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九重天之天地轮回》 第一章三教争锋缘为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相传,玄黄宇宙由三千世界构成,而在三千世界之外潜伏着能吞噬诸天万界的黑暗异识体,它们以天地为食,遍布宇宙各个角落,伺机而噬。 天圣,三千世界中极为特殊的存在,一共分为九重,分别为四圣天、太穹天、璃梦天、万灵天,葬神天,噬魂天、幽冥天,轮回天,以及玄玉天。 玄玉天乃九重天中极为复杂的一重天。势力割据,门派林立,仙魔鬼道、佛怪妖儒无所不容,无所不具。其中正道以佛、道、儒三派为首,由幻海仙门——仙域宫统筹,邪道以九天魔界最为强大,旗下有魔门六道,魔兵更是不下百万。 更有传说玄玉天还存在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玄天玉灵界,里面的人无一不是宗师巨匠,更有传闻一些消逝已久的绝世强者就在其中修行。 玄玉天浩淼无垠,生灵鼎盛,求仙问道之人多不胜数,但由于修炼的方式大相径庭,从此便有了门派之别,正邪之分。其中道门“藏锋玄镜”,佛门“天佛琉璃宗”,儒门“天需庄”为支柱,是正道修行人士心中的玄门正宗,擎天北斗。 佛门修道在于探究生命本源。一沙一世界,故自身也可演化宇宙,世人也许只是在別人的身体宇宙中,又或者只是某人的一念之间,他们修炼体悟自性自成天地,即自身便是天地。 是故佛门修行讲求自成天地,跳出他人世界。其境界有五凡四圣之说。启识、佛桥、明心、通神、佛魔为之五凡;空冥、妙有、灭道、彼岸、为之四圣。 道门修行讲究天人合一,我亦是道,道亦是我。将自身与天地相融,借天地之力为己用。其境界有九,分别为引气入体、炼精化气、聚气成刃、阴阳合一、以气御道、和光同尘、天人合一、无上破碎、还真。 而儒门的修道与前两者又有不同,儒门秉承仁者无敌和人定胜天,为万物请命的原则,积极涉世。天若无为我便替天行道,是故修行力求达到掌控、凌驾天道之上的无上境界。而且他们认为修行永无止境,因此其境界也只是以一二三......来划分。 由于三派理念不同,佛门主张出世,道门主张忘世,儒门主张入世,修炼方式和境界的划分不同也不足为奇。 三家之言各持所长,却为正统大道一直都争论不休。是故每隔一甲子,佛道儒三派便会举行一次盛大的“论道大会”,以法证道,乃是难得一遇的修行盛世,届时不少名门大派均会受邀观看,可谓是风靡当时。 对于这一届的论道大会由“天下第一庄”天需庄承办。 此次论道大会在天需庄闻名遐迩的云海仙阁内举行,临近仙阁便可看见一张巨大的红幅印入人眼。“论道大会”四个鎏金大字霞光万道,瑞气千条,散发出一股股磅礴的法力。 决赛日,旌旗招展,霞光四溢。仙阁内早已高朋满座,佛门、道门、儒门、剑宗,以及玄玉天各门各派的青年子弟,将近十万人之众。广阔的校场,放眼看去,只见这里白玉为栏,仙气阵阵,行走时如在云中穿行,使人有如梦似幻的感觉。 仙阁北位是一块百阶高地观战台,登高而望各方景象尽现眼底。此刻天需庄现任夫子颜艺川正与各门各派的掌教,以及一些修行界的名宿弹笑风笙,全然不提比赛之事,似乎对于这次的比赛的胜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整个云海仙阁已是人满为患,其中掺杂不少散修之士,为的就是一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会。 此次论道大会已经持续了一月之久,经过层层比斗,今天这场冠军争夺赛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可谓盛况空前。 中央一块百丈见方的宽阔比斗场,四周鲜花滴翠,锦旗飘扬,但台上却空无一人。 “当当…”古朴浑厚地钟声响起,声音悠远而肃穆,像是来自苍穹,又像是走向大海,顿时众人多日来的疲劳与紧张,随着这悠扬的钟声而化解于无形。 魆地间,两道颀长的影子一横一纵交错在比赛台上。比斗台中央刹那间气流涌动,尘土冲天,升腾起战斗前的硝烟。 右手边男子身着白衣长衫,其间有淡淡梅花点缀,一头青丝长发明丽柔美遮住半边脸颊,但是不难看出此人眉目似画,风姿流离,俊朗非凡。但见他右手持剑,十指纤细修长,柔若无骨比女人还美。 “天需庄寒霖翠。”此人说话时眼角未抬,不过声音悦耳轻盈,但却如寒谭死水听不出半分波动。 “寒师兄,加油!!!”随着寒霖翠的登台,天需庄所有的弟子齐声欢呼,掌声雷动,其间不乏女孩子兴奋的尖叫声。 “太乙院子凌,请赐教。”说话者嘴角微扬,挂着淡淡笑意,抱拳向对手微微行了一礼。对于对方的漠视子凌只是淡淡一笑,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高台上,白眉入鬓的颜艺川一袭紫衣锦衫华丽无双,即便是袖口和底边也有精细入致的彩色金线映衬。颜艺川捋着长须,嗔怪道:“翠儿也太不懂事了,都怪老夫平时太过宠溺,希望道一真人莫要放在心上。”颜艺川语气看似较重,但众人全然听不出责备之意,倒是有几分自视甚高。 他对面一银发老者朗声笑道:“颜夫子何处此言,谁都知道天需庄乃‘天下第一礼仪之邦’,我们还要多向贵派学习才是,何来责怪之有。”他发髻高束,丝发银白闪亮,眉宇间自是透着一丝威严,一缕银须随风而动,手中拂尘朴拙而典雅,尘丝色若碧青,清澈中隐含一丝湛冷蓝光。此人正是太乙院掌教道一真人。 道一真人话语双关,言语中全无半分不悦之意,但任谁也听得出这话其中讥讽之意,但却偏偏让人无处发作。 颜艺川一听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不再说话。 随着两人的出现,台下顿时一阵轰动。 “这寒霖翠被誉为天需庄三百年难遇的奇才,在这次论道大赛中呼声最盛,公认是本次大赛夺冠的不二人选。只可惜尚能与之匹敌的天佛琉璃宗第一高手却在上场比赛中意外落败。” “我敢打赌不出十招寒霖翠便可击败那太乙院的子凌,上一场若不是运气好,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击败天佛琉璃宗的佛无欲。” 台上,头顶银色莲冠的子凌,身着青色道服,背负长剑,整个人看上去自然真纯且潇洒飘逸。在玄玉天青年子弟中简直是名不见经传,即使是太乙院弟子对他也知之甚少,但却在本次比赛中横空出世,佛无欲正是败在此人之手。不过大家一致认为这只是他的运气不错,毕竟佛无欲在之前连遇几个劲敌,数番苦战之下才输了这场比试。 “出招。”声音寒冷清冽,寒霖翠左手食指搭在剑柄之上,伴随“呛”的一声,一道蓝光如高空闪电划破半空。 喧闹的云海仙阁顿时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注视在寒霖翠的长剑之上。剑光气势凌人而且连绵不绝,从剑出鞘的那刻开始,周围的空间便出现无明躁动,剑每多出鞘一分,四周空气震动便越发剧烈,直到十息之后,看台四方的空气竟然剧烈沸腾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气流向四周层层散开,四周空间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兀自颤动起来。 比赛场上无数道剑气破空而出,纵横披靡,以莫可御沛之势充斥整个比赛台,众人只觉剑气划过耳畔的声音,便觉心下生寒。 足足七百二十道剑气可谓是密不透风,那狂野的凌力剑势道道杀伐果断,在战台的石板上留下无数道深浅不一的剑痕。 然而,直至此刻,子凌衣袖未动,任由对方剑气一浪高过一浪的逼催。 “世人都认为远水不能救火,螳臂不能挡车,岂不知蚍蜉亦可撼树,抽刀亦能断水。”看台上一位华服老者看到此处忍不住侃侃而谈。 此老者年约六旬,身材矮小,上身下肢极为圆润,唯独腰肢却很细,乍看之下倒像一只葫芦矗在那里。只见他满脸红光,狭长的双眼闪现出丝丝精光,任谁也不敢小觑。 老者微茗一口清茶,双目微垂似在久久回味。不知是在回味茶的芬芳,还是沉浸台下双方此时地比斗之中。 “好茶!好剑!气劲浑然天成,大巧不工,这一招抽刀断水当真使得刚劲磅礴,连我这常年使剑的人也是望尘莫及。” “不凡兄,盛赞啦,盛赞啦!”颜艺川缕缕长白胡须笑意盛浓,很是受用。 老者放下手中茶杯,侧身凑到颜艺川耳畔,感叹道:“正可谓芙蓉万里潇湘路,雏凤清于老凤声。颜夫子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品剑老者虽说身形拙劣,却是大有来头,此人乃剑仙门的掌门秋逸之,道号不凡,人称“剑仙”,在修真界中威望甚高。剑仙门虽然及不上天需庄这样的超级大派,但也是名震玄玉天。 “小徒能得剑仙一赞亦是夫复何求啊!” 闻“剑仙”一名,秋不凡顿时仰面长笑,连连罢手道:“夫子过誉了,过誉了。” 马屁这玩意,只有拍在自己的屁股上,才会舒服。拍别人,那就是阿谀奉承。 “哼!秋掌门,你好像故意说漏了一点吧。”说话者不称呼秋不凡“剑仙”,只是称之掌门,显然对拥有“剑仙”之称的秋不凡极为不服。 秋不凡乜斜着双眼,故作惊讶道:“哦?不知风云掌门有何高见。” 第二章抽刀断水水还流 风云三,裂剑门第十七代掌门,与剑仙门一样同属剑宗,均是秉承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宗旨,为了争斗“天下第一剑宗”之名,两派时常会举行门下弟子的会武比试,胜负也算是各半,但裂剑门的名声却不及剑仙门。 但见那风云三生的虎背熊腰,身形硕长,论样貌和身形他风云三都要高出秋不凡几截,但是偏偏这名气比之秋不凡始终矮上一分,这让他一直都憋着一口怨气,此刻听到秋不凡一味溜须拍马,却偏偏出尽风头,风云三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若是在下没有说错的话,这招抽刀断水取意于知其不可违而违之,精要在于以刚制柔,暗含儒门修道准则。但寒霖翠的剑势刚劲之余尤存一股拖泥带水之势,与前人所使似乎有很大不同,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却不知为何秋掌门是老眼昏花,还是故意却视之不见,颜夫子不知道风云三有没有说错。” 风云三这句“有没有说错”可谓暗含深意,不知道是指对剑道的分析,还是讥讽秋不凡故意避重就轻趋炎附势。 而且风云三对寒霖翠剑招上的提出的质疑,正是在座者的疑问,但对于别派剑招不好多做评判,此时由风云三提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毕竟这得罪人的事还是交由他人去做。 熟料颜夫子听后哈哈长笑:“传闻风云兄博闻强识,对各门各派的法决招式如数家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抽刀断水是本派三十六代师尊所创,一经施展截空断流,风云避让,是一套刚猛剑招,因此对修为的要求甚高,年轻弟子在施展时势劲往往难以为继。而且过刚易折,过柔无锋,老夫历经三十年时间日夜参研,终于将这套剑招稍做改良直至刚柔并济,各不偏废,这次小徒第一次施展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哦!”众人皆知颜艺川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之人,适才风云三的直言不讳,指出寒霖翠剑势上的疑虑,不仅没有受到颜艺川的反感,反而和其称兄道弟,一开始着实让人始料所不及。直听到后来众人明白之余不免惊异,需知各门各派的法诀、秘术无一不是经过数十位甚至数十代前辈的细心专研,历经千锤百炼方才流传下来。颜艺川虽不是自创招式法诀,但亦是难能可贵。难怪颜艺川刚才说话洋洋洒洒,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萌,风云三此举到是成全了他,要不然此等“创举”若长久憋在心里,他颜夫了岂不难受。 就连一直闭目静坐的天佛琉璃宗空灭神僧也不禁感叹道:“难怪,难怪!!!”他一连说了两个难怪之后又不再多言,不过他这两个“难怪”也颇有几分韵味。 玄玉天中唯一只收女子的修行门派名为冷月宫,此刻冷月宫掌教萱梦玲对着身后弟子细声道:“小汐,你知道那子凌为什么一直都不动吗?” “寒霖翠拔剑的动作连绵无尽,从没出现过丝毫停滞,无论他何时出手都会陷入被动挨打境地。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对方剑气中漏出破绽,再行击破。”女子上着紫绡烟罗衫,下穿百蝶度花裙,神态娇媚,颜若朝霞,一双丹凤眼灿若星辰。 绝世无双的美。 对于身后这名得意弟子的回答,萱梦玲沉声道:“寒霖翠号称天需庄千年来的第一奇才,性格孤僻霸道,他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所以等待并非良策。”她紧紧盯着台上的子凌,连连摇头,“这个子凌我倒是有点看不懂,若是他能打断对方的节奏,或许还有机会,不然就不得不迎接寒霖翠攀升至巅峰的惊天一剑。小汐,好好注意这场比试,对你以后的修行将有很大的帮助。” “是,师傅。” 观战台四周,无数青年子弟紧紧盯着长剑滑落的路线,惊异发现寒霖翠拔剑的动作居然绵绵不绝,直到此刻也没有停止。七尺不过的剑身,长得就像没有尽头,仿佛直到天地终结,也不会结束。 “嘶嘶嘶……”剑气划过空气的声音愈发响亮,犹如炸开接连不断的惊雷。恍惚中,一道银白发亮的巨型剑气滚滚射出,战台遍地生寒。 倏忽,子凌将手中的长剑连剑带鞘一同向上空抛出,脱手的长剑若断线的风筝,胡乱飘落。 “哈哈,被吓破胆了吧,居然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的剑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子凌不行就洗洗睡吧,别在这浪费大家时间。” “佛无欲竟是败于此人之手,看来天佛琉璃宗也不外如是。”如此拙劣之举立刻引来众人的发笑,不过笑声未落长剑已然“幸运”避开周遭所有剑气,伴随“当”地一声,剑鞘稳稳插入到石台上,孤傲屹立如山岳。 剑鞘的出现就像一幅完美的画被冒失地添上一笔,寒霖翠无弈无尽的拔剑之势,被突然落下的剑鞘打断,出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停顿。 就在这微不足道的时间内,子凌纵身一跃而起,如一团青色的流云飘渺无踪。而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地上长剑已然回到他手中,横剑于胸,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右手剑缓缓向前划出,顿时迎上那道剑势。 “这不是在自找麻烦。”傻瓜都看得出那道剑势凝聚了寒霖翠所有法力,面对如此凌历的剑气本应该选择避重就轻,保存实力,而不是迎难而上,消耗战力。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在金属磨擦的刺耳声响中,一把尚未出鞘的剑,一道惊魂夺魄的剑气,尚未相遇便迸射出惊人的异啸。 在所有人惊异的眼神中,子凌手腕微抖,剑身迸射出璀璨霞光,霞光吞吐闪烁,驱散月华,截住斩来巨剑。 子凌这一招随意所至,竟逼得寒霖翠凌厉的剑气中间出现凹陷。寒霖翠暗提元力剑气随即出现反弹之势!眼见利剑藏杀机,子凌嘴角轻扬,却是疏眼似霜,一如其心。借对方剑势子凌倒退一步,同时右手抡圆一挥,剑尖星光点点顺势划出一个气圈。 气圈生生不息兀自旋转,似乎蕴藏无尽的吞噬力,那道凌厉汹涌的剑光像抽掉灵魂迅速变瘪,最终被气圈吞没。 寒霖翠横眉微皱,伴随一阵极为短促的疾风呼啸声,寒霖翠未出鞘的厉剑不得不提前亮出锋芒。顿时一道灿烂如炽焰的三丈光剑,如奔腾肆虐的海啸袭地而卷。 雷霆一击,磅礴无边。 当光剑遇到气圈,世界亮得像炸开一般,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四周溅出色泽鲜亮的光点。 毫无悬念炽焰光剑毫不留情的斩断了气圈。 然,子凌一招随意之所至,却蕴藏古朴浑厚之势,蓄势无穷。那些破碎的光点,一变二,二变四,无穷无尽的衍生。一时间三丈大小的光剑尽数被光点淹没。 “轰!”沉闷的响声怒雷般向外翻滚,爆炸的气浪前仆后继,瞬间淹没两人的身影。 “天剑九诀之化剑诀。”颜艺川眉头深锁。 平静的战台,无人,无声,唯有风中冷意,透漏一丝诡谲。突然!无声压迫来袭,烟尘中,惊见一道熟悉青影,缓缓踏风而来。 台下的人早已呆若木鸡,寒霖翠这一招固然称得上精妙绝伦,但子凌却以稀疏平常,甚至称得上有些拙劣的招式却恰到好处将对方精妙的剑势销匿于无形。此刻少数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到底他的胜出是不是仅仅只是侥幸? “那子凌似乎早已料敌机先,后发制人,剑招看似拙劣,却暗合道门法术大巧若拙的神髓。”秋不凡暗自点头。 双方目光相接,子凌显得神色淡然,寒霖翠则是面色深沉,嘴角点点血丝呈现。 “你这招可谓是别具匠心,以刚毅的剑意催动连绵不绝的剑气,达到刚柔并济的程度,但是看似刚柔并济,实则刚中无刚,柔中无柔。须知当刚则刚,当柔则柔,剑随我欲,而非一味逢迎剑意,追求刚柔并济,只会本末倒置,与高手交战则不堪一击,这招你输就输在‘刻意’二字。”子凌这话声音虽小,但那些观战台上的前辈是何等修为,即便是千丈之内的蚊蝇之声也听得异常清晰。 “想不到此子年纪轻轻却深窥剑法大道。”子凌对剑术的剖析,使得深谙剑道的风云三也陷入深思,“假以时日,此子必定前途无限。可惜我裂剑门无此等贤徒,若然我风云三就算生死道消,也死而无憾已。” “放肆。”高台上,颜艺川勃然大怒,起身上前宽袍一挥,一道长虹似一泓碧水盈盈流出,贯穿长空。又似一道天堑突兀横生,力慑苍穹。 四下狂风骤起,长虹所及之处风云避让,两道三丈高的气浪以恶狼扑食之势奔腾翻卷。 台下,众人只觉巨吼般的空潮像千军万马席卷长空,充满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 同样一招抽刀断水,颜夫子这一手比之徒弟高出何止数倍,他这是告诉别人,你子凌能化解寒霖翠这一招,但未必接的下老夫这一剑。 看着上空排山倒海的层层气浪,子凌轻轻抚摸手中剧烈震荡的长剑,颔首笑道:“说实话的人就是不太讨人喜欢,不过没办法,谁让我天生这副狗脾气呢。”继而拍了拍剑身,“还有你,别动不动就给我惹事。” 高台上,这些修行界的名宿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前一道道石柱,眉峰深锁。但见十座石柱中央骇然出现一个食指粗细的深孔,孔圆而直贯穿石柱,而且四周并无皲裂的迹象,可见剑势极度内敛,在座之人无不暗暗心惊。 “颜艺川的修为怕是到了势境六重后期。终是让他走到前列。” “我儒门法术博大精深外人岂能窺测一二,一黄口小儿竟对我儒门法术评头论足,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有机会我到要请他赐教何为刚柔并济。”这招是颜夫子的得意之作,如今竟被一无名后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不堪一击,他岂不恼怒。 太乙院道一真人听闻,不动声色道:“颜夫子何必为小徒一句无心之言而大动肝火,若是颜夫子想指教,本道定然奉陪。” 颜艺川衣袖一摆,无边压力,却是波涛汹涌,直逼道一真人。 “道一你当我不敢吗?” 道一真人冷然踏上,玉拂乍扬:“颜夫子是何等人物,有何不敢为之事,我太乙院虽门小户微,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算了,想那子凌也是无心之过,颜夫子又何必放在心上。”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在座之人无不上前劝解。 颜艺川向众人拱手道:“颜某个人得失事小,但本门失节事大。在座的各位都是颜某的至交好友,今天我和太乙院的事,不希望大家参和进来,否则休怪颜某不尽情意。” 道一真人冷哼一声,讥讽道:“一个人就想与整个太乙院为敌,颜艺川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众人苦劝无果纷纷将眼光投向萱梦玲。 萱梦玲是玄玉天出名的冷美人,号称萱仙子,有着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 “我说你们两个都是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大家既然都是求道修行,理应相互扶持,若是因言语不和而伤了两派和气,岂不让人笑话。梦玲虽一介女流,最看不惯的就是一些自命不凡,以正统自居的人。” 看着两人依旧怒目而视,萱仙子走到颜艺川面前,冷冷道:“夫子刚才也说了,与梦玲是至交好友,同时梦玲与道一真人关系非浅,若是你们今天动手,梦玲自然是两不相帮,但却愧对了‘好友’二字,日后自是无颜相见,至此之后梦玲以及门下弟子绝不踏入天需庄和太乙院半步,梦玲言出如山。” 闻言,道一真人叹了一声,收起周身气息,搭手道:“颜夫子,刚才老朽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颜艺川见状,袍角微摆,回到座位上:“算了。” 一场纷争在萱仙子的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言词下消匿于无形,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回到座位上。 秋不凡暗中竖起拇指:“还是萱仙子魅力大。” 萱梦玲狠狠地剜了秋不凡一眼,嗔怪道:“没有你世界都清净多了。”秋水伊人般的眼睛如同倒映在水波中的星辉,看的秋不凡春心浮动。 第三章太乙灭神一剑破 “看来倒是我小看你了,不过胜负尚且未分,你也无须得意,接的下我这剑在说。”寒霖翠左手长剑缓缓抬起,三寸见宽的剑身溢出深蓝色的莹辉,好似九霄银河拉开了它神秘的帷幕。 剑被举过头顶,伴随着一声急促高亢地剑鸣,薄而锐的杀气从剑鸣声中奔腾而出,寒霖翠眼中一丝寒光闪过,剑快若惊鸿般划下,深蓝色帷幕眨眼便收起神秘面纱。 “有点意思。”子凌邪魅一笑身体如陀螺旋弹射而起,脚刚离地,一道剑气从子凌刚站立的地方拔地而起。 “砰”的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奏响死亡的乐章。 不待三息过后,又是“砰”的一声脆响兀自从地底冒出,子凌身形未定,脚下一道绿光直冲而上,直逼命门。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剑,子凌身影飘渺轻盈,腾摞转移之间险之又险避开这致命一击。 “好……”台下人忍不住大叫起来,“子凌师弟这招流云纵当真使得羚羊挂角,空灵飘逸。” “不好,寒霖翠这招好像是天需庄的风雷剑法。” “风雷剑法?” “此法决施展时可谓是风驰电掣,疾雷如电。看似一剑,实则暗含三十六剑,只因剑速太快,肉眼根本无法分清,给人的感觉只是一剑。风雷剑一落,剑势雷厉风行一剑快似一剑,不死不休。” 弹指间,石台上一道道深深的剑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嗖嗖嗖……”三十六道剑气经纬纵横,带着杀伐果断之势将子凌团团围住。子凌施展流云纵,如一叶孤舟在这惊涛骇浪的剑势中乘风破浪,手中剑鞘灵巧的在空中幻化出点点金光,在他的身体完全覆盖在内。 “到了此时你还不肯拔出手中的剑吗?”寒霖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强烈的寒光,嘴角一扬,带着冷酷的笑容飞射到半空。 高空上寒霖翠神情冷漠,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肆意横流,遍布方圆十丈,但见他左手持剑诀高高举起,如一柄利剑刺破苍穹,青丝长发迎风舞动,唇红齿皓间密咒频出,身体也随即出现一丝异样。 “大家看,那寒霖翠要显化势境了。”看着寒霖翠的英姿下首不少人开始嘀咕。 “据说这寒霖翠是天需庄近千年来最杰出的奇才,不知道这寒霖翠练至势境的哪一重了,能否突破势境四重,进入五重境界,真是让人期待。” 一缕若有若无的赤色光芒,开始出现在寒霖翠那如同般的身体上,灼热的气流在心中燃烧,那头青丝般飘逸的长发瞬间变成了褐色。 方才万物还在享受朝阳柔情抚慰,刹时间狂风肆掠,光线一下子变的暗淡了。 突然,一道异彩好似天外来客,打破了黑暗统治的局面。半空中,寒霖翠身体激射出一道赤色玄光,顷刻间普照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由下至上,又由上至下,最终在脚踝处生出一道赤色的光环。 明治艳丽的光泽美得让人心颤,而这种心颤并非因为动人心魄的美,而是来自于内心的恐惧与抵触! 儒门修炼执着于力,因而以修势为根,随着势境的不断提升,便会成就属于自己的神环。随着神环的显现便会释放出一股主宰天地的特殊气势。是故神环的显现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整个天地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挑战和震慑,因此这特殊的光环被人称之为“慑环”。而且随着修为的精进,这股特殊的气势就会更盛一分。当神环释放的气息到达威胁天地的时候,凌驾天地万物之上的天道,便会降下让所有修行者惧怕的天劫。而儒门修炼的神秒之处就在于反借这股天劫之力为己所用,促进自身的修炼,最终达到凌驾天地之上的踏天之道。 由于儒门这一独具匠心的修炼方式,使得他们身体的强度远胜于道门和佛门弟子,据说修炼至深处便可成就肉身不灭之体。 妖治的神环透射出无形的威势,连同寒霖翠本人显得英气逼人。紧接着,一道蓝光从身体迸射而出,流转于每一寸肌肤,又在腿间生出一道蓝色的光环。 所有青年子弟抬头仰视,齐声喊道:“一……” 随着第二道神环的显现,众人明显感觉到周围空间的灵气开始波动,并慢慢朝寒霖翠涌去,不过多时这些原本看不见的灵气,以肉眼可见之势出现在寒霖翠头周身。 一股与天地争高低的狂横气息逐渐攀升,向至高无上的天地发出了挑战。 刹那间,滚滚乌云犹如奔腾的野马,好浩荡荡。又似,邪魔用已吞唆人类的大网,凶神恶煞。 “二……” 寒霖翠头顶上一团黑气不断集结,形成一个直径三丈的黑潭笼罩在天需庄上空,黑潭如同恶魔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魔光,众人心里顿时徒生一股无形的压力。 “三……” 黑色的深潭直径达到十丈,寒霖翠凌天之威又增加几分。 “四……”声音显得异常激动和振奋。原本静止的黑云突然逆时针转到起来,产生的涡旋之力使得四下风云涌动,尘沙飞扬。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凝神天空那宛如天神降临的身躯。 此刻,深潭的直径竟然高达七十丈,漩涡中心一股吞天噬地的恐怖力量不断攀升,仿佛要将整个天需庄撕裂。 “五……”所有的人的叫声都沙哑起来。 而那高台之上除了颜夫子、道一真人,各门各派的掌教全都站了起来,愕然不已:“势境五重。” 势境五重相当于佛门的佛魔境界,道门以气御道的高手,但是在身体的强度和抗击力上不是同等境界的对手所能比例的。而且儒门修行者施展势境时,有一股无名的霸气,会对对手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威慑力。因此同等境界的对手中最不希望碰到的就是儒门的人。 而这寒霖翠修道不过三十载,就以到达势境五重境界,绝对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之辈。 倏忽间,一道亮光闪过,“轰!” 一声惊雷,在几人头顶炸响,仿佛上古雷神被人惊扰了沉眠,狂怒嘶吼! 天地间一片肃杀,霹雳雷电之光,透露出毁天灭地之狂横气息,深深的震撼着每一个人心灵。 惶惶天威不可冒犯,更不容小看! 赤、蓝、青、紫、红、五道神环笼罩寒霖翠全身,而这五道神环的出现无异于激怒了上天。 恐怖的威压,直接让周围草木崩裂,像是一股飓风吹过沙尘堆砌成的沙堡一般,战台四周摆放的花卉、旌旗在刹那间灰飞烟灭。黑色的漩涡中一道耀眼的蓝光,划破了灰沉沉的半空,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抽在寒霖翠的左手上。 半空中寒霖翠头发倒竖,神情复杂多变,时而神色严肃,时而痛苦抽搐。 “道畏天命,避世畏俗;佛惧因果,业不可逃;惟我儒门,独欲以力抗天,以破天命,不信天命,不信业果,力抗自然,勇猛何如哉!若我战死,勿埋我骨。死若星辰,生如朝露。若我战死,勿埋我骨。托体山阿,同化苍梧。若我战死,勿埋我骨。汝心之内,容我永住。”寒霖翠天音像是自远古传来的灭世音一般,正大威严,在天地间激荡,让人灵魂颤栗,但见双眼中光芒闪烁,周身雷电交加,宛如雷神在世,全身散发着霸绝天下的威严气势。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子凌颀长的身影慢慢虚化,嵌入身后的天地,此刻他仿佛已经超脱于这个天地之外,整个人虚无缥缈,虽然近在咫尺,但却给人远在天涯的感觉。他周身霞光异彩一层一层由体内发出,不断向四周扩散,云气彩光翻滚,五彩光芒闪烁不息,夹着庞大而震慑人心之势。 方才寒霖翠高喝的这段文字是儒门法术总决,待“住”字一落,那滚滚黑云似乎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疯狂朝寒霖翠指尖汇聚,虽然黑云试图挣扎这股吞噬之力,但始终无法摆脱,不过片刻这股磅礴的能量就被寒霖翠尽数吸纳。 顿时,整个天需庄又恢复了明亮,而且隐隐透着彩霞般的神韵。 吸纳这股能量的寒霖翠整个人宛如神明一般,五轮慑环显得更加璀璨和饱满。收回左手,墨发飞扬的寒霖翠俾倪道:“听说你们太乙院乾坤震神决以霸道闻名于世,不知道遇上本门傲天剑决是否会如以往那般霸道无匹?” 地面上,子凌高大魁伟的身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神山一般,气势迫人,让人有窒息的感觉。此刻他平静道:“那只不过是世人误解罢了,太乙院法诀浩如烟海,每招每式都博大精深,即便是寻常招式炼至深处一样能克敌制胜,没有熟劣熟优之分,孰强孰弱之别,只因人而不同,即使我接不下你这一招也并不代表天需庄法决技胜一筹。” “好个克敌制胜。”寒霖翠冷哼一声接着道:“既然你对本门法术如此推崇备至,那我到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抵挡我这一剑。”一声大喝,雷动九天,全身气势外放,一股震人心魄的能量攀至高峰,那股威压比之刚才的天象还要恐怖三分,那如般的身躯身山岳般屹立,即使是身后的虚空此刻也成了陪衬。 看台四周的人只觉得身体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制约,不能移动半分,即使是呼吸也变得艰难。 “傲天剑诀凌云斩。”他手中那把翠绿色凶剑光芒万丈,将周围百丈之内的空间全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剑身虽然只有七尺长度,但是让人的感觉剑似乎就悬在自己头顶,剑一但斩下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说时迟那时快,寒霖翠长剑在手中瞬间拉伸,以莫可沛御之势急速斩下,顿时涌动着滔天的幽冥绿火滚滚如潮,翠绿色的凶剑湮灭空间,漫天的幽冥绿火燃尽一切,连天空都塌陷扭曲了,整个天空如梦似幻。 “能击败佛无欲,你有资格受我这一剑。” 绿色的火剑牢牢锁定子凌,漫天火焰汹涌,所过之处,无物可当,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好可怕的一剑,天需庄的傲天剑决果然不同凡响,法诀已然脱离招式的桎梏,到达胜技入道的玄妙境界。不愧为天需庄的四大震派绝学之一。” 空中长剑贯通了天上地下,简直不可阻挡,无法抗衡!空间中劲风呼呼作响,冲起漫天的烟尘,瞬间化成了飞灰。 “师兄,你说的这天需庄四大镇派绝学是哪四诀?” “该是你长见识的时候了。天需庄有四大绝学,傲天剑决排名最后,排在第三的是千秋颂,第二好像叫星罗棋布,而排在第一的身外化身据说已经失传了。” 地面上,子凌眸绽冷电,墨发飞扬,神情肃然,气势刹那间提升,像是太古的天神苏醒了一般,强大的气息聚成一柄无形之剑,众人只觉得自己稍微动弹一下,就会被剑气割裂。 子凌深深低下头来,与此同时只听他口中念道:“一念起山河破碎……” 原本低下的头高高扬起,然而就在这不经意间,在这一俯一扬之间,天地万物似乎都随着这股韵律颤动。他的神情出现过从未有过的凝重与专注,目力所能看到的强横似乎都要绽放出自己全部的光芒,仙剑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亮起了从所未有的光芒。 “一念灭仙魔低头……”声音仿佛从天而降,透着煌煌天威.顿时一股无形的气势沉重如山岳,浩瀚如巨海,天地万物在这道气势下也显得有些逊色。 十万双目光全部聚集在子凌的身上,被深深震撼。高台上所有的名门掌教也等待着最后决战一刻。 “太乙灭神术,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蓦地,剑声铮然,半瞬间,离鞘的剑展现解放的狂态,只见剑光飞纵,横空千流。一时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剑锋所至,雷霆惊变,云海让路。 刹那间,战台崩裂,巨石灰飞烟灭。半空中的寒霖翠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急速下落,只是在离地三尺之时寒霖翠才勉强站立住。 子凌倒退三步,抹去嘴角的残血,拱手道:“天需庄的傲天剑诀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 他淡淡地看着对方,后面“你是女儿身”几字终是没有道出。 寒霖翠衣衫褴褛,左臂鲜血汩汩而出,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之后更是哇哇哇连吐三大口献血,终于不支昏死过去。 四下一片愕然,寒霖翠这势在必得的一击熟料却输的如此干脆,众人似乎还没看出子凌是如何出剑。 “就这样输了?”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着战场中央的那人,突然间有种错觉,他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然而当他转过身微微一笑时,却是那般平易近人,那般和蔼可亲,似乎离自己并不远。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每一甲子的论道大赛在子凌神乎其神的一招中话下帷幕,他就像虚空之风,来无影去无踪。 他的出现就像一段神话…… 在这一辈的青年子弟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第一章山谷拾孤宿命转 群山耸立之巅突然落下一道青色身影,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他从何方而来。 来人头戴混元巾,背负长剑,身着青色道袍,衣背绣着掌心大小太极图案,容貌谦和生的十分俊秀。此男子道号子卿,师承太乙院道一真人。 前些天龙炎山妖兽猖獗,使得周围的村民惶恐不安。 子卿特奉真人之命,到三十里外的龙炎山入世除妖,一来为了斩妖除魔以安民心,二可增加实战经验,提升自身修为。 由于此次作祟的妖魔妖力太弱,是故子卿此次除妖并没有花很大的功夫,很快便返回仙门。 途经万兽山上方时,突闻万兽山脚下百兽齐名,兽声响彻云霄,身体微微晃动,如流水行云般来到一座深谷决颠之上。 透过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子卿俊秀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凝重。 但见山谷下方数百只妖兽齐聚。青面獠牙独角兽,尖嘴猴腮黑熊妖,风姿妖娆毒蛇精,五颜六色蜘蛛精,种类繁杂,而且妖力参差不齐,不过尚为达到幻化人形的境界。 对于妖兽的修炼以提升血脉为根本,靠吸食月华和吞噬同类为基石,其修为分为小妖、大妖、妖将、地妖、天妖、妖王、妖帝、妖皇、八个境界,只有妖力修炼到地妖的妖兽才可以幻化人型。 百兽群中,为首的是一只修行近五百年的虎兽,体型壮硕,额头耀眼的“王”字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其修为已到了妖将后期,属于群兽中的王者。 但见,百兽中间一只苍狼背倚巨树,傲然而立,浓郁齐长的金毛紧贴身体,好似伏匿在黑暗下的幽灵,随时都会迸发出惊世骇俗的力量。寻常的狼妖一般身体可长到一丈大小,但这只狼比普通的狼要小上很多。不过这并不能妨碍苍狼的王者气质。 金白色的长毛,尽显王者风范,绿幽幽的眼睛,桀骜中透着睿智。 半空中,子卿看着这只苍狼,刹那间觉得一座高山猛然间压在自己心头,差点让自己窒息,内心不觉一震。不过让他更为心惊的是,苍狼的腋下竟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面对数百只猛兽苍狼丝毫不惧,就像这龙炎山的最高峰,虽周围群山虎视眈眈,但就是卓尔不群,众兽虽围猎多时,却无冒然犯禁者。 等到子卿找到隐蔽之处藏匿起来时,此时众兽已按耐不住,在虎兽带领下准备群起攻之。 子卿暗道:“不知道这狼妖将如何面对众兽的围攻?他腹下婴儿是否无恙,我等伺机而动救出婴儿才行。” 杀氛骤涨,一股殊死对决的紧逼横漫四野。倏然,啸声起,苍狼孤傲仰天长啸,顿时化作流星消失于天际。 “不好!都说妖魔无情,如今看来一点不假。”隐藏在暗处的子卿心中满腔愤懑,心中对狼妖的好感荡然无存。但细细一想,妖兽本是无情,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扰。 灵机一动子卿手指紧扣,施展本门无上法诀,一股柔和的青色玄光聚集在手掌,形成一个九寸大小的青色光球,打向群兽不远处的后方。 “轰”的一声,几个粗大的树木折断,应声倒下。 正在靠近婴儿的众兽突感一股威胁靠近,急忙应声看去。却是树枝横飞,泥沙四起,除此之外别无发现。回头在看眼前时,却发现地上的婴儿早已消失不见。 虎妖顿知上当受骗,正欲追出,却发现全身已遭禁锢,唯有仰天长啸,发出阵阵怒吼声,震的万兽山草木皆飞。 一招声东击西成功的子卿,暗暗擦去额头的汗水,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子卿打趣道:“你倒是睡的香,一点也不担心,反倒吓的我一身冷汗。”说完右手引诀,抱着手中的婴儿不过多时便消失在群山之巅。 待子卿飞身离去片刻,一个身材矮小,一窝金白色长发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半空中,看着远去的子卿,一声叹息从口中传出:“天下之大,汝却只能容身于太乙院内。是可悲!还是可叹!” 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原地,唯留下了悠长的叹息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 “时光更迭,沧海桑田,转眼万年已逝。不知道时间能否唤醒当初迷失的心。”悠远的声音以划破时空之势,出现在这个荒芜而凄凉的空间。 良久另一声音传来:“时光易逝,邪心难移,纵是轮回逆转,也划不去他心中的邪恶。” 毫无征兆一个身影破碎虚空出现在这一片破败不堪的区域。广阔而又无边,让人分不清是繁华之后的没落,还是它一直拥有的只是寂寞和荒凉。 “为情为爱、痴心不悔。何错之有?心酸路、坎坷途,何从低过头?若不是人们私心作祟,他岂会走上这条心酸之路。” 另一个声音叹了口气道:“不管当初谁对谁错,都已随风而逝,又有谁能改变呢?既然结局已定,为何你依然如此执着。”说话的方位正是由前方的一块巨石发出。巨石一动不动,其上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透发而出,但是却带给人以震慑灵魂地压迫感。 那仿佛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片汪洋,波涛壮阔,无边无际;又像是一片星宇,浩瀚无垠,无穷无尽。 “结局已定尚且言之过早,我之所以执着是因为命运早已有所安排,当轮回逆转,那时你们将以何种心情面对昔日所犯的过错。”说完一闪而逝。留下飘渺的声音在这空间回荡。 “轮回逆转,这怎么可能!魔帝九天你觉得呢?”此时巨石慢慢淡化幻化出一个如梦似幻虚影。 紧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形凭空出现在虚影面前,朦胧的身影像是黑烟凝聚而成地,连五官都无法看清,他孤傲地凝视虚空,仿似矗立的山岳一般迫人, “就算命运已定,本帝也有能力扭转乾坤,即使是错,本帝也不介意一错到底。不过本帝还真想见识见识轮回逆转,我倒要看他如何逆转乾坤。”语气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命运已是无情,奈何人更无情。朗朗乾坤何时才能真正平静。”说完虚影慢慢消逝,恢复成巨石。黑影人看看眼前空旷的一切也随即而逝。 原本无情胜似多情苦,怎奈世人痛苦皆因多情。 ※※※※※※※※※ 在玄玉天以东,东海之滨以南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高山名曰:太乙。 太乙山雄伟俊丽,山高数千刃,延绵数千里,浮云不可掠,飞鸟不可渡,而且崖壁光华如玉,寻常人根本无法攀越,但偶有仙乐从山顶传出,当地之人便以为此山为仙山,是仙人居住之所,常常有虔诚之人在此山脚焚香祭祖,祈祷这一年风调雨顺,倒也是十有八九能应验。 太乙峰山顶深处一混沌古朴的大殿在崇山峻岭中突现出来,威严肃穆,牌匾上书“太乙院”三字,端是一派威严。 话说,这座仙地是太乙院的开山祖师——太乙真人,在云游时发现此山灵气充沛,四周又有五行奇阵守护,固在此地开山立派,创立了太乙院。 话说,这座仙地是太乙院的开山祖师——太乙真人,在云游时发现此山灵气充沛,四周又有五行奇阵守护,固在此地开山立派,创立了太乙院。 自创教以来,太乙院经历的风风雨雨已有五千八百余年,继太乙真人之后,又经历了御天、黎月、龙巳、苣寅、残阳子,以及现任掌教道一真人,一共七代了。 太乙院以法决霸道著称,其法诀共分四类,分别为自然类法诀,修心类法诀,灵异类法诀,以及修身类法诀。每位弟子在正式拜入太乙院之后,根据自己的喜好可自选一类法决修行。 太乙院每届收人很是严格,非天资聪颖,非有缘之人不收。因此,到道一真人这一代门下弟子不足四十人,仅三十八人耳。太乙院虽然修真人数不多,但在整个修真界凿实名震天下,数千年不倒,在整个修真界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特别是十年前,太乙院传奇弟子子凌力挫天需庄第一高手寒霖翠名声更是大震,大有与藏锋玄镜、天佛琉璃宗、天需庄这三座“无极三峰”并驾齐驱之势。 当然,太乙院之所以出名除了能人辈出,法诀霸道之外,更为重要的是太乙院拥有一把旷世神剑名唤天极,在配上绝世剑术——天剑九决,更是叱咤整个玄玉天。但可惜的是,除了创教始祖太乙真人之外,至今也没人能够拔出此剑。空有神器在手,却无使用的缘分,即让人扼腕叹息,又让人垂涎三尺。 太乙山门前一道青色身影徐徐而降,只见他衣袖飘飘,怀抱婴儿,正是从万兽山回来的子卿。 子卿飘然落地,停在山门前,改为步行上山。 庭院内回廊环绕,亭台楼榭错落分布,碧翠的琉璃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路辗转,子卿来到一座寂静而清幽的独院。 残阳斜照,橘黄色的余晖透过暮霭层层浮动,四下不时响起脆生生的清鸣,气浪颤动,一只洁白无瑕的仙鹤从竹林射出,翅膀卷起天际的云霞。 子卿来到门前正欲敲门就听到房间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第二章东皇偈语言成真 子卿左手轻轻推开了房门,里面的陈设很是简单。一床、一桌、一茶壶,外加四张凳子而已。 上首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手持拂尘坐在床前,他须发银白,眉宇间威严更胜从前,和十年前相比道一真人容貌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修为倒是精进几分。 子卿见师父双目微闭,抱着婴儿站在一旁不敢讨扰。良久,道一真人才开口道:“比为师预料的还早上一天,看来此番龙炎山一行,颇为顺利。”道一真人一边说一边摆了摆紫色长袍,慢慢从床上下来。 子卿连忙回道:“龙炎山一向是人杰地灵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魔族的人在那里作祟,不过大多修为低下,弟子已经将祸乱的魔族消灭,此行也算是比较顺利,我想他们一时间也不会再有所作为了。” 道一真人微微点头,看着子卿手中的婴儿随意问起:“子卿,你手中婴儿是怎么回事?” 见师父问起,子卿便将在万兽山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详尽道出。道一真人闻言凝神思索,心中不免疑虑万千。 子卿见师傅眉锋暗锁,虽未露出不悦,但也深知师傅所虑,赶紧道:“当时弟子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人命关天,弟子来不急禀报师门,便冒昧带回这男婴,还请师傅训斥。” 太乙院门规严谨,从来不收留身份不明之人,而且未经师门长辈同意,门下弟子不得私下带陌生人上山。 实际上不仅是太乙院,整个天圣九重天皆是如此,为了避免本派法决外流,对于门下弟子的身份来历都要详加考察。以防不怀好意之人觊觎本门法术,使法术外泄。 天圣时有发生门派覆灭之事,很多就是因为法术外流,被仇家一一破解,以至招来灭门之祸。是故各门各派对招收弟子都是异常严格,对入门弟子的身份都要详加盘查,以免被有心之人有机可趁。 道一真人语重心长道:“师傅并无责备你之意,只是你自小心地纯良,师傅就怕你被居心叵测之辈利用,毕竟以后太乙院还是要交给你们后辈,有时做事三思而行,你要知道感情用事,对修行是一大忌讳。”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子卿将怀中男婴抱起伸到师傅面前,兴奋道:“师傅,弟子无意之中发现这婴儿身上有个胎记好生奇怪。” “哦?我看看。“道一真人上前从子卿手中接过婴儿。 饶是道一真人定力非凡,修为高深之辈,但当他看到这男婴身上的胎记时,脸色顿时铁青,身体颤抖,双手顿觉无力,手中的婴儿一滑溜从手中滑落。 “师傅小心......” “嗖”的一声,一道青帘似长河泻地,眼疾手快的子卿长袖一卷接住了将要落地的男婴。 “天煞——孤——魂”道一真人的声音中出现从未有过的艰涩和生硬。 抱紧怀中婴儿,看着师傅从未有过的失态,而且隐隐听到师傅口中念道“天,魂”几字,但由于声音太过颤抖,倒是没有听得真切。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从震惊中醒来道一真人急切道:“子卿,马上将你师伯和几位师叔请到太乙阁,说我有要事商议。”说完颤抖的双手从子卿手中重新接过男婴。 见子卿依旧楞在原地,道一真人失常地呵斥道:“还不快去。” “是,弟子这就去。” “等等......”道一真人想想又沉重嘱咐道:“注意此事切勿伸张。” 见师傅脸色出现从未有过的凝重,子卿心中虽满是疑问,但不敢多问,急忙退出去请几位师叔。 太乙山人杰地灵,风景如画,有五峰,十洞,飞仙十二阁,流云十四楼等美景。每到落幕十分,山内就会看到飞阁流云的奇观,让人叹为观止。 太乙阁位列飞仙十二阁之首,位于太乙峰正西方,远远望去太乙阁楼顶飞檐挑角,巧夺天工,巍峨的太乙阁轮廓从蔚蓝的天空中勾画出来,仿佛一只苍鹰展着翼翅在天宇中一般。近看太乙阁碧瓦红楹,雕梁画栋,宏伟轩昂,像一把宝剑高高耸立在山顶上,直插云霄。 不过多时道玄,道鬼,道阳,道华,道灵五位长老先后来到太乙阁。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整个太乙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左壁是一副雄伟俊秀的泼墨山水画,淡看远山,细看秀水,笔势若飞若动,若往若来,透着某种神韵。 右壁上篆刻二十目草书,字里间笔墨飞舞、龙骧豹变、每一个字的屹立部位,都似乎险象丛生,却又妙在能险中扣稳,使字形没有歪斜软倒之嫌,而有玲珑飞动之姿。 大殿的上方,摆放着一个古朴庄严的神坛,神坛前挂着一副肖像画,画中是一位风仙道骨的白衣老者,面如刀削,鼻直口方,一头白色长发披散在身后,无上威严震透纸背。 五位长老匆匆赶到太乙阁,可是等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也不见道一开口,只是跪在太乙祖师爷的画像前默默不语,更让人不解的是道一身边还有一个熟睡的婴儿。 “咳咳......子卿,掌教师兄叫我等来此所为何事?为何半天了都,咳咳......一言不发,咳咳......”询问者身材矮小,背略微佝偻,而且说话时不停咳嗽,乍看之下倒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糟老头,不过此老者是几人中唯一精通神鬼莫测之术之人,玄号“道鬼”。 子卿知道此事必定也那婴儿有关,却不知如何说起,只能含糊回应:“回师叔,师傅只是吩咐我将各位师伯师叔请来,并未说什么事。” “你这弟子怎么当地稀里糊涂的。”道鬼真人话语阴沉,语气显得有气无力,而且性情多变就像阴阳秘术一样诡异。门下弟子总会莫名其妙被这位师傅臭骂一顿,好在时间一长大家早以习以为常了。 见问不出什么结果,转而对着身边的几人道:“你们说掌教师兄叫我们来此自己反倒不语了!”来回踱了几步,终于按耐不住:“我去问问。” 玄鬼正要上前询问,却被一旁的道玄拦下。 “鬼师弟,掌教自是有他的原因,我等稍安勿躁。”道玄中等身材国字脸,在众人中最为年长,也最早入门,师承上一代掌教残阳子,修为精深,见识广博,是太乙院的首席长老,连掌教道一真人也要称其一声“师兄”,鬼真人自是不敢拂逆。 突然,道一真人缓缓开口道:“在远古时期有个神秘的部落,据说这个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某种奇异的神通,他们的族长更是具有掌控光明的力量。由于每次他们的出现都会留下:‘日出东方,皇者为尊’八个字,于是人们便称他们叫东皇一族。不过在数万年前东皇一族突然神秘消失,没有人知道缘由,迄今为止也踪迹难寻。不过从那以后世间留下这样一段预言。” “预言……”道玄神情一秉,“莫非是上古时期传流下来的那段灭世预言?” 道一真人郑重点了点头,道玄顿感全身气血上涌,整个太乙阁似乎天旋地转。 “咳咳...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什么灭世预言?”玄鬼真人见大师兄神情异常连忙追问。 “轮回逆转,阴阳变;三日凌空,天地乱;亘古苍穹,复混沌。天煞孤魂,天地诛。”短短二十八字,但每字每句都透着惊魂动魄之力。 “轰!!!” 突然一声惊雷,来的毫无征兆,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将太乙阁四壁照的雪亮,顿时整个太乙阁弥漫一股阴森的气息。 “师兄,这......这是什么意思?”其他几人纷纷追问。 十息过后,道一真人才缓缓站起来,解释道:“据说当轮回逆转,阴阳错乱之时,三日必当凌空,到时天地动荡,世间万物均化为虚无,整个天圣将重归混沌。那时九重天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灭世浩劫,无论是无所不能的神,还是修为逆天的妖魔皆不可避免。而引发这一浩劫的是一个被天道遗弃的一缕孤魂,人们把他称为‘天煞孤魂’。” 听到此处子卿才知道适才师傅口中所念的是“天煞孤魂”。 “由于受天道诅咒这一生天煞孤魂都将孤苦无依,最终陪伴他的只是一缕孤魂。因此他的存在只会给人带来死亡,与他有牵联的人都将死于天命。” “啊?”众人听了道一真人的话久久没回过神来,子卿更是脸色铁青,心中突生不详:“莫非师傅所说的那个传说与今天带回来的婴儿有关?”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涌上心尖。 道玄脸色惨然:“这次叫我等过来这,莫非与天煞孤魂有关?” 道一真人唇齿发白,眉色紧锁,看了看怀中的婴儿道:“具我教的太乙真人录记载:天煞孤魂者,天残六魂三魄,一魂化魄,魂魄化形,乃天地不祥之兆。其中还记载,这天煞孤魂者身体上将会出现三阳连心的胎记。而今天子卿在万兽山救回婴儿的胸前正是如此。”说完道一真人将男婴胸前的胎记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第三章善念恶行一线生 道玄慢慢接过婴儿,顿时感觉整个天地都压在身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饶是步入冲虚境界五十年,但此时也不免心潮澎湃。 轻轻扒开男婴的锦衣,只见左边胸口心脏的位置延伸出三根血管,依稀可见里面的血液缓缓流动。 每根血管的尽头与一颗形似太阳的胎记相连,而三颗太阳胎记颜色各异,上面一个明艳似火,左边一颗阴森昏暗如磨盘一般,而右边的一颗则是晶莹剔透。 “三阳连心,生生不息。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绝伦的胎记!”一丝丝鲜红的血液在胎记在运转自如,流转不息。 “子卿,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道华真人双目如烛,仿佛能直视人心。心细如发的他立即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子卿连忙郑重回道:“弟子并未告知任何人。” “此事非同小可,今天的事一旦外漏,不管这男婴是否真是传说中的天煞孤魂,太乙院都难拖干系。” 道一真人道:“正因此事关系到太乙院的生死存亡,所以才请你们前来商量。” 见众人神色凝重,褐须白发,骨瘦如柴的道阳真人道:“事有巧合,我们不能仅凭胸口的一个胎记,就认定这男婴就是天煞孤魂,还需设法证实才行。” 说到此处,几人的目光定格在道鬼身上。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道鬼微微咳嗽一声,润了润嗓子,身形一挺,朗声道:“其实要判断这个婴儿是否是孤魂,我倒是有办法。”微做停顿,道鬼接着道:“天地万物均是由阴阳二气幻化而成,故人有三魂六魄。魄无魂不生,魂无魄不旺,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另分阴阳,故阴阳之道乃人之根本。如果残缺不全,则阴阳失衡,祸及根本。此有违天道,是故很难生存,一般不过周岁。只要我施展化魂之术,便可知此子到底是不是残魂残魄。”不知为何只要是谈及阴阳之道,道鬼似乎神灵附体,顿时荣光满面,神采飞扬,与先前的怏怏病态自是决然不同。 听完鬼真人的“长篇大论”,嫉恶如仇,为人正气的道华连声催促:“哎呀师弟!几人中就你精通阴阳奇术,你还是快点施法,真想急死我们啊。” 道鬼摸了摸银须,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道一真人,欲言又止。 道一真人见状道:“鬼师弟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 道鬼稍加思索便道:“我是在想,如果这个婴儿不是传说中的天煞孤魂还好说,万一真的被我们不巧遇上,咳咳......那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个婴儿呢?” 道华心直口快,抢先道:“那有什么好想的,如果不是我们便收下这个婴儿,也算是他与太乙院之间的缘分。”神色一沉,眼神爆射寒光,语气突转:“但如果此婴儿真是传说中的天煞孤魂,我们最好除掉,以绝后患。” 道阳皱眉道:“我看这婴儿身世本就可怜,如果就这样被我们贸然杀掉,未免太过残忍,毕竟只是传言,未必是真。” 道一真人叹声道:“有时传言比之真情更为可怕,若此时处理不慎,太乙院免不了被灌上居心叵测的嫌疑。既然大家尚有争论,那鬼师弟你现在施法,我们先证实这婴儿的身份之后在作定论。” 道鬼应了一声便开始施法,右手中指从下往上抡圆一挥便划出一个气圈,待气圈圆满之际,以掌代刀掌势顺势一转往上一推,划出一条阴阳线,顿时一个太极阴阳气圈出现在众人面前。气圈一成,道鬼口中念道:“天地之初,阴阳之始。”右手虚空一点,一道玄光射入气圈之中。顿时气圈光华耀眼,圈内青红二气兀自旋转,生生不息。 道鬼真人一边驱动体内真元,一边示意玄玉将婴儿放在桌上。众人紧张地看着道鬼,只见他神情一变,双手兀自交错翻腾,姿势变化错综复杂,变幻万千。 片刻之后,道鬼周身泛起一丝丝黑雾,如蛆虫向外蠕动。众人只觉后背一阵阴风扫过,不寒而栗。身边的几人似乎对他周身的黑雾有些反感,退到一旁远观。 玄华不耐烦地道:“师弟你这是搞什么鬼,在弄下去这里可要变成幽冥府了。” 道鬼没好气的道:“吵什么吵,我本来就是在搞鬼,再吵这些小鬼都被你吓散了。” 夕阳残照,紫色的晚霞透过天窗洒满一地。 “万物化生,三界五行,听我号令。”黑雾中传出道鬼的声音。青红交替的阴阳二气,慢慢衍生出如同幽灵一般的十个形状各异的虚幻小魂魄。其中三个阴灵以三才分布,而七个阳灵则以七星北斗阵穿插其中,整个太乙阁显得阴森诡异。 道鬼长老道:“那三个白色的小阴灵代表天地人三魂,以三才阵势镇守天地人三方,那七个灰色的阳灵则代表代表七魄,等一会若是能全部被婴儿吸纳,则说明婴儿魂魄完整,若是......” “若是有一魂,或是一魄没有进入,则说明这婴儿属于灵魂残缺之人。”道华补充道。 “嘿嘿”阴笑两声,道鬼戏谑道:“师兄,你也算是开窍了。” 道华揶揄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天地人三魂,以及七魄围绕在婴儿的四周,似乎在找地方进入。正当众人焦虑等待之际,旋转的三魂七魄中的天魂金光一闪,直射婴儿头顶。 “哇……”突然一直熟睡的男婴兀自啼哭起来,与此同时一直毫无动静的三阳胎记红光一闪,霎时一股浩瀚无形的气势,顷刻间震散了周边的三魂七魄。 “咳咳……”黑雾中传来道鬼急促的咳嗽声。 三魂七魄的破碎直接造成真元反噬,道鬼真人始料不及,连连后退才稳住身形。黑雾慢慢散去,道鬼猛吐一口浓血,脸色更是面色惨白如金,众人连忙上前扶住:“师弟!” 道鬼摆了摆手,喘了口气才道:“没事,幸好刚才那一道真气即时散去。不然我全身的经脉将会遭到重创。” 道玄沉重道:“想不到这个小小胎记竟有护主的功能,真是不简单。掌教你怎么看?” 道一沉思片刻:“刚才那天魂正欲进入,却被胎记发出的玄力挡住,一时间我们还无法判断此子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魂。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婴儿的身世的确非同寻常。” “依我看,宁可错杀也不能养虎遗患,不然后患无穷。”道华真人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 道阳一向仁爱,况且对方只是一个婴儿,心中不免多生恻隐之心,道:“既然我们无法判断,以免错杀无辜,我们可以暂且收留。虽是收留,实则是看管,一旦发现真是传言的天煞孤魂,到时也不迟。” 道华立刻反驳道:“哎呀,师兄你这是妇人之仁,当年师伯就是因为一念之仁,太乙院才出了道炎这个畜生。如果到时候三日凌空真的降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道鬼真人赶紧干咳一声,似是提醒什么,道阳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闭口不语。 而一旁的道玄则是一脸铁青,当年道玄的师傅残阳子正是因为这一件事自责不已,也正因为此事,残阳子并没有把掌教之位传给自己的得意弟子道玄。 道一真人厉声沉喝:“我修道之人本应该心怀仁义,只怪道炎冥顽不灵,执迷不悟,倒是辜负了师伯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道华心知自己口误,连声道:“掌教教训的是,那依几位师兄而言,此事如何处置为妥?” “哼!如果对你们有威胁就除掉,那你们是要造多少杀孽,杀多少人?”一直在旁边闭目的道灵缓缓睁开双眼,双眸睁开间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透出而出,微风轻抚,一头乌发被风吹起,几丝零散地覆在苍白无血的面颊上,她声音轻柔,却如寒风扫过,“对于修道者来说,没有什么比这天道威胁更大了,照这样,那你们是不是先把这天地给毁灭了?即便这孩子是传说中的天煞孤魂,他的生命也不应该由我们来决断。谁创造,谁毁灭。既然他生于天地间,就应该由天道来处理这件事情,你们又何须越俎代庖,做些违背良心之事。”道灵的话如一柄尖刀直刺人心,一时间让众人陷入到深深沉默当中。 人有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修道之人求的是摆脱生老病死,超脱轮回,实际上也是抵抗天命的一种手段,是为逆天,因此凡是修道着都会有天劫相阻。 “存在就是必然,我赞成师妹的观点。”道阳继续道:“我们修道之人讲究超然物外,追求自然。这孩子既然来到世上,存于天地间,就是顺应天命,若是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预言就将生命扼杀,我想这算不算是有违天意?即使当真有三日凌空,那也是天意弄人。再者,若是用一个小孩的生命来换我们的苟延残喘,即使苟活万世,也会被后世所耻笑。” 道一真人无奈叹了一声,悠悠道:“子卿既然这孩子是你救回,你怎么看?” 面对众位长老子卿双膝一跪,道:“看到这婴儿,弟子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当初若不是师父将弟子从荒山带回,弟子恐怕早已葬于野兽之腹,有何来今日的子卿。子卿虽知此事让纵位师叔伯为难,但有些事若现在不做,弟子将终生遗憾。”子卿深深将头低下,地板上传来砰的一声脆响,“弟子愿一生守护,此生愿他做一个平凡人,请掌教和各位师叔伯成全。” 道一手拂长须语重心长道:“做人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你有如此心性为师从心底高兴。”说到此处道一真人扶起地上的子卿,叹了一声道:“逆天修道,与天争命,本无可厚非。只是事关苍生大计,并非为师不通情理。子卿你要执意收下这婴儿,为师也不便强加干涩,但任何事情都要代价,为师要在你身上种下断魂诅咒,每到子夜时分灵魂深处将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愿意承受?” 子卿神情不改,再次跪拜道:“子卿今天有违师命愿承此咒。” 众人一听齐齐色变,连忙上前劝止,道华道:“师兄不可,这断魂咒断心碎魂,非常人所能忍受,一旦种咒,子卿以后的修行将会受到很大影响的啊!” 第四章太乙孤魂降魔劫 子午夜,万物愁。断魂,断魂,断心碎魂。 每到子夜时分,天地万物发出的哀求,如同扎根在灵魂深处的魔咒,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佛言:今日因,明日果。若非今日你这般执着,也不会有他日三日凌空之祸,众位师弟妹不必再劝。子卿我再问你,你可愿意?” 子卿性格一向温厚、谦和,从未向今天拂逆过师傅,但今天却为一个数不相识的小孩,顶撞了师傅和数位师叔伯,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缘故,竟然这般护住这个婴儿的性命。 看到师傅伤痛的眼神,子卿无声泪下,沉声道:“弟子愿意承担。” “既然如此,这断魂咒你要为这天下生灵受之。”话语落地,道一右手如剑划过,左手掌心一滴精血溢出,漂浮在空。道一随即旋身纳气,体内真元沛然运出,气动玄黄惊摄四方。双手结印,无数灵气化为符咒融入血滴中,鲜红的精血由红转黑,形成一道印记射入子卿眉心。一道黑光在眉宇间一闪而逝,子卿顿时感觉头疼欲裂。此时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就连他自己弄不清楚为什么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怀中婴儿的眼睛晶莹剔透,比蓝天之上地白云还要澄澈清明,那微微上翘的小嘴自然迷人,同时也透射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微笑,子卿心中片刻的迷茫竟也在这一颦一笑中消失殆尽。 道一真人种咒结束,颓然坐下,整个人似乎苍老许多。 “掌教......” 萍水相逢,一生相守。从此一段旷世绝伦的师徒之情超越了生死,跨越了轮回。 道一真人伸手拦住众人,有气无力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今后也莫要提及,以免节外生枝。好了,都散了吧。” 就在此时,魔风掩息,四野尘嚣,一股死亡的气息,无声弥漫! “子卿,立刻吩咐所有弟子进入流云洞,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轻出半步,违令者逐出师门。”道一真人突然突然站立起来,目光灼灼,语气决然,与此同时,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一时间子卿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快去。” “是,师傅。”子卿放下婴儿,三步并作两步,片刻也不敢耽搁。 门外黑云密布,冷雾缤纷,道一感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不到五十年转眼即逝!” 道玄拍了拍道一的肩,转而望着门外一脸冷厉:“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这一段恩怨已经封存了这么多年,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道一真人挥动手中的拂尘,傲然一笑:“各位既然他们已经到来,我们要是不出去迎接倒是失了礼数。”说着一步跨出,已出了太乙阁。 刹那间,太乙阁外无尽邪气笼天,黑云翻涌之间,四野转明为暗。众人抬眼望去惊见黑云中一双血**眼冷眸慑人,更透浓浓杀气。 道一朗声道:“既然来了,何不下来相见。” “师兄,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心急,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可是大忌,难怪这么多年来你的修为也没什么精进。”话甫落,便闻“嗖嗖”数声,几道黑光降落,空地上便多出十一人来。 为首者,暗金色华袍加身,但见他发髻高束,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好似精心雕刻过俊美绝伦,然而那双深邃的冷眸中爆射出肆无忌惮的凶光却让人不寒而栗。而他身后十人无不魔气惊人,全身上下血气弥漫四野,从全身散发的气势来判,此十人至少到了魔王境界。 道一冷哼一声,揶揄道:“道炎你早非我太乙院门下弟子,师兄之名愧不敢当。”拂尘往后一扬,百里风沙无回路。 道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随即冷笑一声,双手负背,傲然道:“当年残阳子将我逐出师门,废除我一身修为,我曾发誓,有朝一日定让太乙院在九重天烟消云散。”气势一转,弥鼻血气引出内心深藏杀机,“既然你不领情,莫怪我绝情,不顾昔日情谊。” 道玄“呸”了一声,怒道:“道炎,休得狂妄。当年你执迷不悟,偷练邪道妖法,师父一念之仁,不忍杀你。你却不思悔改,屡犯门规,之后才将你逐出师门。如今你带着血魔道的十大魔王来我太乙院,意欲何为?” 魔门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门派,妖魔鬼灵包罗万象,甚至门内收藏着佛道儒三派恶徒也不足为怪,门内修炼五花八门,其境界均是以实力为尊。 其境界分为魔兵,魔将,魔帅,魔王,大魔王,魔仙,魔神,魔帝以及魔皇。实力到了魔王境界便可统领三千魔兵,而大魔王则可统领一万魔兵,而到了魔帝境界便可统帅百万魔兵,是故魔帝九天便是魔道至高无上的存在,跺跺脚整个玄玉天都要抖三抖,其实力恐怕只有神秘的玄天玉灵界可比。 血魔道乃魔门六道之一,门下魔兵数万,更有众多魔王以及六位大魔王,由魔仙秋云客统领,势力雄厚,人数众多,远非太乙院几十人可比。 “哈哈!”道炎沧桑一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高声喝道:“好一句意欲何为,问的好。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交出天极神剑及天魔宝典,或许我可以看在昔日师兄弟份上绕汝等不死,否者太乙院上下鸡犬不留。”阴鸷的眼神从五人身上逐一扫过,森森冷意,如无形凶兽,待人而噬。 这天魔宝典乃是魔宗无上法诀,原本为一名魔道中的有名的天才天魔所创,是一套极为邪恶的法诀,五百年前天魔死于子凌父亲之手,天魔宝典也随即藏匿在太乙院内,原本只有历代的掌教和长老们知道,外人根本更是无从得知,道炎无意得知此事之后便暗暗寻找天魔宝典的藏匿之处,但一直没有找到。 “道炎,无耻欺师灭祖之徒,休要厚颜无耻在此耀武扬威。”道华怒掌倏起,威震百步,悍势冲霄,初起掌便是威势猛招,毫无留情余地。 道炎巍然不避,提手运式,仙魔齐灭。 “砰”磅礴初会,气连十里烟云,风破八面尘嚣。 “当初修为被废,想不到短短五十年时间他的修为已超过自己甚多。”双掌初汇,道华顿觉五内翻腾。 “当年你就不是我对手,现在我更不把你看在眼里。”道炎一声沉喝,魔元再提,道炎顿时倒飞而出。 见师弟绝非敌手,道一脚尖一点身体弹射直上,同时手中拂尘一扬,千万紫色利剑划破长空。万千剑雨带起炫目的霞辉,似雪莲吐蕊流星坠落。 道炎无声冷笑,凝聚无上魔元,缓缓扬起右掌,掌心隐隐有黑光流转,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随之扩散开来。 黑暗陡然降临,伴随一股邪恶恐怖的气息,一只漆黑的魔掌成绝望之源惊见众人眼前。新恨旧怨化做杀意。暴烈的黑暗中,万千剑雨如破夜之光,誓斩晦暗,清浊流。 首波攻势,剑之痕,空中留霜,掌之厉,风中带血。 风云涌,生死斗。黑夜,是决战的时空,仙阁,是仇恨的缩影。道玄四人,与十大魔王迎风对垒,一场殊死对决的紧逼气氛,横弥四野。是邪魔俯首?还是道仙含恨? 太乙峰顶,一瞬间刀光剑影纵横,霹雳雷电之声响彻不断。 “砰”的一声巨响如晴天霹雳,太乙山微微颤抖。 一招下来,道一猛吐一口鲜血,连退六步方才稳住身形。另一边,道炎右臂遭一剑横扫也是首度见红。 太乙峰十洞之一的流云洞,位于太乙峰半山腰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此处常年云雾袅绕,而流云洞的入口就藏在云雾之中,位置飘忽难觅,非太乙院弟子绝无可能寻觅到入口。即便是太乙院弟子,若是没有掌教的口谕,也不得私自进入。 “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掌教师伯突然要我们到流云洞来?” “是啊,流云洞可是本门禁地,掌教让我们到此不知是何缘故?”数十名弟子围着子卿纷纷追问。 子卿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当时几位师叔的神情,太乙峰上将有大事发生。” “莫非是仇人上山寻衅挑事?” 众人议论纷纷:“我们太乙院一向与人为善,极少与人结怨,即便是结怨也决计不至于有仇家上门寻仇这等事。” “太乙院还真有一位这样的仇敌。”说话男子年约四十,体型修长,脸型方正刚毅无比。此人道号子敬,师承道玄,是太乙院的首席大弟子,太乙院门下弟子都畏其三分。 “哦,大师兄你快给我们说说。” “我也只是听师傅偶然提到,此人名叫道炎,曾经是太乙院门下子弟,因他屡犯门规,后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谁知此人后来加入了魔教,而且妄言要灭掉我太乙院。” “岂有此理。大师兄,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去!”众人纷纷嚷道。 子敬振臂一呼:“众位师兄弟,太乙院今天有强敌来犯,作为弟子当挺身而出,岂可在太乙洞中做缩头乌龟,以后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子敬如同给众人注射了鸡血一般,所有的师兄弟摩拳擦掌全都义愤填膺。 “对,让这些敌人有来无回。” “且慢”正当众人欲要出太乙洞,子卿赶紧阻止道:“各位师弟,师父一再强调,没有他老人家的旨意,谁都不可轻易走出流云洞半步,否则逐出师门。” 一涌而出的众人顿时停了下来! 太乙阁外,道炎目光一一从五人身上扫过,寒光一闪,冷傲道:“最后在给你们一次机会,马上交出天魔大法和天极神剑。说不定我还留你们一个全尸。” “好狂傲的口气。今天我道一就领教一下你的高招。”道一脚尖一点身体弹射直上,同时手中拂尘一扬,长须化作千万紫色利剑。 剑之厉,空中带血,剑之寒,泛起森冷的霞辉。 道玄看了看对面的十人魔王,森然道:“各位师弟,我们不能冷落了‘客人’以免日后他人说我太乙院不懂待客之道。” 第五章恒河沙劫历难尽 一时间刀光剑影纵横,霹雳雷电之声响彻不断。 万千剑雨齐至似雪莲吐蕊,声势浩然,将道炎所有退路全部封死,眼见气势汹汹的剑雨齐至,道炎不闪不避,嘴角轻扬神秘一笑,随后缓缓扬起右掌,掌心隐隐有黑光流转,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随之扩散开来。 “轰”的一声,道炎所在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深深大坑,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半截木头落在地面上,哪里还有道炎的影子。 “李代桃僵。”道一蓦地一怔心知上当,那道炎早在自己动手之前就暗地施展李代桃僵之术,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就在自己分神之际,早已蓄势待发的道炎已然发难。 黑暗陡然降临,半空中一只漆黑魅影的魔掌从天而降,伴随一股邪恶恐怖的气势迎面压来。 “砰”的一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得太乙山微微颤抖。 两掌相对,半空中的道一连连翻了五个跟斗,道炎步步紧逼两人一连又对上二十掌,道一阵真人也退了二十步。 途中,道一连吐三大口鲜血,整个人更是被逼到死角,右手扶住一颗老树兀自喘息,道炎乘胜追击毫不留情,狠狠的劈向道一命门。 又是“轰隆”一声,泥土飞扬,一颗大树瞬间化为齑粉。 “移形换影。”道炎拂去身上的树沫,看着狼狈的道一,满脸不屑:“毫无惊艳之感,这些年了你们还是这般不长进。” “你也强不到哪里,这种力道挠痒都不够。” 道炎冷哼一声:“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掌心一摊一柄黑色长剑在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太乙峰顶顿时陷入黑暗,深邃的黑暗,深沉的静谧,几乎与死亡同调。 抽剑出鞘的一刹那,一抹墨绿色玄光破空而出,顿时天空失色,半空中一柄七丈大小的光剑以莫可御沛之势,俯冲射向道一。 道一拂尘如长虹激射而出,夹起呼啸的狂风迎上光剑。就在两者即将相撞的瞬间,那光剑突然一分为三。 拂尘击中其中一道光剑,却毫无声响,但绚烂的光芒像烟花洒落,满天飞扬,连同那道炎的身影也淹没其中。 另外两道光剑去势不减,以夹击之势逼迫道一。道一心下生警,刚才拂尘击中的光剑如击云雾,虚不受力,想必刚才击中的只是一虚招,真正有震慑力的是眼前的其中一剑。 雕虫小技自然瞒不过道一,左手轻弹,一道细小的剑气射出,光剑破碎,星辉如梦似幻。虚实立判,道一手腕一抖拂尘如灵蛇般兀自收回,将右边的光剑拦下,当拂尘与右手的光剑相遇,顿时发出金石之音。 “不对。”道一真人突然冷汗涔涔,心生不详。 星辉灿烂的光点中,赫然出现一张无比阴邪的脸,不是道炎是谁。 “砰”的一声,一张漆黑如墨的利爪抓在了道一的胸口。 道一真人急速后退,对手瞬间变爪为掌猛然退出。道一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十丈之外,看着手中的拂尘在对方的长剑下断为两截,一股莫名的悲凉在道一心中陡然升起。 道炎舔了舔满手是血的右手,傲然道:“道一,你看我这一掌怎么样。” 道一真人胸口衣衫尽毁,胸口的肉也被生生挖出一块,献血汩汩而出,要不是修炼了太乙洗髓诀,身体比一般修道者都要坚韧,恐怕难在那一掌下逃生。 夕阳西下,整个太乙院沉浸在一片血色当中,道一招真人看着半轮残阳嵌入地平线,心中一片落寞。 挣扎着爬起来,道一全身紫光大盛,一道乳白色光芒从身体射出。 乳白色的光芒一现,将半空照的透亮,整个太乙峰也弥漫在白色的玄光之下,所有的人皆被这耀眼的光芒所吸引。 看着道一手中的白剑,道炎贪婪的眼神里透射出一股势在必得之意。 道炎漫不经心捋着锦衣:“天极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数千年来却没有人能够拔出此剑,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劝你还是早点把剑交出,休做无谓的牺牲。” 道一终于还是唤出天极神剑,希望可以借助神剑之威一举震慑敌人。 手持白色天极神剑,道一冷笑一声:“可笑,太乙院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人。修要多言,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这天极神剑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至威神剑的威力。”一股强大的烈火真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道一身上爆发出来。 道一手中天极神剑一挥,顿时成千上万道白色剑影夹着五彩光华,在高速的重叠汇聚中,化为一道神奇的耀眼光剑,夹着开天劈地之势,凌空劈斩而下。 道炎松开手中的长剑,双手在胸前扣印,姿势十分古怪,半空中,赤红光华狂涌,立即染红了半边天空,面对这至威之器道炎不敢保留实力。 全身衣衫无风自动,道炎双手于胸前汇聚出一团红色的三寸光球,夹着至邪至强的威力,惊鸿游龙般飞速射向道一真人。 刹那间,白色光剑与不断膨胀的红色光球撞击在一起,双方立时停在半空,彼此争抗不下,出现了僵持局面。然而这情形仅仅持续了一会,白色光剑就将一丈大小的红球斩破。 光剑以雷霆之势从道炎的左侧划过,只问“呲啦”一声,汹涌锐利的剑气在道炎的左肩留下了一道深深剑痕,剑痕深可见骨,鲜血喷涌。道炎暗自思纣,神剑尚未出鞘就有如此大的威力,若是剑一旦出鞘,威力将难以想象,而且就在刚才自己的心神隐隐被神剑影响,身体出现了短暂的滞留,要不是道一先前受伤,自己也没那么容易避开这临头一剑。 于此同时,道一也是暗自心惊:“想不到多年不见,他修为提升竟如此之快。” 绚烂剑芒乍现,山顶剑气纵横激荡! 太乙阁外,血魔道巍然压境,最难解的情仇,最难料的心思,不只杀人,更为──挽回昔日所失去的一切! 十大魔王瞬移风驰,不世法诀化现,刀势扫荡抡转,道玄五人以掌格招,掌刀交迸,气引烽火,八路漫天! 血魔道的十大魔王个个修为精深,均是老谋深算之辈,不过其修为比之道玄五人却是低了一个境界。 道一看了看下方,又看着手中光彩万丈的神剑,却不能大刀阔斧的施展,以泄心头之怒,道一即惆怅,又有些无奈。 “太乙院数千年的心血决不能断送在我道一手中。”一念及此,道一体内真气飞快朝天极神剑内凝聚而去,庞大的杀伐气息在这一刻如同凝固,一股山岳般的庞大压力弥漫开来,七尺长的剑身在道一双手的掌握中释放出充满霸气的神器之威。 手中剑缓缓高举过头顶,神剑体积在顷刻间暴涨十倍,道一爆喝一声,神剑急速斩出,所过之处烟灭无声。 没有声势浩大的轰鸣,也没有经天纬地的澎湃,只有那一刹的绚丽。 道炎眉峰紧锁,脸色阴晴不定,体内能量疯狂暴涨,红色的光波忽闪忽灭,整个人像个妖异嗜血狂魔,一股席卷天地的血煞之气笼罩整个太乙院,整个空间都透着无比的血腥。右手骨骼咔咔作响,整个手掌仿佛从地狱中伸出,红的滴血,妖艳如鬼魅。道一真人一剑斩下的同时,道炎将血红的右掌高举向前推出,血红的魔掌在半空中瞬间胀大延伸,以铺天盖地之势抓向神剑。 出乎意料的是,当遮天大手即将抓住剑身的一刹那,光剑方向突然急转,避开了这势在必得的一抓。 道炎微微一震:“天剑九决之诡剑式。” 恍惚间,没有谁能看清神剑飞行的轨迹,静静的,似乎是缓慢,又似乎如闪电般掠过。道炎手腕不停翻转,宛如怒海蛟龙,但却始终无法捕捉道剑的影子。 诡剑式一经施展,剑和施法着的心紧密相连,心之所指,剑亦所往,剑气缥缈,让人无从琢磨。多年以气养剑的道一早已与神剑心神合一,这一招使来更是随心所欲。 道炎自知这一招之神妙,自知难以避让,索性将计就计。就在神剑穿过道炎身体的同时,巨大的血手竟瞬尔消失,随即再现,已是逼临道一。 “砰”地一声,道一身体倒飞而出。 本以为两败俱伤,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当神剑射入道炎胸口的一刹那,一块黑色的令牌兀自飞出,膨胀变大挡住了这致命一剑。老奸巨滑莫过于此,正因道炎身怀至宝,才敢使出玉石俱焚这一手。 看着绝望的道一,道炎鬼魅一笑,落回地面。 “掌教......” 道玄真元乍提,一掌强行震退对手。道玄扶起地上的道一,右手抵背,为道一输送真气。 “师弟,你怎么样了?” 夜阑珊,风孤寒,太乙阁前,满目苍凉。 道一真人气息微弱,整张脸全无血色,苍白的可怕,全身鲜血殷红,胸前的血手印漆黑如墨触目惊心,足足二十息之后,道一真人才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一时还死不了,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没什么大碍。” 道玄刚一说完“哇!”地吐了一口黑血,整个人险些昏倒,幸好被一旁的道鬼急忙扶住。 “道玄师兄,让我看看。”道鬼撕开道玄后背的道袍,只见一个褐色的掌印深入骨髓,五根手指的指尖一个骷髅头清晰可见。 玄鬼真人颤抖念道:“噬魂手,这魔王实力绝对不简单。” 道炎飘然而下,十大魔王矗立其后.看着一败涂地的几人,睥睨道:“别再作无畏挣扎,我看你们还是乖乖交出宝典和神剑,或许我会大发慈悲留你们一个全尸。” 道华拭去嘴角的鲜血怒喝道:“你这畜生要杀就杀,修要多言,我道华就算生死道消,也要拉上你们几个垫背。” 道炎冷哼一声:“不识抬举,这是你们自找的。” “好好送我的几位师兄上路。”道炎手一挥,身后的十大魔王各运极招。 “嗖嗖……”十道凌厉的剑气,呼啸激射,及时拦下动手的魔王。 “魔教之人当真是卑鄙无耻,以多欺少,当真欺我太乙院无人。”说话者正是从流云洞赶来的太乙院弟子。 看到众人道一真人怒喝道:“子卿,你们竟敢违抗师命。” “掌教们不怕死,弟子们岂是苟且偷生之辈。” “当真糊涂,你们枉自送了性命不说,太乙院的数千年基业也将毁于一旦。” 远在一边的道炎负手而立,冷笑道:“道一你不会天真以为,今天我只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吧!告诉你,岳父大人对天极神剑与天魔宝典势在必得。” 道一沧桑冷笑:“想不到你们之前隐藏了实力,竟连血魔道的几位大魔王都派了出来。” 见对方已看出,道炎身后三位大魔王傲然踏前。 其中一位大魔王乜斜道:“炎兄,莫非还是割舍不掉昔日的同门之情。” 道炎笑道:“我知道清风兄是责怪我泄露了你们的身份,你们也看到了就他们几人的实力,岳父大人也太小心了。” 另一人道:“被他们识破也无妨,以免节外生枝,我看还是早做了断。” “道炎,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道炎看着道一铁青的脸,满是傲然之色:“哈哈......你这是在求我吗?我可以很负责人告诉你,”道炎手指从道一等人身上一一划过,高声念道:“你们的生死对于我来说就如同蝼蚁一般,死多少只是一个数字。” “道炎,今天我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玄色之天,血红之地,死亡的气息笼罩太乙峰上空, 掌劲宏湍,双方各运极招,雄劲交击,刹时烽火震方圆,狼烟漫太乙!山顶上飞沙走石,气流所到之处房屋,建筑不存。 冷血的剑,无情的魔,尘沙弥眼,烟硝漫天,杀伐与血色,吞噬了星辰光彩。 伴随“咔嚓”的一声脆响,道灵锁骨被魔王一掌击的粉碎,身体也倒飞而出。 道灵清瘦的娇躯,伴随星空下划落的流星,重重跌在地上。 “砰”的一声,如水滴油锅,如薪火射入干柴,在道阳的心里砰然炸开。 第六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十里坪,霜满天,柔肠百转,纷纷坠入少年心。杨柳依,明月心,长剑横空,笑傲修真。 龙凤呈祥,璧合珠连并蒂缘,试问谁家孤影,酒把清月邀。天不老,情难绝,心有千千结。 往昔一幕幕浮上心头,道阳深沉的眼神里出现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平静。 对方有着三位大魔王修为的高手,外加道炎一人,道一原本坚定的信念出现了动摇,难道太乙院今天真的劫数难逃。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烈火真气在身后剧烈波动,道一、道玄、道鬼、以及玄华全都相互望了一眼,四人眼中都透着深深的惊愕与忧伤。 同时转身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半空中,道阳长发激扬,烈火焚烧,一层一层紫色烈火真气在周身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气焰,如激昂的战歌奏响生命最后的华章。 “六师弟不可!” “六师兄……”道鬼歇斯底里的狂啸。 惊天动地的呼唤声响彻云霄,让人柔肠寸断。 看着狂喊怒啸的四人,道阳粲然一笑:“各位师兄,鬼师弟永别了。”长啸一声,剑高举过头,七尺长的剑身红芒疯狂暴涨,带着死神的怒吼,激射四方。 半空中,道阳好似地狱死神,高声呵道:“犯我师妹者,虽远必诛。” 火海漫漩溟,异空布天雷,冷锋扫动,夹带无穷剑威,急似夜空流星! 剑锋所过,一切化为灰烬,以燃烧自身修为代价的道阳,一举击杀对方三位魔王,然而等待自身的也是灰飞烟灭。 生命尽头,方知缘浅情深。道阳看着道灵失魂的眼神,当一抹泪水从玄灵的脸颊流下,道阳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心中刻痕般之殇,斩不断之情丝,岂是生死可以比拟。世间万般种种,抵不上道灵为他流的这一滴泪。 半空中,两道孤傲的身姿徐徐飘落,道灵抱着道阳泪流不止:“师兄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道阳真人保留最后的一口气,傻傻笑道:“我道阳该傻的时候绝不迷糊。师妹,能为你而死,道阳虽死犹生。” 夜空,血地,狂沙,吹起渺渺天涯。 道灵神情恍惚,抹干眼泪:“师兄,你不会有事的,以后我们还要一起修炼,一起斩妖除魔,杀尽天下的奸邪之辈。”强颜欢笑,但说道最后时以泣不成声。 “师妹,让我在最后看你一眼。”道阳真人泪中含笑,颤抖的右手伸到半空却又退了回来。 “师妹,我知道你心中只有苦师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放不下,没有一日开心过,以前我还可以在你身边替他看着你,保护你,让着你,但以后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师兄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当年他不辞而别,只在一张纸上留下一个‘等’字,可这一等就是七十六年啊。”道灵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阳师兄,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如果有来世,道灵愿为师兄你笑尽每一天。”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道阳死而……” “无憾”二字终是无法出口,或许在道阳和道灵心中始终存在一丝遗憾吧。 “师兄......师兄......你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我走了。”道灵疯狂的摇晃这冰冷的尸身,久久没有反应。看着面带微笑神情安详的道阳仲,道灵此刻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永远不会再来。 道阳如是,亦或者他心中的道苦也是如此。 “师兄......”道灵痴痴地呼唤,随着道阳的灵魂升到那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一人身死,凋逝两人的情谊,唯剩过往的残章,低回浅唱。 夜深心更深,风冷眼更冷。 道阳的离世使得众人心情一落千丈,悲痛无以复加,其门下的弟子更是嚎啕大哭。道鬼双眼血红迸发出清澈的光芒,强压住内心的悲痛和伤势,黯然道:“师兄虽然我们经常喜欢斗嘴,但是我知道你是最爱护我的人,今天你死了我以后还能和谁斗嘴,不过师兄你放心,师弟一定会为你报仇,让你在黄泉的路上有个人陪伴,不孤单。” 道一强忍悲伤,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即使任何人倒下了,唯独他道一不能。只因他是太乙院的支柱,他代表的是整个太乙院,代表的是太乙院享誉数千年的声誉,那是历代先辈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此时虽心有不甘,虽势单力薄,但他坚信太乙院的存亡,不是一个小小的血魔道所能撼动的。 回首往事,几百多年了的时光,使得他早已看透生死,但门下众弟子要命丧于此,实在有些不忍。 道炎冷漠道:“宁顽不灵,死不足惜。” 道一冷然对峙:“道炎,你真以为一个血魔教就能灭了太乙院吗?你以为仙域宫上的两位师尊会放过你。” 见道炎神情一变,道一无声厉啸:“道炎,若太乙院今天覆灭,道一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霎时,杀声迭起,满目连天烽云,扑身之掌,杀身之招,在生死无间交错!殊异的杀***番更迭。 夜深寂寂,五色燎空,太乙峰上,漫天血雨倾泻。 “道华。” 眼见师兄道华在击杀两位魔王之后,倒地再也没有起来,道一四人知道这位嫉恶如仇的师弟再也不会起来了。茫然间,道鬼真人双眼血红,周身黑云翻滚,数不清的符咒从身体里发出,一旁伤重不起的道玄惊叫道:“不可,师弟。” 玄鬼周身交替的青红二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似破似和,起伏难定的青红二气当达到临近状态时,突然破灭,回归混沌的状态,被玄鬼慢慢吸入体内。 “两位师兄,师妹,今天就让鬼老再任性一次,让我和两位师兄同赴黄泉。” 阴阳秘法——破灭之术,一旦施展威力数倍的增加,不过这种法诀对自身危害极大,轻者经脉尽断成为废人,重者油尽灯枯神魂破灭。 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道鬼喝道:“子默,灵异派法术就靠你去发扬了,记住莫要给我老鬼丢脸。” 不远处的子默垂首痛哭,心疼难耐:“弟子一定勤勉致力,决不辱……辱没师傅你老人家的使命。” 道鬼真人在愤怒之下施展秘术,抱的是必死之心。血魔道众人看着周身布满神秘符咒的道鬼真人,纷纷避其锋芒。此刻,道鬼如神憎鬼厌的魔鬼,血魔道纵人纷纷避其锋芒,和一个将死之人做殊死搏斗是极其不明智行为。 道鬼静立半空,一种古怪的手势随着他不断的演变,最终一股毁灭的气息笼罩整个太乙院上空。 “阴阳幻化,似水无情,以我之血,以我之魂,破三千道法。破灭之术,斩,破,绝。”巨大的阴阳法剑斩落,魔道顿时失去两位魔王和一位大魔王。 “可恶。” 看着血魔道众人忌惮的表情,道鬼狂笑:“魔教的狗贼们,百年之后我道鬼依旧是让你们闻风丧胆的道鬼。哈哈哈……”落下地面,道鬼真人脸色浮现出一丝苍凉悲壮之色,眼神不舍的望着熟悉的景象,口中自语道:“师兄,道鬼来了,一路上我们三兄弟不孤单。” 道鬼真人一双炫白的眼珠空洞望着太乙院上空的白云蓝天,身体如笔直的标枪屹立在沉沉暮色中! “鬼师弟……” “师傅……”子默抱着道鬼的尸体痛哭流涕。 血魔道一连损失五人,并没有带给道炎太大的波动,看着伤心不已的道一等人,道炎嗤之以鼻,讽刺道:“修道之人早应该斩断情缘,今天太乙院覆灭在你们手上,也只能怪你们太过多情。不过你们也无需悲伤,因为我马上送你们下去见他。” 道一眼看道阳和门下弟子离去,现在又是道鬼师弟,心中的悲痛已是不能自已,此时他头发倒立,恶狠狠对着道炎道:“道炎,就算我太乙院今天全部命丧于此,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道一说完收回神剑,腾空而起,一跃到半空。 半空中,道一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像是在飞翔,又像步行,像是伫立,又像倾斜,时而轻云般慢移,时而旋风般疾转,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辗转腾挪间,半空出现百千道重影,而实际上这些重影只是一个身影,只是因为太快,感觉像是千万道身影的叠加。 道炎目光一寒:“乾坤震神决第四诀天地浮沉。”太乙真人以法术霸道而闻名九重天,除去太乙灭神术之外,乾坤震神决之名威震整个玄玉天。 乾坤震神决一共五诀,第四诀天地浮沉却有颠覆乾坤之能。 道一气纳八荒,掌汇阴阳,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破空而出,带着破天裂地威猛气势,将整个方圆十丈内的巨石全部震起,形成一道巨龙呼啸而起直射道炎几人。 太乙院霸道绝学乾坤震神诀突现尘寰,天地阴阳二气倏引出万象雄劲。 眼见道一强招来袭,势不可挡,六人强提魔元,不世之招纷纷齐出。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巨响震动四方。血魔道六人全被击飞而出,其中两位魔王当场死亡。道一也好不到哪里,强行施展天地沉浮一招,已然耗尽他所有真元。 “道一,这都是你逼的。”头发散乱的道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将黑色令牌抛向空中,默念口诀,顿时令牌体积迅速膨胀,一张邪恶阴森的脸慢慢从令牌中突兀而出,整张脸血肉腐烂,散发出一股恶心的尸腐味,令人恶心作呕。 血魔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味直接扑鼻而来,几乎让人窒息,两根长而尖的獠牙正往下滴血,让人不寒而栗。半空中,血魔狰狞一笑,一呼一吸间一股吞天噬地的巨大吸力,使得地面上草木巨石纷纷被卷入半空,最终直接被血魔吞噬。 道玄惊喝道:“血魔道至宝——血魔令,道炎你真是灭绝人性。” 道炎阴鸷的脸颊闪现一丝阴毒,暗道:“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强烈的吞噬力直接将太乙院的两名弟子吞噬掉。 “子寅,子雁。”眼见血魔令现,道一与道灵竟是绝望之色。道玄矗立在众人前,血染的道袍迎风飘扬。沧桑的看了看太乙院,这座数千年的修道名院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可今天却要毁于一旦,这怎能不让人心寒?痴望中,一行泪水滑落,经过那已经冰凉的脸霞,凝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水滴,一点一滴的吞噬着那往日的回忆。 “师弟,你还记得我们刚入太乙院时,对着苍天发下的誓言?” 道一无声泪下,轻声念出:“先天之数后天数,一切会皆有定数,谋事在人成事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师兄一路走好。” “我命由我不由天!”死灰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这一刻道玄真人宛如天人,全身气流涌动,强劲的狂风吹得他衣衫飞舞长发横空,整个人在此时散发出一股滔天的气势,其威之烈,在场中形成一个特殊气场,使得血魔道众人都感觉到呼吸急促,脸色骇然。 道一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一种震撼心灵的力量,一种至死不喻的信念。看着道玄的身体射向血魔,道一真人并没有太多的伤悲,因为他明白道玄师兄死前的那句话,就已经表示他再无牵挂了。 血魔在道玄真人的自爆下元气大伤,任道炎如何驱动,血魔都没有反应。 第七章天赐麒麟动风云 缓缓收回目光,道一真人看着道炎,苍白的脸上神色平淡,看不出丝毫动静。 道炎收回血魔令,阴骘地看着油尽灯枯的道一,缓缓道:“道一,向这个世界上做最后的道别吧。” 一掌拍出直逼道一命门,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外突生。 “掌教,让我来接他这一掌。”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看雪帘拢,雨轻轻梨花院落,风淡淡杨柳池塘。 一袭青衣,俊朗男子对着怀中的女子柔情道:“雨佳,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男子的旁边依偎着一位紫衣女子,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唇边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女子微微起身甜蜜笑道:“当然记得,当年在回雁山脚下,一名男子猥亵本姑奶奶,更可恨的是偏偏用黑纱蒙住自己的脸,你说本夫人该不该好好教训教训他。” 男子呵呵笑道:“该教训,应该好好的教训,不过没教训到被人,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位名叫雨佳的女子娇声哼了一声,幸福地依偎在男子怀中。 男子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继续道:“不过,你说我们第一次相识,是在回雁山脚下却是不对。” 雨佳微微抬头惊讶问道:“不是吗?难道我记错了?” 雨佳双眸如水波微动,荡起一层层涟漪,努力回忆当初他俩相遇的情景,思索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明明是在回雁山下。” 男子轻轻抚摸女子丝绸般的秀发,微微一笑道:“十年前我听说修真界出了一名魔女,以青纱遮面,要是有人不小心看了她一眼,就要被对方挖去双眼,一时间玄玉天不知道出了多少无目剑客。当时我心怀好奇,欲会会这名女子,然而在青峰山瀑布下,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雨佳眼珠微微转动,口中嘀咕着:“青峰山瀑布下......” “啊!”惊呼声从女子口中发出,雨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起身看着男子,雪白的脖颈微微泛红,宛如雪白瓷器上的一抹胭脂,不过转而妖娆的道:“你都看到了?” 望着女子明媚的面颊,男子装出猥琐的样子,奸笑道:“看到了,而且看的还很仔细。” 雨佳玉手轻捶,娇俏骂道:“你个大流氓,我一直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男子轻轻握住佳人的手,收起邪魅的表情,认真地道:“我当时也想当一名君子,怎奈眼前美景难舍,一时间没控制住。” “哈哈......”这句话惹得女子娇笑连连,心头甚是得意,螓首微仰道:“那你看够的吗?” 男子眼神脉脉的看着女子,语言怪异道:“当时确实没有看够,不过现在……”男子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连同表情也变得阴沉起来。 雨佳假装微怒道:“怎么,现在就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女子一边说,右手却狠狠地拧在男子的大腿上。 男子求饶道:“不是,我是想说,不管是现在,就算再活一百年我都看不够。” 雨佳嘴角轻扬,挺起丰满的上围,得意道:“哼,算你识相。”说完继续依偎到男子的怀中。 男子闻着女子秀发上传来的幽兰芳香,柔声道:“雨佳,让你陪我在这里隐居了这么多年了,你后悔过吗?” “那你后悔娶了我吗?听说当年的子凌和那冷月宫的凌汐号称玄玉天的金童玉女,两派都有意撮合你们,却想不到最后竟和我这血魔道的魔女在一起,你不觉得可惜了。” 原来这位男子就是十年前名震玄玉天的子凌,阴错阳差之下,认识了血魔道的魔女。 “哇哇......” 子凌正欲回答,突然一连串婴儿的哭啼声惊吵了两人,子凌突然心头猛然一颤,怀中的雨佳惊诧道:“凌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说完起身走向竹院。 子凌看着雨佳的清丽的身影,眼神中出现一丝幸福,但随即被忧愁所掩埋。 不久,女子轻轻拍打着怀中的婴儿,道:“宝贝,莫哭啊,爹和娘都在。” 待怀中的婴儿停止哭啼,雨佳看着子凌,不安道:“凌哥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子凌扶住雨佳坐在身旁,道:“没什么,一点小事,我要出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 子凌忧郁的眼神自然瞒不过妻子,雨佳已然猜到了几分,道:“凌哥哥你我现在已是夫妻,你有什么事能瞒的住我。是不是太乙院出什么事情了,不然你不会这般失神的。” 子凌见瞒不住妻子,直接道:“的确,就在刚才,我突然间感觉到各位长老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几位长老修为高深,鲜有敌手,是不是你多心了。” 子凌眼神爱怜的看着雨佳和手中的婴儿,神情不安地道:“雨佳,我答应过你不再踏入红尘世俗。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太乙院此时正面临浩劫,作为门下弟子我不得不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就回。” 雨佳眼神执着:“既然我们已是夫妻,就应该生死与共。况且孩子还没取名,就请各位长老赐个名吧。” 子凌犹豫一下,眉头微皱似乎下定决心道:“既然这样,我们夫妇就一起面对这一切吧。” 风云变幻,瞬息直至。突如其来的一掌将道炎击飞数丈。 紫色光影一闪而现,一男一女便出现在道一等人面前,太乙院众弟子看到这熟悉的面孔,激动地叫道:“是子凌,是五师弟回来了。”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男人的出现,顿时为太乙院带来了一丝希望。 子凌眼神关怀的看了看周围的师兄弟们,扶起受伤的道一,满含歉意的道:“掌教,弟子来迟了。” 道一看了看身后的女子,沧桑一笑:“你们又何苦再卷入进来呢!” 雨佳看着对面道炎,关切道:“爹!这些年来你们可安好。” 看着多年不见的女儿,道炎冷哼一声:“你心里还有你的爹娘。”一眼瞧见雨佳手中的婴儿顿时恼羞成怒:“没想到还生出一个孽种。” 子凌从雨佳手中接过婴儿抱到道一面前,道:“掌教,这是我和雨佳的孩子,还没有取名,请掌教真人给他赐个名字吧。” 道一接过婴儿,看着熟睡的婴儿,言语激动,连道了三声“好”。 道一看了看道灵,转而道:“按资排辈,到了这一代是‘天’字辈,那就叫天赐吧,这是上天赐给你和雨佳的结晶,希望他能给你们,给太乙院带来好运。” 子凌和雨佳反复念道:“天赐,天赐......好名字。” “孩子,你就是上天赐给爹娘的最好礼物。”雨佳泪眼婆娑。 子卿等人纷纷上前,一时间竟忘了眼前敌人的存在。子卿轻轻抚摸婴儿的脸蛋,道:“小家伙长的和他父亲一样的俊俏,等长大了,二师伯将最厉害的道术传于你。” 子卿的话顿时惹来其他弟子的哄笑,纷纷道:“二师兄,你还真会抢,有五师弟在此,我看你是没希望了。” “你们的旧也该叙完了,也该是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的时候了。十年前你拐走我女儿,如今还生下孽种,今天我欲混灭太乙院,你是想与我为敌,还是选择明哲保身?”道炎的一句话瞬间将众人拉回现实。 子凌慢慢起身,面对这位魔教的岳父大人,不卑不亢的道:“从我刚睁开眼睛,看的就是太乙院的蓝天白云,今天若是有人要毁灭他,那么势必先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在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欺师灭祖。” 道炎并没有因为子凌的讽刺而生气,冷冷地道:“看来你是选择和太乙院共存亡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太乙院是怎么在你面前烟消云散的。” 子凌道:“既然这样,这场恩怨就在我和你之间了结吧,若是我赢了,你马上带领你的手下撤出太乙院,若是我输了,我的命就交给你,你看如何?” “你就对自己如此有信心?” 子凌淡然道:“我相信邪不胜正。” 道炎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邪不胜正?如果真是如此他们也不会一败涂地了!” “不过.....”道炎话锋一转,“既然你如此自信,我要是不应战,岂不让你失望了。”右手一摊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剑。此剑长三尺,宽三寸,厚三分,剑身漆黑,散发出惊天魔气。 子凌看着道炎手中的长剑淡淡一笑:“想必这就是血魔道至宝——秋水魔剑。果然非同凡响。”右手缓缓举起,一道蓝光从天而降,一把生满铁锈的长剑便出现在手中。 看到子凌手中破剑,道炎不竟讥笑道:“就凭你手中的这把破剑,就想胜过我的秋水剑,你不觉得太高估自己了吗?” “输赢不在于兵器,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无。” 道炎哈哈大笑道:“你的自大开始让我有点喜欢你了。好,今天我就见识见识你的天剑九决。” 子凌傲然而立:“那你可要看清楚了。”说着长剑横空,只见周围气流涌动,一道青红交错的真元汇聚在长剑之上,长剑化成点点光芒,而后越来越璀璨,如同星辰般明亮,璀璨的光芒慢慢拉伸,最终定格成无数的三寸小剑静立在半空,最后随着子凌的双手挥出,一声穿破云霄的剑吟突然爆发而出,林木狂乱摇动,一片灿灿的剑海冲天而起,径直朝道炎射去。 道炎岂敢大意,极招同晕,身体透发出层层幽蓝魔气,将脚下的一片石块都生生震碎了,蓝色的魔光猛烈的自地下冲击而起,像是熊熊燃烧的黑色焰火一般剧烈翻涌。 周身蓝色真气慢慢聚集,将整个剑身全部淹没。无尽地魔气刹那间冲上了高天,一招魔云遮天,将最后的一点晚霞尽数遮没。 魔气浩荡,可怕的蓝**气在太乙院四周冲击着。 两人几乎是同时将剑推出,恐怖的波动,在剧烈翻涌,耀眼的光芒,可怕无比!远处,观战的数十人都骇然失色,这等大战实在激烈无比,他们自问根本无法匹敌。 “砰砰砰……”强烈的爆炸引发气流急剧波动,排山倒海的气浪向四周急速推进,所过之处一片残垣。 两人各自后退一步,道炎森然道:“在平辈中你也算的上是绝顶的高手了,比起那些躺在地上的强了不少。” 收回铁剑,子凌淡然道:“这点实力在你眼中都算得上是高手,那你的修为也不过如此。若不是看着雨佳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此地。” “臭小子,你既然执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秋水魔剑自动旋转在头顶,魔剑之上,一重重剑芒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在周身云集。一双眸子冰冷如锋,铺天盖地地杀意死死地锁定了在子凌身上。 地面上,雨佳看着空中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而此刻这两人现在却以死相拼。为什么老天要对自己如此残忍。 浓郁的褐色光芒围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流转,无形的压力不断从他身体释放出来,手中魔剑在不断催动下荡出层层黑色的涟漪,这一刻太乙阁三十丈之内笼罩在一团无尽的黑暗之中。 半空,道炎暴喝一声:“万剑焚心,魔灭其心。”顿时万千蓄势待发的剑芒铺天盖地,层层剑气如同天罗地网,以子凌为中心层层暴浪般逼迫而至。每一剑都以奇妙的轨迹运行,带着比冰雪更寒的寒气,比雷电更猛的刚烈。 子凌手持长剑,在真元的注入下,澎湃的剑芒从剑身蔓延,伴随一股绝强的气息,玄玉色的光芒毫无预兆地普照大地,刹那间一道青光冲破黑暗,带着低沉的咆哮,释放出一股莫可沛御的绝强气息。 “一念起山河破碎,一念灭仙魔低头……” 第一章楚家有子名小洛 东流逝水,叶落纷坛;荏苒时光,飞阁流云。至子卿接任太乙院大任以来,已是六年有余。 太乙峰一座凉亭内,银铃般的童声洒满了整个凉亭。 “那后来呢?”一道稚嫩、清脆的询问声从亭中传来,带着几分期许和急切。 凉亭四周景色迷人,竹林,草坪,小桥,青藤,依稀还能听到流水瀑布飞泻而下的叮咚声。 青瓦覆盖的凉亭古朴、庄*严。在凉亭门顶匾额上写着“云易亭”三个金漆小篆,字迹清新飘逸,若蛟龙飞天。左右两边的匾额上也提有一首对联,左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右刻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字迹行云流水,与对联本身意境浑然天成。 亭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男童,左右两边还各有小孩依偎旁边。此人年约三十,相貌清奇,目光和蔼,一身紫色长袍披身,袍身胸口秀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太极图。此时他怀中的幼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正注视这中年男子,那清脆的声音也是由他口中传出。 右腿边的小女孩催促道:“是啊,爹,后来怎么样了。”小女孩身穿蓝色小褂,抓着中年男子的腿不停摇晃。 中年男子正是太乙院的现任掌教子卿,他右腿边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儿名唤楚小凤,怀中的男孩名叫天赐,乃已逝五师弟子凌之遗孤。而左边男孩正是六年前在龙炎山拾回的男婴,因不知男婴父母姓甚名谁,子卿便给孩子取名小洛,并赐本家姓——“楚”。此刻子卿眼神苍茫,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已过了六年,但是回首六年前太乙院与血魔道的那场血战,依旧恍如昨日。 摸了摸怀中天赐的虎头,每每看着这一张稚嫩的小脸,子卿总会忆起那个风姿绝艳的师弟。 子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憧憬:“你爹,一直都是我太乙院的骄傲,当时他施展的据说是我们太乙院的绝技——太乙灭神术,霸绝无双,魔教众人无人不避其锋芒。” 子卿的脸微微抽到了一下,似乎心头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他并没有告诉三个小孩事情的真相,他不忍年幼的天赐背负太多的仇恨。 天赐一听,眼神光芒万丈,高兴道:“真的吗?”但是光芒瞬间又暗淡下来,不悦道:“那为什么他们从不来看我呢?他们真的就这么狠心。” 子卿马上解释道:“他虽然击退了魔教众人,但自己也受了重伤,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你娘不放心你爹的伤势,也随着离去。但是他们说等你二十岁的时候就会回来。” 听到此处,一旁的楚小洛心头失落,寻思道:“世间的父母是不是都是这般绝情,为什么我一身下来就要被父母抛弃,难道他们的心是铁打的?”小洛曾经询问自己的身世,才得知自己是在六年前被师傅捡回来的,自己的父母是谁根本无从知晓。本来小洛早已习惯了没有父母的生活,但是此时听天赐提及自己的父母,心中不免又几分失落。 子卿看着小洛一张深沉的脸,平时他可是机灵的很,为何此时却显得如此沉默,难道被他看穿了,便问道:“小洛,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楚小洛既不愿说出心中的失落,但也决计不敢欺瞒师父,便岔开话题:“师父,我们太乙院的法术,真的很厉害吗?” 一旁的楚小凤也附和道:“是啊,爹爹你什么时候交我们法术啊,我也要向天送师兄一样,在天空飞来飞去,太好玩了。” 子卿轻轻的敲了一下楚小凤的前额,假装生气道:“修炼是闹着玩的事情吗?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胡话。” 楚小凤朝对面的小洛吐了吐舌头,模样煞是可爱,一点也没把子卿的责骂放在心上。 子卿放下怀中的天赐,对着三人嘱咐道:“修道之人,虽说以术为主,但修心也极为重要,若心绪杂乱,很容易走上邪路的,你们要谨记。” 言罢,见不远处慢慢走来的一道窈窈身影,便道:“看,你们师娘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三人一听立马转身望去,果见师娘提着菜篮而来,立马围上前去。 “好了,人人有份,都不要急。”三个小鬼,一上前就是一顿疯抢,好似饿狼一般。 “师娘你做的菜,真是天下第一美食。”小洛撕咬这一只鸡腿,含糊不清的道。诗韵摸了摸小洛的头,娇笑道:“就你的嘴巴甜。” 小洛急忙将口中的肌肉吞下,极为认真说道:“小洛的嘴再甜,也不及师娘的菜香。”诗韵看着小洛满嘴的油腻,一副认真的模样,倒是十分滑稽,拿起手中的丝巾,慢慢为小洛擦去满嘴的油渍,柔声道:“小心别噎着。” “娘,我也要。”楚小凤将嘟着粉雕玉琢的嘴凑到诗韵的面前,显然怪小洛把自己的风头都占了。诗韵又气又笑,嗔怪道:“你这小丫头就知道给娘找麻烦。” 为楚小凤擦完后,又为一旁的天赐擦去嘴角油污,天赐吃相倒是比其他两人要好。 天赐道:“师娘,我以后也要做一手好菜,做给师傅师娘吃。” 诗韵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天下,须知君子远庖厨,要学也是小凤来学。” 楚小凤一听当然不服气,哼了一声,嘟囔着粉嫩的小嘴道:“我才不学。” 子卿见三个小孩吃的差不多了,便走上前道:“你们三个到书房将太乙大德篇抄五十遍,谁要是敢少抄一遍,今晚就别想吃完饭。” 小洛一把抢过师娘手中的菜篮,一溜烟的跑向远处,顿时引来后面两人的不满。一时间满院都是三人追逐的身影。 诗韵看着三人的身影叹道:“要是他们三人都是我生的该多好。” 子卿目光含笑,感慨道:“是不是我们生的,又有何区别呢!” “也是。”诗韵一脸笑意,转而道:“对了相公,上次听芷汀道起,璟源三岁就开始随颜师兄修行,现在都已经有二重势境的修为了,他们三人已经六岁了,比璟源只大不小,为什么你却迟迟不肯传他们道术?” “欲速则不达,道家修行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不可超之过急。”子卿负手望天,长叹一声,“时光荏苒,岁月匆匆。时光过的真快,一晃他们几个都六岁了,也是该传授他们法术的时候了。” 翌日傍晚,高高的太乙峰被灿烂的云霞染成一片绯红,四周淼淼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了。远远看去,整个太乙阁宛如白帆竞发,浩浩荡荡,给人以静中有动的感觉。 太乙阁内,子卿站在太乙真人的画像前方,目光深邃,遥望天边远不可及的地方。 神坛上方焚香袅绕,沁人的幽香飘散在整个房间内。下首规规矩矩站在三个小孩。 楚小凤身着紫色小褂,梳着两条小辫子,挂在胸前,与脸上的两个小酒窝相得益彰,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转头对着右边的小洛道:“小洛,你说爹爹今天叫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啊?” 小洛清澈的眼神微微转动,不时闪现出慧黠之光,神秘一笑,小声道:“可能掌教知道你昨天摔碎了太师父最喜爱的石兰玉蝶,要责难于你,等一会你可要小心啰。” 楚小凤一听心神一慌,粉脸“唰”的一下就煞白,急忙看看前方的父亲。只见父亲大人目光深邃,愁眉紧锁,一脸严肃中透出谈谈的忧虑。 楚小凤顿时不自主颤抖一下,暗自嘀咕道:“完了,等一会屁股又要开花了。”一想到这里楚小凤就开始抱怨,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这么严格,还每次只打屁股,害的她时常从梦中惊醒。 看到楚小凤信以为真后慌乱的表情,一旁的两个小孩捂住嘴哈哈笑个不停,楚小洛更是笑的连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楚小凤回头一看,心思细腻的她很快就明白这又是小洛在戏弄自己,生气道:“好你个小洛,居然敢戏弄我,真是讨厌,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说完便转身不理他,转而向左边的天赐道:“天赐,等一会我们去后山抓火灵兔,不要死小洛跟着,小心他在爹爹面前告我们的黑状。”说完小嘴上翘,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小洛,眼神极其不友善。 火灵兔,太乙峰上的一种小型灵兽,比起一般的野兔来,更显得娇小一些。全身火光闪耀,能口吐紫色火焰防身,但只在白天活动,且极具灵性,众人便取名叫“火灵兔”。 天赐摸摸自己的虎脑,若有所思道:“附近的火灵兔早被你抓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看见你老远就跑得没影了,我看还是去抓赤练青蛇吧。” 天赐话语一出,旁边的小洛“扑哧”一声大笑起来。这楚小凤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两样,其一就是父亲子卿,其二就是那赤练青蛇了。自从楚小凤被一条青蛇咬了一口后,对蛇是又恨又怕。 楚小凤哪里知道天赐这么不上道,气道:“你们居然合起来欺负我,不理你们了。” 此时神台前地子卿轻轻咳嗽一声,三个人迅速的站直身形。看着下面的三个小孩,子卿道:“从今天开始,为师就正式收你们为徒,开始传授你们本门的修行法门。” “啊!太好了,终于可以学习法术了。”三个小孩一听,都欢快的跳了起来。 第三章平凡非是平凡客 翌日中午,诗韵提着菜篮来到天悔的房前,叩了三下门,竟无人答应。 推门进去一瞧,见房间被褥整齐,并没有人。身体飘然而出,不久便在一座云易亭中发现了天悔。 苦涩一笑,上前道:“小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你看师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里脊,快来尝尝。”说完将饭菜依次放到石桌上。 “你看还有玉兔海参、花菇田鸡、馄饨香蕉卷、油焖春笋、银杏芋泥这些菜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 天悔看了看师娘,在看看桌上的菜道:“谢谢师娘。”说完随便夹了几口菜,若有所思。 诗韵看着小小年纪的天悔,心思却极重。轻轻抚摸天悔的后脑勺道:“怎么了小洛,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 天悔抬头认真道:“当然不是了,师娘做的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只不过弟子今天没有胃口。” “是不是还在生你师傅的闷气,怪他不肯传授你修道法诀,有什么话跟师娘说,师娘为你做主。” 天悔看着师娘的眼睛道:“弟子并没有生师傅的气,只怪弟子没有那个命,但是弟子修行道法并不是为了自己。” “哦?那小洛说说为了什么?”诗韵好奇问道。 “师娘,天赐的父母是不是不在了?” 诗韵身躯一震,一掌拍在石桌边上,硬生生将石桌的一角拍碎。 “这种胡话以后休要在说。”诗韵背过身体,假装怒道。 “师娘,你说世间又有哪个父母忍心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 诗韵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小洛,那一刻她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比自己想象的还有深沉,那根深藏得情弦,终于在这一刻崩断。 “小洛。”诗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抱着他,似乎要将他融化在心中。 天悔趴在诗韵的怀中,一边哭泣一边道:“弟子只不过想为太乙院出一份力,天赐那么小,一个人哪里打的过那些多人,等我有了能力之后,不仅可以帮他报仇,还可以保护太乙院,绝不让人欺负我们太乙院的每一个人。” “天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五师叔他们真的......” 刚修炼完的天赐和天凤两人,正要来找天悔却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此刻天凤泪流满面,看着天赐似乎在确定他的回答。 望着凉亭,天赐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始终不然泪水流出。 “小凤,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他人。” “小洛,谢谢你。” 看着天赐孤独的背影,天凤轻轻念道:“天赐,你要坚持住。” 听着眼前这个刚满六岁的小孩灼灼之言,看着那目光坚定的目光,诗韵心里既有一丝安慰,一丝心痛,又有一些无奈。 “师娘知道小洛最乖了。” 慢慢为天悔擦去泪水,诗韵沉声道:“天悔,其实保护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有绝强的修为,那并不是最高明的。” 天悔停止哭泣,好奇问道:“那师娘,怎样才是最高明的呢?” 诗韵站起身,回忆道:“曾经,本门一位一叶知秋师尊,在游历北荒,路经嘉兴镇卧龙街时,听闻这个街上常常有七霸作恶,欺男霸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街上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知秋师尊决定留下扫清这七霸。但是这七霸平时行踪诡秘,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为了找齐这七霸,知秋师尊便在街上摆下擂台,并挂起左右两旗,上书:拳打嘉兴地痞,下对:脚踢卧龙七霸。” 天悔听的兴起,竟一时间忘了伤心,道:“这知秋道人真是聪明的紧,这样就不怕找不出那七霸。” 诗韵点头道:“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七霸就闻风而来。这一次七霸只来了四霸,结果这四霸被知秋道人狠狠教训了一番,但最终还是放走他们。四霸临走时扬言等他们七霸聚齐之后,再与知秋道人一决雌雄。如此往来,知秋师尊五擒七霸,但七人始终不肯认输。” “那后来呢?” “知秋师尊虽说一片苦心,始终没能换得七霸回头。七霸心知自己七人不是一叶知秋的对手,于是在第六次决战之地,设下重重陷阱。知秋师尊乃是有得高人,自然知道七霸设下的陷阱,但是还是赴约前往。” 天悔道:“七霸虽是设下陷阱,我想也拦不下知秋师尊,七霸这一次黔驴技穷,最后一定认输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知秋师尊这一战,始终没有出一招一式,结果活生生死在卧龙七霸手中。” 天悔闻言,急道:“为什么,为什么知秋师尊要这么做?” 诗韵蹲下身,看着天悔道:“有些答案是没有为什么的。知秋师尊虽说是输了自己,却为天下赢得一线生机。” 天悔摇头道:“输了自己,却赢了天下?弟子不解。” “七霸虽说杀死了知秋师尊,但从此也不在作恶,直到后来参军,保家卫国六十年不移。” 诗韵负手而立,一股的巍峨气势如山岳般透体而出。 “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的命运,这就是儒门之道。” “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的命运?”天悔不竟让这句誓言深深震撼。 “一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智慧,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才让人害怕,而不是只能逞匹夫之勇。要是那样即使修为在高,终是成不了大器。强者的可怕之处不是修为的高深,而是在于睿智,有经天纬地之才,力转乾坤之力,方能保家护院,保卫这天下弱小苍生,这才是世上最值得敬重的人。” 天悔听得非常认真,猛烈的点头道:“是师娘,弟子明白了,天悔要做一个有大智慧,让人敬重的人。” 诗韵点头道:“师娘虽然不能传你儒门仙法,但是儒家的智慧也绝不让人小觑。” 天悔眼神清澈,再次颔首道:“师娘,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傅和师娘的期望。” ※※※※※※※※※※※※※※※※※※※※ 四季更迭,岁月辗转,一晃又是六年。 天赐和天凤六岁开始修行,已有六年。 这六年的时间天凤的进步完全出乎子卿的意料,当初本以为天凤修行完全是处于好奇和贪玩,谁知道,经过这六年的刻苦修炼,如今的天凤在太乙院于是出了名的“高手”,被各位长老誉为“太乙一凤”,修为已是阴阳初期境界,这在太乙院中也能排进入前十。对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来说,已是罕见的“高手”。 看到天凤夜以继日的修炼,子卿关心道:“凤儿,切不可过于苛求自己。” 天凤只是淡淡地回道:“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悔,将来若是有人敢欺负他,必先问我天凤。”一句话顿时让子卿哑然不语。 天赐,其父子凌当年叱咤玄玉天云,是唯一一个修炼太乙院无上绝学——太乙灭神术的人。 虎父无犬子,天赐地资质自是非一般人可比,但是在这六年中修为只是停留在真罡境界。 所以依据当初的约定,本来天凤应该是师姐的,但是最后两人都选择让天悔来做这大师兄,天悔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意,也不推辞,是故天悔便成了这大师兄,天赐为小师弟。 在太乙院的道场上,羊脂白玉砌成的道台,温润细腻,一些枯黄败叶零星的点缀着大理石铺砌的地面。 秋风瑟瑟,整个道场显得异常的孤静。 在这肃杀的秋风中天赐,法相庄重,气守丹田,以气御剑。此时他正在认真的修炼掌教师傅交予他的天剑九决第三决——封剑决。此时半空中剑气纵横,连同地面上的枯叶,尘埃一起形成一道小型漩涡,在真气的驱动下幻化不定。但每次勉强驾驭一会,就感到真气不济。 “铛”的一声长剑落地,这已经是一千三百二十五次了。原本石破天惊的一招,却沦落到只能用来扫扫落叶的地步。每到此时,天赐都有一种放弃的念头。但每次脑海中浮现师傅满含期望的眼神,天赐再次捡起地上的长剑,轻抚剑身,叹道:“天赐,太乙院的大仇你何时才能得报啊......” 而天悔,这个被天道所诅咒的孩子,命运多舛,求道无果,在这六年间,天悔每天风雨不断地跟着诗韵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曲赋。 刚开始他认为这世间除了修仙之外,其他的事情将不会引起他的兴趣。后来慢慢深入的了解中,他莫名的喜欢上了每天陶醉在这智慧的长河之中。 儒家渊源深厚,文化博大精深,如同这宇宙一般浩瀚无际。 特别是在他十岁生日那天,子卿送他一根水墨玉箫,此后便视为珍宝,更是萧不离身。 天赐和天凤两人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都会来听天悔吹上一曲殇莫离,或是谈上一曲苍天颂,心中的烦恼别化去一大半。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死神已慢慢向他招手。 第四章锋芒初露天元城(上) 太乙山往西两百里路程,便可进入天下繁华之地烟南。烟南向来以富饶著称,名镇、奇景多不胜数,玄玉天统共有十大名镇,而烟南就独占其四。 烟南之所以富甲天下,除了因为地理位置优越之外,其最根本原因是有着“天下第一庄”著称的天需庄坐镇烟南。 天需庄并非向其他修仙门派那般隐匿于深山险地之中,让人可望而不可及,而是把山门建在烟南最为繁华之地——锦烟城。 天需庄乃是传承极为古老的门派,成立有数万年之久,弟子可谓遍布天下,如今门下弟子更是达到十万之纵,这是任何一个门派都无法企及的。 除夕将至,整个天地都沉浸在一片喜气当中。 此时,一条狭长的古道上,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少妇徐徐而至,但见她眉目如画,肌肤如玉,举止端庄淑雅,虽然古道灰尘颇多,但她却是衣不着尘,脚不沾灰,即使是九天之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在她身边跟随着三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孩童,两男一女。左边一男孩长得十分可爱,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可让人奇怪的是,如此幼小的男孩眼神中并无年幼的无知青涩,多的只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而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孩英气逼人,整个人更是透着一股灵动,不过最让人好奇的是,他并没有笑,但嘴角似乎永远挂着笑意,那笑意中带着一股天生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沉醉其间。 “天悔,你看这座山如何?”少妇突然指着前方的一高山寓意深长地问道。 天悔嘻嘻笑道:“师娘是在考我吗?”这名男孩不是天悔是谁。而他口中的师娘自然是诗韵,另外两个小孩自是天凤与天赐了。 诗韵微笑点头不语。 前方重重叠叠的山脉,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长龙,顺着那连绵起伏的山势,由西北面蜿蜒南来,一头扎进苍茫大海之中。天悔凝视高山,思踱片刻,眼神不知为何闪过一道忧郁之光:“此山横卧千里,地势险要,乃烟南门户。若是占领此处等于坐拥烟南,既可逐鹿中原,又可虎视临海之滨,乃天下咽喉,兵家必争之地,可惜苦了这里的百姓了。”说到最后天悔眉峰深锁不停摇头叹息,显然是在为这里的百姓惋惜,任谁也看不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竟也有心忧天下的胸襟。 诗韵整个人气息一秉,傲然道:“此地虽是兵家必争之地,周围时常发生战乱,但这里的百姓一直能安居乐业,没有人敢造次,你知道为什么吗?” 诗韵徐徐的步伐突然停下,望着艳阳的天空,目光深邃无比:“因为镇守此处的均是天需庄惊才绝艳之辈,只要天需庄不倒此地百姓永生太平。”说到此处她周身霞光激射,如一颗耀眼的星辰,放射出灿烂的光芒,整个天地似乎皆因她一点一点黯淡下来,“以己之力,改变天下苍生的命运,这便是我儒家修道的宗旨。”她语气森然,言语之中自是透着一股喷薄欲出的傲气,全无往日的女子般柔情,即便是许多男子也没有这股让人荡气回肠地霸气。 三个家伙均是一愣,身着鹅黄裘衣的天凤还是头一次见到娘如此严肃,而天赐却在心里嘀咕:“想不到儒家和我派的修行准则大相径庭,两派之间的修真方式想必也有所不同吧。” “总有一天我天悔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天下人的命运。”听到师娘教导,天悔的内心竟然生出一股无名地悸动,那是一股与生俱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霸道。 此刻,他内心深处那股莫名的狂妄似乎被激活一般,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人。 三人就这样静静走了一段时间,天凤有些百无聊奈,拉住诗韵的手嚷道:“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天元城啦?”于六年前相比,天凤已出落成一个小美女,尽得其母的遗传,带着两个小酒窝面颊如一朵迎春花春意盎然,漾着笑意的眉眼虽还带着稚气,却已是如画的模样。 “你啊!就是没有耐心,当初不知道是谁吵着要来,这点你应该向天赐多学习。”指着高山中间的一道细缝,“穿过一线天便可进入天元城了。” “娘,知道了。”天凤娇俏着绕道天悔的身边道:“师兄,累了吧。”天凤从袖中拿出一条雪白的丝巾,轻柔地将天悔额前的虚汗拭去。 天悔微笑道:“我没事,再说马上就要进城了嘛。”由于没有任何修行的基础,天悔脚力自然比不上天凤和天赐两人,这一路走来也有几分吃力。 古道的尽头便是一条仅容一人而过的狭缝。刚踏入一线天三个小家伙疲乏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仿佛被汹涌澎湃的洪水冲刷一般,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娘,这里怎会这般恐怖,我总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我的背后想要抓住我。”三人只觉得周围阴风咆哮,好似无数冤死的鬼魂宣泄出心中的不甘。 整个石面闪烁着奇异的黑光,仿佛能摄人心魂,多看一眼便会迷失在其中,而且整个仿佛刀切斧凿一般石壁光华如玉,绝非天然从此,应是人力所为的结果。 “你们千万不要久视石壁,不然心神会被其吸入其中。你们把手拉着一起,闭上眼睛随我走就可以了。” 途中,诗韵向三人讲起关于这一线天的一段凄美离奇的传说。相传在很久以前的一个风雪交加之夜,一名叫钟浩的少年背着生命垂危的母亲来到此处,却发现前方险峰挡道,不得已他以柔弱之躯登上高山,可是爬到一半时母亲却一命呜呼,少年悲痛欲绝,俯首痛苦,足足哭了三天三夜。就在第三天,山顶周围突然被阴森森黑气迷绕,此刻一个“怪物”踏着黑云而来,说只要少年答应他一个条件,便在高山中间开辟一条通路直通天元城,想起自己的经历少年欣然应允。一时间天崩地裂,高山从中间坍塌下来,才有了今天的一线天。 有人说黑影中的那个怪物是妖怪所化,也有人说他是恶魔的化身,也有人说他同样是一个可伶的人,帮他也只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经历…… 到底哪一个传说属于真实,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有一个让人惊悚的名字…… 焚天! 出了一线天,眼前顿时一亮,视线顿时变得开阔。暖洋洋的阳光如流泻的银辉洒满全身,三个小家伙忍不住欢呼雀跃。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一行人才算正式进入到天元城。 天元城一共有三十八条街道,十九条横街,十九条纵街,形成一个巨大的棋盘格局。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映衬在霞晖之中,街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四周不断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 “淮南橘子又大又甜,不甜不要钱。” “祖传铁打丸,专注各种跌打损伤,而且还有美肤的功效哦!” 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天元城子民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哇,真的好热闹,太乙院也就除夕之夜才有如此热闹的景象。”阳光淡淡地铺洒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天元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好,真是好棋。想不到世界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招式。”突然一道牌楼上传出一顿喝彩声。 天悔寻声而望,喝彩声来至右手边一个巨大的阁楼上,阁楼足足五层高,宝光四耀,端是一派恢宏。在往下看牌匾上刻着“纵横棋馆”四个鎏金大字。天悔瞧着这四个字恍惚间觉得似乎一位温文尔雅的儒者站在面前,却透着一股不屈服天地的傲气。 “刘楠之这一手不可为之精妙绝伦,一下子使得叶世礼陷入到绝地,但是……”就在这紧要关头老者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 “哎呀,吴老您就别吊我们胃口了,那叶世礼既然被誉为漠北棋圣,绝非等闲之辈,您赶紧说,下一手叶庆礼是怎么走的。” “当,当”似乎是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楼上吴老喝了一口茶,待嗓子朗润了不少,方道:“中有楠之,北有世礼,两人能够齐名自然各有其妙手,这是也是关键所在,以诸位高见,该当如何?” “这一子吗?断也不妥,连又不对,冲是冲不出,做活却又活不成,到底该如何是好。” 天悔这些年一直跟着师娘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尤其对弈棋颇有研究,听吴老这么一说不竟心生好奇,便想上去目睹这一句的棋谱。 “师娘我想进去看看,到时候你们到里面找我就行了。”他哪里知道他的师娘、天赐和天凤刚好走进对面的一座绸缎庄,根本没有听到。 天悔头也不回地踏入棋楼,但见一楼空无一人,每张方桌上摆着一幅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一盒黑子、一盒白子,除此之外不设一物,这是为了避免对局者分心。 闻声来到二楼,只见整个二楼是人满为患,所有的人都围在一道石壁前。 石壁上刻画着一个巨大的棋盘,整个棋盘足有一丈见方,上面铺满了黑白交错的棋子。 “老吴,你快点说,叶世礼一首放在那里。” 大家都嚷道:“你就快说了,别掉我们胃口了,我们这脑袋怎么能和这两位绝顶国手相比。” 天悔看了看石墙上的棋谱,顿被其中的棋局所吸引。 “黑子的棋势可谓是步步紧逼,先发制人。反观白子的布局虽朴实无华,却能后发制人。这两人的棋力可谓不分伯仲。”天悔虽学棋不过数载,但师从诗韵,诗韵又是天需庄高徒,对于琴棋书画的造诣非一般门人可比,加之天悔天生聪颖,棋艺精湛远非凡夫俗子可比。 这两人的棋力在世俗界中可谓是顶尖,但比起天悔还是有一段差距。此刻白子这一手在外人看来的确是精绝,但是天悔没用多久就看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石壁最前方的吴老微笑道:“这一着神机妙算,当真只有神仙才想得出来,大家看好了。”说完从棋盒中拿出一枚白子,右手一掷,只闻“啪”地一声,白子便稳稳落在四九路上。 “妙棋,真是绝妙的好棋。这一子下在此处,确是妙着。我们就怎么想不到。” “哎,可惜啊!”此时整个二楼都沉浸在叶世礼的这一奇招之中,谁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 第五章初露锋芒天元城(中) 众人循声望去,却看见一个毛头小子在那摇头叹息。 但见小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一双眼睛乌黑明亮。他虽没笑,但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小毛孩,乱嚷个甚,还可惜,你会下棋吗?” 天悔双手负背,俨然像个大人一般,不紧不慢道:“我只是可惜白子明明有让对方致命的一手,却将赢面拱手让与别人,岂不让人可惜?” “哼,无知小儿,只会乱说。你既然会,那你说说,刘楠之下一手会放在哪里。” “刘楠之这一首,虽是精妙,但也称不上仙人之手,猜出又有何难。”天悔跨步上前,神情自若,众人不禁被他的气势所摄,不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来到棋盘前,天悔指着石壁高声道:“黑子,第一百七十三手‘圣’位扳断。”一个男童爬上一旁硕大的云梯将棋子放在指定地点。 “咦,这是什么怪招。” “小孩你会不会下。” 而一旁的吴老身体陡然一震,神情怪异地看着眼前这名小孩,心中暗自嘀咕:“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巧合。” 天悔没有理会众人的谩骂,指着棋盘继续道:“白子,第一百七十四手,‘凰’位倒扑。” “黑子,第一百七十五手,‘翠’位盘渡。” “白子,第一百七十六手,‘忘’位盖。” “黑子,第一百七十七手,‘戏’位杀!” “白子,第一百七十八手,‘凤’位提。”念到此处,吴老的脸色极为震惊,惊讶的合不拢嘴。而先前那些嚷嚷的人也全都注视着棋盘上风云变幻的棋局。 “黑子,第一百七十九手,‘转’位飞。” “白子,第一百八十手,‘终’位大关。” “黑子,第一百八十一手,‘便’位飞封。” 这九手下来,众人皆是呆若木鸡,因为每一着都堪称神之一手,一手下来都似乎衍生出无穷的变化。 吴老步伐蹒跚走到天悔面前,嘴唇颤抖道:“小哥,你是不是在哪里看过这局棋谱?”吴老知道今天可能遇上高人了,索性连称呼都变成小哥了。 从吴老的语气中,众人已经意识到,这小孩每走的一步都精准无比,瞬间对眼前这名小孩刮目相看起来。 天悔摇头道:“我只是在楼下听到,所以好奇上来看看,之前并没有看过。” “那你是如何判断出黑子和白子落点。对了你刚才说可惜,说白子错失了一击致命的机会是怎么回事?” 天悔稚嫩的小手指着石壁道:“其实黑子在一百七十一手是一招诱饵,故意漏出破绽引诱白子下在自己预先设计好的地方,果不其然白子接下来的一手‘鼎’位曲镇看似精妙,实则是中的对手的陷阱。” “陷阱?哪里有什么陷阱。”众人纷纷追问。 “黑子一开始就展开强劲的攻势,对白子步步紧逼,却在布局的过程中存在一个极为隐秘的致命弱点,如果被对手察觉到这一弱点,黑子将无翻身的机会。幸好在后来黑子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重大失误,所以在后来的布局中,故意漏出一个破绽,以此来掩盖这个致命的弱点,当然这个破绽不能太明显,不然反倒会引起对手的警觉。而且黑子这一破绽设计的非常完美,白子一下子就掉入这预先设好的陷阱之中,所以白子一百七十二手看似一招好棋,但是却永远失去将对手置于死地的机会了。” “原来如此,刘楠子这招瞒天过海请君入瓮当真使得神乎其神,也只有小哥这样的高人才看的出来。” “幸好当初与刘楠之对弈的人并非这位小兄弟,不然覃云一带早已血流成河。” 玄玉天号称天地间最为复杂的一重天,佛魔鬼道齐聚,儒妖仙凡一统。 近年来烽烟四起,如今的世俗界已是群雄割据,各自封王,逐渐形成五足鼎力的局面。 其中以占据东部和中部的浩天国最为强大,南方的永曌国最为古老,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而北部由天狼部落统领,最为霸道,已有染指中原,徐图天下的野心。西部则是由天兰国统治,一向不曾参与外界斗争,好似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 第五股力量最为神秘,好似黑暗中的一缕曙光,静待黎明的到来,他们没有固定的国土,但却游弋于各个角落,无处不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王是谁,只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破晓。 前些日子北方天狼国与浩天国在边境发生摩擦,有再燃战火的趋势,但是最终双方决定以对弈方式解决这次纷争,其结果以浩天国刘楠之险胜,保卫了浩天国边境的安宁,是故这一场万众瞩目的对局在民间备受关注。 可惜的是,一场战争用对弈的方式解决,这本身就说明这场战争只是两国之间的导火线,也许过不了多久战争会再次燃起。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不相同,不同的人下就会有不同的结局,一千个下就会有一千种结局,岂能轻易就定下一局棋的生死。”一个柔和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语声宁静悠远,洗尽铅华,如微风贴着耳边擦过,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之情。 众人猛然抬头,一道曙光映着晚霞倾泻而下,在光芒中,一个羽扇纶巾,颔下三寸清须的中年文士,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皎洁的光辉,一圈圈荡漾,如一缕流淌的月光,清澈明亮,光华流转。 天悔心神一秉,心道:“淡香出尘,雅淡脱俗,天生有着超然于世人之上的气度,此人必定是一位奇人。” 天悔朝对方深深作了一揖,语气森然道:“那么先生怎知,一千个人下就不会出现同一种结局呢?晚辈斗胆与先生对弈这局残棋,以求天心所向,到底偏向何方?”天悔往日除了和师傅师娘偶尔对弈几局之外,下棋的对手就只有天赐和天凤两人,可惜两人都是臭棋篓子,非天悔之敌,多次被天悔凌辱之后,二人也不愿找天悔自虐。 自觉棋艺过人的天悔,苦于没有对手,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位奇人,便想一试身手。 “有点意思!”中年文士微微一笑,凝视天悔的眼神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彩,刹那间天悔只觉大脑天旋地转,灵魂似乎要脱体而出,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他清醒过来时,四周的景物全都变了。 凝神而瞧,四周是一片虚空,虚空内光彩迷离,无数团彩色的气流化作万道星辰,生浮,沉落。那些沉浮到天悔周身地星辰迸射出一条条灿烂的光线,纵横交错,形成经纬分明的棋盘,而棋盘内每一颗星光光华流转,组合成一幅玄妙无比的图案。 “咦?这是什么地方?”天悔吃惊地四处张望。 “这里是我的神识!”棋盘对面,一身白色锦袍的中年文士长身挺立,姿仪神秀,遗世出尘的步伐与星辉相合,一时间分不清是星辰在流泻还是他在流动。 “这就是神识,一个人的精神领域,想不到这般神奇。”天悔虽未修行,但对于修道的一些常识还是有所了解。据说一些特殊的法术可以在大脑内开辟属于自己的心灵领域,又名神识,是一种精神大法,极难修炼。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修炼出神识,可见他应该和师傅一样,属于世人们口中的修道者。 中年文士衣袖轻轻一挥,顿时漫天星辉转淡,整个神识光华退却,只剩下脚下的黑白交错地一副残棋,所有的星辰顷刻间消失于无形,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外面那副残棋我已经在此摆好,现在你执白子,且看你所说黑子的致命弱点在哪里。”虚空内中年文士星辉熠熠,清灵幽玄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远在天涯却又觉得近于咫尺。 天悔看了看脚下的棋谱,的确与外面的那副残棋一丝不差。此人连棋谱都没有瞄过一眼,光听吴老口述竟然能丝毫不差地摆出棋谱,可见此人的记忆力非同一般。 棋枰上,黑白双方实力相差无几,但是如果从两对角将黑子的势力从中间劈开,那么黑方势力将土棚瓦解。 “看我如何切断你中原腹地,”天悔高声道:“第一百七十二手‘且’位挺。”直待天悔声音一落,棋枰上“平”位三三路的地方一道耀眼白光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成为虚空内一道绮丽的异彩。 待光芒淡化,棋盘上平三三的地方凭空多出一颗白子,华光流转,明暗交替。 天悔这一字落地极为隐晦,寻常高手很难看出个中玄机。倘若对方选择此时与之竞争对角之地,黑子尚有周旋的余地,但也挡不住大势,但若是不管不顾那么任谁也回天无术。 这就是天悔所说的黑子的致命弱点,天悔相信此人不难看出其中的厉害关系,就不知道他有什么妙手可以化解其中的危机。 中年文士面色温润如水,似乎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衣袖轻轻一挥,露出两根光华如玉的手指,指尖划动带起满目星辉,光华虽若却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光芒。 虚空中,两根手指仿佛无限放大,却又让人感觉放在那里从未动过,说不出的玄妙。 “咦!”天悔惊呼一声,让人期待的第一手,中年男子竟然放在上位七三路的位置。这一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将右上角黑子的两块势力衔接起来,仅此而已,可以说毫无用处。因为右上角两块势力基本已经定型,在争夺下去只会徒劳无功。 “他这一手为什么会选择落在此地,即便是寻常的棋手也不会走出这样徒劳无功的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天悔一时难以揣摩出对方这一手意图,莫非是故弄玄虚? “第一百七十四手,‘蜂’位托。”随着这一字落下,棋枰上的棋子宛如充满灵性一般,纷纷化作了兵佣士卒,东一块,西一团,你围我突,你拦我劫,相互纠缠不清地厮杀。而两人似乎成为君临天下指挥千军万马的决策者,各自运筹帷幄,决战沙场。 第六章初露锋芒天元城(下) 身着白金铠甲的奇兵从中间突兀而出,将一身银黑色银甲的敌军从中间劈开,贯穿全场,使得黑方势力各自为政,形如散沙。 “咦,怎么回事?” 冥冥中一股神奇的力量将黑子的各方势力连接起来,不管白方如何冲突,始终无法切断黑方这似有若无的联系。 两人一连下了六十多首,中间除了有七次交手之外,其他的时间到像是在个下个的,但饶是如此棋盘上棋局的变化可谓是变幻莫测。 天悔越下越是心惊,到了最后竟是连整个心都拧在一起。 第二百三十九手“皇”位贴,随着这一手下来,天悔毫不留情地切断了黑子的各方势力,使得他们实力分散,在也抵挡不住白子的围剿,顿时黑子势力一蹶不振。 “到了此时你还不肯认输吗?” 看着黑军不断被围剿,虚空内一道洪亮的声音陡然响起:“‘战’位渡。”突然一道光波闪过整片战场,声音淡漠,而且飘忽不定,余韵猛然铿锵,犹如宝剑出鞘,金裂石崩。 伴随这一啸声,黑白双方的战场顿然一变,发生戏剧化的颠覆。 “生死互易?” 白方势力便黑,黑方势力便白。 “先生棋艺精湛,远非在下可比,小可认输。”虚空中天悔对着中年文士深深一揖,心中犹然钦佩。 “棋还没下完你就认输?” “小可,实在想不出化解先生的棋势的办法。” “弈棋之道,生死转换,随心所欲。”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衣袖一挥,只闻轰地一声,周围一切又恢复寻常,天悔脱离了神识,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幻梦。 楼上中年文士清莹曼渺的声音在此传来:“少年英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难能可贵,实数不易。” 天悔道:“今日能与先生对弈,天悔受益良多。” “天悔,这名字倒是很有意思。” “接着。”一道银色的光芒在眼前一划,天悔下意识身手一抓,便将银光抓入手中。 摊开手掌一看,只见令牌的正面刻着两字小篆,字迹行云流水,给人一种飘逸却又厚重的感觉,不过这两个字天悔却不认识,据他猜测这两个字极有可能上上古遗留下来的文字,天悔对这所知甚少。 “在烟南城中有一座天需庄,你将此令牌交与天虚庄的颜艺川,他会收你为门下弟子,我看你资质奇佳,加以时日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天悔又是一揖:“晚辈谢谢先生好意,不过晚辈自幼由恩师扶养长大,绝无改投他派之意,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望前辈收回这令牌。” “哦?”中年文士微微一惊,“既然你以入他门,我也不会勉强,但是老夫送出去的东西绝无收回之理,今日一见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你就留着纪念吧!” 声音嘠然而至,天悔抬头望去,只见那缕倾斜而下的流光由明转暗,中年文士已是不知所向。 天悔微微一惊,天需庄乃是天下第一名门,能拜入其中的人无一不是资质绝佳,才绝惊艳之辈,此人难怪棋力高深,原来出自名门。 天悔将令牌收入怀中,飞奔下楼去寻找师娘。一出天轩阁已是华灯初上,外面依旧是熙熙攘攘,如潮水般从身边流过,不知为什么天悔突然感觉有些清冷。 “都这晚了师娘还没有过来。”寒风袭来,天悔抱紧身体,站到一个避风地方,静静等待师娘。暮色四溢,绚丽的华灯初上,远处的高楼里,歌舞飘然,弦乐靡靡忽然恍然若失。 暮色四溢,绚丽的华灯初上,街上上欢乐的人们拥挤着,叫卖声、欢笑声吞噬着夜的宁静,四下里闪烁着霓虹的高脚灯炫目迷离,让夜显得更加张扬。远处高楼里,歌舞飘然,弦乐靡靡,让人忍不住沉醉其间。 今夜的天元城无疑是璀璨夜空下,一道独特风景。此情此景,天悔突然生出恍然若失的感觉,仿佛这方天地来都不曾容纳过自己,刹那间无尽孤独悄悄蚕食着当初下山的那份激动。 啪啪……突然屋檐的青瓦片上响起急促的雨滴声,半空中无数条银灰色的鞭子抽打着青石板,天河仿佛缺了口,雨水倾斜而下,原本喧闹的街道顿时冷清下来,只留下一派萧条的景象。 “哦!下雨咯,回家啦……”“下雨了吗?”天悔蜷缩在角落里,突然一阵不明寒风席卷而来,天悔的身体蹭的一下立了起来,像是发了疯一般狂奔到街上。“师娘……” “天凤……” “天赐……你们在哪里?”从街道的这一边跑到尽头,又从尽头处跑了回来,天悔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始终没有闻到亲人的一丝气息。 此时他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寒冷的雨水侵蚀他的身躯,进入到他幼小的心灵。不过他却感觉不到寒冷,有一种比寒冷更可怕的是恐惧,一种莫名的恐惧,使得天悔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害怕,他害怕找不到师娘,还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害怕自己会像六年前那样遭人遗弃。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天元山阴气笼罩,三步之内不能视物,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寂静的可怕,整个天元山如蛰伏的巨兽,偌大的血盆大口獠牙毕显,天地仿佛都成为其囊中之肉。“师娘,天赐,小凤……” 现在一线天前,天悔踌躇不前,“若是不小心被石壁吸走魂魄,那我就在也回不到太乙院了,再也见不到师傅了。” 天悔心头兀自失落,喃喃自语道:“若是真回不到太乙院,不知道天赐,小凤会有多伤心。” “不行我一定要回到太乙山。”弱小的身体一头扎进石缝,一线天内石壁上暗光影影绰绰,忽明忽暗,一张张模糊难辨的鬼脸流淌着鲜血似要从石壁中竭力探出头来,此刻天悔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出,步履蹒跚地一步步向前挪动。 一开始凭着满腔热血冲了进来,可是路还没走一半,只闻四周阴风阵阵,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从不知名地角落里钻出,天悔感觉整个身体都失去知觉一般,灵魂也似乎随时都会脱离身体,被石壁吞噬。七窍已经有四窍不存,还有三窍随时都有破体而出的可能。 “各位祖师爷你们可要保护我不被这石壁吸走了魂魄,等到今年祭祖的时候天悔一定在各位师墓前多磕几个响头。” 好不容易走出一线天,天悔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前脚一跨出,身体便不听使唤的趴倒在地上。 天悔深深舒了口气,感叹道:“终于走出来了。”突然天悔似乎觉得周围不对,刚刚下着大雨,为何掌心却是一片干爽的沙地。 天悔抬起头来,只见星空星光耀耀,四周夜色朦胧,大道上算是干爽的沙地,哪里有半点下过雨的迹象,正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过了半尚,带心绪平复之后天悔挣扎着爬起来,此时天悔全身湿透,在这寒冷的严冬,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患上伤风感冒。 从四周找来一些干柴和杂草,取出打火石将干草点燃,有在上面搭上干树枝,又将两根树杈支在地上,中间架上树棍,脱下洗衫晾在上面。树枝烧的啪啪只响,迸射出闪亮的火星,红红的火苗激情跳跃,寒意渐渐淡去,天悔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暗道:“此刻师娘也一定在焦急寻我,我得在沿途留下一些记号,以便她们方便寻我。” 待衣服烘干之后,天悔沿着返山的小路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才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此时已是亥时三刻,夜空像无边无际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前方不远处一座巍峨壮丽的高山沐浴在皑皑白气中。 天悔喜上眉梢深吸一口空气:“总算是闻到了太乙山的气息。” 嘶嘶…… 就在此时天悔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丝气息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几度。 “是人是鬼快给我滚出来,少在后面装神弄鬼。”天悔的颈部似乎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舔一一下,凉飕飕的。 天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壮着胆子回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如同石化一般,连同口中呼出的白气也似乎凝固一般。不远处一头一丈大小,蛇首熊身蟹尾的巨型妖兽直愣愣盯着自己,蛇头上一对萤火虫般大小的紫色眼睛,滴溜溜直转,像是饿了好些天,整个眼珠发出绿油油的精光。 天悔倒吸一口冷气,这头妖兽体形壮硕全身蓝色鳞甲密布,毛茸茸的巨掌如磨盘一般,最让人窒息的是那条细长的信子,足足有六尺多长,此刻信子上腥臭的汁液滋滋滴落,恶心到极点。 “原来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只妖。”天悔从来没有听说过世间还有这种妖兽,不过根据这种不协调的身躯,这种妖兽很有可能是多种兽类的结合体。不过这些都不是天悔所关心的,从它那精光湛湛的眼神中天悔已感到生命已是命悬一线,能否从它手里逃声成为眼下最迫切的事,天悔呵呵一笑朝对方做了一个鬼脸,拔腿便跑。 妖兽看到天悔朝自己调皮做着鬼脸,先是愣了,但看到天悔奔跑时撇撇歪歪的身影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发出嗤嗤怪笑声,而且这丝怪异的笑声中居然带着一丝憨厚与顽皮。 实际上这只妖兽从记事起一直都是独自生存,它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而来,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一些猛兽都视它为异类。没有伙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交流的同类,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戮、欺凌和冷漠。 幸好在残酷的斗争中它发现自己竟然拥有一些神奇的异能,这些本领使得他在这恶劣残酷的环境中坚强的活了下来。 第七章登高壮阔天地间 天悔慌不择路,在树林里不断穿梭,不时回头看看后方,妖兽虽然体型庞大但步伐却一点不慢,不管跑多远天悔都能嗅到那股浓烈的腥臭味。 天悔一边跑一边嚷道:“你看我这么小,全身都没四两肉,都不够你塞牙缝,你追我干嘛,若是被你同类看到你这样的超级妖兽以强凌弱欺负弱小,是不是不好。” 天悔试着劝解,却看到妖兽龇牙咧嘴,那表情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 天悔心知像这等面向丑陋的妖兽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看来自己这次是劫数难逃了。 可任谁也想不到等天悔转过身去,妖兽却掩着嘴发出嘻嘻笑声,样子甚是滑稽。天悔哪里知晓此妖兽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使出全身力气不停地朝前狂奔。 夜空沉寂无声,四周的空气如铅般沉重,眼见头顶硕大妖掌慢慢逼近,天悔的心被揪到绝境的边缘。 “咔嚓” 天悔的左脚被一根突兀的枯藤拌倒,身体一个蹴越向前扑倒。 “该死。”随着身体的倒下天悔发出了绝望低吟,脑海中顿时浮现妖兽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场景。 空气如水波荡漾,天悔的身体仿佛穿越了一道屏障,以前熟悉的景物似梦幻破碎。 妖兽愣在天悔消失的地方,紫色的小眼珠透露出迷惑和不安,巨大的手掌焦急的挥舞,似乎想从空气中刨出点什么。 妖兽像是一个失落的小孩在原地绕了几圈,又走到天悔消失的地方,学这天悔的样子身体向前扑去。 “砰”大地微颤。 紧接着又是“砰”地一声脆响,一道蓝色的剑光在妖兽脚后跟响起。 原本沮丧的妖兽瞬间弹射而起,眼神警惕盯着前方。 “六师兄就是它,刚才我就看到这头畜生追着一个小孩,此时小孩踪影全无,想必已成为那妖兽腹中之食了。” 但见半空中五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御剑而来,为首的男子神态自若,眼神乜斜,完全没有将眼前的妖兽看在眼里,只是望着远处绵绵青山藐视道:“想不到太乙山脚下还有此等妖兽为祸,看来太乙院也不过如此。” 随行的几人随即附和道:“自然是不能和我们天需庄相比了。” 白衣男子高傲道:“今天我就替太乙院除了此妖怪,免得日后妖界笑话我正道无人。”在众人的一片哄笑声中五人已落到地面。 为首的少年玩味地盯着眼前的妖兽,讥笑道:“居然还是个杂种。”此话一出又是惹来其余四人的哄笑。 巨兽似乎听懂对方的谩骂,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紧握的右拳朝五人一挥,一团紫黑色的光波朝五人射去。 五人一看情况不对,那光波足有七尺大小,其间蓄满了强大的妖力,要是砸到自己身上非同小可。 五人不由分说慌忙倒飞而出,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击。 “轰” 一声巨响,妖兽直接了当的一招不含任何花招,轻易将地面轰出一个一丈大小的深洞。 为首的男子眼神一紧,连忙叮嘱身边的四人:“各位师弟小心,此妖兽应该凝结出了血丹,有着妖将的修为,相当于我们势境四重的修为,而且像这种妖兽的杂合体,修为的提升比一般妖兽要艰难得多,其爆发力比同等境界的妖兽还要高出一个等级。” “那不是相当于势境五重的修为。”四人皆是一惊,五人中除了他六师兄叶乔有着势境五重的修为,其他人只是三四重的修为,面对地妖级别的妖兽多少有些胆怯。 “四位师弟不必多虑,只要我们避实击虚,拿下此妖兽不在话下。”叶乔说完右手一挥,示意众人分散开来。 “儒家大成者不管生出何种绝境,从不主动放弃希望。”天悔倒地的一刹那,不知为何脑海中响起师娘的教诲。随即天蓝色的眼神里闪现出一丝坚毅。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是一片生命与纯净的交加的天地。 左边是高大耸立的参天古树,树枝上血红色的叶子绽放出妖异的红芒,倒映在水中的红影一直延伸到无穷远的地方,将天与地染成一片血色。 而右边是一片片莽莽的梨花林,雪白的梨花铺天盖地,席卷半壁江山。 这里显然是一片世外仙境。山水相依,水树交融,动静有致,落英缤纷。 天悔沿着蜿蜒的石桩,穿梭在红叶与梨花之间,仿佛置身于冰与火之中。 天悔无意间闯入这一片神秘的天地,兴奋异常:“好一个冰火两重天,比起本派的龙飞凤舞似乎更胜上一筹。”一直沿着蜿蜒的水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便来到一座古桥上。 古桥南侧,湖面水色斑斓,墨绿、宝蓝、翠黄的色块混杂交钽五光十色,似孔雀彩翅。古桥北侧,湖湾状如孔誉头颈,三株古树似顶花翎护翘首弄姿。 天悔沿着小桥一直走到湖的中央,那里有一个突兀耸立的圆台。圆台高约十丈,有台阶可上,天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九十九阶。台阶不知是由何种材料砌成,光华如玉,隐隐有流光移动。一步踏上会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宛如仙乐一般,让人陶醉。 “想不到这玉石这般神奇,竟然会发出乐音,而且随着步伐快慢的不同,音律也会发生变化,真是有趣。”天悔拾阶而上刚踏上第三个台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逼得天悔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稳下身来。 天悔又试了几次,最多也只能跨上七个台阶,在往上就不行了,站在台阶上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连身上的汗毛都发出刺啦刺啦的作响,料想离圆台中央越近温度将会越高。天悔只好放弃心中的好奇,退了回来。 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转了好半天,天悔发现这是一处居于远离尘世的的绝地,此处四面环山,山水相拥,根本找不到出路。不过身处这片宁静得能够听见人心跳的净土中,似乎忘却了世间一切烦恼,其感受任何人间语言都不足以形容。 这里似乎自成天地,与外界截然不同。此刻黄昏时分,火红的晚霞,映入水中,湖水似团团火焰,金星飞迸,彩波粼粼,绮丽无比。随着石桩慢慢行走,夜幕慢慢降临,此时变得尤为宁静,山峦与古树林银装素裹,瀑布与湖泊冰清玉洁。蓝色湖面的水层在日出日落的温差中,变幻着奇妙的水纹,飞落直下的瀑布间,细细的水流发出沁人心脾的音符。 天悔心道:“要是小师妹在这,定会喜欢上这片水域。” 神游半天,当天悔再次来到小桥上的时候,月光如水在照在水面上,水波流转间浮光掠影,熠熠生辉。随着夜幕降临,圆台也似乎冷却下来,不再向先前那般炙热。 慢慢踏上高台,一步,两步…… “啊,终于登上来了。”天悔一口气爬了上来,不免气喘吁吁。牟足劲大大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下来。站在高台俯望四野,血红的枫叶此时被染成深紫色,白色的梨花也失去色彩沉寂在夜空下,周围的群山此时倒是泛出翡翠般的光泽,给周围的环境添上了迷幻般的色彩。 良久之后天悔才将目光注意到脚下的圆台上。整个圆台面积不大,直径大约三丈左右,但其间却有日月水火,鸟兽鱼虫,奇奇怪怪的图案分别圆台四周的地面上,而在圆台的中心有一个三尺见方的方孔。 “咦,这上面居然有一个小孔,过去看看,说不定别有洞天。”天悔走上前低眉看去。 “啊......”天悔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仰面倒在圆台上。额前,胸前,后背,全部被冷汗侵透,这一眼望的他差点魂飞魄散。久久的躺在圆台上一动不动,脑海中无数金色的奇光在飞舞,游走,撞击,好似要炸开锅一般。 四下一片寂静。好久之后,天悔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发现还在跳动,慢慢坐起来,擦去额前的冷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太恐怖了,差点被吓死了。” 天悔小心翼翼斜着眼睛瞅向方孔,一时间举棋不定,挣扎了好一会之后,最终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天悔慢慢趴下身,匍匐前行,慢慢爬到孔口。 俯身看去,哽咽在喉。 一万条岩浆汇成的海洋,在寂寞中纵横交错,撕开心口,以弧形的方式瓢泼多少个神话在轮回中重生,多少个传说在时光中演绎,打破所有的僵局,变冰冷为沸腾,变苍茫为热烈,将嚣张的旗帜飞扬,染红天边,满腔怒火说喷就喷,地表只不过是张随戳随穿的薄纸。 地面上冷酷的尘世,锁封着千万年的赤炽,混合着热乎乎喧嚣的血液,沿一个执着的信念上升。沉默的力量无穷,稍一开口,就是山崩地裂,石破天惊,血盆的大口张开,独自咀嚼了一万年的寂寞,吐出来,就是排山倒海的力量和炽热火花四溅,遮天蔽日,熔岩横流,摧枯拉朽大地的核心,万物的起源,创造一切,也毁灭一切,不必赞美它有爱,也不必诅咒它无情,浮生如羽,茫茫宇宙,万物自有定数。 “这难道是地火中的地火烈焰,谁也想不到它会存在在这片水域下面。”天悔不竟诧异道。 天悔虽然不懂修行,但是在这几年的时间内,天悔几乎将太乙院的藏书楼里的书翻阅遍了,在《天地奇闻》中有这样的记载:火有气而无质,可以生杀万物,神秒无穷。古人认为在五行中独火有其二,其他只有一,所谓的二者,是指火有阴火阳火之分,像金木水土就没有阴阳之分。古人又把火分为天火、地火、人火三类。 第八章残兵逆血霸苍穹 天火四种,地火五种,人火三种。 灵魂之火,虚幻之火,湮灭之火,四象之火;以上四种火为天火,缥缈无踪。 九幽噬魂炎,灭世神炎,地火烈焰,玄冰寒焰,焚天劫火;五火为地火,可遇而不可求。 人火则是以人自身为鼎,修炼出的离火,相火和三昧真火。 这地火烈焰也叫地心之火,乃是三类火中温度最高的,具有炼化万物之能,任何物体,即使是传说中的神物、神器,只要在其中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也会化为飞烟。 但是对于修行火系法诀的高手,是绝佳的修炼场所。 皓月当空,正当天悔思索之时,隐约听到两边的水在哗啦哗啦流动,扭头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一道银白色足有数十丈高的水帘出现在他的眼前,而四周的湖水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纷纷向这一道水帘汇聚,结果水帐越来越高,形成一道高达百丈的水墙,似乎要与天空的星月遥相呼应。 这一刻,天悔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坐在在原地目瞪口呆。铺天盖地的水墙宛如一道天幕,欲要将大地分裂,那水墙顶端的月神孤傲的俯视大地. 大地似乎感受到了这道水墙发出的挑战,转守为攻,最终将这道水墙,分层四股水柱,分别向圆台的四周移动。紧接着四道水柱分别射出四道柔和的力量汇聚在圆台的上空。 似乎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召唤,圆台突然转动起来,一道金焰破口而出,直射苍穹,照亮整个天际,令人惊奇的是,一把带着炙热火焰的金色长枪慢慢从烈焰中升起,发出耀眼的金光,让他睁不开眼。 金枪似乎感受到上方那股力量的呼唤,渐渐上升,与之融合。 此时天空的皓月也不甘寂寞,光芒一现,一股柔和的月光照射到枪的身上,紫色金枪不停旋转,接受这两股力量的滋润,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龙吟声回旋在四周。 早就退在一边的天悔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下感慨不已:“水润万物,月华无双,这天地端是奇妙无穷。”待整个场面平静之后,金色的长枪傲然静立在圆台上空,似乎在向天地立威。 天悔慢慢地走上前,但见枪身奇长,沉重厚实,紫金枪身闪烁着精致七彩龙雕。紫、青、黄、白、红、黑、金七道神龙盘旋而上,霸气非凡。 不过让人惊异的是,如此精美绝伦美的枪中间却有一道极为细长的裂痕。 天悔忍不住慢慢伸出右手,轻抚裂痕,谁知裂痕处寒锋冷冽,刚一触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慢慢渗入裂痕中。 天悔本打算将手收回,可谁曾想到,长枪周围光芒突现,紫、青、黄、白、红、黑、金交替出现,那裂痕如同一张牙尖嘴利的异兽牢牢将天悔的右手咬住不放,根本动弹不得。 鲜血不断从指尖涌向枪的裂痕处,天悔心中慌乱,却身不由己,欲撤不能。随着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入这道裂痕时,这道细小的裂痕,奇迹般地慢慢融合,随着裂痕的不断消失,对天悔手的敷束能力也随之减弱,天悔无力地收回右手昏倒于地。 “吼......”天地间响起数到龙吟之声。 让天地为我呐喊,让日月与我同辉。冲破禁锢,演绎一场万劫不复的逆天之途。 亘古如一,不追问你为谁卧薪尝胆,不追问你为谁才华隐埋,隔世为你韬光养晦,隔着岁月你养精蓄锐。 沉寂了一万年,憋屈了一万年。接二连三的龙吟声发出震天的巨响,夹着开天辟地的气势,震撼着天地。 紫、青、黄、白、红、黑、金,七种不同光华在脱离金枪后,转眼就化为七条百多丈长的神龙,盘旋在天悔的上空,发出龙吟怒吼。 摆脱枪身的七条神龙,盘旋在夜空,向天际发出阵阵吼声,震得周围的湖面都沸腾起来。 突然紫金枪发出一丝长鸣,七条神龙不情愿的淡化,慢慢为七道流光,隐没在金枪上。 枪挑日月际,暮色已苍茫。 长枪傲立,谁与争锋。 一股席卷天地的霸气顿时淹没大荒。足以令万物臣服。 金枪光华流转,一排古拙的字体出现在枪身。 “苍穹血,逆天途;东皇现,问天出。” “苍穹血,逆天途;东皇现,问天出。”神秘秘境内突然惊现白衣神秘人,他来的无声无息,就这样凭空出现。 只见他负手而立,宛若山岳,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此人手扶长枪,轻轻道:“枪在手,问天与地。红尘灭,物是人非。老朋友久违了。”长枪仿佛听懂了他的叹息,发出一丝淡淡地龙吟。 “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悔迷迷糊糊醒来,还未睁眼,一道冷漠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天悔揉了揉眼睛,望着四周看了看,刚一转身便看见一头乌黑长发一泻而下的男子。 “好俊的男子!”看着此人,天悔忍不住暗暗赞道。 他,高贵中透着孤傲,孤傲中藏着冷漠,冷漠中夹着无情,无情中略显疏狂。 面对中年男子天悔深深一揖,恭敬有礼道:“晚辈无意间进来,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谅解。”天悔虽年仅十二,但举止言谈颇有大家风范,这也是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 手持紫色金枪,男子道:“老夫用了数千年的时间,借天地日月精华和地心烈焰的淬炼,也没能让枪身愈合,如今想来是不得法。” 中年男子突然双目凝视天悔,意味深长道:“问天乃九重天中唯一的一把逆天天兵,你的血能够让其愈合,必是同根同源。” 他的眼神锐利直透人心,他的目光比之天上的星星还有璀璨。 原来最亮不是星星。 是人的眼睛。 “少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完成。” 天悔淡然道:“晚辈刚才差点因此丢了性命,这种福分晚辈宁可不沾。” “小子,你要知道,老夫从不轻易许诺。” “前辈未免小看了。” “老夫观你面相,乃天煞孤星的命格,几年之后你将面对一场生死劫,以你毫无根基的修行,逆天九死一生。” “晚辈实无所求,前辈能送我出去即可。”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叹息道:“老夫言尽于此。” 正在此时,中年人突然神色一变,右手一挥,半空中顿时出现一副画面。 画面中,五名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各自手持法器彼此围成一圈,这些人衣衫凌乱,且沾染了不少血渍,此时他们脸色苍白,眼神警惕地盯着中央。 场中央,异型妖兽神情萎靡涣散,此刻他的臂上、腰上、腿上到处都淌着鲜血,特别是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简直怵目惊心。 “刚才叶师兄一记天雷拳奇袭成功,重创了这妖兽,想不到还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天雷拳具有开山裂地之威,这妖兽虽皮糙肉厚,但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再接再厉,击杀此獠是迟早之事。”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要斩尽杀绝。”这一道声音仿佛从地底冒出,又似乎从天而降,让人辨不清声音到底从哪里传出,但却无处不在。更让人惊异的是这声音虽然平淡中却透着一股霸气,让人不敢拂逆。 叶乔颤颤巍巍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下乃天需庄弟子,还望前辈献身一见。” 第九章离剑离情离俗世 “尔等速速离去,休要在此造次。” 叶乔拿出天需庄就是向威慑一下对方,谁知对方却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对着虚空叶乔提高声音道:“阁下即不现身,也不显示身份,仅凭一句话就让我们放了这妖孽,日后传出,外人岂不笑我天需庄无人。况且邪魔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天需庄持天之道,绝不姑息养奸。” 四周传来冷哼声:“何为善,何为恶,不是你天需庄说了算,老夫言及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阁下藏头露尾,又如此袒护妖兽,想必也不是什么正道人士,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以免祸及自身。” “冥顽不灵。”待“灵”字一落,一道耀眼的异彩照的四下通明,刹那间五人只觉周围气流狂流奔涌,整个人天旋地转。 “六师兄,你......你快看看天......天空。”说话着声音沙哑艰涩,而且毫无节奏的颤抖,似乎看到了世上最为恐怖的事情。 叶乔和其余三人赶紧抬头仰望。 星空,一个巨大的鎏金色漩涡席卷天地,此刻漩涡中央一条条金色的岩浆如盛开的烟火喷涌直射,汇聚成一道波澜壮阔的瀑布轰然冲下。周围的树木无火自燃,整个树林瞬间化为汪洋火海。五人全身冷汗涔涔,面对波诡云谲的恐怖天象,五个人筛糠般地颤抖。眼看岩浆直泄而下,五个人的心一下子灌到了嗓子眼,全身血液凝固,动弹不得,然而奔腾的岩浆突然升腾而起汇聚成汪洋大海。 面对如此景象,天需庄的弟子个个神色慌乱,其中一人颤声道:“师兄,此人修为惊天,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况且敌暗我明,不如早点退去,莫做无谓牺牲。” “是啊,师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叶乔心下早生退意,这种将天象操纵于股掌之间的恐怖实力,即便是本派的老夫子也望尘莫及。先前碍于脸面,不好离去,此时众人皆提议离去,自然欢喜不得,便顺势道:“阁下虽然实力过人,却是非不分,罔有一身修为,还望及早回头,以免遭人唾弃。我等良戒于此就此告辞。”说完便御剑朝中原腹地急速飞去。 看着天悔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年男子道:“你也该走了。” “前辈有办法送我出去?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出入口。”天悔兴奋问道。 中年男子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如寒星闪射出逼人的寒光:“送你出去并不难,不过今天你所见之一切,不可告诉任何一人。” 本以为对方会心生畏惧,谁知天悔突然哈哈大笑:“晚辈夜行山路不幸滑到山脚,幸得一位好心的农夫将我救起,只是天黑竟然连恩人容貌长相都来不及记下,更不知姓甚名谁,日后也无从答谢。” “我对他并无半分恩惠,他却竟将我当作恩人,这孩子倒是极有灵性,只可惜......” 念及于此他袖袍一挥,一道时空漩涡凭空出现在天悔身后,顿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着自己,天悔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神奇的空间,他回头看了看四周,看了看中年人,一张俊秀绝伦却带着无限寂缪的脸印在了他的心头,天悔不忍大声叫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随着时空漩涡闭合,虚空中传来青年男子的声音:“离剑离情离俗世,尘扬尘落尘掩心。” 天悔反复揣摩这两句诗的深意,忽发感叹:“料想这位离尘大叔应是至情至性之人,可能被情所困适才隐居于此,只是这位大叔俊朗非凡,当是九重天上的仙子方可与之匹配。” 此时暮色四溢,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天悔知道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吼......”若有若无的怪吼声响起,此时的妖兽双目无神的躺在地面上,发出疼苦的低吼声,那胸口的血洞此刻还不断有鲜血涌出。 看到此处天悔心下不忍,急忙到四周寻了一些止血的采药,用嘴嚼碎之后敷在妖兽的胸口,随后在衣服上撤下一块布将妖兽的伤口包扎好。 天悔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道:“本来你欲加害于我,现在反而弄的自己一身是伤,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你也不用感激我,我也不涂你什么报答,只希望你日后莫要在乱杀无辜,也不罔我救你一场。” 听到天悔的话,妖兽不断地摇头,口中不断发出呜咽之声,看表情似乎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 天悔又好气又好笑:“看你那样子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似的,唉!妖终究是妖,改不了嗜血成性的本性。” “师兄,师兄你到底在哪里?”不远出传来一阵叫唤声,天悔全身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站立起来,兴奋地道:“是小师妹。是小师妹来寻我了。” “师......” “妹”字尚未出口,天悔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只妖兽,暗道:“小师妹在此,那师傅和师娘说不定就在附近,师傅师娘虽不会对一只受伤的妖兽下手,不过到时候问起事情的缘由,也是不好回答。”想到此处他转身对着地上的妖兽道:“你这丑样可别吓着我师妹,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记住,即使做个妖怪也要做个好妖。”说完之后,天悔抓了一把泥土胡乱在脸上衣服上抹了一点,想了一会,又捡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自己的额头,接着又将衣袖撕扯一段,包扎好流血的头部。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妖兽呆若木鸡。 “再见了。”说完天悔便飞快朝叫声的方向跑去,直到跑开好一段距离天悔才嚷道:“小凤,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爹,娘,我找到师兄了。”看着不远出一个幼小的身影不断朝这边奔来,天凤朝着远处的天空大声喊道。此时的她泪眼婆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早已红肿不堪。 “师兄。”天凤紧紧抱住天悔的身体,伤心哭泣道:“师兄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 天悔亦是激动不已,轻轻拍打天凤的后背,轻声安慰:“师妹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小洛。”伴随着这一声呼唤,半空中两道身影急速而来。其一人脚踏虚空,周身衣襟猎猎作响,正是一脸焦急的子卿。而他身后的诗韵已是神情激动,踩着一道绚丽的神环紧随而来。 一落地,子卿便拉着天悔问道:“天悔你没事吧。” 看着师傅紧张的样子,天悔强忍住眼中泪水,强颜欢笑:“师傅,弟子没事只是蹭破一点皮而已。” “小洛你真是吓坏师娘了,要是再找不到你,我都不知道如何向你师傅交代。” 天悔惭愧道:“师娘是弟子不好,当时我一时兴起就跑进棋馆下了一盘棋,出来之后就找不到你们人了。后来遇上下雨不小心迷失路径,直到不久前一个前辈将我送出。” “也不知哪位前辈高姓大名,我们理应好生答谢。” “那位前辈虽将我救出,但也一再告知,不能将我所遇之事告之他人,素弟子不能相告,”他本来找好理由,但面对师傅却不愿撒谎。 “那位前辈肯定是隐士高人,他既然这样说必有他的深意,男子汉要信守承诺,你这样做为师很开心,不枉教导你一番。好了,天赐还等着我们。” 子卿高兴地抱起天悔:“走,小洛咱们回家。” 看着师傅此时高兴的样子,天悔一直压抑的心情终于释放出来:“师傅,弟子真的很害怕,以为今后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了。” 子卿将天悔脸上的泪水擦干,柔声道:“傻孩子,不管什么时候师傅都不会丢下不不管。” 子卿法决一引一团白云自脚底生出,托着四人缓缓而起。树林深处那只受伤的妖兽看着渐行渐远地四人,默默挥动巨大的手掌。 第十章百年追梦聚英杰 翌日,天气和煦,太乙院上空微风徐徐。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天悔仰卧在一块巨石上仰天感慨:“唉,还是我们太乙院的空气新鲜。” “天悔,你知道你在念什么吗?”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天悔不由得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心下更是不由得一紧。只见此人头戴混元巾,身披霓裳得罗,背负一柄玄青色宝剑,身材高大,浓眉竖目,威仪十足,正是监院长老子敬师伯。 天悔心头一颤,寻思道:“这监院长老可是全院辈分最高的人,不对,除了道灵太师叔之外,即使是掌教师傅对其也是礼让三分,而且听闻监院长老对人很是严厉,稍有差错,不管是谁都会受到责罚,真正的铁面无私。”天悔哪敢怠慢,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磕头行礼:“弟子天悔,见过监院长老。”回完话也不敢起身,只感觉子敬师伯威严的声音自上而下扑来:“你生为道家弟子,不好好修习本门法术,反而拿着外家杂书,在此嚎啕大念,成何体统。” 天悔诚惶诚恐:“弟子知错了。” 子敬拂袖转身道:“起来吧,以后莫要不务正业就是。”正欲离去的子敬突然转了回来,奇异问道:“咦,你身上怎么一点真气凝聚的现象都没有。”要知道初人修道之人,随着慢慢修炼,体内便会有真气凝聚以冲击周身各个穴道,直到打通全身各处经络才算踏入了修道的门襟。 天悔又是一礼:“回师伯的话,弟子资质愚昧,对修道之事一窍不通。” “真是朽木难雕。”甩下这一句话之后,子敬便飘然离去。待监院长老走远之后,天悔才直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乙阁内子敬和子卿并排而坐。 子卿问道:“不知师兄今天找我何事。” 子敬性情直爽,并不是那种拐弯抹角之人,这一点倒是和道华如出一辙。见子卿问起,子敬便索性道明了来意:“道灵师叔最近可有消息传回?” 子卿神色黯然,对于道灵师叔外出之事时常让他牵肠挂肚,此刻见子敬问起更是心忧如焚,叹道:“自从师叔三年前离院之后,从来都没有消息传回,也不知近况如何,着实让人担忧。” 子敬捋了捋青须,沉声道:“是啊,都三年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身体如何。”说到此处一向威严十足的子敬也是黯然心伤。 子敬抿了一口茶,不经意问道:“对了师弟,三百年一度的少年追梦大会眼看就要到来了,不知道你准备的怎么样?”子敬这不经意的一问,却是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子卿回忆道:“记得上一次代表本院参加追梦大会的有道玄师伯、道苦师叔以及掌教真人,只可惜追梦盛会高手云集,师傅和道玄师伯只闯进第二轮,道苦师叔也在第三轮止步,均没有获得出色的成绩,此事一直是三位师尊的一大憾事。” 听到此处子敬也是无限感慨:“是啊,若是这次门下弟子能够闯进决赛,甚至进入前十,不仅可以光大本派,也算是还了三位师尊一个心愿。只是可惜我等生不逢时,无缘一睹天下英杰的风采。” 子敬说完接着问道:“不知天赐现在修行到了什么境界?” 子卿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只停留在炼精化气境界。” 子敬脸一沉,不悦道:“怎么这慢,天赐是五师弟的遗孤,大家对他可是赋予厚望,都希望他能够代表我们太乙院出战,还有四年的时间你可要抓紧了。” 子卿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话已谈到此处,子敬起身道:“我到其他师弟那去看看,了解一下门下弟子的修为进展。” 子卿也是起身相送:“那就有劳师兄了。” 子敬点了点头,刚跨出门槛,脚却收了回来,随意问道:“对了,你那弟子天悔怎么回事?” 子卿一愣道:“怎么了?” 子敬头也不回,厉声道:“不好好修习本院的法术,整天习些无聊的东西,到现在连修士的门槛都没入,也不知道你这师傅怎么教的。”也不待子卿解释子敬就扬长而去,显然对子卿管教弟子的方法极为不满。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黑夜下一道光影抚过,惊起一声鸟鸣,冲破黑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沉睡中的思绪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风,轻轻吹起,带着刺骨的寒气,夹着片片雪花,源源不断,层层而至,飘舞在冰冷的世界。 茫茫的一片炫白的世界,找不到一丝生命的波动,雪地上连个脚印都看不到,天悔缱绻着瘦小的身躯,四处张望,却看不到半点希望。 一阵呼喊声响起在冰天雪地之上。 “师傅......” “师娘......” “师妹,天赐你们在哪里?” 彷徨,无助,冰冷袭于一身,天悔一阵歇斯底里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和凄冷。 天悔绝望的坐在雪地上,如梦似幻的一道身影出现在这孤寂的冰雪里,天悔跳起来大喊道:“师妹,师妹......” 远处天凤含笑看着他,声音如仙乐般远远传来:“师哥,快过来啊,快点......” 天悔追上去,疯了一般的追赶,但是不管他跑得多快,再这么卖力,天凤的身影只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触不可及,天悔叫喊道:“师妹不要抛下我,不要啊......”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撕裂了这一片冰天雪地,也撕碎这凄冷的梦。 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梦中醒来的天悔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摸了摸冰冷的额头,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呀,呀”几声凄厉的寒鸦声传来。天悔这才反应过来,心道:“我不是在床上吗?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天悔揉了揉眼睛,只见不远处,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屹立在月光下。 天悔裹紧单衣小心上前正欲询问,岂料那黑色男子突然转过身来,见到此人天悔激动跑上前,拉住此人的衣角欢喜道:“师傅,怎么是您?我不是在房间睡觉的吗?” 子卿抚摸着天悔的头道:“是为师特意带你来的。”手掌一翻,一股柔和的真气输入天悔的身体,顿时一股暖流涌进天悔的各条经络,很是受用。子卿俯身整了整天悔的衣衫,温柔道:“师傅明白这些年委屈你了,一直以来不传授你修真法门,你心中一定埋怨为师偏心。” 天悔泪水在眼中直转,硬是忍住,急忙道:“师傅,我没......” 子卿伸手打断了天悔的话,看向远处道:“其实为师看的出来,这些年你对修道一直有浓厚的兴趣,而且你的资质不错,也许是为师之前太过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子卿转身看着天悔郑重道:“所以师傅决定从明天开始,正式传授你本门法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天悔不知所措,此刻他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像似要炸开来。 “怎么不愿意学吗?” “不是,弟子做梦都想学。”好一会天悔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地问起:“只是师傅,你不是我说这辈子也修道无缘的吗?为何......” 第十一章道境九重逆为天 今夜,无眠。 夜冷,风寒。 子卿看了看夜空,沉声道:“因为不久之后整个九重天将面临一场浩劫,到时候为师可能无法分身保护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浩劫......什么浩劫,以前我怎么没听师傅说起过。”天悔好奇问道。 子卿目光阴沉,一字一句道出四字:“轮回逆转。” 天悔摇摇头,疑惑道:“轮回逆转?” “该告诉你的为师自会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提升自身的修为,将来才有能力有一番作为。” 天悔郑重点头道:“师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好好修炼。” 子卿双手负背,叹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私下传你修道法门,你切不可在他人面前施展。即使是在我面前也不得提及半句。” “感觉师傅今天像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天悔本来还有疑问,看到师傅凌厉的眼神,马上点头道:“弟子明白,师傅从来没有私自传授我任何修真法诀。” 子卿“恩”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粒一寸大小的珠子,交到天悔面前,嘱咐道:“我们修道之人以气为根本,是故一些修为高深的人通过气的沟通,便可看出你的修为,而这粒珠子可以隐藏个人的修为和气息,你要随身携带,切不可遗失,知道吗?” 天悔从师傅手中接过玉珠,便觉一股清凉的寒意传于心底,仔细观察发现这珠子澄净透亮,表面还有一丝灵气在玉珠的中央游走,顿时觉得神奇无比。 天悔小心翼翼收入怀中,语气坚决道:“弟子一定珠不离身,请师傅放心。” 子卿微微点头道:“今天到此为止,你且先回去,明晚三更时分,你到此地来,切勿迟到。记住,修道之事绝不可对人提及半句。白天在我面前也不可提及。” 天悔道了一声“明白”才转身离去,看着天悔慢慢消失在树林中,子卿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不久之后就消失在树林。 一路上,天悔按压住心中的兴奋,躺在床上硬是睡不着,回想起师父今天的表情,心里感觉怪怪的,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整天时间天悔都盼望着这天早点过去,可惜今天的太阳却迟迟不肯落山。还没有到三更时分,天悔早已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早早的来到昨天约定的地点,等到三更十分子卿才准时的出现在树林中。 面向子卿,天悔恭敬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傅。” 晚上的子卿依旧是昨天那身黑色的长衫,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望向苍穹,似乎在寻找生命起源的答案。 “为师在传授法术之前,先给你讲讲这修真界的一些基本常识。我们所在的这方天地叫玄玉天,玄玉天之外,还有四圣天、太穹天、璃梦天、万灵天,轮回天,葬神天,噬魂天、幽冥天,统共九重天。” “原来这天地一共九重,这世界还真是有趣的紧。” 子卿微微一顿,沉思片刻,开口道:“天圣之大不是你所能窥见。”子卿说话时神色奇异,隐隐中含着一丝邪异,十分不易看出。 “天与天之间有天险相阻,等闲之人不能轻易靠近,即便是修真有成者也不可随意跨越,但是有大神通者可以在天与天之间开辟空间隧道,但那需要绝对的法力。” “对了师傅,我们的道家法术和师娘修行的儒家法术有什么不同吗?”天悔兴趣盎然,不断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天下修真门派如恒河沙数何其众多,但以佛道儒三派修行占主导地位。儒家以修“势”为根本,执于力而无坚不摧。佛家修炼在于斩断因果轮回,跳出六道之外。而道家修行以虚无为本,欲达方璞归真境界。” “那么师傅,佛道儒三家的法术谁更厉害一些?” “哈哈......”子卿听了天悔的问题之后突然大笑起来,不答反问道:“那么你觉得哪一家的法术更加厉害?” 天悔年轻尚小,怎会知道这其间的厉害关系,此刻见师傅问起,便如实回道:“弟子乃道家子弟,自然会说道家法术强于佛儒两派,那么佛儒两派的弟子也必然会说他们的法术强于其他两派,但弟子觉得既然佛道儒三派能并称于世,自有各自的可取之处。”佛道儒三派之争自古有之,孰强孰弱又岂是一人能够道尽。 子卿玩味地盯着天悔看了许久,那种眼神让天悔觉得很茫然,竟让他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良久子卿才道:“你这话只能私下说于我听,在别人听来那是大逆不道。千百万年来儒道佛三家为争夺这‘天下第一正统’的名号,暗地里不知道争夺了多少年,但是始终都没有一个定论。若是有一天能持三家所长,说不定便可打破天地束缚,成为凌驾天地之上的王者。”这最后一句声音甚小,一旁的天悔却是没有听到。 “为师在给你说说这境界的划分吧。宇宙万物源于气,气乃万法之根本,所以道家修炼以气为主,其间经历引气入体、炼精化气、聚气成刃、阴阳合一、以气御道、和光同尘、天人合一、无上破碎八个境界之后便可迈入还真的至高境界。” 天悔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异彩,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修行还有这么多的学问,看着师傅他好奇问道:“师傅,你现在修炼到了什么境界了?” “修炼之路艰辛异常,每一层境界的提升都要经历生死考验,为师修行到现在也只是以气御道的境界。” “徒儿相信师傅一定能到达更高的境界。” 子卿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啊!修炼修真之路漫漫无期,要的不光是恒心,经得起岁月的考验,更重要的是要有一个机缘,一个足以撼动天地的机缘。”说到此处子卿的眼神里似乎闪现出一丝永不熄灭的光芒,那光芒似乎要将这黑暗,将这天地洞穿。 收回目光,子卿接着道:“好了言归正传,现在我们开始修行。” 天悔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 “......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柔和的月华似水波一般,让林间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地轻纱,密林深处四面八方的古木精气,开始慢慢向天悔周身汇聚。附近的绿色生命元气,竟然达到已经能够被肉眼所捕捉到。 “意行结合,意如清溪淡流,动息相随,息如神龟吐纳,形神共养,形助意气。” 随着天悔的呼吸节奏,绿色元气在他地体内流转,仿佛水流一般一遍又一遍梳洗身体的经络,身体充满了活力,精神上也有一股清爽的感觉。 修道之人第一步引气入体,借天地灵气淬炼经脉,让灵气在体内运转不息,打通周身各个穴道。 凡人武者修炼不得法,一生追求打通奇经八脉,境界也不过如此而已。 但修道者识天机,夺造化,修炼得法,五年便可到达巅峰。到此阶段后期便脱离了世间凡夫俗子的桎梏,有了修道升仙的资本。 待周身穴道打通之后,便可大量的引气入体,充盈全身经络要穴,但此时天地之气尚不能为己所用,待全身天地灵气充盈之时,便将天地灵气炼化成为己所有之气,修道者称之为“真气”。 一般修道者打通全身要穴,少则三年多则十年,可半年的时间天悔便打通周身穴道,进入炼精化气的境界。 “......上下凝合,团聚中宫,则气聚......积气化精,结于气海,会于丹田,精必附神,精神合一,气力乃成。” 天悔左手掌心向天,右脚脚尖点地。 依照口诀,清气上升行于手,浊气下降行于足,气行周天,最后纳入丹田。行了十二周天之后,天悔只觉气海翻腾,丹田内色泽清玄的真气不断凝聚,如江河奔流不息,日后即使天悔不运行心法,真气也会自行运转全身,不断精化。 这是炼精化气圆满之兆。 天悔运气于心,但见掌心一丝若有若无的剑芒形成。 这是聚气成刃之相。 黑夜在孤独中变得深邃,孤独在黑夜下升华。 子卿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从入门到现在,仅一年半的时间,眼前的这个少年便跨越两个境界,过不了多久就会迈入聚气成刃的境界。 子卿看了看东方,原本愈发明亮的天空却被一层黑云笼罩,便道:“好了,今天就修炼到这里,你且先回去,明天再来。” 天悔从玄境中退出,“应”了一声,身形跳跃,不就便消失在林中。 子卿对着黑暗处,恭敬行礼道:“属下见过修罗使者。” 第十二章假亦真时真亦假 冷夜杀气,笼罩整片树林,黑夜在烟雾下,更显凄寒。 “主人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树林深处一人踏破黑暗而来,他手持半人长短的暗金色权杖,权杖上千骨叠摞,百兽盘踞,顶部是由五个不同颜色的神珠结成环形。 身上的穿着更是奇丽无比,一件紫金色的铠甲冲剧着暗金的流光,丝丝的能量在就像无数根灵蛇在全身上下串动,耀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铠甲的背面更有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纹,渗透出层层光辉将四周都笼罩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统治万物的尊者,让人不敢仰视。 子卿恭敬道:“回修罗尊者的话,一切进展顺利,不过属下不知为何......” 没等子卿问完黑影便打断他的问题:“不该问的你最好别问,你的任务就是将他带入修真的行列,其他的事主上自有打算。” “嗖”的一声破空声,黑影从怀中取出一粒澄碧色的丹药射向子卿。 子卿接到丹药之后兴奋无比,连忙拱手行礼,声音颤抖道:“手下谢过尊者赏赐。” “这碧落大丹是主上赏赐你的,此丹药能够助你突破冲以气御道境界。” “手下一定不负尊者所托,誓死效忠住主上。”见尊者已然离去,子卿整个人激动无比,仰天长啸一声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迈入和光同尘了。”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 春去秋来,四季循环交替,辗转之间又是两年。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冷的血,蜿蜒覆盖天地。 “十六年一闪即逝,人的一生相对于永恒的时光来说,始终只是弹指一瞬。”子卿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眉宇间满是感慨,那种人世沧桑的沉浮感不断在心头萦绕。 “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诗韵拿起床边的外衫轻轻披到子卿身上。 子卿看着诗韵的目光温润如水,温情地将诗韵的锦袍系好,微微笑道:“可能是老咯,不免感怀往昔。你先休息,我且出去看一下。” 诗韵摇头啐道:“十六年如一日,我和凤儿都有点吃醋了。”她知道这十六年来,子卿每天都会悄悄到天赐和天悔两人房间转转,看到他们安然入睡才安心。 子卿道:“凤儿吃醋那是一种幸福,但是他们两人有苦却只能自己咽。”子卿叹了一声便走出房间。 三更已过,今天比往常来得要晚上不少,当子卿来到天悔的房间,轻轻推门而入时,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此刻子卿原本忐忑的心越发不安起来。他连忙上前摸了摸被窝,却发觉被子上没有一丝热气。 “这么晚了他会跑到哪里去了?” ※※※※※※※※※※※※ 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空中,无言申述,晚秋一片肃杀之气弥漫树林。 离太乙院不远的一片树林内,剑影似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身影更是神出鬼没,让人无从捉摸。林中一名黑衣男子看着前方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阴鸷的眼神中放射出奇异的光彩。 对于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弟子,竟然在短短四年的时间内,就迈入阴阳合一的境界,在玄玉天,甚至整个九重天来说,这份天资足以称得上旷世绝伦。 此刻他心中既有震惊,更多的则是疑惑。 为什么如此天纵之才,这些年他都不肯传道于他,而自己背后的主人为什么要他帮助此子名扬天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少年到底是何身份?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不过他猜想这所有的谜团都应该与眼前的这个少年有关。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引起了黑衣子卿的注意。 “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子卿挥手打断的天悔的修炼,“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英俊的少年将长剑负背道了一声“是”,身影兔起鹘落转眼就消失在这片树林中。 见天悔离去,身着黑衣的子卿道:“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你看了这么久了,对自己徒儿的表现感到满意吗?” 一道身影慢慢从树林中显现,但见他一身紫色长袍,英俊谦和的外表此刻却愁云所笼罩。 “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我?”紫衣男子质问道。 黑衣子卿大笑道:“如此天之骄子,你不觉得可惜吗?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在四年的时间内就跨进阴阳合一境,即便是那个子凌。”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有揭开你的这张假面具。”长剑出鞘,剑锋冷冽,直逼人心。 “四十年前,藏龙山,楚家庄,云弟,你可还记得。”黑衣子卿声音不大,但传到紫衣男子耳中却如一道天雷。 紫衣人身体一颤,颤声道:“你是楚拓?” 寂静的夜,凉风萧瑟。灰蒙的月,黯淡无光,犹如一也扁舟在浩瀚的夜,缓缓前行。 四十年前的一天,楚家庄三百八十五口,一夜之间全都死于非命,楚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等他醒来的时候,全村尽遭屠戮,血流成河,从此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后来幸得道一真人收养,才有了今天的子卿。 黑衣子卿果决撕下脸上人皮面具,朗声道:“没错,我就是楚拓。楚云,我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月下重逢,恍如隔世。子卿看着这张面孔早已不再稚嫩,即熟悉又陌生。 子卿道:“楚家庄三百八十五口只剩下我俩,大哥活着,楚云心中只有欢喜。” “是吗?”楚拓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子卿的内心,“即便是我屠尽楚家庄三百多口人命。” 闻言,子卿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泪流满面地喊道:“是你,怎么会是你,这不可能?”子卿怎么也没想到屠杀楚家庄全庄的人竟是自己的大哥。 “庄里的人都喜欢你,人人都讨厌我,对于讨厌我的人,我只有请他去幽冥天做客。”楚拓轻描淡写回道。 一如四十年前,当神秘人带他走的时候,问他有什么心愿未了。 “杀光这里所有的人。”说话的语气一如现在轻描淡写,冰冷无情。 “你这丧心病狂的疯子,就因为这你就屠杀楚家庄三百多人,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至爱之人,你如何下的了手。” “所以,楚云,带着楚家庄的仇恨和我尽情一战吧!”楚拓带着多年的愤恨,狂怒吼道。这一刻不知为何泪流满面,委屈,愤懑,也许内疚。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能用杀戮来抹掉自己心中的最后一点内疚。 子卿双目通红,只是攥紧长剑。温润的剑光泛起赤红色的血芒。 “楚拓,你我二人今晚只有一人能走出这片树林。”子卿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道炫目的剑光,直冲而出。 一时间,剑芒乍现,风云四起,鸟兽尽散。 子卿力灌于剑,一抹雪亮的寒光,直上云霄,隐隐有穿石裂云之力。楚拓眼神一冷,抽出身后的兵器,那是一把黑色如墨的蛇形法剑,全身不带一丝光泽,整个剑身如舞动的毒蛇,隐隐透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势无形扩散开来。 子卿单脚一点,身体径直朝楚拓射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陀螺旋风。楚拓身体微晃,向后平平滑去。“铛”的一声,两件兵器急速摩擦相撞,顿时迸射出激烈的火花,瞬间照亮整片树林,周围的树木也应声倒下一片。 夜凉如水!森林深处不断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子卿紧追不舍,施展绝妙剑术不断抢攻,刚一接触,他便知道自己在修为上与楚拓比有所不及,唯有先发制人主动出击,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方有一丝胜算。 不知为何楚拓只是一位躲闪,由地面越上树梢,两人沿着树梢一路飞掠,又落回原地,起起落落在树林中激起金灿灿的光焰,周围的大树也因此纷纷化为灰飞。 “砰”地一声两掌相对,两人各自后撤数步。待子卿身形未稳之际,楚拓双手掐诀,一股幽冥的气息自身体而出,在他的操控之下,那些断裂的树根仿佛灵魂附体一般,变成一个个傀儡树人。 “阴阳傀儡秘法?楚拓,太乙院秘术你从何学得?”子卿大惊叫道。 那傀儡树人周身的树枝不断伸长,柔弱无比,密密麻麻将这个空间封闭,树藤灵活异常,不断抽打着空气,发出呼啸的响声,地面上也因此出现无数道裂痕,足有半尺深,要是这一鞭抽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了。 “赢了我就告诉你。”楚拓目光深沉,眼中杀机四溢,最后的一丝内疚终究被私欲抹平。 烈火熊熊,子卿周身红光闪耀,一口三昧真火喷出,顿时周围的傀儡树人痛苦呻吟,手舞足蹈纷纷在烈火的焚烧下化为灰烬。 当然外围的楚拓也知道这些树人根本困不住子卿。火克木,这三昧真火可是这些树人的克星。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给他腾出时间。 只见他身体慢慢升到夜空,周身光彩照人,乌黑的长发仿佛也在暮色中亮了起来,手中蛇剑横空,高举过头顶,一股幽蓝的奇光隐隐透着血光汇聚在剑身上,正在急剧的膨胀,当这股力量攀升到极致之后,楚拓大喝一声,幽蓝的剑光凌空劈下,兄弟之间最终迎来的是以死相搏。 一股危险的信号来自头顶,待子卿利用三昧真火扫平了身边地傀儡树人之后,头顶一股强大的剑锋震得自己头皮发麻。 剑锋临头,想要躲避已是不可能的了,子卿深知这天剑九诀破剑式的厉害,此诀一经施展,整个空间都要受到制约,以他目前的修为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摆脱这种束缚,只能咬牙尽力一试了。 子卿将宝剑收起,双手紧扣,神情庄严,体内真元疯狂膨胀,急速攀升,由内至外,化为青红二龙萦绕环身,那一刻青红相交的二气在子卿的控制下,青红二龙衍化为日月,一左一右出现在子卿的身边。地面上子卿头发飞扬,神圣的气息充斥四野,只听他口中念道:“日在左,月在右,乾坤天地任我行。”就在幽蓝的剑芒临近之际,左右两边的日月化身两条青红相交的巨天光剑,迎上着临空一击。 殊死搏斗,来自于手足之间。当那霸道的乾坤震神诀对上天剑九诀,结果怎样? 幽蓝的剑芒连同施法者一般邪魅诡异,却居高临下,青红相交的巨大光剑,暗含乾坤之道,日月之力,两者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擦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整片树林,在狂风的呼啸下周围的树木尽数折断。 第十三章阴阳万里九天翔(上) 乾坤震神诀固然霸道绝伦,但子卿仓促之间又岂能完全发挥其威力,而上方的楚拓占据地理优势,出手速度快似电光火石,时机掌握得恰当好处,是故取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更为最要的事,子卿大脑深处的子午断肠咒恰巧又在此时发作。 这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中注定。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席卷整片树林,气焰所到之处树木横飞,整片树林一片狼藉爆炸中心绿树更是焚烧殆尽,留下一片焦土。 冰凉的蛇形宝剑抵住子卿的咽喉要塞,子卿身体还在颤抖,脸上因痛苦而扭曲一下。 “你赢了。” 楚拓面无表情道:“你又何曾是我的对手。” “至始至终我从未把你当成对手。” 鲜血从嘴角溢出,刚才那一剑已然伤及其内腹,子卿强忍大脑深处的魔咒,试图劝说道:“大哥,收手吧,你的心性本是善良的。” 对于子卿的话楚拓漠然置之,乜斜看着子卿:“手上沾满了鲜血,你以为还能回到当初。” 子卿听罢冷笑三声,不知是在笑楚拓还是在笑自己,“那好既然这样,在我死前我请你一件事。” 楚拓看着远处,沉声道:“你说吧。” 子卿一个字一个字道:“杀了天悔。”他说话时神色痛苦,肌肉抽动,内心挣扎痛苦。 楚拓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眼中邪光一闪,皱眉笑道:“这个求情倒是挺新鲜的,不过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我没理由将这四年的辛苦付之东流。换一个心愿吧。” “你的法术从哪里修得。” 楚拓盯着子卿,良久才道:“道苦。” “道苦师叔,这......这不可能。” 楚拓望着远处的山峦,如人生一般,随云雾浮浮沉沉。 “一个人的命运大多数由不得自己来掌握。他的命,你的命,亦或者是我的命,何曾掌握在自己手中。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我,只不过是别人下棋的子而已。”俯身凑到子卿面前,楚拓用低沉的嗓音道:“但我楚拓绝不会将运命轻易交给别人。因为没有人比我付出的更多。从此刻开始,我们兄弟将不分彼此,再也不会有分歧。总有一天我会站到世界的最高处。” 一抹泪水从楚拓面颊缓缓滑落。 “云弟,你虽死亦无憾。” 夜已深沉,不知道为什么诗韵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子卿已经出去有一段时间了。 突然房门被推开,只见子卿衣衫凌乱,衣服上更是血迹斑斑,诗韵大惊急忙上前道“卿,你怎么了?” 子卿摆了摆手,道:“刚才被一魔教的人偷袭我,不过最后被我击退了。你放心,我没事,调息一挥就好了。” 诗韵心疼不已:“你伤的不轻,快坐下我帮你运功疗伤。” “恩,辛苦你了!” 蓝冰般明澈的天空,彩云缭绕,锦霞氤氲。一座高台上,子卿、子敬并排而座,下方是太乙院创教以来最为年轻的“子”字辈长老。往届的弟子一般要等到两百岁以上方才有机会成为一个门派的长老,而能活到那个岁数的人少之又少,一般也就七八个。 而这一届的长老最多,而且年龄最多不过百岁,最轻的子默长老才四十七岁。此时每位长老们身后站着稀稀拉拉的一两位弟子,一眼看下来刚好五十个。 见众人都已到齐,子卿起身道:“各位长老,今天召集大家来此,想必心里也能猜到个十之八九。每三百年,云海仙门——仙域宫便会广发英雄贴,邀请各大名门正派挑选出门派内的杰出弟子,参加追梦大会,目的在于培养后辈弟子,为他们提供一个历练的平台。这对于门下弟子,乃至整个玄玉天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就在昨天,本派已接到了仙域宫的邀请函。” 见不少后辈弟子欢喜雀跃,那些入门尚浅的弟子悄悄向身边的师兄问道:“仙域宫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见到有不少弟子有所疑问,坐在上方的子敬站起来朗声道:“传说天地一共九重,故天地以九为尊。而我们所处的这片空间,是天地万物,宇宙衍化之根本,乃天与地交*合之地,称之为玄玉天。而这仙域宫就位于云海仙门之巅,是天地间极为神秘的地方,据说只有经历过天劫的人方能进入此地。传说这片空间灵气极为充盈,进入里面的人都修为高深莫测,几乎不死不灭,乃修道之人的理想归所。”子敬声若洪钟而且威严十足,所有弟子,不管知道或是不知道的,均是凝神聚听。 听完子敬的话,不管是“子”字辈长老,还是“天”字辈弟子均是欢喜雀跃,有些更是浮想联翩,仿佛此时就身处在那云海仙门中,口中竟还痴痴念道:“恩,不错,好一副仙家气派。” 不过一些修为稍弱的弟子叹道:“不知道在这有生之年能不能到这仙家之地看一看,瞧一瞧,那便不枉此生了。” 子卿安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凡人尚且有如此气魄,我修道之士有怎能别世间凡夫俗子鄙夷。况且修道讲究的是恒心,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毅力和时间去感悟天地,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达到我们想要的高度。” 众弟子听的掌教的话纷纷点头,子卿接着道:“就拿这次追梦大会来说,只要我门下弟子能有人进入比赛的前十名,就有机会在云海仙门修行三个月。” “才三个月,这时间也太短了吧?”下面不少弟子小声议论道。 “确实,三个月对修行之人来说,可谓是弹指之间,转眼即逝。但是若是我们能在这云海仙门中修炼,远胜人间修行数十载,所以你们一定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 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弟子羞涩问道:“那掌教师伯,怎么样才能参加比赛?您觉得我可以吗?” 子卿点了点头,赞赏道:“恩,天凡很不错,最近进步很大,但是我说了不算啊。历年来仙域宫对参加追梦大会的弟子要求都很苛刻,第一条年龄需在二十八岁以下。” 此话一出,长老们纷纷哭笑摇头表示惋惜,年轻的弟子无不欢悦,均是翘首以待。 子卿停顿一下之后接着道:“修行时间不得超出十八年。” 六七个弟子低下了头。 “第三,道术修为达到阴阳合一境界。” 当子卿念出后两条规定时,原本欢喜的众人顿时如同打霜的茄子一般,纷纷低头不语,脸色土黑。 原本众人以为就三点,谁知掌教的声音再次响起:“第四,每派最多三人参赛。” 三四个弟子对这几点苛刻的要求表示出强烈不满,纷纷嚷道:“什么破规矩,参加个比赛还那么麻烦,最重要的是,即使有机会进去,也不一定能能进入前十,到最后还是白忙一场。” 一些弟子也纷纷附和道:“就是,这仙人就是规矩多,我看不去也罢。” 诗韵身后的天凤也不满的道:“爹爹,条件这么多,恐怕我们院也找不出几个人了。” 此时的天凤以是十六岁的少女,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一张脸秀丽绝俗,几乎传承她母亲的各方面优点,特别是两弯浅浅的酒窝,尤为迷人。 神采奕奕的子默长老,捋了捋这些年精心蓄起的三寸短须,这个动作几乎成了他的标志性动作,每次长篇大论之前,必先捋捋,慢条斯理,显得尤为写意。 只见他慢悠悠地道:“前面三条规定是定义一个天才的基本条件,条件固然苛刻点,不过太乙院还是能找出三人的。” 天凤明眸一转欢喜道:“我知道,是天照,天送和天梦吧,小小师叔你的徒弟可比你有出息多了啊,哈哈。” 由于子默是众长老中年龄最小的一人,而且从样貌上来看,到像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是故弟子们私下都叫他小小师叔。子默每次听到都会喝斥这些不知礼数的“天”字辈弟子,但是后来却发现叫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长老也开始称呼自己“小小师弟”,无耐之下,只能选择妥协。 身前的诗韵呵斥道:“天凤,修要取笑你子默师叔,没大没小,成何体统。”诗韵出自天需庄,对于礼数自然比太乙院更为看重。 子默今天异常的高兴,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笑道:“你这小丫头,人长的漂亮也就罢了,偏偏这嘴不饶人,我倒要是想看看将来谁管的住我们的‘太乙一凤’。” 听子默这么一说,众人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纷纷笑道:“我看我们的‘太乙一凤’是很难嫁出去了。” “是啊,谁敢娶一个又刁蛮,偏偏修为强劲的女子为妻,那不是逼自己往火炕里跳吗?” 天凤见各位长老们都拿自己调侃起来,小女孩的面子当然薄,哪挂的住,嘴角上扬急道:“我......我才不嫁呢。” 众人听着天凤违心的话,哄笑声反而更大了,这一旁的天悔可倒霉了。粉脸微红的天凤瞟了一旁的天悔,只见此时的天悔身形站的直挺,眼视前方,更是一言不发,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众人的笑声,禁不住狠狠踩了他一脚。 天悔心中有冤无处声,低声道:“师妹你踩我干什么?我可没得罪你。” 天凤撅着小嘴道:“哼,我乐意,谁让你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天悔无耐的看了看一旁的天赐,只见天赐稍稍往一边挪了挪,好像在说:“你自己当冤大头就是罢了,可别把我也带进去了。” 上方的子卿哈哈一笑,接起子默的话道:“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太乙院能冒出两三个阴阳合一的弟子,实是祖师庇佑我院。但子默师弟的话有点偏差,太乙院中有资格进入追梦大会的人的确不多,但也不止三人。” 此话一出,子默的心头一惊,不仅是子默,即使是太乙院其他的长老连同诗韵在内均是不解,这太乙院内,每位弟子的修为处于哪个境界,他们心中都清楚的很,修为达到阴阳合一境界也就天照、天梦、天送三人,但是刚才听子卿所言,并不止三人。 众人首先将目光停留在天赐身上,因为都知道这天赐是五师弟子龙的遗孤,一眼便看出天赐的境界还停留在炼精化气境界,不免有些失望。 在看看天凤也只是聚气成刃后期修为,而那天悔就更不用看了,连修真的门槛都没入。所有人在“天”字辈弟子中来回扫了两圈,也没发现还有阴阳合一境界的弟子。 第十四章阴阳万里九天翔(下) 见众人眼神疑惑的看着自己,子卿只是微笑不语。 “掌教你就别买关子了,除了他们三人,我们还真看不出门下弟子有谁进入阴阳合一的境界。” 子卿扶须一笑。望了一眼台下的天悔,见他低头不语,便叫道:“天悔,为师一向教导你要韬光养晦,懂得隐忍。但是该猖狂时我们还是得猖狂。” 天赐年级虽小,但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岂能听不出师傅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刚才师傅子卿说不止三人时,他就知道师傅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但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师傅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天悔并不是不想参加这次追梦大会,毕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是他顾忌的是,若他出去争取这次机会的话,那么天梦师兄必然是没有机会了。他知道小小师叔这些年就收了天梦师兄一个弟子,而且对天梦的期望甚高,是故听到师傅叫唤时心中甚是犹豫。 子卿见天悔没动,提高了音量道:“天悔,还不出列。” 见到众人,甚至一旁的天赐和天凤也惊异地看着自己,天悔知道已是不可避免,长长吸了一口气,出列上前道:“弟子在。” 众人皆是不惑,难道子卿说的人就是天悔,搞什么鬼。子默指着天悔问道:“师......师兄,你说的人该不会是天......天悔吧?”子默语气结巴,表情怪异,似乎遇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子卿脚尖轻点,整个人便腾空跃起,御风而下。来到天悔之前,轻轻拍了拍天悔的左肩道:“天悔,还不将实情说给各位师叔伯听。” 天悔向各位长老微微行礼之后,方开口说道:“首先还情各位师叔伯原谅天悔不诚之意。同时也感谢师傅在这四年中,每夜费劲心思传授我修真法诀,弟子终日惶惶,半点也不敢有负师恩,刻苦修行,到今时方才进入阴阳合一境。” “什么,四年阴阳合一境?”所有的人长老几乎同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一位长老质问道:“天悔,你不会是拿我们开心吧?” “弟子岂敢瞒骗各位长老。” “四年,一年跨越一个境界。简直难以想象。”三长老子叶眼神中爆射异彩,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打量了半天,大呼道:“各位师弟,我们干脆去死了算了。” “是啊,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五长老子礽不停摇头感叹,转而又接着问道:“为什么我看你全身并无半点修为?难道是我们老眼昏花?” 天悔急忙解释道:“不是,各位长老道法高深莫测,我等后辈弟子是望尘莫及。之所以我看上去没半点修为,完全是因为这玉珠。”说完伸手将怀中的玉珠拿出,恭敬的交到子卿手中。 十长老子薇看着天悔手中的玉珠恍然大悟道:“这是深海冰龙神兽的内丹——避灵珠,难怪可以避过我们的探测。” 玉珠一取出天悔不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气势外放,顿时弥漫四周,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竟感觉到周身重重压力,似有千斤之力压在肩上。 子敬衣袖连续挥了几次,方才将这股气势压了下来。 天悔连忙解释:“师伯,弟子并不是......” “有意而为”四字还没出口,子敬就挥手打断,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转身对子卿道:“想不到我院竟然出现了个万年难遇的奇才,而我们却一直不知。掌教恭喜你啊。”虽说是赞誉,但“恭喜”二字子敬说的不阴不阳,言语中似有责备之意。 子卿讪讪一笑,道:“师兄莫要怪罪,请听我说。上次血魔道袭击袭我院,除了私人恩怨之外,多半还是为了天极神剑,最后虽空手而归,但他魔教中人一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想有遭一日必定再次来犯,我们应及早防备。所以才私下传授,并没告知各位长老。一来是当初我并没想到天悔这孩子有如此高的悟性;二来是为了麻痹敌人保存实力,到时候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所以还请各位师兄弟谅解我的苦心。” 三长老子叶一向与子卿亲近,子卿虽贵为掌教,但一向和蔼,没什么架子,比起大师兄的铁面无私要可爱的多。此时他上前拍了拍子卿的肩道:“好你个子卿,欺瞒的我们好苦。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看出天悔这孩子天资聪颖,当我听说你不肯传授天悔法诀时,我都想爆打你一顿。” “是啊,天悔这孩子资质如此之高,我们以后要给他更多磨练的机会,将来为我太乙院放一异彩。” 天悔四周早已被年轻的天字辈弟子围住,一时间整个太乙院沸腾起来。 “天悔师弟,有你的啊,居然能憋到现在。” “你不会是怕自己进步太快,我等有所嫉妒吧。” “是啊,不过没事,我们这些师兄扛的住啊,哈哈哈!” 见众人都是为自己高兴,天悔不好意思道:“各位师兄要是在这样说,师弟可真得找条缝了。” 不远处天凤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幽怨的眼神闪烁着霞光异样,如夜空的星辰。天凤咬牙切齿道:“天悔,你还真能忍。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从实招来。” 一旁的人哄笑道:“是啊,师弟最好把你有几个相好也说出来,让天凤师妹给你把把关。” 天凤狠狠的挖了此人一眼,嗔道:“你们这乌鸦嘴。” 一旁的天赐上前真诚道:“师兄,你真棒。” 天悔右手拍了拍天赐的肩旁,目光灼灼道:“师兄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超过我,超过所有的人的。” 天赐微微一笑道:“师兄取笑了,我只希望不拖大家的后退就行。” 天院上空一阵欢歌笑语,隐约有三朵乌云飘荡在天院上空。 在一片欢愉声中,小小师叔子默却愁眉紧锁,此时他的内心定是郁闷至极。本以为论实力自己的弟子天梦是可以参加这追梦大会的,不管最终能不能进入比赛的前列,进入那令人向往的三重天修炼一个月,对于天梦来说,都是一种在年轻时代值得炫耀的经历。 对于他子默来说是一种荣耀,也是自己希望的延续。但是天悔的出现却让这一切化为了泡影,他现在也只能在一旁苦笑。 不远处的子敬更是一脸土黑,立于一旁默不出声。几年前的朽木难雕,如今一跃成为太乙院的第一人。 “这子卿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表面上迎合我,暗地里却埋了这大一颗棋子。”子敬虽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极为不悦和不甘。他子敬本是太乙院的大弟子,在众多弟子中属他修为最高,不过最终与掌教大位擦肩而过,也成为他一身之憾事。 不过这些年子卿倒是很敬重他这位大师兄,凡是都听这从他的意见,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身为监院长老的他,在众师弟中威望也是越来越高,但他总觉得被子卿压着,唯一值得欣慰是有几个出息的弟子,比起子卿的三个弟子来是有天壤之别的。但是今天的事却狠狠地扇了他一下。 看着谦虚和气的子卿,诗韵也是一头雾水。当初子卿亲口说这一生天悔都与修真无缘,为什么却私下里偷偷传授呢?她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此时也不好询问。 经历了一番激烈的热议之后,子卿和子敬从新回到高台上,对着下面的众人子卿道:“刚才我和子敬师兄商量过,这次参加追梦大会的人选,一共有四人满足要求,而我们最多只能派出三人,为了给每一位弟子一次公平的机会,现在我决定在他们四人中进行一次会武,两人一组胜者直接晋级,两名负者在角逐最后一个名额,赢了的一人方可有资格进入追梦大会。” 正待子卿说完,台下的天悔径直上前道:“掌教、各位师叔伯,天悔愿意退出。”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不由得一惊,子卿虽脸色阴沉,但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味道,天悔不敢抬头看师傅的表情,颤声道:“弟子觉得资历尚浅,不足以......”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众人皆是一惊,天悔抬头看去,发现勃然大怒的师傅,一掌将台上的一根石柱击的粉碎。 “师傅......”天悔从未见师傅发过脾气,而今天如此动怒,全都因为自己,想到昔日种种,不竟潸然泪下跪拜在地。 子卿怒视天悔,疾言厉色道:“你以为这样就算同门义气,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子卿走下高台,手指天悔,高声喝道:“你错了,每一届的追梦大会都不是你自己个人之事,他不仅关系到你们的前途,更关乎到本院的声誉。倘若你碌碌无为,修为一般也就罢了,可是在本院后辈弟子中就属你修为最高,你却在此不思进取,因私情而舍大义,难道你就是这样来回报太乙院,回报为师的吗?”时而义正言辞,铿锵有力,时而痛心疾首,情理交融。 子卿的话看似说给天悔听,实际上则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更是说给他子敬和子默听的。子卿这番语重心长之语将太乙大义放在首位,即使其他人长老想要成全他天悔也是不可能的了。当看到子敬紧闭的双眼,子卿的心中不竟发出一阵冷笑声。 七长老子仝将天悔扶起,柔声道:“是啊,天悔,掌教说的很对,这追梦大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可莫要意气用事。十六年前与魔教一战,使得本院实力大跌。这次你要拿出自己的实力,力争在这次追梦大会中为我院放一异彩,让这九重天的人都看看,我太乙院的大好男儿。” 此时,天梦也上前劝说:“天悔师弟,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在四人中以我修为最低,但是我都没有放弃,希望师弟你也莫要轻言放弃。”天梦一身青衣长袍,眉清目秀,一字剑眉,长相颇有几分俊俏。 天悔看着师傅微微起伏的背影,愧疚之情由心而生,躬身道:“师傅,徒儿知错了,弟子一定全力而为,绝不轻言放弃。”没想到师傅把这场会武看得这般重要,此刻天悔便在心中暗下决定,一定不能让师傅失望。 “我看不如这样,”一直未说话的诗韵缓缓起身,慢慢来到众人面前,但见她举止优雅灵动,秀美中自是透着一股英气。 “二嫂,你说,我们都听着。”三长老子叶道。 诗韵轻轻抚摸着天悔的头,爱怜道:“小洛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一直都很懂事,很乖巧。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我本应该高兴才对,却不知为何始终高兴不起来。” 天悔疑惑道:“师娘......”他不明白一向爱护自己的师娘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修炼的事有所隐瞒? 第十五章上古神兽麒麟猪 面对天悔心中的疑惑,诗韵没有做出解释,而是面对众人淡然道:“以实力决定比赛的名额,本来无可厚非。但毕竟刀剑无眼,若执意以武定胜负,难免会在他们心中留下隔阂。太乙院之所以能长存至今,除了人才辈出之外,很重要的一方面是我们每人都把太乙院当作自己的家,血浓于水才是太乙院长存的根本,这是拿什么换也换不来的。” 众人附道:“二嫂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依二嫂所言该如何决定?” 诗韵接着道:“其实每年的追梦大会,举办的形式诸多变化,最终能进入追梦天修行的也并非一定是修为最高之人,资质一般的也能进入其中,这其中就不乏运气的成分。所以他们四人中谁能最终进入,我们谁也说不准,既然这样我们何不由上天来决定?” 听到此处,子敬不竟好奇问道:“由上天决定?” 诗韵道:“既然进入仙域宫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我们何不给他们来个开门红,我们可以让他们四人抽签,最后能不能进入追梦大会就由抽签决定,这样既不有损同门情谊,也能够为他们赢得好的兆头。” 台上的子敬看着默不出声的子卿,心生狐疑:“他们夫妻一向和睦,今天却不知为何各执异见,”子敬心中虽满是疑惑,但嘴上却道:“修道除了道心坚定外,机缘也是必不可少的。我觉得弟妹的方法可行,能不伤害同门义气最好不过了,就不知道掌教有什么意见?” 子卿微微一笑,悠然道:“既然是诗韵提出,我自然是赞同。那这抽签又该如何?” 诗韵道:“这个简单,我们只需在四张纸条上写一上个‘留’字,若他四人中有人不幸抽到此票,便留在本院,既不损坏同门义气,大家也不会有所怨言,毕竟这都是天意安排。” 子卿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但看天意吧。” 接下来由三长老子叶在四张纸上写了一个‘留’字,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争议,子卿和子敬分别在四张纸条上施加了一层禁止,以防有作弊之嫌。而且为了慎重起见子敬暂时封住了天悔、天梦的周身要穴,而子卿则封住了天照和天送的修为。 紧接着四人开始抽签,当四人打开纸时,众人表情各异,天悔是一种无奈,天梦和天送则是满心高兴,唯有天照一脸失落。 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子卿来到子敬的一旁,淡然笑道:“师兄这结果就由你来宣布吧。”子敬冷冷道:“你是一派之主,自是由你宣布。” “那我就宣布了。”子卿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心道:“你这一生运气都不行。”看着台下的众人,子卿朗声宣道:“根据抽签的结果,此次参加追梦比赛的人选为天悔,天送和天梦。不过距离追梦大会还要两个月的时间,为了能够磨砺你们的意志,众长老决定派门下十名杰出的弟子和天悔前往善恶岛取三十六颗血魄琉璃。” 飘渺虚空之上,两道身影凌空横渡。 天悔牵着天凤的纤纤细手自由飞翔沐浴在斜风残日之中。微风吹拂,怀中女子墨发飞扬,轻轻掠过天悔的脖子脸颊。天凤目光柔和,秋水依人般看着天悔,天悔扭头微微一笑,千言万语尽在这回眸之中。 少女情怀总是春,那回眸一笑饱含真挚、深邃的眼神使得天凤心神微微荡漾:“师兄,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迷人。” 天悔问言轻轻将天凤的娇躯揽入怀中道:“那是因为我的笑容只为你一人绽放。”天凤心头一热,轻轻将头依偎在天悔的怀中。 看着脚下的景物飞驰而过,闻到天凤秀发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清香扑鼻,天悔精神为之一振,振臂高呼:“师妹,以往都是你带着我畅游天地间,今天让师兄带你好好领略这天地山川的秀丽。” 天凤皓首轻扬,嗔怪道:“哼,你还说,每次带你御空飞行,你都装出一副俱高的样子,害得我紧紧抱着你,你说你是何居心?” 天悔哈哈大笑道:“师妹你知道的太迟了,难道你看不出我是居心叵测吗,哈哈哈哈!!!”不等天凤发怒,天悔右手一引,紧抱怀中娇人顿时消失在原地,独留一阵爽朗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太乙山之北,二十里,曰祁山,山高险峻,其内蛮荒猛兽时有出没,一些本地村夫来此都会绕道而行,而外来不知凶险者,时有葬身于山谷,更多则是没入豺狼虎豹妖怪之腹。 此时祁山上空阴云重重,似有倾盆大雨降临。 “少主,我们已经在此守候七天了,还没发现那畜生的踪迹,会不会已经......”一座狰狞的巨石之后一名年近六旬老者,身着青色长袍,腰挂一柄三寸短刀,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横贯整个脸颊,显得狰狞异常。他身后还有七八个黑斤裹头的蒙面人,每人胸口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跳动,此刻正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这些人全身魔芒跳跃,却偏偏让人无法察觉,想必是故意压制了自己体内的气息。 “柯礽长老,莫过心急,我料定这麒麟猪正在附近。”说话者正是那老者柯礽口中的少主,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一个琥珀色的小玉壶,看此人穿着打扮身份定是不凡,乃是魔魂宫少主夜少英。 夜少英英俊的嘴角邪魅,颇有几分风流之韵,此时他杏眼如鹰,目不转睛注视下方。 柯礽扫了眼四周的情形,低声问道:“少主何以这么肯定?” 夜少英眼放寒光,嘴唇殷红如血:“这麒麟猪乃天地罕见的神兽,瞬间可移千里,几乎没有人能困的住它。但是再神奇的灵兽也有其弱点,而这麒麟猪唯一的弱点就是偏爱食那无花果。”夜少英说到这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沉声道:“而这方圆数百里之内,仅此地有三株而已,你想它岂会放过?” 柯礽看了看下面不起眼的三株高约三丈的乔木,不禁摇头道:“这无花果树,虽是稀有之物,但也并无神奇之处,为何这麒麟猪独爱食其果,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夜少英轻蔑一笑:“畜生终归是畜生,终究是逃不脱天性使然。此时正是无花果盛开的季节,我料定这畜生肯定隐藏在某处,你等切勿暴露行踪,若是被发现,到时候找它就难了。” “是,少主。”众人小心应了一声,便匍匐不动。 夕阳泛着金光,云霞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祁山山谷内苍松绿柏环绕,绿树琼花绽放,蝴蝶翩翩起舞,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倏忽一团白影一闪而逝,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半空中的柯礽喜道:“少主料事如神,这小畜生果然在此。” 夜少英紧紧盯着无花果树,道:“等一会看我手势,切勿让这畜生跑掉。” 众人点头“恩”了一声,便不敢多言。 约莫一炷香之后,灰褐色的无花果树旁凭空闪现一只奇兽,似鹿似马,身体银白色,有金色的鬃毛,尾像牛尾,独缺角,正是传说中的神兽麒麟。 夜少英转头对身后的几人,吩咐道:“一会你们分头行动,一起施法,设法困住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将它收服。” 八人“应”了一声,两两一组,分散到四面八方,只等主人一声令下。见八人已经布置妥当,夜少英侧身对右边的柯礽道:“等一会你从旁协助,以防它趁机溜掉。” 柯礽郑重道了一声:“少主放心,这畜生插翅难逃。” 祁山深处,无花果树旁,每次麒麟猪来到无花果树边,停留不过三秒就消失在原地,大约试探了五次之后见周围没有异动,这才放下戒心,欢欢喜喜的跃上果树,却不想危机正在向他靠近。 八名魔教手下全身气息收敛,周身魔气时隐时现,双手紧合,从掌心慢慢滋生出一根绿色的细丝。看似不起眼的绿色细丝夹杂着浓浓的魔气,具有极强的吞噬性。若是不小心碰到这些细丝,那细丝上的魔魂闻到血腥味,将立即被激活,成千上万的魔魂如同饥饿的恶魔慢慢吞噬人的躯体。即使是沾上一点魔气,也会肌肤寸烂。 “嗖嗖嗖!”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延伸到半空中的细丝,一分二,二分四,四又变八,瞬间便分化成无数条微不可见的墨绿色丝线。无数条绿色丝线时隐时现,密密的在空中蔓延,在八人的配合下,所有的丝线全部连成一气,形成一道连风都不能通过的绿色巨网,将网内外的空间完全隔绝,使得麒麟猪千里一见的能力无用武之地。 一时间天地陷入了寂静。 神兽敏锐的生存直觉,引起了麒麟猪的警觉。脚掌大小的麒麟猪双眼火光跳跃,凌空不停跳跃张望四周,发现四周阴云重重,随即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原地。 但不过多时,麒麟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无花果树旁,眼神中满是焦躁,而且全身银白色的长毛有些卷曲和凌乱,混杂在血腥和烧焦的味道。 “嗷嗷......”麒麟猪因疼痛不断出去低吼声。 原来这麒麟猪发现四周情况不对,想要闪身逃走,却发现四面空间皆被封锁,情急之下四处乱窜,但却感觉到一股吞噬生命的魔气笼罩在四面八方,密不透风。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地网无疆密而不发。天罗地网,困神屠仙! 金色的巨网时隐时现,闪烁着怪异的绿芒。麒麟猪用舌头舔了舔血肉腐烂的地方,红色的小眼警惕的看着这些绿丝构成的结界,它知道就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丝线,其上却具有吞噬生命的绿芒。 随着结界的范围越来越小,麒麟猪更是发出阵阵吼声。 这麒麟猪为麒麟中的异类,由于天生残缺汇聚灵气的独角,是故这麒麟猪一生下来就毫无攻击能力,但却有一个奇特的能力,就是可以横渡虚空,一跃千里,要说到这逃跑的能力,当属天下第一。 由于没有攻击能力,麒麟猪从小就受到麒麟长者的保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称为祥瑞中的祥瑞。若有缘驯服一只麒麟猪便一生福运连连。 世界本来很少有阵法可以困住这麒麟猪的,但是却偏偏遇到这魔魂宫的天罗地网。其一这麒麟猪尚且年幼,还处于成长阶段,自身抵抗力极弱。其二这天罗地网是魔魂宫历代宫主心血之作,数经千年的改进,已经毫无漏洞可言,具有困神,屠仙之力。每次麒麟猪碰到这结界时都会被这结界上的魔气吞噬,不得不撤回。 第十六章乾坤震神初显威 祁山界内,光华变化无穷,此时天罗地网越发的收紧,结界上光华时隐时现,如同高速旋转的火球,将麒麟猪团团围住。 随着四面八方的不但压制,原本眼中惊恐之色慢慢变淡,眼神越发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 上方的柯礽见状,心道不好,对着下面的八人道:“小心这畜生要拼死一搏了。” “吼吼吼......” 果然只见麒麟猪金毛倒立,仰天长啸一声,周身发出熊熊的烈火,身体也慢慢缩小,全身化为一道火剑朝南边逃去。 众人见状,料想这麒麟猪想要像南边逃去,上方的柯礽示意众人变化阵法,将核心移至南边。 然而,就在这麒麟猪快要与南边的结界接触之际,却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选择向北边逃出。 此时麒麟猪拼死一搏,选择最为松懈的北方。众人来不及变化阵法,眼看麒麟猪突破北边的结界。 柯礽冷笑一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果然就在麒麟猪突破结界,力道衰弱之际,心头微微放松之时,一道墨色的身影拦住了麒麟猪的去路。 “畜生,没有我的同意你觉得能逃脱的了吗?”只见夜少英手持一琥珀色的玉壶,口中念念有词,顿时一股吞天噬地的强大的吸引力将麒麟猪牢牢锁定。 麒麟猪全力争扎,全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便知上当,口中发出不甘的吼叫声,刚刚凝固的伤口,因为争扎又慢慢渗出血来。 夜少英手持玉壶,英俊的脸上因激动而出现些许抽动。 “嘶嘶嘶!” 只闻“轰”地一声。 就当夜少英以为大功告成之际,一道凌厉的剑气将玉壶与麒麟猪之间的吞噬力强行撕开。 麒麟猪瞬间脱离这股吞噬之力,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愤怒在咆哮,夜少英脸色铁青,如血一般的眼神注视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一张鲜红的嘴唇似乎要将两人生吞活剥一般。 男子白衣胜雪,衣带飘飘。女子淡绿绸衫,腰间缠绕着紫色如玉般的绸缎,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嘴角两边弯弯的酒窝更添三分可爱。来人正是天悔和天凤。 夜少英看了看天悔身旁的天凤,邪魅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淫荡的微笑,再看看一旁的天悔,“哼”了一声语气阴森地道:“坏了本少爷的好事就得拿命来偿还。柯礽,留下那个女的。” 说完便收起手中的玉壶,负手站在原地。对于这两个小角色,还不配他亲自出手。 天凤横了一眼夜少英,抓住天悔的衣袖,小声道:“师兄,你看他们胸口的火焰图腾,这些人应该是魔魂宫的人。” 魔魂宫恶名远播整个玄玉天,与血手魔教,天尸教同属九天魔教的支教。而九天魔教在数万年前几乎称霸整个九重天,而魔主之名几乎是同时代人的噩梦。 天悔谨慎的看了看一旁的夜少英,转身安慰道:“师妹放心,这几个人我还应付的过来,不过那个年轻人修为可能在我之上,若是等一回情况不对,你且先行逃脱。” 天凤急忙道:“不行,师兄,我不能扔下你一人。” “没事,我自有逃身之术。” 一旁的刀疤脸柯礽早已按奈不住:“你以为你们两个今天有机会逃的掉吗?简直做梦。” 天悔将天凤护在身后,剑尖指敌,傲然道:“既然你急着要在脸上多加上一道疤痕,那我就成全你。” 柯礽冷哼一声道:“小子,说大话,不是光凭一张嘴,要得拿出实力来,天罗地网布阵。”不待柯礽话声落地身后的把人便将四周的空间牢牢封死。对于对方的讽刺,身经百战的柯礽听后并不愤怒,这让天悔开始慎重起来。 天罗地网下,仙佛难逃,八人一上来,就将整个空间封锁,不留一丝间隙,天悔眉头紧锁心道:“这天罗地网果非浪得虚名,幸好这八个施法者修为不深,要不然三个天悔也难在这阵下逃生。” 柯礽见四周已经封锁好,嘴角微动带动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喝道:“小子,你不是要在我脸上再添一道疤痕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说完不等天悔应答腰间的三寸短刀自动飞出,带着一丝龙吟,回荡在祁山。 天悔注视此人手中的短刀,心头一惊。这刀虽然不是很起眼,却封印着一只神龙在内,透着萧萧的杀气,还从来没有战斗经验的天悔显得有些谨慎。 柯礽左手提刀,刀身青光跳跃,好似无数厉鬼在黄泉天的幽冥河喊冤哭叫,震人心魄。柯礽面色一变,大喝一声,身影兀自弹出朝天悔射来,半空柯礽连连挥刀,每挥一刀,凌厉的刀锋便化作一个嗜血的恶魔,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朝天悔扑来。 天悔不作停留,施展流云纵,顿时身体好似行云流水一般飘忽不停,让人无从琢磨。这流云纵不久前才习得,是故刚开始天悔并没有出手攻击,只是慢慢适应这一套法诀,体会其中的精妙之处。 此法诀名为流云纵,练自深处,便可化为流云,身随心动,行踪飘然却又无处不在,临阵对敌时让敌人难以扑捉。很显然天悔目前还没有能够将自己化为流云,身随心动的境界。 白色身影不停在青色的魔魂中来回穿梭,时不时出手一剑斩落一个魔魂,霎时间魔光激溅,一个个魔魂在剑芒之下,纷纷化为一丝绿色妖雾慢慢消散。 “你就这点能耐,真心让人好生失望。”天悔身影一现出现在离柯礽三丈的地方。 柯礽连接施展了数十刀,结果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又见对方出言挖苦自己不禁老羞成怒,喝道:“小子还早着呢。”柯礽眉头紧锁,暗道:“想不到他小小年纪修为这般不凡,而自己修炼百年却不如一个毛头小孩。”一股无声的气势从他身体透射出来,犹如魔王附体,雄视八方。 空气突然变得干燥,即使是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显得焦躁不安,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突然仰天长啸一声,随之一股怨毒阴邪之念遍布山谷,柯礽慢慢升到离地面三米高的地方,手提短刀,口中念道:“夺魂三式第二式惊魂夺魄。”短刀气势惊人,就像是一个恶魔,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疯狂地吞噬四周的一切,其力量之大,直接将附近的巨石震的粉碎。 天悔眉头一紧,急速调动体内真元,身体腾空而起,出现在半空之中。只见他头顶乾坤,脚踏经纬,长剑负背,十指紧扣,口中念念有词:“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天地之始,乾坤之道。”空气中隐藏的灵气与花草的精灵之气纷纷被天悔吸引,此时他就宛如一个大型的磁场,飞速的吸取着四周的能量,顿时天悔身上青红相交的灼热火焰在周围跳动,一道玄青色的光芒瞬间爆发出来,发出刺目的奇光。 绝杀的阴毒之力遇上玄奇的乾坤之力,二者如同水火,却又彼此纠缠。眨眼间,两股力量交汇一点,当即强光刺目、巨雷震天,数不尽的光芒飞散如雨,道不尽的霹雳响彻云端。 而爆炸产生的威力不断的与外层的结界相撞,使得外层的八人痛苦不堪。 “砰”的一声,柯礽的身体急射而出,被强烈的爆炸力远远抛下空中,在空中连番十八个跟斗。说时迟那时快,不待柯礽身体站稳,天悔施展流云纵如影随形,高喝一声:“丑陋的家伙,再给你添上一剑。”当下甩手一剑,朝柯礽的脸上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见剑芒快要划过脸颊,柯礽心虽有不甘,但此刻性命攸关,不敢拖延,双手打结,口中魔咒频出,全身由白变紫,又由紫转黑。 “咔” 柯礽身体仿佛从中裂开,紧接着身后一个金色尸魔飞出挡在了剑芒的前方。 “轰” 金色尸魔在一剑之下化为齑粉,遮住了天悔的视线。天悔衣袖一挥顿时一团青气将金色的尸魔粉裹住远远甩出,却发现原地早已没有对方的身影。 “真是可惜了。”天悔收起手中宝剑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的柯礽。“想不到你这不起眼的老头还很有一手。” 惊魂未定的柯礽衣衫尽破,头发凌乱,胸口激烈起伏,显然是吃了大亏。刚才无奈之下施展解尸咒,唤出体内的尸魔,替他挡下这迎面一剑。此刻他内心多少有些不甘,要知道练就一副尸魔要花费不少心血和精力,而且一个人一生最多炼制三个尸魔,一旦尸魔练就等同于主人的一道分身,修为也与主人一般无二。 本来这炼就尸魔的法门本应该属于天尸教,但因柯礽性格耿直,一直在天尸教得不到重用,是故投奔魔魂宫做了一名长老。 柯礽嗜血的目光闪过一丝杀意,这让天悔警觉起来。柯礽提起手中的短刀,看了看刀身的蠢蠢欲动的神龙,迟疑片刻之后,双手合刀摆了个奇怪的姿势,想必是要唤出封印在刀中的神龙了。 就在此时,一旁的夜少英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柯礽的左侧,止住了柯礽手上的动作。 “少主......” 柯礽正欲说话却被夜少英打断:“你先退到一边。”柯礽心知这位少主的脾气,不喜欢下手违逆他的意思,当下不敢多言,狠狠的瞪了天悔一眼,恭敬退到身后。 夜少英之所以阻止柯礽,完全是柯礽的短刀内封印的这条神龙属于火系神龙,性情暴躁,实难控制,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反噬,是故刚才柯礽心有疑虑。当初柯礽本想收服这条神龙作为自己的坐骑,但是神龙乃高贵神兽桀骜难驯,魔魂宫众多长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能将其驯服,无奈之下只好将其封印在柯礽手中的短刀内。 天悔扫了扫眼前的夜少英,眼神满是不屑:“你终于还是出来了,以后别老派一些小喽罗出来打头阵。” 柯礽怒不可遏:“无知小儿你休要猖狂,要不是少主有令,今天我非和你玉石俱焚。” 对此,天悔耸了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天悔狂妄的态度让夜少英极为不爽,狂妄一向是他夜少英的专利,岂能让他人在自己面前放肆。 四下里,一道神芒骤然划破空间,随之一股莫大的威压似泰山压顶从四面八方袭来。天悔看到一道绚丽的刀芒一闪而逝,但那死亡的气息却从未消失。 “快。”天悔一点也不敢马虎,夜少英的实力与柯礽有着上下之别。 几乎是在刀芒消失的一刹那,一弯金色的刀锋似死神之吻在天悔额前三寸的地方出现。 在那刀锋的身后赫然存在一个人。 他仿佛从镜中飘出,夜少英,越发冷血,无情。 此刻他似乎从地狱中走出。 第十七章魔魂七绝山河破 “当” 天悔的双指夹住了那一末耀眼的神芒,但他的神情却是震惊无比。分不清是周围的高山在后退,还是人在后退。夜少英死神般的面孔越发清晰,指尖传来的强大波动让天悔明白,自己与夜少英之间存在着差距。 刀锋从右侧划过,“砰”地一声,两掌相对,天悔整个人倒飞出去。而夜少英依旧站在原地,他似乎从来没有动过。 站在那里,夜少英并没有乘胜追击,到不是因为他大方、磊落,这与他平时自负、傲慢地态度有关。 “怎么样,我这一掌比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掌法要强的多吧。”夜少英冷冷笑道。 天悔擦掉嘴角的鲜血,突然哈哈大笑:“你这家伙倒是蛮善解人意,知道我手上有苍蝇为我拍掉,有劳了。” 对着不远处的天凤,天悔嘻嘻一笑,说道:“师妹,这家伙阴险倒是阴险,不过捞痒的技术很有一手,摸的人倒是舒适的很。”他知道此刻师妹一定为自己担心,是故好言宽慰她,已安其心。 天凤当然知道天悔这话是在安慰自己,但为了不让师兄分心,便装出一份信以为真的样子,回道:“师兄舒服归舒服,也别让那污秽之手脏了身体。” 天悔畅怀一笑:“那是,那是。” 夜少英脸色一沉,不在多言,手中光华再闪,一把金光熠熠的弯刀映出一张冷血、不可一世的脸,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 突然刀身上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夜少英整个人再一次动了,而且比上一次来的更快。 几乎在同一时刻,天悔的身影如一道白云掠过天际,“仓啷”一声,天悔一剑扫出,剑尖激射出灿烂的光辉,在半空中竟然划出一道红日,将夜少英照在其中。 落日剑法,乃太乙院第三代杰出弟子龙魅因被爱人所弃,于枯树之下,坐看残阳余晖,心有所感,悟出此套剑法。 此刻,夜少英仿佛嵌入到了红日之中,突然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透过层层霞辉,一双眼睛凝望过来,带着胜过星辰的光芒,似乎要将这世间万物融化。 眼中那淡淡地忧伤,如清风吹过,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砰”地一声,在这愣神的时间里,天悔一掌中暗含乾坤震神决,结结实实拍在了夜少英的右肩。 夜少英的身体倒飞出去,他看到那张满带忧伤的脸突然笑了,带着一种深深的宠溺,如温柔的刀划过身体,痛着却又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不知为何夜少英突然狂躁起来,双目中幽光森然,高声喝道:“你该死。”只见他周身魔气翻滚,全身漆黑宛如魔神降世。 “魔魂七绝斩第五绝山河破灭。”刀身魔芒百丈,瞬间化为一股巨大刀芒,猛虎出山般急速向天悔头顶劈去。 这魔魂七绝斩乃魔魂宫惊世绝技,一共七层,分别为:一绝尘土飞扬,二绝飞沙走石,三绝山河破灭,四绝无策,五绝魂飞魄散,六绝尘缘断绝,七绝天地不存。而这夜少英乃魔魂宫千世不遇的奇才,三岁修炼,仅十五年时间,修为就达到大魔王境界,七绝更是炼到四绝。 魔教之人修炼方式千奇百怪,其境界复杂难分,而魔教又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因此按照实力划分,魔教境界分为魔兵、魔将、魔帅、魔王、大魔王、魔仙、魔神、魔帝、魔皇九个层次。一个魔将可统领五十个魔兵,魔帅可统领八百魔兵,而魔王可统领三千魔兵,更高一级魔神可统领一万魔兵,大魔王则可统领五万魔兵,至于那至高无上的魔帝则可掌握百万魔兵的生杀大权。 周围树木不断被惊人的魔气吞噬,看着少主愤怒地神情,柯礽露出了深深的思索之色。 “从来没有见过少主如此认真过,看来少主这次是动真格了。” 感受到夜少英的强大,天凤脸色一变,心头一紧:“不知道师兄能不能接下这一招。” 这一刻,祁山谷内风云涌动,飓风狂浪弥漫数十丈。天悔神情庄严,体内真元随心运转不息。身外真气汇集化为青红二龙萦绕环身,在天悔的控制下,青红二龙衍化为日月,一左一右出现在天悔的身边,恍如神明在世,神圣的气息充斥四野,只听他口中念道:“日在左,月在右,乾坤天地任我行。”左右两边的日月化身两条青红相交的巨天光剑,迎上夜少英这一击。 这乾坤震神诀乃太乙院最为霸道的法诀,一共分为五式:一式,乾坤之始;二式,乾坤日月;三式,乾坤万象;四式,天地沉浮;五式,阴阳幻灭。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而此时天悔也只能勉强使出第三式。 半空中,黑色的刀罡夹着毁灭之力劈上青红光剑。两道势力在空中僵持不下。顿时阴暗的深谷里,一声震天巨响,四周巨石纷飞,夹着骇人的气势,深深的震撼着天地,绝强的两股力量最后在半空中爆炸。 众人的人感觉耳朵都快要震聋了,天悔被震得倒转出去,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斗,撞在山峰上。“砰”,山峰微颤,岩石迸溅,天悔整个人深深嵌入到山石内。 夜少英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身体在空中飞速旋转,一直撞断十三颗树才卸去天悔这一掌的余势。 天凤娇呼一声,拔出手中宝剑却被天悔伸手阻止。天悔挣扎着从石缝中走了出来,望着不远处的夜少英一脸严肃:“想不到这个少年修为如此不凡,此时我以使出九层实力,都不能将此人击退,看来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同样,对面的夜少英此刻心头也是惊讶不已,他堂堂魔魂宫的少主,有着统领一万魔兵的实力,却连一个无名小子都收拾不了。本来一向自负的他,就有几许不屑,而此时两方却僵持不下,心中不免有些暴躁。 “铛铛铛”,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铃声连续响了九次。 柯礽慌忙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一褐色小铃。此时褐色的小铃,激烈震动,声音时断时续,像是在传达某种信息,柯礽仔细聆听后,急忙道:“少主,是宫主急召我们速回。” 夜少英冷眼如鹰,摆摆手吩咐柯礽道:“你们先且回去,我片刻便回。” 柯礽面露难色,解释道:“少主,是九道加急令,魔魂宫还未下过此等手谕。” “哦?”夜少英浓眉一锁,将弯刀入鞘,转身背对天悔道:“下次见面你可没这好的运气。”说完便率领手下飞速朝林中东边飞去,不一会便消失在树林中。 天凤急忙跑到天悔身前,关心道:“师哥,你没事吧?” 天悔淡淡一笑,柔声道:“我没事,此时天色已晚,我们也快点回去吧,不然师傅师娘会担心的。”正当两人打算离去,突然一道瘦小银光在两人面前一闪而过,顿时天悔的肩上多了一点东西,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魔魂宫的人返回偷袭,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侥幸逃走的麒麟猪,此刻他正在天悔的鬓角耳鬓厮磨,玩得不亦乐乎。天凤看着天悔肩旁上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好奇问道:“师兄这是甚么东西啊?” 天悔惊奇地看着肩上的怪兽,似鹿似马,全身银白色,胸前的小爪正不停地为自己擦汗,小怪兽看到两双惊异的眼睛看着自己,不怕反喜,在天悔肩上翻滚跳跃,叽叽咋咋之间却散发出一股神圣的气息,天悔脑海中灵光一现,叫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神兽——麒麟猪。” 天凤欢喜地摸着神兽身上的毛发,疑惑道:“麒麟猪?传说麒麟乃天地仁兽,麋身牛尾一角,是天降之祥瑞,乃万兽之首,象征则祥瑞与和平。麒麟中也有很多种,一般的麒麟,有着金色的毛发和银色的身体,其中以墨麒麟最特殊,也是最强大。一般成年的麒麟兽,体型可达百丈大小,可是这个小东西……”话语中显然不相信眼前的小东西就是传说中的神兽麒麟。 天悔解释道:“的确如此,不过这一类麒麟体型娇小不过三尺,人们便叫其麒麟猪。” 天凤上前将麒麟猪从天悔肩上拿下来,仔细把玩一番,不时摸摸头,不时拨弄金毛,惹得小麒麟猪龇牙咧嘴不时发出怪吼声,显然极为不满。天凤咯咯笑道:“好奇怪,怎么这麒麟猪没有角?而且体型还这么小呢?” 天悔道:“我曾在《天地奇异》中看到关于神兽麒麟的介绍。麒麟角是每个麒麟的灵气之源,但惟独这麒麟猪身下来就独缺角,因此天生毫无攻击能力,不过传说这麒麟猪乃是祥瑞中的祥瑞,它的出现就会给他人带来福运。” 天凤拉着麒麟猪的两根长须,对着它娇俏道:“我怎么没发现,你给我们带来了甚么福运呢?” 这麒麟猪仿佛听懂似的,小嘴翘的老高,跳到天悔的肩上,伸出两只前爪,用舌头舔了舔抓心,然后抬头看着天悔,天悔不知所云,麒麟猪气急败坏地摇了摇头,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天悔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让我把手伸出来嘛?” 麒麟猪欢舞的跳起来,不停的点头。天悔将手伸过去,麒麟猪站立起来将身体伸直,然后弯腰从口中吐出一件黑色物体到天悔的掌中。麒麟猪吐出黑物后欢呼雀跃地在天悔肩上翻滚,吱呀嬉笑,十分得意。 天悔托着这个全身湿淋淋黑呼呼的东西,天凤也是上前好奇一瞅,微微靠近顿时一股腥臭味直扑鼻孔,呛得她连连后退,捂住鼻子道:“这黑乎乎的是甚么鬼东西,恶心死人了。”天悔用衣袖将这黑乎乎的东西擦了擦干净,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印章。 印章不大其上却刻有栩栩如生的九只异兽,天悔心头一惊,再定眼一看,发现这九只异兽的图案中,有五只其兽神色饱满,隐隐有奇光流动,而另外四只神兽光华暗淡,并没有任何异常,一时间也弄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想来这印章一定蕴含玄机。正要询问却发现肩上的麒麟猪已去向不明。 天悔惊异道:“咦,麒麟猪呢?” 天凤看了看四周,道:“刚才还在你肩上的,怎么一下就没了。” 看着天悔出神的看着印章,天凤好奇问道:“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啊。” 天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个宝物,你留着吧。”说完将印章伸到天凤面前。 谁知道天凤捂着鼻子急速后退,连连摆手道:“我才不要这恶心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天悔莞尔一笑,将印章收好,拉起天凤便朝太乙峰方向飞去。 “师兄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像一个人。” “谁?” “爹爹。” 第十八章善恶岛风波难止 太乙峰别院。 子卿坐在床头调息,良久之后方才醒来。睁开眼睛兀自一道白光射入双眼,仔细一看是一白色茶杯,一旁的诗韵含笑递上茶杯,柔声道:“很辛苦吧。” 子卿接过茶,道了声谢谢,抿了一口,赞道:“还是你泡的茶好,清香淡雅,余韵不绝。”说完将茶杯递回妻子手中,又接着打坐运功。诗韵将茶杯放到茶桌上,随意问道:“相公,我记得你曾今说过,天悔这孩儿不宜适合修道,可是你为何又私下却传授他修真法门呢?” 子卿漫不经心答道:“不是说了嘛,那都是权宜之计,况且天悔这孩儿生性聪慧,要是强行不允他修道,岂不是浪费,那也是太乙院的损失啊。” 诗韵看着子卿的眼神有些陌生,不过随即一隐而逝,又问道:“子卿,你知道师傅送我们的七彩玉蝶放哪里了吗?我不记得放哪里了。” 子卿“哦”了一声,整了整衣服下床道:“我帮你找找。” 若芸眼神微冷整个气势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七彩玉蝶你我一人一半,子卿是从不离身的。你到底是谁?” 子卿坐在桌前自尊了一杯茶,并没有惊慌,不紧不慢的喝一口道:“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没想到这么快。”气势一沉,子卿衣袖一挥,杯中茶水化为一道利剑,直射诗韵。诗韵心中早生警惕,见利剑过来,一掌夹杂这排山倒海之力,将利剑轻松击碎。可谁知在利剑别击碎之后,少时一枚黑色的细针穿过诗韵的手掌,“倏忽”一声,直没身体。 诗韵的意识立刻变得模糊起来,指着子卿道:“黑尾蝎毒针......” 翌日清晨,阳光和煦,雾气氤氲的云气被金色的朝霞照射,显得愈发透亮。天悔一行十一人从太一阁出发,浩浩荡荡向南方的善恶岛挺进。 一团一团的白云从身边疾驰而过,天悔等人穿过一望无际的盘蛇林,越过横跨东西的青云山脉,又一路沿着婆罗江东下,终于来到了婆罗江的尽头——东海之畔。 放眼望去一望无垠地东海雄浑而苍茫,此起彼伏地涛声,似是它冷峻外表下最深沉的喧嚣。 “据说东海的尽头便是通往云海仙门的通道。”天照的声音沉静而悠远,威风飒飒下,他的衣襟猎猎作响,像是一艘正要扬帆进发的小船,却偏偏失去了航行的方向。 天送拍了拍他的肩旁,轻声道:“二师弟,我们该出发了。” 看着天照师兄脸上无尽的失落与遗憾,天悔天梦同时道:“二师兄,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照望向两人,在他们的眼里天照似乎看到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释然一笑,长啸一声随即整个身体拔地而起率先飞渡婆罗江。 江面上,江水汹涌澎湃,犹如千万匹脱缰的怒马奔腾呼啸。众人大约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飞渡过婆罗江,终于在一片浓郁苍苍的树林前停下了脚步。整片树林宛如一个虚静、充满灵气的世界,明净淡雅如同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远远望去一座五彩斑斓的山峰似有若无,神秘中却透着洪荒苍古的气息。 天送指着前方说道:“穿过这片树林便是善恶岛了。”说时迟那时快,天送话语落地,只见树林中六道刺眼的光芒急速向外射出,速度虽快,但天悔等人还是看清那些光芒却是一圈圈耀眼夺目的彩色光环。光环上托着六个俊秀少年,这些人个个头戴纶巾,轻型束衣,一身儒家装扮,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六人便来到众人面前,脚刚落地,脚下的光环便一隐而逝。 “不知几位可是藏锋玄镜的高手?”不待天送等人询问,为首的一名少年便抱拳行礼问道。藏锋玄镜与太乙院同属道家分支,平时均是身着道服,来人见天悔等人均是一身道袍加身,顾有次一问。 领头之人说话时虽低着头,但天悔注意到此人的眼角微挑,同时自己身上似乎有一丝奇异地气息扫过,心知这是对方在探测自己一行人的修为。 看着此人姿仪俊秀,一身气息凝而不乱,天悔猜测此人是几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人。 天送微微一笑,搭手行了一礼,回道:“在下等人出自太乙院,并非藏锋玄镜的高手。” 谁知对方一听到自己这群人来自太乙院,表情顿时一变,缓缓挺起身阴阳怪气道:“原来是夺得上次论道大会第一的太乙院。”说完便傲慢的从几人身边擦过,不再理会众人。 天梦气鼓鼓地走到天送的身边,悻悻然道:“大师兄,这些人好像是天需庄的,怎么这么没礼貌。” 天送淡然道:“十年前的论道大会上,天需庄的寒霖翠被公认为天需庄百年难遇的奇才,是论道大会第一名的不二人选,最后却拜在了五师叔的手下,你说这些天需庄的弟子能给我们好脸色吗。” 天梦不满道:“真是小家子气,一点名门大派的气度都没有,看到那张脸傲慢的脸真想好好教训一顿。” 天送正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有任务在身,赶路要紧。” “听说你们太乙院的那个第一高手勾结魔教妖女,几乎使得太乙院遭受灭门之灾,如今看来也是自作自受,徒具虚名罢了。”就在众人正要动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少年嗤之以鼻的挑衅声。 少年的声音刚一落地,便觉身后一阵劲风扫来,正想拔出手中长剑,却发现自己的整条右臂竟然被对方的气机锁定,稍有疏忽自己的右手将会被齐齐斩断。少年心下一紧身躯以微不可察的角度,连续晃动了数十,试图摆脱对方的牵制,可谁知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一直逼到江岸搭在剑柄上的右手始终不曾将长剑从剑鞘中拔出。 从容不迫的少年此刻后背被汗水浸透,那对方的长剑不知何时却架在自己的咽喉之处。 “子凌师叔岂是尔等宵小可以妄议,你若再敢再胡说八道,即便是天需庄的人我也绝不剑下留情。” “好了,天悔师弟,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天悔冷冷地收回长剑,也不理会天需庄众人的惊异地表情,飘身远去。 “李浩师兄你没事吧?”其余五人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小少年竟然将自己的师兄逼到这幅田地,着实让人吃惊。 李浩看着天悔,眼中闪过的一丝错愕。 “我已是势境三重的人,却被此人一招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而持剑者相貌清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想不到实力却可以和本派十杰比肩,太乙院果然不容小觑。” 看着这些人慢慢向森林迈去,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李浩突然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善恶岛是白天易进晚上难出,此刻天色已晚,我劝你们最好明天一早进岛。”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好意提醒他们。也许是因为那里面的东西实在太让人恐惧。 “里面就是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来去自如。” 刚一踏进树林,一股腥臭的气息直面扑鼻。十一人抬眼望去,无一不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所震撼。这里简直是鸟的天堂,一颗颗苍翠欲滴的参天古树上无数鸟巢横卧在树枝上。密密麻麻的鸟巢硕大无朋,如天空繁星错落有致地镶嵌在树上。 脚下一层厚厚的鸟粪,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整个小道臭气熏天,一行人虽说在小道上方飞行,但是一阵阵恶臭味熏得众人喘不上气来。 霞光万千,而整个树林显得异常的安静,偌大的树林居然没有传出一声鸟鸣。 不知何时,天凤用一块白色的丝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眸,红唇微启道:“怎么偌大的鸟林,连一只鸟都看不到呢?” 天悔警惕的看着四周,对众人道:“这个地方有些不同寻常。你们发现没这地上还有一些新鲜的鸟粪,明显有鸟兽飞过,此时却看不到半只。” 大师兄天悔吩咐道:“等一会若是有威胁,我和天悔师弟负责掩护,天照和天梦你们二人带领大家迅速离开此地。” “是,大师兄。” 当天地间之后一抹晚霞退去华丽的衣带是,树林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四下里寂静无声,连同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就连鸟粪散发的腥臭之味也似乎有所收敛。 突闻哇的一声怪响整个树林的温度似乎在这一瞬间下降,空气中一股烦躁德气息弥漫开来,约莫十息过后,一阵响彻云霄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众人的飞行速度顿时慢了下来。众人又飞行了一阵,突然前方一道金光刺的所有人睁不开眼睛。众人赶紧隐藏在大树上。 ?纵是天悔这样心志坚定之人,都惊得全身绷紧,只见夜幕下数以万计的金翅大雁严阵以待,百只成列,又百只成排,足足有三排多。这些金雁全部将翅膀展开,相互搭起连成一条直线,如同一道道金线,起伏有势。双脚站立,嘴角高昂,似乎要冲刺云霄。金雁大阵之前是一座百丈高的小岛,让人称奇的是,整个小岛一丝杂草不生,遍地开满了黄红交错的双色之花,远远看去这些花仿佛一直即将展翅腾空的飞鹰,即便是在夜幕下也绽放着勾魂夺魄的魅力,微风摇曳双色花仿佛一位妖艳无比的女子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在这群花簇力的中间,石碑高达三丈,其上镌刻有小字,只不过众人相隔太远,不知其石碑上所记芸芸,不过让人奇怪的是石碑上端洁白如玉,下体却漆黑如墨,至上而下颜色逐渐加深。这块石碑立于善恶岛前四周群花锦簇却毫无突兀之嫌,不过这样的局面多少有些诡异,冥冥之中仿佛天神的诅咒。 “师兄难怪巢穴里没有一只鸟,原来都在这里开会,师兄你能看出这是什么鸟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金雁的头部有点像凤凰的头。” “还别说真有点像。” 天悔点点头,像是在确认什么结果,良久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是遇上了传说中的凤雁。” “凤雁?”众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师弟,很显然他们对着凤雁一无所知。 “不错,金翅凤雁。”天悔用手挥了挥面前凌乱的气息,解释道:“具山海经中记载,金翅凤雁是凤凰和金雁的结合体,有着高贵的凤凰和金雁地血统。传说当凤雁经过五次蜕变之后就有可能进入凤凰之列。而每千年的一次蜕变都面临生死的考验,稍有不慎就会全功尽弃。而且有一点凤雁极为信守成落。” 天梦好奇道:“师弟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太乙阁中有很多这样的杂书,以前没事的时候我总喜欢溜进去看。” “真有你的”天梦闻言诡异一笑,对着天悔竖起大拇指。 第十九章冥界天兵摄心魂 少顷,一只凤燕孤鸣一声,以一股毅然决然地气势拔地而起。有着高贵血统的凤燕,即使展翅高飞也显示出高人一等的气魄。半空中它拖起五彩斑斓的伟翼,俨然成为一只欲火燃烧的火凤,在空中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此刻星光熠熠的夜空也仅仅成为一种衬托,只是可惜这天地间最为亮丽的一抹炫彩却极为短暂。 凤燕的举动着实出人意料,让树上的十一人都瞠目结舌,仍谁也想不到这凤燕从来都不曾想过投入天空的怀抱,而且竖里在善恶岛前的那块石碑。 碰的一声闷响,天悔顿时觉得脑海四分五裂,整个世界都颠覆过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只凤燕竟然急速俯冲而下,撞向石碑。仍谁也想不到凤雁竟然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树上所有人都有一种荒诞的感觉,甚至有点愤怒,这哪里是高贵的种族,简直愚不可及。 鲜血四溅,整块石碑在此刻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同时一股镇压天地的霸气,使得原本惊讶的众人灵魂几欲出窍,整个人战战兢兢。 在这股绝强的力量下,凤燕的身体被狠狠弹开,不过就在这一瞬间,一团黑色的云团自石碑上溢出沾入凤燕体内,凤燕显然有一丝痛苦,但是并没有抗拒,任由黑雾沾进自己的体内,当黑雾完全进入凤燕体内时,凤燕仿佛被抽干了全部精力,无力地跌落下来。 与此同时,那神奇的石碑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也顿时消匿于无形,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凤燕的鲜血顺着石碑缓缓流淌,石碑闪烁这妖异的红晕,一丝黑雾自碑体而出,所过之处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地面上,凤燕扑通几下,挣扎着爬起来,对着面前的同伴,凤燕仰天长啸发出沙哑的叫声。啸声中透着一股坚定,一股桀骜,更有一股视死如归的绝然。 此刻所有的凤雁一起仰天长鸣,鸣声穿石裂云,震撼云霄。到了此时众人才明白方才在树林中听到的怪异叫声,竟然是这凤燕临时前的泣血谛鸣。 此刻所有的凤雁匍匐于地,而那只被石碑神秘莫测的力量震飞的凤雁却在这一刻再次做出让人始料不及的举动,只见它双翅不可思议倒立起来,五彩尾翼也缓缓竖起,将整个凤雁除双脚之外完全包裹起来。 整个世界陷入了死寂,良久之后,一丝微弱的红光乍现在凤雁体内明暗闪烁,随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黑雾从凤雁身体内溢出,慢慢黑雾越来越浓,直到最后竟然将整个凤雁全身包裹,所以人屏住呼吸,数不清的疑问在脑海中浮动。 “这凤燕到底要干嘛?”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是那么一瞬,待黑雾散尽红光停止闪烁时,眼前哪里还有凤雁,一朵含苞待放的双色花朵向众人徐徐绽放。一层一层的花瓣缓缓打开,宛如绝世妖娆的女子向你敞开心扉,那动人心魄的美丽以无法阻挡的步伐向你迈来。 待花瓣盛放一粒鸟首花身的奇特花蕊呈现在众人眼前,花首高高立起如遗世独立的女子在那里翩翩起舞。而那鸟嘴里一颗血色的玉珠散发着魔力的光泽,不知不觉中树上所有人似乎陷入到一种梦境之中。 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天悔等人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他们极力想摆脱这一困境,到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牵引他们,如木偶一般被丝线控制。 “掌教师兄,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毕竟那善恶岛晚上是极为凶险之地,特别是那镇魂石碑那可是镇压一方冥界的神物,号称冥界鬼见愁!而此番历练弟子们对善恶岛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怕他们…”太乙阁内传出子默的担忧声。 此刻太乙阁内太乙院众长老齐聚一阁,就十一名弟子们外出历练之事进行讨论。 坐在上首的子卿道:“镇魂石碑自然不是我等可以抗衡之物,但只要不接触石碑,自然不会有威胁,至于那凤燕妖花确实有些麻烦,但我相信他们会应付过去。” “这次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们岛上的实情,这点我和师弟之前也商讨过,这此历练主要考验他们对未知危险的应变能力,这对于他们以后的成长极为重要,他们不可能总是在我们的羽翼下成长,毕竟太乙院总有一天要交到他们手中,应该多给他们锻炼的机会,只有拥有了绝强的实力,才可拥有保护他人光大太乙院的权力。”一旁的子敬也赞同道。 见大师兄和掌教都同意其他长老也不再说什么,见此上首的子卿起身道:“我们应该相信这帮孩子,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善恶岛上,突如其来的十一人闯入凤雁的视线中,而整个善恶岛似乎在这一刻苏醒过来,原本寂静的善恶岛一股嗜血的味道如瘟疫般蔓延开来,原本镇定的凤雁此刻竟然显得有丝慌乱,即使是面对死亡这些凤雁也从未害怕畏惧过,却在此刻不安起来。 至始至终整个善恶岛都是疑云重重,终究让人捉摸不定。然而就在此刻,凤雁再次做出惊人的举动,所有的凤雁齐声尖啸,顿时此起彼伏的啸声使得整个宁静的夜晚突然被打破。天送等人眼前奇特的幻境突然被某种力量撕裂,使得他们瞬间清醒过来,定眼看去顿时冷汗涔涔,眼前哪里还有美丽妖娆的鲜花,个个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花。 天梦忍不住哆嗦一下,声音沙哑道:“各位师兄好像着了这花妖的道。”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四周,无数根树藤一般的花妖至花蕊伸出,这些花妖无一不是妖娆多姿,勾魂夺魄。 “我们被这花妖团团围住,连上空也被封锁,看来它们想来个瓮中捉鳖,幸好那些凤雁的叫声将我们拉回,不然都成了那妖花腹中之物了。那妖花与凤燕也算得上同根所生,但却不知它们为何帮我。”众人抬抬头看了看头顶,正如天照所说上方已经被花妖封死。 所有人情不自禁背靠背围在一起“看来除了硬拼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天送吩咐道,“等一会天照和天梦你们带大家一起突围。” “是,大师兄。” 天送慢慢拔出手中长剑,道:“天悔师兄你和我垫后掩护大家撤退。” “天悔师弟?”见天悔没有反应天送再次唤道。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天悔依旧毫无反应更是如木偶一般向前迈进。到目前为止众人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妖花身上,谁也没曾注意到那一直毫无动力的石碑此时居然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光芒。 “师哥!”眼见天悔陷入危机,天凤心里着急,正要上前却被天送拦下,天送小声道:“师妹,天悔师弟好像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花,那两株闪烁着红光的血珠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血魄琉璃。” 这血魄琉璃有镇魂慑魄的能力,难怪我们刚才被迷惑,想必心神收到血魄琉璃的影响,要不然凤雁提醒我们此刻也不能出来,只不过天悔师弟修为最高为什么还没有出来呢? 一座高耸入云的通天石碑屹立前方,通体闪烁着幽暗的光晕,散发出镇压天地的霸气,那是一种强大到令人恐惧的气势,睥睨天下,震古硕今。天悔身不由己一步一步朝石碑迈进,整个人天旋地转头痛欲裂,浑身上下仿佛被撕裂一般,他知道此刻自己在慢慢朝死亡迈进,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随着石碑上乌黑色漩涡的慢慢,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整个魂魄都在颤抖,有一种灰飞烟灭的错觉。 眼见天悔慢慢向前走去,而那些妖花不但没有攻击天悔反而让出一条路来,让众人大为不解。“师兄,情况有些不对。”黑暗中天照眼神如电地盯着前方。 “嗯?”天照的提醒引起了天送等人的警觉。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石碑有些异样。”之前众人一直将精力集中在妖花身上,经天照这一提醒众人顿时将目光投向石碑。仿佛从远古时空破空而来,整个石碑充斥古朴沧桑之感,众人凝神聚目内心深处不竟生出恐惧之感,那种恐惧来自灵魂的战栗,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拉扯他们的心神。 天送沉声道:“若是我所猜不错,天悔师弟并非受到血魄琉璃的蛊惑,而是那石碑在做祟。” “碑上有字......”石碑上突然红光一现,激动的天梦第一个叫了出来却及时被天凤捂住。 “你想害死师兄嘛!”突然响起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妖花的异动,众人屏气凝神以将手搭在剑上,只要这些妖花有什么动作,立刻要它身首异处,但是这些妖花似乎并不急于动手,只是围而不攻。 空气似乎凝固,所有人一动不动注视着石碑,随着时间推移,碑体光芒渐盛,借着微弱的光芒石碑左下脚慢慢显现出两行字来。 “镇魂碑封印夜帝于此,望后世子孙以此为鉴,切莫多行恶事。” “镇魂碑,镇魂碑!”天照嘀咕几下,突然身体一震,颤声道:“师兄,这块石头不会是九大天……兵之一的镇……镇魂碑?”天照素来沉稳,但此刻却显得尤为慌乱与紧张。 众人不解纷纷追问:“天照师兄,这镇魂碑是何物?什么九大天兵?” 天照并没有答复众人的疑问,而是瞪大眼睛看着天送,想必是等待天送的确定。天送沉思良久才道:“三年前,师傅在谈及本派的天极神剑时曾提到这天地间流传九把天兵和十大神器的传说,如今看来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天兵,神器,这中间有什么不同吗?” “先有兵而后有器,是故有先天神兵,后天神器之说,天兵与神器虽一字之差,却有上下之别。若这石碑真的是镇魂碑,那天悔师弟心神必是被镇魂碑所摄。” 天凤闻言焦急道:“那师兄岂不是十分危险,不行我要去救他。”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天凤便拔地而起。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刚飞出一丈的天凤立刻受到妖花的攻击,成百上千的妖花前仆后继,霆不暇发。但见半空中寒光乍现,剑光在空中炸开,交织成千百道剑气,天凤此时心乱如焚,面对这些妖花出手自不留情,在天极十三式横扫千军之下,满天妖花尚不能近身便化为齑粉。 第二十章摄魂神碑断死生 天凤乃天字辈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又兼掌教之女,平时众人已是爱怜,而今出门在外更不得有所差翅,此时见这位小师妹孤身陷入险境所有人自是奋力营救。 但见天送、天照两人并排而立,天送持右手剑,天照持左手剑,两人齐齐施展剑诀,刹那间剑光流泻如星河決堤,所过之处低吟不绝,乍听之下竟是那花妖发出痛苦的哀鸣,一时间两人如滚雪球一般不断向前挺进。 而其余八人亦是各施所长,顿时整个善恶岛霞光迸射,爆炸声络绎不绝。而此刻的天悔亦是面临生死之劫,镇魂碑位列九大天兵之一,乃是上古时期镇守冥界安定的神碑,其威力虽见不得能毁天灭地,但是却是世间一切魂魄之克星,而天悔刚好是一魂所化,自然受制于神碑。 此时他极力运转体内真气,只见他身体微微泛起青红相间的光慧,全力抗拒镇魂碑所散发出的神力,但却也是无济于事。 就在此时,一只温柔的手搭在天悔的右肩,同时一道呜咽生从后传来:“师哥,莫怕,我来救你。”天凤玉手刚一触及天悔身体,但觉一股极寒之气入体,使得天凤差点缩回玉手,但一想到师兄处境定是十分危险,不然身体不会出现这极寒之气,此刻她若放手怕是再也不能将之救出,想到此处天凤极力运行真气试图将天悔拉出。 “师哥,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她这句完全是有心而发,并未说出口,但却清晰传入天悔耳中。并非两人以神识交谈,实际上两人早已心意相通不言而喻。 随着师妹一股至纯真气慢慢输入体内,天悔不喜而忧,眼前这块石碑的霸道,绝不是几人能抵挡的,决不能让师妹随自己铤而走险。 “师妹,莫要担心我自有办法脱困。”他这句话自是为了安慰师妹,实际上刚才他以试过很多办法都不能摆脱这股强大的吸引力,只不想师妹妄送了性命。 天凤左手源源不绝输出元气,右手施剑应付周身妖花的攻击,一开始还应付自如,但时间一久便露出疲态。后背一只花妖趁虚而入一口咬住天凤左肩不放,顿时一股噬心之痛传遍全身,天凤眉头一奏,长剑倒旋将左肩妖花齐妖斩断,妖花虽命赴黄泉,但那妖首却咬住死死不放。 天凤道:“师哥没有脱险天凤绝不放手。”天凤虽然将天悔极力向后拉扯,但却依然阻止不了天悔的脚步。 “小师妹听师哥一句,再晚谁都走不了了。” 天凤心酸一笑:“师哥原来你是骗我,你根本就没有脱困的办法,那到也是,这镇魂碑乃是天兵,又岂能轻易从其下脱困。” “天兵?” “大师兄说这神碑极有可能是九大神兵之一的镇魂碑,看来今天我们都要成为这石碑上的孤魂野鬼了,不过这样也好,能和师哥死在一起天凤死而无憾。” “小师妹,”感受到师妹越来越微弱的意识天悔心中暗下决心:“师哥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 就在此时一道紫色的剑芒扫过,扑向天凤右手的妖花要不是避让及时,险些成为剑芒之下的亡灵,但是左侧的妖花却没有那好运,天送右手挥剑的同时,左手蓄满乾坤镇神诀的一拳向天凤左边射去,拳头未到拳风却已将妖花打回原形,整个花顿时萎靡不振。 天送道:“师妹,我们来助你,各位师弟我等一起施法。”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善恶岛上形成,狂野的风暴夹杂着可怕的气流飞射四方,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周围那些妖花均不敢贸然上前,即便是远在后方“看戏”的凤雁也退避三舍。 十一人同根同源一起施法之下彼此形成一个循环不息的整体,岂力量并不简单的是一个人的十一倍,但即便是在如此强大的外力作用下,天悔与镇魂碑形成的对抗之式,也只是僵局,由此可见这镇魂碑的强大。 此时众人心里才明白,镇魂碑的强大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对抗,但又有谁知道这阵魂碑所施展的能力只是皮毛,若是让他们得知即便是幽冥界的界主遇到此碑也束手无策时,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天梦道:“师兄在这样下去失败只是早晚的结局,让我去试试,看能不能将这块烂石碑劈成两半。” “师弟莫要鲁莽行事。”天送知道这位师弟做事总是出人意表,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特意叮嘱他,可谁知他人已越到半空。 半空中,天梦双手结阴阳印,口中念念有词,顿时青红光芒在他身上暴涨,又见他身体凌空翻转,身体却在半空离奇消失,下一刻又在离原来不远的地方出现在众人眼中,但人在下一个翻转中再次消失于人眼前,直到最后天梦的身体越转越快,消失与显现时间差越来越短,到最后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哪个是残影,只见数不清的人影交合重叠,翻转不息。直到最后众人才发现天梦的身影竟是以神鬼莫测的轨迹运行,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也在天梦周身慢慢凝集。 “想不到天梦师弟竟然连这般隐晦深奥的幽冥三剑式都学会了。”众人虽也修习过灵异派法诀,但大多数灵异类的法术艰涩难懂,众人也只是略懂皮毛,向天梦对灵异派法诀情有独钟的人确实少之又少。 但闻半空中传来“毁剑式—**往生。”天梦翻转的身体骤然停止,此时他神情狰狞头发倒立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阎罗,旁边那翻滚激荡的幽暗死气让人望而生畏。天梦双手持剑猛然斩下,无边无际的幽冥死气汇聚成一把青色的巨剑斩在石碑上。 “砰”地一声,在所有人拭目以待的期盼中,石碑岿然不动,杀死四溢的幽冥剑却“咔嚓”一声如玻璃般破碎。“不好,大家快撤退。”这一“撤”字尚未出口,天梦整个人离奇倒飞出去,“砰砰砰”林中古树应声而断,直到撞断七颗巨树之后,天梦的身体才滑落而下,地面上天梦耳鼻喉鲜血沽沽而出,“小心”两字一出口便倒地昏迷不醒。 “师弟……”眼见天梦飞出生死未卜,众人心里虽是焦急却也无暇分身,此时的十人与石碑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一旦有人出局平衡被打破,那么其他人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天梦师弟的一剑肯定是触怒神威,才引来反噬。” “不好,大家快布下防御。” 突然啵的一声,一道光芒至碑体扩散开来,整个岛上无数妖花在这一刻化为灰飞。而那毁灭的光波遇到天悔等人布下的十三尺气墙时,只是停留片刻便连破十尺气墙,仅盛三尺气墙在苦苦支撑。十人面如气灰,全身已经被冷汗所浸透。前面的天悔首当其冲,鲜血不停从口中溢出。死神的气息慢慢在空气中弥漫,所有人绷紧心神,似乎在等待死神的审判。 最后的天枢颤声道:“六师兄你说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天枢身高五尺,体态肥硕,眼小如豆,活脱脱一只肥硕的小老鼠,平时又极其胆小,连晚上出恭也非要人同行,事故门下师兄弟都不叫他天枢而叫天鼠。 “师弟莫怕,有大师兄,二师兄,还有天悔师弟在此,当然还有六师兄我在,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但是我还是好怕,我怕自己……”天枢话没说完就被六师兄打断:“师弟,我们会挺过去的。一定会。” 铅黑的苍穹里无月亦无声,黑暗之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一股窒息的气味。“师兄,”天悔此时变得异常冷静,“带着大家离开这里。” 天送坚决道:“天悔,我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扔下你。” “目前的形式很清楚,留下来大家都得死。” 天凤森然道:“要死一起死,要留一起留,要我们留下你一个,我们做不到。” 其他人附道:“对,要死一起死,要留一起留。” “各位师兄的情谊天悔铭感于心,大家很清楚这镇魂石碑的目标是我,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天悔不屈地望着石碑沉声道,“只有我留下,大家才有一线生机。” 天凤急道:“师兄你不要听他的,我们绝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眼看气墙支持不了多久,天悔又道:“大师兄你要为大家想,为太乙院千年基业着想,此刻天梦师兄生死未卜,若是我们今天都葬身与此,那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师兄……” “师妹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没有人生来是为被人而活的。”天凤声音哽咽道:“大师兄你可以为了太乙院的利益而舍弃师哥,但天凤不会,天悔死则天凤死,天悔无恙则天凤无恙。”最后几字完全是歇斯底里吼出,铿锵有力,直刺人心。 天悔抬起手大声道:“师兄,你若再不带大家走,天悔立毙于此。” 天凤哭道:“师哥你为什么要逼我们。” 天送扬起头闭眼痛心道:”师弟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天凤立即接道:“大师兄你不能听他的,我们不能抛下他,不能啊!” “师妹,对不起。”天送抬起手一掌砍向天凤的后颈。 “师兄……”后面七人哭道,他们知道天送这一掌下去,那就意味着天悔师弟死路一条。 最后的天枢泪如雨下:“大师兄天枢不怕死,我们不能仍下师弟一个人。”天送转身将昏迷地天凤交给天照:“带着大家好好活下去,从今往后你就是太乙院的大师兄。”不待自己反应过来,天照整个人便觉一股极强的力量将自己和身后几人推开。 此刻,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刚才那一掌不仅决定了天悔的命运,也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大师兄……”所有人高声痛哭。 “大师兄,你……”不待天悔说完天送打断:“黄泉路上就让咱师兄弟做个伴吧!”所有人看着那毁灭的光波瞬间将气墙撕碎,均不忍直视。 “砰”地一声胸口似被十万斤铁锤锤胸,天悔强忍着伤势,借势右手反转将身后的天送一掌推出数丈之外,看着天悔满含心酸笑意的目光,此刻这位坚强的大师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泪水滚滚而下,即便是那远处的凤雁此刻无不伤心低鸣。 第二十一章渺渺天涯生死转 强大的光波穿过天悔的身躯,其余波将后退的众人都震飞出去,整个善恶道上妖花几乎被夷为平地。 整个善恶岛,天悔孤傲地挺立在那里,凛冽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桀骜与不屈。 身后跌跌撞撞的众人跪在地上,口中不停喊着他们最敬爱人的名字。 “噗”天悔一口鲜血猛然喷出,直溅七丈之外的石碑上。 黑暗下镇魂碑上发生了诡异的一幕,殷红的血液奇迹般顺着石碑逆流而上,如同天悔笔直的身躯向天地发出无声的对抗。空气中嗜血地气息在无形中滋生,石碑上幽光闪烁,无需片刻鲜血被尽数吞没,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数丈外的天悔没有留意这一切,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很迷惑,在镇魂碑强大的一击之下,他自己竟然没有死,就在那毁灭的光波撞击胸口时,胸口心脏位置一股未知的力量替他挡下了石碑这绝强的一击,饶是如此天悔此刻胸骨也是尽数断裂。 幼年时天悔曾询问师傅胎记一事,到师傅却绝口不提,只是告诫自己此胎记且莫让他人知晓,否则会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是故这些年除了师傅,即便是天凤和天赐也不知道天悔有此等胎记。 当时天悔只是好奇也没有多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的事却让天悔对身上的胎记有了新的认识,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天悔没有一点头绪。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一道惊雷打断了天悔的思绪,抬头望去但见一道白森森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又是一道闷天巨响,整个善恶岛上空突然风起云涌,雷电交加。与此同时那镇魂碑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整个石碑光影不定,由黑变白,由白转黑,如此交替不下百次。四下里一股不安的气氛无声蔓延。 只闻“吱呀”一声怪响,仿佛尘封已久的大门被打开,石碑上黑色的云气慢慢脱离碑体,到了此时石碑真实的一面才算显现出来。 镇魂碑上无数血丝密布于两个奇怪的图案四周,远远看去这两个图案既像两个字,又像是一副画,天悔知道这并非一幅画,而是上古文字“镇魂”二字,只不过世间上古文字早已失传,世人很少有人识别。但天需庄法术源于琴棋书画,自然对文字很有研究,天悔自幼跟着师娘学习,自然懂得一点,但也所识不多,这镇魂也是碰巧识得。 黑色的云气化作一个个符咒绕着石碑不停旋转,最终竟石碑的虚前方显现出两条偈语。 “逆天…,残魂…,”天悔神情古怪,六个字中他只识出四字,在看看左边,天悔念道:“天……魂,天地不容。”虽然这两批偈语天悔不能完全识别,但也知道这两批偈语绝对不同寻常。 就在此刻镇魂碑突然金光万丈,璀璨的光芒一举照亮大半个玄玉天,使得天地在这一瞬间变得明亮无比,同时一股浩瀚的苍穹之威扩散开来,直接将碑前的两批偈语震的粉碎,远处的天送等人看到此等情景连气都不敢出,此刻他们感觉自己魂不附体,面对石碑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与臣服。 石碑上镇魂二字闪烁九彩霞光,九乃天地极限,九彩光华显示了神碑至高无上的存在,神圣不可侵犯。但是不知为何这镇魂神碑一而再再而三要置天悔于死地?这又预示着怎样地天机?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师弟!”就在此时天悔的身体居然不自主地朝神碑飞去,众人不竟惊呼起来,所有人欲上前营救却发现在镇魂神碑强大的威势下根本使不出半点法力,镇魂碑的强大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撼动。 双手死死地抵在石碑上,一股毁天灭地的吞噬力不断吞噬天悔的灵魂,死死按在石碑上的双掌在神碑化魂噬骨的作用下慢慢化为血水,饶是如此天悔也不曾屈服,此刻他的心中有不甘,更多的则是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镇魂碑一而再再而三地置他于死地。 倔强的他对着石碑咆哮道:“我天悔若今日不死,日后比将此碑踏于脚下。”身上蓦然间涌现出一股极为惊人的气息,这气息在很多人看来不强,但这气息如同利剑从身上冲出直接刺入天空之中在这一刹那,天空之上层云避让,浩瀚夜空星河璀璨。 无声的对抗持续了很久,天悔的意识开始越来越弱,身后师兄们的哭喊声已经弱不可闻,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只是脑海中一抹朦胧的身影久久不肯消散。默默地望着天际,一行泪水从天悔冰冷的面颊滑落。 “师傅!”临死之际,心中的思念化为了一声呐喊,天悔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十六年永远牢记在心中的身影,这一声呼唤显得那样清晰,却又那样无力。 浓浓的执念穿破云霄,涉越山川,这一刻,一座古怪的石洞内肩甲穿着铁链的紫衣男子突然身体一颤,血肉模糊的肌肉颤声道:“天悔!” “师哥,师哥……”昏迷的天凤终于醒过来。 “师妹,你终于醒了。”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天凤陡然站了起来,痴痴问道:“师哥,师哥呢?”众人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师哥指的是天悔,对于其他人师兄弟,天凤从来只称呼他们师兄、师弟,唯独称呼天悔师哥,大家都知道这是她与天悔交情最深的缘故。 天凤见几人低头流泪不语,目光越过众人,目光所及之处鲜血撒与一地,沿着这条血迹望去,但见一人毫无生机地贴于石碑之上,四周鲜血淋淋,沿着石碑逆流而上,即使这样那双掌死死地抵在石碑上,不曾屈服。 天凤的流水止不住往下流,“噗”天凤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师妹……”天送连忙扶住天凤将欲倒下的身体。 “啪”地一声脆响,天凤如血的眼睛盯着天送,似乎要将其生吞活剥,恶狠狠地吼道:“为什么放弃他,为什么看着他死你都不救,为什么。” 天照道:“师妹,其实师兄他……” “天照,”天送阻止了天照为自己解释。他知道解释再多也抹不去师妹心中的悲痛,也不能换得师弟死而复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看着众人难过的表情,天凤冷笑道:“人都没了,哭有用吗?有本事把师哥的命换回来。” 天枢边擦泪水边道:“师妹,大家都说我胆小怕死,都叫我天鼠,实际上大家一点也没说错,我有时是挺怕死的,但如果能用我的死换回师弟的命,天枢绝不皱眉,其实大家也一样,都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天凤见他说话时一抽一泣,言语真挚,知道自己太过伤心说话不知轻重不免伤了其他师兄的心,不竟为此伤心,新伤就痛加在一起使得天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上前抱着天枢痛哭起来。 “对不起!”顿时九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对不起大师兄!” 天送拍了拍天凤的后背安慰道:“心里最痛的人是你,大家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一点也没怪你。” “各位师兄,你,你们看。”天枢突然伸出肥嫩的小手指着石碑愣愣道,众人从他表情中似乎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均顺着他鹅蛋般大小地眼神望去,顿时所有人的表情在这一刻凝固了。 石碑上天悔全身霞光若隐若现,胸前仿佛一个巨大的磁场,周围的灵气以可见的速度纷纷朝胸口涌去,而石碑表面光华闪烁不定,整个石碑像是受到巨大威胁极力挣扎。这种现状持续了很久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 “轰”地一声,号称鬼见愁的先天神碑在这一刻居然轰然破碎,众人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先天神兵的威力众人是深有体会,绝不是人力所能摧毁,也绝不会无缘无故自毁,但确实在众人眼前化为灰烬,这其中有什么隐秘谁也说不清楚。 随着石碑破碎,失去缚束力的天悔从半空飘落,一道纤瘦的身影飘然而至小心翼翼接住下落的天悔。 “师哥!”天凤泪眼婆娑地抚摸着天悔冰冷的脸颊,如水般温柔。众人也全都围上前,天送摸了摸天悔的脉搏,喜道:“天凤,师弟还有脉象。” 天凤喜极而泣道:“真的吗?” 天送道:“我们先运功先稳住师弟的脉象,到时候在请长老们医治。”说着便吩咐众人就地为天悔运气疗伤。 九人坐成一线,后面人双掌抵在前面人的后背,彼此真气连成一气纷纷流进天悔体内。天色渐渐发亮,天送以及身后众人青红光芒不停闪烁,四周无数星辉般地光点不停流转,仿佛置身于如梦如幻的仙境中。不过多时天梦捂住胸口跌跌撞撞走了过来,先前他剑劈石碑受其反噬,以致体内气息萦乱在身体内横冲直撞,经众人帮其理顺气息到此时方才醒来。“大师兄,师弟伤势如何?” 天送摇头道:“师弟全身气息全无,我等输入的真气也是石沉大海。” “那师兄我也来帮忙,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不能放弃。” 天送阻止道:“你现在伤势稍微平复,不易妄动,还是帮我们护法为好。” “咦,怎么回事?”天梦像醉喝酒般身体摇摇晃晃,定眼一看善恶岛山石耸动地面起伏不断,大声喊道:“不好,这里似乎要塌陷了。” 天送眉头一皱吩咐众人道:“大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说完长袖一卷便将天悔带起,和其余九人飞速向泊罗河岸射去。九人一路飞驰,只见地面不断拱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冒出,好不容易到了江岸边,形势才算稳定下来。众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此时虽然雷电狂风早已停止,但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不过让人奇怪的是那些凤雁并没有逃离善恶岛,似乎在等待什么。“砰”一道光柱突然从善恶岛中间破土而出,远远看去银色的光柱一丈二粗,直冲云霄,成为这黎明时分最耀眼的存在。 “看来这里又将有事发生了。” 第二十二章善恶双生何为道 “轰”地一声,地动山摇,即使是泊罗江的湖面都猛然跳动一下。众人呆若木鸡,眼睁睁瞧着善恶岛一点点升高。 “山竟然在动!”银色光柱内一人一左一右手托着整个善恶岛徐徐上升。此人笼罩在光辉中,众人看不清他的身影,但他双手托着山峰就像托着一片轻轻的羽毛,闲庭信步。此人越升越高,直至东方海面上露出一轮红日。 “这人不会是被碑镇魂碑封印的夜帝吧?”此刻夜帝仿佛成为天地的唯一,与天齐高,俾倪天下。 天枢点头如倒蒜:“对,肯定是了,镇魂石碑破碎,那夜帝得以逃脱,说不定神碑破碎与此人有关。” 天凤悻悻道:“哼,这石碑不明就里,碎了最好。” “嗯,不管是夜帝还是镇魂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送点头轻声道:“大家分析的很有道理,此时那夜帝居高临下,大家尽量隐藏起来,且莫被此人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找地方藏匿起来。 何为善?何为恶?自天地形成以来,世人就一直在寻找答案,但数千万年来,多少经天纬地智计无双的智者也没能给出明确的答案。海水是最纯洁的,又是最不纯洁的,对于鱼它能喝有益,对于人它不能喝有害,如此看来似乎善与恶从来没有明显的界限,一时的善可能是恶,一时的恶有可能是善。 何为善?何为恶?或许每个人心中的答案不尽相同吧! 高空下,夜帝右手轻轻一挥手中山峰如旋转的陀螺飞到半空,不待山体下落,夜帝右拳击出,拳头迎风见长不断拉伸,拳风所过之地空间扭曲,海面上留下一天深深的沟壑。 “砰”地一声拳头与山体相触,整个山峰顿时化为一道流光飞射的无影无踪。下一刻,左手山峰兀自飞出,随即一晶银剔透的中指伸出,曲指一弹一股力拔山河,撼动乾坤的气势潮水般向前推进。 “轰”地一声整个山峰顷刻间化为齑粉。 下面的人无不瞠目结舌:“这夜帝也太可怕了吧!” “啊……”突然间夜帝连绵不绝地啸声从半空传来,啸声似怒吼似发泄,如奔腾的怒龙,穿石裂空,刹那间,四周的每一棵树叶,每一块岩石,甚至空气中的露水纷纷炸开,而躲在暗处的十人更是苦不堪言,体内气息翻滚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纷纷露出痛苦之色,天梦更是呕出一大口鲜血。 好在的是,没过多久啸声便停了下来,那通天彻地的银色光柱也随即消散,露出夜帝的真容。 “这……这夜帝怎么如斯模样?”半空中,夜帝竟是一体双面的身子,正面男子面貌极为丑陋,却始终保持微笑,不过这微笑在外人看来极为扭曲与狰狞,甚至有几分诡异,让人感到极为厌恶。 反观背面女子,姿色艳丽,妩媚的双眼如春水扬波,露出迷人的笑容,却不知何故这笑容总让人有一种心寒的错觉。 “奇怪,此时卯时已过,按理天早该亮了才对。” “是啊,刚才天色还微微发亮,到了此时却毫无转亮的迹象,反而越发黑暗了。” “不对,你们看天空。”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四周乌云翻滚,浓墨如铅,而且不时有怪异地红光在云层中闪耀,此刻这些铅云正快速向夜帝头顶汇聚。漆黑的云层激烈翻滚,犹如怒海狂龙翻江倒海。 “轰隆!” 一声惊雷赫然在天幕中炸响,吓得地面上的十人腿脚发颤,“轰隆!”第二道天雷落下,众人顿时肝胆具裂,又是第三道天雷下来众人几乎魂不附体,接二连三的雷声连绵不绝,宛如死神的催命符,一道比一道猛。 善恶岛上空乌云如滔滔怒浪,发出震人心魄的怒吼,云层“哗”地撕开一个巨洞,一大团黑色雷火呼啸而出,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直扑而下,狠狠地劈在夜帝身外的一层血色光罩上。光罩微微颤动却也是挡下来了这天雷怒火一击。 藏匿在硕大树叶下天送神色一变,惊道:“这该不会是夜帝的天劫吧?” 树叶旁蹲在鸟巢中的天梦此时脸色惨白,扶胸苦笑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天枢连忙从一个一人大小的树洞内伸出头来,战战兢兢问道:“各位师兄是不是修道之人每人都有天劫?这天劫能够逃避吗?若是不能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开天劫?或是减轻天劫的威力?”看到天枢脸上灰不溜秋的样子天梦哭笑不得,问道:“天鼠师弟你蹲在里面就不难受吗?” 天枢也不理会,催促道:“师兄你就快告诉我嘛!” 天梦叹了口气,转过身躺在鸟巢中,漫不经心道:“这天劫是天地对强者的一种制约,只有经历天劫的洗礼的人才能超然物外,一般人是难得享受这样的待遇的,所以师弟你就放心吧。”他说话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从他话语中不难听出那种对拥有强大力量的追求。而且这天劫只能靠自己,若让人干预只会适得其反。”天枢拍了拍胸口,仿佛心中一块大石落下,“甚好,甚好。”他又好奇问道:“师兄你再跟大家说说这天劫吧!” “这个你问大师兄吧,我也很少听师傅说起。” “原来你也是个半瓢水。” “万物有轮回,人有寿尽日,凡人以羸弱之躯夺天之巧,越生死,脱轮回,窥天机,是有天劫降临。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若能在三重天劫下挣得一线生机,便可超然物外,成为天地间的强者。” “那有没有抵挡天劫的办法?” “渡劫时人只能靠自身法力抵抗,若借助外力,只会适得其反。”说到这里天送低头对着树洞中的天枢道:”不过听说少杀戮,多吃素,可以减弱天劫。不过向师弟你这般酷爱肉食……”天送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 “啊?”天枢的脸色顿时比猪肝还难看。过了不久之后树林传出一阵哄笑声。 与此同时在离善恶道不远处的一座土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两个身影,右边男子一身蓝衣素服,身材颀长,此人约莫四十岁,头戴斗笠,眉墨如画,鬓若刀剪,此刻他目视前方,沉声道:“想不到夜帝不仅摆脱了镇魂碑的封印,而且修为更进一步了。” 与他相隔六丈的老者年约六旬,他一袭紫衣华服,身披黄色镶金翠绿锦袍,眉长入鬓,一头长发被金冠高高束起,他身躯凛凛,一张如刀刻般刚棱冷硬的容颜,整个给人一种天威般的震憾。他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中年男子,只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半空中的夜帝。 中年男子对此微微一笑,感叹道:“这夜帝万年前就已是绝顶高手,如今修为更进一步,怕是无人可挡了。” 老者闻言,冷哼一声:“昊天,你不用拿话激老夫,万年前老夫与他一战五五之分,如今他的善恶双生道虽更进一层,但本帝也不惧他。”他说话声音桀骜一双眼激射寒星,一股鬼魅的气息从他身上赫然弥散开来,周围百丈之内的花草树木全部枯萎,仿佛被抽出了生机。 “那是,此刻魔帝前辈只需稍动手脚,夜帝必在天劫之下形神俱灭。”昊天周身一层淡淡青色光圈隐隐流转,与身外那鬼魅地气息彼此争斗不休。 魔帝冷哼一声:“若本帝真选择此时出手,必定在道心深处埋下阴影,以后修行必是难以寸进。你既借我之手除去夜帝,又使我道心蒙尘,这一石二鸟之计,不可谓不精。” 昊天见计谋被识破,一点也不难堪,反而抚掌轻叹:“魔帝不愧是魔帝,我的这点计量被前辈看得通透。” 魔帝胸脯横阔,全身被一股高傲地霸气所笼罩,虎躯一震,森然道:“但本帝向来心随我欲,即使在天劫下施以手脚,也不会影响本帝的道心。” 昊天微笑的目光一凝,心中感叹,比起心机和胆识来,自己还是略逊一筹。 乌云下,大海如老者一般深沉,刹那间海面乌云如潮水般退却,顿时朝霞满天,海面波光滟涟,但善恶岛上空黑云却愈加弥漫。从来没有一个敢在天劫之下如此放肆,夜帝的逆天之举,无疑于触怒天威。 远远望去一团黑色漩涡高悬夜帝头顶,如龙吸水般吞噬万物。四周树叶、碎石、海水如千龙入海,万鸟归林纷纷涌向黑洞。 天送几人隐匿在暗处,看着远处景物陀螺旋上升,还未靠近黑洞半丈之内就化为灰烬,即使连灰烬也被黑洞尽数吞噬。 众人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黑洞的毁灭之力着实不能让人小觑,即使是连众人投去的目光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夜帝眉头紧锁,周身衣襟猎猎作响,刹那间,无数拳影呼啸击出,如同暴风骤雨般肆虐,即使连本体也消失在惊涛骇浪的拳影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夜帝一口气击出一千六百拳,每一拳都浑厚古朴,每一拳都足以摧毁一座善恶岛,但每一拳都泥流入海。 黑色漩涡乃天地本源所化,蕴含天道法则,它的强大饶是光也难以从其中逃脱,寻常手法自然难以撼动。 男子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凝重,而女子嘴角却噙着一抹微笑,兰花指缓缓抬起,轻松试去嘴角的鲜血,放在唇边舔了舔,神态及其妖艳:“该动真格了,一些故人可都等着我们表演,可别失礼了。”她的声音性感妖娆,却霸气十足,竟将渡劫当做一场表演。刹那间,残破的善恶岛千丈之内异啸连连,一股阴邪之气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将周围树木吹的摇曳不定。 “天怎么突然间又黑了?” 整个天地骤然陷入黑暗之中。 半空一股凶戾地气息倏然从夜帝身上释放,像是来自地狱的怒吼,浓烈的凶戾之气杀气翻腾。夜帝矗立在虚空中,宛如一团凝固的黑影,狂暴的杀伐气息强盛至极,如有形之物,不断伸缩吞吐。 第二十三章魔皇出九天风动 黑暗中众人只觉得无数气浪如滚滚江海奔腾流转,浩浩荡荡的天地气势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又是一刹那,黑暗似蜡烛一般急速融化,又像是被某种奇特的生命体不断啃食,光明在这一刻重现。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半空,飘舞的树叶,翻滚的砂石,流动的海水,全都静止在空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黑暗退却的夜帝此刻却光华鉴人,周身光影虚幻,闪烁着斑驳的清辉,同时一股浩大祥和如沐春风般的气息布满虚空,虚空震动,黑色漩涡颤抖不已,最后竟是被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硬生生撕开。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天送等人无不目瞪口呆,即便是远处的魔帝和昊天也不竟陷入沉思中,夜帝此次突破违实给人太大的震撼。 黑色漩涡的力量足以吞噬一切,现在却在夜帝善恶双生道下强行撕扯开,可想而知这股力量的强大。 半空,黑色碎片被撕开后似有不甘,似有愈合的趋势,对此,妖媚女子大口一张,竟将黑色碎片全部吞入腹中。 微风轻拂,晨曦初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经过一夜巨变的善恶岛,终于恢复难得的平静,但却已是物是人非。夜帝静立于半空,衣襟随风轻扬。此刻他的脸上几分萧索,几分落寞,几分痛楚,还有几分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夜帝仰天质问,声音悠远仿佛从天际而来,沉闷的又似久幽地底而出,通天彻地,连绵不绝。 一直都知道泪水是咸的,但却不知泪水除了咸外,还要涩,还有苦。他仰望苍穹,似要将天地看透。 那天幕飘飘缈眇,白云悠悠,深邃无垠,但在他眼中竟没有一丝光亮,漫天席地的黑暗铺天盖地压了下来,将他的身影淹没。 “噗”夜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在半空踉踉跄跄,几欲从半空摔落,但是他还是强行支撑下来。 “总有一天我要这天为我而存在,要这地因我而颤抖。”他话语刚落,身体像是有什么东西极力钻出开始慢慢龟裂,片刻后,空中传来“砰”地一声闷响,夜帝的身躯爆炸开来,在空中化为一片血水。 暗中凝视的天送十人无不哗然,仍谁也想象不到这是最终的结果。夜帝的强大那是毋庸置疑,在那夜帝面前众人最多也只能算是蝼蚁,比之太乙院众多长老那也不知高出多少倍,但即便是如此惊艳绝伦之辈,最终也没能摆脱这天道宿命,死在天劫之下,众人除了感慨造化弄人之外,对于茫茫天道比往日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众人的视线被全都注意到夜帝身上,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夜帝身躯爆炸的一瞬,一团灰白交错的光团以惊人的速度直入天悔的眉心,天悔“嗯咛”一声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随即又陷入昏睡。天凤一喜喊道:“师哥,师哥。” 其余人闻声过来,但天悔除了嗯咛一声之后在也没有动静,天送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赶回太乙院,请各位长老医救。” 天凤连忙点头,即刻抱起天悔朝太乙院方向飞去。 远处,昊天神色阴晴不定,有深思,有惆怅,还有一点惋惜,负手望天,悠悠道:“这天道真的就不存在善恶之念吗?”他似在询问这方天地,又像是在询问不远处的魔帝。 比之昊天,魔帝神色倒是简单的多,一脸肃然,但就是这一脸肃然,反而让人弄不清他心中所想。 魔帝冷哼一声,道:“狼吃羊,羊吃草,这一切只是天性使然,何来善恶之分。自古以来善与恶、对与错都掌握在强者手中,夜帝渡不过这天劫,只能怨他自己实力不济。”说完身影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昊天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化为一道青芒破空而去。但是在昊天离去不久,却不知为何,那本先离去的魔帝突然出现在原地,望着天送等人的方向,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精彩。 震惊,兴奋,激动,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从他脸上倾泻而出,此刻他再也隐藏不住内心的那份狂热,整个人变得欣喜若狂。 痴痴望着天送等人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魔皇,魔皇大人回来了,回来了!”魔帝乃九天魔界第一人,与玄天玉灵界的天帝比肩人物,即使是仙域宫的宫主昊天仙尊在其面前都不得不称呼一声前辈,此刻他却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泪流满面。 太乙峰前方数道青虹在半空急速划过,不过多时便落在太乙阁前,这些人满脸风霜之色,神情甚是焦急,正是从善恶道日夜不停赶回的天送等人。 为首的天凤刚一落地,便呼喊道:“爹爹,爹爹你快出来。”只见她头发散乱,双目泛光,衣裳尽是零散血迹,与平日清丽动人又是另一番风味。 天凤的呼救声刚落,数人便从太乙阁中奔将而出,眨眼间便出现在她面前。天凤双臂横抱天悔,抢将上前,泣不成声道:“爹爹,师哥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救救他。”众人大惊之下,只见天凤身子一晃,竟是昏了过去。 只因她长途跋涉,途中又不停给天悔输送精气,加之心中伤痛,此时终于见到几位长老,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子卿连忙扶住天凤,从天凤怀中接过天悔,又将天凤则交由其他长老看管。众人知道天凤是因为心神激荡加之疲劳过甚所致,并无大碍,但天悔则是生死未卜。 暮色苍茫之中,只见他双目紧闭,脸如金纸,全身衣衫被血水染尽,其双掌只剩下森森白骨,让人瞧着又惊又痛。子卿眉头紧皱,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来不及揭开封蜡,两指一捏,瓷瓶破碎,露出一粒澄碧色的药丸,随后取出药丸喂到天悔口中。 此时天悔已经失去知觉,丹药入喉,哪里还会吞咽,子卿眉头一锁将手伸到天悔喉咙前,微微运气,一道玄青色的光便出现在掌心,顿时卡在天悔喉咙中的丹药化为一道**流入天悔腹中。 此丹药名为九转还魂丹,即便是断气之人也能片刻还魂,乃是当年子龙在论道大会上为道家赢得比赛,藏锋玄镜掌教亲手所赐,后来子凌便将此丹药让给子卿,想不到今日派上用场,但即是服了如此仙丹,天悔仍是一动不动。 子敬道:“九转还魂丹要及时发挥功效,需要合力炼化方可。” “那就劳烦各位长老了。”子卿说完便抱起天悔飞速向内院射出,其余几人也随即跟了上去。 ※※※※※※※※※※※※※※※※※※※※※※※※※※※※※※※※※※※※※※※※※※※※※※※ 魔云山脉是玄玉天东北部最大的山脉,北起燕山南抵潘水,其间历经淮安、霁川、祀水、梁砻、青野五郡,与昆虚山脉隔着中原对望,虽其规模不足昆虚山脉的三分之一,却因为九天魔教的存在而名震天圣。 魔云山脉通体银白,终年黑云环绕,主脉山势陡峭险峻,到处都是插天高峰,笔直如箭,最高峰通天峰高达十万丈,峰体古拙深冥,幽不可测,而魔教总坛就耸立在通天峰峰顶。 总坛殿宇一共有久久八十一重,每一层都规模宏大,气势磅礴。远远看去魔教总坛就像一口锋芒毕露的利剑,笔直竖立,连天都要刺个窟窿,全身上下散发出俾倪天下,不容万物亵渎的气息,在其面前,无论是神,还是魔都显得无比渺小。 总坛最高一层名为摘星殿,整个大殿由二十四根乌黑铮亮的黑乌精石支撑,柱上龙飞凤舞,奥妙非凡,而顶棚和四壁更是由极为罕见玄黄玉打造,虽是死物,但其上却隐隐有奇光流转,端是神奇。 在世人眼中这两间物品无一不是稀世异宝,一件比一件珍贵,却落得撑脊面墙之用。 整个大殿极为开阔,足可容纳千人,但殿中央却空无一物,即使是简单的桌椅也未摆放,唯有大殿的上首才摆放着一把极为普通的椅子。 但任谁也知道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有掌握天下大势,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能力,但谁也想不到魔教的掌舵人魔帝至始至终都没有坐过。 (黑乌精石属稀有矿石,坚韧异常,寻常兵器皆不能在其上留下划痕,是打造兵器的极品材料,而玄黄玉乃大地之精,薄如纱,淡如水,却柔韧非凡,可挡以气御道高手全力一击,是绝佳的防御材料。) 此刻魔帝就站在这把椅子的旁边负手而立,幽深地目光紧紧凝视着壁上的一幅画。 画上,怒海惊涛万重,漫天星辰纷纷坠落,九天十地动摇颤栗,万物湮消幻灭。 永恒的背影被电光照亮,男子头顶金冠,身披紫色金边锦袍,负手而立于山巅。他俾倪天地,眼扫六合,仿若天地间的唯一,似万古长存于那里。 “我这一辈子何时才能到达魔皇大人那样的高度啊!”魔帝眼角湿润,心中无限感怀。 “师弟又在瞻仰魔皇大人的风范。”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魔帝的思绪,他不用转身也知道这是他师兄苏秀衣的声音。 “以后进来之前最好通报一声,否则别怪本座不给你面子。”魔帝湿润的眼角倏忽变得异常凌厉,也不转身只是冷冷地道。 殿堂的中央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老者,但见他身材消瘦,一身青衣洗的发白,脸上皱纹密布,神色更是苍白可怕,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压抑的阴森感。 他自觉无趣,索性坐在台阶之上,随手将腰间的酒壶摘来,喝了一大口,叹息道:“师弟如今位高权重,自是不将我这师兄放在眼里,如今想见师弟一面,都要经人通报。” 魔帝转过虎躯,不耐烦道:“你找本帝所谓何事?” 苏秀衣又喝一口闷酒,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道:“仙魔大赛的比赛场地定在玄玉天的千机城,我已广发英雄贴,到时候各重天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受邀观战,希望到时候师弟不要堕了我九天魔教的威名。”一边说一边向大殿门口走去。 正在此时一带刀侍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朗声道:“魔帝大人,江魔君有事求见。” 魔帝挥手道:“让他进来。” 第二十四章逐月追日迎破晓 江玉卿魔君修为,中等身材,皮肤白净,棱阔分明,长相颇为英俊,但那如鹰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当他与苏秀衣擦肩而过时,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到一股寒意。 江玉卿见到魔帝立刻上前拱手行礼,恭敬道:“魔帝,仙魔大赛的人员已确定,这是比赛人员的名单,特请魔帝定夺。”说完便将手中名单呈上。 魔帝将名单上的名字扫了一眼,摆摆手道:“不用了,一切都由你做主。” 江玉卿将名单收入怀中,也不见起身,接着道:“那属下明天就派他们五人前往天魔域历练。”见魔帝良久也不搭话,江玉卿知道自己该退下了。 他本欲退下,却又似有犹豫,魔帝看在眼里,神情微愠:“有事你就说。” 江玉卿身体一颤,连忙道:“有件事弟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魔帝不耐烦道:“你担说无妨。” “是。”江玉卿上前几步走到魔帝身边,沉声道:“最近几个月弟子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名为‘破晓’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近年来不断蚕食一些弱小门派,手段极为毒辣。” 魔帝神情微变,诧异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江玉卿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正色道:“而且属下发现,苏师伯似乎与这个组织有些来往。” 听闻魔帝的脸顿时暗了下来,森然道:“当年师尊就说苏秀衣外表羸弱,实则暗藏反骨,当年我念及同门之情,没有对他下手,想不到他竟然勾结异族,诸如此类真是死不足惜。”虽知魔帝说的不是自己,但字里行间中江玉卿亦感觉到深深的杀气。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良久后魔帝问道:“你可知‘破晓’的领头之人是何身份?” “属下怕打草惊蛇,只是派人盯着,不敢做过多行动。” “恩,你做的很好,密切监视这些人的动向,看他们有何阴谋。” “是,属下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嗯,”魔帝点点头,目光柔和道:“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弟子为魔帝办事自是尽心尽力,不敢言及辛苦。” 魔帝扶起江玉卿,笑道:“你我师徒无需这般拘谨,在三个弟子中本座最看好你,只要你尽心尽力为本座办事,这魔帝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江玉卿闻言大喜,匍匐跪地道:“弟子比以师傅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魔帝听了哈哈大笑,挥手道:“好你下去吧。” 江玉卿感激涕零地退了出去,刚一转身,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便收敛,如鹰的眼神中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江玉卿退出不久,整个虚无的大殿顿时陷于死寂,唯有幽暗的烛火之光随着夜风摇曳。地面上魔帝的影子幽深如墨,虽然烛火摇曳到地面上的影子却岿然不动。 “焚天替本座去办件事。”这大殿本空无一人,但随着魔帝话声一落,他身后的阴影中一个黑影竟然神奇般立了起来。周围空气骤然间凝固起来,连摇曳的烛火也在这一刻停止下来。 黑影中一个全身黑衣蒙面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仿佛从另一个空间而来,全身上下折射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神中看不出零星半点人世间的沉浮,让人觉得更加森冷与可怕。 他走上前现在魔帝一侧,只是立在那里,莫不出声。 魔帝似乎见怪不怪,吩咐道:“去太乙院保护那个少年,有任何情况即刻向我汇报。”蒙面男子的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与动作,只是身体化为一道黑雾眨眼消失在大殿中。 太乙阁内,此刻已站满了人,其中天送、天照也赫然在列。长老楚拓一脸焦急地在场中来回踱步,当他得知天梦受伤内心五内如焚。 “哎呀,师弟你别晃来晃去了,我头都被你晃大了。” 子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道:“师兄我这不是心急嘛,这么长了也不知里面情况怎样。” 就在这是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子卿等六位长老从偏厅而出,与往日飘逸出尘相比,此刻六人脸色黯淡,额上还有一层密密的细珠。 看着六人终于出来,所有人强将上前齐声问道:“掌教,情况怎么样了?”此时众人声音颤抖,心被提到嗓子眼。 “天梦只是经脉受损,天凤也只是心神激荡所致没什么大碍,只要配以灵草丹药服用,十天半月便可恢复。” “哦。”听子卿这么一说子默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见掌教只字未提天悔的情况,天赐和其他历练的七人同时追问:“那天悔情况怎么样了?”天赐和天悔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非其他弟子能比,见其他人安好唯独师兄天悔生死未卜,天赐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子卿眉头紧锁,疲惫地走到大厅正中的太师椅前,良久才道:“天悔的伤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若不是有九转还魂丹现时恐怕已是回天无力,此刻虽然性命无虞,但若想恢复如初,没有三月是不行的。” “怎么这么严重?”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九转还魂丹是藏锋玄镜的顶级灵药,有续骨生肌、起死还生的效果,想不到服用此等灵丹妙药都需要修养三月,可见天悔所受伤势极为严重。 子敬也座了下来,对着不远处的天送,厉声道:“天送,你这大师兄是怎么当的,出门的时候我再三叮嘱,作为太乙院的大师兄你要保护好下面的师弟们,你可好,弄得下面的师兄们个个一身伤,你说为师以后还怎么信你。” 见师傅语气甚重,满脸怒容,天送连忙跪道:“是弟子没有保护好师弟们,辜负了师傅和各位师叔的托付,弟子愿受责罚。”说完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其他长老劝道:“师兄,现在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问题,先让他讲讲在善恶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在责罚也不迟。”各位长老对善恶岛发生的事也是极为好奇,纷纷找地方坐下。 上首的子卿心中冷笑:“好个老狐狸。” 善恶岛之行,门下弟子个个受伤,作为大师兄天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子敬如此说一半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威胁,毕竟他一向已执法严谨为称,现在弟子有错,自己自然不能包庇,当然这有不算大错,反而有点小题大做之嫌。另一半则是为了提高天送在后背弟子中的威信,他如此小题大做,实则是提醒其他的弟子,不管是在太乙峰,还是出门在外,长幼有序,一切都要以大师兄的话为主。他如此也算是用心良苦,只是不希望天送这位大师兄步了自己的后尘,以后让下面的师弟处处压自己一头。 子敬喝道:“还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来。” 天送连忙点头应道。 于是接下来天送便将一行人到善恶岛遇到天需庄的弟子开始,到夜帝死于天劫之下整个过程,事无巨细的全部说了出来。 整个太乙院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即使是子卿和子敬也想不到这其间所经历的事情竟然如此曲折。 “镇魂碑随天地而生,有不灭之身,最终却无缘无故破灭,各位师弟不觉得这很蹊跷?” 天照道:“当时弟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夜帝出现,弟子猜测镇魂碑的破碎必定和夜帝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才遭来天劫,最终死在天劫之下。” “也只有这种解释合理了。天悔当时可能无意间触动封印,帮了夜帝一把,而夜帝破除封印,震碎了神碑,也算救了天悔一命。” “唉!这世间之事还真是难以预料,天心难测真是一点不假。”子卿一边说边将地上的天送扶起,“此事就告一段落吧。” 子卿看了看众人转而道:“既然各位师兄弟都在,有件事我顺便说一下。” 子敬诧异道:“哦?不知掌教师弟有何事要说。” “今天早上我接到一封邀请函,内容上说三个月后九天魔教与仙域宫在千机城的屠龙山举行仙魔大赛,届时让我院前去观战……”说到此处子卿咳嗽一声,“助威。” “啪”地一声,子叶拍着桌面怒骂道:“岂有此理,他们比他们的与我们何干,还要我们给他呐喊助威,简直痴心妄想。” “师兄,什么时候仙域宫和魔教混在一起了?”众位长老均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自从上次太乙院与血手魔教一战之后,太乙院上下对血手魔教是深恶痛绝,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一听到魔教而字,即便是对高高在上的仙域宫也生出反感之心。 见诸位师兄弟如此激动,子卿道:“师弟们莫要激动,这仙魔大赛历史悠久,每千年举行一次,到迄今为止已不下二十次,并非两方勾结。只是仙魔大赛一向低调,从未盛大地邀请过其他人观看,是故很少有人知道,向这次广发请柬倒是第一次。” “其他门派也收到了请柬?” 子卿笑道:“据说九重天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受邀观战。” “这魔教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魔教自来诡计多端,鬼知道他们有何阴谋。不过大家也不必过于激动,去与不去皆在于我们,岂是他一张邀请函所能决定。” “师兄说的甚是。” 见夜已深沉,子卿摆手道:“好了,大家都忙了半天了,没事就散了吧!” 近几日,天凤和天赐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天悔,几日下来两人均是消瘦不少。直到七天后天悔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再次陷入昏迷。天悔手上的肌肉多半化为血水,剩余的肌肉为了防止感染已全部剔除,只有这样新肌才会生出。 每每看到天悔纱布缠绕的双手,天凤心痛万分,整天以泪洗面。约莫又过去三天,天悔终于神智清醒过来。看到床边热泪盈眶的天凤,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天悔亦是泪流满面。 又在床上躺了半月,天悔终于能够下床行走,再到后来便能自行运气疗伤,不过真气每每运行到胸口气穴时总是隐隐作痛,难以为继。看着自己胸口的胎记,以往总有鲜血流动的胎记,如今如死水一般毫无生命迹象。 天悔心中明晓如果不是胸口的胎记抵挡住神碑的致命一击,此刻自己早已命奔黄泉。时光如水,三个月时间一转而逝,眨眼间离追梦大会只剩十天时间。在这期间天悔手上的新肉已然长出,体内精气也已恢复八层,这倒是超乎许多长老的预测,除了九转还魂丹的药效神奇之外,也与众多长老每晚合力帮助天悔输通精气有关。 三日后太乙山门前,天凤含泪和天悔挥手告别,看着各位师尊,同门师兄弟殷切的目光,天悔俯首于地,拜道:“弟子定不负师傅,以及众位师尊所托,让我太乙院扬名玄玉天。” 一旁的天送、天梦也与师弟们一一拜别,终于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中天悔、天送和天梦三人踏上了新奇而又艰辛的历程。 第二十五章群英聚会卧龙山 三人下了山之后一路向太乙山东面急行,天送右手引诀,行在前面,天悔和天梦并排紧随其后。不到半天时间,三人便已越过回雁镇,天荡山,魔铁岭,按照这样的速度只需三个时辰便可到目的地海滨之城—桑海。 桑海背抵东海,富庶繁华,这次追梦大会,玄玉天各门各派的弟子先齐聚桑海海口的卧龙码头,在一起乘船经东海,最后到达云海仙门——仙域宫。 天梦朝着前方大喊道:“师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抵达桑海城,现在时辰尚早,我们是不是该放慢些,去早了也只有干等的份。” 天送回过头道:“我院距离桑海城最近,若是太晚到不免失礼与人,让人觉得我太乙院昂首天外,目中无人。”听天送这么说来,天悔和天梦不由加快速度。 不到半天时间天悔等人便赶到桑海城的卧龙码头,三人高空俯视,只见一条山峰峰峦叠起蜿蜒曲折,如巨龙盘踞在离东海三里外的地方。据闻此地人杰地灵,更传有神龙出世,此山便称为卧龙山。 卧龙山属于浩天国地界,由于前几任皇帝定都桑海,便在此建立海口名曰卧龙岗,但后来由于皇城西迁,此地也慢慢失去它的地理优势而逐渐荒废,也正因为如此仙域宫才决定派人在此地接应玄玉天弟子。 卧龙码头杂草丛生,看上去荒废了许久,天悔三人脚刚落地便有人迎了上来。 来着均是一身儒家弟子装束,个个身着锦绣华服,显得英气勃勃,特别是当天悔看到其中一名少年时眼睛顿时一亮。 但见此人的凝气卓立,气宇非凡,一副容颜更是举世无双,即使是绝艳女子见了也自愧弗如。不过最让天悔吃惊的是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如渊水深沉,又似高山耸立,修为与自己只高不低。 “这九重天果真卧虎藏龙。”天悔心中暗道。以前总觉得自己四年之内修为进入神变境,成为太乙院天字辈弟子中的翘楚,不免有点沾沾自喜。 但自从前两个多月前与魔魂教的少主夜少英一战,今天有遇到眼前的这名少年,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顿时觉得自己平时有点妄自尊大,要是没有走出太乙院,自己真是成了井底之蛙。 那俊美少年似乎也注意到天悔,目光中也是露出惊异之色。? 对方一共三人,为首的少年年龄稍长,衣袂飘飘气度也是不凡,他上来便亲切问道:“来人可是太乙院的高手?”天送报拳道:“正是。” 对方一听像是碰到亲友一般哈哈笑道:“早就听到太乙院高手云集,今天有幸一堵真容真是万幸之至。在下天需庄琉月璃,这两位是我的师弟颜璟源和宋玉书。”? 闻之,天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讶道:“原来是天需庄的三位英杰,果然是青年才俊修为非凡啊,在几位面前,我等三人称之高手,岂不是折煞我等。在下天送,这两位是我的师弟天梦和天悔,以后还望各位照看。”? 身后的天梦对着天悔掩嘴偷笑:“大师兄客套起来,还真有一手。” 天送的几句话似乎让琉月璃十分受用,连忙摆手笑道:“天送兄过誉了,大家理应彼此照应,况且来之前诗音师叔也是再三叮嘱,要与贵院同舟共济患难与共。”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这诗音是谁,但天悔很清楚,琉月璃口中的诗音师叔与自己的师娘诗韵同出一门,情同姐妹。 天送心中一怔,不知道琉月璃口中诗音是何许人也,不过转念一想此人应与诗韵师叔有关。天送神色不改打着哈哈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旁的天悔见此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师兄反应机敏。 琉月璃话锋一转,侧步引身道:“三位还不认识各位道友的吧,要不再下为你们引荐一下。” “那就有劳道友了。”天送不知为何这琉月璃对己方如此热枕,与上一次在善恶岛碰到的天需庄弟子截然不同,不过这样也好。 琉月璃一边走一边指着远处身负长剑的两堆人道:“那边是剑仙门和裂剑门的人,身着青衣的是剑仙门门人,身材高大的叫陆轻扬,另一个叫沈辂,那身材清秀的女子是剑仙秋掌教的义女秋霁月。不远处身着紫衣长袍的两人便是裂剑门的人,一个正常一点的叫慕容涣,另一个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听说此人视剑为痴,被誉为‘剑痴’。这两派虽同属剑宗,但一直不和,不过他们的练剑的宗旨皆是心中有剑,则天下无剑。” “心中有剑,则天下无剑。好高的剑境。”天悔心中暗暗感叹。 天梦顺着琉月璃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觉好笑。只见其中一名男子不停的用手中的丝绸反复的拭擦着剑身,不时舞动手腕,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也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眼神。 琉月璃又指向不远处土坡上一头红发男子,悻悻道:“此人来自玄火宗,性情怪异而且极难相处,也不知道姓甚名谁。” 只见这火云男子上穿红色短卦,下着红色短裤,一头红烧云的头发在众人中显得尤为刺眼。似乎感受到了天悔等人的目光,火云男子抬头望向这边,耀眼的凶芒似乎要迸发出火焰一般,使得众人顿时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周身燃烧,好不自在。 琉月璃耸了耸肩道:“此人生性傲慢得紧,大家莫要理他。” 说完转身指向右边道:“右边的那五个僧人是天佛宗和玄空寺的高手。穿赤色僧袍的是天佛宗的高手无相,无空和无能。而穿澄黄色僧袍的则是玄空寺的人,一个叫智明另一个唤智源。” 琉月璃又将三人带到几位身着紫色道袍的青年面前道:“这三位你们应该比较熟悉,均是来自藏锋玄镜的三位顶尖高手和你们太乙院同属道家,这位是虚宏,虚静,虚仁。”待天送等人行礼之后,琉月璃便介绍天送等三人。 这虚清,虚静、虚仁均是一身天蓝色的道袍装扮,见均是道家中人纷纷点头微笑问好。 接着琉月璃又将三人带到三位女弟子中来,三位女子见有人过来,停止了嬉笑声。 为首的是一位瓜子脸的美貌女子,秀发如云,肌肤如雪,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笑意。 左边一位一袭紫衣罗裙,头上玉镂花,金钗头,眉若远山含黛,肤似凝脂白玉,目光如水,红唇带笑,当真是倾倒众生。 右边一位一身淡绿儒裙,相貌极美,不带丝毫烟火之气,背负一把长剑,剑鞘剑柄通体斑斓,色泽鲜亮,流光溢彩。 经过琉月璃的介绍之后才知这三位女子来自冷月宫,为首的叫罗月菱,右负长剑的叫水如烟,左边的叫冷宣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乍一看竟是如梦似幻,不停的瞅像人群中的颜璟源,大有一见钟情的趋势。 “水本朦胧,烟更缥缈,似水如烟,画里神仙。” 琉月璃身后的颜璟源上前道:“想不到这位天悔兄不仅修为不凡,而且才华横溢,璟源好生敬佩。” 天悔听闻连忙道:“岂敢,只不过是情之所至,倒是让各位见笑了。”转而对着水如烟的一揖,“在下唐突,冒犯了水师姐。” 曾经暗香浮动的心事,空白了的时光也都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人将那斑驳的记忆唤回。 水如烟身体微微一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画面。 时间的沙漏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去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 画面仅仅只是一道背影。 却让她无法自拔。 “师兄也是无心,水如烟倒是得师兄谬赞了。”声如其人,水如烟的声音比水朦胧,比烟更缥缈。 冷宣儿轻笑一声,声音如同仙乐一般,道“天悔师兄形容的倒是很贴切,你说是不是啊,师姐。” 那名叫水如烟的女子虽然性格内敛淡然,但是听冷宣儿这样一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微怒道:“师妹,修要胡闹。” 一旁的天梦看着眼前的三位女子眼放精光,挤入人群道:“各位道友有所不知,我们这位天悔师弟从小便跟着诗韵师伯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后来才转学修道的,所以在学术造诣上,恐怕一点也不比三位差哦。” 琉月璃道:“原来是诗韵师叔的关门弟子,难怪如此了得。” 天悔道:“月璃师兄莫要误会,师娘只是教我一些文艺,并未传我任何道法。”他知道修真界各门各派的法术没有经本门同意是不得随意传于他人,是故才有此一说,以免别人误会自己的师娘。 罗月菱惊讶道:“天悔师兄难道不是从小修道吗?怎么是先修文后来才转而修道的呢?”这些年轻弟子年纪相仿,虽然罗月凌年长,但是为了表示友好,是故大家都以师兄,师姐相称,不足为奇。 天悔此时正欲阻止,谁知道这天梦师兄似乎根本没看到自己不停的向他使眼色,天梦兴奋的道:“个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这位小师弟,可是天纵奇才,仅四年时间修为就进入阴阳合一地境界。”声音虽然不大,却使得整个场中的人都听得到了。 四周的人闻言无不打量天悔,就连不愿处的火烧云也惊奇的看向这边。其中一位身材高大,蓝色素衣裹身,手持一把玉尺,通体泛出青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该男子上前微微行礼道:“这位兄台可真是万年难遇的奇才,真可谓前所未有。在下乃上黄宗的濮璟扬,有意结交各位英雄豪杰。”天悔瞪了一眼天梦,只见他神秘一笑也不理会,和一旁的罗月菱交谈正欢。 天悔看了看此人,浓眉大眼,眉宇间英气勃勃,但刚才却不曾见过,想来也是刚到此地。 此时见他行礼抱拳向众人自荐,看得出这位濮璟扬也是豪爽之人,天悔微微抱拳行礼道:“璟扬兄谬赞了,其实璟扬兄的修为也不弱,不过论修为,和天需庄的颜璟源师兄,和玄空寺的智源大师,在下真是望尘莫及。” 一旁的颜璟源道:“天悔师弟过谦了,四年的时间就能突破聚气成刃,进入阴阳合一境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颜璟源身边的宋玉书道:“师兄你也无需过谦,你三岁修法,六岁已有三重势境,其后进展虽慢,但也到了势境五重的境界。” 听闻之后,场上所以人无不叹服,对天需庄又多了一丝敬佩。 正当众人言谈正欢之际,海上突然传来一道清凉的诗号声。 何须术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天圣鼎峰;三尺剑锋尘不染,天下无双。 第二十六章云海仙尊战焚天 水波湛蓝,泛起斑驳星光。海上,一艘独木舟随着碧波驶来。 “何须术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天圣鼎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初闻时,船在众人目不所及的地方,待诗声落地,船已是到了岸边。 整个船上只坐着一垂钓的艄公,但见他头戴斗笠,身披鹤氅,手持钓鱼竿,由于背对众人,不知容貌哪般,更无从得知其年龄几何。 突然,河面颤动,一条硕大的金鲤绕着鱼线狂蹦乱跳,溅出阵阵白浪。 艄公摇摇头,海鱼“扑通”一声,跃出水面,打了个水花,迅疾游远。 “咦?他的鱼线上没有装钩?也没有饵,鱼怎会上钩?”看清钓竿,众人无不瞠目结舌,纷纷露出不解。 此刻所有的人都密切注视着海面,连呼吸都怕惊走海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一人道:“你们说他这样能钓到鱼吗?” 悬空寺的智源和尚道:“此人不像是在钓鱼,倒像是在练某种极高明的法术。” 天梦低声细语问道:“天送师兄,你觉得这个艄公出自何门?” 天送回道:“劲气过刚,鱼儿便会像刚才那条海鱼一般,惊动挣扎。也许把握好持静守柔,达到阴阳平衡的境界,才能钓上鱼来。儒家的法术以刚猛闻名于世,应该不会出自儒门。至于是佛门还是道门目前还看不出。” 天悔一眨不眨地盯着海面,道:“光把握好阴阳平衡怕是不够,要想引得鱼儿自动咬线,需以气为饵,自身之气与天地之气相合或可一试。”以天悔目前阴阳合一的境界,若是能掌控丹田内阴阳二气平衡便可到达阴阳合一后期境界,再进一步便可生成道丹,进入以气御道的境界。 天送道:“此人能将道法运用如斯,怕是几位师叔也做不到。区区一个艄公就有如此修行,这云海仙门不愧为天下第一玄门。” “哧溜”一声,一只海鱼脱离水面,沿着半透明的鱼线垂直上游,没有一丝挣扎。 艄公会心一笑,将鱼从新放入水中,收起鱼竿,转身面对众人。 但见此人眉墨如画,鬓若刀剪,一双眼睛幽玄难测,宛如宁静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其身隐隐有光华流转,那是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天地间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之身。 “情之所至,让诸位久等了,昊天万分抱歉。”昊天两手相抱拱手道。 众人连连还礼,颜璟源深深一揖:“今天能见识道门无上仙法,让我们大开眼界,实是我等之荣幸。” 昊天朗声道:“天需庄术法又岂输与他法。” “先生谬赞。” 昊天淡然一笑,道:“诸位请上船。” “这小船能装下这多人吗?” 昊天道:“船无大小,唯心能量,心有多广,船便有多大。诸位只管上船便是。” 窄小的独木舟长不过一丈五,宽不足三尺,但二十多人全上了船,也不觉得拥挤,似乎更多的人也能容下。 宽阔的海面烟波浩渺,一望无垠。但见沙鸥鸣空,锦鳞入水,滚滚波涛,击浪中流。 船上众人三人一堆,五人一群,相谈甚欢,言语间掩饰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而艄公则是独自一人静坐在船头。 船虽不大,速度却是出奇的快。 天悔望着飞速倒流的海水,分不清是船行,还是水在流动。 “天悔师兄在看什么?”一道如梦似幻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天悔回道:“身处红尘,静观苍海,天悔只是想聆听一下大海的心音。” “大海,真的是魅力无穷。喜欢它安静的样子,咆哮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 天悔问道:“水师姐像是有心事?” 微风吹拂,水如烟捋了捋额前的发丝,道:“不知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片大海。总觉得那里有属于我的梦。” 良久,水如烟再次问道:“师兄相信有轮回吗?” 天悔反问道:“你天圣不是有轮回天吗?”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能进出轮回天?”见天悔默不作声,水如烟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望着他水波不兴,“以前我不相信,直到今天看到你的背影,我相信这世界是有轮回的。” 水如烟身上淡淡的幽香随风飘来,天悔看着那深蓝的眼睛中藏着一抹似有若无地忧伤。 四目凝视,谁也忍不住移开半分。 良久,天悔转过头,望着波涛涌动的海面,故意打趣道:“水师姐这算是表白吗?” 夜幕下,幽蓝的大海更加深沉,更加静谧。 “无极太虚气中理,太极太虚理中气。乘气动静生阴阳,阴阳之分为天地。” 天悔默念心诀,依诀行至此处,体内的真气一分为二,青色玄气上升为阳,红色玄气下降为阴。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阳气根于阴,阴气根于阳。无阴则阳无以生,无阳则阴无以化。” 青红二气在丹田内相互流转,相生的阴阳二气在丹田内不断壮大,变得愈发精纯。 “......彼消我长,彼长我亏,生克循环,运行不息......”一条奥秘幽深的玄线于青红二气之间生出,玄线一出破开混沌,分割阴阳。眼看玄线分割阴阳,阴阳二气随之运转之时,阴阳二气相互冲击,玄线消散。 阴阳二气既是相生又是相克,这其中的平衡真是难以把握。 “哎”一声叹息声从天悔口中传出, “年轻人,大好美景于前,何故兀自叹息。” 此刻天已接近拂晓,众人还沉寂在各自的修行中。 天悔拱手,抱歉道:“晚辈打扰前辈了。” 艄公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哈道:“你倒是没有打扰到我,我怕你惊扰了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美景?” 抬眼望去,百丈之外狂风呼啸,海潮叠涌。苍茫的海面上,狂风卷集乌云。 在乌云和大海之间,一道银白的闪电划破黑暗。一只灰白的银沙鸥,在暴风中跟狂风争鸣。刚开始暴风一次次将银沙鸥卷走,银沙鸥却一次次在暴风中前行,它迂回前行,与风同行,随风而动。飞到最后竟不受风暴影响,最后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 “术法直中取,曲中已有道。有时候反抗只会无用,不如享受被动。” “术法直中取,曲中已有道。”天悔脑海中不断呈现银沙欧在风暴中飞行的姿态。从刚开始艰难飞行,到最后御风而上,不正是这个道理。如一道闪电破开迷雾,天悔高兴地道:“多谢前辈提醒。” “这只是掌控平衡的一点皮毛,想要结成道丹,你还需明白动静之道。”艄公缓缓站起身来,“还真是不宁静,好了,让大家起来活动一下。” 天悔虽不知艄公为何如此却还是叫醒众人。 “大家快醒醒。” “师弟这天还没亮,你就扰人清梦。”天梦睡眼惺惺道,揉了揉眼睛,随意看了四周一眼,天梦陡然蹿了起来,“我的天,好大的漩涡。” 船上众人只一会时间,就感觉到了四周的海水在猛烈震动,一个巨大的漩涡位于身前不到十丈,其规模之惊人,直径超过三十里。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海心漩?” 昊天负手而立于海面,看着前方不远处一道阴暗的水面道:“阁下尾随至此,何不现身一见。” 第二十七章海心漩生死相随 “领教又有何妨,”隐藏在斗笠下的面容淡淡一笑,“却不知你能挡住劣者几击?” 昊天双目神光一闪,右手拇指平平划出,延伸八方的气势随着这一指倏然汇聚,漫天风、雨、雷、电直接化为一道寒冰剑流,犹如百川归海,瞬间飙升极点。 黑影肃然屹立,满头漆黑的发丝肆意乱舞,眉如剑,目似刀,蕴藏一股锋锐之气,桀骜而轻狂,让人心神颤动。 一道赤红剑芒冲霄,光芒射牛斗之墟,剑气斩九幽之冥。那剑太过璀璨,扭曲虚空,截断万古,破碎世间。 黑影足尖点地,向右后滑行,避开对方剑气的正面冲击。同时金色拳头从黑袍中轰出,如同一座黄金铸造的万古神山,充满沉重和威压,势不可挡。 一力破万法,一拳轰踏虚空。 金色拳头在虚空冲出一条金色大河,仿若银瀑垂落九幽,金色的时间长河,壮阔,大气,充满了一种雄浑之气,仿若一头亘古的苍龙盘卧长空,横贯苍穹。 拳剑交击,天地色变。 ※※※※※※※※※※※※※ “海心漩?” 颜璟源解释道:“据一本《东海西山野史》记载,东海之上有九处漩涡,世人称之为海心漩,具有毁灭与重生之能。若谁能掌控这九道海心漩,便可掌握毁灭与重生的能力。不过第一道和最后一道海心漩却是从来没有人见过。” 迎风而立,天悔补充道:“据传第一道海心漩拥有重生之能,经历亿万年的时间孕育出灵智,曾经在三万年之前昙花一现。” 海心漩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仿佛自远古划破时空而来。它像是一个死神方圆数里内散发着无尽死亡气息。天已微亮,而漩涡似乎要带走这世上的所有生机。狂风,暴雨,闪电,翻滚的气浪尽数被它吞噬。 众人似乎看到死神以经迫不及待的向自己招手,周围的空气已经严重的变形,如同变形的烛火在空中摇曳。 独木舟似有灵性,在离海心漩不到五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海心漩带着几分冷酷,肃穆地审视着万物关于毁灭的答卷。 星辰隐匿的夜里,是谁将你唤醒。 风云交际的岁月,又是谁将你藏匿。 一切来去都无声无息,却如影随形。 一世迷离,千世的轮回。 天道轮回下,浮世如云。 金粉华丽,烟尘迷离。 寒冷的路上你暧昧拂去, 没有人听的懂你的哭泣, 你的落寞。 亘古不变的虚空里,风已沉睡, 今世的迷惑中残留着前世的记忆, 与谁述说。 若有若无的呼唤似乎在内心响起,水如烟身体微微一颤。身边的罗月菱似乎感觉身边的师妹有点不对劲。 “师妹,你怎么了?” “罗师姐,好像有人在呼唤我。”水如烟内心有种莫名的激动。 众人顿时好奇,连忙凝神静听,良久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水师妹是不是听错了。” “是啊,师姐,哪有什么声音。”冷宣儿问道。 “不,那声音像是自海底发出。” “海底?你是说这海心漩的下面?”众人惊骇地道,显然不敢相信。 “我要下去看看。” 颜璟源连忙劝说道:“水师妹,这海心漩足以吞噬万物,你这般下去岂不是送死。” 水如烟微微摇头,语气坚决地道:“一直以来我都做着一个关于大海的梦,梦里有我遗失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下去一探。” “既然如此,水师姐,我陪你走上一趟。”天悔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水如烟语气很是果决,她似乎觉得又什么不妥,连忙补充道:“师兄毕竟不是修炼水系的高手。” “水师姐不必为我担心,这海心漩万年难遇,正是我修炼的磨刀石。”天悔目光坚决,义无反顾踏出独木舟。 “轰隆......”狂风肆意,电闪雷鸣。暴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仿佛要崩塌下来。 海心漩凝神而待,像一个高傲的皇者,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考验着世间上所有事物的意志力。 还未靠近天悔便觉一股巨大的拉力将自己生生拽进漩涡之中。海心漩的吞噬力完全超出自己的估计,天悔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扎进漩涡。 左掌轻轻拍在水面,天悔利用这短暂的借力,身体顺势而起,同时施展流云纵试图稳住身形。 船上之人看着天悔在海心漩内难以稳住身形,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天送和天梦的心随着天悔摇晃的身形七上八下。 漩涡内天悔一边顺着漩涡的拉力竭力调整身体的平衡,一边用心感受周围环境。抬头望去水如烟丰姿绰约的身影在暴雨中显得模糊而迷离。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 “果不其然,这海心漩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天悔并不是盲目进来,在进来之前他猜测这海心漩有可能就是一个太极,如今看来自己是赌对了。 天悔从漩涡的入口而进,而从漩涡内部往外看,却是漩涡的出口,这不正是阴阳的转换。 明白这一点,天悔心神放开,整个人进入冥冥渺渺的虚无之中。 后面的水如烟看着天悔整个人在漩涡内左右摇晃,有时脚向前,身体却向后弯起,时候双手伸展,腰却向前挺出,最初身体摇摇摆摆,脚下举步维艰,到后来身形从容,潇洒自如,在海心漩内中游刃有余。 “点。”平衡其实这是一个点,找到这个点就能达到平衡。 一步踏出天悔身体稳稳立于海心漩中。 “动。”当平衡的一边改变时,另一边也会随之改变以达到新的平衡。 天悔一步踏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妙的弧线却又退了回来。 “以退为进,以进为退,进退有道。” “变。”一个“变”字,完成从被动到主动的转换。 天悔双脚微微泛起青红相交的太极图,左脚划出一圈落下,脚下顿时生出一个新的漩涡。 点、动、变。这是天悔在海心漩能领悟平衡精髓的三字要诀。 “船上的那些人无一不是门派中的杰出奇才,他们平日自视甚高,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但与你相比简直是萤火之光。”水如烟慢慢跟了上来,神情显得有些黯然,“短短的时间你就掌握的平衡的神髓,难怪能在四年内就进入阴阳合一的境界,完成了别人几十年都不可能达到的程度。” “与你生在一个时代,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突然想起门派中的那位绝世风姿的师姐,嘴中常常念叨着这句话,直到今天她才算深有感触。 “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水如烟的眼神总是让天悔有些不安。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下来并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水如烟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剩下的就让我自己走完吧。” “对不起,如烟我不是那个意思......”天悔急忙解释道,却不知为何叫出“如烟”二字。 水如烟的身体明显一震,颤声道:“你就在这等我吧,只要是在水中我就不会有事。”水如烟的声音很轻,但却宛如有魔力一般,使得天悔不得不听。 “好。”天悔讷讷地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如此失态。 深海之下没有光线,四周一片黑暗。也不知下潜多深,直到水如烟觉得四周的海水稠密如糖,再也无法寸进时便停了下来。 对着漆黑的虚空,水如烟试着喊道:“是你在呼唤我吗?” 黑暗中,奇异光辉闪耀,一道充满沧桑、古老、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别经年,已是数万年之久。”声音中带着几丝莫名幽怨与无奈,听不出是男是女。 水如烟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海心漩的最后一漩——毁灭。欢迎你回来——重生。” “重生?你是说我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重生,万物灵,孕育之术,造化之能,顺天而生;毁灭,天地魂,定乱苍穹,杀伐止戈,逆天而长。”声音如同跨越万古,至虚空最深处延伸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自会明白。”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天之极,海之角;苍穹血,逆天途。浩劫将至,九重天谁也不可避免。” “毁灭与重生不可分割,否则天地大乱。当年你一意孤行引来诸般浩劫,如今天地浩劫降临,你我又岂能置身事外。” “你的意思是?” “孤独的岁月中一个人走的太久,终究会有疲倦的一天。重生带着我一起去感受你所说的美好吧。”一丝冥冥渺渺的精神力仿佛从另一个时空通道深处蔓延过来,水如烟的精神世界宛如水滴油锅轰然炸开。凝望着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时,一道刺目的光华至眉心,射入她的脑海。 梦中模糊的记忆在脑中浮现,断断续续,却又交错纵横,组成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化为一股意识,清晰的封存在她的灵魂深处。 这一刻,水如烟仿佛昏迷,她忘记了一切,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远远看去,水如烟全身光华流动不息,一层翠绿色,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特殊光华,与玄黑色,蕴含死亡气息的光华交相辉映。 无声的呐喊,从水如烟心底响起。她带着万分震惊的心情,发出难以置信呼唤,整个人立时从空灵之境回到现实,却发现海心漩已消失不见。 ※※※※※※※※※※※※※ “轰——轰——轰。” 海面上空遽然惊雷炸开,一道熠熠电光犹如锯齿撕破夜穹,直劈而下,撕裂黎明。 剑光如雨下,黑影孑立在凄冷的风雨中,雄躯宛如渊渟岳峙,屹立如山。 莫明梵唱不知从何响起,低沉,庄肃,恢宏,仿似满天神佛齐临,让天地笼罩在这一片佛光心火当中。 突然,黑影身体后方升起一道佛光,佛光中一座金色的巨佛缓缓升起。 金色巨佛,体型可怕,虬龙般的肌肉,盘旋身躯,威严煊赫,气势若神山镇天,俯瞰芸芸众生。 佛门神通法相——六丈金身。 半空中,巨佛浑身金光普照,但双目凶残,充满一种凶残和狂野。 “原来你就是那个被誉为邪心魔佛的焚天。”此刻昊天看向焚天的眼神很是复杂。 第二章福祸相至缘是命 神坛上九根紫色檀香徐徐燃烧,升起袅袅青烟。 子卿左手执香,将香头倾斜向下,香头无火自燃,完毕后便对着太乙真人画像恭敬道:“弟子子卿今收弟子天赐,天凤,”思索片刻后,继续道:“天悔,三人为弟子,望太乙祖师在天之灵,保佑他们三人平安,无碍。太乙院第八代弟子子卿敬上。” 将清香插入香炉,子卿转身道:“九天之上,唯道独尊,万法之中,焚香为先。你们三个过来给祖师爷上柱香。既拜我太乙院,门下弟子均需得到祖师的首肯。” 三人争先恐后跑来上香,手持清香,用芝麻油灯点燃,三人神情恭谨,恭恭敬敬给太乙祖师行三拜九叩大礼。 一切都似乎为了等待这一刻。 从未有过动静的祖师画卷突然泛起微弱的玄光,太乙真人仿佛在这一刻显灵。 “天心洞天,天降麒麟;极北之地,天煞孤魂;太乙聚会,福祸双至;缘也命也!”随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太乙真人画卷再次陷入沉寂。 子卿整个人呆若木鸡,谁也不会想到,时隔几千年太乙真人会留下这一段偈语。 “想不到祖师爷早已算到今天,难道真的是缘也命也?” “爹爹,你怎么了?”直到被楚小凤叫醒,子卿才回过神来。 “你们刚才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听到。”小凤和天赐同时道。 而一旁的楚小洛双眼灵动,高兴跳起来:“掌教,是不是祖师爷同意我们入太乙院了。” 子卿摸了摸鼻子,模糊道:“祖师爷好像也没说什么。” “那就是同意啦。”楚小洛将子卿让上太师椅,拉上小凤和天赐跪在子卿的身前,叩首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完便连磕三个响头。 看到此处子卿心中顿生一种无奈感:“小洛生来聪颖、机敏,若是勤修道法,前途必是无可限量,只可惜造化弄人。” 可能是太过激动,当楚小洛抬起头时,小凤发现他的小额头上居然肿了起来,指着小洛的额头哈哈笑道:“爹爹,爹爹你快看,小洛把头都磕破了。”楚小洛一听连忙摸了摸额头,发生额头真的有点肿,向楚小凤吐舌道:“我乐意,你管不着。”气得楚小凤挥手要去打他的小包。 子卿微微一愣,一丝无奈一闪而过,转而道:“好了,为师在传授法诀之前,你们当谨记太乙院的四大戒律,一条守则。”三小马上站立好身形,认真聆听。 到了此处子卿一改往日温和的表情,神色威严道:“太乙院四大戒律,一戒犯上忤逆,二戒同门相残,三戒滥杀无辜,四戒心术不正。除此之外你们还要谨记,未经师长同意,不得将本门法诀传于外人,凡太乙院弟子不得违背。” “弟子谨记师傅教训,不敢有违。”说完三人又恭敬磕了三个响头。待三人礼毕之后,楚小凤小声对左右两边的两人道:“你们以后都叫我师姐,知道吗?”三个小孩都是顽皮之年,常常为一小事而争执半天。 两人一听哪里同意,天赐争执道:“为什么我们得叫你师姐,我们同时拜入师门,而你年级最小,当然你做师妹。” 楚小洛眼珠咕噜一转,嘿嘿一笑,道:“想做师姐也可以,除非你能抓十条赤练毒蛇回来,我们就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师姐。”楚小洛有意无意把“毒蛇”两字加大语气。 楚小凤闻言,粉脸顿时黑了下来,默不出声。 “你要是觉得困难,三条也行。”天赐看似降低难度,心存好意,实则也是居心“不良”。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他们知道即使是一条,她楚小凤也不敢去抓。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楚小凤当然不乐意,但也没有正面拒绝,片刻思考之后方道:“那就这样吧,三年后谁的修为最高谁就是大师姐,谁的修为最低就是小师弟,你们觉得怎样?” 说到“大师姐”和“小师弟”几字的时候,还故意提高分贝。 “这小丫头转的到挺快的。”楚小洛装着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道:“恩,小师妹这个提议不错。” 楚小凤,显然没有注意小洛的用词,看了看天赐,天赐假装咳嗽一声:“我也赞同小师妹的提议。” 小凤将右手举手握拳,在两人面前挥了挥,傲慢道:“那我们一言为定啊。” 两人显然被楚小凤的小拳头“吓到”,磕磕巴巴地道:“恩,不……反悔,绝……不反悔,小师妹。” 上首的子卿早就听到他们在下面嘀咕,以他听风识位,辩影追人的法术,对三人的话是了然于胸。 “好了,”子卿打断三人,接着道:“入了太乙院,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太乙院‘天’字辈的弟子,以前的俗名就不能再用。” 楚小凤不悦道:“小凤名字是娘亲所取,别的名字我才不要。” 子卿厉声道:“胡闹,事事其能尽如你所愿。” 小凤原本畏惧这个父亲,此刻听得父亲口气显是动了真怒,虽有不悦,但也不敢造次。 “天赐你的道号乃道一师尊所赐,五师兄,五师妹自是欢喜的紧。小凤因你其名中有‘凤’,为师赐你一个‘凤’字,你觉得如何?” “天凤。”楚小凤一听这个名字十分不错,自是欣然应允。 见小凤和天赐都有道名,小洛连忙道:“那师父我的道号是什么?” 子卿略一沉思,询问道:“小洛,人若是做了错事,当不当改?” 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问这样奇怪的问题,楚小洛如实回道:“师父觉得对的事,弟子就去做,师父觉得不对的事,弟子绝不会做。” 子卿心感甚慰,柔声道:“小洛,师父希望你这生都平平安安,以后若是做了错事,一定要记得悔改。师父赐你一个‘悔’字,你可愿意接受。” “但是师父,若是这天做了错事,又当如何?” 子卿顿时愕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悔,天悔。爹爹这个名字好奇怪。” 楚小洛虽觉得这个“悔”字着实不怎么顺耳,料想师父必有用意,当下便道:“天悔,谢师父赐名,弟子必定谨记师父教诲,有错及悔。” 子卿迈着沉重的脚步,上前,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天悔的头,语重心长道:“小洛,今天我虽收你为弟子,但不会传授你修道的法门。” “什么?”天凤和天赐同时惊叫起来。 希望就像一个五彩缤纷的泡沫,突然在眼前破灭。 天悔幼小的身体猛然一震,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望着子卿,口中轻轻道:“师父。” 子卿的内心五味陈杂,轻轻为天悔拭去脸上的泪珠,柔声道:“道家修行讲究的是个‘缘’字。天悔,你这一生与他人不同,终身与道无缘。” 天悔泪如泉涌,伤心喊道:“师傅,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与道无缘,难道是这天下要抛弃天悔不成?” 看着那坚定的目光,子卿的心中好似有一把尖刀猛地插进他的心口。 子卿似乎用尽全身的力道,紧紧地抱着天悔。 “就算有一天这天下真的抛弃了小洛,为师也绝不会放手。” “小洛你要相信师傅,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吗?” 似乎感觉到了师父心中的挣扎于无奈,天悔停止哭泣,眼神清澈的望着子卿道:“弟子虽然不懂,但是师傅不教天悔法诀,天悔不学就是。” “小洛不学,我们也不学。” 子卿怒道:“你以为太乙院的法诀是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的吗,这由不得你们自己做主。” 良久,子卿的心情才算平复,对着三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轮回逆转,阴阳变;三日凌空,天地乱;亘古苍穹,复混沌。天煞孤魂,天地诛。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的。” 今夜,月光朦胧,象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凄凉。 “两个孩子都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这外面雾冷风寒,你这做师父真的就这般绝情。” “他们就算跪上一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诗韵神情微恙,不悦道:“小洛这孩子灵活乖巧,天资聪颖,乃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将来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小洛就不能修行道法?。” 思绪穿过那不再如水的月光,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改变。” 诗韵奇怪的看着子卿,疑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子卿仰天长叹,轻声道:“天悔有他自己的宿命。修道这条路他是决计不能走通。” 诗韵在想说些什么,却被子卿打断:“你也无需在劝,没有人比我更在乎天悔。” 第一章穿天阵前鬼神阻 相传在六千年前仁皇——胤朝阳以仁者之心扬名天圣九重天,结束了战火烽烟的蛮荒时代,被后世子孙尊为“仁皇”,寓意以仁爱治天下的亘古一帝,寰宇之内无不敬仰。 其手下的四名得意战将雀倾烟、武震天、龙啸天、虎霸天被后世誉为太穹天“四大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但胤朝阳建立朝阳帝国没多久,却离奇陨落,一代英杰也慢慢走上了轮回的步伐,进入了历史的舞台。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回首六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仍然让人心有余悸。 战场一向都是死神的盛宴。 不管是成名已久的正道高手,还是名噪一时的邪道至尊,都在这场战斗在湮灭,纠结于原因是为了得到一块天地圣物,相传得此物者可得天下。 于是九重天正邪之间展开了惊世大战——大战。 为使此圣物不落入邪魔手中,正道在修真界的王者——玄天玉灵界的带领下,率领仙域宫、人间修真界各门派和九天魔界、七色妖界、幽冥十二巫在通天之路展开了惊世大战。 这一战可谓惊世骇俗,天地都为之变色。为了最终得到此圣物,各方势力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正所谓:天下兴亡多少事,人间烟雨几度休! 不幸的事,通天之路并不是最终的战场。战火蔓延到了人间,在“仁皇”胤朝阳的带领下与邪魔为首的蚩魔在玄玉天北荒之地展开殊死搏斗,最后胤朝阳在古老神秘一族的相助下,战胜了蚩魔带领的邪魔至尊。 然而灾难并没有结束,这只是灾难的前戏,又或者说这本身只是战争的延续······ 青烟冉冉,落日孤影。太乙院上空万里无云,而此时天赐的心头却阴霾丛丛,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曾几何时他不止一次的听太乙院长老谈及自己的父亲——子凌,还有他的祖父无邺,众人都是肃然起敬,说他们都是当世罕见的奇才,而作为他们的后代天赐显然没有继承他们的优良血统。甚至有人到现在都不相信如今的天赐只是炼精化气的修士。 长久的伫立在太乙峰落日岭,看着脚下云雾袅绕的雾弥和远方的余晖,心底真想痛痛快快的咆哮一声,但始终怕是惊动周围的其他人,尤其是师傅子卿。 天赐狠狠的抽了自己三耳光,边抽边说:“你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这么笨,这么笨……” “仓啷”一声,长剑横空。 一把毫无生机的玄铁剑,映射出那浮肿的右颊。十几年的磨砺,玄铁剑并没有越发的锋利和威武,反而剑身有些地方都出现了斑斑铁锈,这简直是对剑和人莫大的讽刺和批判。此刻玄铁剑发出淡淡的微光,期期艾艾似风般在诉说衷肠。天赐忍不住抚剑轻叹:“是不是你也如同我这样,早已被人忘却了呢?” 转眼间,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周围的群山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惑。 “该回去了。”迈着沉重的脚步,静静地消失在黄昏的边界。 “天赐,天赐......”若有若无的声音方不知从何处传来。 天赐身体一硬,思肘道:“是谁在呼唤我。”待停下来仔细聆听时,却发现这个声音不在响起。正要迈步,呼唤声又开始若有若无在耳畔回响。 “这声音好像是天极峰那边传来的。”天赐一边听声音一边向天极峰方向走去。穿过一片花丛,就来到了天极峰前,突兀的天极峰如同一柄冲天神剑直指苍穹,有欲与天公试比高之势,故太乙院之人称之为天极峰。 天赐看着这苍天之剑,傲视北方,立刻被这股气势所震慑,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到此处都会存在这样的感觉。 天赐见呼唤声在此地突停,在天极峰前徘徊片刻,依旧没有任何声息,正欲转身离去是,身后冰冷的石壁突然出现一道时空漩涡将天赐吸引进去。 天赐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情景,就发现自己来到一座空旷之地。四周空空荡荡,倒是有几座茅舍,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四周,像是一个被荒废的村庄。 可是让天赐惊异的是,不远处一个老妇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挣扎着不断向前方一破败的茅草房爬去。 天赐连忙上前扶起老妇,发现她脸色惨白,两眼微凸,浑浑噩噩的双眼中尚保留着一丝清明。天赐将手掌按在老妇的后背,将真气慢慢输入到老妇体内。天赐发现这老妇体内各个器官的功能几乎丧失,真气运行极其缓慢,不过随着真气的慢慢滋润,老妇的面颊开始微微有点血色。 老妇张开干瘪得发裂的嘴唇,手臂微抬指着不远处的茅舍,颤抖道:“请你帮我……把我儿……留给我的家书,拿……给我好吗?” 天赐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茅屋,在低头看着满目沧桑的老妇,点头道:“婆婆你先躺一下,我去去就回。” 天赐将老妇轻轻放在一旁,拔腿就向茅屋跑去。然而就在前方八米的地方突然扑倒地面上,像是一只急速奔腾的骏马,突然中了敌人设下的陷阱。 八米之遥,七步之隔,但这八米七步却宛如一道天堑,硬生生将天赐拒之千里之外。 就在天赐离茅舍还有八米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从天而将,径直压在天赐的身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倏忽之间就倒在了前进的路上。天赐挣扎着爬起来,肩上顿时感觉千斤压顶,果真是寸步难行。 天赐强顶住上方的压力思索道:“怎么回事,难道这附近有阵法守护?” 天赐张望四周,发现在右手边的一块青石碑上写着:“穿天阵前,神鬼慎行。”的一行小字,铁划银钩,遒劲有力。 “穿天阵?这里怎么会又阵法守护?”一系列的疑问暂时来不及思考,天赐挣扎着爬起来,艰难的向前跨出一步,顿时觉察到来自上面的压力,似乎也增加了一倍,压得天赐气血翻腾,胸口顿时气血上涌,丝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一副复杂的云气图正不短地凝集周围的能量,形成一座宝塔形的漩涡,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径直压在天赐的头顶。 天赐双手举起,支撑着头顶的小山。第二步跨出,宝塔顿时变大一倍,使得天赐双脚深陷,足足有三寸,咬紧牙关跨出了艰难的第三步,山瞬间又涨了一倍,来自上方的压力也增加到原来的十倍,不仅双脚深陷,身体内部更是五内翻腾,眼耳鼻喉均有鲜血溢出。 此时的天赐面容狰狞浸,显得异常的恐怖,好似幽冥河中张牙舞爪的厉鬼。第四步迈出,顿时感觉整个天地都在自己身上,使得天赐动弹不得。门槛就在眼前,天赐却仿佛看到一道天堑摆在自己在眼前,无法跨越。 一回首便是永恒。天赐看着远处地上的老妇此时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见她紧睁那双绝望的眼神,丝丝的血色里透露出无限的期盼。 那双绝望中饱含期待的眼神,深深震撼着天赐的心灵。 男子汉大丈夫焉能失信于老妇。 天赐对这头顶百丈大小的巨塔,高声喊道:“天赐,你若是连婆婆最后一个愿望都不能实现,你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啊!”天赐大吼一声,好似要将这十几年间压抑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声音在咆哮,穿透云层,回荡在天地间。 ※※※※※※※※※※※※※※※※※※※※※※※※ 阴云丛丛叠叠,微风吹起天赐的长发,没有人知道天赐最后几步是怎么跨过去的,但是他确实通过这穿天阵。 穿天阵下英雄止步,神鬼低头。 成千上万年来有几人不低头,有人几人能通过?话说这穿天阵,乃是当年人皇传于战神龙啸天,在此设下穿天阵等待后世有缘人。穿天阵每迈出一步压力就会翻倍,虽只是十步之遥,但压力将增到原来的一千零二十四倍。而且修为越高,起点压力就越高。幸好天赐修为只是炼精化气,若是修为再高一点,那么他所承受的压力将比目前更大。 一进茅屋,木桌上果然放着一张折叠的羊皮手绢,天赐心中一喜拿起羊皮卷正要往回走,正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你终于来了。” 声音好似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如同一股阴寒交错的疾风,扫得天赐牙齿咯咯打颤,心里也是寒嗖嗖的。更奇怪的是此人话声一落,周围的环境也瞬息发生了变化。 茅屋还是那座茅屋,不过当天赐回头看时,只觉得双腿不听使唤,一个劲地直打哆嗦,心脏猛地紧缩一下,大脑的灵魂也在此时瞬间出窍。 先前的那条羊肠小道已然不见,映入眼前的是一边浩淼无垠地云海,白云翻滚如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一波又胜似一波,似乎要将这座原本岌岌可危的破屋掀翻方才甘休。 气浪不断地与茅屋撞击,发出轰鸣之声,如同一道道惊雷在耳畔响起,震的天赐头皮发麻,几欲崩溃。 天赐微微探出头看着下方,一道气浪直接将他拍了回来,顿时眼中金星不停闪烁,天赐运转体内真气在周围形成一道防御结界。 再次将头探出,但见云海翻腾深不见底,这座茅屋俨然矗立在万里云端之中。天赐经不住倒吸了一口粗气,慢慢将头缩了回来。虽然平时也简单的御剑飞行过,不过那时飞行的高度不足几丈,飞行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此时突然出现在云端,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害怕,或者说自己有点恐高。 云海翻滚如潮,天赐发现一根若有若无的金色细丝,穿过层层白云一直延伸到远方。 “今天是怎么回事,撞邪了?”正当天赐凝神苦思之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用看也不用想了,这里是万里云层之上,下无可下,上无可上,即便是那天人合一的高手也飞不出这云海幻阵,更别说是修为全无的你了。” “你瞎说,我虽然修为低下,但也不至于向你口中所言那般不堪。”天赐虽口上这么说,但是还是连忙察看体内的真气的运行情况。 “怎么可能。”一时间天赐手足无措,一番查看之下,豁然发现体内的真气荡然无存。十二年的修行就这样诡异地没了,天赐不甘心,试探自己还能否御物。将手中的铁剑端平,心念一动,可是铁剑一动不动,试了几次也是一样的结果。看来果真如那虚幻的声音所言,自己此时已无半点修为。虽然说自己修为低下,但好说自己也修炼的十几年,一时没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天赐对着虚空,质问道:“我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第二章古来少年出炼狱 虚幻、阴森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刚才你通过那穿天阵,体内所有的真气都被强制压缩成真气,存储在身体的最深处。待你通过这次考验,你的修为自会回来,而且你将突破炼精化气,到达聚气成刃的境界。” 天赐讽刺外加揶揄道:“那我岂不是因祸得福,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天赐回想起方才通过穿天阵的时候,自己身体内部似乎也存在某种力量,依天赐分析得出,这一力量似乎是一种禁止,也正是因为这一禁止的存在,使得天赐所承受的压力减轻一大半,不过这到禁止却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在穿天阵的巨大威压之下彻底瓦解。 让人值得注意的是,就在禁止被破除的一瞬间,有一股信息也随着禁止的塌缩而留在天赐大脑深处。 天赐这一族的人都是天地英才,资质甚高,均是千百万年来难得一遇的奇才,但是也正因为这一原因,也遭来天妒,天赐的祖辈父辈全都躺在了命运的车轮下。 一方面为了磨练天赐的意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天赐,以免因进步飞速引来天谴,是故在幼年子凌是便在身体内部施加了一道禁止,以此来阻碍天赐的修行,只有当天赐修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冲破禁止。而且还在禁止解除的时候,将太乙院惊世绝学——太乙灭神术的修炼口诀存留在其大脑中。 看看周围的环境天赐问道:“我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云海幻阵?” 虚空中传来天赐想要得答案:“很简单,只要你通过这条长长的铁索到达彼岸,便可破了这云海幻阵。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此处云海气流涌动,即便是在地上行走也会被卷走,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云海。” 天赐指着外面的那条金丝线,颤抖的问道:“你说的铁索不会就是外面的那……那条丝线吧?” “不错。” 对方的回答让天赐差点虚脱,“难道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天赐试探性的问道。 “有,你可以选择一直呆在这座茅屋里。” “看来我是只有通过这条铁索才有活路了,不过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先是设下穿天阵,接着又设下这云海幻阵。但是我天赐最不愿的就是受别人摆布,也不是我怕死,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死掉。” “没有人能左右你的生死,任何人的生死掌握在上天的手中,能不能战胜老天,就看你能不能战胜自己。” 天赐细想了一些,并不认同对方的观点:“你错了,你觉得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老天手中,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曾试着去改变过,但是我天赐的命运只会掌握在自己手里。”天赐冷哼了一声,径直向铁索跨去,可是刚踏出半步,一阵狂风扫过,惊得天赐连忙缩回右脚。 “这云潮涌动的气海,根本不能立足,跟别谈在这细长的铁索上行走了,可是过不了这云海幻阵,就不能将家书交给老妇,可怜的老妇说不定还在苦苦期盼自己回去呢。”要是以前凭他灵寂境界的修为尚可过此铁索,可偏偏此时无半点修为。天赐看着手中的家书,心道:“天赐啊天赐,你现在是自身难保,还想着将家书交到老妇手中,恐怕等你过了这铁索长链时,已是数载之后的事了,那时老妇早已气绝身亡了。” 天赐扫了眼四周的景物,除了一张陈旧的木桌之外,再无可用之物了。 “咦”不经意间天赐发现木桌下还有一块巨大的磨盘,上面布满了灰尘,想是好久没有了。 “有了。”天赐心头一喜,“我何不将磨盘搬在身上,那样就不怕被风轻易吹走了。”天赐将桌下的磐石抱起,掂量掂量约莫四五十斤重。虽然有些吃力,也增加了很大的风险,但是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慢慢走上丝线,站在丝线上,望了望脚下翻滚的云层,心头一紧,调整好自己的思绪后慢慢向前一步一步走去。要想通过这条丝线,除了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外,还需要一颗心静如水的心,对方一句话说的很对,要想战胜老天,必先战胜自己。 天赐虽然修为只到灵寂,但是这些年长期的苦练,磨砺了他一颗坚韧不拔和心如止水的心性,虽然有时候会抱怨自己的无能,但他时刻都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所以其他法诀虽无很大的突破,但是静心诀虽没有达到清静无为之境,但要做到心静如水并不是难事。 脚下云雾飞腾,四周时而狂风大作,天赐通过调整磐石的位置来保持身体的平衡,眼视前方,不敢低头看云层下端的景象,如此以来竟也如履平地一般,最后轻松通过了这条长长的丝线。 天赐将磐石轻轻放到山崖的一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叹道:“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困难。”拭去额前的冷汗,直接坐在上面,望着对面喘气道:“总算没有给师傅他老人家丢脸。”对面云海之巅,仙云回旋,浩浩荡荡如万马飞腾。天赐情不自禁站立起来,仿佛立于云海之上,此刻他神情内敛,大有坐点江山之意。可是还没没得及欣赏这如此美景,眼前突然一黑,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欢迎来到生死五行阵。在你四周有五枚镜子,但只有一枚镜子是通往下一站的通道,而且你也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你选择错误的话,那么你头顶的剑群将万剑齐发,即使你修为再高也不可能从这五行剑阵下逃生。” 声音戛然而止,如石沉水底。天赐还来不及询问,眼前突然一亮,四周恢复了一丝光明。 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整个空间很诡异,天赐一眼望去,远处只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再低头看去,发现脚下却是一片幽寂的虚空,根本没有任何实物,也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只有在周身三米处的地方,五枚镜子以一定的规律分散在四周。金黄色,绿色,蓝色,红色,褐色的玄光分别在镜子中泛出,此时五枚镜子正在以微而不察的速度缓慢移动。 天赐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五枚镜子上。每张镜子周身发出不同的光泽,而且每张镜面上还刻着一些形状不同的奇怪字符。这些奇怪的字符巧妙的分布在镜面上,与镜中自己的虚像竟能巧妙的融合,如同刻在自己身上一般,不过乍看之下,这些字符都像是一个个催命符,使得天赐整个人特别是脸部,显得异常狰狞。通过半天的观察,他还发现这镜子所处的方位内含五行生克变化之理,阵势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 “到底是哪张镜子才是出口呢?” 突然“铛”的一声,金属摩擦空气的声音呼啸从耳边传来,一道白光闪电般穿过天赐的衣袖,刺杀了他的左臂,顿时一股鲜血径直渗出。天赐惊愕的低头想要扑捉那道白影到底是何物,竟如此锋利。眼力所至,谁知那道白光却消失在脚下,竟然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若是你选择错误的话,那么你头顶的剑群将万剑齐发,即使你修为再高也不可能从这五行剑阵下逃生。”回想起对方刚才的提示,天赐猛然间抬头看去。一颗碗大的夜明珠悬于头顶,虽如皓月悬空,却只是发出淡淡的白光,显得有些诡异。 夜明珠的四周,悬浮着数不清的灵剑,一幅幅狰狞的面孔,发出幽暗的色光,利剑剑尖直指天赐,如同地狱的幽冥使者,特来勾魂索魄。 看着已经凝固了的细小伤口,天赐暗自道:“想必刚才的那道白光正是这头顶的灵剑了,如此锋利的灵剑当真万剑齐至的话,我也只能活活受死了。” 一边留意头顶的灵剑随时出手“偷袭”,一边仔细研究五枚镜子的异动。 “那泛出金黄色的镜子在五行中应该属金,泛出绿光的镜子属木,其他三枚应该代表五行中的水火土。金木水火土,彼此相生却又相克,各元素之间隐藏着天地万物内在的联系,以此衍生出五行阵。”天赐暗自嘀咕,思维飞速的转动,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到底那一枚镜子才是出口呢?” “唰,唰,刷”连续三道破空声响起,三只灵剑又呼啸而至,天赐巧妙的避开,他发现自己的身手比以前灵活了许多,而且还惊奇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居然可以运转自如了。 “难道真如他所言我进入聚气成刃的境界,怎么可能?”天赐心中思索着,要想由炼精化气后期进入聚气成刃,一般人都要经过数年时间,更别说他才只是炼精化气中期境界。想不到自己真的到了聚气成刃境界,这让他颇为兴奋。 一段时间过去了,齐唰唰的声音再次划破夜空,六只灵剑齐头向天赐射来,天赐一边躲避,一边嘀咕道:“怎么射出的灵剑越来越多了。” 一句无心之言,引起了天赐的骇然,额头上一滴滴冷汗渗了出来。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开始留意剑出动的数量。一段时间之后他猛然发现,随着时间的延长,剑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更为恐怖的是,每次剑射下来的时间也在慢慢缩短,刚开始自己并没有留意,是故很难发现这一点。现在自己虽有能力躲闪,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剑下落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到那时他还能自若的躲闪吗? 这还不是重点,他发现四周的镜子不知什么时候,转动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自己在镜子中的像也慢慢开始扭曲。 “唰唰唰”数十几只剑纷纷从各个角度向天赐刺来,触地之后随即消失。天赐猛然间发现,这剑下落的速度竟然与镜子转动的速度有关,镜子每转一周,剑就落下一次。镜子越转越快,剑就下落的越快。应该想办法让镜子慢下来,他心中这样想,也是这么做的。 天赐暗自运行体内真气,由身体发出,形成一股与镜子转动速度相反的牵引之力,以阻碍镜子的转动,但他发现这种方法虽然暂缓了镜子转动的速度却收效甚微,而且容易消耗真气,便停了下来。 第三章千年辛密迷雾藏 镜子越转越来,剑越落越快,天赐的处境也越来越糟糕。如果他不能及时的使镜子停下来,或是不能够找到路口,时间一长就会被这万剑射的千疮百孔。 一边躲闪一边留意身边的动向。这五枚镜子虽各有不同,但是镜子中的像确实一般无二。到底该如何识别,天赐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时间越来越紧,此时已有数百只灵剑射来。天赐在四周布下层层防御,可是随着剑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侵蚀能力较强,不多时周身的防御慢慢减弱,有些灵剑居然冲破防御向天赐射来,使得他连忙挥剑阻挡。 “叮叮当当”剑与剑之间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天赐手中剑影闪动,剑气冲霄,霎时间,幽暗之中一片翻滚,一道白影身形不断腾转挪移,虚空之中,无数的残影不断的浮现而出。 剑影挥动,剑气纵横。 时间一点点流逝,此时的天赐已是千疮百孔,真气消耗越来越快,灵剑射出的时间也变的极短,似乎同时射出一般。一旁的镜子正以飞快的速度转动,根本看不清有多少面镜子,只觉得四周只是一面镜子,浑然一体。 随着镜子转动的速度加快,在镜子四周形成一道飓风将天赐周身的防御扰乱。看着镜子血肉模糊的自己,天赐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 天赐猛烈的摇了摇头道:“天赐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你不能死的如此窝囊。” 静心诀此刻起了关键作用,天赐暗暗念起静心诀法咒,迷糊的头脑也慢慢开始清醒。 强忍住剑伤,天赐看着镜子上的古怪字符道:“难道这阵法与上面的字符有关,如果能弄清楚上面字符后面的隐秘,极有可能破掉此阵。”天赐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研究这字符,他发现每张镜子上的字符都各不一样。但是自己研究了半天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因为这些字符根本看不懂。 如果天赐懂得上古文字,那么他的确可以凭上面的文字,破解这五行阵,但是这不是唯一的出路。不然天赐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破阵的关键在哪里呢?可能很多人都知道镜子是能够照出一个人的内心,更神奇的镜子可以照出这世间万物的本想。但是世界上所有的镜子都怕一样东西那就是——黑暗。不管多么神奇的镜子都需要光明以此来照亮他人,甚至照亮自己。一枚镜子处在黑暗中只会一无是处。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 天赐明知道这字符极有可能是破阵的关键,却力不从心,正当天赐默默低头的一瞬间,猛然发现有一道幽光划过自己的眼睛。 天赐抬头看着四周的镜子,心尖顿时一震。因为他无意间发现每张镜子里面除了自己之外,都存在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头顶的夜明珠。 “夜明珠,夜明珠.......”天赐口中反复念叨:“这周围的镜子,灵剑都有存在的目的,但是这夜明珠有什么用。” 看着每张镜子中的自己,以及万千灵剑射来,天赐突然神秘一笑:“只能试一试了。”不过却发现镜中的自己笑挺狼狈,连忙收起笑容。 长衫早已被鲜血染红,天赐一边飞速躲闪,一边脱下自己的长衫,飞身而上用长衫将夜明珠层层包裹。就在万剑齐发的那一刻,世界再度陷入黑暗,原本射过来的灵剑也在这一刻消失,五枚镜子转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这世间每一面镜子最怕的是黑暗了,因为他的价值因黑暗而灭亡。然而所有的镜子最喜欢的也是黑暗,因为这样它才会将自己隐藏的很深,让人无从捉摸。 处于兴奋阶段的天赐没高兴太久,耳畔却传来刀剑摩擦的声音,和强烈的爆炸声,使得整个太乙峰都在颤抖。 “难道是太乙院出事了?”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快速的像太乙院飞出。不安越来越强烈,当天赐赶到太乙院的时候,一副血腥的画面将天赐彻底震撼。此时的太乙院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尸横遍野和震天的杀伐之声。鲜红的血液似乎要与那天边的晚霞竞相辉映,奏响生命之魂的落寞和凄凉......一边是全部蒙面的黑衣罗刹,一边是伤痕累累的太乙勇士,两大仇敌彼此对视僵持着,整整一刻钟。在这两者中间,是尸体和鲜血堆砌的梦魇。一边是充满死亡气息的魔鬼,一边是视死如归的战士。在这天院上空上演了一幕幕惊魂动魄的血与泪。 天空中,风雨雷电奔驰,风刀雪剑激荡。那种遇强则强,逆境奋起,一息尚存,绝不放弃的精神,使所有的太乙男儿血脉贲张。一抹鲜血贱到天赐的脸上,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使得天赐顿时清醒过来,这不是幻境。 看着眼前的师兄弟一个一个倒下,天赐怒火中天,“仓”的一声天赐手中的玄铁剑和人同时飞出。接住空中受伤的一人,此人是太乙院十二师兄天叶,此时他神情涣散,生命已然快走到了尽头。 天赐双眼模糊道:“师兄,我来晚了。” 天叶勉强睁开双眼,气若游丝:“天赐师弟是你来了。”突然天叶像是清醒过来,一边将天赐推开,一边大声道:“天赐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完双眼一闭已然魂归九霄。 泪水模糊了视线,天赐喊道:“师兄,师兄你醒醒啊!” 仇恨蒙住了双眼,天赐轻轻将天叶放下,拿起手中的灵剑,疯一般挥舞手中的玄铁剑。天空中剑气纵横,地上尸横累累。 “轰隆”一声,随着爆炸声的传来,天赐身体被抛到半空,小师叔子凌飞身过来接住天赐,双掌轻轻一推将天赐送出数十丈,对天赐吼道:“快走!复兴太乙院的重责就教给你了!” 看到小小师叔那无奈中透着绝望,视死如归中透着殷切的期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天赐幼小的心灵。 此刻天赐的内心深处多么渴望拥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保护这些长老们,师兄弟妹们。而不是靠他们的鲜血为自己铺一条显示自己无能之路。太乙院的嘶喊声越来越远,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将天赐慢慢拉离太乙院上空。 “师叔!”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九州四海,这一刻天地都为之动容。 一颗流星划过天空,黑夜主宰了世界,漆黑的眸子寻找黎明曙光,耳畔的吼叫声依稀可闻;尸体的焦灼气息弥漫不散;白骨堆积的画面久久停留在心中。泪水湿透了衣襟,天赐浑身颤抖,紧闭的双眼久久不愿睁开。 “六千多年了,你终于出现了!”半响之后,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天赐强烈抽搐一下,这个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梦魇,每次这道声音在耳边响起,都会又不好的事情发生。 带着血丝的眼珠猛然睁开,身体暴射而起。幽暗中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眼中,被仇恨的欲火淹没的天赐,眼中迸射出燃烧的烈焰,不由分说上前用力掐住此人的脖子,大声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咳咳……” 接连的咳嗽声传来,天赐的双眼渐渐清晰,但见眼前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银发如霜,眉宇间透着丝丝的黑气,此时正用一双慈父般眼神看着自己,虽然自己的右手正掐住对方的咽喉要塞。天赐微微一怔手上的力道卸了三分,天赐冷酷的道:“说,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 老者神态安然,镇定道:“这一切的确是顺应天意,不是什么策划。” “胡说,我只想问你,刚才我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不是幻象?”天赐恶狠狠怒喝道。 “你刚才看到的的确是幻象。” 天赐听闻心头突然一松,慢慢松开手,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天赐也不相信太乙院会在一日之内被灭门,只不过刚才的感觉为何那般真实。 老者叹了一声,摇头无耐的道:“虽说是幻象,但是却透露了天意。” “什么天意?”天赐问道。 老者慈祥的目光看着天赐道:“孩子,此时不宜对你说太多,我只能说的是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天地都将陷入混乱,到时候你太乙院一样不可幸免。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天赐目光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了看四周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你又是谁?” “这里是天机峰的内部,至于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以及你将来面临的责任。”老者的声音总是那样沧桑、阴冷。 “你到底想说什么?”对于老者的故弄玄虚天赐很是反感。 “我的时间虽不多,但也不急于一时,我先给你讲个故事。”老者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示意天赐坐下,天赐没有理会老者的好意,转身道:“你有什么事快说,我更没时间听你废话。” “看来你是很仇视我了,不过没关系。”老者看了看上方,似乎在回首以往的岁月,接着道:“在六千多年以前,天地间曾经陷入过一次混乱,当时天圣纷争四起,均是为了得到那传出中的天圣第一圣物——天之轮。 传说得此物者便可得天下,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天地轮回盘突现世间,顿时引来了一场轩然大波。天下群魔乱舞,妖魔鬼道横行无法。就在此时天下惊现一位旷世奇才,手持斩魔天剑。” 听到这里天赐转身问道:“斩魔天剑,你是说仁皇胤朝阳?” 老者突然精神焕发,豪气干云:“不错,就是朝阳帝,当年他手持天兵横扫六合八荒,若干年之后他消灭了蚩魔的大军,建立了朝阳皇朝。” 往事不堪回首,老者语气一转阴森道:“但是他却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正因如此遭到了一位神秘人的追杀。” 第四章仁皇后裔赴昆虚 朝阳帝一向是天下人爱戴、敬重之人,听到这里天赐关心问道:“那最后怎样?” 老者视线模糊,忧伤道:“那二位神秘人修为惊天,可以说是世间罕有,那一次大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最后幸好你太乙院的御阳师尊和一位神秘人的搭救,我才幸免遇难。” 天赐惊讶道:“那你是?” 老者苦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那我就告诉你。”老者停顿了一下,继而道:“我就是龙啸天。” 听到老者的回答,天赐一怔,不可思议道:“你就是号称太穹天四大战神之首的龙啸天。”天赐此时敌意全无,眼神中满是敬仰。 老者听到战神一名,不禁破口大骂:“什么狗屁战神,最后还不是落荒而逃,到了今日更是苟延残喘。”龙啸天显然不愿再提起这痛苦的往事,继续道“当时御阳赶到之时,大哥已经身受重伤,在临终之时将自己的骨肉托付于我,并嘱咐我一件事。” “骨肉?” 龙啸天目光迷离,紧紧的注视这天赐:“那个婴儿就是你的祖父姬钰。也就是说朝阳帝是你的曾祖父。” 天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被世人景仰的仁皇竟然是自己的曾祖父。 龙啸天剧烈的咳嗽一声,“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天赐连忙上前扶住龙啸天,道:“前辈你没事吧。” 龙啸天神情涣散,怏怏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及,更不能透露你是轩辕氏的后人,以免遭来杀身之祸。” 天赐眼眶微红,默默点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天赐摇头道:“不知道,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在呼唤我。” “当年你曾祖父,让我摆下这千幻大阵,以等待天命之人,想不到一等就是六千三百年,不过幸好在这最后时刻你出现了。” “原来我无意间进入的是千幻大阵。” “这并不是你无意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千幻大阵幻化无穷,神秘莫测,就拿第一关穿天阵来说,在你们太乙院内没有一人能全身而退。你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通过吗?” 天赐摇头道:“我当时只是想帮助那老妇完成最后的心愿。” 龙啸天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你们胤氏一脉,身下来就注定不凡,天资都是高人一等,但自古少年多磨难,天之骄子,也招天妒。你的祖辈父辈无一不是旷世奇才,但是却都没有逃脱宿命。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你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天赐低头闷闷的道:“在太乙院中我的资质最差,虽然我很努力了,但始终没有进步。” 龙啸天道:“并不是你资质差。那是因为你体内自生下就被下了一道禁止,为的就是培养你的耐心和毅力。” “难怪了,每次修炼都一定关口时总突破不了。” “当时本想抑制你的修练,以此来磨练你的意志。谁想就在你通过穿天阵的时候,这道禁止无形中为你抵制了不少压力,这道禁止也算是最后帮了你一把。” 天赐不解的问道:“最后?” 龙啸天点头道:“因为在穿天阵的压制下,你体内的这道禁止也彻底化解了,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天赐点点头,问道:“那我的祖辈父辈都是修为高深的人,他们为什么没有通过这千幻大阵呢?” 龙啸天摇头叹息道:“因为他们都不是天选之子?” 天赐不解问道:“天选之子。” “这千幻大阵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勇、智、信、仁。何为勇?不因皮毛之辱,拔剑而起;不为毫发之损,怀恨终日。叱咤风云,吞吐宇宙。进可点将为兵,驰骋沙场,退可临危不惧,视死如归,是为勇。何为智?身处绝境而有逆转之能,虽手无缚鸡之力,心中却有雄兵千万,是为智;何为信?诚者,天之道也,信者,人之道也。故人无信不立,不因事小而搪塞,不因无能而不信。言必信、行必果,一诺千金。故为人上者,必先取信于人。你要知道言忠信而行正道者,必为天下人所心悦诚服。何为仁?柔和而刚毅,冷静而果敢,既有顶天立地的宏大气魄,又有悲天悯人的慈悲情怀。勇者为下,智者为中,信者为上,仁者无敌。这句话是朝阳帝对一个来自异时空的少年所说的。” 天赐反复念叨这最后的一句话,一时间也难以明白。正欲询问却被龙啸天打断。 “天赐你要记住,人生中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只有不断的战胜自己挑战自己,方才立于不败之地。”说完龙啸天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交到天赐手上道:“这张地图你要好生保管,按照这张地图,翻过五座山,渡过五条河之后,就是我要你去的地方,那有有很重要的东西等着你。” 天赐稍微看了一眼便好生收起地图:“我知道了。” 龙啸天见天赐收好地图,点头继续说道:“天赐我还有件事要托付于你。” 天赐道:“前辈请说。” 龙啸天十指紧扣,胸前一团紫色的光华闪现,好似一团火焰,看不出的神奇,龙啸天双手前推,这道光华瞬间没入到天赐的胸口。随着这团火焰离开龙啸天的身体,天赐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位前辈一下子苍老的很多,几乎看不到血色。 天赐上前关心道:“前辈你怎么样了?” 龙啸天摆了摆手,勉强道:“你不要管我,我时日已不多了,你也莫要悲伤。记住当你以后遇到我的族人时,你务必叫这东西交予他,并告诉他:四象齐聚,天火重生。” 剧烈的咳嗽从龙啸天口中传出,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黑血,龙啸天整整气息道:“记住我说你说的话,现在我就送你出去。” 天赐泪眼婆娑道:“前辈对我胤氏一族有再造之恩,请受天赐一拜。”说完恭敬的对龙啸天拜了九拜。 龙啸天连续道了几声好之后,挥手便将天赐送出了天极峰。 天赐看着这个守候千年的战神,在这一刻尽显得如此落寞和凄冷,嘶声叫道:“我以胤氏族人的名义起誓,决不失信于龙啸天。” 微笑目送渐行渐远的天赐,龙啸天沧桑一笑道:“大哥,啸天终于不负重托,现在我马上就来陪你。” 淡云撩乱,山月昏蒙。疏林千树吼,空岭独猿啼。天赐被送出太乙岭,看到太乙岭上这熟悉的景物,并没有当初那份愉悦的心情,反而愁眉紧锁,周身的景物也是昏昏沉沉,满天霜色生寒,四面风声透体。 想到有遭一日,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太乙院被毁灭,天赐收起寂寥的心绪,飞身移出数丈,不一会青山云雾就遮摹了他的身影。 削壁奇峰沐浴在万道霞光中,修竹奇松之上云雾袅绕。半空中天赐忍不住回首再度俯视远处的太乙院所在地,仿佛要将这所以的一切都印在脑海中,忍住内心的不舍转身离去,因为他知道此事不是留恋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办。可谁想这一眼却是最后一眼。 ※※※※※※※※※※※※※※※※ 在玄玉天西部边缘之地,传说有座仙山,名为昆虚。山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有万山之祖的美称。其下有不能浮起羽毛的弱水,外围还有生长持续燃烧不灭的神树的炎火树。 巍巍昆虚,傲石苍松,不以丘壑博盛名,控制五岳断山横,驱遣江河入东海。整座昆虚山身披白裘,层层叠叠,如同一位白衣仙长傲立在天地间。 龙域山位于昆虚山深处的西北侧的一座山谷内,远远看去四面环山,千峰开戟,万仞开屏。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山体内部林麓幽深,奇花瑞草遍山野,修竹乔松欺福地,整座昆虚山被白雪覆盖,唯独在这里却找不到一丝雪迹。 突然一道白影慢慢出现在视野中,只见此人英气逼人,一双眼眸如溪水般清澈。 正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悔三人前往云海仙门已将近十天。经常将近十天的长途跋涉,天赐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龙域山。 “应该就是这里了。”天赐慢慢的展开手中的地图,望着眼前一个偌大的山洞暗自道:“到今天为止刚好翻过五座山,五条河,但若是没有这地图人世也决计找不到这里。”待确定此地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天赐将地图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便慢慢朝山洞走去。 这是一个幽深的隧道,全然没有一点光线,即使修行之人发出灵力去探测也是泥牛入海,也不会有丝毫的回应。 世间仿佛一下陷入了黑暗。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的隧道中,此刻天赐清晰听到自己“砰砰碰”紧张地心跳声和脚下传来“沙沙”的响声,这些声音使得他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时间似乎特别的漫长,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是这通道颇为曲折,又深且长,而且慢慢向下延伸,天赐心里粗算,只怕自己此刻已到了这地底之下百丈的深度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本来越往深处,光线应该也不足才是,可是天赐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慢慢亮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自己适应了这山洞的环境,而是洞侧石壁上泛起淡淡的青光。 天赐忍不住好奇凑上前一看,石壁上竟然雕刻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一直向前延展。 时光的记忆在黑暗处蔓延,那些被定格的画面,一点一点的变得鲜活,岁月的车轮不停的辗转前行,将人们的思绪带回那消逝的从前。一切,都还如当初的画面。 根据画面中人的生活状态判断,这应该是讲述的是一个远古的部落中这群人的生活经历。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在这些人的脸上,天赐看到了快乐、温馨、和睦、和谐、幸福都洋溢在他们脸上。 所有的人都能幸福的生活在这片阳光下,这些全都因为他——一个高大的男子。 第五章时光逆送不速客 那熟悉的容颜,记忆中的味道似水流年,刹那间早已沧海桑田。没有了穹庐旁你织我耕的悠闲,相依相偎的人们早已支离破碎,所有美好的画面都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 当乌云遮住了阳光的时刻,所有的劫难迎面扑来。 在这条漫长的刻满了记忆的时光走廊里,天赐伫立在那漫天的乌云前。 云层中电闪雷鸣,火光交错,载满了血煞气息乌云,瞬间笼罩在神州大地上。天空被黑暗吞没,整个世界阴霾弥漫。 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引起云层下人们的注意。他们安详的沐浴在短暂的夕阳下。偶然抬头看了眼头顶了魔云,熟视无睹。 隐隐有几分不祥。 “快走!”天赐对着石壁上的人大声提醒道。 却只有寂寞的声音在狭长的石洞内回响,一点点被寂静吞噬。 风起云涌,血浪翻腾。 云层中一双幽灵墨绿的眼睛锋芒外露,在漆黑如墨的云层中时隐时现发出瘆人的魔光。眼神妖媚带着不屑对世间的人们发出挑衅的邀请。 天赐愤怒的看着云层中墨绿、邪恶的眼睛,恨不得将其撕裂,他感觉到这双眼睛就是罪恶的源头,这是一双只会带来灾难和毁灭的眼睛。 而那双眼睛似乎察觉到来自异空不善的眼神,竟然调转方向朝天赐邪魅望去。两双眼睛跨越历史,隔着时空相互对峙。一双眼睛明显透着惊异,另一双眼睛满是惊恐。 当两眼相对时天赐才感觉到这双眼睛的可怕,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灵魂仿佛被抽去一般,变的轻飘飘。 最初的那一刹是最可怕的,没有什么比一群惊慌失措的人们更可怕。奔跑着,叫喊着,不知所措。呼啸的巨响拖着长长的声波划破安详、宁静、幸福的昨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出黑暗的每一个角落里迸射出来。 等待灵魂重归身体时,天赐才发现自己竟然与石壁上的人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身边的他们手持利器,高声呐喊,声音冲破云霄,响彻九州大地。战火纷飞,血染千里。 看着眼前惨烈的血腥景象,以及迎面扑鼻的血煞之气,他内心满是惊慌,看着自己脚下的鲜血不停的蔓延,似乎要将自己吞没,天赐疯狂的向前跑去,但脚下的血迹如影随形。 “不要跟着我......”天赐发狂怒吼,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恐惧,来自内心的恐惧。 “杀!杀!杀!”突然那个高大的男子手握利器,高声喝气,刚毅的脸上写满了执着与不屈,带领身后的数千民众奔涌而出,如一把利剑直逼对方的心脏。 这是一个值得信奈的男子,不知为何天赐竟然突生这样的感觉,他也想要跟随他勇往直前奋勇杀敌。 身边的人不断穿过自己的身体,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他得知这些事实时竟然发现自己有些失落。也许他原本就是一个血性男子。 厮杀,他的手、他们的手上沾满鲜血。然后火焰、照亮了石斧。哀伤的视野里,草木也没有振奋的视野却只有血。这是他们最活跃的时代,无法隐没,他们是延续朝代的兵,是历史的兵。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冲!”那高大伟岸的雄姿以及那愤怒的咆哮声直逼天赐的耳门,震得他七荤八素,还有那手中的剑已临近自己的咽喉,此剑既无剑尖,又无剑锋,圆头钝边,原本毫无半分杀气的钝剑此刻正发出瘆人的寒光,自己稍有异动面临自己的将是身首异处。 天赐并没有在意临近咽喉的剑,反而震惊问道:“你......能.....”可能犹豫太过激动后面的“看到我”三字始终说不出口。 对方似乎并没有听懂自己的胡言乱语,厉声道:“我部落之中决不允许有贪生怕死之辈存在,你若再不敢冲我便一剑杀了你。”说完将剑向前送了半分。 顿时剧烈的疼痛,以及脖子上溢出的鲜血使得天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懦夫,给我冲!”当“冲”字还未落下天赐利箭一般向前射去。他疯一般的向队伍中串去,穿透一个个队友,撞向一个个敌人,他挥舞这手中微微生锈的玄铁剑朝敌人一顿乱刺,可是无一例外每一剑刺出都如同虚幻,杀不到分毫。天赐一边挥剑一边回过头对着高大男子吼道:“你看到了没,我天赐并非贪生怕死的人。” 可是对方只是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没有半点表情,完全没有留意自己手中的长剑划过的只是一个个虚幻的身体。 “啊......”对方的冷漠无视令天赐几乎发狂,疯狂的挥动手中的玄天剑,高声喊道:“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直到自己声音沙哑,精疲力竭才昏昏倒下。 老树,寒鸦,尸横累累。 冷月,孤星,玄黄泣血。 几千年前的月亮依旧是那样的孤傲,高高悬于头顶。晚风拂过,卷起一滴眼泪,连同那颗撕裂的心一起抛下夜空。 天赐毫不费力地从死人堆中爬出来,满地的尸体早已将自己淹没。无脚无头的尸骸数不胜数,缺肢断腿的尸体更是不计其数。 而自己衣衫上没有半点血渍整洁如新,发丝分毫不乱,天赐嘴角上扬轻蔑一笑:“我是个懦夫。” 此时己方的人正在收寻地方上的尸体,慢慢的将自己人的尸体搬上战车,一车一车的尸体足足装满了二十五大车。天赐随着战车来到了军队的休憩地,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一来自异空的过客。 昔日的繁荣如昨日黄花,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只是残垣断壁,老弱残兵。天赐来到一个高大的帐篷前,忽问帐篷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哥据我所知,多年前蚩魔就私下笼络并收服了众多部落,这次九黎族联合十多个部落首领北伐,又得神秘巫族的介入,看来这又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这声音好似熟悉,却不知在哪里听过,天赐好奇将头朝里望了望。只见大厅的上方坐着一高大的男子,就是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位男子,也是唯一一个能看到自己的人。此时仔细观察,发现此人一身灰色甲胄覆盖全身,头发以竹簪束起,宽阔俊朗的国字脸寒气逼人,他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月璃的光芒,似乎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一般,而他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气势,使的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不过最为忌惮的还是他身后的那柄圆头钝边的黑色宽剑,就在刚才那把剑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在高大男子的下方坐着三名男子和一名女子,三名男子衣着各异,青白黑各不相同,而下首的那名女子,全身一袭红火的纱衣如落日余霞轻泻于地,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美丽不可方物。 天赐看了看那说话的青衣男子,只见他龙犀日角,帝王之表,却不知为何甘为人臣,不过越看心下越是疑惑,暗自小声嘀咕:“此人怎么这么熟悉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是我以前太放纵他们了,以至于才有眼下的这场恶战。”高大男子眼色深邃,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当年我就提议早日南下除去九黎族一统玄玉天,只是大哥仁慈不肯。如今蚩魔、刑夭,夸魂仅是这三人已然不好应付,在加上相柳,风伯,雨师等十位高手助阵,想要压制他们谈何容易。”白衣男子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心中的牢骚发泄出来。 “霸天,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青衣男子怒目而视盯着对面地白衣男子呵斥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白衣男子霸天毫不相让。 青衣男子正要说话却被高大男子伸手打断。他慢慢站起来,目视远方深沉而辽阔,良久沉声道:“啸天,霸天说的并非不对,是我的心慈手软害了众生,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比什么都可怕。” “啸天?霸天?不会是当年的四大战神的龙啸天与虎霸天吧,怎么可能。”天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帐篷内的高大男子竟然就是人皇——自己的祖父胤朝阳。而那下首的四人当是名震天圣的四大战神。难怪那青衣男子这般眼熟,不过与昔日见过的龙啸天很很大的差别,全然无这般潇洒俊朗。 天赐眼中水雾横生,视线渐渐模糊不清。抬头看着那伟岸的身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如鲠在喉。作为六千多年后的子孙,面对这位最伟大的先祖,他心中不仅仅是满腔崇敬,更多的则是骨肉亲情间难以割舍心灵烙印。 天上地下,人间万象,血浓于水,爱大于恨。不管你快乐,沮丧,痛苦,彷徨,它永远轻轻地走在你的路上,在不经意间波动你的心弦。 天赐扶住帐篷上的木桩,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曾祖父,他要把这一刻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这是他在世上见过的唯一至亲之人。 突然一名士兵从外面急冲冲跑进帐篷,带起一股尘烟。扑倒在地,气喘嘘嘘急道:“首领,据探子回报百熊族失陷,首领扎木多身亡。” “报......”一个悠长的声音从帐外响起,语调急切中带着慌乱。声音未落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爬进来,叩首道:“首领,羽族被困噶塞河,酋长羽天翔正与九黎族血战。” 虎霸天上前将那先来之人一手提起来,吼道:“胡说,百熊族三千熊卫兵骁勇善战,皆是以一挡十之辈,扎木多更是擎天一柱力慑天地,岂能在一夜之间被人灭族。”虎霸天将那人扔在地上,竟而又将另一人提起,一字一句道:“那羽天翔修为不凡,尚有神器在手,焉有人能困住他吗?” 那名士兵慌忙回道:“属下听说是那刑夭亲自带队。”听到这里帐内的几人身体明显一震,没想到这次刑夭居然亲自出马,那羽族可谓凶多吉少。 第六章倾国倾城凤翔天 虎霸天听闻脸色微微一愣,随即将那人扔在地上,而先前的那名探子诚惶诚恐道:“属下听闻,那百熊族据说是内部叛乱,那扎木多首领先是被自己人暗算,最后被夸父一斧斩落。” “真是废物,废物。”虎霸天听闻气愤不已,在帐篷内来回踱步,引来全身盔甲哗哗作响。 两人见虎霸天来回踱步并不示意两人退下,两人也不敢出去,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虎霸天围着帐篷转了几圈,心中抑郁难平,看着地上的两人吼道:“还不出去继续打探。” 那两人如摄大恩,纷纷点头道:“是,是,是。”急忙退了出去。 “大哥,现在羽族被困应马上派人救援才行。”龙啸天对着上方的胤朝阳说道。 胤朝阳转过身,蹙眉道:“敌人这次来势汹汹而备而来,又请来幽冥天巫族相助,看来这次我们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微风微微飘拂,衬着高大的身影,宛如神明降世。 胤朝阳对着一直未做声的黑衣男子武震天道:“震天,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汇合羽族,切忌不要恋战。” 玄武起身应了一声:“大哥,我去了。”玄武性情沉稳,不喜多言,是故胤朝阳才让玄武去驰援羽族。 虎霸天见状急忙上前道:“大哥让我和震天一起去吧。” 胤朝阳道:“你杀气太重,而且性情火爆,碰到那刑夭势必会恶战一场。” 虎霸天悻悻念叨:“大哥还真了解我。” “霸天以后有你施展的时候,但不是此刻,你现在去通知个部落首领到本部集合,以防对方各个击破。” 虎霸天虽然性情暴戾,但知道事情的轻重,也不在多言,战袍一甩,人影闪动已是百丈之外。惊得帐外的天赐瞠目结舌。 待武震天和虎霸天走后,轩辕继续吩咐道:“啸天现在你上界一趟,让天帝派人驰援下界。” 龙啸天犹豫道:“只是那玄天玉灵界已经派出十位高手前往通天之路,还能抽出其他人选吗?” “现在已是十万紧迫之际,此次下界之战,关怀天下安危,况且能与那十大魔神对抗之人,非他们莫属。” 继而又道:“倾烟你镇守本部,以防对方偷袭。” 朱倾烟微微点头,默默注视轩辕,始终不曾言语。 龙啸天问道:“那大哥你呢?” “我要回一趟昆虚......” 不久之后龙啸天和朱倾烟相继出了帐篷,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看着龙啸天慢慢远去的背影,天赐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正在消失的背影与太乙岭内的龙啸天同属一人,那个瘦小得弱不禁风、写满了苦楚的龙啸天与此时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龙啸天不可同日而语。 默默的站在这异时他乡之地,天赐不禁陷入到了片刻沉思之中,直到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你听够了,也看够了吧。”胤朝阳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善。 天赐注视着那伟岸的背影,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背影,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深不可测,那就像是一座巍巍高山,高不可攀。 天赐颤巍巍走上前,也不敢抬头注视对方的投来的寒光。 胤朝阳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你是那蚩魔派来的奸细那也现在可以回去告诉他,三日之后我们将在赤水河正式与他交锋,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候着。” 天赐忙不迭摇头道:“我不是,我怎么会是那蚩魔派来的,他可是一个大魔头。” “是吗?”胤朝阳明显不信天赐的这番话。 “我根本不认识蚩魔,怎么可能是他派来的。”天赐抬起头急忙道,目光第一次与自己的祖父相对。 胤朝阳看着这张年轻稚气的脸和一双清澈如水地眼神,竟然有一种亲切感。目光不竟出现了暂时的迷离。 天赐以为胤朝阳还不相信自己,便道:“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胤朝阳闻言微微一震,琉月璃的眼神中闪现出深蓝色,两道实质般的蓝光几乎在一瞬间就射入了天赐的眉心。 天赐识海似乎感受到其他精神力的进入,顿时翻江倒海般剧烈波动,脑海好似被人洗劫一般,痛苦不已。天赐只觉得全身剧震,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刹那间,他的精神力完全被禁锢,身体仿佛封印住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 蓝光瞬间收敛。真气气息顿时平静下来,天赐身体一晃,险些虚脱倒地。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天赐用力的摇了摇头,意识才逐渐清晰。他骇然发现,胤朝阳眼中发出的蓝光似乎将他的一切都看通透了一般,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令他极不舒服。 胤朝阳看着天赐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讶异的道:“你竟然真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根据你的记忆,还居然是我的曾孙?这是真的吗?” 天赐闻言眼眶微红,似乎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猛然爆发,面对眼前唯一见过的亲人,天赐放声哭喊道:“祖父。”哭声痛彻心扉让人顿生犹怜。 绕是定力非凡的胤朝阳不竟为之一动,上前轻轻将这个弱小的小孩抱着怀里,不敢相信问道:“这都是真的吗?” 无比宽阔的胸怀,和无边的幸福将自己包围,一切都来的不太现实,他紧紧抓住胤朝阳的手臂,郑重点头道:“是两千多年后的啸天大叔告诉我的。”一时间两人聊了很多,对于现在并无子嗣的皇帝来说,突然冒出一个玄孙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赐竟然在皇帝的怀中沉沉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太累,也许是因为久违的幸福。等到天赐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此时已日上三竿,外面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将自己吵醒。 看了看周围,天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兽皮,想必是祖父临走的时候给自己盖上的。听到外面嘈杂的喧闹声,天赐起身走到帐外。 此时整个部落已是人山人海,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操这不同言语的人齐聚一起,而且还有一些人也在陆续到来。 天赐在这些人群中不断穿梭,才知道这些人来自不同的部落,全身兽纹裹身的是羌氏部落,先天发育不良竟是矮人的是乌丸式部落,身材高大无比的东夷式部落,还有一些像戎殷式部落,铁勒式部落,赤狄、白狄、长狄等等数十个部落,人数几十,数千不等。 突然人群一阵耸动,一男子粗声粗气的叫喊道:“狗日的,下次要是让我见到那刑夭,非将他头剁下不可。”说话者正是那虎霸天。昨晚虎霸天通知完各地的部落之后,连忙前往牧野支援武震天。 在虎霸天的身后紧跟着三个人,左边的是武震天,依旧沉默无语,土灰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波动。而中间一名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让人呼吸为之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而他旁边的那名女子的美貌更是惊为天人,千万人群之中,出尘如仙,傲世而行,恍若仙子下凡。 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肤白胜雪、琳珑剔透。特别是那高高束起的发髻之间,竟插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簪,形似羽状,更衬其高贵绝俗,说不尽的美丽清雅,令人不敢直视。 到了旁晚十分。由于人数众多,这些部落的首领全都会聚在临时搭起的帐篷内,虽然帐篷很大,足以容下百十人,但此时座了近八十人,个个人高马大身形魁伟,整个帐篷竟然显得有些拥挤。 虎霸天、武震天、朱倾烟均是主人,地位也不比这些首领低,因此三人坐在上首。此时整个帐篷内众人议论纷纷,危言耸听者有之,不知所措者居多,还有少数者义愤填膺满腔怒火。 虎霸天开门见山,高声道:“好了,各位首领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不久前蚩魔联合南方各族,成立了所谓的九黎族已经攻陷了十几个族氏。而且就在昨日,百熊族全军覆灭,首领札木多也死在敌人斧下。”这一重磅消息就像一个炸弹顿时引起的众人的恐慌。 众首领中一人起身,激动道:“不可能,札木多已是天人合一的高手,离无上破碎也只半步之遥,在世俗界没有几个人是其敌手,怎么可能轻易丢了性命。”此人乃遝跋族的新首领别柯雷,平时与札木多交往慎密,听闻好友突然战死激动万分。 “若对方是那夸魂呢?”朱倾烟冷冷的言语如九天寒冰使得别柯雷竟有的意志力瞬间瓦解。 别柯雷面如死灰,眼前一黑无力地倒在座椅上。 闻夸魂之名,帐内一顿哗然。天赐默认立于一角,默默注视帐内的众人,从众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夸魂之名早在当时就远震玄玉天。天赐也曾听闻夸魂的事迹,位列上古十大魔神前列,实力仅次于蚩魔和刑夭。 “想不到那蚩魔居然会和夸魂连成战线,看来事情很是棘手。” “谁说不是,那夸魂可是巨人族的第一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们这里也找不出几人能与之抗衡。” “一个夸魂你们就怕成这样,要是加上一个刑夭你们不是直接投降了。”那名貌美男子轻蔑道。 “那刑夭乃是炎帝的下属,怎么可能倒戈相向?天翔首领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一石激起千层浪,羽天翔的话使得数十人的心跌落深渊。原来那貌美男子正是羽族的首领羽天翔。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昨天我部落正与其激战了一天,即使是我有神器在手也只能与其勉强与其周旋,要不是武兄及时感到,我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众人看了看武震天,但见他点头答道:“这点我可以证明,那刑夭的确加入了九黎族。”顿时整个帐篷内死气沉沉,大家都低头不语,各自思考今后的去留。 “谁若能杀了刑夭我羽白凤就嫁给他。”羽天翔身后的紫衫女子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这羽白凤乃是羽天翔的女儿,号称天圣第一美女,其姿容举世无双,羞落星辰。即使是美丽不可方物的朱倾烟在其面前也逊色三分。但这名女子似乎对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丝兴趣,至今为止也没有一名男子能俘获其芳心,即使是威名扬天下地龙震天也是望美兴叹。 此时帐篷内的所以人都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绝世美女,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当非尘世中人。 其父羽天翔喝道:“此处所座之人都是各族的首领,切莫胡言论语。”羽天翔虽是责备,实则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卷入这场战争,成为这场战斗的附庸品。 羽白凤没有理会父亲的好意,倔强道:“刚才所说是凤儿真心之言,绝不是胡言乱语,更非意气用事,羽族虽不是什么大族,但向来以诚信为上,说出去的话决不失信他人,凤儿可以不要什么所谓地幸福,但绝不允许有人藐视我的父亲,更不允许有人侮辱我们羽族,刑夭他必须死。”说到最后眼神越来越阴沉。 最毒女人心,看来自古有之。 第七章传闻一战百神愁 女子的勾魂慑魄的星眸从七十八人身上一一扫落,却没有一个人敢与其对视。以前众人为了与其接近可谓是费尽心思,即使只能一睹芳华,也毫无怨言。此时时刻见到女子投来的目光,居然纷纷躲避其目光,似乎那里有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东西。 女子见到众人的表情面露鄙夷。虎霸天正想着如何对付那刑夭,根本没有注意到羽白凤的目光,武震天则是神色淡然,对这天下闻名的女子投来的目光依旧不为所动,唯有朱倾烟与羽白凤四目相对,两名女子眼神各异,白凤眼神落寞中透着无助,孤独中却隐藏这坚强,而朱倾天眼中满是不解和惋惜。羽白凤将头转向一角,似乎不愿在看一眼帐内的男人,可是眼神正好投向天赐站立的角落。 天赐刚以为女子发现自己,但一想也不对。异眸相对,天赐只觉得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心与人,一同沉醉,她的圣洁美丽不染凡尘。 她的皮肤像昆虚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这样的天姿绝色即使是对十六岁的天赐也有极大的诱惑。只可惜那奇异之光一闪而逝,至此过后眼神中唯有孤独、寂寞和空洞。 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如此注视着自己,天赐顿时感觉面颊火热,羞涩地低下了头,但脑海中始终浮现出女子那空洞无力的双眸,他终究还是抬起头来,天赐想要给她鼓励安慰,虽说自己没有能力,而且还只是个过客,甚至在这个时代都不能留下任何足迹。 但当自己抬起头时却发现对方视线早已转移,自己的心中竟然不免有些失落。 众人看着如此仙姿玉貌的绝色也只能摇头叹息。毕竟谁也不敢拿生命开玩笑。 “一个蚩魔,一个夸魂已是了不得,再加上一个刑夭......”此人话没有说完,只是摇头叹息,不置可否,但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那刑夭号称天下第一战神,除了轩辕首领外,想必其他人很难是其敌手。” 虎霸天闻言睁圆环眼,十指紧握,武震天则是脸色土黑,朱倾天很是淡然。 说话者似乎擦觉到虎霸天和武震天的不悦,急忙改口道:“不过以虎霸天和武震天的修为自然也不畏惧于他。” 虎霸天咬牙切齿道:“下次我见到那刑夭定要将其首斩落。”声音雄厚、绵长竟将帐外的土尘掀起一丈高。 “呜……呜……呜……”激昂而嘹亮的冲锋号角随即冲天而起。先是吼声,牛角号声,然后是战马奔腾的铁蹄声,渐渐的这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 “怎么回事?” 此时一名身着兽皮的士兵慌忙跑进帐内,双腿打颤,径直扑倒在地上,结巴道:“报......蚩......魔带人杀......过来了。”说完竟一动不动。一首领上前用脚踢了两下,见始终不见反应,将士兵翻过来却发现对方已昏死过去。 此时人群一阵骚动,众人都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虎霸天见状大怒,一掌将跟前的桌子拍的粉碎,高声喝道:“怕什么,让我去会会他,看是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 两军对垒势气为先,攻心为上。 九黎族的士兵们个个奇装异服毛发丛生,如同山野莽夫孔武而有力,其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异兽潜伏其中,虎视前方眼神贪婪好似几天没有进食一般,看着敌营的兵士垂涎三尺。 一名手持巨斧的男子,身高三丈有余,体型健硕好似一座小山,将身后黑压压的一排士兵全部遮末。只见他头似铁钟眼似灯笼,手臂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青蛇盘绕其上,显得异常的瘆人,一般人在其面前不被吓晕过去,定力已是了得。巨人将手中万斤巨锤随意一甩斜扛在肩上,向前一步顿时地动山摇,而后站在前方狂吼一声。 咆哮声穿云裂石,力透九霄,地上飞沙石走,卷起一阵狂风。 联军的阵脚开始松动,最前面的三个千人阵列开始慌乱,开始退却。恐惧,带着浓浓死亡气息的恐惧。 “夸魂,枉你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了,没必要在这些士兵面前逞威风。”说话者正是武震天,人未到声却先至,一团光影一闪,虎霸天、武震天一干人等相继出现在队前方,那股狂风也随着武震天挥手间消散。后面的士兵见到各族的首领都以来到,原本混乱的阵脚慢慢调整过来。 虎霸天上前三步,步履平稳而有力,如猛虎出山气吞万里,使得九黎族的异兽出现一丝焦躁和慌乱。虎霸天手指上扬指着夸魂的鼻子蔑视道:“夸魂你可敢与我一战?”虎霸天体型高大,比起一般人要高出两个头,但在巨人夸魂面前,还是显得有些矮小。 俯仰天地间,众生皆是蝼蚁。 夸魂将头低下,灯笼大小的眼睛闪烁这血红的光芒,开口道:“有何不敢。”声音好似从天而降,一顿热气压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来。 眼看两人就准备动手之际,夸魂身旁一人阻止道:“夸兄,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有何须急于一时。”此人身材与虎霸天相差不大,四方脸庞,两眼微凸,皮肤黝黑,一袭黑色铠甲漆黑如墨,好似魔主再生,铠甲中间镶嵌一枚银白铜镜,闪闪发亮,上面还刻着一些古怪的咒语,正式第一魔神蚩魔。 听到蚩魔发话,夸魂收起手中的石斧,对着虎霸天道:“让你多喘息一下,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 “想不到当日的夸魂,也会甘为他人**。”虎霸天揶揄道。 “虎霸天你再说一次?”夸魂听闻转身撑眉怒目道。 “有何不敢,你都做了还不许人说?”对方的恐吓虎霸天嗤之以鼻。 “是啊,夸魂怎么说你也是一方首领,又何必屈居于人下,你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 夸魂正要发难,却被蚩魔上前一步拦下,轻声道:“夸兄暂且退下。”夸魂性情孤傲,一向自管自己喜好,喜欢我行我素·知为何与蚩魔走在一起。 夸魂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虎霸天悻悻退到一旁。 天赐远远的站在一旁观察,根据自己的推测,拦下夸魂那人应该是传说中的蚩魔。不过此时的蚩魔与一般人无异,与传说中人身牛蹄,四目六手有些差异。不过最让天赐注意的就是蚩魔一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双手环腰,闭目养神,对于身外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不过此人全身气息凝而不散,虚实难测比起蚩魔、夸魂两人也只强不弱。 “此人会是谁呢?”天赐低头思索。 全场沉寂,成千上万的军队彼此相持着,居然没有一响丝动,众人似乎可以听到旁人的心跳声。场中蚩魔环视四周,故作惊讶道:“咦,怎么尽是些乌合之众,全然不堪一击,识趣的就快点归顺,不然待到我手中的石斧临头之时,求饶就晚了。” 蚩魔望了望前方数十人,见一人眼神躲闪,似乎不愿与其对视,蚩魔一眼认出此人,冷哼了一声道:“哟,想不到雷阿洛你也在此,当初你叛变我东夷族,而后又敢自立东夷,待我大军杀来之时,我第一个将你祭旗。” 蚩魔的话使得雷阿洛站立不安,不过眼前有这多人,他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雷阿洛色厉内荏道:“蚩魔废话少说,到时候我也不会留情,当年我就看出你心怀鬼胎,想让我与你同流合污,做梦。” “到时候我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头硬。” 对于蚩魔的嚣张跋扈一旁的虎霸天早就不耐烦,叫道:“蚩魔你修口出狂言,别人惧你三分,我虎霸天却不怕你。” 蚩魔仰头一笑,不屑道:“若是你四兄妹联手,我自然忌惮几分,但若论单打独斗,你还不是我敌手。”继而又道:“不过今天本皇没心情和你们动手,今天我来是正式知会你们一件事。” “修要呈口舌之能,有屁就放,放完就滚。” 蚩魔指着前方的敌人,气焰嚣张:“今我九黎族带甲百万,虎将百员,从明日开始我族正式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免得到时候你们做了刀下鬼,还不知所谓。” “哈哈......”蚩魔的话引来九黎族豪放大笑。 “是吗?蚩魔,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一道身影出现在场中央,所有的笑声也随即戛然而止。 天赐注意到随着此人的出现,那紧闭双眼的男子突猛然睁开双目,眼神炽热发光迸射出一股奇异的神彩,即使是远远旁观的天赐也能感受到此人身上发出的那股强烈的战意。 一股无名之火似乎在熊熊燃烧,来自心地的欲望在不断的攀升,天赐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也开始灼烧起来。 好强烈的战斗意志,骨子里就是为战斗而活。 这使他想到了一个人:“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了——号称天下第一魔神的刑夭。” 场中人衣着丝线长袍,国字脸,眼神温和神采奕奕,全身上下散发出王者气息。他那伟岸的身躯总是蕴藏着无穷的坚韧力量,那双眼神即使是在地狱中的人们也会感受到光明。 “大哥!!!”虎霸天、武震天和朱倾天见到此人纷纷喊道。 “胤朝阳,是胤朝阳!!!”各方首领和后方士兵欢呼雀跃激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就是希望。 即使是念道他的名字也会感觉到希望。世间也许只有他胤朝阳有这样的魅力。 胤朝阳向众人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蚩魔,夸魂和刑夭。 蚩魔微楞,想不到胤朝阳竟有如此威慑力,心道:“胤朝阳你还真是个难缠的好对手。” 刑夭开口道:“胤朝阳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带头躲起来了,不然我这一辈子都看不起你了。” 胤朝阳笑道:“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风格。” 蚩魔问道:“胤朝阳你不是有句话要送我吗?我倒想听听。” 胤朝阳收起笑容,对着蚩魔的军队无情道:“天威所向,顺者昌,逆者亡,无论何人不退即死,杀死一切胆敢抗天者,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 “好,好,好!”后面的士兵和首领不停叫道,气氛激昂。 “胤朝阳你......”蚩魔指着轩辕气道,不过转而情绪立即平复下来,道:“胤朝阳你口气和本皇一样狂妄,不过我看谁能狂到最后。” “蚩魔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胤朝阳道。 第八章绝世锋芒震苍穹 蚩魔“哦”了一声,似乎对胤朝阳的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饶有兴趣问道:“这到是有点新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评价本皇的。” 胤朝阳笑道:“蚩魔,你这人坏毛病即使我说上三天两夜也难得说完,不过你最致命的缺点就是......”胤朝阳指着蚩魔胸口的银白铜镜道:“一颗永不满足的心,这颗心即使是在你得到这九重天之后也不会满足。” 蚩魔心神一震,脸上的肌肉瞬间抽动了一下,暗道:“他难道知道什么了?” 蚩魔一瞬间的失神没有逃过胤朝阳的眼睛。 “蚩魔你果真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胤朝阳语气突然冷淡下来,接着道:“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只要我在,这天下永远不会有你蚩魔的一席之地。”说道这里胤朝阳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蚩魔的反应,见他正欲开口,胤朝阳抢着说道:“即使你后面有神秘幽冥天巫族相助,你依然赢不了这场战争。” 接连吃了几下闭门羹,话到嘴边却有被噎回来,蚩魔有点恼怒,眼神阴鸷道:“胤朝阳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你又如何这么肯定本皇坐不下这江山之主?” 蚩魔说到“坐不下这江山之主”时语气高昂,脸色深沉、刚毅颇有几分霸气。 “蚩魔你始终是太过狂妄,你总是想别人按照你的思想行事,你记住天下是属于天下人的,我只是顺应天命,而你则是逆天而行。” 蚩魔怒吼道:“胤朝阳,谁胜谁负不是你所能决定的。你说你是顺应天命,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不是呢?” “试问一个人连灵魂都能出卖,他又怎配坐着天下之主。”胤朝阳毫不留情对蚩魔进行打击,道出蚩魔不为人知的隐秘。 众人闻言纷纷猜测胤朝阳所说之话,即使是刑夭、夸魂也是微微一愣,均不明白胤朝阳所说的出卖灵魂是何意。似乎被提到痛处,蚩魔脸上肌肉抽动,上下牙齿碰撞间发出咯咯的巨响,一股杀意也从眼神中喷射出来。 蚩魔指着胤朝阳,“胤朝阳总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下,到时候你将因为我而‘名流千古’的。”蚩魔说完不再理会胤朝阳,大臂一挥,后面的军队整齐划一退去。当蚩魔经过夸魂身边时,斜眼看了一眼夸魂,便径直向前走去。那刑夭深深地望了一眼胤朝阳随即转身离去。 虎霸天眼神紧紧盯着前方,朝后面挥了挥手,胤朝阳从场中央走过来,轻声道:“不要大意。” 虎霸天点了点头。 武震天、朱倾烟上前嘱咐道:“小心。” 后面的众人首领也正打算上前打气,谁知虎霸天不耐烦地吼道:“你们还没完没了了吧,都给我退远一点。”面对这成名已久的巨人时,虎霸天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压力。不过他却不能输,特别是在此地,蚩魔留下夸魂目的就是想给联盟一个下马威,他虎霸天丢不起这脸,联盟更丢不起这人。 这一战他要全力以赴。 “蚩魔就这么相信你?”场中央只剩下虎霸天和夸魂两人。 “他不是相信我,而是相信你——赢不了我。”夸魂作了简短回答。 黄沙漫天,疾风横扫。所有的人紧紧地注视着天空。 虎霸天屹立在狂沙飞舞中,面对一个同等级别的对手,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不过在平静的心灵下还存在些许兴奋。 夸魂慢慢升到天空,整个天空的光线顿时被巨大的身影遮末。 夸魂临天,遮天蔽日。 姬水流域,朝阳之丘。羞云遮日,更兼巨父临天,天空顿时陷入到沉沉地黑暗之中。 两强相遇,谁胜谁败,一时间难以做高下判断。虎霸天四兄妹身份神秘,除了胤朝阳外,世间很少有人得知,不过要面对天下第一巨人勇士多少还是有几分悬念。夸魂天生神力,手中万斤巨斧在挥手间风云色变,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抵挡,倒下其斧下之人又何止万千。 “你们九黎族的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就是自负,既然如此我们就一招定输赢如何?”黑暗间虎霸天周围闪烁出金属光泽流光异彩,气浪翻飞,使得黑色的天幕下光华一顿乱闪。 “既然你急于找死,我无须客气什么。”说完夸魂整个身体慢慢虚化,渐渐融入到黑暗之中。 两方的士兵已经退出五里之外,而天赐选择在一旁的山丘之上观看。身后横山峻岭,逶迤千里,不知道能否在这一战中长存下去。 阴沉的天幕下,虎霸天手中凭空闪现金色长戟,金黄色的长戟全长一丈六尺有余,前端配有两只月牙形的刀刃,霸气却不失华丽。 此戟由太穹天最为坚韧的万年皇灵石之精魄历经六百年淬炼而成,戟身附有朗月稀星,形状如虎,猛虎怀中抱月隐隐透着天地之秘。 在天材地宝中太穹天万年的皇灵石,列于地宝前三,而夸魂手中的巨斧则是由幽冥天九幽深处最为沉重的玄刹黑精打造。这玄刹黑晶,乃大地之精,天地所赐,世间稀有,却只能在地宝位列第二,与皇灵石略微高上一级。而居于地宝之首的是蕴含了大地之魂至圣之力的太乙精晶。 从法器上来说,夸魂要胜上半筹,从气势上来看夸魂似乎又要胜上半筹。 一个是誉满天下的战神虎霸天,一个是恶名昭彰的魔神夸魂,到底谁能在这一招中取胜。 金色的光泽下虎霸天气息突然全敛,周身金色光泽如同一道道涟漪向远处扩散尽数淹没在天穹下。在金色光泽消失的同时一道漩涡出现在虎霸天周身,其中无数的图案变化万千,衍生出一幕变幻不测的星云图,高速旋转的漩涡宛如浩瀚星空中的某个星团,四周那些金色的云气就仿佛是闪烁的星云,围绕着虎霸天匀速运转。 两队的人看着虎霸天被星辰包裹,如同星辰的主宰,无数高手,望之兴叹! 夜幕笼罩下的夸魂,众人看不清到底是何表情。此时夸魂眉头紧锁,对手的强大让他有些惊讶。 “昔闻你们四兄妹共修一套法诀名为星辰四象,取自苍穹之巅,横勾东西,纵折南北,天地纵横,横槊古今。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手段。”夸魂性情果决,即使是对手也毫不吝惜夸道。 虎霸天冷笑一声,直言道:“夸魂你也无须吹捧,这星辰四象法诀旷古烁今,绝不轻易现世。不过面对你夸魂值得我出手一试。” 夸魂气势外放,豪气干云:“那我倒是要好好领教领教了。”经过少许的交谈,两人似乎少了当初的那股敌意。 一个势钧力敌的对手值得尊敬。 日已下坠,天际残阳如血。突然天际乌云滚滚,不时雷声隆隆震撼天地。 这一突如其来的异变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天空无数雷芒交织而下,撕扯着夸魂周身的空间,无数条手臂粗壮的雷柱临天而降,尽数直劈而下,以摧古拉朽之势割裂穹苍。空间开始扭曲好似要破碎一般剧烈波动。无数旋转如飞的时空漩涡呈现在天空,仿佛一张张恶魔之口将天地吞没。 惊世骇俗的雷柱之下,即便是跨过一些高手也要退避三舍,向天赐这般寻常修士,在雷电之下定会漫天血肉纷飞,最终落入灰飞烟灭的下场。而此时那夸魂深处雷电之中,惬意非常,好似闲庭信步宠辱不惊。 天赐看着半空的夸魂仿若天神降世威慑天地,想不到这夸魂实力达到如斯恐怖的地步,竟然到了可以掌控天地之力的程度。一般人修道都是与天地沟通御天地之力为己用,而要掌控天地之力,除了需要感悟天道,御法自然之外,更要凌驾天道之上方可。就天赐目前的修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天空黑色乌云轰鸣不断,并没有停止的意愿。 虎霸天目光幽深,表情复杂地看着看着夸魂周身雷光闪耀,电眼如芒,心道:“想不到他竟然是先天金雷灵体,不过这样更好,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将你这不败神话的招牌击碎。” 人生天地间,秉阴阳造化,受五行之气滋润,但体质却不尽相同,世人常说此子五行缺金,世故取名叫柳金鑫,龙金鑫什么的,还有一些五行缺土的叫田垚等等。而人的体质好坏对修行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有些人穷其一生也不能有所作为,有些人年仅三十就能踏天而上,羽化成仙。是故修行之人把天资看的极为重要,即使你有极为坚定地修道决心,没有好的天资也是枉费精力。 而人的体质按照三六九等划分可分为五类: 一、凡体。这是最为平庸的体质,而大多数人的体质也都属于此列,基本与修道无缘。 二、灵根。这一类人的体质较之凡体要强上不少,一百人当中也许存在一两个。灵体是修道的最低要求,一般的修道之人均属于此列。具有这种体质的人若是能有好的机遇,又能刻苦修行便有一窥天道,即日飞升的可能。但若光有好的机遇和修炼功法,却一曝十寒、偎慵堕懒即使枉活百年也不会有所成就。是故修行之人也极为看重道心,没有坚定的道心,即使有好的机遇也是枉然。 三、五行灵体。这一类人的体质较之灵根要更上一层,身具五行灵体之人不管是吸纳天地灵气,日精月华,还是在修炼法诀方面都事半功倍。而且有些法诀的修炼是有限制的,比如太乙院的太乙灭神术非玄阳道体方可修炼。再如冷月宫的冰天诀只有水灵体的人才能修行,而像火灵体的冷宣儿就适合修炼火属性的法诀,若是让冷宣儿修炼水属性的冰天诀,那么极有可能适得其反。五行灵体中还有些双灵体甚至全属性五灵体之人,也是极为罕见。 而五行灵体中又分先天灵体和后天灵体。何为先天灵体?天生天养,体内无后天杂质,是由天地本源灵气所孕育。若是一人乃是先天灵体,那么他的来历值得推敲了。 四、玄阴(玄阳)道体。这一类体质的人天地间极为少见,像五行灵体之人千人中难寻一个,而具有玄阴或玄阳灵体之人万中难求其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太乙院就出现过两个这种体质的人。 五、混沌圣体。亿万年之中也不会出现一个。 不过世间万物千变万化,千差万别,无奇不有,极少数人的体质不在此列也不足为奇。 天空耀眼地金色星环层层叠叠,此起彼伏,隐匿在其中的星辉明暗交错,错落有致。虎霸天左手执戟,右手起式抡转一圈,好似拥有无穷之魅力,四周高速旋转的灰色漩涡夹着强烈的吞噬气息,纷纷朝虎霸天胸前地三丈空间处汇聚。 灰色云气、金色星辉凝聚成九尺大小的五彩小球,小球流光溢彩像是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彩虹,在半空中显得格外耀眼,似乎要与天空中的惊雷一争高下。 第九章时空裂缝现天机 朝阳之丘,横山峻岭之后便是一条蜿蜒而下,虚与东流的姬水河。天赐背倚山岚,天空虽说惊雷震天,但身后淙淙的水流之声竟清晰的传到天赐的耳畔。 水声时而柔情好似十万八千里地瓦磬之音,时而舒展好似白云飘过天际。这流水之声似乎并没有受战斗紧张局面地影响,依旧从容不迫以自己的步伐行走天地间,这使得天赐心情也不再向先前那般压抑。 虎霸天手中长戟突兀自动飞出,以极快的速度淹没在五彩光球内,这光球只是九尺大小,却不知为何能容纳下这一丈多长的金戟。话说没入到光球内的金色长戟仿佛进入了浩瀚无垠的星空。 四周无数的星云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神采,面对虚空长戟瞬间迸射出璀璨的光华,宛如一个巨大的发光体,爆发出神圣而又锐利的气势。 感知这一力量的出现,星空中那些灰色的云气和五光十色的星光急速向金戟涌来,在其周围形成一团又一团的七彩星团。七彩星团绕着金戟不断旋转,最后纷纷化为细细的流光依附在戟身。 而惊雷翻滚的天空却是另一番景象。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划破天空,像是一条银色的巨龙将天地照的异常明亮恍如白昼。紧接着雷云滚滚而下,“轰隆隆”雷声响彻云霄,惊得人头皮发麻。 不断吸收天雷之力的夸魂,随着雷电之力的不断储备,身体慢慢在黑暗中显现出来。全身紫芒闪耀,随着这一股雷电之力的降临,夸魂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变。夸魂的身体渐渐由紫变金,再由金变紫,如此反复变换二十次方才稳定。 半空中夸魂满海金波,喷薄而出,四周森森黄雾,艳艳金光,愰眼弥天遮日月,而在这黄黄金雾之中却隐藏着极为恐怖的天雷气息,这使得两队的人都惶恐不安。 修真之人最为忌惮的就是九天雷劫,多少修道之人最终因过不了这天雷之劫而与飞升无缘。是故对着金雾中隐藏的天雷气息极为敏感,修为弱的人退避三舍,修为稍强的人则纷纷在周身布下结界,以防天雷之气入侵。 虎霸天跟前的五彩光球逐渐缩小,待星光和灰色云气被全部吸收之后,那长戟方才露出了神秘的面纱。 “神器,是神器。”联盟中的人激动的叫喊起来,欢呼雀跃兴奋不已。而九黎族的人表情僵硬面如死灰。每一把神器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而这长戟发出的正是至虚至圣的星月之力。如此下来在兵器上虎霸天要胜上一筹。 半空中长戟灿若星辰,周身七彩光华流转不息,如同一道灵动飘逸的银河星罗万象,让人目不暇接。 交相辉映的七彩光华释放出强大的星月之力,遍布方圆百里,与满天金雾彼此抗衡,争斗不休。 夸魂双眼迸射出骇人的电火花,巨斧一扬一股滔天的毁灭之气弥漫在整个胤朝阳之丘,将方圆百里之内的空间都笼罩在自己的毁灭结界中。 宛若星辰之主的虎霸天星辉熠熠,高大巍峨地夸魂则是金光耀眼如同金甲神人再世,此时两人均是眉头紧锁都为对方的强大而震惊。 彼此深深望了一眼便同时将自己的兵器推出。 虎霸天周身气势百倍攀升,大吼一声,夹着撼动天地的力量将七彩神戟猛自向前推出。 而夸魂手中的旋风斧在旋转前进,一轮又一轮的毁灭风暴随着旋风斧呼啸而至。 一边闪烁着雷电光华的毁灭风暴撕裂着周围的空间,电光环绕雷光闪跃,无数的闪电发出吞噬一切的呼啸雷鸣,使得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狂野、毁灭的气息。 另一边那夹着至虚至圣之力七彩长戟,如同微风拂过大江,却有着百万雄师浩荡而来的宏伟气势,可谓是刚柔并济。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砰砰砰……” “轰轰轰……” “嘣嘣嘣……”一系列爆炸声如九天惊雷瞬间落于凡世,直炸的远近飞沙走石,一道道浓烟接踵而起,使得天地一片昏暗,分不清东来西往。 两股能量的剧烈波动竟然引起空间的扭曲,周围原本平静的空间因扭曲而发出“兹兹兹……”地撕裂声。 狂横绝世的旋风斧,灵动飘逸地七彩神戟,两件兵器还未相遇就已发生激烈的碰撞。当两者真正交锋时,强大的反弹力使得虎霸天后退三步,夸魂也是虎躯一震后退一步。 两人神色惊讶看这对方,想必谁也没有想到初次交锋就有如此大的反震之力。 交汇的中心顿时迸射出一道璀璨的万千光芒,强烈的光芒似一柄苍天之剑直贯天地,瞬间照亮了整个黑暗地天空,与此同时地方上兀自出现一道长长沟壑,深不见底,触目惊心。 那强烈的毁灭气息不断向四周扩散、延伸,整个封闭的空间猛然颤抖、扭曲、破碎、消散,一刹那就完全消失无影。 能量的巨大波动使得周围的空间撕扯出一道三尺宽的时空裂缝,漆黑幽森。这一道时空裂缝随着周围能量的撕扯还在不断扩张,四处游走,如同黑暗中的幽灵鬼魅、阴森。 所有的人并没有留意这道时空裂缝,只是紧张的关注着上方交战的两人。 七彩琉月璃的万千星光纷纷扬扬飘散在半空,如千花绽放如婀娜多姿的仙女,含苞的娇羞欲语,脉脉含情;乍绽的潇洒自如,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嫩蕊轻摇……奇姿异态纷呈,美不胜收。 天赐望着半空的异彩纷呈,并没有注意到时空裂缝的靠近。当他感觉到左边一股强大的吞噬力将自己强自拉过去,天赐这才扭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此时身旁一个黑色的恶魔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自己,时空裂缝地表面有着无数个逆时针旋转的漩涡,就是这些细小的漩涡有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天赐兀自呆立一时间忘了如何去面对,完全没有先祖胤朝阳在千难万险面前的那份从容和淡定。 强大的吞噬力和撕扯力使得天赐身不由己,身体慢慢地向恶魔之嘴贴近,天赐慌乱之中调整真气试图摆脱这股控制力,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正疯狂的流逝,急速向黑色裂缝涌去,根本不受自己支配,可伶自己那点微弱的真气眼看就要慢慢流失,天赐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强烈的痛苦,心灵上的憋屈,使得天赐极为难受。 “啊……”不甘的怒吼声远慑天地。 几乎所有的声波被漩涡吞所没,但是也有少部分的声波传出,而这一细小的声音先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一个是胤朝阳,一个是刑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半空中的两人身上,突然胤朝阳心灵一震,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传入右耳,猛然回头却发现天赐的半个身体都被时空裂缝吞没。 天赐原本只是一个时空过客,胤朝阳是唯一可以看到天赐和听到天赐声音的人,但由于此时虎霸天和夸魂的激烈打斗使得天空出现了一条时空裂缝,而这条时空裂缝将两个不相干地时空连在一起,顿时使天赐“现出了原形”。此刻所有的人均可以看到天赐,是故第二个注意到这边的人便是那刑夭。 刑夭见到这边的情形,身体也是一震,来不及探究为什么战场上突然冒出一名白衣少年,身体急速移动,因为他发现胤朝阳此时动了,只留下一道残影停留在原地。 两人几乎同时出现在天赐的身边,胤朝阳右手拉住天赐的右脚,左掌运足真气猛然推出便于刑夭手掌粘在一起。 半个身体被时空裂缝吞噬的天赐,只觉得裂缝内的情景并非外面漆黑恐怖,反而是精彩纷呈。时空裂缝内光彩绚丽,无数呼啸的闪电像是死神的召唤从天赐身边闪过,空间压力如山,无声的毁灭藏在那些飘忽不定的星云背后。 时空隧道两边是疾驰而过的画卷,古往今来的画面连成一线,形成一幅长长的画卷从两边涉过,很多隐秘的事情全部藏在画卷中间,不过天赐来不及顾虑到画卷上的画面,引起他注意的是时空隧道的前方一道画面深深的震撼了他。 一名白发男子仰望苍穹,手中长枪高举,其满腔的愤怒化为惊天之力,他的一声怒吼声中狂卷四野,即使透过时空裂缝也能感受的到那股对世界地绝望、愤怒和无情地诅咒。 地面,狂风肆意,可怕的气流呼啸而过,刮得地面尘土飞扬,坚硬的岩石一寸一寸的凹陷,只片刻时间,整个峰顶突降了一丈,无数的尘埃随着半空中恐怖的风暴旋转飞移,其惊世骇俗之威,震撼着每一个人。 半空中的该男子,周身五彩光华突现,越来越浓,最后转化为红色,突然大吼一声,周身鲜血喷薄而出,鲜红的血液顿时弥漫整个天际,凌而不乱,显得格外刺眼。 这一刻血染苍穹,无声的质问透到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天地寂静,即使是天地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白发男子。 这一刻天赐悲痛欲绝,心如刀割。 透过时光隧道目睹这一幕的天赐眼角湿润,绝望哭喊道:“小洛……”声音绵长透过历史的长河回荡在天地间,天赐手中的玄铁剑无力脱落,如一片孤独飘零的树叶,淹没在闪电星云之中。 天赐不顾周身恐怖的雷电之力,也顾不上毁灭的星云之力,挣扎着向前爬去,但是身体却被强自拉出。 胤朝阳和刑夭的异常举动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知两人为何突然之间动起手来,纷纷向山体这边张望。 只见时间裂缝中一道身影已经大半身陷入其中,仅留下一双腿此时正在极力的挣扎。胤朝阳单手接下刑夭一掌,另一只手强行拉住时空裂缝中的少年。 刑夭这一掌刚猛无比,而胤朝阳又要分出一部分力道维持天赐不被裂缝吞噬,两人一掌下来顿时山崩地裂,巨石在黑幕下满天飞落,有些士兵还未弄清楚情况只觉眼前一黑,接着脑浆迸裂成为一滩肉泥。 一时间两方的人马顿时慌乱起来喊声、叫声、骂喊声连成一片。 第十章九幽巫术恶魔咒 刑夭双眼放光,脸色阴鸷,随之全身真气暴增,暗暗将劲力聚于右掌却发现对方神秘一笑,接着突然感觉对方的力道撤去一大半,刑夭心知不妙,正欲撤掌,却还是晚了一步。胤朝阳左手力道撤销一大半,将绝大多数力道转移至右手借用对方这股力道顺势将天赐拉出了时空裂缝。 不过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就瞬间消失在黑幕下,即使是修为精深的高手蚩魔也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还以为对方使用了一种神秘的障眼法,以至于众人都察觉不出一点痕迹。 所有的人擦亮眼睛却在也找不到男子的身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胤朝阳和刑夭两人势均力敌,身影在战场中央急速的移动,不一会两人对掌不下千次。紫、黑、蓝、青白五色光芒在两人身上流转不息,双掌产生的爆炸力使得地面横生出一条长长的深渊,右边那条微微起伏的山岚也成为了交战的牺牲品,硬生生从中间断裂。 战场中央掌声擂动,人影重重分不清那一道是虚那一道是实。而上方的虎霸天与夸魂也是僵持不下,不分强弱。 朝阳之丘此时灯火通明,呐喊声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沙土,整个场地气紧张又氛即热烈。 这是一个崇尚实力的年代,强者为尊是这个时代所有人一贯奉行的准则。 带着毁灭万物雷电之力的旋风斧金光万丈,惊人的气势使得天地为之颤抖。而虎霸天的七彩神戟亦有斗转星移之力,两者你来我往谁都不肯退让半分。 但是此时虎霸天表情怪异,头脑微微颤抖,但是虎霸天咬紧牙关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在灯火暗淡的情况下很难发现有什么异常。 下方的羽天翔好似看出了虎霸天的异常,身体略微倾斜和武震天交头道:“武震天兄你有没有发觉虎霸天此时有些不正常。” 武震天此时脸色阴沉如炭,见羽天翔问起直接道:“幽冥天九幽巫族自古神秘,其巫术神秘莫测,令人防不胜防。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夸魂使用的是一种巫咒秘术——恶魔的诅咒。” 羽天翔闻之身体一颤想起当日和刑夭的一战,顿时脸色煞白。武震天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 “记得那天刑夭与我对战之时似乎也会使用巫术,难道……” 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闪现出一丝奇异的光芒。 “难怪他们几人会连成一线的,原来他们他们出自同一脉。” 夸魂的旋风斧急速的旋转以此来缓解对方的压力,巨斧每旋转一周周围的空间便跟着颤抖一次。而且在巨斧旋转的同时会发出一种可怕的精神力,这股精神力极其恐怖能摧毁人的意志,让对手的大脑处于癫狂状态。这就是夸魂的成名绝技天雷斩也叫魔玄斩,此招是魔玄斩第三式天怒人怨。 旋风斧下魔玄斩,斩斩斩绝。而这第三式天怒人怨是最为阴险恶毒的一招,其中渗透了巫族秘术恶魔的诅咒,让对手如同深陷万恶地狱而不能自拔。 此时虎霸天的脑中仿佛有千万恶魔在耳边焚唱,大脑几乎要爆炸开来。一方面要控制手中神戟,另一方面还要大脑不被诅咒侵蚀。 不过此时夸魂突然嘴角上扬,金色巨斧突然下沉,与神戟相互错开,在毫无阻力的情况下,夹着毁灭之力的巨斧和七彩神戟一举向前推进,以破风之势转眼及至。 这突如其来的举措是虎霸天始料不及的,阴森地看着对面得意的夸魂,虎霸天眼中奇光闪烁,一丝阴狠之极的杀意直射夸魂心底。 那金色跳动的雷芒夹着毁灭万物的力量出现在虎霸天胸前,想要后退躲闪却发现自己早已被锁定,现在想要摆脱已是不能,只能硬接下这一招。 虎霸天在得知夸魂的意图之后,脸上反而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让夸魂感到了不安。 战场风云变幻,结局瞬息万变。天赐两眼闪光,脸色眼泪纵横,沉重地跌坐在地上。 上面是昏淡阴郁的夜空,屁股下是千仓百孔的地面,远处是肆意横飞的砂石,还有一阵阵刺骨的冷风,此时他的心情就像被吹落的树叶,心中无限落寞。 时空裂缝中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重现挥之不去。从那凄凉绝望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生命在流逝,世界在泯灭,所有的生物都在消亡,世界在他的眼中也失去了色彩。那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藐视天下的眼神深深地烙在天赐的心间。 最后一眼空洞无神,仿佛世界与他无关,随着他一抹冷笑双眼欣然闭上。眼睛在一闭之间如千万道闪电在天空中一闪一灭,整个幻想的天国都已经在他周围崩溃了,并且崩溃的踪迹渺然,无声无息如同过眼云烟的幻境,仿佛闭上眼睛才能看见最干净的世界。 “天悔,你的心真的就这么恨,这么狠,忍心抛下我们,你知道这样师傅师娘会有多痛心,还有师姐她一定伤心死了。” “你怎么可以……”天赐突然“噌”的一下站立起来,擦干脸色的泪水:“不行我不能再被困在这异域时空了,得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他正想和祖父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回到自己世界中去,却发现战斗还没有结束,似乎越演越烈。 金色的旋风斧乘风破浪,霹雳的雷电之花闪烁在夜空下,这一刻,危险之际,虎霸天会怎样应对呢?虽然心中已有应对之策,但是面对这霸绝一世的毁灭一击,虎霸天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挡下这招。 不过那夸魂在稍占上风的情况下,选择近似互残这种方式来分出这场决斗的胜负,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之嫌,如果他虎霸天不接受岂不是让他看扁了。无论如何这一招他都要接下,况且他夸魂太过自负,也小看了星辰四象的实力了。 所有人都注视到虎霸天身上,金色巨斧闪烁着霹雳雷电之光,正透露出毁天灭地之狂横气息,深深的震撼着每一个人。 联盟的人都担心虎霸天能否接下对方这一招。 随着金斧的临近,虎霸天周围真气猛烈暴涨,周身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使得全身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猛然间一道强光射出,逼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等大家睁开眼睛时,所有人都露出惊讶之情。 “嗷呜……”虎啸声震慑天地。 半空中的虎霸天,神色严肃,双眼中光芒闪烁,全身散发着霸绝天下的威严气势。在虎霸天的头顶一只体型庞大的虚幻吊晴白额银虎仰天长啸,顿时巨吼声贯穿天地。虎霸天双手扣决,全身真气力灌于双臂向上托举头顶的银虎猛然推出。 金色旋风斧霹雳电光环绕,形成一个光华流动的光罩,不停闪烁着电光,夹着奔流不息的惊天#怒雷疾驰而来威聂天下,瞬间就与巨虎相对。 雷光闪烁,虎啸震天,使得天地都为之色变,整个朝阳之丘都被笼罩在一层毁灭气息之下。 虎霸天只觉胸前气血翻涌,全身剧烈抽搐,那强大的雷电之力使得虎霸天全身经脉堵塞,真气在体内不受控制乱窜,虎霸天心头大震,暗道:“想不到这雷电之力隔着这远的虚空也能力压与人。” 仓皇施展之下,银虎并没有支持多长的时间,就在巨斧强大的威力下破灭。“轰隆”一声,天空,剧烈的爆炸声中迅速飘散,整个阴暗的天空,又再次恢复了明亮。美丽迷人的五彩流光四处飘荡,满天的星辰之光也被遮没。这一刻胤朝阳和刑夭也停止了打斗注视着天空中的情景。 待尘土扬尽,虎霸天的身影才慢慢显现出来。地面上虎霸天全身一颤口中鲜血狂吐,全身光华暗淡身体也立时萎缩下去。远远望去,那霸气的脸上,此刻光华暗淡,双目无神。当他被强横无比的旋风斧击中,被砸入地面上时,整个人全身衣服迅速被烧焦,同时在强大的雷电攻击下,使得他的身体也受到极大的伤害。 四周,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突然,九黎族那边狂呼一声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战神威武!战神威武!” “呜呜……”古怪的吼叫声转眼就传遍半场。而联盟的人个个默不出声、面如死灰。 就当所有人以为夸魂胜利时,突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深厚的夜色像是一朵绽放的黑色郁金香,繁星闪烁,光芒像是凝固千年的泪水,闪烁着琉月璃的光泽。 那凄厉的叫声和着清冷的星光,显得分外可怜。众人惊骇的看着半空中的夸魂,不可思议地表情写满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谁也不曾想到铮铮铁骨的夸魂也会有承受不了地痛苦,既然发出如此豪猪似的叫声。 金甲神人夸魂已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只见他周围气息不定,气势忽弱忽强。那环绕在夸魂周身的七彩星云急速的旋转,那些五色斑斓地星辉纷纷射进夸魂的身体内,没一次射入夸魂都发出豪猪似的凄厉叫喊声,那凄厉地哀嚎声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撕裂了夜空,没来由地刺进耳膜,让人忽然间就抖了一下,牙齿不自禁地咬紧,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脏便跟着怦怦直跳个不停。 黑暗,吞噬脆弱孤独的灵魂,慌张,迷茫,抓狂。 可怕的让人窒息。 此时夸魂灵魂完全置身于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玄黑色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生命,连星光都没有,只是无尽的黑暗。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击于身,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让夸魂心里抓狂,每隔一段时间一些不知明的物体射进自己的体内,那灼热刺痛的感觉让夸魂痛苦不堪,此时他举目无措甚至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跌跌撞撞不停的寻找方向,却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 来自地狱的哀嚎声直击每一个人的心底,九黎族的士兵刚才欣喜若狂的心情早已被凄厉的叫喊声摧毁,神话般的人物在心中就此破灭,他们心里极其失落纷纷遮住自己的耳朵,不忍在看一眼痛苦的夸魂。 蚩魔脸色极其难看,以手代刀,朝着半空猛烈劈出,顿时一把三寸小刀由小变大最后演变成一柄三丈大小的血影魔刀,夹着惊天的魔气一举将夸魂周围的七彩星云震碎,而且其余力一举劈在夸魂身上,使得陷入迷茫的夸魂顿时清醒过来。 此时夸魂气息奄奄,眼神黯淡无光,右臂上一条长长的刀痕正渗出黑色的污血,这一战对于自信、傲慢的夸魂有极大的打击,特别是自几万人面前,简直是颜面扫地。 金戟已自动回到虎霸天手中,经过武震天一旁协助调息,虎霸天的气息算是平复下来。虎霸天上前几步,傲慢道:“夸魂,我说过你赢不了。” 夸魂跌跌撞撞,几欲倒下但是还是强行稳住身形,看着虎霸天血色灯笼般的眼睛充满了不甘、怨恨与诅咒,回道:“虎霸天你修要得意,这一次我只不过大意入了你的道,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夸魂,你也别不服气。这星辰四象法诀有攘括宇宙之机,并吞天地之志,若是我四兄妹联手一击,十个夸魂也绝非敌手。” 第十一章玄极生死星辰道 看着虎霸天傲慢不可一世的神情,不远处的刑夭不屑道:“你兄弟是有些门道,但也别把自己抬的太高,跌下来小心摔死。” “刑夭兄弟此言差矣,”远在人群之首的蚩魔,看着虎霸天谈到自己所修法诀之时射出不同凡响的光芒,而且还如此推崇自己的法诀,刚才夸魂也输的不明不白,等等一系列都让蚩魔对这法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若是真想他所言,那么他们兄妹四人以后将会成为自己最大地绊脚石,不得不妨。 蚩魔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邪,上前笑说道:“霸天兄……”话还未说玩就被虎霸天打断:“我霸天何时与你称兄道弟了,就算有那也是你蚩魔自作多情。” 蚩魔闻言微怒但也没有现象出来,反而微微笑道:“你既然如此推崇这星辰四象法诀,想必也有过人之处,何不向我等细说一番,也好让众人长长见识。” 虎霸天爽朗一笑,突然脸色一沉,对着蚩魔道:“别和我套近乎,不过你蚩魔也算是识时务,比某人见识强上不止一点。”虎霸天的话顿时引来刑夭的愤怒,但见蚩魔连向自己使眼色,便也装着没听见。 虎霸天兴趣一来,便爽快道:“告诉你们也无碍,就让你们在长点见识。”身后的武震天一听脸色一沉,在一旁连连咳嗽,虎霸天转身在其耳边轻声道:“莫要般小气。”本来武震天脸色就不白,在经虎霸天这样一说武震天脸色顿时如同一幅黑色水墨画,显得特别凝重。见此朱倾烟无奈一笑如一朵盛开的幽莲。 虎霸天毫不在意,高声道:“众人只知道青龙、白虎、玄武与朱雀合为称四象,而我修的这门星辰四象法诀中的‘象’指的才是四象,而四则另有所指。” “哦?听你这么一说还有点意思了。”蚩魔乜斜着血色的双眼,表情故作好奇,实则居心不良。 虎霸天轻蔑一笑,对此毫不在意,接着道:“宇宙亘古长存,生生不息。仰观天地烟波浩渺,宙宇森罗万象,星云变化无穷,鬼神难测,是为之玄;星云四荒八极浩瀚无垠,此为之极;观天象俯察地理可看气运主宰生死,巧同造化之功此为之生死,玄、极、生、死四者为之四道。 先有四道,而后方有四象。我兄妹四人各修一道,我修的只不不过是极道,震天修的是玄道,啸天修的是生道,倾烟则修的是死道。星辰四象有则偷天换日,斗转星移之能,我四师妹联手自可横扫寰宇,八荒并除,别说是你们几人了,我劝尔等早早归顺,以免大难临头。”虎霸天声音力震九霄,使得九黎族的士兵人心惶惶。 听虎霸天这么一说,夸魂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当时感觉身处一片虚无绝望之中。这次的战败对夸魂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今天的耻辱加倍奉还,灯眼闪烁脑海中开始不断思考应对之策。 刑夭听完冷哼了一声,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我刑夭纵横无忌,碧落黄泉,九天十地,我刑夭来去自如。能赢我胜我之人当世绝无仅有,即便是玄天玉灵界的天帝亲自下界,又能奈我何,即便你四兄妹有造化之能,我又何惧。” “啪啪啪!!!”稀稀拉拉的掌声从蚩魔手掌传出。 蚩魔看着一旁漠不关心的华衣女子朱倾烟艳彩照人,却偏偏给人一种清冷孤绝的感觉,想不到如此柔弱女子居然修炼的是四道中的死道,真是让人不可小觑。 蚩魔哈哈大笑道:“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啊,虎霸天你四兄妹既有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之能,何不加入我们九黎族,大展拳脚之时多不胜数,到时候九州大地自也会有你们一席之地,何必甘心寄人于篱下。” “天赐你怎么了。”从将天赐拉出时空裂缝,胤朝阳就发现这位后世玄孙神色不对,虽背对天赐却时刻留意天赐的举动,看着神情沮丧的天赐传音问道。 那高贵又深邃的背影,让天赐突然间有了寄托,天赐望着祖父的背影说道:“祖父,我要赶紧回到我的世界去,哪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天赐你刚才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天赐抽泣道:“我看到师兄他被人逼死了。” “哦?”胤朝阳不禁好奇起来。 虎霸天若有所思,似乎在考虑蚩魔的提议,顿时引来众人地紧张。对于蚩魔的公然拉拢,联盟中的人纷纷叫骂起来,有骂蚩魔无耻的,更有甚者上前劝说武震天朱倾烟的,对此一旁的武震天和朱倾烟哭笑不得。不过却没有人敢劝说虎霸天的,虎霸天那勇猛彪悍的气势常常压得他人喘不上气来,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更别说上前劝说了。 虎霸天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有他在联盟的人放心不少,要是他此时倒戈相向,那该如何是好。 虎霸天冷笑三声,揶揄道:“我虎霸天虽然喜欢杀戮,但绝不乱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况且你蚩魔是何等人也我虎霸天清楚的很,岂会与人共享江山。我虎霸天乃孤陋浅薄之人尚且知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想必你身后的那些人也不是笨蛋,哈哈哈!!!”这后面几句话则是说给九黎族的个首领听的,果不其然那些加盟或被迫加盟九黎族的人内心纷纷开始动摇。虎霸天的回答让联盟中的人大肆放下心来,生怕他一时冲动加入到敌营。 蚩魔嬉笑的表情瞬间收敛,眼神一冷,顿时寒气逼人:“虎霸天既然你这样不识时务,到时候也怪不得我。” 蚩魔打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便浩浩荡荡退去,看着远处卷起的层层烟尘,联盟的人心情这才松懈下来。 三天之后,战争在的太穹天渭水一带的冀渭坡一触即发,从此便拉开了大战的序幕。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将近三年,双方交锋不下七十二次。 数年时间之间,昔日肃穆千载,俊秀挺拔的巍巍山川就被夷为平地;逶迤清澈,清波碧浪地河流鲜血骷骨取代;数千年冰封的玄冰也开始融化,万年沉寂的火山也接连爆发;就连天公也上来凑热闹,接连下了三个月的暴雨。 整个大地千仓百孔,满目疮痍,不管是凡人、妖、魔、野兽、精灵乃至神等都陷入无尽的黑暗和恐慌之中。没有人可以预测明天的朝阳能否照常升起。 参加这场战争的部落最高峰发展到一百八十之多,而经过这场战争的洗礼之后,存留下来的部落少之又少,大多数的部落氏族在这场战争中消匿于世,还有少数部落选择隐世不敢问迹江湖。 这一天狂风呼啸,暴雪漫天,风呼呼作响,阴气四溢,数不尽的阴魂飘荡天地,宛如黑暗的使者想要吞噬世间的生灵。 天赐抬眼望向远方,虽说大雪纷飞,阴风阵阵,但此时的逐鹿亦是一片正在燃烧的土地。 天赐的目光,仿佛亦已经随之燃烧起来。 身着甲胄的军队,前后均望不见尽头,仿如长龙般有条不紊地行进。不时有几骑快马来回巡梭,口令声此起彼落。军伍中每隔几十丈便有数面纛旗迎风招展,士兵手中所持刀枪剑戟在冰雪地下闪耀夺目的光芒,兵器相互敲击所发出的铿锵声响不绝于耳,声势甚为浩大。 在这三年的时间内天赐一直在祖父胤朝阳身体慢慢学习,三年的时间让他内敛深沉了不少。此刻他站在队伍中央目视远方,虽说只是一个来自异空的过客,但是天赐还是以虔诚的态度来面对每一次战争。 军队缓慢,犹似波涛汹涌的海面,竟有数百万之众聚集在这片平原上。 队伍前方一阵骚动,激扬起漫天的风沙,队伍的一切动作均都停止。 远处黑云卷天,虎啸猿啼,雷声隆隆。 这百万甲胄士兵,现下排列齐整。中央一帜大纛,周围密密麻麻地裹了无数旗旌,当是这支军中大将军所处方位。 远处黑云越飘越近,黑云所挟的沙尘竟已曼延过来。雷声亦已经犹如便在耳边轰鸣般,似是随时可以将耳膜震碎。 这是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一场战斗,一些胆小的士兵见到前方洪水猛兽般阵势,顿时如筛糠般浑身颤抖,有人抱头失声痛哭,更有吓得屎尿失禁流出,令得空气恶臭浑浊。 中央三十八位众首领,个个目光炯炯,一言不发,神情肃穆。饶是天赐算是惯看大场面之人,似这等两军对垒之前的恢弘、紧张,亦令他感觉到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似已经令人窒息地欲要沉沉压将下来。 黑云压顶,雪花夹着着沙尘簌簌落下在每个人的头面之上。 突地前方天地交际处涌现一排黑压压的人影,占据整个视野。这些人影涌入视野,势不停止,后面更是一排一排不断涌现,如潮水般一波波汹涌蔓延而来,竟是无数骑着猛兽的蛮荒之人。猛兽铁蹄踏地,仿如无数战鼓同时擂响,足以震碎人的心魄。 天地交际处,已出现一帜大纛,赫然写着大大的“魔神”二字,同时旁边升起无数旗旌。后面犹是不计其数的蛮人,潮水般向前推进。黑云自无到有,蔓延极快,转眼便已密布了半个天空。雷声亦是越来越近,初听到时是隐隐的沉闷之声,片刻间便已经震耳欲聋,甚至整个大地都似被这天威之声震得在动摇。 蚩魔大军那整齐雄浑的步伐,让整个大地都在疯狂颤抖。 银装素裹地大地寒气逼人,虎卫之师枕戈待旦。虽未开战,但那八十万双异眸迸射出的寒光早已在半空中相遇绞杀。 两队人马中各自让出一条路来,胤朝阳来到阵前,后面紧跟着武震天、朱倾烟、虎霸天、羽天翔等各部落的首领统计四十一人。 胤朝阳注意到蚩魔身边的几位新面孔,眼神顿时凝重起来,这些人是在以往的战争中从未出现的。 “相传幽冥十二巫三首六臂,有驱雷掣电之术,通天彻地之能,想不到今日会齐现逐鹿。看来你是打算今日一决胜负了,蚩魔。”胤朝阳蓦地打破了四周的一片死寂,在虚空远远传出,肆意扩散,声音无可抑止地越来越响,直至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听胤朝阳这样一说后面的人无不露出惊讶骇然之色,想不到蚩魔竟然将幽冥天传说中的十二巫也请来于此,想到这里心情一下子变的沉重起来,抬头望了一眼发白地天际,他们的生命就像那断线的风筝随着漫天飞雪独自飘零,此刻他们才发现对这一草一木是多么的眷恋。 第十二章神魔风云九重天 天赐看着幽冥十二巫,心不由得一紧。那些闪烁着妖异光彩的眼睛仿佛能直视人心,这让他想起当初在时光走廊中看过的那双同样妖魅地眼睛。 蚩魔身穿玄黑色天罗铠甲,下骑一匹青面獠牙的巨兽梼杌威仪十足。蚩魔拍了拍兽颈,青面獠牙兽突地越到两队中间,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场中,蚩魔神态威武,双眼乜斜地看着不远处的胤朝阳道:“胤朝阳有你这样的对手着实太可怕了,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蚩魔大笑三声之后,朝对面人群中扫视了数眼,失望地道:“不过胤朝阳仅凭你现在的实力,想战胜我身后的这群猛兽之师,你不觉得有点不自量力吗?你没有找一些帮手?” 胤朝阳知道蚩魔这是在试探自己的虚实,岂会如他所愿。胤朝阳随即朗声一笑,高声道:“吾率天地之师,行仁义之道,正义所至,何坚不破?虽区区三十万弹指挥间便可破你百万虎狼之师。” 虎霸天将手中金戟高举顿时身后的三十万雄兵振臂高呼:“正义所至,所向披靡……”战士们情绪激昂,声音穿金裂石震得敌方士兵头皮发麻,坐下的猛兽也焦躁不安。这呐喊声声势十足,众勇士的声音中满带蠢蠢欲动之意,顿时将先前的恐惧之情一扫而光,这比之天降救星意义更为重大。士气高昂的激情连一向冷静的朱倾烟、羽白凤等人也为之感染,随着众人一同高呼。 呐喊声直到胤朝阳地示意方才停止。 蚩魔冷冷地看着胤朝阳,道:“在此等情况下也只有你胤朝阳还能保持如此心态,这让我着实佩服。但是战争凭的是实力,这一次你会因为你的天真,致使这三十万人的士兵葬身性命,到时候我要看看你是不是还是如此镇定。” 就在此时天际一朵祥云顿时引起了少数人的注意,蚩魔见此脸色的肌肉微微抽到,脸色极其难看。 祥云由远及近,瞬间片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雪纷飞下女子风姿绰约,朱倾烟依旧是一袭长衫,长衫随风而动。如一朵绽放的玫瑰娇艳似火,却偏偏生出一股寒意,如同她那千年不化地心,较之千山之巅的寒冰还要冰冷。朱倾烟一眼便认出祥云之上的五人,面对胤朝阳嗔怪道:“十日前,啸天突然不知所踪,是受你所托?”眼神幽怨却透着一丝醉人地神采,少了一丝冰冷,多了一丝妩媚,使得整个天空都失色不少。 胤朝阳避开那炽热的眼神,望着越来越近的祥云道:“这些年我一直暗中打探炎帝的下落,最近才得知蚩魔将其囚禁在璃梦天无崖底的血月谷中,以免打草惊蛇才让啸天独自前往,想来此行也算顺利。” 五色祥云转眼及至,不一会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祥云落地瞬间变消失开来,五人中为首的男子英姿非凡,正是那龙啸天。天赐留意到龙啸天身后的四名男子虽英气逼人,但眉宇间却弥漫着一丝血煞之气,想必是在那血月谷沾染了不少血煞之气。 无崖底下是一片死寂的山谷,谷底常年无光,每当夜晚来临时谷底便会出现一个血色明月,是故外人称此地为血月谷,乃是一极阴邪之地。若是修道之人长在此环境中难免邪气入体,最后迷失心智而坠入魔道。 龙啸天引着四人来到胤朝阳面前,介绍道:“大哥,这四位是炎帝坐下的祝融、力牧、句芒、英招四名大将,此次特来相助。” 四人上前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多谢首领不计前嫌搭救之恩,我四人当誓死效忠鞠躬尽瘁。” 胤朝阳听闻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四人是前来投奔自己,当然这肯定是受炎帝之意。炎帝与胤朝阳之间也发生过几次磨擦,后来虽然和解,但是双方并没有过多往来。此次之所以派龙啸天前去搭救,一方面是因为炎帝乃是有德之人,二是希望两方能够齐心对敌。谁知道炎帝却这样,是故微微一愣。胤朝阳并没有点破炎帝为何没来,此次炎帝让自己得力手下前来追随自己,是已放弃一争天下的决心,将这天下的命运交由自己一人。 随即扶起四人,胤朝阳高兴之情溢于言表,道:“昔问炎帝手下的四名大将皆乃万夫莫敌之勇,逆转乾坤只能,今有你们四人能来相助于我,何愁强敌不退,我替天下万民谢谢你们。”说完便欲行跪拜之礼。 一旁的龙啸天、虎霸天四兄妹同时叫道:“大哥,不可。”在他们心中胤朝阳是何等人也岂能轻易向他人摧眉折腰。 胤朝阳言词恳切绝非惺惺作态,又见胤朝阳向自己四人行如此大礼,吓了一身冷汗,赶紧扶起胤朝阳。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首领如此真是折煞我等,我等自当竭尽所能,誓死追随。”说话的这一人面如冠玉身材修长并不魁梧,手持一柄古朴檀木权杖,权杖长约三尺,杖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符咒,权杖色彩多变不息,芳香四溢,散发出一股乙木精灵之气,正是那能让枯树逢春的句芒。 另一男子道:“古有天皇帝绝崖,地皇秦傲雪,早听闻胤朝阳氏以仁爱而治天下,救万民于水火,我看首领称之为‘仁皇’一点也不为过。” 上古时期,玄玉天天皇帝绝崖研究河图洛书,感悟天地至理,创出先天八卦,此八卦蕴涵大道,无论古往今来,上天下地都包含其中,即便是没有法力的人也可以依图推算。据说在三万年前九天魔界猖獗席卷天下,天下无人能敌。 一日九天之上天降异人与九天魔界魔皇决战九天。 这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两人在天圣之巅打了七天七夜,使得昏天暗地,日月沉浮,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谁胜谁负,在此之后两人也从此绝迹人间。这一战的威力空间绝后使得天地倾斜魔气纵横人间,使得人间恍如炼狱一般。为保万民璃梦天一女子炼石补天,以自身精血炼化肆意纵横人间的魔气,方保大地恢复平和。 后来人们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这两位天神的名字一个叫帝绝崖,一个叫秦傲雪,为了纪念两人天下人分别尊称为天皇与地皇,以彰显其不世之功。 碧落黄泉,皇者为尊。即使是玄天玉灵界的界主也只称天帝,而不敢称天皇,说话者称胤朝阳为仁皇,无异于将其摆在了万人之上的位置,即使是灵玉天的天帝也没有这等殊荣。 只见此人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正是炎帝最为赏识的爱将力牧。此人身后背着一柄玉质长弓,通体光华闪烁,好似翩翩起舞的符咒,说不出的奇异。不过奇怪的是一般弓箭都有丝弦,而此弓即无弦也没看到雕翎箭,也不知怎样使用。 传说力牧有着惊天地泣鬼神之才,蚩魔曾经几次劝说无果。此人年轻时桀骜不驯,却爱憎分明、不卑不亢,放眼天下佩服之人唯炎帝一人。胤朝阳盛名虽早有所闻,但也只是听的多见的少。今日如此天地之才居然肯在百万人面前屈尊下跪,顿时让其刮目相看,备感其成,便决心誓死不弃。 众人一听人皇一名,眼放精光,不停喝彩,显然众人对于胤朝阳称皇之事极为赞同。虎霸天口中更是不停默念:“天皇,地皇,仁皇,仁皇……”虎霸天兴奋地拍了拍力牧的右肩,道:“力牧你不愧为智多星,脑瓜就是比别人灵活。” 胤朝阳厉声道:“胤朝阳乃一介农夫,岂敢辱没皇名,更惶恐与天地二皇齐名。” 羽天翔来到胤朝阳面前,劝说道:“我看力牧的提议非常不错,一来可以鼓舞士气,二来这也是大家的共同意愿,切莫寒了众将士的心。” 力牧道:“正所谓浩然正气,仁者无敌,胤朝阳首领仁皇之名你当之无愧。” 胤朝阳道:“胤朝阳何德何能断不敢以皇名自居,此事休要再提。” 龙啸天等四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并不是他们不赞成,而是他们知道此事由别人提出那是最好,若是由他兄妹四人提出,日后不免落人话柄。但谁知道大哥死活不同意,龙啸天见羽天翔连连向自己使眼色,便上前道:“大哥,我看大家也是一片……”他这“好意”还未出口,就被胤朝阳挥手打住。 而此时对面的蚩魔却哈哈大笑起来:“胤朝阳你又何在这百万人面前如此必惺惺作态,你这假仁假义还不知道要欺骗多少人,不过我蚩魔就不是你这般迂腐之人,众人推举你为‘人皇’,那我就自封‘魔皇’吧,这与我杀人如麻的性格倒是像极了,哈哈哈。”说完又接连大笑几声,显然对魔皇之名甚是满意。 蚩魔笑声未落,声音就随着上空的一道七彩光柱显现而戛然而止。七彩光柱瞬间降临到两队中间,光柱中两人飘飘如仙。 龙啸天喜道:“大哥,是应龙泽和天女魃。” 虎霸天在其一旁揶揄道:“大哥你可真有面子,当年你上玄天玉灵界请人,想不到这一请就是三年。我就不相信少了屠夫,大伙就得吃连毛猪,没有他天帝帮忙,我们一样能灭掉蚩魔。” 龙啸天看着霸天一副悻悻然的样子,叮嘱道:“这话休要在他人面前提及,免得让人笑话。” 七彩光柱慢慢消散,一男一女顿时显现出来。男子玉面长腰,头生两角,周围银色鳞片度身闪闪发光,整个人显得光辉耀眼,正是应龙泽。而左边那名女子容貌清丽,双眸似秋水,衣着淡雅如出尘不染的白莲,整个人看起来清新秀丽,不过比起朱倾烟还是逊色三分,比起羽白凤来更加有所不及。 两人来到胤朝阳的面前,微微行礼道:“首领我们来晚了。” 胤朝阳笑道:“来的刚刚好。” 而一旁的霸天冷哼了一声,心道:“你们的面子可真大了。” 天女魃道:“天帝说成与败在此一战,是故天帝特派我二人来此相助。” 胤朝阳道:“能得二位的相助,那是最好不过了。” 远处的蚩魔不悦道:“胤朝阳该请的人,你也请来了,我们之间的战斗到今天为止,也该完结了,今天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胤朝阳眼射寒光,右手剑尖向下,道:“蚩魔你蓄意挑起战端,至使无辜之人陷入苦海,今天我就要用手中之剑将你的魔头斩落。”说完胤朝阳和蚩魔两人身影一闪变出现在十里之外的半空,而就在两人闪出的同时刑夭、夸魂、共工、十二巫等相继五十五位高手也飞射而出。而这边,龙啸天四兄妹,刚来的力牧、祝融、句芒、英招以及应龙泽、天女魃,加上羽天翔等四十七位好手齐射而出。 第十三章血染万里黄沙卷 半空中龙啸天拦下刑夭,虎霸天拦下夸魂,应龙泽,天女魃对阵四巫,武震天和朱倾烟则截下三位高手,其余之人也各自找好对手,整个战场顿时风云汇集。 “胤朝阳终于到了你我一决胜负的时刻了,你说今天这一战之后,有多少人会留在这里与山河长眠。”半空中蚩魔天罗铠甲熠熠生辉,手中巨斧闪烁出瘆人的血**光。 胤朝阳伸手接住天空飘落的雪花,淡淡一笑:“你看这雪花千古以来总是这般晶莹剔透一尘不沾,就好像这天道——邪不胜正。蚩魔即使没我胤朝阳,你一样夺不了这天下。” 蚩魔蔑视一笑:“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总是喜欢以顺应天道自居,须不知天道无常,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身后披风兀自飘舞,刹那间周围原本晶莹地雪花从下往上渐渐变成了血红色,整个逐鹿战场顿时沉寂在一片死亡的气氛当中。 “蚩魔,天心所向,纵然你能力滔天也逃不过宿命。” “哈哈……”蚩魔冷笑数声,周身气势猛降:“不要和我谈什么宿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拿出你的实力来吧。”说完振臂一挥无数血花化做无数的利剑齐齐射向胤朝阳。 胤朝阳、蚩魔之间的交手如同一根导火线,顷刻间点燃了整个战场。战争以迅雷之时向周围蔓延开来。 一里外的战场,在两边大将的一声令下,如滚动的江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逐鹿战场。 风卷狂杀,兵割天下。气贯长虹,金戈铁马。韶华易逝,落尽多少残花,且问苍生,谁能一统天下。 血染万里黄沙,今朝谁家天下?醉看几度落霞,泪洒谁家铠甲。王于兴师,厉兵秣马。与子偕行,修我兵甲。与子同仇,且为谁家? 风卷狂沙,兵割天下。气贯长虹,金戈铁马。韶华易逝,落尽多少残花,且问苍生,谁能一统天下。 血染万里黄沙,今朝谁家天下?醉看几度落霞,泪洒谁家铠甲。乱世称雄,图雄争霸。万姓流离,望断天涯。兆黎皆苦,何处为家? 无声的战歌如同一把利戟,划出一道道巨浪回荡在逐鹿上空,与战场上的厮杀惨叫生合在一起。 “呜呜……” 激扬的号角声如千军万马迎霄直上,席卷整片天空,就连半空的飞雪也随之融化。 “杀……” “冲啊……” “噢噢……” 紧接着杀喊声,叫嚣声,连同野兽地咆哮声,接踵而至渲染整片天地。碰撞在不远出的山崖上,山崖蓦然变成牛皮鼓面了,只听见隆隆,隆隆,隆隆,响彻不绝。 九黎族的猛兽军团疾驰如风率先冲在队伍前方,所到之尘土飞扬,大地震荡。 九黎族的巨兽军团在比赛中占有绝对的优势。不过两方交战数百次,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只不过并没有在以前的战斗中显现出来,目的就是给对手来一个攻其不备,一击击溃。 联盟数百方阵各首领目光如炬,一道强大的沙尘暴伴随着魔鬼的巨吼声呼啸而至。就在此时数百名指挥首领几乎同时令下,手起刀落间,顿时巨大的琉球弹从天而降落,带着炽烈的死神烈焰飞射入猛兽军团中间。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会用火。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魔神族阵脚大乱。九黎族不管是士兵还是胯下的猛兽只见眼前火光冲天,紧接着数不清的火球疾驰而落。 随着巨大的轰隆声,只见身边的同伴的身躯突然谈射而出,化作熊熊烈火在半空中翻滚,兀自砸在前方。 刚刚还浩浩荡荡,一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气势一下降到冰点,烽火连天地九黎族的猛兽军团乱成一团。 硝烟弥漫战鼓雷鸣,在流星火球下侥幸成活的猛兽军团还没喘过起来,对手的长毛就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刺啦,刺啦声不绝于耳。 当两军大军正是兵戎相见的时候,如同洪流在这一刻爆发,迸射。一排一排的热浪湮灭了大地。远远望去短兵相接之处势如水火,顷刻间一发不可收拾。 率先冲入敌军阵营的是盟军地先遣部队,盟军每一名战士都是历经百战而幸存下来的人,他们手持利刃势如破竹,然而他们却只发动了一次冲锋。 可惜的是等待他们的命运——很简单的两个字,死亡。这些战士们根本没有过多的机会,他们只能凭借那剧烈的冲击夺走数条蛮夷的性命,就永远消失在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之上。这次他们对面的是蛮夷最猛烈地进攻。 但是没有人选择退缩。 盟军虽然抢占了先机,但毕竟力量悬殊,面对五十万蛮夷的疯狂进攻,盟军战士的数量在锐减着。在交战初期,那些蛮夷高手几乎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每一次攻击都能轻松的带走多条盟军的性命。 在他们心中,只有用鲜血才能释放心中地怨恨。 但是,他们的猖狂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场面就从一边倒就入了胶着状态,因为。盟军的精锐们出现了。 三万名虎骑卫脱颖而出,这些人都是从各族中精选出来的精英,个个都能以一挡十。他们地出现,顿时使盟军战士们被杀戮的速度降低下来,而对手的数量也开始逐渐的减少。 这些精英他们用以命搏命的方式,才能够勉强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但虎骑卫用以克敌制胜,夺取敌人的生命的,是龙骑禁卫。是的,就是那五百名在铁与血中成长起来的龙骑禁卫们。 龙骑禁卫从来不穿铠甲,他们每个人地身体上雕刻可一条杀气腾腾的神龙,就像他们的武器永远的锐利的刺剑一样。他们的加入,是蛮夷的噩梦。强悍无匹地蛮夷,在龙骑禁卫的奇袭下,损失严重。 往往,魔族地武器尚未从盟军身上抽出之时,他们的细剑已经悄悄的从盟军战士腋下刺出,带着全力刺出,哪怕是自己的身体同时也被蛮夷的武器刺穿,他们的攻击也不会停顿瞬间。 龙骑禁卫带来的,是一种精神。他们根本就不会顾及自己的生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攻击就不会停止。龙骑禁卫就像一条条狡猾的毒蛇,永远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之中,但突然的出击,总能有所收获,他们收获的,就是敌人的性命。为了这个收获,有时候却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是谁在主宰着这世界,是谁在勾引这游戏,鲜血绽放如烟花纵然美丽,却收割了多少伤透的灵魂。 天赐站在队伍中任凭别人穿过自己的身体,无奈地看着熟悉和陌生的面孔倒在自己的脚下。 此时,逐鹿只剩下漫山遍野的血红,灰蒙蒙的天空只有晶莹地雪花在空中绝望的低吟。八十万生命如旋风,似飞扬的流苏,在黄土高原上舞出一场壮阔、豪放、火烈的—死亡之舞!使冰冷的空气变得燥热,使沉寂的世界立即变得亢奋了。 曾经有人说:“历史是由一次又一次的战争相连而成,人的天赋就是进行永无息止的战争。”古往今来历史长河中,都是百姓们在那里无辜受难,都是战士们在那里浴血奋杀,战场上没一处有一丁点的和平,杀戮,生者还没来得及为死去的人伤心,还没接受亲人的逝去就被敌人的巨斧断了头颅。可到头来战士们的拼死拼杀,只不过是野心家们玩的一场游戏,是野心家为了自己的欲望罢了…… 对他们来说,人命只是一个数字。 数年的血雨腥风,让天赐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人人生而平等,谁也没有抹杀谁的借口,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是一段永恒不朽的传奇,谁也没有比谁重要。 战争是可怕的,是血腥的,根本没有一点人情味,只有无情的嗜血的杀戮。对于战争,在天赐原本地世界从来没有接触过,因为自己一直生活在先烈们用鲜血铸成的和平年代里。 然而历史的每一页都有血腥的场景,他无法确定当他回到自己的世界时,会不会将是殷红一片? 苍茫大地夜幕业已降临,大战依旧激烈地持续着。经过半天的激战双方各有损伤,此时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彼此僵持着,看哪一方能率先打破平衡,取得领先权。 夜色笼罩下的天空可谓是精彩纷呈,霹雳闪电之光贯穿天地,五颜六色地毁灭气罡使得方圆百里之内都受到严重的波及,山河色变,鬼哭狼嚎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景象。 霸天手持长戟狠狠劈下,气贯山河,倏忽间一条银色巨龙长戟中咆哮而出,顿时山崩地裂,朝夸魂疾驰射去。与此同时夸魂手中巨斧高速旋转形成一道十来丈的黑色旋风迎上长龙。霸天与夸魂可谓是一对老冤家,自从上次夸魂败给霸天之后,夸魂无时无刻不想一雪前耻。之前夸魂气若长虹手中血斧裂日逐云,根本不给霸天喘息的机会。 百丈之外应龙泽与天女魃一男一女宛如珠联璧合的金童玉女与四巫紧密周旋。两人出自玄天玉灵界身怀皇者之气正好能压制住四巫的邪煞之气,不然以四巫的能力不会处于下风。 不远处武震天与朱倾烟两人修炼的是生死之道,主杀生死大权,力敌三巫,不过九幽巫术诡谲难测,一时间两人也奈何不得三人。 “轰……” 大地开始轰鸣,天空开始咆哮,天震地骇地爆炸声惊动了周围所有正浴血奋战的人。 夜色下,一朵妖异地阴云笼罩在逐鹿上空,好似万千阴魂厉魄汇聚而成,散发出邪恶的气息。那是一种很震撼的效果,即使身在远处的人都目瞪口呆,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那邪云下方,刑夭周身黑气四溢,宛若地狱魔神破土出世一般,散发出让人窒息的狂霸、血煞气息,似乎将要血洗整个苍穹。 煞气凌人,杀意冲天,刑夭这“杀神”之名绝非虚传。这一股无边无际的杀气,攀升到极致之时陡然间爆发,杀气化为了无数道无形之利箭,以破空之势向四周急射而出。 无形的杀伐之气带着震碎万物,令都心神混乱的绝世气息迎面击来,使得周围众人心生恐惧,纷纷施法躲闪。但凡不幸之人被杀气凝成的无形剑气击中,身体顿时出现几个偌大的血洞。而 再看那四周的高山,脚下的大地无一能够幸免,纷纷在杀伐之剑的冲击下化为了一股股尘烟。 与此同时在杀气外泄的一瞬间,刑夭手中的天浩战斧,在其一声大吼中立即显化为一柄高达百丈,力压苍穹的血红色刀罡。 刑夭手中的天浩战斧是以百万年恶龙的兽骨为材料,以地心毒火精炼,炼成一把集天下万毒及邪能于一身的魔兵,有着与神器一较长短的实力。且刑夭炼制出此斧之后每杀一人,就会将其魂魄深深,作为天浩的傀儡。时至今日这天浩斧内足足收集了三十万冤魂历魄。 在巨斧炼成当日,刑夭将巨斧命名为天浩,意为巨斧一出,天地浩劫将至,后来因死在刑夭斧下的冤魂不计其数,世故人们将刑夭手中的巨斧称为万魂斧。 第十四章刀剑削尽日月光 群山开始震动,地面早已土崩瓦解。 那血红色刀罡带着毁灭万物的绝霸力量以及三十万阴魂历魄的梵天哀嚎急速斩落,这一斧之力,不禁让周围的大地面目全非,即使是周围千丈内的空间都禁锢起来。 刑夭有着超凡的实力,但想要压制住龙啸天也不是简单的事。龙啸天不仅法诀玄乎,身法更是虚实难辨让人无从捉摸,刚才刑夭好不容易抓住这一时机,将空间禁锢,缩小对手的活动范围,逼对手和自己一决雌雄。 此情此景骇然于心,半空中的人此刻停止打斗屏住呼吸,联盟的人更是心头颤抖,不禁为龙啸天担忧起来。刑夭这一斧之力足以令天仙境界的修士魂飞魄散,即使是金仙初期境界的高手也有毁灭之灾。 四十五双眼睛齐齐望着龙啸天,但见他傲立于地,旋转的气流在周身形成了一圈一圈的星辉,好似一张星图,不断的朝外扩散。 四周,各种灵气有序的朝着龙啸天涌去,结合天地呼吸节凑,在龙啸天身上此起彼伏,以此来抵抗外界的压力。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的观察,片刻之后璀璨夺目的光芒笼罩着龙啸天,好似神明一般,群星环绕,傲视天苍。 此刻龙啸天地身形仿佛神化,是那般的不真实与虚幻,但那股威压天地的气势却越发强大。就在光芒万丈地同时龙啸天的身后缓缓升起一道璀璨的玄光瞬间照亮天际,带玄光过后其身后一把闪烁星辰之光的白色光剑剑赫然立于头顶。 天幕上,群星闪闪烁烁,光剑飘洒出一缕彩虹般的神奇光带,如烟似雾,摇曳不定,时动时静,像行云流水,静静地俯瞰着黑魆魆的地面,期间光剑的亮度急剧增强,宛如皓月悬挂当空,向大地泻下一片淡银色的光华,映亮了整个原野。四下里万物都清晰分明,形影可见,一切都成为活生生的了。 九寸长的光剑光辉耀眼,乃是由极地之光淬炼而成,剑尖锋利,剑身如龙腾万里。 此剑名为苍澜,在其临世的一刻其光耀九天,宛如星辰霸主一般凌驾于诸光之上。而且苍澜光剑之中暗含五彩星辉,仔细一看这星光隐约组成一幅青龙图案,神龙傲视天地,一副唯我独尊的气魄。 转眼间血煞的刀锋赫然临近,与此同时九寸光剑在龙啸天的心念催动下已然迎了上去,如一道光芒万丈的流星拖着星辉拔射而起,在其扫过之处,其周围的空间剧烈扭曲破灭,由此可见这一剑的威力。面对如此景象,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关注这场战斗。 即便是远在十里之外的天赐也觉得心神微荡,看得目瞪口呆。 就祖父胤朝阳告之,除了世俗界的九大境界之外,在临仙之上还有六层境界,依次是忘尘,天仙,寂灭,金仙,遁道和太虚之境。到目前为止胤朝阳已是金仙后期的强者,而那蚩魔,夸魂,刑夭也都是金仙期的高手。 “砰……”大地惊雷,震裂苍穹。 地面上,“轰”的一声,兀自横生出一条长长的深壑,而且地底之下,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迅速膨胀气化,又兀自凝聚成一滴滴细小地水珠,在半空中形成一团千丈大小地浓雾。在星光的照耀下,血色的浓雾妖异鬼魅,如一团妖异地血**莲笼罩在众人心头。 半空中,光剑与红色刀罡两者还未相遇就已经爆发出如此毁灭的气息,当两者真正临近相遇,其耀眼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恍如白昼一般无二。光华璀璨使得所有的人都不得不侧头回避,而那毁灭的风暴如一轮水波向外扩散,使得所有的人都不得不闪身到数里之外,以此来避开这毁灭的风暴。 刑夭,啸天全力驾驭法器,苍澜短剑虽短,但其力量足以摧毁任何一座巨山,当遇上红色的刀光时,红色光柱内的厉魄纷纷在极地之光的照射下化为青烟。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芒冲天而起,苍澜利剑兀自将红色刀光从中间斩断。 本来红色刀锋无坚不摧,坚韧无匹,但天浩斧是从上至下斜劈而下,而苍澜剑是仰冲,是故才将红色刀罡斩断。由于阻力锐减,苍澜急射向上冲出,不过其光芒确实弱了不少,由此可见那红色刀锋的力道之猛。 刀锋被斩成两段,前半截失去动力,崩然消散,化为血滴徐徐而下。 见此联盟的人为之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的情景却又让众人的心悬了起来。 由于刀罡被从中间斩断,剩余的半截很难对龙啸天造成威胁,毕竟啸天远在红色刀锋的攻击范围之外,但让人始料所不及的是,那断截的红色刀罡光芒突然一盛,兀自生长,而且其气势比先前的还猛烈。 众人这才知道刚才那一击中刑夭似乎保留了部分实力。 红色刀罡临近,龙啸天顿时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中。炎帝手下的四将,应龙、女魃以及其他首项虽想出手,但太过突然加之距离太远,已然来不及拦下,不过众人还是打算奋力一搏。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战场又陷入一片混乱当中。到是霸天,震天与卿烟三人很是淡定。 刑夭心中冷笑:“还不拿出你的实力来吗?” 恐怖的气息撕裂天地,身处险境不得不让身经百战的啸天眉头微皱。 此刻夜已深,整个天地寒气弥漫,白茫茫一片,唯独逐鹿这块热土热血飞扬,如一朵血色的妖花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天穹之上偶有三两颗星星像似刚醒来一般,泛着朦朦胧胧地星辉。倏忽间一层若有若无披着银纱的星辉,由远及近瞬间扫过整个穹苍,任谁也无法捕捉。 半空中血红的刀芒纵横无忌,带着来自黄泉万魂齐鸣的死亡气息,杀伐果断。 旋转的风雪怒吼的咆哮,震天的轰鸣,交织一体,构成了一副奇异地景象 十丈,三丈眨眼见死亡吞噬着龙啸天,而那啸天依旧不为所动,联盟的人不惊嘶声吼叫,神情极为狂躁。 冰雪覆盖的大地,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联盟的人伤心闭上眼睛,似乎不忍看到血斧撕裂啸天的身躯。但出乎人意料的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啸天身后一道星云之门猛然间开启,斗转星移间,一股吞天噬地的力量强行将红色的刀罡吞噬进去。 随着红色的刀罡的消失,背后的星门也随之消失,来与去不着痕迹。 没有听到强烈的爆炸声,也没有听到惨叫声,众人睁开双眼,惊异地发现龙啸天完好无损地屹立在半空中,巨大的身躯顶天立地,宛如山岳一般耸立在半空上,释放出让苍生膜拜的狂霸之气。看得众人都傻了眼。 刑夭乜斜这双眼:“这就是星辰四道中的玄道吗?果然有几分玄妙。” 啸天冷冷道:“我看你也不只这点本事,不然也太让众人失望了。” 刑夭道:“休要得意,现在才刚刚开始。” 见啸天脱离了危险,联盟各首领精神大振,手中的力道也不由得多了几分。 空气一震波动,胤朝阳现身在啸天的身侧,那与之恶战的蚩魔也毅然出现在刑夭一旁。 看着对面的两人,胤朝阳传音道:“这样持续下去不是办法,等一会我截住蚩魔和刑夭,你趁机在最短的时间内削弱他们的实力。” 啸天微微点头,随即一闪而逝。那刑夭正欲拦下龙啸天,却被胤朝阳拦下。 刑夭双眼乌黑发亮,在夜色下闪烁着幽光,隐约可见数不尽的恶灵在内部飞舞盘旋,怒吼咆哮。一般人与其对视都会感到心神不宁,有种恐惧的感觉。 刑夭看着胤朝阳,阴阳怪气道:“你想一人挑战我二人,胤朝阳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七彩的霞光缠绕在胤朝阳周身宛如神王,冷漠一笑,道:“能不能你稍后便知。”话语一落胤朝阳将手中的神剑往上一抛,顿时胤朝阳剑剑身霞光璀璨,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蓝色结界,将自己,刑夭以及蚩魔与外界隔绝。 胤朝阳斩魔天剑盘旋在半空,散发出恐怖的太古气息,但那结界若有似无,咋看下去似乎弱不禁风。 “狂妄!”刑夭冷喝一声,手中天浩斧一会,一道弧形的光刃如山洪爆发涌向蓝色结界。 当两者相碰,蓝色的结界微微一颤却是没有破碎,这一结果明显超出刑夭的意料。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声传来,啸天的苍澜光剑直接射入敌人的心窝,带着悔恨和不甘离开了世间。 蚩魔眉头微皱,闪身出现在胤朝阳的另一侧,其方位与刑夭形成合围之势,蚩魔道:“好一个各个击破,不过要是这帮人群龙无首不知道会怎样,刑夭你我二人全力击杀胤朝阳,瓦解他们的士气。”说完手中巨斧猛然挥出,顿时风云色变,可谓是石破天惊,将胤朝阳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见蚩魔出手刑夭并没有选择出手协助,只是屹立在原地,眉头皱起,似乎不愿与蚩魔联手对付胤朝阳。 刑夭号称十大中的“杀神”,实力霸道,喜杀戮。向来喜欢单打独斗,从不与人联手,而在众多对手中,胤朝阳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是故刑夭一直以来都想与胤朝阳一对一的斗上一场。 胤朝阳四周光华包裹,体内仙元暗流,身体四周顿时涌现出一种奇特的符文,释放出无可匹敌的绝世神威,手中光华一闪,一把褐色剑罡横扫而出,瞬间与蚩魔手中的巨斧相撞。顿时一声爆响,震动天宇。 蚩魔心头暗骂刑夭这个蠢货,但却知道刑夭的秉性,一旦激怒反而适得其反。只能喝道:“你还不动手,别忘了你我的使命。” 刑夭虽然极不情愿,但听到蚩魔提到使命之时,最终还是选择出手协助蚩魔。 龙啸天身影在人群中急速闪现,可谓是快、准、狠,每到一处都会有对手命丧在苍澜剑下,不过一会功夫就击杀对方四人。 而蓝色的结界内,胤朝阳身形变幻莫测,并不与刑夭、蚩魔二人硬碰硬,只是选择拖延时间,让啸天有更多的时间去击杀敌人,削弱对手的实力。 蚩魔心知在己方这边鲜有人能抽出功夫拦下龙啸天,不易长久拖下去,知会刑夭全力一击。 蚩魔体内魔功惊现,其周身爆发出惊天骇浪的气息,周身魔元凝聚为洪流,如山洪爆发一般向外突射,右臂上数不清的闪电汇聚,雷鸣环绕,头顶更是乌云罩顶。顿时十丈大小的结界内,充斥这至阴至邪地魔煞之气,不断吞噬周围的一切。 第十五章见血封喉翩惊鸿 蚩魔凶神恶煞,青经暴露,高喝一声:“胤朝阳接我崩雷神拳一击!”说完右手一拳猛然轰出,刺目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结界,引动天地四方,动荡八荒。 顿时一股令山河破碎的气息席卷整个战场。 而那刑夭也是红光四射,要不是有结界存在,红光便会直冲云霄。 每一把天兵都有自己的防御领域,一般的攻击很难破开天兵的领域,何况是位列众天兵前列的斩魔天剑,其结界的防御能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是故刚才刑夭一斧并没有如愿地破开结界。 蓝色的结界内电闪雷鸣,血潮暗涌。如一道道巨浪如死神来袭使得周围的生机尽数淹没。刑夭整个人腾空而起,身体倒悬在空中高速旋转,眨眼间一道墨绿色的巨掌从红光中突兀而出,如山岳般释放出唯我独尊的气息。 巨掌由无数至阴至邪地怨气汇聚而成,好似一个巨大的死亡气漩,能吞噬世间万物,摧毁一切生灵,镇压一方天地,刑夭施展的正是霸道绝伦的天碑掌,而此次的目标直指胤朝阳的命门。 由于这个领域结界只有十丈大小,对于三个顶尖高手而言,好似弹丸之地,根本不无法全力施为。一旦使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其结果可想而知。到那时毁灭的气息可谓六亲不认,胤朝阳固然会遭到重创,蚩魔、刑夭二人也势必骑虎难下。这一招可谓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非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 因此两人都选择以最直接的方式硬拼实力,看谁能撑到最后。这也正是胤朝阳的用意,意在拖住二人,给啸天争取更多的时间。 “哼,崩雷拳,天碑掌。既然要拼掌法,那试试我的御龙掌如何。”胤朝阳黄光璀璨,如帝王凌空,同时释放出体内的真龙气息,顿时双臂处九条颜色各异的神龙呼啸而出,释放出威压天地的霸气,这让蚩魔刑夭二人极为排斥。 “轰……” “砰……” 胤朝阳左手以雷霆之势迎上蚩魔的崩雷神拳,右手掌蓄势待发对上刑夭的天碑掌。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个结界内可谓地动山摇,狂暴的毁灭之力充斥着整个空间,一波又一波的气浪相撞爆炸,再相撞再爆炸,使得整个蓝色的结界光华璀璨,不断的收缩扩张,而那屹立在半空的斩魔天剑剑身不停颤抖,显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为了抵御外面的毁灭之力,三人均在身外布下一层又一层的防御结界,但也抵不住外界蜂巢涌动地能量波动。 蚩魔的全力催动周身的黑色防御结界,如气球膨胀开来,而刑夭周身的红色气流在周身飞速旋转,尽然将周围的毁灭气息慢慢吞噬。对于胤朝阳要面对两大高手的同时进攻,又要承受外界的毁灭波动,虽然压力很大,但也是颇为从容。 由于龙啸天的出现打破的战场的格局,使得原本处于强势的魔军,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眼见己方陷入不利的局面,两人联手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蚩魔和刑夭不禁有些恼怒,大吼一声,决定不在保留实力,试图一招击退胤朝阳。 轰隆隆!激烈的爆炸,瞬间就演变成连环爆炸。而那斩魔天剑的领域结界也在这巨大的爆炸中破碎,在破碎的瞬间被不断压制的能量以莫可御敌之势冲蜂拥而出。 一道道璀璨的光华,如一道道烟花般绽放,呈现在半空。 虚空颤裂,现出一道道裂缝,同时一股巨大的毁灭气息排山倒海般急速像四周推进,直接将周围打斗的人群轰飞出去,这让不少修士都在这毁灭的气息中身负重伤。 与此同时位于毁灭中心的刑夭、蚩魔周身气息凌乱,全身盔甲都炸裂开来,露出了献血淋漓的身躯。当然胤朝阳也是全是气息微弱,双臂,口鼻不断渗出献血,伤势较之蚩魔二人还要严重三分。 要是一般修士在如此强烈的冲击下很难凝聚真气,更别发动攻击了。但是此刻胤朝阳身体动了。没有给蚩魔、刑夭恢复实力地机会,更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胤朝阳凌空跃起接过斩魔天剑,整个人全身蓝光大盛,手中天剑光芒强盛无比,连剑带人以迅雷之势急速射向二人,只留下一段拉伸的虚影来叙说它的存在。 刑夭,蚩魔并肩而立,见胤朝阳来势汹汹两人不禁眉头微皱,双魔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齐齐挥舞手中的巨斧。 刑夭手中天浩斧杀伐果断,以铺天盖地地气势纵横斩出。一斧破开苍穹。 蚩魔手中惊世的屠神斧洋溢着无边杀气,煞气冲天,邪气惊魂,一斧割裂天地。 一斧贯穿天地,一斧横扫四方,两人的攻击刚好形成一个十字交叉斩,配合的十分默契。 成片的山丘被夷平,数不尽的生命被黑暗吞噬,使得周围的人全都飞速退出到十里之外,选择远远旁观。以啸天为应龙为首的四十三人人全都静静守候在胤朝阳的后方,以夸魂为首的八大以及十二祖巫虎视眈眈地盯着半空。战斗以持续一天,联盟这一边损失五人还剩四十三人。而魔军那边死伤九人,其中有六人却是被啸天击杀。 当胤朝阳剑迎上十字交叉斩的那一刻,一道绚丽的光波照亮整个逐鹿,红光四溢,蓝光耀眼,绿光迷离,白光如日,整个深涧底涂抹上了一层五彩玄光。 地面上一团接一团地滚滚浓烟拔地而起,冲上云霄,如一道盛开的蘑菇。 此时夜以深沉,整个天空灰蒙蒙一片,除去逐鹿和一处神秘之地。此处被后世称为通天之路,据说由经此路可以直达神秘的四圣天,但很少有人知道这通天之路到底位在何方。那里同样进行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涉及到的势力远远超过逐鹿之战。神秘而古老的巫族,九天魔界,七色妖界,玄天玉灵界为首的正道联盟,所谓群雄汇聚,百家争雄。 逐鹿半空,三大神兵的交战惊动四野,碰溅出的火花使得远观的众人都为之震撼。双方的人员不断地后退以此来避开着毁灭的能量波动。 蚩魔、刑夭的合力一击可谓是惊世骇俗,其毁灭的气息足以令山河破碎。但是在面对胤朝阳施展天心剑式——大海无量的冲击下,并没有支撑多久就光华暗淡,片刻之后就破碎开来。 顿时满天光华飞溅,而胤朝阳剑依旧夹着莫可御敌地气势一剑刺中蚩魔、刑夭两人。 眼见于此魔军的人无不脸色铁黑,刑夭蚩魔两人联手一击足以让苍穹震颤,可谁也没想到却被胤朝阳一剑轻易破开。 不怪刑夭、蚩魔二人太弱,只怨他胤朝阳太强。 宽大玄黑的胤朝阳神剑剑身散发出蓝色玄光如海洋一般浩瀚,射出无尽神霞,却偏偏不带一丝杀气,所到之出倒是一派万物复苏,草木欣荣的景象。 而且就在胤朝阳剑临近之际,隐约可见胸口有一团深紫色的奇光在两人的心脏部位内流转,这不禁让胤朝阳顿生猜疑。 但这不带一丝杀气的胤朝阳剑,却透射出一股让诸邪都避让的仁和气息,让邪魔望而生畏。 “啊……”魔军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刺啦”一声,淡蓝色的剑光一举穿透刑夭、蚩魔的身体,竟而将两人的左膀右臂齐齐斩下。胤朝阳剑不着痕迹划过两人的身体的瞬间,释放出一股强大的仁和气息浸透二人的身体,使得两人体内的异煞之气极为抗拒和惧怕,但两人此时毫不在意。 伴随这一股乌黑色的污血连同双臂在空中划出一道长虹的同时,蚩魔在失去左臂的那一刻,右臂竟以雷霆之势施展出崩雷神拳。这一拳蚩魔可谓是蓄谋已久,不惜忍痛失臂,目的就是给对手致命一击。 带着恐怖雷电之力的崩雷神拳,符文炽盛,宛若雷神之右手,各种雷芒密密麻麻,荡起一股飓风,即使是远处的人都吹的面部生疼。这一拳集合了蚩魔全身的道法,以催古拉朽之势直逼胤朝阳命门。 胤朝阳右手顺势挡下蚩魔神拳之时,已然明了先前的一切都是对手的诱敌之计。果不其然,在自己接下崩雷拳的同时,刑夭的天碑掌如山岳般印在了自己的胸口。 顿时全身气血翻滚,体内的仙元被这一掌全盘轰散,只闻“咔嚓”一声,那蚩魔的崩雷拳一举将胤朝阳的右臂骨骼震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目不暇接,这一掌一拳足以令天地色变,可谓是鬼哭神嗥,双双结结实实击中胤朝阳的身体。 联盟的人尚且来不及为刑夭、蚩魔二人断臂而兴奋,就发现胤朝阳身体如落叶般倒飞而出。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人合力一击没有能拦住胤朝阳的进攻,想必是二人早已算计好诱敌之计。 胤朝阳全身雷电闪电,气息微弱,身体在空中连连翻滚,倏忽间,一道火红的丽影从联盟中率先突兀而出接住胤朝阳,与此同时一屡银光闪现,其波动如若星海极为神秘,玄光乍现瞬间一股非常不一般的气息横生而出,令人发颤。 众人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就发现蚩魔、刑夭双双后侧,接着暴喝一声,惊恐地看着胤朝阳身边的那位女子。 一袭红衣在夜色下显得极为耀眼,三千发丝如银河直泄而下,遮住了半张冰冷而精致的面孔,但就是如此美艳的女子周身却弥漫着一层死亡的气息,即使是刑夭、蚩魔等高手也不寒而栗。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把手掌长短的五彩弯刀,整个刀身由星辉覆盖,每片星辉中心都有一点鲜艳的红斑,而这些红斑宛如天成,俨然似一个栩栩如生的朱雀图腾,那股非同寻常的气息正是从此刀身上散发开来。 此时的蚩魔和刑夭显得极为狼狈,断臂之处鲜血四溢,咽喉处也是鲜血淋淋。原本刑夭、蚩魔二人外表就让人生畏,此刻更是身残面曲,整个人显得极为狰狞。 “死亡之刃——惊鸿,果然不负盛名,所到之处比见血封侯。”蚩魔眼神阴鸷地盯着前方的女子,双眼爆射出阵阵寒光,恨不得将面前女子生吞活剥。 对于这次两人在众人面前被一小女子抑制咽喉要塞之所,要不是两人身体特殊,在这死亡之刃割破咽喉的情况下比当丧生,怎么不能让这两位名震天下的魔神震怒,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十六章天心万幻入梦来 龙啸天的沧澜光剑,虎霸天的黄灵戟,朱倾烟的惊鸿,和武震天的星辉都是顶级法宝,虽未列入神器排列,却在某些方面比神器还要强,特别的朱倾烟的惊鸿有死亡神器的美誉,其杀伤力可想而知。 朱倾烟扶住胤朝阳,手心能感觉到胤朝阳身体在微微颤抖。在先前的一击中胤朝阳原本身体受创,竟而强行催动体内真气,接着又受了一拳一掌,目前形势堪危。 首先天碑掌将胤朝阳体内的真气压制,使得胤朝阳疗伤的进度极为缓慢,其次崩雷神拳的雷电之力极其可怕,不断毁坏胤朝阳全身的经络,不断加大身体机能的恶化。 朱倾烟虽然只是接触那股雷电之力,但也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可怕之处。 朱倾烟双眼冰冷,似乎有冰棱花在颤动,那清澈如水的双眸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能摄入人的灵魂,使得刑夭、蚩魔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斩魔天剑都伤不了我等,何况是区区刀伤。”刑夭嘴角抽动,微微冷笑,全身一震,顿时那股深紫色的玄光在胸口流转,而那断臂之处竟然兀自生出一条崭新的胳膊。 同样那蚩魔断臂之处也生出一条崭新的左臂。 让所有的人都为之惊讶,一般断臂难续,更何况是这白骨生肌之术,乃是一种罕见的绝学。 不过即使是有此等奇术,对于咽喉之处的伤口却始终不能复合。 胤朝阳见之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讥笑道:“这就是出卖灵魂换回的心魂不灭之体吗?” 蚩魔大声冷笑,狂妄道:“胤朝阳你知道又能怎样,今天你是必死无疑。” “是吗?”胤朝阳身体一震,双眼内琉璃色的奇光闪烁,高声喝道:“先发制人。”带胤朝阳话语一落,身后的四十三人如闪电般分散四处,仅仅眨眼的功夫就将蚩魔等四十七人团团围住。 顿时四十三股强大的气息同一时间爆发出来,使得苍穹颤动,星河动荡。 东北方以胤朝阳、羽天翔为首的十人率先发难。胤朝阳手持斩魔天剑,全身再次迸射出璀璨的光芒,深深地刺伤魔军众人的双眼。东南方以力牧、祝融为首的十人个个施展毕生绝学,施展出至强一击。 西南方以英招、句芒为首的十人个个光华璀璨,气吞万里。 而西北方应龙泽、天女魃等十人杀意凌然,也不愿甘为人后。 胤朝阳周身光华璀璨,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耀九天。但见他左手持剑一股奇异的波光经由左臂传至剑身,顿时神剑光华突现,一轮七彩霓虹从剑身散发开来。那原本黝黑的神剑焕发出夺目的光辉,俨然蜕变成一把七彩光剑,整把剑灵秀氤氲如烟似雾,更添几分神秘。 胤朝阳左臂轻抬,剑身迸发出一股惊世骇俗的力量,伴随着胤朝阳剑的缓缓抬头越发强大。这一刻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时间都好似变慢一般,所有的风采均被这一剑所压倒。 当剑尖直指九天时,顿时周围风云色变,数不清的灵气朝剑尖汇聚,形成一股直径超过十丈的庞大漩涡,使得光芒更甚从前。 胤朝阳神情威严,眼射异彩,虎躯一震,剑尖疯狂吸收周围的灵气,剑身周围的七彩霓虹光显得更加璀璨,释放出夺目的光辉。 天剑宛如一个无尽的黑洞,不断地吞噬周围的灵气,那巨大的气漩不断收缩变小,最终化为点点星辉彻底融入到胤朝阳神剑中。 吞噬了庞大灵气的七彩斩魔天剑兀自光华内敛,连同胤朝阳本人的光华尽皆消散,恋人带剑进入了一种返璞归真的神妙境界。 待光华散尽,胤朝阳身体已然与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便散发出一股令天地臣服的王者之气,使得周围的人深深为之折服。 面对眼前的敌人,胤朝阳默然一笑轻声喝道:“天心剑式之天心万幻。”话语间虽说是轻描淡写,却透着深不可测的无上威严。 随着胤朝阳地凌空一喝,刹那间披着七彩霓虹的斩魔天剑缓缓划破苍穹,这一剑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反而显得极为随意,倒是大大出乎人的意料。 当剑划过一半,神剑突然七彩突盛,从剑身瞬间激射出一道璀璨的七彩神光,使得整个神州大地都笼罩在这璀璨的神光中,即使是白天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七彩星华如烟似梦,波澜壮阔,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奇光突盛,不远处的蚩魔警醒众人,喝道:“不好,快闪。”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众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那蚩魔的异吼声顷刻淹没在这片光华中。 ※※※※※※ 当光华再次散尽,众人只觉得眼前景象大变。 九千尺高台,彩旗飘扬,四周星光点点,瑞气千条。 蚩魔华冕珠冠屹立于万尺高台之巅,俾倪天下,两旁台阶前尽皆匍匐着昔日的故人。有昔日的同谋者,更多的则是昔日的敌人。 而跪在那队伍之首的正是昔日闻名天下的胤朝阳和炎帝。 缓缓踏阶而下,蚩魔首先来到炎帝前,对于这位昔日的老首领此刻奴颜婢膝地趴在自己面前,蚩魔嗤之以鼻,戏谑道:“看到没,这就是你曾经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天下,今天却要臣服在我的脚下。告诉你,天下注定要掌握在有野心者的手中,其实你当初要是肯听我的,说不定这天下尚且有你一席之地,怨就怨你自己是个没种的男人。” 蚩魔又来到胤朝阳的面前,阴阳怪气道:“胤朝阳啊,你不是说我做不了这江山之主的吗?你看今天这天下所有的人,包括你胤朝阳尽皆臣服在我的脚下。”蚩魔双手一挥,豪气万千,声音力震九霄:“我,蚩魔才是这天下的王。” 俯身而下,盯着胤朝阳瓮声瓮气道:“作为对手比起炎帝那老东西要强上不少,不过你胤朝阳注定因我而生,也因我而亡。哈哈哈……” 雪峰突兀林立,白雪、冰丘沃野千里,被誉为万山之祖的仙山——昆虚山此刻正迎接这两位绝顶高手。 刑夭岿然屹立在万山之颠,神色阴森地盯着前方男子。千丈之地一身黄袍披神,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就是他今天的对手。 面对此人,刑夭不禁有些害怕和迷茫起来,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即使面对强大的对手,他刑夭也从未皱眉,但是今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起来。 今天是他与七重天玄天玉灵界天帝的巅峰一战,此人将是他一生中最强大的对手。以往他战胜了的龙啸天,战胜了胤朝阳,甚至战胜了自己的队友蚩魔,但是今天他面对这人时,心中不禁迷茫起来,不是害怕会输,而是担心至此之后若是没有对手,他刑夭该何去何从。 刑夭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不断地攀登,追求武道的颠覆,要击败所有的对手,但今天一战之后,他刑夭还能追求什么? 突然一股奇异的音波直击蚩魔、刑夭的灵魂,使得他们头疼欲裂,那脑海中的景象也随之覆灭。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而这个造梦着就是胤朝阳。 天心剑式乃无上法决,是一种无上神奇的法术,无招无式亦无扣决心法,亦或者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修行者自己对天地的一种领悟。所习之人不同,则所领悟的招式也千差万别,不过对于天级法决来说世间少有,一般都不能用招式的强弱来辨别,更多的则是对大道的一种领悟,让修行者感受天地法则。 天心剑式每一招代表的是一种剑意。“大海无量”述说的是一种胸怀,如大海一般宽广,自身可融入万事万物,是故可破一切法决,乃万法之克星。 而“天心万幻”则是一种精神领域的攻击,能幻化人间百态,使人陷入幻境之中。 刚才发出奇异音波从而将蚩魔等人将梦境中拉出的人,正是那巫族的派来帮助蚩魔的幽冥十二巫。此刻这些人正全力护法,在四周布下一层又一层防御结界,但形势岌岌可危。 在外面的强大攻势下,这些结界不断破灭,根本阻止不了对手的进攻。不过要不是有这十二祖巫没有陷入梦境中,拖住了联盟军的进攻,魔军不少人都将葬身于此。 此刻这些人全身泛起一层层黑烟似的黑芒,化为一个个诡异深奥的字符,在四周旋转,而且一股邪魅的气息在体内不断攀升,那些字符好似受到驱使一般彼此练成一气,在众多结界之内又形成一个新的结界,呈现出暗黑、暗红、暗绿、暗蓝四色光芒。 过后每一个祖巫身后兀自伸出六条手臂来,在空中不断打印,手法怪异且不断变化,行到处口中精血喷射,顿时一股极为恶心的臭味弥漫这整个结界内。 闻到这个令人恶心的气味,十二祖巫显得极为兴奋,“嗖嗖”几声,泛着恶心气味的污血全部被其手掌吸收,顷刻间手掌之上红光闪耀,竟而形成十二个妖异的男童附着在结界之上。 当外层的结界受到攻击破灭之时,那些原本霸道绝伦的光波遇上这一层结界时,竟然全部被结界上的十二个男童吞噬,使得整个结界光华暗涌越发强大,反而向外不断的扩大,其结界表面不断闪烁着奇异的神采。 刑夭、蚩魔醒来面对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勃然大怒,自认为是绝世高手的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兀自沉浸在别人的梦境中而浑然不知,要不是十二祖巫及时震破梦境,那这黄粱美梦还不知要做到何时。 “好一个天心万幻,胤朝阳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你这一招。”看着胤朝阳淡然置身于外蚩魔怒喝道。 蚩魔外表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但心智并非如外表那边粗浅,要不然也不会领导群魔。不像刑夭为的之时追求极道的巅峰。 蚩魔仔细思来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胤朝阳蓄谋已久,心中早已部署好一切,只等自己等人投网,刚才受自己和刑夭一拳一掌既有可能也是将计就计,不然以他胤朝阳的心智不可能不闪不避,之所以将计就计为的就是麻痹自己。 而后利用这一短暂的瞬间,施展奇术使众人陷入梦境的瞬间发起进攻,打算将自己这方一网打尽。 一旦计谋成功,那么自己就陷入包围之中。一旦此刻选择反击,那么自己这方损失将极为惨重。因为他们位于爆炸的中心,几十人的力量所凝聚的毁灭之力无可估量。 第十七章天剑之极斩群魔 幽冥十二巫身份奇特,而且修行的是巫族的秘术,极为怪异,是故受天心万幻的影响极小。刚才要挡住啸天、应龙等人的进攻已然十分吃力,因此只是唤醒了蚩魔、刑夭和夸魂三人。蚩魔看到其他的人依旧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大吼一声,声音穿石裂云使得不少人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不过还是有极为少数的几个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梦里不愿醒来。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永远都是这天下的王,一但醒来他们就是这天下的棋子。 夜色笼罩下的逐鹿时而电闪雷鸣,风雨如晦;时而澄澈明朗,恍如白昼。天空五彩缤纷,光耀万丈,数不清地光芒变幻出千姿百态,光怪陆离的景象。 蓝色地光剑,紫色的刀锋,金色的蛟龙……宛如万马奔腾,纷至沓来。而位于光波的中心,无数光团彩色不断在结界上绽放出美丽的色彩,激射出的五彩光团浩浩荡荡地升浮、沉落,上升的气流化作日月星辰,下落沉淀成汪洋火海。 一方强攻猛打,一方紧密防守,双方都无法跨出关键性的一步。以胤朝阳为首的四十人不断消耗对方的锐气,目的就是给啸天四兄妹营造时机。 此刻龙啸天傲立东方,全身青光璀璨,一股强大的气势在体内不断攀升,在身体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虎霸天雄霸西方,整个人通体涌现出白色的璀璨之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朱倾烟屹立南方,身外出现了一团赤色的玄火,,疯狂的吞噬着附近的一切。任何生灵只要靠近,都会被瞬间焚烧,然后化为灰烬。 武震天环视北方,吸纳天地寒气之时,释放出了不朽的气息,一种恐怖的波动弥漫苍穹。 此刻逐鹿的上空突然风云色变,四道强势力量在神州大地崛起,释放出万古称雄、惊天动地的气势,不管是结界内的群魔,还是外围堵截的联盟首领都深深为之震撼。 青色的那股力量最为神秘,想要接近却无从琢磨,金色的那股力量使人仿若置身汪洋大海,无边无际,赤色的那股力量最为恐怖,让人心生忌惮,简直无法逼近,而黑色的那股力量充满无尽生机。 当这四股力量攀升至极致之时,化为一道震慑天地的力量齐齐射向苍穹。 刹那间芳华尽散,那四股力量如拨云见日使得逐鹿上空阴霾的云雾尽皆消散。但见满天星宇金光闪耀,二十八星宿如复活一般发出灼灼之光。 东宫青龙雄姿勃发,西宫白虎凌空腾跃,南方朱雀凤翔在天,北方玄武神威凌然。向天地散发出一股令万物折服的霸气。 啸天高喝一声,全身青光大盛,身体化为一道青光射向天空。于此同时霸天、震天、倾烟相继化为玄光扶摇直上。 顿时整个星空宛如被天神赋予了生机,满天星辰俨然如命运魔盘,兀自旋转起来。 满天星辰不停旋转,化为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虽自成一体却又和谐统一,这一天象可谓是极为罕见,不少高手都被这一景象所吸引纷纷望向星空。 星盘旋转复杂而多变,充满了无穷的玄妙,使得蚩魔等人心里出现了恐慌,自交战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星辰四道——玄极生死。” 当那星盘慢慢停下之时,只闻苍穹之上传下一道震慑天地的声音,仿若远古大神的法旨一般透着无上的威严。 声音过后片刻,整个星空一道玄光闪过,刹那间,如银河之水倾泻而下,以二十八星宿为主的星宿迸射出一道无比璀璨的星光直射到结界之上。 满天星辰不计其数,每一颗星辰照射而下的光柱彼此融为一体,形成一道直径超过一千丈的光柱。 此刻胤朝阳早已命令所以的人都退出到十里之外选择从旁协助,以防蚩魔等人破阵逃脱。 一千丈的通天光柱由星辰之光所汇,能炼化万物,及时是天地也为之忌惮,不敢与之匹敌。 光芒耀眼的光柱倾泻之下,使得蚩魔等人无法直视,纷纷侧头避其锋芒。不过手上却不敢多做停留,全身魔元蜂拥,全力维持结界。 血色结界之上那十二个怪异的男童眼见光柱泻下,竟然张开小嘴,试图也将这星辰之光吞下。 当星辰之光射入怪童之口,顿时那十二个怪童齐齐发出哀嚎声,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炙热的星辰之光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穿过结界,照射在结界中的四十九人身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只想而知,带着圣洁之气的星辰之光碰到任何邪恶之物都尽皆融化、吞噬。十大魔神,十二祖巫以及各族首领中不少人顿时身体在星辰之光射中,身体出去溃烂,流出的污血遇到星辰之光是也纷纷冒起黑烟,最终化为灰烬。 “啊……”惨叫声从结界内不断传出,众人双眼红肿面容狰狞扭曲,银牙紧紧地咬着没有血丝的嘴唇,身体不断扭动不停地瑟瑟发抖。 “蚩魔快就我等。”呼喊声从这些人口中发出。 蚩魔爆喝一声:“没有的东西”,张口化为一张血盆大口,将那些苦苦尖叫的将死之人吸入到肚子之中。 与之联盟的其他头领惊愕道:“蚩魔你竟然吃了他们。”对于蚩魔的专横跋扈众人早已领教,可谁知道他竟然这般无情,与之合作可谓是与虎谋皮,心中不免后悔起来。 蚩魔凶相毕露,吼道:“在叫我连你一同吃掉。” 其余之人迫于蚩魔的实力不敢说话。 远处胤朝阳传音各人密切注意结界内的动向,以防对方趁乱逃脱,到时候在追就颇为麻烦了。 满天星辰凝聚而成的星辰之光并非一般光可比,其恐怖的侵蚀能力使得拥有万古不灭之体的蚩魔、刑夭都有些忌惮。 时间慢慢在流逝,结界的光华也越发暗淡,眼见己方的人也是奄奄一息,蚩魔大为恼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星辰四道竟然如此力量。 眼中寒光一闪,蚩魔从怀着拿出一把黄色的锦旗。锦旗左书:卧看江山,纵横八方之极;右书:傲视群伦,笑叹当世无双。简简单单两句却透着一股无上的霸气。 迎风一展黄色小旗顿时上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而后径直腾空而起,瞬间锦旗放大千万倍,化为一副黄色的画卷将天地隔开。 黄旗释放出惶惶神威,引动九地八荒,撼动苍穹万方,众人只觉得头顶一股通天彻地的力量降临头顶,力贯苍穹,威仪十足,压得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望着不断扩大的黄旗,应龙、女魃失声叫道:“是……是皇极圣旗。” “皇极圣旗,你们没看错吧?” “的确是皇极圣旗,那黄旗中间的龙凤呈祥图,是当年地皇秦傲雪为祝贺天皇大喜亲自绣上去的,不会有错。” 众人透过黄灿灿的金光望去,果真见锦旗的中间绣着一副紫金色龙凤呈祥的图案。 “据说皇极圣旗乃第一防御神物,是当年天皇帝绝崖之物,怎么跑到蚩魔那里去了。” 应龙解释道:“据说当年天皇和魔祖一战之后便不知去向,黄极圣旗也不知所踪,想必不知沦落在何地,却被这蚩魔无意拾得。” 天空皇极圣旗释放出无比的黄威铺天盖地,将那星辰之光强制隔开。星辰之光有湮灭一切生灵的星月之力,但是皇极圣旗号称天地第一防御神物。两者刚一接触,便打得惊天动地,几乎快要把逐鹿撕破。 每一次交锋都飞溅出耀眼的火花,那种破坏力与伤害力,足以毁灭万物。皇极圣旗光华美轮美奂,让人啧啧称奇。星辰之光虽绝世锋芒洞破天地,却始终无法冲破。 此时蚩魔这方原本有四十九人,但随着死在星辰四道之下,将近十七人,此时只剩下三十二人,其中不乏身体机能严重受损,无力再战者。 随着皇极圣旗的出现虽然缓解了蚩魔等人的处境,但是胤朝阳并没有给蚩魔丝毫喘气的机会。 蚩魔见敌人严阵以待,己方这边已是军心涣散,见大势已去,怪吼一声之后竟然下令撤退。 那些受制于蚩魔敢怒不敢言之人,一听蚩魔下令撤退,心下大喜一刻也不敢停留,他们知道一旦措施这次机会,不是死在敌人手上就是死在蚩魔的口中。 此时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活命。 一时间蚩魔的身边只剩下十二祖巫和十大魔神。 看着这些人分至逃跑的人,蚩魔心中冷笑,这些人在蚩魔的眼中只是炮灰,目的就是牵制敌人的注意力,这样自己就有机会逃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祡烧。 但是让蚩魔惊讶的是胤朝阳并没有下令拦下这些人,反而发他们径直离去。这让蚩魔大为恼怒,看来胤朝阳这次势必要将自己除掉。 看着势单力薄的蚩魔,胤朝阳冷冷道:“蚩魔你还要做困兽犹斗吗?” “胤朝阳胜负尚且言之过早,现在战争财刚刚开始。”随着蚩魔的一声令下,一场新的角逐又开始了。 由于魔族人数锐减,整个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局面。魔族众人且战且退,来到一边林木森森之地。 半空中飞舞着耀眼的光华,五颜六色。强烈的毁灭之力在山川大地爆发。虚空不住的颤抖,绞灭万物的力量摧枯拉朽,即便是拥有心魂不灭之体的蚩魔也无能无力,铠甲也开始出现了裂纹,那宝甲中间镶嵌的银白色铜镜也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此刻,一道旋转的光轮在半空升起,猛烈的撞击在两大神兵上,胤朝阳天剑爆发出无上神威竟直接斩断了蚩魔手中的巨斧,让它发出了震天的哀鸣。 收回胤朝阳剑胤朝阳全身气势暴涨,顿时众人只觉得一股惊天的气势拔地而起,如滚滚激流喷涌而出。 御山河以驰骋,摘日月为舆轮。 璀璨的神芒从剑身爆发,绚烂的光芒像是怒海在翻涌一般,一大片山林在快速崩碎,无尽的光芒淹没了那里。 周围山丘乱石穿空,胤朝阳脚下巨木不断倒伏,刺目的光芒接连爆发,更不时有整株巨木连根拔起,逆空而上,在半空中崩碎! 胤朝阳凌空挥舞,手中天剑迸射出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使得天地万物都沉浮在其剑锋之下。 天剑舞动间顿时天摇地动,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无边的剑气,这些剑气有色无形,散发出霞光万道。而正是这光华璀璨的外表下却凝聚了天心剑式——天剑之极,至强一击。 第十八章沙漏诅咒噬天地 斩魔天剑乃仁者之剑,剑势中从不带一丝杀气,但是这一剑却一反常态,是以仁者之心施展出救世一剑,有着一剑诛邪的毁灭之力。 方圆数里空间内的无形剑气随着胤朝阳剑有节奏的起伏波动,最终形成一个黄色的光茧将蚩魔团团包裹。 光茧中剑气如细针纵横凌厉,成千上万。这些如细毛般的剑气看似不起眼实则相当可怕,蚩魔虽说在其周身布下一层层防御,但是在这些剑气的抽丝拨茧下被层层瓦解。 不过蚩魔有第一防御神物护体,这些剑气也奈何不了。 “胤朝阳仅凭这就想困住我简直天方夜谭。”蚩魔爆喝一声皇极圣旗金光万丈,如气球一般不断膨胀.似要破茧而出。 金黄的战旗闪耀着王者的光辉,与黄色的光茧彼此对立,形成了一种抗衡的局势。顿时强烈的黄光透穿地面,将整个天地都照得透亮。 皇极圣旗不愧为上天下地第一防御神物,不过多时黄色光茧出现裂痕,似有破裂的迹象。 就在此时胤朝阳身体由实转需与虚空融为一体,全身真气提升至极限,顿时胤朝阳剑全身光华璀璨,在胤朝阳的催动之下,朝蚩魔疾驰射去。 带着破空之势,胤朝阳剑化为一道光剑如流行般划过夜空,在半空留下一道长长的光柱。当胤朝阳剑接触到黄色光茧时,迅速吸收其光华。 号称仁者之剑的斩魔天剑,与有着天地第一防御神物的皇极圣旗相撞,到底谁胜谁负?暂时无人知晓。 ※※※※※※※ 常羊山下参天树木成片倒下,地面上早已面目全非,半空中五光十色、光华耀眼似烟花绽放,此刻这里正经常一场除魔大战。 方圆十里之内都沉浸在毁灭的气息当中。当初众魔神足足五十五位高手,兴致满满欲要血染天下,可如今环顾四周当初的故人越来越少。 战场显得极其混乱,刑夭被啸天和应龙围困根本无暇顾忌他人,不过这些人的生死也与他刑夭无关。巨人夸魂此时正陷入苦战,凤天翔与霸天联手使得夸魂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而其他六大魔神水神共工、雨师屏翳、冥神神荼、冥神郁垒、魔星后卿、遁神银灵子的处境也极为不利,纷纷陷入绝境,其中风伯飞廉在不久前则死于天女魃之手。 唯一形势比较乐观的要数幽冥十二巫。此刻十二祖巫纷纷显身,他们面目狰狞让人心生恐惧,而且皮粗肉糙,身体强横,身法更是诡异,法术妖孽周身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真身,一般人根本无法扑捉其身影,更别提灭杀。联盟耗尽大部分高手才勉强将这些异物围住。 “砰砰……”当胤朝阳剑与皇极圣旗刚一接触,璀璨的光华冲天而起,一道光龙直冲云霄,震得四方天地动荡。 疾风劲气席卷天地,毁灭的能量光波使得四周生机顷刻化为灰烬。 突然间“轰隆”一声,刺眼的黄光如洪水一般急速向前四周推进,于此同时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响彻天地。 所有人被这一幕所吸引,回首望去只见斩魔天剑突破皇极圣旗的防御一举将其撕裂成碎片。有着天地第一防御神物的皇极圣旗在这一刻化为碎片。看着半空飘舞的碎片,众魔神不禁哀嚎大吼。 斩魔天剑气势不减,带着璀璨的光华射入蚩魔的体内。即使蚩魔有着万古不灭之体,但是也没有抵挡住神剑胤朝阳的弑杀。 蚩魔的身体慢慢出现裂痕,全身血管破裂,血液喷涌而出。 原本阴霾暗淡天空被一片霞云所笼罩,毫无光彩的雪花飘落在这片仍然沉睡着的大地,消失在那阴冷的雾气中。那原本震撼人心的气派,宏伟,也被着薄薄的雾气所衬映得黯然失色。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望向东方太阳初升的地方,在无限悲凉中蚩魔大声吼道:“胤朝阳即使是死,我也要让这世界陷入黑暗。”赫然间一股冤怒之气从体腔中冲出,那是一股极强的怨念与异煞之力,让胤朝阳都是面色微冷。 “十二巫助我发动沙漏诅咒。”随着蚩魔的高喝声,周身魔芒闪耀,一股邪恶的玄黑色血雾弥漫天际。 那远处的幽冥十二巫听到蚩魔的吆喝声,猛然间爆发突破众人的围困,飞身来到蚩魔前。顿时风驰电掣、风卷残云,十二祖巫周身的迷雾才开始散去,人们这才第一次目睹了十二祖巫的真身。 十二只奇怪凶恶的异兽,其一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 其二青若翠竹,鸟身人面,足乘两龙; 其三人面虎身,身披金鳞,胛生双翼,左耳穿蛇,足乘两龙。 其四蟒头人身,身披黑鳞,脚踏黑龙,手缠青蟒; 其五兽头人身,身披红鳞,耳穿火蛇,脚踏火龙; 其六八首人面,虎身十尾; 其七嘴里衔蛇,手中握蛇。虎头人身,四蹄足,长手肘; 其八人面鸟身,耳挂青蛇,手拿红蛇; 其九人面蛇身,全身赤红; 其十人面兽身,双耳似犬,耳挂青蛇; 其十一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双手握腾蛇; 其十二乃一狰狞巨兽,全身生有骨刺。破晓的天空天色不亮渐暗,一朵乌云由远及近慢慢遮没整个夜空,顿时整个大地瞬间失去色彩。蚩魔位列中央,幽冥十二巫均匀分布在蚩魔周身。 “轰隆”一声巨响,黑云之上一道惊雷倾泻而下,震得天地动荡,宛如苍穹之恶龙欲要吞噬整个天地。蚩魔周身黑色的血雾越发浓郁,使得众人都看不到他的真身。突然一道诡异的绿光从蚩魔眉宇间射出淹没在黑云中。 黑云翻滚如潮,霹雳闪电如滚滚洪流倾泻直下,整个天际一片毁灭的迹象。而位于黑云的中心蚩魔所处的位置更是出现了恐怖的天灾。 空间扭曲,万物焚烧,一片熊熊大火蔓延至整片森林。 蚩魔虽有万古不灭之体,但是在斩魔天剑天剑之极的威力下早已土崩瓦解,在魂魄即将涣散的一刻,蚩魔选择拼劲全力就是为了发动至强一击——沙漏诅咒。 半空中蚩魔周身魔芒闪烁不定,双手印诀,一个个闪耀着光芒的符篆从眉宇间突兀而出,每一个符篆以一定的规律在舞动,像无数翩然起舞的妖孽。张开邪恶的大嘴,晃闪扑动。 此外蚩魔身体从下至上慢慢烟消云散化为一丝丝魔雾,这些魔雾带着极强的怨念和异煞气息高速旋转,形成一道飞速旋转的陀螺旋。周围狂风大作,声音越来越响,如同翻滚的霹雳,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外围的十二祖巫身体也是慢慢消散化为一缕颜色各异的迷雾,这些迷雾相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七彩的漩涡,看上去美轮美奂。 七彩漩涡高速转动片刻形成一个倒立的陀螺旋,与蚩魔的陀螺旋旋转的方向刚好相反,但两者却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沙漏在高空急速旋转。 当这个沙漏形成之际,顿时一股绝强的怨念延伸至整个天地。这股异念犹如排山倒海,巨浪滔天,将所有生灵的心灵彻底淹没。 霎时,天地之间万物齐哀,所有的生灵都发出一股股特殊的气息以此来对抗这一邪念。 不远处,胤朝阳面色阴沉,提醒道:“大家千万别沾染到这异煞之气,一旦异煞之气入体,人将会失去理智,最终沦为恶魔的傀儡。” 众人心神一紧急速后退不敢靠近半步,即使是魔军的另外八大魔神也不敢妄动,选择在一旁远观。随着蚩魔以自身为代价临死前发动这一诅咒,魔军气数已是到了尽头,他们之所以没有选择此刻离去,则是因为啸天应龙等人早有准备,不会再放虎归山。 奇异的符箓布满了整个沙漏的表面,每道符箓彼此连成一片闪烁这异样的流光,如同天降魔兵守卫这沙漏。 巨大的沙漏飞速运转,上下两口好似恶魔之嘴疯狂吞噬生灵,所到之处生机灭绝,即使是那熊熊的烈火也被沙漏所吞没。 真可谓上能吞天,下能噬地,吞天噬地无所不能。 而且沙漏在吞噬周围的生灵和灵气之后,整个沙漏显得越发的庞大和诡异,不过多时就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沙漏。如果任其发展下去,那么这股力量将越发壮大,到时候就变得不可收拾。 胤朝阳先是下令让啸天四兄妹,应龙,火神祝融,英招,戎殷式首领咻莙,赤狄首领狄龙等十二人看住刑夭等八大魔神,以防这些人趁机捣乱,之后集合剩余人的力量对沙漏发起猛烈的进攻。 光华再次涌动,有着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的羽天翔率先施展出凤翔在天的秘技,真罡涌动下,一头火花的凤凰腾空而起,化为一团流光射向沙漏结界。 能让枯树逢春的句芒第二个出手,心法默念右手执杖,左手法印紧扣且急速变化,顿时古朴檀木权杖上密密麻麻的符咒自动分解,顿时芳香四溢,一股强大的乙木精灵之气从权杖上散发开来,瞬间覆盖周围,试图化解那股邪恶的气息,减轻众人的心里压力。 一旁的力牧全身霞光闪烁,后背的玉质长弓早已紧握于手,通体泛起玉光。 将右手食指咬破一个小口,力牧将精血涂抹在神弓两端,霎那间弓体光华璀璨,散发出一种普照大地的光芒,而神弓两端小孔也各自射出一条血红的光华,彼此交汇于一点,形成一缕血色的丝线。力牧屏气凝神,右手扣弦,拉满如月,整个长弓四周数不清的灵气急速汇聚,形成一支紫色的光剑,于此同时神弓周身光华自动脱离弓身,附着在紫色光剑之上,蓄势待发。 力牧整个人宛如天神临世威慑四方,右手一松,顿时紫色的光剑带着破云裂霄,逐日灭龙之势射向沙漏结界。 炽烈的火凤,毁灭的光剑,耀眼的光球,气吞山河的刀光、剑影纷至沓来…… 四方各地高手对沙漏结界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足足二十七人的全力一击,堪称惊世骇俗。 然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如此强大的阵容,如此疯狂的毁灭攻击对结界并没有造成丝毫的损失。当这些力量撞击到沙漏的表面时,那些奇异的符箓顿时散发出一股玄力,如钢似铁将所有的攻击力量挡住。整个沙漏结界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另一边八大魔神知道大势已去,对方一旦毁灭掉沙漏结界,立即会调转枪头围杀这些人,此时是唯一脱困的最佳。想到此处八大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胤朝阳静立一旁,一边吸纳天地灵气,一边密切注视周围的一切。周身灵气激烈波动,形成一道七彩霞光盘旋其身,显然在刚才的一击中胤朝阳耗尽了全身的真气元,现在以无力再次发动攻击。看着不断壮大的沙漏胤朝阳面色沉凝,显然这沙漏结界的防御能力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到底如何才能破除这沙漏诅咒呢? 正当胤朝阳苦思对敌之策时,西边一团流光疾驰射来,顿时引起了胤朝阳的注意,炫丽流光可谓是一瞬千里,不消二十息便出现在胤朝阳面前。看到来人胤朝阳面露喜色,急忙迎了上去,道:“有璃梦天圣女和各位仙子相助,蚩魔布下的沙漏结界便不足为惧了。” 第十九章璃梦魄神龙诛邪 来者一共八人,且全都是女子,个个容貌清秀,姿色绝佳,为首女子更是倾国倾城。 只见她头上碎珠流苏光艳如流霞,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纯净明丽随风而舞,正是胤朝阳口中所说的圣女。 圣女微微欠身,道:“首领严重了,我等只是尽些绵薄之力,比不得诸位欲血奋战多年。”圣女清秀艳丽的绝世容颜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声音更是空灵清脆,隐隐透着无上圣洁之气,好似昆虚山的皑皑白雪,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 看到半空中美轮美奂却又透着无比死亡气息的沙漏,圣女神色微变,蹙眉道:“这沙漏诅咒号称巫族三大绝咒之一,是由至阴至邪的怨气所化,非利刃所能攻破,斩魔天剑虽是先天天兵,但也奈何不了这诅咒,不过要破解这沙漏诅咒,除了玉玲珑之外,本派璃梦魄正是他的克星,但要催动璃梦魄中的力量仅凭我个人还不行。” 胤朝阳眼光一闪,向着圣女深深望了一眼,遂道:“圣女有何难处只管道来,朝阳必竭力相助。” 圣女噗嗤一笑,顿时冰雪消融,娇笑道:“这个忙首领可帮不得。” “哦?”胤朝阳微微一怔,有些诧异。 圣女解释道:“启动璃梦魄的力量,需十位修为精深,而且元阴未破的女子方可,但是我们这里只有八人,还差两人。” 胤朝阳尴尬一笑,随即释然道:“这个不难,有倾烟和天女魃相助应该无妨。” “如此甚好。” 不过一时,圣女、天女魃和朱倾烟等十人已然出现在结界上方,十人身形刚稳,便觉下方一股超强的吞噬力将十人拽向洞口。远远望去,椭圆形的洞口高速转动,而洞内一片漆黑,半点零星光线都无法从其中射出,众人只是多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整个灵魂都似乎要被强拽而出,连忙转头不敢再看。 圣女从袖中取出一物,虽说只是一块掌心大小的石头,但一股强大的圣洁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四周,原本枯萎的草木似乎从新焕发生机,萎焉的枝叶中慢慢抽出一缕嫩牙。 圣女将手微微摊开,璃梦魄便自动飞射到半空,顿时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均想一睹这罕见天石的风采。 整个石头纹路柔润均匀,各纹路间有冕包裹,隐隐透着淡淡的五色奇光,但除此之外却与大多数的石头一般无二,比起一些晶石、灵石来说简直黯然失色。据说璃梦魄是当年地皇秦傲雪补天所用之物,乃是世间至圣之物,是一切邪恶的克星。可谁成想到如此神奇的石头却如此朴实无华,也正因为如此众人越觉得好奇。 圣女向九人点头示意,其余之人立即意会站成一列,圣女的八人在前,天女女魃和朱倾烟在后,依次将掌心贴在前面一人的后背,开始传功。 圣女全身光华炫烂,美艳不可方物,只见她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自然弯曲,同时口中密咒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手指随着咒语不断变化,一连变化九种。 清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圣女每念一字,璃梦魄的光芒便盛一分,当最后一个字念完的时候,整个天空五彩交叠,璃梦魄更是光芒万丈,瞬间一股强大得令天地颤抖的力量从璃梦魄上弥漫开来。 “是什么气息竟然如此恐怖。”远处不少高手神情大变,纷纷猜测这股莫名而庞大的气息是何物发出,竟然使得他们内心生出无比的恐惧。 突然一声龙吟响彻云霄,璃梦魄中一道璀璨的光柱直通天地,光柱中一条紫色的身躯不断扩大,瞬间遮没了半边天空。 圣女神情威严,双手前推的同时喊道:“神龙——诛邪。” 半空中,一条五百丈大小的巨龙俯冲而下,顿时一股神圣的气息铺天盖地威压下来,众人几乎都要窒息。 晶莹烁烁的紫色鳞片覆盖全身每一个部位,那柔美的线条勾勒出一种近乎完美的轮廓,同时里面蕴藏着一股爆发式的力量,充满了王者的霸气。 晶莹剔透的龙角如利剑斜刺苍穹,在黑暗中闪烁着点点神秘的光华,紫色龙眸中光芒四射,三寸尖爪闪烁着森然寒光,两只宽大的翅膀在空中舒展,四周的空气便排山倒海般压下地面,一时间整个地面风卷残云,飞沙走石。 剽悍!刚毅!那种与生俱来的野性令它逼视天地。 “是……是祖龙,这是祖龙。”应龙颤抖的叫道,声音几尽失控。 传说天圣形成之初,万灵天降下九只圣兽守卫苍穹,而这九只圣兽中就有一头九彩圣龙,此圣兽有吞吐天地,驱使万物的神奇力量,位列众圣兽前三。 九彩圣龙秉天地灵气孕育出六子,分别为紫、白、金、青、黑、黄,六条神龙,其他的龙都是由这六条神龙繁衍所生,是故颜色纯而不杂,因此这六只神龙被世人称为祖龙,乃群龙之祖。 而这半空中的巨龙全身无半点杂色,除了紫色,还是紫色,正是传说中的六条祖龙中的紫龙。 俯冲而下的神龙狂啸一声,顿时恐怖的音波震得地动山摇,不少人难以忍受这超强的声波,只能远远遁逃。 整个沙漏已经达到五十丈大小,但是相对于上方的庞然大物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巨龙眼中寒光一闪,又是狂啸一声,一颗紫色的龙珠从嘴中射出,瞬间射进沙漏中。 这颗龙珠是神龙的本源精华,有着至圣至强的神力,对这邪恶的沙漏结界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 顿时整个沙漏摇摆不定,扭曲变形。结界内更是传出蚩魔和十二祖巫愤怒的咆哮声。 高空中神龙身体倒转,巨大的龙尾一扫,狠狠抽在结界之上,原本摇摇欲坠的沙漏更是岌岌可危。 神力又连续扫了九次,直到第十次扫出的时候,整个结界再也难以为继,土鸡瓦狗般轰灭。 随着结界的破碎,幽冥十二巫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不过那蚩魔的身影却随着沙漏结界的瓦解,永远消失在天地间。 神龙盯着虚弱的幽冥十二巫,疯狂咆哮,显然对十二巫满身邪气极为敏感。 神龙双翼一挥,一股席卷天地的旋风从双翼下生出,眼看就要将十二巫吞没,可就在此时,天地陡然色变,巨大的蓝色漩涡在众人头顶诡异出现。 一个巨大的磨盘从漩涡中显现出来,整个磨盘分为三圈,最里面的一圈日月水火风雷均匀分布,而第二圈山川河流,草木花鸟,漫天星斗,似乎都隐在其中,第二圈与第三圈之间又一道细槽分别通向第三圈的六道石门,整个磨盘呈现出温**极的青白色,边缘处每隔不远便有向内凹进几分的锯齿褶皱,每一条褶皱上都会分出一条细细凹槽,向玉盘中央由深变浅划去。 玉盘中央的白色光辉最为柔和明亮,几乎如水一般在虚无的半空中轻轻流淌着。玉质非凡,发出的白光很柔和,光华纯而不散,里面有无数面小小的玉块会沿着自己神奇独特的轨道,永无休止地流动。山川河流,漫天星斗,似乎都隐在其中。 “天圣第一圣物——天之轮。” 天之轮,状似罗盘,通体空明如镜。正面星轨,内有山川河流、漫天星斗隐现其中,沿着自己神秘的轨道在流动。 传闻传闻天之轮一旦启动,即将六道轮回、天地闭合,乃是无历可考的天圣第一圣物……回溯过往,穿越未来,知前世晓今生。 第二是章异域时刻斩刑夭 巨大的磨盘微微转到,顿时天旋地转,整个天地似乎也随之转到起来。十二团青烟袅袅升起被天之轮吸收。 圣女和胤朝阳同时惊叫道:“天圣第一圣物天之轮”据说这天之轮隐藏着轮回的奥秘,此刻却突然出现在逐鹿的战场上。 一双妖艳的眼睛在天之轮中突兀出来,随着这只眼睛的出现,下方的神龙,突然静下来,眼神中迸射出深深的寒光。邪眼看了看下方,又慢慢向天赐看看了,之后一声不响慢慢淡去。 传闻幽冥天巫族有一名巫童有着惊天地泣鬼神之力,被世人尊为巫神,今日一见果然深不可测。 圣女道:“这巫族出自九幽一族,在几万年前反出九幽之后,一直隐匿于十万大山,想不到这次却血染天下,一个蚩魔就闹得天下腥风血雨,要是这巫神出世后果则不堪设想。” 圣女对着胤朝阳道:“胤朝阳首领,既然蚩魔也已经消灭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既然结界已破,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维护人间的和平就靠你了。” 胤朝阳拱手行礼道:“有劳这个仙子相助。” 放眼向东望去,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光线很柔和,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逐渐扩大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锦缎。乍一看,黑夜还似乎强大无边,可一眨眼,晨曦就成了深蓝色了。 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河边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黑暗已经远处,黎明正悄悄前来,刑夭、夸魂你们还不投降吗?” 刑夭依旧冷漠不言,而夸魂依旧豪气万丈,道:“胤朝阳,我等起兵的一天就没有想到过投降,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 “你夸魂一族原本都是正义之士,何必为了一己私欲弃天下安危与不顾,此时此刻为何如此执着。” 执着两字尚未说出,就被夸魂打断,“胤朝阳成王败寇,此时此刻说这些还有用吗?” 最终夸魂死在了天女魃的最后一击之下,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大战,最后水神共工知道大势已去,加上伤势严重,撞死在不周山上,而火神祝融也受伤,暂时失去战力。而雨师屏翳、风伯飞廉、银灵子、后卿。 除了孤军奋战的刑夭,威震天下的十大魔神,终于走到了尽头。 “砰砰砰”啸天,应龙泽,英招,震天四人合力一击顿时引发了连环爆炸,那爆炸的中心顿时升起滚滚浓烟,如此强烈的破坏,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存活,即使是那刑夭也在这一击中身躯支离破碎。 看着血肉横飞的断肢,一击那献血喷涌而出,四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四人相识一笑,便转身向前方走去,可是脚步刚一挪动,四人兀自停了下来,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们不寒而栗。 四人同时转身,看着废墟中缓缓升起的刑夭,整个人目瞪口呆。 “哈哈……”看到四人震惊的表情,刑夭狂啸道:“我的出现是不是让你们很意外,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已经死去了。” “太不可思议了。”所有的人都呆呆望着刑夭。 看着胤朝阳,刑夭道:“胤朝阳你知道你们为什么杀不死我吗?” 没待胤朝阳说话,刑夭自己道:“实话告诉你,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杀的了我,并不是因为这所谓的不灭之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愿闻其详。” “这个秘密我隐藏了三十年了,今天终于能一吐为快。” 刑夭气势一秉:“听好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六千年后,正因为如此你们当中根本不可能杀死一个未来的人,因为这是有违历史,胤朝阳你不是以天命自居吗?我看你怎样抵抗天命。” 刑夭语出惊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即便是魔军的人也并不知晓这其中的隐秘。 胤朝阳闻言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隔着虚空道:“天赐胤朝阳剑乃仁者之剑,只有真正懂得什么是仁,方可发挥胤朝阳剑真正的力量!”胤朝阳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所有人不解,不知道他口中的天赐究竟是何人。难道对方藏匿在何处,那不可能毕竟这里高手众多,即使真有人藏匿于此,也不可能逃过这么多人的眼睛。 虚空中天赐答道:“祖父何为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祖父我还是不懂。”一场无形的交流使得众人莫名其妙。 “胤朝阳你到底在做何玄虚。” 胤朝阳并没有理会,旁若无人又道:“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谦,大勇不忮。” 天赐反复思考这几句话的意思,身与心都陷入空冥之中,仿佛这宇宙间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之无关。 胤朝阳将手中神剑朝虚空一扔,天赐凌空一跃接过胤朝阳剑,顿时身影立即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而这凌空一跃的身影仿佛永恒定格一般,即使几千年后也让人不忘。 眼前的这个少年双眼微闭,举止安详,轻轻一挥,胤朝阳剑并没有带起一丝剑辉,甚至空间都没有波动,没有半分杀气,如此平凡的一剑连树枝都难以撼动,又如何杀的了刑夭。 望着这幼小的背影,以及那毫无生气的剑,刑夭仰天长笑:“胤朝阳你这是黔驴技穷了吗?竟派出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来杀我,你不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吗?今天我刑夭的脖子就在这侯着。”说完刑夭真把头向外伸出。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刑夭侧首戏谑看着半空中弱小的身形,嘴角露出讥笑,看是当他看到那少年的样子时,脸上突然凝固起来,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口中楠楠道:“是你?怎么会是你?”刑夭看到天赐的面孔时表情突然凝固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小孩,他才来到这个时空。 羽天凤看着半空中的少年,眼神出现一丝奇异的波动,手持天剑的这位少年青涩,稚嫩,眼神却透出一股坚毅和不屈,这让他深深记下少年的样子。 少年手中的剑慢慢滑落,突然刺啦一声,一股鲜血喷薄上天,那刑夭的整个头颅滚落下来。 风雨潇潇,天地肃杀,苍茫夜雨中,仿佛整个世间,都只剩下他一人。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个突然起来的少年看起来是那样的弱小,却做到了所有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位少年细眉方脸,眼目看着儒雅,但双目炯炯,论相貌谈不上英俊,论气质更是属于不入流的那种,但是却偏偏给人一种金戈铁马的感觉,脸色温和,但眉宇之间的威势仿佛天生一般,却是极重,神气充盈。 不禁是羽天凤,所有的人都脑海中都深深刻下了少年的身姿。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少年的背影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将少年吞噬,望着半空中那把熠熠生辉的胤朝阳神剑,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人来不及思索。 第一章云海仙门现七仙 一路上奇花异草,仙宇琼楼,如繁天之星,应不暇接,时不时有仙人驾着不知名地神兽悠闲掠过天际。 在这莺飞草长的云海仙门,即使是高悬的太阳也觉得明艳得多,总之一路所见看得众人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有留意到领路仙童不屑的眼神。 几经曲折之后,众人人随着仙童来到一个广阔的校场,放眼看去,只见这里白玉为栏,仙气阵阵,广场中央更有九个青面獠牙地神兽坐镇,成三三之数摆放中间。 最令人吃惊的,便是这广场之上,云气蒸腾,行走时如在云中,使人有羽化成仙的感觉。 就在众人惊奇未定之时,一朵五彩祥云降落在校场的看台上。 众人转身抬头望去,只见七个鹤发白须的老者正注视下方的众人。 全身霞光微闪,周身不染一丝凡尘,个个是仙风道骨,一派仙家风范。看得下面的弟子时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一名身材短小,腰间憋一紫色葫芦的老者,似乎很满意众人的表情,侧身对着中间的白发老者道:“上人,您看今年各院各派选出的人才似乎比往年多上不少啊。”这名老者道号清瑞,是本次追梦大会的主事。 白发老者闻之微微点头道:“是啊,以往各门各派也只能选派一两个,可今年要不是有规定,每派最多选派三人,可能人会更多。”老者一脸刚毅却略显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两条浓眉像极了秋日的第一道霜。 此人正是清瑞口中的上人,道号大荒,是仙域宫四大上人之一。其他三位上人分别来自太乙院的无尘老道,藏锋玄镜的混元真人,以及天佛琉璃宗的乌龙神僧。 大荒上人抬臂微微一扫,大有指点江山之意:“清瑞,你看这些人,无一不是杰出的俊才啊。” 大荒上人叹了一声,似乎在感叹时光已逝,摸了摸胸前的长须道:“几百年前我们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可一转眼已是老暮垂年,不服老都不行咯。” 没等清瑞开口,一旁的华服老者连忙抢先道:“上人过谦了,想当年魔铁岭一隅,上人以一人之力横扫九大魔王。至今妖魔两界听到上人的名讳无不闻风丧胆,一手大荒诀更是纵横古今,连两位尊者也是赞不绝口。”此人名唤柳暮庭,曾经本是下界无门无派的散修之人,硬是凭借自身的天赋在四百年前飞升仙域宫。 向他这样无门无派的散修之人,在仙域宫府本来不多,其中大荒上人就是一个,是故一直和大荒上人走的最近。 只见他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丝丝白发显得飘逸非凡,身后背着一把漆黑的蛇形宝剑,显得尤为诡异。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大荒上人听了柳暮庭的话很是受用,缕缕两鬓的白发话哈哈笑道:“想不到百年前的事迹暮庭还记忆犹新,难得啊!” “暮庭兄的话确实说出了我等心中所想。不过......”大荒上人身后一名青衣老者林墨言的话顿时引起的众人的注意,“江山代有才人出,太乙院的那名最年轻弟子,年纪轻轻就身怀惊人修为,实属罕见。” 以七位仙长的修为看出天悔等人的修为并不难。 七人中年级最小的端木枫叹息道:“要是无尘上人在此,一定很是欣慰。”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众人都知道在十六年前太乙院突然受到血魔道袭击,损失惨重,至今无尘都闷闷不乐。 “是啊,如今天院出了此等人才,他日前途必定无可限量,假以时日必将为太乙院放一异彩。”说话的这名青衣老者叫龙楚轩。只见他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大荒上人眼神一冷,却也没显露出来。而一旁的柳暮庭却瞧在眼里,他知道这大荒上人一直与太乙院的无尘上人有点纠葛。 咳嗽一声道:“此子的确不凡,但也并非高人一等,你们看他旁边的白衣青年,论貌天下无双,论修为也高出他半截。” 众人眼神一扫,目光注视到天悔旁边一袭儒衣装扮的颜璟源身上,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红眉道人道:“的确才貌超凡,艺压群雄。他日若能受到逸辰尊者或者大荒上人指点一二,修为必定突飞猛进。”他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面孔,红茶色发亮的额头下面,两条弯弯的红眉垂至胸前,一双细长的眼睛,那面相就像一尊弥勒佛。 “那还不乐死他了!”清瑞随声附和道。 正当众人谈论颜璟源之时,林墨言突然“咦”的一声,像是发现什么宝物似的。伸手指向人群一角,激动道:“大家看到远处那个打坐的小僧人了吗?” 众人顺着他手中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人群的后方,一年轻的和尚正在远处闭目打坐。只见他周身散发的云气缥缈不定,这周边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似乎有和无没什么区别。 红眉道人惊讶的道:“无相无常,幻灭随心。这小僧年纪轻轻就达到这样的境界,真是绝世的奇才啊。” “的确是世间罕有。”大荒上人一般很少这样评价一个人,但话锋一转,怔色道:“但光有资质还是不够的,这世间之事变幻无常,有几人能够揣测的。这次昊天仙尊指定我们七人来举行这次追梦大会,其目的就是为了公平公正,不可因任何人徇私舞弊,以私废公,你等要切记,莫辜负了仙尊对我们的期盼。” 场中的年轻弟子一些看到这些风仙道骨的仙长门斗兴奋不已,在下面议论纷纷。清瑞清了清喉咙,咳嗽一声,场下的众人顿时停止了喧闹。见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清瑞朗声道:“仙域宫自成立以来也有一万六千又七百年了。” “哇”,场下的众人传出了一阵惊叹声。 清瑞很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接着道:“一直以来仙域宫都是修仙求道之人向往之地。时至今日,我仙域宫在昊天仙尊的带领下,兴旺繁荣,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者数不胜数。由以往的三十二位仙者增加至五十八位,更是开辟了这前所未有的盛世——追梦大会。追梦大会的举办不仅是为修道之人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契机,而且开辟了修真的热潮,让他人知道成仙成佛并不是空谈。” 这清瑞似乎说到了兴奋之处,稍作停顿,润润臊子接着道:“仙域宫……”就当清瑞兴致盎然高谈阔论时,天际一道白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转眼及至,瞬间出现在台上。 下面的年轻弟子无不瞠目结舌,倾佩不已。 白光之中一道白衣男子显现出来,和众人说了几句之后,就转眼即逝,可谓是来去如风。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时,六位仙长也随即飘然离去,独留清瑞一个人在台上。 地下一片哗然,不知道为什么几位仙长突然离去。 清瑞看着下面喧闹的众人,清了清嗓子,道:“好,大家安静下来。”校场地势开阔,众青年俊杰又分散四周,清瑞的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人各人耳中,当下顿时安静下来。 清瑞讪讪笑道:“本来今年的比赛是以团体合作的方针率先完成三个任务者为胜,由于事发突然,今年的测试将有所改变,具体情况待明天揭晓,今天天色已晚,大家先在别院内休息一宿,明日比试将在碧海丹崖正式举行。”待清瑞仙长说完便有五六个个仙童从侧道而入,纷纷将众人带回别院。 突然的变故让人始料不及,但清瑞仙人早已离去,也无从打听。此时只是正午刚过,天色尚早,众人虽有微言,但毕竟自己只是客人,最后也只好悻悻离去。 一时间原本喧闹的校场,变得冷冷清清,唯有九座神兽铜像耸立于此。 第二章碧海丹崖证道法 翌日清晨,众人早早就在仙童的带领下,前往比赛的目地——碧海丹崖。 几经曲折,众人来到一座天台下。天台巍巍高耸,好似屹立在白云之间。几千阶的阶梯一直延伸到天际,似乎看不到尽头。沿着青石板路,一行二十四人拾级而上,心中充满着新奇和欣喜。 台阶两边早就沿途插满锦旗,五颜六色的锦旗迎风飘动,撩拨这众人跃跃欲试的心。 天梦一路兴奋不已,和身边罗月菱有说有笑打的火热。天送则和琉月璃不停探讨各门各派的实力,似有相逢恨晚的感觉。而天悔,颜璟源,水如烟和冷宣儿,偶然攀谈几句,几千个台阶走来也不觉得枯燥。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众人才望见前方有一座大牌坊,上书“碧海丹崖”四个鎏金大字,左右下书:地振高冈,一派虚山千古秀;面朝大海,九河江水万年流。 迈入牌坊门,既入仙境,众人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之大足以容下数万人,在广场的中央分布着四个高高的石台,十丈见方。 左手边远处是一片汪洋大海,凭栏眺望,远处海天一色,淼淼无际,长山诸岛,错落其间,海风徐徐,风光旖旎,山光水色尽收眼底,超凡出世之感油然而生。 而右手边是个座高山,巍峨耸立直插云霄。崖顶有楼阁踞山之上,轻纱般的云雾缠绕阁下,恍如神话中的仙宫。 想必此地应是山腰的一块空地,依山傍海,位置真是得天独厚。 众人看着眼前的奇景不禁有飘飘欲仙之感,不枉被称为云海仙门,果然不同凡响。 登高远望,放眼望去,左手崖下有一圆台依山而建,一些仙童正布四周布置场地。圆台下左右两边分别放了不少桌椅,等待贵宾入座。 天悔留意了一些周围的情况,此时正值辰时初刻,太阳应该早就升起,但此时却不见踪迹,在看广场上山脊的阴影,顿明白此地坐东朝西。 东边是巍巍高山昂首向天,面朝大海,仿佛向世人展示着神威。 西边是碧海蓝天,一碧万顷,待到夕阳西下时必定别有一番景致。 举目远望,南观来路,阡陌纵横,葱兰叠翠,烟雨楼阁,历历在目;北望山脚,浩渺森林,郁郁苍苍,苍翠欲滴。这真是:碧海仙槎心神飞跃,丹崖琼阁步履逍遥。 此时碧海丹崖的楼牌下赫然出现一群人,为首的衣着华丽,两弯白眉一字排开,正是大荒上人。 其旁边一位中年男子,脸颊刚毅,眼神凌厉逼人,一看就知道是位高手。两人身后紧随着的是六位仙长,身后还有二十几名俊男美女,均是一身白衣,飘飘不凡。 大荒上人一路含笑,偶然答上众人两句,被答着脸色顿时光彩照人,兴奋不已。大荒上人等七位仙长依次坐到早已搭建好的圆台上,而那名中年男子则带领身后的二十几人,坐到圆台下方右手边。 大荒上人看着下面举足无措的琉月璃等人,挥手道:“大家都坐下吧。”说完点头示意身边的清瑞可以开始了。 一眼下来,云海仙门一行二十四人,正好与己方对等,天悔看着这些人,有男有女,大部分人都是嘴角微撇,眼睛斜睨,虽似微笑,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左边的这些人都是各门各派的翘楚,哪里受过这样的眼光,愤怒之情跃然于脸上,但毕竟这是对方的地盘,也不敢造次。 天梦悻悻道:“这些都是什么人,鼻子里插大蒜了。” 清瑞润了润嗓子,朗朗道:“首先感谢各位的光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海涵。” 清瑞哈哈一笑,接着道:“仙域宫至举办追梦大会以来已有五十个甲子了,在这五十个甲子的时间内就有十六个人成功飞升进入仙域宫,而在这十六人中,就有十一人曾今是参加过追梦大会的人,由此可鉴这追梦大会的举办是很有必要的,也证明我昊天仙尊的明智之举。 方今天下,正道兴盛,邪魔退避,世人安享太平,但魔道余孽,奸险狠毒,其心不死,这些年来又似有蠢蠢欲动之势,当此之时,更需我等正道中人持道锄奸,所以诸位务必专心修道,坚定心志,只要我们坚强自立,则邪魔外道便无隙可乘也……” 清瑞执事滔滔不绝,半个时辰下来竟没有停止的迹象。 上方的大荒上人面无表情,眼中却大有不耐烦的神色,捋了捋长袖,抬头四处张望,那清瑞也似乎感觉自己扯远了,连忙回归正题。 “今年是追梦大会五十岁的盛典,为了增加活动的趣味性和可观性,因此我们仙域宫也挑选出二十四位青年才俊,欲与玄玉天的俊杰们相互切磋,共同进步。而今年的测试与去年的团体合作,以及前年的论道不同,看重的是个人能力,所有今年的主题是‘比斗’。在第一轮的比试中分为两组,玄玉天对阵云海仙门。” 此言一出,下首的玄玉天弟子都不由得一惊,以往的比试中都是各派各院的相互之间进行切磋,从来没有听过云海仙门派出弟子要与玄玉天天的弟子比试过。这云海仙门乃修行福地,身后的这些弟子,虽说是各派各院的杰出弟子,但哪里是从小就在云海仙门修行中人的对手,这不明摆的要看下界的笑话吗。 而身后的众多弟子却不这样想,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看着对方挑衅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开始。 天悔看着对面的人一副了然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想必早就得道消息了。看来这一次并不仅仅是各派各院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玄玉天与云海仙门之间的风云对战。 “有意思。“天悔嘴角一扬不禁有些兴奋。 清瑞执事手指向大殿右侧空地之上,此时两名仙童各自搬上一个木箱,并排放在看台的桌上,众人望去,只见那里摆放着两个漆黑的木箱子,四四方方,只在上侧开了个容一臂伸进的小洞。清瑞指着黑木箱道:“这两个箱子中分别装有二十四个小球,球上写有一到二十四的号码,两队的人分别抽其中一个箱子的号码,号码相同者为一对挑战者。” 清瑞看了看身后坐着的大荒上人,见对方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之后,清瑞转身道:“现在请这次的策划人大荒上人为我们讲解比赛的细则。” 大荒上人整了整衣衫起身上前,脸上满脸堆笑:“自混沌初开,天地初判之后,阴阳二气衍生天地万物。万物有灵,自成一统,互不清扰,然屡有妖魔横行无忌,猛兽祸乱生灵。人乃万物之长,天之骄子,岂能任为刀俎,肆意凌辱。是故有奇人异士,方外大智者,踏遍千山万水,历经千难万险,寻天地之迷,习天地之法,借天地之力以御强敌,这才有了修仙寻道之说。 修仙求道,为求与天地齐寿,避其生老病死,跳过因果轮回。但天威难犯,万物生存皆有生死,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也是天地法则,乃顺天地之道。于是修仙成道便成了逆天之说。然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修真看似逆天而行,但却合乎天意。为求与天争命,寻得一线生机,我们更应该珍惜这生命的可贵。” 大荒上人的一番高论立刻引起的下面众人的共鸣,欢呼不已,身后的六位仙者人频频点头。 “大荒上人的话真是说到我们的心里了。”柳暮庭更是老泪纵横,一旁的清瑞示意他切莫太过激动,道:“暮庭真是性情中人,不过下面还有很多弟子呢。” 大荒上人收起激动的心情,心情平复之后,接着又道:“年轻人生则不易啊,有时候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因此我们不仅要生存下去,并且要活的出彩,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若是没有此等雄心壮志,不如趁早回家娶妻生子,岂不快活。” 大荒上人最后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众人哈哈大笑,身后的清瑞面带微笑侧身对一旁的柳暮庭道:“大荒上人不愧是上人,说的话就是中肯。” 柳暮庭擦干浑浊的泪水,哈哈笑道:“是啊,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啊,跟着上人,就是这辈子都学不完。” 大荒上人伸手阻止下边人群的耸动,又道:“这次比赛将分为四轮,最终进入前十者将获得进入仙域宫学习的机会。不过对于参加这次比赛,而没能进入前十的玄玉天的青年才俊,我们也会每人发一粒聚灵丹,这聚灵丹虽不是什么神奇仙药,但它可以助你们提高十年的修为,算是不枉你们进入到仙域宫一次。”下面的人一听欢呼不已,看来奇珍在前,纵然修道之人,也难免大动凡心。 大荒上人又道:“第一轮比试由玄玉天对阵云海仙门,对阵名单由抽签决定。大家可以看到下方有四个高台,为了节省时间,分为碧、海、丹、崖四个决胜场地。其中一至六号为碧组,七至十二号为海组,十三至十八号为丹组,十九至二十四号为崖组,分别由林墨言、端木岚、龙楚轩和红眉道人监察。分组一旦揭晓,任何人不得更改,现在开始进行抽签。” 第三章刀剑情龙争虎斗 清瑞见大荒上人说完,走到两木箱前,手指双合,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两手掌心出现一个大大的手印,清瑞掌心微微用力便将手印分别印在两木箱上。顿时漆黑的木箱便玄光闪耀,好不刺眼,稍带一会才渐渐暗淡下来。 校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都落到了两个木箱子上,知道清瑞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有人窥测。 此时两队的人自觉排成两排,左边的箱子对应的是玄玉天的人,右边的箱子后站在的是云海仙门的人,两队人依次走到箱子旁,开始抽签。抽玩之后大家纷纷查看自己抽到什么号数。 “啊,我是十六。” “我是三号,咦,你是多少?” “哦,我是十一,不知道对手是谁” 天悔翻开手中的玉球内部赫然印着二十二,一旁的天送和天梦上前道:“师弟你的是几号?” 天悔将玉球伸到两人面前道:“我的是二十二号,崖组。” 天梦将头探过来,神秘道:“我和大师兄是海组的,他是十号,我是八号。刚才我偷看了那三个女的,我家月菱是十三号,冷宣儿五号,水如烟是十一号。”说话的时候眼放精光,贼溜溜不停往罗月菱身上瞟。 一旁的天送假装不乐道:“月菱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还有你那贼眼别老往我家月菱身上瞟,恶心死了。” 天梦回头惊愕地道:“师兄你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看到天梦一副失落的样子,天悔和天送顿时哈哈大笑,天梦心中两人捉弄自己,也不介意,讪讪道:“不是最好。” 不过一时便有人将几人手中的玉球收走,并登上姓名和号码,以此决定对阵的名单。 云海仙门的天气似乎格外好,瑞气万千,彩云氤氲。没等多久,名单已统计完整。 上方的清瑞润了润嗓子,道:“好,大家安静下来,我现在把对阵的名单念一下,点到之人把手举一下。一号玄玉天寒轩珞对阵云海仙门叶秋池。” 此时火烧云和云海仙门的一女子举起了手。 看到举手的火烧云,人群中有人小声道:“原来那个火烧云叫寒轩珞,名字取的到挺文雅的。” “浪费了一个好名字。” 由于火烧云性情冷漠,很少有人愿意和其攀谈,是故知道其名讳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二号玄玉天宋玉书对阵云海仙门龙七,三号玄玉天慕容涣对阵云海仙门洛凌,四号玄玉天智明对阵云海仙门北海一刀,……,八号玄玉天天梦对阵云海仙门……” 天梦的心不由得一紧,光听别人的名字就觉得很有颇具气魄,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又会是怎么的人。 清瑞在此停顿了一下,咳嗽一声,语气怪异道:“天梦对阵云海仙门曾剑。”清瑞执事刚一念完,顿时引来哄场大笑,冷宣儿笑得更是花枝乱颤。 此刻云海仙门的那些俊才则是满脸土黑,似乎这曾剑之名在说他们一般。 天梦笑的前仰后翻,眼珠都落了下来,天悔心头也觉得好笑,心道:“这云海仙门的人取得名字还真怪,什么南柯一剑,北海一刀,了无痕还能让人接受,不过这‘真贱’叫的到挺别样的。” 对面中一人手臂轻抬,又闪电般放了下来,这一举一收之间可谓是风驰电掣,不过此刻所有的人都想认识一下这“真贱”,虽然动作闪电般转瞬即逝,还是被众人扑捉到了,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天梦扶住天悔的左肩,道:“师弟,笑死我了,叫个曾一剑也好啊,哈哈哈……” 天悔伏到他耳边轻声道:“师兄,要笑赶紧笑完,等一会可是哭都来不及了。” 天梦闻言笑容顿时收了起来,诧异问道:“为什么?” 天悔道:“我观那人的修为在你之上,等一会你输了之后,别人会说,太乙院的天梦连真贱都不配,是很贱,非常贱,你现在笑别人,到时候输了,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天梦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见对方恶狠狠的瞪者自己,不由得认真起来,天梦暗道:“可不能在月菱面前丢人。” 其实曾剑和天梦两人修为相当,天悔故意说对方修为比天梦高,是为了让他不要掉以轻心,以名取人低估了对手。天悔见天梦开始重视对手起来,心下不由得一宽。 “九号玄玉天无能对阵云海仙门红尘,十号玄玉天天送对阵云海仙门龙一。”天送将手高高举起,却发现对面一面男子也略微抬了一下手臂,而且对面的人群中明显出现一阵骚动,一般情况下,两方的人都会留意一下自己的对手,谁知道此人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 天送“哼”了一声悻悻将手放下。 “十七号玄玉天无相对阵云海仙门黄旭阳。”念到此地,天悔留意到台上的七位仙长都微微望向左手边,即使是对面一直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动,神秘一笑。 天悔看着举手的男子,衣着与其他人无二,神态也并非其他人那样眼高于顶,举止倒是落落大方显得很随意。 天悔暗道:“此人为什么会引起众多高手的注意,还有此人身体周围似乎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奇光流动,要好好观察才行。” “……二十一号玄玉天天悔对阵云海仙门洛雪......二十三号玄玉天智圆对阵云海仙门濮阳安邦,二十四号玄玉天濮璟扬对阵云海仙门澹台立业。” 所有的比试名单都已公布,天悔发现自己的对手是一名女子,肤白如雪,清丽孤绝,人如其名。 清瑞执事收起手中的名册,厉声道:“此次比赛精熟者胜,粗疏者败,点到即止,切勿伤了人命。” 环顾四周,衣袖一挥,高声道:“好,现在比赛开始。”清瑞执事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万分浑厚,响彻云霄。 下面的众弟子早已摩拳擦掌,只待清瑞执事一声令下,别纷纷向碧海丹崖四个高台奔去。 海风徐徐,鸟语花香。上首的清瑞执事,凑到大荒上人的身边,探头道:“想不到这次追梦大会仙尊如此重视,不仅派出了三门四派的高手,竟然连旭阳也派了过来。” 一旁的柳暮庭道:“是啊,据说这些年仙尊一共才收录了二名弟子,二弟子黄旭阳如今已是以气御道的高手,放眼望去谁与争锋。”柳暮庭似乎意犹未尽,接着道:“而且,我还听说仙尊的大弟子的修为更在旭阳之上,上人此事可是真的?”柳暮庭老奸巨猾,实际上他早已得知事情属实,故意有此一问,是为了显示大荒上人地位超凡消息灵通罢了,这一点清瑞早已看出,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暮庭一眼,也不点破。 大荒上人看着下方,淡淡地道:“此事的确不假,云龙早在三年前就进入以气御道境界,想必现在以到了后期,不日之后便可突破进入和光同尘。” 两人虽说早已知道事实,但在三年前就进入以气御道时两人还是有些惊讶。 五岁修行,二十年的时间就快要进入和光同尘,这是何等神速。 “真是天纵之才,我等可没这等福分。”见上人颔首点头微笑不语,并没有透露出一些隐秘的意思。柳、清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清瑞又将身子向大荒上人靠了靠,低声道:“昨天仙尊突然下令让玄玉天弟子和云海仙门弟子相互比试,不知是为何意?”原本每一届的追梦大会都是玄玉天各门各派相互角逐,以此来争夺进入云海仙门的修炼资格,可是就在昨天昊天仙尊却突然下令,让玄玉天和云海仙门的弟子进行一场比斗,两人思前想后也不知所以然。 大荒上人扫了两人一眼,冷冷道:“有些时候你们这些下属不宜知道太多,也莫要踹度上面的意思,照做就行。”其实大荒上人也不明所以,见两人有此一问不禁有些恼怒。 两人顿时碰了一鼻子灰,心道:“这大荒上人真是性情古怪一点也不好接触。” 见两人有些不悦,大荒上人安慰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们,只是时机未到。不过这次比试我们的目的是……”大荒上人停顿了一下,严肃道:“尽量将玄玉天的弟子淘汰出局。”其实这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啊?”两人都难以置信看着大荒上人。 大荒上人左手向上指了几下:“啊什么啊,这是仙尊的意思。” 四个高台均高八尺,十丈见方,各自相隔五十丈,以保证各方打斗时互不影响。 此时四个看台旁已是围满了观看之人,除了各门各派的弟子之外,还有十几个打杂的仙童,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盛会,谁都不忍错过。 四个高台上选手已经就绪,待裁判令下之后,便可开始。此时“海”字高台上天需庄的琉月璃对阵的是东博派的南柯一剑。 琉月璃在玄玉天弟子中名气颇望,而南柯一剑乃是东博派的高手。因为台下围观的人也最多。台上两人双眸相交,若有若无的火花在两人中间产生,但两人均是淡淡一笑,相互客套一番之后比赛才正式开始。 天送此时也在台下观战,而天悔则被天梦拉去观看罗月菱与对手的一战。见天悔过来,水如烟微微点头问好,冷宣儿喜道:“天悔师兄谢谢你过来帮师姐助威。” 天悔微微一笑,回道:“能目睹几位女侠的风范,在下求之不得,何来谢谢。” 冷宣儿笑靥如花:“天悔师兄这话我爱听。”说完转身便关注台上的情况,并没有理会天梦的意思。 天梦老大的意见,绕到冷宣儿的面前,急切道:“你怎么光谢我师弟,不谢谢我啊,他还是我拉过来的呢。” 见到天梦的样子迫切的样子,冷宣儿顿时眉开眼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玉贝,嘻嘻笑道:“你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就算没人请你,你也自会不请自来,我说的对不对。” 天梦讪讪一笑道:“那也是,那也是,还是冷姑娘了解我。” “丹”字高台上,罗月菱拱手道:“在下冷月宫罗月菱,请赐教。”对方还礼道:“在下南海派尉迟文杰,请赐教。”尉迟文杰人如其名长的斯斯文文,白衣飘飘倒是有几分俊雅。 说完,尉迟文杰,后退一步,右手剑诀一引,左手剑鞘中的灵剑兀自出鞘,径直飞到胸前,此剑周身紫光闪耀,剑身隐隐有青光流转,随着此剑的出鞘周围的灵气便不断向其汇聚,最终没人到剑身,想是一把难得的法器。 第四章五行削月争相斗 罗月菱见对方以亮出兵器,也不敢怠慢,右手从左袖口取出一物,乍看之下,此物好似一条绛紫色的绸缎,却又像是一条灵动的紫色小蛇,不过这兵器的形状却在时刻变化,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它到底是何种兵器。 天梦对一旁的天悔问道:“天悔你可看月菱手中是什么灵器。” 天悔摇摇头道:“一时间看不出来,不过给人的感觉到像是某种液体炼制而出的兵器,有色无形。” 水如烟闻之接过话来:“师姐手中的武器乃是三千年的紫金银粼,是一种罕见的金属,一般呈液体状,有色无形,但坚韧无匹。” 天梦诧异道:“坚韧无匹,一点也看不出来。” 冷宣儿道:“我冷月宫修行的是五行之法,师姐是金系修行者,自然有办法。”天梦若有所悟,实则不懂的样子顿时引来两名女子的偷笑,天梦不好意思也陪着憨憨一笑。 周围所有的人都注视着罗月菱手中的奇怪法器,只见她凝气于掌,掌心金光闪烁,接着手掌慢慢从兵器一侧抹到另一侧,待完成之中右手顿时生出一把长约三尺的朱红色长剑,顿时引来不少玄玉天弟子的喝彩,而云海仙门的弟子对之嗤之以鼻。 “雕虫小技,有什么值得喝彩的。” 当人的修为到底一定程度的时候,变可利用周围的灵气或是体内的真气,凝聚成兵,不过要达到这一步,修行之人本身要对灵气的控制达到娴熟的地步。若是聚气成刃的能力达到以气驭道的境界,那将无坚不摧,是世间一切法决的克星。毕竟无论何种法决都是通过对灵气的运用来进行攻击或防御。 天悔心道:“罗姑娘乃是金系法决的修行者,利用体内金灵气将原本无形的紫金银粼硬化,使之成为一把成型的兵刃,这一招虽说不全是聚气成刃,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要长时间使紫金银粼硬化将需要消耗不少真气。不过有了这把无坚不摧的兵器,胜利已是占了六层。” 尉迟文杰看着罗月菱手中仙剑神情微恙,高喝一声手腕一动,剑尖顿时出现一朵紫色的剑花,随即弹射而起,顿时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的剑影。罗月菱脸色一变,被剑影逼的后退三步,方才一剑挥出,顷刻间将对方的剑影斩碎。尉迟文杰不待对手收回仙剑,便纵身一跃,跳到罗月菱的左后背,一招回头望月将手中长剑刺出。 罗月菱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已是来不及收回手中之剑,顿时左手扣诀,顿时中指金光一闪不偏不倚地弹到对手的剑身上。罗月菱乃是金系法决的修行者,身体强度自然要比其他人身体强劲,适才情急之下以指为剑,力道刚猛,只听到“铮”的一声,尉迟文杰连剑带人身体都是一颤。不过这一指虽将对手的仙剑弹开,不过尉迟文杰这一招速度极快,长剑虽被弹开,但是剑气所至罗月菱的左肩顿时被撕开一道缺口。 下面的人一阵惊呼,天梦更是气愤难挡,朝这台上的尉迟文杰喊道:“好一个无耻地家伙。”顿时引来玄玉天人的哈哈大笑,也在一旁吆喝起来。 “流氓。” “想不到云海仙门的人竟是这般好色之徒。”经这样一说云海仙门的人顿觉脸色无光,纷纷转向其他的高台前观看,一时间云海仙门只剩下了南海派的三人。 罗月菱还不知怎么回事,不过却感觉道自己左肩微凉,侧首一看,发现一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边,顿时怒上眉梢,怒道:“你……”罗月菱性格和她所修的法决一样,刚毅,坚贞,身体岂能遭人亵渎。罗月菱连忙用手在衣肩上刺了一个小孔,然后将衣服打了个结,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遮住。 尉迟文杰连忙摆手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罗月菱冷哼一声,身影一动右手一剑挥出,顿时剑气化为一道长虹斩向尉迟文杰。 下首的冷宣儿偷笑道:“天梦师兄,你这招煽风点火使得真好。” 天梦嘿嘿一笑:“那也是对方居心不良,才让我有机可乘。” 天悔道:“是啊,经天龙这样大肆宣扬,那尉迟文杰的心境肯定受到影响,你们看他在台上身形闪躲,招招有所顾忌,这一场你们冷月宫是赢定了。” 冷宣儿闻言哈哈大笑,笑容如一朵盛开的凌霄花妩媚动人,反观水如烟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何波动。 “她们师姐妹三人真是性格各异,罗月菱性格刚毅直爽,冷宣儿热情大方,而水如烟举止如水无波无澜,倒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天悔想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 水如烟无意间一瞥,顿时不由得一呆,并不是被天悔的容貌吸引,而是那一抹笑容。 水如烟面颊微热,深怕被天悔发觉,连忙将头转向台上,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想不到世间有如此干净、清澈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再看一眼。”水如烟想道这里不禁兀自摇头苦笑:“我这是怎么了?” 天悔看了看其他站台上的情形,只见“碧”字台上火光冲天,剑光耀眼,数不清地撞击声,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混杂的音波,向四周扩散开来。台上,两条高速运转的人影,在半空中不停的发生撞击,一条白影飘荡,如一条白色的绸缎,在台上奔走不息,另一条如咆哮怒吼的火龙,紧追不舍,正是那寒轩珞的身影,照这样的情形下去,要不了多久寒轩珞便能拿下这场比试。而“崖”字站台上,一个来自逍遥阁,一个出自洛门,两者势均力敌,彼此还处于僵持状态,谁胜谁负谁也说不准。 四个站台上,战斗最为激烈的要属“海”字台上的琉月璃与南柯一剑。琉月璃乃是天需庄的大弟子在门下弟子中身份高贵,性情圆滑,处事得体,乃门下弟子的标榜,位列天需庄十大杰出俊才之首。那南柯一剑乃是东博派的绝顶高手,修为较之天悔还要稍胜一筹,两人在同门中均是备受关住和爱戴之人,长久以后难免性情高傲,特别是这种情形下谁都不肯认输。 只见台上琉月璃衣衫破烂,身上已有几处剑伤,台下玄玉天的弟子无不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情形,而云海仙门的弟子也是神情肃然。而台上南柯一剑左袖也被撕下一大片,手臂上微微有一条剑痕,不过只是轻微的划伤。此时两人站在台上不停喘气,刚才两人连番恶战使得体内真气消耗的极快,是故不得不停下来恢复一下元气。不过此时两人四目相对,即使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周围的空间电芒闪烁。 四周不管是玄玉天的弟子,还是云海仙门的弟子全都沉浸在这紧张的气氛当中。却始终有一人望着西面的海景,悠然自得。 “丹”台上剑气纵横,人影翻飞。不一会尉迟文杰的身上就被戳了好几个窟窿,简直狼狈不堪。南海派的三人顿时急道:“师弟,别在忍让了,不能让别人小瞧的我们南海派。” “师弟,拿出绝招来一决胜负吧。” 南海派师承南海仙翁,修炼的是削月剑法。法决分为天地玄黄四级,而天地两级法决各自又分三阶,这削月剑法乃是地级下阶法术,该法决练到深处便可劈山填海,削首摧月。 几位师兄的提醒使得尉迟文杰心态调整过来。一边极力应对罗月菱的强势进攻,一边找准时机乘胜出击,不过罗月菱剑法凌厉,攻击势头不断增加,一时间尉迟文杰也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机。 “叮叮铮铮”两人的兵刃连续碰撞了三下,尉迟文杰利用剑上的反弹之力,向后一跃,一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尉迟文杰心下一喜,暗自吁了一口气,不待对方双脚落地,尉迟文杰双手扣决,神情肃然,脚踏七星,每踏一步手中仙剑便在半空划出一道光影,光影不断扩大如水波一般向前推进,待尉迟文杰七步走完,罗月菱的面前已是七道紫色的剑影铺天盖地一层一层扑来,顿时“丹”字台上紫影重重,剑气肆意纵横,气势惊人,使得看台旁的众多观战之人不得不后退几步。 南海派的人在下方连呼叫好,显然尉迟文杰抢先发出这一招,是对手陷入困境,一扫当下的阴霾。 台下天梦等人脸色微变,此时台上紫影笼罩全台,加之周围的尘土飞扬,几人根本看不出台内的情形,不禁担心罗月菱接下来该怎样化解这一招。 紫影中罗月菱面色肃然,杏目中射出摄人寒芒,手中的紫金银粼自动化软,径直向空中一抛,顿时化为一道紫色的银幕,银幕线条柔和,形状幻化万千,其上隐隐有波光流转,罗月菱怀中抱月,顿时一个三寸大小的金色小球出现在掌心,罗月菱双手前推,金色的小球瞬间没入到紫色银幕内。紫金银粼接受道这股金色真气后,光滑万丈,一时间照亮了整个高台。 外面的人只见一道金色光滑出紫色剑影中迸射出来,但不知为何缘故。台下的水如烟看着一脸疑惑的几人,轻声道:“是紫粼金盾,由紫金银粼所化成的紫粼金盾坚韧无比,一般仙器根本奈何不了它。” 见罗月菱无碍,天梦顿时眉开眼笑,搓了搓手心,舔了舔下唇,一副猥琐的样子,说道:“金盾,应该值不少钱吧。” 冷宣儿幽怨道:“天梦师兄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啊。” 天梦嘿嘿一笑,道:“我说着玩的,缓和一下大家紧张的心情。” 冷宣儿戳了戳天梦的脑袋瓜,道:“你呀别老一惊一乍的,师姐可不喜欢这样的人。” 天梦一听连忙上前问道:“冷师妹,那你们师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冷宣儿撅着小嘴道:“我才不会告诉你,你自己去问她。”天悔和水如烟看着一对活宝,不禁相视一笑。 笑容再现,水如烟只觉得微风轻抚,让人心旷神怡,又如碧波荡漾,让人沉醉,不禁多看了两眼。而对面的天悔只觉得眼前一花,水如烟温柔婉转的笑容,如出水的芙蓉般娇羞,天悔不禁神情荡漾,想起当日自己抱着师妹凌空飞行时的情形,对面的水如烟俨然化身为朝思暮想的小师妹。只听对面传音过来:“要是以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笑容,该有多好啊。” “那我以后每天都笑给你看。”一句话兀自从天悔口中说出。水如烟一听身体微微一颤,古井不波的脸色顿时出现一抹红霞,心道:“奇怪,他怎么听到我内心的话了。”不过对方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人大吃一惊,水如烟转过头,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啊。” 天悔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竟然将对方当成了小师妹,连忙上前拱手行礼,解释道:“对不起,适才想起一个人,冒犯了水姑娘。” 哪知话传到水如烟耳边如晴空霹雳,水如烟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冷冷道:“不用了。” 天悔又连说了两句对不起,方才退到一边。 第五章南柯一剑傲天诀 此刻水如烟的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又羞又怒。适才听到天悔说出那句话,言下虽是责备,心上实则大喜,可哪知道对方竟将自己想做她人,真是岂有此理。 水如烟心中虽是气愤,但心下也琢磨:“不知道哪家的女子让他朝思暮想成这样,难道她的美貌胜过我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尤为看重,即使是像水如烟这般性情如水的女子,也不例外。水如烟对自己的容貌也极为在意,而且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自己虽算不得是绝世美女,但也是倾国倾城。 一旁的天梦发觉了两人神情不对,看着水如烟脸色土灰,但却冷若冰霜,反观天悔神情忸怩,一定别有隐情。便装出一副师兄的样子,神情凌然,喝斥道:“师弟,你刚才做什么了,弄的人家水姑娘脸色难么难看。” 天悔知道天梦只是装装样子,白了他一眼,道:“师兄你就被参和了,还是好好关心你的罗姑娘吧。” 台上的尉迟文杰此时心里大惊,眼见自己的紫色剑罡接连向对手劈去,即使是一块大石也会被劈的粉碎,但是不知为何这些剑罡仿佛劈在了一堵无比坚韧的墙上,每次都被反弹回来,震的自己五内气血翻腾。 尉迟文杰忍不住透过紫色剑影望去,只见一道闪着金光的水帘竖在中央。水帘上紫光内蕴,气芒暗藏。 “噗噗噗!”,那水帘就像是一条密不透风的墙,自己的剑罡遇到这道水帘之后全部挡了回来。 尉迟文杰加速体内真气的运行,顿时紫色剑影光芒一盛,震得紫粼金盾微微颤抖,但是就是无法攻破。罗月菱见对方全力施法,应是防御最弱的时刻,此刻若是出其不意,对方必定无招架之力。 罗月菱左手运气于紫粼金盾上,分出一部分真气聚于右臂,口中密咒默念,道:“金幽决”顿时指尖一道金色的光柱透过紫粼金盾向前激射而去。 尉迟文杰发现对方的金盾有松弛的迹象,心下一喜,若是能一举击破这金盾,便能拿下此局,顿时将全身真气运于剑身,脚下步伐腾挪不停,仙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剑罡,使得整个高台紫色更浓。正当尉迟文杰得意之际,一道金光从紫色剑影中射来,兀自射中自己的胸口。 台下众人只听得台上尉迟文杰一声怪吼,手中仙剑被高高向上抛起,四周紫色光芒也立刻消散,现出了两人的身影。罗月菱神情飘逸,胸口激烈起伏,显然气息有些凌乱,不过并无大碍。 而台上的尉迟文杰,“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手抚胸口,脸露痛苦之色,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台上昏了过去。 玄玉天的弟子大喜过望纷纷叫好,虽说与罗月菱并非同派,但大家都出自玄玉天,可谓是同仇敌忾,能胜过这高高在上的云海仙门弟子,不禁也觉得脸上有光。 台下的南海派三人无不大惊失色,适才尉迟文杰明明占了上风,结果却突然间离奇战败,事情是否有蹊跷呢? 此时一道身影飘上高台,正是那龙楚轩,只见他扶起台上的尉迟文杰掌心抚在尉迟文杰的后背,输了一道真气入他体内。此时南海派三人也跃上高台,查看尉迟文杰的伤势,只见他胸口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重击。十息之后,尉迟文杰慢慢苏醒过来,脸色苍白道:“各位师兄对不起。” “输都输了,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刚才明明见你占了上风,怎么突然就输了,对方没有使诈?” 见尉迟文杰摇了摇头,三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龙楚轩收回右掌,起身宣布比赛结果:“这一场,玄玉天罗月菱胜。下一组玄玉天秋霁月对阵云海仙门龙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随着龙楚轩宣布的结果,玄玉天的弟子顿时高声欢呼起来,天梦在下面喊道:“罗月菱威武,罗月菱威武……” 周围的玄玉天弟子也一起喊道:“罗月菱威武,罗月菱威武……” “丹”字台这边的轰动顿时引来其他高台下弟子的关住,众人想不到第一场居然是玄玉天的弟子率先胜出。 “啊” 突然“碧”字台上,传来一女子的惊呼,只见叶秋池周围烈火缠身,周围的白衣顿时烧了起来,在台下不停跳闪,拍打身上的烈火,发出阵阵惊呼。 “碧”组的裁判林墨言,一闪出现在叶秋池的身边,掌心顿时喷出一股幽蓝的寒冰真气,不到片刻便将她身上的烈火熄灭。 叶秋池的衣服被烧了老大一片,露出大片雪白的玉肤。此时一名云海仙门的男弟子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以防走光。 叶秋持惊魂未定,径直瞪在地上大哭起来。 林墨言无奈摇头上前安慰几句之后,飘身上台宣布结果。 台上地林墨言道:“这一场玄玉天寒轩珞胜,接下来比试的是玄玉天宋玉书对阵云海仙门龙七。” 寒轩珞的胜出并没有引来众人的喝彩,反而却引起云海仙门弟子的谩骂。 “你这家伙简直是冷血动物。” “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玻璃。”不知道是谁放出了这句话。 …… 玄玉天的弟子也觉得这寒轩珞做的有些过分,人家一个女孩子,衣服都快被烧没了,绕是谁也看不过眼。 而寒轩珞也不理会众人的愤怒地表情,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叶秋池,径直飘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运功打坐。 罗月菱飘身下台,狠狠地挖了天梦一眼。罗月菱这一眼在天梦看来可谓是风情万种,不禁有些痴迷。 冷宣儿和水如烟上前喜道:“师姐恭喜你。”罗月菱朝两人微微一笑,正要去将结果告之寒月掌教。 突然南海派的一个胖子,走上前说道:“哼,我们之间的胜负还未分,别高兴太早。”此人扫了冷宣儿一眼就转身离去。 冷宣儿看着胖子远去的背影,喊道:“谁怕谁呀,到时候我要把你变成烤乳猪。” 谁知那胖子突然转过身来,眼神中射出寒光,吓得冷宣儿不自主后退一步。天悔身影一闪,已是出现在冷宣儿的身前,面若无色地看着对方。 胖子微微一惊,“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天悔转身对着冷宣儿道:“此人修为要比他师弟尉迟文杰高出一筹,你与他对敌时要小心谨慎。” 冷宣儿心有不服,但还是点了点头。 “轰,轰,轰……”强烈的爆炸声以“海”字台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只闻天空传来震天之音:“傲天剑诀——第二诀凌云斩。” 此时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关住都“海”字站台上。天需庄的夫子颜一舟更是站立起来,而那一直闭目眼神的中年男子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子穆看出了颜一舟心中的急迫,站起来说道“颜师兄我们一起过去看看。”颜一舟马上点头道:“ 子穆兄说的即是,走我们过去。”说完两人就飘然而至不肖片刻就来到站台前。 天送原本和天需庄的颜璟源和宋玉书站在一起,不过那宋玉书要到“碧”字台参加比试,而颜璟源也暂时陪同过去,此时见师傅和天需庄的颜夫子过来连忙行礼,颜一舟微微点头之后便将目光移到台上。 半空中琉月璃白色的长衫早已破洞百出,不过此时他凌空而立,长发横飞,虽然衣着有些狼狈,但神情却是威严十足。只见他全身闪烁这青色的光芒,夹着震人心魄的气势,不断收缩变化。待体内的真气运行到极致的时候,身体纵身一跃升高三丈,手中灵剑一扬,伴随着一股强大惊人的异啸声而出,双手握剑急速向下划落,顿时一股玄青色的奇光从剑身迸发出来,在空中不断扩大。形成一道三丈大小的青色巨剑。 此时整个碧海丹崖都笼罩这青色的光影中,四周狂风肆意,如刀锋一般从每个人的脸颊呼啸而过,使得看台旁边的人不得不后退几步,而颜、子两人均是衣袖一会周围的刀锋之气自动散开,不敢靠近。 眼下不少弟子都在感慨这一招的霸道,不愧称之为傲天剑诀,却是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传闻天需庄有三绝:傲天剑决,星罗棋布,以及仁剑无敌。傲天剑诀乃是地级中阶法术,一共有五诀,威力之大,足以傲视天地。此剑诀乃是天需庄的不传之秘,非资质过人者不传。而星罗棋布乃地级上阶功法,历代只有天需庄的老夫子才有资格习得,即使是颜一舟也不会,那最后一绝仁剑无敌据说是天极功法,不过已失传。 决定胜负的一击终于到了,对于这一刻南柯一剑已是等了良久,此时他眼神爆射奇光,脸上洋溢这兴奋,竟有几分期待。记得在几年前,逸辰尊者曾经在一次会晤上演示过此剑诀,南柯一剑对当时的情节记忆犹新,逸辰尊者随手一招便是漫天剑雨齐至,一座小山峰顷刻之间就化为灰烬,在场者无不对这套剑诀臣服,故此对这套法决记忆犹新。 此时见琉月璃施展出来其威力自然无法和逸辰尊者相比,但是对于他们这个阶段的人来说,也不容小觑。他东博派乃是兵器世家,尤擅剑道,而他修炼的斩天拔剑术乃是地级中阶法术,足可与傲天剑诀一较长短。 半空中他神情庄重,白衣随风而荡,右手搭在左手的剑柄上,凝神聚气,待那青色的巨剑离自己仅有一长的距离时,南柯一剑眼珠突然放大一倍,高喝一声,将全身的力道全都汇聚于左剑之上。 只听到“铮”的一声,接着一道惊天的白光闪过天空,夹杂者慑人的气势,化为一把白色的光剑,在青色巨剑离南柯一梦只有一米的地方迎了上去。 南柯一剑这一招可谓是一气呵成,气势惊人,看得下首的人目瞪口呆。 第六章召灵术紫金宝鼎 看到此处,云海仙门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要是这一剑稍晚一点,那后果可真非同小可。 此时两人都是全力一击,可谓是毫无保留。当白色光剑迎上青色巨剑时,两人顿时发出激烈的碰撞。 半空之中,白光闪烁,青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擂台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青花石板都如纸屑一般四散飘飞,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不停回荡在整个碧海丹崖上空。下面围观的人无不变色,比试到目前为止以这场最为激烈。 两人全力驾驭自己的法剑,激起一层接一层的玄光,使得周围的人不得不侧头回避这刺眼的强光。 而台下的颜一舟看着半空中白色光剑将青色巨剑从中间斩颇,不由得一惊,随后口中传来一声叹息 “输了。” 只听得天空“轰隆”一声惊雷,从“海”字台中间炸响,每个人都隐约感觉到脚下地山体轻轻晃动了一下。 待强光过后,光滑散尽之时,众人才看清楚台上的情形。台上南柯一剑衣衫尽碎,“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晃几欲摔倒,幸好手中的仙剑勉强支撑不倒,只不过原本光滑璀璨的仙剑此时也光滑暗淡。 不过台上并没有发现那琉月璃的身影,正当众人寻找之际,人群中一道青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二十丈之外的半空,接着一道飘落的身体。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青影正是颜一舟,想必半空中的身躯应该是那琉月璃了。 此时琉月璃神情涣散,面色惨白,但双眼微轰,道:“师叔,我给天需庄丢脸了。”说完两行眼泪从两旁滑落。 颜一舟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此时你不宜多动,全身放松我帮助你调息。” “海”字台前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掌声,到目前为止云海仙门算是赢得了一场比试。不过片刻“崖”字高台下又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原来是云海仙门的洛曦险胜逍遥阁的高手虚宏,只不过看的人不是很多,掌声并不热烈。 端木岚已然站立在“海”字高台上,之前也前去查看了琉月璃的伤势,并无生命之威,只不过伤势比较严重,不过有颜一舟在,想必也不会有事。 此时他看台下的众人,朗声道:“这一场云海仙门南柯一剑胜,接下来的一场是玄玉天天梦对阵云海仙门曾剑。”说完便飘身飞到一旁。 此时“海”字高台已经聚集了大多数人,大部分都是被刚才一战吸引过来的,此时南柯一剑已在同门的拥护下退到一处疗伤等待下一轮的比试。 看着周围的人,天梦哈哈笑道:“看来我还是很受欢迎的嘛,这么多人前来为我助威。”说完向周围的人拱手行礼,道:“谢谢大家地捧场。”也不管对方是谁,认不认识。 子穆微微咳嗽一声,道:“天梦该上去了,莫要辜负了众位师叔对你的期望。”见师伯训话天梦马上收起嬉皮笑脸郑重点点了头,道:“弟子必当尽力。” 天悔和天送两人送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让他一切小心。天梦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罗月菱的丽影不禁有些失落,再次向子穆行了一礼方才转身上台。 刚开始在台下,天梦看似若无其事,可真正一上台心情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登上高台视野顿时开阔了不少,他发现罗月菱和她的两个师妹正在和他们的掌教寒月仙子说话,不过似乎感受到天梦的目光,那边的罗月菱竟然转头看了过来,看到站在台上的天梦,罗月菱微微一笑算是鼓励。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天梦顿时觉得满世界都是春天。 春光明媚,春暖花开,春意盎然,春色无边…… 一时间竟忘了身处台上。 “等你多时了。”一个幽森地声音兀自从左侧传来,吓得天梦直打哆嗦。天梦抬头望去,才知道对方早已等会在台上,此时那曾剑正狠狠狠地盯着自己,想必自己对他的嘲笑怀恨在心。 天梦道:“再下太乙院天梦愿领教‘贱’兄高招。” 曾剑横眉一宁,抬起手中的宝剑道:“少说废话,接招。”说完向前迈了一步,可是这一步竟然跨出三丈,瞬间便出现在天梦的面前。 曾剑左手暗含罡劲,一掌推到天梦的胸口。天梦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眼见对方这一掌罡猛凌厉,周身都被罡风笼罩,也不敢大意,闪身后撤一步,右掌凝气于臂蓄势待发,待对手掌势快要落定时,猛然向前推出。 顿时“噼里啪啦”的风啸声在高台四周不停回响,两掌尚未相遇便在半空中激烈碰撞。下首的人见双方一上来就发出如此凌厉的招式,不禁大声叫好。 “砰”的一声,伴随这强烈的异啸声,天梦后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而曾剑却只后退一步。 天悔喊道:“师兄莫要大意。” 天梦点了点头,暗道:“想不到对方这一掌施展了五成功力。”天梦当下在也不敢大意。对手并没有给天梦喘息的机会,一个三寸大小的紫色火球由掌心发出,向天梦射出。 火球的路径飘忽不停,天梦虽是躲闪那火球却紧追不舍。 “轰隆”一声,紫色火球撞到地方上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声波。一时间青石地板在火球的攻击下,面目全非。而高台四周也笼罩在紫色的火球中,半空中紫色火球越来越多,组成一个椭圆行的阵法将天梦包围在其中。地面上被溅起的石块遇上这些火球时纷纷化为灰烬,看得天梦心里直哆嗦,心想一个不小心身上就会多个窟窿。 “哐啷”一声清丽声传出。天梦拔出手中灵剑,腾空一扫一股凌厉的剑气在胸前的三枚火球避退,以反扑之势向曾剑射出。天梦又是几剑横扫,剑身带起蓝色魅影,只听“当当当……”几声便将紫色火球尽数击退。 天梦吸了一口气,将剑抛到上空也不落下,只见他神情古怪,双手姿势变化错综复杂,变幻万千。片刻之后周身泛起一丝丝的黑雾瞬间笼罩全身,使得整个“海”字高台笼罩在一片阴森诡异之中。 天梦从怀中取出五张黄色的符箓,径直向空中一抛,五张符箓各自飘散向地面滑落。 “九幽府郡,森罗殿前,诸方小鬼,速速现形。”随着天梦咒语的念完,落在地面上的黄色符箓突然烧了起来,化为一股阴森的蓝色雾气,雾气慢慢消散在众人眼前。 “哇”的一阵惊呼,五个骷髅小人神奇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每个骷髅小人身披黑衣,头顶骷髅头,一双蓝色的眼睛更是发出慑人的蓝光,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出现这般鬼怪,也让人不寒而栗。 天梦双手舞动指挥骷髅小人,来回移动,五个骷髅小人好似灵活多变的幽灵将半空中的紫色火球尽数吞没。 下首的天悔也是眼前一亮,天梦这一手应该出自灵异派法决,对于这一类法决乃窥天道之学,天悔并没有涉及,是故觉得十分新颖。 曾剑收起手势,惊愕道:“你这使的是什么妖法。” 天梦右手一挥,五个骷髅小人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天梦双手拍了拍,微微摇头叹息道:“孤陋寡闻了吧,这是本派的召灵之术,与你口中的妖法有上下之别,正邪之分,专吓你这样的胆小鬼。”说完做了一个鬼脸,竟而又大笑起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天梦的师傅子凌最先修行的是灵异派法决,虽然后来也修行过其他派别的法决,但并不精通。后来在授法的过程中也曾教授过天梦其他派别的法决,但天梦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但对灵异派法决的理解颇有独到之处。 曾剑“哼“了一声并没有反驳,毕竟现场这多人,对方要真施展的是妖法,想必早就身首异处。 曾剑略微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一现,顿时一股清新的药香味弥漫全场,让人沉醉,忍不住想要多吸几口。 “想不到丹金铜的紫金宝鼎也被他拿了出来,看来他确实很疼爱这个宝贝徒儿。”清瑞执事一眼便道破此物的来历。 这丹金铜乃是宸仙宫有名的炼丹仙者,平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丹药室炼丹,宸仙宫百分之八九十的丹药都是由他炼制,在宸仙宫地位不低,而这曾剑虽是元婴期的修士,但本身道法并不算高,并没有修炼什么具有攻击性的法决,不过平时对炼丹颇有心得,深受丹仙人的喜爱,这次追梦大会,便将自己的徒儿推荐出来,只是让你长长见识,对他并没有太多的要求,而且还将自己的宝鼎交予自己的徒儿,以防不测。 本来那曾剑之前并没有使用宝鼎的打算,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这次出来也只是想见识一些各路的青年豪杰,不过天梦对他的嘲笑激怒了他。 曾剑托着手中的宝鼎,暗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天梦哈着腰仔细瞅着曾剑手中的紫金宝鼎,只见它巴掌大小,三足两耳,全身泛起微微地紫光,整个宝鼎古朴浑厚,料想定是不凡之物。 天梦哈巴直流,羡慕道:“你这可是一件宝物啊。” 指着手中的宝鼎,曾剑骄傲道:“算你也识货,此物乃家师的紫金宝鼎,有炼丹熔物,驱邪避凶之能。” “仙家之物就是不同反响,等一会你输了,把你的宝鼎借我耍耍,如何?” 曾剑以为对方又再拿自己开涮,忿然愤怒道:“天梦你不要欺人太甚。” 天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不借就不借,这般小家子气。”天梦看着宝鼎贼眼溜溜,心醉神迷。 “废话少说,你若能胜我,我便借你把玩半天,接招。” “才半天,还说不是小家子气。” 曾剑将宝鼎向半空中一抛,顿时光滑一闪,周围地空间都沐浴在紫金色的云气中,紫气沉沉,氤氲透骨。半空中宝鼎慢慢变大,等恢复到正常大小的时候便不再变化。曾剑飞身上前,双掌向前一推,宝鼎顿时发出嗡嗡的闷响,余韵不绝。 见宝鼎径直射来,天梦双掌奋力迎上,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天梦不敢大意,这一掌凝聚了他七成真气。 伴随“嗡”地一声巨响,天梦连连后退。在外人听来这嗡嗡之声浑厚、悠长,但对天梦来说那嗡声好像是在脑海中响起,如平地惊雷,震耳欲聋,好不难受。而且这一掌下来天梦五内更是气血翻腾,手掌火辣辣地疼,再一看手中红了一大片。 天梦搓了搓手掌,心下叫苦:“这鼎真是邪门了。”见鼎又兀自飞来,天梦再也不敢直接以掌击鼎,只能以剑代手。 剑鼎相撞时发依旧发出的翁翁之声,声音由剑身传来,也不好受。天梦不敢与鼎再有任何的接触了,只能试图绕过鼎,以雷霆之势拿下曾剑,但那曾剑也自知道法上比不上天梦,始终不给天梦机会,那鼎总是在适当的时候挡在天梦的身前。 第七章胜败尽显英雄志 台下的天悔看着紫金宝鼎周围紫光流转,而且鼎身有两头奇怪的神兽,不像是雕刻上去了,倒像是被封印在鼎内。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怀中的九兽印,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此印有什么来历,有什么作用,见上面有九个不同的异兽,便将他唤作九兽印。 天悔叹息道:“曾剑有此宝鼎在手,师兄要想赢下这一场比登天还难。” 天梦见明着无法摆脱紫金宝鼎的纠缠,便打算施展隐身之法,以迷惑对手。只见他双手打结,行到处中指和食指在眉心一点,顿时一道蓝光没入眉心,身体神奇般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隐身法看上去神奇,实际上是将身体融入天地,与天地保持一体,让人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但是也只能蒙惑寻常之人,遇到高手则恐有不足。 曾剑大吃一惊,一时间失去对手的踪迹,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想不到对方这般鬼灵精怪,先是召唤出地府幽灵,又使出这般隐身之法,当真不好对付。突然一个趔趄,竟是背后中了一掌,显然摔倒于地。 虚空中传来天梦得意的笑声:“哈哈,找不到我吧。” 曾剑急忙站立好身形,放出神识来搜索对方的踪迹。这神识乃是修为到了出窍期时,在脑海中修炼出的一种神秘精神力,可飞出体外,进行诸如观察,操控物体,影响其他低修为的心志等活动,甚至可以进行攻击。 此时曾剑发出神识探索对方的气息,一旦这神识遇到物体就会自动返回大脑。曾剑将神识笼罩在圆台四周,锁定天梦的动向。不过对方身形变化极快,一时间也难以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 “啪”的一声天梦一掌又是印在了曾剑的后背心,虚空中天梦的身影虚化中半空道:“你还不认输。” 这两掌天梦并没有用多少劲,意在提醒对方。 曾剑蹙眉道:“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是英雄就别使这下三滥的手段。”两种两掌使得他很窝火,气急之下竟将这隐身术说成下三滥的手段,台下地人不禁让人哑然失笑。 天梦也是哭笑不得,身体慢慢显现出来,好似透明一般,指着他不远处的紫金宝鼎道:“有种你就别用那鼎。” “哼,别以为你隐了身,我就拿你没办法,咱们走着瞧。”曾剑心念一动宝鼎自动飞到曾剑的面前,曾剑单手抓住宝鼎的一脚,密切注视台上的动向。宝鼎虽有百斤中,但对于修士来说和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曾剑沿着高台踱步,小心谨慎留意周围空气的波动,突然左手边的空间出现微微的波动,脑海中的神识也将这一信息返回给自己。曾剑嘴角微扬不漏声色,故意将后背留着对手,意在引对方上钩。 “不好。”台下的天悔一眼看出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果不其然天梦瞧准这个时机,一掌猛然拍出,谁知却一掌拍空,那曾剑早一步跃身跳开。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徘徊,只见那曾剑将鼎口对准自己,口中喊道:“熔金术之吸字诀。”只见鼎内紫气高速旋转,周围的空气纷纷涌向鼎口,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天梦牢牢锁定,连隐身术也失效,天梦暗叫糟糕。 此时想摆脱却已是不能,天梦不禁有些心慌。 见对手以陷入自己埋好的圈套,曾剑一边控制宝鼎,一边慢慢升至半空,待宝鼎刚好罩在天梦的头顶时,曾剑手扣法决,脸色泛红,全身紫光跳跃,双掌凝聚两团紫色的真气,以抱鼎之势猛然拍向鼎身。 “嗡”地一声闷响,宝鼎突然射出一道紫色的焰火,如九天神火滚滚而泄,尽数将天梦的身影淹没。 天梦心生不妙,慌忙在周围不下七七四十九道防火墙,以此来阻挡烈火的焚烧。 常言道:水火无情。紫金焰火溶金化铁。不过多时天梦身上的长衫便刺啦啦燃烧起来。此时罗、水、冷三名女子正好赶来,眼见台上的天梦被烈火焚烧不禁大惊失色。 齐声喊道:“天梦师兄……” 天梦暗自叫苦:“早不来晚不来,偏生丑态的时候来。” 半空的曾剑似有得意,道:“你还不投降。”天梦上身赤裸,肌肤的表皮都冒出丝丝的青烟,天梦从牙缝中挤出几字来:“这火烧的我舒坦,让烈火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曾剑眉头一拧,表情诡异,嘀咕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无意间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 时间一分分过去,空气中都是烧焦羽毛的味道,而紫金焰火下的天梦全身都快被烧成了焦土,此时他神色狰狞,表情虽是痛苦,上牙几乎将下嘴唇咬掉,但硬是不叫出声来。 此情此景,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冷宣儿眼里噙满了泪水,水如烟侧头不忍心再看下去,而罗月菱嘴唇发白,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那曾剑也没想到此人如此倔强,急切道:“天梦这紫金焰火溶金化铁,你若在坚持下去,非毙命不可。” 冷宣儿喊道:“曾剑你还不停手,你真想烧死他。” 天梦气若游丝道:“不要求他,我还坚持的住。” 曾剑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你求我还不如劝他认输。”曾剑虽这般说但是紫金焰火却明显减轻不少,毕竟只是比试,没必要以死相逼。 一旁观战的人道:“这人还真够顽强的,不过在这样下去,恐怕……” 天悔此时后悔不已,当初就不应该对他说那样的话,以至于现在他全然不顾生死。天悔朝台上喊道:“师兄,不管是输是赢,你都是我的榜样,我相信在场没有一人会看不起你。” 天送接着道:“师弟,师叔还等着你回去。” 下面的人也纷纷道:“是啊,认输吧。” 一旁的冷宣儿拉着罗月菱的衣角,道:“师姐你快让他放弃吧,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可是罗月菱就是不开这口,一旁的水如烟道:“谁都可以开口,但唯独师姐不行。” 冷宣儿问道:“为什么?” “若是师姐开口,天梦师兄更加不会屈服。” 天悔和天送见天梦不予理会,对着子卿道:“师傅(师伯),你快让天梦认输吧。” 看着血肉模糊的天梦,子卿开口道:“天梦,师伯命令你放弃这场比试。”见天梦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提高嗓音道:“天梦。” 此时天悔已然顾不得太多,径直飞身上台,可就在这时,一道褐色的身影将他拦了下来,正是“海”字高台的裁判端木岚。 “只要参赛者没有认输,任何人不得干预。” 天悔冷冷道:“我师兄有性命之忧,要是耽误片刻谁负的起这责任。” 端木岚道:“你怎么知道有他有性命之忧。” 天悔正欲反驳却发现对方眼神闪过一闪奇光,眼神斜睨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天梦。天悔兀自一愣,随即看了看紫金焰火中的天梦,只见他全身焦黑,但是隐隐有一丝紫光在身体四周流转,天悔虽不知怎么回事,但是眼前这位高人一定比自己看得真切,不然不会出现刚才那般的神情。 天悔感激看了一眼,便飘身而下,那端木岚也是一闪而逝,又不知隐藏到何处去了。 约莫百息过后,看着一动不动的天梦大家纷纷猜测道:“是不是死了。” 就在此时台上发生了些许变化,只见那紫金焰火被慢慢吸入到天梦的身体内,众人不解道:“看来脑子被烧坏了,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停地吸。” 台上天梦默念道:“……精神共血气,四象会中庭,取他坎位实,定我离为阳。进气开玄窍,补气养元真,精顺从内守,气还向外生……”体内的紫金火焰随着口诀在身体慢慢运行,体内的灰色元婴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睁开小嘴,不断吞噬这股紫金焰火。行到处又道:“云收明月现,准箭射金星,乾龙神火发,坤龟紫光生。”说道此地灰色的元婴由灰变紫,在丹田内闪耀金光。 台上传来一声惊呼,天龙仰天大吼一声,一股紫金火焰喷涌而起,无力倒在地上,那上空的曾剑身体摇晃,便飘下台来。 “我输了。”在众人惊讶地眼神中,曾剑突然道出这番话来,让众人大为不解。此时的子卿第一个飘然上台,扶起地上的天梦,直觉对方全身火热,也顾不上那多,双掌抚在其背为他导气疏元。 天悔,天送,以及三女子也在第一时间跃上高台,纷纷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只见他全身外表皮已经烧焦,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天悔连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他身上。 良久之后天梦慢慢醒来,子卿也收起手势,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要修养数月,这皮肤才会新生。”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的罗月菱,不禁嘿嘿一笑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突然“啪”的一声闷响,罗月菱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天梦的脸上。只见她脸上不争气地滑落两行泪水,道:“以后要是在这样意气用事,我罗月菱从此与你绝交。” 天梦郑重点头道:“以后我会好好珍惜这条命,来保护你。” 罗月菱脸色一红,轻声道:“谁要你保护。” 既然曾剑自己认输,按比试的规则这场是天梦胜,端木岚跃上高台,宣布结果:“此战玄玉天……” 此刻天梦起来来阻止道:“前辈等一下。”在罗月菱的搀扶下,天梦走到曾剑的面前问道:“为什么?” 曾剑耸耸肩道:“你既然破了我的紫金术,我也没有其他法决胜你,与其死缠乱打不如早些投降来的痛快。” 刚才天梦所用的法术正是紫金门炼丹之术,是以人为鼎,借助紫金焰火,炼化元婴的一种修丹法决。这次之所以能逢凶化吉全靠这套法术。他知道这是曾剑利用传音秘术将这套炼丹之法的窍门私授自己,竟然他不肯说,想必是不想其他人知道。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对方不计前嫌,伸出手感激道:“以前多有得罪请兄台莫要放在心上。” 曾剑不悦道:“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的像个姑娘。”不过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天梦走到端木岚的面前道:“前辈这一场是天梦败了,输的心服口服。”端木岚微微点头一笑,便宣布这次比试的结果。 此情此景天悔突然想起师傅曾经给自己将过知秋道人的故事,对那句“知秋道人虽然输了自己却赢了天下。”的体会更深了一层。 突然“崖”字台上传来红道人浑厚的声音:“第三场玄玉天无空胜,第四场比试玄玉天天悔对阵云海仙门洛雪。”声音和风而来,劲力十足。 第八章流风回雪倾城色 天梦道:“师弟,该你去比试了。” 天悔向“崖”字高台望去,发现红眉道人正看向这边,显然是让自己尽快过去。天悔惊讶道:“怎么这快就到第四场比试了,那师兄你先好生调息,我去去就回。”此话一处一旁的水如烟兀自笑了出来。 冷宣儿白眼道:“你们太乙院的人猖狂的紧啊,一个比一个嚣张。” 天梦道:“师弟,你可不要向我一样,牛皮吹大了,到时候下不了台,再弄的一身是伤回来,到时候有人会心疼死的。”此话一处水如烟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起来。 天悔不好意思道:“我到忘了是去比赛了,那我先去了。” 子卿将天梦身上的青衫扔到天悔手中,说道:“天送你将衣服给天梦披上,别人一女子,你这样衣衫不整别人会说我们不懂礼数。” 天悔穿好长衫,向子卿道:“那师伯我过去了。” “恩,等一会我们就过去。” 天悔慢慢向“崖”字台前飘去,在这期间天需庄的宋玉书败给了龙门的龙七,堂堂三府之首的天需庄,出战的两人都折戟沉沙。而“丹”字高台的秋霁月与龙三是棋逢对手,胜负很难预料,想不到自己这一组进行的如此迅速。 不知不觉中天悔已站在了“崖”字高台之上,只见不远处一袭白衣临风而飘,出尘若仙,三千发丝光可鉴物。风华入目,螓首蛾眉,当真是秋水丰神,梨云为骨,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天悔拱手行礼道:“太乙院下弟子天悔,请赐教。” “洛门,洛雪。”声音简短、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看着眼前的这位冷艳女子,听到那千年寒冰般的声音,以及空气中传来地寒意,天悔暗道:“真是人如其名,声如其人。” 似乎感受到天悔凝视地目光,洛雪眉头微皱,眼中一丝寒芒乍现,右手剑诀向前一引,伴随着一声清冽地剑出鞘声,身后的仙剑兀自腾空而出,周围的人只觉视线中掠过一道艳丽的彩虹。彩虹刹那间暴涨在空中一化万千,犹如盛放地花蕊,千姿万态。白色魅影动如脱兔,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不知何时那仙剑以持于右臂外侧。天悔手中剑未出鞘,对方凌厉的剑气以至。 “铛……”剑与剑身摩擦的声音回响在高台上空,呼啸地劲风划过众人的耳畔。场上的一切都发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好快的剑势,好飘逸的剑法,洛门的流风回雪剑决果然不同凡响,让人赏心悦目。” “剑决虽妙,也只有这等绝色之姿,方才演绎得如此动人心魄。”此时台下已经聚集了不少青年才俊。洛雪乃是洛门第一奇女子,在云海仙门的年轻弟子中呼声很高,是众人心中理想的修仙伴侣。而天悔在四年的时间内就达到了化元境,同样是玄玉天弟子门紧密关注地对象。此时那洛雪凌厉飘逸的剑法和出尘脱俗的身姿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天悔只觉得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度,高台四周竟伴有雪花飘落。绚丽的彩虹中,一道寒光乍现,不知道是由剑刃发出,还是那冰冷的眼神。当白色幽影慢慢从身边掠过,那凌厉的双眸如幽谷寒潭,不带一丝热度,如同她手中的寒剑,泛出蓝色的流光。幽蓝色的剑身流光窜动,手柄三寸之处赫然印着“羞月剑”三字。 “呛……” 伴随着悠长的呛声,一缕异香飘过。天悔低头看了看左肩的一道剑痕,细长如丝,显然是被对方地剑气所伤。 “好一把羞月剑,好一招流风回雪。”天悔说完身体轻轻一跃,如一团青色的流云飘忽不定,施展的正是自然派法术流云纵,那洛雪也是轻轻跃起,兀自射入到流云之前。“哐啷”一声天悔手中灵剑随心而出,在半空化出一道优美地圆弧又自动回到在天悔手中,手握剑柄向前横扫而出,灵剑化身为一丈大小的桃叶兀自拦在了洛雪面前。洛雪右手出剑纵身跳起一剑斩下,谁知那桃叶突然转向竟出现在洛雪的头顶之上,看到此处台下的人不免发出一顿惊呼,显然天悔剑法灵巧飘渺,剑势变化诡异莫测,让众人始料不及。 眼见头顶绚烂的桃叶临近,洛雪来不及欣赏,身体倒转手中仙剑顺势一扬,剑与剑便撞在了一起,而那洛雪也借助天悔这股力,奇异般从流云之下穿过。洛雪没想到对手的身法如此诡异,让人难以扑捉到他的踪迹。 流云纵走的是灵巧飘逸的路线,落叶剑法也是随意之所至,两者相辅相成,着实让人难以琢磨出人和剑的下一刻位置。两者虽只是玄级功法,但却玄妙无比,显然天悔尤擅此道。 流云中天悔微微一笑,不知道对方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此时会是什么表情呢!洛雪这一招险些吃了大亏,不由得怒上心头,手腕一转剑影飞花,一道道蓝色的剑影如死神的催命符向前急射而出。一时间但见台上青云流转,白影仙踪,数不清的流光剑影遍布整个高台,看的下面的人是眼花缭乱。 突然两人身体都是纵身一跃而起,只见那洛雪全身冰冷气息突然全收,全身一层幽蓝色的气息流转不息。对于洛雪周身气息地突然转变,天悔心下虽是一惊,但也没放在心上。幽蓝色的丽影在半空身翩翩起舞,舞姿柔美舒展,千变万化,看得下首的人目瞪口呆,所有人的思维也似乎随着她的舞姿翩翩飞舞。 幽光乍现,暖风四起,众人的心绪也洋溢在柔和的魅影中。台下洛门一名女子兴奋叫起:“是舞破长空,师姐真的自创出了这套剑诀。”四周的人一听不由得一惊,自创出一套法决那需要何等天赋,古往今来修道之人数不胜数,但天地间的法决却如沧海之珠少的可伶,心下不禁对着套“舞破长空”法诀颇为期待。 此时日已升高偏斜,艳红色的太阳下,西面蔚蓝地大海像一枚如梦似幻的灵境,波光闪烁。和煦的阳光照在洛雪地身上闪闪发亮,天悔看着不远处地女子灵矫飞扬,身姿曼妙,如九天直泄而下的流沙星光耀眼。让天悔都有些着迷,倏忽间一道白光闪过,由远及近竟而膨胀成一道三丈大小的白色剑柱,天悔连忙施展流云纵险之又险避过对手这一击,然而对方似乎早已料到,天悔身形尚未立稳,对方又一道剑柱激射而来,天悔纵身一跃,一剑狠狠劈下,顿时剑身迸发出一道五丈大小的红色剑罡迎上对手这一击,可谁知道那道白柱径直缩了回去,一下让天悔这一招扑了个空,狠狠地劈在了下方的高台上,刹那间一道深深的裂痕兀自出现在方台上。情况不妙的是,天悔手中的剑势刚落,一道闪亮白影倏忽间临近脑门,惊讶之下,天悔左手一掌拍出迎上对手这一击。 “砰”地一声惊响,天悔的身体连续在空中翻了九个跟斗,身形未稳对手又是一击,并不给天悔喘息的机会。天悔不敢轻易出手,只能施展流云纵躲闪。 “想不到她的法诀比她的人更加惊艳。” 偏过阳光天悔才看清落雪出手的招式,原来那白色的剑柱正是洛雪的衣袖所化,随着奥妙的舞姿,伸缩自如,难怪如此灵巧。天悔施展地流云纵虽是神奇,但比之那千变万化的舞姿还是有所不及。 半空中落雪两袖如长龙腾空飞舞,竟然将天悔的所用去路全部封死。 云海仙门的弟子看到此处不禁大声叫好,无不被那优美的舞姿臣服,那灵活多变的攻势更是令人赏心悦目,连玄玉天地弟子也是眼射奇彩。就在此时子卿,天送以及水如烟和冷宣儿正好赶来,罗月菱陪同天梦一起疗伤。眼见空中腾龙翻飞,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半空中落雪舞姿飘逸,灵动优美,手中的两袖更是心随所至,百发百中,逼得天悔只有躲闪的份,更本无暇还招。如此奥妙的舞姿配上那凌厉的攻势,让人心生佩服,四人不由得对天悔的处境担心起来。 这一招出自洛雪舞破长空中的“白云飞袖”,双袖宛如蛟龙,将天悔所有的去路全部封死。在这封闭的空间内流云纵显得受到极大的限制,天悔只能选择强行撕开一道缺口。 只见他将灵剑还入身后的剑鞘,双手扣决,体内真气飞速运作,全身青红二光闪烁不停,周围也是狂风怒吼,急剧流窜的气息好似一把尖刀呼啸而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划痕。不多时天悔周身青红相交的阴阳二气宛如两条神龙盘旋其身,施展的正是霸道之术乾坤震神诀。乾坤震神诀乃是以阴阳学说为基础,以阴阳二气衍化出乾坤二相,以此打开六十四卦的大门。 在天悔的控制下,青红二气不断攀升,整个高台乃至周围十丈之内全都笼罩在这一神圣的气息中,随着这一股气息的席卷,众人不禁后退数丈以此减轻身体所受的压力。半空中天悔恍如神明临世,神圣的气息充斥四野,只听他口中念道:“日在左,月在右,乾坤天地任我行。”周围的空间剧烈波动,青红二气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不断翻滚向天悔全身汇聚。在其周身形成一个太极阴阳图,青红二气代表阴阳,两气浑然一体,如生命之母,流转不息。而天悔身上的气息也是不停变化,一刚一柔,刚柔并济,使得高台四周一时其热,一时奇冷。 天悔双掌从中间将两气巧然分开,左手掌控红色纯阳之气,右手掌控青色纯阴之气,但绝不是将阴阳分离。只不过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只是比例不同。此时青红二气宛如红日青月,一左一右守卫在天悔的两侧。行到处双掌猛然向前推出,左右两边的日月化身数丈大小地红龙、鸾凤。 “轰隆……”一声,伴随着一阵震天动地地怒吼声,半空中神龙口吐浓炎,所到之处万物化为灰烬,青鸾凤爪阴柔,却硬生生将周围的一切撕开,在两者凌厉的合攻下周围的剑柱尽数撕裂。 半空中洛雪身体一颤,兀自收回长袖,身体高速旋转,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只听她口中喊道:“长红贯日。”两袖光芒一盛齐齐射出,化为十丈大小的白色光柱,穿过天空,排山倒海迎上青红两兽。 四周狂风呼啸不停,疾风爆串,不少修为低下的弟子,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竟被这股风暴甩到三丈之外。 子穆看着半空的情景,双眉拧在一起,天送看着半空中的天悔,双手紧握,显得十分紧张。水如烟看着场中飞速掠过的青影,眼中满是关切,一只手握住冷宣儿的手,此时两人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同样的,洛门的人此时脸色一样十分沉重,大家心里的紧张都是一样的,只是谁也没有说出而已。 看着这强猛的一击,外面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各自为自己的人担心,为他们加油。个个目不转睛,专著的看着打斗。 一时间强盛的光华,耀眼的光柱,在一瞬间相撞,彼此之间发生不可共存的爆炸。两股强大而可怕的惊人之力,同时爆炸,所产生的爆炸力再次爆炸,形成一连窜的惊天霹雳,迅速的向外蔓延。 这一刻,“崖”字高台下一片安静,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比赛的两人,谁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场中,一股压抑的气息慢慢升起,夹着丝丝灼热的气流,如一道热浪,扑向四周,逼得众人又是后退数步。 第九章时光留痕随我欲 地面,尘土飞扬,无数的碎石飞沙如怒浪飞射,夹着可怕的劲力冲向四方。远远看去,只见半空彩云滚滚,光华明灭不定,光芒闪烁不息,红与白交汇的光华,构成一副震撼人心的画面。 青红二气霸道绝伦,白色光柱柔中带刚,两股强大力量相互僵持,彼此之间互不相让,一时间成了胶着状态,使得双方都停止不前,谁也无法进逼一步。 “轰隆”一声爆响。光影破碎,人影分射。天悔落在三丈外,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 对面,洛雪落地后,全身幽蓝色的异光明灭不定,身体也是摇晃了几下,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突然落雪冰冷地眼神一转,一抹翠绿色地光泽闪现在眼中,如大海一般深邃,让人有些不想离开这道视线. 随着这一抹绿光的闪现,天悔感觉大脑被雷击一般,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不过这一道绿光眨眼便消失。 天悔暗自嘀咕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被人家一个眼神就勾去了魂魄,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天悔猛地甩了甩头,但是那如宝石般双翠绿的眼睛似乎深深扎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高台上,落雪慢慢飞起,升到与山顶同高的地方,此时阳光刚好照在她身上,顿时光芒万丈,宛如一颗冉冉升起新星,魅力无敌。落雪眼神傲然地扫了一眼台上的天悔,其挑衅之心不言而喻。 下首的人无比惊讶地注视着高空地洛雪,神色兴然。要知道只有到了化元境界的人才会无拘无束地在空中自由飞行,上得碧落,下得九幽。这与自己在台上灵猴般上蹦下窜有着本质的区别。即使你跳得在高,窜得再快,在化元境高手地面前无异于跳梁小丑。 天悔心头冷笑,暗道:“这是以化元境的身份来压我吗?”身影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与洛雪同高的地方。 下面的人顿时一阵惊呼。 “想不到这两人都是化元境的高手,看来这一场比试很有看头。” 洛雪黛眉微微皱起,本以为对方最多也只是元婴后期的高手,本来想施展化元境的凌空之术,让对方知难而退,想不到对方的境界和自己是一个层次的,想到此处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由心而生。 这样的对手才值得自己出手。 洛雪地声音冷冷传来:“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到了化元境界。” 天悔回道:“你也不错。在女人中你也算是佼佼者了,比之我这半路出道的人也胜上不少。”落雪刚好沐浴在阳光下,周围金光闪耀,如梦似幻,让他看的有些不真切。 “半路出道?哼,虽然你也是化元境的修为,但也未必能接得下我一剑。” “半路出道?”很显然云海仙门地弟子对天悔这句半路出道不甚明白。 旁边一名玄玉天的弟子解释道:“听说这天悔并不是从小修行,只是近来四年才开始学道的。” “四年?我的天,四年就修到化元境了,这是什么人啊。”人群中众人都是诧异不已。 那天悔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竟然就达到这一境界,一时间所有的选手都不禁哑然。绕是云海仙门的这些天之骄子也不禁暗自称奇。 下首的天送问道:“师傅,你说师弟和洛雪这一场谁赢的机会较大。” 子穆摇摇头,为难道:“这个不好说,不过对于同一境界的对手来说,两者之间的比试除了法决的运用,兵器的高低,心境等诸多因素有关,最主要的还是气势,天悔能不能取胜就看在气势上能不能压过对方。” “对方的境界应该只是化元境,和自己相差不大,这胜负很难预料,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不管你是名门望族地杰出人才,还是云海仙门地天之娇子,我都要将你们击败。”想到这里天悔全身气势一放,顿时周围百丈之内全都笼罩在这一股气势中,傲立虚空天悔款款道:“你怎么知道我只是化元境界的人,别说一剑,接你三剑又何妨。”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落雪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过听到那句“你怎么知道我只是化元境界的人。”心神还是不由得一紧。 对方没来头的诡笑让天悔心生不祥,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两人各自退后二十丈,两人之间相隔五十丈的距离。 山顶上奇花异草郁郁葱葱,仙域楼阁隐约隐现其中。 南面森林苍翠欲滴,一望无际,西面大海波澜壮阔,来势汹汹,而北面房舍楼台错落有致,在阳光下散发出层层金辉。好一副景致。 微风徐来,气息氤氲。天悔迎风而立,不断吸收周围的灵气,此时他宛如一个巨大的磁场,周围的灵气不断向他涌来。 那洛雪也是全是蓝色神耀,宛如仙子凌天。慢慢抽出了剑鞘中淡蓝色地羞月剑,只不过这次抽剑的动作于以往大不相同,动作轻柔极为缓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放慢一般。淡蓝色的剑光从剑身发出,如蓝色地水波,以极为舒缓地步调向前推进。 看到此处天悔不由得一愣,心中诧异:“这是什么剑法。” 一般的法决都是以迅猛见长,不给对人以喘息机会。而这一招剑法却恰好相反,剑势极为缓慢,肉眼都可以看出这剑招中的变化,除了气势沉稳之外,这一招根本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即使是杀伤力较之先前的几招也是大大不及. 如此剑招一出对方不是避掉,就是被轻易化解掉,如何能伤人?不过想起刚才她那般自负的表情,料想事情应该不会这样简单,难得她是故弄玄虚。 此时他完全看不透对方的意图,这种出招的方式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过,天悔反而不敢大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谨慎起来。 当体内的真气运行九个周天之后,那淡蓝色的剑光还有三丈时,天悔倏忽剑抬起右手之剑。 “这……这怎么可能?”天悔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只见他抬起手臂的速度简直慢如蜗牛,待手臂还未抬到一半,那道剑光已经划在了胸口。 “嗤啦”一声,剑光划破了他的胸膛,顿时鲜血飞溅。天悔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鲜血在空中绽放出妖异地花朵和划过的轨迹。惊骇之间,他看了看四周,发现空气的流动,观战之人地呐喊声,远处潮涨潮落……周围的一切都放慢了节奏。看到对面那光芒四照的英姿,天悔背心冒出了冷汗。 “难道她能改变时间,让时间的流逝变慢?”这不可能,天悔断然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改变时光那需要何等能力,别说是一个小丫头,这天下间也恐怕找不出一人。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周围地一起都变慢呢?” “砰”地一声,又一道光剑劈在了天悔的身上,天悔一边施展太乙洗髓决在身体内部布下层层防御,使身体强硬似铁如钢,又再身体外布下十六道防御结界,巩固城墙。期间他还试图施展流云纵来躲避对方的剑光,不过随着时间的减慢,此时流云纵似乎也失去了效用,行动如乌龟爬行一般,只好放弃。不过天悔注意到,自己体内真气的速度并没有减慢,为什么其他的却变慢了呢? 此刻下面的人看着高空两人比斗的情景,纷纷议论道:“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人剑招都有所减慢啊?” 另一人惊异回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原来你也是,而且那天悔出手的速度总是比洛雪慢上一拍,一招慢则招招慢,以至于此时处处挨打。” “这样的比试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但却说不出来。” 突然洛门一名女弟子兴奋的叫了起来:“我知道了,师姐施展的这是时光留痕法决,乃是本门无上的秘术。数千年来,除了当年创派祖师道灵子之外,至今都无人练成,想不到师姐居然学会了这套法决。”她说话时语气激昂,眼中泪光闪烁,显得十分激动。 另一名女弟子也是激动地跳了起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道:“洛菱师姐,你说是真的吗?师姐真的施展的真是时光留痕?” 洛菱眼中星光灿烂,点了点头。 冷宣儿问道:“时光留痕,这是什么法决。” 洛曦收起激动的心情解释道:“据门主所说时光留痕是本门的惊世绝学,练至深处可以更变时光,要快则快,要慢则慢,心随我欲。” “哇,世间还有这般无敌的法决。”所有的人都惊愕地看着高空的洛雪,只见他出手舒缓,闲庭信步,即使在场的掌教也惊叹不已。 听到众人的谈话,水如烟大吃一惊,心道:“他们所说的这一切,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出。”她只觉得半空中剑气交错,两人的身影依旧快若惊鸿,根本不向其他人所说那样招式缓慢。水如烟随即问起身边的冷宣儿:“师妹,你也感觉到他们的招式很迟缓吗?” 冷宣儿认真道:“是啊,师姐,天悔师兄总是慢对方一拍,长久下去可能就要败了。” “阿弥陀佛,凡是所相,皆是虚相,世人太容易被表象迷惑了。”这句话兀自从水如烟身后冒出,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却引来水如烟身体一震。 回头看去,才发现说话者是兰若寺的智源和尚,只见他神态憨厚举止祥和,脖子上挂着一串金色的舍利佛珠,一共十八颗,每颗佛珠晶莹剔透,金光含而不露,透着丝丝的圣洁之气。不过让人称奇的是,那十八颗佛珠之间的连接不是由缗线串成,也不是由什么珍贵的金丝串成,根本没有任何连接之物,而是自统一体,彼此连成一串,道不出的神奇,让水如烟不由得为之一惊。 水如烟问道:“智源师兄也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智源小和尚十指参合,回道:“佛曰:不可说。”见智源和尚不肯说,水如烟也不再追问,转身看着高台上的两人。 半空中,天悔全完受制于洛雪,招招落后一步,此时已经身受十多剑。 霞光中传来洛雪的声音:“你还不投降,我施展的是本门的时光留痕法决,可以随心所欲的更改时光的节奏,你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说完手中的剑势如暴风骤雨一般,快如闪电。而那天悔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加快,不过却始终慢上一拍,依旧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难道她真的能改变时间的节奏?”想到此处天悔的心境不免烦躁起来。此时鲜血已经染透了外衫,如果长久下去,只有落败的下场,那样不免辜负了师傅和众位师叔伯对自己的期望。 “不行,不能这样任人宰割。”想到此处,天悔一方面念起静心诀,让自己烦乱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另一方面天悔打算放出神识出去观察周围的情况,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这让他很是不安。 第十章神识在心破幻象 可是就在此时,天悔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被一股神秘的光团包裹,根本无法发出。与此同时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使得自己的心神出现微微的波动。原本不过是无意识的举动,却让天悔意识到事情的关键。因为那双眼睛正是洛雪之前残留在自己脑海中的。 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幽灵如影随形,如何才能剔除掉那双眼神,此刻静心诀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这套法诀天悔只是最近才研习,因为以往觉得没有多大的妙用,子云虽然将这套法诀的修炼法门,传给了天悔,但他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在其上,而子云对这套法决也不做要求。 人生在世,分别之心,人皆有之,计较执着,在所难免。 这静心绝的神妙之处是让人明心见性,直到心性能够如“莲”似“藕”般静净,才可以评估所“观”之境,入于“明”而“见”的地步,跳出感性与理性达到清净无为之境。 在静心决的作用下,天悔地心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空明,脑海中的那只眼睛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过天悔并没有停止静心决咒,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静心决的妙用。 此时,天悔将太乙洗髓决提升到极限,使身体的强度达到最大,以至寻常刀剑根本奈何不了他,不过洛雪手中的仙剑对他还是有很大的杀伤力。 只是天悔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一开始对方的剑势中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天悔虽身重数十剑,但也只是皮外之伤,并没有伤及内腹,之前他也弄不甚清楚,但此时让到天悔弄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原委。是故他干脆放弃了外围的防御,将重心全部转移到破解脑海中的那团神秘地光团. 这是一步险棋,如果稍有不甚不仅肉身难保,大脑也会失去控制,不过胜利往往险中来,天悔选择了孤注一掷。 此时两者正以一股无形的攻击方式相互对峙着。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没有刀光剑影,霹雳惊雷,但同样是惊心动魄,以至于空气中都变得黏稠起来。 那落雪也似乎也意识到天悔发现了自己暗中布下的精神干扰结界,也放弃的外围的攻势,将攻击集中到精神方面来。 地面上的众人看到高空中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傲立空中不动,只是眼神相互对峙,不禁让人匪夷所思。 “看来这两人还打出感情来了。”说话的正是玄玉天的弟子,他话刚出便引来玄玉天弟子的一阵哄笑。冷宣儿捂住嘴笑个不停,水如烟脸色深沉,而洛门的三个女弟子冷哼了一声,明显带着不屑。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一个下界弟子,也配的上天之骄女,也不怕脏了大家的眼睛。”说话的正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但见他紫色纱冠束发,玉簪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神龙,正是龙门的第一人龙一,他腰间挂着一把紫色的银月弯刀,散发出丝丝的惊魂之气,让人不敢小觑。 “下界的弟子怎么了,那台上的哪位仙长不是从下界而来,你是不是也看不起他们。”冷宣儿毫不客气反击,使得龙一哑口无言。 冷宣儿满脸鄙夷,依旧不依不饶:“在说了,我们下界的女子也绝不比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子差,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将头高高扬起转到一旁,正眼也不瞧龙一。那龙一脸气的像猪肝一般,却无言反驳,只能干瞪眼。 神识是一种意识与能力结合所形成的精神能量,存在脑海中无形无相。但随着修为的加深,神识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就开始凝结成实体,谓之元神。可辨物于千里之外,翻山倒海,傲游苍穹。 但他的实质仍然是意识与能量的结合体,同时也是非常脆弱的东西,若是元神受挫,轻则灵魂受创,重则魂飞魄散。 脑为元神之府,而心藏元神。是故元神是存于脑,却寄于心,人们常说:心神大乱,心驰神往,心旷神怡,心神恍惚、心神不宁、心神不安。 心总在前而神在后,因此要想修炼元神,先修其心。是故太乙院的弟子修炼法诀时都是以静心诀为基础。 而天悔最先修行的却是霸道之术乾坤震神诀,对元神的修炼成就最低,是故心神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天悔对神识的了解并不深,而落雪显然要比天悔强上不少。不然也不会让洛雪趁虚而入,而毫不知情。只不过天悔的神识到处横冲直撞,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反而落雪给他到处擦屁股,而那天悔也似乎“有意”利用这一点,不停乱撞,气得落雪哭笑不得。 一团灰色光团飞速划过某个银河,紧接着一把紫色短剑随即而至,奇光闪烁,穷追不舍。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虽然没有血雨腥风,但同样惊魂动魄。这里就像另外一个宇宙,同样浩瀚深沉。 天悔仓皇逃窜,一粒粒闪烁着星辉的小光点从左右飞驰掠过,天悔知道那是他大脑内部的记忆因子,刻录这今世所有的记忆。不过身后紫色小剑紧追不舍让,这让天悔头疼欲裂,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剑尖已经顶到了自己的屁股上,随时都可能菊花一地。 “哗啦”一声,灰色光团被紫色短剑斩破,飘散四周。顿时锥心般的疼痛传到灵魂深处,身上剑伤带来的痛苦,比之这锥心之痛,简直不值一提。 天悔顿时头疼欲裂,但是他强忍住这种痛苦,将四周分散的光团汇聚在一起,这些正是他那点脆弱的神识,和落雪的神识比起简直是天渊之别。 天悔一边逃窜一边思考,那落雪是怎么样做到将神识凝聚成刃,从而发动攻击呢? 神识无相无形,那么如何才能具有实质性的攻击呢? 他先开始屏气凝神,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慢慢将神识努力想像成一种固定的形状,如剑,刀,枪,甚至钢锥,但是无一例外都已失败告终,那些想象的形状只能支撑片刻便消散了。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他又试图将一丝真气融入到神识中,刚开始几次都失败了,但是后来当真气与心神调整到适当比例的时候,居然真的成功了。 “如来修炼神识与心和真气有关。”天悔又经过几次磨合之后,慢慢掌握了其中的奥秘,心神一动,一个灰色的骷髅头,赫然出现在紫色短剑面前,那骷髅头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吓得落雪心神一颤。 紫色短剑急剧来了个九十度转弯,险之又险的贴着骷髅头的面颊向上射出,那落雪又气又怒,隔着虚空她都能感受到天悔得意的笑。 看到紫色短剑微微颤抖的剑身,天悔哈哈大笑,心念一转,将神识幻化成一只青蛙,一蹦一窜地向前逃去。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看着那只一蹦一跳的青蛙,落雪又好气又好笑。 潜逃时,天悔故意扭动蛙臀,以显示自己的杰作,可谁知道神气没多久,突然全身动弹不得。回头一看,一根晶莹剔透的丝线将自己蛙腿牢牢缠住,不过片刻,整个身躯好像粽子一般被丝线包裹的严严实实。 化身为人形的落雪飘然而至,神气道:“在跑啊,怎么不跑了。”看着五花大绑的蛙驱,唯独只见趴开的四条腿,落雪讥笑道:“刚才你这四条腿蹦得倒是欢腾的紧啊,看着就让人烦,看我给他剁下来。”佯装要斩下那外露的四条腿。 看到落雪不怀好意的面孔,天悔嚷道:“别,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杀蛙要留腿,”天悔一面和对方打着哈哈,一面思考怎样摆脱对方的控制,可是刚刚学会凝气成形窍门的天悔,哪里是已经修炼出元神地落雪的对手。 看着浩瀚无垠地脑域,天悔心中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将神识修炼得想宇宙一样深邃。” 落雪噗嗤一笑道:“这是哪门子地歪理,我只听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从来没听过杀蛙还有留条腿的。” 天悔道:“你好歹也给我留一条腿回地府,免得到时候阎王爷亲自派人来请。” 落雪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你还油腔滑调,不给点颜色你看不知道马大爷有几只眼。”说完屈指一弹,一道光剑急射而出。 “咔嚓”一声传出,天悔顿时变成了三条腿的青蛙。 没有鲜血四溅,但是那股锥心之痛,让人难以忍受。 “你投不投降?” “哈哈,看来你也没有表面的那般冷酷啊,至少给我留了三条腿,虽然少了一条腿,但好歹比一条腿强。” 落雪气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说完双手一弹,两道光剑直接斩断了两腿。 “啊……”锥心之痛让天悔忍不住大叫起来,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黑云悄无声息地射入到天悔的神识中,即使是近距离地落雪也没有察觉。 落雪继续吓唬道:“要是再不投降,我就将你这脑海中的记忆因子抹掉,让你变成一个白痴。” “这里是我的世界还由不得你做主。”突然天悔语气一变,冷冷的口吻让落雪心头生寒。 随着天悔话声一落,周围的世界顿时发出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静止,毫无生机的识海突然翻江倒海一般沸腾起来,层出不穷的黑色巨浪从各个方面向落雪压过来。落雪的神识更本没有反击的余地,在层层压力下,神识顷刻间破灭,消失于天悔的脑海中。 高台上空,天悔全身气息散乱,刚才的突发状况也是他始料不及的,此时脑海虽然平静,但他一时间难以专心凝聚真气,而落雪的情况则更加糟糕,分神破碎使得他心神大受影响,直接吐了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险些要从高空坠下。 落雪忍住来自大脑的痛苦,眼神冷冷如数九寒,道:“原来你的元神居然如此强大,却故意装做什么都不会的样子,真是卑鄙。”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 听到“卑鄙”一词天悔一皱,揶揄道:“要是真如你所说,又岂会让你趁虚而入,一切只是因为你运气太差。” “运气太差?”落雪想了一想,也觉得对方不像说假,不过仅凭运气还不足以道出其中的离奇,看了自己还是太小看他了。转而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识破的。” 天悔缓了一口气,乜斜着双眼道:“一开始你就设下这局,你以其动人的舞姿吸引众人的目光,让人走进你的节奏,当时你周围气势变化,我就觉得很怪异,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对我施展了魅惑之术,而我竟然毫无察觉,当时还以为被你的姿色所吸引。现在想来你升到半空,并不是为了显摆你的修为,而是利用太阳的光辉,以此来遮盖你身上的奇异之光。” 落雪蓝色地眼神变得暗淡不少,悠悠道:“想不到从头到尾都被你看穿了。” “我只是不相信世间真有人能够改变时光。” 落雪冷哼一声,眼神中神光再现,高傲道:“那只是你孤陋寡闻,当年我派祖师道灵子施展此诀是能让时光停滞,亦可以此法诀挫敌无数,只不过我还没学会,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见识时光留痕的真正魅力。” 第十一章天剑九诀震九霄 看着落雪的表情似乎不像说谎,天悔心道:“难道世间还真有改变时间的法诀。” “你的确是个很强的对手,但最终还是要败于我手。”冰冷的气息再次袭来,周围的空气甚至凝结起来,落雪面泛冰霜,全身寒芒迸射,抽出身后的仙剑,将仙剑高高举起,顿时无数的青云翻滚,数不清的灵气朝剑尖涌去,半空中一个蓝色的光球流光闪烁,将落雪笼罩在内,下首的人只听得高空传来:“巫山罄雨,九州轰雷,洛神一式,天命一线。” “你的确是个很强的对手,但最终还是要败于我手。”冰冷的气息再次袭来,周围的空气甚至凝结起来,落雪面泛冰霜,全身寒芒迸射,抽出身后的仙剑,将仙剑高高举起,顿时无数的青云翻滚,数不清的灵气朝剑尖涌去,半空中一个蓝色的光球流光闪烁,将落雪笼罩在内,下首的人只听得高空传来:“巫山罄雨,九州轰雷,洛神一式,天命一线。” 片刻之后,天际风云色变,原本晴朗的高空惊雷乍现,乌云翻涌不止,整个碧海丹崖显得异常阴沉,铁块般的乌云,遮天蔽日,整个山顶像是被一口大锅当头盖上似的,连同高山一起,像铁笼一般把四周围住。 “小丫头终于施展洛门绝学了。”柳暮廷捋了捋三尺胡须,饶有兴趣地看着半空。 大荒上人摇头叹息道:“小丫头能另辟蹊径,将幻魂术融合到时光流痕中,已然花了许多心思,也算是难得。只可惜……这时光留痕要诀至道灵子之后便残缺不全,现在的口诀也只是空具其形,一旦被人识破便不攻自破了。” 狂风大作,一片肃杀之气。高台附近的人议论道:“听闻洛门的洛神一式临尘不染,千魂不沾,乃至圣至阳的法诀,今天一观果然名不虚传。” “好恐怖的气势。”冷宣儿惊讶地望着半空。水如烟也是眉头微皱,作为一名水系修行着,她自问没有达到落雪这一地步。转向身边的天送寻问道:“天送师兄你说他能接下这一招吗?” 天送愁眉紧锁,摇头道:“这洛神一式刚猛异常,威力绝伦。不过若是天悔师弟修炼成霸道术乾坤震神诀第三式乾坤万象,或是无极十三式第九式剑破九霄,或许可以接下这一剑。” 上空,天悔见这一阵势一点也不敢马虎,一方面催动太乙洗髓决巩固肉身,另一方面全力催动体内真气飞速运行。神圣而绚丽的光芒从天悔身上散发出来,于身外构成七重防御结界,宛如霞光祥云,艳压四方。 落雪手中的羞月仙剑不断膨胀,片刻之后化为一道紫色的剑柱如通天巨峰,直插在乌云中,顷刻间周围乌云中隐匿的天地灵气疯狂朝紫色剑柱汇聚,使得剑身不断壮大。 数不清的电光闪烁,道不尽的霹雳惊雷直泻而下,宛如条条巨龙滚滚而来,那狂野霸绝的气息使得高台四周的人都为之颤抖。 高空上,落雪脸色凝重,显得有几分吃力,显然要控制住这股绝强的气势,花费了不少真气,而且该法诀至阳狂暴,经她一名女子施展不免被真气反噬,有些力不从心。 落雪发丝飞扬,衣衫飞舞,颇有几分圣洁的霸气。面对天悔他下了最后一道通牒,高声道:“天悔,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等我这一剑落下,是生是死就但凭天意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太乙院一向以法诀霸绝著称,你这一招虽说有几分霸气,但比起本院的霸道之祖的乾坤震神诀,还是有所不及。”天悔口上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自己实战的经验太少了,在这修行的四年中,除了上次在祁山与魔魂宫的人一战,几乎没有什么实战地经历。 天悔周身七彩波动,强大的气势再次攀升,而脚下自动浮现出一个太极八卦图,太极八卦图运转不息,阵上玄光交替出现,闪烁个奇异的光彩。但不管阵法如何演变,天悔两脚底的涌泉穴始终落在图上的乾坤两卦之上,四周的灵气疯狂涌向八卦上,通过脚底的涌泉穴,直同天悔各个经络。天悔整个人通体玄光耀眼,在其五脏内形成两道青红相交的阴阳二气,阴阳二气成太极之势,在天悔体内不断运转、壮大。 落雪心头冷笑一声:“霸道之祖……你是我第见识过的最狂妄之人。那好,就让我领教领教你太乙院的绝学。”落雪高喝之下,双手紧握剑柄,通天剑柱狠狠划下,顿时紫色的剑柱划破乌云,将其一分为二。顿时紫色剑柱连同所有的乌云,如同一把参天巨斧斩向天悔。 这一剑可谓是无坚不摧,那摧古拉朽的气势,即使是周围的虚空都在颤抖,接着铮铮剑鸣震动天地,绚烂剑芒如支天巨柱,贯通天上地下,剑气弥漫四野,无匹剑芒几乎将四面八方的空间彻底封住了。 “经纬乾坤,万象归虚,幻象无极,万灭由心。”高空中天悔双手合在一起,手心慢慢凝结出一个小小的紫球。紫球内一团黑乎乎的云团,点点星光隐匿其中。初看上去很不起眼,实则这团黑色的云团蕴含着恐怖的气息,决对不容人忽视。 无极生太极,太极衍生八卦。这是自然之道。但绝对不是有了八卦或是太极之后,无极就消失了。 因为不管世界怎么演变,天地始终处在混沌之中。这乾坤震神诀第三式的心法是将这无极的状态复原。 黑色的云团正是后天形成的混沌之气,虽与先天混沌之气却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其毁灭的气息绝对是十分恐怖的。 黑色云团慢慢扭曲,不断膨胀,待那巨斧迎面劈来之时,天悔将以膨胀到三丈大小的紫色光球狠狠向前推出。 “不好大家快后退。”看到这两股可破的能量相互撞在一起,所有的人都纷纷退出五十丈之外,以次来避让即将降临地毁灭风暴。 “砰砰砰……”当紫色光球与参天巨斧相撞在一起时,惊天的爆炸声兀自从天而降,其产生的破坏之力,首先将高山顶的花草树木,顷刻间夷为平地。 紫色光球虽小,却蕴含了毁灭万物的混沌之气,在遇上那参天巨斧之后竟然毫不退让,硬生生将剑柱逼退数步。 落雪手握剑柄,心中无比骇然,想不到对方这不起眼的光球竟无比的霸道,想到这里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度,毫无保留地将全身修为凝聚在这一剑之上。 也是在这个时候。天悔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大地力量撕扯着,胸膛好似要被人剖开了。要不是有太乙洗髓决护体,天悔的身体恐怕是吃不消。 生死搏命中。绚烂的七彩光芒,不断在爆炸中产生,连续的爆炸波及三百丈,直接将天悔和落雪的身影淹没在其中,使得整个碧海丹崖沉浸在一片肃杀之中。 虚空破碎,浪涛冲天。纵然是外围观战的各方掌教也变色,如此狂霸攻击,即使是他们也不可能保存完好之身。 碧海丹崖到处飞沙走石,气浪翻滚,绝强的风暴将地面上的灰尘、砂石全部都卷上半空。周围所有的人不得不在周身部下一道结界,以此来防御不断横飞地砂砾。此时所有的人透过烟尘齐齐望向半空,就连其他高台比试的人也深深被这霸道的气势所吸引,暂时停止了比试。 “轰!!!” 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像是一颗流星一般破空而出,不断在周围爆裂开来。强烈的玄光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下遮没了众人的视线,让人看不清高空的战况。 而上空,强烈的爆炸所产生的毁灭之力,使得处于爆炸中心的天悔和落雪身体倒飞出去,狠狠砸向地面,在这一击中两人都都受到了重创。 天悔的身体急剧下降,强烈的能量波动使得他全身机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望着蓝天白云,天悔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太乙院上空。那里的蓝天白云,绿树琼花,虽不及这云海仙门的景致,但在天悔心中那里是世间最美丽的地方。想到师傅临行时的嘱托,和众长老的期望。 天悔心中呐喊道:“我不能倒在这里,我要重现太乙院的声威。” 就在身体即将坠地那一瞬间,天悔身体倒转,剑尖触及地面,又是一点脚尖,身体爆射而起,仙剑挥动间带着刺耳的异啸声,转眼就射向落雪。 洛雪单脚刚一着地,便发现对方的剑以架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四目相对,洛雪的眼里明显有些波动,刚才那一击两人已是尽了全力,在重击之下此时她的体内经脉到处受阻,一时间更不无法凝气,而他居然还能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发起进攻。 看着那刚毅执着的眼神犹如大海一般深沉,落雪出现了瞬间的迷茫,那双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下去的感觉。 良久之后,烟雾消散开来,众人才看清台上的情况。 “啊”一阵惊呼声从云海仙门的弟子口中发出。他们惊讶于洛门的天之骄女竟然受制于一个其貌不扬的玄玉天弟子手中,对方先是莫名其妙地破解了时光流痕的法诀,就连这洛神一式也没有将他击溃。不过看那天悔全身颤抖,手中的剑也是不停抖动,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即使是一阵风能让将其吹倒,可他手中之剑却偏偏架在落雪的脖子上,很多人对此都心有不甘,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场云海仙门……败了。 良久,冰冷的声音从洛雪口中传出:“你赢了。” 天悔收回手中的长剑,剑尖支地,右手撑在剑上,身体微微倾斜,重心落在剑上,气若游丝道:“承认了。”刚才那一剑他发起抢攻,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真气,即使有根羽毛落在身上也不堪重负。 洛雪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摇摇欲倾的天悔,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却执着如昔,悻悻飘身下台。 洛雪刚一下台,洛门的女弟子便迎了上去,那年纪最小的洛曦哭泣道:“师姐,我们真的输了吗?” 洛雪轻轻为她擦去眼角了泪水,安慰道:“傻瓜,师姐这不是好好的吗,把眼泪擦干净,莫要要别人笑话。” 回头看着天悔的倾颓地身影,落雪冷冷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我洛门法诀的厉害。” 两女子点点头,含泪扶住落雪退到一旁疗伤。 台上,待红眉道人宣布比赛结果之后,天悔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仰面倒在高台上。 “虽然是险胜,但总算没丢太乙院的脸。”湛蓝的天空,流动的彩云在天空徐徐而动。宁静,澄澈。 一如天悔此时的心境。 天送,水如烟,冷宣儿同时飘身上台,天送连忙扶起一动不动的天悔,叫道:“师弟,师弟?” 水如烟,冷宣儿也齐声唤道:“天悔师兄,你醒醒啊。” 此时子穆也来到台上,单手搭在天悔的脉搏上,片刻之后道:“他刚才发动最后一击,真气耗尽,暂时昏过去了。” 第十二章识海怪物巫吉雅 天送闻言正要输入真气为天悔疗伤,却被子穆阻止。 “让我来吧,等一会你还要比赛,不宜消耗真气。”子穆将天悔临空托起,飘身下台后就地找了一块空地,开始为天悔运气疗伤。 此时“丹”字高台比试的进程较为迅速,已经是第三场场比试,此刻比赛的人是那天需庄十大俊杰之一的颜璟源对阵西云派的了无痕,之前琉月璃和宋玉书双双败阵下来,若是这次颜璟源负了对手,有着“天下第一庄”的天需庄可谓是铩羽而归。 不过那颜璟源的修为较之天悔还要强上一分,要胜出窍末期的了无痕,应该没有多大的悬念。 “碧”字高台上刚刚进行第三场比试,上一场天需庄的宋玉书败给了龙门的龙七,这一场裂剑门的慕容涣,与那洛门的洛凌对阵,由于是刚开始,双方还处于试探状态,并没有全力出手。“海”字高台上第三场比试已经接近尾声,天佛宗的高手无能此时僧衣凌乱,周身佛光黯淡,过不了多久就会败给红门的红尘。 半个时辰之后,天悔慢慢醒来。感觉背上传来两股浑厚的真气正在为自己疏通经络。 “师弟,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们了。”说话的人正是天梦,其一旁环绕着天送,水如烟和罗月菱,纷纷投来关注的眼神。而冷宣儿则去观看颜璟源的比赛去了。 看到众人关切的眼神,天悔心下很是感动,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了。” 子穆收起手掌,脸色也暗淡了不少,显然在为天悔疏通经络时消耗了不少真气。 天悔转身对子穆磕头行了一礼,道:“谢谢师伯。” 子穆起身将长袍一甩,顿时尘不沾衣,缓缓道:“大部分的经络已经通畅了,剩下的要你自己去打通,等一会你找个清静的地方好生调息,应对以后的比赛。” 天悔“嗯”了一声,道:“弟子打算到大海那边静心疗伤。” 子穆点头称是:“那个地方的确比较安静,而且灵气充沛。” “第三场云海仙门红尘胜,下一场玄玉天天送对阵云海仙门龙一。”高台上传来端木岚铿锵有力的声音。 天送拍了拍天悔的肩膀,道:“师弟,你好生调息,我先去了。” 天悔点头道:“师兄加油。” 天梦道:“师弟,我去给大师兄加油了,你自己好好调息吧。”说完一行人便向“海”字高台走去。 水如烟看了天悔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去,天悔本来想说声谢谢,但是又觉得不妥,索性什么也没说,便向西面大海飞去。 碧波无边,海风徐徐。 天悔静坐在一块沙地之上,凝神静心,整个人顿时陷入到空冥之中。 脑域,这是一个奇妙的空间,它有着大海地深邃,彩虹般炫丽,宇宙般浩瀚,可谓无所不容,无所不纳。它是最伟大的思想家,万事万物的起源,也是万事万物的归宿。时光之河从你的头脑里流出,记忆象一粒光滑的卵石,在你的柔波里浮动,像一个跃动的音符,随着你优美的音乐,汇入渺远的虚空。 它就像一个庞大的统治者,慵懒地仰卧着,好似漫不经心的地观察者周围的星光,像似在聆听遥远的天籁的声音,还是注目体肤血脉的搏动? 有时它更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等待着人们将他拾起。 深夜,轻柔的呓语飘进你幽冥的心胸,大地上又响起你无奈地呻吟…… “我来了。”天悔的神识化为一道虚影,静立在虚无的世界。零星闪烁,像流星,沾着智慧的光芒,划过夜空…… 天悔之所以急于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并不是为了疗伤,而是来自大脑深处的一道信息。 刚才与落雪的精神大战,并非天悔技高一筹,而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帮助天悔瞬间击败了落雪的神识,以至于洛雪误以为天悔一直在装疯卖傻。 不过这完全出乎天悔的意料,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脑中为何会出现这一股未知的力量。 浩瀚的脑域回荡着天悔悠扬的声音,突然身后一道黑色的漩涡凭空出现,顿时引得天悔的识海翻天覆地,激烈波动翻滚不止。这一漩涡好似一道异域之门,连同天悔的神识和周围的星光直接吞噬进去,待天悔的脑域恢复平静之时,再也没有发现天悔的神识和那道漩涡了。 而天悔的神识却随同那道奇异之门,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未知的空间,陌生的场景,彻底震撼了天悔的视觉。 刚一睁开眼,天悔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气势,如山岳一般压迫着自己的神经,差点震得自己心神俱灭。 眼前异彩流转,光影斑驳,周围的空气如被血洗一般,阴森恐怖,使人心头沁生凉意。 再定眼一看,一个庞然巨物矗立在不远处,而那股山岳般的气势,也正是从此物身上散发开来。 这庞然异物如天王宝塔屹立在天悔面前,恐怕比巍峨高耸的太乙山还要庞大,放眼根本望不到边际。 天悔仔细观察了眼前的巨物。巨物周身奇光闪烁,色彩艳丽,光影明暗交替,如一条七彩花蛇盘旋直上,直末天际,不知伸向何处。 “轰隆隆……”噼里啪啦的巨响声来自上空。 天悔兀自打了一个寒颤,抬首望去,头顶乌云密布,一道巨大的绿色漩涡,如恶魔之嘴,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但不过一时光影急速变化,时而青青绿草,平和宁静,让人如沐春风;忽而狂风烈日,霹雳闪电,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忽明忽暗,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天穹急速变化的景象着实让天悔倒抽一口冷气,心神也随之光影的变化,一上一下。 四周诡异的气息在暗红色的空间中穿行,透着阵阵刺骨的阴风。 天悔转身举目顾盼,又是吓了一跳。 脚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域,不过水的颜色却是玄黑色的,其中无数星光点点在黑水中斑斓起伏,感觉倒是像陷入到宇宙的虚空之中。 在离此万千丈的地方,两座雄伟高大的巨舟屹立在水面上,与自己所在的地方成三角鼎足之势。 天悔目测了一下,船身很高,船长不知几千里,仿佛两条巨龙卧立于水上。它们屹立在那里仿佛经历了亿万年的光阴,充满了沧桑和凝重感。 两座巨舟之上并没有承载任何物体,不过各有一条玄黑色的巨物盘踞在船上,成陀螺旋蜿蜒其上,伸向狂风暴雨地高空。 天悔想要看清楚,那两条玄黑色的巨物到底是何物,但由于相隔太远天悔望不真切。 “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的一个空间?”天悔向前跨出一步,俯视而下,发现水中的星光像左急速倒退,由于没有任何参考对象,天悔无法判断是船行,还是水在流动。 不过奇怪的是,一般水在急速涌流的时候都会有激起浪花,但是此水虽在急速倒退却如镜子一般不起斑斓,这一点从天悔在水中完整的倒影可以看出。 天悔凝视这自己在黑水中的倒影,发现自己的容貌竟然在变化,有婴儿到少年,再有少年到青年,但是并没有天悔老年时的模样,再次由青年变为婴儿的模样,看着自己在水中一会儿英气勃勃,一会儿稚嫩懵懂,天悔似乎时光在其中流逝。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到底是哪里?”正当天悔凝视思索之际,头顶兀自出现了一个怪物。 天悔只觉得后背一股冷气在背上急速攀升,定眼一看,水中一个绿色地怪物缓缓从自己后面升起,正处于自己头顶的位置。 只见它绿脑光头,前额高且凸,鼻小嘴细,周身无数金色的触手在半空中蠕动,且长且短,其中两根触角正在自己的头顶搔首弄姿,忙得不亦乐乎。 天悔转过身,冷不丁后退一步,只觉得眼前银光刺眼,连同周围暗红色的空间也变得熠熠生辉。 透过手指缝,天悔看到此怪物的身躯布满了一层银色的麟角,金光闪闪,而且身躯的左部似乎比右部肥大些。它的背部生有双翼,一大一小极不对称。 这是天悔见过最为丑陋的怪物,如果非要找出一点可观赏的地方,那就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睛非常大,但生在大大的脑袋上却极为和谐。 不过天悔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这深深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双眼睛像天空一般的清澈,像海一般深沉,黎明和黄昏,光明和阴影,都在这里自由嬉戏。稚气的大眼睛闪烁着七彩宝石一般幽深的光泽,如秋水,如寒星,如明珠,一双七彩的眼睛,始终是神采奕奕。 天悔颤巍巍道:“你这怪物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怪物?”一个稚嫩的童声从怪物那又细又长的嘴里发出,带着惊讶和羞愤,眼神中不断爆射出仇恨的火花。显然“怪物”一词对它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怪物极为不悦,哼了一声,细长地嘴一开一合道:“我可是这宇宙中最美丽的生物,你居然说我是怪物。”说完收回双翼,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顿时无数七彩的星辉从其身上散发开来,好似一轮一轮的彩环环绕在怪物周围,将其衬托犹如仙人下凡一般。 惊叹之余,天悔惊异地发现,怪物在转动身躯的过程中,奇异地发现怪物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原本左边的身躯要比右边更为肥大,但是在这一转的过程中,天悔发现怪物的身躯左边在慢慢收缩,而右边在慢慢膨胀,而且它的鼻子和嘴也在发生变化。 不过不管怎么变化,天悔还是觉得这怪物全身各个器官搭配的极为不和谐。 “怎么样,漂亮吗?”金色的触手敲在了天悔的脑门上。 天悔只觉得额前冰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头流到脚跟,说不出的神奇。 天悔愣愣的摇头道:“除了眼睛,还是没有看出哪个地方美。” 怪物双眼闪烁玄光,乜斜着双眼将天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大光头点了三下,又摇了三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叹息道:“也难怪,转世的你现在是肉眼凡胎,看不到我的真身。” 怪物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若有所感道。“唉,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怪物莫明其妙地“胡言乱语”,弄得天悔如在云雾中飘摇。什么转世,什么肉眼凡胎。自从来到这个未知的空间,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 天悔暂时没有闲暇时间去询问一些没有头脑的事,首先他要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从脑海中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而且还是个极为恐怖、怪异的地方。 想到这里天悔问道:“怪……”天悔看着半空中的异形生物,见它此时闷闷不乐,所有的触角好似干枯的稻草一般,无精打采的下垂着,好似一个失落的顽童,便也不在好意思再叫它怪物。 天悔改口道:“喂,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不知为何怪物突然发难大声吼道,明眸圆睁,如一颗硕大的魔珠,激射出慑人的光芒。所有的触角兀自腾空而起,像极了一个全身长着四通八达触角的妖兽。 被它这样一吼,天悔兀自后退一步,颤颤巍巍道:“那你也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怪物并非有意为之,而是想到多年的苦心付诸东流,不禁有些懊恼。此时见天悔被吓到,收起触角,稚嫩的童声道:“叫我巫吉雅吧。” “巫吉雅?好奇怪的名字。” 第十三章摩多耶眼破今生 巫吉雅挥动触角,高傲地道:“在我们那里,巫吉雅是智慧、美丽和和谐的代名词,我们巫灵一族更是上天的宠儿。” “巫灵?与巫族有什么关系吗?”天悔随口问问了一句。只是听过有巫族,却从未听过什么巫灵,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巫吉雅摆了摆触手,不耐烦道:“‘巫’上一横顶天,下一横立地,具有无上的奥秘。我们巫灵一族乃是天地的沟通者,是宇宙中最为神秘的种族,岂是旁门左道的巫族可比。唉,说这些你也不懂。” 一道诡异的奇光从巫吉雅的眼角一闪而逝,奇光稍纵即逝速度极快,但是明锐的天悔还是扑捉到了巫吉雅眼角这一丝不易察觉地变化。 天悔心下琢磨:“难道两者还真有什么联系?” 为了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天悔故意问道:“既然你们巫灵一族被你说的这么神秘,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倒不如古老的巫族在修真界中却是如雷贯耳。” 巫吉雅似乎对天悔的追问极为不悦,不耐烦地喝道:“就是因为神秘才不为人所知,这是个笨蛋。这次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来刨根问底的。”巫吉雅全身的触角在半空胡乱飞舞,显然有些发狂。 天悔讪讪一笑道:“这么说来是你叫我来的?” 巫吉雅的触手一卷,伸直一弹,“砰”的一声,天悔的脑门传来一声脆响。 “不是我是谁,你这个木鱼脑袋,比起你的前世真是差远了。” 天悔抚摸额前,嘿嘿一笑:“还真是你,不过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闻之,巫吉雅的触角在半空足足愣了五息,忽然抓狂叫道:“鬼地方?这里可是你花费了一百七十二年才造成夺天岁月逆转轮回空间,你竟然叫它鬼地方。”巫吉雅说完又想了想,随即改口道:“不对,应该说是你的前世。” 天悔细细念道:“夺天岁月逆转轮回空间?好长好霸气的名字。” 巫吉雅若有所思道:“当年你说总有一天你会凌驾于天地之上,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巫吉雅叹了口气道:“不过霸气有什么用,当年你好不容易造好这个空间就陨落了。” 听巫吉雅的口吻,自己的前世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个风云人物,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陨落了。天悔问道:“既然我的前世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却陨落了呢?” “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解答,即使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天悔看了看四周,问道:“费了那么大的精力,造出这个逆天空间有什么用途吗?” “当然有用途。就是智慧如我这样的人,也不得不说,前世的你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也只有你才造出了这个能够看到过去现在未来的空间。” “你说这个空间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天悔不可思议惊讶问道,显然对于这个空间的作用完全超出了天悔的理解范畴。 “那是,不然你岂会花上百年的时间来造这个空间,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吃饱没事干。”巫吉雅双眼闪闪发光,触角飞扬,自豪道:“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我的帮助。” “既然你说这个空间可以看到过去,现在,未来,那怎么样才能看到?” “在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人死之后,人身上唯一不灭的是什么?”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不灭?天悔首先想到了元婴,但随即又否定了。 “元神?也不对。”不管是丹田修炼出的元婴,还是精神力修炼出的元神,都很难达到真正的不灭。 “灵魂?”天悔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如果这个答案也不对的话,那么它再也想象不出人体身上还存在不灭的东西了。 怪物闻言,摇了摇头,道:“是记忆。” “记忆?”天悔疑惑地看着半空中漂浮的异形物,显然这个答案太出人意料了。 “不错,就是人的记忆。不管一个人的元神、灵魂是否幻灭,但是记忆却永世长存。因为一个人的记忆承载的是一个人的过往,是已发生的事实。” “这不可能。”天悔马上否定了怪物的说法,质疑道:“若记忆是长存的,那么为什么人死之后,对前世的记忆一点印象也没有,又如何肯定记忆永存。” “一点印象也没有并不等于记忆不存在。更准确地说,经历轮回重生之后,人的记忆并没有被遗忘,而是被封存。” “被封存?那又是何人封存的呢?”天悔追问道。 “虽然我智慧超凡,但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也许是人,也许是一种天地法则,或许是人自己。” 巫吉雅接着道:“一个人虽说是已经死掉,但是他的记忆会附主在灵魂内一起经历轮回,然后重生,在这一轮回重生的过程中,前世所有的记忆全部被封印。” “等一下。”天悔打断了异物的说法。 “按照你所说的,那若是灵魂破灭,那记忆不是没有附主了吗?那记忆就不能经历轮回,那么记忆岂不是消灭了。” “的确,若是人的灵魂破灭,记忆没有灵魂作为载体,确实不能历经轮回。没有灵魂作为载体的记忆,好似无主之魂,慢慢在世间飘荡,最终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但也只是被淹没。” 天悔不置可否,问道:“你刚才说记忆在轮回的过程中,被封印,那为什么记忆会被封印呢?” 异物全身光华暗淡,幽幽道:“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你的前世也一直在追寻这个答案,但只可惜……” “可惜什么?” “当年的你就是为了弄清此事,才决定硬闯幽冥界,结果却遇上了他生命中的克星。” “我的克星?” 巫吉雅摇头感叹道:“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个女人——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见巫吉雅不肯透露太多,天悔也没有追问这个问题,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巫吉雅,你一定很了解我的前世了。” 巫吉雅得意道:“那是自然。” “那你能告诉我,我的前世是怎么样的人啊?” “你的前世是什么样的人,后世早已做出评价,但是与那些凡夫俗子的评论,我自然不敢苟同。不过以修为和智慧而论,我可以告诉你,你与他之间真可谓是天地之别。” 听完巫吉雅的话,天悔诧异不已,自己四年的时间久跨入化元境,本以为自己虽算不上绝世天才,但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而听异形物的口气,那自己的前世岂不是逆天一般的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天悔不想深究了,毕竟那是前世的经历,都随着今世的轮回埋葬在岁月的记忆中。现在让他最为疑惑的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怪物会引自己来到此地。 天悔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是你将我唤到此处的吗?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这次我唤你来此,就是为了让你看清你的过去与未来,以此摆脱生死宿命。” 天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吗?真的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 巫吉雅伸出一根触角,指向远处的两只巨舟,道:“看到远处那岁月之舟了吗?” “那叫岁月之舟!”天悔点头道:“难道记忆就存放在那巨舟之上?” “就是那圣塔。那分别是你的过去和未来筑成的记忆之塔。” 天悔顿感匪夷所思:“你说这巨舟之上的两座高塔,是由我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建成的,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 巫吉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根触角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玉石,通体发出绿光。巫吉雅将玉石伸到天悔面前,问道:“你能看到几个面?” 天悔扫了一眼,回道:“当然只能看到三个面了,难道还能看到四个面。” 巫吉雅点了点头,一根触角上又出现了一个球体玉石,通体红光耀眼,接着问道:“你能看到多少?” 天悔看了看玉球:“只能看到一半。”接下来巫吉雅又变出了很多形状的物体都是问同样的问题,天悔也依依作出回答。 此时巫吉雅十多只触角上的玉石色泽明艳,五光十色,围绕着巫吉雅周身不断旋转。 天悔暗道:“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这多上等玉石。” 巫吉雅双眼绽放出神异的色彩,问道:“刚才你看了这多物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天悔不知道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摇头随道:“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管是什么物体我们都不能看到它的全部。” 巫吉雅眼神一亮,赞许道:“看来你也不是很笨。不错,在你们这个世界人们最多只能看到物体的一半,而另一半是你们看不到的。” “为什么?”经巫吉雅这么一说,天悔还真意识到从来就没有仔细研究过的问题。为什么人们只能看到物体的一半,而不是全部呢? 不仅是天悔,恐怕这个问题从来也没有人想过。因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需要深究。 巫吉雅收回触角,上面的玉石也随之消失,盯着天悔的眼睛沉声道:“那是因为你们的眼睛以成为自己看破世界地枷锁。” 天悔仔细想了想,正如巫吉雅所言,所持之心尚且会迷失,何况是眼里所见。想到此处天悔顿时觉得巫吉雅的话有九分道理。 天悔盯着洋洋得意的巫吉雅,很显然眼前的这个怪物肯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天悔很想弄清楚这个原因。为了套出对方的话,天悔故意哼了一声,用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半空中的巫吉雅,戏谑道:“听你的语气,好像这全天下就你一个人长眼睛似的,别人的眼睛都是摆设。” “哈哈!!!”巫吉雅大笑两声之后,开心道:“还真被你说对了,就是因为我拥有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的摩多耶眼,能看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这是你们羡慕不过来的,谁让我们巫灵一族是上天的宠儿,天生就具备这样优越的条件。” 看到巫吉雅得意的样子,天悔故意将身体背对巫吉雅,摇头叹道:“你也就只有这点可以炫耀一下了,真是即可悲又可叹啊。” “你说什么?”巫吉雅暴跳起来,显然天悔的话极大的打击了巫吉雅幼小的心灵。天悔暗自得意,甚至不用转身就可以想象巫吉雅气急暴躁的样子。 良久,巫吉雅才道:“算了,当有一天你想要看清楚自己的三世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没得天悔回过身,只觉脑海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退出了识海。 第十四章佛道儒三派争锋 四下寂静,森林中偶尔传出一丝哀鸣。数千年地古木十几个人都合围不过来,粗大的老藤绵绵延延能有数百米,凶禽猛兽时时出没,吼啸声不断。 “古藤与枯树共倚,星河与皓月同辉。”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一般无瑕,晓峰望着天空中的皓月繁星不禁感慨道。此时也是深夜,月朗星耀,众人也已经调息了将近十个时辰了,脸色已有所好转。看了看四周,除了偶然传出几声野兽的叫声,再无其他异动,想必那獬豸也放弃了追赶。 一道圆润的阴影慢慢移到,体型宽广的无相上前问道:“阿弥陀佛,凡所有像,皆是虚妄。世人又何必执着。” 晓峰微微一笑,行礼道:“在我觉得,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毁灭之道。不管是昨日黄花,枯藤老树,还是皓月余晖,都曾有过炫丽的时刻。世界不因我们睁眼而存在,也不因我们闭眼而毁灭。就像道,你有思,道不会变;你无思,道还是存在。”晓峰看着修为惊人的无相接着问道:“我一直有个疑惑,还望大师赐教。” 无相还了一礼说道:“晓峰施主请问。” 微风轻抚,眼神清澈如水,晓峰问道:“既然世间万物在佛的眼中皆是虚妄,那么大师为何修佛,为何又要渡人呢?” “修行讲究戒,定,慧。我们凡夫看到的是虚妄相,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心中有妄想,所以看不到事实真相。如果你把这个妄想舍掉,你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一切法皆是不生不灭,到这个境界就叫证得无生法忍,真正明了诸法的实相。换而言之没开悟之前看到的都是虚妄,开悟之后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我们修佛。而佛法目的不但是出世而且要入世,修己,修人,修天下!作为佛教徒最重要的两件事,上求佛道,下化众生。我们自己精进修行求佛菩提之余,也要协助其他终生修行。希望众生脱离虚妄,离苦得乐,但要离苦得乐,脱离生死轮回,并不是容易的事。于是便有了出世和入世之说。然诸法既是出世法,又是入世法。出世,入世都是一种方便。修我渡我,以至再渡万物。” “那么大师想过没,佛追求的是无欲无求,那么是不是真的就无欲无求了呢?因为只要生存就不会停止欲望,就像修佛的人都希望自己能修成正果,这种追求本身难道不是一种很强大的欲望吗?” 无相回道:“欲望本无过错,就像世间五欲本无净与不净之分,都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万法皆空,念也如此,关键在于你执不执着。” “道家讲天地不仁,无为而治;佛家讲慈悲心,普渡众生;而儒家以仁礼,治国平天下。”不知何时天悔已然醒来,听到两人的谈话,不禁感慨道。其实在无相醒来之后也,天悔,水如烟,冷宣儿也相继醒来,经过一夜的调息,几人已好了七八分。 晓峰忧心问道:“那么到底是哪一方正确呢?” 天悔望着天际道:“在我看来,虽各自的出发点不同,但都是正道,孰好孰坏,自然大道,自有分解。” 微风吹起,丝丝发梢。这一刻的水如烟如月中仙子,让人无从捉摸,她看着远方道出一下一番惊世之语:“不学儒,不足以入世,不学道不足以忘世,不学佛不足以出世,不管是儒家道家还是佛家,追求的都是‘道’,只不过追求的方向不同而已。但你要问我什么是‘道’?我也不清楚。难道‘道’就是万法皆空,就是仁爱者无敌,就是顺其自然,我想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水如烟转身看着三人接着道:“或许我们从来就没有发现‘道’本身就是变化的,不定的,不可捉摸。” 这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运动。水如烟说出这番话使得三人一惊,太可怕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若是有朝一日真如水如烟所言,他们一生所追求的“道”是错误的,亦或者是不是存在呢?那么他们该任何抉择?就好比自己的至亲之人,突然有一天都消失了,或者发现有一天他利用了你,背叛了你,骗你的。那我们会怎么样呢?这些问题他们从没没有思考过,今天却被一个完全不懂的人点出,不得不让他们思考。 就连水如烟自己也是一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看着三人惊愕的表情,水如烟踌躇的道:“我不懂儒,更不懂什么是佛,什么是道,方才说出那样的狂妄之言,还请大家莫要放在心上。” “施主说的很好,世界万法皆无定法。也许还是我们太过执着,还是放不下。” 一旁的冷宣儿道:“世间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分歧,是因为彼此都不理解,说到底所以的冲突都是人为的。” 天悔,无相,晓峰惊奇的看着两女。论修两人仅是元婴期,论资质也远远不及三人,想不到最明了的人,竟然是他们平时毫不在意之人。 冷宣儿感觉到晓峰一双火热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脸红道:“都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晓峰赞叹道:“你说的非常对,切着要害。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那么怎么样才能不出现冲突呢?” 冷宣儿一句话脱口而出道:“很简单啊,不理解就相互学习啊,学习对方的长处,优点。” 一道乌云遮住了星空,一句无心之言如万道惊雷,使得三人身体一顿猛颤。 “学习”,“相互学习”她不知道,对于佛道儒三家的修真者来说这是多么禁忌的词语。你宁可相信有朝一日天地覆灭,也不可能存在三家为了某种利益而相互学习。若是有谁开了这样的先例,无异于向三家挑衅,不管是哪一家都会视为大逆不道。 千百万年来佛道儒三家虽说是相敬如宾,各自尊重,然而私下却少不了一些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说过相互学习。在他们眼中学习就等于不足,学习者都是弱小的人,他们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冷宣儿说出上面这番话时,不管是佛法高深的无相,还是敢为天下先的晓峰,以及深受师长们寄托的天之骄子天悔,都感觉有千万双眼睛盯住自己,仿佛自己稍有出格,光凭这些眼神就足以杀死自己。 一旁的天悔楞了很久才道:“冷姑娘你想的太简单了,自古以来各大派别之间,门户之见极重,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激烈得多。各门各派少则成立数百年,多则上千年上万年,他们有各自的传统和宗旨,谁也不敢直接否认别人的修炼方法,但更不可能让别人推翻他们引以为豪的千年文化。这‘学习’二字在这门派繁多的修真界几乎是不可能存在了。在他们眼中‘学习’是弱者的代名词,试问有那个门派有如此气魄,即使存在这样的大胸襟、大智者,也会被他上面高高在上的道统给压的动弹不得。” 冷宣儿冷笑一声道:“你们知道一个人难能可贵的是什么吗?其一,发现自己的错误;其二,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你们这些男人平时口口声声说什么敢为天地立志,为生民请命,为往世继绝学,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全都畏缩不前。你们知道何为大丈夫吗?为不平之事敢为天下先,方显男儿本色。” 听冷宣儿这么一说,三个大男人顿时脸色潮红,仔细体会冷宣儿的话,心中更是羞愧不如。修真界的三大奇才,今天居然被以小女子集体训斥,那不屑的眼神几乎让三人,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天佛宗、雅园以及天极院都是成立了数千年的大派,其一方思想可谓是根深蒂固。各方的门徒都将各派的道统看的比生命还重要,那可是多少前辈前仆后继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最后天悔道:“冷姑娘的话如同一根针插入我们的心上,但是男子汉与天地作对又有何妨。我们只是不想伤了亲人和历代先烈们的心。人生天地间可以不以名利为重,不以生命为重,但我们却不忍因自己而让亲人难过。他们可以允许我们有些许胡乱,但觉得不会姑息大逆不道之人。因为我们承载的不是一个人的兴亡!” 两名女子若有所思,冷宣儿淡淡的娥眉下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如精灵一般俏丽动人。冷宣儿用手指点了点一旁的晓峰,说道:“儒!” 转而指向天悔:“道!” 最后指向无相:“佛!” 众人不知所云地看着冷宣儿,不知道她到底又想到什么鬼主意。良久冷宣儿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说道:“若是你们三人结为生死兄弟,那一定很有意思,说不定还会传出一段佳话哦。”冷宣儿说完扑哧笑个不停,一旁的四人个个面面相觑。 “生死兄弟?” 就在众人震惊之余,崖山传来一声呼唤。 “师弟!”天悔转身望去,只见师兄天梦踏着虚空从山顶飘然而下,不一会就来到天悔面前,看到旁边的四人,天梦笑道:“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刚才大家都在寻你们,谁也没料到你们都躲在这里吹着海风。”天梦眼睛向几人身上扫了扫,烧焦黑亮的脸上两只眼睛溜溜直转,显得有几分猥琐和滑稽,阴阳怪气道:“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只是吹海风这么简单哦……”看着天梦猥琐略有邪恶的表情,顿时引来冷萱儿的不悦,绕着天梦转了两圈,娇俏道:“天梦师兄,你这灰不溜秋的样子到是比先前更有男人味了,要不要在烧一把?”冷萱儿掌心一缕蓝色的火焰上下跳跃,天梦见之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跳到一边,连连摆手道:“那倒不用,那倒不用,在帅下去可就一塌糊涂了!”又怕冷不依不饶,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师弟,个门个派的前辈正研究明天的比试,师伯正让我下来寻你。” “如此,我们一起上去吧。对了,大师兄的比赛怎么样?” 天梦叹息道:“大师兄拜在了龙一的手上,如今本院就只有你一人进入到了第二轮比试。” 一行人飞身来到山顶,深蓝的夜幕下,一弯金轮挂在山岭,如同嵌入蓝天里的弯刀。整个山顶已是灯火通明,四周挂起琉璃色的夜明珠,在山顶的西南角搭起二十多个帐篷。本来云海仙门早已为各门派准备好了厢房,不过修道之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早就习惯餐风饮露的生活,锦衣华被反倒是不习惯,遂各派都决定在此地露宿。而且这山顶四周山清水秀,灵气充沛,对于门下弟子加速恢复元气大有益处。 中央一块空地上架起了篝火,玄玉天的掌教、长老围在篝火四周讨论明天的比赛。 第十五章易天八法展神威 天悔和天梦默默站到子穆的身后,其余三人也自觉回到各门派位置。看到天送惨白的脸颊,身上的衣衫也是大洞小孔,天悔关切问道:“大师兄,你伤势没有大碍吧?” 天送神色黯然,叹息道:“一点小伤,不碍事,太乙院就看你了!” 看到大师兄失落的表情,天悔拍了拍大师兄的肩,道:“大师兄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一轮比试玄玉天与云海仙门可谓是胜负各半,这是一件非常值得欣慰之事,但能进入第二轮比赛的人,无一不是门派中的佼佼者。对于接下来的比赛还是颇为棘手。” “风云掌门也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论修为那东博派的南柯一剑,北海一刀,红门的红裂,龙门的龙一,的确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只要不遇上这五人,胜算还是很高的。” “你们还忽视了一个人。”天佛宗的空灭神僧开口道:“黄旭阳。” 听空灭这么一说,风云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空灭神僧身后的无相问道:“哦对了,我见你和那黄旭阳没斗多久,怎么就突然自动认输了!” “啊?”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非常惊异,居然有人连一招半世都没出,就逼得天佛宗高手自动认输,委实让人诧异。 空灭暗自苦笑,十年前,自己的得意弟子法相资质甚高,佛法在众弟子中是首屈一指,结果却遇上太乙院的绝世奇才子龙,近年来自己一门心思花在这个小徒儿身上,结果却连人家衣角也没摸到,这岂不让他郁闷,空灭叹息一声道:“无相,给众位前辈说说当时的情况。” 无相走到空灭的面前,单掌竖于胸前,道:“是” 第一场比赛是寒轩络对阵黄旭阳,此时比赛台四周围满了观众,今天的观看人员增加了很多新的面孔,可能是云海仙门各派的弟子。 台上,黄旭阳嘴角挂着微笑,显得有些慵懒,但恰恰是这慵懒,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似乎真实的一切都被这满不在意的表情所掩盖,“听说昨天是你烧伤了我云海仙门的女子,你这人啊!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今天我也想让你尝尝被烧的滋味。”嘴角笑容依旧,似乎有这一股魔力,寒轩络只是冷冷地盯着黄旭阳莫不做声,这家伙还是一如往昔的不苟言笑。 “脾气到是挺倔的。”黄旭阳伸出右手中指,笑道:“注意了,我可要出手了。”白润如葱的中指在视野内不断阔大,犹如插入云霄的巍峨雄山,威势压人。突然中指倒转,刹那间,整个战太被阴暗笼罩,上方一座巨峰轰然压下来,整个战台以被山峰笼罩,那寒轩络以无地方可退,只能以双手托住整个山体,巍巍高山虽然不是实物,但从寒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幻化出的巨峰一点也不比真是的山峰轻。突然黄左手食指一挺,整根手指化作凌厉的白芒划破虚空。 突闻一声惊雷,半空中,无数道闪电倾泄而下,狠狠劈下站台,黄收回右手中指,压在寒身上的巨峰顿时消失,就在寒心中诧异之际,一道道带着莫可沛御的威势,抽打在寒的全身各个地方。 “砰砰砰”之声想个不停,寒身体布满蓝色的电光,衣衫被烧去一大片,那红色的短发,也变成深紫色,微微冒出青烟,微微一笑黄收起食指,右手小指微微一扫一股狂风从指尖发出,顿时寒身体在陀螺旋的龙卷风下,被甩出了站台。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从黄旭阳出手,到结束整个过程不过十息,招式的转换完全都了行云流水,灵动无迹的地步。“这是什么法诀居然这么神奇?”天梦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手中,光是姿势就不伦不类,哪有半点灵动优美的架势。“云海仙门何时出了此等高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有的人纷纷议论这黄旭阳的来历,一时间谁也不清楚这家伙的底细。”面对众人黄旭阳抱拳行礼,飘散下台,又站到原来的地方闭目养神,仿佛刚才激战的事情,不曾在中心留下半点痕迹。 端木枫开始比赛的口令刚一落地,顷刻一道寒光乍现,伴随着一声剑鸣,红裂的剑从剑鞘中呼啸而出,须臾间一道紫色的长虹拔地而起,紧贴着地面朝前方疾驰射去。 “仓啷”一声,清裂的剑声余韵不绝。天悔拔剑横封,一道玄青色的剑花,如绽放的花蕊兀自激射前冲,眼见两道剑芒相碰的刹那,天悔却突然感觉对方的剑气兀地消失,这一剑在毫无阻力的情况下被虚空所吞噬,自己这一招算是击空。 天悔眉头微皱,尚且来得及收剑,便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呼吸间右足轻点,身体便如旋风般弹射而起。 空中天悔转身望去,便见一道凌厉的剑芒破空而来,剑光如**涌磅礴,引得周围空气瑟瑟作响。 力灌右臂,天悔一剑横扫,顿时剑芒如打开的焦扇,劲风横扫,四方遍地生寒,又似滚滚春潮,潮声雷动九天。 “砰”的一声巨响,两道剑芒猛烈相撞,天悔身体在空中一滞,整个右臂瞬间失去知觉。再看那红裂也是连退三步方才卸去对手这一剑的威力。 没有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天悔施展流云纵一跃来到红裂的斜上方,双臂急速挥下,一道赤色的剑芒如流星坠落,将红裂周围空间照的透亮。 一剑劈下,只闻“砰”地一声,赤色光剑狠狠地劈在台上,顿时一道深深的剑痕清晰可见,而那原来的地方红裂连半点气息也没有留下。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红裂在天悔势在必得的一击之下竟然毫发无损,着实让人惊叹。 看着不远处的红裂,天悔神色严峻,就在刚才自己一剑劈下之时,虽然隔着玄光,但是天悔还是清楚看到那红裂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剑气所笼罩的区域之外。好像他原来的身影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如梦幻一般根本不存在。 心下微惊,天悔没有料到对方的身法如此了得,竟然在自己的眼皮下凭空消失。 “这家伙施展的身法和流云纵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到底是什么身法竟然可以瞬间转变位置。” “难道是……”一个念头在心头闪现,天悔神情大变,心头骇然,因为他突然想起师父在传授流云纵这门身法时曾说过:流云纵这门身法是将自身与天地相融,两者合二为一,施展时如天际浮云让人无从琢磨。 然而流云纵身法虽然轻盈飘渺,但也不是无迹可寻,一旦遇上能掌控空间之力的高手,则流云纵将失效。是故在身法上流云纵只能算是小乘境界,当身法达到大乘境界时,便能缩地成寸,一跃千里,这类身法谓之瞬移,亦称空间跳跃。 据说世间还存在一种绝世身法,这种身法可以跨越时空,来往过去未来,跨越诸天万界,世人称之为“神技”。 “难道他施展的是瞬移大法?”想到这里天悔不觉冷汗涔涔。 天悔站在原地并没有急于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使先出手也会陷入被动,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台上,红裂头也不抬,只是侧着身子,半边脸颊被一缕长发遮盖,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突然红裂周身紫色的雾气云蒸霞蔚,白衣在氤氲紫气中猎猎作响。右手缓缓抬起,一道银光闪过,红裂轻描淡写地在空中划出一剑,顿时台上剑影重重,空气仿佛也化作了重重剑浪。红裂这随意一剑可谓清秀飘渺,轻若鸿毛,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天悔看着前方红裂随意所致的一剑,竟然无法确定它的具体方位,而且这一剑中蕴含无数的无数道剑影,给人一种是虚非虚,是实非实的感觉。 高台之上,大荒上人抚须轻叹:“想不到红云老头竟然将灵隐飘的身法融入到剑术当中,当真奇才。”大荒上人一口道出那红裂的身法并非空间跳跃的神通,而他口中所说的红云老头乃是红眉道人的师兄,红门当代掌门。 一旁,柳暮庭随声附和道:“红裂虽然只是元婴期修为,与那化元境界的天悔差上半截,但是有如此灵巧的玄法,胜率便有了五层,毕竟那天悔也算得上是玄玉天当世奇才。” “哼!五层?”大荒上人似乎对柳暮庭过分吹捧天悔极为不悦,冷漠道:“你可别忘了,红门的太上忘情诀乃世间大多数法决的克星,他太乙院又有何种法术可以破此奇法。” 柳暮庭自知失言,连忙赔笑道:“那是,那是。” 转眼间,红裂这一剑已变换了无数次方位,逼得天悔四处闪避。一道快若惊鸿的剑光迎面劈来,天悔迎剑封挡,谁知却扑了个空。 凌厉的剑气不停改变方位,兀自出现在天悔的右手边,顿时右手臂汗毛直立,慌忙之下,天悔急忙施展流云纵,顿时身体如一团青云险之又险避过这凌身一剑,不过饶是如此,天悔右肩还是被对方的剑气所伤,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好!”下方传来云海仙门弟子的喝彩声,而天送和天梦则是一脸严肃。他们二人任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弟从头到尾竟然被逼得无还手的余地,而且对手的剑法太过诡异,让人无法琢磨,这怎不让他们担心。 台上,天悔神情凛然,一再施展流云纵试图摆脱对手的纠缠,可是不管他的流云纵使得如何巧妙,对手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始终摆脱不了,简直是阴魂不散。 “砰砰砰” “呲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台上的天悔可谓狼狈之极,身上留下好几道剑伤,一想到自己与对手斗了半尚,却连对方的衣角也没碰到,天悔便觉得十分窝火。 论修为自己要胜上一筹,但是论身法,他天悔是望尘莫及。看着两位师兄关切的目光,天悔勉强一笑,强作镇定。 看着人群外古井不波的师伯,天悔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各位师叔在谈论战斗经验时所总结出的一句话:“有时人眼看到的只是表象,用心去感受才会更加真实。”天悔慢慢闭上眼睛,玄清静心诀在脑海中慢慢运转,直至心灵臻致空灵清寂的状态,刹那间天悔整个人迈入一个玄妙却难以言喻的境界。 看到此处,台下观战之人无不愕然。 只见台上天悔双目微闭,脸色如同夜色般沉寂温和,周围的青衣无风自动,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失利而焦急,倒像是已入定。 天悔用心感受周围细小的变化,空间的细微波动变得了然于心。这期间,红裂已划出了十七剑,一剑比一剑轻盈飘忽,可劈在身上却重若千钧。这十七剑每一剑都劈在天悔不同部位,但由于修炼太乙洗髓诀的缘故,身体的强度比上一般人修真者自然要强上一截,虽然全身鲜血四溢,但也并无大碍。 第十六章无情太上忘情诀 经过一段时间的以身试剑,天悔慢慢察觉到红裂的每一剑在突然转向或是破空射来之前,那里的空间会出现极为威小的漩涡,极难察觉出来。就在红裂划出第十八剑的时刻,天悔拿捏时机,凌空一剑将从左侧破空射出的剑光一剑斩碎,此后他不在以逸待劳,而是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右手一招天极十三式起手式剑荡八方,顿时银白色剑气将台上四面八方全部封死,就在红裂兀自从背后冒出之际,天悔头也不回,暗含乾坤震神诀的左掌顺势上扬,刹那间,两道龙吟声响彻整个站台,呼啸而出的青红二气化作奔腾怒吼的神龙,夹着沛然莫御的神力震撼全场。 台下不少人感叹道:“太乙院的乾坤震神诀果然霸道绝伦。” “砰”地一声巨响,顿时霞光激射,两人在爆炸声中各自飞出。 连连退了五步,天悔才稳住身形,此刻他的胸口似乎被人重重锤了一击,“哇”地一声狂吐了一口鲜血。 方才一掌天悔只用了七层真气,毕竟只是比试,而非殊死搏斗。但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刚才红裂那一拳似乎是不留余力的一击。 抹去嘴角鲜血,天悔看着自己衣衫早已零碎不堪,不禁摇头自嘲:“还好是副贱骨头,不然早成豆腐块了!” 红裂周身光华散乱,胸口剧烈起伏,持剑的手也是连连颤抖,险些拿捏不住,显然在天悔刚才的一击之下受了不小的内伤,毕竟他没有料到天悔竟然提前料到了自己的出手的位置。 红裂勉强吸了一口气,道:“没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被你找到剑法的破绽,你的确不简单,值得我出手以试剑道。”红裂暗淡的眼神再次呈现出冰凉的寒意,音调顿然提高,森然道:“刚才只是牛刀小试,现在战斗才刚刚开始。” 刹那间,锋锐的杀伐之气从红裂体内爆出,宛如一道道实质的剑气汹涌激荡。 周围空气嘶嘶作响,肆意澎湃的气浪如一条愤怒的恶龙,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吼。 “刺刺刺”,坚韧的巨石表面被无形的杀气割裂出一道道裂痕,兀自腾空而起的石屑还未来的及落下,就被接二连三的气浪吞噬的无影无踪。 顷刻间,无形的杀伐之气笼罩整个比赛台,排山倒海一般向四周激射,一重接一重,一浪高过一浪。即便是周围观战之人也被这无形剑气刺得肌肤生疼,而且让人惊异的是,剑气虽然刺在身上,但心却不明所以的传来一阵阵剧痛,简直匪夷所思。 到了此刻,云海仙门观战之人,脸上洋溢着无比附加的激动之色,不少人猜测道:“难道红裂施展的是红门最为奇异法决……太上忘情诀?” “真的吗?据说此法诀乃是一门非常特别的心决,剑势并非由任何形式的能量凝结而出,而是由心而催,兼意而发,是故让人无从防御,剑诀一经施展便无止无尽,简直杀人于无形。”闻言云海仙门的人一边感受一浪高过一浪的无形剑气,一边寻思若是自己遇上这种法决应当如何去面对?即使是龙一、南柯一剑等众人高手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传言,这太上忘情诀有三层境界,绝情道、极情道和忘情道,若是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忘情道,便可到达传说中的天人合一。” 台上,天悔脸上焕发异样的光彩,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灿烂光辉,在他全身盛放,手中仙剑点点光芒闪现而出,而后越来越璀璨,像是一颗耀眼的星辰,最后随着右手挥出,绚烂无匹的光芒似一片灿灿星辰浩荡而出,一股磅礴的力量爆发了开来,璀璨耀眼的光芒如翻滚的波涛一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天悔施展天极十三式中的石破天惊化解从四面八方,滚滚斩来地剑气。 “呼”的一声,红裂手中长剑如一道匹练,直直向天悔劈下,姿势大开勇往直前。 顿时天地间变得森寒凛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气息笼罩整个比赛台。 天悔大吃一惊,因为红裂的剑突然在空中消失,完完全全地消失,但是那呼之欲出的奇怪气息却越发强烈。 “刺啦”一声,锋锐的杀气骤然出现在天悔左侧,腰斩而来。快似惊虹闪电,没有一丝预兆。 不得已天悔施展流云纵躲开,然而红裂剑势一转,再度迎面劈出,和前一剑自然衔接,宛如一剑。 天悔纵然身法玄妙,但红裂的剑法诡异多变,而且无迹可寻,即使是天悔心灵迈入轻盈奥渺的境界,依然察觉不出对方的剑气所在。 “砰”的一声,天悔的身体重重倒飞出去,右肩鲜血汩汩而出。伤虽在肩上,心却不明所以的巨痛。到了此刻天悔才明白那股呼之欲出,却让人无从琢磨的奇怪气息,是一缕绝情。 阴冷与森然。 天悔挣扎着爬起来,刀削般的面容满是不屈之色,一双狭长的凤目更是透射着坚毅的光芒,犹如厉电,灼灼生辉,沉声问道:“你施展的是何种法决?” “太上忘情诀。”此刻的红裂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把凌厉无情的剑,连声音都带着一股绝情之意。 观战之人当中,虽然早有人猜测出他所使剑诀,但是经他亲口承认,还是不免为之震动。 红裂原本低下的头高高扬起,衣襟在山风中翩翩起舞,乌黑如锦的秀发随风飘扬,到了此刻天悔才算真正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冰冷、苍白近乎透明的脸,散发着森森寒气。还有那双眼睛漆黑的异乎寻常,竟无半分半毫的光彩,如同死人的眼睛没有丝毫光芒与生气。 可怕!如死神一般的眼睛。 天悔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次比斗对手给他的感觉都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冷,如果说洛雪的冷是一种孤傲,红裂的冷却是一种绝望。 “一切到此为止吧!”一道绝冷的气息迅速弥漫在整个赛场上,红裂离地三尺,死神般的眼睛盯着天悔,一股强横绝世的气势从红裂身上爆发出来。 随后风起云涌,狂风叠涌,周围的灵气以可见的程度疯狂涌向红裂,片刻之后红裂的身体光华流转,不断攀升的气势好似浩瀚大海波涛汹涌,震撼在场所有观战着的心灵。那磅礴如潮的杀气更是不加掩饰,在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沟痕。 天悔眼神一冷,眼中随即闪现出一青一红两道奇光,同时全身迸发一道璀璨的光华,宛如天神临世,发出震慑人心的光芒。刹那间强大的气息飞速向外蔓延,袭卷整个比赛台。 天悔上升到与红裂同高的地方,一道道微不可见的光辉在天悔身体内流转,他的周围已经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霞辉,整个人都散发出淡淡地光华。 台下的人静静地看着半空中的天悔,彷如天神降世一般,充满了神圣的威严。天悔的容貌在这修真界的翘楚中算不上英俊,也并不出众,并非如颜璟源那般风姿绝世,精才绝艳之辈,走到那里都是天之骄子。不过天悔却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尤其是眉宇间自是透着一股英气,这是天才少年自有的一股凌云之气。 不久之后,两团玄气在天悔身上生成,青色玄气缥缈如盘龙下潜,红色玄气如灵龙盘旋而上,两道玄气交叉往来,竟然相得益彰,行到最后竟然分不清那是青气那是红气。待两道玄气在天悔身上游走三遍之后,一道刺目之光,从天悔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人不得不侧身回避。 待光华过后,天悔脚下兀自生出一个先天八卦图,此图不过六尺大小,却透着无比神韵。天悔两脚踩踏在阴阳鱼眼之上,通过双脚涌泉穴,源源不断向八卦图输送灵气。 当两人的气势都达到顶峰的时刻,红裂的胸口一缕淡淡的光华毕现,刹那间无情的气息铺天盖地如巍巍巨山高不可攀,似浩瀚巨海深不可测,所有的人冷不禁心生寒意。 在这股强大的气息之后,一柄晶莹如水晶般的寒剑从红裂的胸口慢慢移出,这是一柄三寸长短的虚无光剑,宛如遗世独立的孤峰,透露出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孤傲气质,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下,是一颗杀伐果断的心,天地间仿似只剩下这把小剑。小剑轻轻颤抖,剑芒吞吐,杀机毕露,晶莹剔透的飞剑透发出冲天的杀气。 “绝情道之诛心无痕。”红裂静立在不远处的天空中,双手朝前一推,三寸飞剑带着浩浩荡荡的杀气,朝天悔飞驰而来。天地间死一般的寂静,世界仿佛在在绝情一剑下,丧失了生气。 与此同时,天悔双手结印,神奇的光华在全身流转不息,只听他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万象。水火风雷,八象齐出。” “吱呀”一声,沉闷的破空声传来,像是远古之门在不经意间被人推开,天悔脚下的八卦阵突然光华璀璨,随之一道通天光柱冲天而起,直达天际。 而这道通天光柱成菱形分布,有八个面,每一面似乎是一扇通往奇异天地的大门。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八扇神秘大门有则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天门洪荒初开,星辰在其间起起落落。地门苍茫辽阔,花草树木在其间起源、生长,繁荣。水门洪水肆意,淹没八荒。火门怒烧九天,连绵不绝。雷门崩裂天际,隐隐有巨兽咆哮。山门震撼天宇。风门撕裂空间。泽门茫茫如冥国…… 这乾坤震神决第三式与前两式不同,前两式都是攻击性十足的招式,而这第三式名为乾坤万象,以乾坤两卦衍生出其余六卦,进而生出天地万象。 此刻台下观战的人才发现这乾坤震神诀第三式并不具备攻击性,而是一个阵法,但若不幸陷入此阵法中,要想逃脱可谓是难于登天。但是这太上忘情决号称无坚不摧,无物可阻,两者相遇结局如何着实让人期待。 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两人。 “红裂这一剑并非由任何物质和灵气构成,而是由意念催生,这乾坤万象即使能够困住天下万物,但也难困住这意识形态的诛心一剑。”说话者二十三四岁,一袭白衣,身形修长挺拔,相貌普通,不过那双如水晶的眸子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绝对不是普通的角色,此人正是龙门少年一代绝顶高手龙一。 “你是说那天悔必输无疑?” “玄玉天也就两三个能登上大雅之堂的人,可惜啊,这一阵下来就没有和他交手的机会了。”龙一的话语中有着惋惜,更多的则是一股傲气。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声惨叫传出,光柱内八扇奇异大门瞬间消失,那通天光柱也在其后慢慢消散。半空中,天悔的身体兀自下落,只见他面容几欲扭曲,神情极为痛苦,脸上全为一丝血色,但是身上却不见明显的伤痕。可是刚一落地,只闻“噗”地一声,天悔喷出一大口鲜血,颤抖的身体紧紧缩在一起,匍匐在台上,一声不吭。 “哎!”台下一片哗然,想不到红裂这诛心一剑竟然如此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对手的阵法,试问自己又如何挡的住这一剑。 “不愧为万法之克星,万幸和他是战友而不是对手。”云海仙门不少人感叹道。 “师弟……”天梦和天送焦急呼喊,但却无能为力,因为比赛尚未结束。 一旁,水如烟、冷萱儿、颜璟源、智圆等人也是一脸紧张,无不为天悔担心。 台上,红裂迎风傲立,衣袂飘飘,篾斜地扫了一眼蜷缩在台上的天悔,只见他单手支撑在台上,全身止不住颤抖,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第十七章天罚心诀现天圣 此刻,红裂嘴角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讥讽道:“你们这些自以为许的多情之人,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因情而困,若是你能做到心中无情,我这诛心一剑自然对你毫无作用,可是,你们这些人却偏偏喜欢以多情自居。”红裂的话里带着无比的寒意。 “哈哈哈……”突如其来的笑声无疑是在挑战红裂高傲的自尊。 “你笑什么?”红裂冷冷道。 痛苦总是喜欢在人最脆弱的时候落井下石,而且来得特别猛烈。 此刻,一粒痛苦的种子随着心中的思念疯狂膨胀,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潮,吞没一切。天悔心里清楚这里种子就是红裂留在天悔心间的绝情一剑。 挣扎着似乎用尽全身力量爬了起来,身体几欲倒下,但是他还是站立起来:“我笑你既可悲,又可笑。” 抹去嘴角的一丝鲜血,天悔目光含笑,那是一股可以融化世间一切的力量,彷如冬天的太阳特有的柔情和一丝朦胧。 “当你遭人遗弃的时候,可有人对你不离不弃,当你迷茫的时候又有谁为你指点迷津,十几年寒暑可有人会在深夜为你拉上被脚,当你思念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同样思念着你。红裂,即使你修为再高,身边也没有人为你喝彩,等到你百年千年之后,你也只是路边荒野的一堆枯骨,试问又有谁为你留一滴眼泪。像你这样的绝情之人,有岂能明白情之为何物。” 霎那间,天悔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太乙院,回到那个甘愿一生都为之牵肠挂肚的地方。 他的心似乎被无数道利刃划过,这种锥心之痛让人肝肠寸断却又百转千回。不过饶是如此,在天悔内心深处依旧存在一丝淡淡的情丝。也正是因为这一情丝的存在,使得他忘记了心上的痛苦。 似乎幸福原本就与痛苦并存。 “师傅,师娘,天赐,小师妹,我岂能让你们失望。” 身体依旧在颤抖,但是那坚定的目光却可以击溃一切。 红裂神情一滞,不知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但也只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从修炼绝情道以来,自己一心追求的只是剑道的大乘,而现在似乎离自己的初衷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怎么能被敌人的三言两语就蛊惑了。”红裂猛然间甩头,脑海中画面变得越来越模糊,冰冷的寒意有从新出现在红裂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么你的生死就但凭天意吧!”红裂抬起头突然仰天长啸,一身锦衣无风自鼓,原本柔顺的长发竟然直立而起,清秀的面容在此刻竟然有几分狰狞。 而四周,虽然不见一丝锦旗、树叶摆动,但是众人只觉得四周有无数罡风扫过,犹如置身于万年寒窖之中。 红裂周身一股特殊的气息不断攀升,整个人慢慢变得透明,此刻的红裂仿若一柄凌厉无比的天刀,即将展示出绝世的锋芒。 反观天悔似乎并没有红裂那般大动干戈,依旧苍白的脸上平静如水,但见他手腕翻转,剑尖在半空划了一圈,蓝色的剑芒随着剑身的弧线勾勒出一个直径三尺大小的气圈,兀自旋转。整个气圈由青红两道玄气构成,泾渭分明却是首尾相连,使得整个气圈透着一股勃勃生机。 气圈周围的霞光如层层涟漪向外激荡,台下的人不禁有些疑惑,天悔这一招真能挡住红裂这绝世一剑吗? 起点即终点,终点即起点。生死轮回,生生不息,这就是自然派法诀落叶剑法,此剑法在于探寻生命的复归,其精要是去掉在外装饰,让万物回归本源。 高山在轻颤,莫大的威压自红裂周身弥漫开来,周围林木摇摆,枯叶纷飞,强大的波动瞬间汹涌而至,天地间仿似只剩下他这个唯一。 “绝情道之人剑合一。”地面上所有人的表情凝固,灭绝一切生机的无情杀气铺天盖地,霎那间,银白似水的剑锋弥漫而出,空气仿佛不在是空气,而是万年寒潭下的死水,深不可测。 半空中红裂整个人化身成长达三十丈的天刀,刀锋吞吐,杀机毕露,杀气缭绕在高山绝颠附近,让下方的人如坠冰窖,脊背都在冒凉气。 台下天梦嘀咕道:“这是哪门子法决,弄的心里冷飕飕的。” 一旁的曾剑回答道:“这是红门无上法决,太上忘情诀,乃一切法决的克星。” 水如烟疑惑道:“这么厉害,难得就没有法决可以克制它。” “一切当然有点夸张,不过我还没有听说什么法决可以克制住它。” “想不到啊,红裂竟然将绝情道炼至虚实相和的境界,这一下那天悔有得受了。”说话者整个那立于悬崖边悠闲吹着海风的黄旭阳。刚才红裂施展的诛心一剑完全是由心而催,是虚幻的一剑,所有对天悔身体上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但是这一剑不同,剑是虚,人是实,红裂将人剑合一,无疑是虚实相合,若是这一剑下来,不仅要承受心灵上的创伤,还要承受身体上的创伤。 面对红裂这惊人天刀,他也显得饶有兴趣,黄旭阳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而在这慵懒的笑意间似乎隐藏着对世间一切的不在乎,亦或者说是无所谓,而此刻他也不禁对红裂这一剑,可见这一剑的厉害。 “咦!”黄旭阳惊异地叫了一声,看着那气圈,黄旭阳只觉心神一震,有种无边恍惚之感,灵魂仿佛陷入无尽深渊,那双眼睛堪比一方世界,深邃无比,又好像穿越了无尽时空,过去,现在,未来皆在其中,无数影像,无数生灵的宿命轮回,前世今生皆包含其中,世间万千爱恨情仇权倾一生,荣华一世落魄一生最终回归本元,起点即终点,终点急起点,生死轮回。以生命循环为本,可以令枯木逢春。剑锋将天悔笼罩, “有点意思!” 众人只觉得头顶悬着一把刀,让人喘不过气来,而那个不足一丈大小的气圈真的能挡住这一刀吗? 天悔俨然化身为一片树叶,从叶落归根,抽出新芽,然后成为一颗参天大树,最后满树凋零,叶落缤纷,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轮回,当天空中巨刀斩下之际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而天梦和天送两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天悔施展的落叶剑法真的能挡下这一刀吗?作为师兄他们此刻能做的就是祝福。 四周一下子靜的出奇,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大碰撞,没有骇人心弦的璀璨能量动荡,原本摧枯拉朽的刀罡斩向气圈时像是斩向一片汪洋大海,硬生生嵌入到气圈中,成为其中一道靓丽的风景,霎时,青翠欲滴的气圈慢慢消失,不过一会就变得枯黄,这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最好气圈变得一片漆黑,气圈变得一片漆黑,如同月食一般,吞噬了刀锋。片刻黑色的月亮消失,虚空仿佛裂开了一个动,红裂跌跌撞撞地从期间奔出来,也天悔面对而立,海风吹得两人须发飞扬。但却在须臾间从新焕发青春,一个翠绿的气圈又从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气圈变得一片漆黑,如同月食一般,吞噬了刀锋。片刻黑色的月亮消失,虚空仿佛裂开了一个动,红裂跌跌撞撞地从期间奔出来,也天悔面对而立,海风吹得两人须发飞扬。 “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法诀。”沉默了许久红裂喃喃问道。 天悔的声音十分虚弱,鲜血从嘴角缓慢渗出, 孤叶凌空舞,试问为谁舞,眷念天与地。以生生不息的有情之力化解你无往不破的无情之势。“好一个以有情破无情。”红裂口中情字刚一落地,身体突然轰然倒下,只是他的面前不在是那样冰冷,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当你有朝一日明白无情的真谛时,就是迈入极情道之时 “红裂,你为什么要修炼太上忘情诀。” “为了光大本派,让红门成为九重天第一名门。” 上一场比斗已经结束,下一场比斗以接近尾声,但是人们还沉浸在天悔与红裂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赛中。伴随着一道闷哼声,半空中濮璟阳身体倒飞而出,但闻“砰”地一身闷响,撞到石台上的濮璟阳猛喷了一大口鲜血,胸前更是一片血迹,多少有些狼狈。 而此刻他的对手龙一,闲庭信步飘飘然落于台上,依旧白衣飘飘,神态悠闲,似乎在这场战斗中并没有耗费他多少修为与心力,龙门第一高手的确不同寻常。 龙一将长剑入鞘,目光俾倪地看着倒地不起的濮璟阳,淡淡道:“以你这个境界的人挡住我十击,已然不错,而你居然逼得我不得不使出屠龙斩,到是有几分傲骨。不过你我修为的差距不可逾越,莫要做无谓的挣扎,认输吧。” 濮璟阳挣扎着爬起来,神眼从始至终都闪烁着坚定的神芒,让人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力量始终支撑着他。 “人生本就曲折,在前进的路上,我们会面对一个又一个困难,但是再高的山也有被踩在脚下的一天,在宽广的大海,也有被征服的一天,到那时这些困境反而成为我们登上高峰的基石。你的修为的确高出我不少,但是濮某不是一个轻言失败的人,即使今天在此倒下,但总有一天我会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你们面前。”濮璟阳虽然全身是伤,但说话时确实掷地有声,让人不容质疑。 龙一冷哼一声,唏嘘道:“我看你这傲骨都快逆天了,需要拆掉几根,不然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来吧,拿出你的实力,看看你这跋山涉水的能力到底有多自负!” 对于龙一的讥讽濮璟阳没有反驳,而是从袖口中取出一物,远远看去,那是一把深紫色的玉尺,其内隐隐有奇彩流动,透着非一般的神韵。 濮璟阳将手一摊,玉尺仿佛有灵性一般自动飞出,在半空中迎风见长,不过片刻功夫,一把三十丈大小的巨尺出现在众人头顶,顿时引来一阵惊讶。 濮璟阳双手结印,一道刚猛的气流在体内暴涨,不断向头顶涌动。刹那间一道白光从濮璟阳眉心中间裂缝射出,顿时玉尺像是被激活一般,发生异变,深紫色的世界,被这股白光照耀,渐渐驱散了阴霾,在那紫色遥远深处之中,纵人隐隐约约看到,一座古朴沉重的,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的石门,石门上纹理丰润细腻,刻满了晦涩、隐秘的符咒。 “以我之名,唤醒九天,以我之志,引动雷罚。”一声洪亮,威严,古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从濮璟阳口中传出。 呼吸间,只闻“吱呀”一声,那刻满符咒的石门缓缓移动露出一丝缝隙,仅仅只是一丝缝隙。但霎那间风云突变,无数劫云犹如千军万马一般从细缝处咆哮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无形浩大的束缚之力笼罩整个道台,使得龙一包括濮璟阳在内都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身体被某种力量束缚,就连体内真气的流动似乎也受到了压制,变得比以前慢了三分,此刻的龙一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轰” 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仿佛上古雷神发怒,让普通人肝胆俱裂,绕是周围这些修真之人也是敬畏七分,纷纷选择远离道台观战。 风轻云淡的碧海丹崖上空瞬间乌云密布,金色的,银色的,紫色的雷电肆意飞舞,宛如一条条巨龙在翻滚咆哮。台下年轻弟子此刻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深怕冒犯了天威。 天道威严是不允许任何人冒犯的。 此刻的濮璟阳表情变得极为威严,长衫被强猛的劲气吹的飒飒作响,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顶礼膜拜的气息,这种气息之下,即使是周围观战之人也被濮璟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吓的愣住了。 这气息并不是很强大,但是当中的威严却是众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即使儒家修真着显现势境引动天地异象时,身上的威严也没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的猛烈。 道台上的龙一见到如此恐怖的天地异象,先前的自信完全消失,他很清楚这雷劫一旦降下来,自己即使不死,也会深受重伤,没有大半个月是很难痊愈。 想到这里,龙一开始拼命了,再不拼命等待他的就是惨败的结局。龙一开始懊悔今天出门时没有看黄历,太倒霉了,遇到这一个变态。 “这是什么法器居然能够引动天劫,真是太恐怖了。” 就连高台上柳暮庭也情不自已地站了起来,激动地道:“此物难道是传说中的后天神器——天罚?”从他那沙哑略带颤抖的声音中可以看出,濮璟阳身上的这一法器给这位仙长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这的确是位列后天神器前列的天罚。”大荒上人也显得有几分激动与诧异,点着道台上濮璟阳问道:“此人是何来历?” 柳暮庭翻了翻手中的一分卷轴,上面记载了各弟子的来历。 “此人乃是微末道派上黄宗大弟子濮璟阳,修为仅仅是元婴中期,资质属于一般。” 大荒上人沉思道:“上黄宗?上古以皇者为尊,而皇者之上则是圣。上黄宗,莫非就是几万年前被誉为天地间第一大派的天圣宗。” “天圣宗?以前还有这样的一个门阀,那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大派,为什么到后来没落了?” “据说天圣宗乃是一个替天执法的门派,此门派拥有后天第一神器天罚,执掌天道刑罚,其门派掌教被世人尊其为天罚者。可惜后来,天圣宗至尊宝典——天罚心经,失窃之后,拥有天罚的天圣宗无形中似乎受到天道诅咒,也许是那时天圣宗才开始没落。直至后来,或许是后代门人觉得愧对先祖,索性连名字也改了。” 天罚者顾名思义就是掌管天地刑法的人,天地之内,宇宙之中无论是谁触犯天地规则,当受天罚者惩罚,重则万雷轰击灰飞烟灭,轻则受百世轮回之苦。 “还是大荒上人见识不凡,几万年的辛秘都这么清楚。”最后柳暮庭还不忘拍马一番。 对于天劫,除了以自身实力抵抗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途径。一层层的护体结界在龙一周身形成,一连布下十六层结界。整个结界泛起青黄两道玄光,显得极为耀眼。但是在层出不穷的金色紫色雷电的包裹下,淡化了不少。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碗口粗细的金色闪电直接劈道龙一的护体结界之上,顿时龙一周身的十六道结界瞬间被摧毁四分之一,结界之内的龙一更是口吐鲜血,身体险些站立不稳。由此可见这天劫的恐怖。 而那对面的濮璟阳虽然引来天劫,但天劫似乎并不眷顾他,一道道惊雷如死神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濮璟阳的身上,不消半刻濮璟阳全身鲜血淋淋,整个人好似从地狱之中出来。 看到此处,观战的人顿时傻了眼:“怎么回事这家伙似乎不能控制他的法器,倒是大半的雷劫到是施展在他身上。” “太意气用事了,这样下去先倒下的恐怕只是自己。” 见此龙一狂吼道:“你疯了,还不快收了它。” 濮璟阳全身雷电绕身,阴沉笑道:“怎么你怕了!”本来濮璟阳整个人就有几分狰狞,当他发出阴森然的笑声时,整个牙床更是鲜血淋淋,显得尤为恐怖。 “我怕,我是怕你撑不到最后。”龙一见对手铁了心和自己拼耐力,也不再浪费精力,加速催动体内灵力的运行,一层一层的结界生了破,破了生。 而对面濮璟阳要不停催动修为来驱动天罚,并没有多余的法力在周身不下防御结界,支撑这么久完全靠自身的毅力,所以身体受损的程度要比龙一大的多。 “这家伙真是疯了,为了一场比赛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唉!还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简直惨不忍睹。” “轰轰轰……” “噗……” 龙一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到结界之上,夹着着鲜血的结界在外界强大的压力下尽数破灭,龙一整个人摇摇晃晃,想必是到了极致。 慢慢睁开疲惫的双眼,龙一发现对面的濮璟阳仿佛石化一般,整个人以永恒的姿势耸立在台上,如果不是上面劫云还在继续,他还以为站在那里只是一个石人。 “那双眼睛……”浓密的眉线下一双眼睛因充血而浑浊,但就是在对视的一刹那,龙一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坚强的信念,光华纤弱,却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那执着的眼神,永恒的信念,也许就是这些让他撑到现在。 此刻,龙一的心灵受到的巨大的震动,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坚毅不屈的人,为了一场普通的比赛,竟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半空中那恐怖的雷劫还在继续,而台上的两人已是气息奄奄,几乎看不出生命的波动。 众人的心不竟提到嗓子眼。只要台上一方没有自动认输,任谁都没有权利终止这场比赛。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这僵持的结局。一道紫色闪电带着雷神的怒吼狠狠地击中了濮璟阳的右肩。顿时濮璟阳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濮璟阳飞出去的同一时间,一道青影如暗涌之下的水波,看不出一点痕迹。裁判龙楚轩接住濮璟阳,先是在濮璟阳的胸口点了几下,稳住了他的心脉,接着右手青光一闪,一股柔和的力道打进了濮璟阳的身体里。 半空,美丽迷人的五彩流光,渐消渐散,满天劫云顷刻之间被石门尽数吸纳,整个阴暗地天空,再一次恢复了明亮。 台上,龙一全身颤抖,口中鲜血狂吐,身体立时萎缩下去,那英俊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风采。 红梅道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道台上,掷地有声道:“本场比试云海仙门龙一胜。” 听完结果,严重透支的龙一双眼一黑,立刻昏了过去。 就在这一刻,地面上传来“咚”地一声,非常清脆,不过这声音在此刻倒是显得颇为滑稽。恢复原状的天罚兀自落在了濮璟阳的脚边,似乎方才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般,心安理得地回到主人身边。? 周围围满了关注这场比赛的人均是议论纷纷。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简直是自讨苦吃。” “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早认输不就得了。 “人家是想出出风头,你管得着。” 在场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问候,反而说风凉话的人不少。天悔不竟有些感慨,人与人之间冷漠至此是何等可悲! 挤出人群,天悔走到濮璟阳的身前,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份执着,虽然是一场简单的比赛,但是却承载了整个门派的期望。 濮璟阳身穿灰色旧布袍,身形修长,浓眉大眼之间是一条暗红色的细缝,极具威势。 数次交集,天悔还是第一次认真观察此人,不竟觉得此人眉间颇有风霜之色,却暗藏一股勃勃英气。 “璟阳兄你还好吧?”天悔握住濮璟阳的右手突然间缩了回来,就在刚才一股强大的电流使得天悔右臂瞬间麻木。天悔暗道:“好可怕的一股雷电之力,不知道对他以后的修行有没有影响。” 足足十息之后濮璟阳才慢慢睁开眼睛。 “没什么大碍,谢谢!”濮璟阳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倦意。此时龙楚轩收回右掌,道:“暂且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伤势要想复原还得一段时间的调养,在这段时间内切记勿乱动真气。” “谢谢前辈疏通元气。” 龙楚轩“恩”了一声,正欲离去时,犹豫之后还是转身道:“年轻人,你手中这把神器威力惊天,没有足够的力量时最好甚用,以免遭来反噬。” “谢谢前辈提醒,晚辈记住了。” 天悔好奇道:“璟阳兄,你这法器可以借我看看吗?” “虽然这是本门镇教至宝,但也并不是不可对外,天悔兄想看,拿去便是。”濮璟阳拾起脚边的天罚递到天悔面前。 天悔伸出手接过天罚,可是刚一触碰到此物,顿觉一股超强的吞噬力,吞噬着自己的本命生源。 玉尺之上紫气驱散,古老而又神秘的石门再次呈现出来。天悔清楚看到六道石门呈现在自己眼前,而不是一道。 石门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咒,虽然仅仅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咒却让天悔心神动荡,而且更为可怕的是,六道石门竟然在同一时间有打开的迹象,一道石门仅仅是一道缝隙的威力都让人难以估测,若是六门齐开,天悔估计自己连灰都找不到。 “天悔兄你怎么了?”就在这关键时刻,濮璟阳似乎看出了的不对,迅速抽回天悔手中的天罚,惊异问道:“天悔兄,你没事吧?” 天悔余悸未消:“好险,你这到底是什么法器,好生可怕。” 濮璟阳将天罚收入衣袖,神色突然黯淡下来,道:“这是本派至宝天罚,一直由掌门掌管,这次追梦大会师傅特意将天罚交与我,希望我取得可喜的成绩,可谁知……”说到最后濮璟阳叹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