郑闻悟松了一口气,他说道:“噢!真是惊心动魄!还好!还好!只是我想知道,苏所长有没有调查出事情的起因?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他们调查的结果如何?” 周云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嘛,目前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苏所长说,现在迷雾重重,情况复杂,扑朔迷离,真相被掩盖了。” “目前还没有查清事情的起因和真相。他们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弄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大队长郑闻悟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一个简单的治安案件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复杂在哪里?” 周云振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说:“唉!苏所长说,双方各执一词,相持不下,派出所人力有限,调查起来不是一两天能有结论的。” 大队长郑闻悟催促道:“那你就把具体情况说说。” 周云振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是!马总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是那位女服务员在他喝的饮料椰子汁里下了春药。” “但是那名女服务员却坚决否认,说是马总诬陷她。她说马总是见色起意,想,想强暴她,想要强行侵犯她。所以,马总和女服务员的说法截然不同。” 大队长郑闻悟心卟卟狂跳,他知道苏所长在这个案件中的角色非常关键。 因为苏所长的话语直接决定了案件的性质和走向。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案件的最终结果。 他沉思片刻,然后问道:“那苏所长是如何认定这个案件的呢?” 苏所长的话是直接判定服务员是否有罪的关键。 如果苏所长认定女服务员下药,那么女服务员就有可能面临刑事指控。 但如果苏所长认定马飞凡诬陷,那么马飞凡便可能涉嫌诽谤等罪名。 无论结果如何,这个案件都将对涉案人员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轻一点的话,是治安案件,甚至只是性骚扰,或者文雅一点儿说是非礼。 重一点的话可以上升到刑事案件层面。 “苏所长分析道,女服务员所言为实。” “为什么?”大队长郑闻悟惊讶地问道。他心里暗忖,如果女服务员所说的是真的,那就糟糕透顶了。 第279章 提条件了? 周云振解释道:“他说女服务员与马总素不相识,并无交往。为什么给他下药?目的何在?动机在哪?就是为了让他强暴自己?这显然说不通的。” “从逻辑上也站不住脚的。” “办案讲证据,疑罪从无呢。办案机关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和线索来解开这个谜团。不是靠逻辑推理定罪的。”大队长郑闻悟心如同坠落冰窖,他内心惊慌不已,心虚道。 “是呀,我也这么说。我也对此感到困惑。我甚至于说?” “说什么?” “我甚至于提出了一个疑问,是否是其他与马总有密切关系的女服务员下的药,她们可能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马总失去控制,然后与之发生不正当关系。” “苟合之后,她们可能会借此机会向马总敲诈钱财。” “马总毕竟是哪儿的常客,他的豪爽和大方无疑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他的财富背景也无疑让一些人起了觊觎贪婪之心。” “因此,设计这样一个圈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确实,这种可能性不能被排除。”大队长郑闻悟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地说道。 “马飞凡经常来这里消费,他的出手阔绰让人印象深刻。而且,他的财富背景肯定让一些人动了歪心思。设计这样一个圈套来敲诈他的钱财,确实是有可能的。” “也许吧!”周云振煞有介事地附和道。 “你的推论非常重要,如果苏所长认同你的观点,那么事情就有了转机。关键在于苏所长怎么说?他怎么认为的?”大队长郑闻悟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云振看着郑闻悟焦急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苏所长陷入沉思中,并没有否认我的推论。他并没有直接否定我的推测。” 大队长郑闻悟听到周云振的话,心中不禁一动。 作为椰岛路派出所的所长,苏先同的态度往往代表着一种决定和方向。 而现在,苏先同并没有直接否定周云振的推测,这说明了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郑闻悟深知,既然这件事情有回旋的余地,就有可能暗中进行操作。 也许可以通过一些运作,让事情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小周,我们马上到椰岛路派出所去,去找所长苏先同斡旋一下,争取将我外甥马飞凡保释出来。” “我知道这个案件中有很多疑点,很明显,我外甥马飞凡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是被别人陷害的。” “苏所长是一个公正且明理的人,我相信他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会认真考虑这个情况,并作出适当的处理。” 周云振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继续前行。 他叹了口气,说道:“不久前,我曾与苏所长深入沟通过关于马总的事情。” “为了他可谓费尽心思,煞费苦心,费了老鼻子劲了。付出了极大的努力。现在又去找他,麻烦他,怕他怫然不悦啊。” “要不?”周云振迟疑着说,满脸的忧虑和犹豫。 大队长郑闻悟不禁有些疑惑,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周云振深吸了一口气,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最终,他艰难地开口道:“要不缓一下,我们明天再去?给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留点时间考虑?” “欲速则不达,我们是不是应该缓一下,不要那么急躁。毕竟,他需要时间来考虑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们明天再去,也许他会更加清楚自己的想法。” 大队长郑闻悟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眉头紧皱,显然对周云振的态度感到不满。 郑闻悟怫然不悦,马上打断他的话,焦急道:“你就知道欲速则不达?你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夜长梦多吗?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十万火急的事。能缓吗?能等明天吗?隔岸观火,你于心能忍吗?” “每一分钟的拖延都可能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我们不能等,不能拖延,必须立刻走。” 周云振马上趁火打劫,“郑大队长,我还有一点儿事。能麻烦解决一下吗?” “什么事?”大队长郑闻悟一愣,心中不禁有些警惕,这小子不会是要趁机敲诈我吧?提条件了? 周云振微微一笑,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语气平稳地回答道:“我的摩托车频频奔波于四方之间,来来回回的,车损和油费问题已经逐渐凸显出来。” “车损及油费问题你能考虑一下吗?” 周云振又加重语气道:“我这摩托车车损加上油费你多少也得给上一点儿,适当地补偿一下,是不?” 大队长郑闻悟听到这里,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稳妥落地。 他原本担忧周云振会借助这个节骨眼企图报账申请翻修外协办所需的那笔花费巨大的款项。 如果那样的话,他还真没有办法应付。 在他心中,周云振终究是个眼界狭隘的井底之蛙,只看到自己头顶那一片狭窄的天空,对于更广阔的世界一无所知。 他过于看重眼前的蝇头小利,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利益,不惜牺牲长远的利益。 这种短视的行为注定让他无法成就什么大事。 但无论如何,只有取舍之间的权衡。 只要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这些小利益,一点儿小钱实在算不了什么,他并不介意给予。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吧。唯有懂得舍弃,才能有所获得。 “这个?”大队长郑闻悟似乎在脑海中寻找着合适的答案,他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假装思索着,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似乎在回忆自己身上有没有携带足够的现金。 然后他从身上摸索了半天,才窸窸窣窣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五百现金。 他把从口袋里掏出的五百现金,放在桌子上。 “给,够了吧?”大队长郑闻悟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 周云振接过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大队长,我不像你那么高尚,你拒腐蚀永远不沾。” “我不像你一样能够抵挡各种诱惑,永远保持清廉。我这个人可是很实际的,一点点小利益就能够收买我。” “这种蝇头小利我可不会放过。这就是所谓的见小利忘大义。” 听到这话,大队长郑闻悟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第280章 今天的车就由你开 他总觉得周云振话中有话,似乎在暗讽自己因为一些小利益而失去了原则。他是话里有话?可是郑闻悟他又不能确定,毕竟周云振的话听起来似乎只是开玩笑。 但是这话也确实刺耳。 这小子是不是在讽刺自己?他的话听起来像是正话反说,暗含讥讽。暗讽自己私欲膨胀,见利忘义? 郑闻悟极力忍住心中的恼怒,不能轻易表露出来。 大队长郑闻悟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小周,我希望你不要误会,这并不是什么收买。你难道就值这么一点儿钱?” “这个要求其实是很合理的。你的摩托车是为了工作而损耗的,这就意味着你为了工作投入了一定的成本。如果单位不为你提供合理的补偿,那么实际上就是让你自己承担了这部分成本,这对你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 “从事外协工作,你不论是去客户那里拜访,还是去其他相关地点都是公事。那么,单位理应对你的摩托车损耗进行补偿,这也是大队的一项基本责任。报销是大队对你所花费的必要费用的返还,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你的摩托车是为了工作而损耗的,理应得到合理的补偿。” “你用自己的摩托车办了多少公事?我能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吗?” “你在为大队工作,而大队却没有承担你为了工作所付出的成本,那么这种做法显然是不合理的。” “这是报销吧。而不是收买。” 周云振嘻嘻一笑,“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他心情舒畅地收下了这笔款项,这钱还不少呢,这可是一大笔钱,他获得了非常可观的收益。赚了一笔。 “现在我们马上走吧?”大队长郑闻悟急不可耐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期待。 周云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吧。” 大队长郑闻悟马上打了一个电话,让司机开车去椰岛路派出所。 电话挂断后,他开始在原地踱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不久,司机准时到达。 但就在他们准备上车时,郑闻悟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看了一眼司机,又回头看了看周云振,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纠结。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转向身边的周云振。 周云振察觉到了郑闻悟的异样,不禁有些好奇:“郑大队长,怎么了?” 郑闻悟经过短暂的沉默和犹豫之后,突然转头对周云振说:“小周,你会开车吧?” 周云振一愣,旋即笑道:“郑大队长,你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曾经将车钥匙都给了我的,我怎么可能不会开车?” 听完此言,队长郑闻悟不由得一愣神,继而面露窘迫地解释道:“唉哎,你看我真是忙得团团转,忙昏了头,真是的,竟然连这一点儿也忘记了。实在是糊涂至极。” “那小周,今天的车就由你开吧。” 他将司机递交过来的钥匙给了周云振。 然后,大队长郑闻悟一挥手,对司机说道:“你去吧,这儿没有你什么事了。”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司机一脸狐疑,迷惑不解地走了。 司机一时之间感到十分困惑,他不明白大队长为什么这样做。 他十分纳闷,这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这个一贯重视派头、强调威严的大队长郑闻悟今日居然放弃了以往的做法? 他走出车门,站在路边,看着大队长郑闻悟的背影,心中不禁想到:这大队长郑闻悟可一直是一个讲排场,摆谱的人。 他自己明明会开车,可是从来都是叫自己开车,不论公事中、私事皆是如此。 今天怎么破天荒了?宁愿叫一个并不是司机的干部开车,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开车技术如何?也不让自己这个开车技术娴熟的专职司机开车? 今天这个决定,完全打破了以往的常规。大队长郑闻悟这是哪门子操作? 司机心中满是疑问,他当然不知道大队长郑闻悟的真正用意。 郑闻悟认为自己的外甥马飞凡这事太卑劣了,是见不得光的。 大队长郑闻悟是怕这事泄露出去就不好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与周云振在车内讨论对策时,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私密的环境。如果继续让司机开车,他们在车内就无法自由对话,这将对他们的思考和决策造成极大的不便。 而且到了椰岛路派出所的话,司机难保不与派出所的人接触,可能会从他们的对话片言只语中推测出什么。 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怀疑。 如果司机回来后将所听到的消息传播出去,那么消息就会迅速传开。消息不胫而走,自己就被动了。 “还不能走!”大队长郑闻悟突然叫道。 周云振感到有些诧异,他看着郑闻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挺焦急的吗?” 郑闻悟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解释道:“你没看到我穿着这身衣服吗?穿着制服办这样的事多有不便,你先将车开到我楼下,我换了便装再走。” “好!”周云振立刻明白了郑闻悟的用意,他点点头,他熟练地驾驶着吉普车,疾驰到了家属区。 郑闻悟急匆匆地下了车,一路向自己的家跑去。 周云振透过车窗,看到郑闻悟进屋后不久,没过多久,他换上了一身便装,整个人看起来和普通市民没什么两样。 没有人能看出他的身份了。 郑闻悟一跃上了车,立刻对周云振说道:“可以走了!” “是!” 周云振没有犹豫,一脚踩下油门,吉普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风驰电掣地冲向市区。街道两旁的景物迅速倒退,他们的目的地是椰岛路派出所。 吉普车穿过了市井街道,穿越了大街小巷,一路向前。 很快,他们来到了椰岛路派出所。这是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的派出所,建筑风格简单而庄重,给人一种安全感。 这个派出所坐落在一座低矮的小楼里,看上去有些破旧。 周云振把车停在派出所外面的一处空地上,没有多余的言语,他与郑闻悟一起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慢着!”一个声音突然从派出所门卫室里传来。 第281章 你们稍等一下 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周云振和郑闻悟,“你们是干什么的?” 周云振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到派出所能干什么?没有事谁会来这里?” 保安并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道:“那你们来这里办什么事?” “报案吗?先登记一下。” 周云振一愣,“报案的人还要到保安室登记?你当自己是谁?那干警值班室是摆设的吗?” 这位保安一愣,他在派出所值班骄横惯了,耀武扬威的,哪吃过被人质问的瘪? 听到周云振的质疑,这位保安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变得更加嚣张:“是你说了算?还是我算了谁?不服,告去!报案就得保安室登记。” 看到保安这家伙一脸不屑,狐假虎威的样儿,周云振实在不想与这种让自己讨厌人计较。 周云振心中感到一阵厌恶。他深知,在这种场合下,与这种自大的人争执是无意义的。 于是他选择冷静下来,对保安说道:“这个?我还真登记不了。”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直截了当道:“我们不是来报案的,请让我们进去。我们找你们所长有点事要谈。” 保安一听他们要找所长,眼神中的警惕更加浓重了,他严肃地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说完,保安便转身进了派出所。 周云振和郑闻悟站在门口等待着,一阵风吹来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凉意。 他们不知道这个保安会带回什么样的消息,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这位保安下了楼梯,走到周云振与郑闻悟面前,颇不耐烦道,“所长不见你们!快走!” 周云振冷冷一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嘲讽,“你们这里有正副所长有三位吧?我说了具体找哪一位所长吗?” 他非常清楚,这个保安并没有把他们的情况告诉所长,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故意为之,显然是因为刚刚周云振狠狠地怼了他。 周云振的直怼让他感到了不悦和挑战。 “你连我们的情况都不知道,又如何向所长通报的?”郑闻悟也加入进来,质问道。 保安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这样反驳他。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云振没有等待保安的回应,他直接无视保安的存在,大步向小楼内走去。 欺软怕硬的保安被周云振的举动愣住,他不敢伸手去拦,因为他已经看出周云振不是等闲之辈。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进入小楼。 周云振和郑闻悟两人顺利地进入了小楼,他们来到了二楼一间写着“所长室”的门前,周云振毫不迟疑地敲响了房门。 “谁?请进!” 房间传来了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声音。 周云振推门而入,郑闻悟紧随其后。 周云振与郑闻悟走进了室内。 当苏先同看到周云振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像被电击了一样,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年轻人毫无征兆地出现,让人猝不及防啊。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仿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乱了阵脚。 这种感觉就像在宁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虽然湖面会恢复平静,但那荡漾的涟漪却无法立即消散。 正当苏先同还处于惊愕之中时,郑闻悟已经迅速走上前来,热情地握住了苏先同的手,“苏所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然而,面对郑闻悟的热情,苏先同却有些茫然。 他并不认识这个陌生人,只能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 苏先同被郑闻悟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发懵,他疑惑地看着郑闻悟,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个陌生人的记忆,但显然他并不认识这个陌生人。 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郑闻悟似乎也察觉到了苏所长的困惑,他急忙解释道:“苏所长,敝人是横岭劳改支队十大队的大队长郑闻悟。” 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有些懵圈。 郑闻悟有些尴尬,显然对自己的唐突感到有些讷讷。 急忙说道:“不是我们单位小周带我来,我还真难道一见你的呢。我恐怕没有机会一睹你的风采。幸会!幸会!” 这时,周云振向前一步,淡然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大队长,苏所长不认识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们以前没有打过交道。但现在认识了就好,也是缘分。” 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脸色倏地一变,他明白了。 心里惊叹,来得真快啊! 他瞬间客气地寒暄起来,“原来是郑大队长?稀客,请坐!” 他迅速打了一个电话,一个内勤人员匆匆走了过来,“马上去泡两杯好茶!要快!” “是!”内勤人员急忙应道。 “两位请坐!”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热情地招呼着周云振和郑闻悟,他们两人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差一点上不来了。”周云振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语气中也透露出些许无奈。 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小老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否详细说说?” 周云振苦笑一声,解释道:“你们的这位保安真是让人无法忍受!他竟然嚣张地阻拦我们,态度极为恶劣。” “不仅如此,他还要求我们进行烦琐的登记,甚至还告诉我们所长不在。” “让我们有种被拒之门外的感觉,这种狐假虎威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愤怒!他以为他是谁?简直是仗势欺人。凭什么对我们如此不敬?” 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听到这个消息后,愤怒不已。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火冒三丈,勃然大怒:“这家伙屡教不改,已经多次被投诉,严重影响到了我们派出所的形象。” “这次又为难你,真是无法容忍。这还了得?这样的人就像害群之马,这样的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在我们所里。” “小老弟,对于他的行为,我深感抱歉。我马上给你一个交代。” 第282章 是个狠角色 就在这时,内勤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他小心翼翼地将茶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苏先同喊住了内勤,“你马上把这个家伙辞退,结清他的工资,让他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他出现在这里。” “是,所长!”内勤立刻回答道,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在那个瞬间,整个楼层似乎都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下面传过来了保安的惊恐声音,像一颗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显得尤为突出,仿佛在质疑着自己的行为,“我做错了什么?我严格管理,禁绝可疑人员入内,难道这也是错吗?” 内勤的声音紧随其后,他的语气严厉,呵斥道,“你的投诉还少吗?你一天到晚耀武扬威,究竟在干什么?报案的人还要在你那儿再登记一道,你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吗?我们这些正式的干警做什么?” “你是想接触案情吗?或者有什么不轨企图?” “你这已不是越俎代庖,而是干预司法,是违法犯罪了。所长开缺你已是从轻处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满和警告,像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让人无法忽视。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笑道:“这家伙多次越过底线,辞退他是应有之义。” 大队长郑闻悟内心震惊,这个苏先同铁腕手段,行事果决。说清退,一句话就清退,没有半点犹豫,毫不拖泥带水。 是个狠角色。 苏先同接着解释道:“别说这种临时工性质的保安,就是正式干警因为违法乱纪全市公安系统一年也要开除十多二十人。”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半点徇私的迹象。 看到郑闻悟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先同佯装不知,问道:“郑大队长,请问有何见教?” 郑闻悟有求于人,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苏所长,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我有事相求。” “噢,是私事还是公事?” “哎,就是为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外甥啊,我听了是急火攻心呀。”郑闻悟一脸懊恼。 苏先同追问:“谁是你外甥?是我们所的干警?他出了什么事?” 郑闻悟摇摇头,“不是。” “那是?”苏先同继续追问。 郑闻悟吞吞吐吐,终于说出了答案,“他是你们今天中午出警抓,不,不,带回来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苏先同恍然大悟,“马飞凡?”他立刻问。 郑闻悟点了点头,“不是小周通知我,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子撞了这么大的祸呢。”郑闻悟痛心疾首道。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担忧和焦虑。 说完,他看了一眼周云振,那眼神仿佛在告诉苏先同,他与周云振的关系非同一般。 郑闻悟的意思是告诉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他与周云振不单只是上下级关系,私下还关系密切。 “这个事啊?”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眉头微皱,一脸严肃神态。 郑闻悟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据说,我那个外甥马飞凡是被女服务员下了药的?” 苏先同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马飞凡确实是这样说的。” 郑闻悟急切地追问:“那是真的吗?” 苏先同摇了摇头:“这个真实性还有质疑。那个女服务员与他素不相识,没有这个下药的动机和理由。” “还有,如果只凭一人之言,我们就信以为真的话。那犯事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如果有人看你不爽的话,就随便编一个理由你说行为不轨,我们就去抓人?你抓得过来吗?” “还有,这种事情怎么取证?怎么定罪?我们总不能偏听偏信,凭空诬蔑别人吧?” 郑闻悟不禁有些愣神,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从苏先同的态度来看,他是倾向认为马飞凡说谎的。 郑闻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半晌后,他终于开口了,“苏所长,存不存在着这一种可能呢?你有没有想过?” 苏先同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郑闻悟道:“郑大队长,什么可能?” “马飞凡经常来椰岛情酒店,他的出手阔绰让人印象深刻。而且,他的财富背景肯定让一些人动了歪心思。设计这样一个圈套来敲诈他的钱财,确实是有可能的。”郑闻悟缓缓地分析道。 “当然我说的不是这个受害的女服务员。”郑闻悟立刻补充道。 “是否是其他与马总有密切关系的女服务员下的药,她们可能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马总失去控制,然后与之发生不正当关系。”郑闻悟继续推测道。 “苟合之后,她们可能会借此机会向马总敲诈钱财。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为了牟取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并不罕见。”郑闻悟的话语中充满了逻辑和推理。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眉头紧皱,他知道郑闻悟所说的并非无稽之谈。这个社会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这个事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郑闻悟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是现在案情扑朔迷离,如果要彻底查清这个案件,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是一个派出所能够独立完成的。” “关键在于现场没有视频监控,要找到目击证人非常困难。难呐!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查明真相。” 苏先同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困惑,这个案件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即使我们找到了目击证人,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得到百分之百准确的信息。” “因为在实际生活中,各种因素都可能影响人们的判断和记忆。证人的证词可能会受到他们的情绪、记忆、甚至个人偏见的影响,导致目击证人的证词存在误差或者不准确的情况。” 第283章 不冤不纵 “为了确保证词的真实性,我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核实。” “只有经过充分核实和交叉询问的证词才能被认为是可靠的。” “而且必须要有至少两人以上的证词,才能形成可靠的证据链。” 说到这里,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话锋一转,“在处理此类案件时,我们需要非常谨慎和细致。” “如果我们要还原事件的真相,就需要进行刑事立案,将案件交给区分局刑侦大队专案组接管进行调查。” “那样的话,也意味着涉案人员可能会面临严重的法律后果。郑大队长的外甥,或女服务员总有一个要以诬陷罪入狱坐牢的。如果系其他服务人员所为,也逃不掉敲诈勒索罪。” “这个事情一闹腾大,怕是你郑大队也把控不了的。”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话意味深长,如果深究的话,这意味着这个案件将会被正式列为刑事案件,由专业的刑侦人员来处理。 郑闻悟全身一个激灵,心里一沉,咯噔一下,面色如土,心惊胆战。 诬陷罪一旦被认定,将对个人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他太清楚自己外甥的德性了,如果真的要继续深入追究下去,真要继续穷追猛打的话,十有八九他逃脱不了干系。 现在办成糊涂案,对于马飞凡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之所以指证女服务员下药不过是搅浑水,其实只是为了搅乱局面,开脱自己而已。 郑闻悟试图平息这场风波:“苏所长,这事可大可小,说过来说过去,不过是酒后失德,不,酒后失态,非礼女服务员而已。” “不,对女服务员举止不当而已。” “最多是一个常见的普通治安案件。没有那么复杂,上不了刑事的台面。”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并不买账,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且不论其他的,暂且抛开不谈。” “但仅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单是就事论事而言,单就这件事本身而言,如果往严重了说,从法律角度拔高了说,这是一起强奸案!” 郑闻悟被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话,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惊骇的表情。 惊愕不已的郑闻悟大声质疑:“强奸案?这是一起强奸案吗?试问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强奸?这太离谱了吧?”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所长进一步解释道:“我所说的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如果从严上纲上线的话,这可以定为强奸未遂。” “虽然这类案件在司法实践中并不常见,但并非没有先例。所以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被定性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更准确地说,我认为这是一起严重的猥亵侮辱案,而非简单的猥亵侮辱案。” “当时现场的围观的人挺多,从几个到十几个,到我们出警时,聚集了上百人之多,群情激愤,怒不可遏。” “差一点儿酿成人命案,造成不可收拾的严重后果。可见群众有多恨马飞凡,他的行为有多恶劣。” “马飞凡这种行为不仅侵犯了受害者的身体,更是对其人格尊严的极度侮辱,应该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郑闻悟求救的目光投向周云振,他的内心感到一种被轻视的屈辱。 他身为一名正科级的干部,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习惯了权力的游戏和地位的较量。 可是,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态度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从职级上来说,不过是一个副科级的干部而已。 苏先同这个副科级的干部,虽然职位不高,但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自己。 苏先同在言谈举止中,对于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没有丝毫的尊敬。郑闻悟心中五味杂陈,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板着一副面孔大谈法律责任,仿佛在给郑闻悟上法律大课。好像是在教育一个小学生一样。 自己搞了一辈子执法工作,手下管理那么多罪犯,还要你来上法律大课教育? 这个苏先同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法律教育者的姿态。 这让郑闻悟感到十分不悦。但是在这个时候,郑闻悟他的权力似乎无法起到任何作用,一筹莫展。 他知道,人在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是他求助于苏先同,而不是苏先同求助于他。 这种角色的转换让郑闻悟感到十分不适应,但他也明白,这是现实。 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能屈能伸才是男人。 郑闻悟他心里明白,这个苏先同虽然职位不高,但在这个椰岛路派出所一亩三分地,却是手握实权的人物。 要想顺利解决这件事情,就必须先把他搞定。 周云振打开了话匣子,严肃地说道:“苏所长,我们执法工作讲究的是一是一,二是二,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枉不纵,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纵容坏人,您说对吗?” 苏所长点了点头,赞同道:“小老弟,你说得非常对!” 周云振接着说:“苏所长,我并不是说这个案子不重要。” “但事实上,它确实只是一件普通的治安案件。如果过于夸大其严重性,往高了拔的话,当然,也有理由可以这么做,但是确实没有必要。可能会让人们觉得这是在小题大做。” “虽然影响有些恶劣,但是毕竟没有造成你所说的那种失控的局面,没有发生更大的风波。而且马总也饱受了拳脚之苦,受到了肉体惩罚。从法律上讲,没有从严处理的必要。”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小老弟说得在理。你的面子我也不得不给,这样吧?” “哪样?” “如果从轻处理的话,比如简单地以酒后失态来处理,恐怕难以平息围观群众的不满。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心中有一杆秤,一清二楚,能清楚地分辨出谁好谁坏,民不可欺。” “这个肯定不行的。否则我会受到投诉和纪委调查处理的。” 第284章 处理定调 说到这里,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皱,显然在思考如何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继续说道:“如果顶格处理的话,是有点儿,有点儿也不妥当。打击处理是执法的目的之一,但是不是全部目的,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挽救和教育当事人,警醒世人。” 苏先同所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他接着说:“法也不外乎情嘛!法律是人类社会文明的产物,它的存在是为了维护社会的正常秩序和公正。但是,法律也不是冷酷无情的,它也应该考虑到人情因素。” “有时候,在执行法律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在法律和人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尽可能地让处理结果更加公正合理。” 周云振频频点头,苏先同说的没错,法律之外还有人情,而人情也是人类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只有在维护法律尊严的同时,尽可能地考虑到人情因素,才能让执法更加公正、合理, 听到这里,郑闻悟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感觉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郑闻悟问道:“苏所长,那马飞凡的处理定调?”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把腿翘在桌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对于郑闻悟的话,苏先同并不急于回答他。 他瞥了郑闻悟一眼,嘴角微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一会儿,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悠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这才开口道:“郑大队长,你也看到了我是如何处理这个保安的。” “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处理问题干脆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简单明快。” “你我都清楚,正义需要得到伸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一向疾恶如仇,对于那些恃强凌弱、欺侮妇孺的人,更是零容忍,我向来是坚决打击,处理起来更是毫不留情。” 接下来,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补充道:“虽然马飞凡涉嫌强奸未遂,但是根据相关法律条款,基于当时的特殊情况,我们不以强奸未遂罪论处。” “即便是不能以强奸未遂罪论处,仅以猥亵侮辱罪论处,也是够得上刑罚处置的,也已经足够将他送上法庭了。” 郑闻悟心中一紧,他听出了苏所长的言外之意,试探着问:“那,马飞凡的情况?”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刑法》,翻到第二百三十七条,指着其中的一段念道:“你看,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聚众或者在公共场所当众犯前款罪的,或者有其他恶劣情节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合上书本,目不转睛地看着郑闻悟。 郑闻悟听到这些,心中不禁一阵惊悸。听他说的这话,苏先同是绝对不会轻饶马飞凡的。 他原本以为苏先同会从轻处理,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又要从重了。他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和沮丧。 郑闻悟心惊胆战,只觉得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这苏先同又以出尔反尔?自己刚才的一番劝说,说得口干舌燥的,刚刚所做的努力难道都白费了吗?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话锋突然一转,“可是小老弟的话确实有道理令人信服,我作为派出所负责人必须给予应有的尊重和重视。他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给,” “这样吧?我可以考虑将其当作一般的猥亵侮辱案件进行处理。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对于涉及到违法情节较轻且对受害人并未造成严重伤害的强迫性猥亵及侮辱行为,尚不至于构成刑事责任,可以按照《治安处罚条例》进行惩处。” “就以普通的猥亵侮辱案处理吧。” 听到这番话,郑闻悟心中原本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弛下来。 郑闻悟悬着的心再一次又放下了。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沉思了片刻,接着解释道:“治安拘留的期限是根据违规行为的严重程度来决定的。治安拘留最少一天,一般不超过十五天,若存在多种违规行为需并罚时,合并处罚最长二十天。” “马飞凡猥亵、侮辱两者兼而有之。鉴于马飞凡的猥亵和侮辱两种行为均触犯了法规,按照《治安处罚条例》的规定,应实行合并惩处,总计拘留二十日。” 郑闻悟道:“苏所长,这个二十天的拘留期限是不是太长了?是否可以考虑稍微缩短一些呢?” 苏先同所长对于郑闻悟的疑问,给出了明确的回答:“按照《治安处罚条例》的规定,对于马飞凡的猥亵和侮辱两种行为,我们必须进行合并处罚。” “合并处罚的最长期限是二十天,这是法律规定的最低限制,我们不能随意缩短。” “如果我们对马飞凡的处罚过轻,就可能无法起到应有的惩戒和警示作用。” 苏先同再次强调,“我们必须确保法律的公正和威严,让所有人都明白违法必究,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而且,对于受害者而言,这也是一种公平和正义的体现。”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最后说道:“这个决定并非随意作出的。” 郑闻悟听后,不再言语,他知道再说什么的话,也是没有用的。 然后事情并没有因此完结。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接下来的话,让郑闻悟猝不及防,“除此之外,除了对受害者进行必要的法律援助和保护,我们还需要对受害者进行心理疏导。” “对于受害者的女服务员来说,她所遭受的心理创伤往往比身体上的伤害更为严重。这不仅是为了帮助她平复内心的创伤,更是为了确保她能够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继续说道:“除此之外,马飞凡还有责任去取得受害者的谅解。他需要诚恳地向受害者道歉,承认自己的过错,并积极配合赔偿事宜。以弥补给受害者带来的损失和痛苦。” 第285章 切割! “这是对受害者的尊重,也是对法律的尊重。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让受害者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和关心。” “同时也能够让马飞凡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赔偿?”听到这个说法,郑闻悟不禁诧异地问道:“赔偿金?可是马飞凡不是被拘押达二十余日吗?为什么他还需要承担这样的赔偿责任呢?为何还需要支付额外的赔偿呢?” 苏先同缓缓地解释道:“这是两码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必然联系。事实上,许多违法犯罪分子即便被判刑入狱之后,还需要面临民事赔偿判决的问题。” “并非仅仅因他们身陷囹圄便意味着万事大吉,一切就一了百了。并非由于他们身陷囹圄就能够逃避法律责任。” “法律的公正和权威它更需要我们去理性对待,用心去理解。这一点,郑大队长比我更清楚吧?” 郑闻悟有些无可奈何,“马飞凡什么时候到受害者处去诚恳地向受害者道歉,承认自己的过错,并积极配合赔偿事宜,以弥补给受害者带来的损失和痛苦。” “这个吗?我们还得首先联系上那个女服务员。你稍等待一下。” 说完,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一个当时负责处理马飞凡一案的办案干警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进来吧。”苏先同看着门口的干警说道。 干警走到苏先同的办公桌前,恭敬地询问道:“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请问有何吩咐?”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抬起头,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这位干警,然后问道:“马飞凡一案现在调查得怎么样了?你们目前有什么进展?” 这位干警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如果要彻底查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还原事实真相,确实很麻烦。因为我们人手极其有限,要完成这个任务是有很大困难的。” “不要再浪费时间进行无谓的猜测以及各种分析了。这件事情并非想象中那般复杂。”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又强调了一下,“切割!就事论事就行,论迹不论心,别那么多推理估计分析了,这事并不大,普通的治安案件而已。” “既然现在已经清楚了事件经过,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开展相应的处置工作。当然,不必过于忧虑或纠结于细节,我们只需秉持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去应对即可。” 听到这里,这位干警立即简洁有力地回应道:“明白!” “依据现有的证据和事实,我们完全有理由将此案件认定为猥亵侮辱案。” 苏先同严肃地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吩咐这位干警道:“请尽快办理相关的收押手续,并合并实施惩罚性拘留措施,期限为二十日。” 这位干警听到命令后,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地回答道:“遵命!我会立刻落实的!” 说完,这位干警便转身离去。 “慢着!”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制止了他,“你现在立刻给那个受害的女服务员打电话,告诉她施害者马飞凡要亲自去她那里,诚恳地向她道歉。他要承认自己的过错,并积极配合赔偿事宜,以弥补给受害者带来的损失和痛苦。” 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电话,命令道:“就在这里打,用免提!” “是!”干警点了点头,迅速拨通了电话。 这名干警迅速地打了一个电话,给那个受害的女服务员工作的“椰岛情”酒店。 不一会儿,这个女服务员接了电话,当她明白了干警的来意,即施害者马飞凡希望能够道歉和解时,她未假思索地挂断了电话。 这一举动表明她拒绝接受施害者马飞凡的道歉,同时也表现出她对这件事情的坚决态度。 郑闻悟站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原本以为事情会很容易解决,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女服务员的态度让郑闻悟感到非常意外,郑闻悟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郑闻悟心里明白,如果女服务员一直拒绝对话和接受道歉,那这件事情就很难解决。 因为如果双方无法达成和解,那么处理方式就不得不升级,可能会涉及到更严重的问题和后果。 这对于马飞凡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事情变得棘手了,达不成和解的话,这案件无法就这样了结。”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道。 “啊!”郑闻悟惊愕道,这就意味着马飞凡可能要面临刑事处分?这个结果是他无法接受的。 “别急,稍安勿躁,我会派遣我所中的一位优秀的女性警察前去抚慰她。为受害者提供心理疏导,帮助她平复内心的创伤。” “对于受害者的女服务员来说,她所遭受的心理创伤往往比身体上的伤害更为严重。需要时间来慢慢修复。因此,派遣一位富有经验的女性警察前去慰问,是十分必要的。” 他再次拨打了电话,这次是一位女干警接听了电话。她迅速赶到了椰岛路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 苏先同向她交代着任务:“你到‘椰岛情’酒店去一趟,务必找到那位受害的女服务员。” “安抚受害的女服务员的情绪,为她提供必要的心理疏导。” “帮助她平复内心的创伤,让她感受到我们的关心与支持。同时,劝说她接受和解和赔偿。” 女干警认真地记下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指示,随后便出发前往“椰岛情”酒店。 郑闻悟焦虑不安,忧心忡忡地地坐在办公室里,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分钟都充满了紧张和焦虑,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的心悬在半空,无法放下。 他不停地看着手表,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过得异常缓慢。 郑闻悟时刻关注着电话,期望着女干警能够传来好消息。 第286章 拒绝当面道歉 电话终于响了起来,郑闻悟心中一阵狂喜,他一直等待的电话终于来了。 现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心情一直处于焦虑和期待之间,不断地看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通电话。 现在终于有消息了。 然而,当椰岛路派出所的所长苏先同接起电话时,郑闻悟却失望地发现并不是那个女干警打来的电话。他的心情一下子从狂喜跌落到失望的谷底,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沮丧。 郑闻悟不禁大失所望。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郑闻悟深刻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和自己的无助。 随后,又有几个电话陆续打来,但无论是谁打来的,苏先同都用同样的话回复:“不行,没有时间。” 郑闻悟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在忙碌中感到有些烦躁。 看来这些电话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显然,这些电话与郑闻悟期待的事情无关,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又有几个电话打了进来。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看了看电话号码,甚至接也没有接电话。 都不是那一回事。 这时,苏先同突然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顿时惊叫道:“哎哟,时间已到七点了。”显然他已经忙得忘记时间了。 他又打了一个电话,不久,派出所的食堂工作人员送来了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不久,派出所的食堂工作人员送来了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他用一种热情的声音说道:“吃吧!别客气。” 周云振略带歉疚地说道:“苏所长,真是打扰你了,连班都没有下。” “小老弟,你说哪里话?这种状态对我来说早已家常便饭,习以为常。就算你不有事来找我,其他人也会找上门来的。说什么打扰不打扰,你不打扰别人也要来打扰。” “刚才的几个电话也是此类情况,我都推辞了,今天只解决你们的事。” 这时他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放下手中正在享用的晚餐,疾步走上前去看电话号码,看了以后,他马上接听电话。 因为苏先同对辖区内的“椰岛情”酒店其实很熟悉,对它的电话号码并不陌生。 郑闻悟已放弃了希望,心灰意冷,认为不会是那一位女干警打来的电话。 然而,事实却与他的预想截然相反,这电话却是女干警打来的。 苏先同轻轻按下免提键,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女干警沉稳且清晰的声音。 “杨媚,现在的情况如何?” “禀告所长,经过我刚才一番耐心且细致入微的心理疏导,受害人的情绪已经渐渐恢复稳定并开始愿意接受和解方案以及相应的赔偿。之后不打算再追究马飞凡的刑事责任。” “但是?”女干警杨媚的话中带着一丝疑虑,似乎有些话藏在心里,却难以开口。 “但是什么?”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 女干警杨媚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斟酌着言辞,“但是她拒绝马飞凡的当面道歉。” “因为当时马飞凡对她的伤害太大,给她心灵的创伤太深,心里的阴影难以消散。” “看到马飞凡时,她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痉挛和抽搐,那种恐惧情绪又回来了。那种恐惧的情绪肯定会始终无法摆脱。”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说道:“只要她同意和解就行。当面道歉与否并不重要。至于赔偿问题,你是怎么和她商量的?” “赔偿问题我们还没有详细谈过。我主要是抚慰她,因为我认为重中之重在于安抚她受伤的心灵。我想?” “你想什么呢?” “我想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不得不考虑。我认为一千元还是要考虑的。一千元应该算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吧?对不对?”女干警杨媚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她认为那个女孩所受的伤害不是一千元可以弥补的,她深知那个女孩所承受的痛苦与伤害,那份创伤远远超过任何物质能够弥补的。一千元,虽然在很多人眼中或许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在她看来,它对于那个女孩所受的伤害来说,还是少的。 虽然一千元无法完全弥补那个女孩所受的伤害,但至少能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但是这至少是一个施害者马飞凡能负担得起的补偿吧? 如果要多了的话,他负担不起也是白费口舌。这样不仅无法帮助那个女孩,反而会让她陷入得不到补偿的境地。 在椰岛路派出所的办公室里,苏先同所长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略作沉吟,深邃的眼神透出沉着与稳重。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回答道:“你告诉她,一千元不行。” “啊?”杨媚显然被这个回答惊到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千元不行?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杨媚显然对苏所长的决定感到惊愕,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她狐疑地问道,“所长,一千元不行吗?” 苏先同所长微微颔首,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是的。一千元不行。” 杨媚有些不解,这是她提出的认为合理的数额,难道这个数额有什么问题吗? 杨媚虽然不愿意轻易放弃,但是没有办法。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她尝试着争取更低的数额,她协商道:“那八百元如何?再不行的话,五百元吧?不能再少了。真的已经无法再压缩数额了。” 然而,苏先同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这个“不”字说得如此果断,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杨媚知道苏所长的这个决定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内心并不服。 “还要多少啊?赔偿金再少的话,简直让人无法接受。那我这工作没法做了。”女警杨媚嘟囔着,眉头紧皱,“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她承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和惊吓,遭受了巨大的身心创伤,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可是却不能获得应有的赔偿。” “让她受到的不公和侮辱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们不应该让她得到应有的赔偿和补偿吗?” 女警杨媚她为这个不公的事情感到心痛。 第287章 我垫付的次数还少吗?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宽容的微笑,他以温和的笑容回应了女干警杨媚的困惑。 他打趣地调侃道:“你哟,张飞的后代,一触即跳。” “在情况未明朗之前就急躁地发表意见,你这脾气得改一改,你这急性子得改改了。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老样子?还是仍然故我?” 杨媚一愣,显然没想到所长会这样评论她。她不解地问:“所长,你的意思是?”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我的意思还不明白吗?我向来是同情弱者的人。一千元,你认为这足以弥补她的伤痛吗?” 杨媚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所长的意思。她快速思考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不足以弥补她的伤痛。我明白了!所长的意思是说一千元太少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加一些?比如一千一百元?” 然而,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却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他说道:“一千一百元?那还是不够,不行!” 杨媚的双眼中满是不解,她对苏先同的反应感到困惑。 一千一百元,这个数字对于许多人来说或许已是一个不小的数目,甚至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长苏先同会如此坚决地反对。 但她也明白所长苏先同的话自有其道理。 于是,她恭敬地问道:“那多少才算是合适呢?我已经觉得一千一百元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了。”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沉思片刻。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多少?我看得二千元才行。少一分也不行。” 苏先同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显然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女干警杨媚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芒,她在电话里激动地问:“那好!我就这样与她签和解协议书?” 她内心深处升腾起一种深深的钦佩之情。 她知道自己的领导并不是在为个人谋取利益,而是在坚守法律的原则和公正的天平。 杨媚深知这个决定的背后,是领导对法律的尊重和对公正的追求。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沉稳地点了点头,“好!你可以我们所的名义与她签和解协议书,至于2000元赔偿金的支付问题,也将由我们全权承担。二千元钱我们负责兑现。” 在提及此处时,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不禁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随后坚定地说道:“不必如此!请你现在当场兑现承诺。” “当场兑现?”听到这个要求,女干警杨媚心中充满愕然,她不禁惊讶道,“我身上哪有这么多现金啊?” 苏先同瞥了电话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 他悠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他对电话缓缓开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问题被苏先同机智巧妙地化解掉。 “杨媚,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没有这么多现金吧?你不会取啊?” 杨媚一时语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回答:“我,我身上难道每天带着存折吗?难道我会携带银行存折出行不成?以随时备取?” 苏先同听着杨媚的辩解,又是一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他淡定地摇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杨媚,你是什么家境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身上没有存折,这我当然清楚。” “但是并不代表你身上没有银行卡。你的银行卡呢?别来这一套,别告诉我你没有带。这套说辞能骗过别人,但别想骗我,唬谁都行,能唬得了我吗?” 苏先同说得没错。虽然杨媚身上确实没有携带存折,但是银行卡却是必不可少的,随身携带的。 杨媚脸上流露出不快,明显地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 她不乐意了,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苏所长,我一直跟着你干工作,可是为什么做事情还得我自己贴钱呢?这可真是不划算啊。真是太不值得了。” 苏先同听到这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她的抱怨。 他淡定地反问道,“怎么,只这一次就要发牢骚了吗?就这么无法接受吗?” 杨媚听出了苏先同话中的讽刺之意,立刻反驳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垫付的次数还少吗?你老是让我垫付,这是第几次了?我怎么可能每次都乐意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想要吃大户啊?” 苏先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略带调侃地回应道:“过去还讲究分田地均贫富呢。现在打打土豪,有意见了吗?” “我有意见,地主家也无隔夜粮。”听到这话,杨媚并没有生气,她扑哧一笑,轻松地回应道。 苏先同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好了。别抱怨了,快去办吧!到自动储蓄提款机上取钱!” 杨媚听到这话,不再说什么,她应了一声,点点头道:“是!我这就去取钱。”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放下了电话,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责任感。 他对郑闻悟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的干警为了与受害者达成和解协议,做了长时间的耐心沟通和协调工作。” “我知道!”郑闻悟连连点头,他知道这并非易事。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继续说道:“这笔赔偿金,是我们的干警们先行垫付的,我希望你能确保马飞凡会如数给付。” 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显然这不是一件小事。 “郑闻悟立刻回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马飞凡履行承诺,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心里算了一笔账,这么点儿钱就能免除刑事责任,实在是太划算了。 苏先同满意地点点。 苏先同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他看着郑闻悟,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这个问题解决了。还有?” 郑闻悟愣住了,郑闻悟心中一紧,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又要提出什么新的问题?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第288章 拘留外还要处以罚金? “还有什么?”郑闻悟不禁有些担心,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这个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总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他的话语中似乎总隐藏着什么深意。 郑闻悟不禁在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苏先同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想让自己措手不及? 他刚刚因为马飞凡免除刑事责任而兴奋不已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下来。 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下子兴奋到了极点,仿佛置身于云端,一切的烦恼和忧虑都烟消云散。 然而,下一刻他又像被重锤击中一般,心情直接跌入谷底,那种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实在令他有些吃不消。 郑闻悟此刻已经怕了。他摇了摇头,心中满是忐忑。 郑闻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不想让自己再被苏先同牵着鼻子走,但同时心里也不禁对这个充满谜团的椰岛路派出所所长多了几分忌惮。 “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罚金。让我们来谈谈关于罚金的话题。”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温和地说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在这平静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啊?罚金?关了,拘留了外还要处以罚金?不是可以免除罚金的吗?不是对于违法行为,可以通过教育、警告、禁闭等方式来处理,而不是一定要处以罚金吗?”郑闻悟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怎么也没想到,除了被拘留外,竟然还要缴纳罚金。 “是的,对于轻微的违法行为,确实是可以免除罚金的。但如果是严重的违法行为,那么根据法律规定,是可以并处罚金的。不,罚金是必需的。”苏先同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缓和,他直视着郑闻悟的眼睛,让他无法回避这个事实。 “你们大队没有罚金的押犯吗?”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和不满。 “这押犯难道就不执行此类财产刑?” 郑闻悟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所长会这么问。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质问让郑闻悟一下子张口结舌,他结巴道:“这?”却怎么也回答不出来,心中的无奈和沮丧交织在一起。 身为一名警察,他深知财产刑的重要性,但是对于这个案子,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涉及到多么高的罚金? “罚金多,多少?” 椰岛路派出所的所长苏先同轻轻地伸出两根手指,郑闻悟的眼珠转了转,“二百?”他疑惑地问道,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先同玩味地笑了笑,似乎在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戏谑感,“郑大队长,你认为这仅仅只是二百元吗?” 郑闻悟顿时一阵困惑,难道不是二百元吗?那难道是两千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向苏先同询问,“苏所长,你是不是说两千元?” 看到椰岛路派出所的所长苏先同没有说话,郑闻悟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一团乱麻。 “苏所长,难道不是两千元吗?多于二千元吗?”郑闻悟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已经做好了听到更高金额的准备。 苏先同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郑闻悟的反应。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玩味一笑,“我们的干警垫付的赔偿款都有二千元?难道罚金只有二千元?这罚金可不是入个人腰包,这是要入国库的,我们要给的是正式的财政收据的。” 郑闻悟听到这里,心里一沉,他知道苏所长的话不是开玩笑,这笔钱恐怕是少不了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直接问到底,“那么,到底是多少?” “二万元!”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万元?”郑闻悟听到这个数字,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让他简直彻底崩溃了。 郑闻悟的心里一沉,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出许多。他知道这笔钱并不是进入个人的腰包,而是要上缴国库的,但他也没有想到数额会如此之大。 这三个字仿佛重锤一般击中了郑闻悟的心脏。他愣住了,一时间无法言语。 他心里面忍不住惊骇,苏先同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二万块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已经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巨款了。 怎么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地要求别人拿出这么多钱来呢? 看着郑闻悟脸上流露出的惊愕神情,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嘴角微翘,语气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这还不包括我们派出所干警支付的二千元赔偿款,所以严格来说,是二万二千元。” 郑闻悟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他很想开口大骂苏先同这个派出所所长,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抢钱啊!哪有这样敲诈勒索的道理? 但是,他硬生生地把这个冲动压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己说话不会起作用的。 相反,如果冲动行事,反而会坏事,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导致一些无法预测的后果。 他强忍住怒气,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我能见一下马飞凡吗?这钱应该由他出。是他的过错,他惹的祸,他自己了难。他应该自己负责解决。” “这个嘛,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现在还在我们派出所里,你们可以见面。不然等他被送到拘留所后,想要见一面就难了,那时候办会见手续会很麻烦。”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向值班室打了一个电话,“将今天抓来的马飞凡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不久,两位干警押送着马飞凡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舅舅,你亲自来了?”马飞凡看到郑闻悟,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你这个混账小子,在外面闯了祸,还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郑闻悟郑闻悟听到马飞凡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不满地骂道。 “舅舅,你相信我,这事真的是冤枉的。我被人下了药,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被人暗算了。”马飞凡一脸焦急地解释道。 郑闻悟闻言,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谁暗算你了?”他大声地问道。 第289章 法外开恩 马飞凡眼珠子乱转,脑海中快速回想那个调制椰子汁的女服务员的样子,“是那个调制椰子汁的女服务员。否则怎么会发生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她怎么又会被攻击?冤有头,债有主啊。” 郑闻悟双目圆睁,严厉斥责道:“住口!闭嘴!不准胡乱猜疑,切勿信口雌黄、传播毫无依据之言论。妄加揣测和造谣中伤均属不妥,否则必将自食恶果。” 马飞凡被郑闻悟的气场所震慑,他全身一凛,瞬间明白自己再继续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深知郑闻悟所说并非空言,如果他继续追查下去,一旦查出真相,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将会面临严重的后果。恐怕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幕后黑手并非他人,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是自己。 他马上闭嘴不敢再言。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严肃地盯着马飞凡,语气坚定地说道:“马飞凡,你的事我们都查清楚了,抛开谁下药的情节不说。单就事论事,仅就你所做的事情而言,你已经构成了猥亵侮辱罪。”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盯着马飞凡,继续说道:“只不过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考虑到本案的具体情节,比如你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有不可控性。” “再加上我这个小老弟,我这位年轻挚友的斡旋帮衬,故而对你网开一面,我才法外开恩,降一等处理。给予你相对较轻之惩处。” 苏先同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接着说:“现在我宣布对你的处理结果如下,按照《治安处罚条例》第二百三十七条规定,依法对你处以二十日拘留,并处罚金二万二千元。” “其中包括二千元给予受害人的赔偿金。” 他再次停顿了一下,看着脸上露出一丝沮丧的表情的马飞凡,加重语气地问道:“对于本案的处理,你服不服?如果你觉得处理不公,可以依法提起行政复议。” 马飞凡垂头丧气地回答道:“我服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和沮丧,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根被霜打的黄瓜一样蔫头耷脑。 “那好!在送拘留所之前,你需要履行一项法律手续。”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严肃地说道,“你需要支付罚金。” 马飞凡无奈地从口袋里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有两万五千元钱,应该可以支付罚金。”他略显沮丧地说道。 马飞凡只得老老实实地报出了密码。 苏先同接过了马飞凡手中的卡,然后交给了一位负责押送的干警。 “立即送他去拘留所,执行拘押!”他命令道。 “明天你再从这张卡里取出二万二千元现金。首先,你需要将杨媚垫付的赔偿金还给她。剩下的二万元要上交国库,并记得给马飞凡开好财政收据。”苏先同细心地交代着。 说完,他在执行拘留的行政处罚裁定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分局报批手续明天一并办。先行拘留。” “是!” 那位干警敬礼道。 然后两位干警将马飞凡押了过去。 院子里有一辆吉普车,两位干警将马飞凡推上了车。车子发动后,迅速驶离了派出所,朝着拘留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看着周云振和郑闻悟,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 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对周云振与郑闻悟道:“这起案子是了结了。” “谢谢苏所长秉公执法。维护司法公正的精神令人钦佩之至。”郑闻悟言不由衷道。 “哪里,哪里!郑大队,这件事情上我确实给予了适当的宽宥。在我从事政法工作多年的时间里,这样的情形并不多见。” “你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这位小老弟。为了马飞凡的事,他可没有少操心的。” 郑闻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话里有话,他看着周云振,缓缓开口:“小周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庆幸你在这里。因为你的存在,我才有了这个机会。如果不是你,这场戏恐怕就要草草收场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品味着自己的话语,又似乎在给周云振思考的时间。 “你看,如果没有你,苏所长也不会法外开恩,破例网开一面。那时候,我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马飞凡走向监狱的大门,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身败名裂,声名狼藉,一蹶不振。” “所以,你说,我该不该感谢你呢?我到底有没有理由向你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呢?” 苏先同听着郑闻悟的话,只觉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感到十分困惑,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最后,郑闻悟和周云振向苏先同告辞,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苏先同在派出所他自己办公室的灯光下,沉思着他们的话语,试图解开其中的谜团。 走出了派出所院子,上了停着的吉普车,周云振发动了吉普车,吉普车向着单位疾驰而去。 这时城市已是华灯初上,城市被璀璨夺目的灯光所照亮,街道上车水马龙,喧闹声此起彼伏。 但在这喧嚣之中,吉普车渐渐驶离市区,重新回归到了静谧的乡村道路。 月色下,这里没有了熙攘的人群与热闹的商业区,取而代之的是和谐的田园风光与大自然的清幽。 车窗外,夜色中的农田如同一片片安静的翡翠,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夜晚的星空则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绸缎,上面镶嵌着一颗颗璀璨的钻石,美丽得令人屏息。 然而,坐在副座的大队长郑闻悟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夜景。他的脸色阴沉沉,眉宇紧锁。 今天与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交涉打交道,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顺利,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郑闻悟心里清楚,苏先同并没有给他半分的面子,反而处处刁难,事事掣肘。 甚至在处理马飞凡这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时,故意上纲上线,把事情严重化。 把一起普通的治安案子硬是拔高到犯罪程度。 第290章 始料未及 马飞凡说白了,不就是被人下了药,行为举止失态而已。 至于上纲上线到哪一步吗? 还搬出法律条文来给我上课? 怎么看都是一曲双簧戏,两人一唱一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让自己无从应对。 郑闻悟心里明白,苏先同这么做并非真的为了秉公执法,而是有意为难他。 他想不通,自己和苏先同并无过节,为何对方会如此对待他,还让人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看似是给了自己面子,实际上不过是按法律处理而已。 而且,这钱罚得让人肉痛不已。 二万二千元啊,对于私人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虽然是看似是由马飞凡出,其实不是这回事,只有郑闻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疼痛感犹如被利刃深刺,他心里是钻心般地疼。 对于下药这事,郑闻悟当然心知肚明,心中了然。 他就像一位高明的棋手,精心布局,每一步都有深意。 他知道,这背后实际都是他在暗中的操控,马飞凡无非是被推到台前的傀儡而已。傀儡,这个词用得再恰当不过了。 马飞凡就像一个被提线操控的木偶,一举一动都由郑闻悟来操纵。郑闻悟就像一个高明的木偶师,手中握着线,操动着这个木偶的每一个动作。 郑闻悟始终掌握着操动权,让这个木偶按照他的意愿行动。 郑闻悟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以此控制要挟周云振,让他不得不乖乖地签字履行付款手续。 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精心设下陷阱,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他握有周云振的把柄,这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 只要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以后怎么拿捏他,踩压他,周云振敢吭一声? 他就像是一只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再也不敢轻易动弹。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郑闻悟的计划发展。 他的计划如此周密,策划如此精心,却事与愿违。 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却在最后关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愿。一切精心策划的阴谋都落空了。 不知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结果马飞凡反而害人不成害了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是自食恶果,作茧自缚? 这真是始料未及。 这么机密之事,马飞凡怎么可能不慎之又慎?竟然会拿错杯子?马飞凡他自己喝下被下了药的一杯饮料? 难道说,这药是被调换过的?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让郑闻悟不禁感到一股寒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能调换这药的有两种可能,首先是那个女服务员,这是马飞凡一口咬定的嫌疑人。这个女服务员其实可能性不大。 另一种可能是其他女服务员欲敲诈马飞凡。但是,这纯粹就是天方夜谭。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女服务员和马飞凡之间有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更没有理由去敲诈他,混淆视听而已。 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 最后一个呢?也是最大的嫌疑周云振! 他应该有机会,也有可能调换这一杯椰子汁饮料。只是刚才为什么马飞凡没说,没说能理解。 但是暗示的话又为什么没有一句呢? 这就是说马飞凡没有发现周云振有疑点?而只是认为自己记忆出现误差,错拿了那一杯椰子饮料? 或者他认为是服务员在端送饮料的过程中,无意中在走廊里调换了? 可是女服务员有什么理由在走廊里调换这一杯椰子饮料呢? 有这个必要吗? 那么剩下的最大可能性是周云振这小子暗中调换了这一杯椰子饮料。 也许他的手法真的高超巧妙,出手也快如闪电,悄无声息,能够瞒天过海,马飞凡并未察觉到这一切。 这个虽然难,但是并不是完全做不到。 但是最让人不解的问题来了,周云振怎么会提前知道马飞凡请自己喝的饮料里,被放了药呢? 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不可能有。 既然不可能有,又怎么能提前预防呢? 难道有人通风报信?郑闻悟蓦地一惊,可是他又摇了摇头,这么机密的事,马飞凡又会对谁言? 郑闻悟头痛欲裂,还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显然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需要重新审视整个事件,寻找线索和破绽。只有这样,才能揭开这个谜团,找到真相。 可是联系到今天周云振前后的表现,尤其是在派出所的玩味表情以及他与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的一唱一合,纯粹是忽悠自己,设圈套给自己钻。 郑闻悟心中蓦然一惊,从这事的前因后果看,不是他还有谁? 简直是借法律之名合伙敲诈自己,钱虽然是马飞凡出的,其实是自己的钱。 因为当时郑闻悟设计安排马飞凡陷害周云振时,马飞凡趁机提出自己囊中羞涩,请客这一笔钱肯定不是小钱,起码得上千元。 郑闻悟只得咬咬牙,忍痛掏出了自己身上的银行卡,卡里有两万五千元钱,交给了他,要他用卡支付请客的钱。 现在二万二千元钱一出,这卡里的余额只是一个零头了,这怎么不钻心般痛? 这种心痛如刀绞的感觉让郑闻悟暗自咬牙切齿,心中对周云振的仇恨更是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郑闻悟暗中咬牙切齿道,周云振!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曾对周云振进行过挤兑,那只是因为政委要排斥他,而郑闻悟则是投其所好,顺势而为而已,并没有什么私怨。 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私怨,郑闻悟岂能轻易放过周云振? 郑闻悟眼神中流露出阴狠之色,他暗中冷笑道,混小子,只要过了这次签合同的仪式,只要你签了报告的字,那就是我整治你之时。 我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再踩上一只脚,让你痛苦不堪,永无翻身之日。 你不是善于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吗? 好!我也来一个以你之道治你之身。 郑闻悟虽然暗中酝酿着他的报复计划,但是他表面不露声色。 第291章 不重用你都说不过去 郑闻悟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脸,“小周,今天多亏你在派出所所长苏先同面前大力周旋,幸得你倾力协助,才能使我那外甥避免遭受牢狱之祸啊。” “今天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能免除马飞凡的刑事责任,实际上很大程度上都是基于你的关系呢。让他脱身而去,其实还不是因为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大,影响力强,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他感慨万分,郑闻悟顺着思路,继续说了下去,“对于苏先同这样的人来说,我虽然是一个大队长,在他面前还真算不得一回事,我的分量还不够重。” “在他面前,我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对我态度冷漠,爱理不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毫无通融的余地。从他对我说话的语气来看,就像给小学生上法律大课。” 郑闻悟深知人情世故,他明白在权力和地位面前,单纯的身份和地位并不完全足以影响事情的发展。 真正能够起到一些意料不到作用的,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纽带和互相帮助。 即使他是一个大队长,但在苏先同的眼里,也许还比不上一个小警察有地位。 这让郑闻悟感到很不舒服,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很大的挑战。 随后,郑闻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不过,我明白。这就是现实。” “但是,对于你而言,情况却是截然不同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紧接着补充道,“一口一个小老弟,一口一个看在小老弟的面子上,不断强调他看在你面子上才会这么做的。” “这个时候完全就不谈法律如何?法律如何规定的?仿佛此刻他心中只有那些所谓的人情友谊,至于法律,那已经无关紧要了吧。” 郑闻悟感慨万分,“这实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面孔啊。完全就是两副面孔啊。” 最后,他好奇地询问,“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这交情,你们之间的交情实在令人瞩目啊。啧啧!” 周云振回答道:“我与椰岛路派出所所长苏先同也是一次偶然事件才相识的。我告诉过大队长你的啊,彼此是不打不相识。” “什么?你们发生过冲突?”大队长郑闻悟惊讶地问道。 周云振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不,并不是真正的冲突。只是我们曾经有过一些言语上的分歧,经过一番交流和探讨,我们发现彼此的观点逐渐趋同,互相理解,最终成为了朋友。” “理论了两句就能成为好朋友?真是惺惺相识。”郑闻悟道。 周云振笑了笑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和情感很奇妙的。” “有时候,我们与他人的相识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友谊那样,而是在不经意间因为某个事件而产生交集。” “或许一开始我们并不认同对方的观点,甚至有过一些争论和分歧,但正是因为这些碰撞和交流,我们才更加了解彼此,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有时候,我们需要更加珍惜那些因为偶然事件而结识的朋友,他们或许会成为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听着周云振的这些话,大队长郑闻悟并不受用,对于他来说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郑闻悟随即转移了话题,“总之,你一出手就不凡。还有,这次即将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合同,这你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不,你功不可没你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无论是从公的角度还是从私的角度,不重用你都说不过去。” 周云振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深意。他轻轻地吐出每一个字,仿佛在品味着其中的味道。他说:“郑大队长,今天的事我不应该做吗?今天的事情,我其实也在反思。你的外甥因为宴请我而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我内心深感愧疚。” “马总,也就是你的外甥可是因为宴请我出了这档事的。如果不请我客的话,哪会有此一劫难呢?如果我不接受他的邀请,也许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内心也很不安。”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目光在对方的脸上流转,似乎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周云振接着又说:“如果说在劫难逃,那么这一劫难其实也与我脱不了干系。我心里对此感到十分过意不去,觉得有必要尽全力相救。” “毕竟,如果我不出手相助,岂不是显得我太不仗义了吗?这样以后谁还敢和我交往呢?” “不舍尽全力相救,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囹圄而不顾?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呢?不伸出援手,岂不是显得我太无情无义了吗?” “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回荡,让我无法释怀。人生在世,朋友之间的情谊是宝贵的财富。如果我不尽全力去救助朋友,那么我岂不是失去了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会感到十分内疚和愧疚。因为在我看来,友情是需要彼此之间相互支持和帮助的。如果我对朋友没有足够的关心和帮助,那么这份友情就变得毫无意义。” “因此,今天我才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尽我所能地去帮助你的外甥马总。” “我必须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外甥,更是为了我自己。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失去了你的外甥马总的友谊,不间接失去了大队长你的关心和扶持吗?” “我必须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不仅仅是因为我重视你的外甥马总,更是因为我深知人情社会的规则。如果我不能全力以赴地帮助他,我又怎么能期望你在未来重用我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我今天全力以赴的话,你会说出将来要重用我的话吗?是不是?” 郑闻悟眼神掠过一眼不易觉察的冷笑,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说得正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人情世故的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相互交织。” 第292章 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有时候,我们为了某些目的,会欠下一些人情债,这些债都需要我们去偿还。亏欠的都要还的。” “所以,今天你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尽你所能地去帮助你的朋友,也是我的外甥。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选择,也是一个对自己未来的投资。” 周云振一脸感激,“那就好。以后大队长的提携之恩,我也要涌泉相报的,否则岂不让人说我白眼狼?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知恩报恩?” “在这个人情世故复杂的社会里,懂得感恩和回报是至关重要的。”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地后退,两人坐在吉普车内,随着车辆的颠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的对话后来并不紧扣主题,更像是一种消磨时间的闲聊。 两人聊着聊着,吉普车抵达了单位的家属区。 这个小区是单位为了解决干警职工的住房问题而建的,环境还算优美,设施齐全。 吉普车在单位家属区的大门口停下,郑闻悟下了车,背着双手,径直向自己家走去。 周云振心中满是不解,他看着眼前的大队长郑闻悟,不明白为何他解决了自己外甥的问题后,还是一副闷闷不乐,阴云密布的样子?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 难道是因为付出了太多的代价,让他感到肉痛吗?周云振不禁在心里问道。 难道他不知道,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人还是要有底线的。 郑闻悟和他外甥所设计的一切,虽然最终被摆平,但那其中的险恶用心却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神秘的陌生人提前给他报信,恐怕他现在也已经深陷困境,焦头烂额,无法自拔。 周云振冷冷地看着郑闻悟,心中感慨万分。 现在出了一点钱就知道肉痛? 他们舅甥设计陷阱的时候,是何等的狡猾和歹毒,只想着如何算计别人,却未曾想到最终会害了自己。 这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害人者恒害己。 第二天上班,周云振按时来到了外协办,发现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环顾四周,发现外协办的职工朱熊彪的办公桌空空如也。 这个时间,外协办的职工朱熊彪却迟迟未现身。 周云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清楚记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朱熊彪迟到或者旷工了。作为外协办的职工,朱熊彪的态度让他感到十分不满。 周云振心中不禁有些恼火,想着是时候提醒一下朱熊彪了。是得提醒他一下,不能再这样摆烂。 他可不想让朱熊彪一直这样消极怠工,对于那些不负责任的员工,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来提醒和纠正他们的行为。 听大队长郑闻悟说,单位即将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订合同,以后外协办要正式运作,事情就会多了起来。 以后外协办的工作量肯定会大大增加,必须保证每个员工都尽职尽责。 “朱熊彪再这样下去的话,那就不容许了,即使大队长庇护他,也得给他颜色看。” 周云振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烦躁。 朱熊彪这个家伙,总是这样不负责任,再这样下去的话,真的是无法容忍了。 就算有大队长庇护他,也该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工作的重要性。 想到这里,周云振决定采取行动。 他拉起一把椅子,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他要等朱熊彪出现,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来上班。 如果朱熊彪今天依然没有出现,那么周云振就会毫不犹豫地记下他的旷工记录。 随后,他会直接找到大队长郑闻悟,向他说明情况并要求他签字确认。一旦得到大队长的签字,周云振就会立即将这份记录提交给财务部门,让他们直接从朱熊彪的工资中扣除相应的款项。 大队长郑闻悟不是口口声声说是要提拔重用自己吗? 那就看看,自己要处理一个工人,不,只是扣他的工资,谈不上处理。你签字不签字? 他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焦虑。朱熊彪这个家伙到底来不来上班啊?如果不来的话,自己就可以直接按照规定处理了。 周云振等着,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然而朱熊彪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办公室中。周云振的心情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他不断地看表,内心充满了困惑和不满。这个朱熊彪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正当周云振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的时候,朱熊彪终于出现了。 他踏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还哼着小调,看上去心情极佳。 更让人气愤的是,朱熊彪的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显然是把办公室当成了餐馆。 周云振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冷冷地问道:“老朱,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朱熊彪显然被周云振的态度给惊了一下,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有些不满地回答:“这儿不是外协办吗?外协办不是搬到这里来了吗?” 周云振心中一阵无语,他强忍着怒火说道:“是啊,外协办是搬到这里来了。但是你在这儿吃粉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你以为这是餐馆吗?不是走错了地方吗?” 朱熊彪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他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你是什么石头里蹦出来的?老子在哪儿吃粉关你什么事儿?” 周云振忍住火气道:“我不能管吗?” 朱熊彪破口大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外协办主任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到这里,他又说出了一句侮辱人的话,“我没有嗑瓜子,也蹦出了一个臭虫来!” 朱熊彪的行为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周云振看着他,心中的不满瞬间爆发了出来。 周云振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他直接走到朱熊彪面前,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迟到这么久?” 第293章 怎么,与你无关吗? 听闻此言,朱熊彪不由地勃然大怒,“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了解你内心所思。” “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你不是就对我感到不满么?本大爷告诉你,老子不干了!老子再也无法忍受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朱熊彪却越发嚣张,继续叫嚣道:“我朱熊彪可不是吃素的!” 朱熊彪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 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倾泻出来。 周云振被他的无理取闹彻底激怒了,他心中明白,对方之所以如此嚣张,无非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低调和忍让。但现在,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肆无忌惮的挑衅。 他面色铁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呵斥道:“朱熊彪,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以为你横,就可以为所欲为?”周云振的语气越发严厉,“就可以无理取闹、撒泼耍赖吗?我对你无可奈何吗?我难道真的拿你毫无办法不成?你实在过于狂妄了!” “你以为你的嚣张跋扈可以让你横行霸道吗?我告诉你,你错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保证你会为你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周云振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冷冷地盯着朱熊彪,“你这究竟是何居心?我严正地警告你,今天你出去的话,我记你一天旷工,如果连续十五天不来的话,我建议单位辞退你。不相信你的话,你就走出去,看我办得到扣你工资不?” 朱熊彪哼了一声,嗤之以鼻,“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有本事你扣!看大队长能批不?” 说完,他摔门径直而去。朱熊彪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门口,只留下了一道冷冷的背影。 看着朱熊彪离开的方向,周云振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挥笔疾书,写了一份关于朱熊彪旷工的报告。 写完后,周云振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拿出了外协办的印章,重重地盖在了报告上。 接下来,周云振拿着这份报告,踏上了前往机关楼的道路。 来到到机关楼,他心中有些疑惑,为何今天机关楼里如此热闹?机关楼前,一片繁忙的景象映入眼帘。人们进进出出,拖地、擦窗、整理文件,仿佛正在为迎接重要的客人做准备。 周云振不禁有些好奇,难道是有省局或支队领导来检查工作吗?正思索间,他看到了从综合办出来的李莉莉手中拿着会议席位牌子。 他不禁调侃道:“李主任,你这忙得不可开交啊,是要接待什么大领导吗?” 李莉莉冷笑一声,白了他一眼,“怎么,与你无关吗?你怎么还这么闲?真是闲的闲死,忙的忙死。” 她没有停下步来,转身离去。 周云振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向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走去。 周云振走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整个机关楼如此忙碌? 周云振一愣,他蓦然一惊,想起了大队长郑闻悟的话,难道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关? 这是准备要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合同了吧? 周云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虑,内心忐忑不安。他的眉头紧皱,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事前一无所知? 自己竟然是偶然从大队长郑闻悟那里听说的,这让他感到十分不解。 不仅“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没有与自己联系,就连赵怡薇也没有一个电话通知。 难道是循正式的渠道通知的单位?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通过正式渠道通知了大队。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外协办作为最主要的承办单位,也应该参与到接待工作中来。为什么接待工作交给了综合办呢?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周云振陷入了沉思。 这唱的是哪一曲,大队长郑闻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满腹疑虑,不得其解。 他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大队长郑闻悟一愣神,“小周,你有什么事吗?” “郑大队长,有一个报告请你马上批复一下。” “什么事?”大队长郑闻悟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关于外协办职工朱熊彪旷工一事的报告。” 郑闻悟眉头微皱,接过报告,仔细地阅读起来。报告的内容是关于外协办职工朱熊彪旷工一事的陈述。郑闻悟看完后,将报告推到一边,陷入了沉思。 “小周,这件事你得慎重考虑一下。”郑闻悟抬起头,微微皱眉道,“朱熊彪违反了劳动纪律,旷工不说,还公然顶撞你,但处理事情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如果处理不慎,容易引发更大的矛盾和冲突。容易酿成事端啊。” 周云振听后,心中不禁有些不解。 他问道:“郑大队长,我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好慎重考虑的。他违反了劳动纪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处罚。” “这样的行为难道不值得严肃处理吗?如果我们姑息迁就,那么制度纪律岂不是成了摆设?” 郑闻悟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不自然,“迟到早退甚至旷工的事,在我们大队也不只他朱熊彪一人,大有人在。就处理他一个人不好吧?让别人看来,有打击报复之嫌啊。” 周云振听后,心中不禁有些愤慨。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只是按照制度办事,并没有针对任何人。郑大队长,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作为领导,你的职责就是维护纪律和规矩。” “如果因为怕麻烦而纵容违纪行为,那么你如何带队伍?抓管理?正风气?歪风邪气不打下去,正气能树立?” “你是一个年轻干部,初来乍到的,要多栽花少栽刺!不要给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不要为了小事斤斤计较。心胸要开阔一些,要与群众打成一片,要搞好关系啊。” 周云振坚定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认为管理就是要有原则,不能因为怕得罪人就放弃原则。我会按照制度办事,同时也会尽力处理好与群众的关系。” 第294章 绝对不能容忍的 周云振心中暗自琢磨,难怪朱熊彪刚才表现得如此嚣张,飞扬跋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原来他以为我对付不了他。 毕竟有大队长郑闻悟在背后撑腰,他自然有恃无恐。 这个朱熊彪,仗着郑闻悟的势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真是可恶至极。 “好,我今天不达目的不罢休,让你这家伙明白,‘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这个浅显的道理。” 想到这里,周云振分毫不让,玩味道:“郑大队长,如果你认为朱熊彪可以因为气焰嚣张、目中无人而随意旷工,并且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话,可以不予以追究的话。那么属于我工作范畴内的职责,我也可以选择不去履行。”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决和挑战,他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郑大队长的软肋。 大队长郑闻悟全身一凛,顿感后背发凉,他深知,没有周云振的签字的话,恐怕那早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十八万元将化为泡影。 自己的钱还真的拿不到呢。那可是十八万元啊。 现在得罪周云振的话,若是在此刻惹恼了周云振,他来了二愣子脾气的话,怕是鸡飞蛋打。 万一他来硬的,那岂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大队长郑闻悟立马就软了下去。 他脸色倏地一变,他用右手猛地一拍办公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这个朱熊彪胆子也太大了,敢于公然藐视劳动纪律,而且还不听劝阻,咆哮如雷,这还得了!简直无法无天!绝对不能容忍!” 郑闻悟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同意签字,马上按旷工处理,并扣除一个月绩效奖金。”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马上在周云振的报告上提笔,挥毫泼墨“刷刷”地批了一行字,“按旷工处理,并扣除一个月绩效奖金。全大队通报,以儆效尤。郑闻悟。” 周云振接过大队长郑闻悟的批复报告,就要送到财务室去。 然而,就在周云振即将离开的时候,大队长郑闻悟突然叫住了他。 “慢着!”郑闻悟说道,“我还有话要说。” “怎么?”周云振心中一紧,郑闻悟他要反悔?周云振停下脚步,看着大队长郑闻悟。 他不知道郑闻悟还有什么要说的,但是他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放心!我签了的字,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大队长郑闻悟道,“我要你缓一点儿走,是有事情要你办。” “有事情办?”周云振马上道,“郑大队长,是不是接待‘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一事?” 大队长郑闻悟马上一愣,似乎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合同的相关接待工作一事,我已交综合办。” 郑闻悟似乎有些不自然,他缓缓说道,“这个事你就不必再参与了吧?” 周云振不禁一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属于外协工作的范畴啊,按理是由外协办接待的啊。” “综合办并不是专门负责外协工作的部门,由综合办来接待‘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 这种质疑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在一般的组织架构中,每个部门都有其明确的职责范围,超越职责范围的行为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和误解。 大队长郑闻悟有些心虚,他挥了挥手说:“不能这样理解。外协办现在是一个空壳单位,就是你一个办事员,连个主任都没有。有一个工人还不听从调遣,如果交你们办,能办好?” “在这种情况下应当采取非常规的措施,不能被常规的职责范围所束缚。” “事急从权。综合办一向负责行政方面接待工作的,有经验,有人,有车,还管理食堂,由综合办负责是不是要方便得多?” 这一套说辞让周云振一下子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小周,我要对你说的是,我现在要你立刻去找到朱熊彪这个人。你记得他是怎么无礼地对待你的吗?” “那么,我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以更严厉的态度去怒怼他,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无知。” “他怎么无礼对待你,怎么怼你的,我就要怎么怒怼他,我就要怎样痛斥他,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大队长郑闻悟的怒气还未完全平息,他瞪着周云振,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亲自看到他对你的无礼行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知道,他这种态度对待同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大队长郑闻悟一脸未熄的余怒。 “郑大队长,这个没有必要了吧?”周云振觉得这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行为而已。 周云振听后不禁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毕竟扣了他朱熊彪的工资,消息自然会传出去,朱熊彪自然会知道他的行为是多么的不恰当。 无论是暴跳如雷还是忍气吞声,他都会找上门来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单独去找他一次。 “不行,你必须去。”大队长郑闻悟的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他的眼神直视着周云振,仿佛在告诉他这个决定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看着大队长郑闻悟如此坚决的态度,周云振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心想,好吧,既然大队长郑闻悟坚持,那就去吧。 也许这样做能让朱熊彪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周云振答应一声,马上从郑闻悟的办公室出去了。 他来到了大队家属区,他自然知道朱熊彪的住处,周云振敲响了他的房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朱熊彪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周云振淡定地回答。他听到朱熊彪的声音,心中不禁有些紧张,但仍然保持着冷静。 他知道朱熊彪会对他的突然来访感到惊讶,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僵。 “你!”朱熊彪听出了周云振的声音,他诧异地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疑惑,显然没有料到周云振会来找他。 他是在大队长郑闻悟那儿吃了瘪?碰了钉子?被大队长郑闻悟劈头盖脑一通训斥了?而且大队长郑闻悟逼这小子向我赔礼道歉了吗? 这一切怎么发生的这么突然?太快了一点儿吧? 朱熊彪打开了房间门。 第295章 你这是假传圣旨? 周云振可以感觉到朱熊彪的气息,那种带着敌意和警惕的气息。 “是你?”朱熊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挑衅。 周云振淡定地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是的,是我。” 朱熊彪显然对周云振的回应感到意外,他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在大队长郑闻悟那儿吃了瘪?他让你来向我赔礼道歉?” 周云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朱熊彪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疑惑,他看着周云振,等待着他的解释。 周云振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这个狂妄自大的朱熊彪,他知道他需要把自己的想法和目的清晰地表达出来。 他直视着朱熊彪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是大队长要找你谈话。” 他冷笑一声,反问道:“大队长,没有与你谈?你难道没有告我的状?没有要求对我处罚?” 朱熊彪一脸挑衅的样儿,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仿佛在试探周云振的底线。 周云振直截了当地回答:“要求了!”在他面前,他觉得没有示弱的必要。 朱熊彪继续追问:“怎么样?如你意了吗?” 周云振淡淡地回答:“没有让我失望!” 朱熊彪心中一惊,他感觉到周云振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他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强大力量。 然而,朱熊彪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任何软弱。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轻蔑,“既然大队长已经让你如愿以偿,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周云振也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回答:“我再告诉你一遍,是郑大队要找你的。我只是奉命传达而已。”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不屑和轻蔑,仿佛在告诉朱熊彪,他的狂妄和自大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朱熊彪一听到周云振的话,心中不禁一惊,“这小子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故意而为?这小子是不是在跟我玩游戏,想戏弄我?还奉命而为!他在传达命令?怎么说的这么玄乎?” 朱熊彪感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瞪着周云振,一字一句地说:“你这是假传圣旨?” 面对他的质疑,周云振撇了撇嘴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假作真时真亦假。要想分清真与假,你自己去一趟就知道了。” 朱熊彪一听,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你这不是故意让我出洋相,挨大队长训斥吗?没事惊扰他干嘛!” 周云振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不去一趟的话,恐怕不仅仅是训斥,还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处分。你自己考虑一下,去不去在于你。我只是奉命传达。” 朱熊彪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周云振又补充道:“当然,还有一个变通的办法,你可以事先打一个电话去问一下大队长。” 说完,周云振不再理会朱熊彪,转身就走。 朱熊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不禁开始犹豫起来,去还是不去呢? 在经过一番纠结后,朱熊彪最终决定前往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朱熊彪来到了机关楼,当他踏入办公室时,郑闻悟正冷眼旁观,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周云振没有通知到你吗?他没告诉你吗?”郑闻悟沉着脸,语气带着明显的质问。 朱熊彪有些迟疑道:“通,通知了。” “那怎么现在才来?”郑闻悟的眉头紧皱,显然对朱熊彪的迟到不满。 朱熊彪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以为他是诳人的呢,怕上他的当。” 郑闻悟的怒火被点燃,呵斥道:“你真是个傻瓜!你有脑子吗?他诳人?跑到你家里去找不自在?他会无缘无故地找你麻烦?找羞辱?” “这?”朱熊彪一时语塞。 郑闻悟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找你来,是要告诉你,你因公然违反劳动纪律,旷工并顶撞周云振。我决定按旷工处理,并扣除你一个月的绩效奖金。” 朱熊彪听闻此言,顿时傻眼了,脸涨得如同猪肝色一样,“这样不合理吧?” 郑闻悟听到朱熊彪的质疑,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他直视着朱熊彪,语气冷硬地说:“怎么?你不服?你有异议?” “当然有!”朱熊彪被郑闻悟的言辞激怒了,脸色更加难看,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一直以为郑闻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现在看来,郑闻悟只是在把他当枪使而已。这让朱熊彪感到十分愤怒和失望。 朱熊彪越想越气,他感觉被郑闻悟利用了,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被郑闻悟当猴耍。 朱熊彪豁出去了,他挺直了胸膛,毫不示弱,他大声反驳道:“当初是你鼓励我去挑衅他,不是你要我拱火挑事的吗?现在你却翻脸不认人,你又做施公又做鬼啊?贼喊捉贼?” “现在你又扮演着两面派的角色?好人全让你做了,让我里外不是人?” “现在却让我独自承担后果,这是什么道理?” “你让我怎么做人?你现在是扮白脸还是扮黑脸?” 郑闻悟被朱熊彪的质问弄得有些尴尬,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淡淡地笑了笑,“你现在才知道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直视着朱熊彪,语气冰冷:“你是觉得我变了?我告诉你,我只是在适应环境。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适者才能生存。而你,不懂得。” “不懂得什么?” 就在这时,大队长郑闻悟走了过来。他的步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仿佛一头准备捕猎的猛兽。 他冷冷地扫了朱熊彪一眼,然后教训道:“对付一个人,要用阴招。让他有口难言,哑巴吃黄连才是。让他抓住把柄,算什么?这样你不被别人整才是怪事。人家的理由光明正大,我怎么帮助你?” “咬人的狗不叫,知道吗?要做一个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人,你才能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黑暗法则。” 第296章 地痞来袭 “知道怎么做了吗?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郑闻悟他继续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冷冷地扫了朱熊彪一眼,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屑与轻蔑。 朱熊彪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完全不值得他多费口舌。 朱熊彪哼了一声,脸色铁青地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带着一股强烈的怒气,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快和不满。 郑闻悟的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意,眼神中透着一股冷意。周云振,你的麻烦就要来了! 郑闻悟的内心包藏祸心,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整周云振的机会。于是,他故意在朱熊彪面前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周云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心里猜测着郑闻悟会向朱熊彪说些什么。 他总觉得郑闻悟的眼神阴冷,内心包藏祸心,肯定不会向朱熊彪说自己什么好。 郑闻悟必定会在朱熊彪面前搬弄是非,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放大,煽动他的怒火。 郑闻悟只会煽风点火,激化矛盾。 周云振等待着彪暴跳如雷的朱熊彪,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几乎可以想见,等一会儿,朱熊彪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他的双眼瞪得溜圆,目光中透着一股凶狠。 他知道这是自己与他发生冲突将导致必然结果。 当然,他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不是怕,自己受过特别训练,对付只有一些三脚猫本事的朱熊彪轻而易举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周云振担心是即使自己出手轻的话,也怕打伤他,让他筋断骨折,这个分寸难以把握。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朱熊彪压根儿就没有来。 周云振心中暗暗纳闷,朱熊彪是一个脾气火暴,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 朱熊彪的反常表现,实在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朱熊彪还是没有出现。周云振有些坐不住了,周云振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决定去食堂吃午饭。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现在一到食堂,总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投来异样的目光。 在人们眼里周云振是享受包厢待遇的,现在怎么落魄了?怎么从天上落凡尘了呢?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他拿出自己买的一个小酒精炉和一个小锅,把方便面和调料放进去煮着吃。 很快他便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吃完了。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周云振已经恢复了元气。 他是个不习惯午间休息的人,平常的午后,他总是沉浸在书本的世界中度过。 然而今日,他的心境显然不适合阅读。 他决定走出房间,让身心沐浴在大自然之中。 随着秋天的脚步渐行渐远,午间的微风也带上了一丝凉意,仿佛在诉说着冬天的故事。 周云振沿着山间的土马路,悠闲地漫步着,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享受这份随意的自由。 竹林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步伐,这片竹林仿佛是自然的画家特意留下的风景。 在其中,一座小巧的亭子矗立着,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周云振心生向往,他想要在那亭中坐下,享受片刻的宁静。 他踏入竹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怕打破这份宁静。 那座小亭子仿佛在向他招手,欢迎他的到来。 他缓缓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竹叶间穿过,带着凉爽和清新。此刻,他仿佛与世界融为一体,心中充满了平静和满足。 在视线可及的土马路上,尘土漫天,遮蔽了天空的色彩。几辆摩托车风驰电掣,掀起一路烟尘。 周云振对此习以为常,毕竟现在能买得起摩托车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总喜欢在路上竞速飙车,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足为奇。 然后让他猝不及防的情况出现了。 几辆摩托车在亭子前戛然而止。 几个奇装异服,流里流气地痞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凶狠神情,气势汹汹地下了车。 他们瞪着周云振,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一步步向他逼近。 周云振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试图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就是周云振?”一个地痞恶狠狠地问,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周云振点点头,他意识到这些人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不应当得罪的人你也敢得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活得不耐烦嫌命长?”另一个地痞嘲讽道。 然后他们二话不说,挥拳踢脚,对周云振进行一番狂殴。 这些地痞下手很重,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一股子狠劲。 周云振瞬间反应过来了,他准备反击。 他迅速腾挪躲闪,灵活地躲开了拳脚的袭击。他的身手敏捷,如同一只猎豹在草原上的奔跑。 他凭借着过人的反应速度和高超的格斗技巧,不断给予对手以致命的一击。 他的攻击犹如疾风般迅猛,出手如电,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无穷的力量。 他的拳法精妙而准确,每一招都能精准命中对手的要害。他的脚法灵动而狡猾,每一脚都能将对手击倒在地。 几个地痞见到他的表现,知道碰上了硬茬角色,不禁心生退缩之意。 他的拳脚越来越凌厉,越来越有力量。他的攻击让这些地痞胆战心惊,只能无奈地被他打得东倒西歪。 几个地痞倒地地上痛苦不堪地叫着。 当然这一切,只花费了他十分之一的功力。 这时,又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而来。又有两个地痞恶狠狠地猛扑了上来。 周云振轻蔑一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一个地痞击倒在地。 另一个地痞见状,毫不示弱地扑向他,周云振几招过后,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这个打手。 突然之间,一名摔倒在地的,满脸横肉的地痞,露出狰狞面孔,伸手入怀,拿出一把寒光闪烁的短柄砍剁,恶狠狠地向周云振头上砍来。 周云振头一躲闪,锋利的刀刃未能触及到他的头部。 第297章 你给我滚下来! 周云振怒从心起,这家伙挺残忍的啊?此人手段残忍至极,行为甚为疯狂且毫无顾虑。 这家伙丧心病狂,挥刀就砍,若是换做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挨上这么一刀,恐怕不是重伤便是死亡,实在是无法想象的结果。 这种人迟早玩完,早晚会成为社会之害。我今天教你做人,你最好在医院躺床休养一个月,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周云振迅速挥动右腿,倏地挥起一脚踢向该混混,使他呈抛物线轨迹向后飞跃出去,然后重重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现场传来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这个地痞痛得一下子几乎昏迷过去,差点失去了意识。 这时另一个地痞也悄悄从地上捡到一块红砖,这个地痞面目狰狞,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他手持红砖向周云振后脑勺猛烈地砸来。 周云振只觉得一股冷风袭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云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转身,随手一拳打出了一记“黑虎掏心”。 他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击向了那个持红砖的地痞。 只听得“咔嚓”一声,地痞手中的红砖应声而碎。 拳头击碎红砖后,力量丝毫不减,直中他的胸部。 地痞“啊!”地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这名地痞在瞬间口中喷涌出血液,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惊愕。他倒在地上哀鸣不止,翻来覆去,浑身疼痛地蜷缩成一团。 那几个倒地的地痞见状,魂飞魄散,他们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他们曾经欺负弱小惯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他们想要逃跑,但哪里爬得起来,试图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周云振眼神中满是嘲弄之色,他睥睨地扫视着一下周围倒地的地痞们,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微笑。 他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让众人感到一阵阵寒意。 他嗤笑地说道:“你们中还有谁能站起来与我单挑?当然,我只用一只手接招。你们可以持刃。” 周云振的话像是一颗炸弹,瞬间在地痞们中引爆了沉默。 这些地痞们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觑,脸上都是惊恐的神色,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应战。 他们被周云振的气场所震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蝼蚁一样微不足道。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周云振就是恐怖的存在。 在他们的眼中,周云振已然成为了恐惧的代名词。 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畏缩,他们尽量避开与周云振的对视,仿佛那目光带有无尽的寒意,能将他们瞬间冻结。 “既然不敢再上前,就滚蛋吧。”周云振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冷酷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他们的内心。 听到周云振的话,那些人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他们搀扶着那两个受伤颇重的地痞,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他们的脚步匆忙而慌乱,似乎一刻都不愿在这个恐怖的男人面前多待。那些人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他们搀扶着那两个受伤颇重的地痞,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他们的脚步匆忙而慌乱,似乎一刻都不愿在这个恐怖的男人面前多待。 周云振就是用脚趾头也要想到是谁在幕后策划的这一场针对自己的袭击。 他心中暗骂道,“朱熊彪,你既然做得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了。你既然敢对我出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若是你不来侵犯我,我自不会轻易主动出击;但是若你敢欺凌到我头上来,那我会毫不留情地进行回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必定以牙还牙。” “朱熊彪,我们之间的恩怨,终究要有一个了结。” 周云振没有立即离去。 而是站在土马路边的一个坎上。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鹰。 他知道,如果是朱熊彪搞的鬼话,他一定也在暗中窥视这一切。而且他肯定是要回去的,这是他的必经之路。 自己只要在此守株待兔设下埋伏,打他一个伏击就是了。 他灵巧地躲藏在路旁一棵大树后面,眼神紧盯着马路。 中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他的心跳在寂静中逐渐加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像沙漏中的沙粒缓缓流淌。 果然不出周云振所料,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朱熊彪驾驶着摩托车犹如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上坎时,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犹如雷霆一般。 朱熊彪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就在这一刹那,周云振犹如猎豹一般从大树后冲出,迅速朝朱熊彪冲去。 周云振出其不意地大喝一声,“朱熊彪,你给我滚下来!” 朱熊彪猝不及防,他惊骇失色,手一颤抖,摩托车把手一偏,摩托车偏离了马路,摩托车瞬间失去了控制,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朝着路边的水沟冲了过去。 巨大的惯性让朱熊彪的身体猛地飞出,重重地摔在了水沟的边缘。 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虽然摔得十分狼狈,但朱熊彪毕竟有几分功夫在身,他迅速从地上跃起,准备与这突如其来的吼叫者一较高下。 朱熊彪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操泥马,瞎眼了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然而,当他看清对面的人时,他的头一下子肿胀不堪,好像要爆炸一样。他心里暗叫不好,怎么是周云振这个小子!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怎么是这小子啊? 此时的朱熊彪反应过来后,他和以往有些不同,双眼通红,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看起来可怕至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凶狠和残忍,仿佛要将周云振生吞活剥。 自己本有些功夫,与刚才的那么只知欺压百姓的痞子还是不同的。何惧一战? 周云振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犹豫不决。 他深知自己的武功高强,但同时也明白,一旦出手,朱熊彪很可能遭受重创,甚至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第298章 肉烂嘴巴硬 他担心自己无法掌握好分寸,即使轻微的攻击也可能导致对方筋断骨折。 周云振心中明白,这个分寸的掌握并不是简单的技巧问题,而是需要极高的功力和经验。 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制服对方。他深知,即使是最轻微的攻击,对于所谓的练过武的人,也就是有些三脚猫本事的人来说,也可能是致命的。 朱熊彪毕竟还不是一味欺压百姓的那些地痞。 正当周云振犹豫不决时,突然,周云振的眼神一亮,蓦地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决定采取一种不同于寻常的策略,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对朱熊彪的伤害。 他决定使用一种特殊的气功掌法“无影掌”。 这种掌法虽然威力巨大,但却可以收发自如,掌握好分寸。 他开始缓缓地吸气,悄无声息地运起内力,准备施展这种掌法。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内涌动。朱熊彪见状,不由得警惕起来,他感觉到周云振的气场变得异常强大,仿佛一股巨大的能量正蓄势待发。 然后,周云振深吸一口气,凝神屏气,缓缓地展开身形,准备出手。 就在周云振准备出手的一刹那,意外发生了——朱熊彪突然向他发起了猛烈进攻。 朱熊彪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的动作迅猛如雷,一拳砸向周云振的面门。 周云振一惊,但他迅速反应过来,运用自身气功绝技“无影掌”巧妙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击于无形之中。 朱熊彪愣住了,他没想到周云振的反应如此之快,竟然能够轻松地接住自己的攻击。 他心中不禁有些惊慌,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就在朱熊彪懵逼之际。 刹那间周云振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朱熊彪眼花缭乱,无法看清。 膀粗腰圆,肌肉结实有力的朱熊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击中。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翻滚,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击的威力惊人,朱熊彪在地下痛苦地叫着,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经过一番不算激烈的较量,周云振一下子制服了对方。 周云振心中暗自庆幸,朱熊彪这家伙的功夫太烂,武艺实在是差劲至极。 甚至比不上那些地痞流氓,幸亏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出拳迎击,否则他只怕会成了废物,后果不堪设想。 周云振站在朱熊彪面前,目光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到他死鱼一样不动弹,周云振蹲到朱熊彪面前,用手掌轻轻拍打他的身体,帮助他恢复意识。 朱熊彪从昏迷中慢慢醒来,他感觉眼皮沉重,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难以睁开。 他觉得全身像是被马车碾过般的剧痛。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了周云振那张脸。 看到周云振站在他面前,朱熊彪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见到了鬼,整个人在颤抖着。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瑟瑟发抖。这小子的功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起来吧!你不是很狂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有如果还有挑战和决斗的勇气,尽管放马过来。现在我就站你面前,接受你的任何挑战和决斗。” 朱熊彪感觉到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打断了一般,疼痛传遍全身。他痛苦地叫了一声,艰难地爬了起来。 朱熊彪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周云振看着朱熊彪的挣扎,脸上没有任何惊慌或担忧。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朱熊彪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就在朱熊彪准备再次冲向周云振时,他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转身便欲逃跑。 实际上,刚才他的那番动作只是个障眼法,只是虚晃一招,其实仅仅是虚张声势,欲以此迷惑周云振而已。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瞬间察觉到了自己双腿的瘫软,自己双腿无力前行,仿佛灌满了铅一般沉重无比。 他每向前挪动一小步都举步维艰,都变得异常艰难,都变得比攀登珠穆朗玛峰还要复杂困难。 更何况是想要逃离呢? 周云振的揶揄笑声,如同针尖般尖锐,带着一种深深的讽刺,他的话语像冷箭般射向朱熊彪:“哈哈,你不是刚才还想当英雄的吗?还想与我决一雌雄的吗?怎么,现在想当狗熊了?哦不,或许你是想当兔子?动如脱兔?” 听到这句带有嘲讽的话语,朱熊彪深受打击,犹如被狠狠地掷下万丈深渊,让他的内心崩溃到了极点。 他色厉内荏地瞪视着周云振。 朱熊彪嘴巴仍然强硬地说道:“你?你恃强凌弱,依仗自己的功夫了得,出手打伤了我。” “但即使如此,我也并不害怕。我要到单位告你去!我自然会去相关领导面前揭露你的恶行!你别得意,你等待着被脱掉身上的制服就是了。” 朱熊彪肉烂嘴巴硬。 周云振面对外强中干的朱熊彪,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直视着他,“你告我?” “是的,你作为一名干警殴打一名无辜的职工,不,作为一名还没有转正的见习干警,性质就更严重了。” “现在干警连打骂体罚虐待罪犯都要受到严厉的处罚,你想一下,打我会是什么处分?你的制服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一个问题。” 朱熊彪恶狠狠地盯着周云振,一双凶狠的眼睛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狞笑,嚣张地威胁道:“小子,你死定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吓,让人不寒而栗。 他放肆地狂笑道:“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打的。你这次真是大难临头了!” 周云振面对朱熊彪的嚣张气焰,却表现得异常冷静。他淡然一笑,不屑地回答:“你指使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击我又是什么性质?这种故意伤害加袭警行为,应当如何定性?” “现在不是严厉打击违法犯罪吗?” 第299章 顺藤摸瓜不难吧? 周云振紧追不舍地问道:“你作为幕后操纵者,又要受什么处罚?如果说我要脱制服,你怕是要锒铛入狱,吃牢饭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和轻蔑,让朱熊彪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 朱熊彪如遭雷击,全身抽搐,一阵惊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被周云振一眼看穿。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肆无忌惮地诽谤别人。我什么时候指使人打你了?”他恼羞成怒,色厉内荏道。 朱熊彪脸上青筋暴起,一副被人冤枉的愤怒模样。 “呵呵,找证据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并不难。”周云振奚落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讥讽,“别忘了,我是一名警察,我的记忆力可并不差。那几辆摩托车,其中有两辆的号牌,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谓是记忆犹新。” “这些地痞流氓笨到家了,蓄意打人的话,连车牌号也不记得遮蔽一下?这不是留下证据吗?” 朱熊彪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心中暗叫不妙,嘴上却依旧不肯认输,“你以为他们这么笨拙吗?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情况吗?” 周云振又是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么说你清楚得很?他们的号牌是盗号或者假号牌?” “我这样说了吗?”朱熊彪没想到周云振会这么问,他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矢口否认。 他表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又没看过他们的号牌。” 周云振不屑地一笑,“是吗?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留下证据呢?” 朱熊彪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心中开始有些慌乱,但仍然不肯认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周云振不依不饶,“猜测?那就说明你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朱熊彪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没有思想罪这一说了,你不会给我按上个腹非罪吧?”说罢,他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看着周云振。 周云振不以为意,冷冷地回应道:“你以为除了号牌之外,我就没有其他线索了吗?无法追究?查不清他们的身份?” 朱熊彪心中一惊,他明白周云振话语中的含义。 在现在这个时代,要查清一个人的身份并非难事。更何况,这群地痞流氓还是本地人,他们的行踪、过往,都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周云振冷笑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何况这一群地痞流氓还是本地人呢。” “其中有一个地痞是个狠角色,打人特别凶,不计后果。挥刀就砍,无比凶悍,那种凶狠恐怖的程度,让人不寒而栗。这人?应该公安机关挂了号的吧?” “当然就凭借这一点,还难确定是谁。只是?” “只是什么?”朱熊彪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他紧张地追问。 周云振的话,让他心中一阵害怕,全身不由自主一阵痉挛,心有余悸。 他明白周云振话中的含义,这样的人一旦被查出,后果不言而喻。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查出来,自己岂能有得跑? 自己又岂能飞天遁地?那时一切都晚了,朱熊彪只能默默祈祷这件事情不要被查出来,希望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 “只是真要追查的话,难吗?” 听到这话,朱熊彪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心中忐忑不安。 “我踢了他一脚,大概得到医院躺卧一个多月吧,甚至于二三个月也不一定。” 周云振嘴角微翘,带着一丝讥讽,“市区的能接骨的医院就那么几所,他能跑得了?除非他不想痊愈。” “公安机关顺藤摸瓜不难吧?” “这样一来,一起黑恶势力袭警案件不难破吧?”周云振故意拉长了声音,留下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案件真相呼之欲出了吧?最后幕后指使人,幕后黑手能跑得了吗?甚至?” “甚至什么?”朱熊彪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朱熊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显然被这个问题吓得不轻。 周云振的话语像一把利刃,直刺朱熊彪的心脏,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酷,“甚至于幕后黑手可能定性为黑恶分子首犯,从而严惩不贷。须知公安机关对于这一类事从不手软的。” “他们也是要出成绩的。各个部门也有破案率指标的。”周云振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朱熊彪的心上。 周云振的话让朱熊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朱熊彪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的思绪开始混乱。 真这样的话,自己的一切可就毁了。 周云振继续说道:“而且,如果要追究这件事,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公安机关也能找出袭击我的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但问题在于,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殴打伤害了你吗?当时现场还有第三者在场吗?” “我说是你自己骑摩托车摔伤的,有谁能证明不是?” “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使我被处理,你也没有构成轻伤。更何况,我还有你指使人袭击我的证据。” “联系前因后果,我能被上面脱掉制服吗?我可能会被单位开除吗?最多只会是一个处分,工作还是能保住的。” “再往最坏的情况想,就算有人为因素干扰,就算我被辞退或开除,我也有其他的退路。毕竟,我并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因为我年轻,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拥有一切可能。就算跌倒,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更何况,我还有大学毕业生的学历,我的同窗好友们便如同繁星点缀夜空般,分布四面八方,遍布五湖四海。他们在各个行业都有所涉猎,有的已经崭露头角。更为重要的是,这为我未来的创业之路奠定了坚实基础。” “所以,就算我失去了现在的工作,我也可以利用我的人脉资源,找到一份新的工作,甚至是一份更好的工作。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再次创业,开辟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天地。” 第300章 你拿什么与我比? “可是你呢?你初中毕业就开始工作,一直都在横岭劳改支队,甚至可以说一直都在十大队,或许更准确地说是从未踏出第十大队的边界。你的人脉资源,是不是也仅限于劳改系统内部呢?” “暂且不论你在服刑期间发生了何种状况。但从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已然转变为一名劳改释放人员,还能在本单位就业吗?” “怕是不行吧?一个犯罪记录,几乎等同于人生的一个巨大污点。即便你已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代价,但在许多人眼中,你仍然是那个曾经的罪犯。” “如果你因为犯罪记录而无法在原单位继续工作,那么你的人脉资源就变得非常有限了。” “可是你还有老母亲要赡养的吧?你还有妻儿要养育吧?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收入,你的家庭很可能会陷入困境,你的家庭是不是会陷入无以为炊的窘境?” “面对高昂的生活开销和家庭责任,你将如何承担?你已四十多岁了,顶着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到哪去找好的工作?去养家糊口?” “更为残酷的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劳动力市场上并不占优势。许多年轻人都在失业,他们比你更有活力、更有创造力。别人放着大把失业青年不用,要用你一个劳改释放人员?这些你考虑了吗?” “尽管已经刑满释放,但社会的有色眼镜却始终难以摘下。那些大把的失业青年还在等待机会,而你,一个曾经的罪犯,又凭什么去和他们竞争?” “你只能寻找一些与你刑满释放人员身份相匹配的工作,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做起,一步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这些工作的待遇和地位,可能远远不如你在劳改支队时的。” “但这些都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时间。你需要重新建立人脉、学习新的技能、甚至可能需要转换行业。” “年轻和学历是我的优势,我有无限的潜力和机会,我有能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而你则没有。” “而你早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你无法与我一样重新开始。珍惜这一切,才能拥有这一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的未来。” 周云振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他淡淡地说道:“你拿什么与我比?” “与我作对你能拿到什么好处?你在我面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敢于与我对着干,明里暗里刁难我,不就是因为有大队长郑闻悟罩着吗?所以你才有恃无恐?” 朱熊彪听到这话,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大队长郑闻悟是我的老大,他罩着我,我就不怕任何人。” 周云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他真正罩了你吗?一有事,他不就抽身而走?他只是把你当枪使而已。为他效命,当走卒,你得到了什么?” 朱熊彪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斗得过大队长郑闻悟吗?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别以为自己有多么高明,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周云振听了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深了。他淡淡地说道:“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我知道,如果郑闻悟真的罩着你,他不会一有事就抽身而走。他把你当枪使,让你为他效命,当走卒,你究竟得到了什么?而你却还傻乎乎地以为他真的罩着你。” “这次你扣工资和一月绩效奖,虽然由我的报告中提出,可是我提的只是扣旷工期间的工资,他更狠,为了以儆效尤,连你的这个月绩效奖一并扣除。” 周云振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慢与不羁。 他淡淡地说道:“罩了你吗?在他的眼里,你只是一颗棋子,随时可以被弃掉。” 周云振接着说道:“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别人利用的对象。不同的是,我已经看清了这一点,而你还被蒙在鼓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与挖苦,仿佛要将对方的一切伪装都揭穿。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向对方的心脏,“有一句话,叫冰山难恃!” 面对周云振连珠炮的话语中,朱熊彪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一股恐惧。 朱熊彪猛地抬起了头,“你是说,说,大队长郑闻悟要出事?大祸临头?” “我这样说了吗?” 周云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轻蔑,他知道对方只是在郑闻悟的庇护下才敢如此嚣张,而郑闻悟也不过是把对方当作一把枪来使唤而已。 “冰山易倒,不是这么一回事吗?” 周云振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一脸奚落的神情,他当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正意图。 于是,他开始用言语掩饰,戏谑地问道:“哎呀,朱熊彪,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按你所说的,南极北极的冰山都倒了?” “这?”朱熊彪被周云振的话弄得一时语塞,有些措手不及。他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周云振真是狡猾,话题被他轻轻松松地就转移了。 说来说去都是你这家伙一张嘴,翻云覆雨的。 这一来一往的争论,怎么又成了自己的错? 周云振看他无言以对,便乘胜追击,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依靠别人是不可靠的。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朱熊彪听到这话,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哼,我是一个粗人,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那些大道理我也不懂,不像你是个大学生,说话一套一套的。” 周云振说道:“那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他也不是一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可他还不是打下了一个偌大的江山吗?粗人就一定不懂道理?大老粗遇事就一定是一窍不通?” 朱熊彪被周云振的话给堵住了,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周云振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暗自好笑。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对朱熊彪产生了影响。 朱熊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起码的辨别能力?” 第301章 怎么,想收买我? 看着朱熊彪一脸的困惑,周云振轻轻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只是说,不要过分相信别人。对人对事要都有自己的判断力,只有自己才能真正了解自己面临的一切。不要被别人所支配,所左右,所利用。” 朱熊彪这一下被周云振驳斥得哑口无言。 他心中暗道,“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上午他被大队长郑闻悟痛斥了一顿也就算了,郑闻悟还明里暗里煽风点火,教唆朱熊彪用阴险的手段来对付周云振。 朱熊彪竟然也听了他挑拨离间的鬼话,决定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周云振。 朱熊彪离开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后,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让周云振尝尝苦头。 他再三思虑后,这才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去找自己原来一起混社会的狐朋狗友,要他们为自己出一口气。 他来到了市区的一个小巷子里,这里是他以前混社会时认识狐朋狗友们聚集的地方。 他找到了几个曾经一起混社会的朋友,他们都是社会的渣滓,地痞流氓,干着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替人摆平难事、放高利贷讨债等勾当。 朱熊彪当场摔下五百元钱,向他们许诺教训周云振后,还会再加一千元。 这些地痞流氓们一听有钱可赚,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他们觉得这是个轻松的活计,既能赚钱又能耍威风。 这才有了周云振遇袭一事。 朱熊彪原本想让这些地痞流氓给周云振一个教训,没想到反而被周云振狠狠教训了一顿,打出了心理阴影。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地痞流氓太不经打了。这些社会的渣滓实在是不堪一击。 他们损失惨重,最残忍的“黑煞”,这个曾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竟被周云振一踢之下,痛得筋断骨折,痛得满地打滚,发出令人恐怖的惨叫。 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笔医药费恐怕不会是几百元能了结的。 原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江湖上的狠角色,但今天,他才发现,真正的狠角色其实是周云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见血啊。 那一脚之威,实在是让人心悸。 他明白,与这样的人对抗,别说自己,就是大队长郑闻悟也不是对手。 不是他手下留情,怕是连落荒而逃的机会都没有。 周云振不管朱熊彪在想什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留下几句话撂在这里,“应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再没有多余的话。” “你想与我对抗到底的话,如果你想跟我硬碰硬,那我们就来一场真正的较量,那我们真刀真枪的来。” “你想来阴招的话,玩暗箭伤人的把戏,那么我会让你的下场更惨。今天我是留了情的,下次的话,到医院住个十天半月的,怕就是你了。” 说完,周云振眼中闪出一抹冰冷的寒光,冷酷狠戾的眼神,让朱熊彪不寒而栗。 他清楚,周云振绝非空口说白话的人。他的狠辣与果决,已经在踢“黑煞”的那一脚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我、我不”朱熊彪被周云振的狠话吓得面色苍白,全身颤抖。他内心极度恐惧,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硬撑着没有跪下去。 可是他还像煮烂的鸭子一样,肉烂嘴巴硬。 朱熊彪嘴上还在逞强,“我、我才不怕你呢!你别在这儿虚张声势,我朱熊彪也不是被吓大的!” 但朱熊彪他的内心已经完全被恐惧占据,他很清楚自己与周云振的实力差距。 他明白,如果真的与周云振为敌,自己将面临无法想象的后果。 “那你就去找大队长郑闻悟啊,再合谋一下怎么对付我,怎么再来一次阴招。只是别找一些地痞烂仔来惹火我,这些人是上不了台面的。”周云振鼻子一哼,眼神中满是不屑。 朱熊彪瞪着周云振,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去找大队长郑闻悟吗?” “你当然敢。我等待着你们出阴招呢,好见招拆招。”周云振平静地回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朱熊彪不再说话,沉默了片刻,他转身就要走。 “慢着!”周云振叫道。 朱熊彪全身一激灵,汗毛如同被寒风拂过,瞬间倒竖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周云振,声音微颤地说道:“你,咋的?还要打我?再打的话,你有几个钱赔?” 然而,周云振却从口袋中掏出四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轻轻一抛,那四张钞票在空中翻飞,宛如秋叶般飘落在朱熊彪面前。 朱熊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伸手想去捡起那些钱,却又有些犹豫。 “拿去!养伤看病!”周云振的声音平淡,却充满了力量。他瞥了一眼朱熊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没有伤着你的筋骨,这些钱足够了。” 朱熊彪一凛,他的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钞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拒绝这笔钱。 然而,眼前的诱惑实在太大,那四百元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怎么,想收买我?别作梦!”朱熊彪嘴上说着硬话,但他的手却已经将那四张钞票揣入口袋。 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云振看着他,嘴角的那抹嘲讽更加明显:“收买你?你还真到不了这个层面。”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鄙视:“能值得我周云振收买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没有几个人。” 他的话语虽然决绝,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朱熊彪,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你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朱熊彪的脸色涨得通红,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他知道,自己在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那四百元不仅买下了他的尊严,也彻底暴露了他内心的虚弱。 说完,周云振掉头转身离开,留给朱熊彪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朱熊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恐惧。 朱熊彪怔在那儿,仿佛在那一刹那,时间都停止了。 第302章 这么个熊样? 许久,他也走了,当然是将摔倒在沟里的摩托车扶起,他细心地检查着摩托车,仿佛在确认它是否受伤,发现没有什么损伤。 然后,他骑上了摩托车,驶离了现场。 朱熊彪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驰到了大队医务室。 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伤口,告诉他伤口并不严重,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伤而已。 医生轻轻地为他处理伤口,上药,头上绑了纱布,告诉他几天就会好。 朱熊彪却没有回家,他径直走向大队机关办公楼。 他的模样引人注目,头上缠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吃了不少的亏。 办公楼里的干部和职工看到他这副模样,一个个强忍着笑,不敢吭声。 他们都知道朱熊彪是一个极度自负和睚眦必报的人,一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可不是省油的灯。 今天这是怎么了?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能保持冷静? 朱熊彪径直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 大队长郑闻悟一见他丧魂失魄的样子,有些惊讶,这家伙怎么了?头上还蒙着纱布,鼻青脸肿的? “你怎么了?这么个熊样?”大队长郑闻悟一脸嫌弃道。 “摔了一跤!”朱熊彪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 摔了一跤?看着朱熊彪那副沮丧的样子,郑闻悟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只是简单的摔跤。 “摔了一跤?摔了一跤你到职工医务室去看病啊,到我这儿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大队长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的人。 “我刚从职工医务室出来,你没有看到吗?”朱熊彪指着自己头部的纱布说。 “我看到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大队长郑闻悟不耐烦地问道。 朱熊彪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气道:“我是因为你才这样狼狈不堪的。” “我不明白你话的意思。”大队长郑闻悟一脸懵逼,似乎完全不知道老他在说些什么。 朱熊彪的双眼中燃烧着怒火,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不明白?哼哼,不是你要我去使阴招去对付周云振的吗?我照你所说的去做了。” “结果呢?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再看看我的弟兄们,我间接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弟兄们直接是惨不忍睹。” 大队长郑闻悟听到这些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的眉头紧皱,目光直视朱熊彪,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听了你的话后,我决定来暗的,找人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小子心怀绝技,功夫高超,结果被他反杀。我们的人一个个被他打得东倒西歪,最终躺倒在地,哀嚎一片。其中有个弟兄筋断骨折,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医疗费用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此前已经支付了五百元,并承诺后续再支付一千元,但现在看来这远远不够。毕竟受伤的人数不止一个或两个。” 队长郑闻悟的面容上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且令人胆战心惊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他眼神凌厉地盯着朱熊彪,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和嘲讽:“你是什么意思?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是我指使你的吗?我可告诉你,我说的是来阴的,不是来硬的。” 朱熊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毫不畏惧地怼道:“你说的来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去谄媚他?阿谀奉承?巴结讨好?” 郑闻悟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刁难他,埋汰他,给他穿小鞋。” 大队长郑闻悟一推三六九,来个不认账。 朱熊彪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困惑地问道:“刁难他,埋汰他?我不一直是这样做的吗?至于你说的给他穿小鞋?可能吗?我是职工,他是干部,我能指使他?给他安排工作并趁机给他穿小鞋?” “这?”大队长郑闻悟一怔,瞬间语塞。他没有想到朱熊彪会这样问。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看着郑闻悟的反应,朱熊彪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快意。 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郑闻悟的痛处。他继续说道:“你不是居心叵测吗?这不是别有用心吗?你想方设法地挑唆我,煽风点火的目的不就是要我暗中整治他?难道不是为了让我暗中对付他,找人收拾他吗?” “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并非实情。这种话我从未说出口。这是你的臆想,不是事实。”大队长郑闻悟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矢口否认。 朱熊彪一时之间噎住了,瞠目结舌,“郑大队长,你这简直是颠倒黑白,真是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翻脸不认人。有过河拆桥之嫌。” “你能否认自己含沙射影,刻意引导我对周云振产生敌意,甚至暗示我不惜雇凶对付他吗?” 大队长郑闻悟闻言愤怒不已,他用力一掌击打在桌面上,低声怒吼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简直荒谬至极,一派胡言。荒唐至极,我没有说过的话如何认账?我岂会对自己未曾说过的话去承担责任呢?” 继之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声色俱厉道:“我郑闻悟岂会如此狭隘无知?你要讹诈我吗?毫无证据便肆意妄为地诋毁他人,你当真以为可以如此威逼恐吓于我吗?若你再胡搅蛮缠的话,你信不信,我马上叫保卫组的人来逮你。” 朱熊彪一听,豁出去了,以极其蛮横的语气回应道:“好呀!我求之不得,到时他们问我为什么顶撞你?为何与你产生争端?甚至言语冲突?我会毫不犹豫地如实回答。” “我就一五一十将你的原话交代出来。你虽然没有明说让我找人教训收拾周云振,但是保卫组的人可以品味一下,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保卫组的工作人员,完全能够根据你的话语内涵,解读出其中蕴含的暗示。” “保卫组的成员们,应该都能轻松理解你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吧?” 朱熊彪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威胁。他瞪着大队长郑闻悟,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嚣张。 第303章 不是摔的吧? 大队长郑闻悟瞬间惊愕不已,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怒意,这个家伙竟然敢以此为威胁手段?这家伙在我面前肆无忌惮,敢拱火挑事,来要挟我?我又何惧之有?即便我的确曾说出那样的话又如何? 人们常说“空口无凭”,即便我真的曾有过类似言论,你拿不出确凿证据,也是无法以此来威胁或攻击我的。空口无凭。 然而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大队长郑闻悟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因小失大。 他意识到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未来的发展前景,因此他不能让别人抓住任何可能对他不利的把柄。 尤其是如今正处于关键阶段,现在自己正在谋求职位升迁,再不济也要谋得大队教导员一职,不能留下把柄给人。 朱熊彪这家伙满世界嚷嚷的话,四处大放厥词,那么自己就被动了。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想到这里,大队长郑闻悟眼珠子微微转动起来,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面前的朱熊彪。 他说道:“朱熊彪!你听着,别打我什么主意。我不会受你诱迫的。”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突然转变,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对方,“但是你家的情况我是心知肚明的。你老母亲年老体弱,没有退休工资。” “你的妻子亦是疾病缠身,早早病退,退休金并不丰厚,退休工资很少。还要负担婆婆的医药费,还要为婆婆到药店买中药煎熬,早就所剩无几。” “孩子又小,一家人的生计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头上,一家几口靠你的工资生活,你也是压力山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朱熊彪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然后他继续说:“考虑到你家的困难情况,我现在决定将你家列入救助对象。你现在只需要填写一张困难职工家庭补助申请表,就可以申请救助了。” 说完,大队长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然后大队长郑闻悟从办公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困难职工家庭救助申请表,让朱熊彪当场填写。 朱熊彪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坐下来,拿起笔开始认真填写那张表格。每一栏,每一个问题,他都郑重其事地填写,生怕出一点差错。 填写完毕,朱熊彪抬起头,看着郑闻悟,他迷惑不解地问道:“大队长,这份表格不是应该在年底之时才会要求进行填写与申报的吗?现在不是年终的时候吧?” 郑闻悟沉吟片刻,“现在情况特殊,我们要特事特办。”他拿起笔,在意见栏里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意见,“考虑到该同志家庭的特殊情况,批准马上发放年度家庭困难救助二千元整。” 大队长郑闻悟将“困难职工家庭救助申请表”交给朱熊彪说道:“去吧,拿着这个去财务室领二千元吧。” 朱熊彪接过大队长郑闻悟手中的困难职工家庭救助申请表,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心中暗道,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怕我闹?给了钱,他明明知道这笔钱是用来封口的,还不肯言明是封口费。 这个老狐狸,真狡猾。 算了,钱到手就行。 他转身要走,大队长郑闻悟叫道,“别走!”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朱熊彪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郑闻悟,不明白这位大队长已说完话,为什么又会改变主意突然叫住他。 这个狡猾的家伙,不知道又有什么花招? 大队长郑闻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我要告诉你,这是你的家庭困难救助金,至于你用在何处我管不着。” “但是我要告诉你,这笔钱与刚才你说的完全沾不上边,这笔钱与你的言论并无任何关联。这一点你要明白。” 大队长郑闻悟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朱熊彪的心头。 朱熊彪暗中骂道,这个郑闻悟果然是个惯会推卸责任的家伙。明明是自己出的坏主意,却将责任全推到了他身上。 大队长郑闻悟这家伙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真是虚伪,又当失足女又立牌坊,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他当然明白大队长郑闻悟的意思,这笔钱是用来填补他刚才所说的那个“了难费”的。 坏事都是我干的,坏事都是我背黑锅。 “你头上的伤,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摔的吧?是人打的?”大队长郑闻悟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朱熊彪,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凶狠,然后他从办公桌前走了过来。 郑闻悟俯身向前,目光直视朱熊彪,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什么端倪。 “告诉我,是不是周云振打的?如果是他打的,你尽管与我说,我为你做主。”郑闻悟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阴险,他步步紧逼,试图揭开隐藏在伤痕背后的秘密。 “不要怕,大胆地说。”大队长郑闻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进一步怂恿道。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狠辣,仿佛在告诉朱熊彪,只要说出来,就会为他主持公道。 大队长郑闻悟的如意算盘是,只要朱熊彪承认是周云振打伤的他,那么自己就大有文章可做。 “倘若周云振目无法纪,气焰嚣张,敢殴打职工的话,我一定按照相关管理规定,从严惩处,绝不手软,并且要求他赔偿你的医药费及相关营养补助、误工费等等。” “我要让他过不了见习关,转正不了。我要给受害者一个交代,给干警职工一个说法,一个警醒。” 朱熊彪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心里清楚,这个大队长郑闻悟并不想真正关心他的伤势,而是想要利用这些伤势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朱熊彪知道,只要自己说出是周云振所为的话,大队长郑闻悟显然会大做文章,要往死里整周云振。 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周云振似乎恨之入骨。 那么自己就会变成大队长郑闻悟手里的枪,为他火中取栗,如果自己与周云振两败俱伤的话,得利的只会是大队长郑闻悟。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不能做这个傻事。 第304章 我是来躲债的 “真是摔的,信不信由你。我骑摩托车速度过快,一路疾驰而过时,发现前面有人,刹车不及,为避免发生惨剧,我只好车头往里偏,竭力扭动车头以求避让。” “摩托车冲到沟里,巨大的惯性将我摔出车外几米,摔了一个鼻青脸肿。” 郑闻悟愣住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他原本以为,只要朱熊彪亲口指证周云振行凶,只要他朱熊彪承认自己的头部的伤是周云振殴打致使的,郑闻悟就可以借此大做文章,掀起轩然大波,将周云振置于死地。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他恼怒地挥了挥手,“你去吧!” 朱熊彪转身出去,往财务室走去。 进财务室,一股淡淡的墨水味扑鼻而来。出纳员坐在办公桌后,看到朱熊彪拿着表格进来,她微微一愣,接过表格仔细看起来。 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救助款项感到不解,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微妙的惊愕神色。 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在这个时候发放起年度家庭困难救助款来?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这真让人费解。 然而,表格上大队长郑闻悟的签字却是那么醒目。“考虑到该同志家庭的特殊情况,批准马上发放年度家庭困难救助二千元整。”大队长郑闻悟的签字清晰可见,不容置疑。 大队长郑闻悟的签字,她是再熟悉不过,大队长郑闻悟的态度相当明确,毫不含糊。 朱熊彪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出纳员皱着眉头,将表格翻来覆去地看着,似乎想从中找出些什么端倪。 然而,表格上只有大队长郑闻悟的签字和寥寥数语,她显然无法从这些信息中找到答案。 她开始认真思考这背后的原因,可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想也没有用。领导批的字,管那么多干啥?”她暗忖道。 尽管一脸狐疑,出纳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表格上的信息数据,拿出了二千元钱。 朱熊彪在出纳员出具的一张收据单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接过了那厚厚一叠现金。 朱熊彪拿着那叠现金走出财务室,可是从财务室出来的朱熊彪却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反而眉头紧锁。 这一点儿钱?怎么够? 他当然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地痞流氓们虽然平时和自己看似亲近,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亦或戏谑的吆五喝六,猜拳行令,那是因为彼此之间没有经济利益冲突的原因。 现在这些地痞流氓损失惨重,受伤的人不少,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他们当然不敢找周云振去要钱,他们也根本不认识周云振,甚至不知道打的是一个劳改干警,因为周云振中午散步也压根儿没有穿制服。 自己知道周云振现在从事的工作脱离管教一线,可以不着装。 才指使这些地痞暗中袭击,否则袭击身着警服的人员,那罪名就大了去了,那么后果的严重程度将难以估量。 借这些地痞混混十个胆子,恐怕他们也未必敢这么做呢! 他们不敢找周云振,也找不着,可是自己能跑得了吗? 他们本身也不是好鸟,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敲诈勒索、欺压百姓,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是这些家伙的特长啊。 他们都是些敲诈勒索的行家,他们会对自己留情,会放过自己吗? 翻脸无情是肯定的,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只怕五千元也了不了难。 敲诈勒索和欺凌弱者才是他们的惯用手段,这恰恰成为了他们的独特优势。 想再找大队长郑闻悟吗?想也别想,他这个老狐狸,早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办?他有些六神无主了。郑闻悟那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五千元只怕是塞牙缝都不够。 朱熊彪有些急了。 回到了家里后,他心神不定,茶饭不思,他有些害怕自己的房门会响起猛烈的敲门声音。 还好,一直到第二天上班时,还没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第二天早上,当周云振走进办公室时,他的目光不期而然地落在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上。 朱熊彪,他看到这家伙比自己更早地出现在办公室,这简直是个奇迹。 “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周云振面对着朱熊彪晒笑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记得你可是个懒散的家伙,你现在上班异常积极了?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朱熊彪抬头瞪了他一眼。 朱熊彪冷冷地扫了周云振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敌意,没有好气道:“我来这里可是有我的苦衷,我是来躲债的。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才早早来上班的。” 周云振不禁皱了皱眉,他看着朱熊彪,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丝破绽,但什么也没有找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什么苦衷?你欠了什么债务?” 朱熊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告诉周云振。 最后,他才决定开口,“我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与你有关。你打伤了人,他们敢找你的麻烦吗?敢找你赔偿医药费吗?不敢找你,我能跑得了吗?” 周云振轻轻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他瞥了一眼朱熊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些社会混混还敢到劳改队家属院来找碴吗?闹事吗?他们是不是在社会上闲得无聊,想进劳改队体验一下劳动改造的感觉?劳改队不是这些小混混能够惹得起的地方。” 朱熊彪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了周云振一眼。 周云振说得没错,但这些混混虽然无赖,也并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什么时候可以惹,什么时候不可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当然理直气壮。可问题是,就算报警,警方对此也无能为力。这是债务纠纷啊,他们纠缠不休,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对于这些痞子五花八门的讨债方式和手段,朱熊彪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些社会痞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就甩不掉,让朱熊彪感到十分苦恼。 朱熊彪对这些痞子的讨债手段了如指掌,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朱熊彪知道,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和他的家人将永无宁日。 第305章 单打独斗就有用? 在这个世界上,这些痞子讨债的方式五花八门,有些甚至让人瞠目结舌。 他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债务人,甚至威胁将使用暴力来逼迫债务人屈服。 一些痞子为了追回债务,不惜采用各种极端手段,给债务人带来无尽的困扰和痛苦。 其中一种常见的讨债方式是三番五次到债务人的家里或单位里闹腾。 他们可能会在债务人的家门口或者单位门口静坐示威,让债务人的家人或者同事们围观,让债务人感到十分尴尬和无地自容。 这些讨债者常常在债务人家门口大喊大叫,或者用各种方式干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他们甚至会强迫家里的老人住进债务人的家里,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债务人还债。 这种行为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双方产生更多的矛盾和冲突。 甚至有一些讨债者会用猪血泼门等极端方式来威胁债务人。 这种做法不仅让人恶心呕吐,而且也会对债务人的家庭和工作造成极大的困扰。 更糟糕的是,一些讨债的人会采取暴力手段,砸碎债务人窗户的玻璃、门口的锁等,导致财产损失和安全威胁。 还有一些讨债的人会使用恐吓、跟踪、骚扰等手段来催收债务。这两种方式也是见效很快的行为。 为了尽快催到钱,讨债的痞子对债务人进行言语威胁,或者跟踪、监视他们的行动甚至砸碎债务人窗户的玻璃、门口的锁等,就成为了家常便饭。 这些行为不仅会对债务人的身心健康造成严重伤害,而且也会对他们的家庭、工作和生活造成极大的困扰和影响。 那些讨债的痞子恶棍,他们玩弄手段,驾轻就熟,总有一百种方法手段让你屈服。 一种方法不行,他们就会立刻换另一种。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 这些讨债的痞子恶棍,他们的手段最终让人精神崩溃。 你要么乖乖地付钱了难,要么在无尽的烦恼中苦苦支撑,要么选择硬抗,不予理睬。 但这样一来,你就很可能将那些流氓恶势力逼入绝境,有可能迫使这些痞子恶棍采取更极端的手段,就很有可能逼得这些痞子们暴力拘禁或者绑架人质了。 这些痞子们似乎毫不在意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他们本身就是社会中的底层渣滓败类,也是等待刑律制裁的潜在犯人。 他们本身一只脚已踏进了劳改队,另一只脚还在门外晃悠,在外面游移不定,说不定就什么时候进来了。 打个比方说,他们的生活状态犹如走钢丝般危险,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监禁的大门,而另一只脚却还徘徊于法律的钢丝边缘,不能确定何时何地便会从细细的钢丝上坠落下来。 朱熊彪知道,这些昔日的所谓“哥们”肯定会来,而且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能了结,便可摆平此事的。 区区二千元,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周云振看着朱熊彪阴郁的脸色,他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困境。他想了想,缓缓开口,“或许,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甚至于我可以帮你破解这个困局。” 朱熊彪冷冷地瞥了一眼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说道:“你的功夫确实不错,对付个把人可能没问题,甚至于打十个地痞烂仔也没有问题。” “但他们是整个帮派,有百多人。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朱熊彪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屑与挑衅,他继续说道:“你有通天本事吗?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 “就算你去找他们谈判,你以为他们会理睬你这个无名小卒吗?你要跟他们动手,一击十或许有可能,一击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别忘了,他们是一群人,你不是超人,你也会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朱熊彪苦笑了一声:“哼,逞勇斗狠就能改变这一切?别做梦了。”“别忘了,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你要是有通天本事,早就名扬四海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我废话?” 周云振不屑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朱熊彪的问题,而是淡淡地说道:“事实胜于雄辩,是不是做梦,行不行,我们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现在争论这么多也没有意义,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朱熊彪道:“哼,你以为你是谁?你能跟这个大帮派对抗吗?你以为你一人之力能对付得了他们吗?别不自量力了。” 周云振听后并不动怒,他淡定地回答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说多了无益,我们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逞勇斗狠并不能改变现状。现在最重要的是斗智斗勇,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朱熊彪听后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嘲讽道:“斗智斗勇?解决问题?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以为你是神仙吗?能够扭转乾坤?” 周云振有些愠怒,“既然如此,这也不行,那也没用。你单打独斗就有用?那你就去自己面对一群饥饿的狼吧。” 朱熊彪听了周云振的话,不禁有些愣住。 他没想到周云振竟然如此自信,而且还表现出一股不屈不挠的气势。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看走了眼。 然而,就在这时,周云振却突然转身离开,拂袖而去,走得义无反顾。 朱熊彪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你要怎么对付他们?” 然而,周云振却一下坐在亭子里,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似的,眺望着远方的美景,悠然自得地说道:“我看一看这好景致,免得心里闷。” 朱熊彪看到周云振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心里更加着急了。 他开始尝试着用一种更加缓和的语气,试图引导周云振回到正题上来:“这样吧!现在他们还没有上来逼债,一旦来了,我马上告诉你,可以吧?只是?” “只是什么?”周云振微微侧过头来,看着朱熊彪,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是我们的事一笔勾销了,你不得再做什么报警抓人之类的事。”朱熊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是那种人吗?”周云振反问道。 “那就好。” 第306章 深陷困境 到了下班的时间,朱熊彪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他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眼神四处打量,观察着家里的一切。 看到家里的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样,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迹象,他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 “家里没有什么事吗?”他向自己的老婆问道。 老婆被他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没有啊,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问有没有不三不四的人上门骚扰?”朱熊彪说道。 “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上门骚扰?这是劳改队,不是市井街道,那会是地痞流氓横行无忌的地方?”他老婆听后,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知道这是劳改队,但是总有一些人会想办法进来捣乱。”朱熊彪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老婆回答道,她看着朱熊彪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呢?” “我知道我这样很烦人,但是我就是忍不住会担心。”朱熊彪看着老婆说道,“我担心我们的安全,担心这个家会受到什么威胁。” 朱熊彪老婆听了他的解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要相信这里的安全措施。我们没有什么好怕的。没有事,我总不能无中生有地说有事吧?” 朱熊彪笑笑道:“那就好。看来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有些神经过敏。你去忙自己的吧,没有事了。” 他的老婆忙着去做饭去了。 他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想休息一下。 倏地,朱熊彪的心跳得像鼓点一样急促,惊掉了下巴,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在自己的床头,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那匕首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冷冽的光芒让朱熊彪瞬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更让他惊恐的是,匕首下方还压着一张纸条。 惊恐万分的朱熊彪马上将匕首从床头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寥寥一行字,冷冰冰的几句话,“明天上午10点钟市区街心公园松鹤茶馆202包厢见,洽谈债务问题,勿谓言之不预。” 囊中羞涩的朱熊彪头“轰”地一声炸开了,来到好快! 他内心的恐慌如潮水般涌来。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应对这一切。 他仿佛看见了对方那一双阴鸷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干瘪的腰包。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熟悉又陌生冷酷且逼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且不断发出瘆人的冷笑,他如芒刺在背,心中的不安与恐惧逐渐蔓延开来。 对于这一群无赖兼亡命之徒,朱熊彪浑身冷汗直流,朱熊彪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这些人可是敲骨吸髓的啊。 他们视财如命,这类人物为了得到钱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可谓挖空心思,伎俩卑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朱熊彪一下子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他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一会儿是那张纸条,一会儿是家里的困境,一会儿又是那些阴森森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又似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坑,无法自拔。 一想起这个温馨的家,朱熊彪的心就如乱麻一般纠结。他用力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厨房。 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老婆正在忙碌地准备着午餐。 她看见他起了床,便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熊彪,快来帮忙摆一下碗筷,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朱熊彪看着她那熟悉而亲切的面孔,本想告诉她自己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苦涩的笑容。 他知道,他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他必须自己去面对。 “你们吃饭吧,我要出去一下。” “为什么呀?马上就可以开饭了的。你还出去什么?”他老婆有些惊愕道。 “噢,我刚才忘记了,其实有人请我吃中午饭的。”朱熊彪马上找了个借口掩饰道。 “看你,丢三掉四的,连别人请你吃饭的事也能忘记?记忆比八十老翁还要差,真有你的。”他的老婆不无怨尤道。 朱熊彪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出了门。 出门后,朱熊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需要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不能让这个温馨的家受到任何影响。 朱熊彪深陷困境,已无路可退。 他的眼神中带着焦虑和绝望,因为他明白,周云振可能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决定孤注一掷,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虽是病急乱投医,却也只能尽力一试。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心事重重,焦虑不已。 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但他仍抱着一线渺茫希望,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 求助于周云振,还会有什么更坏的后果吗?又能糟糕到何种地步呢? 他心事重重,朱熊彪于是来到了外协办公室。 周云振正在独自用餐,自己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他现在已经不到大队食堂去吃饭,眼不见,心不烦,清静自在。 他选择了自己开伙做饭。 就在这时,周云振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有人中午来敲门?这人会是谁呢?” 周云振打开了房间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竟是朱熊彪,他不禁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是你?你不是刚刚才走的吗?现在返身有什么事?” 朱熊彪面如死灰,一脸沮丧,他窸窸窣窣从身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周云振。 周云振接过一看,纸条上只有寥寥一行字,“明天上午10点钟市区街心公园松鹤茶馆202包厢见,洽谈债务问题,勿谓言之不预。” “这是那些无所事事的街头地痞流氓混混给你留下的话语?”周云振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的!”朱熊彪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困境之中。 第307章 坐下谈! “看起来这些地痞流氓也不讲什么义气啊,居然搞黑吃黑这一套?” 朱熊彪的脸色涨得通红,青筋暴起,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瞪着周云振,大声说道:“我不是他们那一伙的,我并非他们组织的成员。” “只是与他们有接触而已,也只是在某段时期和他们有所接触而已。你总不能说接触过黑恶势力的人,他本身也是黑恶分子吧?” “如此一来,那公安机关的干警们岂不都是黑恶分子?那我们劳改队的干警确实天天都在和罪犯打交道,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岂不也都成了罪犯?” 周云振听后,不禁放声大笑,“哈哈,朱熊彪,你的口才真是一流啊!你何不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那些地痞流氓,让他们立地成佛呢?那岂不是化腐朽为神奇,造福一方百姓?” 朱熊彪被周云振的话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会儿,然后苦笑道:“立地成佛?我有这般神通吗?能令其立刻改邪归正?我是他们顶礼膜拜的人还差不多。可是我是吗?” “那你以为我是啊?”周云振听后,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认为你是,我只不过是抱着试一下看,期盼出现奇迹。”朱熊彪说出了他的心里想法。 周云振一脸不屑,嗤之以鼻,“既然寄希望于我,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勇,口舌英雄能解决问题吗?空口于事无补,得拿出你的能耐来,让他们见识一下。” 朱熊彪心道,“那你现在不是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勇?你拿出通天本事来啊?”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眼下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周云振。他还是有些本事抵挡一下的,与那些人谈,能拖一下时间还债务也是好的。 他期待着周云振能展现出他的能力,让这些问题迎刃而解。 翌日,朱熊彪骑着摩托车,后面坐着周云振,摩托车向市区疾驰而去。 他们按时到了市区街心公园,停好车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松鹤茶馆202包厢。 推开门,一股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包厢内的陈设极尽奢华,典雅的窗帘、华丽的吊灯、柔软的地毯,每一处细节都流露出高贵的气息。 包厢的内部空间原本是足够宽敞的,然而此时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却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他们与这优雅的环境极不协调,那盛气凌人的架势,仿佛是两个霸主在他们的领地里不可一世地展示着权威。 为首的是一个壮硕的痞子,身材魁梧,他的脸上横肉堆积,双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残忍。 他将手里拿着的烟往地上一扔,斜着眼看着朱熊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仿佛朱熊彪在他眼中只是个蝼蚁般的存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凶狠和残忍,仿佛在告诉朱熊彪,他在这个场合同样是主宰。 “朱熊彪,你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他冷冷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取出的冰块,冷冽而刺骨。 那话语中透露出威胁与压迫,仿佛是一把无形的剑悬在朱熊彪的头顶。 朱熊彪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知道,这些痞子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陷入了他们设下的陷阱,难以自拔。 他知道,面对这些痞子,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的。他只能寄希望于周云振,希望他能带来一线生机。 “坐下谈!”周云振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他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整个包厢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个为首的痞子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周云振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头对朱熊彪说道:“我们坐下谈。” 朱熊彪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跟着周云振坐了下来。沙发上陷下去的那一块,似乎在预示着接下来的谈话将充满紧张气氛。 那个痞子用不屑的眼神扫了周云振一眼,然后重新将目光投向朱熊彪。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向朱熊彪恼怒道:“叫你一人来,你还带着一个人来?你小子有钱请保镖?那好,这赔偿款还得翻一番。” 朱熊彪一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惊得跳了起来,“这不是什么保镖,这是我的中间人,他是来居间说和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无力。 “居间说和的?”另一个穿着精致的西装家伙一脸狞笑,“居间说和要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人物才成。你单方面请一个无名小卒来说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西装男人一拍茶几,茶水都震得溅了出来,“你不懂我们道上的行规吗?带外人来壮胆子?不,来抄棚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朱熊彪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他知道这个家伙别看表面上文质彬彬,实则生性残忍,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威胁。朱熊彪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镇定状态。 朱熊彪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但他马上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回答:“岂敢!岂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是对方的威迫所震慑。 然而他从身上掏出高档烟给这两人一一散烟,他恭敬地用打火机十分小心,一一地点上这两人的烟,唯恐有半点差池。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儿。 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朱熊彪深吸一口气,他一副讨好巴结的口气说道:“两位大哥,我知道两位大哥在道上很有威望,在道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们的飞信一到,我不敢耽误片刻,我是特地马上来商量还债的。” 面对朱熊彪的讨好,其中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壮硕的痞子则嘴角微翘,似乎在等着看朱熊彪接下来的下文。 朱熊彪却在等待着他们的话。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包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陷入了死寂之中。 第308章 究竟要多少才满意? 朱熊彪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他的视线偷偷地在这幽暗的房间内游走,落在了那两个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们的脸色冷漠,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心中琢磨着该如何打破这僵局。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打破这僵局的话题。 朱熊彪忽然想起自己曾在一次酒会上听过的一句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回荡,那个时候,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旋涡之中,四周都是未知的危险,而他只能在这危险中寻找一线生机。 西装男人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沉闷,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声音:“我们的飞信一到,你不敢耽误片刻,马上来商量还债。嗯,你知道就好。” “我们不是要你多少钱,我们要的是你一个态度。” 壮硕的痞子则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壮硕的痞子也加入了谈话。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对,我们要看你是不是真心诚意地还债。如果你没有这个诚意,我们不介意向你介绍一下我们过去是如何做的,是如何讨债的。” 朱熊彪心中一松,他觉得只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诚意,这件事情就有转机。 他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开口道:“两位大哥,咱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的道理。” “两位大哥,那么,这个诚意要怎么表达呢?只要你们肯给我机会,我一定竭尽全力去还债。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两位大哥,我应当还多少债务?我得心中有一个底儿。” 西装男人阴险地一笑,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这次为了你的面子,弟兄们可是大失面子,去的人没有不挂彩带伤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威胁和警告,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朱熊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弟兄们一个个被他打得东倒西歪,最终躺倒在地,哀嚎一片。其中有个弟兄筋断骨折,现在在医院躺着呢。还有一个弟兄受伤颇重,当场吐了血。” “总而言之,弟兄们损失惨重,这情况就不要我多作介绍了吧?” 朱熊彪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一切。 朱熊彪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知道,这家伙说的话只是垫铺,接下来的话才是重中之重,说来说去,最终会落到钱上。 朱熊彪只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仿佛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两位大哥,我知道我欠债必须要还,这个道理我懂。两位大哥,你们说一个价码,行吗?” 西装男人一脸干笑,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让人不敢直视。 他目光如锥,冷冰冰道:“我们刚才不是说了吗?要看你是不是真心诚意地还债,要你一个态度。诚意重,出价自然也不会轻。诚意轻,出价自然也不会高。” “现在是考验你的诚意的时候。这个价码吗?要你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酷,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 他的话语犹如冰冷的铁链,紧紧地勒住了朱熊彪的喉咙。 朱熊彪浑身战栗,他知道这两个家伙要的这数目绝对不是小数目。熊彪的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他战战兢兢道,“我,我囊中羞涩!砸锅卖铁的话,也只能凑齐两千元。” 西装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朱熊彪。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这个数目,你好意思提出来吗?打发叫花子吗?” 朱熊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西装男人见朱熊彪仍未开口,便再次威胁道:“朱熊彪,你要明白,我们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我们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不介意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 朱熊彪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 朱熊彪只感觉背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他连连点头,声音微颤,结结巴巴道:“两位大哥,究竟,你们究竟要多少才满意?” 西装男人伸出一根手指,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和警告,“这次的损失可不小,我们不会让你轻松过关。弟兄们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等等都要从你身上出。” “朱熊彪,别想打折扣。我们可是江湖中人,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你没有这个诚意和实力来还债,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朱熊彪的心脏猛地一跳,感觉像是被一块石头重重地压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哥,你,你伸出一根手指是代表一万元吗?” 西装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对朱熊彪的胆怯颇为不悦。 他伸出一只手,食指在朱熊彪面前晃了晃,语气冰冷地说:“不,朱兄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根手指的价值可不是一万元那么简单。” 朱熊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大哥,那,那是多少?” 西装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再给你加十倍。” 朱熊彪听到这话,惊骇失色,瞠目结舌,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的脸色苍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像被狂风吹散的烟雾,无法凝聚成形。 10倍?他怎么敢想象这样的数字?即使把他全部的身家财产都拿出来,也远远不够支付这个可怕的数目。 更何况,这些人受伤并不是他的直接责任,他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重担? 第309章 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西装男人似乎看穿了朱熊彪内心的挣扎和惶恐,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残忍的戏谑。 他踱着步子靠近朱熊彪,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该承担全部责任?毕竟这些伤者并不是你亲手造成的。” 朱熊彪无言以对,他的眼神默默地承认了西装男人的猜测。 西装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他凑近朱熊彪的耳边,语气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其实你也没错,这些伤者确实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你要明白,如果不是你惹到了那个神秘武功高手,我们也不会损失这么多弟兄。” 说到这里,西装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两把锋利的刀片。 他恶狠狠道:“所以,这个责任你是逃不掉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承担。更何况,如果你不按照我们说的去做,我们还有更严厉的惩罚在等着你。”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云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应当去找那一个人,将你们的弟兄打伤的人索赔才更合理?” “冤有头,债有主!这是常理。对不对?” 周云振轻轻地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你们自己没有本事被人殴伤,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殴伤你们的人?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 西装男人被周云振的话激怒了,他的眼神闪过一抹凶光,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善的气息,“你是什么人?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这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 “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吗?轮得到你来评判是非吗?”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前迈出一步,逼近了周云振。但周云振并没有退缩,他挺直了胸膛,直视着西装男人。 “你以为你是谁?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西装男人嘲讽道。 面对这样的挑衅,周云振并没有退缩。 他微微撇嘴,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仿佛在嘲笑西装男人的虚张声势。 他直视着西装男人的眼睛,语气淡淡地说:“我不能说话吗?恼羞成怒干什么?” 西装男人听到周云振的回答,突然冷笑了一声,他试图用话语压倒周云振,“我们到哪去找打伤我们兄弟的暴徒?” “你们找不到,未必朱熊彪也不知道?” “你?”西装男人一下子语塞。他显然没有想到周云振会提到朱熊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云振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怕了人家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胡说八道!朱熊彪知道有什么用?打伤我们弟兄的暴徒早已逃之夭夭,我们到哪儿找?”西装男人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周云振冷笑道:“呵呵!你们问也不问朱熊彪,怎么就知道人家见了你们就逃之夭夭?” “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西装男人被他这话气得脸色铁青,却无言以对。他瞪着周云振,眼中满是怒火,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身旁的壮硕痞子一见,他马上气汹汹地叫嚣道:“怎么着?我们怕了他不成,如果他在我们面前,圆的我们俩也要将他打成柿子饼。打他一个灵魂出窍!” “你还说对了,他真在。”周云振揶揄道。 西装男子一惊,“难道说,你,你?” “不错!区区在下便是你们所说的神秘男人。我送上门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算账或者说报复!”周云振一脸嘲讽道。 西装男人和壮硕痞子一时间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神秘男人竟然会自己送上门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慌。 “你?”壮硕地痞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将自己的兄弟打得东倒西歪的武功高手。 “你,你想怎么样?”西装男人强装镇定,但声音却有些颤抖。 “怎么样?要算账现在可以来,文算行,武算也可以。”周云振淡淡地看着西装男人,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什么是文算?什么又是武算?”西装男人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有些胆怯地问道。 此时恐惧在他心里已经占了上风,眼前这人可不是好欺辱的。那么多人都败在他的手下,自己怎么会是对手? 周云振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文算,就是你刚才与朱熊彪约定的算法,一一罗列出来,我要明确我要付出多少钱。至于武算,那就是另一种方式了,是个人都明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冷酷和残忍,让西装男人不寒而栗。 西装男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文算!当然是文算!”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他明白自己绝不是周云振的对手,武算的结果只能是痛苦不堪。 “好!你列一个清单。”周云振不动声色道。 西装男人心中满是疑惑和恐惧。他不信周云振会乖乖还债,这明明就是讹诈的钱。他能出得起吗? 可是他有话,自己又不敢不听。 但周云振的眼神让他不敢有任何质疑。他哆哆嗦嗦地列出了清单,每一项都详细到小数点后两位。他的手颤抖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西装男人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周云振,“请看!” 周云振接过清单,只匆匆扫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怎么?不对啊。” 周云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西装男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有什么不对?”西装男人有些惊愕,他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钱与你刚才与朱熊彪算的钱,怎么大不一样啊?大相径庭?才区区3000元?”周云振冷冷地反问道。“这?这是实打实付出的钱,基本上是医疗费。”他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3000元钱与100000元相比,天上地下。那就是说,你们刚才要的100000元钱是敲诈勒索?这岂不是坐实了你们的罪名?” “你?”西装男人一时噎住了,瞠目结舌。这小子刚才的话是取证啊? 周云振的话语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子,直指西装男人的内心。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一颤,仿佛被重重一击。 第310章 以后说话前先动动脑子 就在西装男人目瞪口呆之际,壮硕的痞子忍不住怒火,“你以为你有些功夫就可以嚣张一时,恃强凌弱吗?”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我要痛殴你一顿,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要让你满地找牙。” 对于壮硕痞子的大话,周云振只是嗤之以鼻,“好!只是牛皮吹得大!别吹破了啊?有胆的话,你就放马过来。” “说多了无益,我们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周云振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轻蔑。他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壮硕痞子。 壮硕痞子被周云振的言语激怒,脸涨得如同猪肝色一样。 就在这时,壮硕的痞子突然发难,一拳朝着周云振砸来。 周云振不避不让,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冷笑一声:“这一下,是还你的。以后说话前先动动脑子。” 随着这一声冷笑,周云振用力一扭,将痞子的手臂反关节地扭到了背后。 他倏地稍一发力,壮硕痞子顿时惨叫一声,整个手臂被捏得骨头都要断裂了。 但壮硕痞子并没有放弃,而是用另一只手朝着周云振猛击过去。 周云振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然后他猛地一脚踹向壮硕痞子的腹部,壮硕痞子刹那间瘫倒在地。 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痛苦地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此时,旁边的西装男人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转身就想逃,但周云振的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西装男人的面前。 “你也想跑?”周云振嘲讽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接着,他轻轻出手一拳击打在西装男人的胸口上。 西装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云振缓缓走到西装男人面前,低头看着他。那双眸子冷若冰霜,没有丝毫的温度。 西装男人的表情痛苦不堪,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周云振,“你,你要怎么样?”他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已经被周云振的实力吓倒了。 周云振并没有对西装男人做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冷漠和残忍。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这种无声的压力让西装男人更加恐惧。 此时,那个壮硕的痞子在地上强忍着疼痛,壮硕的痞子仿佛弹簧一般从地上猛地一跃而起。 他从身上抽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刃,那刀刃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银光,令人胆寒。 他的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像一头狂暴的野兽般朝周云振猛扑过来。 他的双眼充满了疯狂与仇恨,仿佛要将周云振生吞活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周云振面不改色,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身形微微一晃,便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瞬间闪到了那壮硕痞子的身后。 就在那痞子惊愕的一刹那,周云振猛地一拳打出,准确无误地击在了对方持刀的手腕上。 只听得“嗖”的一声,那把凶狠的利刃便被震飞出去,而那壮硕的痞子则如同一颗失控的炮弹,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顿时昏厥过去,瘫倒在地。 制服了壮硕痞子后,周云振对西装男子道:“你呢?还要与我比试一下功夫不?” 西装男子早已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惊骇失色,脸色苍白如纸。 他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身来,一步步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他感到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无形压力,仿佛自己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山岳之下,那种沉重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西装男子心中清楚,周云振的功夫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面对这样一个宛如神一般的武林高手,他自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朱熊彪见状,也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周云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的功夫竟然真的如此厉害。 朱熊彪并不是周云振的对手。 这个壮硕的痞子和西装男人是这个团伙内有名的狠角色,他们的功夫也是相当了得。然而,在周云振面前,也是完全不堪一击。 “你仗着自己有点功夫,一对一单挑算什么本事?你敢一对多吗?”西装男人边说边向门口退去。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显然是想趁机逃跑。 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好啊,你去搬救兵啊。我手痒痒,正想练练呢。”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和挑衅。 西装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真的?” “真的!” “不后悔?”西装男人再次追问。 “不后悔!” “那好,你等着。”西装男子就坡下驴,撒腿就跑。 “你别跑,茶楼就有电话!”周云振轻蔑一笑。 “我,我没有跑,只是走路快一点儿。”西装男士试图低头掩盖心中的慌乱。既然对方不愿动手,何须显露出心中的畏惧?既然对方不殴打自己,为什么要露胆怯之意? 他放慢了脚步,来到了服务台的电话旁边。 “老大,我们收债遇到了对手,被打了!”他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心中的慌乱终于得到了释放。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暴戾之气,“吃了豹胆了?竟然敢打我的人?好,我马上来。” 且说在包厢内,朱熊彪看到自己一方占了上风,他对周云振说道,“我们赶快溜之大吉。” “为什么?”周云振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 “他去搬兵去了,我们等待着挨打啊?”朱熊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惊恐,显然他已经感到了恐惧。 周云振却依旧淡定自若,他说道:“这种小角色,不值一提。来几个虾兵蟹将我会怕吗?” “好汉难敌双拳,老虎也架不住群狼啊。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人,众寡不敌啊,别吃眼前亏。”朱熊彪急切地说道,希望周云振能够认识到形势的严峻性。 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跑到哪儿去。” “回家呀。”朱熊彪脱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周云振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第311章 你放心,有我在 “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寺庙?你的家,他们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吗?否则你的床头上如何会插入明晃晃的匕首?” 他看着朱熊彪,“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留下一起喝一杯茶。” “这?”朱熊彪哑口无言。是啊,自己一味地逃跑,反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朱熊彪见周云振气定神闲,知道反对也无用。 他无奈地点点头。 “那就坐等他们百多人上门?他们的势力可不小啊。”朱熊彪担心道。 “一百多人?你以为他们会倾巢出动?”周云振不以为然道。 朱熊彪沉默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不呢?他们要找回面子,否则以后不好混。” “如果他们真的倾巢出动,那我们可就危险了。他们的势力庞大,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能对抗他们呢?” 周云振冷笑一声,“一百多人,在街心公园,光天化日之下,在市区中心地带聚众斗殴?这得有多大的胆子?” “他们不怕被巡逻的公安干警及联防队员一网打尽,聚而全歼?他们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冒险。” “这个?”朱熊彪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周云振的话语让朱熊彪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聚众斗殴是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虽然嚣张,但还不至于如此愚蠢。来多了不便,来个十个八个的,我会放在眼里?”周云振的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微笑,他轻轻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仿佛在品味着嚣张之徒的愚蠢。 “那么,我们就在这儿静待他们的到来?”朱熊彪有些不安地问道。 “是的。”周云振放下茶杯,眼神坚定,不容置疑,“今日之事今日了,今天一定要解决你的事情。” “你说的解决,是怎样的解决?”朱熊彪追问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怎样的解决?就是要彻底消除他们的威胁,让你以后不再受到他们的骚扰,过上安稳的生活。让你以后高枕无忧。”周云振简洁地解释道。 “真的可以做到吗?”朱熊彪仍然有些疑虑。 “是的。”周云振自信地回答,“你放心,有我在。” 听到周云振的话,朱熊彪的心放下了下来。 他知道周云振的实力,但是他也清楚那些人的势力。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相信周云振一定有应对的办法。 可是他仍然担心周云振吃亏,他知道这些地痞流氓不是善茬,到了关键时候,也是会玩命的。 他们中不乏亡命之徒。 朱熊彪有些提心吊胆。 可是看到周云振所气定神闲的,朱熊彪无可奈何,只得陪他在这儿等待那些地痞流氓上门。 两人就这样坐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木质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地流逝,朱熊彪的内心越来越不安。 原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些地痞流氓,却迟迟没有现身的迹象。他开始疑惑,难道他们怕了周云振,他们被周云振的威严所震慑,不敢来挑衅滋事? 可是,根据他对这些人的了解,这种情况应该不可能的啊? 既然不可能,可是他们为什么迟迟不来? 这,让人费解。 过了许久,就在周云振也产生了不耐烦情绪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车子戛然而止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嚣的吵闹声,打破了原本静谧的环境。 一群人从几辆小车下来,喧嚣的声音传入了包厢。 朱熊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凶狠的表情,一看就不是善茬。 “来了!”朱熊彪的心跳加速,胆战心寒道。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股冷风随之冲了进来。一下子涌入了十多人。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样儿,他们的眼神冷冽而锐利,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残忍的表情,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朱熊彪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感到一阵恐惧袭来。 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这些人气势汹汹,手里拿着砍刀、三节甩手棍,甚至还有棒球棍。 “是谁打了我们的人?”这时,一个身材矮小,但肌肉结实,脸上带着凶狠表情的小头目走上前来大声质问,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刚才一直在装昏迷的壮硕痞子,这一下再也不装了,他腾地从地下跳了起来,指着周云振,语气中充满了怨气,“就是这小子打伤了我不说,狂得没边。还要等着与我们的大队人马较量的呢。” 这个小头目走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着他骂骂咧咧道,“你这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竟然有眼无珠?敢打伤我们的人?你不知道这儿是谁的天下吗?” 此时的马黉正一脸怒容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周云振听着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他抬头一看,认出了他,原来打过交道,这小子就是在“客从何来”饭店闹事的小混昆马黉! 他嘴巴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一笑,“马黉!‘客从何来’饭店之事忘记了?我可还记忆犹新的。” 周云振心中冷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我倒是好奇了,这地儿是你们家开的?还是你们是这儿的土皇帝?我要是不服呢?” 马黉的面孔急剧的变化,脸色倏地变得煞白,他也认出了周云振。 他一惊之下,仓皇地转身想要逃跑。 “砰”的一声,他与一个大摇大摆进门而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马黉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而那个刚刚进门的人则被撞得后退了几步,他怒气冲冲地对着马黉破口大骂道:“马黉,你是回去奔丧吗?这么急匆匆的。” 马黉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发现是他的老大,顿时吓得不知所措,“老大,我,我!” “你什么?撞鬼了?吓得魂飞魄散的?”老大怒气冲冲地问道。 第312章 精神创伤这个怎么算? “不是,眼前这人?”他急得一脸是汗。 “眼前这人怎么了?”老大不耐烦地追问。 “老大,惹不得的。”马黉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在我的地盘上还有惹不得的人?”老大勃然大怒,一脚将马黉踹倒在地,“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人是我们惹得的,什么人是惹不得的。”说完,又狠狠踹了马黉几脚。 “孬种,滚一边去。”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周云振相遇时,他倏地吓了一大跳。他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冰冷的箭矢刺中。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大哥,是你!这,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寺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刘全皋语无伦次,结结巴巴道。他不停地揉搓着手,眼神游离,仿佛还在闪躲着什么。 “客从何来”饭店的那场遭遇的记忆如同噩梦一般,让他久久不能释怀,心有余悸。 这一幕让朱熊彪目瞪口呆,他看着周云振那冷漠的眼神和刘全皋那畏缩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这个周云振有这么大的神通,竟然让刘全皋不寒而栗? 周云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嘲弄之色,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他悠然道:“我与你是一家人?是一路货色?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吧?” 刘全皋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我,我说错了。”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显然是紧张至极。 周云振不屑地一笑,轻蔑地说道:“刘全皋你架势还挺足啊?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围攻我吗?你以为人多势众就了不起吗?”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屑与轻蔑。 刘全皋的手下喽啰原本气势汹汹地站在一旁,但当他们听到刘全皋称呼周云振为“大哥”时,都愣住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自己要成为对方的徒子徒孙吗? 他们面面相觑,老大都自称为对方大哥了,那自己还在这儿干什么?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于是,不等刘全皋发话,他们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开了包厢。 原本喧闹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周云振、刘全皋和朱熊彪三人。 “岂敢,误会!”刘全皋额头冒汗,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次是不敢。可是上次你手下的喽啰没有手软啊,几个人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兜头盖脑对着我就是一顿狂揍。” 刘全皋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幻着红与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手下真是糊涂,竟然接了去对付大哥的活儿。如果我知道是那个,他们敢去的话,我早就剥了他们的皮!” “那是手下的人接的活,哪知是去打大哥啊?” “这不,大哥一出手,便令他们惊恐至极,他们就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大哥岂是这帮宵小所能惹的?”刘全皋马上说道。 一般而言,在社会上混的人,基本上能察颜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今天手下是来这儿干什么的?”周云振只是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刘全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追欠债的。”刘全皋不敢不如实回答。 周云振问道:“那就是算账?” “这个?是的。”刘全皋支支吾吾道。 “你手下的西装客算出了我应当还欠账5000元钱。我什么时候还?” “这?!”刘全皋眼珠一转,他突然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身边的西装男人脸上。 西装男人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他捂着热辣辣的脸颊,惊恐地看着刘全皋,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刘全皋狠狠地盯着他,厉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向我大哥要债?这钱我大哥何时欠你的?瞎了你的狗眼,连大哥你也敢勒索?” 然后他又陪笑道:“手下人不懂事,我替大哥教训了他。” “还算账吗?”周云振面无表情地问道,声音冷硬,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全皋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和手下的人惹到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回答道:“不算了,坚决不算了。我们认栽。” 周云振的眼神冷冽,他淡淡地说道:“那好,你们不算了,我可能得算。” “大哥,怎么算?”刘全皋心里一凛,来者不善。他只有硬着头皮听。 周云振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冷意,他缓缓地描述起那天的场景:“你的手下围攻我,我当时正在亭子边散心,猝不及防。” “你们这些喽啰中有一个狠角色,做事不计后果,特别残忍,他的砍刀向我的天灵脑砍了过来,特别疯狂。”周云振的语气越来越沉重,仿佛在讲述一个恐怖的故事。 “当时,我只要稍稍反应慢那么一点儿,半个脑袋就被劈开了,可谓脑浆迸裂,身首分离。我甚至能感受到身首分离的恐怖。”仿佛那可怕的场景就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啊,间不容发,瞬间就会阴阳两隔,至今心有余悸啊。那个经历,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恍若噩梦。” 刘全皋听得心惊胆战,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让他不寒而栗。 周云振继续说道:“我是不是惊吓过度,魂飞魄散?精神创伤这个怎么算?” “如果按正常的赔偿,一个人非正常死亡,起码得赔付300000元吧?我减一半,150000元总要吗?因为差点失去半条命的啊。” 刘全皋心中暗自琢磨,这账该怎么算呢?虽然事情惊险,但毕竟没有真的发生,周云振最终还是安然无恙。 总不能凭空算账吧?账怎么能这样算? 然而,他不敢出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还有?”周云振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凌厉的光芒。 “还有什么?”刘全皋有些困惑。 “还有朱熊彪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返回自己的家中,路上发生车祸,人从摩托车里飞弹出去,摔了一个鼻青脸肿。这个要不要算账?” 刘全皋心里一颤,他没想到周云振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周云振。 “按照你们先前的逻辑,按你们刚才的说法,这叫间接责任,是因为你们的原因引起的。”周云振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第313章 不速之客 周云振看着刘全皋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让刘全皋感到压力很大。但他继续说道:“也按150000元算吧,一共就是300000元吧?这个赔偿金额应该算是合理吧?”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刘全皋张口结舌,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刘全皋顿时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这?”刘全皋一时间愣住了,张口结舌,这怎么可能呢?哪有这么算的? 这账怎么算得如此离谱?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刘全皋身上的冷汗不停地流淌着,湿透了衣服。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们刚才不就是这样算的吗?我说的有一点儿错吗?”周云振冷冷一笑。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形成斑驳的影子。 “是不是有点受不了?”周云振反问道。周云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刘全皋的耳边。 “是!”刘全皋心中一颤。 “那么你们对老百姓放高利贷,敲诈勒索,敲骨吸髓,受人雇佣,打架斗殴。老百姓能受得了?” 刘全皋低下了头,他知道周云振说的是对的。那些罪行,都是他曾经犯下的,每一次的敲诈勒索,每一次的暴力行为,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老百姓的心中。 周云振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一旦受害者出现家破人亡的惨剧,也就是你们团伙覆没之时。一旦恶贯满盈了,谁也救不了你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告诉刘全皋: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周云振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指刘全皋的心灵。他的话让刘全皋感到了恐惧,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这个道理,你们想过没有?” “现在洗手退出,好好地做生意,也可发家致富。别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自来。” 刘全皋一脸赧颜,做不得声。 周云振的话让刘全皋陷入了沉思。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 “听不听由你,两条路两种结果现在摆在你面前,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是!” 刘全皋唯唯诺诺而退。周云振的话让刘全皋感到了压力,他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抉择。 刘全皋脸色苍白,他知道周云振说的是对的。 他们团伙为所欲为,视法律如无物,给老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他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那些受害者的哭声和怒骂。 周云振的话强烈地震撼了刘全皋。最终刘全皋悬崖勒马,与周云振的话的莫大的关系。 刘全皋的眼神逐渐坚定。他明白,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江湖上打滚的他,面临无数诱惑与抉择,而今,他决定悬崖勒马,听从周云振的劝诫。 这个决定,也许会让他失去一些眼前的利益,但却能为他赢得一个全新的未来。 刘全皋作了一揖,他退走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年转瞬即逝。 江湖的风云变幻莫测,刘全皋的团伙与另一个势力庞大的黑恶势力团伙争雄。 那团伙行事狠辣,不择手段,警方早已将其视为重点打击对象。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警方雷霆出击,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而刘全皋的团伙,虽然也曾犯下一些恶行,但由于及时悬崖勒马,并未犯下重大案件,更无人命案。黑煞因之前的案子被判入狱,但并未被判死刑。其他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远非重惩。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完全放过刘全皋。他曾犯下的罪孽深重,终于让他付出了代价。 他被警方逮捕,开始了他的赎罪之旅。他成了在周云振手下改造的罪犯。在狱中,他深刻反思自己的过去,努力改造自己。而这一切的转折,都源于周云振的话语。 在狱中,刘全皋收到了一个消息。 他的老对头、那个被警方一网打尽的黑恶势力团伙的首要分子被执行了死刑。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深深的叹息。他明白,这是他过去所走道路的代价。这是后话。 朱熊彪心中惊骇,“这个周云振真不可小觑。片言只语折服了黑道老大刘全皋。” 从此以后,他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也不再是大队长郑闻悟安插在周云振身边的一枚棋子。 周云振与朱熊彪一道回到了单位,朱熊彪如释重负,全身轻松。 十大队的副教导员钱温江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日常事务,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电话,一个声音轻柔而妩媚地传了过来,如同春风拂面,带着几分诱惑。 “钱哥,我是艾丽啊。你记得我吗?五年前,你在支队机关工作时,我曾找过你。” “钱哥!小妹请你到帝豪大酒店一述,诉一下离别衷肠。”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就像在空中飘舞的柳絮,轻轻柔柔,诱惑力十足。 钱温江一愣,记忆的闸门在脑海中翻涌。五年前?支队机关?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声音确实没有印象,更没有看到人,自己哪能对号入座? “五年前?你找我什么事?”他努力回忆着,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但那个声音,那张脸,始终没有浮出水面。 “那时候我找你查询一个干部,是我的同学。”艾丽的声音透着一丝妩媚。 “噢,是吗?那同学叫什么名字?”钱温江反问道,心中却不禁有些疑惑。 “哎呀,是我记错了。他其实在另一个劳改队工作,我听错了。阴差阳错,还以为是在你那里。”艾丽娇笑着解释道。 “所以就到你们单位政治处查询,当时你是干事,很热情。所以我到现在都记得。所以现在我记忆犹新。”电话那头的艾丽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钱温江心中一动,原来如此!或许确有此事,只是时间太久,自己已经记不起来了。 “你为什么请我客?”钱温江不解地问道。 第314章 叙旧 “那是我请你的客呀?是你的同学符和波请你呢,他也是我的朋友,他有事相求你,要我作陪的。我与你五年前有一面之缘,所以欣然答应。就这么简单。”电话那头的声音解释道。 符和波?副教导员钱温江心中一阵回忆,自己确实曾经有这么一位初中同学。只不过后来上高中时,两人分别考上了不同的中学,就此分别,再也没有联系了。 “怎么?不相信吗?你与他通话吗?”对方咯咯地笑道。 副教导员钱温江无奈地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里就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 那是他的老同学符和波,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和亲切。“老同学,好久不见,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果然是自己那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他的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唉,也就那样吧!马马虎虎!你呢?现在混得怎么样?”副教导员钱温江问道。 “我吗?现在还行吧!在深圳特区一家公司当高管,工资和福利还算可以,糊口还是没有问题的。”符和波微笑着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副教导员钱温江听到这里,不禁一怔。他原本以为符和波混得不错,但没想到竟然已经做到了高管的位置。这小子真是出息了,向自己炫耀吗? “老同学,别瞒我了,你一定混得不错吧?否则怎么会请我?”钱温江打趣道,他隐隐约约觉得,符和波可能混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手头有一点点儿积蓄,请你到五星级宾馆住个一年,或者在五星级宾馆餐餐不重样,吃个一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 “再说什么?”副教导员钱温江问道。 “我与老同学你见面,不只是叙旧呢,还有事相求的呢。”符和波道。 “有什么能求我呢?我一没钱二没权,手上只管着几百个令人厌恶至极、深受社会唾弃的人见人憎恨,唯恐避之不及的劳改犯。有什么能帮助你的?”钱温江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符和波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我想请你帮我会见一个人。” “会见一个人人?找谁?我手里可全部是罪犯,你未必要我去找一个罪犯吧?”钱温江好奇地问道。 “是的。”符和波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钱温江愣住了,他没想到符和波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知道符和波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一旦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 “这个是什么人,对你很重要吗?”钱温江问道。 符和波点了点头,“非常重要。虽然我们失去联系多年,但他是我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之一。最近我得知他被关进了你们劳改队,我希望能够见他一面,探视一下他。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里,也想看看他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他叫什么名字呢?竟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钱温江问道。 符和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这样吧?我在帝豪大酒店已经略备了一桌薄酒。我们边吃边聊吧,然后我再告诉你详细情况吧。” “什么时候?” “不耽误你现在的工作,今天晚上吧。我叫一辆车接你一下。可以吗?” “好!我欣然接受。”副教导员钱温江不假思索马上答应了。 钱温江一下班,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单位门口。他上了车,车子便疾驰向市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帝豪大酒店的灯火璀璨夺目,宛如夜空中的繁星。酒店大堂里流淌着悠扬的音乐,给这座豪华酒店增添了几分浪漫与高雅。 符和波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钱温江的车子,他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二人一同步入酒店大堂,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乘坐电梯直达顶层豪华包厢。 包厢内部装潢考究,墙上悬挂着金色的壁画,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灯光柔和而神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奢华的气息。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腰肢曼妙的女人从金黄色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披着一头波浪般的长发,柔软有光泽。一张精致的妆容衬托出她优雅的气质,眼线勾勒出深邃的双眼,唇色鲜艳欲滴,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她穿着一袭性感的晚礼服,修身的剪裁将她曼妙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脖颈和优雅的锁骨。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手表,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搭配一双高跟鞋,完美地展现出成熟女性的魅力。 “钱哥,你来得正好!”艾丽伸出白嫩细腻的手热情地握住了钱温江的手,她的声音妩媚而又动听,“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聊一聊了。” 钱温江感觉一阵异样的感觉瞬间流遍了全身,他的眼睛瞬间变得绿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艾丽。这个女人真是太有魅力了,无论是她的外表还是气质,都让人无法抗拒。 艾丽是一个天生的妖精尤物,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能让人心跳加速。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撩人的气息,仿佛能勾魂夺魄,让人无法自拔。 符和波点了一瓶红酒,倒满了三人的酒杯。 餐桌上的饭菜十分丰盛,每一道菜都像是精心烹制而成,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了今夜的叙旧谈话。 符和波率先发话,调侃道:“老钱,这些年来你小子可是隐姓埋名,现在躲到山沟里来了啊。真是让我们一直揪心,没办法放心大胆地去找你。” 副教导员钱温江看着餐桌上的酒菜,感慨不已。这和自己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符和波谈论着过去的事情,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艾丽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钱温江的脸庞,而钱温江也一直被她的撩人魅力所吸引,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暧昧。 艾丽举起酒杯,妩媚地笑道:“钱哥,来,先干了这杯酒,庆祝我们的重逢。” 第315章 开单间啊? “嗯,还好。”钱温江回答道,“就是工作比较忙,其他都还好。” 钱温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感觉到了红酒的甘甜和艾丽那迷人的微笑。 “听说你当上了副教导员,真厉害啊。”艾丽赞叹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有才华。” “哪里哪里,这都是领导的栽培和同事的帮助。”钱温江谦虚道。 谈笑间,红酒已喝去了一半。那暗红色的琼浆玉液在灯光下流转,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钱温江端着高脚杯,凝视着杯中酒,心神荡漾。他眼前的女子艾丽,美丽动人,如同红酒一般醉人。 钱温江看着艾丽那迷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种冲动。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心跳加速。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艾丽的魅力让他无法自拔。 钱温江看着艾丽那迷人的模样,意乱心迷。而艾丽似乎也对符和波有着别样的情愫。 “艾丽,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钱温江忍不住问道。他实在想不起五年前自己是不是见过她。 “我嘛,一直都在努力工作和生活。”艾丽淡淡地回答道,“现在是一名模特儿,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 “模特儿?”符和波有些惊讶,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不错啊,收入很高呀?” “还行吧。”艾丽微笑道,“也可以说阅人无数吧,不过那些人我看没有一人能与钱哥比,钱哥有魅力。” 听到这撩拨的话,钱温江忍不住瞟了符和波一眼,发现他无动于衷。 难道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关联?或者说艾丽不是他的情人或者女朋友之类的? 想到这里,钱温江心中一阵窃喜。既然如此,今晚自己是不是可以有所行动,上下其手?钱温江开始在心中盘算着,目光在艾丽的脸上、身体上游走。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欲望在升腾,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冲动之中。他开始想象自己和艾丽亲热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无比强烈的冲动。 但是钱温江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企图。 这时符和波向他敬酒,将他拉回到现实。 两人你来我往,吆五喝六地干起杯来。 在推杯换盏之后,五味杂陈的佳肴已尝,氛围渐渐进入了轻松闲聊的阶段。 就在这个时分,符和波开口了,他的语气仿佛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老同学,我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钱温江这才从酒酣耳热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老同学,真是抱歉,我光顾着喝酒吃菜,差点忘了这茬。你想问的是谁呢?” “我问的是步豹纹。” “是他?”钱温江有些惊讶。 “怎么了?他表现不好?”符和波反问道。 “恰恰相反,步豹纹现在在干部眼里是香饽饽,穿着‘绿褂’的,除了大铁门红线不能逾越外,自由度很高,在狱内可谓畅通无阻。到干部办公室也是出入自由,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啊。” 符和波听到这里,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意外之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老同学的照顾。” 钱温江闻言一笑,“主要还是靠他自己。他现在的待遇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确实,他的表现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期。”钱温江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表情,“他的积极性和自我约束力都非常强,不仅在犯人中赢得了极高的声望,也得到了干部们的一致好评。” 他解释道,“步豹纹自从入狱以来,一直积极接受改造,表现得非常好。他深得干部们的赏识,所以才有这样的优待。” 符和波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来,他真的成长了不少。” “那是!”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老同学能不能开方便之门?”符和波符和波话语一转,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副教导员钱温江有些惊讶,他看着符和波道:“你要我开什么方便之门?” “见了老同学我就不遮遮掩掩的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他单独住一个房间?”符和波直言不讳地说道。 “开单间啊?”副教导员钱温江愣住了,这个要求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个?是不是太特殊了?” “老同学,本来嘛,我也不会提这个要求的。因为?”符和波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言。”副教导员钱温江道。 符和波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说道:“是这样的,步豹纹说,他想学习一下英语,以便以后出狱有一技之长,能谋生就业。想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副教导员钱温江一愣,他没想到步豹纹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狐疑道:“老同学,步豹纹怎么与你联系上了的?” 符和波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他轻描淡写地说:“噢,这个事呀?我不清楚。” 副教导员钱温江没有再问。他知道步豹纹既然能畅通无阻出入干部办公室,他就有机会打外面电话。 符和波又向副教导员钱温江说道:“老同学,我能不能去你们单位会见一下步豹纹?我想亲自跟他聊一聊。” 副教导员钱温江沉吟了一下道:“会见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这给他安排单间吗?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即副教导员钱温江又无奈地摇摇头,“你们有所不知,现在正值上级部门对监狱劳改支队罪犯的特殊待遇问题进行查处,我若擅自为步豹纹安排单间,可是要冒风险的。” “唉,确实难办!”副教导员钱温江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无奈。他知道在这个敏感时期,想要为步豹纹安排一个单间并不容易。 艾丽不失时机地插话道:“钱哥,常言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我倒真不信这个邪,你身上难道就没有几个过硬的‘线人’?” 副教导员钱温江苦笑道:“艾丽,你有所不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如果这样做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弄不好就是砸了自己的饭碗。” 第316章 圈套 “麻烦是麻烦,但总有解决之道。钱哥你聪明过人,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符和波脸色有些不悦。他挥手示意艾丽不要再说了。 艾丽瞪了符和波一眼,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她心中清楚,想要说服副教导员钱温江并不容易。她开始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符和波深思熟虑之后说:“既然钱副教导员已经详细阐述了当前的实际状况,我们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但我坚信,只要钱副教导员能够深思熟虑,一定会为步豹纹着想。”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老同学难得来一趟,今晚就留宿在这里吧?” “本来我想与老同学彻底长谈,只是我怕老同学疲劳,影响身体健康啊。所以我们分开各住一间,明天白天再谈吧。” 不等钱温江回话,他就对艾丽吩咐道:“将房间钥匙给我老同学。” 艾丽从小巧的坤包里拿出了钥匙,“钱哥,一共开了三间房子,我们相邻。”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亲近感,仿佛在暗示着什么。钱温江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接过了钥匙。 符和波看着他们两人互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他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只要让钱温江留宿在这里,一切都将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夜已深,月光洒满了整个帝豪大酒店。 钱温江拿着钥匙,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另一间房间的灯也同时亮起,那里是艾丽的房间。他们的房间门紧挨着,仿佛在暗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符和波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一切都将改变。而今晚,将是决定一切的关键时刻。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银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钱温江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一串钥匙,目光不时地看向紧挨着的房间门。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一股莫名的期待感在心头涌起,仿佛有什么神秘而令人兴奋的事情将要发生。 他的目光紧盯着那扇门,心中想象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想要拿下艾丽,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女子,她的眼神中带着挑逗和撩拨。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心神荡漾。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艾丽却迟迟没有出现。 钱温江感到内心燥热难耐,他开始有些焦虑和不耐烦。 他不知道艾丽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还不出现。 内心燥热的他,却迟迟等待不来她。 她坐在床边,手托腮帮子,眼神迷离地看着紧挨着的房间门。她心中也在期盼着什么事情的发生,但与钱温江所想之事却是大相径庭。 她当然不是想冲入钱温江的房间。 钱温江开始察觉到一些异常的改变,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像是在狂野的奔跑中一样,快速而有力地跳动着。 钱温江逐渐感到了一丝异样的转变,他的心脏以无比猛烈的速度跳动着,宛如在疯狂的赛跑过程中所激发的表现,疾速且有力度地跳动着。 他的双颊逐渐染上了一抹艳丽的嫣红,仿佛一股炽热的暖流从他的心底源源不断地涌出,传遍了他整张面孔。 他感到四肢百骸内的血液沸腾犹如沸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炽热波涛在他的体内翻滚不息。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他的机体似乎失去了控制能力,他的双手开始冒汗,全身的肌肉紧绷得如同石头般的僵硬。 更为严重的是,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窒息似的。他意识到,他的身心深处埋藏着某种汹涌澎湃的渴望,难以自抑的强烈欲望正在此时此刻爆发出来。 他瞬间感受到全身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那种酷暑难当的感觉毫无征兆地侵袭着他每一寸皮肤和每一滴血肉。 被欲望燃烧的他径直冲出房间,奋力一脚将艾丽的房门踹开。 艾丽未曾预料到此事,惊恐之下脱口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叫声,那件薄如轻纱的睡衣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狂热已无法遏制,心中的欲念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猛地抱住了她,将她重重地摔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 经过一阵不太激烈的反抗与挣扎后,艾丽逐渐停止了抵抗,任由身体沉入这充满诱惑的夜晚。 …… 钱温江万万没想到,当他从那张宽大舒适的席梦思床上疲惫不堪地下来时,面色铁青的符和波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 符和波的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奶奶的,小子看拳。”怒不可遏的符和波大喝一声,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向钱温江。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钱温江措手不及,他几乎无法反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脑袋里仿佛有个小锤子在猛砸。 他被打得头晕目眩,几乎失去平衡,他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差点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钱温江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抬头看向符和波,只见对方举起一台崭新的进口数码相机,冷冷地盯着他。 “钱温江,你这个衣冠禽兽,连老同学的女朋友都敢强暴?”符和波的声音冷硬如冰,语气中满是鄙夷与愤怒。 符和波的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在钱温江的心头。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有脸干出如此龌龊之事?你的罪证已经全部在我的相机里。”符和波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和愤怒。 “你说怎么办?”符和波逼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残忍的决绝。 “要不要我将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将这些不堪入目的证据,交给你们劳改支队纪委作进一步的处理?”符和波的话语仿佛一把锐利的刀片,狠狠地刮在钱温江的心上。 “或者我将这些材料提交公安机关追究你的强暴罪?” 钱温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瞬间炸开了,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冲向头顶。 他全身战栗,无法控制地颤抖,他的腿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 符和波的话语,如同雷霆万钧,重重地砸在钱温江的心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记重锤,让钱温江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第317章 你总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吧? 钱温江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同学,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啊?” 符和波看着他,一脸不屑,质问道:“你以为你的说辞可以推卸责任吗?按照你的逻辑,按你的说法,不是我的女朋友就可以凌辱强暴吗?”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符和波眼神凌厉,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你知道什么叫执法犯法罪加一等吗?” 面对符和波咄咄逼人的质问,钱温江一时语塞。 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试图为自己辩护:“我与艾丽是两相情愿的,我没有强迫她……” 符和波嘴角挂着冷笑,他向艾丽问道:“你是自愿的吗?” 此时艾丽正无力地瘫坐在床头,双手掩面痛哭流涕,轻声回应道:“不……” 符和波转过脸,对钱温江冷冷地说:“她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态度说明了什么?你应该清楚未经女性同意便与其发生性行为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吧?你知道强迫女人是什么罪名吧?” “你该懂得强暴一个女子将面临怎样严重的法律惩罚吧?你马上就要与管理的罪犯在一起接受改造了。从警察到囚徒这个巨大的心理落差不知道你接受得了不?” “恐怕你现在就要开始适应从警察转变为囚徒的角色转变。这种身份骤降所带来的心理冲击,恐怕需要你花费不少时间来慢慢调整。” 这番话犹如电流流过钱温江的身体,令他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全身痉挛。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符和波,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走。 他胆战心惊地辩解道:“没有证据表明我强暴了她。我们是你情我愿,我最多是行为失当,属于道德范畴,算不上犯罪。” 符和波听到这话,只是轻轻笑了笑,“你以为真的没有证据吗?你以为法院是只看证据的吗?艾丽的证词虽然目前只是孤证,但你也不看看这里藏了什么。” “呵呵!你是不见棺材不落眼泪啊。” 符和波说着,走到窗边,伸手拉开那厚重的窗帘一角。 随着他的动作,一台摄像机赫然露出全身,镜头直直地对准了房间的中央。 “看清楚了吗?这是一台隐藏摄像机,它记录下了你刚才疯狂的行为。你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出房间,疯狂地一脚踹开了艾丽的房门。你那狰狞的面孔,暴虐的行为,都被这台摄像机如实地记录下来了。” “这是不是强行闯入?你的行为如此疯狂,艾丽完全猝不及防。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够厚颜无耻地说这是艾丽的自愿吗?” 在夜晚,只有微弱的台灯光下,喝醉了的钱温江岂能发现?即使发现,欲火冲昏了头的他,也会肆无忌惮疯狂进行自己的行为。 这一刻,仿佛一道惊雷在钱温江的头顶炸响。他呆立在原地,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看着一脸阴冷笑着的符和波,心中的世界开始崩塌。 钱温江心中一颤,他知道,对方并非空口无凭。 他望向那台摄像机,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那是他昨夜疯狂的证据,那一切,都被无声地录了下来。他当然知道,隐藏摄像机记录下了所有的画面,这些画面将成为自己无法抵赖的铁证。 钱温江的心跳加速,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脑门。钱温江刹那间完全明白,自己中了招,上了圈套。 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从昨夜的迷离眼神,到今日的铁证如山,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目的是让自己上当,陷入泥潭,坠入深渊。 而且从自己刚才的疯狂行为来看,完全失去了理智,这是被下了药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自己已吞下诱饵,成为了不法分子符和波和艾丽的猎物。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开始颤抖。 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曾经拥有的一切,可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他开始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而这条路的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 现在主动权已易手。 符和波显得气定神闲,他从容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还瘫软在地上的钱温江。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鄙夷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起来吧,把你的衣服穿上。”他命令道。 钱温江不敢有任何反抗,他乖乖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颤抖的手拿起地上的衣服,战战兢兢地穿上了衣服。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败下阵来,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和力量,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符和波,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恐惧。 “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了。”符和波缓缓开口,符和波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语气平缓地说:“你总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吧?”他的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让人无法抗拒。 钱温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点头,表示顺从。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目前有两条路可走。”符和波缓缓开口,“这取决于我的心情。如果我出于同学情谊,对你产生了恻隐之心,我会将这些证据交给你们支队的纪委。你的下场将是身败名裂,当然你这种行为一定会被开除公职的。” 钱温江的心跳加速,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清楚符和波所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 他看着符和波,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选择。 符和波看着他的表情,冷笑一声:“这对你而言,还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残忍和冷漠,仿佛在谈论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钱温江的呼吸急促,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那么,次选是什么呢?”他低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已经掌握在符和波的手中。他只能寄希望于符和波能够念及同学之情,给他一条生路。 第318章 要挟 “次选是什么呢?其次吗?”符和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狞笑,就像一只伏击猎物的猛兽,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和威胁,“我就毫不留情,不再顾忌什么同学之情了。” 钱温江的心猛地一沉,仿佛从悬崖边失足跌落。他脸色苍白,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他明白,符和波所言非虚,这个曾经自己的同学有着摧毁他生活的力量。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要怎么样?”钱温江的声音颤抖,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符和波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凑近钱温江的耳边,语气低沉而阴冷,“我会直接把那些你强暴艾丽的证据交给公安机关。” “他们有专业的办案人员,应该能很容易地得出结论。何况还有艾丽的证词,你想想看,这些证据链条是否完整?哈哈!” “法院那边宣判没有问题吧?” “如果你进了劳改队,那里的饭菜合不合胃口,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吧?你应当最有体会吧?”符和波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钱温江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钱温江一听,双眼充满了恐惧之色,他面如死灰。他“扑通”一声,跪倒在符和波脚下,磕头如掏蒜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恳切和绝望,痛哭流泣道:“老同学,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千万不能这样干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尽力满足。” 符和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清楚,自己已经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上风。 符和波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当然,也不是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怎么走?究竟还有何路径可行?”钱温江一个激灵,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仿佛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符和波的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符和波不紧不慢地开口:“嗯,你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钱温江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把刚才你所做的一切都写下来,就是说,写一份认错书交给我。我们再谈第三条路。”符和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欣赏着钱温江的窘迫与挣扎。 “好!”无路可走的钱温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机械地按照符和波的指示去做。 于是,惶恐不安的钱温江,开始用颤颤巍巍地写下了认错书。字迹有些歪斜,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符和波接过认错书,仔细地阅读着,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冷笑。 他将钱温江的认错书交给了早已穿好了衣服的艾丽,“这个交由你保管,别丢失了。” 艾丽立马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叠起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小巧手提袋之中。 钱温江的内心如同被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完全掌控在了符和波的手中。 钱温江听到了一阵阴森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 他抬头一看,只见符和波正用一种冷酷无情的目光盯着他:“我掌握了你的秘密,不,是死穴,而你想要保守这个秘密,就必须听我的话。” “若想保住这个秘密,你便不得不在我面前俯首帖耳。”符和波的声音如冰锥刺骨,“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如果你不做,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符和波的声音冷酷无情,他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紧紧盯着钱温江,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与威胁。 符和波抛出的话语冰冷刺骨,充满威胁与警告。钱温江只得默默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法逃脱的困境。 符和波看向面前的钱温江,嘴角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一脸嘲弄神情,似笑非笑,“我现在要你为步豹纹在监内安排一个单间,还会拒绝吗?还为难吗?” 钱温江脸上挤出一丝尴尬而僵硬的的笑容,他馅媚道:“不,不,老同学的请求,我岂敢违反?就是冒险犯难。我也要去做的啊。” “嗯,现在懂味了?”符和波冷哼一声,“如果你不久前这么说,那会有这么多事?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既已湿了脚,那就洗个澡吧。哈哈!现在你与我们没有任何区别了。” “说是一丘之貉也不为过吧?” “还有,明天早上走时,你为步豹纹带一个手机进监交付给他。做什么用,不是你这种宵小能过问的,懂吗?”符和波的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威胁和压迫。 符和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要去休息了!你现在继续去玩艾丽吧,玩个够。” “只是再也没有人会在暗中为你录像了,因为你不够格。”符和波轻蔑道,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此刻,在符和波眼里,钱温江不过是供自己驱遣的一条走狗而已。 看着符和波离去的背影,钱温江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艾丽,她那曼妙的身姿和窈窕的曲线让他的心跳加速。 钱温江眼里闪着邪欲的光,飞身向身肢曼妙窈窕的艾丽扑去。 艾丽发出一声惊呼,但很快又挂上了妖娆的笑容,娇喘一声,“馋鬼,这么猴急!” …… 周云振在办公室内接到来自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的紧急来电。 周云振心中一紧,“有什么事?” 电话里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焦灼道:“周干事,情况不妙,形势严峻。” 周云振吓了一跳,知道这通电话绝不简单。 他知道肯定是关于步豹纹的事,否则自己已脱离改造线,黄如顺不可打电话给自己。 他紧张地问道:“步豹纹出了什么事?他有不轨企图?越狱逃跑?” “不是!并非如此!” 听到这话,周云振紧绷的神经得以稍许舒缓。 这一下周云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有越狱就好。 “那是什么事?” 第319章 调换单间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焦虑地回答:“步豹纹突然从8人间被调换至独立房间。这是单间,脱离了监控范围。” “脱离了监管,这一下我布置的耳目崔山泉提供不了关于他的详细情况。我已经失去关于步豹纹晚上行为的任何情报来源。” 周云振全身一凛,浑身一紧,现在的情况是,别说侦查干事黄如顺的耳目崔山泉起不了作用。 就是自己布置的耳目阳丰森也已起不了暗中夹控监控作用。 周云振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他立刻想到这可能是步豹纹在为越狱做准备。 那么是谁在紧锣密鼓地配合他? “黄干事,这单间是谁为他调的?”周云振的双眼冒火,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这?”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犹豫了一下,他在考虑是不是要说出真相。 “是谁?难道是中队长金凯方?”周云振问道。尽管他心里不相信中队长金凯方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他不得不往最坏处想。 “不是!”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眼神躲闪,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的话让周云振终于放下了心。 中队长金凯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生产管理人才,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周云振不希望他因为掺和这种事而毁了一生。 如果中队长金凯方真的牵扯到这种事里,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那是谁,说!别吞吞吐吐。”周云振的话语咄咄逼人。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是改造副队长王百厮!” 周云振一听,眉头紧皱。王百厮?这人就是现在侦查干事黄如顺的顶头上司,难怪他说话吞吞吐吐的。 周云振一愣,王百厮区区一个副中队长,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随意给在押犯人安排单间?这其中如果没有中队长金凯方的首肯,他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在强调纪律和服从的劳改队是不可思议的。 周云振马上问道:“是改造副队长王百厮可以为罪犯步豹纹调换单间?金队长一无所知吗?” “他,他知道。”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金队长知道他还不制止吗?须知这是严重违反省局相关管理罪犯规定的。”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一脸无奈地回答道:“他制止不了的。” “什么意思?”周云振惊愕地问道。中队长是一队之长,一个中队说一不二的人物,居然制止不了一个副队长的所作所为? “王副队长说,他也是奉命而为,奉大队领导之命令而为的。他的话让金队长哑口无言。”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解释道。 周云振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 周云振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他不禁想起了一张阴沉的脸,那是副教导员钱温江的脸。 “是不是副教导员钱温江?”周云振试探性地问道。 “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都没有办法。”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叹息道。 ”我知道了,即使如此,你也不丝毫放松步豹纹的暗中监控。”说完,周云振放下了电话。 周云振陷入了沉思之中,副教导员钱温江与罪犯步豹纹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冒险为这个极度危险的罪犯步豹纹调换监房,让他脱离监管视线?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问题在周云振的脑海中盘旋着,令他无法释怀。 这么说,副教导员钱温江就是隐藏在大队的警界败类?是罪犯步豹纹的保护伞,或者干脆说就是罪犯步豹纹越狱的同伙? 周云振脚步匆匆地朝着监管区赶去。 抵达第六中队车间,犯人阳丰森自门口的监控岗位现身,拘谨地向周云振问候:“周干部,您好!” “现在步豹纹情况如何?”周云振直截了当询问着步豹纹如今的情况。 “他的行为表现得颇为神秘,有些诡密,眼神飘浮,闪烁不定,言行举止有些不太对劲。可是?”阳丰森欲言又止。 “说下去?继续说下去。”周云振鼓励着对方。 “是!但问题在于,我目前无法做到对其进行全天候无死角监控,只在白天可以接近他,夜间我便无能为力。现在的步豹纹享有特殊优待,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里。” “这引起了许多犯人的不满和妒忌。” 周云振沉默了一会儿道:“只要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就尽全力去做吧。你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 周云振告诫阳丰森:“步豹纹一有什么异动,即刻向黄如顺干部汇报,据我所知,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可靠之人。要力求将可能的突发事件消灭于萌芽状态,防患于未然。” “他会越狱?” “是的,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日益紧迫。你要瞪大双眼,盯着他。我怕他试图利用夜间无人注意的空隙逃脱,只要他从房间一窜出来,这也是你立功的机会,不要失去。” 阳丰森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是。只是如果黄干部不当班的话,我向谁报告紧急情况?” “向王副队长行不?他是直接管改造的。”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向他报告,切记!” 周云振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疑问号。 关于六中队改造副队长王百厮的疑虑在他的心中悄然滋生。 他开始对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改造副队长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 虽然从奉副教导员钱温江的命令为罪犯步豹纹调换单间监房这件事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周云振敏锐地察觉到了罪犯步豹纹在狱内的种种超级待遇的不同寻常之处。 步豹纹拿的最高减刑分、评为改造积极分子、穿上“绿马夹”,还享有很大的自由度。这些优待背后如果没有人暗中关照,怎么可能实现? 还有,罪犯步豹纹居然可以与外界保持畅通无阻的联系,这到底是谁提供的方便? 作为改造副队长,王百厮要做到这一切简直太容易了。更何况,领导他的副教导员钱温江显然也在幕后扮演着重要角色。 看到周云振的眼神变得森冷起来,阳丰森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惶恐不安。 他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惊愕地看着周云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还是马上回答道:“是!” 第320章 你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吗? 周云振又找到了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黄如顺有些惊讶,“你还进来了啊?” 周云振表情严肃,“是的,我必须再次进来。步豹纹一旦越狱成功,他对社会的危害将是巨大的,甚至可能是无法估量的。” 黄如顺有些不以为然,“你言过其实了吧?步豹纹这个人,我看过他的资料,面相儒雅,皮肤白净,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人,即使越狱出去,又能有多大危险?” 周云振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他的外表,他的举止,甚至他的言语,都只是他用来迷惑别人的伪装。他只会让你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一面,而隐藏起他真正的面目。” “这个人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你千万不要被他外表所迷惑。”周云振郑重其事地强调。 “他的行为和言语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用来误导别人,隐藏他真正的目的。他的危险性不在于他的外表,而在于他的头脑和心机。” “他的内心充满了狡猾和残忍,他善于利用别人的弱点,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的行为完全无法预测,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听到周云振再一次这样一说,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心里一沉,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般。 黄如顺心中暗自琢磨着,周云振肯定不会信口雌黄的,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如顺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 他骤然紧张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家伙真的越狱了的话,真的在社会上做出惊天大案的话,一旦倒查起来,首当其冲被严厉处分的会是自己这个侦查干事。 两耳闭听,麻木不仁,失职渎职罪是跑不了的,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黄如顺有些急躁,“改造副队长王百厮和副教导员钱温江他们都不当一回事,甚至还为步豹纹提供单间。这不是在帮他越狱吗?不,这是在为他越狱提供便利条件!” 黄如顺心中充满无奈,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无法逃脱。 周云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不失职不渎职,谁能追究你责任呢?” 于是,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深吸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不能让步豹纹逃出他的手掌心,他不能对步豹纹这个危险分子掉以轻心,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确保这个步豹纹逃不出这森严的监管区,从而避免给社会带来隐患和危害。 “我要怎么做呢?”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然而,周云振却表现出一种略显嘲讽的姿态,他以开玩笑的方式回应着他说:“你是中队侦查干事,还要问我呀?难道连这些事都需要向我咨询么?你不比我懂得多?难道你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吗?”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有些尴尬,“我是挂名的侦查干事,其实我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侦查干事,刚刚才从生产方面转入正业呢。” “你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吗?”面对这种情况,周云振立刻反驳道。 “让他做到身无分文,手无寸铁?”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紧接着追问道。 周云振沉思片刻后回应称,“如果真的做到了这一点,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忧他会在监狱内部重新犯罪或者越狱逃跑的可能性呢?还怕他在狱内又犯罪吗?还怕他越狱吗?” “他还会有越狱逃跑的可能吗?” “那?要怎么样才能防患于未然?”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有些懵圈。 周云振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首先,我们需要白天派人暗中监控步豹纹,确保他接触不到任何尖锐的铁器或类似物品。” “其次加强对出车间的罪犯的搜身检查,一旦发现携带铁器之类的东西回监房的话,一律送严管队处理。”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问道:“如果发现步豹纹携带了可以用作凶器的铁器或其他东西呢?” 周云振冷笑一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深深地看了黄如顺一眼,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一旦发现这种情况,那就再好不过了。直接关押,然后以狱内预谋案查处上报支队。” “这样一来,那就直接挫败了在押犯步豹纹的阴谋越狱企图,还成功防范了潜在的监管安全隐患。大功一件。”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对!挫败阴谋于未发之际,功莫大矣!” 然而,黄如顺的心中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面对的可不是一件小事,这需要得到上级的支持和批准。他看了一眼周云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事情,是不是需要向改造副队长王百厮和副教导员钱温江汇报?我觉得取得他们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周云振脸色倏地一变,他断然拒绝,“不行!严格搜查罪犯的身体及人身,杜绝监管安全隐患事故,这是省局监管制度明文规定的。” “这还要请示吗?” 周云振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必须说出自己的看法,“对于他们两人行为的种种可疑之处,难道你就没有感到一丝不对劲吗?你就没有引起反思吗?” “这?”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一时间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那我还能相信谁?”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似乎陷入了迷茫。 “中队长金凯方,他才是你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你可以告诉他你的疑虑,有什么事可以与他说,不必隐瞒要。” 周云振这句话如同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亮了黄如顺心中的阴霾。 金凯方这个一心只会抓生产的中队长,这个在黄如顺心中曾经模糊的形象,此刻逐渐清晰起来。 “我明白了。” 黄如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做好你侦查干事应当做的事,以后即使出了什么事,你也可以免除责任。” 第321章 他是外人吗? 两人正在谈话,不料,六中队的改造副队长王百厮和副教导员钱温江走进了办公室。他们的到来让谈话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副教导员钱温江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周云振,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他走到周云振面前,语气冷淡地问道:“小周,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周云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回答道:“我不是在外协办吗?” “这么说,你不在管教办工作了吗?”副教导员钱温江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明知故问道。 周云振心中冷笑,但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是啊,我不在管教办了,你是一个大忙人,领导吗?一般健忘!” 此时,周云振已经完全看清了副教导员钱温江的虚伪面孔。他心中暗道,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警界败类。 他对这种人早已心生厌恶,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能混到副教导员的职位。 副教导员钱温江鼻子一哼,他转身对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说道:“这是改造办公室,是机密之地,你竟然能够私自允许无关人员进出?你怎么能擅自允许外人进入呢?” “我?”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颇感意外地反驳道,“周干事不是我们大队的干警吗?他是外人吗?” 钱温江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带双关地说道:“接触罪犯的机密之地,只有当前在管教岗位上的干部或管教系统的干部才能接触。这是规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其他已经调离的人员不能接触罪犯,这是规定。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人还往这里窜,是何居心?”副教导员钱温江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含沙射影道。 “扰乱别人的工作不说,还明目张胆地干预司法活动和执法工作,这种不良风气必须得到遏制,不刹不行!必须坚决刹住!否则将无法收拾!”钱温江的话语越来越严厉,显然对黄如顺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从明天起,我会通知值守中队,没有经过大队领导的允许,外来人员包括不在管教线上工作的本单位人员一律不得入内。” “违反者严肃处理。如果那人还没有转正的话,取消其转正资格。” 然后他又面带怒色地对六中队改造副队长王百厮说道:“看好你的门,管好你的人。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下次再遇到这类事情,我马上第一个拿你开刀!”钱温江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箭矢,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寒意。 副教导员钱温江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无法消散的怒气,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副教导员钱温江拂袖而去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只留下那带着余怒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这时,六中队改造副队长王百厮一脸讪笑地走向前道:“周干事,你刚才也已看到了钱副教导员的态度,请你以后别为难我,下面的人挺不容易的。” “你以后就不要再到我们中队来了啊。” 说到这里,六中队改造副队长王百厮脸色突然一变,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周云振,话语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的意味,“周云振,我告诉你,再来的话,我们可不欢迎你,也不会接待你!” “人吗?要有自知之明,这不是你应当来的地方,也没有要你管的事。到别人碗里夹肉,没有人会高兴的。包括我!” 面对六中队改造副队长王百厮的威胁和冷嘲热讽,周云振表现得异常冷静。 他直视着王百厮的眼睛,不屑地说道:“王副队长,语气还真是不小呢?好大官气啊?难道身为劳改干警的我,仅仅因为不在管教岗位就无法进入监管区域吗?” “否则还要处分我?要不然就要为此采取措施?所依据的究竟是哪家规定?又是哪一部法律法规有这规定?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王百厮冷笑一声,回答道:“没错,就是这样的规定。你不在管教岗位上,就没有资格进入监管区域。否则,我们会给你处分,甚至采取其他措施。这是钱副教导员说的,你要问就去问他。” 于是,周云振继续追问王百厮:“我再问你一句,这个规定究竟是哪家规定的?又是哪一部法律法规有这规定?” 嚣张跋扈的王百厮看着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周云振的问题,而是用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说道:“我也再说一句,不要问我,这是钱副教导员说的。你有疑问的话,要问就去问他。” 周云振的眼神,锐利如锥,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 那从他眼中迸射出的寒光,带着一种阴森慑人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地看着王百厮,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警告:“王百厮,你与钱温江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坏事干尽。你以为你的嚣张可以让你无所不能吗?我告诉你,你现在有多嚣张,将来就会有多悲催!” 王百厮被周云振的话语震慑得全身战栗,他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席卷全身。 之前的嚣张气焰,在周云振的冷冽眼神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为乌有。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惊恐和不安。 周云振轻蔑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你我之间,嚣张并不能为你赢得尊重。如果你再不悬崖勒马,继续为非作歹,你的前方就是万丈深渊,而你的下场,将是粉身碎骨。”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重重地砸在王百厮的心头。 王百厮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开始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然而,周云振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继续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王百厮,你记住,嚣张跋扈是一种严重病态。这种病态足以让一个人走向毁灭。” 周云振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扫射了王百厮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第322章 心中一片沉重 周云振来到了大门口,他刚出监管区,值守中队的一个名叫孟庆的干警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孟庆的面色冷峻,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声音冰冷,“周干事,我奉大队领导之命通知你,以后没有管教领导的亲自批准,你不准再踏入监管区一步。请你务必遵守规定。” 他淡然地瞥了值守中队干警孟庆一眼,心中早已将他看透。孟庆不过是一个盲目执行上级命令的小卒罢了。 他不想与这种人计较,这种人,他心中一清二楚。 这种人只会听从上级的指示,不管对错。就像一台被编程的机器人,缺乏自主判断能力,是非不分,只能机械地执行指令。 行为完全受控于他的领导。谁是他的领导他就听谁的,这种人在领导面前唯唯诺诺,不敢有任何异议,领导的话就是圣旨。 至于对错他不会管,至于领导是何种人?他更不会去思考问题。 领导正派,他自然不会犯错误。 领导一旦是一个坏人,领导心术不正,心怀不轨的话,那他的行为就是助纣为虐,甚至带来极大的危害。 他的思维已经被禁锢在一种固定的模式中,无法接受任何新的思考方式。他们的世界只有黑白两色,没有灰色地带,更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最终就与领导一锅灼了,与领导一同走向毁灭。 周云振心中清楚,与孟庆这种人交流纯粹是浪费口舌。他不再浪费时间,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孟庆看着周云振远去的背景,一言不发。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危险的边缘。他的世界仍然是黑白分明的,没有看到周云振所看到的灰色地带。 或许,他永远也无法理解周云振的思考方式和生活态度,盲目服从最终使会他坠入了深渊。 孟庆刚要转身往回走,他一抬头却倏尔发现周云振站在了他的面前。 孟庆一脸惊愕,“你,你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云振却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用严肃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孟庆,别盲目机械地执行钱温江的命令,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悲催。当然,我的话你可以不听。” 周云振说完后掉头就走,没有再给孟庆任何解释或回应。他知道自己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警告和提醒,剩下的路需要孟庆自己去思考和选择。 留下了孟庆在原地发愣。他不明白自己执行上级的命令怎么下场就会悲催? 难道抗命不遵反而就有好下场? 周云振回到办公室,心中一片沉重。 他明白,自己以后想要再次踏入监管区将会变得异常困难。刚才孟庆的话已说得很清楚,自己是进不去了。 孟庆的话犹如一把无形的锁,将他拒之门外。 如果强行硬撞的话,那就会发生冲突了,后果堪忧,甚至可以说不堪设想。 在钱温江看来,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点,恰恰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所期待的。 可以说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求之不得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有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置自己。 周云振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因小失大。 副教导员钱温江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喝了一杯茶,竭力使自己安宁下来。 他现在开始对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让他感到不安。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甚至有些神经质。 刚才的一幕让副教导员钱温江让他惊骇不已。 为什么周云振会出现在监管区?他是不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过去,他的态度是为了迎合上级,打压周云振。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钱温江已经意识到周云振对他的威胁,他的态度已经不再是简单地附和打压周云振,而是内心深处的恐惧。 钱温江害怕周云振会查出什么东西,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已处于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 对任何可能的威胁都异常敏感。 那个夜晚已经使他从人变成了鬼。 副教导员钱温江的生活状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开始怀疑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和恐惧。 他不敢轻易和人交流,害怕自己的话语中露出什么破绽。 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 “不行,光有自己的严厉命令还不行,万一他找到大队的主要领导,获得批准可以直接进入监管区呢?那自己还能阻止得了吗?” 想到这里,副教导员钱温江拔脚就向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跑去。 “你有什么事?急得这样儿?”正在办公的大队长郑闻悟抬起头,看着冲进来的副教导员钱温江,脸上写满了疑惑。 “郑大队长,我有一事要向你汇报。”钱温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什么事?”大队长郑闻悟皱了皱眉头。 郑闻悟看着钱温江,他知道这个副教导员不是一个会轻易慌张的人。于是,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钱温江坐下,然后自己也整理了一下桌面,准备听取他的汇报。 副教导员钱温江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郑大队长,省局方面已通过紧急电话通知我们,要求我们立即展开一次针对危险和违禁物品的全面搜寻查禁行动。我们现在正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地开展这个活动。” “嗯,这是你们的正常工作,作为管教线上的领导,你做就是了。还要向我汇报什么?” “郑大队长,可是出现了状况啊,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不对劲啊,我不得不汇报。” 大队长郑闻悟一愣,“什么状况?究竟是何种特殊情况呢?” “周云振干预执法活动,他单枪匹马地下到监管区,行为举止神秘异常,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地找干部及犯人了解什么情况。不知他是向犯人封口,还是有其他企图?” “向犯人封什么口?”大队长郑闻悟眯起眼睛问道。他心道,周云振会给犯人带违禁品?这不是鬼话吗? 内心深处,他知道周云振绝不会私自携带危险和禁止物品给犯人,这简直荒谬至极。 第323章 还得再加一道锁 可是钱温江这家伙应当是话中有话,且听下去。 “如果不是向犯人封口的话,我就怕他是在刺探干部的情况,特别是在调查谁向领导行过贿,以便将来要挟之用。” 说到这里,钱温江加重语气道:“原人事科科长孙鹤鸣是如何垮台的?就是这小子在背后搞的鬼,不正是这个小子暗中搜集证据,一下子给扳倒的吗?” “这小子善于来这一套,不可不防啊。此子手段高明,擅长暗渡陈仓,我们必须小心提防他。” 钱温江的警告让郑闻悟心中一惊。击中了他的要害,他自己可是收过不少罪犯的贿赂,要是这事儿被揭露出来,那还得了! 如果放任那个小子胡来,说不定他也会像孙鹤鸣一样,一不小心就垮台了。 郑闻悟心中惊慌,表面上却装得平静,问:“那你的意思是?” 钱温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说道:“现在起,不要让他单独接触罪犯,限制他进入监管区。” “这个吗?好像没有制度规定他不能下监管区吧?他不是劳改警察?毕竟他也是劳改警察,好像没有明文规定他不能下监管区吧?我们不能随意限制他的行动吧?我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钱温江急道:“现在是查禁违禁品的关键时期,我们有必要杜绝一切无关人员进入监管区。周云振已脱离了管教线,他不是无关人员吗?暂时不适合进入这些敏感区域。这不是一个现成的正当的理由吗?” “嗯,这理由勉勉强强的,有些牵强附会。这样吧?”郑闻悟沉吟道。 “那样?” 老谋深算的郑闻悟思索片刻才说道:“这一段时间我将他当作闲棋冷子了,他百无聊赖,所以才到处生事。我现在通知他协助一下综合办工作,让他协助做好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合同的前期准备工作。” “这样能暂时转移周云振的注意力,让他有些正经事,没有闲工夫拱火挑事。” 钱温江听到这话,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知道,有了大队长郑闻悟的支持,周云振这小子是踏不进监管区了。 他向郑闻悟告辞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离开了大队长的办公室,心中却仍有些许不安。 尽管大队长郑闻悟给了他明确的允诺,他还是感到不放心,光有大队长郑闻悟的允诺还是不行。 他深知,在这个权力交织的年代,在这个大队,只有站在权力金字塔中顶端的那一号人物才能真正决定一切。他需要再添一道保障。 有一个人是可以全盘推翻大队长郑闻悟的话的。他暗忖,还得再加一道锁才行。 副教导员钱温江坐在桌前,一番深思熟虑后,为了遮人耳目,增加自己行为的迷惑性,他伏案马上起草了一份通告。 他拿着通告,步履匆匆地走到了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 正巧,教导员吴省心正要出门,与副教导员钱温江撞了个满怀。吴省心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副教导员钱温江:“你怎么这么冒失?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教导员吴省心又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副教导员钱温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吴教导员,我知道你很忙,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的。” “坐吧!有事慢慢说吧。”教导员吴省心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道。 “好!”副教导员钱温江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倾身向前,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工作。 他汇报的话与向大队长郑闻悟汇报的话如出一辙,内容几乎毫厘不差,只是改了一下职务称呼,“吴教导员,省局方面已通过紧急电话通知我们,要求我们立即展开一次针对危险和违禁物品的全面搜寻查禁行动。” “我们现在正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地开展这个活动。” 教导员吴省心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微笑,“这事啊?我知道。你按规定办就是了,还要请示什么?何必再行上报?这是你职权范围内的事。” 副教导员钱温江苦笑道:“不,不,并非如此!我有难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欲擒故纵,观察教导员吴省心的反应。 教导员吴省心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吞吞吐吐,有什么难处你说就是了。” “是,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大队违禁品泛滥成灾,省局都有所闻。所以这次省局重点点了我们十大队的名,支队刘副政委要求我们一查到底,铁腕治监,一旦发现罪犯私藏危禁物品,一律从严惩处。” 教导员吴省心拍着桌子道:“钱副教导员,这真是一件大好事啊!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监管安全的隐患,杜绝监管安全事故的苗头。对于我来说,除了大力支持,我还能说什么呢?” “肯定不会掣肘你的。你大胆去做就是了。” 副教导员钱温江听后,犹豫了一下,说道:“吴教导员,你肯定是大力支持的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 “只是什么?”教导员吴省心问。 钱温江佯装迟疑了一下,终于说出了他的担忧,“只是一些无关人员的进入我怕会干扰我们的工作啊。” 教导员吴省心眉头微皱,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具体说说?” 副教导员钱温江绝口不提周云振。 他说道:“我们必须对进入监管区的人员严格把关,防止携带违禁品的情况发生。你想啊,如果一些与改造工作无关的人员进入监管区,他们可能会携带违禁品进来,给犯人提供违禁物品。否则那些违禁品是如何流入的?前天不是查获了一个运货司机给罪犯私带现金的事吗?” “这不得不让我们警惕。” 吴省心听后,脸色一沉。他知道钱温江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运贷司机给罪犯私带现金的事他清楚,而且运贷司机已通知当地公安机关介入处理。被予以治安拘留。 监管安全是重中之重,任何一点漏洞都可能引发严重后果。 第324章 欲盖弥彰 副教导员钱温江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吗?是对罪犯违禁品的查禁时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无关人员将罪犯的违禁物品转带出去的话,那么我们的这次活动就会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我们可不能让无关人员将罪犯的违禁物品转带出去。查不出违禁品,而我们这个大队又是违禁品泛滥成灾的重灾区,那么如何向支队交代?支队又如何向省局交代?” 钱温江佯装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板子打下来的话,我是分管领导自然逃脱不了责任,我必定难辞其咎。可是你是大队一号人物,怕是面子上也不好过吧?” 教导员吴省心一凛,这话没有说错。一号人物嘛,权力大,自然责任也大。无论哪个方面出了事,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自己也是推卸不了责任的,也是难辞其咎的。 “那你的意思呢?你有什么建议吗?”教导员吴省心问。 “我的意思吗?来请尚方宝剑来了!就是请你来亲自签署这份通告。这是一份暂时在这个特殊时期杜绝无关人员进入监管区的通告。”副教导员钱温江马上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报告递交给了教导员吴省心。 “这样一来,可以有效地防止危禁物品的转带出去。要将这些事做好,我得有尚方宝剑才是。请吴教导员能够予以批复签署一下,有了你的尚方宝剑,我才好放胆执行。才能确保这个措施的有效实施。” 教导员吴省心接过副教导员钱温江拟定的通告,他仔细地看了起来。 吴省心沉思了片刻,然后他在通告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关于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监管区的通告”被迅速打印出来,张贴在机关楼及监管区门口的公示栏里。 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发了层层涟漪。 不少干部职工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疑惑与焦虑,议论纷纷。 “邪门了,什么时候出了这个不伦不类的通告?真是奇怪,这个通告是什么时候发布的?它是什么意思?"有人疑惑道。 “是啊?这通告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怎么定义无关人员?这定义也太模糊了吧。”另一人附和道。 “叫这样说来,里面的这些犯人不吃饭了?送大米进去的司机是不是无关人员?”还有人说。 “司机吗?就算晚几天送大米和生活物资应该也没问题吧?通告上说的是暂时,不是长久不能进,更不是永远不能进。”另一个人回答道。 那送菜的车辆可以进吗?犯人可是每天都要吃菜的,像白菜这类蔬菜,放几天就会烂掉的。"又有人问。 “还有。还有这些送生产原料的车可以进不?不进的话,车间怎么开工生产?这可是隔三岔五要送进去的呀,今天正好是送货的日子,这是我管的事,这是我负责的事,该怎么办?”一个干部焦急道。 另一个人打趣道:“怎么办?凉拌!造成的损失又不由你负责,谁出通告谁负责。自然由发布通告的人负责,你担心什么?” “你这话说的,你也不在管教线上,按这通告的意思,你也成了无关人员了,不能踏入监管区。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穿上制服也是枉然。”有人反驳道。 人们纷纷议论大队领导怎么会出如此荒谬的通告?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规定? 这个副教导员钱温江逆天了!只有他手下的人可以进?这十大队是他家开的? 一时间,质疑与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机关楼都沉浸在了一片喧嚣混乱之中。 外面沸反盈天,可是真正要针对的周云振却是并不知情。 因为外协办不与机关楼在一起,周云振因此得以泰然处之,不受影响,气定神闲。 不过他已猜测到了钱温江会采取的行动,他肯定会巧舌如簧骗取主要领导的同意,然后扯虎皮作大旗,为自己的非法行为披上合法化的外衣。 然而,对于周云振而言,这些都无法对他产生实质性的约束力。 事实上,即使副教导员钱温江再一手遮天,权势滔天,也无法阻止自己与干警之间的接触。他充其量只能让自己进入不了监管区,接触不了罪犯而已。 只要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能按照自己的安排,在暗中布置人手密切监控步豹纹,一旦他有越狱逃窜行为,那么就构成了越狱罪。 于是抓捕他便成为了合乎逻辑的事情。 那么便可直接出手擒获他,将其捉拿归案,从而成为了一桩刑事罪行,那么这自然就成为了一起刑事案件。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一桩越狱大案就消弭于无形中。 只要将越狱未遂的步豹纹送往严管队严加审讯,便可揭开事件的全貌。一切就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所有的事实都会清晰可见。例如他是如何与外界联系的?他是如何与外部势力联络勾结的呢?再如他身上的现金来源渠道如何?比如他的所谓“发明创造”是如何取得的?从何而来的呢?还有他贿赂的对象是谁?他们收了多少贿赂?等等。 所有的事实都会昭然若,所有真相都会随之浮出水面。接下来就是深挖警界败类了。 现在自己只要等待结果就可以了。 这时,周云振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感到有些纳闷。 自从被投闲置散之后,他几乎被人遗忘,没有谁再关注他。 外协办的工作也变得清闲,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合同的相关接待事宜已经尘埃落定,他根本插不上手。 然而,他乐于这种清闲,与外协办的同事朱熊彪一起,上班时就打扫起了卫生。使得办公室地面光洁如镜,光可鉴人,一尘不染。 整个办公室皆呈现出一片井然有序的景象。 没有想到现在电话来了,他一看是大队的内线,似乎是综合办的电话。 拿起电话,他听到的是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的声音。 他以打趣的口吻询问:“李主任,您竟屈尊纡贵亲自来电,不知有何要事吩咐呢?” 第325章 奉谁之命? 然而,电话另一端的李莉莉并未被他的言语所取悦,并没有被他的话逗笑,反而口气强硬,她不客气地地回答:“不要用言语来掩饰你的无聊,别油腔滑调,别耍嘴皮子了,这样虚伪的玩笑,你觉得有意思吗?” “不要夸夸其谈,你是不是闲得慌?” 周云振镇定自若地回答:“我不闲呀。” “何必如此轻浮?你不闲,那你忙什么?”电话那头的李莉莉一脸不耐烦地反问道。 “我不忙着与你通话吗?”周云振戏谑道。 “你?”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一下子噎住了。 李莉莉仿佛被卡壳一般,说不出话,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回击他的话。 "别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样子!你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出息?领导不待见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过了半晌,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才一脸不屑地说。 “领导待见不待见我,我无所谓,只要你待见我就行了。"周云振嘴角一扬,满不在乎,轻松地笑着调侃回应。 “我会待见你吗?”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皱了皱眉,鼻子一哼,不屑一顾。 “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周云振也不气馁,依旧笑嘻嘻的。 “别嘻皮笑脸的。我来是奉命而为的。”李莉莉正色道。 “奉谁之命?所为何?”周云振疑惑地问道。 “我正式奉大队领导之命通知你,马上到大队综合办来接受工作任务。”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回答道,语气不容置疑。 周云振一愣,难道大队长郑闻悟改主意了?现在李莉莉不就是在为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合同做准备吗? 这是要让自己也参与准备工作?怎么一下子想起自己了?之前不是让自己坐冷板凳的吗? 大队长郑闻悟改弦更张了吗? 周云振疑惑地看着李莉莉,“这次是要让我参与签合同的准备工作吗?” 李莉莉看了一眼电话,似乎有些奇怪周云振的问题,“是,又不是。是有相关任务。” 周云振一愣,他原本以为李莉莉来找他是为了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合同的事情做准备,难道不是吗?现在李莉莉居然说有别的工作任务?这是怎么回事? 周云振心里有些疑惑,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的笑容:“好的,我马上就去。” 周云振有些愣神地放下电话,尽管心里有些纳闷,他还是马上向办公楼走去。 周云振来到了大队综合办,见到了主任李莉莉。 “李主任,我奉命来接受领导交给的任务。” 李莉莉从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仿佛没有听见,头也没有抬。 “李主任,周云振奉命向你报到!”他提高了声音叫道。 听到这话,李莉莉终于抬起了眼眸,她面容冷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儿,冷淡地说了一句:“坐!” 周云振坐到了她的面前。 “你与朱熊彪一起到市区去买一套会议室用的桌椅。”说到这里李莉莉补充道,“板式结构的椭圆形会议桌。”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周云振的反应。 周云振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小会议室不是已经有了一套椭圆形会议桌吗?那套桌椅虽然有些旧,但完全可以使用,为什么还要换新的呢?” 李莉莉似乎对周云振的疑问有些不耐烦,李莉莉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和轻蔑,“这次的桌子是用于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约的仪式,怎么能随便凑合呢?能马虎吗?” “要让别人看轻我们单位吗?我们必须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椭圆形会议桌来展现我们单位的形象。” 周云振听后,微微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同李莉莉的观点。 他反驳道:“签约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内容。这只是签合同的一个流程罢了,又不是他们来实地考察,真的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吗?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们更应该注重的是今后产品的质量,按照合约规定履行职责,严把每一道关,做出让客户放心的防盗门,这才是最重要的。互惠互利,实现双赢才是我们的目标。” “没有必要在签约仪式上过分展示形象。形式不重要,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听后,脸色一沉,她不满地说道:“周云振,你不要把问题看得这么简单。一个好的形式往往能展现出我们的专业和态度。这次的合同对于我们公司来说非常重要,不能有半点马虎。” “形式有时候也是非常重要的,它能体现我们对工作的态度和对他人的尊重。” “我们单位的效益如何?允许这样糟蹋钱吗?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作风不要了?”周云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快,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平静道。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脸色倏地一变,她瞪了周云振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周云振,你别双标,你自己的外协办装修得还不够奢侈吗?单位换一套椭圆形会议桌你就叽叽歪歪,说个不停?你是大队长还是教导员?这是由你做主的吗?” 面对李莉莉话语中的嘲讽和质问。周云振听后,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我装修外协办那是筑巢引凤,是为了招商引资。再说这些装修的钱都是我个人掏的腰包,单位并没有给我报销一分钱。” “你个人?”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哪肯相信,她冷哼一声,嘲讽道:“哎哟,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周云振竟然是一个隐形财主啊?能有这么大的能力?真是吹牛皮不用打草稿。” 周云振却并不想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置之一笑,不作过多的解释。 然后他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一目的已完全达到了,还有必要这样吗?只是为了签一个字就要更换椭圆形会议桌吗?普通的办公桌就不行吗?”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有些恼羞成怒,“周云振,你可以不去。但是我告诉你,这是大队领导让你有些事干,不是别人做不了。别给脸面你不要。” 第326章 你有购买的意向吧? 周云振知道再与她与在口舌之争上争高低毫无益处。 他叹息了一下,回答道:“好吧,我去!” 于是他起身告辞,准备与朱熊彪一同前往市区选购会议桌椅。 “慢着!”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丢过来一张银行卡,“里面钱不多,省着用。” “不只是买椭圆形会议桌,还有配套的椅子要一起买来。” “还有,单位的吉普车要满足领导的用车需求,轮不到你。交通工具自己解决。” 周云振接过银行卡,转身离去。 在朱熊彪的陪伴下,周云振驱车深入市区,摩托车轰鸣着,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闷,思绪随风飘荡。 市区的繁华映入眼帘,商场林立,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家合适的家具店。 周云振发现市区的家具店五花八门,各种品牌和款式的会议桌椅让人目不暇接。 他和朱熊彪开始了一场深入的市场调查,走访了多家家具店,对各种款式的会议桌椅进行了细致的比较。 在挑选过程中,他们不仅要考虑价格,更注重质量、舒适度和耐用性。经过一番挑选,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专业的办公家具店。 店内的展示厅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会议桌椅,风格各异,从简约现代到豪华复古都有。周云振和朱熊彪在店里仔细挑选,对比各种款式、材质和价格。 朱熊彪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对各种家具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最后他竟然看中了一套豪华复古的椭圆形会议桌及配套的椅子,并坚持要买下最贵的这一套。 周云振在心中暗自感叹,朱熊彪这家伙就是个大手大脚的主。奢侈至极,一点不省钱,一点都不懂得节约,真是要人命啊,公家的钱不是钱? 他选择了一套中档的会议桌椅,周云振觉得这样的质量和款式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也能省下不少钱。 朱熊彪却不满意,他挑剔说什么这样的桌椅不够气派,不够高大上,让周云振再去找更好的。 “我们是为单位办事,你不能由着性子来,要本着节约的原则花小钱办大事。”周云振不悦道。 这一下朱熊彪不好再嘀嘀咕咕了。 在众多的家具中,周云振终于被一张现代简约风格的会议桌所吸引。他驻足在它面前,仔细地端详着。这款会议桌的线条简洁流畅,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周云振轻轻敲击桌面,仿佛能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沉稳与尊贵的气息。 他凑近一看,发现这张会议桌的材质非常上乘,手感温润而细腻。他可以想象到,这样的材质能够为使用者带来极佳的舒适感。 经过几个小时的挑选与比较,周云振与朱熊彪终于决定选择这套既美观又实用的会议桌椅。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与店员及老板进行了多次交流。 周云振发现,这家店的老板非常专业,能够根据他们的需求提供合理的建议,并且对产品的材质、工艺等细节也十分了解。 周云振心中对这家店的服务态度和专业水平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认为,选择一家专业的家具店会议桌椅,能够为他们的会议室增添不少的品质感。 “老板,这一套黑柚木椭圆形会议桌及配套的椅子,一共要多少钱?这一套我认为不错!”周云振淡淡地说道。 黑色的柚木,因其高密度与强度,通常呈现出深紫近黑的色泽,也因此被人们赞誉为“铁木”,是做家俱及办公桌的首选。 “你有购买的意向吧?”老板问道。 “是的。” 老板对周云振有些刮目相看,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介绍道:“您真是眼光独到!这款产品是我们店铺的珍藏之宝,刚刚到货。现在正是体验的最佳时期。” “柚木的特点在于其卓越的材质,结构均匀,轻盈而坚韧。它具有防潮、防虫、防蚁的功能,尤其在防腐防虫方面表现出色。” “其纹理顺直美观,对于需要经常接触水的办公桌面来说,柚木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周云振嘴角上扬,听得出老板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并非空穴来风。 他清楚,老板并没有无端地夸大其词,说得并不是天花乱坠,还没有脱离实情,这个价格是符合市场行情的。 “老板,这一套会议桌椅是在展示期吧?” “是的!” 周云振的语气显得很诚恳,“老板,这一套会议桌椅你说个实价吧?如果能接受的话,我们马上成交。” 老板思忖片刻,“一万元,这套桌椅已经非常物美价廉了。这不算多吧?” “确实,并非过多。然而,这些会议桌椅属于展示期间的柚木制品。也就是说,是厂家为了拓展市场而特别优惠提供给您展示使用的。实际上,更宏观的角度来看,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就是白赠送给您的。因此,要一万元,是不是贵了一些呢?”周云振从容地表达出他的见解。 “这个问题?”老板顿时语塞,过了许久,他艰难地回应道,“那么,您认为多少合适呢?” 周云振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的谈判策略已经奏效。“三千元,我认为这个价格比较公道。三千元可以了吧?三千元应该够了吧?” “再加点吧?能否再多给点呢?”老板讨价还价道。 “一分不能多!”周云振果断地回应。 “好吧,那就三千元,成交!”老板爽快道。 在谈价格的过程中,周云振凭借着他的谈判技巧,成功地争取到了一个较为优惠的价格。 选购完会议桌椅后,周云振付完款后才发现银行卡内的余额已寥寥无几。 好在店家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可是连请搬运的人工费都没有了,周云振与朱熊彪只得自己动手搬运这一套会议桌椅。 这套优质的会议桌椅虽然质地优良,却也相当沉重。 两个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三楼把这套沉重的会议桌椅搬下楼并装载到车上。 在搬运过程中,他们两人不堪重负,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在回单位的路上,周云振不禁感慨,这次选购虽然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达到了预期的目标,物超所值。 第327章 自己的事自己办! 回到了单位,周云振向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提出,要求派监管区从事勤杂卫生事务的罪犯来卸装一下这些会议桌椅。 在当时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这并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因为在过去,这样的任务通常都是由这些罪犯来完成的。 可是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却直接予以拒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她冷淡地说道:“现在大队有通告,任何无关人员不能接触罪犯,罪犯不能出监管区。” “别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 她手一挥,不耐烦道:“自己去搬去卸装。自己的事自己办!” 周云振听后一愣,继而流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有些不解。 他觉得这是单位工作的一部分,理应大家齐心协力完成。李莉莉难道不可以请示一下吗?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回答:“李主任,这些桌椅我们自己搬会很费劲。” “由于对搬运工作并不熟练,如果没有掌握力度,没个轻重的,难免磕磕碰碰的。意外碰撞的可能性较大,可能导致桌椅损坏,影响到桌椅的使用寿命。这样实在得不偿失。” “这些罪犯在监管区从事勤杂卫生事务,他们应该具备搬运和整理的基本技能,比我们这些生手肯定要好很多的,这些桌椅的完好率也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好吗?让他们来帮忙卸装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样岂不是更为妥当吗?” 李莉莉似乎铁了心,丝毫不为所动。她冷漠地回答:“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按照大队的规定,我不能派罪犯去做这项工作。我也无权指派罪犯参与这种事情。” 周云振有些生气,他觉得李莉莉的态度过于强硬和不近情理,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他用平和但坚定的语气据理力争:“可是这项工作是我们共同的,这些会议桌椅的卸装工作,大家都有责任完成。而且,让罪犯参与这种简单的体力劳动,并不会对他们产生负面影响。相反,倒是劳动改造。” 然而,李莉莉却并没有被周云振说服。 李莉莉脸上显现嘲讽的笑容,语气不容置疑,她冷冷地说道:“现在的大队有明确通告,为了确保安全,罪犯不能离开监管区,也不能由非相关人员指挥他们工作。这是为了监管工作的安全考虑。” 周云振被她的话惊得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李莉莉会如此顽固不化。他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这?可是?” 李莉莉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语气生硬地打断道:“规定就是规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要找借口。” 说完,她离开了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周云振看着李莉莉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奈,这个局面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周云振有些不解,也有些无奈。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周云振无奈地看着那运送车上堆积的会议桌椅,眉头紧皱。 “好吧,我们自己来。”周云振对外协办职工朱熊彪说道。 他开始与他一起动手搬卸这些桌椅。 刚才的情况朱熊彪亲眼目睹,这个小娘们,简直有点坏,有故意整人的意思。朱熊彪心中暗自嘀咕,但周云振在,他忍住火没有发作。 他俩齐心协力开始了搬运这些会议桌椅到楼上会议室去。 他们两人搬着沉重的桌椅,一步步地往楼上走去。虽然工作量很大,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即便工作量很大,他们两人忙得满头大汗,但机关大多数人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并没有一个出手相助。 忽然有一个人加入到了他们的行业,也开始了搬运会议桌椅。 周云振抬头一看,心里十分诧异。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大队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这个人一向阴阳怪气,对他冷嘲热讽。 曾经一度让周云振怀疑邹东南是步豹纹的走卒。 周云振心里一热,这人才真正是直鲠之士,他对邹东南的印象完全改观了。 此刻,周云振心中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他完全推翻了对邹东南的恶劣印象。 他看到了一个直爽、刚毅的人,一个愿意在困难时刻挺身而出的人。 周云振和朱熊彪、邹东南一起,继续努力地搬运着这些桌椅。 周云振和朱熊彪两人汗流浃背,正抬着一张沉重的椭圆形会议桌面,上楼后艰难地穿行在长长的走廊里。 桌面的重量让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 当他们俩抬着这一张沉重的椭圆形会议桌面,终于快抵达会议室门前时,从大会议室相邻的小会议室出现一道身影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来是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挡住了去路。 “不能进去!”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叫道。 “为什么?”周云振一脸纳闷。 李莉莉瞪了他们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道:“不是放入大会议室,是放入小会议室。这一套会议桌椅我不是说了用于小会议室吗?” 周云振道:“我们还抬着会议桌面在走,还没有到。大小会议室是连在一起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往大会议室去的呢?” 李莉莉一愣,她意识到是自己误解,漏嘴了,当然不会认错。她马上转移话题道:“小会议室里面的旧的会议桌椅还没有搬运下去,小会议室还没有腾空,你们怎么能够进去呢?如何安放新的会议桌椅?” 听到这个解释,周云振露出了更加惊讶的表情,他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们去市区辛苦了差不多一整天,你们这小会议室的旧会议桌椅都没有搬下去?小会议室都没有腾空?” 李莉莉却并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她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回应:“你要我搬啊?我一个弱女子搬得动?你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这时,朱熊彪的火暴脾气上来了,“你?”他瞪着李莉莉,如果不是抬着沉重的椭圆形会议桌面的话,他马上就会出手抽她两耳光了。他的眼神中满是不满和怒火,仿佛要把李莉莉烧穿一般。 这娘们纯粹是要找抽。 他的牛眼一瞪,李莉莉刹那间花容失色,丧魂失魄,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周云振呵斥道:“朱熊彪!不得耍二杆子脾气。” 朱熊彪被周云振的话语镇住了,他不敢再吭声,眼神中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第328章 由俭入奢了? 看到这情景,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心里冷笑一声,唱什么双簧?吓唬我呢?朱熊彪这人除了大队长郑闻悟外,还会鸟谁?会听你周云振的? 这不是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吗?这不过是两人故意为之,试图以此来震慑我?自己可不会被这种小伎俩所迷惑。 她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命令道:“你们马上将小会议室的旧会议桌椅子及其他各种设备全部移至一楼,堆放于开阔的场地。紧接着,再次搬运新购置的椭圆形会议桌椅回到小会议室安放。” 这就意味着工作量还要加大一倍,周云振没有再说话,他不屑于再与李莉莉说什么。 他与朱熊彪将沉重的椭圆形会议桌面,小心翼翼地地放置在走廊之上。 放下椭圆形会议桌面之后,他们便走进小会议室开始处理那些陈旧的会议桌椅。 正当此刻,六中队中队长金凯方以及侦查干事黄如顺两人恰好在刚好在隔壁办公室办事,在得知此事后,毫不犹豫地纷纷赶来伸出援手。 看到侦查干事黄如顺后,周云振心中一喜,他凑近黄如顺悄声道:“这一段时间你住到监房去。” 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惊讶道:“每天监房内都有值班干部的啊,我再去有这个必要吗?若是让我再参与其中,岂不是显得多此一举了吗?” “难道连夜晚都要时刻待命于狱舍之中?这样岂非徒劳无益?岂不是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不!并非如此!去了,你以后不但无过,还会有功!” 黄如顺略微思索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中队长金凯方此时注意到了他们二人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便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们不做事,搞什么小动作?” 周云振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其实我刚刚正向黄干事请教关于无关人员无法进入监管区的相关规定,那么究竟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之为‘无关人员’呢?” 中队长金凯方一愣,“我也在纳闷呢。”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还是做事吧。”周云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说三道四,这没有什么用。 由于有三个人的加入,搬运工作速度快多了,周云振的负担也减轻多了。 他们五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小会议室内的桌椅搬空了。然后,他们又开始搬运新购置的会议桌椅回到小会议室。 经过一番忙碌后,五人最终圆满地完成了搬运并简单安装的任务。 椭圆形会议桌安装好后,中队长金凯方以、侦查干事黄如顺、罪犯档案管理员邹东南三人告辞而去。 造型独特的柚木椭圆形会议桌摆放在正中,散发出迷人的香气,熠熠生辉。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看着眼前这精心打造的椭圆形会议桌,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感受着那坚实的质地。 而后,她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光滑得如同明镜一般,手感极佳,质感温润舒适。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这桌面材质非同一般,显然是上等木材制成。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惊讶,意识到这样一把使用特殊柚木制成,打磨得如此精致的椭圆形会议桌绝非凡品。随即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多少钱?”李莉莉转过身来问周云振。 “三千!”周云振回答道。 听到这个价格,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并没有掩饰自己对这昂贵沉重的椭圆形会议桌的不满。 她用手指着光滑的桌面,言语中透露出讽刺,对周云振说道:“看看这个桌子,真是奢华至极。花了这么多钱,真是浪费。” 听到这话,周云振解释道:“这个柚木桌子虽然看起来价格高,但它却确实是物超所值。你看,这个抽屉空间大,可以放很多文件,而且这个桌子材质好,很耐用。它的质量和美感都是无可挑剔的。” 周云振又指着椅子说道:“而这些配套的椅子,不仅舒适美观,纹理优美,也很耐磨损。” 李莉莉瞥了周云振一眼,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不屑。她轻轻地笑了笑,声音里透着讥讽:“物超所值?哼,我看你就是被店家忽悠了。买这么贵的桌子和椅子,简直就是奢侈。我们需要节省开支,而不是在这里浪费钱。” 周云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轻蔑,但他并没有动气。他平静地反驳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被店家忽悠,而是出于对从实际出发的角度考虑。” 李莉莉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不满:“你去之前还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作风吗?” “怎么一到市区打了一个转,就被店家腐蚀了?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俭入奢了?开始主张奢侈了?” 周云振说道:“我并没有改变。我的想法一直都是,与其花少量的钱买便宜的会议桌椅,远不如多花一点钱,买质量上乘的会议桌椅。” “因为质量低劣的东西用不了几年就会破损不堪,而质量全优的东西,可以用许多年仍然如新。从长远来看,买质量好的反而更能节省开支。”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似乎对周云振的想法并不买账,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我面前说得天花乱坠有什么用?你自己去与郑大队长解释。” 谁知,这时大队长郑闻悟却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李主任,你让周云振到我面前解释什么事情?”郑闻悟有些不解地问道。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一愣,她没有想到大队长郑闻悟进来了,她马上换了一副脸色,笑盈盈道:“郑大队长,我在批评他乱用公款呢。” 大队长郑闻悟瞥了一眼新安装好的椭圆形会议桌,脸上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那张桌子,一望便知是由上好的柚木打造。柚木的质地坚韧,纹理清晰,色泽深沉,且防潮防腐,是极佳的家具用材。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手指下传来的是沉闷而坚实的回响。他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张桌子的质材和价值有所了解。 他说道:“柚木的?这桌子多少钱买的?真是浪费钱!” 第329章 物超所值 “这一套椭圆形会议桌椅花了整整三千元呢。”综合办主任李莉莉马上回答道。 三千元?郑闻悟他心中倏地一惊。 他知道,这价格远低于市场价。这黑柚木可更是质材之宝啊?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尤其像这样质地上乘的这一套椭圆形会议桌椅,价格更是昂贵。三千元买下这一套桌椅,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队长郑闻悟是识货的,他暗忖,只要区区三千元就能购得这套沉重而不失典雅的椭圆形会议桌椅,实在是物超所值的一笔交易。这不是大发了吗? 但是他转念一想,可是这是周云振买的,他是自己打压的对象,自己的外甥马飞凡吃了他的大亏,还没报复呢。不能夸赞。 想到这里,大队长郑闻悟脸色一沉,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他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指着椭圆形会议桌说道:“这个椭圆形会议桌子怎么这么贵啊?三千元钱?我觉得这个椭圆形会议桌子根本不值这个价。” 周云振不卑不亢地解释道:“郑大队长,这个桌子是优质的黑柚实木材料制作,工艺也非常精湛,所以价格相对较高。其实它是物超所值的。” 大队长郑闻悟一脸不屑的表情。 他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怫然不悦:“质量好、美观大方?物超所值?我看是贵、俗气吧!我认为是华而不实,过于奢靡!” “我当然知道柚木桌子是很贵的,但是我们单位并不富裕,应该要控制成本,不能随便花钱,我们的干部要树立节约意识。此款桌子我个人认为过于奢靡浪费。”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周云振顿时无语,心中有些不悦。 这张办公桌是我精心挑选的,价格也是经过比较后才决定的,怎么到了大队长郑闻悟嘴里就成了贵和俗气了呢? 还有没有一点实事求是的精神? 大队长郑闻悟似乎看出了周云顿的不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怎么?不服气?这钱又不是你出,你当然不心疼了。” 他见周云振不说话,继续说道:“你知道单位最近效益不好,能省则省。你擅作主张买这么贵的桌子,简直就是在败家!” 周云振心如明镜,他明白郑闻悟这分明是在找茬,无疑就是故意挑剔。 他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反问道:“郑大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笔费用要从我的工资里扣吗?” 大队长郑闻悟心中一凛,他脑海中快速地思考着,现在还不是与周云振这小子算账的时候,自己的外甥马飞凡还没有回来,周云振也还没有签字同意付款呢。还得暂时利用他一下。 何况今天这事是一个把柄可以捏在自己手里,以后拿出来打压他就是一个理由。 可以以此诬陷他收了店家的回扣,否则为什么买贵不买便宜货? 这猫儿腻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他以后就是有口也难辩。 大队长郑闻悟眼珠子一溜,瞬间调整了态度,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描淡写:“罢了罢了,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下次买东西要注意,别再买这么贵的了。” 周云振心下冷笑,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一愣,有些惊愕。她以为大队长郑闻悟会藉此大做文章,将周云振整治得灰头土脸,苦不堪言呢。 没有想到大队长郑闻悟的棍子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这样最后说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他过了关。 大队长郑闻悟见没人说话,便转身离开了小会议室。 周云振一身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脱下了鞋子,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酸疼的脚。 今日的忙碌让他感到心力交瘁,焦头烂额,像是耗尽了浑身的气力顿觉全身骨架被拆散,四肢无力。 他简直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当周云振想要休息的时候,腹中提醒饥饿的咕噜声冷不防地响起,他的肠胃发出了阵阵的抗议声仿佛在提醒他该吃晚饭了。 他在房间翻箱倒柜,发现除了一块发霉的面包和一瓶过期的酸奶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再无其他可以果腹之物。 怀着无奈的心情,他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出门去寻找食物填补饥饿难忍的胃。 他刚刚打开门要出门时,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悦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他一看电话号码,不是别人,而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来电。 显然,她的来电与合同签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接通电话,赵怡薇的声音从另一端清晰地传来:“关于我们之前讨论的合作事宜,我希望明天签署合同。” “我们已为此次事项做好充分准备,我们这一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文件。只需你单位领导签字即可。我们即可开启全面合作。” 听到赵怡薇的话,周云振不禁有些愣住。他用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思维更加清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稳重和平静:“赵总,你上次通知的可不是我,现在直接通知我好吗?” 周云振稍微停顿了一下,“能不能通知大队综合办?现在综合办具体负责这一切呢。” 赵怡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诧异和不解,“你不务正业啊?” 周云振听到赵怡薇的话,感到十分不解。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赵总怎么能这样说?” 赵怡薇似乎有些生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和不满:“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外协事宜,外协办不干外协的事,让别人操办签署合同的事,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这得怪赵总啊!”周云振听到这里,立刻反驳道。 赵怡薇一听,立刻不高兴了:“为什么怪我,这话我可不认。我可没有说不让你参与签署合同的事呢。再说,不是因为你,我会与你们单位签署什么合同吗?我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 “赵总,是因为上次你直接循正规渠道发函到我们单位,由综合办接的函,自然而然,我们单位就将这一工作由综合办承担了。” 第330章 别瞎想一气 赵怡薇听到这里,心中的火气似乎有所消散,赵怡薇嘲讽的笑声透过电话传来,“你们单位这是神操作?真搞不懂,实在令人费解,接一下函连承办单位都会变?” “那你们这个所谓的综合办岂不是忙死?岂非得忙翻天?雁过拔毛啊?不,连雁都飞过不了,全部截了啊!那一天到晚岂不累死,所有从它过的公函都由它承办?人手增加十倍够不够?” “其实,这个综合办的任务并非全是处理公函,除了它直接的公函外,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赵怡薇继续说道,“它是连接各个部门的纽带,负责协调沟通各方面的工作,促进信息流动,帮助各个部门更好地合作。它的职责是确保整个单位的运转顺利。” “记住,综合办不是包办代替别的部门工作,是协调沟通和协助。实际上它就是上传下达的一个中转站。” “这个?”周云振哑口无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尴尬,他无奈地耸了一下肩。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似乎察觉到了周云振话语中的无奈,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赵怡薇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她的声音缓和了几分,“该不是你们单位的某位领导想贪天功为已有,不让你插手此事吧?” 周云振心中不禁为之一震,“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话并非无中生有,而是直击要害。 赵怡薇的话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心思。 他不得不佩服赵怡薇敏锐的洞察力,这个女人似乎总能看穿他的心思。 然而,他也不能轻易承认赵怡薇的猜测,因为那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说不定赵怡薇一怒之下终止合作。 “哪有的事?别瞎想一气。” 赵怡薇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周云振的搪塞,但赵怡薇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她答道:“好吧,我相信你。”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只是,如果明天你不出现在签署现场的话,没有你的参与的话,我会终止这个合同。” 周云振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赵总,别意气用事,这是互惠互利的事。看事要看前景,感情用事是商场之大忌。我不希望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影响到整个合作。” 赵怡薇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责怪,她语气依然冷静:“时间不等人,我们明天就签署这个合作项目的合同。这次不再循正规渠道发函到你们单位,我直接对口外协办。” “由你通知你们单位的领导,明天上午十点签署合同。就这样吧。” 说罢,“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放下了电话。 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明天,一个新的合作项目即将开始,而她,“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将是这个项目的核心人物。 她并不满足于现状,渴望通过这个合作项目来向外界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才干。 周云振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告知明天是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签署合同之日。 郑闻悟倏地一惊,“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合同一事怎么会通知个人?而不是循正规渠道通知综合办呢? 其中有什么蹊跷呢?莫非是周云振这小子从中作了梗? 大队长郑闻悟的眉头紧皱,显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不悦。他瞥了一眼周云振,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屑,带着些许质疑和不耐烦,“这种事还用得着你来通知我吗?应当是综合办的事吧?” 周云振并不受郑闻悟冷淡态度的影响,他淡然一笑,语气平和地回答:“‘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究竟是何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过综合办,可能是疏漏吧?” “但是既然通知了我,我不得不通知你。”周云振语气平稳,不卑不亢。 “几点?”郑闻悟不得不问。 “上午十点正式签署合同。” 听了周云振传达的赵怡薇的话后,大队长郑闻悟面沉似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在他看来,“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不应当通知周云振,再由周云振来通知自己,这种做法显然不合规矩。 可是他又不敢得罪“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那个在房地产界呼风唤雨的女人,她是自己单位的金主,惹不起的存在啊。 自己现在在下一盘大棋,在暗中布局,而赵怡薇则被视为这场诡谲棋局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赵怡薇是这一连环局中重要的一环,少了她可不行。 大队长郑闻悟只得暗中将这一笔账记在周云振身上,再伺机报复周云振,以泄心头之恨。 现在的周云振虽然看似平庸,实则早已赢得了赵怡薇的欣赏和看重,实则早已赢得了赵怡薇的青睐。倘若自己轻举妄动,如果自己贸然出手,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郑闻悟打算在正式签署合同时,要将周云振排除在外,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将其赶得远点。 现在看来不现实,“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可不好应付,万一她翻脸的话,那可就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也找不到出路,那可就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稍有差池便会导致满盘皆输,忍一时风平浪静啊!小不忍则乱大谋! 郑闻悟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隐住眼神中的阴狠,转而露出虚伪的微笑。 他轻轻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地品味了一下香浓的茶水,然后轻轻放下茶杯,气定神闲道:“那好。幸亏我们早有预见,未雨绸缪,所有的准备工作也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完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下东风已经到来,实在是太棒了!很好!” “我可是求之不得!期盼已久,乐见其成!” “小周,既然赵总直接通知了你,你也替我打一个电话给赵总,代我向赵总表达我的敬意,告知我会遵循她的指示行事!” “好!”周云振不温不火,淡淡地回应道。 接着大队长郑闻悟挥挥手,对周云振说道:“那你去忙吧。” “是!” 周云振从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退了出来,他回到了外协办。他当然没有打电话给赵怡薇。 第331章 你倒是一个挺讲规矩的人? 翌日,十大队的气氛异常热烈,仿佛正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办公楼被装饰得红红火火,鲜红的彩带悬垂,五彩缤纷的旗帜随风飘扬,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一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长达数米的横幅,上面用醒目的字体写着:“热烈欢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与我队签署战略合作协议”。 这横幅显然是精心制作,用词考究,字体磅礴大气,给整个大队增添了一丝庄重而热烈的氛围。 全大队除了监内值勤的干警外,全部都出来欢迎赵怡薇一行。 就在这时,一辆车身线条流畅动感的豪华轿车疾驰而至,在欢迎的人群面前戛然而止。 这辆车的车身线条流畅而动感十足,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辆普通的轿车。 许多人不认识这辆尊贵的小车是什么车?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好奇地猜测着这辆车的来历。 有认识者不禁暗中咋舌,原来这是迈巴赫!是一款集卓越品质、奢华体验和先进技术于一身的顶级豪华轿车。这辆车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它的价格之高,让人仰望,瞠目结舌。 赵怡薇优雅地从车上下来,她的身后依次是副总经理于明、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与大队班子成员一一握手致意。 赵怡薇头上戴着一顶宽边帽,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的气息。 她穿着一件淡雅的连衣裙,简约而不失高贵,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双灵动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她的手上戴着一枚镶嵌着钻石的戒指,与她那白嫩细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美得让人眩目的女总经理啊! 她的到来,让整个大队都为之沸腾了。 众人簇拥着内敛而坚韧赵怡薇及副总经理于明、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走进办公楼。 迈巴赫则静静地停在一旁,成为了这场盛会不可或缺的焦点。 接下来的签署仪式在办公楼内举行。 室内布置得庄重而典雅,一盆盆绿色植物点缀其间,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在大队长郑闻悟简短的致欢迎词后,会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环节——签署合同。 然而,“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赵怡薇的目光在会场中四处扫视,她向郑闻悟问道:“你们外协办的周云振呢?” 郑闻悟心中一紧,他暗中庆幸让周云振来参会了,否则就麻烦了。 他迅速环视会场,他一指在坐在最后的周云振道:“那不是吗?他在参会呢。” 赵怡薇的眉头微皱,语气有些冷淡:“你们单位的外协办即使不唱主角,但是也不会沦落到配角地步吧?” 郑闻悟感到一阵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他急忙解释道:“周云振现在还不能坐前排,因为他还没转正,也没有外协办主任头衔。这是制度规定,请赵总谅解。” 赵怡薇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倒是一个挺讲规矩的人?” 郑闻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感到有些尴尬。他不敢接话,他怕自己的回答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不再说什么,但是她的脸色明显不悦,整个会场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教导员吴省心看出了会场上的异样,他感觉自己汗水无声地从额头滑落下来,心情紧张不安。 他意识到不能这样,否则会有麻烦。 他眉头一皱,灵机一动,立刻走到周云振面前,轻笑道:“我马上要到支队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你就坐我的这个位子吧。” 说完,他用手暗中捏了一下周云振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周云振自然心领神会,他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教导员吴省心笑逐颜开地对赵怡薇道:“赵总,实际上周云振是这个位子,我临时占了他的位子,坐一下就要走的,因为我马上要开会的。” 他对赵怡薇双手一揖,“对不起,我先行告辞。” 说完,他就退出了会场。 吴省心的这个举动化解了会场上的尴尬气氛,也给了赵怡薇一个台阶下。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会场上的氛围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样一来,赵怡薇的脸色才多云转晴,恢复了常态。 在众人的见证下,赵怡薇和十大队队长郑闻悟共同签署了合同,交换了备忘录。这一刻,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会开完后,参加会议的干部职工陆陆续续地退了场。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身躯一躬,邀请萱及副总经理于明、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一行到小会议室再开一个领导层的小规模恳谈会。然后就是到职工食堂就餐。 到了小会议室,坐到那椭圆形会议桌主位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娇躯一颤,浑身一震,她的眼睛被面前的会议桌深深吸引。 这张桌子整体流线型的造型,仿佛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散发出温润柔和的光辉。 赵怡薇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然后眼神轻轻抚过会议室桌面,竟被那一抹罕见的光滑感深深吸引。 她即使手指微颤,内心深处的震撼仍然无法言表。 眼前的桌子材质上乘,表面犹如镜子反射出耀眼的光泽,手感极其细腻,恰似上等绸缎在手中滑动。 再加上它坚实的质地与细腻的表面处理,为整个会议环境更添了一份舒适和谐之感。 看着晶莹滑润的桌面和沉稳典雅的木质纹理,赵怡薇不由自主地伸出细嫩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她被这种美好的触觉深深地打动了。 这时,赵怡薇轻轻敲击着柚木桌子的边缘,然后轻轻抚摸着光滑的表面,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回想起刚才疲倦的神情和现在激动不已的心情,她忍不住笑着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眼前明亮的窗户洒下阳光,室内弥漫着温暖的氛围。 大队长郑闻悟心中一动,莫非“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看上了这一套会议桌子? 第332章 是不是觉得奢侈? 郑闻悟马上对着桌面对赵怡薇解释道:“赵总,您生就了一双慧眼啊,这张黑柚木桌子价格不菲,我们费了好大劲,花费了不少的钱才购买来的,但是却实实在在是物超所值的。就是说它的价值绝对超出了它的价格。” “您明白,现在的办公室环境就像人们的脸面一样重要,需要精心打理才能展现出办公室形象和气质。若选择了一件劣质产品,非但不会彰显办公室的品味和气质,还只会让人贻笑大方。” “而且,这款柚木办公桌质地坚硬,纹理美观,并经过厂家的精心打磨和保养,更是光可鉴人。它具有良好的质量,并具备了出色的耐久性。它的这些特性不仅仅在于它的实用性,更在于它所创造出来的无可替代的美学价值。” 听到郑闻悟这么一说,赵怡薇的脸色渐渐舒展开来。她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郑闻悟的观点。 她当然知道,一个好的办公环境能够提升人的工作效率和精神状态,也能让来访的客户感受到公司的品位和实力。 而这张晶莹滑润的黑柚木桌子,无疑是办公室环境中的亮点之一。 郑闻悟看到赵怡薇的表情,心中不禁一喜。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已经打动了赵怡薇。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突然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是一种深藏不露的笑意,仿佛在掩藏着什么,又仿佛在戏谑着什么。 她轻启红唇,声音婉转,但话语中的锋芒却让郑闻悟有些措手不及。她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道:“郑大队长,你们单位是以生产为主,还是改造为主?是企业单位,还是改造机关?即使有些外协业务又有几多呢?” 赵怡薇的话语让人无法忽视。 郑闻悟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他有些结结巴巴道:“赵总,您的意思是?” 赵怡薇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嘲讽,“我的意思是,你们如果不是一个公司或源头厂家的话,用这么好的一张椭圆形会议桌是不是觉得奢侈?” “政府机关办公环境现在都提倡简约,你这个改造机关是反着来啊?奢侈程度别说你们支队机关比不了,就是劳改局的会议室也没有这么奢侈吧?” 赵怡薇轻轻地叹了口气,“这让上面来检查的领导情何以堪?他们会怎么想?穷寺庙富方丈啊?他们会觉得你们单位不存在腐败问题吗?别到时候被抓了小辫子,别被搂草打兔子了啊?被当作贪腐的典型就不好了。”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只有赵怡薇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在空气中弥漫。 大队长郑闻悟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煞白。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步呢?竟然忽略了如此关键之处! 周云振这小子是要让我在火上烤啊?不,是想把我推入火坑?用心险恶! 瞬间,他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说到这里,赵怡薇话锋一转,她嘴角一扬,微微一笑,打破了会议室内的沉闷。“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解除你目前的困境,可助你渡过难关。当然也是一条双赢之策。” “什么办法?”郑闻悟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怡薇淡定言道:“我们公司与外界有众多商务合作,有着大量的业务往来,前来洽谈的业界机构和个人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每天我都有会晤,我的那一个小会议室也确实急需一款外观精美、奢华且实用的会议桌以匹配我们的会议室环境。” “需要一张沉稳典雅大气上档次的桌子。我看你这一张会议桌子卖给我吧?我愿购得此会议桌,使其发挥最大效能,让它物尽其用,相得益彰。” 郑闻悟心中一阵狂喜,然而他并未将这份喜悦表露出来。他不动声色,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沉吟道:“这个吗?赵总,我们是合作方,按理送给你赵总也没有问题。只是购买这一套会议桌椅我们单位可是花费不少钱,如果送的话,财务不好处理啊。”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再说,我们单位效益也不好。” 赵怡薇听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她直视着郑闻悟,淡然问道:“你要多少钱?” “我是一万元买的啊。”郑闻悟说道。 “呵呵!”赵怡薇听后笑了笑,声音爽朗,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大气,“我当然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我出三万如何?” 郑闻悟倏地一惊,三万!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他没想到赵怡薇会如此慷慨,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呢,这个价我是不会卖的。”郑闻悟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只是你赵总说的话句句落在我的心坎上,确实我们这样做,怕被上级领导认定为奢侈腐化,所以要着急处理。” “罢了,罢了,我就忍痛割爱吧。我愿舍弃小我成就大局。谁让我们两家是战略合作伙伴呢?” 赵怡薇从她的坤包中拿出了三叠钞票,每叠一万,一共三万。这些钞票都是崭新的,带着一种淡淡的油墨香。 她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这些钞票,仿佛在确认它们的真实存在。 赵怡薇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刚不久从银行取的崭新钞票,三万元。你点一下数吧?” 大队长郑闻悟连连摇手道:“不了,不了!我还能信不过赵总你吗?你岂会少我分文钱?” 赵怡薇微微一笑,将钱交给了他。她说道:“现在我可以将这一套会议桌椅抬走吗?” “当然可以,太可以了。” 大队长郑闻悟接过钞票,心中大喜过望,真是天上掉金元宝,得了十倍的钱啊。 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道:“赵总,这事就交给我办吧。我马上叫人装车,并安排干部押运送到你的公司里并安装好,保证安装得妥妥帖帖的,保证万无一失。” 第333章 赵总留步! 说罢,郑闻悟便拿起电话,拨通了手下人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喂,我是郑闻悟,你马上派出一个干警带着三个犯人帮我把这套会议桌椅装上车,送到赵总的公司去并安装好。记住,要小心点,别磕碰到桌子椅子,一定要确保安全送到。” 挂断电话后,郑闻悟满脸堆笑地对赵怡薇道:“赵总,您就放心吧。我办事,您会绝对放心的。” 不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一个干警带着三个犯人出现在了视线中。他们走向椭圆形的长条会议桌子,前来卸装椭圆形的长条会议桌子。 三下五除二就将小会议室的桌椅搬到了一楼的坪里。一辆运输的车子已经停在那儿,等待着装车,几个有专业水平的犯人小心翼翼地将长条会议桌抬上了车。 然后又将桌身及椅子一一抬上了车。这个过程虽然迅速,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井然有序。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对郑闻悟道:“你派出一个干部押送就可。到了我公司自然而然有人会来搬运上楼,就不麻烦你们了。” “好!遵命!”大队长郑闻悟恭敬地回答道。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微笑着说:“赵总,快到中餐时间了,今天就请你们一行人在我们职工食堂吃一下便饭。”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摆了一下手,“我很忙,等一下有一个大客户会来,我要前去接机。就不在你这儿吃饭了。”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于明也言道:“我下午有一个公司会议要召开,也要告辞了。” 赵怡薇轻轻地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郑闻悟,然后看向晖春明,微笑着说道:“晖部长,你今天就留在这儿吃饭吧,你还可以顺便再商量一下合作的后续事宜。” “好!”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赵怡薇说完,就与副总经理于明一前一后离开了小会议室。 然而,就在赵怡薇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会议室门口的那一刻,“慢着!赵总留步!”郑闻悟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快步追了出去,拦住了赵怡薇的去路。 他语气中的急切让走出的赵萱一行三人都感到了一丝惊讶。 “你还有什么事?”赵怡薇诧异道。 “赵总,你这一去,会让我们单位的干部职工产生不好的言论啊,带来不好的影响。”大队长郑闻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虑担忧。 听了大队长郑闻悟的话,身为“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的赵怡薇听到这话,不禁一愣,眉头微微一皱,“会吗?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当然会。你想啊,你到了我们单位签署合同,到了饭点,不屑于吃一餐饭,竟然直接走人。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们是店大欺客,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小单位,轻视甚至无视我们的存在。” 大队长郑闻悟停了停,又接着说:“因为从经济体量而言,你们公司是房地产界的巨无霸,而我们单位只是这经济海洋中的一叶小舟,一艘小小的舢板。” “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两者无法相提并论。” “你如果离去的话,说明你对我们单位有轻慢之心啊。” 这一番话,让赵怡薇不禁暗暗思忖了一下,心里在琢磨着郑闻悟的话。 确实,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公司与这个合作单位的关系。尽管她并没有轻视对方的意思,但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不吃一餐饭确实于情不通,于理不合,容易给人留下傲慢的印象,这对以后的合作也会有一定的不良影响。 赵怡薇沉默了片刻,心中不禁开始权衡。 然而,中午约定的接机客户也是不能忽视的。这不仅是公司对客户的尊重,更是商业上的礼仪。 赵怡薇犹豫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然后在拨号键上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赵怡薇语气略显歉意:“申总,我今天实在忙不过来,有一单大的合同要签署,我必须亲自处理。中午的接机,实在无暇分身,恐怕无法亲自前往了。我让我的秘书去接你一下。” “晚上我会安排一个正式的宴会,我们可以进一步商谈合作事宜。我们以后来日方长,生意是有得做的。你看可以不?” 电话那头的申总似乎有些惊讶,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申总的声音传了过来,“赵总,我理解你的处境。既然这样的话,既然你分不开身,那我就隔二天再来吧?反正这事现在还只是洽谈阶段,早一天晚一天,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赵怡薇松了一口气,“那行,下次你再来之前请提前告诉我,我会亲自到机场接你。” “好!” 挂断电话后,赵怡薇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赵怡薇关上手机对大队长郑闻悟说道:“为了今天这顿饭,我甚至取消了接机重要客户的工作。” 大队长郑闻悟听到这话,立刻像鸡啄米似地点头道:“这话我都听清楚了。赵总对与我们单位的合作,真是诚意满满的。” “领情!领情!” 赵怡薇没有走,身为副总经理的于明自然也不好抽身离去。 在大队长郑闻悟等大队领导的陪同下,赵怡薇一行人前往职工食堂的包厢。 一桌酒席已经在等候客人的到来。 桌上各式各样的菜肴琳琅满目,这桌酒席不仅菜色丰富,更是色香味俱佳,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目睹这一切的赵怡薇心中暗暗惊讶不已,不由得瞠目咋舌,琳琅满目的鲍参翅肚和各种飞禽走兽的珍馐食肴遍布眼前。 “郑大队长,你们单位效益如何?” “差!还指望赵总能与我们长期合作,以便我们从中获益,这样我们才能翻身呢。” 赵怡薇皱眉道:“那我们两者相比呢?” 大队长郑闻悟略微犹豫了一下,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他叹了口气,道:“这个?我说过呀,那体量是航母巨无霸与一条小舢板,与一叶小舟相比。” “两者无法相提并论。”他又补充了一句。 “可是我不觉得呢。”赵怡薇不动声色道。 第334章 难道全部倒掉吗? “为什么?”这一下轮到大队长郑闻悟诧异了,他迷惑不解地看着赵总,想从中探究答案。 “你们这一桌子酒席,可谓丰盛。鲍参翅肚,飞禽走兽,样样皆有,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说实话,我吃不起,太过于奢侈。我们招待客人的水准要远次于你招待客人的标准。” “所以我认为你们不是大海上一叶小舟,一条小小舢板。而是巨无霸,能抗十二级台风,能抵御惊涛骇浪的。” 大队长郑闻悟瞠目结舌,他的嘴巴仿佛被塞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整个人愣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半晌,大队长郑闻悟才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是待客之道。这是我们对待尊贵的客人才会有的礼遇。并不是我们平日里的生活,并非平日也是这样的。” 赵怡薇一声冷哼,语气中带着不满和嘲讽,“你的这桌菜的确很奢侈,可是我并不习惯这样的饮食,我吃不下。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吃了你这奢侈的席,再要我吃差一点席,我怎么受得了?” 她轻蔑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继续说道:“所以,我还是不吃为好,因为我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奢侈的享受中,那样我会失去自我。” 见郑闻悟脸上火辣辣的,赵怡薇又淡淡地补充道,“还告诉你一点儿事,我的父亲就是楚盛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他每天是到员工食堂与员工一起吃饭,并没有任何特殊待遇。” “他招待来客的标准不及你这一桌的五分之一。”她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大队长郑闻悟惊骇莫名,楚盛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赵明贤的身价起码有几十亿啊,那可是横岭市业界顶级的存在。 郑闻悟被赵怡薇的话给惊呆了。 她并不想刻意去炫耀自己的家世,只是觉得这个大队长对待客人的方式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大队长郑闻悟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竟然是赵明贤的女儿。 赵怡薇的话语,冷冽如冬日的寒风,透出一股不屑与轻蔑,“叫你这么吃下去,吃垮掉一个单位不是神话。如果你们不是劳改单位的话,如果不是国家还有特殊政策的话,你这个单位早就破产清偿债务了。” 说完,赵怡薇掉头就走,她的身影在穿过职工食堂消失不见。 副总经理于明、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也是慌慌张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之而出。 留下大队长郑闻悟及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三人面面相觑。 大队长郑闻悟望着赵怡薇的背景恨得咬牙切齿,他的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丫丫的,张狂什么?与周云振一丘之貉,等我确定要升迁时,看我如何坑你一把。 我要特意进一些劣质钢材来做成防盗门给你,让你的信誉扫地,让你的公司一蹶不振。 让你的老子从此轻看你! “郑大队长,这一桌子酒席怎么办?”副教导员钱温江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问道。 大队长郑闻悟黑着脸,皱着眉头,看着这一桌丰盛的酒席。 他心里十分不悦,狠狠地瞪了钱温江一眼,不满地说道:“怎么办?难道全部倒掉吗?那不是更浪费吗?” 这个时候,见缝插针的副大队长宋成章提议道:“既然不能浪费,那就吃了吧?” “好!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吃了它?”副教导员钱温江早已馋涎欲滴,他马上附和道。 只是他的眼光投向大队长郑闻悟,希望他能点头首肯。 郑闻悟却没有回答钱温江的问题,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副大队长宋成章和在场的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突然大声说道:“吃了它!” 于是,大队长郑闻悟及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三个大队领导,再加上在场的李莉莉享受起这一桌子美味佳肴。 酒酣耳热之际,大队长郑闻悟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今天我是收了三万元卖会议桌椅的钱,这个你们都亲眼目睹的。” 话音刚落,众人点头,确实,他们亲眼看到他将一沓厚厚的钱装进了口袋。 大家都知道,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郑闻悟看着在座的三人,继续说道:“按理说,这个钱要全部充公。只是这一年来,我为货款发工资跑银行花费不少啊,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二万元钱了。我身上一堆发票都没有报账呢。” “现在我要来了一笔钱。你们也知道,肯定是赚了的。这二万元就抵销我的开销吧,剩下的一万元就入公家账吧。” 众人闻言,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郑闻悟会提出这样的安排。但惊讶归惊讶,没有人提出异议。 郑闻悟说完,他拿出了一万元递给李莉莉,“你上班时交到账务室入账。” “是!”李莉莉答应一声,默默地接过了钱。 她连大队领导也不是,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钱温江、宋成章两位虽然是大队领导,可是没有吭声,他们哪里敢提出异议? 郑闻悟环视他们一眼,笑道:“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就视作同意。那就算是达成共识了。这可是我们集体的决定。” “是不是?” 钱温江、宋成章两人忙不迭地回应:“是我们集体的决定!” 大队长郑闻悟满意地笑了,他深知,权力这个东西真好,权力的魅力无可匹敌,有了权,就有了一切。 有权就有征服一切的力量,它能让人心生敬畏,使人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这次的决定,不过是权力的一次微妙运作罢了。 饭后,已到了上班的时间,大队长郑闻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已签署了合同,以后的生产按部就班即可。 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思考如何处理周云振的问题。 周云振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应该是让他乖乖打报告签字的时候了,只要他签字了,就应当是卸磨杀驴的时候,再也不用有任何顾忌。 郑闻悟心中盘算着,再等几天,他的外甥马飞凡也应该从拘留所里出来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办理结账手续。 然后就是让周云振过油烹火煎,难受得要脱皮的日子。 第335章 还要往上猜测才对 第二天早上,大队长郑闻悟刚刚上班,冷不防一个人冲了进来,将他吓了一跳。 大队长郑闻悟定睛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大队综合办主任李莉莉。 他有些不悦,黑着脸道:“你怎么了?冒冒失失的,懂规矩吗?知道不知道要敲门经过允许才能进来?”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悦,气喘吁吁地说道:“大队长,有好事啊!所以我才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大队长郑闻悟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急忙问道:“什么好消息让你兴奋成这样?你找不到北了吗?” 李莉莉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消息不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你的。” “我当然知道是关于我的,否则你不会急急忙忙到我这儿来的。说说,是什么好消息?”大队长郑闻悟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他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答案,急切地追问着。 “上了!”李莉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激动地说。 大队长郑闻悟被李莉莉的含糊其辞弄得有些恼火,他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上了?你能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郑大队长,我是说,你因为工作表现出色,现在上了工作简报。可谓是声名鹊起,赞誉备至,高升指日可待。”李莉莉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上了支队的工作简报?这与高升没有直接关联吧?这只是工作动态反映。” “不是呢,你猜测一下。” 大队长郑闻悟倏地一惊,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难道说是上了省局的工作简报?” 李莉莉一笑,“还要往上猜测才对。” 大队长郑闻悟心卟卟狂跳不已,似乎要从胸膛里蹿出来。难道说是上了省厅的工作简报? “我亲眼看到的,是上了省厅的工作简报。就在刚刚收到的工作简报上。你成为了我们单位的亮点,不,是全系统关注的焦点,声名远扬。”李莉莉说出了实情。 “在哪?”大队长郑闻悟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将手里的省厅工作简报递给了他,“这是省厅最新一期的工作简报,上面刊登了你的先进事迹。” 大队长郑闻悟接过工作简报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他的目光快速地扫过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 这一份李莉莉投递的人物通讯,经过了她的细心打磨,又经过了省厅笔杆子的再次加工,可谓妙笔生花,人物形象更丰满,更具立体感,事迹更感人。 一个呕心沥血为了单位扭亏为盈,付出无数心血和汗水的劳改系统标兵出现在简报中,简直呼之欲出。 他知道,这份人物通讯肯定已被更多的人看到了,一定已引起广泛的关注和赞誉。 看着看着,郑闻悟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份省厅工作简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是他升迁的一个重要契机。 大队长郑闻悟再一次仔细地阅读着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仿佛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 看了以后,他自己都感动了,心里暗道,文人一支笔厉害,这是自己吗? “毕竟是大机关的人改的,水平就是不一样。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事迹感人肺腑。” 大队长郑闻悟看后,特别高兴道。 “当然你是立了第一功,我记得的,功不可灭。”大队长郑闻悟笑逐颜开,对李莉莉的夸赞毫不吝啬。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眼中满是疑惑:“你没有投支队工作简报?” 李莉莉微微一笑,解释道:“投了。省局工作简报也投了。” 李莉莉将自己的稿件同时投给了多个部门,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认可和反馈。 “就是说你支队、省局、省厅都投了稿的,对不?”大队长郑闻悟进一步确认道。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点点头,“是的。我是多头撒网,结果收获却出乎意料,稿件被省厅采用了。” “而且省厅还挺重视,加以润色,使整篇稿件增色不少。”李莉莉道。 大队长郑闻悟心里暗道,为什么支队不采用这个稿件呢?省局甚至也不采用? 而是更上一级的机关采用? 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当然这样更好,反而支队和省局陷入被动,毕竟,稿件被更高级的机关采用,这也说明了支队和省局一叶障目,眼光不够长远。 工作是不是有些没有做好?先进典型人物就在眼前,当权者视而不见吗?不注意发掘吗? 这会不会让更上一级机关认为这二级机关工作不够细致,甚至有失职之嫌呢? 总之,被更上一级机关看中,这肯定是好事。 不过,这样的结果对支队和省局来说,却未必是好事。被上级机关采用,就意味着下级机关在发掘先进事迹和培养人才方面有所欠缺。 看来,支队下一步肯定会有动作,否则省厅那边不好交代的。 “郑大队长,你被提拔了的话,可别忘记了我呀,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这份通讯稿的。”李莉莉道。 大队长郑闻悟哈哈一笑,“怎么会忘记你这个大功臣呢?没有你那一篇人物通讯的话,省厅领导谁会关注我区区一个科级干部?全省司法行政系统的科级干部那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的。” “到省厅我可是两眼一抹黑,就是提着猪头也找不着寺庙门。现在至少他们听说了吧?以后去办事的话,一说他们都会有印象了吧?” 大队长郑闻悟心里暗忖,如果我再去活动的话,是不是事半功倍?他们提拔自己也没有心理压力了,为什么? 模范先进人物不应该提拔吗?难道提拔那些吊儿郎当,什么事也不干的人吗? 当然论功行赏他也不会忘记李莉莉。 大队长郑闻悟对她道:“如果接下来要提拔我的话,到时去了支队部那就是领导了,我可以考虑将你调离十大队。”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她急切地问道:“真的?”她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仿佛看到了改变命运的曙光。 第336章 得赶紧办! “当然是真的。在当今世界上,只要有了权,什么事办不成?”郑闻悟微微一笑道。 “如果是进一步使用的话,我也会到一个条件环境好的单位去工作,那时也可考虑将你调过去。没有什么单位环境条件会比目前的单位更差。”郑闻悟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诺,让李莉莉心中的希望更加旺盛。 李莉莉紧紧地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我早就期待这一天了。” 她的心情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她把改变自身处境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大队长郑闻悟身上。 这好比押宝,而她将宝押在了郑闻悟这一边。她的心跳加速,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画卷在眼前展开,而她将是其中的主角。 这时综合办主任李莉莉又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掏出一份文件,笑眯眯地从递给了大队长郑闻悟,“郑大队长,我还有一件喜事没有告诉你呢。” 大队长郑闻悟一惊,又是喜出望外,还有什么好事?这是什么好事? 李莉莉笑着说:“当然是好事。这是支队部的电传,管生产的副支队长巴月明近期将要在我大队召开生产工作现场会。你要做扭亏增盈,提质增效经验介绍,就是说,你已成为了先进人物,红了。” 郑闻悟一愣,疑惑地接过文件,快速地浏览起来。 看完后,他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李莉莉,心中既是惊又是喜,还有几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李莉莉说道:“当然是真的,红头文件,谁敢造假?” “我们大队经济工作由最差的最后一名,一跃居为全支队的第一名,这变化是飞跃啊。” “这不仅仅是一个荣誉,”李莉莉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您所做的扭亏增盈、提质增效工作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效,得到了支队的充分肯定。” “下棋的时候,一着棋就能盘活全盘。您的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合同工作就是那关键的一着棋,让整个大队的经济工作都活了起来。” “搞活经济成了活生生的事实,不是一句空话,现在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同已签署,财源就要滚滚而来。不值得让其他大队学习吗?” “这样的成绩,难道不值得其他大队效仿吗?” 大队长郑闻悟有些纳闷,省厅的工作简报与支队的生产现场会怎么衔接得如此之好?无缝对接? 他问道:“省厅工作简报与支队会议怎么都是同一天啊?难道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不是的呢。有联系的。” “同一时间的事如何有联系?” 李莉莉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同一时间。它们之间有个时间差。” “怎么说?” 李莉莉耐心地解释道:“省厅的工作简报由特快专递保密渠道已邮寄到支队部三天,今天支队部才发到我们大队。至于支队部的电传刚是刚刚发出的。” “就是说,有个三天的时间差。” 听到这里,大队长郑闻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两件事情之间存在着一个三天的时间差。正是因为这个时间差,支队党委才得以在接到省厅的工作简报后,有足够的时间来商讨并决定在自己的大队召开生产现场会。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水到渠成。 就是说这完全是省厅工作简报的影响。 因为省厅已大力肯定自己,支队党委不得不紧跟厅里,他们审时度势,作出了明智的决策。这才有了生产现场会的召开。 这是省厅倒逼支队产生反应。 这是省厅在施压,给支队施加压力,逼得支队不得不作出反应。毕竟,省厅的级别比支队高,他们的压力可是巨大的。 毕竟机关大一级也是压死人的。呵呵,政委虽然强硬,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省厅对着干。 大队长郑闻悟心中一阵狂喜,感觉爽极了!下一步就看自己如何被使用了。如果使用不当,支队也会陷入被动。 因为如果优秀的人才得不到重用或提拔,那支队领导肯定是有问题的,甚至可能被扣上“不会用人”的帽子。对于郑闻悟来说,提拔或进一步使用自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大队长郑闻悟心里一阵阵爽!爽不可言! 大队长郑闻悟蓦地想到了周云振,有他在,可能戳穿假象,自己贪天功为已有的事怕爆雷。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大事不妙了。品质恶劣的问题一旦被曝光,别说重用和提拔,能保持原有的位置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行,得想办法将周云振支开,否则怎么能瞒天过海呢? 得赶紧办! 想到这里,他对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说道:“好了,这省厅工作简报和支队电传你放在我这儿吧,我再看一下。你去忙你自己的工作吧。” “好!”李莉莉转身出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走后,办公室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大队长郑闻悟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到周云振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周云振似乎正在忙碌着什么,听筒里传来了他有些匆忙的声音。 郑闻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语气异常亲切:“小周,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合同的事情完美收官,现在就是组织生产了,以后的订单会雪片似的,源源不断而来的。你真是居功至伟啊,这个我心中有数。” “现在还有一件事儿要麻烦你去处理,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你去我才放心。” 周云振纳闷道:“郑大队长,你就别绕来绕去了吧?有话直接说吧?你是日理万机,不,日理百机的人物,在我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多可惜。是不?” 大队长郑闻悟一愣,这小子讽刺挖苦我? 可是目前还得忍受,君子报仇不在乎这几天。 大队长郑闻悟打着哈哈道:“小周真幽默啊。那我就直说了,我们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大事已了。” “还有一些合作的细节问题,比如‘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要我们做的防盗门式样规格品质啊什么的,要去一个人暂时驻在‘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 “我希望你能暂时驻在‘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负责保持与单位的联络和沟通。如果有任何问题或需要请示的事情,随时向我汇报,由我来定夺。” 第337章 不寻常的响动 周云振问道:“就这吗?这些问题‘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相关部门会向我们单位提供的呀。要专人去驻守在哪儿?有必要吗?” 大队长郑闻悟一时语塞,然后立刻解释道:“当然不止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按照合同约定,每生产一批防盗门,‘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必须先向我们单位提供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这个钱要先到位,你去催一下,尽早入账。” 周云振有些不解地问:“这个电话催不就行了吗?” 大队长郑闻悟很是耐心道:“电话催当然可以。只是电话一时难以说清,也让‘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认为我们拿架子。如果派人过去一趟,不仅能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尊重,也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认真对待他们,这样是不是更好呢?” “所以我觉得你最好尽快过去一趟。毕竟,这笔定金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而且,通过面对面的沟通,也还能解决一些电话里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个理由让周云振觉得有些牵强。他心里清楚,大队长郑闻悟之所以派他去驻守,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 他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肯定还有更多的玄机。 大队长郑闻悟又加了一句,“这只是暂时的,把关系理顺你就回来,大概只要几天时间即可。” “当然,这几天我会按最高的出差标准给你报销。” 末了,大队长郑闻悟加重语气说道:“这是最后的决定,去不去没得选择。我这样安排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和器重,希望你能理解。明天一早就去!” 周云振听了这话,他觉得郑闻悟这是在故意支使他,让他去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不便说什么,静观其变为好。他点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周云振回到了外协办他向朱熊彪作了一些工作交代,告知其自己要到“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去几天。 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联系自己,并告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午餐过后,周云振选择了一条熟悉的路线,再次来到了上次遇袭的那座静谧的亭子。 这个地方给他一种难得的安宁感,仿佛可以暂时抛开一切烦恼和压力。 然而,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竹林在风中摇曳,竹叶沙沙作响,他注意到旁边的竹林里似乎传来了不寻常的响动。 难道是森林公园那令人心有余悸的一幕又要重演?是毒蛇吗? 可是竹林里却隐隐约约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不,应当是女人的挣扎声音和低沉的叫声。 那声音若有似无,低沉而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时断时续。 周云振心头一惊,立刻朝着竹林走去。 他的心跳加速,手心也开始冒汗。他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竹林,声音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看到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被一个男子紧紧地按倒在地上,她的裙子破烂不堪,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周云振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之前那个低沉的叫声和挣扎声音的来源。 他愤怒不已,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子正在对那个女子施加暴行。 被按倒在地的女子拼命挣扎着,但那男子却像铁扎一般,紧紧地压在她身上,使她无法动弹。 周围的竹叶被踩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女子双眸中满是恐惧和无助,她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春光乍泄。 她拼命挣扎着,双臂想要摆脱这股强大的束缚,然而,那男人的力气却是异常的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周云振蓦地一惊,这女人不是李莉莉吗?为何她只是在挣扎,而没有呼喊求救呢? 周云振紧紧地盯着那男人的背影,那熟悉的身形,不就是钱温江吗?是的,就是他!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竹叶纷纷扬扬地落下。风沙迷住了他的眼睛,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莉莉抓住机会,猛地用力一翻身,李莉莉趁机逃脱了。 然而,钱温江并未放弃,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如同一只饿虎一般,猛地向李莉莉扑去。 李莉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又被钱温江牢牢地按倒在地。 李莉莉不甘心就这样被制服,她极力挣扎着,试图摆脱钱温江的控制。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钱温江那如铁钳般的手掌,一切都是徒劳的。 精疲力竭的李莉莉已经无力抵挡钱温江的攻击,心跳得像鼓点一样急促。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钱温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和贪婪,他终于可以得手了。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周云振大吃一惊。 然而,就在李莉莉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 “住手!”周云振大喊一声,冲向了钱温江。 周云振没有犹豫,稍一用力,一脚踩向钱温江的后背。 猝不及防的钱温江被周云振的踩踏吓了一跳,钱温江从李莉莉身上滚落下来。 他然后气急败坏地爬起来,目光狠戾,怒视着周云振。 周云振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瞪着眼前的钱温江,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愤怒和厌恶。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你这个畜生!竟然敢对李莉莉出手!你可知道这是何等龌龊卑劣的行为!” 钱温江一看是周云振,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周云振?我与她谈恋爱,你别多管闲事!”钱温江怒吼道。 钱温江心中焦虑,他不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欲望。“这和你无关,滚开!”他咬牙切齿地嘶吼道。 钱温江看着周云振,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暴怒。 突然,钱温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犹如一头狂暴的野牛冲向周云振。 周云振的反应迅捷如风,他一侧身,轻盈地闪过了钱温江的攻击。 第338章 报什么警? 与此同时,他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抓住了钱温江的手腕。他的手指如铁钳一般,紧紧地钳住了钱温江的手腕,让他无法挣脱。 接着,周云振稍微用力一扭,钱温江的手臂发出了嘎吱的声响。这剧烈的疼痛让钱温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痛得龇牙咧嘴。 然后,周云振手一松,闪到他背后,倏地一脚踢向钱温江的背部,将他踢倒在地。 钱温江摔得七荤八素,整个脸狠狠地撞在地上。 瞬间,他的鼻青脸肿,鲜血从他的鼻孔和嘴角流出。 这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颤抖不已,仿佛一阵冷风吹过就会让他散架。 他捂着出血的嘴角,满脸惊恐地看着周云振。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疯狂与暴怒,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畏缩。 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与鼻血混为一体,顺着他的脸颊流淌。 周云振站在他的身边,冷笑着说道:“下次再敢对任何人作出这种卑劣的事情,我会毫不留情地打得你魂飞魄散。如果你还有下次的话!” 他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凛冽而刺骨。 钱温江感觉一股眩晕袭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他吃力地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浮皮潦草和斑斑血迹。他的狼狈不堪,简直无法形容。 “这下可丢脸了。”他心里想,如果被人撞见这副模样,还不被笑话一辈子? 一想到这里,钱温江转身就向竹林深处逃去,只留下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和飞扬的尘土。 周云振没有追赶,而是赶紧走到李莉莉身边,询问她的情况。 李莉莉衣衫不整,满脸惊恐,浑身颤抖。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别怕,我陪你去报警,将钱温江这家伙绳之以法!”周云振安慰道。 然而,李莉莉顷刻间清醒过来,眼波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摇了摇头,李莉莉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报什么警?我再也不随便跟人去野外约会了。” 她庆幸自己幸亏当时反应快,否则就糗大了。这件事情,她决定瞒着所有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你是自愿的?”周云振惊愕道。 “是!” “为什么?” “我只是与他玩暧昧。没有想到他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企图强暴我。”李莉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周云振反问道。 “我不虚与委蛇,行吗?”李莉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我是一无根的浮萍,任自飘零,红颜薄命,青春易逝。我不想让自己的青春虚耗在这个穷山沟里。” “我想调回去。钱温江答应为我帮忙,他说他有关系,可以让我如愿以偿。” “他约我到亭子一谈,我能不来吗?”李莉莉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眼中泛起一丝泪光,“我知道这个决定充满了风险,但我愿意为了我的未来去冒这个险。”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或许你没有撞入,他就得手了。我的抵抗只是下意识的,缴械沦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李莉莉长叹了一声。她把调回去的希望寄托在大队长郑闻悟身上,可是李莉莉实在没有多大把握。 尽管大队长郑闻悟满口答应,可是他这人实在让人放不了心,一向说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 既然副教导员钱温江伸出了橄榄枝,自己何不一试呢? 周云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看着李莉莉,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着很高的期望,但是你这样做太冒险,搭上自己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李莉莉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我不是冒险,我是在赌博。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赌徒,只是赌注不同而已。” 周云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独居穷山僻壤,孤身在一个穷山沟生活,寻求改变的愿望强烈。这个,是谁都会想出去的。”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权干预。只是你要记住,自身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无论郑闻悟也好,钱温江也好,都不是你依靠的对象。他们,他们的结局都注定了,咎由自取。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终会自食恶果。” 李莉莉有些震惊,她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 她的内心急剧起伏,卟卟直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何出此言?为什么这么说?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周云振眼神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我希望你能保持警惕,不要被一时的冲动和居心叵测的人的诱惑蒙蔽了双眼。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这一切。你便会知晓答案。” 李莉莉的心跳猛然加速,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微微出汗。她努力保持冷静,但心中的疑惑和惊骇让她无法平静:“为什么?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适合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不要被他们的外表和虚伪的言词所为迷惑。这是他们的行为导致的必然结果,自食其果而已。”周云振当然不会说破。 李莉莉愣住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鼓起勇气问道:“那我的命运呢?” 周云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开口:“你的命运不久就会发生转折。” “逆转?”李莉莉惊愕道。她的心跳加速,无法抑制的颤抖从心底升起。 “什么逆转?回到支队部工作也算逆转?”周云振反问道。 “我凭借什么回到支队部工作?”李莉莉一脸狐疑,压根就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是因为一不小心被领导发配到这儿的吗? 怎么还可能回去?会有这样的好事?除非政委改弦更张,可是凭借自己与政委的关系,没有人在暗中为自己运作的话,这怎么可能呢? 第339章 人力资源过于冗余? “凭借你自身出色的文字工作能力!你的文字功夫在全支队也是一流的,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有几人?”周云振斩钉截铁道,“你不再需要投机取巧。否则弄巧成拙,静静等待即可,好运会自天而降!” “真的?真的如此?”李莉莉难以置信。 “是的。你现在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后,李莉莉开始考虑周云振的话。她不知道周云振所说的“多行不义必自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觉得周云振是在提醒她要小心郑闻悟和钱温江。 这两个人,一个表面道貌岸然,十分虚伪,实则色欲熏心;一个权力在手却贪得无厌,都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李莉莉一直处于矛盾和纠结之中。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她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不知道何时才能靠岸。 可是周云振的话可信吗? 但是他的话却说得掷地有声啊! 还是再忍耐一下,再看一下,或许自己的命运真有奇迹产生的那一天。 且说,周云振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 周云振踏入那金碧辉煌的大堂,轻车熟路地上了电梯,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他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总经理赵怡薇的女秘书甜甜清脆的声音。 周云振大步跨入了总经理办公室,站在总经理赵怡薇办公桌面前。 总经理赵怡薇正埋首于文件之中,闻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现在我与你们单位的合同已签署,你还不马上组织进行防盗门生产?跑到我这儿干啥?我这儿可没有金矿。” 周云振轻轻地笑了笑,双手一摊,无奈地解释道:“我是奉大队领导之命做驻你公司的代表,协商沟通相关合作事宜,解决工作中的难题。” 总经理赵怡薇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大队长郑闻悟?” “是的。就是他。”周云振点点头。 “关于驻司代表这个职位,别的单位或公司或商家也有过。只是别家与我们公司相距有千里甚至万里之遥远,有些问题在电话里说不清道不明,才派出代表现场解决问题的。” “你们是属于这种情况吗?防盗门有什么技术含量?一个电话就可沟通清楚,即使电话无法沟通清楚的话,来人处理的话,车程有多远?” “我不明白,我们公司与你们大队都在同一个城市里,只有咫尺之隔,仅一箭之间,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还专门派你定驻?是不是你们单位的人太多?无所事事?人浮于事?人力资源过于冗余?” 赵怡薇总经理逻辑清晰且锐利的提问,令周云振哑口无言,顿时语塞。 郑闻悟这个家伙肯定在搞什么名堂,郑闻悟必定另有图谋,他根本就是故意把自己支开!可是这话只能埋藏在自己心里,不好对赵怡薇明言。 “赵总,领导自有领导的考虑,我不妄加猜测。无非大队长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加强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和联系。既来之,则安之。请给我安排一个对接的部门或联络人员吧?” “以便于我们两家更好地进行沟通和协调呢?” 赵怡薇听了周云振的解释,虽然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 她知道,既然合同已经签署了,那么就应该按照合同条款来执行。如果大队长郑闻悟想要派人驻扎在自己的公司里,那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了。 总经理赵怡薇嫣然一笑,“这个还要临时指定吗?不就有现成的联络人吗?” “谁呀?”周云振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的老相识!我们公司采购供应部部长晖春明不就是现成的人吗?”赵怡薇微笑着回答道。 “哦,对,我差点忘了。”周云振恍然大悟道。 赵怡薇转过头,对侍立在一旁的女秘书说道:“宁静,你去通知晖春明一下,让他马上来小会议室。” “是!”宁静恭敬地回答道,然后迅速转身离去。 这时,总经理赵怡薇又转头对周云振说道:“这样安排,你没有意见吧?” 周云振点了点头,“没有,很好!” “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回应了一声,然后对周云振道:“你随我来!” 随后,她优雅地站起身,周云振跟随她进入电梯间。 然后电梯一直上升到整栋大厦的最高层。 周云振紧随总经理赵怡薇进入了极其奢华的小会议室。 进入小会议室的一刹那,周云振眼前一亮。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周云振被小会议室内那浓厚的商业气息所吸引,奢华而现代的装饰映入眼帘。 金色的装饰闪闪发光,华丽的吊灯如同璀璨的星空,柔软的地毯如同云端般的舒适,深色的木质家具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息。 高级的音响设备静静地待在一旁,仿佛随时准备播放出震撼人心的旋律。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整个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一切都显得那么高贵和优雅。 赵怡薇优雅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正中间,她轻轻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对周云振说道:“坐下说话!” 可是周云振却没有坐下,他一阵懵圈,这一张椭圆形会议桌好熟悉啊? 这张桌子的设计,简直就像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让人不禁为之赞叹。它的线条流畅而优雅,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散发出一种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桌面的材质上乘,光滑如镜,反射出璀璨的光泽,让人不禁想要触摸。那种细腻的触感,如同抚摸上等绸缎,让人心旷神怡。 桌子的坚固与细腻的表面处理,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为整个会议环境增添了一份舒适与和谐。 他手轻轻地抚摸着桌面。这张桌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340章 证据 “你怎么了?”赵怡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看着周云振那有些惊诧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不就是一张会议桌子吗?怎么就让你如此莫名惊诧了?瞧你的出息!” 周云振笑了一笑道:“赵总,这典雅的椭圆形会议桌前二天还不属于你吧?”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蓦地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愠怒地问道:“你是说这一椭圆形会议桌不属于我?” 周云振摇了摇头,解释道:“赵总,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说这桌子不属于你。现在这桌子肯定是属于你的。我只是在想,这张桌子几天前还不属于你,也就是说,你是从别家买的吧?” 赵怡薇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又不是家具生产厂家的老板,我的会议桌子肯定是买的啊?难道我会造吗?我会自制不成?” 赵怡薇看着周云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对我的桌子这么感兴趣,是不是你也有想法想要一张?” 周云振轻笑一声,“赵总真会开玩笑,我哪能与你相比?我只是觉得这张桌子有些特别,所以多问了几句。再说,这张桌子肯定不便宜吧?” 赵怡薇微微一笑,“确实贵。可真的不便宜哟,我花费了整整三万元。但是只要物有所值,我觉得就花费的钱没有白花。” 周云振听后,点了点头,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赵总你还真是有眼光。这张桌子确实很适合你的办公室。” “是吗?”赵怡薇很受用周云振的夸赞。 周云振点了点头,“我想问一下,赵总你是从哪家买的这张桌子?” 赵怡薇沉吟片刻,眼珠溜溜一转,“其实我是从一个很知名的家具品牌那里买的。他们家的家具设计新颖,质量上乘,我非常满意。” 周云振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注视着赵怡薇。 他注意到赵怡薇的语气和神态中都流露出了一丝不自然,显然这里面有故事。 周云振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品味着什么。他淡淡地开口道:“赵总,你未必说的是实话。” 赵怡薇脸色“腾”地一下红了,面颊晕红的她,扬起眉梢,不禁嗔怒地问道:“你说话是什么意思?” 周云振微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赵总买的肯定是真的,花费了三万元也不假。只是?” “只是什么?”赵怡薇刨根究底地问,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周云振到底知道了什么。 周云振故意卖了个关子,他悠然地拿起会议桌上待客的一瓶新矿泉水,拧开盖子,轻抿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只是这一张会议桌子你是在我们单位买的,对不对?” 周云振的语气有些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深意却让人琢磨不透。 赵怡薇也不再遮遮盖盖,她坦然地点了点头,“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我就是在你那穷山僻壤的单位买的。我当时还纳闷,这么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哪会有如此品质的会议桌呢?” “真是穷山窝里出凤凰。让我眼前一亮,才花费三万元买下了它。” 周云振问道:“当时郑闻悟说出了这会议桌的来历了吗?” “说了,他说是自己花费了一万元,费尽心机才从一家具店里买来的。”赵怡薇回忆道。 周云振的眉头微微一挑,他有些诧异道:“一万元?是他购买的?”“是啊,有什么不劲吗?否则我怎么会以三万元再买过来?一转手就让他赚了二万元。”赵怡薇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周云振冷笑一声,“赵总,你着了他的道,上了他的当了。这会议桌再加上配套的椅子,一共才三千元。” “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惊愕道:“所言属实?你说的是事实?” “莫非我会扯谎作伪证?我有必要说假话吗?” “自然不会,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必要说假话。我纳闷的是你怎么知道内情?” 周云振并不急躁,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一张典雅的椭圆形会议桌是我花了三千元从一家具店淘宝淘来的。我能不知道吗?” 赵怡薇恼怒道:“郑闻悟这个家伙奸滑得很!敢故弄玄虚!欺瞒行径让人不耻,贪天功为已有,毫无诚信,满口谎言。不是你揭穿事实的真相,我还就相信了他。” 周云振嘴角轻轻上扬,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赵总,你只看到事情的表面。这其实并非坏事。” 他望向窗外,眼神深邃,他知道,以郑闻悟那种贪婪成性的性格,面对如此巨款,怎么可能轻易地将其全部放入公家账户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虽然权势滔天,但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为了遮人耳目肯定只会将一小部分钱款入公家账。因为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事,他不可能一手遮天,全部独自吞下。 周云振心中盘算着,郑闻悟肯定会将这笔钱款的大部分收入自己的囊中。 如此一来,他的贪污行径就暴露无遗了。之前的录音还没有掌握实际贪腐证据,只是言语,并无实据。而现在,郑闻悟自己却提供了确凿的证据。 这是一场明目张胆的贪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 郑闻悟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但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无遗。在场的人都是人证。 现在面前的椭圆形会议桌就是物证。 周云振心中清楚,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足以将郑闻悟扳倒。 扳倒他,只是指顾间的事。 “什么?这是好事?我与有这样领导的单位合作,岂能长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坑害了的。”赵怡薇余怒未熄道。 周云振耐心地解释道:“赵总,你只需稍安勿躁。郑闻悟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种人若是继续留在领导岗位上,才是真正的祸害。” “你什么意思?”赵怡薇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等着看就是了。” 现在郑闻悟自己提供了铁证,他的贪污行为已经不折不扣地被证实了。 第341章 欺世盗名 横岭劳改支队的生产现场会如期召开,这次现场会的规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原本按照文件要求,由副支队长巴月明带队参加,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带队的领导临时变更为支队长杨德良。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由支队二号人物亲自主持,可见此次现场会的非同寻常。 大队礼堂里,座无虚席,挤满了支队机关领导、各兄弟大队单位的领导及生产干事。 十大队大队长郑闻悟面对礼堂里坐满的支队机关及各兄弟大队单位的领导及生产干事,绘影绘声地作了“扭亏增盈、提质增效”的报告。 他口才极佳,妙语连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描述自己如何为了扭转单位的亏损局面,打破当前的经济困境,绞尽脑汁,不遗余力采取了一系列创新的措施。 他强调自己不等不要不靠,他以独特的眼光和胆识,采取了“走出去、请进来”的策略,积极与业界翘楚“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靠大做强,提质增效,开创了劳改经济工作新局面。 他说,为了吸引“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能与已方合作,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更新观念,与时俱进,筑巢引凤,在单位经济困难的情况下,筹措资金,翻修了武警废弃的旧营房,化腐朽为神奇,将其改造成为焕然一新的外协办。 为了让别人对自己的单位有一个良好的观感,这个改造后的外协办成为了吸引投资的亮点。 为了能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他三番五次到“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洽谈合作。 每一次,他都饱受着冷眼和嘲讽,那些尖锐的目光和刺耳的话语,仿佛是冰冷的箭矢,一次次地射入他的心中。 但他没有退缩,因为他深知,只有通过与“梦青”这样的巨头合作,大队才有走出困境的可能。 为了能见到“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一面,他一连几天蹲守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渴了喝一点矿泉水,饥饿了啃一块面包。 那些穿着整洁西装,皮鞋擦得闪闪发光的高级经理们,从他身边走过时总是带着不屑的眼神,无视地走过,仿佛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尘埃,不值得他们多看一眼。 在等待的日子里,他甚至帮助清洁的大妈打扫走廊的卫生,他的这些举动,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却深深地感动了对他避而不见的总经理赵怡薇。 他的真诚和努力终于感动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她决定与他见面,商谈合作事宜。 几天后,他终于接到了总经理赵怡薇的邀请,约定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在咖啡馆里,他详细向“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和她的助手,介绍了大队防盗门的质量和优势,并表示希望能够与“梦青”公司长期合作。 总经理赵怡薇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总经理赵怡薇对他的产品很感兴趣,但也提出了担忧:大队的经济状况不太好,是否能保证供货的稳定性和质量? 他诚恳地解答了总经理赵怡薇的问题,并表示会全力以赴确保合作顺利进行。 总经理赵怡薇对他的诚意和决心深感满意,决定与大队签署长期供应合同。 他终于为大队防盗门销售打开了销路,并与素有航母巨无霸的“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了长斯供应合同。 这份合同的签署,不仅为大队的防盗门销售打开了销路,不仅为大队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还帮助十大队一举扭转了亏损的局面。 这份合同的签署,不仅意味着大队的防盗门销售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更意味着大队从此拥有了稳定的市场份额。 使十大队走出了发展的瓶颈期,甩掉了亏损的帽子,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在郑闻悟精心策划的报告中,每一句话都都经过深思熟虑,字字珠玑。 他的言辞中,时间、地点、人物一一清晰,细节描绘得栩栩如生,他的叙述逼真至极,逼真到没有谁会想到他的话有什么问题,逼真到让人无法质疑,无人能寻出半点破绽。 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心悦诚服。 听众仿佛就在现场,亲眼目睹每一个细节。仿佛置身于他的成功故事之中。仿佛亲身经历他的成功故事,感受他的成功历程。 然而,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他为了骗取政治荣誉和资本而编造的谎言。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个善于巧言令色的投机骗子在台上表演,以骗取政治荣誉和资本。 各级领导们被他的话语所吸引,一次又一次地为他鼓掌,掌声如暴风骤雨般猛烈,似乎要将整个会场淹没。 在各级领导们看来,十大队大队长郑闻悟的成功经验,无疑为其他大队点亮了一盏明灯,提供了宝贵的借鉴与启示。 大队长郑闻悟暗中得意不已,他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在台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言辞充满了诱惑和欺骗,却赢得大家的阵阵掌声。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他“不负众望”,终于取得了预期的成功。自己终于找到了通向成功的秘诀。 郑闻悟心里暗暗冷笑,自己还真得感谢周云振这小子呢,没有这小子傻子一样地干,哪会有自己轻而易举地摘取丰硕的果实呢? 然而,身在“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做驻公司代表的周云振却未能亲耳聆听郑闻悟的这番豪言壮志。 郑闻悟有意地支开了周云振,周云振当然听不到郑闻悟的这些欺世盗名之言。 若他在场,郑闻悟断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篡改事实,胡言乱语,肆无忌惮地将他人的辛勤成果占为己有。 但现实是,郑闻悟的欺世盗名之言,在掌声与喝彩中愈演愈烈,与会人员当然无人能揭穿这虚假的面具,无人能看清他本来的面目。 会后,横岭劳改支队支队长杨德良及副支队长巴月明,被大队长郑闻悟安排在大队食堂的包厢里共进午餐。 一进入装修得有些富丽堂皇的大队领导包厢,支队长杨德良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342章 听他说下去! 餐桌上已摆满了菜肴及酒水。 从色彩斑斓的冷盘,到热气腾腾的热菜,再到各式各样的海鲜和绿意盎然的素菜,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支队长杨德良坐下后,却始终无法安心享受,他的眉头紧皱,目光在餐桌上来回巡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看着那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队长郑闻悟的脸上。 他不放心地问道:“没有搞特殊化吧?大厅里的同志与我们吃的是一样的吗?” 大队长郑闻悟心忙不迭地回答道:“不一样!” 到这个回答,杨德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阴云密布,心里有一股火气上涌。 他黑着脸说道:“我不要这特殊待遇,不在这包厢吃了,我到大厅去吃。” 话音未落,杨德良就站了起来,准备向外走去。 副支队长巴月明看着杨德良的举动,也立刻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离席。 对于支队长杨德良来说,这并不是他一时的冲动,他一直以来都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他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特殊待遇,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更不能做出有违原则的事情。 大队长郑闻悟面对怫然不悦的杨德良,大队长郑闻悟似乎并没有被杨德良的反应吓到,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表现得十分镇定。 他似乎胸有成竹,甚至有几分气定神闲。 他向前一步,轻轻笑道:“杨支队长,请留步!” 杨德良停下脚步,眉头紧皱,回头看向郑闻悟:“你还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郑闻悟一脸堆笑,他从容不迫地回答:“有!杨支队长,你一个大领导体恤下情,不搞特殊化值得我们学习。只是不能匆匆忙忙下结论,下结论要依据事实为根据啊,对不?”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这句话说得十分明显了,这话已近乎对身为支队二号人物的支队长杨德良的批评了,这不是说支队长杨德良官僚主义吗? 副支队长巴月明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狠狠地看向郑闻悟,刚要开口训斥。 然而,支队长杨德良却摆了摆手,示意副支队长巴月明不要说话,“听他说下去!” 大队长郑闻悟嘴角勾出一抹让人难以觉察的诡秘笑容。 他对支队长杨德良温和地说道:“杨支队长,你放心,没有搞特殊化。”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不慌不忙的淡定,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支队长杨德良心中微微一愣,他本能地感觉到郑闻悟的话似乎有些蹊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郑闻悟,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郑闻悟似乎看出了杨德良眼神中的疑惑,他顿了顿,接着解释道:“严格来说,大厅里的同志们吃得还好。” “他们每一桌的人都不少,所以我特地告诉食堂工作人员为他们多加一两个冷盘及热菜。” “所以与我们包厢吃的还不一样。” 原来这次大队长郑闻悟留了一个心眼,他知道支队长杨德良平日里生活朴素,如果过于奢侈的话这与他平日里朴素的生活风格大相径庭,怕不落好。 他不敢再上许多山珍海味,免得支队长杨德良怫然不悦。致使重蹈接待“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的覆辙。 包厢里上的饭菜,甚至还比不上食堂大厅里那些科级干部们桌上的菜丰盛。 听到这里,杨德良心中那份不安终于烟消云散,心中的火气才算熄灭。他颔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郑闻悟还有话要说,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一直按照你的指示,确保每一位同志都能享受到平等的待遇。” “无论是包厢还是大厅,食物都是一样的。你一直强调不能有任何特殊化,我们也是按照这个原则执行的。” 杨德良听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这样就好。”支队长杨德良语重心长,谆谆告诫道,“我们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因为自己的职位而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我们不能因为职位的高低而享受不同的待遇。现在大家最讨厌的就是特权和特殊化。我们要时刻保持与干部群众的密切联系,不能脱离干部群众。否则会犯错误的。” 大队长郑闻悟马上见缝插针地说道:“支队长,你放心。我们并没有铺张浪费,挥霍无度,也没有为自己谋取私利。我们只是在保证基本伙食的前提下,努力提高伙食品质,尽可能地让同志们吃得更好一些。” 支队长杨德良敲了敲桌面,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既然这一切都是误会,现在可以开餐了。” 此时此刻,餐桌上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杨德良拿起筷子,指向桌上的菜肴,热情地招呼道,“来,大家吃菜,尝尝这些菜怎么样。” 几人纷纷动筷,品尝桌上的美食。 几人边吃边聊。杨德良一边吃,一边与郑闻悟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他对郑闻悟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对他今天的报告赞不绝口,尤其赞扬了他在今天的报告中所提出的“走出去、请进来”战略。 “你今天的讲用报告非常精彩,反响很好!这个‘走出去、请进来’的经验值得其他大队学习和借鉴。你们大队的成功经验可以为其他大队提供宝贵的参考和启示。”杨德良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和鼓励。 郑闻悟听到杨德良的夸奖,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佯装谦虚地笑了笑,表示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就在这时,杨德良突然话锋一转。 面对洗耳恭听的大队长郑闻悟,支队长杨德良对他道:“你们还刚刚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你今天就说为大队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还帮助十大队一举扭转了亏损的局面。这话是不是有些言之过早?” “当然,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这会是既成事实。只是加上一个即将为大队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是不是更好一些?” 听到这里,大队长郑闻悟马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杨支队长,关于这件事,我所言绝对真实无误,我并未夸大其词呢。” “现在‘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首笔订金已经打到我们大队的户头上了。这是一笔丰厚的收入,我们我们早已将其纳入利润率计算范畴之内。已计入利润收入。”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说的话并没有吹牛呢。” 第343章 真相没有人去探究 支队长杨德良一愣,他满脸惊讶之色,“竟然如此迅速?这么快吗?” “是的,我们有专人驻在‘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那儿沟通协调,所以钱来得快。” 支队长杨德良暗暗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在未来的工作中,你们还需要注意一些细节问题,比如加强内部管理、提高工作效率等等。” “杨支队长的指示极为重要,我们一定奉为金科玉律,会马上布置安排落实,立即对内部管理和工作效率提升等问题进行整改。”郑闻悟马上接言表态道。 支队长杨德良听了这话,心里很受用,他终于感受到身为支队长应有的权威和话语权。 自己在这里才找到了当支队主要领导的感觉。 这个大队长郑闻悟挺懂得尊重自己,言行举止无不表现出对自己毕恭毕敬,这是对自己地位的极大尊重。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搞经济工作还真是一把好手。 提拔他的事要尽快列入日程。 这次有省厅工作简报的肯定,这无疑给提拔郑闻悟挺这件事增加了一份重要的砝码。 政委沐山川怕是想否定自己的意见,也是难于上青天的。 有了省厅的肯定,政委沐山川想要否定自己的意见也变得困难起来。 毕竟,省厅的意见是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和影响力的。 即使他是政委,也不能轻易地否定省厅的意见,否则会给人留下不尊重上级、不尊重权威的印象。 自己得有自己的班底。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工厂的车间里,为这里的一切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与会的人员们在午饭后,开始了下午的行程——参观车间的生产流程。 他们来到了六中队的生产现场,眼前的景象令人眼前一亮。 防盗门生产线井然有序,犯人们忙碌而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一排排防盗门生产线整齐有序地排列着,从原料的初步加工到成品的组装,每一步流程都显得那么精确而高效。 犯人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在岗位上忙碌而有序,没有丝毫的混乱。 远远望去,整个车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宛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与会人员们纷纷驻足观看,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 他们看着那些熟练操作的犯人们,再看着那一扇扇即将走下生产线的防盗门,不禁对大队长郑闻悟的管理能力竖起了大拇指。 “这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啊!”一位与会人员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这一切都离不开大队长郑闻悟的出色管理。”另一个人也说道。 “是的,这都是郑大队长的功劳。”另一位与会人员附和道,“在他的管理下,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 郑闻悟陪同在旁,脸上始终挂着得意的微笑。 然而,事实上,这一切的成功都应该归功于中队长金凯方。 金凯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管理者,他对生产车间的管理有着独到的见解和丰富的经验,他对生产车间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无论是人员调配、设备维护还是生产流程的优化,金凯方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智慧。 正是因为有了他出色的管理,六中队的生产才能如此井然有序、高效运行。 可是因为郑闻悟顶着一个大队长的位子,这些功劳当然也就归于他。享受着那份原本属于金凯方的荣誉。而真正为车间付出了辛勤努力的金凯方却被埋没了。 与会人员当然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他们只是一味地称赞郑闻悟的管理水平。 而郑闻悟也在他们的夸赞声中,更加昏昏然,飘飘然,忘乎所以。 至于真相没有人去探究。 生产现场会结束了,支队长杨德良及机关领导、各大队领导及参会人员,纷纷登车返程。 临走之际,支队长杨德良对大队长郑闻悟意味深长道:“好好干,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尽力而为,坚定前行,付出就会有回报。” “会议的全部过程都已录了相,我回去后让办公室整理一份专题报道投省厅工作简报。” 他用力地握了一下郑闻悟的手。 郑闻悟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郑闻悟心领神会,忙不迭地回答道:“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必当尽全力,为组织争光!” 支队长杨德良的小车轰鸣着疾驰而去,轮胎溅起阵阵泥尘,车后卷起了漫天灰土。 几天之后,在横岭支队中,一条小道消息开始悄悄流传,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 十大队大队长郑闻悟即将获得提拔晋升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发了众人的热议。 这个消息传得飞快,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支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而且小道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这个消息传得飞快,很快也传到了十大队。有人信以为真,也有人对这个消息持怀疑态度,认为这只是流言蜚语,不可轻信。 作为这则消息的主人公,大队长郑闻悟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心中一阵得意,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公开场合,他否认了这个消息,甚至开玩笑地说道:“我何德何能?别瞎传一气!” 回到办公室,他心中明白,这个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一定的根据。 他暗忖,现在闲了下来,明天外甥马飞凡的拘留期满,也应该从拘留所回来了。 应该是与周云振算账的时候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到“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采购供应部办公室,这个号码是周云振预留联系之用。一直静静地躺在他的记事本上,直到今天才被需要。 还好,电话接通了,而且还是周云振接的电话。 电话线那头,传来了周云振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周云振。” “是我。”郑闻悟的声音透过电话线,冷静而沉稳。 周云振有些意外,“郑大队长,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大队长郑闻悟没有浪费时间,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切入主题,他说道:“你驻‘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任务到今天为止已圆满完成。明天正式到单位上班。” 第344章 别给脸不要脸! 大队长郑闻悟的声音透过听筒冷冷地传来,像是一阵寒风刮过。 周云振听得一愣,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 他脱口而出道:“这就完了?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有事能不能提前沟通预告一下?这也太突然了吧。总得有个理由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闻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悦,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周云振同志,我要郑重地告诫你,我们是纪律部队,命令就是命令,没有为什么。” 周云振没有吭声。 “我们要求的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必须随时待命,随时行动。没有提前预告的必要。”郑闻悟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 周云振听出了郑闻悟的不满,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争辩。他简短地回答道:“好,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今天结束任务,明天正式到单位上班。” 说完,他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他明白,虽然这次的临时通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必须服从命令,准时回到单位上班。 他内心隐隐约约觉得郑闻悟要与他摊牌了。 第二天一早,周云振准时出现在了大大队郑闻悟的办公室门口。 他敲门进去,郑闻悟已经在等候他。 郑闻悟面无表情,他指着办公桌前一张椅子,示意周云振坐下。 周云振看着郑闻悟严肃的表情,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他心里一沉,他知道,郑闻悟要说的是那件事。 他知道郑闻悟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周云振同志,请坐。”郑闻悟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的声音冷淡,却不容置疑。 周云振坐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郑闻悟再次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善。 “不知道!”周云振不动声色回答。 郑闻悟直截了当地问道,“马飞凡也出来了,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 “请郑大队长明示!”周云振当然不会说他知道什么事,他仍然保持着冷静。 郑闻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盯着周云振,开口道:“周云振,你与我的外甥马飞凡是好友,这是有目共睹的。我希望你的表现别让我失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眼神锐利如刀。 周云振听出了郑闻悟的弦外之音,他微微一笑,道:“请郑大队长说明白一点儿。” ”好!打开天窗说亮话。”郑闻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一笔十八万的款子,你应该打一个报告签署一下姓名,然后提交上来。”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周云振,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他深知,没有周云振的签字的话,恐怕那早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十八万元将化为泡影。 看到周云振没有吱声。 郑闻悟的眼神缓和了一些,他意味深长道:“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承诺。” 周云振他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装傻充愣道:“那一笔十八万的款子?好像不是在我的手上产生的吧?解铃还须系铃人,郑大队长,你是不是找错了人啊?” 郑闻悟倏地一下子语塞,说不出话。 郑闻悟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你不认账?那还要我再解释一道吗?”郑闻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语带威胁地说道。 “因为现在的外协业务全部归口到外协办,所以你不存在新官不理旧事一说。” 这就是你的业务工作范围。不作为就是渎职!”郑闻悟脸色一沉,以势压人,语气逼人。 周云振听后,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他清楚郑闻悟这是在威胁他,想要让他屈服。 但他并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反而冷冷地回应道:“我怕!” “你怕什么?”郑闻悟目光阴鸷,直盯着周云振问道。 “我怕我签了字后,恐招牢狱之灾,锒铛入狱,身陷囹圄。”周云振冷冷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蕴藏着轻蔑。 “有我呢,何须畏惧?怕什么?正常的付款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大队长顶着呢。” “你?”周云振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嗤之以鼻,“就怕是不正常的付款。这合伙侵吞骗取单位款项,损公肥私的事,这种事我可不敢染指,我还真不敢干。我劝你一句,悬崖勒马,犹为未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你?当真是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吗?”郑闻悟勃然大怒,他手用力一掌重重击在办公桌上,“啪”的一声,震得办公桌上的茶杯应声滚落于地,摔得成了碎片。 此时,房间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令人窒息。 “周云振,别给脸不要脸!我踩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郑闻悟吼道。 周云振的心猛然一沉,他没想到郑闻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地面上的茶杯残骸,周云振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与不屑,他转头望向郑闻悟,正对上对方那如鹰隼般的眼神。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周云振直视着大队长郑闻悟,质问道:“郑闻悟,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吗?这个大队是你私人的?”周云振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反感。 郑闻悟压了压蹿出来的火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他踱着步子走到了周云振的面前,低头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大队虽然不是我私人的,但我说了算。我这里可养不起闲人。”郑闻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办,我会考虑让你离开。我不容许有任何人对我不恭敬,不允许有任何人违抗我的命令。” “我会让你转正不了,转正不了的话,就只有你自己走人。”大队长郑闻悟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如鹰隼,出言威胁道。 “我现在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不按照我的要求办,你准备卷铺盖走人。”郑闻悟冷冷地说道。 周云振毫不畏惧,轻蔑地反唇相讥:“你以为你真的有权利开除我吗?我没有犯重大错误,你可以凭哪一条叫我卷铺盖走人?” 第345章 举报 大队长郑闻悟气急败坏,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狠狠地盯着周云振,咬牙切齿,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好!我开除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叫你生不如死,活得憋屈,活得毫无尊严,让你自己主动卷铺盖走人。” 周云振鼻子一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明白,自己必须采取行动了。 回到住处,他拿出了那部他从不轻易使用的手机,这个手机里存着一些特殊的电话号码,是他在这个陌生环境中唯一能依靠的力量。他拨通了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办公室的电话。 那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请问你是谁?你有什么事吗?”“董主任,是我,周云振!” 电话那头的董金山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说:“是你?小周!你小子一分配到十大队就泥牛入海,渺无音信啊?” 周云振不禁苦笑道:“董主任,唉!一言难尽,我到了这个偏僻的大队,并不得意。去联系你,只会给你增添麻烦。我一向不愿意给人添堵的。” 那边董金山喟然长叹一声,他明白周云振的处境。 身为监察室主任,他对支队内人事状况了如指掌,像周云振这般的优秀年轻人才实在很少见,可以说是很罕见的。目前对他的使用是不公的,是埋没了人才的。可是自己却确实没有办法帮助他。 “小周啊,我知道你的情况。但是体制内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支队的人事安排不是我能左右的。”董金山叹了口气,无奈地对着电话说。 周云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坚定地说:“董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请允许我纠正一点,我并非为此而来,我不是为这个打电话的。我打电话给你,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董金山略感意外,他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起打我的电话了?”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问道。他知道周云振联系自己的话,事儿肯定少不了。 周云振压低声音说:“董主任,你办公室有其他人吗?” “没有!” “好!那你关上门,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报告,不,更准确的说,举报!”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听了周云振的话,吓了一跳,倏地一惊,他马上将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周云振的下文。 他感觉到,接下来周云振要说的内容,肯定非同小可。 周云振的声音继续在电话中响起:“董主任,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此事。这是一起有关贪污腐败的案件,需彻底严肃处理,需要你们彻查到底。” 周云振轻轻地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一段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周兄,实不相瞒,此事乃我和舅舅之间绝密。但是今天我就不隐瞒你,坦诚相告于你。” 这是郑闻悟外甥马飞凡的声音,尽管已经听过多次,但每次听到,周云振仍会心头一震。他深知,这段话意味着什么。 “我与舅舅分配乃是二八分账……” 录音中,马飞凡的声音继续传出,带着一丝不屑和狂妄。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坐手握话筒脸色铁青地听着这段录音。 他脸色铁青,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当听到马飞凡提及二八分账时,董金山的手猛地拍在桌上,“啪”的一声,震得文件夹都跳了起来。 “太肆无忌惮了!简直无法无天!”董金山怒斥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慨。 “董主任,还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汇报。”周云振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所购的会议桌子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董金山。 他仔细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购买的时间、地点、金额等等。每一个细节他都说得清清楚楚,因为他知道这些细节对于接下来的调查至关重要。 “好了,小周,这些事我都记下了。我会按照办案规定严格为你保密。你等待结果就是了。” 说完,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就挂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之后,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作为一个正直的纪检监察人员,董金山深知职责所在,对于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都无法容忍。他感到十分恼火,因为郑闻悟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线,决不能姑息迁就。 董金山心中明白,郑闻悟身处偏远之地,他自以为天高皇帝远,自以为远离权力中心,无人能够监督他的行为。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无法无天,违法乱纪的行为愈发猖獗。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这不仅是对法律的挑衅,更是对人民警察形象的严重玷污。 他将周云振反映的情况整理成了一份报告,带着这份报告,董金山来到了纪委书记赵明池的办公室。 赵明池是他的上级,也是负责处理此类案件的关键人物。他深知,赵明池是一位正直且严谨的领导,对于违法乱纪行为同样持有零容忍的态度。 董金山将报告递给了赵明池,正色道:“赵书记,这是关于十大队大队长郑闻悟的举报材料。” 赵明池接过报告,快速地翻阅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显然是已经被报告中的内容所震惊。 他抬头看向董金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家伙现在不是上了省厅的工作简报了吗?他的改革措施还受到了表扬,他本人还成了改革的急先锋,被誉为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吗?”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个郑闻悟,表面上看是个好干部,没想到背后竟然这样不堪?真是典型的两面人,人前是人,人后是鬼啊?” 董金山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赵书记。他确实获得了这样的荣誉。” “但是,背后的真相却是肆无忌惮地违法乱纪。明里他在人前表现得道貌岸然,背地里贪污腐败,一手遮天,嚣张跋扈。你说得对,他是个典型的两面人,人前是人,人后是鬼。” “对这种干部中的败类,我们现在怎么办?”董金山看着赵明池,等待着他的指示。 第346章 这个容易查证 纪委书记赵明池深思了一会儿,郑闻悟此人现在今非昔比,风头正盛,已经成为全省劳改系统有名的人物。 郑闻悟这个名字,如今在全省劳改系统内如雷贯耳,他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这样的干部一旦出问题,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对于他的问题还得谨慎从事,不能大张旗鼓地查他的问题。 如果没有过硬证据的话,贸然行事,怕是被上面问责的啊。 想到这里,纪委书记赵明池说道:“这样吧,我们暗中展开调查,将证据收集扎实,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措施。” “从外围入手,一步步接近真相。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必须得谨慎行事,一一核实举报材料的内容,而且不能让郑闻悟有所察觉。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董金山点点头,表示对赵明池的话的理解,赵明池说的,理论上来说是对的。 他们需要暗中调查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对郑闻悟采取行动。但是,这并不容易。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忧心忡忡地开口道:“如果要核实举报材料的内容,不可能不接触他的外甥马飞凡。而一旦与马飞凡接触,郑闻悟很可能就会得到消息,这样不仅打草惊蛇,还可能让整个调查陷入僵局。”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道:“取证方面,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入手应该相对容易,这个倒是好办,没有问题。但是,关于二八分成的问题,要想证实可就难了,难以实锤。” “既要求不要惊动他,不要让他有任何查觉,又要取得实证。难呐!”董金山感叹道。 纪委书记赵明池反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义愤填膺,“这个害群之马,我们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为所欲为。我认为可以正面接触,至少他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购会议桌子的款项大部分揣入自己腰包一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人物物证齐全,他不可能赖得掉。” “就凭这一点也可以对他做出相应纪律处分。”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纪委书记赵明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他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他会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购买会议桌子的款项大部分揣入自己的腰包?” 董金山缓缓地开口道:“从郑闻悟他行为的一贯性来看,他肯定会这样的。这家伙总是会寻找各种机会为自己谋取私利。这个容易查证,毕竟证人多。” 纪委书记赵明池蹙眉思索了半晌,他的眼神倏地变得锐利起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这件事我们可以去查证。如果属实,我们将依法严肃处理。至于郑闻悟与其外甥马飞凡勾结侵吞骗取单位款项之事,可暂不接触他的外甥马飞凡,放一放,因为还未形成事实。” “中止犯罪,悬崖勒马可从轻或免除处罚!不中止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抹寒光,让人不寒而栗,显然对于这种贪污行为他绝不会姑息。 大队长郑闻悟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敲击在教导员吴省心的心头。他来到了吴省心的办公室门口,那扇木门见证了太多的变迁和人事的浮沉。 教导员吴省心一见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马上从自己的办公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站起来,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我可是听说你不日就要高升了啊,恭喜恭喜!” 郑闻悟却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你这消息哪里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你就别装了。我在哪听说的?我不是从支队部开会回来的吗?我在支队部听说的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满城风雨,谁人不知?”教导员吴省心说道。 “这是瞎传的,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传闻而已,切勿轻信。完全不要相信。”大队长郑闻悟笑着否认道。 教导员吴省心可不是这么认为,他对这种解释并不买账,他不以为然地问道:“瞎传的?为什么不瞎传我提拔?我是这个大队的一号人物,我提拔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一些?我提拔不是更符合人们的心理预期吗?” “可是没有一丝关于我要提拔的消息啊。所以说,空穴来风,都是有原因的。” “何必装糊涂?你以后到了支队可要记得关照一下我们大队的呀。” 大队长郑闻悟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他接过教导员吴省心的话茬,“岂能忘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力所能及,都会鼎力相助。但凡能有可以关照的地方一定关照。即便无法给予实质性的帮助,精神上的扶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话一出,等于变相承认了吴省心的问话。郑闻悟的掩饰不住的洋洋自得志的神情,也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尽管郑闻悟一再否认,但吴省心似乎已经从他的言辞中找到了答案。 “今天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啊?不敢当,谈不上的。现在你还是咱们大队的核心人物,中流砥柱,我怎敢随意指教?我怎么敢随便指手画脚呢?不过是探讨交流,解决问题罢了。” 教导员吴省心呵呵一笑,“今天你不是来指教,明天你来就是指示了。” “有什么事,请讲!” 大队长郑闻悟句斟字酌道:“现在我们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合同已签署,订单也络绎不绝,纷至沓来,生产线也在满负荷运转。” “我们原来翻建外协办是为了筑巢引凤,现在凤已落梧桐枝,外协办它的使命已完结。” “那么是否要让这个外协楼从此这样沉寂下去,直至寿终正寝?自然消亡?非也,我们还要赋予它的新使命,让它焕发出新的活力与生机才对。” 教导员吴省心听了大队长郑闻悟的话,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的真正意图,“那依你的意思呢?应该如何呢?” 第347章 暗讽 大队长郑闻悟似乎胸有成竹,他沉稳地回应:“依我的意思吗?依我看,我们可以考虑将新装修的外协办用途作出完全的改变。” “怎么改?要改成什么样子?用于何用途呢?转作何用?郑大队长,你能具体说一下吗?” 大队长郑闻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谈,“我们的机关楼已经用了许多年了,破旧不堪,亟待更新。也就是说早就应该进行更新换代了。现今的外协办环境优美,内有池塘、流水小桥及亭阁,宛如一座疗养院,美不胜收,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我的想法是将机关楼搬入到外协办来办公。给你和大家一个良好的办公环境。在那样一个舒适的环境里办公,人的工作效率是不是要高得多?” 吴省心低头沉思了片刻,眉头紧皱,再次抬头问道:“那外协办呢?它以后不要了吗?” 大队长郑闻悟不慌不忙道:“设立外协办的目的是招商引资,推动我们的经济发展。现在我们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已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光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给我们的订单,就已经让我们的六中队忙得不可开交,要加班加点才能按时交货。” “这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我们已吃得太饱,无力再接其他订单。在这种情况下,外协办的存在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现在的外协办已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在我看来,它的职能完全可以被综合办公室所取代。我认为,可以考虑将外协办并入综合办,让综合办来统一管理。” 听到这个提议,教导员吴省心明显一愣。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外协办可以被撤销了吗?” 大队长郑闻悟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教导员吴省心问道:“那周云振呢?如何安排?” “周云振吗?”大队长郑闻悟道,“他是我们大队最年轻的干部,现在还是一个见习警察,没有转正呢。我看可以让他到最艰苦的地方接受锻炼,年轻人嘛,我始终认为,到最艰苦的地方磨砺一下,对他以后有好处。” “到哪去?”教导员吴省心听到这里,心中一凛。他知道大队长郑闻悟的意图,难道又要旧话重提,要周云振到田坪外役点去? 果然不出教导员吴省心所料,大队长郑闻悟提出了这个话题。 他看着教导员吴省心,认真地说:“我看就让周云振到田坪外役点去吧。那边的副大队长蒋禄贵昨天还跟我提起,那边警力一直很紧张,捉襟见肘,很缺乏人手。” 教导员吴省心心中一紧,他知道田坪外役点的条件十分艰苦,而且工作繁重,对于一个年轻的见习警察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但他也太清楚大队长郑闻悟的言外之意。他知道,大队长郑闻悟的提议更大的原因是排斥周云振,郑闻悟的本意才不是锻炼周云振,不过是借机整治周云振。 对于周云振而言,他到田坪外役点工作其实是浪费了他的才能,他不应该被埋没在艰苦的外役点。 田坪外役点的工作并不适合他。他的才华和潜力应该得到更好的发挥,而不是被局限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舞台上。 教导员吴省心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面色犹豫。 过了半晌,他终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做,真的好吗?这次将他边缘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周云振毕竟也曾为我们队伍作出过不少贡献,他的功绩也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你的功绩里有他大部分功劳的。” 大队长郑闻悟坐在办公桌旁,听到这话,心里猛然一沉。 教导员吴省心的言下之意,难道是在暗讽自己抢夺了别人的功劳? 大队长郑闻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心中涌起一股不满的情绪。 这个吴省心,真是太不知趣了。等我到了支队部,当了领导,看我怎么挤兑打压你! 但是郑闻悟表面上还是一脸堆着笑,语气尽量平和道:“话不能这样说。沐政委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沐政委对周云振的不满,在整个支队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沐政委他早就对周云振看不顺眼,认为他是个问题人物,要让他吃尽苦头的。你觉得我们应该逆沐政委的旨意而行吗?” 教导员吴省心笑了笑,“我们自然不能逆沐政委的旨意而行。但你也知道,沐政委直到现在对于周云振始终没有片言只语的话,很难说我们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或许我们会错了沐政委的意。” “沐政委直到现在对于周云振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表态,这让我们很难判断他真正的意图。” 郑闻悟皱了皱眉,“吴教导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吴省心沉吟片刻,道:“也许在沐政委心中,周云振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可能并不在乎对周云振的打压,更不会要求我们对他特殊对待。在沐政委眼里,周云振也许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或许在沐政委眼里,周云振根本就不存在。对于他来说,周云振就像空气一样,是无视的。” “沐政委一天到晚有多少事情要忙?每天都有大量的文件需要批阅,大量的会议需要参加,还有无数的决策需要制定。一个单位有上千的干部,他哪有闲工夫去打压一个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区区小干部?” 大队长郑闻悟听到教导员吴省心的这番话,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他愣在那里,好像被突然被鱼刺卡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教导员吴省心说到这里,他随即话锋一转,“再说,撤销外协办一事也不可行。” “现在上至支队下至各大队纷纷在设立单独的外协办,我们不过只是顺应了这个趋势,迎合了这种需要,走在了前面,这是满足实际工作的需要。现在反而要撤销它?这不是与上级精神背道而驰的吗?”吴省心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不满。 第348章 人尽其才 教导员吴省心继续说道:“再说,现在你撤销外协办,你一拍屁股就走了,我可还在呢。到时候支队知道了,挨批评不说,我还得把外协办再建立起来的,麻烦不麻烦?” “现在劳改经济整体迈入低谷时期,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靠大做强,借鸡生蛋,借船出海,成为必然的选择。” “在这样的背景下,外协办的作用显得尤为重要。外协办是我们劳改队连接内外部资源的重要纽带。通过外协办的努力,横向联合,靠大做强,我们可以更好地整合资源、优化配置,提高生产效率和经济效益。” “这样才能让整个系统的经济走出低迷时期,扭转亏损的势头,适应市场经济形势,步入良性发展循环。” “因此,劳改系统外协办的作用只有加强,而不会削弱。将其单列成为一个单位的重要编制部门,这是适应劳改经济发展需要的必然选择。” “国家还处于困难时期,无法做到劳改经费全额包干,这是暂时的困难,在这个阶段,我们需要迎难而上,自己克服困难,努力发展经济。” “或许有一天,外协办可以被撤销。但现在则不可能,我们需要的是加强它的作用,充分发挥它的功能。” “所以现在你提这个要求我无法表态答应。就是我勉强应允,到了支队也会被训斥。甚至成为鼠目寸光,不懂政治,不顾大局的典型,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 教导员吴省心的话,让大队长郑闻悟哑口无言。 现在他只是大队二号人物,对任何重大的事情都没有最终决策权。 想到这里,他只得忍了下来。 既然这样不行,那就另想办法,寻求其他途径解决问题。 大队长郑闻悟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上来。 “刚才我对外协办的重要意义认识不足,有些短视,教导员批评得对。” 教导员吴省心马上纠正道:“郑大队长,我并没有批评你,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看法。” “是的,是!你的意见很对,我全面接受。”大队长郑闻悟连连点头。 大队长郑闻悟说道:“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怎么样?” “什么想法?”吴省心不解地问道。 郑闻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也觉得外协办的力量要加强,我们的格局还要大一些,我们的视野应该更开阔一些。也不能局限于仅仅满足于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要提高自身的抗风险能力。否则就成了皮上之毛,一旦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吴省心听后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的意思是?” 大队长郑闻悟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不但不撤销外协办,反而需要加强这个部门的力量,反而要充实机构和人员。” “目前,我们的外协办连一个主任都没有,这无疑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如何开展独立工作?洽谈项目,争取合作,都要以对等身份的。” 教导员吴省心听到这个答复,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愕的表情。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将周云振提拔为外协办主任?再调一二个干部来?可是他还没有转正呢,还不具备担任实职的基本条件呢。” 教导员吴省心心里纳闷,郑闻悟刚才还要将周云振发配到田坪外役点去呢,现在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郑闻悟微笑着看着吴省心,微笑着解释道:“吴教导员,呵呵!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充实机构和人员,周云振本就在外协办,谈不上充实呢。” “至于我说的缺乏外协办主任,并不是考虑由周云振充任的,他的基本条件就不具备,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从更广泛的范围内选拔一个外协办主任。” “郑大队长,那你的想法是?”教导员吴省心反问道。 “我想的是,从我们的队伍中挑选一个既懂经营又善管理的优秀干部,让他出任外协办主任。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教导员吴省心沉吟片刻,随后认真地询问:“那你觉得谁能够胜任这个职务呢?谁是你心中的最合适人选?” “我觉得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可以胜任。” “管教办主任蔡其昌吗?他不在生产线吧?”教导员吴省心诧异道。 大队长郑闻悟解释道:“蔡其昌现在虽然是不在生产管理线,但是吴教导员你也清楚,蔡其昌原来就是六中队中队长,一向负责工业生产这一块的。我们现在的防盗门质优价廉,畅销于外。与他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这是一个懂经营会管理的专业人才。现在将他放在管教办,我们曾达成过共识,主要是让他在多个岗位历练,为以后的提拔任用做准备的。” “我认为让他重回生产经营线,他肯定会干得更好,会如鱼似水一样。” 大队长郑闻悟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只要外协办有了主任,那周云振这块绊脚石就自然而然地被排除掉了。 周云振不签字?没关系,有了外协办主任就不再需要他了。新主任上任,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新来的主任只需打一份报告,然后签字就行了。 那十八万元款项就可轻轻松松地落入自己的腰包。 至于以后再整治周云振的话,随时能找到机会,自己当了支队领导的话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教导员吴省心当然不知道大队长郑闻悟打的如意算盘,他想的是,自己两次驳回了大队长郑闻悟的要求,他已感到颜面无光。 如果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他的话,他一旦上位,当了支队领导的话,就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而言,自己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有些事情该妥协还是得妥协,能屈能伸才能长久。 再说自己现在不再踩周云振,不再打压他,也没有必要为了他而得罪如日中天,马上就将面临提拔的大队长郑闻悟吧? 第349章 敲打 想到这里,教导员吴省心脸上露出了微笑,语气轻松地对郑闻悟说道:“郑大队长,你是负责生产这一块的,对于生产管理部门的干部调整,你最有发言权。你做主就行了。” “你如果认为蔡其昌适合这个外协办主任这个岗位,我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你觉得他是合适的人选,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人尽其用即可。” 大队长郑闻悟心中一阵狂喜,这十八万元终于可以落到自己手里了。 他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得意,尽力平静道:“好!那我明天就通知蔡其昌进行工作交接,正式上任。不过,考虑到这是微调,在没有更合适的管教办主任人选之前,我建议还是让他兼任一段时间的管教办主任。” 教导员吴省心听后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调整大队中层干部一般要到年底才行,这是惯例。现在让蔡其昌当外协办主任,还是兼任一段时间的管教办主任为好,因为还没有到普调的时候。 大队长郑闻悟的提议不无道理。 “那我就让综合办将蔡其昌任外协办主任一职上报支队部备案?”大队长郑闻悟问道。 “好吧!” 事情就在两人的谈论之间定了。 大队长郑闻悟心中窃喜,事情终于按照他的预想顺利进行。 第二天,大队召开了中层干部会议,大队长郑闻悟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了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命。他宣布蔡其昌兼任外协办主任一职。 这个消息在会场中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毕竟这是大队人事的一次重要变动。 按惯例现在还不是人事调整时期啊。 得知外协办主任是蔡其昌后,这一消息让周云振心生不安,他深知这是大队长郑闻悟在有意架空自己。 在周云振看来,这无疑是意味着大队长加快资金套取步伐的明显信号。 自己也不能无所作为,不能坐视不管,听之任之,任由事情发展。必须要取得实证,一旦证据确凿的话,任凭他如何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大队长郑闻悟找来了新任外协办主任蔡其昌。 “请坐!蔡主任!”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大队长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后,热情地招呼着蔡其昌。 郑闻悟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略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他审视着新任外协办主任蔡其昌,细细琢磨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蔡主任!能者多劳啊,现在总支又给你加了担子啊,你现在是管教、经营两手抓啊。这对于你今后的提拔晋升可是大有裨益的,懂生产经营,又懂改造的中层领导不多,这是复合型人才。” “以后不提拔重用你都说不过去。” 蔡其昌马上从座位上起来道:“谢谢领导器重,我会尽全力做好工作。” 大队长郑闻悟沉吟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道:“现在不同于往昔,新成立的外协办的地位和作用会越来越重要的。如果说监管改造秩序稳不稳,管教办占了一半的话。那么同样可以说,干部职工情绪稳不稳,外协办占了一半,毫不为过。” “它直接关系我们单位干部职工的饭碗端得稳不稳,吃不吃得饱,民以食为天吗!” “外协办工作不要满足于现在的成绩,要增强抗风险的能力,不要凭借单一品种吃饭,那样风险太大了。” “要居安思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开展多种经营,应该走多元化的发展道路,才能更好地应对市场的变化。只有这样,才能降低风险。” “要两条腿走路,要多开辟财源,多拓展合作渠道,比如开展铝合金窗,灰斗等产品招合作销售代理商。” “还有原材料供应之类的招标工作也是提上日程。所以你的地位很重要,很突出。” 大队长郑闻悟口若悬河,说了一大篓子话,蔡其昌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不已。 醉翁之意不在酒,功课做足,垫铺够了,郑闻悟这才逐渐将蔡其昌拉入自己的话题旋涡中。 大队长郑闻悟话锋一转,“这两天我接到了几个供应商的投诉,说我们这个外协办渎职不作为,遇事推诿,欠他们的款项,以新官不理旧事为由,借故不付款啊。” 郑闻悟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些供应商意见纷纷,认为还不如各自为战的时期好,整合反而更糟糕。拿钱更难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行为,这个作风很不好。不是外协办不好,现在所有的单位都在成立外协办,我倒不是说在效仿我们单位。我是说外协办的地位和作用以后会大大加强。” “我们大队其实是一直重视和发挥外协办的重要作用,你也是亲眼目睹的,外协办还是在我的手上翻新的,这是我们大队环境最好的部门,独门独院的。” “因为我明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与外界联营合作,也能更好地服务供应商,更好地整合资源,促进大队经济发展。” 蔡其昌鸡啄米似地点头,显然对郑闻悟的观点表示赞同。 大队长郑闻悟嘴巴勾出一抹冷笑,他的目光在蔡其昌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是问蔡其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威严,“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他的话语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就出在人身上,俗话说事在人为!如果人怠政,再好的制度,再好的部门,也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这就导致一个好的部门,一个原本应该发挥重要作用的部门形同虚设,完全背离了它设立的初衷。” 大队长郑闻悟说到这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对于这种玩忽职守,不作为的人,今后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蔡其昌心领神会,点头表示赞同,他附和道:“对!周云振这人在管教办工作几天时,我就看不习惯。志大才疏,手高眼低,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样的人,迟早会出事的。” 然后蔡其昌又狠狠补了一刀,“这样的人,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带坏整个部门的风气。” 第350章 诱惑 蔡其昌的看法正中他的下怀,大队长郑闻悟哼了一声,显然对周云振非常不满,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道:“周云振这样嚣张的家伙,他的账,我以后会一起清算的。” “但现在,我找你过来,说了这么多,是想提醒你一件事。你要看清当前的形势,不要走周云振的后路,不要步他的后路!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我们需要的是真正有才能、有责任感的人来推动这个部门的发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这个部门重新焕发生机,真正发挥出它的作用。” 蔡其昌听后心中一凛,他明白大队长郑闻悟的话意味着什么。这是在敲打自己。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与领导保持一致,不能有任何疏忽。否则得罪了领导,提拔是毫无希望的。 他恭恭敬敬道:“是!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蔡其昌请示道:“郑大队长,您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加强外协办的地位和作用呢?请您作出重要指示,我好遵行。” 蔡其昌沉吟片刻,“确实,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制度、流程、人员等多个方面入手对外协办工作进行改进。” “我认为我们需要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状况。首先,我们需要加强对外协办人员的监督和管理,确保他们能够履行职责,不推诿、不扯皮。” “其次,我们需要与供应商建立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确保他们能够及时得到付款,同时也可以提高我们的合作工作效率,表明我们合作的真诚态度。” 蔡其昌点头赞同,“您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会尽快制订措施的,加强对外协办人员的监督和管理。” “其次并与我们大队供应商进行沟通,落实您的建议,确保他们供应的原材料能够及时得到付款。” 郑闻悟微笑着拍了拍蔡其昌的肩膀,“很好,我还要加上一条,积极清理欠账。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这个问题。我们是一个团队,只有共同努力才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 蔡其昌态度谦卑道:“是!我一定坚决执行您的指示。” 郑闻悟刚要说什么,这时,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电话铃声大作。 他一看来电显示,脸上神情倏地一变,这电话是来自于支队长杨德良办公室,莫非是杨支队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郑闻悟直接与支队长杨德良通电话的时候不能说没有,但是绝对不多。当然支队长杨德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郑闻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电话,神情专注。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好像想更接近电话那头的消息。 “嗯!嗯!是……是的,是我……好……好的,我明白了。”大队长郑闻悟一阵狂喜弥漫全身。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笔在纸上快速地记下了一些信息。 看到大队长郑闻悟脸上洋溢着得意,蔡其昌不禁有些困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大队长郑闻悟如此高兴。 原来大队长郑闻悟接到的是支队的一个电话通知,告诉其近几天厅局要对他进行提拔考察。告诉他这几天不要外出,要随时做好等待谈话的准备。 挂断电话后,他脸上的神情更加明朗了。一种狂喜的情绪在他内心升腾,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全身流动。他用力握紧了拳头,仿佛在抑制内心的激动。 大队长郑闻悟内心充满了躁动和不安。狂喜的情绪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焦虑和疑虑。 他开始思考,现在提出外甥马飞凡欠款的事情是否时机不对?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明白,自己刚刚已经以明示和暗示的方式给新任外协办主任蔡其昌敲响了警钟,而从蔡其昌现在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会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蔡其昌对这类操作早已驾轻就熟,能够做到天衣无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蔡其昌的态度,无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但,这真的足够了吗? 现在,他正处于提拔的关键时期,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让他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小动作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明白,这个决定需要慎重考虑,需要权衡利弊。 他深知,现在还不是伸手的最佳时机,一旦出现疏漏,万一翻船的话,那岂不是鸡飞蛋打? 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旦授人以柄,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会失去眼前的提拔机会,更有可能因此而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自己的前途将毁于一旦。 不,应当说是可能导致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招致灭顶之灾,深牢大狱在等待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他感到自己的脊背直冒凉气,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寒而栗。 然而,郑闻悟的眼前倏地出现了许多花花绿绿的钞票,它们如同鬼魅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这些钞票在他的眼前飞舞,每一次翻飞都让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理智与欲望在这场战争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他知道,一旦被这些钞票所迷惑,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他又无法抗拒那巨大的诱惑,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他的内心开始燃烧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利欲熏心的郑闻悟终究忍受不了这巨款的诱惑。 郑闻悟暗忖,还是暂时缓一下再动作,等提拔的事尘埃落定,再伸出手不算迟。只要自己行事机密,哪会有牢狱之灾? 那时自己的权力更大,遮盖这些暗箱操作之事更容易。 在这个世界上,有权有势、权财兼得的人还少吗?那些人为什么没有翻船?难道轮到自己就会翻船吗?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差。 第351章 你懂人话吗? 此时此刻,横亘于前的绊脚石已被搬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这可能吗?不,绝不!等提拔一事尘埃落定,一定要干! 郑闻悟迅速地站起身来。他挥了一下手,示意新任外协办主任蔡其昌退出自己的办公室。 “蔡主任,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儿暂时没有什么事事情了。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郑闻悟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独处。 “是!” 新任外协办主任蔡其昌一头雾水,大队长郑闻悟在电话里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只是“嗯!嗯!是……是的,是我……好……好的,我明白了。” 更多的只是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什么的,面对的好似是掌握他命运的人物似的。 为什么大队长郑闻悟谈完后就支使自己出去? 他觉得郑闻悟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这件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到底大队长郑闻悟他有了什么巨大的喜事?莫非是提拔?否则他那会如此激动? 蔡其昌站在一旁,并没有马上出去,表面似乎等待着大队长郑闻悟的下一步指示。实则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郑闻悟再次坐回办公桌后,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头也没有抬一下,他专注地翻看着文件,时不时地用笔在上面做着标记。 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不再理会他。蔡其昌不敢再问。 他知道大队长郑闻悟这是无声的逐客令了,蔡其昌读出了他的不耐烦。 于是,他微微一躬身,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蔡其昌来到了外协办,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原管教办的干事鲁山平也被分配到了外协办。 现在的外协办干部职工一共有四人,周云振成了四分之一。 看到蔡其昌和鲁山平走进来,周云振立刻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他礼貌地伸出手,热情地说道:“蔡主任,鲁干事,欢迎你们的到来!” 然而,面对周云振的热情,蔡其昌却面无表情。他并没有与周云振握手的意思,甚至还鄙视地看了周云振一眼。 他用冷漠的口吻说道:“周云振,谁是这个外协办的主人?不是你吧?” 周云振愣住了,他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试图缓和气氛,化解尴尬。他笑道:“你是主任,我说错了吗?不应当欢迎吗?” “难道我来这里是参加你的欢迎仪式吗?欢迎两字应该出自主人之口,我不是客人,当然用不着欢迎两字。”蔡其昌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用嘲讽的口气讲道。 面对他的肉里挑刺,鸡蛋里挑骨头,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纯粹是找碴啊? 周云振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到一股压力,他感到有些无奈。这个蔡其昌,似乎是故意来找茬的,是来针对自己的,刻意想要展示自己的权力。 他知道,这个蔡其昌是大队长郑闻悟故意安排的,是来整治自己的。他深知,无论自己做得再好,以后也不会落个好。 听了蔡其昌的话,周云振一时语塞。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明显的挑衅。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既感到被冒犯,又觉得有些无奈。毕竟,蔡其昌是他的上司,他不能轻易发火。 而鲁山平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心中暗自思量:蔡主任为何如此对待周云振?看来周云振以后在外协办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啊! 蔡其昌扭头对身后的鲁山平说道:“马上通知所有的干部职工开会。” 其实不用通知,三个干部,再加一个外协办职工朱熊彪此刻也正坐在办公室里,一共四人都在这办公室内。 朱熊彪一看这阵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这是干嘛呢?咱们四个人都在办公室里,还要通知谁来开会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外协办主任蔡其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朱熊彪,你知道什么?这是工作!有你说话的份吗?” 朱熊彪却不买账,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屑地反问道:“你没有长眼睛吗?你没看见办公室还有三个人吗?还通知谁来开会?” 外协办主任蔡其昌火气“腾”地一下蹿涌了出来,“朱熊彪,你能好好说人话吗?” 朱熊彪却笑得更欢了,“我说错了吗?你懂人话吗?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周云振对你笑脸相迎,他哪句话说错了?” “这个外协办是你一手搞起来的,你出了几分力?现在你要摘桃子,还有理了?你这家伙对别人就可以讽刺带挖苦?我看你不怀好意,专门来挑刺来了。” 外协办主任蔡其昌的脸色铁青,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知道朱熊彪这个人的名声,他是大队里有名的刺头,顽固不化,人称“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滚刀肉。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蔡其昌清楚,如果自己再与朱熊彪硬碰硬,很可能会陷入困境,甚至自取其咎。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处理这个问题。 蔡其昌心里明白,对待这种人的最佳策略就是避其锋芒。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处理。 他佯装没有听到朱熊彪的话,立刻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同事,和煦地提议:“既然大家都在,那我们就坐下开一个工作会议。小鲁,你做一下会议记录。” “是!”鲁山平马上答道。他摊开会议记录本,坐了下来,准备记录下这次会议的内容。 会议开始了,外协办主任蔡其昌强调了一通工作纪律。 然后,他话锋一转,开始指责道:“最近我收到了几家供应商的投诉,他们指责我们的外协办渎职,对待问题推诿塞责,甚至以新官不理旧事为借口,拒绝支付款项。” 蔡其昌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些供应商怨声载道,觉得整合后的效果反而不如以前各自为战的时候,清欠账也变得更加困难。” 第352章 站着说话不腰痛? 蔡其昌锋稍微停顿了一下,不满道:“这种行为和作风是非常不可取的。我们大队一直都非常重视外协办的作用,独门独院的,它可是我们大队中环境最好的部门。理应成为我们与外界合作的重要桥梁。” 他强调说:“只有更好地与外界合作,更好地为供应商服务,才能更好地整合资源,促进我们大队的经济发展。” “这不仅仅是一个部门的问题,更是关系到整个大队发展的大事。” 蔡其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凝视着周云振,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质问,“那么,症结究竟在哪里呢?”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问题就出在人身上,俗话说,事在人为。如果人怠懈渎职,再好的制度、再出色的部门也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这就导致了一个重要的部门变得形同虚设,完全背离了它设立的初衷。” 蔡其昌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严肃地指出:“对于这种怠懈渎职、不作为的人,我们必须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严肃追责处理,绝不能姑息迁就。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们的部门能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更好地为大队的发展做出贡献。”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积极向上、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只有这样才能够推动整个大队的经济发展。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不要让一个部门、一个人的问题影响整个大队的发展。” 然后,外协办主任蔡其昌话锋一转,含沙射影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单位最近订单大增,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都忙得团团转,有人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你看看他一天到晚优哉游哉的,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白拿国家工资不干活,相当于吃空饷。”蔡其昌说着,还向周云振瞥了一眼。 他指桑骂槐,其意当然是针对周云振。 可是朱熊彪这个直筒子脾气受不了,他怒怼道:“你这话说的是谁?我们外协办就两个人,自从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合同后,大队就将我们搁置在一边,相当于雪藏。什么事都不让外协办参与,让我们坐冷板凳如何干事?” “你现在想摘桃子,也不是不行,但总得有个分寸。你说话总是讽刺挖苦别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习惯了。” “连个历年台账都不移交,怎么清欠账还余款?” “你站着说话不腰痛?” 朱熊彪这一顿怒怼,让外协办主任蔡其昌恼羞成怒,此刻脸色铁青,瞪着朱熊彪,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朱熊彪!今天你是三番五次与我对着干啊?你不怕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吗?”蔡其昌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怕个球,我不就是一个工人吗?你还能开除我不成?”朱熊彪冷笑着,继续挑衅道。 蔡其昌的怒火仿佛被点燃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朱熊彪,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个工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朱熊彪却是一脸冷笑,他双手一摊,满不在乎地说道:“嘿,你吓唬谁呢?我可不是那种被吓大的软柿子。” 蔡其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沉声说道:“你这样三番五次与我作对,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工作态度和能力,是我的批评惹火了你,你对号入座?” 面对蔡其昌的指责,朱熊彪一脸不屑,“我的工作态度和能力不是你能评判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蔡其昌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是外协办主任,我有权对你的行为进行处分。” 朱熊彪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处分?你最多就是扣我点工资,我无所谓。” 蔡其昌看着朱熊彪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甚,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不要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我会把你调离岗位。” 朱熊彪淡定地望着蔡其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道:“调离岗位?好啊,你随便调,反正我还是那个朱熊彪,不会因为你调离了就不是我了。” “再说,你有那个权吗?别以为当了个股级干部就能掌控一切,你还没有那个权力。” “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股级干部,就当自己劳资科长?是大队老大啊?” 蔡其昌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万万没想到,朱熊彪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强压怒火,冷冷地盯着朱熊彪,厉声道:“你,你这是在挑衅我的权威!” 朱熊彪冷哼一声,针锋相对,“我就挑衅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一个主任初来乍到就开始报复整人,还迁怒于一个工人,是因为我仗义执言说了公道话吗?报复心真够强的,真是丢人现眼。” 蔡其昌气得脸色发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工人如此羞辱。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么说,小心我告你诽谤!我与谁有冤仇?我报复整治了谁?朱熊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样公然反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朱熊彪不屑地笑道:“主任,别忘了,现在是言论自由的时代。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在座的也清楚,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吧?你说我诽谤你,得拿出证据才行。” “我不怕你报复,大不了就是换个岗位。但你的行为和态度,才是真正让人不耻。” “你?”外协办主任蔡其昌被朱熊彪的话噎住了。 蔡其昌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朱熊彪敢如此直接地顶撞他。 他瞪着朱熊彪,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 但他也知道,朱熊彪说的没错,现在是言论自由的时代,他不能轻易地因为一句话就直接对朱熊彪进行打击报复。 他心里窝火,这个朱熊彪不是处处与周云振不对付吗?甚至这事都闹到大队长郑闻悟哪儿去了。 自己训斥周云振他应该幸灾乐祸才对,至少也要袖手旁观,隔岸观火才是啊。 怎么今天不但不作壁上观,一来就处处针对自己? 这家伙是哪一根筋不对路了? 第353章 肯定之否定? 外协办主任蔡其昌越想越气,觉得朱熊彪是故意和自己作对,故意找自己的碴。 不行!自己得从气势上压倒朱熊彪,就像在监内对待犯人一样,否则他不会认怂。 想到这里,外协办主任蔡其昌一拍桌子,怒吼道:“反了你,朱熊彪!” 然而,朱熊彪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连眉毛都不眨一下,讥讽地笑道:“怎么?气势汹汹想动手?我是吓大的吗?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看看?” “我马上让你满地找牙!” 外协办主任蔡其昌倏地一惊,这才明白自己面前的不是犯人,是个硬茬。 他看到一脸横肉,对他怒目而视的朱熊彪,自己倒是先怂了,他知道这个会议是开不下去。 这个朱熊彪横插一杠,打乱了他的计划,事情全部被朱熊彪搅黄了。 这次的交锋,他并未占到上风,反而被朱熊彪的强硬态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无奈之下,蔡其昌只得宣布散会。他第一个从办公桌后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狠狠地摔门而去。 外协办主任蔡其昌来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和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看到蔡其昌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郑闻悟不禁有些诧异。 “你怎么了?像一个落汤鸡一样,失魂落魄的?”大队长郑闻悟皱起眉头道。 蔡其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然后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叙述,郑闻悟不禁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一会儿,郑闻悟眯起眼睛,然后他缓缓开口:“你知道自己今天错在哪儿吗?” 外协办蔡其昌愣住了,他没想到郑闻悟会这样问他。他咬着嘴唇,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我有什么错?” 郑闻悟轻轻地摇了摇头,“蔡主任,你还还是年轻了一些,工作经验不足,这很正常。但是你要明白,作为外协办主任,你需要更加谨慎和理智地处理问题。这次的事情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给了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在工作中不能过于冲动和感情用事。” “郑大队长,你能说具体一点儿吗?”蔡其昌问道。 大队长郑闻悟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蔡主任,你还真以为周云振欢迎你,他这也错了?就代表你做对了?你一踏进外协楼,就自以为是这里的主人?就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你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吗?” 蔡其昌被郑闻悟的话刺得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地问道:“郑大队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的任命书是正式的,我怎么就不是外协楼的主人了?不,是主任!” 郑闻悟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蔡主任,你真以为一纸任命书就能让你成为货真价实的主任?这外协楼是谁出钱翻新的,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蔡其昌愣住了,他没想到郑闻悟会这样说。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是……是周云振出的钱?” 郑闻悟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没错,就是周云振!我现在还没有给他报销一分钱呢。” “好比一棵树是他栽的,他浇的水,施的肥,现在长大了,结果了,然而你去摘桃子了,却说,你一边去,我是这树的主人!你说,这公平吗?” “周云振不生气,那算他涵养好!可是另外一个涵养差的人,会不生气?周云振或许忍了,但是别人不会容忍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外协办主任蔡其昌听了这话哑口无言,蔫头耷脑。 郑闻悟并没有就此打住,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蔡其昌一些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其次,你对肯定之否定的理论领悟不透啊!” “肯定之否定?”蔡其昌一怔,有些傻愣,他不解其意,显然对这个概念感到陌生和困惑。 “是的。要有领导艺术。初来乍到的时候,你还没站稳脚跟,对外协办前面的工作要充分肯定,否则你一全盘否定的话,连领导的决策都被你否定了,你这是打倒一大片啊?而且周云振的工作成绩摆在那儿,他的付出和努力是不能被忽视的。能轻易否定吗?” “所以开始要肯定,在肯定的前提下,再挑刺再否定,这就容易多了。” “也让人哑口无言,因为要与时俱进吗?一些缺点不足要改进吧?否则就是讳疾忌医!这大帽子谁也不愿意戴吧?” “就是打着红旗反红旗?”外协办主任蔡其昌眼睛狡黠一闪,若有所思道。 大队长郑闻悟不置可否,继续说了下去,“关于你说的怠懈渎职一事,确实值得商榷。那个朱熊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什么心机,他只会根据自己的直观感受去对号入座。他本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霸蛮样子,勤奋工作的人会是怎样的态度?” “你还没有说鲁山平呢?他可是你的老部下,他的态度呢?” 蔡其昌皱起了眉头,回忆了一下:“鲁山平这个人,一向比较沉稳。当时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沉默,一言不发。” “沉默,一言不发?”郑闻悟扬起了眉,听后陷入了沉思,“作为你的下属,他不发表意见,这本身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一种态度呢?” 蔡其昌一愣神,“什么态度?” “我的意思是,他的沉默可能代表他对周云振的支持。”郑闻悟淡淡地说,“他可能觉得这件事不关他的事,或者他不想在公开场合发表意见,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立场。” “他的感情是倾向周云振的。碍于你的面子,他不说而已。”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蔡其昌听闻此言,不禁抬头看向郑闻悟道:“郑大队长,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说明你在外协办已是孤家寡人!尽管是初来乍到。”大队长郑闻悟冷哼一声。 蔡其昌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深知大队长郑闻悟所说的都是实情,他的确在外协办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第354章 道歉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凭借过去的经验和手段,在外协办立住脚跟,但现实却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蔡其昌的脸上露出了沮丧的神色,“我一直以为我在其他部门能够屡试不爽的方法,在这里应该也同样有效。可是为什么到了外协办就不灵了呢?” 郑闻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世易时移,情况已经不同了。”“但是为什么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蔡其昌追问。 郑闻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瞪着蔡其昌,语气严厉地说:“在其他部门,你手下的人大多是干警,尤其是年轻的干警居多。他们之所以服服帖帖,是因为他们还有前途,还有希望。所以他们愿意忍气吞声,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但是在这里,外协办的情况就不同了。朱熊彪是一样的吗?他与那些年轻干警的想法会一样吗?他还会想有什么前途吗?会像那些年轻的干警一样,为了前途而逆来顺受?” “顺便告诉你一下,朱熊彪是我有意安排到外协办的,让他与周云振窝里斗,埋汰周云振,并监视周云振行踪的。你现在倒好,将他逼到周云振那一边去了。” “那,那我现在应当怎么办?”蔡其昌焦急地问道,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珠。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着大队长郑闻悟,等待着他的指示。 大队长郑闻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怎么办?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不要与周云振硬碰硬。不要与周云振正面对抗,那是蠢人的做法。来阴招,笑里藏刀,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让周云振在不知不觉中落入陷阱。” “还有?”大队长郑闻悟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蔡其昌急忙道。 “这个以后再说。”郑闻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打住了自己的话。 因为大队长郑闻悟觉得自己现在处于提拔的关键时期,不宜轻举妄动,还是以静制动最好,暂时先保持低调,静观其变。 第二天上班时蔡其昌来到了外协办,他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他径直走到周云振的办公桌前,一脸歉意地说:“小周,你来到我们十大队工作时,首站就在管教办工作,那时我们就一起工作了。可以说,彼此都知根知底。” “我待你如何?想必你心中有数。” “昨天我可能言有所失。唉,这几天管教办的事折腾得我夜不能寐啊。导致我心情不好,乱发脾气。” 周云振心里一愣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出了什么事?” 蔡其昌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清查监的结果没有搜出任何违禁品。” “蔡主任,这不是好事吗?没有搜查出违禁品,说明我们日常防范工作做得好啊。劳改工作嘛,防范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将罪犯的种种不轨企图消灭在萌芽状态,我们的职责是维护狱内安全,防止罪犯逃跑、闹事、自杀等行为,这就是最大的功绩。而不是以破案论英雄。” “一旦狱内案发,反而说明我们工作失职。我们不是公安,以破案论英雄。劳改警察更多的是无名英雄。” “可是……”蔡其昌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云振看着他,知道他肯定是有事要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蔡其昌肯定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为自己昨天的言行举止开脱,所以他想看他如何言说,他很认真地等待着蔡其昌把话说完。 “可是我们大队受到了省局点名批评。”他最后还是说出了原因。 “为什么?” 蔡其昌解释道:“因为省局知道我们大队是违禁品泛滥的重灾区,搜查不出东西,说明我们工作失职。” “那你们在监区及劳作现场到底有没有违禁品?”周云振问。 蔡其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没有,确实在监房及劳作现场一无所获。” 周云振心中有一股冲动,周云振想问一句,干警办公室搜查了没有?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这话。然而,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蔡其昌并没有这个权限。他也不敢这么做。这件事涉及到的事情太过复杂,不是他能够轻易插手的。 于是,他强忍住这个疑问,没有说出口。 “所以小周你别见怪,昨天的事我有些过分了,这是有缘故的,我心里压力大。”蔡其昌的语气有些尴尬。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小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可能会觉得我做事太过分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昨天的事情我确实做得过分了。这个外协办是你一手建立的,而且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我们大队能够和‘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合同,你是不可或缺的人物,拿下源源不断的订单,你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说完,蔡其昌又转身面对朱熊彪,他的态度变得非常诚恳,恭维道:“我昨天言语不当,老朱,请你不要见怪。” “我们大队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背后离不开每一位外协办成员的辛勤付出和努力。你是我们外协办的中坚核心力量,你的工作表现一直都非常出色,令人满意。我想说的是,外协办的每一份功劳都离不开你的贡献,这是无可置疑的。” 朱熊彪听到蔡其昌这些故意拔高的话,有些飘飘然,心花怒放,心中不禁十分得意。 然而,朱熊彪并没有察觉到蔡其昌话中有话,没有意识到其中暗含的挑拨之意。他只是觉得蔡其昌的话让他很受用。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说道:“你早这样说,不就没有事了?初来乍到,下车伊始就斗?任谁也看不习惯。” “是!是!你批评得对。”蔡其昌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在这个过程中,周云振似乎漫不经心,实则一直暗中默默地观察着蔡其昌脸上表情及眼神的反应。 周云振发现,虽然外协办主任蔡其昌他的话听起来很真诚,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狡黠阴险的光芒。 第355章 联合考察组 周云振冷眼旁观,他想看看这个蔡其昌接下来会如何动作。 他已领教过蔡其昌的伎俩,看过他翻云覆雨的手段,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俗话:“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当面喊哥哥,背后操家伙!” 他深知这种人表面上和善,实则暗藏祸心,不得不防。他心中冷笑,决心要看清这个蔡其昌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十大队的所有领导接到了支队部的正式电话通知,厅局联合考察组明天到大队对大队长郑闻悟进行提拔前例行考察。 所有班子成员都要逐一进行谈话,不得缺席。 第二天,大队领导班子成员齐聚一堂,气氛格外肃穆。十大队教导员吴省心、大队长郑闻悟、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甚至连在田坪外役点工作的副大队长蒋禄贵也闻讯赶来。 他们心中各有思量,但都明白这次考察对于大队长郑闻悟的未来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紧张。 总之所有应该来的都悉数到齐,在小会议室等待厅局联合考察组到来。 联合考察组组长由厅政治部一位名叫蒋华孟的组干处副处长担任。他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 副组长则为省局政治部副主任吴晓新担任,他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人。 除了组长和副组长,联合考察组还包括一位局组干科的科长和及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两位组员。 这两位组员虽然职位不高,但在整个考察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他们实则是做记录工作的,详细记录着每一个环节,确保考察工作的每一个细节都完备和符合程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上午十点钟的钟声终于敲响。这时一辆帕萨特小车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在机关楼前戛然而止。 从车上下来的四人,正是联合考察组的成员。他们在大队一干领导的陪同下,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小会议室。 在小会议室里,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展现出了强大的气场。 他与大队领导一一握手。随后,他招呼大家坐下,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所有的人坐下后,厅局联合考察组正式宣布了此次考察的目的和程序。他们详细阐述了考察的意义、要求和步骤。 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考察,我们是带着厅党组、局党委的托负而来的,对十大队大队长郑闻悟同志进行德能勤绩全方面考察。” 然后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对大队长郑闻悟说道:“现在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在你自己办公室等待。” “是!”郑闻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躬身就退了出去。 看到郑闻悟走后,蒋华孟才继续说了下去,“希望要座的每一位班子成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真实的第一手材料提交给联合考察组,以便为厅局领导的理性决策提供参考。” “俗话说得好,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看一个人听其言,还要观其行,考察一个同志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在上面对基层同志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你们与郑闻悟同志朝夕相处,对他的优缺点了如指掌,你们的话最有说服力。” “我们本来可以直接让你们大队班子成员到支队部去进行考察谈话,但是考虑到你们大队地处偏远,往来并不方便。还有更主要的原因是,如果你们大队领导一股脑全部到了支队部的话,这儿的工作就没有人主持了,万一出现了突发情况怎么办?” “所以然我们联合考察组的几个同志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下到你们大队进行现场考察。” 教导员吴省心不忘见缝插针地表示感谢,“谢谢上级领导对我们基层干警的理解和体恤!” 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现在开始个别谈话。你们这些大队领导一个个进来,现在首先与教导员吴省心个别谈话。其他同志暂时回避。” 剩下的几个大队领导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田坪外役点工作的副大队长蒋禄贵听了这话后,一个个鱼贯而出。 谈话开始了,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对大队长郑闻悟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询问,从大局意识,工作业绩、协作精神到个人品德等方面都进行了全面的考察。 教导员吴省心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他字斟句酌地回答着蒋华孟的问题,尽力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素质。 然而,在心底里,对于提拔郑闻悟,他心里是不舒服的,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他觉得郑闻悟德不配位,为人贪婪,不可重用。而且,如果如果论资排辈的话,也应当提拔自己,而不是郑闻悟。 可是这话能说吗? 在这个氛围中,面对四个厅局联合考察组的成员,他心中压力很大,因为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被记录着。 自己说的任何一句对郑闻悟不利的话,都有可能被泄露出去,传到郑闻悟的耳朵里。 他不得不谨慎行事,以免说错话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事以密成!现在自己面对的是四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将谈话内容泄露,对于自己而言,日后都可能导致不测的后果。 在这看似和谐的气氛中,教导员吴省心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注意到担任记录工作的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在专心致志地记录着自己每说的一个字,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教导员吴省心心里一沉,这使得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突然想起了郑闻悟和于归东之间的关系。他们可是同一个利益同盟的,郑闻悟曾经向于归东交过投名状。 自己哪怕只要说一句不利于郑闻悟的话,都可能被于归东泄露给郑闻悟。 这个发现让他冷汗直流,他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和谐的氛围中,实则暗流汹涌,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何况提拔郑闻悟这是内定的事,自己能螳臂当车吗?没有过硬的理由,谁能奈何于他? 第356章 赞成 唉,与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不如明哲保身,还是多栽花少栽刺,留个人情好办事吧。 整个谈话持续了将近一小时之久。教导员吴省心则在这场谈话中备受煎熬,他既想表达自己的意见,又怕言多必失。 最终,他选择了把自己的不满和疑虑埋藏在心底。 他说道:“对于提拔郑闻悟同志,联合考察组各位领导及同志需要我坦诚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吴省心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紧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吴省心清晰地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颤。 “我想说,郑闻悟同志的优点确实很多,他的才华和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同时,他也有缺点,毕竟人无完人。”吴省心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这时,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眉头微皱,“那么,吴省心同志,对于郑闻悟同志的提拔你没有看法?你是赞成的?” 吴省心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问题的分量,“尊敬的蒋组长,对于厅局的决定,我无不遵从。” 谁知,蒋华孟却并不满意他模棱两可,含糊其辞的回答,“吴省心同志,我问的是对于郑闻悟同志的提拔你有没有看法?你是赞成还是反对?请明确回答。” 吴省心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我持赞成的态度。” 那一刻,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好!”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扭转头对后排做记录的于归东说:“记录下来,吴省心同志赞成!” 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的心情异常复杂。 于归东拿起笔,他的手紧紧握住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大队教导员吴省心的意见栏下慎重地打上了一个“赞成”的勾。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说实话,对于提拔郑闻悟归东自己也感到意外。 就在不久前,他对郑闻悟还是一副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态度。那个时候的郑闻悟,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一副谄媚讨好、巴结奉承的样子,令人感到恶心。 谁知现在转瞬之间,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郑闻悟,就要爬到自己的头上成为自己的领导,即将成为自己的上级。这种转变对他来说太突然,也太让人难以接受。 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心里巴不得大队教导员吴省心能说出反对的话。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吴省心的意见栏里重重地打下一个反对的“x”。 可是,吴省心的表现让他深感失望。 他不知道的是,吴省心也是麻秸秆打狼——两头怕。他十分害怕于归东泄露谈话秘密,不敢吐露心声呢。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矛盾,充满了不甘,但是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于归东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郑闻悟即将成为他的领导,这是事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需要面对这个现实,需要面对这个新的领导,努力地适应和生存下去。 大队教导员吴省心的态度如此,其他的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副大队长蒋禄贵的态度更是可想而知,几乎没有人说过一句郑闻悟不能提拔的话。 大队领导这一关,郑闻悟无惊无险地过了,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下面的事就好办了,接下来是找几个群众代表座谈。 这是提拔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就是找几个普通干部群众代表座谈,但实际上,这个环节更像是一个形式。 人选不是随机抽选,而是由大队自己电话通知。 郑闻悟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他选择了几个他认为能够支持自己的人作为代表。 他精心挑选了三个人作为座谈代表。这三个人分别是蔡其昌、李莉莉以及食堂的一个管理员。他们早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坐着,等待着集体约谈。 群众代表中自然不会有周云振,此前他与朱熊彪一道被外协办主任蔡其昌派到市区农贸市场推销扫地用的灰斗去了。 果不其然,座谈会上,这些代表们自然是不会说任何反对的话。自然是什么好听的话,什么来。 这三位代表的发言都是赞美之词,对郑闻悟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溢美之词,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意见。 都一致表示对他的提拔毫无异议。 毫无疑义,百分之百赞成。 这场联合考察的谈话评价环节就此结束。 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是刚提拔不久的,然而蒋华孟却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心里挺纳闷的,发现所有人似乎都对郑闻悟的提拔抱有积极的态度,竟然没有听到一丝丝反对的声音。这个大队长郑闻悟难道真的完美无缺,深孚众望吗? 省局政治部副主任、厅局联合考察组副组长吴晓新只是一笑置之,他太清楚其中缘由了。 有时候在组织中得到提拔并不完全取决于个人的能力和表现,甚至不取决于别人的评价,这与组织的需要和考虑有关,只要没有违法违纪的行为,就没有问题。因此,对于郑闻悟的提拔,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最后一关,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关,终于来临了。 这一关就是与拟提拔对象郑闻悟的面对面谈话。 厅组干处副处长、厅局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端坐在宽敞明亮的小会议室中,对面的椅子上,大队长郑闻悟正襟危坐,面色沉稳,实则他内心极为紧张。 蒋华孟深知这次考察的重要性和严肃性,必须对大队长郑闻悟的各个方面进行深入细致的询问和全面考察。 郑闻悟面对联合考察组组长蒋华孟的提问,表现得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他从自己的工作经历谈起,详细描述了如何在工作中注重班子协作,发挥自己的特长优势,以及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如何迎难而上。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展现出一定的业务素质和相应的领导才能。 第357章 没有得到应该的回报吗? 当然,郑闻悟更是不厌其烦地谈到自己如何打开工作局面,如何经历千辛万苦与“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签署合同一事。他的描述生动形象,说到天花乱坠,头头是道,让人有亲临其境之感。 反正周云振不在,没有人能戳穿他的虚伪和谎言。 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准备的结果。 蒋华孟颔首点头。 厅局联合考察组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考察,吃完晚餐后,厅局联合考察组人员就打道回府。 十大队几个领导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他们。 大队长郑闻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待接下来的提拔任命。 教导员吴省心对郑闻悟道:“老郑,你马上就要一飞冲天,我们以后还要仰仗你的关照啊。” 郑闻悟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哪里,哪里,到了支队工作的话,大家有什么事或者出差的话,我会接待大家的。毕竟我们曾经在一个锅子里吃过饭的。旧情难忘嘛!哈哈!” 李莉莉走进大队长郑闻悟的办公室,满脸的喜气。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热烈的光芒,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她走到郑闻悟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李莉莉满脸喜色地向他表示祝贺。“郑大队长,您即将成为支队领导,真是可喜可贺啊。” 郑闻悟内心得意不已,他努力压抑着这份喜悦,不让它表现在脸上。 他轻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现在祝贺为时过早,仅仅还是考察阶段呢。” 李莉莉听了郑闻悟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故吗?”李莉莉忍不住问道。 “这个吗?谁也说不清。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往往有出乎意料的结果。往好处想,但是也要作最坏的打算。”郑闻悟缓缓地说道。 “郑大队长,你太保守了,板上钉钉的事,还会有什么变数?”李莉莉忍不住再次问道。 郑闻悟转过头,看着李莉莉,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他的心中清楚,这个位置的确是他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但是郑闻悟也深知不到最后宣布的时刻都不能说十拿九稳。 看到郑闻悟在这个问题上不再言语,于是她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郑大队长,我的事情你应当考虑了吧?” 郑闻悟似乎有些惊讶,眉头微微一皱:“你有什么事?我考虑什么?” 他的语气让李莉莉心中一沉,原本郑闻悟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表现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现在竟然不知道我有什么事?不知道我曾经提出了什么要求? 大队长郑闻悟原来是忽悠自己的啊,她感到有些失望,但并没有立即流露出来。 “郑大队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李莉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郑闻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滴溜溜一转,微微一眯,表情变得有些诡异:“李主任,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李莉莉深吸一口气,决定单刀直入:“我是想请领导别忘记了,你到支队上任的话,记得将我调过去。这可以吧?” 郑闻悟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个?”他沉吟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乎在斟酌着措辞,“现在吗?你也知道,市场经济时代,做什么事都要等价交换的。” 李莉莉心中一紧,她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努力保持镇定,脸上依旧带着微笑:“那你的意思是?” 郑闻悟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调到支队,那么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李莉莉愣住了,她没想到郑闻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个代价到底是什么,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代价?那你觉得我应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李莉莉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郑大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的付出还不够吗?为了能写出一篇高质量的通讯报道,一炮打响,我可是夜不能寐,绞尽脑汁。” “经过几天几夜的苦思冥想,我才完成了这篇人物通讯。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情节,我都反复推敲,不断修改。甚至于,在某些地方,不惜浓墨重彩,虚构了一些情节,只为让你的形象更加高大。这才让省厅工作简报采用了我的报道。这难道不是代价吗?” “没有这一篇人物通讯,你会走红吗?你会引起上层领导的关注吗?” “为了你的提拔我是呕心沥血付出,我一直在为你上位的道路添砖加瓦,应不应该得当回报?我的愿望只是调回支队部,并不是要求提拔晋升,这不过份吧?” 听到李莉莉的话,郑闻悟沉默了片刻,他深深地看了李莉莉一眼,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他双手交叠在桌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你没有得到吗?”他终于开口了,他饶有深意地说道。 李莉莉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郑闻悟会这样回答。她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失望和失落的感觉,仿佛被人重重地打击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得到了什么?”她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面对李莉莉的请求,郑闻悟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感同身受的情绪。他淡然地反问道:“你的付出,我都有看在眼里。你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该的回报吗?” 李莉莉愣了一下,这个回答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不解,她带着一丝愠怒地问道:“我得到了什么?” “呵呵,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嘛!”郑闻悟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我不是付给你三千元作为报酬了吗?这钱不少了吧?” 李莉莉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郑闻悟,“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笔钱不是你批的用于宣传报道工作的经费吗?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第358章 不信的话,你试一下! 郑闻悟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的讥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批过宣传报道工作经费?”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在大队经济不景气的时期,连干警职工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的时候,我还会挤出有限的经费拨付给你?做梦吧!” “用脚趾头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他冷淡地看了李莉莉一眼,眼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听到大队长郑闻悟如此一说,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心中暗自琢磨,周云振曾经提醒过她,郑闻悟这人说话做事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心口不一,做人毫无诚信和底线,表面上和善亲切,实际上却心机深沉,唯利是图,毫无诚信可言。 如今看来,周云振所言果然不虚,简直是卸磨杀驴! 正当李莉莉陷入沉思时,她突然发现郑闻悟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丰满的胸脯,一副色眯眯,垂涎三尺的样儿。 郑闻悟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邪欲的光芒,他出其不意地用左手一下子拽住她,他的右手一下子抓住了李莉莉白嫩细腻的手,用力捏住。 李莉莉感到一阵强烈的惊恐,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 她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队长竟然有如此猥琐的一面。 面红耳赤的她羞愤交加,李莉莉用力甩开他的手,“请你放尊重一点儿!否则我就喊人了。”大队长郑闻悟听到这话,才悻悻地松开了手,坐回到了办公桌子后面。 他脸色阴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我不是怕你叫喊,你就是喊破嗓子眼,看有不有人来解救你?现在这里是天老大,我老二。就是教导员吴省心也要对我让三分,因为我马上就是他的领导了。” “现在的人趋利避祸是本性,个个明哲保身。你说,你喊叫的话,他们是不是避之不及?谁愿意与我对着来?他不要前程了吗?为什么因你得罪如日中天的我?” “不信的话,你试一下!你喊哪?” 听到这里,李莉莉娇躯战栗,说不出话。 郑闻悟脸上露出不可名状的笑容,“当然你可以骂我贪腐,蜕化变质,堕落。可是贪腐,蜕化变质或堕落也好,它们是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啊!” “我不是怕你才停止了下一步动作。而是给你思考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做为男人,谁不好权财色?” “当官不发财,请我也不来,这是一位县委书记说的。狐媚惑主,美色诱人,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然。” “好色,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你正值花样年华,女人的青春就像那盛开的花朵,短暂而又绚烂。你看这山间的野花,昨日还含苞待放,今日已盛开如火,但到了明日,花瓣就会凋零。这就是自然法则,无人能抗拒。” “你再过几年的话,青春不再,容颜老去,那就是人老珠黄一不值钱。再也没有人会对你感兴趣。就如同一颗被人遗忘在角落的珠子,即便曾有过璀璨的光芒,也难再吸引人们的目光。” “所以你得珍惜青春岁月,抓紧时间调出去,才能待价而沽,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优质男。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享受生活,得到你要的幸福。只有这样,你的人生才能如那山间野花一样,绚烂而长久。” “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否则在这个穷山窝里,你就是明珠暗投,珍珠也会被埋没,无人问津。” “呵呵!你想改变目前的处境,那么只有依靠我,但请记住,这世上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若真想摆脱现状,我有办法能让你如愿以偿,但前提是我们得再做一笔交易。” “我可以帮你改变现状。你顺从了我的话,我就会让你如愿以偿,调你出去实在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硬起来:“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那你就在这偏僻的穷山恶水呆一辈子吧,没有人会伸出手拉你一把的。没有人会关心你的死活。” 郑闻悟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与冷漠,仿佛在告诉李莉莉,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随即郑闻悟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狡黠,“现在我们是各取所需,我要你的身子,满足我的欲求。你要我权力,造就你的未来。交易过后,相互不亏欠,你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就交易。” 郑闻悟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握住了李莉莉的命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好好想一想。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再过个半个月的话,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那时我就升迁到了支队部,你要再见一面的话,怕是没有这么容易的了。” 郑闻悟的话语里充满了诱惑与威胁,他似乎早已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李莉莉面色绯红,又羞又怒。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尊严和底线不值一提。”郑闻悟又玩味笑了一笑,他补充道,“想好!我这一段时间中午都会在办公室,门不会关,一推就开。” “想来,你就推开门。记住,女人身体就是资本,想达到目的又不付出,可能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白帮忙不索取回报的。”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要想在这个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就要学会放下尊严,学会利用自己的资本。女人的身体就是最大的资本,要想达到目的,不付出点什么怎么行?" “别天真了,这个世界没有白帮忙不索取回报的事情。要想迈出这一关,就要学会放下那些虚无缥缈的尊严和底线。” “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想开了,迈出了这一关,你就会觉得无所谓,女人吗?就是那么一回事。” “以后的前程花团锦簇,不比什么都重要?否则,就是一簇鲜花也是在山里盛开,在山野里凋零。给谁看?” 第359章 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 这时,有人进入办公室来向郑闻悟汇报工作。 于是郑闻悟倏地一变,他坐直身子,挺起胸膛,正襟危坐,他装模作样地对综合办主任李莉莉说道:“你的方案还是不错的,思路很好。只是还要打一个报告来,我批一下。” “你去吧!”他话中有话地说,“你好好考虑一下,还有几天时间,不急。” 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掉头就走。 周云振晚上一身疲惫回到单位,听别人说,他才知道今天是考察郑闻悟。 在上一世,郑闻悟因为步豹纹脱逃一案受到撤职处分,二年后又受到任用,出任效益蒸蒸日上的横岭监狱啤酒厂厂长。 那时《监狱法》已颁布,所有的支队一律改称监狱。 这个啤酒厂是为了解决职工子女的就业问题而创建的,全是由纯工人组成的。在当时,这个厂子红红火火,备受瞩目。然而,自从郑闻悟走马上任后,情况却急转直下。 郑闻悟肆无忌惮地营私舞弊,收受供应商的贿赂,导致啤酒厂的效益急剧下滑。这个原本蒸蒸日上的厂子,在他手中走向了衰败。 周云振心中清楚,这一世的郑闻悟,仍然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当然最后他因贪污受贿罪锒铛入狱,被判刑15年,可是国家巨大的已损失无可挽回,几百工人陷入了生活困境。 周云振深吸一口气暗道,这一世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就在这一步要终结他。 他缓缓拿出了手机,正要询问董金山一些事情,却突然意识到监察室已经下班了,而董金山并没有手机。 周云振有些失望,正要将手机收起,却看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来电人是“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 他一接电话,电话里传来了赵怡薇劈头盖脸的训斥声音,“你到底搞的什么鬼名堂?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 周云振一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莫名其妙,有些无辜地回答,“赵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做对了吗?”赵怡薇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质问。 周云振感到有些无奈,他尽量平静地回答道:“别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我呀,你总得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吧?” 电话那头的赵怡薇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平缓了一些,“今天我的公司来了两个人。” 周云振哭笑不得,“你主管的是一家大公司,每天到你公司办事的人络绎不绝,来的何止一二个人啊?这有什么惊讶的?” “你别打断,听我说下去。”电话那头的赵怡薇语气凌厉,像一柄锋利的刀刃直刺周云振的耳膜。 “好,你说吧!” “他们来了说要购买我们一张会议桌子。”赵怡薇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困惑。 周云振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禁纳闷道:“你又不是开家具店的卖什么会议桌子?拒绝就是了。” “可是他们说我公司的这一张会议桌子是他们先预定的,被你花言巧语,巧舌如簧,用三千块钱的价格从店家那里骗走的。” 周云振不禁笑出声来,“是吗?这可真是无稽之谈!你怎么回答的?” “我回答道,周云振以三千元购得是不假。可是我却是以整整三万元才从周云振单位购得此会议桌子的。” “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也是去找周云振,毕竟我是转手的,找我干吗?找我又能有什么用呢?” “他们却问我是从谁手里花费三万元购得的?是周云振还是他的领导郑闻悟?” “你怎么回答的?”周云振周云振忍住笑问道。他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隐隐约约能猜测出对方是谁。 “我只能如实回答。谁知他们全录了音,至此才露出真实身份。” 赵怡薇的恼火显然不是空穴来风,她的脸色涨红,语气中充满了愤慨:“我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劳改支队的监察室主任和干事!他们这是在取证调查,诱供!” 周云振听着赵怡薇的抱怨,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有什么呀?你实事求是地说就是了。” “这两人是不是一个叫董金山,一个叫马小乐。” “是的,这两个人的名字你耳熟能详啊?看来你对他们挺熟悉?郑闻悟是我公司合作单位的领导,万一消息泄露的话,他岂不怀恨在心?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忌搬弄是非。” 周云振的嘴角依然挂着笑意,“呵呵!赵总,你如实讲话是搬弄是非?至于你说的消息泄露,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他们两人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会泄露半个字。再说?” “再说什么?”赵怡薇追问。 “再说,当时郑闻悟卖出那一张椭圆形会议桌子时,谈价时就只有你一个在场吗?”周云振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赵怡薇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周云振会这么问。她回答道:“当然不是。当时你们大队班子成员均在的。” 周云振轻轻点头,解释道:“这就对了。纪委监察室取证是非常严谨的,他们不会只相信一个人的话,那会成为孤证,不足以为凭。是不能作为采信的证据的。” “他们还会对其他班子成员就此事进行调查的,询问他们当时的情况,以形成证据锁链。” “这样一来,郑闻悟东窗事发的话,他会知道究竟是谁到纪委监察室告发的吗?” “更何况你没有告发他呢,只是被进行调查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呢。” “你有什么心理负担?何况揭发腐败分子,净化营商环境,协助纪检监察机关办案也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赵怡薇噘嘴道:“凡事只要与你搭上边,就风波不断。我连买一张会议桌子也是不得安宁,也会被卷入风波中。” “呵呵!那你可以选择凡事远离我呀。”周云振笑笑道。 赵怡薇没有好气道:“去你的,你以为我愿意靠近你吗?你以为我愿意近距离接触你呀。” 说完,赵怡薇挂了电话。 第360章 廉政考试卷 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及田坪外役点工作的副大队长蒋禄贵三人接到了支队纪委的通知,要求三人到监察室参加党风廉政建设考试,必须参加,不得缺席。 接到电话通知时,大队教导员吴省心挺纳闷,党风廉政建设考试年年都有,唯有今年特别,还要到支队去参加? 他心生疑惑,但没来得及多想,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已经催促他们尽快出发,然后董金山就挂掉了电话。 吴省心没有多想,既然有通知,那就按照要求去做。作为大队教导员,他有责任确保一切工作顺利进行。 于是,他派出了单位唯一的一辆吉普车,负责送这三名领导到支队部。 这事是属于教导员的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吴省心也就没有向大队长郑闻悟通报。 对于这事,郑闻悟一无所知,蒙在鼓里。 就这样,钱温江、宋成章和蒋禄贵三人踏上了前往支队的道路。 在吉普车的颠簸中,他们内心各怀想法。钱温江深知此次考试非同寻常,而宋成章则疑惑为何此次考试如此特别。蒋禄贵默默不语,心中却已经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三人都意识到这次考试可能不简单,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没有向对方透露自己的内心想法。 当他们抵达支队部时,发现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热情地迎接了他们,但三位大队领导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笑容。 这使得他们更加确信,这次考试绝非寻常。 只是郑闻悟有事要找副大队长宋成章时,却惊讶地发现他不在大队里。郑闻悟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他向其他人询问宋成章的下落,但都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 这样的情况让郑闻悟感到越来越不安,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想找副教导员钱温江来,但是钱温江也不在大队,无处可寻找,也无人知晓去向。 他打电话到田坪外役点,发现副大队长蒋禄贵竟然也不在。 郑闻悟心里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三个副职领导集体玩消失了吗? 这一情况不同寻常,令人不安。这事太不寻常了! 他向教导员吴省心询问此事。吴省心似乎对此事早有预料,他淡淡地解释道:“他们三人被支队部通知去参加党风廉政建设考试。现在应当快到支队了吧。” “党风廉政建设考试?”郑闻悟一愣,“这个考试还要专程到支队去参加考试?” “以往不是考卷拿到大队,然后再组织考试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而且以往也不是这个时机啊?再说党风廉政建设考试不先考教导员、大队长吗?” 郑闻悟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他感到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他开始疑神疑鬼,试图找出一些线索加以否认。 然后他发现除了三位副职领导外,其他人员也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觉得整个大队办公楼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是不是我多疑了?俗话说,疑心生暗鬼,容易让人神经过敏。 在监察室的肃穆气氛中,董金山主任以一种严肃而庄重的口吻对三位大队领导说道:“各位领导,请坐。”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充满了权威。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然后依次在沙发上坐下。沙发宽大还算舒适,但在这个场合下,却没有人敢让自己过于放松。 董金山看着他们坐下后,才缓缓开口:“请三位领导来这里,是为了进行一场特殊的党风廉政考试。”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题目我会一一分发到各位领导的手中。” “但是,在开始考试之前,我要先宣布一下考试的纪律。”董金山严肃地说,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这是一道命令,不容置喙,“这场考试要求各位领导必须如实作答,不得有任何虚构和隐瞒。一旦发现有违规行为,将会受到相应的党纪处分。” 他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确保每个人都明白这个严肃的纪律。接着,他提出了一个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要求:“而且,为了确保考试的公正性,你们三人将分别到一个房间作答。这是为了防止你们相互交头接耳,串通一气作弊。” “请谅解。”董金山说到这里,他对已在室内的马小乐及另一个干事杨慎明道,“马小乐,杨慎明,你们两人分别带一位领导到相邻的两间房子里考试。” 两人答应了一声,然后分别请两位副大队长宋成章和蒋禄贵到相邻的房间参加考试。 而董金山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十大队的副教导员钱温江。 “钱副教导员,考试的答案直送支队领导的,所以请你务必用心作答。” 董金山脸上一脸玩味的笑容。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缓步走到办公桌前,他的手中捏着三张考试卷子。他慎重地从其中抽出一份,轻放在副教导员钱温江的眼前。考试卷子其实挺简单,就是简单的几个问答题目。 可是钱温江看了以后,惊骇莫名,说不出话来。 原来题目的内容竟然是,某月某日大队长郑闻悟向“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赵怡薇卖出那一张椭圆形会议桌子时,价格多少?谈价时就只有你一个在场吗?如果不是,还有谁?” “在包厢就餐时,郑闻悟将收到的现金上交了多少?揣入自己腰包的有多少?理由是什么?” 那些问题,直指核心,每一个都像一把锐利的剑,指向郑闻悟的行为。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钱温江的心头。 这些问题个个直击要害,而且从题目中不难发现,很多情况监察室其实已经掌握。否则不会这么清楚细节,不会如此细致。 他的手微微颤抖,提起笔来却重如千斤。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如实填写的话,是过不了这一道坎的。 第361章 为什么不请假? 副教导员钱温江面色煞白。如果自己不如实写的话,其他两个副大队长宋成章和蒋禄贵也是在场者,他们会弄虚作假?他们如实写的话,自己会面临着什么后果? 而且还有现场证人,综合办主任李莉莉也在现场,能保她也撒谎? 事以密成,这么多人知晓的事,瞒是瞒不了的。众目睽睽之下,要想掩盖真相,无异于痴人说梦。 再说为了郑闻悟而隐瞒实情,一旦真相被揭露,自己受处分值得吗? 董金山看着钱温江变幻的脸色,轻描淡写地说:“你慢慢写吧,不急。我到相邻的两个房间去发考卷。” 董金山的话像一阵风般掠过,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钱温江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知道,自己一旦落笔,就无法更改。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慎重地填写那份试卷。 每写一个字,他的心就沉甸甸的,一脸是汗,惶恐不安。 而其他两位副大队长,也同样是这次事件的见证人。他们会选择隐瞒真相吗? 副教导员钱温江不知道两位副大队长会如何作答,但是他不敢隐瞒。 当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钱温江已经作答完毕。 他收起了钱温江的答卷,看也不看就折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揣入自己的口袋。 然后他对副教导员钱温江说道:“钱副教导员,你稍坐片刻。我去收一下宋成章和蒋禄贵两位副大队长的卷子。” 说完,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就又出去了。 现在办公室内只有钱温江一人,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钱温江的思绪开始漂浮,他想象着另外两位副大队长的答题过程,猜测着他们的答案内容。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每一秒钟的流逝,都让钱温江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压力。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董金山主任回来了。 两位副大队长宋成章和蒋禄贵也随着董金山来到了办公室。 在董金山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微妙。副教导员钱温江及两位副大队长宋成章和蒋禄贵,以及董金山本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董金山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对他们三人客气道:“你们现在已圆满地做完了党风廉政建设考试试题,至于成绩如何吗?我只能妄加推测,定然不差!”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钱温江、宋成章和蒋禄贵的脸上扫过,继续说道:“因为你们三位领导都是明白人。如何答题,如何取舍,自然心知肚明,心中自有定论。不用我再多说什么。至于每一个人具体打多少分,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个分数还得由支队领导来评判打分。” 三人面面相觑,无人吱声。 董金山见状,提议道:“你们三位是留下来吃饭,还是回去工作?如果留下吃饭,我可以通知食堂准备两个好菜。” 三位十大队领导不约而同地摆手道:“不了。我们手头上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就不留下吃饭了。” 这三人实则是谁也不摸底,都在心里打鼓,不知道对方写了什么? 谁也没有心思吃饭。 三人各怀心腹事上了吉普车,车轮滚动,吉普车疾驰在回程的路上。 三人都是心里打鼓,如果万一大队长郑闻悟起来的话,自己怎么讲?怎么去圆谎。 许久,副教导员钱温江从副驾驶座位扭头,对坐在后排的宋成章和蒋禄贵两位副大队长话里有话道:“今天的党风廉政建设考试题目并不难。” 他眼睛狡猾地眨巴眨巴,宋成章和蒋禄贵刹那间明白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 这是因为司机在开车,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但是钱温江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把今天当作一场真正的考试,不得泄露别的。 宋成章和蒋禄贵两人心领神会,宋成章马上道:“是的,不难。依我们的水平太难的题目也做不出来的。” 吉普车一路在山路上颠簸,终于到了十大队。 车子还未停止,三人蓦地一惊,大队长郑闻悟已经在机关楼前等待着他们三人。 三人下了车后,郑闻悟一脸阴沉地对他们说:“三位领导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三人战战兢兢地跟着郑闻悟走进他的办公室。郑闻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冷冷地打量着钱温江、宋成章和蒋禄贵他们三人,让三人感到心里发悚,如坐针毡。 “你们三人今天到支队干什么了?”郑闻悟眯着眼睛冷冷地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副教导员钱温江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们到支队参加党风廉政建设考试。” “那你们三人为什么不请假?”郑闻悟的声音更加严厉。 宋成章和蒋禄贵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副教导员钱温江忙不迭地解释道:“这个?因为不是我们三个中任何一个人接的电话,是吴教导员亲自接的电话,他直接用车将我们送走的。我们以为他会与你打招呼的。所以就没有再向你汇报了。” 郑闻悟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三人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党风廉政建设考试只叫你们三人去考试?为什么我与教导员不要去?难道说只有你们要接受廉政教育?” “这个吗?”钱温江脑子一转,“我想应当与我们大队这次清查监管不力,受到省局批评有关。支队呢,可能认为我们抓工作不力,怀疑有猫儿腻,甚至可能存在不正当的行为。所以我对我们进行廉政教育。考试只是教育的方式之一。” “对你进行这个考试说得过去。他们两位呢?”郑闻悟指着宋成章和蒋禄贵道。 “他们两个也有一个生产现场管理的问题。在生产现场同样没有找出什么问题,引起猜疑。所以支队要对我们三人一起进行廉政教育考试,敲敲警钟。” 钱温江解释得有条不紊,头头是道,顺理成章,听起来十分合情合理。 郑闻悟听后,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让人找不出破绽。 第362章 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行为 但是郑闻悟隐隐约约感觉到钱温江没有说实话。 他看着钱温江和其他两人的眼神,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的眼神躲躲闪闪,似乎在隐藏着什么,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钱温江是不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但是郑闻悟却也无可奈何。 他只得自我安慰,或许这是自己心里作祟吧?每个人在敏感时期,都难免疑神疑鬼。 他挥了一下手说:“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三人如蒙大赦,各自散去。 周云振得悉了三位大队领导被召去支队部的消息后完全放心了,这说明董金山已进入行动阶段,郑逆悟的提拔肯定是黄了,至于怎么处理,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大队长郑闻悟满腹疑虑,一颗心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沉吟片刻,背负着手踱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心中的疑虑搅得他心神不宁,他的目光游移不定,脑海中闪现着各种可能性。 终于,几经犹豫,郑闻悟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指按在了电话上。他还是拨通了支队长杨德良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支队长杨德良的声音,郑闻悟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深吸一口气,郑闻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杨支队长,您好!我是十大队郑闻悟!” “知道了,你有什么事吗?”支队长杨德良的声音传了过来。 自从那次生产现场会后,郑闻悟与杨德良的交往开始频繁起来。他们每天都会通电话,交流工作中的问题,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 听到支队长杨德良的声音并无异常,郑闻悟放心了不少。 “老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事情向领导汇报一下。” “你说吧?”杨德良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 “是,我向领导汇报下一阶段的大队工作计划。” “下一阶段?”支队长杨德良纳闷道,“下一阶段是多长时间?” “一个季度啊!” “一个季度?你是不想到支队部走马上任副支队长兼啤酒厂的厂长了吗?”杨德良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不解,惊讶道。 郑闻悟听着杨德良的话,内心禁不住一阵狂喜。他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问,没想到自己的职务竟然已经得到了落实。 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掩饰了自己的喜悦之情。 “啊!啊!我以为没有这么快呢。”他竭力平静地说道。 “快!这是正常的速度,再拖三个月的话,那就是省厅政工部门渎职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杨德良支队长淡淡地说道。 说到这里,杨德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郑闻悟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你现在要慢慢适应状态,转变角色定位,可以思考一下啤酒厂的工作了,提前进入角色。” “那是一个纯工人厂子,省局在投入资金大力扶持,现在势头很好,你要把生产效益搞上去,再上一个台阶。” “是!”郑闻悟大喜过望,他知道啤酒厂是多少中层领导想去而不可能去的地方啊。啤酒厂的工作,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它就设在市内繁华闹市区,地理位置相当优越,而且啤酒现在销路也很好,现在在扩大生产规模,那是一块让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以支队领导的身份兼任厂长,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可以说是土皇帝一样舒服。 虽然郑闻悟想要掩饰自己的喜悦和激动,但他的内心却无法掩饰。 他开始想象自己作为厂长的威严和权力,以及在工人面前发号施令的场景。这种权力的诱惑让他的心情更加激动不已。 他刚刚挂断电话,教导员吴省心就走了进来。吴省心看到郑闻悟的表情,打趣道:“老郑,怎么了,又有喜事了,看把你高兴的?” 这一次,郑闻悟却没有正眼瞟他一眼,他语气冷淡地说道:“老吴,我们开一个班子会议吧?” 吴省心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他不解地看着郑闻悟,纳闷地问:“为什么?” 郑闻悟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皱,“我们需要开一个组织生活会。最近班子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一些无组织、无纪律的现象正在滋生蔓延。” “比如三位副职领导擅自出走,不辞而别。我们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单位,不是自由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容忍。” “这些问题需要严肃对待。我们需要整顿一下,给他们严厉批评,敲响警钟,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行为。” “还有一桩事也要讨论一下,关于周云振的问题。这小子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吊儿郎当,副教导员钱温江向我建议过几次,说他无事就往监管区去,不务正业。” “这次清查监没有查出问题,受到省局批评,钱温江怀疑与他有关,认定是他将一些违禁品携带出监。要给他一个诫勉谈话处分。” “如果他再犯,我们就取消他的转正资格,甚至考虑辞退。” “这个?”教导员吴省心有些傻愣,这个郑闻悟现在怎么语气这么横了呢? 他怎么这么盛气凌人?简直将我当成他的下属了,这话太刺耳了。不,简直就是直接批评我。 这话明里说三位副职擅自出走,暗里不是说我没有提前向他通报情况吗?是他问了我才回答的吗?我直接如何知道?知道后就要向他第一时间汇报吗?现在谁是大队一号人物? 还没有上任呢,现在就摆领导架子? 不久前他还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顷刻之间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看来他的提拔是十拿九稳了,肯定是有权势人物向他通报了情况的,否则他不会这样张狂。 吴省心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解释道:“郑大队长,我知道你生气,但三个副职领导们并不是擅自离开岗位,更不是不辞而别。事实上,他们是被支队部临时通知去参加一场重要的考试。”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是一场关于党风廉政建设的考试,三位副职领导接到通知后立刻赶去参加。我事后也告诉了你的。” 第363章 给他一个诫勉谈话处分 郑闻悟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不以为然地说:“吴教导员,我批评的是他们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而不是其他,别过分联想。请你转告他们,明天务必来开会。” 第二天,一场气氛紧张而激烈的班子会议如期举行。 在大队的小会议室里,郑闻悟首先发言。他严肃地指出了班子里存在的问题,强调了加强组织纪律性的重要性。 然后,他突然把矛头对准了副教导员钱温江,语气严厉地训斥道:“钱温江,你是排名第一的大队副职领导,昨天对我汇报时贪污了许多东西。” 钱温江一愣,我何时贪污了什么东西? “你隐瞒了许多内情,让它们烂在肚子里,据为己有,这不是贪污吗?” 听了郑闻悟的话,钱温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他开始冒冷汗,心里不禁猜想:难道郑闻悟已经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已知晓内幕?郑闻悟看来这个支队没有人能撼动得了他半毫?郑闻悟的位置稳如泰山?不,是他的提拔板上钉钉? 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嚣张? 如果他知道了昨天的事,认为我曾经出卖过他,那么我的位置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钱温江虽然努力地保持镇定,然而豆大的汗珠不时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钱温江暗忖,现在只有早点交代,才能争取主动。 想到这里,钱温江出其不意地叫道:“郑大队长,我有事情要揭发。” “你有什么事要揭发?”郑闻悟表面泰然自若,不动声色。内心一阵骇怕,原来自己并不是神经过敏,真有针对自己的阴谋啊? “昨天明面上是去支队部参加党风廉政建设的考试,实则是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要求我们三位副职检举揭发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要你们检举揭发?不就是有人嫉妒我要提拔暗中陷害中伤我吗?” 说到这里,郑闻悟紧追不舍,“说,要你们做什么?” “就是让我们三人回答几个问题,将答案写在卷子上。” 钱温江说出了题目的内容。 郑闻悟内心不禁一阵颤栗,一阵后怕,这么说监察室的董金山一直在暗中策划对付自己? 他的这些内容是谁提供的呢? 据说他与周云振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啊!难道真的是周云振在背后搞的鬼? 就在郑闻悟猜疑时,副教导员钱温江突然指着两位副大队长宋成章和蒋禄贵说道:“郑大队长,我必须得澄清一下,我什么字都没有写,什么东西都没有透露。” “但是我不保证他们两人一个字都没有写,我不敢保证他们两人是否落井下石。” 宋成章和蒋禄贵一听这话,立刻急了。他们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反驳道:“钱温江,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胡说八道!” “我们可是一字未写,什么都没透露过。你可别为了撇清自己就随便诬陷我们!” 一时间,小会议室里充满了激烈的争吵声,如同沸腾的一锅粥,场面几乎失控。 郑闻悟眉头紧皱,他火冒三丈,猛地一拍会议桌。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郑闻悟那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他沉声说道:“够了!你们不要再争争吵吵,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听了闹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的事,我怕什么诬陷?” 他顿了顿,说道:“有人要搞掉我,不过是蚍蜉撼树,能动得我分毫?能阻碍我到支队上任?” 听到这话,宋成章、蒋禄贵和钱温江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被郑闻悟的气场所震慑,一时间竟不敢再开口说话。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屏息以待,等待郑闻悟接下来的指示。 “现在转入第二个问题的讨论,副教导员钱温江向我建议过几次,说周云振一天到晚百无聊赖,无事就往监管区去,不务正业。” “这次清查监没有查出问题,受到省局点名批评,钱温江怀疑与他有关,认定是他将一些违禁品携带出监。要求给他一个诫勉谈话处分。” 说到这里郑闻悟,他的眼睛转向钱温江,“是不是这样?” 钱温江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大队长郑闻悟怎么把自己私下打的小报告公之于众呢? 可是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连连道:“是的。我建议给予他更严厉处分。” 郑闻悟接下来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需要加强对监管区的管理,加强对犯人的教育。对于干部,我们需要……” 说到这里,郑闻悟阴冷的眼神扫向宋成章和蒋禄贵两人。 宋成章和蒋禄贵心里一沉,马上附和,表示赞同钱温江的看法,认为应该严肃处理周云振,以儆效尤。 “不,诫勉谈话处理恰如其分,不轻不重。”郑闻悟摇摇头道。 郑闻悟转向吴省心道:“吴教导员,你看大家一致要处理周云振,是不是少数服从多数?”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挑衅和试探的意味。 教导员吴省心打断了郑闻悟的话:“等一下,郑大队长,我觉得我们讨论问题的方式有点问题。” 郑闻悟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什么问题?” “首先,关于周云振的问题,我并不认为我们可以轻易地给他一个处分。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违禁品的流失有关,钱副教员的话一切还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 “而且,我们也不能因为他经常去监管区就认为他不务正业。我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 “我们不要仅仅因为一些表面的现象就轻易地下结论。” 郑联悟听了却是冷冷一笑,“周云振不在改造线上了,当然还是要少往监管区跑,他有自己的工作。不在其位而谋其政,就是伸手太长。” “组织上给周云振诫勉谈话的处分,其实只是一种比较严肃的批评和告诫,并不是正式的组织处分。” 郑联悟继续解释道,“这个处理结果,我们内部掌握就好,算是他的一个不良点而已。算是给他一个提醒,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如果他再不改正,我们才会考虑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给予更严厉的处分。” 第364章 弯弯绕绕 教导员吴省心看到形势不妙,现在的郑闻悟对自己已失去了起码的尊重,而且已经控制了局势,他软硬兼施,这几个支委见风使舵,已彻底倒向了他。 自己被架空了,如果反对,按少数服从多的原则也是没有用的,而且还丢脸。 为了周云振也犯不着。 权衡利弊后,教导员吴省心保持了缄默,也就是默认了。 “我们总支委作出了决定,即使我调离了十大队,也请继续执行这个决定。” 郑闻悟的如意算盘是,他到了支队部后,再暗中指使下面的人继续整治修理周云振,这个总支决定就是伏笔。 以后再抓住他一个小过错,让他转正不了,甚至辞退他。 他对副教导员钱温江道:“钱副教导员做好记录,并整理好书面材料报支队部备案。” 他一反过去的谦卑态度,以命令的语气对教导员吴省心说道:“向周云振宣布这个决定的事,就请吴教导员全权负责。” 仿佛吴省心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任由他摆布。 教导员吴省心看着郑闻悟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忍不住往上窜,然而却又无由发作,他不能有任何的不满和抵触情绪。 由于郑闻悟即将到支队部上任,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吴省心明白不能因一时的冲动而得罪未来的领导。 他知道郑闻悟现在对自己态度傲慢,颐指气使,无非是提前适应角色,展示官威。 这家伙官瘾极大,同时也是个心胸狭窄之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宁愿得罪正人君子,也不愿开罪小人。 因为一旦得罪了小人,还需时刻提防他的暗中报复。 想到这里,教导员吴省心只得答应道:“好吧,会后我马上就找他谈。” 于是,吴省心拨通了外协办的电话,得知周云振正好在办公室,他便请周云振前来相见。 周云振来到办公室后,吴省心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小周,请坐!” 教导员吴省心客气地招呼道。 周云振坐到了教导员吴省心的面前,吴省心却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坐在他对面,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 这种沉默让周云振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开始猜测这背后的原因,应当教导员吴省心有难于启齿的事。 周云振打破了沉默,直接询问道:“领导,有何事吩咐?还特地找我谈话?有事告诉一下我们外协办蔡主任,由他通知我就行了。” 吴省心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尴尬,“一般的事通知蔡主任一下即可,唯独这事要与你本人谈。” 周云振有些愕然,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教导员吴省心如此关注的对象。 他看着吴省心的表情,心中更加疑惑了,“什么大事啊,还得你一号人物出面谈?我享受中队长以上的待遇了?” 面对周云振的调侃,教导员吴省心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不自然了,眼神闪烁,似乎在斟酌着措辞,“这个?这个?”他顿了顿,含糊其辞着,“这个?你在外协办工作还可以吧?” 周云振听出了话中的不寻常,心里更加不安了。他感觉到这次谈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脸上保持着微笑,内心却是疑云密布。 “还行!”周云振话里有话,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微笑道,“蔡主任在管教办是我的领导,现在到了外协办又是我的领导,你说,他会不会关照我?” 教导员吴省心没有听出周云振话里暗含的讽刺意味,他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 教导员吴省心弯弯绕绕了一大圈,就是不入正题。 周云振是个直性子的人,最看不得这种磨磨唧唧的场面。 他他可没有耐心与吴省心玩这种无聊的猜谜一样的游戏。 于是他单刀直入,直接了当地说:“吴教导员,你找我来不是谈天说地的吧?” “一个大队的一号人物,最主要的首脑,上管八十多干部职工,下管六百多罪犯,一天到晚不是忙无虚日,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你大概没有闲散工夫与我闲扯吧?” 吴省心看着周云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最终,他苦涩地一笑,他不再拐弯抹角了,坦然说道:“现在的十大队已不是我当家做主,真正的一号人物已不是我。我沦为了配角。” 周云振听后一愣,他看着吴省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吴省心这个支队党委任命的总支书记,这个曾经在十大队一手遮天,权重一方,威风凛凛的人物。如今怎么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 “为什么?”周云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支队党委任命的总支书记吗?谁能替代得了你?谁能架空你?那岂不是篡权?” 吴省心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明面上是不能,但是暗地里能,只要有人拉帮结派,串通一气,形成班子内的多数,就可以架空我,因为一人一票吗。因为首先是民主,然后再集中。” 周云振心知肚明,教导员吴省心指的是谁?但是出现这样的事,其实在那个单位都是极为罕见的。 因为班子成员一般唯一号人物马首是瞻,让二号人物发号施令,履行一号人物职权,成为隐性一号人物,除非一号人物是傻子,但是傻子能成为一个单位的主要领导? 教导员吴省心似乎看出了周云振的心思,他勉强笑笑道:“这种情况之前是不会发生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人家马上就是支队领导,大队班子成员还不趁此机会烧热灶吗?自然要趁此机会与他拉近关系,期望得到他的青睐。” “以后提拔晋升还得靠他美言呢。所以就都成了墙头草,墙头草风吹两边倒,那边风大就往那边倒。对他俯首帖耳就变成很正常的事了。” “他们都想趁此机会去巴结、去讨好,以求在他手下得到好处。所以他的势力在班子内就形成了多数,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第365章 有些不公平 说到这里,教教导员吴省心叹息一声,“小周,你现在明白了我的处境吧?有些事,我是有心无力,无法改变的。” “事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板荡识诚臣,我终于看破了人心。那个所谓在我面前一向谦恭有礼的人,现在才露出了真面目。” 周云振嘴角一脸嘲讽之情,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现在有多嚣张,将来就会有多悲催。” 教导员吴省心心里倏地一惊,这话有深意? 他感觉到周云振似乎知道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他试探着问了一句,“难道说,你有什么内幕消息?” 周云振摇了摇头,淡然道:“没有!” “那你刚才冲口而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吴省心追问道。 周云振摇了摇头道:“吴教导员,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别在意。我只是觉得这种现象不太正常,心里鸣不平而已。” “如果二号可以代替一号决策的话,那岂不是乱了套?让下面怎么办?” “一二号人物齐心还好,二人两条心的话,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岂不是政出二门,听谁的?工作如何开展?” 教导员吴省心叹息了一下,这一段时间只能熬一下,等待郑闻悟升调了,情况就好了,大权不又复归自己? 周云振当然知道教导员吴省心所想的,理也是这么个理。 “我可以熬,但是对你,就,就有些不公平。”教导员吴省心慢慢将话引入了正题。 “对我有什么不公?””周云振直视着吴省心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对你?刚才?”教导员吴省心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说吧,领导!又不是烈火焚身,枷锁桎梏禁锢全身,我又有什么忍受不了的?” 教导员吴省心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告诉了周云振,“刚才的总支会议上,决定对你给予诫勉谈话处分。” 周云振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我犯了什么错误吗?”他显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十分震惊。 “有人反映你不安份守纪,手伸得太长,经常下到监管区找罪犯。” 教导员吴省心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看着周云振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这次我们大队清查监没有搜出任何违禁品,受到省局点名批评。” “等等,打住!”周云振听后一愣,打断了教导员吴省心的话,“没有搜出违禁品,这不是好事吗?监管工作不是重在预防吗?这说明工作做得扎实啊?” 教导员吴省心坐在办公桌前,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周云振无奈地笑了笑。 “省局并不认同我们的看法,周云振。” 吴省心叹了口气,“因为在我们大队,罪犯违禁品泛滥的问题已经到了令人头疼的地步。” “省局认为我们在清查监牢时没有搜查出违禁品,是因为干警渎职或者有人与罪犯串通一气,提前将违禁品带出了监牢。” 周云振眉头紧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大队领导对这个问题没有进行深入调查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最终的结论?”教导员吴省心犹豫了一下,明显有些闪烁其词,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支支吾吾道,“班子成员有人认为那一段时间只有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接触了罪犯,怀疑,怀疑是你携带违禁品出了监,导致清查监一无所获。” “什么?”周云振惊愕不已,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无底线到如此地步,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人如此污蔑。他用力捏紧了拳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周云振心中怒火中烧,气血翻涌,他大声地为自己辩护:“这是无端的指责!这是蓄意而为!是恶意的人身攻击,这是血口喷人!这是处心积虑的陷害。” “你没有去过监管区吗?”教导员吴省心发问道。 “去过!原来因为我是管教办干事,去是工作。后来呢,因为我是现在的工作,去也是为了工作,产品不是犯人生产的吗?看一看生产现场不行?我有必要亲自去现场查看。” 教导员吴省心说道:“前面的理由姑且不提,那是你的职责所在。那是职责使然,没有人会说三道四的。” “后来呢,你看一下现场就是了,为什么还找不相干的干警罪犯了解什么情况?” 吴省心的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个问题让周云振愣住了。 他能说出真实的原因吗?他是在预防狱内犯罪,是在尽力保障监狱的安全。 但是,这样的话能说出来吗?一旦说出来,不应了那一句话,遇事伸手,会不会被人指责为手伸得太长? 而且,步豹纹还没有任何动作,教导员吴省心问他怎么知道步豹纹有脱逃的企图。周云振该如何回答? 在看到周云振哑口无言的样子时,教导员吴省心不禁一怔。 他开始怀疑,周云振是否真的是像钱温江所说的那种人?但是,这种想法立刻被他否定了。 凭借不多的接触,他也深知周云振的为人,他坚信周云振绝不是这样的人。 “怀疑是我携带违禁品出了监,导致清查监一无所获才要处分我?处分要凭据事实吧?大队没有进行深入的调查吗?” “仅仅因为我和罪犯有过接触,就判定我携带违禁品吗?这不是莫须有吗?搞有罪推定?”周云振不满地质问道。 教导员吴省心感到有些尴尬,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指控确实有些牵强附会,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 他也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对周云振来说并不公平。 “这个吗?是有些牵强附会,但确实没有找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而且,有人一口咬定,只有你一个没有明确关系的人出现在监管区现场。” “如果能够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那自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就不会有诫勉谈话了。” “现在的诫勉谈话也算不上是组织处理,只是一个内部的批评和提醒而已。” “也就是说,现在到了受处分的边缘上。如果再不注意的话,可能就会受到更严重的组织处分。”教导员吴省心提醒道。 第366章 根本没有开会啊? 周云振的目光在吴省心的脸上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向教导员吴省心追问道:“进个人档案吗?” 吴省心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干部档案统一保管在支队政治处档案室,要进的话,得到支队去。至少在大队是没有档案可进的。”教导员吴省心含含糊糊地说。 “不过如果你有充分的理由,我可以在总支会议上为你辩解,甚至于撤销。” 听到教导员吴省心的话,周云振哑火了,他也确实接触过犯人,确实是与外协工作无关,也确实是不务“正业”。 只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监内秩序的安全稳定,为了制止即将发生的罪犯步豹纹越狱企图,将其控制在狱内,不至于危害社会。 可是这些话能作为申诉的理由吗?就是说了,教导员吴省心会相信吗?周云振心里明白,即使自己解释了整个过程,吴省心也未必会相信。 他来一句,你怎么知道步豹纹会脱逃,他可是一个改造积极分子,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自己如何回答? 放弃,这个词汇在脑海中回荡,似乎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并不愿意接受这个选择,并不甘心,可是别无他法。 想到这里,周云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申诉,不,严格来说是申辨,我放弃。” 教导员吴省心深深地看了周云振一眼,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然后,他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放弃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这句话让周云振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懊恼。 “谢谢你,吴教导员,真的没有必要为我再次召开会议,而且还没有什么用。”周云振的语气坚定,“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我更清楚,他们就像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现在让他们去得意吧。” 周云振的话让教导员吴省心心里猛然一震。 难道郑闻悟这次真的会失算?他甚至可能无法得到提拔,反而会受到处分?看着郑闻悟现在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吴省心感到十分不解,纪委监察室的人怎么就动不了他一根毫毛呢? 周云振说完后,向教导员吴省心微微点头,“领导,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不打搅您了。”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周云振离开后,留下一脸懵圈的教导员吴省心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周云振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脸上满是困惑和迷茫。 他的思绪在周云振的话语中游走,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无力和无奈。 整个人都像充了气一样,整天一副小心得势的模样。他的眉眼之间,充满了自得与傲慢,看人的眼神也变得挑剔起来,如同横挑鼻子竖挑眼,那股颐指气使的派头让人不敢接近。 大队里的每一个人,从教导员吴省心开始,都对他敬畏有加,生怕触到他的“逆鳞”。 然而,就在他得意洋洋的过了两天后,一个电话打来,要求他立刻到支队部开会。 郑闻悟心中一喜,难道这么快就要宣布自己的新任命?想到这里,他立刻跳上了吉普车,疾驰而去。 到了半路,他才想到,如果是宣布自己的任命,教导员吴省心也应当接到了通知,自己匆匆忙忙就走了,也没有来得及问他一下。 可如果再去接他的话,岂不耽误了时间? 管他呢,现在自己与他已不在同一地位,自己成了他的领导,难道还要处处以他为中心,没车,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吉普车如箭般飞快地驶向支队部。郑闻悟的心情同样急迫,他内心忐忑,无法平静。今天他将迎来一个重要的时刻,一个关于他未来的时刻。 终于,吉普车抵达了支队部,郑闻悟立刻下车,疾步走向支队部的小会议室。 他知道,通常支队副职领导的任命会在这个小会议室宣布,参会的人员也仅限于全体正科级干部。 这种宣布方式和支队主要领导的任命规格有着天壤之别。主要领导的任命会召开全体正副科级干部大会,济济一堂,一两百号人共同参与,热闹非凡。 郑闻悟推开小会议室的门,眼神突然变得愕然。室内空荡无人,空空如也,仿佛他之前所有的期待都化为了一片虚无。 他站在那里,有些傻愣,心头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这是怎么了?根本没有开会啊? 他只得怏怏地退出小会议室,心中的失落感越发强烈。 原本期待的任命变成了泡影,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有失望,有疑惑,也有一丝不甘。 郑闻悟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他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他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他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想找个人问问情况,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找谁。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隔离了一样,周围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帮助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 郑闻悟感到自己的心在不停地跳动着,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正是监察室的干事马小乐。 郑闻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走上前去问道:“这是怎么了?根本没有开会啊?这小会议室不开会了吗?” 马小乐看着郑闻悟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笑着对郑闻悟道:“郑大队长,你走错了地方。” 郑闻悟一愣,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问道:“不是通知我来开会吗?开会不到小会议室?要到大会议室?” 面对郑闻悟的纳闷,马小乐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明显的笑意。他一脸嘲弄地对郑闻悟道:“通知你来开会是要你到更小的会议室参会。” 第367章 到哪儿开会? “到更小的会议室参会?”郑闻悟不明所以,“参加机关科室会议?” 马小乐起了戏弄之心,他不禁揶揄道:“不,不是参加科室会议,是到科室参会。” “这不是一样的意思吗?” 马小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回答道:“不一样,这个会有支队领导参加,所以不是参加科室的会,是到科室参会。” 郑闻悟被绕得一肚子火,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马小乐在故意捉弄他。 但是他明白这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是机关,与他职务不相上下的大有人在,就是一个干事也是见过场面的。 现在毕竟自己还没有宣布任命。 于是他强忍住心中的不满,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是什么会?总不成是批斗会吧?” 监察室干事马小乐摇摇头,脸上那丝戏谑的笑容消失,话里有话道:“不是批斗会,但是也不是表扬会。” 郑闻悟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他心里继之不由自主“咯噔”一下,为之一沉,“不是表扬会?就是说,不是宣布自己任职会议?” 他佯装镇定,“到哪儿开会?” “请郑大队长随我去参加一下会议。”监察室干事马小乐并不直接说出地方。 郑闻悟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在胸中蔓延。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慌,故作镇定地问道:“那么,到底是到哪儿开会呢?不能说一下吗?不说,我拒绝前去。” “请郑大队长随我到监察室来参加会议。”马小乐的声音冷淡而正式,没有一点人情味。 “纪委吗?”郑闻悟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阵眩晕袭来,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坏事了! 郑闻悟用手帕揩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跟着马小乐来到了监察室的特别设立的问讯室。 这个房间的气氛异常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郑闻悟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他即将面临一场严峻的问询。 郑闻悟踏入会议室,一眼望去,正对门的那三张办公桌上的场景令他心头一震。 中间那张桌后,端坐着的是支队纪委书记赵明池,一身正气,眼神锐利如鹰。 他旁边的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面容严肃,不怒自威。而另一边的干事杨慎明,则埋头于记录,不时抬头与前两者交换眼色。 郑闻悟心下明了,这不是什么普通的会议,这分明是三堂会审!他心中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出事了?这个疑问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只觉得心在“咯噔”不停。 “郑大队长,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叫你来的吗?”赵明池的提问如同打破水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会议室里的静谧。 郑闻悟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他直视着纪委书记,“不知道,我接到的通知是来开会,而不是接受审问!” 纪委书记赵明池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郑大队长,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请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协助我们核实一些线索,这怎么能叫审问呢?” “什么线索?”郑闻悟追问,心中却有些发虚。 “你涉嫌贪污行为,这些都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核实。”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郑闻悟的心头。 在那一刹那,郑闻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睛无法直视董金山。 “没有这回事!”郑闻悟当然不会承认。 董金山没有立刻回应,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审视郑闻悟的表情。然后,他缓缓开口:“你是否卖过一张会议桌子给‘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 郑闻悟的心猛地一沉,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知道,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深意远超过表面上的字眼。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是的,有这么一回事。”他不得不回答道。因为这事是瞒不住的,何况还有一万元钱入了公家的账。 “一共卖了多少钱?”董金山似乎轻描淡写地问道。 郑闻悟犹豫了一下,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价格……不高。” “不,不多。”他知道接下来肯定会问让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他在紧急思考对策。 董金山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含糊的答案并不满意。他加重了语气,紧追不舍:“具体是多少?” 董金山的语气似乎轻描淡写,但郑闻悟知道这背后隐藏着尖锐的询问。 “这个?这,大约是一万元吧?这个钱我已经交给财务室入账。”郑闻悟结结巴巴道。 董金山再追问一句,“是一万元吗?你肯定?” 郑闻悟额角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我,我肯定。” 董金山听到这个数字,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这笔钱最后去了哪里?” 郑闻悟深吸了一口气:“公家的账上。” 面对语无伦次的郑闻悟,董金山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要不要我给你提醒一下?” 郑闻悟有些不解,抬头看向董金山,“什么意思?” 董金山轻蔑地笑道:“郑大队长,你收‘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的购会议桌子款不是三万元?你不会还有二万元的事情都忘了吧?你再好好想想,你可是大忙人,贵人多忘事啊。” 郑闻悟心中一凛,意识到董金山已经掌握了这件事,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钱温江没有说错,自己真的被人出卖了。 他努力保持镇定,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郑闻悟试图转移话题,“我,我可能记错了,我的头脑现在是一片糊涂,出现了记忆误差。” 第368章 被动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却不买账,他奚落道:“你这记忆还真奇特,记小不记大,入账的那一万元钱,记得分毫不差。自己收受的那两万元钱,完全不记得了吗?” “这个?”郑闻悟心中一惊,结结巴巴,回答不上,他感到有些不妙。 董金山的话像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中,让他感到一阵剧痛。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困境。 “好吧,我承认我记错了。”郑闻悟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那二万元钱确实是我收受的。” 董金山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说说看,那两万元钱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截留两万元钱到底做什么用?”董金山的话直击要害,“是不是据为己有?” 这话是诛心之言,郑闻悟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心知一旦自己承认,那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别说提拔,怕是要入牢房了。 两万元,在当时是一笔巨大的款项,足够买下一套位于市中心的豪华住房。 如果这笔钱被证实被他私入腰包的话,那不仅仅是仕途的终结,更是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可是他也不是没有应对措施的。 “可以说是入了私人的腰包,也可以说不是。”郑闻悟答道。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纪委书记赵明池一脸惊诧地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书记,这笔钱确实是我截留的。”郑闻悟坦然承认,但马上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但并非我私自占有。” 董金山皱了皱眉,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他预期的。 “这个说法需要证据支持。”纪委书记赵明池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我为我用这两万元抵扣我应该报销而未报销的近一二年因公及出差产生的开销。” “你的直接证据呢?”董金山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的态度。 郑闻悟点点头,他早有准备。 郑闻悟笑了一笑,用随身的公务包里掏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发票,“我为了单位发工资跑银行货款花费不少,垫付的开销,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两万元钱了。” “这一堆发票一直躺在我的公务包里一直都没有报账呢。” “这还不包括出公差自己垫付的钱。因为单位效益差,资金无法回笼,没有办法报。” 董金山与赵明池面面相觑,彼此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以为是一起严重的犯罪案件,这一下犯罪变成违纪了,事情轻多了。 董金山内心却无法平静,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惊诧。他明白,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有人向郑闻悟泄露了他们的计划。 看来已打草惊蛇,钱温江、宋成章和蒋禄贵三人中肯定有人向郑闻悟泄露了内情,让他有了准备。 只是让董金山不明白的是,毕竟,这些证据是他们自己交代的,泄露出去的风险无疑是巨大的。这三人提供的证据,他们怎么敢轻易泄露?不怕郑闻悟报复? 这个问题让董金山陷入了深思。 他原本打算在确认事情无误后,怕夜长梦多,想立即采取措施找郑闻悟调查核实。 甚至,他曾想过直接对郑闻悟进行“双规”,不过这显然不是他这个区区正科级干部能够单独决定的。 涉及到查处一个正科级干部必须要支队主要领导批准才是,找政委沐山川,可是政委沐山川不在,在省局开会。 等他回来时间已过去两天,郑闻悟获悉内情后,完全来得及采取对策。 郑闻悟要个发票真是太容易,找发票贩子弄到一张发票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发票贩子什么发票都有,只要你愿意付钱。甚至有的地方,只要你交税钱,什么正规发票都有。 这一下就陷入了被动。 董金山接过发票一看,禁不住问道,“你怎么还有前年的发票?” “这不奇怪,前年我出差多,经常自己垫钱,有前年的发票有什么奇怪?”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被郑闻悟的回答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郑闻悟的破绽,却不曾想到,这竟然被他轻轻地遮盖过去。发票成了郑闻悟的盾牌。 董金山手中其实还握有周云振的录音片段,那些证据虽然尚未直接涉及到金钱交易,却揭示了他们之间隐秘的利益瓜葛。 然而,这些证据并不足以构成确凿的证据链,交易尚未完成,一切都还在暗中进行。 董金山深知,如果现在将证据提出来,毕竟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的罪行。 很可能会被郑闻悟以"无罪推定"的方式进行反驳,反而让整个案件陷入僵局。 如果提出来的话,反而会被郑闻悟诘问,有罪吗? 郑闻悟这个狡猾的狐狸,这一次看来,他逃过一劫!不过,像这种贪腐分子逃得过初一,也逃不出十五,他总会伸手的,不相信查不到相应证据。 像郑闻悟这样的贪腐分子,无论怎么隐藏,总会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他迟早会因为自己的贪婪而付出代价。 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看着郑闻悟,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说道:“郑大队长,我们选择相信你的话,但是我们不能忽视你将二万元公款擅自揣入你的腰包这一事实。” “作为一个大队领导,不管动机如何,我们不说你贪污,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大概也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吧?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 “我,我知道,这也是违反财务制度的,我承认这是严重违纪行为。”郑闻悟不得不说道。 郑闻悟心中重石坠地,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牢狱之灾这一道坎终于迈过去了。 郑闻悟心中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涌上一股莫名的惆怅。 郑闻悟在心底里反复琢磨着董金山的话。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虽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是纪律处分却是无法避免的。 只是一想到要面临的处分,他心里十分沮丧,提拔一事还会有戏吗? 他明白,这次的处分或许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第369章 岂可埋没? 纪委书记赵明池那严肃的面孔,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看着眼前的郑闻悟,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签字捺印吧。” 监察室干事杨慎明将询问笔录递给了郑闻悟。郑闻悟接过笔录,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他的眼神在纸张上游走,每个字每个标点都不放过。 他仔仔细细地看过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确认无误后,他拿起笔,在笔录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鲜红的指印。 “好了,郑大队长,你可以走了。今天的询问到此为止。”赵明池的语气没有太多的起伏,但每一句话都让郑闻悟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至于要如何处理你的违纪问题,这有待于党委讨论决定。” 郑闻悟如释重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离开了纪委监察室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当然他没有马上回单位去。 他来到了支队长杨德良的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然而里面并没有回应。郑闻悟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杨支队长是不在办公室呢?还是不愿意见我?” 他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是反锁的。这让他排除了杨德良不愿意见他的可能性,毕竟门是反锁的,这意味着杨德良应该是不在办公室。 “很大可能是不在办公室。”郑闻悟自言自语道。 为了确认杨德良的位置,他前往支队办询问。果然不出他所料,支队长杨德良到三大队检查工作去了,今天不会回来。 郑闻悟只得怏怏而回。 一回到单位,郑闻悟还没有到达自己的办公室,就遇到了教导员吴省心。 教导员吴省心问道:“老郑,你去支队开会了?” “是的。” “开什么会?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通知?”吴省心纳闷道。因为十大队远离支队部,一般的会议不会通知参加,重要的会议,肯定会是教导员、大队长双双参会。 可是吴省心压根儿没有接到通知。 郑闻悟尴尬地笑了笑,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然而,吴省心并非等闲之辈。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郑闻悟的闪烁其词,心中疑云更浓。支队部什么时候小事也要通知大队长参会?闲得蛋疼吗?不知道基层忙吗? 郑闻悟被吴省心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必须作出解释。他赶紧补充道:“就是一个小范围的座谈会而已。” 横岭支队党委会议室中,一场严肃的会议正在进行。这次的议题格外重要,这次讨论的是对十大队大队长郑闻悟的问题的处理。 当列席会议的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向在座的党委成员详尽地介绍了郑闻悟的问题时,支队长杨德良一脸惊诧,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郑闻悟竟然贪婪到了这一地步,简直肆无忌惮,雁过拔毛啊。 这一次杨德良又看走了眼。 他内心翻江倒海,如果上一次他被孙鹤鸣所骗,错误地任用了他,杨德良还可以解释为自己刚来,不了解熟悉情况。 现在呢?如何解释?在郑闻悟提拔过程中,他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主导了这一次的晋升。 因为当初接到十大队关于郑闻悟的人物通讯时,政委沐山川弃之不用,可是杨德良看完后,却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样有能耐的人,岂可埋没?埋没了那就是主要领导的失职。 可是在横岭支队他没有什么话语权,这里是沐山川的一统天下,沐山川作为政委,掌握着绝对的权力,一切都是沐山川说了算。 但是杨德良也不是没有办法,他知道一般单位的投稿,为了保证中稿率又不会失去时效性,几乎都会一稿多投。 既然支队接到了投稿,那么省局省厅可能也会接到同样的稿件。杨德良对于省局不太熟悉,因为没有在省局工作过,他的工作生涯从未涉足过那里。 但是杨德良对于省厅再熟悉不过,在哪工作过多年,哪个处室不熟悉? 于是,杨德良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省厅机关办公室的电话。 果然,正如他所料,省厅也收到了这样一份人物通讯。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预感没有错。 凭借着在省厅工作多年的经验和人脉,他开始了斡旋。经过他的努力,这份关于郑闻悟的人物通讯顺利地登上了工作简报。 从而引起了厅局领导甚至于全系统的注目。 郑闻悟顿时成了劳改系统改革标兵,成了风云人物,声名鹊起。 郑闻悟的提拔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杨德良也早已将他视为自己班底中的一员,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与政委沐山川平起平坐,甚至于与政委沐山川分庭抗礼,自成一系。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充满了变数。谁知却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事? 纪委书记赵明池这时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处理意见。 他在会议上掷地有声地提出,对于队伍中的那些害群之马,尤其是像郑闻悟这样的警察败类,必须坚决予以清除。 他主张毫不留情地进行“双开”处理,即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以维护队伍的纯洁和纪律。 这一言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会场陷入了可怕的寂静,全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 半晌,杨德良才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内心正在经历激烈的挣扎。“处分郑闻悟,我没有意见。”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咎由自取,他确实是自作自受。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杨德良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惋惜和无奈。“毕竟他是全省劳改系统的先进人物,刚刚省厅局还在对他进行提拔晋升考察,而且已顺利通过。”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我们这样做,省厅局的脸面往哪儿搁?兄弟单位又会怎么看我们?”杨德良的质问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沉重的压力。 第370章 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涉及到的不只是郑闻悟一个人的命运,还有整个横岭劳改支队警察队伍的声誉和未来。 赵明池却毫不相让,针锋相对,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言辞犀利,声音中充满了正义的力量:“我坚决不赞同杨支队长的意见。这不仅仅是给不给上级颜面的问题,而是关乎正风肃纪的大是大非。” “而是关系到党的纪律和国家的法律能否得到严格执行的大问题。难道党纪国法会因人而异?难道真的有网开一面的说法?” “我们难道还要对他姑息迁就,放任不管?还要放他一马?甚至提拔到更高的位置,让他继续在贪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赵明池的言辞犀利,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锐利的针,直刺杨德良的内心。 面对纪委书记赵明池的尖锐刺耳的言辞,身为支队长的杨德良一时间语塞,他的脸上写满了愕然。 在这件事上,杨德良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对于郑闻悟的提拔和使用,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的内心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为什么自己在下面工作的时候总是被欺骗,总是看不清那些政治骗子的伎俩?为什么总是防不胜防? 然而现在看来,他对郑闻悟的推荐似乎成了一个笑话。他曾经信任的人,他曾经寄予厚望的人,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腐败分子。 这个打击对他来说是沉重的,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赵明池的言辞虽然尖锐,字字珠玑,但却句句在理。让人不得不认真对待。 副政委刘越凯和副支队长巴月明默然不语,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脸色铁青的政委沐山川身上。 政委沐山川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俗话说得好,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看一个人,听其言,还要观其行,不能只听他说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要看他的行动。” “仅仅凭一篇通讯报道就提拔一个人,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我们应该从中汲取。” 副政委刘越凯和副支队长巴月明也相继发言表示赞同政委沐山川的看法。 副政委刘越凯附合道:“政委说得对!这次的提拔事件确实过于草率,考察一个人不能仅凭一时的表现或者是一篇报道就轻易下结论。杨德良同志对此负有重大责任,需要从中吸取教训。” 沐山川摆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沐山川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赵书记,我理解你的义愤填膺。作为纪委书记,你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这无可厚非,没有错。” “但是,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白两色,正邪不两立的想法,虽然可以挂在嘴上,但在现实中却行不通。正邪不两立的想法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中。” “只能说以正祛邪,邪不胜正。现实世界中还有大量的灰色地带。过刚必折!” “我们做事时,原则性和灵活性必须相结合。处理事情不能只讲原则,而忽视了现实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他看了一眼杨德良,接着说:“杨支队长所说的问题并非空穴来风。如何妥善处理郑闻悟的问题,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命运,更牵涉到整个单位的声誉和利益。” “究竟该如何抉择?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在权衡利弊得失之间,我们需要深思熟虑,慎重抉择。” “作为党委成员,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坚持原则,但也不能忽视实际情况的复杂性。我们需要全面考虑,理性分析,既要维护党的原则,又要兼顾实际情况,寻求最佳的解决方案。” 杨德良向政委沐山川投去了感激的一瞥,自己的威信现在已丧失殆尽,在这个关键时刻,政委沐山川却为他说了开脱的话,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政委,你真可谓是高瞻远瞩啊。如此细致入微的考虑,我们之前都未曾想到。那你说该如何处理?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纪委书记赵明池第一个表态,显然是赞同政委沐山川的观点。 沐山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关于这个案情,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从重处理也可以,从轻发落也可以。如果郑闻悟将那两万元钱上交到财务部门,那就什么事也没有。” “但他却私自揣入腰包,这就是问题了。即使他想要抵扣因公产生的费用,这也是严重违反了财经纪律。” “根据规定,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将钱上交公家,然后再按照规定的程序进行报销。”沐山川补充道。 “考虑到郑闻悟能提供这一两年的因公事产生的费用的发票,且其理由符合宽宥的条件,我们确实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沐山川的眼神透露出深邃的思考,他继续说道:“我的意见是给予纪律处分,记大过一次。至于调整职务一事,我们需要慎重考虑。” “毕竟郑闻悟现在是一个风云人物,名噪一时。外界的舆论可能会因此产生不必要的猜疑,进而质疑我们的用人政策。这样会使我们陷入被动状态,所以暂时不动为好。” “至于提拔晋升?这事,郑悟闻想也别想了。取消提拔一事这方面由我与厅局沟通。” 政委沐山川说完,环视了一圈,然后问道:“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不同意见吗?” 既然政委沐山川发话了,就是最后定论。 看到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沐山川说道:“既然大家没有其他不同意见,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在场的人都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单位的郑闻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仿佛有什么重物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烦躁不安,仿佛有一团火在他的心头燃烧。 他打了几次电话到支队长杨德良的办公室,却没有一次接通过,不是线路故障,电话一直在响,就是没有人接。 郑闻悟这一下如同土地寺庙长草——慌了神! 第371章 还有不有组织纪律? 他索性晚上再到办公室来了一趟,干什么?打电话,他战战兢兢地拨通了支队长杨德良住处的电话。 他的手心都冒汗了,他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电话终于接通了,他倏地一惊,郑闻悟的耳边传来了支队长杨德良熟悉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杨德良冰冷的声音从话筒时传了出来。 “不妙!”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击中。 郑闻悟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而电话那头的杨德良则是沉默不语。 半晌,杨德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郑闻悟,你需要冷静下来。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但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 郑闻悟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努力咽下一口唾沫,然后颤抖着声音问道:“是什么事我不明白?是要处理我吗?” “现在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别听信谣言。一切以组织的结论为准。” 杨德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郑闻悟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支队长杨德良现在对郑闻悟的恼怒已经到了极点。这个家伙在他面前装得一本正经,表现得无比清廉,简直就像一个完美的“廉洁奉公”的典范。 他在包厢里吃的饭菜,竟然比大厅里的食物还要差,这种苦行僧般的生活方式赢得了杨德良的敬佩和信任。 然而,事实却让杨德良大跌眼镜。 在党委会议上,杨德良的心情异常沉重,他意识到了郑闻悟的真实面目。 他一直以为郑闻悟是个正人君子,这个在自己面前伪装得一脸正气,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与贪污腐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信任的人竟然是这样的货色。郑闻悟的形象在他眼里完全崩塌了。 杨德良当然不会向郑闻悟透露党委会议上的片言只语,这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 挂断电话后,郑闻悟心中暗自庆幸。 连支队的第二号人物都说情况没有什么变化,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一次顺利过关?提拔晋升还有戏? 于是他感谢了杨德良,并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随后,郑闻悟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神态。 第二天,他的脸上一改阴云密布的状态,他趾高气扬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那些阴霾都未曾出现过。 这种神态的转变让所有人都觉得惊讶,特别是教导员吴省心,他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郑闻悟的负面消息,但现在看到他如此高调,不禁心中暗自惊诧。 郑闻悟难道又一次涉险过关?无人知晓。 郑闻悟并未与吴省心商议,便直接召集了中层干部会议。 在会上,他突然拍案而起,言辞激烈,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大骂了一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话语里充满了挑衅和警告。 “有人在背后搞我的名堂,别以为我不知道。”郑闻悟大声说道,“竟然说我是贪欲和虚伪的人,可是最后组织认定我贪腐了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和挑衅。 “组织不比你们高明?”他又一次强调,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胁和警告。 副教导员钱温江、副大队长宋成章两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他们知道,此时的郑闻悟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引发他的怒火。 而蒋禄贵因为在田坪外役点工作,没有来参加会议,否则他也会和两人一样,感到如坐针毡,抬不起头。 会议结束后,大队长郑闻悟愤然拂袖而去,留下一脸诧异的教导员吴省心与众中层干部面面相觑。 他们都被郑闻悟的举动所震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然而,神气了没几天,打脸的时候很快来了。就在郑闻悟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一则消息的传来让他瞬间从高处跌落谷底。 一天,郑闻悟接到教导员吴省心的通知,让他立刻去开会。他匆忙赶到会场,却发现别人早就到了。他心中有些不满,因为他临时才接到通知,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他走进会场,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他们的目光都意味深长地投向他,不发一言,没有人谄媚地讨好。 他知道,他们都清楚这次会议的紧急性和重要性,就是自己不知道。 郑闻悟的脸色一沉,对着主持会议的吴省心不客气地训斥道:“老吴,你做得过分了吧?你要开会为什么不征得我同意?你就擅自作主?还有不有组织纪律?” 这一次,近段时间一向对他态度谦卑,礼让三分,客客气气的教导员吴省心的反应与以往截然不同。 他不仅没有像往常那样谦卑地道歉或是解释,反而一脸鄙夷地看着郑闻悟,仿佛对他的责备不屑一顾。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继续主持会议,完全无视了郑闻悟的存在。 郑闻悟愣住了,他没想到吴省心会如此无视他的权威。 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不禁开始思考,吴省心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嚣张,这个会议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郑闻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冲上前去质问吴省心,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半晌,教导员吴省心才缓缓开口,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郑闻悟,传达上级文件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吗?还是你觉得你是上级的上级,有权力决定这一切?” 郑闻悟被这话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脸色涨得通红,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又无处发泄。 他瞪了吴省心一眼,想发火又不明情由,他只好憋着火气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教导员吴省心似乎对郑闻悟的反应视若无睹,他淡定地拿起文件,开始逐一传达上级的指示。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直射向郑闻悟的心脏。 文件的内容让郑闻悟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时的贪念而遭受如此严重的惩罚。 第372章 领导,你找我有事? 他被取消了提拔晋升的资格,并且因为严重违纪被支队行政记大过处分。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让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坐在那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般,只觉得天旋地转。 虽然名义上他还是大队长,但是郑闻悟能感觉到,周围的人看待他的眼光已经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讥讽和嘲弄的神色,他感到自己的威信一点一点在丧失,用瞬间一落千丈形容也不为过。 现在的大权又复归教导员吴省心。 郑闻悟心中恨意滔天,但他还是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他告诉自己,只要还没有免职、降职或者调职,他仍然是这支队伍的大队长。 “好,你们这些幸灾乐祸的家伙,等着瞧吧。”郑闻悟心里恨恨道,“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还是大队长,还有权力管束你们这些人,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以后有你们好瞧的。” 说自己的贪欲和虚伪又怎么样?接受组织的调查和法律的制裁又如何?我还不是大队长?其奈何我? 散会后,郑闻悟如行尸走肉般走出会议室,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在抵抗着什么。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疲惫地坐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椅上。 在郑闻悟的内心深处,贪欲与虚伪如同两条相互纠缠的蛇,形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矛盾之结。 他的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而内心却如同乱麻一般,充满了混乱与迷茫。 刚才,他的鼻子几乎气歪了。支队长杨德良明明告诉他一切正常,没有异常情况,然而今天却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处分,让他措手不及。 这个突如其来的处分,却像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他的心口,让他感到震惊和无法接受。 原本,郑闻悟自认为他的一切补救措施都十分完美,这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简直是无懈可击。 郑闻悟认为自己做得巧妙至极,无人能察。手中的大把的发票能为自己开脱,违纪的事不过是小打小闹,先扣后报而已,就是程序颠倒了吧? 这只是一次轻微的违纪行为。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中看似无足轻重的违纪处分,竟然如此之重。 不仅取消了他的提拔机会,还被处以记大过的惩罚。这个结果让他无法理解,心中的困惑如同波涛般汹涌澎湃。 此刻的郑闻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这种压力无形无质,却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郑闻悟开始迁怒于周云振,自己现在的一切,应当说是周云振这个家伙是始作俑者! 他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暗自发誓,“好!你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不痛快!” 然而,报复是需要技巧的,他需要做得不动声色。报复还是要讲究策略,不露痕迹为好。 想到这里,郑闻悟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他轻轻地拿起电话,手指在按键上慎重地按下每一个数字。 这是他与外协办主任蔡其昌的联系方式,让他通知周云振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蔡其昌接到了郑闻悟的电话,他瞥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周云振,语气冷淡地传达道:“你,马上到大队长办公室去一下,他有事找你。” 周云振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 “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蔡其昌显得有些不耐烦。 周云振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与郑闻悟的斗争并未结束,这次与郑闻悟的交锋自己并未占上风,自己这次没有扳倒郑闻悟。 他预感到郑闻悟的报复即将来临,而自己可能首当其冲,他报复的大棒肯定会第一个向自己抡来。 周云振深吸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周云振站在郑闻悟办公室门前,手轻轻放在门把上。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在血管中疾驰。 门是虚掩的,犹豫了一下,他一推就进去了。 “领导,你找我有事?” 办公室里的气氛与他的预期截然不同。 郑闻悟抬头看见他,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的笑容,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快。 郑闻悟笑逐颜开,客气道:“小周,坐坐!” 说完,他又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办公桌前,“喝茶,我们慢慢谈!” 周云振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郑闻悟会来这一招,没有想到郑闻悟会如此对待自己。 原本预想的雷霆大怒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郑闻悟的客气有加,热情与友好。 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什么?周云振心中疑惑更甚。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云振尽管心里纳闷不解,尽管心中满是困惑,但周云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坐下来,端起郑闻悟为他倒的热茶,心中却在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领导有何指示或批评?”周云振不卑不亢道。 “指示或批评?这个吗?谈不上的。”郑闻悟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我找你来主要是唠嗑一下。别拘束!” 说到这里,郑闻悟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吴教导员找你谈了话吧?” 周云振佯装不解,“今天只有你找我呀,教导员并没有与我谈过什么的呀。” “我不是说今天。” “那昨天吴教导员也没有找我谈过什么话啊。” 郑闻悟不想再绕来绕去,他直接了当地说道:“就是吴教导员就给予你诫勉谈话那一次。” “哪个呀?”周云振似乎恍然大悟,“那是有的。” “我们决定给你这个诫勉谈话,也是不得已。你知道,我们大队罪犯与违禁品的泛滥问题已经到了让人头疼的地步。” “省局认为我们在清查监牢时未能搜出违禁品,是因为干警渎职或有人与罪犯串通一气,提前将违禁品带出了监牢。” “有个别班子成员认为,在那段时间里,只有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接触了罪犯,他怀疑是你携带违禁品出了监牢,导致清查监一无所得。他说你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吊儿郎当。” 面对郑闻悟说的话,周云振轻蔑地一笑,为自己辩护:“我当时就与教导员说过,这是无端的指责!这是蓄意而为!是恶意的人身攻击,这是血口喷人!这是处心积虑的陷害。” 第373章 算计 郑闻悟手一挥,“不但你是这样认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近期,我发现部分领导班子成员,在工作中出现了失误,自身存在严重的渎职行为,却反而寻找他人作为替罪羊,将责任推卸给他人承担。” “自己工作失职,还要找人顶缸,让别人为他背锅,这一点儿我也是深恶痛绝,这种行径实难容忍。” 周云振心中不禁一动,他隐约感觉郑闻悟的话语中似乎有些弦外之音。 这分明表露出郑闻悟的不满是明确而毫不掩饰地针对钱温江的,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种纠葛?否则,他岂能如此愤怒呢? 难道他和钱温江之间产生了什么嫌隙吗?否则,他的话语中为何有如此明显的指责意味。 郑闻悟沉声道:“我是相信任你的,你并非见利忘义者,你不是为罪犯携带违禁品的人。” “我会确保你进出监管区的正当性,我让他得不了逞,我给你一个正当的理由进出监管区。不让他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加诸你身。” “让他无从藉口你是与监管不相干的人,无权迈入监管区。” 周云振问道:“领导的意思是?” 郑闻悟断然道:“我要你负责监管区内线路及相应设施的维护与保养,当然也包括高压线,如此一来,你进出监管区便有了充分的理由。” 周云振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不是管教办的事务吗?” 郑闻悟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问你一下,蔡其昌现在是什么职务?” “外协办主任!”周云振有些纳闷,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显然对郑闻悟竟然不知道这个事实感到有些奇怪。 难道这个郑闻悟都不知道?还要问自己? 郑闻悟轻轻点了点头,眼光看着周云振,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外协办主任的职务我知道,我问的是另一个职务。” 周云振皱了皱眉,显然对郑闻悟的问题感到有些困惑。“另一个职务?”他重复道,“那就是管教办主任了,他现在还兼着这个职务。” 郑闻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对了,现在他身兼两职,管教办人手不够,他完全可以从自己另外兼职的单位互通有无,选取合适的人去管事。” “毕竟,他对两个管辖单位里的人员都有相当的了解,更容易协助他工作。”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周云振的脸上扫过,继续说道:“这是一个高效利用资源,合理调配人力的好方法。这种做法很正常,谁也不会对此有异议。谁会置喙?谁敢质疑?” 他再次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周云振的反应。 然后他语气一转道:“当然,如果有人对此有意见或者闲言碎语,我会为你撑腰。我会站出来为你辩护,让那些人无话可说。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对你进行无端的指责或者诋毁。” 说到这里,郑闻悟话锋又是一转道:“我前一段时间确实没有给你安排什么工作,这让人觉得你百无聊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甚至于有些流言蜚语,说什么我故意掠你之功,让你投闲置散,当作弃子。这些言论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些人心怀不轨,唯恐天下不乱,一逮到机会就诋毁攻击我。” “现在我让你负责监管区线路及设施的维护与保养,也是为了澄清那些流言蜚语,证明我并没有将你闲置,更没有故意挤兑你。” “相反,我一直在关注你的工作表现,并且给予你更多的机会和挑战。” ”我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这项工作,也希望你能以此为契机,展现出你的才华和能力。” 周云振深知事情绝对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简单,郑闻悟也不是一个善茬,他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心。 他的话里充满了陷阱,每一句都可能是诱饵,引诱自己跳进他设下的圈套。 前面等待自己的肯定是不可知的陷阱。 绝不能被郑闻悟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这里,周云振淡淡一笑,“领导考虑得细致入微,犹如棋局中的高手,每落一子皆有其深远谋算,步步为营。” “现在外协办已有四名干部职工,鸟枪换炮,阵容强大,实力大增,我确实显得多余了。” “多余?”郑闻悟似乎有些惊讶,他嘴角微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会多余呢?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多余的。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无论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周云振微微一笑,说道:“谢谢领导时刻关心惦记我,给我安排了一个这么一个适当的位子。” “我什么时候上任,不,上岗。” 郑闻悟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这个嘛,你的编制还在外协办,目前还不是管教办的编制,只不过是暂时借调过来负责监管区线路及设施的维护与保养这一块工作。” 他看着郑闻悟一本正经的脸,嘴角微翘,带着一丝玩味:“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说我像个临时工呗?” “不,或许更贴切的说法是,我像个借调人员,哪里需要我就得往哪里填坑。” “这个?”郑闻悟一怔,“理是这个理,话不能这样说。我们的干部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那里搬。” 周云振听到这话,不屑地笑了:“这不一样吗!” 郑闻悟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笑道:“角度不同,理解不一样,表述也不一样,我们的话殊途同归。” “具休的工作,蔡主任还会给你作详细的交代。你去吧。”郑闻悟摆摆手,示意周云振离开。 周云振没有犹豫,立刻转身走出了郑闻悟的办公室。 郑闻悟眼睛闪出一丝阴冷的光芒,他已经为周云振设下了一个陷阱,一旦踏入,轻则会被辞退开除,重则将面临牢狱之灾。 监管区内年久失修的高压线路已经频频出现了事故的前兆,几次的短路险些引发火灾,成为了监管区的一大隐患。 由周云振去管,出了事就是他的责任,出火灾事故的概率百分之百。 第374章 为什么不一查到底? 在原本的计划中,“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资金已经顺利回笼,大队的效益也在节节攀升,持续增长。 这样的情况下,单位完全有能力挤出资金,进行线路的更新换代。但是,当周云振被派去管理维护监管区线路的时候,郑闻悟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拨付任何资金用于线路的改造。 郑闻悟冷眼旁观,他的眼神中藏着深不可测的阴谋。他在等待着什么,那是一种狡猾的耐心,如同狼在等待着猎物的失误。 他在等待着火灾如期而至。那将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把周云振推入深渊。 郑闻悟对周云振恨之入骨。 他心中暗自发狠,你小子不是想搞我吗?我让你今后痛不欲生。他的心中充满了报复的欲望,对周云振的怨念如同一股暗流在心中涌动。 一旦发生火灾,那时周云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周云振从郑闻悟的态度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从郑闻悟的办公室出来后,心中暗自思忖,这个郑闻悟果然是要向他下手的节奏了,这个人的报复心太强,让人不寒而栗。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这次郑闻悟的职务没有被一撸到底? 他深知,这肯定是证据不足所致。以董金山的个性,他是不会轻饶腐败分子的,他对于腐败分子的容忍度为零。 这个局面让周云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必须想办法找到足够的证据,揭露郑闻悟的真面目,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还是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他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手机的按键上轻轻滑过,拨通了董金山的办公室电话。 董金山身为监察室主任,拥有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电话铃声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此时,董金山正准备出门,听到铃声,他皱了皱眉,转身向办公桌走去。 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听筒,那头传来了周云振的声音。 周云振的语气让董金山感到一丝异样,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轻易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既然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也已预感到周云振关心是会是什么事。 “小周,你等一下。”董金山放下了电话。 周云振诧异地问道:“董主任,你办公室有人吧?” “没有,我关一下门。” 董金山走向门边,轻轻关上了门,这是为了隔绝外界的窥探。然后才重新拿起了话筒。 “现在可以放心地说了,外面的人进不来,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董金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直视着电话,眼神深邃。 周云振似乎松了一口气,“好!董主任,我想问一下,郑闻悟这个腐败分子为什么还保留职务?为什么不一查到底?” 小周,这件事并不简单。”董金山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周云振不是那种轻易会提出这种问题的人,“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和信息来揭穿真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董金山喟然长叹一声,“这个老狐狸太过狡猾。” “肯定是有人向他泄露了内幕,导致他提前做了准备,他提供了许多看似合法的花花绿绿发票,这些发票甚至包括一部分景区门票、观演券、参观券等等。” “这些发票让原本清晰的犯罪事实变得模糊不清,问题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 周云振问道:“问题性质发生了什么变化?” 董金山回答道:“导致问题的性质从犯罪一下子变成了违纪。” “所以处理自然而然轻了许多。” 周云振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不降职调离?”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领导有领导的考虑,投鼠忌器吧。郑闻悟现在是全系统改革的风云人物,影响很大。轻易动不得,否则容易轻启猜疑,厅局面子上也不好看。” 说到这里,董金山加了一句,“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没有掌握这家伙的直接犯罪证据,录音笔里的证据还不足以将他送入大牢。” “我知道你的处境现在会很难,郑闻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打击报复的棍子第一个会指向你,他的打击报复很快就会落到你的头上。挺住!“ “郑闻悟这个贪婪的家伙,必然会再伸出黑手的,收集好证据就行。祸福无门,惟人自召!那样一来,他的末日就到了。” 周云振说:“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同时我也会暗中搜集证据,将这个害群之马绳之以法。” 董金山听到周云振的回答,心中一宽,“好!我不好直接插手,我的目标太大,容易引人注目。搜集证据这件事,就全指望你了。” “只有找到更多的证据和信息,才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郑闻悟这个贪腐分子受到应有的惩处。” “知道了,我会竭尽全力!” 周云振放下了电话。 “打蛇不死随棍上,反而被蛇噬。”周云振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知道,对待贪腐和邪恶,不能有任何的姑息和妥协。 现在也是自己采取主动进攻的时候了,临门一踹,郑闻悟这座本已摇摇欲坠的房子就会坍塌。 郑闻悟看到自己仕途无望,内心肯定会产生极大的失落感和不平衡的心理。 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疯狂地攫取不义之财,以满足自己的贪婪欲望。这是由他本性所决定的,几乎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郑闻悟很可能会通过蔡其昌来提取那十八万元货款。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这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 就从这入手。 只是无法知道他何时动手,想从蔡其昌嘴巴里套出情况,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人肯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对外透露丝毫信息的。 那么,从哪里入手才能打开突破口呢?周云振陷入了苦苦的沉思中。他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好的方法。 哪里才能打开突破口呢? 周云振陷入了苦苦的沉思中,一筹莫展。 蓦地,他脑海中电光石火一闪现,有了,就从她那儿入手,不怕得不到信息。 第375章 所托非人 周云振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决定从李莉莉那里入手,获取他想要的信息。 想到这里,周云振快步走向大队综合办。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好,综合办内只有李莉莉一人在办公桌上忙碌什么。 “李主任!”周云振喊了一声,打断了李莉莉的工作。 李莉莉抬起头,看了一眼周云振,略显惊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周云振调侃道:“不是台风。”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松和幽默。 李莉莉没有好气道:“我当然知道不是台风。你如果有了台风就吹上天了,不会在这里。” 周云振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着李莉莉,反问道:“你不是一直想借东风吗?借到了吗?” 李莉莉感到一丝不自然,她轻轻地扭过头去,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她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嘴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图转移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别讽刺挖苦人好吧?”李莉莉不喜欢被别人揭穿自己的伤疤。 周云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淡淡地说道:“没有别的意思,你靠的那一座山现在如何?是不是冰山?是不是已经摇摇欲坠了?我说错了吧?” 李莉莉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不禁一颤。她知道,周云振所指的那座山,正是她心中的依靠。然而,现在那座山似乎已经不再稳固,这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李莉莉努力地保持着镇定,试图用言语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回答:“人家还没有倒呢。” 周云振闻言,冷笑了一声:“没有倒?你能指望他吗?他是属于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你有没有体会?” 李莉莉听到周云振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郑闻悟那光秃秃的头顶和令人作呕的色眯眯的笑脸,一股恶心感在胸口翻涌。她的双颊如火烧一般,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她知道周云振所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其实是对的。 周云振说的没有错,指望郑闻悟是没有一点儿希望的,原来以为指望他提拔到支队部当领导,能帮助自己脱离这个穷山窝。 这家伙却欲乘人之危,贪图自己的美色。企图利用自己的美色满足他的私欲。 现在郑闻悟泥菩萨过河,他自己都调不出去,岂能顾及别人? “这个卑鄙小人,真是无耻至极!”李莉莉忍不住骂出了声。 “可是你还是他的有功之臣呢,他差一点提拔,就是因为你那一煌煌大作助推的。” 李莉莉张口结舌,一时噎住了,作不得声。她恼怒道:“你不是指责我为虎作伥?” “没有,我恰恰理解你。” 李莉莉惊愕道:“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顺从的话,你的结局只有一个,到田坪外役点去工作,那里的环境和条件与这儿又不能比。” “郑闻悟通过这手段排除异己的事还少吗?这二三年,他送了好几个年轻干警到田坪流放。” “一个年轻姑娘家到那么一个穷山恶水,偏远荒凉的地方,肯定害怕和提心吊胆,所以阿谀奉承他,为他歌功颂德也是出于无奈。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只是你现在所托非人。” 周云振的内心深处,对李莉莉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他明白,李莉莉并不是因为犯了错,而是因为那个莫须有的错误,只因为那个不是错误的错误,就被政委发配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穷山沟里。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无可厚非。 这个世界并不是黑白分明的,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无数的灰色地带和灰色人物,对于那些无权无势的人来说,又该如何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尽管李莉莉的态度变幻莫测,甚至有时显得冷漠无情,白眼相待,冷嘲热讽,但周云振始终对她保持着宽容和理解。他知道,对于弱者进行道德绑架是可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无奈。 周云振问道:“你相信我吗?” “这?”李莉莉一时间噎住了。她该如何回答呢?如果说她不相信周云振,但那些周云振预测的事情却又一一应验了,比如郑闻悟的倒霉,这不现在郑闻悟就受了处分。 如果说她相信周云振,但现在他的处境实在堪忧,受人打压,被人冷嘲热讽,到了被人嗤之以鼻的境地。 然而,如果不相信他,这个大队里还能相信谁呢?又有谁能拉自己一把,走出这个困境呢?她已经尝试过许多方法,应该做的都做了,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难道真的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去做交易吗?李莉莉无法迈出这一步,起码的耻辱观还在她的心中。 “你什么意思?”李莉莉眉头微皱,眼中满是不解。 “我还是那一句话,你的处境不久后就会改变。你的未来并非困于此地。”周云振说道。 李莉莉柳叶眉一挑,“是吗?此话怎讲?何出此言?” “政委将你下放到这里,我相信只是暂时的安排。”周云振语气笃定地说。 周云振当然有他自己的判决。政委沐山川将李莉莉下放到这偏远的大队,必然有其深意。政委沐山川精于权术,这应当只是他的权宜之计,绝非长久之计。 而且李莉莉的文笔现在竟然能影响一个人的提拔,可见不是一般的厉害,简直是妙笔生花。这绝非一般的才华。 其笔力之强可见一斑。如此人才,在劳改单位中实属罕见。 像她这样的才女,在这穷乡僻壤里,实在是屈才了。 这样的人才,就是在整个横岭劳改支队也是凤毛麟角一般不多见的。 从这个角度出发,政委沐山川也不会让她在一个远离市区的穷山沟了此一生的。 更何况,李莉莉来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该吃的苦头也吃了,该受的教训也受了,难道还要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吗?还让她在这干吗? 说到这里,周云振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条件,“但有一项先决条件,你必须先答应。” “什么先决条件?”李莉莉秀眉微蹙,惊愕地反问道。 第376章 怎么这么绕弯子? “你必须先清除为郑闻悟摇旗呐喊所带来的不良影响。只有这样,你重回支队部才不会遇到阻碍。” 周云振解释说:“你为郑闻悟当鼓吹手所写的文章,对你的影响很不好。要想回到支队部,你必须先清除这个影响,这个恶劣的影响要完全肃清才行。” “只要你做到了这一点,你回支队部就没有任何问题。” “你说政委会考虑让我回去?”李莉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云振,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是的。”周云振肯定地点点头。 李莉莉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变得半信半疑,“真的?你是说我要将功折罪?我要怎么做才行?” 周云振说:“你要与郑闻悟划清界限,就要作出成绩。” 李莉莉有些茫然,“我该怎么做呢?” “如果郑闻悟指使蔡其昌到这儿打印什么东西,你暗中备份就行。然后再悄悄地打一份给我。”周云振的声音很平静,但李莉莉却听得一愣。 她不禁反问道:“我怎么知道蔡其昌来打印什么东西是郑闻悟指使的?他的东西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东西,因为他不会打字,有求于别人。这事偶尔有之。因为我打字快,他有时个人材料什么的,让我打。” 周云振沉思一下道:“如果蔡其昌拿来的草稿内容是关于支付益昌钢材店十八万元钢材款的报告,那么你就这样做。暗中备份再推出一份给我。” “我说明白了吧?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听到这话,李莉莉又是一愣。她完全没有想到,周云振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么简单不过的事?难道这一份再平常不过的报告,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也明白,这是唯一能够重新获得信任的机会。于是,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莉莉现在这个大队她没有人可以相信,至少周云振的话说得还在理。 郑闻悟完全是一个过河拆桥的家伙,与他搞在一起,以后有得倒霉的。 “好吧,蔡其昌什么时候会来呢?”李莉莉有些焦虑地问道。显然她对这个问题十分关心。 周云振眉头微皱,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云振的回答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怕如果他来的话,我不在办公室,他不就去找别人打字了吗?”李莉莉叹了口气,解释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他不会找别人打字的。”周云振听后,笑了笑,很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李莉莉疑惑地问道。 周云振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因为这事是绝密的事,蔡其昌会相信别人吗?” “我与蔡其昌接触不多,甚至于没有怎么交谈过,除了公事外。”李莉莉道,“他凭什么无条件相信我?” 周云振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蔡其昌与你接触不多是事实,但是他必定要找到你打印这份报告,即使你不在的话,他也会等到你回来再打印。” “所以放心,非你不可。”周云振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肯定,补充道。 李莉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对周云振的这种逻辑感到有些不屑,李莉莉有些不悦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别在我面前玩神秘。” “我说的是事实。”周云振却并没有被她的态度影响,依旧是淡然一笑,“如果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听完之后就不会觉得这是神秘了。” 李莉莉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你说?” “好!蔡其昌与郑闻悟之间,谁听谁的?”周云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拐弯抹角地问道。 李莉莉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颇不屑一顾。 李莉莉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这个绕弯子的问题有些不耐烦。她直接回答道:“这还要问吗?他们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你说谁听谁的?” 周云振轻轻地笑了笑,接着道:“当然是蔡其昌听郑闻悟的。实说吧,他不过是郑闻悟的一条枪而已。或者说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奴才当然得听主子的。” “所以郑闻悟会指使蔡其昌到你这儿打印,因为现在郑联悟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他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的了。” 李莉莉秀眉一挑道:“难道我就是郑闻悟信任的人?” 周云振淡淡道:“至少目前在郑闻悟心里,他是这样认为的。交给别人将这份报告打印出来他肯定不敢做的。” 李莉莉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这个结论很是不满:“你就直说我是个被利用的工具人得了。” 周云振淡然一笑:“郑闻悟当然是这样认为的。” 李莉莉撇撇嘴道:“不就是一份要款项报告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内容?是什么绝密的东西?” 周云振眼神微闪,暂时还不想将这个事情告诉她,他知道这个事情不能透露太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含糊其辞:“这个报告本身稀松平常,报告本身其实没什么。但是问题在报告之外,问题在于它之外的东西。” 李莉莉疑惑地看着他:“那你还要这一份稀松平常,没有什么问题的报告干嘛?干嘛?” 周云振深吸一口气:“虽然报告本身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它可以作为一些问题的佐证。它所代表的意义却很重要。就像一颗普通的石头,如果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也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李莉莉无奈地摆摆手:“你这人说话总是这样玄乎其词,怎么这么绕弯子。好吧,懒得跟你争,等蔡其昌来了再说吧。” 周云振点点头:“记住,第一时间把备份给我。”随着话音落下,他们的对话也暂时告一段落。 郑闻悟确实在考虑捞一笔了,他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深邃的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那十八万元巨款,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脑海中,时刻提醒着他,这个世界,金钱才是王道。 既然提拔无希望,那就捞些钱,这个世界钱就是大爷,提拔不也是为了多捞钱吗? 当然这事得绝密进行,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第377章 你会用电脑打字吗?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蔡其昌的号码。“蔡主任,来我办公室一下。” 不一会儿,蔡其昌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郑大队长,有什么事吗?” 郑闻悟沉吟片刻,道:“蔡主任,我之前有一笔钱,不,是我外甥马飞凡的一笔货款,六中队一直没有给他结清。” 他观察着蔡其昌的反应,继续说道:“现在这事不归六中队管,全部收归外协办管理,这是为了事权统一。你这个新官也应理理旧事了吧?” 说到这里,郑闻悟沉吟了一下,他缓缓道:“这次我在支队部开会时,领导与我说,不久后会有通知下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蔡其昌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是关于后备干部推荐的事。” “后备干部?”蔡其昌心中一动,莫非? 郑闻悟道:“是这样的,各个大队近期要推荐一下后备干部入支队预备提拔名单。” 蔡其昌心卟卟狂跳,“那我们单位?” 郑闻悟嘴角微微上扬,道:“放心,我已经推荐了你。我被人做了手脚,没有提拔上去。但是与我一条心的人提拔上去了的话,不就相当于我提拔了吗?” “所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将自己的人推荐提拔上去。” 蔡其昌听得热血沸腾,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机会。他紧紧握住郑闻悟的手,感激涕零,“郑大队长,您的大恩大德,我蔡其昌永生难忘!” 看到蔡其昌被自己画的诱人大饼所吸引,郑闻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他趁机开口道:“马飞凡的钱,这个?你如何考虑的?当然,我会让他给你五千元作为报酬的,你绝不会吃亏。” 蔡其昌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郑闻悟会如此直接地提及此事。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答道:“郑大队长,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无论是单位还是个人都应如此。” “你放心,我会立即着手处理。”郑闻悟保证道。 “好,那你尽快打一份报告给我。”蔡其昌提出了要求。 郑闻悟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会用电脑打字吗?” “不,不会!” 郑闻悟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你打一个草稿来,我安排综合办主任李莉莉打字,她打字快,人也可靠。” “李莉莉?我和她只是泛泛之交,她真的可靠吗?”蔡其昌有些担忧道。 郑闻悟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吩咐道:“你马上带李莉莉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蔡其昌应道。 不一会儿,蔡其昌领着李莉莉来到了郑闻悟的办公室。 蔡其昌想要回避一下,欲要退出办公室,郑闻悟摆摆手,示意他留下,“都是自己人,不用回避。” 郑闻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一脸堆笑地对李莉莉说道:“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要感谢你啊,你那一篇大作产生的作用真是不可小觑。让我在系统内声名鹊起,成了风云人物。” “现在还在受益啊,即使某些小人处心积虑地想搞垮我,也是投鼠忌器,不得不再三考虑。你看,我现在地位还不是稳如泰山?” 他轻蔑地笑了笑,“别看他们给了我处分,那只是暂时的。处分期一到,我照样能飞黄腾达,像一只凤凰涅槃重生。” 郑闻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在这一亩三分地,不还是我说了算?谁能动我分毫?”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话里有话,“你那一篇通讯,白纸黑字,相当于,相当于?” 他本想说的是“相当于卖身契”。可是这话说出来毕竟不雅观。 郑闻悟干笑一声,“相当于投名状。说你不是我的人,天底下,不,整个支队谁会相信呢?” “总之,我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只有我们风雨同船,才能安全到达彼岸。” 郑闻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你的事情,我须臾没忘,我的人脉还在,你放心。”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承诺和诱惑。 郑闻悟同样给李莉莉画大饼。 垫铺完后,他才转入到正题,“在这个大队,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们两人,肝胆相照,风雨同舟。” “你需要打一份报告。”郑闻悟的话语简单明了,“这是一件小事,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处于风口浪尖上,需要格外小心。你打完推出后即删除了它。” “一会儿,蔡主任会拿出一份草稿让你打字,他会守着你打,以便随时查纠错别字句。” 说完,郑闻悟挥了一下手,“李主任,你可以走了,在办公室等蔡主任即可。” 等李莉莉走后,郑闻悟让蔡其昌在自己的办公室起草报告。他仔细阅读着蔡其昌写的草稿,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最后,他满意地点点头,让蔡其昌拿去给李莉莉打印。 蔡其昌郑重其事地将一份报告草稿递交给李莉莉,快速地扫视了一遍概要内容,乍看之下并无引人注目的独特之处。 她坐在电脑前,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跳跃舞动,“噼里啪啦”的打字声犹如一首节奏明快的交响曲,瞬间填满了整个办公室的空间。 整个过程中,蔡其昌的目光如同鹰眼般犀利,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李莉莉的操作,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无法逃过他的洞察。 时间在敲击键盘的节奏中悄然而逝,仅仅五分钟的时间,打印机便发出了任务完成的轻微嗡鸣,打印机便吐出了那份报告,纸张崭新且墨迹未干,散发着清新的油墨香气。 一份整洁清晰的报告赫然出现在出纸口。 蔡其昌迅速从打印机托盘中取出那份热乎乎的报告,审视片刻后,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 他向李莉莉发出了立即删除电脑上的报告内容的指令。 李莉莉毫不犹豫地遵从了蔡其昌的要求,在他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以娴熟的手法迅速抹去了电脑屏幕上的一切痕迹,确保报告内容无一遗漏地彻底消失。 确认了报告内容已被彻底删除后,蔡其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报告折好,放进贴身携带的公文包内,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378章 你得马上离开 在那个电脑尚未普及,被视作高科技稀罕物的时代。 对电脑技术一窍不通的蔡其昌当然并不知道在电脑的世界里,所谓的“删除”并非真正的消失,那些看似消逝的数据其实仍藏匿于回收站的一角,唯有清空回收站,才算是真正的永诀。 待到蔡其昌那蹒跚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办公室重新回归平静,李莉莉才悄无声息地靠回椅背,迅速启动了恢复程序。 李莉莉熟练而迅速地恢复了刚才被她刻意“销毁”的文档。 片刻之后,一份全新的报告便已整理完毕,并被她小心翼翼地打印出来,每一道折痕都恰到好处,生怕破坏了纸上的任何一丝信息。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折成便于携带的尺寸,悄然无声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仿佛将一个重大的赌注悄悄藏匿于心。 那份沉甸甸的感觉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重大变局。 与此同时,李莉莉拨通了一个电话,话筒那头传来的是周云振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她压低嗓音,尽量保持着冷静:“周云振,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妥。”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紧张与迫切,犹如黑夜中的猫儿屏住呼吸等待猎物。 周云振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像是夜色中的一抹暗流,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似乎潜藏着某种紧迫与秘密,“别多问,也别多说,你中午务必到我房子来一趟。” 这番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李莉莉心中涟漪阵阵。 李莉莉听罢,面色瞬间染上一层羞涩的红晕,如同桃花初绽,娇艳而又慌乱。 她眼波流转间,满是疑惑与紧张,声音微微颤抖道:“你要我去你的宿舍?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瞬间,无数个猜想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不禁心神不宁,情绪起伏不定。 李莉莉的心境此刻已然陷入一片混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胸腔内横冲直撞,怦怦跳动的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的思绪纷飞,无法自抑地设想各种可能:若是周云振对她有所非礼举动,或是做出一些轻浮的动作,甚至是意图对她施展暧昧之情,她该怎样应对呢? 是坚守底线,坚决而果断地严词拒绝,还是故作娇羞,欲拒还迎,以一种半推半就的姿态去化解尴尬与紧张? 这些矛盾纠结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不断碰撞,使她越发迷茫,不知所措。 “或许是我神经过敏,想多了。他只是想要得到他想的东西而已。”想到这里李莉莉放下了心。 然后李莉莉内心深处又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她的心声在思绪的海洋中回荡:“或许,我此刻所怀抱的种种期待与揣测,终究只是自己编织的一场美好幻梦罢了。 周云振,那个帅气俊朗却又深不可测的,厄运不断的男人,他的心中所追逐和渴望的,也许仅仅是他认定的那个目标,那份他迫切想要握在手中的东西。”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带着不甘心,“然而,尽管如此,我真的就不是那个他所期待、所向往的人吗?难道我并非他愿意付出一切去追求的珍贵存在吗?” 这句话在她的思绪里反复回响,犹如一只无法平息的钟摆,左右摇晃,敲打着她内心的防线。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无奈和疑惑,像是在寻找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确定的答案。 这种矛盾情绪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让她清醒地认识到现实可能的残酷,又使她在无尽的揣测与期盼中痛苦挣扎。 中午时分,李莉莉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仿佛揣着一只小鹿乱撞,来到了周云振的宿舍。 此刻,她的心情犹如五味杂陈,交织着期待、紧张与一丝难以名状的忧虑。 她的手心渗出了微汗,轻轻按住那颗几乎要跃出胸膛的心脏,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举手敲响了周云振宿舍的木门。 每一次敲击声都如同擂在她心头,回荡在走廊中,将这份微妙的情绪推向高潮。 房门应声而开,周云振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眼神平静如湖水,淡然自若。 李莉莉紧握着手中的那份报告,犹豫了一下,将其递向周云振。 然而,令她大感意外的是,周云振接过了报告,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李主任!你得马上离开,否则让郑闻悟或者蔡其昌知悉了,你会被针对的,后果不堪设想。” “郑闻悟向来睚眦必报,此事若被他得知,无疑会将你置于风口浪尖,甚至可能引发一场难以预料的巨大灾难。” 说完,周云振马上将门关上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丝毫没有流露出李莉莉之前设想过的任何情绪反应。 周云振的面容平静如湖水,波澜不惊,仿佛这一切都未曾触动他的心弦。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一个确认她存在的正眼都没有给予。 这一刻,她愣住了,心中激起一片怅然若失的情绪涟漪,心中那些精心编织的情节与预期的画面仿佛被瞬间抽离。 现实的情况与她之前的种种设想形成了鲜明对比,使得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差,只能呆立在那里。 怅然若失的李莉莉,只能脸上挤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轻轻地转身离去。 “这小子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以前见了自己可是急不可待,按捺不住。现在与往昔相较,犹如云泥之别,现在成了柳下惠?坐怀不乱?自己送上门来,他竟然无动于衷?” 面对诱惑或困扰,他能如柳下惠坐怀不乱,坚守内心的一片宁静,任凭世事如何变迁,他都能稳如磐石,静观其变? 难道不可以理解为是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自己的曾经美好的形象在他心里黯然失色? 如此转变,是否预示着自己在他内心深处曾熠熠生辉的美好形象已然蒙上了淡淡的阴影? 是否意味着那份曾经的美好情感已然淡化,逐渐隐匿于岁月的角落? 李莉莉得不出结论,她怏怏而去。 第379章 事关重大 周云振接过李莉莉递过来的报告,他明白,这份报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 这份报告,与他之前获得的录音证据相互印证,如同一条铁链般,将郑闻悟的贪污腐败事实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足以将郑闻悟那隐藏在和善笑容背后的贪婪面目彻底暴露出来。 周云振知道,自己的任务即将完成。 他的目光在报告上快速地扫过,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更加坚定地相信,郑闻悟的罪行已经无可辩驳。而这份报告,就是将他的罪行暴露于阳光下的关键证据。 当然还需要等待郑闻悟将那十八万元的巨款收入囊中,才能真正地将他绳之于法。 周云振已深深了解郑闻悟此人,他一旦嗅到了金钱的味道,绝不会轻易放过。 依他贪婪的个性,不会有多久,这一笔十八万元的巨款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让那沉甸甸的十八万元现金成为自己手中实实在在的财富。 完成一次对他贪婪个性的有力诠释。 周云振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这一份材料不是送到自己绝对相信的人手里的话,如果落入到郑闻悟的一伙人手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不仅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会让这份珍贵的证据石沉大海。 这一份重要的罪证材料得交给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才行。 现在,因为郑闻悟将蔡其昌安插在外协办,周云振正被蔡其昌那双无形的鹰眼牢牢锁定,寸步难行,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他深知自己无法亲自将这份材料送至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那里。以公正严明、刚直不阿著称的董金山,才是揭开此案的关键人物。 得找一个可靠的人去送材料才行。 周云振的思绪如疾风骤雨般翻涌,一个个可能的人选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却又一一被否定。 然而,在反复权衡与考量后,一个人的名字逐渐清晰地浮现在他的心头,那个人就是外协办职工朱熊彪。 朱熊彪身形魁梧,性格直率且暴躁,是一匹难以驾驭的烈马。蔡其昌对他也是畏怯三分,无可奈何,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朱熊彪是一个普通工人,他留给人们的印象是,他的工作态度是三天打鱼二天晒网,吊儿郎当,行踪也十分飘忽不定。有时一二天踪迹全无。 正因为如此,他的突然消失并不会立刻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会引起郑闻悟一派的警觉。这也正是周云振选择他的重要原因。 更重要的是,朱熊彪对周云振的信任与敬仰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种信任和敬仰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基于周云振在危险和困境中所表现出来的智勇和决断。 朱熊彪对周云振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周云振的智勇双全,以及那次将深陷困境的朱熊彪成功解救出来的事件,在朱熊彪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自从上次周云振凭借智勇解救了身处困境中的他,朱熊彪便视周云振为心中的英雄,对其言听计从,唯马首是瞻。 他深信周云振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朱熊彪都视若圭臬。 这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让周云振深信不疑,只要是他的吩咐,无论是面临滚烫的沸水还是炽热的烈火,朱熊彪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无论周云振有何差遣,哪怕是赴汤蹈火、蹈刃屠龙,他也必誓死相随,毫不迟疑。 这个直性子的汉子虽然有着让人胆寒的暴躁脾气,但他的忠诚和勇气也是无可置疑的。 只有托付给他,这份关乎正义裁决的罪证材料才有可能安然无恙地送达董金山主任手中,从而引发一场涤荡黑恶的风暴。 周云振向着朱熊彪家而去。 门扉吱呀一声开启,刚从家中步出的朱熊彪与他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满怀。 “哎呀,是你啊,周兄。”朱熊彪显得有些惊讶,他揉了揉鼻子,看着眼前的周云振,“有事吗?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云振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他徐徐开口道:“当然有事,若非事关重大,我断不会特意寻至你家门前。” “此番前来,实有一桩颇为棘手的事情,我反复思量后,认为唯有你能担此重任。只有你才能胜任,不,准确地说,只有你去完成,我才觉得心头大石能够落地,真正安心。” 朱熊彪听闻此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紧张,他微微挺直腰板,紧抿嘴唇,以示决心:“既然是如此,那就请直言无妨,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我必将全力以赴。” 周云振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道出了任务的核心:“这件事嘛,说起来简单,实则复杂。简而言之,就是需要你将一封信亲自送到支队部。” “然而,其难点在于,这封信必须亲手交给指定的人,无论他在单位还是家里,即便需要你在门外守候至深夜,甚至更久,即便他人可以代劳,但这件事却绝对不可假手于人。” 朱熊彪听了周云振的话,心中不禁一惊。他明白了这封信的重要性,也明白了这个任务的艰巨性。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但他仍然坚定地说:“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完成这个任务。” 周云振看着朱熊彪的坚定眼神,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点了点头,拍了拍朱熊彪的肩膀,说:“好样的!我信任你。你一定要小心行事,确保信件安全送达。” 周云振小心翼翼,郑重其事地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封好的信,那信封边缘显得有些微微泛黄,却透出一种无法忽视的重要气息。 他将信递给朱熊彪,语气温和却坚决地嘱咐道:“这封信至关重要,你务必要妥善保管。现在,就是你启程的时候了。” 朱熊彪闻此言,面色瞬间变得惊讶万分。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惊讶与疑惑交织的光芒,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信封,略带迟疑地询问道:“周兄,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要动身出发吗?不作任何停留?” 第380章 为何要动手打人? 周云振的眼神坚毅如铁,他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肯定地回应道:“没错,朱熊彪,此事非同小可,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你现在就跨上你的摩托车,立即启程。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不容耽误。” 周云振的语气虽平静,但其中蕴含的紧迫感如同疾风骤雨,直击人心。 朱熊彪闻此言,迅速调整了状态,眸子里闪烁着决然之色,紧握拳头,果断回应:“好!我即刻出发,分秒必争。” 然而,在朱熊彪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他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犹豫片刻后又补充道,“只是,关于蔡其昌那边,我突然离开会不会有问题?我是否应该请假告知一声?毕竟……” 周云振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洞悉了他的顾虑,他压低声音道:“朱熊彪,这次的情况不同寻常,任何微小的异动都可能引起蔡其昌不必要的警觉。” “按照你一贯洒脱不羁、随性而为的行事风格,还是选择不辞而别更为妥当。记住,有时候,不言就是最好的掩护。” 不一会儿,朱熊彪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向着支队部而去。 两人分手后,周云振怀揣着对职责的敬畏与对工作的严谨,迈步踏入了监管区。 他刚踏入监管区那森严的铁门,内值班中队的干警孟庆犹如一道疾电般从岗亭里窜出,他的手一抬一拦,瞬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坚决的弧线。 他目光如炬,语气严肃且不容置疑:“对不起,闲人禁止入内。” “我是闲人吗?”周云振并未因突如其来的阻拦而显得慌乱,反倒是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嘲弄之意。 他直视孟庆,眼神平静却深邃地回应了孟庆的询问,“我是闲人吗?” 周云振身上那股沉稳而又隐含锐气的气质,让孟庆不由得微微一愣。 看着一脸狐疑的孟庆,周云振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我能不能进去,你可以直接问一下大队长郑闻悟。” 孟庆面对周云振这番挑衅般的回应,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他心中暗自思量:莫非这家伙真的得到了大队长郑闻悟的特别授命?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周云振竟然直呼大队长的名字,而且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敬畏和拘谨。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否则怎敢如此毫无顾忌地直呼大队长的名字,且态度豪横至极,全然无视这里的规矩和层级? “你等等,我需要去请示一下上级。”孟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疑问。 孟庆边说着,边快速迈步走向岗亭。 然而,他深知自己与大队长郑闻悟之间层级分明,如同天梯上的两极,若是直接拨打他的电话询问此事,无疑是越级行为。 对于体制内的规矩,孟庆这种小人物自然是敬畏有加,不敢轻易触碰。 于是,他拨通了副教导员钱温江的电话。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悬念。 终于,孟庆结束了通话,走出了岗亭。 此刻,他的表情已然换上了一副骄横之色,显然,从电话中得到的信息并不支持这个小子的说法,副教导员钱温江断然否决了这个说法。 “没有这个事,你哪来哪去。”孟庆一脸鄙夷。 这个膀大腰圆、牛高马大的家伙,紧随着补充了一句,话语掷地有声:“行骗行径竟然猖獗到监管区的门岗来了,简直是无耻至极!”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了周云振的心窝,令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再说一遍试试?”周云振低吼道,声音压抑着怒火,双目喷射出熊熊烈焰,整个人如同一只被触碰逆鳞的猛兽,随时可能爆发。 然而,孟庆面对周云振的怒火非但没有退缩,他还一副挑衅的模样,出言不逊:“周云振你无耻!打着领导的旗号招摇撞骗,无耻!” “我不仅会用言语痛斥你的行径,更要以实际行动让你明白欺诈的代价!我要用行动教训你,要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话音未落,孟庆身影倏忽一动,他如疾风骤雨般倏地扑向周云振,硕大的拳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袭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激烈的气氛。 周云振轻蔑一笑,对付孟庆这种人,不要太容易! 周云振眼见这一拳迎面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见他眼神一凝,果断出手,动作迅猛而精准。 一招制敌!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孟庆庞大的身躯竟被击得失去平衡,刹那间,孟庆应声倒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啊!”他痛苦的嚎叫声在监管区的上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阵凄厉的嚎叫立刻吸引了不远处大队机关楼众多的围观者,人群如同潮水般迅速聚拢。 人群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的铁屑,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围观圈,嘈杂声此起彼伏,议论纷纷。 大队长郑闻悟也是闻讯而来,他面色铁青,目光犀利,硬生生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 他径直走向还在地上挣扎嘶吼的孟庆,厉声质问道:“孟庆,你在这里嚎叫个什么?像是死了娘一样悲痛欲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庆忍痛抬起头,脸上满是痛苦与不甘,结结巴巴地指着周云振,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大队长,是他,是周云振打我……” 郑闻悟听罢,他转身面向周云振,身躯威严地一轩,犀利的眼神直射周云振,声音沉稳却带有一丝寒意地质问:“周云振,你为何要动手打人?” 郑闻悟心里想的是,趁此机会整治一下周云振,让人无法可说,他毕竟打了人,这次让他转不了正。 周云振面无惧色地回答:“大队长,事情并非无因。孟庆他不仅无视你的直接命令,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地阻挡我进入监管区。” “还对我进行肆意辱骂,并率先对我发起了攻击,我是在自卫的情况下不得已采取了反击行动。” 此话一出,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孟庆身上,等待着郑闻悟如何裁决这场纠纷。 第381章 布局往往不如人意 郑闻悟这一下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仿佛被当众揭开了遮羞布,在这众多部下面前,孟庆这个平日里看似恭顺的小子,竟然胆敢如此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他心头怒火中烧,暗自思忖:若是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刻骨铭心的教训,那我郑闻悟今后还如何在大队中保持威信,保持指挥链的严明? 难道任由阿猫阿狗般的角色都敢于无视我的权威,任意妄为吗?我的颜面和尊严岂不是要荡然无存? 想到此处,郑闻悟面色铁青,眉宇间一股凌厉之气陡然而生,他喉头滚动,厉声喝道:“孟庆,周云振说的是不是事实?”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孟庆面对郑闻悟如雷霆般的话语攻势,瞠目结舌,惊愕万分。 “我,我!”他不敢直言这是副教导员钱温江指使的。他又无法试图寻找其他合适的言辞来辩解,他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只能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半晌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一幕更加证实了郑闻悟心中的猜测,让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清晰的认识。 “起来!”郑闻悟低吼一声,声音犹如从胸腔深处爆发出的雷鸣,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孟庆闻言,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从冰冷的地面上挣扎起身,身体摇晃不定,显然内心已充满恐惧。 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孟庆刚站稳的一刹那,郑闻悟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掌,重重一巴掌抽向孟庆的脸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孟庆瞬间像一只被猛烈甩动的螺陀一般,转了一圈,然后瘫软成一团,倒在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众人惊骇的目光和孟庆痛苦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时,大队医务室的朱明娟医生疾步匆匆地赶至现场,她那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沉稳而专业。 只见她迅速来到孟庆身边,熟练地打开医药箱,一边细致入微地检查着孟庆的身体状况,一边口中低声询问着伤势的具体情况。 经过一番专业的审视,朱明娟医生确认孟庆并无严重的内伤,仅仅是皮肉之苦而已。 孟庆这个身高马大、硬朗如铁、皮肤黝黑粗糙的壮汉,眼前的这点皮外伤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岩石,不值一提。 然而此刻他却满脸痛苦,大声嚎叫,仿佛身受重创,实则更多的是为了博取同情和关注,装腔作势的成分远大于真实疼痛。 “朱医生!”孟庆龇牙咧嘴地嚷道,“我觉得我这全身上下都伤得挺厉害的,怕是要去住院治疗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中顿时泛起了一片窃笑与议论。 朱明娟医生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不失严厉,她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孟庆啊孟庆,你可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就这点皮外伤,涂点药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的声音虽轻,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说罢,她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瓶药水,给他处理伤口。 朱明娟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用充满了戏谑的语气对孟庆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受伤的人?马上就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刚才的冲突,其实周云振在反击的时候并未下狠手,而是手下留情了。 周云振的反击,虽然看起来劲道大,骇人,其实还是很有节制,若非如此,依周云振的实力,孟庆恐怕早已是伤筋动骨。 听到朱医生的话,郑闻悟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锁定在了孟庆身上。 他紧抿双唇,胸中翻涌着一股无名怒火,对孟庆厉声喝道:“孟庆,你在这里究竟装什么悲情角色?你的行为简直是丢人现眼,不折不扣的贻笑大方!现在立刻给我停止这出闹剧,快给我滚起来,迅速回到岗位上去履行你的职责!” 孟庆在郑闻悟这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呵斥下,魂飞魄散,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像是被雷劈中的木偶一样,僵硬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他慌乱中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狼狈不堪的模样引来了周围人群的一片低声议论。 在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注视下,他带着满脸羞愧和尴尬,步履蹒跚地向岗亭走去,身后留下一阵阵嘲讽与哂笑。 原本,郑闻悟他的心中酝酿着一盘大棋,是想借这次机会,以雷霆手段狠狠地整治一下周云振,意图让周云振尝尽苦头,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再打出一套组合拳,让周云振转正不了,直至辞退。 从而彻底扫清眼前这块绊脚石。 然而世事如棋,布局往往不尽如人意。 未曾料到的是,孟庆这个家伙却无视他的权威,在关键时刻公然违抗,无视了郑闻悟的严令,公然违背他的指示。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郑闻悟的脸面上狠掴了一巴掌,打自己的脸的事,无论是谁处在他的位置,面对如此公开挑衅,都免不了会感到颜面尽失,都会怒火中烧,无法按捺胸中的愤懑之情。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迫使郑闻悟做出了一个违背内心意愿的决定——不得不站出来支持周云振,那个他视若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 这个转变就如同饮鸩止渴,苦涩无比。对于郑闻悟而言,这是一种极其憋屈且难以忍受的局面,他心中那口郁结已久的恶气犹如烈焰般熊熊燃烧,却又找不到合理的出口宣泄。 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支持自己一直在暗中蓄意报复的周云振。这一口气如何咽得下? 面对如此尴尬且令人憋闷的局面,郑闻悟心中的恶气该如何宣泄? 这份屈辱与愤懑如同烈火般煎熬着他的心。 尽管心里对周云振恨得咬牙切齿,尽管郑闻悟的心底如同翻涌的暗潮,对周云振的愤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但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之下,他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第382章 布下了致命陷阱 郑闻悟脸上挂起一副和煦如春风的笑容,语调平稳而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小周啊,对于这种公然违抗命令、出言不逊侮辱你,甚至胆敢动手打你的人,你的反击不仅是正当的,更是必要的。” “的确需要让他明白何为教训。” “孟庆这种有眼无珠,不懂尊重他人之人,理应受到惩戒,挨上这一顿教训不冤枉。”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却在转瞬间恢复了平和。 接着,他拍了拍周云振的肩膀,以示安抚,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好了,现在你继续去履行你的职责吧,无须再为此分心了。我自有定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他的眼神在周云振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支持与理解。 他眼神然后又转向围观的众人,那语气中蕴含的威严与从容使得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郑闻悟向四周环视一周,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口吻宣布:“各位,事情已经得到了处理,大家不妨各自散去,大家各归其位,各忙各的事宜,不必再为此分心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先是短暂的静默,随后纷纷散去,各自回到了原本的工作岗位。 周云振也向监管区的大门走去。 他的背后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微妙紧张感以及郑闻悟深不可测的眼神。 大门口的岗亭里,孟庆看着周云振那越发逼近的身影,察觉到这股威压,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一种源自心底的胆怯在他的面庞上暴露无遗。 他紧紧地贴在椅背上,试图寻找一丝庇护,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周云振那震慑人心的气势逼至角落,连吭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孟庆正瑟瑟缩缩地躲在角落,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胆怯和惊恐。 刚才的一幕,周云振那雷霆万钧的怒火,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让孟庆彻底领教到了他的强硬与果断。 原本在孟庆眼中,以前的周云振只是一枚可以随意摆布、捏拿的软柿子,然而此刻,他才深深认识到自己的误判。 周云振所展现出来的强横,令人瞠目结舌,骇怕不已。 深入监管区内部,周云振的目光如鹰般锐利地扫过每一寸线路,细细审视着那些电缆。 当他亲手触摸到那些冰冷且布满岁月痕迹的线路时,一股无法掩饰的诧异之情在他的心头油然而生。 原本应当坚实耐用的电缆表皮,如今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黯淡色泽,老化现象严重得超乎了他的预期。 他沿着线路一路查看,发现不仅表皮出现了严重的龟裂剥落,甚至部分电缆内部的铜芯也显露出了锈迹斑斑的迹象,显然长期的高负荷运行以及恶劣环境的影响已经让这些线路不堪重负,达到了临界点。 由于长时间缺乏必要的维护保养,部分电缆外皮已经皲裂,裸露出内部的铜线,那些原本应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导线如今却被氧化物覆盖,显得黯淡无光。 支撑电线塔架的螺丝也因锈蚀而松动,风儿轻轻吹过,便会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响,仿佛在诉说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 尤其是在极端天气条件下,雷电交加或大雪冰冻时,这样的高压线路更显脆弱,一旦发生短路或者接地故障,瞬间产生的高温足以引发一场灾难性的火灾,威胁到监管区内的一切生命财产安全。 这种潜在的危险就如同悬在周云振头顶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面对这一严峻现状,如何尽快解决线路老化的问题,消除火灾隐患,已然成为当前亟待解决的重大任务。 周云振此时才明白郑闻悟的险恶用心,如梦初醒,犹如置身于冰火交织的旋涡之中,眼眸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 郑闻悟让他管理监管区线路设施不过是一个幌子,而是借此机会设局,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家伙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郑闻悟悄无声息地布下了致命陷阱。 一旦监管区爆发那场无法预知的火灾,所有矛头必将直指周云振,让他瞬间沦为这场灾难的替罪羔羊,承受难以估量的责难和惩罚,前途尽毁,甚至有牢狱之灾。 郑闻悟肯定在黑暗中冷笑,冷眼旁观,正不动声色地在暗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周云振心道,对于自己提出批拨款项以改造陈旧不堪、隐患重重线路,以确保监管安全的正当合理请求,郑闻悟肯定视若罔闻,百般推诿。 因此,要他批准这项支出,无疑难于登天,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必须打一份紧急报告,请求对监管区老旧不堪、隐患重重的旧线路,进行更换或大规模改造。 时间就是一切,刻不容缓,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带来无法预估的损失。 本已向外走的周云振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蓦地一惊,还忘记了一件大事,还有监房未去。 自己也应当去会一会那个极度危险的罪犯步豹纹。 周云振脚步沉稳地步入了位于一楼的六中队的监房区域,阳光透过铁窗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映照出一份独特的冷静与决然。 此时此刻,他刚巧在走廊转角处与从一楼监房走出来的侦查干事黄如顺不期而遇。 黄如顺眼神中闪烁着惊讶和欣喜交织的情绪,显然对大门口刚刚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情,而那正是周云振能够自由出入监管区的关键转折。 “周干事,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你现在竟然可以不受限制地进出监管区了?”黄如顺的话语中透露出浓厚的好奇与惊喜,他瞪大眼睛,似乎想要从周云振平静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周云振微笑着回应:“是的,黄干事,这是我目前工作性质所带来的新变化。”他的声音坚定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黄如顺的心头,引发更多疑惑的涟漪。 黄如顺紧皱眉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满含困惑,他追问:“这么说来,你已经不在外协办任职了?我可记得你之前一直在那里忙碌。” 第383章 图书室? 周云振点点头,又摇摇头,将手中的工具包微微晃动,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解释道:“准确地说,我仍在外协办任职,但工作内容有了新的拓展。” “我现在主要分管整个监管区内的高压线路以及相关配套设施的安全维护与检修工作。” 言罢,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与责任感。 闻此言,黄如顺的脸上更是浮现出浓重的狐疑之色,迷惑不解,这个安排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谜团。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样的工作安排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监管区的电力设施维护与一个外协办人员的角色似乎并不搭界。 他难以想象,为何原本在外协工作的周云振,如今会接手如此特殊且重要的任务。 这样的安排实在是出乎意料,将一位外协办的骨干力量调派至监管区做电路维护,其中究竟有何深意和考量呢? 这样的角色转换,无疑给平静的监管区带来了一丝新的悬念与波澜。 周云振不动声色地将黄如顺引至一个隐蔽而昏暗的角落,四下无人,唯有他们俩的身影在微弱光线中摇曳。 他压低声音,眉眼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对着黄如顺悄声问道:“我此次到你这儿的核心任务,就是要深入了解当前那个狡猾罪犯步豹纹的情况——他的近况如何?人现在何处?” 黄如顺听罢,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沉稳地回答道:“目前来看,步豹纹并无任何异常举动,他的日常作息一如往常般规律。白天的时候,他会出现在车间,以监督岗的身份劳作,与其他犯人无异。” 周云振闻此,不禁心中一紧,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 步豹纹,这个企图越狱的重刑犯,如今真的能够洗心革面,改弦更张,放弃逃跑计划,甘于接受改造吗?这是难道他玩弄的新一轮猫鼠游戏?抑或是真心悔过? 思绪电转之间,周云振继续追问道,语气中透露出更加细致入微的关注与审视:“那么,步豹纹所享受的、超越一般犯人的特殊待遇——那单独囚禁的房间,究竟位于何处?” “在哪里?那里是否有可能隐藏着他潜在的阴谋或者逃亡线索?” 黄如顺沉稳地回应道:“你随我来,答案就在前方。” 言毕,他从腰间挂着的一串沉重钥匙中抽出一把,那把钥匙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他步履稳健地走向了监房区那扇巍峨耸立的大铁门,手握钥匙,插入锁孔,随着一阵沉闷的“咔嚓”声,大铁门应声而开,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 穿过铁门后,他们步入了一条狭长且略显压抑的监房区走廊,昏黄的灯光洒在斑驳的地板上,映照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们沿着狭窄而又略显阴森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黄如顺停下了脚步,他的手指向最后一扇紧闭的监房门,语调平缓却深含寓意:“就是这间了,我们的中队图书室。” “请你进去亲自查看一下。你即将看到的一切,或许会颠覆你的想象。” 黄如顺再次从那串钥匙中精准无误地找出一把合适的钥匙,插入锁孔,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监房门悄无声息地开启,周云振迈步踏入其中。 眼前的景象与预想大相径庭,这个房间原本是设计为容纳12个床位的上下铺监房,如今却被改造得面目全非。 房间内,靠墙角摆放着几组陈旧的柜子,柜子的格子里零星散落着几本破旧不堪的书籍,稀疏的书卷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孤寂,使得整个房间更显空旷寂寥。 它们的存在仅为了装饰和应付支队及省局偶尔的例行检查,象征性地充当着所谓的“中队图书室”。 然而,在这看似荒凉的空间里,却隐藏着另一番天地。 靠近窗户的一隅,一张简朴却整洁的办公桌赫然在目,旁边还有一张单人床铺,这一切昭示着这里实际已成为罪犯步豹纹独享的隐秘领地,享受着在这监狱世界中的罕见“单间”待遇。 黄如顺解释道:“这就是我们中队所谓的图书室,平日用来迎接支队乃至省局的例行检查,表面上装点门面,实则另有乾坤。” 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无奈与自嘲,“事实上,这是专门为罪犯步豹纹设立的‘单间’待遇,他的生活空间与其他囚犯截然不同。” 周云振心中暗自波澜起伏,想当初自己身为一名刚被分配到支队的干警,自己所享受到的待遇已经是单位所能提供的极限——那不过是一间逼仄狭小、仅能容纳两人的单间宿舍,面积甚至不及眼下这罪犯所居住单间的二分之一。 对比之下,步豹纹这个身负重罪的家伙,竟然在这高墙之内享受着如此豪华的生活环境,这让周云振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诧异与愤慨。 让他对罪犯步豹纹所享受的生活待遇产生了深深的震撼。 黄如顺熟练地打开室内的照明开关,室内瞬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般耀眼,使得每一个角落都无所遁形。 在这一片明亮中,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跃然呈现眼前。 周云振目光锐利地聚焦过去,只见办公桌之上赫然摆放着一盆精心修剪、形态雅致的梅花盆景傲然独立,花枝疏影横斜,其枝干苍劲有力,花朵疏密有致,宛如一幅鲜活的水墨画,这样的摆设在这样的情境下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尽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不例外,但这般雅致的情趣却与眼前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不禁让人内心五味杂陈。 周云振内心不禁感叹,但想到即便是身陷囹圄之人,对于生活中的美好事物仍抱有向往和追求,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对于美的追求和欣赏亦是人类共有的天性,即使是罪犯也不例外,这一点倒也无可厚非。 然而,真正令周云振惊讶不已的是,就在那梅花盆景旁,赫然摆放着一盘巨大无比的生日蛋糕,其上装饰精美,色彩斑斓,显然并非寻常之物。 蛋糕的存在如同一道刺眼的光束,直射向他对法律公平与正义的认知底线,使得他无法再以平常心态去面对这一切。 这一切令人咋舌,这样的待遇对于一个身陷囹圄之人来说,无疑过于优渥了。 第384章 这是什么预兆? 周云振眉梢微微一皱,他那敏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和严肃。这个问题仿佛在他脑海中盘旋成一团迷雾,令他不由得对当前的状况产生了深深的探究之意。 他沉吟片刻后,向身边的黄如顺抛出了那个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的问题:“步豹纹的生日蛋糕究竟是谁提供的呢?这可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的蹊跷之事。” 黄如顺听闻此言,脸上掠过一抹苦笑,那笑中夹杂着无奈与忧虑。 他微微摇头,深吸一口气,目光流转间透露出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缓缓回应道:“周干事,你恐怕不知道,这可是严重违反了省劳改局监管工作规定的大事。” “在这森严壁垒的监管区内,除了那位副教导员钱温江,又有谁能无视规矩,能有这般通天手段,将一块生日蛋糕堂而皇之地带进来呢?” 周云振闻此言,心中的惊讶犹如波涛翻涌,他越发明白,钱温江这个家伙恐怕早已在这片黑白交错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 被罪犯一伙腐蚀拉拢,不仅沦为了罪犯步豹纹手中的棋子,更甚者,可能已彻底成为他的马仔,在暗地里为虎作伥,这才是隐藏在监管系统内部真正的内奸。 这个警界败类! 然而,让周云振更为困惑的是,难道今天真是那个狡猾狠辣的罪犯步豹纹的生日吗? 按照支队既定的规定,每逢罪犯的生日,罪犯伙房都会精心准备一碗长寿面,并且允许其在这一天享有休息的权利。 可是眼前的步豹纹,不仅没有安享这份特殊的待遇,反而依然照常出工,这一异常行为无疑给周云振心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周云振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比的决心与力量:“我们走吧。” 这短短的四个字背后,是无尽的智慧和勇气,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重要行动。 两人并肩而行,一前一后地穿过狭窄阴暗的监房区域,每一步都像是在揭开这个庞大监狱世界的一层面纱。 踏出监房区后,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黄如顺的改造办公室,这里明亮宽敞,与监房形成了鲜明对比。 黄如顺的办公桌上堆积着厚厚的卷宗,每一本都记录着一个罪犯的人生轨迹。 周云振环顾四周,眼神落在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上,他语调沉稳地对黄如顺说道:“你去罪犯花名册里找一下步豹纹这个家伙的出生日期,或许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却隐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然而,黄如顺并未立即行动,眼神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从容不迫地回应道:“不必费心查找了,我现在对每一个罪犯的情况都熟稔于心,我心中清楚得很,步豹纹一周之后才是他的生日。” 周云振听闻此言,眉宇间皱褶更深,满腹疑窦涌上心头。 周云振听闻此言,眉峰微微一皱,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步豹纹怎么会提前过生日?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刻意为之的安排呢? 这不合常理的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每一个细节在他脑海中交织盘旋,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等待着他去抽丝剥茧,探寻真相。 周云振眉心紧锁,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洞察力,面对眼前看似平常却实则诡异的情境,他内心深处的疑虑如潮水般涌动。 这家伙步豹纹,平日里行事低调且规律,如今却突然提前庆生,这显然有悖于常理,犹如平静湖面上突起的一道涟漪,让周云振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暗藏的玄机。 “这种情况,实属异常。”周云振沉吟片刻,字句慎重地分析道,“它更像是某种预兆,一种隐藏在寻常生活表象下的危机信号。” 黄如顺闻此言,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心中绷紧的弦仿佛被猛地一拽,他急切地追问:“周队,你认为这是什么预兆?” 周云振目光炯炯,言语间充满了笃定与坚决:“我推测,步豹纹这个狡猾的家伙,我推测他现在极有可能在秘密策划一场越狱行动,并且已经进入了临发阶段,蓄势待发。” “他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刻的沉默都可能是在为最后的逃脱做准备。” 他转身看向黄如顺,他进一步部署任务,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接下来这一周内,你要时刻保持枕戈待旦的高度戒备,严密部署对步犯的监控工作,务必做到全方位、无死角的关注。” “时刻保持高度戒备的状态,一旦发现步犯有任何企图采取行动的苗头,我们务必第一时间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坚决制止他的逃脱计划,确保监狱的安全稳定。” 周云振的语调在这一刻陡然转折,宛如乐曲中的变奏,他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智谋与决断。 他的话语宛如深不可测的棋局中一枚关键棋子的落下,“我可以告诉你了,罪犯阳丰森的角色,是我精心布设在迷局中的一枚关键棋子。” “他的存在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步豹纹这个难以驯服的猛兽。” 周云振进一步解释道:“目前你所要做的,就是巧妙地将阳丰森安置在距离步犯仅有咫尺之遥的房间,让其成为我们监控和制约步犯行动的第一道防线。” “这样一来,只要步犯有任何异动的迹象,无论是企图越狱还是策划阴谋,阳丰森都会如同离弦之箭般第一时间冲出,毫不犹豫地与之展开一场生死对决。” “这是我的布局,你并不知道。”周云振进一步揭示道,“当然,我也知道你同样还安插了得力的监控罪犯,这个角色犹如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与阳丰森形成掎角之势,双管齐下。” “他们凭借各自的独特能力和默契配合,再加上我们早已对其他部分罪犯进行的心理引导和潜在策反,一旦步犯萌生逃脱之心,这一整套精密的防护网络将会瞬间启动,将他的任何脱逃企图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385章 原来这是你的地盘啊? 黄如顺瞪大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中的惊讶如同夜空中乍现的流星般划过,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犹如迷雾散尽后的清晨,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那个看似低调内敛、深藏不露的阳丰森,竟然是周云振在这场无声无息的棋局中精心布下的“眼线”。 在黄如顺的认知深处,他一直坚信这是副教导员钱温江为了掌握全局而安插的一枚重要棋子,却不承想,自己所防范的对象,竟然从一开始就有所误解。 黄如顺不禁内心苦笑,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就像是大水冲破了自家龙王庙,那份戒备与警惕,在此刻看来显得如此错位和尴尬。 然而,这并没有打乱他的阵脚,反而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世事如棋,布局往往出人意料。 黄如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迅速调整状态,对着周云振坚定地点点头,语气沉稳有力:“好!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与紧迫性,我马上照办,确保一切按照你的指示进行。” 周云振看着黄如顺,眼神中透露出对他的信任与期待,再次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接下来的这几天,对我们至关重要,每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你务必亲自主持夜晚的值班工作,随时监控并掌控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一旦有变,必须立即作出准确且果断的处理。” 这句话像是一道军令,更像是一种责任的交接,黄如顺挺直腰板,目光坚毅地接受了这一使命。 “好!我明白。”黄如顺坚定地回应着周云振的托付,言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与忠诚。 “我将严格按照你的指示行事,保证这几天的关键时刻,每晚都会亲自坐镇值班,对任何突发状况都做到第一时间掌控,并迅速作出恰当有效的处理。” 现在的黄如顺对于周云振已是极端的信任的,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面对的将是一场至关重要的较量。 周云振刚迈步准备踏出门口,正巧与一位疾步而入的来者撞了个满怀。 只见那人满脸愕然之色,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六中队的改造副队长王百厮。 王百厮瞠目结舌地望着周云振,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周云振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话语中夹带着一丝挑衅,“王副队长,我倒不知,原来这是你的地盘啊?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个荣幸,竟然能踏入您的禁脔之地?”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言语之中,暗含机锋,字字如针,直刺人心。 王百厮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尴尬万分。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好不到哪去,毕竟,就在刚才不久前,孟庆被周云振教训的事件,犹如一颗炸弹,在机关内部无声无息地炸开,消息迅速传遍各个角落。 已在整个机关内部犹如野火般迅速蔓延,无人不晓,无人不知,那件事的每一个细节,恐怕这几天内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如今,周云振是在大队长郑闻悟亲自授权下进入监管区执行高压线路维护的人物。 王百厮深知,此时此刻与周云振交恶,若是对周云振有任何的无礼之举,无疑是自找麻烦,甚至可能引来更大的风波。 让自己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想到这里,王百厮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眼前这位看似平和实则难以揣摩的人。 面对周云振挑衅般的询问,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故作镇定地回应。 王百厮,这位中队副队长,面容瞬时转换得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那笑容满载着热情与亲切,他拍了拍周云振的肩膀,语气温润地道:“周干事,你瞧瞧你,咱们之间还这么客气?” “你能来我这里,简直是让我喜出望外啊,蓬荜生辉!” 随着话语落下,他扬声向一旁的黄如顺吩咐道:“黄干事,还不赶快给周干事沏一杯我们中队特制的好茶来!” 然而,周云振却是一脸沉静如水,他的眼神深邃而又洞若观火,不为所动地回应道:“王副队长,我听闻你们中队精心打造的图书室颇具特色,心中向往已久,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够一睹其风采呢?” 听到周云振的要求,王百厮的眼神在一瞬间闪过一抹几乎难以捕捉的慌乱,仿佛被戳到了痛处。 他迅速调整表情,笑纹依旧挂在脸上,但已略显僵硬。 “哎呀,周干事,这个……其实你的提议真是太好了,只是我们那个图书室现在正处于筹备阶段,书籍还不算丰富,怕是会让你大失所望。” 他顿了顿,试图找寻一个合适的理由婉拒,“要不这样吧,等我们的图书室充实完备之后,我再亲自邀请你前来参观指导,以免你现在过去看到的不尽如人意之处影响了对我们中队的整体印象,你看如何?” 说罢,王百厮狡黠的目光投向周云振。 周云振刚才之所以故意提出这个看似质疑的问题,实际上是为了试探王百厮的真实态度。 这个王百厮果然心虚胆怯,他与钱温江应当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王百厮与钱温江两人,他们不仅是表面上的同僚关系,更是暗地里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共同扮演着罪犯步豹纹的走卒角色。 周云振暗忖道,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观察和推理,真正的定论还需等待后续深入调查的实证材料来予以证实。 只有通过一系列确凿的事实证据,才能彻底揭开他们罪恶的面纱,将他们绳之以法。 真相犹如深海中的珍珠,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和不断的探寻才能浮出水面。 要想彻底揭露这两个家伙的罪行,就必须等待步豹纹越狱事件发生之后,对其进行雷霆万钧的追捕,并通过严谨的审讯程序,抽丝剥茧般揭示出隐藏在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 只有那时,才能够完整地知晓王百厮与钱温江他们罪行的全貌,给予应有的惩罚,还监内秩序清朗乾坤。 第386章 杞人忧天? 周云振从监管区内巡检线路归来后,回到办公室,他马上打了一份详尽而严谨的线路检查报告。 他敲开了主任蔡其昌办公室的大门,走进去后,将手中的报告恭敬地呈上。 周云振面色凝重,条理清晰地向蔡其昌汇报了自己深入监管区内各个角落,仔细排查每一寸高压线路及配套设施的详细情况。 他逐一陈述了自己在监管区内发现的各项潜在问题,包括老化线路、松动接头以及部分设施锈蚀等情况,态度严肃。 然而,未曾料想的是,听完他的汇报后,蔡其昌非但没有显露出赞许与支持的表情,反而脸色一沉,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嘲之意。 “周云振啊,你要明白,上级领导之所以安排你负责监管区内的线路管理,并不是期待你去刻意挑刺找碴,并不是期望你去吹毛求疵,无中生有。” “更不是期望你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掀起惊涛骇浪。”蔡其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与不解。 蔡其昌紧接着反问道:“我问你,这么多年来,咱们监管区内的高压线路及其配套设施什么时候出过重大事故?何时酿成过火灾?一直以来,它们都稳定运作,保障着整个区域的安全运行。” 他的话音陡然升高,“你才刚接手这项工作,怎么你一去巡查,情况就变得岌岌可危。” “仿佛就预示着天塌地陷般的灾难即将来临,监管区就要面临一场足以摧毁一切的大火浩劫,干警和犯人们都将陷入生死攸关的惨烈境地?” 说到这儿,他又加重语气,面带怒意道:“真的监管区将会在一场熊熊烈火中化为废墟,干警和犯人们都将遭受惨重伤亡?荒唐!” 蔡其昌主任厉声告诫,“所以,我希望你能客观、理性地看待问题,别在这里夸大其词,不要轻易夸大事实,刻意制造不必要的恐慌情绪,我们要做的是防微杜渐,而非危言耸听。” “别在这儿故弄玄虚,煽动无谓的恐慌情绪。” “周云振,你不知道吗?任何夸大其词、耸人听闻的行为都可能像火种般在人群中引发恐慌情绪,这是我们决不能容忍的。” 蔡其昌一边说着,一边将周云振精心准备的报告用力揉成一团,那团皱巴巴的纸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入了角落里的废纸篓内,发出轻微却刺耳的声响。 这一举动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周云振心头。 周云振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烈焰般熊熊燃烧,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呈现出一副极力抑制愤怒的表情。 他紧握拳头,面色铁青,内心的愤怒几乎要从眼中喷薄而出。 然而,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 他知道,刚不久因孟庆阻挠自己进监管区和动手率先攻击自己而教训了对方,因为孟庆是无视郑闻悟的命令导致自己出手教训他的,至少背后还有大队长之命作为盾牌。 郑闻悟纵然心中有不满,却也难寻由头对自己作出处罚。 然而现在,如果因为与蔡其昌之间的言语冲突而冲动动手,那就无疑是亲手为郑闻悟提供了一个惩罚自己的正当理由和绝佳借口。 他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制怒!小不忍则乱大谋! 原本,周云振寄希望于蔡其昌,凭借他与郑闻悟之间的关系,由他出面,无疑是比自己单枪匹马去面对郑闻悟的刻意刁难效果要好上百倍的选择。 毕竟,在这个权力交织的网络中,他们两人就如同一根藤蔓上的两颗瓜。 他原以为这是解决当前困境的最佳途径。 然而此刻,随着报告化作废纸篓里的一团废纸,这仅存的一丝希望如同泡沫般瞬间破灭,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幻想。 尽管内心满是失望与愤懑,周云振却没有选择逃避。 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另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亲自前往大队长郑闻悟那里,进行一次或许明知不会有结果的努力争取。 这种抉择并非出于盲目或冲动,而是源自于他对责任的深刻理解和对可能后果的极度忧虑。 因为,一旦那场预感中的火灾真的爆发,其带来的损失和影响将会是灾难性的,不仅可能导致人员伤亡,更可能波及整个监管区的安全与稳定。 这种关乎生命财产安危的大事,容不得半点侥幸与拖延。 因此,他也必须鼓足勇气,直面大队长郑闻悟,尽全力阻止这场可能的灾厄降临。 周云振径直来到了郑闻悟那宽敞的办公室,他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了郑闻悟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的刹那,周云振看到郑闻悟在坐办公室里眼睛紧紧盯着进来的自己。 郑闻悟坐在办公桌后,眼神犀利,听到周云振的来意,他果然如周云振所预料的那样,嘴角轻轻一撇,勾勒出一抹饱含嘲讽和不屑的冷笑。 “周云振,你总是喜欢把事情说得过于严重。” 郑闻悟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我们的高压线路系统虽老旧,但远不至于达到你所说的那种岌岌可危的地步。” “除非是传说中的天火降临,否则你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面对郑闻悟的轻视,周云振并未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以不容置疑的洪亮声音反驳道:“郑大队长,我并非耸人听闻,并非在制造恐慌,而是基于事实和科学依据提出警告。” “监管区部分电缆外皮已经龟裂,裸露出内部的铜线,如果不尽快进行高压线路改造或整体更换,那么灾祸真的有可能从天而降!” “试想一下,当一个雷霆万钧的雷电直击裸露在外、已老化的高压线路,瞬间引发起火燃烧,那烈焰熊熊的画面,不仅可能导致大面积停电,甚至可能波及周边建筑和监管区内干部和罪犯的生命安全,其后果不堪设想,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郑闻悟轻轻敲打着办公桌面,回答道:“在当前的严峻形势下,大队的经济状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以至于无力承担对监管区那套亟待改造或更换的高压线路所需的资金投入。” “无从下手。无米下锅!” 第387章 坏透了! “你可能有所误解,认为近期‘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注入到大队账户中的一笔款项能够解燃眉之急,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但实际上,那是专款专用的资金,其用途已被严格限定,丝毫不能挪作他用。” “每一枚铜板都必须按照既定用途精准投放,任何挪用、借用的行为都是明令禁止的。对于你提出的线路改造问题,我们只能暂时搁置,静候时机。” 周云振对此答复并不甘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决与执着,紧追不舍地追问:“那么,我们需要等待多久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郑闻悟面对周云振的追问,嘴角上扬,玩味一笑,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道:“这个答案,目前确实无法预估。” “唯有等到大队的经济状况真正得到改善,财务压力得以舒缓,资金充裕之时,我们方能重启这项工程。” 然而,在郑闻悟平静的表情之下,内心却翻涌着一股暗流。 他在心中悄然狞笑,似乎正在精心布局一场看不见的棋局,期待着那个特定时刻的到来——当监管区的高压线路因年久失修而酿成火灾事故的那一刹那。 到了那时,周云振将陷入无比被动的局面,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他的失职与疏忽,周云振将面临无可推诿的责任,由于渎职导致的重大损失,依照法律法规对其予以惩处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郑闻悟深知这一点,内心深处更是冷笑着设想,只有在那一刻,周云振才会真正领悟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得罪了一个他本不应轻易招惹的人,将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那将是对他轻率举动的最残酷教训。 周云振胸中那股无名怒火犹如炽热的岩浆,他的声音宛如火山爆发前的低沉震颤:“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是常人都明白的道理。” “试问,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躺在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口更为凶险的事情呢?你难道不明白其中所蕴含的风险与代价吗?” 他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继续质问道:“你对轻重缓急的理解在哪里?” “我们明明有充足的资金去改造或彻底更换那些如同定时炸弹般隐患重重的高压线路,为何有钱不去改造或更换它们,以求防患于未然?你却采取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 “一旦原料仓库因电路问题引发大火,那些辛辛苦苦回收来的专款还能专用?还能用于扩大再生产?” 郑闻悟听了周云振这一番极为尖锐,疾言厉色而直指要害的质问,内心压抑已久的火气瞬间被点燃,犹如干柴烈火般一触即发。 他的脸色由铁青转为赤红,终于撕下平日里那层温和伪装,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目。 他霍地站起,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整个办公室,他猛力一掌狠狠拍在厚重的办公桌上,力度之大以至于桌上的茶杯剧烈震动,热茶水四溅而出,洒落在光洁的桌面上,也溅湿了到他的身上。 郑闻悟怒目圆睁,声音低沉却充满震慑力:“周云振,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如此放肆无礼,嚣张跋扈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 “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别以为有点成绩就在这里狂妄自大,我告诉你,对于你的无理要求,我一个子儿都不会拿出来!一分钱,你都甭想从我这里得到!” 他紧握拳头,脸色阴沉,一字一顿地说:“我再告诉你一句,别说钱了,就算这监管区真出了火灾,后果你得自己承担。” “没有任何人会为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也没有谁会站出来替你开脱责任!责任攸归,那时候,所有损失都将由你自己一力承担,更别妄想逃脱应有的惩罚!” 听了郑闻悟这话后,周云振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带着寒气直逼郑闻悟,让他浑身一震。 周云振的眼神中满是对郑闻悟极度的鄙夷与轻蔑。 “无赖!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周云振愤然地啐了一口,这两个字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的冰凌。 说完,他拂袖而去。 周云振拖着沉重的步伐,如同承载着满腹心事的行者,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宿舍。 刚才与郑闻悟的激烈对峙犹在眼前,一幕幕如电影回放般在他的脑海中清晰重现,每一个犀利的眼神、每一句冰冷的话语都深深地刻画在了他的记忆中,昭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然冰封至极点。 犹如两条无法调和的平行线,势同水火,一发不可收拾,撕破了原本尚存的最后一丝情面。 周云振意识到,唯有让郑闻悟彻底跌入深渊,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能有机会力挽狂澜,唯有让郑闻悟彻底垮台,才能真正实现翻盘,阻止一场即将熊熊燃烧的大火。 才能确保监内秩序的安全稳定。 于公而言,这是捍卫法规尊严,于私而言,这是对肆无忌惮践踏伤害自己的反击。无论如何,郑闻悟必须受到公正的裁决。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朱熊彪的迟迟未归无疑又给周云振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个本应是自己坚定盟友的人,为何至今杳无音讯?是遭遇了不测?还是陷入了某种困境? 一连串的疑问如巨石压胸,令周云振不禁焦虑万分,心头的不安犹如野火般蔓延开来。 朱熊彪是这场斗争中的关键一环,他的缺席无疑为当前的局面增添了几分不确定性。 面对这种无助的局面,周云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急切地想要拨打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电话寻求帮助。 但当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无情地提醒他现在并非上班时间时,一种无力感瞬间笼罩全身。 面对此等紧迫又无奈的情境,周云振只能坐立不安,一筹莫展,心中只觉四周的压力越发沉重,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忧虑交织的复杂情感。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对他关闭了所有的出路。 周云振彻夜难眠,满室的寂静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一筹莫展。 窗外夜色深沉,星辰悄然无语,犹如他此刻内心的沉重与迷茫。这一晚,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翻腾,种种可能的情况在脑海中交织盘旋,却始终无法理出头绪。 第388章 猛烈的敲门声 次日清晨,曙光初现,周云振早已无暇顾及晨曦的温暖,他急切的心情犹如干涸的土地期盼雨水的滋润。 上班时间到了,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董金山的名字上颤动,那串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仿佛承载着他的全部期待和忧虑。 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董金山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拨出,铃声在耳边回荡,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嘟嘟声和无尽的沉默,电话是通的,却始终无人接听。 留下的是无尽的沉默和悬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徒留他在无声的回应中越发惶恐不安。周云振如坐针毡,一颗心悬在半空,无法平静。 豆大的汗珠从他紧锁的额角滑落,沿着坚毅的脸庞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映衬出他此刻无比的紧张与恐慌。 周云振只好来到办公室上班,还好,主任蔡其昌与干事鲁山平都出差去了。 整个白天,周云振虽然人在上班,他的的目光始终不离门口,期待着朱熊彪熟悉的身影出现。 然而,从黎明破晓到日薄西山,朱熊彪仍然没有归来。这漫长的等待如同酷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剧他心中的焦虑和担忧。 他的眼神在房间内四处游移,试图寻找一丝线索或安慰,但终究一无所获。 此时他的思绪纷飞,不断地设想各种可能,其中最让他心惊胆战的一种猜测逐渐占据了他的脑海:难道董金山和朱熊彪两人同时遭遇了不测?他们是否已经陷入了某种未知的危机之中? 这种种猜测像阴霾一般笼罩在他心头,使得原本就焦灼的情绪更加难以平复。 难道说,董金山与朱熊彪这两位至关重要的人物竟在同一时间遭遇了未知的危机?他们是否已经双双陷入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困境之中,面临生死未卜的险境? 夜色如浓墨般降临,而朱熊彪却仍旧踪迹全无,仿佛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周云振在焦虑不安中度过了漫长的等待时光,他的神经如同紧绷的弓弦,内心焦灼如焚,时刻准备着迎接最坏的消息。 这种紧张和担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终于,在疲惫不堪的压力下,他勉强支撑的身体再也无法抵抗困倦的侵袭,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然而,梦境并未给他带来丝毫安宁。 就在这个深沉的夜晚,周云振突然被一阵急促且猛烈的敲门声从梦中惊醒,那声音犹如雷霆霹雳,穿透静寂的夜幕直刺人心。 他心头一凛,瞬时从床上弹起,心中的惊惶如同狂风巨浪般翻涌不止,仿佛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喃喃自语,带着满心疑惑和警惕,下了床朝着门口疾步走去。 周云振到了门边,他口中低喝出声:“你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敲门?” 这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带着几分紧张与不安。 门外传来的是一阵熟悉又焦急的声音,应答的话语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是我!” 周云振听出是朱熊彪特有的嗓音,让周云振的表情由惊愕转为惊喜交加。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一言难尽,你开门,我细细说。”朱熊彪的回答简洁而坚定,那厚重的呼吸声透过木门传递过来,昭示着他的疲惫和紧张。 “好!”周云振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他打开了室内的灯,然后迅速走向门口,手握门把,慎重其事地打开了门。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月色下,门外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不堪的朱熊彪出现在他的面前。 周云振见状,迅速将他拉进了室内,然后转身走向了那张木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古朴雅致的紫砂茶具。 他熟练地用电炊壶烧水煮茶,那蒸腾而起的水汽带着茶叶的清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片刻之后,一杯滚烫的香茶便被他稳稳端在手中,其上热气袅袅,犹如一幅水墨画般生动。 “坐下吧,老朱,先喝口茶,事情慢慢道来,不急。”周云振话语中充满了温和与耐心,他将手中的热茶递向朱熊彪,眼中满是对朋友的信任。 然而,朱熊彪心急如焚,尚未等到茶凉,便一鼓作气将整杯热茶灌入口中,热水的滚烫让他忍不住哇哇大叫,脸庞瞬间涨得通红。 这一幕让周云振不禁苦笑连连,既心疼他的冲动,又对其耿直性格感到无奈。 于是,周云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疼惜,他再次起身,体贴地为朱熊彪重新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温水。 这次,朱熊彪学乖了,虽然依旧是一饮而尽,却不再被烫得龇牙咧嘴,而是细细品味着这份从唇齿间流过的甘甜与温情。 经过这一瞬的静默缓冲,朱熊彪终于徐徐打开了话匣子,宛如揭开一段尘封的记忆。他沉声讲述道:“我怀揣着你托付给我的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骑着摩托车来到了支队部,在旁人的指点之下,直奔监察室找董主任。” “然而,命运却给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接待的人告诉我,董主任因紧急公务被召至省局,参加一场部门的重要会议,需等到明天才能返回。” “无奈之下,我只好暂时放下焦急的心情,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安顿下来,耐心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次日清晨,我便早早地来到支队监察室,如信徒般虔诚守候,然而,时针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直至阳光西斜,直到下午下班的钟声敲响,办公室内人影散尽,也未曾见到董主任的身影。” “面对如此境遇,我并未选择放弃,而是决定主动出击。夜幕降临之际,我毅然前往董主任家中探访。” “敲开他家门的那一刻,董主任的妻子告知我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他已赴横岭市区去会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预计深夜才会归来。” 第389章 罪证实锤了 讲到此处,朱熊彪的话语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但眼神依然坚定无比。 他稍作停顿,仿佛在回忆那个漫长而又孤寂的夜晚,随后继续述说:“我深知不便在他家中久留,只好礼貌地告辞出门,选择在寒风中默默蹲守在他家门口,静待董主任的归来。” “那一夜,星辰轮转,时光仿佛凝滞,只有我自己独自对抗着漫漫长夜。” “直到凌晨时分,当夜色深沉得几乎要吞噬一切的时候,大约快到一点钟,街头巷尾早已归于寂静,才看见一个人疾步归来的身影。” “我问道:‘董主任,你回来了?’,他一脸狐疑,但还是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我才心中有了底,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时,我才得以将那封承载着重任的信件亲自交到他手中,那一刻,所有的疲惫与等待都化为了释然与安心。” 周云振的心犹如一块沉重的石头,长久以来一直悬挂在他胸口,此刻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处,缓缓落下,那种久违的释然如同春雨滋润干涸土壤般渗透进他的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忧虑逐渐被坚定所取代,因为凭借他对董金山深入骨髓的理解和判断,他知道这个决定性的时刻已经来临。 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面对周云振手中那份详实无误的录音记录以及极具分量的相关材料,不可能视若无睹。 这些证据如同璀璨星辰,各自独立却又相互照应,连缀成一条坚固无比的证据锁链,牢牢锁定住郑闻悟的罪行。 案件侦查的大门即将在董金山的推动下轰然开启,这预示着笼罩在郑闻悟头顶的风暴正在急剧聚集,那象征其末日丧钟的钟声已然隐约可闻。 郑闻悟的好日子已屈指可数。 他的蹦跶与挣扎,不过是狂风暴雨前的最后一丝苟延残喘,无论多么狡猾与顽固,都无法逃脱法律的恢恢天网。 每一声都敲击在周云振心上,却是正义的回响,而非同情的悲鸣。 郑闻悟一切罪行都将得到应有的清算。 翌日,阳光初照大地,周云振在内心深处反复琢磨,他深刻意识到为了预防那可能随时从监管区冒出的无情烈火,确保监内秩序安全稳定,他必须采取行动。 于是,他几经考虑决心去争取教导员吴省心的支持,毕竟,在当前这个微妙时刻,吴省心与郑闻悟之间的矛盾冲突日益炽烈,这无疑为周云振提供了难得的契机。 上班时分,周云振径直朝着教导员吴省心所在的办公室而去。 在这庄重而略带压抑的走廊上,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他的决心和期待。 正当他在一楼楼梯口转弯处踏上向上的阶梯时,一个身形急匆匆的身影自上而下疾行而来,两人在狭窄的楼梯间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满怀。 两人同时刹住脚步,四目相对间,周云振不由得一愣,眼前的面孔让他颇感意外,“竟然是你?马总!” 眼前的这位,正是郑闻悟的外甥马飞凡。 马飞凡显然也被这场意外的相遇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同样也是一愣,瞬间的表情转换后,他勉强挤出一抹讪讪的笑容,“哦,是你啊?” 周云振不失时机地抓住了这一瞬间的尴尬气氛,半开玩笑地揶揄道:“哎呀,马总,咱们这关系,你出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是不是最近太忙,把朋友我都给忘记了?” 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既包含着对马飞凡的调侃,又隐含着一丝试探。 马飞凡略显尴尬地扯起一抹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勉强,“哪能忘记老朋友呢?咱们的情谊可不浅。” “只不过今天确实有要事缠身,改日我一定设宴赔罪,请你务必赏光。” 话音甫落,他便故作匆忙地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仿佛急于摆脱某种无形的追捕。 周云振凝视着马飞凡远去的背影,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深邃而嘲讽的冷笑。 此刻,一个主意浮上了心头。 于是,周云振不动声色地走向财务室,径直向正在忙碌的女出纳发问:“马总现在在哪里?” 女出纳抬起满是疑惑的双眸,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你说的是哪一位马总呢?叫什么名字?” 周云振心中已有定计,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说:“哦,就是那位今天打算从你们这里提取巨款的马总,马飞凡。他还没来过吗?没有取走款项?” 女出纳并未觉察到其中玄机,下意识地回应道:“他刚刚才离开呀!” “是吗?他是取走了那笔巨款吗?”周云振紧追不舍,目光犀利。 这一问让女出纳顿时警觉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泄露了重要信息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闭双唇,神色惊慌,表情紧张,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然而,周云振从女出纳那一瞬间的惊慌表情和闪烁的眼神中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此刻,在他的心中,内心越发笃定,一幅清晰的画面已然成形:郑闻悟与其外甥马飞凡合谋策划了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利用职务之便,完成了非法侵吞了数额巨大的公款的犯罪行为。 罪证实锤了,犯罪行为再也无法抵赖。 周云振来到教导员吴省心那扇熟悉的办公室门前,却发现往日敞开的门扉此刻被铁将军无情地把守着,显得格外冷清寂寥。 他微微皱眉,心中略感疑惑,旋即向周围同事询问。 原来,吴省心教导员一大早就前往基层中队进行工作检查,今天归期未定,他的身影忙碌在监管区的各个角落。 不能坐视问题而不顾,更不能因等待而延误。 周云振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决与果断。他毫不犹豫地再次踏入了那个承载着他无数忧虑与期望的监管区,寻找能够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六中队中队长金凯方。 金凯方正埋头于繁重的工作之中。 周云振直接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地道出了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金队长,当前监管区内部电路设施严重老化,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 “这个问题你我心中都明白,尤其是你的车间作为用电大户,更是深有体会。” 第390章 防患于未然 面对周云振的直言不讳,金凯方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且痛切的表情。 他点点头回应道:“你说得对,情况确实已经刻不容缓,我也曾多次向上级领导反映过这一安全隐患,但得到的回复往往只是敷衍塞责,让人寒心。” “现如今,我们六中队为了完成生产任务,不得不加班加点,可这老旧线路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旦发生线路起火等意外状况,其后果将不堪设想,极有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重大事故。” “本来好说歹说,大队长郑闻悟许诺这几天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又突然沉寂下来,不知何故?” 金凯方的话语中透露出无比的忧虑和急迫,仿佛那潜藏的危机随时可能破茧而出,将他们辛苦经营的一切付之一炬。 周云振紧盯着金凯方,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用力握了握拳,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们不能就这样坐视危机的逼近。” “我们不能被动等待灾难降临,必须采取主动防范性措施,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临危不乱的决断力。 金凯方面露疑惑,瞪大眼睛,像是在努力理解周云振话中的深意,他皱着眉头询问道:“你所说的防范性措施具体应该如何操作呢?我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云振挺直腰板,语气坚定如铁:“首先,我们要对所有消防器材进行全面细致的检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特别是那些消防器材内的灭火粉末,一旦发现有超过有效期的情况,必须立刻进行更换和补充,确保在面对突发险情时,这些设备能够迅速且有效地发挥灭火功能。”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然后继续阐述:“其次,我们要充分利用现有器皿,无论是水桶、盆子还是其他任何可以承载水分的器具,全部装满清水,以备随时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金凯方听闻此言,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他瞠目结舌地反问:“你的意思好像预测到这两天我们这里就要发生火灾似的?这怎么可能预测得到?” 周云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智者的预见性和冷静,他解释道:“金队长,我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据最新天气预报显示,近两天内我们这一片区域将会遭遇一场雷暴雨天气。” “这种极端天气下,雷击现象发生的可能性极高,我们那些年久失修、陈旧不堪的高压线路,在遭受雷击后引发火灾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此,我们必须提前做好一切应对准备。这样才能万无一失,确保监内安全。” 金凯方,这位经验丰富的安防专家,在听闻周云振的警示之后,微微颔首,他深知周云振并非空穴来风,夸大其词。 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周云振所揭示的高压线路引火隐患,并非空穴来风的臆测,而是基于对监管区实际情况透彻理解后的警示。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意识到,一旦监管区内的高压线路引发火灾,那将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事故,而是足以撼动整个区域安危、酿成无可估量损失的重大灾难。 “你放心!”金凯方目光坚定地回应道,语气温和却充满力量,“火,这个在电线中潜伏的恶魔,一旦被释放出来,将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一切。” “我深知这场火灾防范工作的重要性远超乎你的想象,不仅是为了我个人的生命安全和未来可能面临的责任追索,更是为了在这座监管区内,所有不分干警还是罪犯的鲜活生命得以安泰无忧。” 金凯方掷地有声地向周云振保证:“我必将倾尽全力,严阵以待,严格做好每一道火灾防范措施,将一切可能发生的火灾隐患消弭于无形。” 他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落入了周云振的心田。 他紧绷的脸庞渐渐松弛下来,心中那份千斤重的压力仿佛一块巨石般缓缓落下,安稳地置于地面。 因为这番话语,不仅仅是对工作的承诺,更是关乎监管区内所有干警和罪犯的生命安全。 他们每一个人都依赖于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秩序,依赖于像金凯方这样恪尽职守的人们去抵御那随时可能降临的危机。 周云振出了监管区,缓步踏入了自己那熟悉的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沉思的气息。 他径直走向办公桌,坐下后却不能安静,心中却反复盘旋着一个念头:眼下的权宜之计只能算是暂时措施,而非根本解决问题的良策。 要彻底根治监管区高压线路频繁出现的安全隐患,非得对其进行一场颠覆性的改造不可,最好是整体更换。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些纵横交错的电线之上,心头涌上一阵沉重的压力。 深知这样一笔涉及高压线路改造或更换的费用必然极其庞大,绝非个人所能承担。这并非私人之事,理应由相关部门按正规程序来解决处理。 周云振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明白,当前的最大阻碍就是郑闻悟那个心怀不轨、以权谋私的家伙。 郑闻悟这家伙他是故意给整个计划设置重重障碍,只是为了让自己落入陷阱而不顾一切。 一旦法律的铁拳落下,将郑闻悟送入监狱,那么眼前的种种阻碍自然会如冰释雪融般消散无踪。届时,资金难题将不再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而是迎刃而解的必然进程。 于是,郑闻悟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思绪暂时压下,告诫自己耐心等待。 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做了当下阶段可以做的事情,每一刻都在为最终的目标铺垫道路。 接下来,就只需静待时局变化,相信正义永远不会缺席,那一天的到来,便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开始。 中午时分,周云振刚刚结束了午餐,满足地摸了摸微饱的腹部。他正准备稍作休息,这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愣,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多。 他拿起手机,瞥见屏幕上闪烁着的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心中顿时一紧,那正是董金山办公室的专属联系号码。每一个数字都如同一段紧凑的密码,揭示着这个电话背后可能蕴含的重要信息。 第391章 重要电话 这个时间点接到这个电话,让周云振不禁揣测:难道董金山主任仍在办公室里辛勤耕耘,午饭都顾不上吃吗? 周云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拿起手机接听的那一刹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董主任,你中午还在办公室忙碌?还没下班休息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董金山沉稳而略显疲倦的声音,“是的,小周,我正在办公室整理一起案件的重要资料。” 话语间,周云振仿佛能感受到他身后堆积如山的文件以及凝重的工作氛围。 周云振听罢,敏锐地捕捉到了董金山话音中的弦外之音,他略微压低嗓音,言语间充满了谨慎与机密性:“是关于他的事情吗?” “你所说的这起案件,与我们一直在关注的那个人有关?”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穿透了电话线,直视着董金山背后的秘密。 董金山显然明白周云振话中的含义,回应的话语虽简短,却意味深长,“是的。” 他们之间的心照不宣,宛如一种无需言表的默契。 周云振再次压低了声音,音量虽小,但每个字都像是掷地有声的石子,在静谧的空气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我已得到的确切消息,郑闻悟的外甥马飞凡已经成功地将那笔十八万元现金转移走。” 这句话宛如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平静的水面,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董金山眼神犀利如炬,紧盯着手中的卷宗,沉稳有力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从你说的话来看,郑闻悟的违法犯罪行为已然从未遂阶段到了既遂阶段。” 董金山的手轻轻敲击着那份案卷,仿佛每一下都重重敲在了真相之上,“这并非偶然,而是郑闻悟一连串自我毁灭行动的结果。” “我们现在已经构建起了一条完整而严谨的证据链,每一个环节都相互印证,形成了一道无法打破的闭环,彻底锁定了他的罪行。” 董金山微微摇头,感慨万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郑闻悟的行为无异于自掘坟墓,亲手为自己打造一副冰冷的枷锁,并毫不犹豫地将它牢牢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真是验证了那句老话——不作死就不会死,他的所作所为,最终只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董金山沉稳地倚在椅背上,表情严肃而深邃,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沉着地对着话筒说道:“现在的情形已然如画卷般清晰展现在眼前,监察室在这场较量中的作用已经变得微乎其微,无法再发挥决定性的影响了。” 周云振闻此言,不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困惑与惊讶交织,“为什么这么说?你们纪委监察室怎能对此坐视不理?监察室难道不应该全力以赴,严查此案吗?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郑闻悟这个家伙逃脱应有的惩罚?” 董金山微微一笑,“现在的情形已然明了如镜,监察室在这件事情上的作用已近乎零。” “郑闻悟一案的复杂程度和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们纪委监察室常规处理的范畴。并非我们不想深入其中,而是我们必须适时退居二线。” 董金山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思熟虑后的释然,“郑闻悟的逍遥日子即将走到尽头。你误解了,恰恰相反,郑闻悟这个家伙虽然目前看似逍遥法外,但实则他的末日即将来临。” “因为他现在已经触及到了刑事犯罪的底线,而我们纪委监察室的主要职责是查处违纪违法行为,对于涉及刑事犯罪的部分,我们的角色就不再是主导者。” “则需移交至更专业的机构处理。” 他进一步解释道:“郑闻悟的案子应当依法由检察院直接接手,进行立案侦查。” “此刻,我们纪委监察室的角色转变为配合方,负责将前期调查的相关材料及时移交,并在必要时提供协助。”董金山的目光越发犀利,他看穿了未来的局势。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一旦进入检察院的侦查程序,那就意味着他们将重新启动一轮严密且秘密的调查取证过程,包括必要的秘密侦查,这必将消耗一定的时间,就如同撒下一张大网,需要耐心等待最佳的收网时机。” “尽管如此,对于我们纪委监察室来说,任务的压力和复杂程度倒是减轻了不少。” “毕竟若是我们亲自接手,不仅要面对烦琐的层层报批流程,还要时刻警惕可能受到的各种内外压力。” “当检察院强势介入后,此案已从内部纪律处分上升为国家司法层面的问题,任何试图干预或影响司法公正的行为都将无处遁形。” 周云振沉稳地问了一句,“在目前这个阶段,我是否还有什么需要进一步去做的事情呢?” 董金山听后,微微颌首,面上浮现出赞赏之色,他语重心长地回应道:“小周,你已经做得非常出色,无论是调查取证还是揭露真相,你都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每一项任务。” “可以说,你应该做的都已经圆满达成,并且无可挑剔。” 董金山接着话语一转,犹如判官落笔,掷地有声,“接下来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监察室的移交案件的工作任务。” “你看过郑闻悟曾一度风光无限,起高楼、宴宾客,现在你就看他大厦倾覆的命运吧。他的恶行终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目光炯炯,一字一顿地强调,“这正是古训所言:多行不义必自毙,种下的是恶因,收获的必将是苦果。” “自作孽者,终究无法逃脱自我编织的牢笼。他们曾经构筑的一切辉煌,终将在自己的罪孽之下化为乌有。” 说完,董金山重重地搁下了电话听筒,那动作中蕴含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决断。 周云振则在另一头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话机,仿佛能透过这冷硬的金属壳体洞察到未来的迷雾。 他心里暗自揣摩,看来郑闻悟这个家伙并非如自己所预料般即刻就会坠入深渊,他的权柄似乎还能支撑几日,尚能在权力的舞台上短暂蹦跶。 周云振曾经寄予厚望于郑闻悟早日垮台,想象着一旦其失势,那教导员吴省心肯定将会暂时接过大队长的重任。 在新的大队长人选尚未尘埃落定时,自己提出的关于更换或改造监管区内高压线路所需的大笔资金申请,想必会因吴省心的代理而变得畅通无阻,一路绿灯,不会有任何人为阻碍。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令周云振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 第392章 无法预估的风险 周云振深知,此刻去找吴省心商议监管区内高压线路的问题,无疑是在微妙时刻触及了一道敏感的神经。 毕竟,吴省心的性格素来谨慎有余,行事稳妥,从不轻易涉足可能引发内部矛盾的雷区。 如果要他直接面对郑闻悟,与其发生正面冲突,这恐怕是他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至少在目前的情形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周云振心中明白,有些事情即使明知不可为,也必须为之。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来到了吴省心的办公室门口等待。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吴省心。 “你有事吗?”吴省心和颜悦色地问道,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疑惑。 周云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吴教导员,现在监管区内的高压线路问题严重,年久失修,老化现象十分严重,铜线裸露在外,已经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如果一旦遭遇雷击,极容易引起失火燃烧,这将对监管安全带来极大的隐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采取紧急措施,对线路进行更换或改造。”周云振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吴省心如同被尖锐的警笛声刺破了平静,脸上瞬间掠过一抹愕然之色。 对于监管区线路老化的隐患,他自然心中有数,然而周云振一席话,却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悄然发酵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甚至可能危及监管安全的地步,这令他心头震颤不已。 他却没有料到这个问题恶化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地步。 他凝重地看向周云振,沉声说道:“你说的是要拨款。以最快的速度对高压线路进行更换或彻底改造,是这样吗?” 周云振闻言,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忧虑的光芒,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容辩驳的决心:“正是如此,吴教导员。” “这个问题已经刻不容缓,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带来无法预估的风险,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确保监管区的安全稳定。” 吴省心的眉头紧锁,脸庞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为难神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纠结,毕竟这个问题关乎的是郑闻悟的职责范围,而非他所直接负责的领域。 如果此时贸然插手郑闻悟的工作,会被对方视为越俎代庖、过分干预,造成不好的影响,为今后的合作同事投下阴影。 周云振敏锐地捕捉到了吴省心的微妙情绪变化,他显得尤为焦急,言语间透着一份紧迫与担忧。 “吴教导员,你或许有所顾虑,但我必须要强调,据最新发布的天气预报显示,我们这片区域在未来几天内将遭遇一场罕见的强雷阵雨袭击。” 他眉宇间凝聚起一片阴霾,“如果我们不提前采取应对措施,尤其是对监管区生产车间或者仓库高压线路进行更换或彻底改造,一旦雷电击中引发火灾,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加重了语气,语速也随之加快:“我担心,若是因为职责界定而延误了处理时机,可能会让我们的工作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那将会是所有人不愿看到的结果。” “而且你最终还得担责。” 吴省心一听心中陡然一紧,如同巨石压胸。 作为大队的一号人物,他深知自身责任重大,倘若直的发生火灾处理不当,酿成大祸,那他将难辞其咎,不仅威信扫地,更可能陷入舆论和法律的双重问责之中。 想到这里,吴省心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冷汗,他果断地抓起电话,拨通了郑闻悟的号码,请他过来商量一下重要工作。 郑闻悟近来其性格越发傲慢自负,膨胀到了几乎无人能及的地步。 通常情况下,对于吴省心这种要求自己到他办公室商量事务的要求,他肯定会嗤之以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会让吴省心亲自登门拜访他的办公室。 然而现在郑闻悟的仕途之路如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原本有望提拔的机会如梦幻泡影般破灭,眼前的不利现实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 加之现在自己受处分后,大权再度回归到吴省心手中,郑闻悟纵然心中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收敛起那份傲气,选择了暂时的忍耐与妥协。 他接听了吴省心的电话,言语之间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他不得不虚与委蛇。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郑闻悟来到了教导员吴省心的办公室,“领导,找我有何事?” 吴省心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谦逊的笑容,“郑大队长,你太客气了。” “我们是同级干部,只是职责不同,分工有异罢了,工作是相互配合,不存在谁领导谁的说法。” 郑闻悟眼角轻轻一挑,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办公室的角落,赫然发现周云振也在其中,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沙发上,显然正在等待什么。 这一瞥之下,他的内心如同触电般掠过一阵寒意,他心中暗忖,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将某些问题捅到了吴省心这里。在背后告自己的状? 吴省心显然捕捉到了郑闻悟表情的变化,他连忙起身,以更加客气的语气招呼道:“郑大队长,别站着,快请坐!” 他刻意用轻松的语气打破可能存在的尴尬,试图将谈话拉回正轨。 郑闻悟微微点头,落座后,直入主题,问道:“请问吴教导员找我来,具体是什么事?” 吴省心收起笑容,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清了清喉咙,开始说道回答:“是这样的,郑大队长,近期我在巡查监管区时发现,我们的电路设施严重老化,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 “如果不及时进行更换或改造,一旦发生失火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郑闻悟瞪了周云振一眼,然后辩解道:吴教导员,请你务必保持清醒和公正,你千万不可被那些宵小之辈的无稽之谈所蒙蔽。” “这类人心怀叵测,善于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他们随口捏造事实,信口雌黄,胡说一气,毫无根据,其目的不过是为了煽动是非,满足自己内心对混乱局面的病态渴望,唯恐天下不乱。” 第393章 人要有自知之明! “请你深思熟虑,我们这监管区自建立起,历经三十多个春秋更迭,一直沿用的就是这套线路系统,历经风雨沧桑,从未有过更换之举,甚至线路改造这样的动作也未曾发生过。” “请问,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又何曾因线路问题引发过任何重大事故呢?” “再者,即便是偶尔发生的失火事故,但每次我们都能够迅速响应,以雷霆之势将其扑灭在萌芽状态,有效防止了事态进一步扩大。” “那些短暂的火灾事故并未给监管区带来持续性的负面影响,更未让我们的财产遭受无法挽回的重大损失。” 吴省心微微扬起嘴角,反问郑闻悟道:“郑大队长,那么,如果出现了一种我们无法控制的自然力量所引发的现象呢?” “比如,雷电交加的夜晚,一道霹雳直击高压线,导致了火灾的发生。” 郑闻悟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假设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才回应道:“你的意思是说,类似雷击高压线造成的大规模火灾事故吗?” “没错。”吴省心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郑闻悟马上回答道:“那我们就更没有责任的了。这是不抗拒的原因。在法律上还可以免责的呢。有我们什么事?” 吴省心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认为在法律上,由于这种不可抗力因素造成的损失,我们可以完全免责,对吧?” 郑闻悟听后立刻给出了自信满满的答复:“是的,依照法律规定,对于这类无法预见、不可避免、无法克服的自然现象所引起的后果,我们确实无须承担任何责任。” “怎么会因此而给我们带来麻烦呢?当然是完全免责。” 然而,吴省心却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他严肃地反驳道:“但请注意,免责的情况是因为出现了无法预料且无法预防的变故。” “而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可以预见并采取措施防止其意外后果发生的情况,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如果我们明知有这样的风险而不去防范,一旦酿成灾祸,追究起来,那就不是简单的疏忽,而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郑闻悟听了这话,他并未直接正面回应吴省心的观点,而是话锋一转,语带讥讽,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地说:“事情远还没有严重到引发火灾的地步,就有人开始大肆渲染,无端忧虑那些极端情况的发生。” “甚至不惜夸大其辞,说些耸人听闻的话,用天塌地陷来形容,其目的何在?居心不良,不过是想通过制造恐慌气氛,挑动人心惶惶,用心可谓险恶至极。” “对于这样别有用心的行为,理应受到严厉谴责。其心可诛,实在令人不齿。” 郑闻悟的话音刚落,便敏锐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言至此处,郑闻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番犀利言辞可能引起了在场吴省心教导员的误会。 于是,郑闻悟迅速调整语气,脸上浮现出笑容,赶忙补充道:“吴教导员,请你务必不要介意,我这番话并非针对你的,我是另有所指的。” 郑闻悟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悄然转向一直端坐于沙发之上、始终保持着沉默姿态的周云振。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任凭两人唇枪舌剑,他只是淡然自若,仿佛在坐山观虎斗,心中自有丘壑。 吴省心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对郑闻悟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紧绷监管安全这一根弦,把问题想得严重一些,不是坏事。”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做到防微杜渐,杜绝任何事故苗头的发生。这样做,并非杞人忧天,反而是未雨绸缪,实为明智之举。” “话虽如此,但我们大队目前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你也再清楚不过了。” “的确,虽然我们近期收到了‘梦青’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回款,可那是专款专用的资金。我们必须把好钢用在刀刃上,而不是随意挪作他用,不能随意挥霍在非核心领域。回款不能乱花。” 周云振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愤,他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弧度,犀利反驳道:“你的意思是,为了防火而投入必要的资金就是乱花钱?” “难道非要等到火势熊熊,损失惨重的时候你才觉得这是正确的花费吗?什么逻辑?” 郑闻悟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刺中要害,弄得措手不及,脸色瞬间涨红如猪肝。 面红耳赤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与愤怒,他拍案而起,厉声训斥:“周云振,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狂妄自大,这里是二位领导商量大事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这里的事情,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人要有自知之明!” 周云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 他毫不畏惧地回视着郑闻悟,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犹如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郑联悟,我也奉劝一句,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险恶的心思。” 周云振的声音冷硬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刀片,直刺郑闻悟的心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出了事,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郑闻悟一愣,他被周云振的话语震慑,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周云振的话单刀直入,竟然如此直击他的内心。 他脸色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很快,他恢复了镇定,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怒瞪着周云振,大声反驳道:“你血口喷人!你无端指责大队长,才是用心险恶。” 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办公室都充满了他们激烈的争吵声。 吴省心怕声音传出去影响不好,他急忙关上了门。 吴省心看到两人都互不相让,再这样下去必定闹得不可开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出言制止两人的激烈争吵。 “够了!你们两个给我冷静下来!”他的声音严肃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云振和郑闻悟被吴省心的声音打断,两人都停下了争吵。 周云振眼神锐利地看着郑闻悟,心中明白郑闻悟是铁了心要让火灾发生,这样才好让自己当背锅侠,替罪羊。 第394章 这是在虚应你 吴省心感觉到有些恼火,他眼神如刀般瞪着郑闻悟,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他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郑闻悟,你是领导,要有领导的担当和气度。” “怎么能因为别人一句不顺耳的话就斤斤计较,甚至大发雷霆呢?小周虽然言辞激烈了些,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为了预防火灾,为了监管安全。” “你应该理解他,支持他,而不是在这里发脾气。” 郑闻悟被吴省心这么一说,气势上顿时矮了一截。 郑闻悟对于吴省心他不敢硬抗,他语气虽然软了下来,但是却不是退让,“我们确实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全部更换线路。” “而且,我们目前的财务状况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除了等待资金到位,我看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吴省心听后默然不语,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要不我们从扩大再生产的专款里匀出一部分钱来用于监管区线路改造。” “这样我们只需要对线路进行局部改造,花费不会太多。你觉得怎么样?” 郑闻悟摇了摇头,“这涉及到改变立项的问题。而且,如果我们要改变专款用途,还需要得到支队长杨德良的批准。”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吴省心听后心中不禁一阵恼火。他感觉到郑闻悟在故意搬出支队长杨德良来压制自己。 说来说去,这个郑闻悟,从头到尾都不想搞线路改造。 动用一点儿钱,竟然要支队长审批,那支队长一天到晚忙碌于批钱算了,还做不做别的事? 这理由也太牵强附会,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财务开支权在他手里,吴省心一筹莫展。 看到吴省心面色铁青,一脸恼怒,郑闻悟心里有些打鼓,现在的吴省心还是大队一号人物,与他完全闹僵,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自己刚刚受过处分,还是做人低调一些为好。 与他的关系还要保持,这层微妙的平衡犹如走钢丝,表面上必须维持得滴水不漏,不能轻易撕破脸皮。 想到这里,郑闻悟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脸庞瞬间柔和下来,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般自然而不着痕迹。 他语气温和而诚恳地对吴教导员说:“吴教导员,我明白你的难处.” “如果你对于这笔钱确实有着急迫的需求,那么我愿意现在就去请示杨支队长,只要他点头同意,我保证第一时间为你办理拨款手续,你看这样可行吗?” 吴省心听罢,目光紧紧追随着郑闻悟,话语间透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追问着:“那么,具体什么时候可以拨下这笔款项呢?” 郑闻悟面对这个问题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巧妙地运用策略,如同太极推手一般,将问题轻轻化解,同时又给出明确的承诺。 他略加思索后回答道:“吴教导员,时间上请你放心,一旦杨支队长批准,我会立即执行,绝不拖延。我现在就回去打电话向杨支队长汇报此事,请你稍候片刻。” 言毕,郑闻悟便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告辞离去。 吴省心对着周云振凝重地提议道:“我看我们就在这儿耐心等待郑闻悟的消息吧?毕竟他答应过会尽快回我消息的。” 周云振听后若有所思,语带玄机地道:“吴教导员,我认为不必再做无谓的等待了。” “郑闻悟这一招是虚晃一枪,他并没有打算按照约定回来,一去就不会有消息的。” 吴省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眉宇间涌动着疑惑和不悦,“你的意思是说,郑闻悟在故意敷衍我,甚至可能是在欺骗我吗?” 周云振淡然一笑,反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深邃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继续解释道:“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中,最难以捉摸的就是人的内心世界。” “郑闻悟刚才的行为,明显言不由衷,这是在虚应你,你却仍然选择相信他,这恰恰证明你还没能完全看透他的真实意图。” 吴省心虽然对周云振的说法持有保留意见,他选择了坚守原地,决定用事实来验证一切。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姑且等下去,看看真相是否真如你所说。”他带着一股倔强的坚持,坐回了座椅。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快到下班的时间,郑闻悟依然杳无音信。 吴省心的脸色随着期待逐渐落空而变得越来越阴郁,显然,周云振的预言已经一步步成为现实。 他眉头紧锁,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思绪,显然是被这个棘手的问题所困扰。 吴省心转头看向身边的周云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急迫,“小周,你暂时在这里稍作等待,我必须立刻去郑闻悟的三楼办公室一趟。” 在十大队,大队长和教导员所在的办公区域并非如寻常般相邻而设,而是巧妙地分布在了楼层的不同位置,形成了一种相互独立又紧密联系的空间格局。 吴省心说完这句话后,便迈开坚定的步伐,径直朝着那位于三楼的郑闻悟办公室走去。 周云振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耐心等待,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门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不见吴省心的身影。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走廊里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而吴省心仍然没有从楼上下来。 又经过了一段似乎比半个钟头更为难熬的一刻钟,就在周云振心头焦虑渐增之际,走廊终于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吴省心脸色略显疲惫地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制服似乎还带着匆忙赶路后的微微褶皱,显然这一趟上楼并不轻松。 周云振见状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急切地迎上前去询问:“吴教导员,你去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况?” 然而,面对周云振期待的眼神,吴省心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那满是无奈的动作,仿佛无声地道出了此次拜访并未得到理想答案的事实。 第395章 留个心眼为好 “是我料中了吧?”周云振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带着一丝无奈,又隐含着期待被否定的渴望。 他从内心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他紧紧盯着吴省心,仿佛希望通过对方的回答来推翻自己心中的预判。 吴省心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深思熟虑后的坦诚神情,“你料想得对,但也不完全对。” 他的话语犹如一记轻锤,在静谧的空气中敲击出微妙的回响。“你的洞察力确实捕捉到了事情的核心,然而,郑闻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 周云振听后,眉宇间掠过一丝困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问,“怎么解释?”他欲言又止,等待着吴省心解开这个谜团。 吴省心见状,缓声说道:“郑闻悟其实已经作出了努力,他试图通过拨打杨支队长的电话来改变现状,只是情况不尽如人意,杨支队长未能接听。” “此刻,他或许正在参加一场重要的党委会,无法分心接电话;亦或是在陪同上级领导进行视察工作,处于不便接听电话的境地。”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郑闻悟始终坚守在他的岗位上,心如止水地等待着。” 周云振疑惑的眉梢轻轻挑起,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闪烁着探询之光,他问道:“等待什么?” “他正在等待杨支队长的重要回复。” 周云振听罢,嘴角勾勒出一抹揶揄的笑意,那笑容里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无奈,“等待到了结果吗?” 吴省心摇摇头,“没有。所以他一直没有给我回复,就是因为等待没有结果的缘故。” 周云振笑道:“这是他在打太极拳。不会有结果的。” “郑闻悟告诉我,等一下还会再打,一直到通了为止。要我耐心等待即可。” 周云振果断说道:“不要再等待了,不会有结果,他明显是在忽悠你的。你恐怕很难得到想要的那个结果。” “你要做的是,拿出一号人物的魄力,直接无视他,绕过他,直接审批,交财务拨款,立刻启动对监管区那岌岌可危的高压线路进行更换或改造工程。” 吴省心听后,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忧郁与迟疑,他的眼神在矛盾中挣扎,犹豫不决.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不好吧?郑闻悟他毕竟还是在职的大队长,如果我这样越权行事的话,无疑是挑战他的权威.” “这恐怕会激化我们之间的矛盾,甚至导致两人关系彻底破裂,难以挽回。” 周云振听罢,嘴角勾勒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冷笑,他的话语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直刺要害,“吴教导员,你得看清现实,郑闻悟现在的情况就如同秋后的蚂蚱.” “虽然还在苟延残喘,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蹦跶的日子了。” “而你,此刻是事急从权,临危受命,你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兼任大队长而已,这是特殊时期的非常之举,并非越俎代庖。” “为了整体大局,为了监内秩序安全,有什么不可以去做的呢?”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石破天惊地在吴省心的心湖中炸开,他瞠目结舌,脸庞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 “你是说,郑闻悟——那个一手遮天的人物,竟然会面临垮台的局面?” 周云振面色冷峻,眼中闪烁着坚定而严肃的光芒,一字一句地道:“岂止是垮台那么简单?他的好日子到头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那铁面无私、严惩不贷的审判。” “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越了法律的底线,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周云振那决绝且毫无戏谑之意的表情,吴省心内心涌动起波澜,半信半疑的情绪在心中交织。 他当然知道郑闻悟为人一向贪鄙,出事是迟早的事。 郑闻悟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编织一张无边的大网,步步紧逼于权力与财富的巅峰,出事似乎是其无法逃脱的命运轨迹。 因此,吴省心自始至终都对郑闻悟保持着谨慎的距离,深知一旦涉足过深,自己也可能被卷入那片无底的旋涡之中。 然而,对于周云振如此斩钉截铁的断言,吴省心心中不禁生出疑惑:周云振如何敢这么肯定郑闻悟会出事? 吴省心深知,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不宜轻信盲从,亦不可全盘否定。 他决定采取审慎的态度,既不轻易听信周云振的言论,也不完全否认其中的可能性,只在心中留下一份警惕,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风云变幻。 毕竟,世事如棋,布局往往藏于细微之处,唯有明察秋毫,方能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中稳操胜券。 不可不信,但是也不可全信,留个心眼为好。 想到这里,吴省心在内心经过一番权衡和考量之后,决定采取一个折中方案。 他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周云振,脸上带着一种坚定而又无奈的表情,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决心。 “这样吧,我给你设定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吴省心字斟句酌地说道,“如果到了明天上午,郑闻悟那边还是没有给出一个确切且满意的答复,那么……”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分量在空气中得到充分的沉淀。“我就直接绕过他,直接批准你到财务室领钱改造线路。” 他的声音平缓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掷地有声的承诺。“这笔钱,将用于紧急更换那条高压线路,务必确保监内秩序的安全稳定。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可以接受吗?” 周云振望着吴省心,他深知其中所包含的压力与挑战,他心里清楚这已经是吴省心尽其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和努力了。 尽管心中有些许不甘,但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回应道:“好吧,我接受这个决定。”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但是别无他法。 周云振在一番权衡之下,退而求其次,眉宇间带着一丝隐忧和坚决,向吴省心提出了一个看似微小却可能至关重要的请求。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着严肃与恳切,“吴教导员,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想请你能以大队的名义,下达一个特别的指示,不知是否可行?” 第396章 火灾 吴省心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困惑之色,显然对于周云振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意外。“哦?什么指示竟让你如此郑重其事?”他满腹狐疑地询问道。 周云振目光坚定,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回应:“我希望你能够通知值班人员,以最快的速度督促罪犯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监管区内的水池注满清水。” 吴省心闻言一愣,浓眉紧锁,似乎在揣摩周云振话中的深意。 “你这是预测今晚会出什么变故吗?需要提前准备这么多水来应对可能的火灾?”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惊讶与关切。 周云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吴教导员,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感觉今晚可能会有不测之事发生。” “所谓‘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确保水源充足,无疑是为我们解决可能面临的危机增添了一份保障。” “我们提前做好准备,至关重要。哪怕最终并无意外发生,这种准备也是必须做的。” 吴省心听罢,凝重的神色逐渐转为释然,他赞赏地点点头,对周云振的谨慎与责任感表示认同,“你说得对,预防总是胜过补救。” “既然如此,这个指示没有任何问题,我会立即安排下去,确保水池及时注满。” 吴省心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机,直接打给了监管区领导值班室,命令他们立即启动紧急预案,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监管区内的水池注满清水。 值班室里的副大队长宋成章接到电话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一头雾水,如同置身于浓雾弥漫的森林之中,找不到方向。 尽管他对吴省心这个大队一号人物下达的命令感到迷惑不解,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和怠慢。 于是,教导员吴省心的指示得到了迅速的贯彻和执行。 夜晚的监管区,万籁俱寂,唯有铁窗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 监管区的上空突然间风云变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起来。原本静谧无声的夜幕瞬间被打破,犹如戏剧般壮烈而震撼。 一道道刺眼的电光如同愤怒的天神挥舞着利剑,在厚重乌云的布景中肆意穿梭,刹那间撕裂了黑暗的穹窿,将那阴郁压抑的监管区照得忽明忽暗,惊心动魄。 紧接着,雷霆咆哮,宛如远古巨兽的怒吼,滚滚而来,那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在每一块坚硬的建筑表面回荡,直击人心底,让整个监管区都为之战栗。 狂风随之大作,如同挣脱束缚的野马,带着无尽的威势和力量,疯狂地席卷过每一寸土地,无情地鞭挞着监管区内的每一个角落。 树枝在狂风中剧烈摇曳,发出阵阵尖锐的哀嚎;尘土、落叶以及其他杂物被卷入空中,形成一股股混乱的旋涡,四处飞散。 高墙上的铁丝网在风中剧烈摇摆,发出凄厉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与雷鸣交织成一首末日交响曲。 在这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和狂风怒号中,监管区内的人们无不心中惶恐。 面对大自然的磅礴威力,他们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只能在各自的角落里默默祈祷这场风暴能尽快过去。 周云振在沉睡的深夜里,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巨大雷鸣声硬生生地从梦乡拽回了现实。 那雷霆万钧的力量,仿佛直接击打在他心头,瞬间将他惊醒。窗外,狂风呼啸,天空中交织着滚滚乌云,犹如黑夜中的巨兽张牙舞爪, 愕然间,只听得监管区内骤然响起一阵凄厉至极的警报声,其声音尖锐刺耳,直冲云霄,直入人心,仿佛预示着一场灾难的降临。 "不好!"周云振脸色骤变,这一声低吼中蕴含着无比的焦虑与紧张。 他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被子猛力一掀,身体如离弦之箭般从床上弹起,动作敏捷而果断。 匆忙间,他迅速穿上衣服,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一头扎进了门外的风雨之中。 此时此刻,监管区内的景象已是一片混乱,烈焰腾空而起,映红了半边天际,周云振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由于年久失修,监管区内外皮已经龟裂,脱落严重,内部铜线裸露在外的高压线路,在这无情的雷电之下不幸遭袭,瞬间化为一条燃烧的火龙,扭曲着身躯,疾驰窜入仓库内,引燃了熊熊大火。 监管区内的干警与罪犯们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皆是乱作一团,人心惶惶。 他们顾不得平日里的戒备与对立,纷纷开始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紧急灭火行动。 然而,火势蔓延迅猛,形势严峻,每个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一块巨石。 而且是数处同时起火。 周云振早已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有了预感。他通过大队一号人物教导员吴省心,下达了一道至关重要的命令——紧急蓄水。 这一决策犹如一道防护罩,在灾难面前悄然筑起。 这一决策犹如一曲未雨绸缪的前奏,为即将来临的烈火狂舞布下了防护阵线。 彼时,在监管区值班的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一个身形矫健、反应敏捷的男子,几乎在察觉火情的第一瞬间,便毫不犹豫地冲出办公室,动作迅速而精准地拉下了电闸,切断了电源,防止了火势借助电流进一步蔓延。 在监管区值班领导宋成章的有力指挥下,一众罪犯们也展现出了临危不乱的一面,他们纷纷提起灭火器以及一桶桶满载希望的清水,争分夺秒地朝着火光熊熊的仓库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面对那吞噬一切的大火,他们提着手中的一桶桶水竭尽力全地扑向火焰,尽管一桶桶水奋力地倾倒向窜起的火焰里,却显得微不足道,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滴水,杯水车薪,效果有限。 然而,在这场生死时速的较量中,事前蓄积的水池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源源不断的水源化身为对抗火魔的有力武器,一桶又一桶清凉的水如同天降甘霖般倾倒在肆虐的火舌之上。 随着水流不断冲击,那股嚣张跋扈的火势终于在顽强抵抗下慢慢被遏制住,失去了继续蔓延的势头,火势逐渐得到了控制。 第397章 启动紧急预案! 得益于周全的预备措施,其他相邻的房屋得以幸免于难,没有遭受火灾的无妄之灾,避免了一场可能波及整个监管区的更大浩劫。 仓库的大火最终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被成功扑灭,与此同时,监管区内其他几处零星的火点也得到了及时控制,同样避免了一场可能席卷整个区域的灾难。 随后赶来的教导员吴省心不禁感叹,幸亏有了周云振的未雨绸缪和冷静应对,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虽然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里,就以无比高效的方式压制并扑灭了那场凶猛肆虐的火势,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不安却并未随烟火一同消散。 人群中尚未来得及舒缓一口气,一场新的危机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人措手不及,瞠目结舌。 就在此时,六中队侦查干事黄如顺此刻却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溢着惊恐之色,他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一路疾跑到吴省心——这位大队一号人物教导员面前。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话语颤抖且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报,报告吴教导员,出大事了,大,大事不好!” 吴省心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严峻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拽紧了心脏。“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迅疾追问,声音中透露出不祥的预感。 吴省心目光锐利地盯着黄如顺,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刚刚清点人数时发现,罪犯步豹纹在点名时并未出现。”黄如顺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继续道,“更让人不安的是,同时还有另外两名罪犯也同时失踪,下落不明。” “三名罪犯踪迹全无?”听到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吴省心仿佛被当头棒喝,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三名罪犯失踪,无疑是趁着这场大火引发的混乱乘机脱逃,这不仅对监狱的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还可能给社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危害。 想到这里,吴省心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焦急与愤怒,厉声吼道:“还不快去找!一刻也不能耽误!” “找,找到了!”正当吴省心话音未落之际,黄如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战战兢兢地补充道,全身上下汗水淋漓,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他们在哪里?”周云振内心同样波涛汹涌,步豹纹这个狡猾狠辣的家伙竟敢利用大火的掩护逃脱?未遂? 难道是自己暗中布置的阳丰森及黄如顺暗中布控的罪犯合力擒住了步豹纹? "在哪?"周云振心头一紧,如同雷霆霹雳般惊骇不已。 步豹纹那个狡猾如狐、狠辣似狼的家伙,竟然利用那场熊熊烈火作为掩护企图脱逃!然而,他并未成功逃脱,难道是自己暗中布下的棋子——阳丰森,与黄如顺精心布置的监控人员联手,最终将这个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按理来说,黄如顺此刻应当满心欢喜才是,毕竟这是一桩大功,足以让他在警界扬名立万。 然而,此刻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慌和不安,这令周云振心中疑窦丛生。 “糟糕!”周云振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寒意,“步豹纹这个机敏而凶残的罪犯已经成功地从我们的天罗地网中溜走了!” 果不其然,黄如顺接下来的话语混乱无序,声音颤抖:“在……在储存室里,我们发现了步豹纹的衣服,还有另外两名罪犯的尸体,不,不,身体。” 吴省心闻此言,瞬间面色煞白,瞳孔收缩,失声惊呼:“这家伙真的逃脱了?!” “千真万确!”黄如顺惊悚道,“现场留有激烈的打斗痕迹,罪犯崔山泉已被击昏在地,尚无生命危险;而罪犯阳丰森则身中一把匕首,鲜血浸染了地面,生死悬于一线,危在旦夕。” 听闻此情此景,吴省心的脑袋仿佛被巨石砸中,嗡的一声炸响开来,无数思绪纷至沓来,一时之间竟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马上报告支队部,启动紧急预案!请支队立刻启动紧急追捕行动,横岭全城搜捕,分秒必争!”吴省心强压住心中的震惊,果断下令。 然后吴省心马上道:“鉴于当前突发情况,我命令我们大队全体干警职工,无论此刻身处何地,都必须接受各单位负责人紧急召集的指令,对以支队为中心方圆五公里范围内进行地毯式严密搜索!” “务必确保不遗漏任何角落,坚决将逃犯捉拿归案!” 这声令下,如同划破夜晚寂静的一道锐利闪电,瞬间激起一片紧张而有序的响应。 这场与时间赛跑的追捕行动开始。 支队政委沐山川被电话铃声从深度睡眠中猛然惊醒。他心中一紧,预感大事不妙,顾不得满身疲惫,飞速穿戴整齐,直奔支队指挥中心。 当沐山川抵达时,追逃指挥中心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支队长杨德良,尽管近期面临种种质疑与压力,此时却已全副武装,面色严峻地立于众人之前;而管教科长施全德以及其他相关部门的主要领导,也早已集结到位,个个神情专注,蓄势待发。 沐山川目光迅速扫过人群,略带急切地询问道:“市公安局和武警支队是否已经得到了我们的通知?他们的支援行动如何?” 施全德科长闻讯立刻回应,言语坚定有力:“是的,沐政委,他们都已经接到通知并迅速启动应急机制。” “尤其是武警支队,凭借其高效的军事执行力,已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市区的交通要道以及水陆码头,将罪犯借助市区公共交通工具出逃的可能性压缩到了几乎为零。” 沐山川听罢,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环视着周遭忙碌的同事们。 他深知此刻每一秒都弥足珍贵,于是决定道:“在这次关键追逃行动中,我授权由支队长杨德良同志担任总指挥,希望大家能够全力配合杨支队长的命令,共同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 杨德良听闻此言,内心五味杂陈。 自己虽然近来遭遇诸多非议,威望似乎跌至低谷,但沐山川的信任与重托让他不禁心头一热,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责任。 然而,他知道,这正是他力挽狂澜、重塑形象的绝佳时机,无论如何,他必须带领大家迎难而上,誓将罪犯绳之以法。 第398章 紧急调车 在紧张激烈的气氛中,杨德良知道这是自己挽回形象的最佳时机,不能有丝毫的失误。 杨德良脸色凝重而果断,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众位机关部门领导,那不遑多让的领导气度瞬间弥漫整个指挥大厅。 面对一众下属,他毫不犹豫地开始下达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指令:“首先,我要求管教科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罪犯步豹纹的高清照片打印出来,并且迅速与各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立即启动紧急通缉程序。” “将通缉令不仅张贴于我们城市的大街小巷、公共场所,还要通过警务系统网络推送到周边市县,确保无一处遗漏。” “其次,办公室必须即刻与横岭市电视台及各大媒体平台进行无缝对接。” “我们要在黄金时段滚动播出对罪犯步豹纹的通缉信息,悬赏金额设定为一万元。” “以此激发全民参与追捕的积极性,务必做到家喻户晓,务必让这个狡猾的罪犯无所遁形。” “再者,各部门需严格按照前期制定的追逃预案行动起来,各就各位,严密布控。” “无论是在交通要道设卡堵截,还是在各个可能的藏匿地点加强巡逻侦查,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尤其要注意那些鲜为人知的角落,比如洞穴、涵塘等隐秘地带。坚决不让罪犯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 众人受命纷纷散去。 杨德良锐利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站立笔直的支队特警队队长刘雨田。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信任,“刘队长,你们特警队是我们的尖刀力量,现在我命令你们即刻增援十大队,全力投入到搜山围捕的任务中去。” “对于搜索洞穴、涵塘这类复杂环境,你们应该最为擅长,毕竟经过无数次的专业训练和实战演练。” “我希望你们能充分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无论是峻峭的山脊,还是隐蔽的洞穴,亦或是深邃的涵塘,都不能有丝毫遗漏。” “务必把步豹纹捉拿归案。” “我相信这次的任务对你们来说绝对是游刃有余。我期待着你们凯旋而归,切勿让我失望,更不能让政委失望!” 刘雨田闻声即刻回应,那一声坚定的“是”犹如掷地金石,然而其内心却波澜起伏,如同潮水撞击着不安的礁石。 他深知自己麾下的特警队员们个个身怀绝技、卓越超群,对于平凡无奇的自己,他们常常流露出一种微妙的轻视与不以为然。 尽管在日常训练和任务中,他们尚且能够勉强遵守纪律,服从自己的指挥,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支队指定的队长,代表着上级的权威。 然而,现在关键时刻来临,在这个紧急任务面前,虽然说警令如山,但平庸如自己的存在,真的就能让这些傲骨铮铮、各具神通的队员真心实意地听从吗? 他不禁心生忧虑,这些特警队员是否会因为对自己能力的质疑而选择阳奉阴违,表面遵从,实则各行其是。 面对这样的困境,刘雨田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压力,也有一股不愿服输的坚韧。 刘雨田深吸一口气,暗自决定:唯有步步为营,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逐步树立起属于自己的威望。 他明白,只有真正展现出领导力和担当,趁机树立自己的威望,让他们刮目相看。 才能赢得这些高手们的尊重与信赖,让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毫不犹豫地追随自己,不怕他们以后再有任何不服之心。 于是,他紧握拳头,目光坚毅,决心在这场无形的考验中砥砺前行。 在整支大队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紧张激烈的搜捕行动后,周云振的目光紧紧锁定了吴省心教导员。 他沉稳而坚定地说道:“教导员,我发现我的任务至今还未得到明确的分配。”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吴省心抬眼望向周云振,不急不躁地回应道:“按照我们先前制定的预案和行动部署,各个部门负责的搜索区域早已划分得清清楚楚,有条不紊,你的任务应当是由你们主任蔡其昌直接分配的。” 周云振听罢,紧锁的眉头微微一拧,他深知此次行动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于是他坚定而又急切地说:“教导员,我所申请的并非按照既定预案行事。” “我想向你申请紧急调用吉普车进行追捕行动,希望能获得批准。根据我对案情的理解和判断,这可能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里应外合越狱事件。” 上一世,那个凶名昭著的步豹纹是如何神秘莫测地从戒备森严的监狱逃脱,直至他最终被击毙,这个谜团始终未能解开,成为了全支队的心头之痛。 然而,经过事后对现场的严密勘察以及值勤武警详尽陈述,可以确信的是,步豹纹并非通过翻越围墙的方式逃逸。 周云振此刻凭借敏锐的直觉和逻辑推断,将这起案件视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内外勾结式越狱。 外面的不法分子肯定用的是车接应步豹纹。 他坚信,在这个漆黑的夜晚,那些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接应步豹纹的不法分子,无论如何也无法高速行驶。 于是,他判断:现在如果能立刻驱车追赶,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在这群歹徒尚未完全逃离山区之前,将他们缉拿归案。 毕竟,即便是性能再好的车辆,在这样的路况下,没有个一两个小时恐怕也难以驶出这片蜿蜒曲折的大山。 无论结局如何,周云振深知此刻最重要的是行动。 他选择了先去追赶,因为在这个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每一刻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吴省心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凝结着沉思的痕迹。 他深知此次行动的风险,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危机四伏的险境。 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回应道:“好!但考虑到你只身一人,仅凭一己之力去追踪步豹纹这等穷凶极恶之徒,若是遭遇突发状况,难免会显得力有未逮,难以应对可能的危险。” “我想,还得增加人手才是。” 第399章 阻挠 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钱温江,将他召了过来,吴省心语气坚定地对他说:“钱副教导员,你与小周同志务必一同乘车追击逃犯。” “不,再加一个携带自动步枪的武警,一共三人。” “如果能够成功追上,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直接将步豹纹生擒活捉;但在万般无奈、生死存亡之际,可以考虑将其击毙,以保全大局。” 钱温江闻此言,眼神如鹰般犀利,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明白,吴队长,我必将你的命令贯彻到底,只要捕捉到步豹纹的踪影,我定会毫不迟疑地击毙他以确保安全。” 然而,吴省心听后却微微一愣,眉头微蹙,显然对钱温江的理解有所偏差。 他补充强调:“我的意思是,尽可能活捉步豹纹,留个活口以便审讯获取更多情报。” “只有在逼不得已、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可考虑击毙的方案。” 钱温江见状,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和表达:“明白了,吴队长,我将以您的最新指示为行动准则,尽量保证活捉目标,除非遇到极端情况,再行击毙决定。” 然而,内心深处,狡诈的钱温江却暗自冷笑:留下活口?害我吗? ”出发!“ ”是!“ 周云振、钱温江以及一位身手矫健的武警,迅速撤离了监管区,犹如一道疾电划破夜幕,直奔机关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脚步匆忙却有序,踏着月色下的影子,终于抵达了机关楼前,登上了早已等候在此、蓄势待发的大队吉普车。 这辆饱经风霜的吉普车,在接到指令的一刹那,就像一头被唤醒的雄狮,咆哮着冲进了夜色中,目标直指那条隐匿于黑暗中的蜿蜒山路。 车灯照亮前方,宛如一把锐利的剑劈开漆黑,然而,崎岖不平的山路像一条巨蟒般扭曲盘旋,给他们的追逐之路带来了无尽的挑战。 “快!快!追逃如同救火,分秒必争!”周云振的脸庞在车内微弱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焦急万分。 他的声音紧绷而有力,每一个字眼都像是敲响的警钟,催促着司机全力以赴。 然而,现实情况却并不尽如人意。 夜间视线受限,加之山路坎坷,司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驾驶,以防止任何可能的意外发生。 尽管他拼尽全力,吉普车的速度始终无法达到理想的境地,仿佛一只被无形之手束缚住的猛兽,虽奋力挣扎,却只能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周云振的心紧紧揪成一团,他的眼神透过车窗投向远方,焦虑与无奈交织在他眉宇之间。 心头的火焰熊熊燃烧,却只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对此情此景一筹莫展。 在颠簸不平、崎岖蜿蜒的山路上,吉普车艰难地挣扎前行,轮胎深陷泥泞,车身摇摆不定,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仿佛在挑战着他们的极限忍耐力。 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险峻路段后,前方的道路终于展现出相对平缓的景象,路面虽然仍显粗糙,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布满坑洼和碎石。 吉普车如同挣脱束缚的野马,在路况稍有改善之际便迫不及待地提高了速度,车轮飞快旋转带起的泥土四溅,引擎的轰鸣声此刻听来更像是一曲胜利的凯歌。 周云振紧盯着前方道路,脸色严肃,他果断地下达命令:“再加快速度!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然而,就在司机准备积极响应指令,脚下油门即将深踩之际,副驾驶座上的钱温江就出言制止了这一决定。 只见他面色凝重,目光炯炯地望着窗外漆黑一片且雨丝纷飞的世界。 他沉声提醒道:“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夜间行车,视线受限,路面湿滑,车速过快无异于玩火自焚,极易引发翻车事故。” 他转头看向周云振,语气冰冷生硬,呵斥道:“周云振!你是不是因为追捕任务太过急切而头脑发热了?” “你想立功,想当英雄我理解,但请不要因此连累我们大家的生命安全。” “为了一个罪犯,就搭上我们几条无辜的性命,这真的值得吗?” 紧接着,钱温江毫不退让地直接对司机下达命令:“我现在作为车内的最高领导,我必须对你们的生命负责,我必须强调安全第一的原则。” “无视他的要求,不予理睬,稳住速度,谨慎行驶。” 话音落下,车内气氛一时之间变得紧张而微妙,但司机却明白,既然副教导员下达了命令,他只有服从。 吉普车如同一只疲惫的猎豹,速度骤然间跌落至令人焦虑的程度,在周云振眼中,此刻的速度简直堪比缓慢爬行的蜗牛。 疾风骤雨般的紧迫感与现实形成鲜明对比,他心头涌上一阵无力感,仿佛眼睁睁看着时间在指缝中流逝,却无法挽留。 即便是以这样的速度追赶一名普通长跑运动员,也显得力不从心,更别提追捕狡猾且身手矫健,且乘车逃跑的罪犯步豹纹了。 周云振顿感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愤懑地捶胸顿足,然而面对这无可奈何的局面,他的急切和愤怒却无法化为实际行动力。 他知道,一旦错过这个宝贵的战机,罪犯步豹纹只要成功驾车逃离这崎岖复杂的山路,后续再想将其缉拿归案,其难度将成倍增长,甚至可能陷入无尽的困境。 设想一下,如果此刻能够精准把握时机,迅速逼近并撞击那辆正在接应步豹纹逃跑的车辆。 在这漫天漆黑、星月无光的深夜里,失去方向感的不法分子们将会像无头苍蝇般东奔西突,迷失在四面八方的丛林或荒野之中,他们根本无法逃脱太远。 此时此刻,身为追捕一方的优势就显得尤为突出。 对于这片地形可谓了如指掌,加上随行的武警战士不仅训练有素、战术精湛,更装备了火力强大的自动武器,足以在必要时给予犯罪分子致命一击。 这一切都预示着,这场黑夜中的追逐战,胜利的天平已然倾向于他们这一边。 在这紧要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一场生死攸关的宝贵战机犹如流星划破夜空般短暂而珍贵。 却被警界中的败类钱温江,以一番堂而皇之、冠冕堂皇的理由恶意拖延,企图掩盖其背后不可告人的动机。 时不我待,刻不容缓!否则战机稍纵即逝。 第400章 孤身追击 周云振怒吼一声,如雷霆炸裂:“停车,我要下车解手!”言辞坚决,不容置疑。 吉普车应声戛然而止,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嘶鸣,卷起一片尘土。周云振迅速下车,身影矫健如豹,径直绕到了驾驶位一侧。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司机,沉声道:“你下来!” 司机被周云振的突然举动吓得脸色微变,惊愕之余忙问道:“周干事,这是怎么回事?您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困惑和紧张。 周云振面色严峻,眼神坚定,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宝贵。 于是毫不犹豫地道出实情:“追捕罪犯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我开车技术好,你下来,让我来驾驶。”话音落地,犹如重锤砸在钢板上,掷地有声。 司机愣住了,一时之间无法决断,只能求助似的将目光投向了钱温江。 而此时的钱温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惊恐与愤怒交织的光芒,他意识到周云振此举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周云振,你这是要造反吗?是要挟持我们?”钱温江咬牙切齿地质问。 话语未落,他便猛地冲下车来,手中紧紧握着手枪,瞄准着周云振,狠毒的眼神死死锁定在周云振身上,恶狠狠地威胁道:“战场抗命,我毙了你!” 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周云振毫不迟疑,宛如猎豹捕食般迅猛出击,一记重重的拳头准确无误地击中钱温江的面部。 刹那间,钱温江如断线风筝般昏厥倒地,手枪也随之滑落在地,一切归于寂静。 这场短兵相接的较量,以周云振的果断出手告一段落,也为接下来的剧情埋下了更为激烈的伏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平地惊雷,让司机与武警瞬间陷入极度的震惊之中。 他们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仿佛被定身法定住,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周云振沉稳而从容,他看向两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坚毅和无奈。 他缓缓解释道:“你们也目睹了刚才的一幕,身为副教导员的钱温江居心叵测,阻挠我们的追逃行动。” “甚至丧心病狂地掏出了手枪,意图对我进行致命攻击,在那种千钧一发之际,我只能被迫采取自卫措施。” “此刻,我打算立即驾车继续追踪逃犯。”周云振的话语斩钉截铁,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而司机与武警当然对此心知肚明,他们心中的大义之情油然而生。 两人面色凝重,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周干事,我们也要一同前往,共同参与这场追捕行动,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周云振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心中暗自感动,但他深知此次追捕的凶险程度,于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现在夜色深沉如墨,我肯定会开快车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下高速行驶,极易发生意外,造成不必要的牺牲,我要冒险,那就让我独自承担吧。” “死就死我一个吧。” 他又指向那已然昏迷不醒、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钱温江,补充道:“再者,这片山林中时常有野兽出没,倘若这家伙在这里一直昏迷的话,很可能会成为野兽的猎物。” “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够留守在此地,守着他,我估计支队很快就会派出支援队伍前来,你们可以在此与他们会合,协同行动。” 周云振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行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毫无防备的司机从驾驶位上拽了下来。 他的眼神坚决而果断,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精准无误,转瞬之间,他就已经坐上了驾驶座,利落地插入钥匙,启动了引擎。 伴随着引擎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那辆老旧却坚韧的吉普车瞬间被唤醒,大开车灯,犹如一道破夜而出的闪电,疾驰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吉普车在这颠簸崎岖的山路上剧烈起伏,仿佛一叶在狂风巨浪中的扁舟。 周云振紧握方向盘,尽管身体在驾驶座位上被剧烈颠簸得东倒西歪,但他眼神坚定,像钉子一样牢牢锁定前方的道路。 即便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颠倒乾坤,七荤八素,那辆吉普车依然如离弦之箭,在这夜色笼罩下的崎岖山路上飞驰而过。 时间在疾驰中悄然流逝,直到许久之后,前方忽现两道飘忽闪烁的灯光,在昏暗的山路上若隐若现。 周云振顿时心中一紧,紧接着却是狂喜涌上心头。他深知,这条即便是白天也鲜有车辆经过的山路,在这深夜时分更是车迹罕至。 此刻出现的这两束灯光,绝非寻常之事。 “好!”周云振暗自喝彩,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那两点越来越近的光亮,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判断。 在这寂静深夜,能出现在如此偏僻山区的车辆,极有可能就是接应越狱罪犯步豹纹的接应车。 一场紧张刺激的追捕行动,即将在这深山之夜展开。 周云振紧握着方向盘,驱使着警用吉普车如同一道疾电冲向前方。 两车之间的距离迅速缩小,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在此刻被挤压得紧张至极,犹如一场生死时速的对决。 他眼神坚定,透过车前大灯,他清楚地看到前方那辆豪华进口的奔驰230ge越野车,车身线条硬朗,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然而,尽管周云振试图通过警笛与灯光信号示意对方停车接受检查,那辆奔驰越野车内的人似乎毫无反应,对周云振的警告置若罔闻,反而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周云振眉头紧锁,感觉到事态的紧急与异常。 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车载扩音器,以警察特有的威严嗓音大声喊道:“请注意,我是警察,前方车辆请立刻停车接受检查!” 话音未落,前方的奔驰越野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瞬间加大马力,如离弦之箭般飞速逃离。 这更加坚定了周云振心中的疑虑:这必定是那个狡猾且危险的罪犯步豹纹所乘的车辆! 周云振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经验告诉他,此刻任何迟疑都可能导致追捕行动功亏一篑。 他深吸一口气,旋即狠踩油门,吉普车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他决定采取更为果断的措施——利用车辆撞击的方式逼停前方的嫌疑车辆。 第401章 痛失良机 周云振驾驶的吉普车与前方这辆马力雄浑、车身坚固且防护性能卓越的奔驰越野车发生了剧烈碰撞。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周云振的吉普车撞向奔驰越野车。 然而这场力量悬殊的对决中,奔驰越野车凭借其出色的抗冲击能力和强大的马力,仅仅是在撞击瞬间出现了短暂的速度减缓。 仿佛一只被重击却仍能稳立不倒的铁甲巨兽,尽管暂时熄火,但很快引擎便重新启动,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又以一种坚韧的姿态慢慢恢复了行驶。 相比之下,周云振那辆经受不住强烈冲击的吉普车,在这一撞之下,显得尤为脆弱无力。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吉普车瞬间失去了平衡,车身侧倾翻滚,最后悲壮地倒在路边深深的水沟里,引擎彻底熄灭,再无半点前行的可能性。 周云振满身尘土,狼狈至极地从严重变形的驾驶室中挣扎而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无奈。 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枪精准打击对方车辆的轮胎,令其陷入无法移动的境地。 然而,就在手伸向腰间的一刹那,他才痛苦地记起,自己的手枪早已被郑闻悟收缴。 想到此处,周云振不禁捶胸顿足,悔恨交加。 倘若自己当时不是那么急躁匆忙,能够将随身携带武警的自动步枪,此刻只需一发子弹,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那辆奔驰越野车的轮胎击穿。 让其寸步难行,绝尘而去只能成为它无法实现的奢望。 如今,面对眼前奔驰越野车由慢到快逐渐加速,最终化作一道疾驰而去的残影,周云振只能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切,充满了挫败感和懊悔。 周云振胸中熊熊燃烧的恨意犹如火山爆发,直冲云霄。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低吼着对钱温江这个阴险败类的愤慨与不满。 如果钱温江没有刻意以卑鄙手段阻挠司机驾驶吉普车展开疾风骤雨般的追击,那么此刻,那辆载着罪犯步豹纹亡命天涯的车辆早已被逼入绝境。 只需再加一把劲,吉普车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只要稍有机会靠近目标,即使不能猛烈撞击将其彻底撞停,也足以制造一场突如其来的碰撞。 迫使对方车辆瞬间失去平衡,启动时必然需要时间调整,那时只需一瞬之机,有枪在手,便能精准无比地瞄准并击毁他们的轮胎,令其无法逃脱。 在这片荒芜人烟、群山环绕的野外地带,罪大恶极的步豹纹以及前来接应他的不法之徒又能逃往何处呢? 即使他们手中握有致命武器——手枪,但在面对武警所配备的火力威猛、射速惊人的自动步枪时,这些家伙的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在绝对优势的火力压制下束手就擒。 此刻,这难得的机遇如同流星划破夜空后悄然消逝,只留下一道无法触及的遗憾。 此刻,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如同沙漏中的最后一粒沙,彻底地从周云振紧握的命运之手中滑落,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他在这蜿蜒曲折、荒芜冷寂的山路上狂奔疾驰,汗水与决心交织在他坚毅的脸庞上,试图追赶那辆犹如猛兽般咆哮着、搭载着强大引擎的越野车。 然而,无论他如何竭力拼搏,现实却如一道无情的鸿沟横亘在他与目标之间,他的脚步再快,也无法触及那逐渐远去的车尾灯。 他的脚下没有照明的电筒,只有凭借模糊的记忆和本能,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间跌撞摸索,每一步都像是在挑战未知的恐惧与绝望。 那辆越野车仿佛嘲讽般的,前方明亮的大灯穿透黑夜,宛如一道犀利的光剑,照亮了它前行的道路,也越发凸显出周云振身处黑暗中的孤立无助。 随着车辆转过一个急弯,大灯的光芒瞬间消失在视野之外,留给他的是更为深邃的黑暗,那是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洞。 眼前的漆黑一团,像一只无形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无声地宣告着它的绝对统治。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周云振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无法再进行有效的追踪,更别提去实现那原本可能成功的计划。 周围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一切希望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他不禁在心中低语:“完了,什么都做不了……” 周云振下意识地摸着身上的手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懊悔与不安。 他明白,当监管区起火时,自己怕这唯一的通讯工具在救火时,或者被火焰吞噬,或者在混乱中不慎遗失。 毕竟,在火海救援的过程中,即使再小心翼翼,也难以保证自身衣物不被火焰舔舐。 所以他没有去拿床头上的手机,就狂奔而去。 结果罪犯步豹纹越狱,一切都显得如此猝不及防。 导致自己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手机可用。 火,火,都是大火惹的祸! 原本按照周云振精心策划的抓捕行动,步豹纹这位罪犯本应在预定的时间内被绳之以法。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意外,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步豹纹竟然比上一世记忆中的越狱时间提早了几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彻底搅乱了所有部署和计划。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烈焰熊熊,宛如一只狂暴的巨兽吞噬着一切,成为了引发这场混乱的关键。 火焰呼啸,浓烟滚滚,正是这场火灾使得步豹纹趁乱临时起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逃离了监管之地。 令周云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从高压线路燃起直至大火被全力扑灭,前后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按照常理推断,在这个短暂而关键的一个小时里,就算步豹纹在第一时间利用手机联络了他的不法同伙,那么接应的车辆怎么可能在黑夜中仅用一个小时就从市区疾驰至大队所在地? 要知道,这段路程在平时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以上。 而且黑夜里狂风骤雨的,加上道路不熟悉,不法分子不怕死敢全速行驶? 这个问题像一团阴霾笼罩在他心头,越发让他觉得此次事件背后似乎潜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与策划。 第402章 凭什么无缘无故抓捕我? 周云振此刻身处的境况可谓是山穷水尽,他不仅失去了任何通讯工具与外界建立联系的可能性。 更是连最基本的防身武器都未曾携带,赤手空拳地陷入了进退维谷、四顾茫然的绝境。 四周静谧而深沉的群山仿佛化作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他紧紧包围在其中。 面对这严峻的现实,周云振只能凭借仅有的生存本能和对生的渴望,毅然决然地决定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公路步步为营,试图摸索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然而,此时此刻正值深夜时分,浓重的夜幕如同泼洒在大地上的墨汁,几乎吞噬了所有光线,使得前行之路显得尤为艰难。 每一步都像是在黑暗中探寻着未知的深渊。 他的心如悬旌,在无边的黑夜中却也只能紧咬牙关,强忍着疲惫与恐惧,努力分辨着脚下模糊不清的道路。 他心中燃起强烈的期盼,渴望在这漫漫长夜里能有一盏车灯划破黑暗,一辆车从远方驶来,为他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种期待近乎奢侈,毕竟连日光明媚的白天,这条偏远的公路都鲜有车辆经过,更别提在这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了。 只闻山风呼啸,哪会有车马喧嚣? 绝望与希望交织,在周云振的心头缠绕,尽管如此,周云振仍然怀揣着渺茫的希望,继续在这漆黑的夜晚中孤独而又坚定地前行着……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的听觉越来越敏锐了。 在无垠的暗夜之下,周云振那曾经受过特警野外生存严格训练的敏锐感知力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此刻正在悄无声息地展现其强大的威力。 他悄然伏低身躯,宛如一块融入大地的坚石,静默而坚定地贴附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双耳紧贴地面,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土壤捕捉到地壳下脉动的生命气息。 他深谙隐蔽之道,如猎豹般悄然无声地俯卧在冰冷的地面上,将全身重量均匀分散,尽量减少任何可能引起声响的动作。 他的双耳犹如精密的雷达,侧耳倾听远方那条隐匿在黑暗中的公路上传来的任何一丝动静。 在这万籁俱寂、月色朦胧的深夜,世界的喧嚣与浮躁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面纱悄然遮掩,唯有沉寂与黑暗统治着一切。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维度,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而宁静。 然而,恰恰是这种看似毫无生机的时刻,周云振的听觉神经却越发如猫眼般锐利。 他能从微风拂过的草丛声中分辨出远近动静,更能从大地深处倾听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妙声响。 他的听觉神经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能够捕捉到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妙变化。 他闭上眼睛,心跳声和呼吸声都被刻意压制到了最低,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远方那条公路的存在。 让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化为聆听的触角,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着远方那条似乎已被黑夜吞噬的公路。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只有那份对声音极致敏感的执着在内心涌动。 终于,在这寂静得几乎令人窒息的夜晚,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清晰可辨的震动声穿透了沉寂,由远及近,沿着地表的脉络传递而来。 那正是来自远方公路的隐约车辙声,它虽然微小,但在周云振经过特殊训练的耳朵里,却如同雷霆一般震撼且明确。 周云振的心中犹如翻涌的江海,狂喜之情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 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交织的光芒,紧盯着前方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在那黑暗而漫长的道路上,他终于捕捉到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周云振紧绷的脸庞上终于绽开了一丝笑容,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黎明的曙光,“好了,有车来了!”这句话从他的喉咙深处蹦出,音节中满载着期待与宽慰。 果不其然,在经过一段仿佛被刻意拉长的时间后,盘山公路上的某个转弯处赫然出现了两束穿透夜幕的力量——那是疾驰而来车辆前大灯所投射出的强烈光束。 它们犹如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浓重的黑暗,给这片沉寂的世界带来生机与活力。 他心中暗自揣摩,根据追逃的紧急预案,这应当是支队派出的增援警力乘坐的车辆无疑。 他冲到路面,面对着疾驰而来的警车,他双手交叉挥动双臂,像一面旗帜在光束中猛烈摇曳,试图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向对方传达着紧急的信息。 警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戛然而止,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一道长长的黑痕,扬起一片尘土,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车门砰然打开,犹如雷霆一击,两名身穿橄榄绿制服的武警矫健地跃下车来,动作迅猛有力,仿佛猎豹锁定目标后的一刹那出击。 他们毫不犹豫地扑向了周云振,其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人无法喘息。 周云振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两位训练有素的武警牢牢按压在泥泞的地面上。 紧接着,冰凉的绳索迅速绕过他的身体,将他捆绑得严严实实,如同一只被捕获的困兽。 “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无缘无故抓捕我?”周云振的声音带着愤怒与惊愕,在空气中回荡。 其中一位武警面色冷峻,目光如炬,他手中的枪械此刻显得格外冰冷且致命,他拉起了枪栓,“哗哗”作响的金属撞击声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尤为刺耳。 “别动,再有任何异动,我就开枪打死你!”武警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深深钉入了周云振的心头。 周云振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旋涡中,思绪纷飞,混乱不堪。 他瞪大了眼睛,试图从眼前的迷雾中找到一丝清晰的答案,心下疑惑不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那句俗语的真实写照——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 周围的场景如同一场错位的戏剧,他的心跳砰砰加速,一股难以名状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他反复在心中问自己,为何会遭遇如此误会? 第403章 重逢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乍现,如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他的思维世界。 他猛然醒悟过来,周云振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误将他当作了警方正在全力追捕的逃犯步豹纹。 这个荒谬的误会让他既无奈又焦急,他知道,此刻唯有迅速澄清才能避免更大的麻烦。 “请你们听我说!”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尽量让声音保持镇定,“我并不是你们要抓捕的逃犯步豹纹,我是十大队的一名干警!我和你们一样,是来追捕逃犯的。” 在警车灯光的照射下,一名魁梧的武警在阴冷的夜风中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那声音犹如金属摩擦般刺耳,却又饱含着一种对现实的玩味和讥诮,“你别以为披上一身残破不堪、满是泥泞的制服,就能冒充劳改警察!”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沉寂的夜幕下回荡不息。 “再看看这漆黑如墨的夜晚,一个孤身独行,行动鬼祟的人,正常吗?” “若非心虚胆怯的逃犯,谁会如此慌不择路地潜行在这无尽的黑夜之中?你无法自圆其说吧?” 武警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利剑,直戳周云振心头。 面对这一连串犀利质问,周云振唯有苦笑以对,那笑容里蕴含着深重的苦涩与辛酸。 他急于澄清自己,于是迅速指向不远处沟壑中的那辆翻倒的吉普车,试图证明自己的无辜——那里正是他追逃侧翻、失去车辆的地方。 然而,当他抬起手臂的那一刹那,才赫然发现,由于夜色笼罩与内心的焦虑驱使,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离开了那个沟壑很远。 那辆吉普车早已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一发现让他心中陡生一股无力感,仿佛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而无力。 武警们果断而坚决地放弃了与周云振的无谓对峙。 他们的眼神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手中的枪械毫不犹豫地撞击在他身上,发出一声沉闷有力的金属碰撞声,“上车!” 这命令简短而冷硬,像冬夜里的北风般刺骨。 周云振面对这种状况,内心深处涌动着无奈和不甘,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反抗这些维护社会秩序的武装力量。 于是,在那股强大的压力下,他只能默默地屈从,准备走向那辆等待他的警车,任由命运摆布。 就在这时,一阵疾驰的轰鸣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一辆黑色吉普车在尘土飞扬中疾驶而来。 车头大灯宛如探照灯般瞬间照亮了整个现场,那强烈的光束直射向周云振的脸庞,令他一时无法适应,双眼几乎被强烈的光线逼得难以睁开。 “云振!”随着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夜色的笼罩,在这片紧张氛围中陡然响起,急切而坚定地传来。 周云振心头一震,立刻辨识出,这声音就如同破冰而出的春水,让他在绝望边缘看到了希望——这是他兄弟周端成的声音! “端成!”周云振瞪大眼睛,惊喜交加地回应道,话语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意外。 “你们特警队都来了?”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与期待。 “是的。所有的人都来了。”周端成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随着话语落下,几个矫健的黑影如同猎豹般迅速从吉普车上跃下,毫不犹豫地朝着周云振扑来。 他们紧紧地将周云振围抱其中,高兴得直叫唤,温暖而有力的拥抱驱散了周云振心中的寒意。 此刻,原本要带走周云振的两个武警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他们僵硬的表情和错愕的眼神无不透露出内心的震惊与困惑。 难以置信的现实让他们如堕五里雾中,真的误抓了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反复质问自己,仿佛眼前的现实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我们真的抓错了人?" “还不赶快放人!”王明炎手直指那两名惊愕不已的武警,怒吼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晚。 他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显然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抓捕的是谁?” “他是我们的大哥!不,准确地说是我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同志啊!”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滚滚而来,震撼人心。 “你们知道吗?”他紧握双拳,继续道,“他刚才若与你们交手,连你们两个再那位在车里指挥若定的排长,都不能在他手下占得半分便宜。他的实力,他的忠诚,不容置疑!” 听到这里,两位武警的脸色瞬间苍白,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失误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在惶恐、紧张的情绪笼罩之下,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慌乱中却又不失敏捷,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周云振身上那束缚自由的绳索。 这时,那位身着笔挺武警制服的排长,急匆匆地推开车门,步伐坚定而有力地下了车。 他快步走到王明炎跟前,面色凝重且充满歉意地道出了一番肺腑之言:“这真是一场误会,我在此深感抱歉。” “我的部下们在执行任务时,一时未能辨清情况,竟对这位同志采取了过激行动,这是我作为领导者的失职,是我管教不严、训练不足的结果。” “我对此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对此感到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回去之后,我必定会对他们两人进行严格的纪律处分,让他们深刻反省,以示警戒。” 周云振见状,面带宽厚的微笑,显得格外大度且通情达理,他轻轻摆了摆手,以示不必过于追究此事。 他的话语中透着理解和包容,“无须过于责怪他们,换作是谁,在这样的深夜,看到一个身着残破不堪的衣服,独自一人站在荒山野外,拦下这样一辆过往的车,难免会产生警惕和疑虑。” 他指着那翻倒在山沟里的车辆,继续解释道,“毕竟,我遭遇车祸后的情况实属异常,任何人都有可能误判。”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他们恪尽职守的表现。”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又充满理解和包容,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生出一份敬意。 第404章 老朋友都忘记了? 这时,特警队长刘雨田挤入了人群之中,只见他紧蹙双眉,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和责备的质问:“什么?你刚才说你开车翻了?” “现在现在我们全体特警队员都正全副武装,正在火急火燎地往你们大队赶去,倾全力增援搜山行动。” “目标就是为了追捕那个狡猾的逃犯,而你怎么还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开车出山呢?” “这不是背道而驰吗?你知道违背警令的后果吗?” 周围的气氛随着刘雨田的话语瞬间变得压抑而紧张,仿佛空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冻结,凝固成一块无形的坚冰。 众人闻此言,皆是一脸愕然,面面相觑,连呼吸声都仿佛被这股强烈的震惊所淹没。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写满了疑问和困惑,他们无法理解周云振在这种追逃的紧要时刻,为何会有开车出山如此反常的举动。 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周云振不急不躁地对刘雨田开口了,他的眼神犹如鹰隼般锐利而坚定,“刘队长,我此行是秉承教导员的严令,追踪越狱逃犯步豹纹而来。” 月光下,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刘雨田闻之脸色微变,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与疑惑:“你说的逃犯步豹纹,是从我们这蜿蜒崎岖的山路脱逃的?” 他环顾四周,那条隐没在夜色中的山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未知的凶险。 周云振微微颔首,表情凝重,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逃犯利用夜色掩护,乘坐一辆性能优越的汽车从这条山路疾驰而去。” “为了尽快将其绳之以法,我毫不犹豫地驱车猛追,决定采取撞击其尾部的方式,力求逼停对方。” 然而,说到此处,周云振的脸庞上掠过一抹遗憾与无奈,他轻轻叹息一声,继续道:“不幸的是,那个逃犯所乘车辆防护设施极为坚固,我的撞击并未达到预期效果。” “结果,罪犯的车安然无恙,反而我的警车因冲击力过大,在剧烈碰撞后失控侧翻,最终栽进了路边的沟壑之中。” 刘雨田那张沉稳刚毅的面庞上,此刻布满了浓重的惊疑之色。 他瞪大了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脱口而出:“逃犯?竟然还有车?” 这句话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是的。”周云振回应得十分坚定,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确定。 他微微摇摇头,否定了刘雨田关于车辆来源的第一反应,“那辆车并非逃犯劫持而来。”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这应当是一场内外勾结的行动,是外面的不法分子驾驶车辆接应了逃犯。” 此刻,夜幕下的公路突然被两束刺眼的强光划破,一辆警车如同猎豹般疾驰而至,车身上的警示灯在黑暗中疯狂闪烁,昭示着这场紧张追逐战的升级态势。 这同样是特警队的精英们驾驭的铁骑,他们以雷霆万钧之势加入这场追捕行动。 车门猛地打开,一个矫健的身影从车上跃下,正是赵本松,他神色焦急而又坚决,大声喊道:“任务紧急如火,你们为何在此处停车?难道不怕给逃犯制造逃跑的机会吗?” 他的语速飞快,满是对任务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然而,在看到周云振的一刹那,赵本松脸上的焦急瞬间转换成了惊喜交加的表情,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激动不已。 “哎呀,周兄,竟然是你?我们可真是好久不见了,真的好想念你啊!”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朝着周云振肩膀上轻轻一拳,带着玩笑与亲昵地说:“是不是把我们这些老朋友都忘记了?”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一股亲切的怀念和喜悦之情。 这一拳里,满载着旧日战友间的深深情谊与无尽思念。 刘雨田的面色如同笼罩在阴霾之下,他紧蹙眉头,一脸不悦的情绪仿佛凝结成了实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穿透了空气:“别闹!我正在问话呢。”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严肃与不满,直指眼前的混乱局面。 赵本松闻声一愣,满脸困惑地追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当前状况的好奇与紧张,显然被刘雨田突然的厉声喝止所震慑。 刘雨田的目光转向周云振,语调冰冷如铁:“你声称自己用车撞击了逃犯车辆的后尾,眼见为实。”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悬挂在周云振心头的一把利剑。 “带我去看看你那辆侧翻的警用吉普车。” 刘雨田命令道,同时从腰间皮套中抽出一把强光手电筒,毫不犹豫地递给了周云振。 一行人匆匆赶往事发现场,走了一段路,一辆警用吉普车果真翻倒在路边的沟壑内,车身扭曲变形,残破不堪,现场一片狼藉。 见到此景,周云振的话得到了印证,刘雨田无话可说。 确实,他的车辆确实在这场激烈的追逐中遭受了严重的损毁,也证实了他的陈述无误。 赵本松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激愤地指向刘雨田,语调中满是不平与责难,“刘雨田,别以为你坐上了队长这个位置,就飘飘然,趾高气扬,自视甚高了!” “你要清楚,你现在所拥有的身份不过是一纸暂时代理的任命,是临时性的指定,并非实至名归。” “你拿一根鸡毛当作令箭,盲目自大到连一同接受训练的同学的话都怀疑?” “这不仅是对他人的侮辱,更是对自己判断力的质疑,简直是瞎了你的鹰眼!”赵本松的话语如刀,直刺刘雨田的心头。 面对赵本松的激烈指责,刘雨田脸色瞬时苍白了几分,心中犹如被巨石猛然一击,一股寒意直冲脊梁骨。 他深知赵本松的性格,遇事总爱挑刺找茬,直言不讳,犀利尖锐,对付起来确实不易。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在道理上站不住脚,这就更加尴尬。 此刻,刘雨田内心陷入了极度挣扎:如果选择训斥赵本松,却又无法找到合理且有力的理由,这样只会显得自己的反驳苍白无力。 可若是默不作声,任由赵本松这般数落,又觉得颜面扫地,难以在队员们面前保持威信。 这一场冲突,无疑让他对未来如何有效管理这批队员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和困惑。 第405章 质疑 刘雨田突然间眼神中闪烁出坚定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的北斗,瞬间照亮了迷茫的局面。 他目光如炬,严肃地直视着赵本松,那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如同山岳般压在赵本松心头。 他沉声训斥道:“赵本松,现在是紧要关头,是全力以赴追捕逃犯的非常时期!” “你居然还在节骨眼上炸刺捣乱,我虽然是代理的队长,那也是组织指定的,同样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他的语气越发凌厉,字句如刀,“平日里,你的不服从管理,我尚且可以忍让几分,但如今是什么时候?” “我们在参加追逃行动,整个追捕逃犯行动正处于千钧一发的关键阶段。” “你还敢如此放肆,无视纪律,难道不怕我将你的行为反映到管教科施科长那里,让他来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甚至做出相应的处理决定吗?”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并非毫无缘由的指手画脚,而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情况,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我们的追捕行动。” 赵本松听罢,脸色陡然一变,心中泛起波澜,显然被刘雨田的话触动。 他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片刻后,才略带惊讶地质问道:“你说发现问题才来到这里的,究竟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难不成是我所不知晓的重要事项?” 这句话里,既有质疑也有对未知状况的紧张与不安。 刘雨田不再理睬赵本松。 他毫不客气地质问周云振道:“周云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在刚才那场追逃行动中,为何你没有选择用手枪去打击逃犯车辆的轮胎?” “那样的话,岂不是能够避免现在所面对的这场危险驾驶追逐?又何至于要采取驾车撞击这样极端且风险极高的方式来逼停对方?” 周云振被刘雨田这一连串质问冲击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面色微微一变,尴尬之余更显无奈,愣在那里短暂的沉默后,他才缓缓答道:“实际情况是,我当时并未携带手枪。”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然而,这个答案背后的实情却是,周云振的手枪早被郑闻悟找借口收缴,这让他在关键时刻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但这点苦衷,他却难以启齿。与刘雨田也说不清。 刘雨田听罢,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嘲般的轻蔑笑容,他言语间尽是对周云振此番作为的极度不屑:“真是岂有此理!” “身为执法人员,追捕逃犯之际竟然不携带最基本的执法工具——枪支,那我们这支队伍配备枪械的意义何在?” “难道是用来装饰警服、增添威严的摆设不成?这是对职责的亵渎。”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如刀,直戳周云振心头最痛之处。 面对刘雨田那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质询,周云振在压力之下,决定摒弃所有遁词,坦诚相告:“实际情况是,我的配枪被大队长暂时收缴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这怎么可能?”刘雨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与不解,“你身为一名警察,大队长为何会做出收你枪支这样的举动?” “是不是你在执行任务或者日常工作中触犯了什么警务纪律规定?” 周云振听罢,面容坦然地摇了摇头,眉宇间流露出的是坚定而非逃避,“不,并没有。我并没有违反任何警务纪律规定。” 他的回答试图澄清误会。 然而,对于周云田的解释,刘雨田显然并不买账,他眉头紧皱,语气坚决地反驳:“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任何原因,大队长是不会随便收走一个警察的佩枪的。” 面对刘雨田那满腹狐疑的目光,周云振再次解释道:“这是真的。确实如此,大队长之所以收走我的枪,是因为他调整了我的岗位,目前我不再负责一线的管教工作,而是转到了相对二线的职务上。” “他认为在此岗位上,佩带枪支并非必需,所以才做出了这一决定,才将我的配枪收了起来。” 看着周云振那略显苦涩的表情,以及言语间流露出的无可辩驳的真实性,刘雨田尽管心中仍存疑惑,也不得不暂时接受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他微微一愣,瞪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努力消化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刘雨田沉吟片刻后,再次抛出了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这问题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瞬间刺中了周云振内心的矛盾与纠结. 令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应对。 “我选择相信你的话,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一旁。” 刘雨田的目光犀利而深邃,“但是,我想请教一下,你们单位的教导员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会派你这样一个赤手空拳、单枪匹马的警察去追捕那穷凶极恶、极度危险的逃犯?” “而且还不是在管教线上的警察去追捕逃犯?” 他紧锁眉头,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忧虑,“这样的决策在我看来无疑是极其冒险且不合理的。” “面对亡命天涯、无所不用其极的犯罪分子,让你一人独自去面对,这可能吗?” “这样的行动预案,又有谁能真正相信它的合理性呢?” “万一逃犯步豹纹背后有着同伙接应,甚至是装备有致命武器的非法法子,这不是等同于让你孤身涉险,甚至可以说是将你置于生死未卜的境地吗?” 周云振听闻此言,面色凝重,心中五味杂陈。 周云振一时间被这个问题噎住了,瞠目结舌间,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难以启齿。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毕竟这问题戳中了他行动中的一个敏感的环节。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急切等待答案的人,半晌无言,思绪犹如湍急河流般翻腾。 他知道,实话实说——自己为了追踪逃犯,情急之下打昏了副教导员并夺车前行——这样的行为虽然出于正义的目的,但在程序和道义上无疑是复杂的,无疑会引来诸多非议。 然而,又不能对此避而不答,那不仅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猜疑,更是对自身职业操守的一种背叛。 第406章 还能截住他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将头皮一紧,决定给出一个既不违背事实,又能尽量减轻负面影响的回答:“本来,我们这次行动是四人共同执行,其中包括一位携带着自动步枪的武警同志。” 他的话语沉稳有力,试图以此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只是……”他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辞,而刘雨田则急不可耐地追问:“只是什么?快说啊!” 周云振略显犹豫,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换了几番,内心深处的智慧与经验在此刻碰撞出了火花。 他灵机一动,快速编排出一个合乎逻辑且能为众人接受的理由:“只是,在行程中途,担任指挥重任的副教导员突然病发,疼痛难忍,我们不得不紧急停车让他休息。” “由于车辆行驶速度极快,他的病情越发严重,呕吐不止,根本无法继续随行。” “出于对他健康和安全因素的考虑,以及确保任务能够顺利进行,我只好安排司机和那位武警同志留下来照顾他。” “而我自己,则驾车追赶正在逃窜的接应罪犯的车辆。” 刘雨田神色焦急,眉心紧锁,语气急促地追问周云振:“那你为什么不带上武警部队的枪支?” “要知道,他们的自动步枪火力强大,精准高效,对于在黑暗丛林中追踪逃犯而言,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周云振听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他的眼神闪烁着一丝无奈,“唉,刘队,我当时是这样考虑的,在这黑漆漆的夜晚,深山老林之中,怕遭遇那些难以预料、行踪飘忽不定的野兽袭击。” “他们留下来的人如果能有一把自动步枪在手,能提供足够的自卫火力,至少可以应对那些可能突如其来的危险。” “毕竟,这里是大自然的领地,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刘雨田并未因此罢休,他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周云振,再次发问:“那么,你为何没有携带副教导员的手枪呢?” “那把手枪小巧便携,紧急时刻也能派上大用场。” 周云振显得有些语塞,他支吾片刻,面露难色地回应道:“当时的情况紧急万分,刻不容缓。” “我必须在马上驱车追逃,慌乱之间,一时疏忽,结果一时间竟然把这个茬给忘记了。竟将手枪遗忘在了脑后。” 刘雨田显然对此回答持有疑虑,他直视着周云振,反问道:“你刚才连相对笨重的自动步枪都记住了,怎么偏偏会忘记更加便于携带的手枪呢?” 周云振见状,面色微变,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表情犹如乌云密布的天际。 他他缓缓启齿道:“我可能是由于过度紧张和焦虑,就在那一刹那,我感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所有的感知,大脑如同突然陷入一场混沌风暴之中,瞬息间失去了对周围一切的意识。” “记忆仿佛短路了一般,导致我在混乱中忽略了手枪的存在。” “一瞬间失去意识”,这听上去确实有些牵强,毕竟对于常人来说,这样的体验颇为罕见,难以用常规的逻辑去理解和接受。 它既可能是突发状况的真实写照,也可能是一种巧妙的托词。 刘雨田内心的天平在信与疑之间摇摆不定,这让刘雨田一时之间找不到确切的反驳之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最终只能将涌到嘴边的质疑暂时咽下。 周云振深吸一口气,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刘雨田,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紧迫感和毋庸置疑的决断:“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已经完全掌握了吧?” “我们所面临的当务之急,就是迅速并且精准地追捕那个狡猾的逃犯。” 刘雨田则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如冰,反问道:“你口中所说的逃犯,目前身在何处?在哪?” 周云振不禁加重了焦虑的情绪,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已经逃逸出去了。” “眼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我们倾尽全力、争分夺秒地进行追捕行动,或许还能截住他。” 此时,赵本松也加入了对话,他的一脸焦急不亚于周云振,双眉紧锁,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还犹豫什么啊!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展开追击!”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猛地一拍大腿,语气急促而肯定,“我想起来了,在我们进入这片山区的时候,曾有一辆奔驰越野车慌张疾驰,与我们会车而过,那辆车的异常表现很可能与逃犯有关。” 刘雨田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周云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与焦急。 他紧皱眉头问道:“周云振,在你毫不犹豫地对那辆越野车进行撞击的瞬间,你是否真的有机会在那种黑灯瞎火、视线极差的情况下,看清楚了车里面每一个人的面容特征?” “我指的是,那个我们追踪已久的逃犯步豹纹,他是否就在其中?” 周云振闻言,面色稍显尴尬,他微微摇了摇头,沉声回应道:“在漆黑一团的夜晚,再加上撞击发生时的混乱,我确实未能捕捉到车内人员的具体样貌。” “我瞄准的是他们车辆的尾部进行了撞击,意图使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然而,那辆黑色奔驰越野车在短暂的熄火后,迅速恢复了动力,就像一只受惊的漏网之鱼,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夺路狂奔,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刘雨田听罢,脸色越发严峻,眉宇间流露出深思与不满,他一字一顿地质问周云振:“你的意思是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你连车里人的长相都没有看清,那么你又是根据什么线索,如此肯定这辆车就是在接应步豹纹的呢?” “又怎能一口咬定,那个狡猾如狐的逃犯步豹纹,就一定在这辆飞驰而去的越野车内?” “你的行动虽然果断勇敢,但在这种关键信息缺失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仅凭推测就断定那辆车就是接应步豹纹的车辆,更不能确定逃犯本人一定就在车上。” “我们需要的是确凿无疑的证据和严密的逻辑推理,而非盲目的猜测和臆断。” 第407章 我负责! 刘雨田一脸嘲弄的神情,“你说他们驾车夺路逃窜,仅仅凭借这一点就将他们定性为我们追捕的逃犯?” “难道就不可能是其他犯罪分子吗?” “比如那些狡猾的偷猎团伙,或者盗窃集团,他们同样可能在慌乱中选择驾车疾驰以摆脱追踪。” 周云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言论弄得一愣,他回想起那个在特训班里沉默寡言、低调行事的刘雨田,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现在说歪理倒是一套套的。 “你是我们支队的支队长?”刘雨田斜睨着周云振,眉宇间满是怀疑与轻蔑,“你若不是支队长,有何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顾的味道,仿佛在嘲笑着周云振的越俎代庖。 周云振并未因刘雨田的质疑而有丝毫退缩,他目光坚定地回应:“我并非在对你下命令,而是事态紧急,不得不采取权宜之计。”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显露出一种临危不乱的气度。 刘雨田听后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好一个事急从权,可若是出了岔子,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能承担得起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吗?” 他步步紧逼,言语犀利如刀。 周云振面对这样的质问,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立场,他挺直腰杆,眼神犹如铁石般坚硬,“我负责!” 他言辞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磐石上的锤音,清脆而有力。 然而,刘雨田对此嗤之以鼻,他冷笑连连,毫不留情道:“你负责?你连一官半职都没有,能有什么责任可负?” “又有什么责任可以让你去承担?别在这里说大话吹牛,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这番尖酸刻薄的话语,仿佛是要将周云振打入无尽的深渊,看他如何挣扎应对。 周云振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喉咙,那突如其来的冲击令他瞬时失语,内心的情感犹如翻江倒海,却又无法言表。 他的脸色因震惊和愤怒而变得复杂难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在无声无息中以秒为单位流逝,每一秒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在这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气氛中,赵本松首先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与焦急,他眼中闪烁着坚决与不屈的光芒,一把抓住刘雨田的衣服领口,用力一拽,使得空气中的紧张气氛瞬间升级。 “你这个混账东西!” 赵本松的声音低沉有力,宛如雷鸣般在压抑的空间里回荡,“现在一切已经真相大白,摆在眼前的事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竟然还在这里刻意阻挠我们的追击行动!” “你到底有何居心?是为了私利还是另有隐情?” 面对赵本松的质问,刘雨田并未示弱,反而奋力挣扎起来,他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不满与抗拒。 他边挣脱边大声反驳:“你刚才对我的无礼行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现在又借机闹事,这不是简单的无理取闹,这是赤裸裸地要挟队长,更是严重违反了我们警队的纪律规定!” “我要是将此事报告给政委,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别以为能逃脱责任,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你!” 他这话犹如在油锅里掷下一颗火星,原本就紧绷的氛围瞬间被引爆。 刘雨田那不经意的一句话,无疑触动了特警队成员们敏感而紧张的神经。 一时间,众人怒不可遏,仿佛压抑已久的火山找到了突破口,纷纷摩拳擦掌,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欲将刘雨田围堵在愤怒的旋涡之中。 刘雨田见状,脸色瞬时变得惨白如土,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昭示着他内心的惊惧与无助。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绝望和无奈,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仿若寒风中的孤叶,随时可能被狂澜吞噬。 眼看着现场局势即将陷入混乱,周云振挺身而出。 他那威严而不失理智的声音划破了弥漫的紧张气氛,“都给我住手!在这个关头,我们绝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内讧!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对敌!” 他的言辞坚定有力,宛如激流中的砥柱,稳住了濒临崩溃的局面。 赵本松闻此言,心头一震,理智逐渐回归,他狠狠地瞪了刘雨田一眼。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攥住刘雨田的手,那一刹那,紧张的空气似乎也随着这一举动得到了些许缓和。 周云振以一种深思熟虑且不失决断的口吻对刘雨田说,“刘队长,我明白你此刻的顾虑,毕竟你的行动是严格遵循上级命令,前来支援我们的追捕行动。” “改变既定的追捕路线,若最终未能达成目标,确实有可能会面临警纪的严肃处分,这是你身为队长不得不谨慎对待的责任与压力。”他顿了顿,目光中闪烁着坚定而智慧的光芒。 “那么,我有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愿意考虑一下?” 周云振话音刚落,刘雨田便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建议?” 周云振沉稳地回应道:“目前你们与武警共有三辆车参与此次行动。” “我的提议是这样的:由我亲自驾驶其中一辆,径直朝市区方向进行追捕。” “而你们的队伍则按照原先部署的计划继续执行任务,如此一来,既能拓宽搜寻范围,又不违背原有部署,你觉得如何呢?” 刘雨田思索了一下道:“这个方案倒是可以考虑,可以给你一辆车用。” 周云振提出了附加条件:“不过你最好能让我从特警队中挑选一名队员与我同行。” 刘雨国闻言,予以拒绝,他说:“同意调用一辆车给你单独行动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变通了。” “至于派遣特警队员配合,这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当前搜山任务严峻,人手本就紧张,搜山人员只恨少,岂嫌多?” “再者,增派人手就意味着用警方向的调整,这需要得到上级领导的明确批准。” “未经许可,作为队长的我无法擅自做主。” 周云振此时此刻他真切地体会到孤立无援的苦涩滋味。 尽管内心焦灼万分,然而现实却是残酷而冰冷的——在这个通讯设备全面失效、与外界联系彻底切断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请示上级领导,去获得那份能够指引行动方向的指令。 第408章 都只是马后炮 无奈之下,周云振的目光在刘雨田身上游移不定,心中反复权衡着可能的解决之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中略带一丝恳求却又坚决地提出了另一个请求:“那……刘队长,能否暂时借我一支手枪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刘雨田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不留丝毫余地。 “给枪?这绝对不行!”他严词拒绝,面无表情地强调道,“你的配枪已经按照规定被收缴了,你现在并不属于可以配备武器的对象。” “我怎能擅自违反规定将枪支交给你?” 他的眼神坚定,话语中透露出对纪律与规定的敬畏之情。 刘雨田继续补充道:“再者,我们队伍并非人人皆有枪在身。” “你多了一份安全,别人不就多了一份危险?要枪,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批流程和领导的批准。” 周云振听罢,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无奈。 王明炎坚定地对刘雨田说:“我与周兄一道,深入市区,执行搜索任务。”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沉稳而决然的气势。 然而,刘雨田闻此言,却嘴角上扬,冷嘲热讽道:“哼,王明炎,你是特警队的干部,还是十大队中的干部?” 他的语气里满是对王明炎行动权的质疑。 刘雨田接着用不屑的眼神扫视着他们两人,强调道:“就算你是是十大队的人,那也得遵循教导员或者大队长的统一调度和指挥,周云振并无权力擅自下令行动。” 此话一出,犹如火上浇油,点燃了王明炎内心那股烈火般的傲骨和坚毅。 这一下,王明炎那犹如火山般的火暴脾气被彻底点燃,他瞪圆了眼睛,眉宇间尽是无法遏制的怒火。 “刘雨田,别在我面前摆出那副高人一等、傲慢无礼的姿态。” “若你还继续这般嚣张跋扈,小心我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到时候你怕是要在地上摸牙了。” 这一番激烈的言辞让周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之际,眼看一场冲突即将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周云振见状,猛地一声怒吼,宛如平地惊雷:“王明炎,你是不是把火药当饭吃了?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 这一下王明炎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这句话如同冷水泼面,将这场一触即发的争斗暂时压制下来。 周云振看着面前的刘雨田,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而坚决,“刘队长,我明白你的处境确实不易,既然如此,也无须强人所难。” “我并不要求太多,只需要一辆车,能够让我尽快抵达市区就行。” 刘雨田听闻此言,虽面有愧色却也深知事态紧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周云振的要求,迅速将钥匙递上,那是一把崭新的吉普车钥匙,犹如一把通往希望的钥匙。 周云振接过钥匙,周端成倏地又递上一副手铐,周云振接过手铐凝视片刻后,揣在身上。 他转身踏上那辆刚硬稳健的吉普车,引擎轰鸣,轮胎卷起一片尘土,向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宽阔的国道线上,警笛声此起彼伏,不时可见身着制服的警察正严阵以待,设卡盘查过往车辆,气氛紧张而肃杀。 周云振驾车穿越这些关卡,心中暗自感叹,这番严密布控虽然展现出了警方的决心,但恐怕对于狡猾如步豹纹这样的罪犯而言,不过是增添了几分逃脱的难度罢了。 当吉普车终于驶入市区,周云振更是感受到了那种紧绷到极点的森严戒备。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副武装的武警干警们目光如炬,对每一个行人和每一辆车都进行着极其细致且严厉的盘查。 这种高压态势下,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紧张的味道。 周云振瞥了一眼窗外忙碌而又警惕的执法人员,心头涌上一阵苦涩。 他知道,此刻的一切努力,或许都只是马后炮,那个阴险狡诈的步豹纹及其同伙,可能早已在风头最盛之时悄然隐匿起来,静待这场搜捕风暴稍微平息,或是警力稍有松懈之际,便会伺机逃之夭夭。 而这,恰恰是目前追捕最为棘手的问题所在。 周云振心中暗自思量,此刻的他,除了亲自奔赴江满成那隐匿在城乡结合部拆迁区域的居所,别无他法。 他明白,自己进行的是一场无形的心理对决,犹如猎人守株待兔般静候步豹纹及其同伙的出现。 于是,周云振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座驾,犹如一只猎豹般迅猛而精准,车轮飞速旋转,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疾驰的轨迹,径直向着目标地点奔袭而去。 那一片拆迁区,虽说是城市与乡村的交界地带,却因其荒芜和破败,反倒成为了各类秘密交易的最佳掩体。 道路上尘土飞扬,周围环境透露出一种荒凉而混乱的气息,这恰恰符合了他对目标地点的预判。 周云振心中自有分寸,在距离江满成家一段适当的距离后,周云振并未鲁莽行事,而是选择了一个足够隐秘且视野开阔的地方悄然停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审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任何一个微小的动静都无法逃过他的法眼。 此刻,他凝视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屋舍轮廓,心中已然明了:当前的态势对己不利,极有可能是步豹纹及其同伙已经先他一步踏足此地。 尽管这只是基于现有信息的一种推理和猜测,并非确凿无疑的事实,然而,正是这种逻辑推断的力量,让他的行动有了方向。 毕竟,对于一个深谙布局之道且在江满成身上押下投注的步豹纹来说,狡兔三窟的道理他必然心知肚明,每一处可能的退路与藏身之地都可能是为某一天的关键时刻所准备的。 每一个看似无用的投资背后,也许正隐藏着他精心策划的下一步棋局。 周云振以一种熟练且果断的动作,迅速而利落地剥离了身上那件早已残破的制服。 尽管制服已残破到无法蔽体的地步,然而庆幸的是,贴身穿着的白衬衣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整洁与完好,丝毫没有因外层的磨损而受到影响。 那一抹纯净的白色隐藏在破败之下,若不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察觉它曾属于警界的标识。 周云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稳住了心神,迈向了江满成的家所在的方向。 他知道,此行或许凶险,但他亦明白,非如此不足以将罪犯绳之以法。 第409章 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周云振在黎明前的晦暗中,犹如一只狡黠的猫,灵活地穿过了那条满载着岁月痕迹的幽深小巷。 巷子如同一座沉睡中的迷宫,两侧是破败不堪、等待拆迁的房屋,残垣断壁之间似乎隐藏着无数的故事与秘密。 凭借着上次来访时留下的深刻记忆,他七弯八拐,不徐不疾地在曲折巷弄间穿梭,终于来到了江满成居住的那个略显寂寥的四合院。 此刻,晨曦尚未破晓,天地间仍弥漫着一股夜色未褪尽的寂静。 周云振站在门前,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从容不迫地举手敲响了那扇古旧而庄重的大门。 敲门声在静谧的清晨回荡,像是一首唤醒沉睡者的旋律。 屋内立刻传来了一道低沉且警觉的声音:“是谁?天还没亮呢,就来敲门?” 这声音熟悉又独特,正是江满成那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周云振立即提高音量,用一种充满急切而又不失礼貌的口吻回应道:“是我,满成老弟,我是老周,有件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想到乡下走一趟。” “所以想租借你的车,至于租金嘛,咱们好好商量。” 听到周云振的确认,江满成的话语里顿时透露出一丝微妙的迟疑与隐晦,“我家里现在正巧来了客人,所以很抱歉,今天我无法出车。你还是另寻他人帮忙吧。” 这番话在空气中悬停,仿佛携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暗示。 周云振闻此,心中陡然一震,一股寒意瞬间从脊背升起。 江满成家竟然有客人?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关键人物——步豹纹,难道真的在此处藏身? 周云振立刻又提高音量,语气中充满了决断与诚挚:“满成老弟,我这次前来不仅是为了租借你的车辆,更是想彻底解决上次遗留的债务问题。” “我明白诚信乃立人之本,欠你那笔二百元的长途用车费始终挂在我的心头,今日特意带来,难道你真的打算就此放弃这笔应得的款项吗?” 短暂的沉默后,江满成的声音显得迟疑而微妙,他终于回应道:“当然要啊,每一分钱都是辛苦挣来的,我怎么会不要呢?” 然而,这回答中透露出的无奈和隐忍让周云振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周云振进一步提议说:“既然如此,那你何不亲自到院子里来开门收取呢?若不然,我该怎样将这笔钱交到你手中呢?” 然而,江满成的回答却让他大感意外,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这个嘛……其实你不必亲自进来,只需把二百元钱包在一块石头里,然后扔进院内就行了。” 周云振心中已然明了,江满成此刻定是陷入了身不由己的困境,很可能已经被歹徒劫持。 他不动声色,灵机一动,故作平常地试探道:“满成老弟,如果此刻你真是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出来见面,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遭到了歹徒的挟持!”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你的安全,我恐怕不得不选择报警处理。” 他紧跟着话锋一转,言语中带着深深的关切与疑惑,“你知道的,我们是多年交往的老朋友,彼此的性格和习惯早已了如指掌。” “你现在的表现确实让我感到十分反常,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周云振的那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时激起了层层涟漪,产生了一种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戏剧性效果。 江满成的脸庞在昏暗的屋内瞬间被点亮。 他迅速回应,语速略带急促,仿佛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你稍等一下,我刚才之所以那样敷衍了事,并非我的本意。” “实则是由于我正裹在温暖的被窝之中,慵懒至极,不愿起身穿衣出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千万不可草率行事报警,”江满成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这样做恐怕会引发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 话音未落,他已经利索地从床榻跃起,披上衣物,径直走向门外。 随着一阵“吱呀”的古老门轴声响起,江满成打开了那扇沉甸甸的院门,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 周云振趁机敏捷地闪进院子,他的动作如同猫一般轻盈且警觉。 只见他故作镇定地将手伸向口袋,一边佯装掏钱,一边压低嗓音询问道:“越狱犯步豹纹来了吗?” 江满成同样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回答:“没错,他们已经来了,这些人并非单枪匹马。” “他们有多少人?”周云振追问。 江满成眉头紧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后低声透露:“一共三人,两男一女。而且还有手枪。” 此言一出,周云振内心不由得一震,果然是一个不法团伙。 周云振目光炯炯,压低声音,字句间透露出无比的决断与冷静:“你必须即刻出门报警,动作要快且悄无声息,务必确保警方能够及时到位。” 他的话语犹如密令,在静谧的夜色中回荡。 周云振紧握双拳,显露出内心的坚决,“那我就藏匿在这院内,时刻监视着那伙人的动静。” “一旦他们试图逃脱,我必将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可是,你的老母亲现在还在屋内吗?如果他们在屋内挟持人质,那我们的计划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周云振补充问道,显然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江满成立即给出了安心的答案:“她不在,正好赶上亲戚家有喜事,被邀请去参加并住上两天。” “所以此刻屋内并无任何无辜之人可以成为他们的筹码。 得知这一消息后,周云振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庆幸,他的声音更加沉稳有力出,周云振顿时如释重负,脸上的焦虑瞬间化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步犯团伙就失去了人质这张牌,我们便有更多的主动权来对付他们。” 他再次压低嗓音,对江满成布置下一步行动计划:“你就以天亮为借口,大声告诉他们,说天已破晓,你要陪我一块儿出去买早餐给客人享用。” “这样一来,你既能打消他们的疑心,也能趁机脱身。” 江满成听闻此计,顿时精神焕发,他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故意提高嗓音,显得自然且坦然:“好嘞,周大哥!瞧这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确实也该是时候出去为客人们购置早餐了!我们一起出门。” 说罢,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各自做好了行动准备。 第410章 潜伏 江满成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边说边做出一副接钱的动作,仿佛那手中传递的不仅仅是钱币,更是某种沉甸甸的承诺与责任。 他熟练而自然地接过周云振手中的钞票,那看似平常的一幕背后,实则蕴藏着两人间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随着这一系列动作的完成,两人一前一后踏出了那座充满历史韵味的四合院门。门外的世界熙熙攘攘,门内的世界静谧深邃,形成鲜明对比。 江满成转身,郑重其事地将那扇承载着岁月痕迹的大门缓缓关上。 随后,他手腕轻轻一扭,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响彻在寂静的小巷中,那是门锁落下的声音,犹如封印了所有的秘密于这四合院之内。 江满成的身影迅速融入夜色之中,如同一只狡黠的猫儿悄然无声地消失在街角巷尾,留下的只有空气中还未消散的烟草香气和那抹让人捉摸不定的背影。 与此同时,周云振的目光紧随江满成离去的方向,却在下一刻,他身影一闪,轻盈如燕,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被人察觉的角度。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一个隐蔽至极的角落。 借着建筑物的阴影作为掩护,瞬间发力,身形宛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跃起,然后又似一片羽毛般轻轻地落入了那座刚刚被锁上的四合院内。 云振如同一只猎豹,悄无声息地潜藏在那个被阴影紧紧拥抱的隐秘角落之中。 这个地方巧妙地避开了屋内所有视线可能触及的范围,即使是再敏锐的人也无法从正常的视角察觉到他的存在,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危险隔开。 他背靠着冷硬的墙壁,呼吸轻若微风,心跳声几乎淹没在了夜色的静谧里。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直闯龙潭虎穴,并非畏惧或犹豫,而是源自于他的理智与冷静。 尽管周云振凭借一身硬朗扎实的功夫,赤手空拳对战三名对手也并非不可能之事,但他的智慧告诉他,力量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他深知,对方并非等闲之辈,而是持有冷酷无情的现代化武器——枪支。 一旦冲突爆发,无论他的身手如何矫健,动作如何迅猛,无论自身武艺如何登峰造极,在子弹面前都将显得无比苍白无力。 那种瞬间即可决定生死的力量,足以让任何武术高手沦为活靶子,不堪一击。 因此,周云振选择了潜伏和等待,静待援兵的到来,这是他对于生存智慧的独特诠释,也是对现代武力与传统功夫间微妙平衡的深刻理解。 然而,周云振凭借他那超乎常人的听力,捕捉到了一种异样的存在。 尽管屋内光线未透半分,一片漆黑,但一阵阵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却悄然透过墙壁的缝隙,丝丝缕缕地飘入他的耳中。 这并非寻常的声音,而是一种充满秘密与阴谋的独特动静,如同猫爪轻触玻璃杯边缘般让人神经紧绷。 周云振,此刻在黎明时的鱼肚白中悄无声息地调整着呼吸,将身体紧绷至最佳的格斗状态。 他的眼神犹如鹰隼,在暗夜中闪烁着坚定无畏的光芒,心中默念:纵然面对未知的危险,自己也必须生擒活捉那个越狱犯步豹纹。 因为一旦让其死于非命或侥幸逃脱,那么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将会断层,隐藏在内部的背叛者就无法揪出。 这无疑会给整个事件带来极大的隐患,甚至可能引发一连串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息。 果不其然,就在周云振屏息等待之际,一道门扉在寂静中悄然开启,发出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摩擦声。 一个人影鬼祟地探出身来,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测,试图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 然而,令周云振感到意外的是,当他借助微弱的光和多年的经验洞察到那个人影的轮廓时,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他一直在寻找的越狱犯步豹纹,而是一个女人。 周云振定睛一看,才看清这是一个曲线迷人,年轻漂亮的女人。 周云振瞪大了那双敏锐的眼眸,心中涌动着难以置信的困惑。 他无法将眼前这个举止优雅、气质出众的女人与那些狡猾险恶的不法分子形象重叠起来。 然而,从她此刻泰然自若、行动自如的状态来看,显然并非被胁迫之人,而是似乎浑然不知地融入了这场危机四伏的游戏之中。 他一动未动,他静默地立在原地,如同猎豹伺机而动。如同雕塑般凝视着前方。 就在这一刹那,那个之前悄然探出头的女人带上门,又如狡黠的狐狸般瞬间消失在门后。 周云振心中暗忖,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对周围的异状毫无察觉?抑或是她的警惕性高到足以掩饰内心的波动,以至于他无法从表面看穿其真实状态? 不法分子们的狡猾与耐心显然超出了周云振的预期,他们似乎并不急于露出马脚,而是选择继续潜伏在这错综复杂的迷局之中,静待时机,直至那群紧锣密鼓进行追捕的公安干警们因无果而最终收兵。 种种猜测在周云振脑海中翻滚,他的思绪犹如一张密织的大网,试图捕捉住任何可能揭示真相的线索。 不过,这样的局势对于周云振来说无疑是上佳的策略布局。 一旦那如洪流般的援兵从天而降,步犯与这些不法分子他们将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纵有飞鸟之翼也难以寻得逃脱之路,只能在绝望与无力中束手就擒。 他深知,在这场力量与智谋的对决中,每一刻的耐心等待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转折点。 援兵的号角声似乎已经在远方隐约可闻,周云振心中明白,那一刻的到来意味着困兽犹斗的敌人将面临真正的绝境。 而他,只需静静地守候,直至那一刻来临,便可让那些插翅难逃的对手彻底失败。 然而,残酷的事实如一把锐利的剪刀,无情地撕裂了周云振精心编织的设想。 第411章 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就在这一刹那间,仿佛时间凝固在空气中的紧张氛围里,门扉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瞬间被暴力打开。 只见三道身影犹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出,证实了江满成早先那句精准的判断:果然是二男一女的组合。 其中,赫然可见的是那个让整个城市闻风丧胆的越狱犯步豹纹,他满脸阴鸷,眼中闪烁着狡黠与狠辣。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支泛着阴冷森森寒光的手枪,金属光泽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瘆人,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在他身边,另一个男子也同样手持凶器,两人显然是准备利用这猝不及防的一刻,伺机逃窜。 周云振的心头猛然一凛,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坚决地挺身而出,即使面对的是以一敌三的艰难困局,也绝不能让步豹纹这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再次逃脱法网。 回想起上一世越狱犯步豹纹其逍遥法外,所导致的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周云振的眼神越发坚定,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在这次对决中将步豹纹绳之以法,以守护这座城市和人民的安宁。 周云振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骤然从围墙角疾掠而出,动作如电光石火般迅猛。 他瞄准时机,毫不犹豫地挥出一道凌厉腿风,精准无比地将步豹纹手中的枪踢飞至空中。 符和波目睹此景,瞬间脸色剧变,心神巨震之下,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他下意识地紧握手中的枪,凭借着本能反应,对着周云振连珠炮似地射出一串子弹,试图以此阻挡周云振的攻势。 然而,周云振早已洞悉其意图,凭借矫健的身手与过人的警觉,他巧妙地闪展腾挪,在子弹织就的死亡之网中穿梭自如,犹如翩翩起舞的落叶,看似飘摇却总能避开致命一击。 但终究是百密一疏,尽管周云振竭尽全力躲避,最后一颗子弹还是无情地穿透了他灵活的防御,击中了他的手臂。 他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令他瞬间失去平衡,身影直挺挺地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殷红的鲜血在月色下悄然渗出,染红了衣袖。 见状,符和波脸上露出得意而残忍的狞笑,他用力一挥手中的枪,将其指向院内那扇厚重的大门。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的锁头被强大的冲击力彻底摧毁,尘埃四溅间,大门应声开启。 “快跑!”符和波嚣张地大喝一声,这声音在夜空回荡,充满了挑衅与急迫,“快跑!”话音未落,他自己已率先向门外冲去。 步豹纹、艾丽紧跟符和波的脚步,纷纷拔腿向外狂奔。 然后,在这个让人措手不及的瞬间,一场突发状况陡然降临。 夜色中,一道迅疾如电的黑影犹如鬼魅般横空出世,赫然挡在了他们通往所谓自由的大门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心惊胆寒,步豹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喊道:“周干事,竟然是你?!” “不错,正是我!”周云振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且决绝。 步豹纹满脸震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困惑与不解,“为什么是你来追捕我?我记得你已经脱离了监管改造线,我这次的脱逃行动,怎么又和你扯上了关系?” 周云振冷峻的面孔上掠过一抹冷笑,他语气冷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即使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岗位,但我始终是一名警察,守护正义、维护秩序是我骨子里的使命。” “你现在悬崖勒马,放弃逃脱的幻想,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面对周云振的劝诫,步豹纹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厉声反驳道:“放弃?你知道为了这一天,我付出了多少金钱,经历了多少生死考验,耗费了多少个日夜的精心策划吗?” “你竟然要我舍弃这一切,回到那个冰冷刺骨的牢房里,忍受着无尽的孤寂和粗糙的糖咽菜生活?” 然而,周云振并未因此动摇,他目光坚毅地回应道:“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的白日梦该醒醒了。” 步豹纹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眸直视着周云振道:“周干事,我劝你明智地选择退避,尚且可以保全自身,否则今日便是你大限来临之时。”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死神的预言,在空气中回荡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步豹纹继续威胁地说:“你现在身已受伤,手中并无任何可倚仗的武器,又拿什么与我们相抗衡呢?要知道,这不是逞强的时候,更不是你孤注一掷的战场。”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决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建议你迅速让开道路。” “否则我身边的符和波,就是这个手指间紧握着手枪、目光炯炯的人,他手中的这把冰冷的火器,下一秒就可能化作你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送你直上西天。” “为了你自己的性命考虑,最好还是识时务为俊杰,趁早避开这场无谓的争斗吧。” 周围气氛凝重至极,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步豹纹那威慑力十足的声音,和周云振面临生死抉择时沉默却坚决的眼神。 面色冷峻、眼神如炬的周云振,冷冽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夜的迷雾。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亮出从身上拿出的手铐,话语中带着刺骨的冰冷:“想从我这里逃出生天?我看你真是陷入了一场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之中。” 他的语调沉稳而决绝,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枚钉子,死死地钉住了对方妄图逃离的心思。 步豹纹目露凶光,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瞳孔收缩间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厉声喝道:“杀了他!别让他再有嚣张的机会!”这声令下,宛如惊雷炸响,震颤了整个空间,让人不寒而栗。 符和波紧握着手中的枪,马上射击,却在生死攸关的瞬间,“咔嚓”一声空响,那本应发射出致命子弹的手枪此刻却哑然无声。 他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妙,这一慌乱的瞬间,昭示着他的武器已经没有了后盾——枪膛里已无子弹。 第412章 封锁退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符和波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倏忽之间,他迅速拔出了隐藏在腰间的锋利匕首。 那把匕首寒光熠熠,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迅猛凌厉,直逼周云振而来。 他借着这股狠劲,身形疾如闪电般向着周云振猛烈扑去,空气似乎都被他的杀气割裂,气氛陡然凝重至极点。 在昏暗而紧张的环境中,周云振与符和波瞬间爆发出了激烈的冲突,两人如同两头猛兽般缠斗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对抗气息。 他们的动作迅猛有力,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艾丽眼见形势混乱,心生机警,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轻盈如猫,悄然无声地向门外疾奔而去。 对于她这种行为,周云振仅仅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淡与不屑,心中默念:“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罢了,逃就逃吧。” 然而,当步豹纹的身影刚跃上门槛的一瞬,周云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动向,步豹纹才是自己真正的目标,他果断地从与符和波的激烈对决中抽身而出。 他的眼神凌厉如鹰,骤然间凝聚起全身的力量,狠劲十足地挥出一脚,目标直指步豹纹的身躯。 那一脚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迅疾而精准地击中了步豹纹。 步豹纹应声踉跄,身体剧烈摇晃,但令人惊奇的是,他并没有就此倒下。 他的身影虽然摇摆不定,却依然坚韧地屹立不倒,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抗击打能力。 周云振目睹此景,内心不禁暗自惊诧。 他深知步豹纹的实力非同小可,刚才的那一脚足以撂倒一般对手,而步豹纹竟能硬生生承受下来,难怪这家伙在监管区内以一敌二、甚至将阳丰森重伤。 这家伙确实深藏不露,功夫底蕴深厚,是个不容小觑的强敌。 周云振以一敌二,挥洒着汗水与毅力,在狭窄的院落中与符和波步豹纹这两个身手不凡的对手激烈交锋。 他心中暗自惊叹,未曾料想这两人所展现的功夫深厚如此,简直超乎常人所能想象。 尽管身为一名受过特殊训练的警察,周云振此刻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在这对强敌面前取得上风。 尤其令人胆寒的是,倘若符和波手中的枪械尚存有余弹,那局面将更加险恶万分。 一旦他们扣动扳机,恐怕即便是周云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无法将这两个亡命之徒绳之以法。 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紧迫感,令周云振背脊阵阵发凉。 眼下的周云振已无暇他顾,他的右手因战斗而受伤,力量大减,深知此时再妄图战胜对方无疑是螳臂当车。 正面硬碰硬的战斗已经不再现实,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不让这两个危险的家伙冲出院门,逃遁于更广阔的天地间。 于是,他调整策略,决定以拖延战术为主,不再追求速胜。 他拼尽全力纠缠住对手,誓将这场对决限制在这狭小且施展不开手脚的院内,坚决不让这两个亡命之徒有机会逃窜出院门。 他知道,只要援兵及时赶到,这场看似绝望的较量便会发生逆转,到那时,步豹纹、符和波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接受法律的制裁。 因此,周云振咬紧牙关,坚持到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一道防线,等待那曙光乍现的一刻。 在微光朦胧的照耀下,符和波与步豹纹这对凶悍的搭档,犹如猛兽般一次次冲击着那扇古朴而坚实的院门,试图打破周云振设下的防线。 他们的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力量之大仿佛能撼动大地,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竭尽全力,都被身手矫健、武艺超群的周云振从容不迫地挡下,反击得无隙可乘。 符和波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却始终无法突破周云振那如同铜墙铁壁般的防御,更别提触及他的身体分毫,这使得符和波心中的怒火越发炽烈,理智逐渐被狂躁取代。 他咬牙切齿,握紧了手中冷硬的匕首,眼神中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愤怒与挫败感。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攻势之后,符和波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羞愤,他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猛地将手中的匕首掷向周云振。 那匕首如同一道破空的闪电,携带着凌厉无比的风声,疾速呼啸着直刺周云振的头部。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这致命一击眼看周云振无法抵挡,顿时将死于非命。 然而,周云振反应奇快,只见他微微一侧头,动作流畅且果断,恰似鹤立鸡群,那一抹寒光便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匕首势不可挡地钻入了紧闭的木门,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那把匕首洞穿木门,深深嵌入其中。 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孔洞,彰显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符和波那一招他寄予厚望的绝技失效之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失措。 瞬息间,他那敏锐的直觉犹如猎豹捕食般骤然启动,毫不犹豫地朝着附近的围墙疾窜而去。 身为一名武艺高强的高手,他这一窜并非凡人所能及,身形如同一抹流光,瞬间便稳稳地立于了围墙之巅。 对于符和波而言,飞檐走壁、穿房越脊的技艺早已烂熟于心,凭借着他出类拔萃的身手,摆脱周云振那紧追不舍的攻势并成功逃脱,并非难事一件。 然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让他内心深深挣扎的是无法带着步豹纹一同逃离此地。 毕竟,步豹纹的功夫尚未达到能随心所欲地翻越高墙的程度,这种高难度的动作非经特殊训练、积累深厚内力者难以企及。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一直选择以正面冲突的方式夺门而出,试图在这狭路相逢的激烈对抗中寻找到一线生机,窜逃出去。 步豹纹此刻正被周云振如同巨蟒缠绕猎物般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 周云振的攻势如狂风骤雨,招招紧逼,步步为营,他的眼神犹如猎鹰锁定目标,无丝毫犹豫与松懈,完全封锁了步豹纹的所有退路。 步豹纹尽管力量惊人,身手矫健,但面对周云振那仿佛早已预判其行动轨迹的缠斗之术,却显得束手无策。 他试图破局,每一次猛烈的冲击都像巨浪撞击礁石,虽激起层层震撼,却始终未能撼动周云振那磐石般的坚韧防守。 他的身影在周云振织就的战术网中左冲右突,却无法找到一丝脱身的机会。 第413章 连体铐 符和波凭借其敏锐的第六感与狡黠的生存智慧,果断决定窜上那座斑驳陆离的围墙之巅。 因为他嗅觉到,危险正在步步紧逼。 于是,他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矫健而迅速地攀缘而上。 他稳稳立于墙头,狡诈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世界,瞬间便捕捉到了远方胡同中的异动,心中不由得一阵惊骇。 只见远方那曲折蜿蜒的胡同深处,几辆摩托车疾驰而出,引擎轰鸣声撕裂了原本静谧的天空。 而在它们身后,警笛声尖锐而急促,紧随不舍的是数辆闪烁着红蓝交织灯光的警车,正以雷霆之势步步逼近。 “有危险!”符和波低喝一声,瞳孔收缩间满是警惕。然而,就在这紧张气氛几乎凝固为实质的一刹那,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符和波紧张而又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只见周云振身形如豹,动作迅猛而精准,仿佛一道疾电划破夜幕,瞬间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步豹纹击倒在地。 这一系列动作快若闪电,却又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心中不禁为之震撼。 就在步豹纹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之际,周云振已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副冰冷的手铐。 他手腕一翻,那手铐犹如听令的铁蛇般“咔嚓”一声脆响,半边牢牢地锁住了步豹纹仍在挣扎的手腕。 紧接着,周云振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将手铐的另一半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这一刻,他与步豹纹的命运被无情地捆绑在了一起。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仅彰显了周云振的果断与勇毅,更宣告了步豹纹此刻的困境——他已被死死束缚,无法再有任何逃脱或反击的机会。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步豹纹只能随着周云振的步伐行动,他寸步难行,彻底丧失了自由。 在符和波的眼眸深处,一抹冷冽而决绝的凶光瞬间掠过,如同暗夜中悄然乍现的狼影。 他的心绪犹如狂风中的烈火,炽热而激荡,满腔的复仇欲望与拯救决心交织在一起,驱使他紧握拳头,意图从当前所处的位置一跃而下,直扑那把嵌在院门上的寒光闪烁的匕首。 他的计划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割断周云振束缚住步豹纹手腕,将步豹纹迅速解救出来,然后两人并肩疾驰,逃离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 然而,现实不由人,远处传来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如雷贯耳,那辆飞驰而来的铁骑就如同死神的使者,正在步步逼近。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固成了一枚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让符和波心头的压力倍增。 他知道,再耽搁哪怕一会儿,恐怕自己也将陷入无法逃脱的绝境。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蜷缩在奔驰越野车内的艾丽,她带着满脸的紧张与焦急,毅然决然地探出了半个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向符和波大声嘶吼:“快跑,现在不跑的话,你我只能成为他步豹纹的陪葬品!”这 句近乎哀求的呼喊,宛如一把锐利的剑,刺破了沉寂。 符和波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瞬间从高处跃下,那股疾劲与决然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无形的冲击波。 他的动作迅猛而精准,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那辆硬朗强悍的越野车中,其矫健的身影在车门关闭的刹那间融入了车内。 发动引擎的刹那,引擎轰鸣声如雷霆乍惊,紧接着是一阵狂烈的震动,昭示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他手腕翻飞,熟练地操控着排挡杆,伴随着引擎的怒吼,越野车宛如离弦之箭,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划破沉寂的黎明天空,径直向着远方的地平线疾驰而去。 车轮卷起滚滚烟尘,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产生的火花如同璀璨星屑,在黑夜中留下一道炫目的轨迹。 眨眼之间,越野车已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消失在曲折蜿蜒的道路尽头,只留下那一串渐行渐远的引擎轰鸣声在空气中回荡,宣告着符和波那迅疾而又神秘的离去。 步豹纹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举止之间流露出一种书卷气的儒雅气质,令人难以将他与那个心狠手辣、手段毒辣的形象相联系。 他的眼神深邃而内敛,犹如隐藏在暗夜中的猛兽,随时准备给予人致命一击。 尽管他在社交场合中总是保持着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其内在却是一位黑带八段的武术高手,一身功夫深厚至极,能够在转瞬之间取人性命。 周云振过人的实力,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足以击败步豹纹。然而此刻,周云振正手负伤,体内的气血因伤势而无法顺畅流转,力量大打折扣,面对凶狠狡猾的步豹纹自然显得力不从心。 关键时刻,周云振展现出非凡的智勇,利用瞬间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副冷硬的铜质手铐扣在了自己与步豹纹的手腕上,使得两人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连体”状态。 这一招不仅出乎步豹纹意料,更直接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 步豹纹眼见自己陷入如此困境,内心不由得恼羞成怒,面上的儒雅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愤恨交加的铁青。 他试图挣脱那副仿佛嵌入肌肤的手铐,可无论他如何施展深厚的内力,都无法撼动这看似普通实则坚韧无比的铜质束缚。 每一次挣扎都如同利刃切割血肉,痛感如潮水般涌来,令他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 步豹纹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他意识到此刻的挣扎已然如同困兽之斗,无济于事。 面对周云振那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守,他的攻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每一次挥拳都像是狠狠砸在了一团无形却无比坚韧的棉花之中,徒劳无功。 汗水沿着步豹纹的脸颊滑落,混合着尘土与不甘,在月色下闪烁着微弱而倔强的光芒。 他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竭尽全力向周云振击去,可结果依旧令人沮丧,那股力量似石沉大海,丝毫未能撼动周云振分毫。 第414章 你必须马上作出决断 步豹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求与绝望。 他低头看向周云振,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极力保持镇定,“周干事,不,周警官了,我恳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这一次吧。” 他的言语间充满了急切,似乎是在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的同时,也在为周云振铺垫后路。 “我步豹纹虽然行事鲁莽,但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只要今日你能放我一马,日后必有重谢。”他边说边咬牙,显然这番话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实不相瞒,我在这个城市里藏匿有五百两黄金,只要你愿意放我离去,我将亲自带你去取,并且愿意分一半给你作为酬谢。” 说到此处,步豹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如果真的能换取自由,我可以全部赠予你,只求你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步豹纹的眼神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他那独特的豹纹领带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以一种决绝且诱惑力十足的口吻对周云振道:“兄弟,如果你不甘心在这穷山僻壤里当一名劳改警察,那么,何不选择一条不同的人生道路?我们联手投奔吴瑙坎如何?” “在那个神秘的世界,在那里,我们可以树起自己的旗帜,光明正大地闯出一番天地。” “吃的是珍馐美味,喝的是佳酿美酒,甚至可以纵横四海,周游世界,见识那些平日里遥不可及的风土人情。体验不一样的人生百态。” “你的意思是武装贩毒?这不是走上了一条刀口舔血、亡命天涯的道路吗?” 步豹纹轻轻一笑,那笑容犹如黑夜中的狼,透着几分冷酷而又自由的气息,“那是边境三不管地区,那里是法律鞭长莫及之处,也是自由最为肆意挥洒之地。” “唯有实力才是王道,谁手握枪杆,谁就是那片土地上的草头王。那是另一种生存法则,是勇敢者的游戏。” 然而,步豹纹似乎看穿了周云振内心的矛盾,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选择,“当然,我明白并非所有人都向往这种充满不确定和风险的生活。” “如果你更愿意回归平静,你可以选择平静安逸的日子。” “我们可以这样:你拿走这些足以让普通人后半生无忧无虑生活的黄金,而我,则换取那份久违的自由。” “从此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周云振眉头紧锁,沉思的表情犹如一尊静默的雕像,显然正在权衡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选项,心中反复默念着:“让我想一想!” 步豹纹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心头如擂鼓般剧烈跳动,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悄然爬上眉梢,“时间不多了,警方快到了,你必须马上作出决断。” 周云振面带疑窦,眉宇间聚起一团浓重的困惑,语调低沉地问道:““你为何突然有此判断?其中有何蹊跷?到底有何玄机?”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满是对步豹纹行为的不解与探究。 步豹纹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徐徐道来:“当江满成踏出家门时,我初以为并无异样。” “然而,事后细想之下,却发现诸多不合常理之处——他家中菜肴充足,却在天还未破晓之际便匆忙外出采买,这岂非违背了日常的行为逻辑?”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再者,你们二人言谈举止之间,声音刻意提高,仿佛生怕我们听不清楚一般。” “如此明显的痕迹,不是故意为之又是什么?你们布下这个看似平常的场景,实则是意图将我们引入圈套,进行抓捕。” 周云振听罢,心中暗道,原来这一切都在步豹纹的洞察之中,这家伙不仅敏锐过人,更是狡猾如狐,能从细微之处识破这层伪装,实在不简单。 步豹纹紧紧盯着周云振,“现在符和波都已经逃之夭夭,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吗?事不宜迟,你赶紧放开我,我们必须马上逃离此地!”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迫切的情绪。 周云振面上却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紧张地在身上摸索着,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瞪大眼睛,佯装大惊道:“糟了!大事不妙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步豹纹一听,心头顿时一紧,急不可耐地追问,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他焦急的眼神紧盯着周云振的一举一动。 周云振略带尴尬且狡黠地笑了笑,脸上写满了嘲讽之意,“哎呀,我居然忘记告诉你了——我根本没有带上手铐的钥匙。” “怎么可能?手铐和钥匙不是应该配套使用的吗?”步豹纹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对周云振这种疏忽的不满和对当前处境的担忧。 周云振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唉,当时情况紧急,我抓起手铐就冲了出来。” “哎呀,我在匆忙之中只顾抓着手铐就追了出来,结果一时疏忽,竟然把钥匙忘在了办公室里。” 他的言语之间仿佛在挑衅步豹纹的忍耐极限。 步豹纹瞬间明白了过来,周云振这番做派分明是在戏谑自己,故意拖延时间,等待外围的援兵到来。 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于是愤怒至极的他用尚能活动的一只手,对准周云振发起猛烈的攻击,每一拳都带着满腔的愤慨和无奈。 然而,无论步豹纹如何奋力挣扎和击打,现实的情况并未因此而改变,他依旧被牢牢地铐在原地,所有的反抗似乎都是徒劳无功。 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却又急促的刹车声,仿佛一把锐利的剪刀划破了天空的静谧。 这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沉闷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雷鸣般震动着空气。 这时,院门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倏地被一股蛮力踢开,大门剧烈摇晃,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人心头一紧。 几道黑影瞬间涌入,他们身上的警服显得格外醒目,手中紧握的枪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周云振与步豹纹,寒气逼人的金属光泽与冷硬的命令一同袭来:“都别动!” 第415章 子弹需要及时取出 周云振面对这样的阵势并未显露出丝毫惊慌,反而嘴角扬起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 他淡然回应:“诸位误会了,我可不是你们要找的坏人。” 他的语气平静中带着坚毅,像是一个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的老练警察。 然而,一个面容严肃的警察厉声呵斥:“坏人脸上的确没有刻字,但在我们彻底查明你的身份之前,你最好还是安分守己!” 他的眼神犀利如鹰,不容半点质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江满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的身影稳重且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向那名警察解释道:“胡所长,您弄错了,这位是劳改队的周云振同志,正是他安排我前来报案的。” 听到此话,叶家派出所的胡所长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收起了手中的枪械,一脸歉意地看着周云振:“哎呀,周云振同志,实在是抱歉,一场误会啊!”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说罢,他不由得拍了拍周云振的肩膀,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胡所长的目光凌厉而果断,他扫视了身边的一位精干警察一下,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命令道:“你,还不赶紧给周云振同志解除手铐?” “是!”那名警察应声如雷,动作迅速且精准地来到周云振身旁,熟练而麻利地解开了束缚在他手腕上冰冷的半边手铐。 警察随后又将这刚刚解脱出来的半边手铐,以不容置疑的力度,“咔嚓”一声,冷酷无情地扣在了步豹纹的手腕上。 此刻的步豹纹脸色骤变,却无从反抗,只能任由命运摆布,被警察强行押上了警车。 警车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在刺耳的鸣笛声中风驰电掣而去,它的目的地并不是人们预想中的劳改支队,而是市公安局看守所。 周云振心中短暂的疑惑旋即释然。 他知道,步豹纹并非是在劳改支队的执法行动中落网,而是公安机关经过严密侦查和艰苦追踪最终将其抓获。 因此,按照法律程序,必须先将其送至公安机关进行关押审讯,而非直接交由劳改支队处理。 甚至劳改支队要提人,那就得通过正当手续了,毕竟是两个系统,互相不隶属。 周云振道:“胡所长,既然目的地是看守所,我这点伤势就不必添乱了,您还是尽快将那个狡猾的逃犯押解过去吧。我要下车了。” 胡所长紧盯着周云振那只裹着血迹的手臂,眼中的关怀和敬佩交织在一起。 他沉稳有力地回应:“你先别急着下车,你的手臂有伤,这是公事,更是人情。” “我看这样吧,我们先送你到最近的骨科医院接受治疗,然后再将逃犯安全送到看守所。” 警笛声在繁华喧嚣的市井街头回荡,警车犹如一道疾驰的闪电,穿梭于大街小巷,最终停靠在了一家口碑极佳的骨科医院门前。 周云振强忍疼痛,下了车。 胡所长看着周云振毅然决然的身影,不由得关切询问:“我们需要留下人员陪你吗?毕竟手术虽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周云振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淡然而坚毅的笑容,他婉言谢绝了胡所长的好意:“不必了,胡所长,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们抓紧时间去完成任务要紧。” 随后,周云振步入了灯火通明的骨科医院,医生们迅速而专业地为他检查伤口。 其中一位经验丰富的主治医师,一边仔细审视着他受伤的手臂,一边轻轻按压探查。 他最后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还好,虽然伤口看上去吓人,但实际上并未伤及骨头,只是子弹需要及时取出。” “这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能完成,术后静养几天,你的手臂便能恢复如初。” 医生的话音刚落,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医嘱,身边的护士也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即将进行的手术。 周云振当时就住在医院了。 当监区的夜空被烈焰染成一片赤红,炽热的火光直冲天际,仿佛要将黑暗燃烧殆尽时,郑闻悟正沉溺在市区繁华深处的秘密巢穴中,全然不知晓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的身影隐匿于情妇公寓的光影之间,沉浸在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里,对于监狱中的危机毫无感知。 直至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地,他才从昨夜的欢愉与疲倦中恍惚醒来,匆忙驱车赶回了单位。 回到单位后,他立即被眼前的紧张氛围所笼罩,同事们忙碌的身影、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种种迹象都揭示着昨晚的重大事件。 他一头雾水地听着汇报,震惊之余,才逐渐拼凑出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画面——监区遭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越狱事件。 就在这时,一道振奋人心的捷报犹如破晓的曙光划破阴霾:步豹纹,那个狡猾而危险的越狱犯,终于束手就擒。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定心丸,让郑闻悟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归位。 按照省里的相关法规,一旦越狱犯在24小时内成功追捕归案,逃犯所在单位领导便可免受任何行政或纪律处分。 此刻,身为大队长的郑闻悟,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捷报,不禁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及整个单位能够在这场风险中顺利脱身,免除了一次可能的严厉问责。 郑闻悟来到了吴省心的办公室,对他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明朗如镜,这场席卷了大片区域、造成严重损失的大火,其源头就是高压线路故障引起的火灾。” “周云振作为高压线路维护与管理的直接负责人,他的失职和疏忽难辞其咎,他理应承担起这个责任。” 郑闻悟紧皱眉头,语气中充满了责问与无奈,“我们对此类重大事故绝不能姑息。” “这次大火不仅烧毁了大量的公共财产,更为恶劣的是,它为罪犯越狱提供了可乘之机。” “致使我们的整个支队乃至全市警力都不得不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市区内每一处角落、周边邻县的每一片区域,都被我们的人地毯式搜索了个遍,这样的警力动员和资源消耗,其规模和影响都是前所未有的。” 第416章 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郑闻悟用力一拍桌面,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因此,对于周云振的处理上,我们必须坚持原则,从严从重,以此彰显我们对职责疏忽零容忍的态度。” 与此同时,他更加令人愤慨道:“另外,钱温江向我透露了一件更为恶劣的事情——周云振为了独揽所谓的‘追逃功劳’,竟狠心将他击昏并遗弃在那危机四伏、野兽时常出没的暗黑森林深处。” “若非钱温江幸运地遇上了正在进行追捕任务的特警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种无视大队领导安危、企图欺上瞒下的行为,性质之恶劣,实在令人发指。” 郑闻悟继续阐述着那让人费解的情节:“而且,在这场全员出动、紧锣密鼓追捕逃犯的大行动中,周云振却在关键时刻离奇失踪了。” “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裹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 “他的失踪就如同剧中的未解悬念,直至现在,依然是一片空白,无人知晓其下落。” 吴省心听闻此事,眉宇间不禁浮现出深深的困惑和疑虑。 他反复琢磨着这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周云振怎么会在这场追捕任务的关键时刻,突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一般,毫无预兆地消失不见? 那个逃犯步豹纹已经被公安机关擒获,周云振又干什么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的疑问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周云振的神秘失踪,无疑给这场原本看似尘埃落定的追捕行动蒙上了一层更加扑朔迷离的面纱。 吴省心满脸疑云,眉宇间透着对公正与理性的坚守,向郑闻悟提出了质询:“你刚才的话语之中,所蕴含的深意究竟是什么?” 他的声音虽平静,却暗藏波澜,仿佛在探求一个关乎人世命运的重大决定。 郑闻悟闻言,一字一顿地回应道:“我所说的,乃是基于规章制度,对于违纪行为的零容忍态度——我的意思是,应当对他进行严肃追责,直至开除处理。” 吴省心听后,眼底掠过一丝忧虑。 他紧锁眉头,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反驳道:“可是目前整个事件尚处在迷雾之中,真相未明,若仅凭揣测就作出开除这样重大的决定,岂不是过于草率,甚至可能造成不公?” 郑闻悟见状,脸色稍显缓和,他略作妥协,退一步求其次:“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暂时退一步。” “鉴于他目前还处于试用期,尚未正式转正,那么至少可以先取消他的录用资格。” 对于郑闻悟抛出的言论,吴省心并未急于给出直接而明确的答复,他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如幽潭,蕴含着无数未言说的思绪。 他的嘴角微微牵动,仿佛在衡量每一个字眼可能带来的后果,最终,他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口吻回应道:“此事嘛,我们现在暂且不议。” 午后阳光斜照,周云振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他驾驶着那辆警用吉普车,轮胎与地面疾速摩擦,发出沉稳有力的轰鸣声,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疾驰而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引人注意的不仅仅是他的归来,还有他那只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手。 绷带上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与他平日里稳健干练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心生疑窦。 “你这是怎么了?”吴省心恰好在这个时候走出办公楼,与刚下车的周云振不期而遇,看着他手上的绷带狐疑地问道。 周云振轻轻一笑,那种淡然自若的神态仿佛伤口对他来说微不足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点小擦伤而已。” 他边说边熟练地拔出车钥匙下车。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吴省心皱了皱眉,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同时也隐含着深切的关心。 他深知周云振的性子,如果不是严重到一定程度,他是断然不会轻易显露出半分疲态的。 "是!"周云振爽快地回应了一声,他跟随着吴省心走进他的办公室。 "坐!"吴省心声音沉稳有力地喝道。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眉宇间尽显威严。 "是!"周云振闻声立刻立定,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吴省心对面的座椅上。 "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吴省心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辩驳的质疑。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紧紧锁定在周云振身上,那是一种期待答案、却又满含疑虑的眼神。 周云振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诧异,他微微皱起眉头,瞳孔中闪过一丝困惑和无奈,“我不是按照您的命令去追捕那名狡猾的逃犯了吗?” 吴省心微微颔首,但紧接而来的却是更为犀利的问题,“可我听说你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为何要打昏钱温江,并且留下司机与武警在现场?” “按理说,人多力量大,不是吗?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面对这番质询,周云振脸色微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回答显得更加从容不迫,“我是迫不得已。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迅速制伏钱温江,可能就会让步犯逃之夭夭。” “至于留下司机与武警,那是为了怕单独弃他于路边不安全,怕出意外。” 这时,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门扉被缓缓推开,郑闻悟和钱温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两人步入房间,显然他们是向吴省心汇报什么问题。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增添波澜,就在他们踏入房门的那一刹那,视线不经意间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云振。 这个意外的相遇让空气瞬间凝固,尤其是对于钱温江来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与愤怒。 钱温江身躯一凛,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那小子竟然在此时此地出现! 一股无名怒火顿时在他胸中燃烧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头闪现过冲过去给周云振一顿教训的冲动。 但昨晚的经历却如冷水泼面般令他清醒,那刻骨铭心的疼痛与屈辱仍旧历历在目,让他心中余悸犹存。 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了心中的怒意。 尽管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愤慨与不甘,但他只能色厉内荏地高声喝道:“好啊!周云振,你可知道你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吗?” “趁我不备,对我发起了突然袭击,甚至把我打昏在地,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已经触犯了法律,构成了犯罪!” 第417章 有何直接关联? 周云振目光如炬,语调犀利而决绝,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质问道:“当你枪口对准我时,这究竟属于何种犯罪行为?” “你阻挠追捕重刑犯步豹纹,又是基于何种意图和动机?”他的言辞如同锋利的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凛冽的痕迹。 钱温江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环质问震慑住,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眼神闪烁,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到合适的辩解之词,只能瞠目结舌地呆立在那里。 显然,他心中隐藏的秘密让他在此刻无从应对,心头有鬼的愧疚感犹如巨石压胸,令他难以喘息。 郑闻悟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乌云蔽日,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 他冷冷地质问:“那么,请问你最终成功追捕到步豹纹了吗?” “结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落得个两手空空的下场?” “既然一无所获,你又怎能指责钱副教导员的阻止是错误之举?难道非要闹到车毁人亡的地步,才算是尽职尽责吗?” 郑闻悟进一步逼问,语气越发严峻,“为了追求所谓的立功,你竟然置几条无辜人命于不顾,这样的用心,何其险恶!” 周云振淡然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身手矫健、狡猾如狐的越狱犯步豹纹,不是已经活捉归案了吗?” 他的语气中并无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郑闻悟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峻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他哂笑回应道:“你说得不错,步豹纹的确已经落入法网。” “不过,我倒想问一句,这与你周云振又有何直接关联?” “他是被国家机器——公安机关凭借精密部署和英勇无畏而抓获的,难不成你想在这场战斗中分一杯羹,将这份天大的功劳据为己有吗?” 面对郑闻悟咄咄逼人的质询,周云振并没有立刻回应,他选择沉默。 他并非那种善于自我标榜、张扬功绩之人。 他更倾向于默默耕耘,在黑暗中付出,而不屑于在光明下索取回报。 对于他而言,步豹纹落网就够了,但个人是否因此受到表彰,是否能够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对他来说实则微不足道。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了尖锐而急促的声音。 吴省心目光犀利地瞥向了那台电话机。 他果断地抓起听筒。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的声音,那声音中透着焦急与紧迫:“吴教导员,是你吗?我有件事需要确认一下。” 吴省心回应得干净利落:“董主任,有何指示?” “周云振是不是已经到单位来了?”董金山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急切情绪。 吴省心愣了一下,回想片刻后答道:“是的,董主任,周云振今天刚刚确实到了单位。” 然而,董金山接下来的话却让吴省心心头一紧:“原来这小子竟然从医院私自跑了出来,我们之前四处找寻无果,怪不得始终没见他人影呢。” 吴省心追问董金山:“董主任,你找周云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处理吗?” 董金山略微停顿回应:“不是我要找他,而是另一个人正在找他。” 听到这里,吴省心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他是谁?”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背后潜藏着对这个神秘人物的猜测。 董金山的回答更是让吴省心震惊不已,仿佛一股寒气瞬间穿透脊背:“他吗?步豹纹!” 正是那个最近越狱成功的重犯。 吴省心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峻起来,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这个越狱犯步豹纹找周云振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郑闻悟听到这个消息,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他几乎是抢过话头,斩钉截铁地分析道:“这还要问,肯定是他们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勾结。” “或者说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啊!” 然而,电话中传来董金山那低沉有力却令人惊愕不已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雷,在郑闻悟的耳边炸响。 使得他瞠目结舌,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内容:“谁在旁边散布无稽之谈?” “如果没有周云振的英勇行动,此刻那个狡猾如狐的步豹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吴省心教导员在听闻此言后,心头瞬间如被重锤敲击,陡然一紧。 他快速地揣摩着这句话背后的信息,暗自思忖:难道说,这次成功擒获步豹纹的关键人物竟然是周云振? 否则,周云振为什么手缠着纱布? 在内心波澜起伏之际,吴省心不禁脱口而出,带着一丝疑惑与惊喜交织的情绪问道:“这么说来,是周云振立下了大功?” 董金山的回答简短而坚定,像一把利剑直刺要害:“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步犯现如今被关押在看守所,面对支队和公安局联手进行的严苛审讯,始终铁嘴钢牙,拒不交代任何问题。”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必须见到周云振,否则即便泰山压顶,他也绝不开口吐露半个字。” 这一消息如同重磅炸弹,让在场的钱温江脑中一片轰鸣。 他意识到,一旦周云振出现在看守所,步豹纹极有可能因此开口,一切昭然若揭。 这对他而言,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里,他倏忽间挺身而出,疾言厉色地道:“不行!周云振那家伙伤我之痛还未清算,这笔账岂能如此轻易一笔勾销?” “他竟想拍拍屁股,逍遥而去?这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他转向吴省心,急切道:“吴教导员,再者说,董金山与你平级,你们的地位本应平等无二,他又凭什么越过职权范围,擅自对你发号施令?” “难道你麾下的队伍,是任由他人随意调遣的吗?” 吴省心听闻此言,紧握住手中的话筒出音口,不让话筒那边的董金山捕捉到这里的丝毫异动。 他面色凝重,缓缓回应:“事情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钱温江马上道:“此刻我们三人共聚一堂,我们的班子始终坚持集体决策的原则。” “凡大事必举手表决,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只要有超过半数的人同意,决议便能够通过。” 话音刚落,钱温江率先举起了手臂,紧接着郑闻悟也紧随其后,两人同时表明了反对的态度。 “吴教导员,既然按照规定应当实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那么面对董金山的要求,你现在可以直接拒绝。”钱温江道。 第418章 我还有活? 吴省心的手指轻轻滑离话筒,电话线那头,传来董金山沉稳且略带焦急的声音,“怎么了?吴教导员,你突然沉默了?” “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要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否则后果怕是你难以承受啊。” “我刚收到消息,省局的人已经整装出发,正火速赶往市看守所进行提审,此刻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董金山的话语间流露出一种紧迫感。 紧接着,他抛出了一个犹如重磅炸弹般的指令:“沐政委亲自下令,要求火速调遣周云振到看守所,务必要让步豹纹尽早开口。” “至于是否让周云振与步豹纹直接见面,这个权衡利弊就交由你自己来拿捏吧。” 语毕,董金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声清脆而决绝的“啪”响在电话线两端回荡。 这一连串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砸在吴省心心头,他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和愕然。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这竟然是沐政委的指示?” 在劳改支队这个特殊的环境下,沐山川政委的每一句话都犹如金科玉律,无人胆敢质疑和抗拒。 站在一旁的钱温江和郑闻悟一听是政委的指示,两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吴省心马上态度变得坚决,他声音铿锵有力地回应道:“请董主任您安心,对于政委的命令,我将以最坚决的态度去执行,不折不扣,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此刻,周云振正在他身旁。吴省心的目光迅速锁定在周云振身上,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喙的果断:“小周,有紧急任务需要你执行。”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没有给郑闻悟和钱温江任何插话的机会,选择直接忽视,径直对周云振布置了任务。 “小周,立即前往看守所,你要亲自去会见罪犯步豹纹,他有重要口供。这是上级的命令,务必尽快执行!” 吴省心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 周云振听闻此言,眼神一凛,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我立刻执行!” 然而,吴省心注意到周云振手上的伤势,不禁流露出关切之情,“你的手受伤了,这样吧,我让司机开车送你过去,以免耽误行程。” 周云振却轻轻摆了摆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谢谢关心,这点小伤并无大碍,没有伤到骨头,不影响我执行任务。我会自己驾车前往,保证准时完成任务。” 周云振踏入了市公安局那庄严而肃穆的看守所大门。 他在身穿制服、一脸严肃的看守所警察引领下,穿过重重铁门与回廊,最终抵达了内院深处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那张光洁冷硬的审讯台映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显得格外醒目。 周云振径直走向审讯台,落座后,他的目光透过面前那扇嵌着铁栏的窗口,聚焦在对面那个曾一度令整个城市为之震动的犯罪嫌疑人——步豹纹身上。 步豹纹,一个曾经自诩为“犯罪界的天才”,此刻却低垂着头颅,昔日的嚣张与傲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无奈与沮丧。 面对周云振那锐利如炬的目光,他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挫败:“我精心策划的行动本应天衣无缝,每一个环节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得滴水不漏。” “然而,结果却是在你的手中破灭,你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宿敌,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逾越的一道屏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在那个我自认为最安全、最隐秘的地方,那个我耗费无数心血精心挑选的据点,将我一举擒获,这无疑证明了你的神机妙算和超凡洞察力。” “看来,这就是我的命数吧,一物降一物,我对此无话可说,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步豹纹言语间流露出深深的哀叹。 周云振沉稳地坐在审讯室的对面,眼神中透露出深邃而敏锐的洞察力。 他抬起眼帘,凝视着眼前的步豹纹,他淡淡地道:“你找我来,绝非仅仅是为了证实我是否已经洞悉你的部分秘密吧?” “实际上,对于你——步豹纹,我也抱有许多亟待解开的谜团。” 步豹纹听罢,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的目光犹如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既带有绝望又不乏挑衅,“周警官,我明白,在你的眼里,我步豹纹的确是一本尚未揭开全部真相的书。” “但是,在越狱过程中我杀死阳丰森,伤崔山泉,这是重罪。” “再加上越狱脱离罪,我还有活?有些事情,我想我会选择带着它们一同走入黑暗的坟墓。” 周云振眉梢微挑,不徐不疾地回应道:“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法律并非铁板一块,一概而论。” “阳丰森未死,崔山泉只是昏迷,再加上你的脱逃行为,这些固然构成了重罪,但并没有达到死刑的标准。” “因此,你的罪行并未严重到足以判处极刑。” 步豹纹闻言,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像是在黑夜中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微光,他略带怀疑地反问:“真的吗?我还以为自己已是必死无疑。” “千真万确。”周云振坚定地回应,声音掷地有声,“只要你肯老老实实供述罪行,坦白从宽,还有机会改过自新。” “如果你能协助我们破获其他案件,立下功劳的话,甚至有可能得到减轻处罚的机会。” 上一世的步豹纹,由于越狱后犯下了更为严重的罪行——杀害追捕人员,最终走上了被执行死刑的不归路。 然而在这个现世,周云振及时介入,他的人生轨迹得以改变,避开了那步步逼近的死亡阴影。 成功阻止了步豹纹走向不归路的命运。 周云振的目光紧紧锁在步豹纹的脸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你可以对我坦诚相告了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和期待。 步豹纹没有立刻回应,他犹豫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在权衡着什么重大决定。 第419章 揭密 终于,他开口了,语调略带迟疑与严肃,“我可以解答你心中的所有疑问,只是……” 他顿了顿,让气氛变得更为凝重,“只是这件事必须在无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 周云振听闻此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为难。 他知道按照规定,审讯犯罪嫌疑人时必须有两人同时在场。 这不仅是为了确保安全,避免出现意外状况,更是为了保证程序公正,防止供词被人为篡改或者遗漏。 此刻,他的视线扫过审讯室内的两位陪同人员——他们是来自公安机关的同志,而眼前的步豹纹,则是由劳改机关负责的犯人,最终仍会由劳改机关完成侦查工作,并提交相关材料以决定是否加刑。 想到这里,周云振心中有了决断:既然步豹纹属于劳改系统管辖,而审讯的正式过程并不需要公安系统的干警参与,那么他们暂时离开也并无不妥。 两位看守所的干警显然明白了周云振的心思,他们默契地点点头,其中一位拍了拍周云振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放心吧,你们谈。” 随后,他们便悄然退出了审讯室,只留下周云振和步豹纹二人在静谧的空间中对峙,等待着即将揭开的真相。 周云振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步豹纹的眼眸中,此刻的单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被紧张与神秘的气息凝固住。 他的话语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掷地有声的石子,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激起层层涟漪,“现在这独立的空间只有我们两者相对而坐,你内心深处所藏匿的一切,不妨直言相告吧。” 步豹纹坐在对面,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表情,眼神闪烁却毫不躲闪。 他倚靠在椅背上,话语间透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你尽管发问,我不知从何说起,但只要你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云振听罢,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显然对步豹纹的坦诚感到满意。 他接着追问道:“那么,我首先要探寻的疑点是,监管区内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无疑是为你的临时脱逃提供了契机,我说得没错吧?” 步豹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以肯定的口气回答道:“对,正如你所推测,那场大火的确让我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逃离那个牢笼。” “我是临时起意脱逃的。” 然而,周云振并未就此止步,他的目光犹如鹰隼般锐利,直指问题的核心,“那么,接下来我要揭示的谜团更为关键——在如此仓促且充满变数的情况下,你是如何提前安排了那辆越野车在关键时刻接应你的呢?” “能掐会算?知道会准时起火?不可能!这其中究竟有何布局或隐秘联系?” 步豹纹听后,脸上闪过一抹狡黠却又充满智谋的笑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隐藏在心中的秘密缓缓揭开…… 步豹纹微微一笑,眉宇间透出一抹深不可测的智谋,他悠然道:“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复杂,我谋划这场越狱行动,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实际上,早在计划表上标注的越狱日期之前仅仅三天,我就已经预设好了所有步骤和细节。” “火起那一刻,我果断拨通了符和波的电话,让他立刻驱车前来接应。” 周云振一脸困惑,他的眼神中满是疑问。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在监管区内拥有单人间待遇,我不否认,你甚至暗中还备有专属的罕见的手机作为通讯工具,享受着高于常人的特殊对待。” “然而,即便如此,从市区到这偏远的监管区,平时在路况良好的情况下,符和波驾车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抵达。” 他进一步分析道:“更何况那晚正值疾风骤雨之际,山路蜿蜒曲折且漆黑一片,能见度低至极限,这样的恶劣环境下,想要超速行驶并及时赶到此处,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周云振皱紧眉头,逻辑严谨地指出:“而据我们记录,火起之后仅过去半小时你就消失无踪。” “也就是说,符和波驾驶的车辆必须在不到半个小时内穿越重重困难到达这里,这个时间线上是否存在如此大的巧合或者另有隐情?这实在令人费解。” 步豹纹沉稳地回应道:“你所提及的这个问题,其答案并不复杂,实际上,在这紧要关头的三天前,我便已精密布局。” “我派遣了符和波在距离监管区仅咫尺之遥的一个静谧村落里悄然租下了一处民居作为临时据点。” “他与同伴艾丽两人,就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猎豹,藏身于那看似寻常无奇的出租屋内,以极其隐秘的方式蛰伏待机。” “而那辆至关重要的车子,早已在他们的严密掌控之下,随时准备发动引擎,奔赴任何需要他们的地方。” “我在监管区有独立且安全的单间,能够避人耳目,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方便进行秘密交流与策划。” “我们之间还通过先进的手机保持着全天候的紧密联络,无论是关键情报的传递,还是突发状况的应对,都能做到迅速而准确。” “因此,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声召唤,符和波与艾丽就能立刻从潜伏状态中跃起,如影随形般快速抵达指定地点,这就是我们的高效联动与默契配合。” 周云振沉吟片刻,眼神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犀利光芒,缓缓道:“符和波、艾丽这二人是臭名昭著的毒枭吴瑙的人。对不?” “是!” 步豹纹的话音刚落,周云振又紧随着抛出了一个疑问,眉宇间凝聚了深思熟虑后的决然,“他们既然是吴瑙坎的手下,为何会出手相救于你?” “这其中缘由怕是并不简单吧。” 步豹纹闻听此言,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坦诚相告:“不错,他们的行动确实出于吴瑙坎的授意。” “尽管我步豹纹在横岭市区只是一个负责分销毒品的代理人,并非这个庞大贩毒集团的核心成员。” “但对吴瑙坎而言,我或许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他不惜派遣手下将我从牢中解救出来。” 第420章 真相大白 周云振听罢,眸光微闪,似乎已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在心中构建起一幅错综复杂的犯罪网络图谱。 他略微停顿,语气转为严肃而坚决:“现在我明白了你的身份和处境。” “然而,我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关乎我们能否彻底击溃这个贩毒集团,也关系到更多无辜生命的安危。” 周云振的目光锐利而深邃,犹如洞察秋毫的猎鹰,直视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步豹纹。 他的话语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的鼓点,“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身上背负着吴瑙坎一笔数额巨大的贩毒款项,还未完成交割,便因重罪锒铛入狱,是吴瑙坎派人来救你的,也是为了那一笔钱吧?我说得对吗?” 步豹纹面无表情,紧闭双唇,仿佛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了那厚重的沉默背后,只有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异样情绪泄露了他的内心波动。 周云振继续推演着这个错综复杂的谜团,“如若我没有推测错误,那笔巨款已被你巧妙地兑换成了最为保值的黄金,深埋于某个隐秘之处,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而这藏宝之地,恰恰就在离江满成家不远处,我说得不错吧?” 步豹纹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惊愕万分,显然未曾想到周云振竟连这样的细节也能一一道破。 然而,周云振并未急切寻求答案,因为他深知,这种深藏不露的人物,绝非轻易就能撬开其紧闭的心扉。 于是,周云振转移了话题,将焦点投向另一个关键问题上,“你究竟是用何种凶器对阳丰森造成了致命伤,又是如何在监狱起火、监管区陷入混乱之际逃脱出来的呢?” “要知道,即使乱作一团,但监管区大门的盘查依旧严格无比,一个光头囚犯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顺利脱逃?”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试图开启步豹纹心中那扇尘封的秘密之门,引出那段惊心动魄、充满生死较量的故事真相。 步豹纹坐在那里,沉默不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思绪。 周云振坐在他对面,锐利的目光犹如鹰眼直视着步豹纹,话语中充满了质询与紧迫:“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但凡所知之事,定当毫无保留地直言相告。” “如今到了关键之处,你却选择了沉默,这是为何?” 步豹纹在内心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战,理智与情感在他的胸腔中激烈碰撞,宛如冰火两重天。 终于,他在一番挣扎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将心中那沉重的秘密卸下大部分来。 “罢了,事已至此,我便告诉你真相吧。”他的声音低沉。 “我所用的凶器就是一把匕首,一把藏匿在我衣袖中的锋利匕首。”步豹纹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一把利剑,刺破了室内的寂静。 然而,周云振并未因此放松紧绷的神经,反而步步紧逼,目光如炬,“我知道那是锐器,我想知道的是,这把匕首究竟是从何而来?背后又是谁把它交到了你的手中?” 他的话音落下,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静待着步豹纹的回答,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步豹纹沉吟了半晌,最终他还是开口道:“是改造副队长王百厮,亲手将这把匕首带给了我。” 周云振闻此言,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心中如同被重锤敲击了一下,那个那个平日里行事狡猾,口碑恶劣,声名狼藉的家伙果然是这一切背后的推手。 “其中的过程是如何?我想,王百厮绝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直接将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交到你的手中吧?” 周云振紧盯着步豹纹,话语间充满了追根究底的决心与力度。 步豹纹微微点头,眼中的愤怒与无奈交织在一起,“的确不是那么直白的方式。那把匕首,其实是藏在了我的生日蛋糕之中。” “是你托钱温江买的,不,带进的生日蛋糕吧?” 步豹纹点点头。 周云振听罢,脑中犹如惊雷炸响,钱温江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心头,这个早已被他怀疑的败类,果然是罪行的关键一环。 原来是他巧妙地利用了生日蛋糕,为步犯提供了实施犯罪的工具,这也解释了为何他始终阻挠自己对步犯的全力追捕。 这个钱温江,身为肩负着改造重任的副教导员,本应以身作则、恪尽职守,如今却堕落成了同案犯,这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他的背叛和堕落,无疑给整个案件蒙上了一层更为阴暗的色彩。 周云振的眼神犀利如刀,直视着步豹纹,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洞悉一切的坚定与冷静,“钱温江送来的那个生日蛋糕,我想必定无疑出自符和波之手。” “这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你们两个早有预谋、精心策划的一环,我说得没错吧?” 步豹纹面对周云振的质问,并不否认。 周云振看在眼里,心中怒火暗燃,他在心底狠狠地咒骂,钱温江、王百厮,你们这两个败类,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对于你们这些龌龊罪恶行径清算的日子已然不远。 短暂的沉默后,周云振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暂时压下。 他紧盯着步豹纹,继续追问道,语调中的严肃与紧迫让整个空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那么,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是如何从那个看似密不透风的地方逃出来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才是解开整件事情谜团的关键所在。” 他又抛出了一个决定性的问题,那问题如同一颗掷入深潭的石子,在空气中激起了紧张而又迫切的涟漪,“你究竟是如何在重重困难中成功逃脱的?” 他紧紧地盯着步豹纹,语气中的严肃和凝重不言而喻。 步豹纹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吟了片刻,仿佛在整理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 终于,他徐徐开口,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与机智:“我选择了最为大胆且冒险的方式——我是身着制服逃离的。” 第421章 你们两人倒是相像 周云振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宇间的怒气犹如乌云蔽日。 他厉声反驳道:“你的说法与崔山泉,阳丰森所交代的情况并不相符,他们从未提及你是穿着制服逃走的事实!” 他的声音犹如雷霆,震得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颤。 步豹纹并未因周云振的质疑而动摇,他挺直腰板,他不容置疑地继续解释道:“周警官,他们的话并没有错,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在我潜入保管储藏室准备取走制服的时候,结果被阳丰森和崔山泉发现并跟踪。” “在一场激烈的对抗中,我被迫出手,一招之间将崔山泉打伤,阳丰森与我之间爆发生死搏斗,他在我迅疾如电的反击下受了刀伤。” “正是利用他们倒地昏厥混乱之际,我才得以穿上那身关键的制服,从而混迹在人群中,顺利逃出生天。” 周云振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云振的眉头紧皱,眼眸中闪烁着困惑与惊讶交织的光芒,他凝视着步犯,沉声问道:“你的制服,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句话似乎携带着千钧之重,仿佛每个字都在空气里重重落下,砸出了深深的疑问痕迹。 步豹纹在周云振那犀利如炬的目光下,仿佛被无形的压力逼迫得无法呼吸。 他沉默了许久,仿佛是在内心深处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挣扎后,才缓缓启齿,声音低沉:“是钱温江送来的。” “啊!”周云振听闻此言,不禁发出了一声震惊的低呼,这声音虽轻,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审讯室静谧的空气中炸开。 这个钱温江,此前自己认为还认为他因渎职行为,如今看来,其行径已从失职越界到了蓄意犯罪的地步,性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是一个可能的疏忽者,而是直面罪恶、参与犯罪团伙的共谋者。 然而,最令周云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身为分管改造工作的副教导员,钱温江手握权力,肩负重任,他还有前程,为何他会为了一个罪犯,不惜抛弃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 又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他愿意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涉足犯罪的深渊? 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人性纠葛,或是深不可测的利益交换?亦或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感纠葛? 周云振一脸震惊,“钱温江身为副教导员,他岂会为了你自毁前程?敢送你制服?“ 步豹纹沉吟片刻,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回答道:“这个问题嘛,我还真的未曾深究过。” 他的语调波澜不惊,仿佛谈论的并非一件可能关乎案件关键的事。 周警官听罢,眉宇间掠过一抹疑云,他紧盯着步豹纹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庞。 他追问道:“你在监管区有手机,难道就没有尝试通过这个现代通讯工具去联系符和波,询问一些必要的信息吗?” 步豹纹回应:“这个嘛,我还真没有那份闲心去追问。” “周警官,如果你对此抱有浓厚的兴趣,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找钱温江本人对质,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更为直接的答案。” 步豹纹瞥向窗外阴郁的天空,若有所思地低语:“据我所想,恐怕钱温江不久后也会处在法律的制裁之下,与我一样,面临着成为阶下囚的命运吧。” “到了那时,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弄不清的呢?” 这时,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看守所的一位身着制服、面容刚毅的干警缓步推门而入。 他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给这静谧压抑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动的气息。 “找我有什么事吗?”周云振抬起头来。 然而,这名干警刚欲开口说话,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突然像被钉在了原地,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奇,仿佛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的视线在周云振和囚犯步豹纹之间游移,像是发现了某种令人费解的巧合。 面对干警如此异常的表现,周云振不禁也是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是不是有重要的情况需要通报?” 这位干警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解释道:“其实,我是想说,你们两人倒是相像。” 周云振听后,更是满脸不解,眉头紧锁,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口吻回应道:“怎么可能呢?我是守护法律的警察,他是触犯法律的罪犯,我们的人生轨迹天差地别,怎会相像?” 干警见状,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所说的相像,指的是你们二人的五官轮廓以及面部特征,若非仔细分辨,真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难以区分呢!” 周云振轻轻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对于干警提及的关于长相相似这一话题并不以为然,他深谙世事无常,人海茫茫中没有血缘关系却面貌酷似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这位看守所干警道:“刚刚接到消息,省劳改局连同你们所在支队的工作人员将要前来提审步犯,马上到!” 周云振闻讯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而果断的光芒,不假思索地回应道:“那好,我刚好谈话完毕。” 转瞬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铁窗里的步豹纹身上道:“待会儿他们来提审你的时候,你要像竹筒倒豆子那样,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坦白出来。” “这是你争取从宽处理的唯一出路。” 他的语气虽严厉,但其中蕴含着对步豹纹能够悔过自新的深深期待。 他再次强调道:“这次他们是正式进行提审,你的每一份供词、每一个回答都会被详细记录在案,成为判定你罪行轻重的关键证据。” 交代完毕,周云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出去了。 周云振刚刚从看守所内部办公室走出,就在这阳光斜照、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严肃气氛的时刻,三辆小车如同雁行有序般鱼贯而入,沉稳地驶入了戒备森严的看守所大院。 第422章 迎面相撞 第一辆车在指定位置稳稳停住,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身着笔挺警服,面容刚毅且眼神犀利的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他步履稳健,一身正气,显然对这次行动早已胸有成竹。 紧随其后的第二辆和第三辆车上,同样依次下来了几个神情专注、严谨认真的工作人员。 他们分别来自省局管教处和监察室,组成了联合调查小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于此次任务的重视与决心。 他们的到来无疑彰显出,从支队到省局,对于近期发生的步豹纹脱逃案件,不仅没有丝毫懈怠,反而投入了空前的力度与关注。 董金山目光如炬,他一眼就看到了周云振,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言语中透着关切与期待:“小周,现场情况怎么样?步犯的事态进展如何?” 周云振见状,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他轻声道:“董主任,步犯现在已经放弃了抵抗,愿意坦白交代所有涉及此案的问题,确实他这次出逃有内鬼协助。” “内奸究竟是何人?” 周云振略一停顿,紧接着掷地有声地道出一个名字,“钱温江?” 董金山闻此言,脸色瞬息万变,愕然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眼神中交织着震惊与疑惑,仿佛这个名字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是他?不可能吧!” 他虽然不相信,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个可能的事实。因为周云振不可能对自己撒谎。 周云振轻轻颔首,“确实是他,而且这背后的阴谋并不止于此,有意无意地协助步犯脱逃的还不止钱温江一人,等到你们对步犯进行正式审讯时,他会将一切隐秘都和盘托出。” 此时,三位省局调查组人员已整齐列队,在审讯室外静待董金山一同进入。 他们神情严肃,显然是为了查明真相而来。 周云振瞥见这一幕,立刻道:“董主任,你还是陪省局的同志进去吧,我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既然步犯愿意开口,那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我就先行离开了。” “好!”董金山听后,脸上显现出坚毅之色,他用力地点点头。 对于钱温江这个隐藏在暗处的败类,他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决心,“钱温江这个蛀虫,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者!” 他说罢,转身与省局调查组人员一起踏入了审讯室,只留下一道坚定的背影。 周云振在完成了一项艰巨而隐秘的任务之后,带着满身的风尘和未尽的故事,重新踏上了熟悉的道路,回到了那个充满热血与责任的大队。 他前往吴省心办公室进行例行汇报。 正当周云振步伐坚定地踏上楼梯,迎面撞上了大队长郑闻悟。 郑闻悟此刻他的面色却显得阴鸷而深沉,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刺骨的冷冽,“周云振,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凭借罪犯步豹纹提供的内幕信息能一飞冲天,平步青云了呢?” “政委明明有权力安排你留在支队,享受更好的工作条件和环境,却没这么做吗?” “周云振,你为何又选择回到这个偏远的、被崇山峻岭环绕的穷困之地呢?” 言语间流露出对周云振此次行动结果的质疑与试探。 “看来,政委并没有将你看作支队不可或缺的一员啊,周云振,为何不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呢,不选择在那边大展拳脚,反而又回到了这个连生活条件都十分艰苦的地方呢?” 郑闻悟的眼神中满是嘲讽之色。 面对郑闻悟的挑衅,周云振并未动怒,而是反唇相讥回应道:“郑闻悟,你不是也没有到支队工作吗?” “你何尝不是如此?说别人有意思吗?你也有机会去支队工作,过上与城市无异的生活,却毅然决然地坚守在这个穷山窝里?” “政委明明有权力让你留在支队,还回到这个穷山窝里来啊?看来,政委并也没有将你看作支队不可或缺的一员啊。” 周云振这是反语正说,让郑闻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岂不是正应了那句老话——乌鸦笑猪黑,自己却不自知其黑乎?” 周云振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剑,直戳郑闻悟的心坎,让他瞬间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这小子尖牙利嘴,杀人诛心啊!郑闻悟显然被周云振这一席话给呛得一时语塞,张口结舌。 郑闻悟凡心中对周云振的愤恨如同熊熊烈火在胸中燃烧,那股从牙根处透出的痒痒之感,犹如万千蚂蚁啃噬心田。 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毫无顾忌地直呼自己的名讳,全然无视自己所拥有的地位与威严。 周云振的眼神中透露出的轻蔑与不屑,无疑是对郑闻悟凡尊严的践踏。 郑闻悟凡眼神锐利如鹰,心中暗忖: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我要你活得比死更痛苦,要你深刻体验到什么叫作生不如死的绝望。 郑闻悟对周云振的恨意犹如熊熊烈火,在他的内心深处炙热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的防线彻底融化。 周云振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已然成为了一种无法释怀的梦魇,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心头。 他决心以最严厉的方式回应周云振,那就是要让其承受无尽的惩罚,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要让周云振明白,一旦触碰到了他人不能触碰的底线,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为恐怖的命运,是被彻底踩在脚下,再无抬头之日的绝望。 周云振对郑闻悟不再理睬,他那坚定而决绝的步伐直指吴省心所在的办公室。 然而,命运仿佛故意玩弄于人,政委恰恰在这紧要关头将吴省心紧急召唤至支队部,使得周云振扑了个空。 周云振与随后而来的郑闻悟擦肩而过。 郑闻悟眼见周云振无视自己,怒火中烧。 他的心中已酝酿出一份严苛的处理方案,亟需得到吴省心的首肯甚至是胁迫他也得达成目的。 然而,当郑闻悟疾步来到吴省心的办公处时,只见到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他的愤怒与决心。 郑闻悟回到那熟悉的办公室,则是恨意难平。 郑闻悟心中的愤懑并未因为空间的转换而有所消减,反而在静默的环境中越燃越烈。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既然吴省心此刻不在,那么作为大队里的二号人物,这不正是自己可以独立决策、施展权威的大好时机吗? 第423章 还有什么紧急情况? 这个想法令郑闻悟的眼神瞬间变得狡黠而锐利,他意识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自己完全可以依据组织规则和职责权限,主导对周云振的处分流程。 于是,郑闻悟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副大队宋成章长和副教导员钱温江开重要会议。 两位领导成员都在大队,接到召唤后,仅仅几分钟后,两人便疾步如飞地赶往郑闻悟的办公室。 随着宋成章、钱温江的到来,这场决定性紧急会议在郑闻悟的办公室内正式拉开帷幕。 当然,毋庸置疑的是,全员一致同意了对周云振的辞退决定。 郑闻悟道:“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之举,而是基于周云振一连串严重违反职业道德和法律法规的行为所做出的必然裁决。” 郑闻悟面色严肃地进一步阐述道:“在周云振涉嫌违法犯罪的诸多事项中,他的罪行主要涵盖了渎职罪这一层面。” “其在职期间玩忽职守、引起了监管区内的大火,造成了不可忽视的损失。” “不仅如此,他还触犯了妨碍公务罪,以恶劣手段阻挠正常追捕罪犯的执法程序。” “更甚者,他竟胆大妄为地对执法人员实施暴力袭警行为,确切地说,应定性为故意伤害罪。” 提及此处,郑闻悟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宋成章和钱温江,“钱温江同志正是在这起恶性事件中不幸成为受害者。” 紧接着,他提出了后续处理方案:“对于周云振涉及的犯罪问题,我建议我们将其完整材料移交给检察机关。” “由他们依法进行深入调查,并向法院提起刑事诉讼,让法律给予公正严明的裁决。” ”有意见吗?“ 话音刚落,宋成章和钱温江异口同声回答:“没有意见!” 郑闻悟微微颔首,确认二人对此并无异议后,果断拍板:“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照既定程序来执行。” “首先,我们全体领导层将共同与周云振进行一次谈话,明确告知他在试用期内的表现被判定为不合格,并正式传达辞退决定。” 郑闻悟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检察院。 周云振在接到领导集体谈话的决定时,心中已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阴霾笼罩在心头。 尽管如此,他那刚毅的眼神并未流露出丝毫畏惧。 他知道这背后是郑闻悟的垂死挣扎,犹如秋后的蚂蚱,纵然奋力跃动,也无法逃离即将到来的严冬。 他知道,这所谓的“谈话”背后所隐藏的暗流涌动,无非是郑闻悟最后的困兽犹斗,企图以组织之名对他进行清算。 他独自步入了那个静谧而略显压抑的小会议室。 此刻,郑闻悟正襟危坐,脸上凝重的表情如同一块冷硬的铁石,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周云振,我作为组织代表,正式向你宣布。” “经过领导班子全体成员深入研究和慎重考虑,在你试用期间的工作表现,我们一致认为未能达到预期的标准和要求,现决定终止你的试用期,并正式予以辞退。” 郑闻悟的话语像一把尖锐的剑,直刺周云振的心头。 然而周云振的眼神并未躲闪,反而迎刃而上,满是对不公的挑战和对真相的坚守。 “至于你涉嫌的犯罪情况,我们将立即移交给检察机关进行进一步查处。”郑闻悟的语调越发低沉,宛如黑暗前的预告,“检察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做好配合调查的准备。” 周云振眉梢紧锁,眼中闪烁着冷峻而锐利的光芒,对着郑闻悟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你真以为自己能代表这个铁血铸就、纪律严明的组织?” “你竟敢擅自决定将一名正在接受锤炼与考验的见习警察辞退?你的权力边界何在?” 他的话语如同尖刀般直戳要害。 郑闻悟脸色沉静如水,冰冷的目光中透出坚定与决然,他回应道:“我并非妄言,支队的决策确实需要依据基层组织的意见和决定,对任何干部进行惩处或调整职务。” “至于你质疑我的权限问题,在我们大队内部,考核权的确掌握在我们集体手中,难道我们共同做出的决定,有什么不对吗?” 郑闻悟接着阐述道:“你的犯罪行为问题,每一个公民都有权利和义务去检举揭发,并请求相关司法机关介入调查,依法惩治不法行为。” “我所做的正是遵循这一基本原则,有何不妥之处?” 周云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言语间透露出丝丝寒意,“好一个郑闻悟,你的官威倒不小啊。” “居然在未与教导员商量的情况下独断专行,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组织程序和纪律观念?” 郑闻悟坦然迎向周云振质疑的目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事态紧急时,自然要采取灵活变通的方式处理。” “我已准备事后立即通知教导员,这是支部大多数成员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集体决定,绝非我个人意志所能左右。” “他的意见固然重要,但在原则性问题上,一人之力无法改变大局。” “你也不要心存侥幸,认为可以凭借个人影响力挑战集体决议。” 周云振面色铁青,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冬日寒冰撞击钢铁,透出一股深深的不满与质疑,“你现在告诉我这是紧急情况?” “步犯已经抓获,戒严已解除,还有什么紧急情况?” 郑闻悟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仿佛被周云振的反问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惊愕,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却一时之间找不到恰当的话语来回应。 周云振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神直视着他,毫不退让地再次抛出了那个问题:“对于我的处理决定,你们竟然在没有经过充分核实的情况下就草率地下达了?” 郑闻悟的脸庞上浮现出冷峻而严肃的表情。 他紧抿着嘴唇,语气里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周云振,关于你的种种行为,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是——渎职、胆大妄为,甚至包括在执法过程中殴伤负责指挥追捕行动的副教导员。” “这些罪行无论在哪一个劳改单位,都不是可以轻易忽视的小事。” 第424章 最后的表演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链,一环扣一环。 “我建议你还是明智地选择配合检察机关的工作,如实交代自身存在的问题,这样或许还有可能争取到从轻处理的结果。” 郑闻悟的目光犹如寒星,犀利而又充满警示。 最后,他补充道:“根据支队条例的规定,如果经过考核试用期后仍不合格,或者存在严重违纪违法行为,予以辞退是无可厚非的决定。” “我们只是在严格执行规章制度,履行我们的职责。” 周云振面色铁青,目光如冰刃般直刺郑闻悟,他冷然道:“好一个公权私用,公报私仇的把戏,郑闻悟,你休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张狂跋扈,以为自己一手遮天。” “法律的公正之眼始终在注视着一切,最终鹿死谁手,究竟是你我二人中的哪一位身陷囹圄,现在还远未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郑闻悟闻言,脸色瞬时变得苍白无血色,内心的惊惧犹如狂风巨浪翻涌不息。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知道些什么?” 周云振并未因郑闻悟的慌乱而有丝毫动容,他淡然自若,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语气平静却蕴含深意,宛如寒潭静水,波澜不惊,“我只是提醒你,那些长年在黑夜中行走、心存侥幸的人,总有一天会撞见他们试图逃避的‘鬼’,而这所谓的‘鬼’,便是他们亲手种下的恶果与报应。” “那可能是正义的审判,可能是良心的谴责,也可能是他们亲手编织的罪恶网罗。” 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云振的话语在空气中盘旋、回响,每一个字眼都像是掷地有声的警告,让郑闻悟不寒而栗,内心深处的恐惧像蔓藤般疯狂蔓延。 在这一刹那,更恐惧的是钱温江,他的神色犹如瞬息万变的风云,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庞陡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惶恐。 周云振的话音甫落,仿佛一把无形的剑悬在半空,其锋芒所指之处,显然不仅仅是郑闻悟这位当事人那么简单。 周云振的话语中蕴含的深意,如同暗夜中的惊雷,在钱温江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头那块巨石越发沉重,周身的温度仿佛也随着周云振的话语骤然下降了几度。 他意识到,周云振这番话或许正是一把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一旦触及到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后果将不堪设想。 心怀鬼胎的钱温江此刻仿若置身于悬崖边缘,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心跳声在胸腔内砰砰作响,剧烈得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他的秘密,那份隐藏在内心深处、时刻威胁着他安稳生活的秘密,一旦被揭露,无疑是犯下了滔天大罪,足以让他从云端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钱温江的背脊不禁一阵寒意直冲头顶,冷汗瞬间渗透衣衫,他真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然而表面仍需故作镇定,内心的波澜壮阔却无法平息。 这时,随着一阵轻微的引擎轰鸣声在静谧的院子内回荡开来,几辆簇新的黑色小轿车有序而庄重地驶入了院落,它们犹如一串沉默的音符,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且不容忽视的光泽。 车门依次打开,三位身着检察官制服的人迈步而出,他们步伐坚定有力,神情严肃认真,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流露出法律的威严与公正。 紧随其后的,是支队监察室主任董金山和十大队教导员吴省心,两人面色凝重,显然此次行动非同寻常。 郑闻悟的目光恰好捕捉到这一幕。 当他的视线落在从小会议室门口现身的三位检察官身上时,他仿佛像被电击般瞬间血脉偾张,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般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他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言语间充满了不可抑制的激动:“周云振,你还有何嚣张之态?” “瞧,现在检察院的同志亲自来请你走一趟了!” 一听到这话,此刻的钱温江同样内心激荡不已,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那股燥热感像是熊熊烈火在胸中燃烧。 “周云振,你的末日终于来临了!” 他愤慨地指着周云振,声音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你无视命令,抗拒上级指示,甚至动手殴伤我,这可不是一般的轻罪!”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将付出应有的代价。” “现在,你将褪去警察的光环,从执法者变为阶下囚。” 三位面色铁青、眼神锐利的检察官步入房间,他们紧绷的表情仿佛凝聚着不可违逆的法律意志,并未对坐在角落里的郑闻悟投去半分关注。 其中一位身着笔挺制服、眉眼间透着威严的检察官径直发问:“谁是钱温江?” 这一声询问犹如晴天霹雳,直击在场的钱温江心头。 他脸色瞬间如灰败之叶,惨白得毫无血色,内心的惊恐与不安让他不得不战战兢兢地承认道:“我……我是!” 检察官们听后,其中一人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盖有鲜红印章的拘留证,语气冰冷而坚定:“钱温江,你因涉嫌重大犯罪行为,现被正式拘捕。” 此言一出,如同寒冰刺骨,令钱温江身心剧震。 “我犯了什么罪?”钱温江瞪大双眼,声音颤抖且高亢,极力想要为自己辩解。 那位检察官却并未因此动容,反而冷冷一笑,那笑容背后满是对犯罪事实的无情揭露,“你不知道吗?将警用制服私自提供给越狱犯穿上,从而帮助其成功逃离监管区,这是何等严重的共谋犯罪行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钱温江彻底崩溃,他猛地从座椅上跳起,情绪激动地大声疾呼:“这绝对不是真的,这是诬陷!” “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话音未落,他便下意识地向腰间摸索手枪。 然而,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保持警惕的周云振如猎豹般迅猛出击,只见他闪电般的一腿横扫而来,精准无误地踢中了钱温江的下盘。 钱温江还未及拔出手枪,只听得一声闷响,钱温江便如断线风筝般应声倒地,瘫软无力,再也无法作出任何反抗。 只能任由冰冷的手铐锁住他的手腕,同时也锁住了他试图逃避的命运。 第425章 瞠目结舌 郑闻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震慑住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愕然,仿佛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语速急促且略带慌乱地道:“检察官同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种情况,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三位检察官面无表情,宛如冷峻的雕塑。 他们并未对郑闻悟的疑问给予任何回应,只是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任务,径直押解着满脸错愕的钱温江离开了现场。 就在这个时候,董金山和吴省心两人适时地步入了会议室。 郑闻悟见状,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急切地迎上去,言语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不安:“两位领导,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出乎意料了,简直就像现实版的惊险大片一样让人瞠目结舌。”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继续道:“我记得,这几位检察官应该是我们请来协助调查的吧?” “为何一到场就铐走了我们的同事钱温江?其中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误会或隐情?” 董金山闻言,锐利的眼神如同鹰眼一般直视着郑闻悟,那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不可测的洞察力。 他语气低沉却掷地有声地反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跟钱温江是一丘之貉,无论他出了什么问题,你都要死命地往里跳,硬是要把自己牵扯进去不成?”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向了郑闻悟的灵魂深处,令其瞬间哑口无言。 在一阵仿佛能听见针落的短暂沉默中,他迅疾地调整了脸上的神色,目光坚定,语气决然:“我在此明确表达我的立场,坚决拥护检察官们的铁腕行动。” “若不剔除那些破坏规矩、扰乱秩序的害群之马,我们监管区如何能够实现真正的安宁?” “又何谈维护监内严谨有序的改造环境?罪犯企图逃脱法律制裁的恶劣行径,又怎能有效地遏制呢?” 董金山面容冷峻,眼神如炬,毫不留情地剖析道:“郑闻悟,你与钱温江的事件,在性质上确实大相径庭,你们之间并无直接关联。” “然而,你自身的问题同样不容忽视,贪污受贿、私吞公款、侵蚀国家财产的行为,桩桩件件,都昭示着你的严重违纪违法行为。”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般掷地有声,“此刻,我受支队党委指派,正式通知你,从即日起,你必须接受支队纪委的‘双规’审查,无条件配合调查工作。” “现在,请随我们一起离开。”这突如其来的宣判,宛如晴空霹雳,让郑闻悟刹那间感受到了从云端跌入深渊的绝望。 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沉重的事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面色苍白,浑身抽搐。 随后,董金山所引领的两名纪委监察室的工作人员,目光紧紧锁定在郑闻悟身上。 他们按照法定程序和纪律要求,要将涉嫌违纪违法的郑闻悟从现场从容不迫地带走现场气氛瞬时变得紧张起来。 郑闻悟在众目睽睽之下,虽心有不甘却无法抗拒,只能在他们的陪同下,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个曾经他一度趾高气扬的地方。 “董主任!”周云振见此情景,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而后打着招呼,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庆幸,“您这一来,可真像是一场及时雨,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怎么了?小周同志!”董金山回应着,满脸笑容如同春风拂面,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坚定的光芒,“我若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就要面临什么棘手的情况了?我若晚来一会儿,有什么危险吗?” 周云振苦笑着摇摇头,道:“危险倒不至于,只是刚才郑闻悟情绪激动,嚷嚷着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对我进行法办,真是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董金山听后又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对世间百态的洞察和对正义必胜的信念,“天下奇谈!居然会有腐败分子反咬一口,企图惩治我们清白正直的干部,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毫无天理可言。” “不过放心吧,小周,公道自在人心,纪检监察的使命就是拨乱反正,还人公正。” 倏地,董金山却一反常态地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周云振身上,那神情专注得仿佛正在审视一个久违的陌生人。 "董主任,你我之间的情谊非比寻常,彼此的了解早已超越了普通同事的关系,为何今日你会如此专注且略带探究地凝视着我?” “难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在你眼中竟变得如此陌生,以至于需要重新认识一番不成?"周云振微笑着,话语间带着一丝打趣和不解。 董金山听后,似笑非笑,缓缓摇摇头,并未立即回应周云振的疑问。 周云振敏锐地捕捉到了董金山这一微妙的动作,心中已然明了:此刻吴省心也在场,或许某些言语不宜在此刻说。 于是,周云振决定暂且按下心头的好奇,准备等一下送他走时,待到合适的时机,找个僻静之处再向董金山问个究竟。 此时此刻,宋成章的心情犹如惊涛骇浪中的孤舟,早已被恐惧和绝望冲击得摇摇欲坠,几乎瘫软在那把承载着他沉重思绪的椅子上。 他的背脊紧紧贴着椅背,冷汗如溪流般滑下,浸湿了衣襟,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 钱温江与郑闻悟两人命运的急转直下,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他深深地震撼了。 他们三人曾是关系错综复杂的交织体,彼此之间难以割舍的利益纠葛,让宋成章也不可避免地参与进了他们的种种勾当之中。 那些过往的行径,无论是阳谋还是阴谋,无论是显眼的交易还是暗藏的心机,宋成章其实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深渊边缘,他还算幸运地保留下了一线光明——他并未涉足到钱、郑二人私下里更为阴暗、更为触目惊心的罪恶世界。 第426章 陷入困境 想到这里,宋成章不禁心头一颤,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情油然而生。他深知自己这次能够侥幸脱身,实属不易,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重返人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剧烈的波动,心中默念:还好,还好,只是明面上的事,他们暗地里的滔天大罪,并未将我卷入其中。 否则,这次恐怕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干系,等待自己的将是无法预知的灾难与毁灭。 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态感谢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运,同时也警醒自己要以此为鉴,从此远离那些可能吞噬一切的旋涡。 此刻,吴省心的名字虽带有“省心”,但实则心头波澜起伏,犹如江河奔腾,内中涌动的焦虑与疑虑交织翻滚。 他瞠目结舌地面对眼前的变故,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冲击着他的内心世界。 就在短短的时间里,原本稳固的五个班子成员竟如大厦倾覆般瞬间折损两人,而另一位成员又因外役任务,远在田坪之外,几乎对当前的局面无从插手。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原本有序的局面变得扑朔迷离,未知的风险犹如阴霾笼罩,让人难以揣测接下来将会发生何种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态。 现如今,大队领导班子的核心力量仅剩下自己和宋成章两人,而此时的宋成章也显然受到了强烈的心理冲击,面色苍白,显露出受惊过度的模样。 吴省心暗自揣摩,宋成章恐怕在这场风暴之中也并非全然无辜,其背后的故事可能并不那么干净。 身为整个大队的一号人物,吴省心深感这些突如其来的问题与周云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郑闻悟和钱温江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对周云振施加压力、竭力打压的主要推手。 而宋成章,在这场权力游戏中不过是个随风摇摆的应声虫,只是随着大流行动,没有太多的主动权,因此他在此次风波中的结局相对平稳,未被过多牵连。 反观自身,吴省心自从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后,明智地选择了放弃对周云振的进一步打压。 这次事件来势汹汹,却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冲击,他稳稳地站立在风暴之外,保持了难得的平静与安稳。这一决策,无疑也为他在这次动荡中保留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安宁之地。 此时,吴省心面容肃穆地望向董金山,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深沉的忧虑与迫切的需求,对董金山这样说道:“董主任,眼下的情况恐怕您也已经了解了,我们大队的核心班子成员在短时间内竟骤然折损两位重要成员。” “这无疑让我们的班子结构遭受了重创,已然无法满足一个标准大队班子应有的配置要求。这无疑是对我们工作的一记重击。” “鉴于此情此景,我想向支队提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及时补充与调整班子成员,以恢复我们大队的正常运转。” 董金山听罢,脸上浮现出一抹深谙世事的笑容,他悠然回应道:“吴教导员,你这一番话固然切中要害,但我想你可能找错了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 “毕竟,这样的问题,即便是纪委赵书记亲自出面,恐怕也无法即刻给出解决之道,因为这涉及人事调动和组织架构的重大调整。”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吴省心听后,目光坚毅,进一步阐述自己的观点:“我明白,这件事本质上讲,应当是支队党委需要集体讨论决策的事宜,尤其是沐政委作为主管干部调配的重要领导,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至关重要。” 董金山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给出了更为具体的建议:“你的思路是对的,吴教导员。你应该正式起草一份报告,详细陈述当前大队所面临的困难以及加强领导班子建设的必要性。” “并以此为依据向上级领导请求调派合适的干部到十大队任职,以增强大队的领导力量和执行能力。” 他又补充道:“另外,除了书面申请之外,我建议你可以主动去找沐政委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坦诚地表达你的诉求和担忧,或许通过深入谈心的方式,能够更快更直接地促使这个问题得到现场解决。” “从而有效地加强我们十大队的领导力量,确保各项工作得以顺利推进。” 此时,吴省心沉吟片刻,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忧虑,他微微颔首,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与困惑,“只怕,领导在配备干部这个问题上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试想一下,在如今这个时代背景下,又有多少人能够毅然决然地放弃舒适的生活和工作环境,而选择投身到我们这个条件艰苦卓绝的大队来呢?” “这里地处偏远,生活设施简陋,工作任务繁重且充满挑战,恐怕鲜有人会愿意主动请缨。” 董金山听罢,却以一种洞察世事的豁达笑容回应道:“那么,如果换一个角度,比如提供提拔的机会,情况会不会有所改观呢?” “毕竟,对于那些渴望实现自身价值、追求事业进步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然而,吴省心紧接而来的回答却犹如一瓢冷水,让人冷静地直面现实。 “提拔的确能吸引一部分人的目光,但眼下的情况确实严峻,我们的大队刚刚经历了一场罪犯越狱事件,更有干部因此身陷囹圄,这一系列变故使得整个支队乃至更广范围内的舆论沸沸扬扬,可谓是声名狼藉,臭名昭著。”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有提拔的诱惑,估计大部分人也会权衡再三,考虑是否值得涉足这片浑水,去承受可能随之而来的巨大压力与风险。” 董金山嘴角轻轻上扬,眼眸中闪烁着深思熟虑后的从容与自信,他不徐不疾地回应道:“吴省心啊,你这担忧未免过于深远了。” “在这个世界上,哪里会缺少能够担当重任的人才呢?” “如果没有现成的合适人选,我倒是可以向你举荐一位,我相信他定然会欣然接受这个挑战。” 第427章 唠嗑一下 吴省心听罢,眉宇间流露出好奇之色,急切地追问:“哦?不知您心中所想的这位干部是何许人也?”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一个破局的关键人物浮出水面。 董金山再次笑了,那笑容中蕴含着对人性的深刻理解以及对人才的精准把握,他坦诚地说:“对于那些我不甚了解的干部,我实在不便妄加评断,这是对自己眼光和判断力的尊重。” “但我可以推荐一位我颇为熟悉的同志,我认为他无论从品德还是能力方面,都非常符合我们的需求。”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掷地有声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妨考虑一下我们监察室的马小乐同志。” “此人为人正直不阿,行事公正无私,更难得的是他胸怀壮志,富有强烈的事业心。” “尤为关键的一点在于,马小乐同志出身于纪委监察室,长期身处纪律严明、自我要求极高的环境之中,其自律性无疑远超常人。” “有这样一位既有铁面无私的职业操守,又有锐意进取的精神风貌的同志来担任分管改造工作的副教导员,必然能够胜任愉快,推动工作迈向新的高度。” 董金山沉稳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对于马小乐同志的任用问题,我所陈述的意见仅仅是个人私下的建议。” “最终选择权还是掌握在你的手中,吴省心同志,你对全局的把握和对人事的洞察力,无疑是你作出最佳决策的关键。” “我相信政委会充分考虑你的意见的。” 吴省心听后,眉宇间流露出从容不迫的气度,微微一笑,回应道:“调任提拔马小乐同志之事,实则无须过于忧虑。以他的才华与干劲,我相信他会欣然接受这一新的挑战。” “既然如此,政委方面的工作就由我去沟通协调,你就安心等待佳音吧。”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决心。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打扰,这就告辞了。”董金山言毕,起身走向门口。 吴省心见状,他立刻示意一旁的周云振与自己一起陪同董金山一同下楼。 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宋成章也闻风而动,仿佛弹簧般从沙发上迅速跃起,眼疾手快地紧跟其后,坚决不肯落后于人,亦步亦趋地加入到了送行的队伍之中。 下了楼,董金山满面笑容地对吴省心和宋成章两位大队领导说,“二位就请留步吧,你们公务繁忙,不必再相送了。” “我与小周有段时间没见了,心中积攒了许多话想跟他单独聊聊,唠嗑一下。”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近感,以及对周云振的特别关照,这令在场的吴省心不禁暗自惊讶:董金山对周云振的态度可不一般呐。 一个正科级领导主动提出要与一个普通干部进行非正式的“唠嗑”,而非严肃的工作谈话,其中蕴含的信息量之大,足以让人揣摩良久。 吴省心反应敏捷,瞬间捕捉到了董金山话语中的微妙之处。 他立刻应声道:“好嘞,董主任,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您与小周同志好好聊一聊。我和老宋这就去忙手头上的工作事务,祝你们谈得愉快,再见!” 说完,他与宋成章两人迅速转身,步伐有力地上楼而去,只留下楼梯间回荡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此时,办公楼前的坪里只剩下董金山和周云振两人。 周云振略微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董金山,语带关切地问道:“董主任,你刚才的异样,是不是有意味着什么要紧的话想要跟我谈谈?” 董金山微皱着眉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探究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一个发现呢,颇为独特且令人玩味。”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稳与自信,让人不由地心生好奇。 周云振听闻此言,原本平静的目光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讶,转头看向董金山,饶有兴趣地追问:“哦?是什么样的发现让你如此郑重其事呢?” 董金山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蕴含着深思熟虑后的释然,“嗯,我在今日提审步豹纹的过程中,那是我与他的首次正面交锋。” “你知道吗,当我凝视他的面庞时,心头不禁为之一震——我发现他竟然与一个人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特征。” 周云振的神情越发专注,等待着下文,而董金山却故意卖了个关子,短暂的停顿后才缓缓道来:“那个人,你或许意想不到,就是你自己,周云振。” 这一席话让周云振大感意外,他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这是有人第二次说这个话了,而且还是最熟悉自己的人。 董金山见状,接着解释道:“初看之下,步豹纹与你的五官轮廓、面部线条确实有着以假乱真的相似度,倘若不仔细分辨,真有可能误会。” “但再细细观察,你会发现,其实只有七八分相像而已。” 董金山拍了拍周云振的肩膀,“其中的区别,我想正是源于你们内在气质的迥异。” “你身上那种凛然正气、坚韧不屈的气质,是那罪犯步豹纹所无法复制,也无法拥有的特质。” 在那个瞬间,周云振的心中仿佛划过一道疾闪的电光,犹如石火般短暂而璀璨,一股难以言喻的灵光骤然涌现,犹如夜空中乍现的星辰,照亮了他的思绪。 他的脑海中突然诞生了一个极具颠覆性的想法,这个想法如同一把解锁关键秘密的钥匙,一旦付诸实施,或许就能揭开那层厚重的帷幕,直达真相的核心。 然而,这个念头犹如潜藏在深海的秘密宝藏,其价值与危险并存,唯有他一人能够触摸和感知。 即便是交情匪浅的董金山主任,他也必须严守口舌,不能泄露半分。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公开,可能会带来无法预估的后果。 心中暗自揣摩着这一切,周云振巧妙地调整了面部表情,佯装出一丝不悦的情绪,向董金山投去了责备的目光。 “董主任,你我关系不薄吧?但此刻拿我与一个罪犯相提并论,实属不当之举吧?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第428章 强出了大多数人 董金山听闻此言,神情不禁一愣,显然并未预料到周云振会有如此反应。 他微皱眉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话语,然后摆摆手,满脸歉意地回应道:“哎呀,小周,看来我真是欠考虑了,刚才那句话确实是顺嘴溜出来的,丝毫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说到这里,董金山语重心长地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赞许与期待的光芒,他转向小周,声音沉稳而有力,“小周啊,你这次的表现实在是可圈可点,立下了赫赫功绩。” “步豹纹这个狡猾至极的罪犯,是你凭借智勇双全亲手将其擒获,这份果敢和决断力实属难得。” “更值得一提的是,通过深入挖掘步豹纹背后的线索,钱温江那一系列深藏不露的犯罪事实浮出了水平。” “而且,还会有害群之马也将无所遁形,会随着此案的进展逐一被查处。” “我一直在思忖,对于这样的卓越表现,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表扬,更应该落实到实质性的肯定与激励上。” “论功行赏固然是必需的,我们要以实际功绩来选拔和任用人才,让每一个付出汗水和智慧的人都能获得应有的回报和提升空间。” “就比如你,不说立刻提拔为领导职务,调到支队机关工作,发挥更大的作用,应当是完全可行的吧?” “另外,考虑到马小乐同志如果能够顺利升调到你所在的大队,那么我想将你调派到监察室工作,那里正是需要如你这般年轻有为、敢于担当的新鲜血液。” “你的洞察力、坚韧精神以及对正义的执着追求,都恰恰是我们单位亟需的品质。” “最后,我想沐政委作为我们队伍的核心领导者,面对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和公正的提议,他不可能不回应这个问题。” “因此,我决定明天就去找沐政委开诚布公地讨论此事,争取早日为你及其他同样优秀的同志搭建起更广阔的发展平台。” 周云振深深吸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坚毅与自省的光芒,对董金山主任诚恳地表达道:“谢谢董主任你的理解和信任,但在我看来,机关工作不仅是一项职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目前自觉在经验和能力上还未达到能够胜任这一职位的程度,尤其是经历了监管区那次突发事件后。” 他紧握了一下拳头,言语中流露出无法推卸的内疚与自责,“你或许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让步犯有了可乘之机,成功越狱。” “而我,作为高压线路的直接管理者,面对高压线因老化引发的起火事故,我实在无法释怀,觉得自己在预防和维护方面存在疏忽,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董金山主任听闻此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对周云振过于严苛自责的不以为然,“小周,你要明白,这一场火灾源于雷电交加的极端天气,这是人力所无法抗拒的自然灾害,按照规定,这种情况下的责任是完全可以免除的。” 然而,周云振并未因此动摇,他坦然直视董金山,语气坚定地说:“尽管如此,我始终认为高压线路的老化问题与这次事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正是我在管理工作中应当预见并提前解决的问题。” “即便有诸多外在因素的影响,我身为管理者,对于任何可能影响安全的因素都应做到心中有数,防患于未然,这才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董金山凝视着他,语气深沉地回应道:“小周,你的责任心和自我要求确实令人敬佩。” “你所说的过失,其实也是对你今后工作的鞭策与动力,而在此次危机事件中,你临危不惧,果断应对的表现,已经强出了大多数人,你的功劳无疑是远大于过错的。” 周云振脸上洋溢着诚挚而谦逊的笑容,他的话语中流露出的不仅是一种对自身过失的深刻反思,更有一种对于工作机会倍加珍惜的态度。 他说,“董主任,您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就已经感到十分欣慰了。” “我深知自己在工作中存在不足,所以,当组织上能够宽容对待我的失误,不予追究时,这对我来说已是最大的宽慰与鼓励。” “至于功劳,我真的不敢奢求,只希望能够在试用期满后顺利转正,得到一个继续为人民服务、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这是我此刻心中最真切的愿望,别无他求。” 然而,在内心深处,周云振怀揣着更高的追求和理想。 他目光坚定地补充道,“不过,若是要我个人表达一下意愿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前往警训基地接受业务培训,我想通过系统的学习和实践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和综合业务水平,以便更好地服务于工作岗位。” 此言一出,董金山顿时有些愕然,显然没有预料到周云振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微微扬起眉毛,略带惊讶地反问道:“小周,你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是的。”周云振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董主任,我希望你能在这个问题上替我在政委面前美言几句,或许可以帮我敲响一下边鼓,提醒政委注意到我的这个愿望。” 董金山听闻此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印象中,单位每次收到警训基地分配下来的进修指标,常常需要动员人员参加,因为很多人并不热衷于这种深入学习和提升自我的机会。 但眼前的周云振却恰恰相反,他却主动请缨,这事还会有困难?他道:“这事情还不是是水到渠成?无须费力啊。” “别人巴不得你去,因为没有人想去。除了工资啥也没有,在单位多多少少还有些绩效奖金。” 周云振沉稳地望着董主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人才珍视的光芒,他开口道:“董主任,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帮忙解决一下。” “能否请你找一找沐政委,关于李莉莉同志的安排,我还有一个深思熟虑的想法。” 董金山一见,饶有兴趣地回应道:“哦?你有何高见?不妨直言不讳。” 第429章 联系 周云振略微思索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我觉得李莉莉同志现在被派驻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十大队,这无疑是对她出众文才的一种极大的浪费。” “要知道,她不仅才情横溢,而且拥有扎实的文字功底和独特的见解,是一个难得的女性人才。” 董金山听后微微点头,显然赞同周云振的观点,于是追问道:“这是政委安排的,我也是你这样的想法的。那么你的建议是……” 周云振接着说:“我认为,我们应当考虑将李莉莉同志调回支队机关,让她能够在更为广阔的平台上施展自己的才华,这样不仅能充分发挥她的能力,也有利于我们整体工作的推进与发展。” 董金山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与同情,他点点头,等待周云振继续。 周云振紧接话茬,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另外,考虑到李莉莉同志在这里确实无亲无故,生活上的诸多不便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年轻女子孤身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所以,我希望您能代表我向政委反映这个情况,看是否有可能让李莉莉同志回到更适合她发展的地方去。” 董金山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仿佛承载着岁月积淀下的智慧与坚韧。 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这个动作虽然轻微,却蕴含着无比的决心和力量,仿佛是对某种既定事实的无声确认。 “我知道,是沐政委亲自下令将她贬谪的。”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却透露出对真相洞若观火的认识,“我并不是很清楚她是何事触怒了沐政委。” 董金山原来想在这事上置身事外,毕竟官场中的风风雨雨向来难以预料且错综复杂。 然而,在听闻了周云振的话后,董金山微微拧起了眉头,那份淡然背后似乎涌动着一丝不平与关怀。 “本来这事我是不想管的,”他语调平静却又坚定,“但既然你提出了这件事,我决定不再袖手旁观。” 董金山顿了顿,目光中闪烁着决然,“我会去找沐政委,为她据理力争,尽我所能地为她争取一个公正的对待。你放心吧!” 说完这些后,董金山便匆匆与周云振道别,“我还有些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必须赶回去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法推卸的重任和焦虑。 周云振听闻此言,尽管内心泛起一丝不舍,他还是说道:“那好,董主任,你路上小心,一切顺利!” 他目送着董金山上了车,然后消失在视野之中。 回到家中,周云振仿佛想要洗去这一天的疲惫与尘埃,他洗了一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舒适的衣物,却依然难以驱散心中的忧虑。 他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然而现实并不允许他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强打精神,周云振拨通了一个电话,那是警训基地董威敏老师的号码。 幸运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了董威敏熟悉且稳重的声音,显然他还在办公室。 接到周云振突如其来的电话,董威敏先是惊讶不已,紧接着半开玩笑半责备地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把老师给忘了?这么久都不给老师来个电话问候一下?” 周云振在电话这头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回应道:“老师,不是我忘记你,只是生活实在不如意,如果把这些困扰告诉你,岂不是又给你添乱吗?我这个学生没能让你为我骄傲啊。” 董威敏听罢,严肃而又深情地反驳道:“胡说八道什么!过得如意当然可以不常联系,但过得不好时更应该及时告诉老师,让我也能替你分担一二。” “记住,无论何时何地,老师始终是你的坚实后盾。” “你小子,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要紧事就痛快说出来吧?”董威敏老师扬起眉梢,语调中带着一丝调侃与熟悉。 “好!”周云振沉稳一笑,眼神坚定地回应道,“董老师,我有个想法,想再次回到你的门下接受进一步的学习培训。” 此言一出,董威敏瞬间被惊讶攫住,他微微愣神,双目圆睁,显然有些难以置信:“你不是已经顺利毕业了吗?” “怎么现在又提出要继续学习呢?按理说,现在正是你在单位上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还想回来学习呢?” 周云振微微一笑,透着一股子深思熟虑后的决心:“老师,古人云,学无止境。知识的海洋浩渺无垠,我想继续探索,不断提升自己。” 董威敏闻言,心中更是疑惑难解,他紧盯着周云振,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不对劲啊,你肯定不只是为了单纯回炉深造这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周云振见状,坦然一笑,话里话外透露着某种期待:“老师,您果然睿智如昔,确实还有些别的原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的那个承诺吗?” 董威敏一听,脸上掠过一丝回忆的神色,他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某个重要的片段:“你的意思是……你说的是那次的约定?” “没错,老师。”周云振点点头,神情庄重,“这个话题电话里不便细说,我打算明天亲自登门拜访,当面向你详细阐述。” 董威敏听后,豁然开朗,朗声笑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明天正好是周六,你也能休息一下,我也正巧有空,到时候咱们师生二人可以好好坐下,边品茶边畅谈一番,把这件事彻底聊个明白。” 次日清晨,周云振精神焕发地跨上了他的摩托车出了山区后,摩托车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直奔那座他再熟悉不过的警训基地。 引擎轰鸣声中,他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激动,仿佛每一次回归都是一次热血沸腾的征程。 当他抵达那片承载着无数记忆与汗水的警训基地时,一种久违的亲切感瞬间涌上心头。 基地内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绿叶、每一块石头都似乎诉说着他与它们之间的情感纽带。 第430章 奇计 沿着熟悉的路径,周云振来到了警训基地特警教授部教研组组长董威敏的办公室门前。 还未等他抬起手敲响那扇大门,旁边的侧门竟然悄无声息地自动开启。 只见董威敏已经站在门边,脸上挂着温和而坚毅的笑容,早就在那里等候他的到来。 原来,董威敏队长就居住在办公室一侧的一间紧凑却整洁的小房子里。 尽管婚后的住房条件略显紧张,但他为了能够全身心投入警务工作,始终坚守在这个简朴的空间里,即使生活上的些许不便,也甘之如饴,毫无怨言。 看到这一幕,周云振心里不禁暗自感叹:难怪老师无论何时都能迅速接听电话,及时处理各项事务。 原来他早已将办公与生活紧密交织在一起,真正做到了以警训基地为家,一心扑在工作上,这种敬业精神令人肃然起敬。 周云振的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情,他环顾了一下这间熟悉的房间,昔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而眼前的老师却显得格外凝重。 他轻声询问道:“老师,师母现在在哪里?” 董威敏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沉而又无奈的笑容,回答道:“哎,你提到她啊,她因为高龄怀孕,身体状况实在不宜过于操劳,所以单位出于对她健康的考虑,特地安排她回到娘家休养,专心备孕。” 周云振听闻后,微微一愣,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敏锐的洞察力,他直言不讳地反问道:“老师,你说的是单位安排。” “但依我看,应当是你为了这次行动特意作出的决定吧?” 董威敏坦然面对周云振直戳要害的疑问,他的眼神坚毅而不屈:“你说得没错,云振。” “我与吴瑙坎这个毒枭之间的恩怨,就如同一场生死较量,我发誓必须亲手铲除这个社会的毒瘤,还人民一片安宁。” 周云振皱眉思索,追问到:“这么说来,我们已经到了决战的关键时刻了吗?” 董威敏严肃地点点头,语气中透出一种决绝的决心:“是的,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就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尽管我始终没有收到部队正式下达的行动命令,但我心中的决心并未因此动摇。” 周云振疑惑不解,进一步询问:“你没尝试主动联系上级吗?” 董威敏苦笑了一声,答道:“我当然尝试过,首长那边表示正在慎重考虑。” “毕竟从现役军人的角度来看,我已经退出了现役,如果突然召回执行任务,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周云振紧握拳头,眼神坚定,话语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与不服:“可是在现役的那些干部里,谁又能比我更熟悉敌人的内部情况?更能胜任深入毒枭巢穴执行艰巨任务的角色呢?” “我自己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多次,历经磨难,战斗力难道不是最强的吗?” 董威敏望着周云振,眼中既有赞赏也有无奈,他抚摸着胸口的伤痕,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我身负枪伤,难道就不应该向毒枭复仇吗?” 周云振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他紧握住拳头,语气充满决心地说:“我赞同老师的意见,不仅口头支持你去深入虎穴,更要用实际行动与你并肩作战。” “我如今正是践行誓言之时。” “我要与你一道,出生入死,共同端掉这个在边境地区肆虐无忌、荼毒生灵的武装贩毒集团,让那里的天空重新回归宁静祥和。” “好!”董威敏回应得毫不犹豫,那份果决与坚毅在眉宇间展露无疑,然而随后却流露出一丝担忧,“只是,目前我去执行这项任务都尚未得到高层的批准,你作为非专职人员,恐怕获取批准的难度会更大吧。” 周云振听罢,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且狡黠的笑容,他微微仰起头,胸有成竹地说道:“老师,如果你了解了我精心策划的行动方案,我相信首长们在权衡利弊之后,定然会选择支持我们的决定。” “因为这份计划并非鲁莽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旨在最大程度减少风险,确保任务顺利完成任务。” 董威敏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眼疑惑和惊讶地追问:“为什么你会如此肯定?你的计划究竟有何独特之处?” 周云振沉稳而有力地叙述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谋与决心的光芒,“在我所在劳改支队十大队里,有一名罪犯,名叫步豹纹,他正是这个嚣张跋扈、盘踞一方的武装贩毒集团的秘密销售代理人。” “与该集团首脑,赫赫有名的毒枭吴瑙坎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且紧密的利益勾连。” 他略微停顿,语气低沉却又坚定地继续道:“有趣的是,我与这个步豹纹在外貌特征上有着令人惊讶的相似度。” “就在不久之前,吴瑙坎精心策划了一场精密至极的营救行动,意图将步豹纹从我们的严密监管下解救出来,这场险恶的计划几近成功,但在最后关头,被我识破并成功阻止。” 然而,周云振并没有满足于已有的成果,他的思绪犹如猎人紧盯着狡猾的猎物。 他说出了一个大胆且富有挑战性的设想:“我想,我可以利用这种奇特的外貌相似性,伪装成步豹纹越狱归来的模样,主动投奔到吴瑙坎的麾下。” “对于他而言,这无疑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对吧?” “要知道,步豹纹手中还握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贩毒资金未曾交付给吴瑙坎。” “若我假扮的步豹纹突然出现,无疑会让他认为那笔巨款有了明确的下落,这就成为了一枚足以引诱猛兽出洞的鲜美诱饵。” 周云振的眼神更加坚毅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借由这座信任的桥梁,我将成功打入他们的核心地带,逐步瓦解他们的防御体系。” “再等待最佳时机,与边防武警同志配合默契,来一场内外夹击的雷霆行动,一举摧毁他们整个犯罪网络,彻底端掉这个危害社会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