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听风雨》 第一章:国破家亡一人独活 浑浊700年,烽篾城 人潮涌动,大家都向远处张望,突然前面的人开始骚动欢呼,人们纷纷跪拜,迎接得胜归来的王者,赤琰国国主冒烈。只见远处浩浩荡荡的走来一队人马,最前面的是护国将军一鸣,他高大的身躯骑在马上,马与他的身躯相比更像是一只小狗。黑色的盔甲闪闪发光,一把长矛寒光凛凛,让人不禁心里颤抖。后面的八角华盖伞下坐着国主冒烈,他是战神传人第三代,作为开荒榆神的战神与其他四位榆神本是和睦相处但和平的大陆终究不是英雄的温床,从二代传人开始五大家族就因为抢夺神气玉境纷争不断。从幻城被灭到朝国归降,冒烈可以说把赤琰国疆土扩充到了极致。他一脸自傲的俯视膜拜的民众,猩红的披风仿佛被血染成,自二代传位与他已有700年,当年还算稚嫩的脸庞已经历经沙场变得威严。目不怒而自威,面不变而震四座。当他正享受臣民的欢呼与得胜喜悦的时候,身后的小轿中却透露着一丝悲痛之情,小轿被纱幔覆盖,一层层像要把里面的人与此情此景隔离一般,安静而又悲伤的独立于归城的队伍里面,对于他们来说是归城而轿中人却是败降。竹沁乃是朝国公主,亡国之人看着仇敌欢欣雀跃的庆祝胜利,她感觉那酒便是家人的鲜血,那祭品便是族人的遗骸。与她一起的还有随身婢女袖儿和侍从五桥,他们被臣民议论着,虽看不到这位亡国公主的样貌不过连婢女都如此美貌这位朝国第一美人想必更是令人神魂颠倒。 “听闻朝国先知族人都有预知能力,这位公主更是可预知未来500年。”一个大汉高声叫喊。其他人也附和说“那我们不是可以知道之后的日子。”众人听罢又开始山呼般的歌颂冒烈。 听到这些话语冒烈嗤之以鼻的说:“预言靠得住?朝国就不会归降!” 队伍就这样进入烽篾城,这个国家最奢华的地方。竹沁的小轿直接被送进疏柳宫,城内大庆七天七夜,她就在疏柳宫中独坐,面对宫墙之外的喧哗,她除了恨还有隐忍。 终一日,宫奴前来传见竹沁,三香后请她前往大阳宫。 “什么呀!好歹您也是公主,怎么派了个宫奴来传见!”袖儿愤愤不平的咒骂。 竹沁反而平静的梳妆,这算什么,怕是大阳宫中还有更加屈辱的话等着她。 一行人来到宫门外被守宫人拦下,“卸剑。”五桥紧握手中剑怒目而视,竹沁轻柔地说:“卸了吧,若能死才不孤独!” 走进大阳宫,里面早已有百官等候,冒烈更是靠坐在正中的王座上,一脸的嘲笑。当看到缓缓走来的竹沁时,在座的每个人无不赞叹。 腰如软柳,身如轻纱,明眸青眉,朱唇紧闭。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以天下玉境也不换一面竹沁。”不过冒烈不愧为国主,就在百官垂涎欲滴的时候,他已经付之一笑,一面?她的生死都在我手! 而竹沁面对高高在上的冒烈也是不恐不惧,审视这位杀戮者。一脸的清冷,眼睛中压抑的怒火取代了悲伤。 冒烈的手挑动了下,身旁的宫奴马上心领神会,故意吆喝道:“下立何人?为何不跪?” 竹沁并没有开口,而是袖儿向前一步回声呛到:“朝国公主见你主应以国礼待之,岂容你这宫奴在此放肆。” 冒烈冷笑了一下,看来这个朝国公主比那些见风使舵的归降小人厉害多了,不禁也对她身边的婢女增加了些许兴趣。 他慵懒的对竹沁说:“朝国公主?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个国家呢?” 面对冒烈的挑衅,竹沁知道若恼了就正中下怀,她也悠然地说:“国主总该听说与战神并肩战斗在危机时刻营救他的先知族人吧。” 这是用先人的情谊训斥冒烈的不顾恩情只为利益,果然成功的激怒他,一掌拍在案上震的上面酒杯摇晃。“素闻先知族人能预知未来,你说说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虽然身边的五桥没有动但是竹沁感觉到他正在郁气给他们的周围制造结界。其实不必如此,她深知冒烈不会杀她,要杀她早已死在朝国。 “预知有三忌,不可知己,不可妄知,不可复知。” “哦,那你预知一下我将会如何?”冒烈缓和了语气,拿起酒杯饮下。 “我知也有三,不知奸小之人,不知图利之人,不知贪生之人。”竹沁这句话明显指冒烈是奸小,不过他并不生气,突然问:“还没请教芳名。” “竹沁。” 冒烈把玩着空的酒杯,皱着眉头说:“竹沁,这个名字不好。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他坐起来对刚才对峙的宫奴说:“你家孙女叫什么名字?” 宫奴弓着背,小心翼翼地说:“贱奴叫她妞子。” 冒烈把手中的酒杯扔到他的手里,爽快的说:“这酒杯赏你,把你孙女的名字给她吧。” 宫奴和百官哄堂大笑,在玉境大陆名字就是身份的象征,这样的屈辱竹沁只能咬着牙忍下,她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日国仇家恨,更名之辱一并还清。 回到疏柳宫后,袖儿就恼怒地在青花厅内来回踱步,嘴里不断咒骂:“这个冒烈居然用那么下贱的名字侮辱公主,气的我都想冲上去打他一顿。公主你怎么还能忍住不说话?” 竹沁拨弄着水盂中的莲花,刚刚平静的心又被袖儿搅乱,五桥站在一旁拉住袖儿,峻冷的眼神迫使袖儿不敢再开口。 冒烈自得胜归来夜夜笙歌,竹沁不懂这样的人怎么能灭了幻族还打赢与朝国的战役。在这烽篾城中,竹沁连最不得宠的妃子都不如,甚至宫奴有时也会欺负羞辱她。身边的袖儿只会发脾气,五桥还算忠心,只是不苟言笑,也不是能亲近之人,她满心的痛苦该与谁诉? 另一边看似沉迷于奢华生活的冒烈正欣赏舞妾们曼妙的身姿,被一鸣和几位老臣打扰,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挥手让闲杂人离开。 “国主。无欢城已经得到朝国归降的消息了,恐怕不日就会有所动作。”一鸣上前将刚刚得到的消息承给冒烈。 他看着缎书紧锁眉头向一位老人请教:“左相有何高见?” 这位左相花白的头发如瀑布般洒下,虽老态明显但声如洪钟:“禀国主,无欢城本就与我势均力敌,想要拿下并非轻易之事,若能得到明夜兴邦的支持,胜算会大一些!” 冒烈也点点头赞同的说:“我也知道,可是明夜兴邦的大帝是隐士之后,一直就远离纷争,更何况他与无欢城城主一向交好。恐怕很难能为我所用。” “呵呵,非也。”左相从衣袖里抽出一张布书请冒烈过目。 书上写有“龙山立天边,徒步亦可达。”见冒烈不解左相笑着说:“这是老臣派出的细子抄回,此句出自大帝之手。” 细细品味可看出此人野心勃勃,并非无争之人,只是缺个理由罢了。冒烈欣喜不已忙问:“左相可有计谋?” 左相在案前踱步,思考再三对他说:“探!” 冒烈和一鸣都疑惑的看着左相,他已用手凭空写下''竹沁''二字。然后压低声音的说:“可借用先知的能力。”话虽如此只是自己前几日刚刚戏虐过那位朝国公主恐怕她不肯。更何况先知族一直主张和平又怎么会为战争出力? 左相突然拜跪于冒烈脚下,诚恳地呼喊:“赤琰国之统一大业全在国主,还需国主降低身份劝服朝国公主。” 这是竹沁入住疏柳宫厚冒烈第一次踏入,他并没有直接到青花厅去见竹沁而是在婢女居住的碧荷厅转悠。 “谁站在哪,鬼鬼祟祟的。”袖儿在屋里已经注意到有人影一闪而过便出来查看。 冒烈的侍从刚要拿下袖儿却被他拦住,呵退左右后,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上次见你在大殿之上竟敢和我的宫奴对峙,想来你也是个厉害角色,今日一见到有几分姿色。”他瞬移到袖儿身边趁她不备竟以气将她控住。 “你堂堂国主,难道要亲手对一位婢女出手吗?”袖儿仍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冒烈从她身后解开衣裙带,急的袖儿破口大骂。他根本不去理会,直接将手伸进衣内像是在找寻什么。一番探究后他在袖儿的耳畔说:“相貌不错,不过这身材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袖儿已经羞红了脸,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冒烈大笑着离开,袖儿赶忙跑进屋里,气愤的摔打东西,不过脸颊仍然红润。她回想刚刚的情景心里闪过一丝羞涩。说来也奇怪自从那一日之后疏柳宫不再被宫奴遗忘,袖儿也没人敢随便使唤,任意羞辱。她还在庆幸终于苦日子熬出头,殊不知以后的路将会更加难走。 第二章:入世英雄乱世枭雄 浑浊700年,无欢城 城主莫影焦急地踱步嘴里不断的念叨:“乱了,乱了。”此时殿前护卫快步上前:“禀城主,银帅求见。”“快宣!”莫影坐在平沙榻上一脸凝重。 只见一位身穿银甲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健步如飞,跪在榻前:“禀城主,赤琰国与朝国战役速报到。”“如何?”“朝国败了,王与后皆战死,公主被降。”莫影闭上双眼,身体向后倒去,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片刻他有气无力的说:“传承达,战英。” 银帅退到一旁,不久又有两人快步走来,表情同样凝重。 莫影忧虑的向三人询问:“朝国败降,尔等如何说?” 后来的两人中稍年老的人先开口:“承达以为冒烈绝不会就此收手,进攻无欢城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莫影也早就想到,从幻族被灭那一刻他就知道早晚有一日无欢城也会面临如此境地。承达继续“现在就要看明夜兴邦的支持。” 听到这里战英抢先一步说:“城主,我无欢城也非弱小者,论实力我们并不输给赤琰国,若开战胜负难料!” “战英,胜负难料就是说我们也没有胜的把握,若大帝支持冒烈我们岂不置自己于死地?”承达的这句话引起莫影的注意,他一直在强调明夜兴邦难道有什么隐情他不知晓? “承达,你多次提到大帝为何?我们与明夜兴邦一向交好,莫非有何不妥?” 承达的表情更让莫影发觉事情并非他所见:“城主细想,明夜兴邦乃隐士之后,一直远离纷争,为何会与我们交好?” 战英最讨厌他们这些人说话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害怕我们呗!”承达冷笑着摇摇头:“开荒千年的时候,战神无敌,药王法力高强,幻变圣女更是让人胆战心惊。隐士老祖清虚老人只留下一句要方净土便离去。你可见他与谁交好?” 战英不服气地说:“大帝怎与清虚老人相比较?”莫影叹了口气:“我与药王亦无法比较。” 战英忙拱手认罪:“臣并非此意。”莫影拜拜手让承达继续说下去。 “由此可见大帝根本就是有野心,也许一早他就准备参与到这场战争中。”如此来说明夜兴邦能与无欢城较好亦能与赤琰国联手,那我们岂不是更无胜算。 想到这里莫影转面向银帅问道:“探子可有何消息?”银帅毕恭毕敬地回答:“明夜兴邦一如既往,赤琰国国主得胜后夜夜笙歌,暂时还无动静。”现在就是要看谁能抢占先机了,“承达,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承达其实在来的路上早就想到:“派使者前去游说。”战英一听自告奋勇,承达摇摇头:“你太过冲动,游说之人必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银帅愿承此重任。”银帅是出了名的沉着稳重,足智多谋,但也不是承达心中人选。 莫影对承达说:“承达不必顾虑过多,心中若有合适人选还需告知。”承达想了想终于说出一个名字:“少城主林须。” 这让莫影有些犹豫,他已在位700年,想必离御气清散的时间不远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此行凶险万分,如果不成功那岂不是直接把儿子葬送。 见城主沉思良久仍不表态,承达只好继续解释:“若冒然派使者前去,必会引起冒烈的注意,只有少城主前去才能瞒天过海。” “此话怎讲?”莫影不解,自己将儿子派去才容易让人怀疑,怎么承达会如此说? “少城主去才能避开使者身份,以求亲为理由进入明夜兴邦。”莫影叹口气,他明白冒烈能带领赤琰国收服两大家族必有他过人之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以冒烈之智,什么理由都瞒不过他。” “城主,我们要瞒的不是冒烈而是天下人,是这玉境大陆上所有依附于我们的人。”此言才是真正的目的,大战之前信心是最重要。 “可是,须儿与朝国公主本有婚约在先,现在朝国归降须儿就去求亲会不会有点…”其实这婚约也只有几个人知道,莫影只是想找个理由再想想。 承达怎会不知,拱手叩拜说:“此事还需城主早下定夺。” 回到青艾宫莫影愁眉不展的样子让夫人很是担心,自嫁给莫影后她还未见过如此心神不宁的他。 “何事如此?”夫人将亲手炮制的金银花茶倒入茶盏中,递与他。 “朝国归降了。”莫影坐在厅中,眼睛却望着宫门口早年种下的楠树。 “啊!”夫人忙问竹沁的情况。得知她被降,便问可有解救之策。 “妇人之仁,现无欢城都受到威胁,丝毫不知事态严重。”莫影发火并不是因为夫人的话而是他自己面对如此景况无法保护妻儿。 “那该如何是好?”夫人潸然泪下,抽泣着转身擦拭。 “结盟看来势必在行,只是委屈了须儿。”夫人一听此话连忙赶问:“这关须儿何事?” 莫影把想法说给夫人听,还未讲完夫人便立刻反对,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城主,我与你只有须儿一子,此去可是九死一生,你怎么忍心让我们的儿子…”一想到这里更加哽咽,“再着说须儿本与沁儿有婚约在身,又怎能再去求亲?” 夫人一哭更搅得莫影心神不宁,斥责到:“一城之主有个三妻四妾有何奇怪,再说沁儿生死先不说,这婚事恐怕也难成。”听此话夫人越发悲伤,莫影轻轻扶起她,也悲伤的说:“你别哭啦,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以后就是下一任城主,我也不能让他涉足险境呀。” “父亲。”莫影话音还未落,林须已至身前,单膝跪地的说:“儿子愿主动请缨起身前往明夜兴邦,以解无欢城危机。” 莫影亲手将他扶起,语重心长的说:“你可知此行凶险,也许会…”夫人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涌出。 “儿子知道,即使吉凶未卜儿子也愿,为无欢城,为父母,为我族人。”林须生的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眸子,和一般的俊俏小生相比不同的是他更多了一分坚定。 听儿子此番言论,莫影更是不舍,药王之后多是柔弱之躯,难得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强健身体,习练百家兵器,最擅长用剑。他日城主之位交与他必能保族人平安。也许命运如此,成英雄者必入乱世方有大成。 无欢城如何准备自不必说,求亲之事告昭后,很快就传到冒烈的耳朵里,他自然知道求亲是假求援才是真正的目的,看来他也必须马上说服竹沁起身前往明夜兴邦。 “国主可已有对策?”左相见冒烈悠然的样子想来他已经心中有数。 “无欢城求亲,那我们就送亲。”冒烈从烽篾城中最高的无极塔俯瞰,眼睛最终落在袖儿居住的碧荷厅。 第四章:初见如故已错过 明夜兴邦,宛娥花谢 林须来到明夜兴邦已经第四天,大帝惟临盛情款待,却只字不提结盟之事,这一日林须一行人又被惟临邀请来到湖心小筑欣赏美景。 “大帝,此处让我想起家父对九天宝境的描述。”林须虽然急于讨论结盟的事情但无奈惟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现在玉境大陆再无一处有这番景象。” “是吗?我听说无欢城的麟游凤舞也是佳境呀。”在惟临的心里九天宝境怎么能和他的湖心小筑相比较。 林须拱手相拜,用恳求的语气说:“若大帝此次再袖手旁观,恐怕无欢城就是下一个朝国。” “世侄多虑了,无欢城自开荒千年起就是国强民富。”惟临将清茶送入口中,微微皱眉。 “可是…”还不等林须说完,执事官就突然拜见:“啟大帝,赤琰国和亲使者求见!” 正借此时机岔开话题,惟临问:“何人?” “原朝国公主竹沁。”听到这个名字林须心中一震,自己与这位公主虽有婚约但从未见面,此次自己名义上也是求亲,难免见面尴尬,便想找个由头离开。 “世侄不必如此,来者既是客明夜兴邦一视同仁,没有什么需要避嫌。”话音刚落竹沁一行人已经移步至湖心小筑。 翩翩佳人,轻盈飘逸,竹沁一身淡粉色轻纱裙,上绣合欢花,仙乐鸟。头戴白纱平圆笠,虽看不到面貌如何但轻柔如水般的声音已经让人飘在半空:“竹沁拜见大帝。” 惟临虽已有千岁面对竹沁这位朝国第一美女仍不免心旌摇动:“免礼。” 竹沁起身后惟临便请她摘下平圆笠,所谓目光流转,顾盼生辉,在场无一人不被这双眼睛惊叹。林须想自己也许就在这一刻爱上了她,从此缘分二字已顾不得,只愿守着她。 惟临回过神来笑称:“那年你还小,我竟不知你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想起朝国现状…”他以衣襟在眼底轻拭却什么也没有。 “赤琰国大将一鸣送大帝妃凤鸾回逾。”这个一鸣一届武夫,既不懂礼数也不明人情,不过就他这一句话惟临已饶恕他失仪之罪。 “朝国突逢大变怎能如此,就先安排尔等暂住宛娥花谢吧。”随后便吩咐身边执事挑选干净清幽的地方给竹沁居住。 竹沁与随身婢女袖儿及侍卫五桥入住临蕉听雨,而一鸣等人在使者馆住下。 入夜,竹沁无心睡眠独自起身坐在临蕉听雨的芭蕉树下,这不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吗?她心里想着不免有些感伤,一阵箫声传来,低沉婉转,仿佛也叙述着心怀志向却不得展的无奈。 她随声寻去,只见一男子立于长廊中,面对一片黑暗。她轻步靠近,生怕打扰到他的箫声。 一曲毕男子转身似乎早已知道她的到来:“公主对小生的箫声有何赐教?” 原来是他,竹沁心里想,今日见他与大帝同席,仿佛也是座上宾客,深夜又在此为何?“赐教不敢当,竹沁也习得几首萧曲但不知道此曲何名。” 你当吹箫之人是谁,就是林须,别看他一身长袍,其实他是能文能武。“心怀天下念乾坤,踏途为国可舍身。我给此曲取名征途望安曲。” 原来这是他自编的曲子,如此豪情壮志实属难得。竹沁不免心生佩服,若当日我也踏此征途求朝国之安是否自己今日就不会成为亡国人。想到这里心中忧伤袭来竟默默流泪,此景吓得林须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道歉:“可是我的曲子有鲁莽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无妨,竹沁只是一时想到已亡的朝国,悲从中来。”两人本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竟然可以如此,在月下畅谈,也许是这箫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听公子之箫声虽豪情万丈却有郁郁不得志之意,莫是此行并不顺利。”林须看着眼前的竹沁,此曲被她读出来了?自己终遇一知己,心中激动难耐。 “无欢城危机是否可解全在我此行,至今大帝还未询问。”两人本是敌国使臣,此番谈话却全无戒心。竹沁身为人质更被迫来到明夜兴邦为冒烈所用实非心中所愿。 “五族本是和睦相处,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利欲熏心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竹沁想到父王曾预言玉境大陆将会遭到前所未有的劫数,还有比战火连连,朝不保夕严重的嘛? “这样的局面必须有人阻止,我一人有何力可扭转乾坤?无奈只能借助他人,也只能做个背信弃义之人。”竹沁听此话明白他指的是两人的婚事,还未开始便已错过,她惋惜的叹口气:“儿女私情终抵不过保家卫国。” 林须眼中发着光,有些激动的拉住她的手:“你若愿意等我安定玉境再续前缘。”这句承诺虽说的唐突不过发自真心,竹沁也小鹿乱撞,她多想说出那句愿意,可是前路渺茫这句承诺多少显得苍白。俩人这时才发现紧握的双手,快速弹开,竹沁更是一脸的娇羞,头也不回的逃走。回到临蕉听雨的时候她的脸还在发烫,与这凉意渐浓的夜如此矛盾。 “父皇!我不嫁!”一女孩从外面飞驰而入,原本幽静的湖心小筑掀起一番涟漪。 “我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惟临正躺在清香荷叶做成的躺椅上,虽被惊醒却没有半点恼怒。 此女身穿大红色短坎肩,鹅黄缎纱裙,手持红色长鞭。英姿飒爽,也是因此大帝惟临一共有137个孩子最疼的就是她,封为帝姬取名金黛衣。 金黛衣从小就习得一身武艺,教她的老师也是惟临亲自挑选,完全是为了让她继承帝位而培养。 “总之我不嫁。”她气哄哄的站到惟临的躺椅边上,把执事官都挤到一旁。 “我的宝贝女儿,是谁说要你出嫁的?”惟临宠溺的看着她,眼中露出慈父的光芒。 “我听他们说无欢城的林须不是来求亲吗?”金黛衣疑惑不解的看着父王,能和无欢城少城主相配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是求亲,可没说要求你的亲呀?我有那么多女儿,哪一个不能和亲?”话虽如此可那些女儿有的只是名份实际上过的还不如平民百姓,虽衣食无忧可是就像被关起来的小鸟一般,被她们的父王遗忘在各自的铁笼里。 “那无欢城少城主会同意吗?”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诚实,惟临无奈的摇摇头。 “是他有求于我,难道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傻丫头,你要学会审时度势。”金黛衣听到自己的父王这样说虽安心不少可是父亲现在步步为营的做法并不赞同。 “我们是隐士一族,学那些审时度势干什么?”真是来也如风去也如风,说完她便一溜烟儿的离开了,只留下大帝一人唉声叹气! 第五章:玉境危机谁能解 明夜兴邦,宛娥花谢 “我都说了,我是赤琰国的二代国主百子方,有要紧事求见大帝”一位穿着麻衣布衫的男子站在大门外被两位卫兵拦住。 “去去去,从没听说赤琰国的国主叫什么百子方。”卫兵将男子推倒在地重新站回原处。 “师傅。”百子方被站在远处的年轻人扶起,弹弹身上的土,无奈的摇摇头,“为师无用呀。” “是他们狗眼看人低,师傅不必挂心,待徒儿一试。”年轻男子慢慢地走上前,嬉笑的对卫兵说:“几位大哥,在下是城东张屠户的儿子,我爹今天生病了,派我来送杀好的猪。” 奇怪的是刚才还俊俏的年轻男子竟变成了一位粗壮的汉子,油腻腻的头发上面还粘着少量的猪血。卫兵看了看便把门打开了,百子方跟在推车后面也一起走进宛娥花谢。 高高的城楼上面飘过红色的披风,这一切都被金黛衣收入眼底,她吃着果子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幻族?不是被灭族了嘛?难到…”想到这里她决定跟去看看。 “智方,你先在此处等我,估计惟临那个老家伙应该正在湖心小筑偷闲,我先去会会他。”百子方说完挥袖而去,金黛衣正奇怪他对父王竟如此了解,对宛娥花谢也甚是熟悉,刚才一路走来,他们几乎成功的躲过所有巡视的卫兵。 “何人窥视?”就在金黛衣冥思苦想的时候,年轻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还不及她反应自己已经被对方按倒在地。 她拿出皮鞭用力一挥,不但没有打中对方反而被他攥在手里不能动弹。 “你个小贼,用幻术进入宛娥花谢我还没问你有何企图,你居然恶人先告状说我窥视。”金黛衣怒斥道。 这男子不紧不慢的答道:“你一路跟来,既不阻拦也不声张,莫不是垂涎我的美色想要等我独自一人的时候对我有所图谋?”金黛衣听到此话差点昏死过去,这天下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不对是不照镜子之人。 “我垂涎你?本姑娘送你一面镜子让你好好照照。”说着她用另一只手向男子肋下戳去,趁男子闪躲之际翻身起来,谁知鞭子还在他的手里,一股劲力顺着鞭子把她又拉了回来。 金黛衣想要顺手牵羊把男子身上佩戴的折扇摘下,谁知男子一转身她竟将男子的外衫脱下。 “你还说不是垂涎我的美色,这么着急就脱我的衣服啦。”男子将鞭子一抖说了一句“礼尚往来。”便把金黛衣的披风解下拿在手中。 气的金黛衣直跺脚,大骂着:“你报上名来,姑奶奶让你死得明白。” “奇怪,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不是应该你报上名吗?”男子脸上不止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还流露出喜悦。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只要记住你是死在明夜兴邦的帝姬手上就行。”说罢,金黛衣冲上前打了起来,虽然说是要置于死地,但金黛衣招招留情,并没有步步紧逼。而男子更是面带微笑的轻松接招。 “住手!”此时大帝赶来,身边还跟着百子方,“黛衣不得无理。”金黛衣收回鞭子气鼓鼓的站在惟临身旁。 “小女顽劣还请见谅。”惟临对百子方倒是恭敬,而百子方也说小徒见识短,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帝姬之类的话。 男子见状毕恭毕敬地将金黛衣的披风双手奉上,赔罪说:“在下智方多宝,多有得罪还望帝姬海涵。”见对方低声认错金黛衣也不好发怒,只得拿了披风跟在大帝与百子方的后面听他们在讨论何事。 “大帝,此次子方前来有两件事,一是借人,二是招兵。”百子方与惟临两人并肩前行,听到此话惟临放慢脚步思索着,“借人?我隐士一族一向远离世俗纷争,入世绝不可。招兵就更不用提了。” 原来惟临以为此次百子方前来也是为了赤琰国与无欢城之争,本就决定暂时观斗的他自然打起太极。 “我不为现今争斗借人招兵,而是为了玉境大陆的安稳。”百子方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他虽为赤琰国二代国主,自禅位之日起早已决定远离这烽火之地。 “哦?”此话惟临反而不能理解。百子方把自己所见一一道来,玉境大陆实则漂浮在空虚六境上,四周被云雾缭绕以做保护,唯独只有北方衔接云迷海,当年开荒千年的时候五族战楮建玉境大陆,派万妖巫兽镇守云迷海,一千三百年相安无事,而随着朝国投降原本看护万妖巫兽的幻族和先知族族人四散分离,近期竟不知为何万妖巫兽突然失踪。五族初代曾留下“巫兽在玉境保,巫兽死玉境灭。”的训言。 说到这里一行人已经站在宛娥花谢最高点玲珑塔上,可以看到长生河与天边正在渐散的云雾。 “所以百子方想借五族后人之力前往云迷海,寻找万妖巫兽。”百子方说完惟临立刻推脱的说,“寻找万妖巫兽何必劳师动众要集齐五族后人呢?” “万妖巫兽奈九天宝境的灵兽,必须集五族之力方能降服。” “那幻族也早已被灭怎能集齐?”惟临话刚落一直跟在身后的金黛衣突然说,“他不就是幻族人?” 惟临顺着金黛衣的手指看着默不作声的智方多宝,心中暗暗打鼓怀疑地问:“你是幻族人?” 这时智方多宝抬起低垂的头,眨着大大的眼睛嘴里发出女孩清脆的声音:“父王你说呢。” 惟临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金黛衣,若不是眼见他变化,还真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帝姬。就连金黛衣自己也傻傻的看着犹如镜中自己模样的智方多宝。 “智方,不得无理。”百子方有些嗔怒的训斥他,这样不懂礼数都是我平日里太娇纵了他。 “诶呀,百老弟你居然找到了幻族之后真是不简单呀。”惟临心想一个幻族之后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只是不知百老弟所说的借人是何人,招兵又是何兵?” “借人乃是借隐士之后,招兵实则招纳先知与药王之后。”惟临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个百子方是有备而来,他是知道林须和竹沁都在我这。 “哦。”惟临面露难瑟的说,“借人好说,只是这招兵并非我能决断。”他想推脱一二,这事便会难办很多,可谁知百子方竟拿出赤琰国与无欢城签订的休战书及同意他调用使者之文书。 “老弟真是筹划周全呀。”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惟临的心里却并不舒服,看来此事也无法推脱啦。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宣五王子前来与你相见,助你一臂之力。”百子方对于惟临的安排并不满意,笑着指着金黛衣说:“隐士人选非帝姬莫属。”“什么?”惟临比金黛衣的惊讶声还要大,连忙摇头拒绝,“不行,不行,小女入世经验未足,更何况学艺未精恐拖了你的后腿。”但百子方心中早有定论,岂是惟临可以更改的了。 第六章:人员齐备踏征途 宛娥花谢,青宵阁 金黛衣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走来走去的惟临,她不明白父王为何不愿让她一起前往,明明他教给自己那么多本事,不在此时一展拳脚还要等待何时? “父王。”还不等金黛衣开口,惟临便阻止了她,“绝对不行,你先回浣花殿此事我自会处理。” 见父王如此,她也只好离开。她无精打采的向自己的浣花殿走去,突然碰见智方多宝。 “你怎么在这?”她没有好气的说道。 “怎么?我不能在这吗?”他的笑里面好像隐藏着什么,让金黛衣有些好奇。 “宛娥花谢,可是你一个外人可以闲逛的地方。”说罢她正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想到被他伸出的一条腿绊个正着,身子飞出去的那一瞬被他轻轻的抱起,他双手用力环抱住金黛衣。 金黛衣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前双峰被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她一个转身甩了智方多宝一个耳光,面红耳赤的娇嗔道:“淫贼!” 待她跑远智方还站在原地,没有明白自己明明是帮助她,怎么反而得了淫贼的骂名? 金黛衣回到浣花殿后,贴身侍女奇怪地问:“帝姬面色潮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她躲避着侍女的眼神。 “那是脸撞到什么了嘛?”“也不是。” “那是怎么了?”面对侍女的死缠烂打她不耐烦的说道:“不要问啦,更衣吧。” 侍女正准备帮她解开胸前的带扣,她突然护住质疑的问:“你要干嘛?” “更衣呀,帝姬不是一直都由奴婢宽衣解带的嘛?”虽说如此,这个动作又让她想到了刚才一幕,脸颊越发的红涨,吓得侍女赶紧询问是否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啦,我自己更衣就好。”她一边解一面大骂着:“死淫贼,什么智方多宝,我看就应该叫他智障淫贼。” 此事之后金黛衣嫌少出现在百子方二人面前,惟临正好以此为由说帝姬染病卧床不起。 这一日青宵阁中,惟临将竹沁,林须及百子方请来,一起商讨出征寻找万妖巫兽之事。 林须得知休战,心中无比欢心,这就意味着他暂时不用向大帝求亲。而竹沁得知此事后也不时目光与林须交汇,两人会心一笑。 “既然如此,我会命人准备好干粮行装送各位一程。”大帝微笑的看着百子方,“隐士一族将会派五王子随行。” “帝姬真的身染重病?”百子方心里清楚惟临怎么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可是眼前的这位五王子资质平平,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 “的确如此,我也不知究竟为何,据侍女说那日帝姬面色潮红,行为异常。”惟临惋惜的说,“我也想让黛衣能借此机会历练一番,可惜可惜。” 林须听闻此话便问:“大帝,是否需要林须前去诊断一番?”林须是药王之后精通医术,让他一看岂不是露馅。 惟临赶紧拒绝:“她不能随行已是遗憾,再请你医治岂不更耽误行程,不必啦,快快启程吧。” 林须还想说些什么被百子方拦下,“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就告辞了。” 在大家准备行囊的时候,金黛衣突然出现,要和智方多宝单独聊聊。 “帝姬不是病了吗?”看着眼前的金黛衣的确没有之前生龙活虎,颔首低眉看不清面色如何。 “啊!没有,只是…”她欲说还休的样子让智方以为是她自己不愿参与此行,借病骗了大帝。 “既然不想去就直说何必借病推脱。”智方的这句话说的金黛衣疑惑不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们隐士一族远离纷争但这次是解玉境之危机,如此置身事外也是干净。”听他这句话的意思倒是金黛衣贪生怕死。 她自然不能容忍,马上反驳道:“隐士远离纷争持的是和平之念,为保玉境安慰自当奋不顾身。” “好,既然帝姬此言已出,明日我便在船上静候佳音。”说完智方回去继续收拾行囊,金黛衣暗下决心不可让人轻看了隐士一族。 次日出发,众人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四帆木船前,金黛衣已经坐在甲板上悠闲的吃着果子。 “智障淫贼,怎么来的这么晚?不会是睡过头了吧?”大家面面相觑,这是在叫谁呢?只见她跳下船朝智方走来,面带微笑地说:“智障淫贼,请吧。”大家纷纷偷笑,这个名字还真是好记。 林须跳上船把手递给竹沁,两个人默契的小动作被身后的袖儿嬉笑。五桥拦腰抱起上不去干着急的袖儿,这已是平常之事,凡袖儿到达不了的地方五桥皆会出手相助。 百子方也轻盈一跳站在甲板上,先去确认行进方向,“走吧。”金黛衣一跃而上,就在智方跃上甲板的时候她突然大吼一声,害得智方没有准备好就摔落而下,她咯咯的笑着:“怎么连船都上不好,真是智障。” 五王子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金黛衣扒在船栏上说:“你回去告诉父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让他放心。” “可是…”五王子本是金黛衣的皇兄可畏惧她帝姬的身份不敢反驳。 不等五王子说完,船已经缓缓开动。一行人准备从长生河走水路一直到达云迷海。这长生河与一般河流不同,无风无浪,深不见底,四帆木船只能靠人力缓慢前行。聚在一起得几个人坐在船舱内互相介绍。 “我是百子方,赤琰国二代国主。”金黛衣早就想问关于这个二代国主是什么意思? “我自战神手中接过国主之位,在开荒300年的时候禅位给了现在的国主冒烈。”百子方虽然这么说还是很难解释,为什么会禅位呢?面对金黛衣的提问他沉默着,而智方多宝接话继续介绍自己:“我叫智方多宝,是他的徒弟。”幻族人一向不是最痛恨赤琰国吗?怎么会拜百子方为师?两人不说众人也只好带着疑问继续。 “我叫竹沁,这是我的婢女袖儿,侍卫五桥。”所有人中只有自己带了家仆,竹沁自己也很尴尬,只是他两人如家人一般,和一般的家仆不同。 “我是无欢城的少城主林须。”大家互相认识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云迷海出发,究竟此行是福是祸只能听后分解。 第七章:天聋地哑驶向何 长生河,四帆木船上 “啊!好无聊呀!”金黛衣躺在甲板上大吼,竹沁却觉得这是难有的平静,自亡国以来自己一直有求死的信念,可此时她却觉得若真让自己赴死心中还是会后悔。 “你这是在干什么?”金黛衣看见竹沁双手中慢慢聚拢的黄色真气,好奇地凑过来。 “这是预警球,我给每人做一个带在身上,如果有危险靠近它就会发出黄色的光提醒大家。”竹沁的身边已经做好三个,金黛衣拿起一个仔细观看,球的外面晶莹剔透,里面有一团气在慢慢转动,她发现那团气开始发出黄色的光,她曾经从书上看过,能发出黄色光的先知已经属于中高级了,看来这个竹沁不简单呀。 球里黄色的光越来越亮,“这是怎么回事?”话音还没落,一个短棒般的物体就朝金黛衣飞来,正好打在她的面门上,疼的她马上跳了起来。 “哈哈,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差?”智方多宝站在船舱顶一条腿踩在栏杆上翻身下来。 金黛衣当然不能忍受被人这样捉弄,她趁着智方落地的空间甩出鞭子勾住他的脚一用力,他便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哈哈哈,你的反应力也不怎么好呀!” 两个人竟然就这样在甲板上打了起来,打翻了袖儿端着的茶点,撞坏了竹沁刚刚做好的预警球,智方的一个飞踹直接把百子方的地图撕成了两半。 “住手,你们俩呀,真是…”气的百子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傅,这几日在船上闲的无聊活动一下筋骨。”智方稍有收敛的说,赶紧把刚才的地图捡了起来。金黛衣也扶起袖儿,帮她收拾摔烂的茶杯。 “就知道闹,你没有发现这几日我们的船行进方向有点奇怪吗?”被百子方这样一说大家也纷纷表示遇到奇怪的事情。 竹沁把预警球一边分发给大家一边说:“我也发现这船上除了我们几个人感觉都没有其他人。” “不止如此,我经常在厨房走动,只看到煮熟的吃食,从不见一人。”袖儿也凑过来疑神疑鬼的说,“这个船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吧。” 金黛衣只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吓得她汗毛都已竖起来,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大叫的扑进智方的怀里。本来只想吓一下金黛衣,没想到对方竟主动投怀送抱,智方的脸有些晕红,轻柔地说:“别害怕,什么也没有。” 金黛衣发现原来是智方的手,怒火中烧的说:“你这个智障!好玩吗?”说完愤然离开躲进了船舱。 “公主。”五桥与林须从甲板后面走来,两个人手里拿着一些衣物,但明显都是一些粗麻制成应该是下等人的物品。 “百师傅,这是我们刚刚发现的,只有衣服没有发现人。”林须还把他们刚刚巡视的结果告诉百子方。 一股凝重的气氛弥漫开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大家沉默不语的时候,一声女人的尖叫从船舱内传来。 “黛衣。”智方第一个冲进船舱随声寻找,大家也都聚集船舱中,金黛衣和一位男子面对面地站着,智方找到她后,便用半个身子挡在她的前面。 男子穿着粗麻的衣服,与刚才发现的衣服如出一辙,低着头只是把一直仙灵鸟高高的举过头顶。仙灵鸟是传递消息所用,它一生为一人所用,只有吃到此人所给的食物才会将消息说出。 智方接过仙灵鸟,金黛衣拿出食物喂给它,它马上说:“金黛衣你怎么敢私自上船,此船会送他们渡过长生河到达彼岸,你给我随船回来。”这是大帝惟临的口气。 此时百子方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这船方向有问题了。心中想着,惟临果然是个老狐狸,把我们送过长生河就与明夜兴邦无关了,既不支持也不得罪。 “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帝的这番话让金黛衣面子上有点过不去,立马对送信之人呵斥道:“我是明夜兴邦的帝姬,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船改变方向,带我们去云迷海。”对方丝毫没有动的意思,金黛衣有些生气,用鞭子威胁的说道:“快去,否则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别白费力气了,我和五桥巡视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根本听不到我们说什么,而且也不会说话。”林须正说此话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慢慢隐去不见踪影。 “算啦,好在我们的盘缠带的比较多,等到了对岸再另行雇艘船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众人散去无话。 长生河上的夜宁静祥和,深蓝色的天空被云雾笼罩,这层云雾就是玉境大陆的保护罩,它可以隐去玉境大陆的踪迹,可以抵挡九天玄境的雷火落入玉境内。 林须躺在甲板上向上望着,这层云雾为何有点奇怪,仿佛一池被拨乱的湖水,打起了漩涡。 “在看什么?”竹沁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她坐在林须的身边也向天空张望。 “没有,只是在想究竟万妖巫兽怎会突然消失。”竹沁将预警球递给他,他坐起来仔细端详,“这个怎么和智方身上带的不太一样?”林须手中的预警球除了里面有一团气外,外面海印有独特的花纹,看起来别致又与众不同。 “这是和我的一样,如果你深陷困境我的预警球也会发光。”竹沁低头羞涩的说道。 原来她的心里面也有他,林须激动的握住竹沁的手,两个人在甲板上对视。怀中的预警球突然发出黄色的光芒。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是哪里来的大火球正好落在船尾,将船尾瞬间击毁。 “雷火?”这应该被云雾挡住的火球怎么会突然落下?林须急忙抬头望向天空,云雾又恢复平静,原来刚才的漩涡应该就是雷火攻击的地方。 “怎么回事?”众人闻声赶来,看着已被毁掉的船尾都惊讶不已。 “是雷火。”林须把刚才所看到的一幕讲给大家听,百子方眉头紧锁的望着天空,看来要尽快查出万妖巫兽的下落。 “我曾经在书上看过,雷火一向被云雾抵挡怎么会突然落下呢?”金黛衣不解的问百子方。 “云雾现在的抵抗能力已经大不如前,原本云雾的灵力支撑就要靠五大家族,现在两大家族都已倾覆,云雾自然也逐渐失去。”百子方心中也满是悔恨,当初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阻止冒烈的扩张行为。 “既然如此那为何赤琰国要发动战争呢?”金黛衣指责的看着百子方,智方有些不服气的说:“要发动战争的是冒烈,与我师傅无关。” “他不是二代国主吗?为什么不阻止?”见百子方不做解释,大家心里也难免会有疑问。 林须突然发现就在船头的上方,云雾又出现了刚才的漩涡,他大叫一声:“不好。” 第八章:出师不利再遇祸 长生河,四帆木船 被雷火撞击成四分五裂的四帆木船很难再支撑前行,好在前面黑暗处已经能看到点点灯光,应该已经接近岸边,众人只好收拾行囊,涉水前行。 走了一夜终于来到岸边,众人更换掉打湿的衣服,向岸边居住的人打听到最近城镇位置便再次出发。 “无言城,我们不会又来到一座没有人会说话的城镇吧?”众人望着城门上的牌匾,心里都在打鼓,好在进城后熙熙攘攘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人安心不少。 金黛衣虽为帝姬不过从小就生活在宛娥花谢,对于这样的集市又新鲜又好奇,走在最前面东瞧瞧西看看的,智方追在他的身后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不见踪影。 “果然是无欢城境内,一片祥和安定的样子。”竹沁想到自己国家破败不堪的样子,心里难免不是滋味,虽对市集好奇却无心多看。 林须看着大家自由交易,人人脸上浮上开心的笑容,自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昨日的雷火就是预兆绝不能让他的臣民受到任何伤害。 “请问这位兄台,这城里哪有可以投宿的地方。”百子方拉着一位长者询问,对方还没给出答复他身后的一位农夫打扮的年轻人自告奋勇的要带他们过去。 “几位是过路的吗?”这位年轻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尖细,样子很是清秀,并不像一般的农夫。 他好奇地东问西问,百子方只是敷衍回答,心中有些戒备。年轻人见百子方不好糊弄,将一行人带到客栈后便开始和竹沁聊天。 “姑娘你们不像是普通过路客呀。”年轻人把一杯水递到竹沁的手里,煞有介事的分析现在的局势,劝他们还是早点离开无言城境内。 “这是为何?”竹沁疑惑不解的看着年轻人。 “赤琰国早晚要攻打无欢城,必先从无言城开始,这里是无欢城与明夜兴邦唯一的水路联络地,要想切断无欢城与明夜兴邦的联系非此地不可。”竹沁听的入神,这年轻人分析的头头是道,看他的面相眉宇间带着些许的阴柔之气。 “你们此行要去哪里呀?”见竹沁听的频频点头,看来已经对年轻人相当的认可。 “我们要去云迷海。”年轻人一听便知道他们身上必带着可观的盘缠,去云迷海可不是短距离呀。果然从竹沁口中他还得知他们的身份和所有财物如何分割由谁看管。 为何竹沁会如此事无巨细地告诉年轻人呢?原来在他递过来的水中早已加了一种叫实言花的粉末,可以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年轻人告辞后,众人在客栈歇下,准备明天与当地船坊交涉租船事宜。谁知第二天起来,智方,五桥皆被人用迷途香熏倒,林须的双环宝珠玉佩也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查找之后发现钱财全部丢失,大家坐在百子方的屋子里发愁,竹沁想到前一日与年轻人的对话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什么?哎,也不能怪你,你是朝国公主怎会懂得这市井伎俩。”百子方无奈的摇摇头,想起他刚禅位之时也在市井吃过几次亏。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年轻人。”林须着急的说,“我的双环宝珠玉佩有调动五峰军队的权利,要是落到坏人的手里恐怕…”听到此话竹沁更加内疚,突然想到年轻人递来的茶杯被自己带回了房间忙命袖儿取来,特别吩咐不要碰杯子,袖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杯子拿来后,竹沁轻轻的握住,手掌内慢慢的发出黄色的光,“我看到一排房子,都是用土和草修建的,没有招牌,只是门口放着一口巨大的锅,下面好像架着柴火。”原来竹沁用了预知的能力来寻找昨天的年轻人。 “我去问问老板,看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百子方说完便离开房间,不一会就回来了,“老板说那是穷人窝,就在城东门外。” 大家马上聚拢讨论对策。因没有防备,大家都在年轻人面前露过脸,不过好在智方是幻族,于是只能派他单枪匹马先混进去,林须准备好了卸力散告诉智方如何使用,将近黄昏之时大家出发以防有变竹沁和金黛衣留下看管其他包裹。 “啊!真是无聊,也不让我参加,真是急死我了。”金黛衣一听说让自己留下早就不愿意了,可是又说不过百子方,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要跟去看看,“竹沁,那个地方在哪?你能找到吗?” 竹沁与林须两人的预警球除了可以预知危险外还能知道对方身处何方,她其实也想去看看,只是这些剩下的包裹呀怎么办呢? 金黛衣看出竹沁的犹豫,便巧言说服:“我看你也担心林兄,不如咱们把包裹交给袖儿和五桥看管,跟上去看看。” 竹沁终究还是抵抗不住金黛衣的诱惑,带着她尾随而来。 这穷人窝虽然房屋破败,看似一览无余不过找起来还比较费力,她们终于在一家的小院里看到百子方和智方的身影,他们被一群小孩子团团围住,两人正在分发食物,而林须更是从院外搬着一大箱子艰难前行,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位年轻人。 竹沁她们走到林须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林须抬头看到两人时就好像看到了救星:“先别问这么多了,你们给孩子先把吃的发了吧。” 竹沁和金黛衣也加入了分发食物的队伍里,一个个小孩都饿的瘦骨嶙峋,看到吃的恨不得一下子全塞进嘴里,有的已经噎的涨红了脸还在使劲往下咽。竹沁一边发食物一边让孩子们慢点吃。终于在天黑之前把食物都分发完成,六个人坐在院子的土地上累的喘着气。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金黛衣喘息着看向智方,还不等智方说话,那位年轻人就已经站起来向坐着的各位深深鞠躬。 “今日多谢各位慷慨解囊,我替这些孤儿谢谢你们,虽没有大鱼大肉,小弟只能以薄酒款待。”说完年轻人跑进屋里,乘着这个时候,林须向竹沁她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到这里后很快就靠智方混了进来,闲聊中才知道,这个所谓的穷人窝就是因战乱失去家园和父母的孤儿院。而那位偷盗的年轻人正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要想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并不容易,何况大部分都是孩子没有自主能力,只能稍大一点的照看小一点的。 听到这里竹沁已经是泪流满面,想到刚才那些孩子饥不果腹的样子,自己虽然国破但归降后衣食无忧,可他们呢,家亡后直接面临的就是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们当时与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所以才不去追究偷盗之事,只要回了买食物的剩余钱款。”林须把一块干净的方巾递给竹沁,而在另一旁哭的更夸张的金黛衣却说要把所有银两都留下给他们。 “那怎么行,我们此去一路还很长,现在所追回的银两已经不够我们租船,全部给出我们还如何延长生河到达云迷海?”智方还算有些理智的阻止他们这离谱的想法,而年轻人也在这时抱着两大酒坛从屋里面出来,众人就在院中摆开酒杯。 第九章:恢复女儿身新启程 无言城,穷人窝院内 “各位,今日多谢大家慷慨解囊,我替这些孤儿谢谢你们,敬你们!”年轻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相继喝光。 “好酒!”百子方刚喝下就大喊到,金黛衣只以为他没有尝过好东西,不屑的说:“有多好,我喝着与我们明夜兴邦的百花蜜酿差不多。” 百子方虽现在看似游侠,当年好歹也是赤琰国国主,什么样的好酒没有尝过,既能夸出必有过人之处。竹沁轻酌一口,滑而不辣,酒香在口内鼻内久久飘留,果然好酒,只是从未喝过,心生好奇地问:“敢问这是何酒?” 年轻人颇为自豪的说:“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别处喝不到。”大家纷纷添酒再举杯。 智方豪饮起来竟连坛子一并举起,林须也饮尽杯中酒,在年轻人帮他倒酒的时候问道:“还不知兄弟何名,既然有了这段偶遇也算是朋友。” 年轻人脸颊红润的说:“那是自然,我叫月芽儿以后也不用兄弟兄弟的叫,叫我芽儿就行。” 这酒喝的时候不觉,喝完大家都醉醺醺,酒量不好的金黛衣和喝的太多的智方多宝索性就倒在院中睡了过去,林须与月芽儿推杯换盏,说着玉境大陆这些年的战乱,大骂冒烈的残忍。而百子方早已早屋顶上独酌起来,想到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对现在这些孤儿不免有些愧疚之情。 竹沁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然后仿佛又看到了父王与母后,她回到小的时候站在萝伊崖向云迷海眺望,万妖巫兽就在海面随着波浪一起一伏,云雾慢慢散开,一个岛?在云迷海的中央有个岛?而身后袖儿的声音传来,“公主,公主,公主”,竹沁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袖儿一脸紧张,怎么了,她想问出可是嗓子干痒说不出话来。 袖儿见状忙从身上解下水囊。竹沁喝了两口感觉好多了,“你怎么来了?” “昨晚迟迟不见公主回来我就想和五桥来找你们,可是又不知道去哪找,还有包裹行李也不知如何好,我们俩便在今晨收好行囊一路找来。”竹沁知道袖儿的预知能力不高,能找到自己已经很不容易,再看身后背着大包小包的五桥,真是过意不去。 就在此时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从屋里传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把百子方从屋顶都给震了下来!金黛衣和智方更是瞬间清醒。 “你个智障淫贼,干嘛拉着我的手呀。”金黛衣一阵捶打,智方只能先躲避,赶紧往屋里跑说要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其他人也向屋内聚拢,只见林须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床上,而此刻床上坐着一位长发飘飘,杏眼红唇的妙龄少女。 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都睁大眼睛想要看个清楚,智方更是揉着眼睛惊奇的说:“月兄!怎么变成女的了?” 百子方也甚是奇怪,这不像是普通的易容术,凭他的经验易容术是不可能骗过他的,和幻术略有些像但是有不知哪里奇怪。 “难道和你一样也是幻族之人?”金黛衣站在一旁小声的对智方多宝说,而此时坐在床上的月芽儿冲着林须大喊大叫的要他负责,听得大家一头雾水。 ”这位姑娘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你慢慢说。“竹沁走到床边,帮她检查一番,并没有受伤,而月芽儿大哭着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一早醒来就看到他躺在我的身边,脸离我这么近,我一个女孩子这要是说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呀!“说完她又哭了起来,林须一脸无辜的从地上站起来,委屈的说:”昨日喝酒太多我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但我保证我绝没有对姑娘有非分之想,也绝不会做出禽兽之事。“ 见林须说的义正言辞,月芽儿也慢慢的止住哭声,竹沁不解的问倒:”昨日的月兄今日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从小就是这样,如果心里想要隐藏自己别人看到的就不是真正的我,好像我自己能变化一样。“月芽儿从床上下来翻箱倒柜的寻找,把几件衣服和一些旧物品放入一张包袱皮里面,然后又从床下面拿出一个玉佩。 ”双环宝珠玉佩!?“林须走上前对月芽儿说:”姑娘,这是我的,可否还给我?“ ”还你?当然可以,不过这个要暂时放在我这,作为我们的信物。“刚才还大哭大闹的月芽儿突然变得温柔似水,对林须更是千娇百媚。 ”为何?什么信物?“见林须惊讶的表情,月芽儿双手叉腰的问:”你睡了我的床,还和我那样,难道就算了,当然要娶我为妻呀!“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叫着,竹沁更是心慌意乱的看着林须,而月芽儿继续自顾自的收拾包袱,然后转身对林须说:”好了,我可以走了!“ 林须就好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样,睁着大眼无动于衷,月芽儿赶紧解释:”既要为你妻当然是要随你一起前行啦,我家当本身就不多,粮食留给孩子们,我带这些就行啦。“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为妻啦?“林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月芽儿赖上了,看着她一脸的奸笑难道昨天晚上喝酒本身就是个局? ”好,你不娶我为妻是吧,好。“月芽儿环顾四周把床上的单子撕开,准备悬梁自尽,当然不能真的死,所以她选择在竹沁的面前上吊,因为她看上去心肠较软。 ”月芽儿姑娘,你别这么冲动。“果然竹沁第一时间就抱住她,还吩咐袖儿拉住,然后自己对林须说:”既然如此要不就先带上她?怎么说你与她同床而卧也是事实。“竹沁多么希望林须说这不是真的,但是她心中又很气,气林须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见状白子方也只好劝说林须,暂时先带上月芽儿,他这么说其实也别有目的,只有带上月芽儿才能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幻族之后。 ”林兄,其实仔细看看月芽儿长得也不错,娇羞可爱,你要是不愿意娶为正室也可带在身边当个小妾。“对于智方的调侃林须只用一个烦躁的眼神回应,倒是金黛衣不依不饶的折磨智方,嘴里还叨唠着:”什么叫长得不错,你个智障淫贼,看见漂亮小姑娘就眼睛放光。“ 林须心里甚是无奈,可是又说不过众人也只好默认,但是他对月芽儿说:”我心早有所属,无论妻或妾都没有你的位置,若有一日能证明我的清白,咱们两不相欠。“说这句话的时候林须一直看着竹沁,他现在是百口莫辩也只能如此。 月芽儿听过并不生气,反而催促众人快点起程。 第十章:神秘洞内有隐情 无言城,密林入口 百子方一行人的银两大部分都留给了孤儿,所剩只能支持他们前行,租船再无可能,一行人只能沿长生河岸边步行。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呀?”金黛衣刚出城没多久已经开始抱怨,“买匹马总可以吧?哪怕来头驴呢?” “你作为帝姬难道没有坐骑吗?”智方嘲笑着她,坐骑与马驴这样的代步工具不同,除了可以代步外还有攻击性,在战场上可冲锋杀敌,但生命也是随主人阵亡而结束,灵气会归于玉境大陆,等待重新孕育新的生命。 “坐骑又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除了收服的坐骑本帝姬是不会接受别人馈赠。”这些人里面恐怕也只有百子方会有坐骑。 月芽儿兴奋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时的招呼林须,虽然林须不理会不过丝毫影响不到她愉快的心情。进入密林路越发难走了,林须和智方在前面开路,大家跟在后面。 “按地图看,前面应该有条小河,沿河走就能到下一个城镇。”百子方拿着地图和竹沁一起研究,金黛衣是越走越慢,几乎快要脱离队伍。 她坐在一个树墩上正用力捶着双腿,想让大家走慢点,但口渴得要命又发不出声来。 大家越走越远,月芽儿突然看到竹沁挂的预警球亮了一下,便惊讶的说到:“这是什么?它怎么亮了?” 竹沁低下头查看并没有发现,以为是她眼花了便不去理会,月芽儿追着大家查看原来每个人都有,便吵闹着也要一个。 “有个金黛衣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月芽儿,看来咱们这一路安静不了喽。”智方用一根短棒将杂草拦腰打断,奇怪今天金黛衣怎么这么安静?智方向后面查看,这才发现不见了金黛衣的踪影。 “你们谁看到金黛衣了?”智方停下来忙问众人。大家四处寻找都不知她的去向。 “月芽儿和竹沁在原地等着,林须和五桥往后面找找,智方你去那边,我往这边。”百子方说完四个男人像一张网一样慢慢的撒了出去。 “金黛衣。金黛衣。” 大家找了好一会都不见她,这该如何是好,天已经渐渐变暗,再找不到怕她会有什么危险。 “师傅,这要怎么找?”智方急的一头汗,站立不安得四处张望。 “竹沁,你可能预知到金黛衣的下落?”竹沁面有难色的说:“我的预知能力还不算好,必须接触到要预知主体的相关物品才能进行预知。”她看看周围,金黛衣的包袱随她一起失踪,别人身上没有半点与她有关的东西。 “啊!”月芽儿突然跳了起来,从身上翻找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小瓶子,“也许它能找到。” 只见她把瓶盖打开,一只发光的小虫子慢悠悠地飞了出来,大家都在疑惑,这么小的一个虫子能干什么? 月芽儿用手轻点一下,小虫子就跟收到命令般飞了出去,在不远处的树墩处一直徘徊,然后落在树根处不见了。 大家围在树根周围,没有找到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难道金黛衣被大树抓走了?竹沁把手放在树墩上,手掌下慢慢发出黄色的光。 “我只看到金黛衣在很黑的地方有一位瘦弱矮小的男人在旁边,可是分辨不出在哪里!”竹沁紧皱眉头想要看的更多一些却不能。 “很黑的地方?”林须重复着,突然想到,“会不会在地下呢?” 听他这么说智方马上用短棍在树根处刨土,不一会半个根都已经暴露出来看不到什么地洞地道。就在大家围着树根转的时候,刚刚被智方挖出的树根绊了袖儿一下,摔得她正好坐在树墩上,一束光后袖儿就在大家面前消失了。 “这,难道坐在树墩上会给送到另一个地方?”百子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机关,大家马上一个个陆续坐在上面。 “哎呦。”五桥栽下来正好砸中刚刚起身的袖儿,智方反应到快一个翻身躲过了下落的林须,竹沁本已做好摔落的准备,谁知正好被林须接在怀里。 “诶呀,摔死我啦,你怎么也不接我一下。”月芽儿抱怨着弹掉屁股上的土。 最后百子方落下时,智方已经开始在地道里面探险,这里面错综复杂,地道口又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找。 “这么多的口,走哪个呀?”袖儿跟在竹沁的身后,有些害怕,不只是黑暗,这里面还有一股怪味道。 “你们这么着急走也找不到!”月芽儿揉着摔下来时撞到的胳膊,非常自信的说:“等一会说不定就知道怎么走了。” 智方看到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马上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黛衣?” “也许我的小虫子可以找到她,不过我现在摔的生疼有点不记得要怎样召唤会它了。”她装模作样的做出疼痛的表情,指着走在前面的林须说:“夫君,可否来扶我一下?” 林须无动于衷的继续观察洞口,智方焦急的说:“林兄你就委屈一下嘛!” 林须叹着气,走到月芽儿身旁,任凭月芽儿靠在他的身上。竹沁不乐意的把头歪了过去,心中甚是不悦。 此时只听月芽儿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刚才那只小虫子摇摇晃晃的从一个洞口飞了过来。落在她的手上,触角慢慢地伸出来指向它刚刚飞出来的洞口。 “这边走。”月芽儿拉着林须的手走在最前面,智方紧随其后,幸好有这只小虫子指路,这地下的洞口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光他们路过的就有一百多个。走了一段时间后,月芽儿停在一个洞口处,示意众人暂时停下,放轻脚步。 洞口传来金黛衣的声音:“你这个怪物快放了我,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对我无礼。” 等了一会也不见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金黛衣有大叫着:“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还不知道洞内什么情况智方就冲了进去,林须怕他一人应付不过来也跟了进去,竹沁本也想帮忙却被百子方稳住。 “你这个智障淫贼怎么才来!”林须从洞口探出半个身体表示没有异样。 大家走进去,看似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洞内摆设没有什么特别,都是就地取材,土床,土凳。金黛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智方正在帮她解下来,林须和五桥查看着四周的环境,什么也没有发现。百子方心存疑惑,这样的山洞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 “黛衣,你没事吧?”竹沁担心她看到的瘦弱矮小的男人藏在附近警惕的看着周围。 “我差点被一个怪物吃啦!”金黛衣揉着手腕,“看看我的手,绑得我生疼。” “那个怪物呢?”月芽儿凑过来,她已经把小虫子收好。 金黛衣环顾四周疑惑地说:“刚才还在这呀!” “遭啦!洞口消失了!” 第十一章:镜花水月爱难寻 密林深处,地洞内 大家沿着地洞的墙壁开始地毯式搜索,但是仍然没有找到刚才进来的洞口。 “这是怎么回事?”智方敲打着墙壁丝毫不起作用。 百子方坐在土凳上思考着:“别白费力气了,我想这就是隐士一族的默能力。” “什么是默能力?”月芽儿倒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急不慌的也坐在土凳上。 “我听大帝讲过,我们隐士一族的默是可以改变物体样子以此隐藏自己行踪。”金黛衣他们也停止搜索洞口,想必盲目地搜索也没有用。 “想必这个地洞也是隐士之人的家。”百子方看着墙壁严肃的说:“仁兄把我们控制在这里面有什么要求就直说。” 看到百子方的表情金黛衣有些紧张,抱着竹沁的手臂小声的说:“你的意思是那个怪物还在这洞里面?” “我听闻隐士一族有一种隐形斗篷,穿上后可以隐形,如果只是单纯的控制我们那有什么意思?”听到百子方这样说果然一个身影在林须的右后方显现。 大家警惕的看着对方,这是一位瘦弱矮小的男人和竹沁预言的一样。他慢慢的走出阴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金黛衣。 别看平时金黛衣总是咋咋唬唬好像很胆大的样子,被这个男人盯着反而越来越发毛,整个人躲在智方的身后。 “我要她!”那个男人指着金黛衣,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非要我呀?”金黛衣欲哭无泪。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面前的土地一点点的翻滚,大家集中精神看着,一个水晶棺材慢慢从土中露出来,里面好似躺着一个人,但是看不清楚模样。 “这是我妻子,我要救活她。”他深情地看着棺材里面的女人,隔着水晶轻轻抚摸着。 “你要我也救不了她呀,我又不会起死回生。” “可以,一定可以的,只要用换命石就可以!”男子突然吼叫着,仿佛在说出心底期待已久的想法。 “换命石?”林须惊讶的看着对方,这种理论他在药王医典上见过,可是没有真的接触过,因为换命石本身就不好得到,而能换命的人更是难找。 当对方打开棺盖的时候,众人惊呆了,里面躺着的女人和金黛衣长得一摸一样,只是穿着不太相同罢了。 “诶,你有没有孪生姐妹呀?怎么和你长的这么像呀?”智方歪着头问躲在身后的金黛衣,而她更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林须你刚才说换命人难找是什么意思?”月芽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原来换命之人除了要和亡人长相酷似外必须还要死时正是生时,就是说人死的时候正是换命人出生的时候。 “这位兄台即使模样一样,这时辰也不见得能对上呀。”百子方想要劝说对方,谁知道对方竟然拿出一张金箔,上面写明了金黛衣的生辰八字还附有一句话:隐士帝姬生而葬花,须亲自祭之。 “金箔预言?”竹沁拿起扔在地上的金箔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这金箔预言她都不能做出,这不起眼的隐士之后怎会拥有? “这又是什么呀?”金黛衣感觉自己好像被算计一样,一点点地走入别人的圈套。 “金箔预言是不需要接触就可做的预言,先知一族至今只有两个人能使用。”竹沁仔细检查这金箔的确是来自朝国,只不过这上面应该是对下面这句话的预言而非金黛衣的生辰。 不知为何这金箔落在了这人的手里,以此确认了她的生辰。 “我苦等500年,就为了你,今天我就要让我的景儿重新回到我身边。”话毕男子一个飞扑就向金黛衣而来,智方正准备抵挡,谁知男子竟在半空中消失,突然又在金黛衣身后出现。 “小心身后。”竹沁的身体慢慢发出黄色的光充满整个石洞,五桥拔剑守护在她身边。竹沁精准的说出男子的攻击路线,幸而如此否则这男子一会消失一会又从另一方向出现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 百子方本想和气劝说眼下是不能了,只好从腰间拿出青岩绳,此绳除了可以捆绑住对方还能控制他的灵力。 “林须”百子方向林须使了个眼色,趁着对方专注攻击金黛衣的时候,利用竹沁预知的位置两人合力将男子制服。 把他绑在石柱上时,他并没有反抗,反而笑嘻嘻地说:“没有我你们是出不去的。” 智方一直保护着金黛衣,见威胁解除,稍微放松一下逗趣的说:“平时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刚才像个小鸟般躲在我身后。” 金黛衣不服气地说:“在外面我当然不怕,只是这洞中又黑又小,还有股怪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死尸发出来的。”离开明夜兴邦的帝姬也不过和普通女孩一样。 听黛衣这样一说,大家倒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棺材中女人的身上,五桥负责看管男人,其他人都聚在棺材旁边,林须伸手想要检查一下尸体。 “别碰我的景儿,不许你们伤害她。”男人大吼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青岩绳。 林须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继续检查,奇怪这个女人明明体内有灵气在游动,而且还很强大,可是脉搏却全无,俨然就是已经死了很久。 “如何?”百子方向林须询问。 “无救。”林须遗憾的看看百子方,身后的男人却执着的说换命石定能救他妻子。 “看来我们被困在这里,不救他妻子我们根本走不了。”月芽儿依靠在棺材旁坏笑的看着金黛衣:“要不你委屈一下,留下当他妻子如何?” “那怎么行!”金黛衣拒绝的倒是干脆只是现在该如何? 百子方心生一计如果能让女人短暂复活让男人放下救她的执着,说不定这事还能有转机,“林须,救活困难能不能让女人暂时苏醒?” 林须不知百子方的想法,请他说的详细一些。 “我想这男人肯定有什么遗憾事没有和他妻子完成,所以说不定放下心中遗憾就不会这么执着。”大家觉得此话很有道理,便纷纷想起办法。 “不如让金黛衣假扮女人,对他说不好救我啦之类的。”智方的这个办法不好,万一识破就是更加麻烦,而且金黛衣虽然和她样貌相似,可是与他之间的事一无所知很容易被发现。 “若是刚刚离世,我到有办法,只是她死去的时间太长了,本身的灵力已经归于玉境很难找寻。”林须有些为难,努力想着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行。 “我到有个办法,就是要委屈一下黛衣。”竹沁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出。 第十二章:一面得见仍别离 密林深处,石洞中 竹沁的一句有办法让大家重燃希望,只是金黛衣发愁的嘟囔着:“怎么又关我的事?” 竹沁说的这个方法是先知族的秘术,主要是用于确立君王所用,这个方法就是将濒死或已死之人的思想转移到他人身上,利用灵气催动,使接受思想的人暂被所用,以此表述心中所想。 “不行。”一直没有说话的袖儿突然阻止,“公主要是发动转思阵必然会损耗大量灵力,如果接受者内心抗拒就会有生命危险。” 竹沁虽然嘴上说着无妨可是心里也是打鼓一样,毕竟她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阵法。 “这样不行,太危险啦。”林须爱护心切决不允许竹沁涉险。 “诶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要一直呆在这里吗?”月芽儿有些急躁,不耐烦的敲打棺材的边缘。 女尸突然坐了起来,吓得众人纷纷退避三舍,智方离的最近更是吓坐在地上。 林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女尸绝不可能死而复生。 “景儿?是你吗?”男人急切的想要确认复活的是否是他的妻子。 “西关!”女人走出水晶棺的时候,腿部还有点发软,跌跌撞撞的跑到男人身边,“你怎么被绑着?” 两个人深情对望许久后喜极而泣,西关确定复活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不需要过多的话语,一个眼神他就知道。 等他们情绪平静些,百子方确认西关不会再对金黛衣做任何危险的事方把他的青岩绳解开。 两个人这次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默默的流泪,这是5百年后的再次相逢,百子方他们不忍心打断,但是心中却满是疑惑。 “对不起,西关他也是救我心切,伤害到大家我代他向你们道歉。”景儿向大家深鞠一躬,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西关也羞涩的连赔不是。 “既然她已经醒来你赶紧放我们走吧。”金黛衣催促着想要早点离开如噩梦般的深坑。 “请大家留步,其实我有一事相求。”景儿心里明白自己的复活不过只是一时之事,她根本已经不在这玉境大陆。 百子方心想:此时若离开,待景儿灰飞烟灭这西关还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蠢事。 “景儿姑娘你说吧。”听百子方这么说,金黛衣有些不高兴,不过眼见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自己也只好暂且听听。 “我与西关本是相隔长生河互不认识的两个人,怎知一次我到明夜兴邦的偶遇让我们相爱,可是我的族人不同意,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相约私奔,可是就在私奔当晚于这密林中我意外身亡。”景儿一直都与西关相望着,让人动容,“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他完婚,做他真正的妻子。”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无不动容,刚才还嚷嚷着要快点离开的金黛衣现在已经感动的迫不及待要参与到他们的婚礼。 “需要我们怎么做?”金黛衣拉着景儿的手两个人看似一摸一样却有着最大的不同,一个青春热烈一个温柔似水。 “我们在密林深处有一间茅屋,想在那成婚。”景儿让西关带大家过去,众人还没有动,就发现脚下的地好像在平缓的上升,慢慢的头顶有束光射了进来,原来外面已经是清晨,一行人跟着景儿来到茅屋,500年的风雨已将这间茅屋损毁。 不过这可难不倒西关,他使出浑身解数将茅屋焕然一新。 “你这功夫好厉害,什么时候教教我。”来到外面金黛衣才发现西关虽然长得瘦弱矮小可是脸庞却是俊朗帅气。 “帝姬过奖啦,隐士一族都能慢慢学会的。”他说话的时候更是带着几分洒脱。 “既然决定帮你们完成心愿咱们就别愣着了,赶紧开动吧。”月芽儿说的轻松,可是经过一夜的折腾众人都疲惫不堪。 “我们还是先少做休息再开始吧。”竹沁这句话让景儿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是自己思虑不周。 经过一上午的休整大家恢复精神,分工完成后开始了新房的布置。 竹沁和袖儿给新人做新衣,金黛衣,智方和林须布置婚房,月芽儿,百子方,五桥采集野果,打野味给大家准备晚餐。众人忙乎着,两位新人有说不完的话,大家也适时的避开他们,让他们好好的互诉衷肠。 “黛衣,接着。”智方从屋顶扔下红红的缎子,金黛衣拿着翩翩起舞,嘴里念叨着:“等我成亲的时候也要用这样红艳艳的缎子。” “真是不害羞。”竹沁坐在房檐下笑着说。 金黛衣却不以为然,仍然整理着红缎子。 百子方和五桥满载而归,唯独不见月芽儿,“你们把月芽儿丢啦?”金黛衣帮他们卸下肩上的野味。 “她说要给大家准备酒,神神秘秘的去酿酒啦。”百子方狂喝了两口水,坐在石凳上休息。 林须在房顶上嘲讽地说:“她酿的酒我可不敢再喝第二次。” “是吗,那你就别喝。”月芽儿抱着一堆果子正巧回来。 百子方没有看到酒甚是失落,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喝水啦。 将近黄昏的时候一切准备妥当,两位新人也都穿戴齐全,一切虚礼全免,百子方为他们主持,其他人也成为座上宾为新人送上祝福。 玉境大陆的习俗在成亲当天,新人相互要立下誓言,还要交换灵力信物。 西关将隐形斗篷交给景儿,“从此你的目光在哪,我就在哪。” 景儿微笑着许久没有开口,这是诀别的眼神,竹沁感到一丝不详。 “西关,500年后我能再活一次与你完婚已是无憾,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傻事,不要再想着救活我。如果我的生注定要死一个人,我绝不会同意。你明白吗?”西关紧张的想要让她别说丧气话,可是景儿明白此时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 “你听我说,今生有你我很幸福,请让我心安理得的离开,等待来世再相逢。”大家发现景儿的手已经在慢慢的消失,她的脸庞边缘也开始模糊。 “景儿,景儿,不要。”西关呼唤着,可是景儿已经无法说话,只有一滴泪落在西关的手上。而这滴泪化成一个小小的灵石,西关大哭着,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救活景儿了,因为她已经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美丽的红缎随风飘荡,好像在送别景儿,而这一夜西关从没有停止哭泣。 第十三章:双花镇中无双花 密林深处,茅屋 一夜终于熬过,西关抱着景儿的灵石呆呆的坐了一夜,大家轮流守护着他。 “智方,智方,你怎么睡着了?”林须起的最早发现智方多宝一个人趴在桌上熟睡,原本一直瘫坐在地上的西关不见了。 智方睡眼惺忪的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也都聚集起来。 “西关呢?”百子方责备的看着智方,自己这个徒儿哪都好就是太贪睡。 “你个智障淫贼,看个大活人都能被你弄丢。”金黛衣他们找遍了茅屋都没有看见西关的踪影。 月芽儿在桌上发现一封信和昨日景儿留下的灵石,隐形斗篷,“他走了。”百子方接过信仔细观瞧。 多谢各位给我和景儿最后幸福的时光,对你们做的事只能抱歉,留下隐形斗篷送给被我差点杀死的金黛衣,另外这颗灵石是我从双花镇偷来的,想要麻烦各位帮我送还,我走了,拜谢。 百子方叹了口气,都是被情所困的人,他能明白失而复得厚再次失去的痛苦。 “这个灵石是什么东西呀?”月芽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百子方也不得其解,看来双花镇之行在所难免了。 好在双花镇沿河就可到达,也不算偏离目标,只是一进入镇子就感觉怪怪的,这镇子里面只见男人不见女人,开始大家还走的比较分散,然后却被人群慢慢聚拢。 “小姑娘,我家是镇子里有钱的大户,你跟我回去做我的妻子吧。”一个猥琐男抓住竹沁的胳膊就要拉走,林须一个箭步上前用剑鞘打掉他的手,男子嗷嗷直叫。 这边还没平息另一边金黛衣已经被团团围住,旁边的男子正想介绍自己,有书生,铁匠,商人,官员。金黛衣拿出长鞭就是一阵挥舞,这些人不散反而更加兴奋,大喊着要娶她。智方只好把她护送到队伍中间。 “公主,救我。”五桥保护竹沁刚从人群中挤回队伍中间,袖儿却被三五个人强行拉走。 百子方,林须他们男人只好把三个女孩放在中央,四面保护,说来奇怪月芽儿也是女儿身但那些男人就好像看不见她一样。 “他们是不是疯啦,没见过女人吗?”金黛衣整理着刚刚差点被撕破的衣服,疑惑的看着月芽儿,“怎么你没事呀?” “你忘了,我在生人面前都是男子模样的。”月芽儿悠闲的站在一边,林须见她如此便唤她一起过来抵挡人群。 月芽儿像得令般跑到林须身边,拉起手阻挡这些疯狂的男人。人越聚越多,听说有女人进镇大家都跑过来想看看。 “安静,安静,镇长来了。”人群外围一个男子的声音高声呼喊,只见一位身穿绸缎长衫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来,他的样子有点像个冬瓜,一小撮八字胡随着马的脚步一颠一颠。 人实在太多,他马前的士兵清理半天才开辟出一条道路,他来到百子方面前,高傲的坐在马背上。一位士兵清清嗓子对众人说:“此乃双花镇镇长兆莱,下站何人报上名来。” 百子方见惯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地方小官,没有必要和他们计较身份之说,于是毕恭毕敬地说:“我是游侠百子方,带着徒弟们历练历练,途径此处,受人之托送回灵石。” 灵石!?人群开始骚动,镇长也惊喜万分:“什么灵石,快拿来我看看。” 百子方递上灵石,兆莱仔细观瞧,大笑着向人群展示:“太好了,雌灵石回来啦,我们双花镇有希望啦。”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百子方一行人被请到镇长府邸,一切安顿妥当后,镇长亲子来访。 百子方等人住在镇长府邸的偏院,镇长起名百草园,他们刚放下行李,兆莱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何时能把雌灵石复位。 “我们只是受人所托送回灵石,至于如何复位实在不知呀。”百子方说的诚恳,可兆莱却不相信,以为他们是想要好处,便可怜巴巴地讲述双花镇这500年发生的变化,寻求同情。 500年前西关为救景儿,偷走了雌灵石,想必就是把此石当作了换命石。这下可苦了双花镇的百姓,所谓双花是因为镇中广场有一棵神树,上面能开两种花,一为雌另一为雄,镇中有女子怀胎便会结出一朵若为雌便生女孩,若为雄便生男孩。已经相传千年,就在500年前雌灵石不见后,神树只开雄花不开雌花,镇里渐渐男多女少,原本繁盛的双花镇也落败清贫,男人们无妻便不会再有后代。 “那你们为什么不从别处找些女人?”月芽儿这话问的虽有道理可是用词不当,让兆莱略显尴尬。 “双花镇的孩子必须出生在这里,出去的男子便不能生育。”兆莱叹气说:“可自从500年前雌灵石丢失,双花镇被诅咒的谣言就散播开来,四周村落城镇的女人都不敢嫁过来。” “这么说只要雌灵石归位一切就会变好。”虽然这么说可是如何归位却是个难题。 “你们镇500年一个女孩都没有吗?会不会有过可是你们不知道?”月芽儿的这句话引起了百子方的注意,她跟着大家仿佛并不是因为林须那天的同床共枕。 “肯定没有,要是有早就成为我们镇的宝贝了。”兆莱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少年,怎么总说些奇怪的话,“还请各位救救双花镇,找到雌灵石归位的方法。” 见镇长都如此恳求,百子方只好答应,今日已经太晚,明天一早百子方决定先到镇中广场看看神树长什么样。 第二天一行人来到广场,因知道她们是让雌灵石复位的人,男人们也多少克制一些,不过广场仍然聚集了大量的人,都怪金黛衣和竹沁生的貌美不凡,引得镇上的人都想一睹风采。 这神树枝叶茂盛,如伞状蔓延枝桠,树干更是要四五个人才能环抱过来。若不知双生花之事想必谁都会觉得这树长势旺盛丝毫没有问题。树枝上开满了白色的花,百子方绕树看了一圈,果然如镇长所说全是白花不见另一种花。 “黛衣,你怎么看?”百子方退回到金黛衣的身边,此时她紧锁眉头完全没有刚才路上的活泼好动。 “黛衣,你怎么了?”智方也觉得奇怪,自他们来到广场大家都环顾查看只有金黛衣一人直愣愣的看着神树,表情更是越来越凝重。 “这棵树我见过。”从未离开过明夜兴邦的金黛衣怎会见过双花镇的神树,众人都表示怀疑。 竹沁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想要缓解紧张的气氛,“你是说你在书上见过吗?”明夜兴邦虽是隐士一族却有玉境大陆最齐全的古典书籍,金黛衣作为帝姬从小包揽群书,要是在书上见过就不足为奇了。 金黛衣摇摇头,那是个梦…… 第十四章:身入棋局不自知 赤琰国,烽篾城 冒烈站在一面巨型地图前正在查看从长生河到云迷海的路线,左相轻声走到他身后,暂立不动。 “怎么样了?”冒烈没有回头,继续计算路径。 “月芽儿已经加入队伍,她们已经到达双花镇。”房间不大,只有冒烈和左相两个人。 冒烈嘴角浮上一丝笑容:“这个小妮子怎么办到的?” “她利用迷幻酒把众人迷倒,说林须与她同床共枕,让他负责。”在一行人到达无言城前冒烈已经将每个人的情况传递给月芽儿,不过没让他想到的是她会选择林须下手,果然有潜质。 左相心中也夸赞月芽儿的准确分析,几个男人里面林须作为无欢城少城主自视正义,总以责任加身,必定会就范。 “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看来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冒烈不紧不慢的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他转身问左相:“大帝和莫影那个两个老家伙有什么动作吗?” 左相把密林深处西关的事情说了一遍,冒烈听的紧张还好最后左相说:“幸好月芽儿及时唤醒了景儿,没让惟临得逞。预言金箔也已经交到他们手里,双花镇的事应该也能成。” 冒烈点点头,心中暗想后面的路会越走越难,一定要计划周详才可以,绝对不能让惟临这个老家伙坏了我的事。 “一鸣回来了吗?”随竹沁一起前往明夜兴邦的将军一鸣随着竹沁的离开也启程回国,应该不日就能到达赤琰国境内。 冒烈盘算着,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宛转悠扬如黄龄鸟般好听。 这间密室在烽篾城最隐蔽的地方,而且冒烈也曾明令禁止闲杂人等出入,能在此时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冒烈的爱妃絮红。 “絮红见过国主。”一苗条女子从门缝中飘了进来,所谓飘实在是因为此女子太过弱不禁风,感觉随时都会摔倒一般,她端着酒壶和酒杯,飘飘然的走来。 “如何?”冒烈关切的看着她,眼中不是宠爱更多的是期待。 絮红将酒壶放下,倒了一杯酒,让冒烈观看,这酒清澈如水,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甘甜,并无半点异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蝶迷醉?”虽然对絮红的能力,冒烈信得过,可是看着眼前这杯毫不起眼的酒,他怎么也不能确定这就是能摄人心魄,控制人言行的蝶迷醉。 “四库,你进来。”冒烈的贴身侍卫一直都在屋外守候,听到冒烈唤他便推门进来,冒烈示意絮红证明给他看。 絮红拿着酒杯,摇摇摆摆的走到四库的面前,四库看了一眼点头的冒烈,想也没想一口喝完。冒烈知道四库除了他的话谁也不会听,即使威逼利诱都不能奏效。 稍等片刻,絮红轻轻的将手抬起指向左相,四库就像着了魔一样向左相走去,吓得左相的脸瞬间煞白。四库在离左相一步的地方停下,突然大笑,笑的如此灿烂,把冒烈也逗得哈哈大笑,他从小看四库长大,在他冰冷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笑容,“够了。我相信了。” 絮红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四库的鼻尖,四库就像大梦方醒一般,直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左相和笑的前仰后合的冒烈。 左相也佩服的看着絮红,“得此,国主所谋之事可成。”说完便做庆贺状。 “絮红,看来要委屈你啦。”冒烈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絮红。 “全凭国主吩咐。”絮红深知她在冒烈的身边早晚有这么一天,这局棋已经开始,决不能退缩。 冒烈转身看着地图上刚刚被自己标记的地点‘孤堡’,陷入沉思。这个孤堡堡主是战神当年麾下的一员猛将,开荒之战结束后,他娶了药王的嫡女一直定居于此,开荒300年灭幻族的时候请他出山被拒,浑浊700年灭朝国的时候他更是把自己住的地方建成了孤岛,要怎么才能进入孤堡呢? 左相猜到冒烈的想法,上前一步轻声说:”国主此次若还以之前的方法恐怕又要碰壁了。“ 冒烈侧着头,专注的听左相的意见,”明煦老将军虽然远离纷争,不过凡事必有例外,据细子回报,孤堡虽然与世隔绝但隔段时间就会从周边村落,城镇挑选妙龄少女送入堡内,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将絮红送过去。“ 这倒是个办法,絮红也接话说道:”絮红愿为国主分忧,前去孤堡完成使命。“ ”好!“冒烈盯着地图将手按在孤堡的上面,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百子方一行人到达孤堡前,让明煦为自己所用。 隔日絮红一行人便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孤堡,冒烈亲自来送行。 ”絮红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冒烈从身上取下自己一直佩戴的青玉荷叶腰佩递给絮红。 ”为了族人,为了先人。我一定会不负所托。“说完絮红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她怕自己后悔,怕自己舍不得离开冒烈。自她记事起,他就一直陪伴着自己,如父,如兄;等她长大了,成为他的爱妃,名义上他是夫君,但他仍然对自己相敬如宾。可是在絮红的心里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冒烈,爱他英俊潇洒的面容,更爱他始终不变的决心。 送走絮红,冒烈正准备到韵音阁休息,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却在韵音阁外遇到正宫王妃,墨玉自开荒400年嫁给他,无论何时都追随着他,支持他。 ”国主送走絮红了?”墨玉生的端庄,穿着华服更显雍容华贵,赤琰国的臣民们只知道国主与王妃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却不知他们两连普通夫妻都不如,冒烈从未在墨玉的宫中过夜。 “恩。”冒烈一只脚刚踏上一阶台阶,墨玉就在身后追问:“国主真要这么做吗?” 他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墨玉:“真的如此做你会怎么办?”冒烈一直不相信墨玉的隐忍是因为爱他,他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没有想通的阴谋。 “无论是你的妻子还是赤琰国正宫王妃的身份,我都应该支持你不是吗?”墨玉含着泪,声音有些发抖,不过她还是很快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的看着冒烈。 ”即是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冒烈走进了韵音阁,不一会里面飘出悠然悦耳的音乐,墨玉只好离开,心里忖度着要如何帮助百子方他们度过危机。 第十五章:似梦非梦前世缘 双花镇,镇长府邸偏院 从广场回来后,金黛衣就一直魂不守舍,智方有些担心可是怎么询问,她也不说话,只好爬上房顶去找百子方。 “师父你说金黛衣怎么了?”百子方一有心事就会坐在房顶上思考,明明天空上什么也没有。 百子方没有理会智方,仍旧望着天空,云雾弥漫,呈不规则的变换。 见师父也如此,智方只好没趣的准备下去,就在此时百子方突然大喊道:“那是什么?” 智方抬头观望原本白色的云雾一点点变成红色,先是淡淡的然后随着移动越聚越多,竟变成鲜红。 大家都跑到院子里面,对眼前的景象惊讶不已,只有金黛衣冷静地说:“要来的终会来。” 智方飞身跳下房顶,焦躁的拉着金黛衣的手,“有什么事说出来,也许大家能帮你呢?” “就是,咱们不是来送还雌灵石的吗?你怎么会突然这样?”竹沁也拉起金黛衣的手臂,她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金黛衣的身体里面游走,大惊失色的呼喊林须,请他帮忙查看一下。 就在林须查看的时候,金黛衣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如血染了一般,表情也越发的严肃,冰冷。 “灵力稳定,脉搏也强劲有力,不像生病。”林须也看不出个所以,便向百子方求救。 百子方从房顶下来后一击将金黛衣击昏,智方顺势抱住她,天空的红色云雾也突然消散。 众人把金黛衣安置好,派袖儿和五桥负责照看,其余人围坐在预言金箔周围。 “竹沁,这句话你能解开吗?”百子方想也许这预言里面有什么讯息是他们可以解读。 “我试试看。”只见竹沁将手空置于金箔之上,用灵力催动金箔上的字浮起,然后变化着顺序。 这预言金箔所书写的原话是“隐士帝姬生而葬花,须亲自祭之。”经过竹沁几经变化,竟变成“隐士帝姬须亲葬祭之,而自生花。” 大家看着新变换的语言,都陷入沉思,百子方已经读懂却忍而不说,竹沁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来也对这句话心知肚明。 “怎么都不说话了?什么意思呀?”月芽儿沉不住气的问着。 “意思就是要想让雌灵石归位,雌花再开放需要黛衣亲自将自己作为祭品埋葬。”竹沁这番话让智方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破预言,我撕了它。”就在智方对金箔动粗的时候,已经苏醒的金黛衣被袖儿搀扶着来到众人面前。 智方马上收敛,欲把金箔藏好,防止她看到伤心,“不必藏啦,我早就知道了。” “黛衣,这个预言不一定准确,也许有别的办法。”智方给金黛衣让出椅子扶她坐下。 金黛衣把自己的那个梦讲给大家听,很小的时候她就经常做一个梦,她站在一棵古树面前,古树问她叫什么名字,自己说了古树却不相信,古树告诉她可以带她去看看真正的自己,她好奇的走向前,躺在树干上,看到天空出现红色的云雾,然后自己就会醒来,那棵古树就是双花镇的神树。 “这不会是预知梦吧。”林须在典籍上看过,这种就叫预知梦,只不过上面写着只有先知族才会做预知梦。 “不会,先知族的预知梦只能看到,不会有对话和听觉等的感触。”竹沁开始也以为是但当黛衣说什么与树对话之类的情节她就确定不是。 百子方也点头附和,金黛衣的梦的确不是预知梦,可究竟是什么呢? “大帝说,这是我前世的记忆。”大家疑惑不解,前世记忆?虽然玉境大陆的灵力会随着身体死去而重归玉境等待下一个生命的使用,不过记忆是绝对不会随灵力转嫁。 “大帝为何这样说?”百子方想既然惟临会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显然没有完全告诉给金黛衣,听到这时,月芽儿才反应过来,确认着问:“那就是说,雌灵石复位的方法就是让金黛衣葬入树中?” 百子方点点头,虽然知道方法,可是却是个不能使用的方法。 “其实未尝不可一试。”当月芽儿说出此话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会引起众怒,本能的退到门边。 自她跟着大家一起后百子方就多加注意她,虽然她所说所做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就如景儿意外重生之事,他事后查看过景儿所穿的华服,里面有傀体虫的踪影,这种虫子就像控制傀儡一般可以操控没有思想的物体。至于如何让景儿开口说话,他至今还没有想通。 “月姑娘,说来听听。”百子方的反常林须和竹沁都能明了,只是智方关心则乱,大叫着不能尝试。 百子方按捺住智方,示意月芽儿请讲。 “我们可以如预言所说,将金黛衣葬入神树,完成雌灵石的复位,然后再把她救出来。”智方一听马上反对,而月芽儿胸有成竹地向他展示一个小盒,里面是一颗金色的药丸。 “护灵丹?”林须一看就认出这是无欢城极品圣药,相传这护灵丹只有三颗,城主莫影有一颗,药王送给大帝惟临一颗,还有一颗应该在战神一族的手里。 百子方心想:护灵丹我在赤琰国从未见过,竟在她的手里! “这有什么用?”智方比较相信林须,听他说心里比较踏实。 “护灵丹可以护住灵气,即使身体消亡人也能以灵力的方式继续生存,可以说是一种长生灵药。”大家纷纷点头,看来这真是圣药。 月芽儿把护灵丹放在金黛衣的手中,“有了它,你绝不会有事。” 如此看来的确可以尝试,只是百子方的心中仍旧不安,先不说这个月芽儿深不可测的本领,就是身上有的这些灵气圣物也远远在他们之上,为何非要与他们同行?就为了那一夜共枕的林须?绝不可能,她行事有魄力又谨慎,看来以后对她更加要小心提防。 大家各自准备休息的时候,百子方将林须约到房顶,观望天空良久后说:“你觉得这个月芽儿什么来历?”林须这些日虽没有特意观察但也对月芽儿产生怀疑,若说她是偶然与他们结伴同行,可身上带的东西总能派上用场,若说她是有意为之,那么她的目的到底为何呢? “看不透!”这就是林须心中最大的困惑。 “看来咱们也要有所行动。”百子方看着林须,心生一计。 第十六章:葬身还生成隐士 双花镇,神树广场 众人将信将疑的站在广场,此时面对神树,每个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而金黛衣却再没有恐惧,不是因为月芽儿的护灵丹,而是她也想亲自问问神树自己若不是金黛衣又是谁? “黛衣,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智方的脸上露出难有的正经,对金黛衣也是特别的温柔。也许他是怕自己再也走不出来吧,金黛衣心里想。 她看了一眼天空,云雾又出现淡淡的红色,她吃下护灵丹,然后向神树走去。 “是谁?”一个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问。 “我是金黛衣,我送雌灵石归位。”金黛衣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红色的云雾围绕站在外面的众人已听不到她的声音。 “哦,金黛衣?老朋友,你忘记自己是谁啦?”这个声音好像是从树干中发出,她凑近时看到一条裂缝从树根延伸向上,树干慢慢打开。 她一直前行,这条路开始黑暗狭窄,而后一点点的变宽,前方隐隐的有一点光亮,她走出去看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远处有滚滚浓烟,尘土。 这是玉境大陆吗?金黛衣不敢相信,这和她认识的玉境大陆不太一样,有些荒凉。而天空也没有云雾,取而代之的是悬在半空看似高山的物体。 称之物体是因为大小未知,实在是离金黛衣太远了,有六个人好像在对抗什么力量,一位冲锋在前,一位紧随其后。还有两个女人,一位在指挥,而另一位变幻着不同形态在迷惑对方。最后两位离着战场稍远,一位改变地貌来阻挡伤害,一位漂浮不定控制对手,帮冲锋之人争取时间。 战争越来越激烈,突然站在较远处的一人被一块巨石打飞,向金黛衣这边快速移动,最终撞在悬崖上停了下来。 金黛衣小心翼翼地跑过去,扶起重伤人,她是一位漂亮的女子,眉眼之间竟和自己有些相似。女人睁开眼睛虚弱无比,金黛衣用灵力推出护灵丹给女人喂下。 “你是谁?”女人恢复一些气力后问她。 “我叫金黛衣,是隐士帝姬。”女人迷茫的眼神让金黛衣不知该如何解释,片刻之后,女人恍然大悟,对她说:“你刚才给我吃的是护灵丹?” 金黛衣连忙点头,奇怪她怎么会知道? 女人点点头,远处战斗还在继续,她必须马上回去,临别之时她对金黛衣说:“我既与你有此瓜葛不免要教导你一番,隐士之力在于念回,危难之时用灵力推动意念,心中默念咒语,就能达到念回境界,不过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说完女人将咒语传于金黛衣,一挥手刚才的悬崖瞬间变成一双手,一只托起女人向战场飞去,另一只将金黛衣紧紧围绕。 金黛衣只觉得身体失去平衡,向深渊坠落,然后背部撞到了树枝,竟从神树上坠落,重重的摔在地上。 正在审讯月芽儿的众人听到响声赶忙查看。金黛衣从走进神树到她落下,已过了有三香时间,智方等人有点沉不住气,想起护灵丹的事情便询问来源,原来是月芽儿偶然去明夜兴邦的时候偷盗而来,大家不相信要劈开神树救出金黛衣之际她已经回来。 一会时间金黛衣苏醒,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她遇见的战役应该是开荒之战,那时候玉境大陆还没有彻底形成,而与她传授念回技巧的女人应该是隐士老祖清虚老人。 “这么说清虚老人应该是使用了念回把你召唤回去,而你又正好带着当初清虚老人从你这得到的护灵丹,回去救她于危难。”百子方的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倒是没有错。 月芽儿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我去宛娥花谢偷此丹的时候这么容易,我也说隐士一族把自己的宝物也太不当回事啦。” 看来这个月芽儿在很久以前就是惯犯了,“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学会偷窃啦?” 听到百子方这么问,月芽儿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偷窃?这叫借。” “借来为你所用?借来占为己有?”趁着林须等人查看金黛衣伤势的时候,百子方想借此机会套出月芽儿的底细,不过别看月芽儿年纪不大,世面倒是见过不少,心里明白此时说多错多,便立刻跑到金黛衣身边,关心地东问西问。 百子方也只好作罢,神树从刚才开始就发出不一样的光,想必是雌灵石已经归位。 镇长知道此事赶忙前来查看,兴奋的围着神树一阵跪拜。双花镇的群众也欢欣鼓舞的聚在广场上,感谢他们。 就在大家开心不已的时候,神树突然射出红光,大量的灵力从树干中飞出,镇长慌张的看着不断涌出的雌灵力,大呼不妙。 这神树500年积攒太多的灵力没能形成人型现在一下子全部飞出,怕是会造成游离灵力过剩,直接影响玉境大陆的灵力轮回。 围在广场周围庆祝的群众,有的被灵力所伤,有的直接晕倒,大家被吓的四散分离,惊慌失措。 “这该如何是好?”镇长兆莱仰天长叹,一阵灵力四散之后,广场满目疮痍,就像刚刚被洗劫一般。 百子方游历的时候曾经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游离灵力没有分辨善恶的能力,如果被恶人控制则为恶,如此说来绝不能让这些灵力在玉境大陆游离太久。 众人聚集在镇长府邸,兆莱一边安抚受伤的群众,一边向百子方抱怨:“早知会这样就不要归还雌灵石呀。你看看,现在弄的。” 智方早就看不惯这位镇长的嘴脸,冷眉冽眼的说:“若不是你求着我们,黛衣也不至于走这一趟。” 兆莱本就是利益小人,当初求他们也只是简单的认为雌灵石归位双花镇能恢复之前的繁华,没想到会招来横祸,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哄赶着百子方他们。 无奈之下百子方等人只能收拾行囊准备赶路,只是天色已经渐暗该如何是好? “不如我们去投店吧。”竹沁的这个想法百子方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双花镇并不大,败落之后更是没有为过路之人准备的旅店。 “各位,大侠,如果不嫌弃老朽倒可以说个住处,勉强能挨过一夜。”一位老者在林须背后出现,花白的胡子诉说着他的苍老。 “这位老人请讲。”林须毕恭毕敬的询问。 “就在双花镇不远处有座小庙,那是纪念开荒战役时建立的,虽已破败不堪,不过上有片瓦可以遮身。”就在大家张望小庙具体地点的时候,老者突然不见了,虽然有些打鼓,但天色渐晚只能暂且一试。 第十七章:陷阱难逃唯勇闯 双花镇,破庙中 说是支瓦遮身还真是如此,这庙早已破烂不堪,四面墙壁只剩两面,门和窗户已不见踪影,屋顶坍塌的只剩一个角落,八个人恐怕都遮挡不住。 金黛衣站在墙外嫌弃的说:“这能住人吗?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智方收拾出一块干净的角落让师父坐下,然后和林须一起检查房屋的坚固性,“你要是能找到更好住的地方也行,找不到还这么多事。” “你个死智障淫贼,我说一句你能说十句,住就住,你住的了我怎么就住不了?”说罢金黛衣也走进破庙,还没走到大家准备休息的地方,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摔得金黛衣直接嚷嚷起来:“我就说这地方不能住人,你们非不听。” 看到金黛衣摔个狗吃屎,智方笑的前仰后合,气的金黛衣越发讨厌这个地方,一怒竟拿出鞭子抽打刚才绊倒她的地方。 “黛衣,等一下。”竹沁眼尖看到一堆杂草的下面好像藏着什么,她借林须的剑拨开杂草,一个石碑显露出来。 月芽儿和林须一个在首一个在尾沿着竹沁清理的石碑将整块清理出来,金黛衣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上面写的什么,竟是一些她不认识的字。 倒不是说金黛衣不学无术,而是这石碑上的字用的是一种古老的文字,百子方看了很久才略懂一些。 “奇怪。”百子方再三确认才发现这是开荒之战后的记事碑,主要记录战役后如何划分玉境大陆。 “怎么?你看懂什么了?”月芽儿根本是看都不看就知道自己肯定不认识,便等着百子方讲解。 百子方想了想说:“这上面说开荒之战有六位榆神共同合作胜利,这第六位榆神是谁?” 玉境大陆的人们都知道五大家族,即使幻族与朝国已经被灭不复存在,但是当初五人大战楮的事迹是人尽皆知。怎么此碑上说是六位? 金黛衣突然想起什么肯定的说:“对对对,我所见也是六个人,不过都是谁我却不知道。” 从未听说第六位榆神,难道是战死疆场了?石碑上对第六位榆神的记载也是相当模糊,只说是在云迷海边上定居。 “可是明明是朝国与幻族定居在云迷海旁边的?”竹沁也能略微读懂一些,她也证实上面写的是六位榆神,“会不会第六位榆神是万妖巫兽呢?” 这个分析有道理,万妖巫兽也是定居在云迷海,可是这就与玉境大陆上关于万妖巫兽的传言有些出入了。 “也许传言不可信呢?”林须想自己在无欢城看到的典籍,古书里面记录的都是五大家族,对这个石碑的真伪也有所怀疑。 “诶呀,你们也别想了,这样的一个破庙,留有这么一块石碑你们就当回事。万一这石碑是假的呢?或者内容我们没看全呢?”金黛衣这话说中各人的心思,毕竟这么一座小庙怎么会是开荒之战的祭拜地呢? 大家也就没再说什么,准备休息。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的袖儿呆呆的站在石碑旁边一动不动,竹沁奇怪的看着她,此时她的表情有些呆滞,就好像刚刚睡醒一样,她用手沿着石碑的纹路不知在画着什么。 “袖儿?你在干什么?”竹沁这一句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本已安顿好,又重新聚拢在一起。 袖儿没有回复,五桥有些担心想要凑近看看,谁知袖儿突然回身一记重拳打在五桥的身上,当下五桥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溅在石碑之上。 石碑突然发出蓝色的光芒,袖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蓝光之后,用灵力开始控制石碑,竹沁大喊一声:“她不是袖儿。”因为她确切的知道袖儿的灵力应该只有紫光程度,而且此时袖儿的面部表情狰狞,绝不是以往的她。 百子方招呼林须和智方多宝,左右夹击想要控制住袖儿,不过此时的袖儿仿佛有着无穷力量,一只手控制石碑缓缓竖起,另一只手抵挡左右攻击。 最终袖儿将石碑立于原本的底座之上,石碑就像得到力量一样,开始起了变化,上面不认识的字体开始游走,竹沁知道这石碑也是先祖的预言载体,封印已经被眼前的袖儿打开。 袖儿双手接触石碑慢慢的伸进去,整个人也好像要与石碑融为一体,竹沁对林须说:“快把她拉住,要是让她融入石碑就等于给石碑注入灵力。” 虽然竹沁没有说后果如何但林须也明白,给原本没有灵气的物体注入灵力本就是玉镜大陆的禁忌。他迅速的用剑鞘拦住袖儿融入的身体,智方从另一边也一起帮忙。之前袖儿开启封印和石碑归位已经消耗一定的灵力,现在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被林须和智方合力阻止。 就在此时袖儿的身体向后一倒,被站在身后的月芽儿扶住,不知月芽儿用了什么物品轻敲袖儿头顶一下,一个灵力光球飞了出来,一转眼不见了。 百子方暗自担忧,这应该是双花镇的神树释放出来的灵力,看来如果不尽快收回这些散灵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呢。 而袖儿就跟睡熟一样,静静的躺在月芽儿的怀里,石碑的光芒也慢慢变暗,字也不再游走。 竹沁和林须帮袖儿检查,一切并无大碍,五桥的伤势稍重一些,智方也赶紧把他扶到一旁休息,金黛衣看着立起来的石碑,突然说:“你们看,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变化了?” 被她这么一说百子方才发现,原来的字重新组合形成了新的意思,上面也不再是古文,而是人人都能看的懂得文字。 “欲收灵力,孤堡一行。”金黛衣一字一句的念出,百子方让林须把地图拿过来,开始寻找着什么,就在长生河沿岸不远处他的手指停下。 孤堡?这个地方听着怎么这么熟悉?白子方努力回想,终于想起,当年战神麾下有一员猛将随行征战,他有一宝物可以收集战场上的灵力,为自己所用,而正是如此他才是玉镜大陆上最长寿的战将。 但百子方也甚是担心,他怎么可能把那宝物借给自己去收集散落四处的灵力呢?“师父,孤堡一行能成功吗?”师徒多年果然还是智方了解他,一见他这忧愁满面的样子就猜到会是困难重重。 “再有困难也要去试试,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灵力散落我们也有一半的责任,再说别到时候没找到万妖巫兽,先搞得玉镜大陆灵力尽失。”看来孤堡是必须要去了,众人经过这一折腾,都疲惫不堪,不一会全部入睡,唯有林须一人守夜。他看着熟睡中的月芽儿和她那个不知里面有多少宝物的口袋,沉思着。 第十八章:美人在旁躲纷争 无欢城,孤堡外 孤堡一向不与外界接触,百子方一行人突来造访,当然是被拒之门外,守卫丝毫不被他所动。 “喂,你是不是聋子呀,你没听到吗!他是赤琰国二代国主!”金黛衣冲高处的守卫叫喊着,可是对方就好像听不到一样。 大家都无计可施的时候。林须走到月芽儿的身边,对她说:“双环宝珠玉佩给我。” “为什么,这是我们的信物。”月芽儿不肯,可是林须却说这是敲开孤堡唯一的信物,在大家一致决定下,月芽儿不情愿的拿出双环宝珠玉佩。 林须将玉佩用灵力递于守卫面前,“把这个给你家堡主看看。”守卫本不愿意,不过看到玉佩制作精良,看上去价值连城的样子,也不敢耽搁,少许时辰孤堡的大门慢慢打开,一队如仙子般的女子迎接出来,在队伍的后面一位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姗姗而来,笑嘻嘻的请安后说:“请问哪位是无欢城少城主?” 林须向前一步回礼道:“在下正是。” “请随妾来。”女子带着众人走进孤堡,这孤堡从外面看黑乎乎的没什么特别,谁知道一进来竟然别有洞天,他们先是穿过一条小河,然后走过环廊围绕的假山石和花圃,呈现在眼前的是如宫殿般恢弘的一座楼宇,周围有珍稀野兽更有仙雀时不时飞过,门口卧着一只黄毛玉面吼,毛发光亮,体型庞大,正在打盹。 金黛衣看得出神被身后跟着的女仆催促快行,心里暗想:等有机会定要再来看看。 过了大殿,女子对林须说:“少城主请随我前去,其他人还请随侍女先行到东暖阁暂等。” 既然主人家发话,百子方等人也不好再跟在后面只能与林须暂时分开,智方在去东暖阁的路上悄悄的问百子方:“师父,为何孤堡的堡主不见您,而见林须?”论尊卑虽然百子方现在是游侠,但当年也是一国之主,为何不见,反而会见一个储君? “你不知,这孤堡堡主早与赤琰国划清界限,而且孤堡本就在无欢城境内给无欢城城主的面子才是正经。”百子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也知道原因不会这么简单,难道明煦至今还无法忘记倾城之死? 侍女们将众人带到东暖阁后就离开了,这里一共有十来间屋子,看上去应该是给外人居住的地方,景致不如刚才路过之处,大家在园中凉亭坐下等待,竹沁手里一直拿着预警球,担心林须一个人的安危。 “你们说这个堡主也真有意思,还要单独见林须,他肯定长得特别丑,怕见人。”金黛衣围着凉亭转了一圈后,对这个东暖阁发表了一系列的评论,竹沁才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一直看着园口。 只见一侍女在前带路,林须随后而来,百子方迎上前关切的看着林须,侍女退下后,林须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明煦这老家伙没见你?”原来林须虽然被带到了西暖阁,不过也是明煦的近身侍女接待,寒暄几句就把双环宝珠玉佩还给了他,遵堡主之意,他们可以在堡上暂住下来,若烦了也可起身离开。言外之意就是吃好喝好走好,两不相见。 百子方没有想到明煦在这里养尊处优惯了竟不念同门之情,连面都见不到更不要提借出六合聚灵炉,把散灵收集起来了。发愁也无用只好先住下,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引出这个老狐狸。 大家住在这里悠闲自得,除了西暖阁不得入之外,别的地方都能随意走动,金黛衣喜欢上了看门的黄毛玉面吼,天天跑去逗它玩,月芽儿没有几天就和堡内的低等侍女熟络起来,当然用的是她的另一面。林须和竹沁难得没有月芽儿在左右打扰也有闲情逸致的谈论音律曲谱。 百子方见状火冒三丈,终于在一日午饭时间忍无可忍的大发雷霆:“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来这过清闲日子啦,你们可别忘了我为什么千里迢迢将大家聚在一起?你们是不是都忘了现在玉镜大陆面临着怎样的危机?” 被百子方这样一顿教训,每个人都有些惭愧,这几日大家过的的确有些悠闲,也是孤堡魅力就在于此,它的彻底与世隔绝让人们都沉醉。 月芽儿不知所以的插了句话:“听说再过两日就是媒蝶探香日,说不定你们能见到堡主。” “什么日?”智方好奇的问,这个名字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 月芽儿夹了一口菜,嘴里嘟嘟囔囔的说:“我听侍女说,每隔十天堡内就会举办媒蝶探香,就是堡主会放出10只媒蝶让它们在堡内自由的飞,最终落在谁头上,谁就在晚上有进入西暖阁侍寝的机会。” “10个人侍寝?这个堡主就是老色鬼呀!”看智方一惊一乍的样子,百子方倒觉得这的确是个机会。他心里盘算着,竹沁肯定没有问题,金黛衣也能算一个,袖儿恐怕就不行不过也可一试,任何机会都不能放弃,只是月芽儿,她来历不明现在还不能判断是敌是友必须要阻止她参加,“芽儿姑娘不知道这媒蝶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听说呀,这堡内的媒蝶有三大特点,第一能分辨女子是否是处子之身,第二能辩女子容貌是否美丽,第三就是性格胆小不爱去人多的地方,爱往幽静一人的地方探香。”看来月芽儿这几日与侍女打情骂俏也不是无聊所谓,百子方心中更加坚定月芽儿非等闲之辈的信念。 “看来这次真的是个机会,竹沁,黛衣,袖儿希望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百子方此话一出,袖儿涨红了脸哭着跑开了,而他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竹沁只好叫五桥去陪着她。 自知失言的百子方继续对二人说:“竹沁我不担心,只是金黛衣……”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金黛衣就跳了起来,一脸不悦的说:“我怎么了,我不漂亮吗?还是你觉得我不是那个什么身。”她一说完自己先脸红起来。 百子方苦笑着:“我没说你不漂亮,只是你这脾气,媒蝶能看上吗?既然是喜欢幽静之地,那去此处的人也必然是恬静淡雅的性格,你看看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上了桌子。” 金黛衣撇着嘴从桌子上跳下来,不情愿的说:“大不了,那个什么日的时候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不就好了。” 对于金黛衣此话百子方不敢轻信,这段时间她是什么性格大家都很了解,让她安静简直比登天都难,“还有两日,只能劳烦竹沁姑娘教教她,劲量装装样子吧。” 竹沁点点头,这临时抱佛脚能不能起作用就看探香日啦。 第十九章:媒蝶领路诉衷肠 孤堡,冬暖阁 百子方将林须单独请到自己的屋内,想着要如何开口,林须也多少猜到便先开口,“前辈,前几日我们确实有些懒散,经您教训以后不会再如此,有何事也请您言明。” 百子方挥挥手惭愧的说:“这里的确容易让人忘记烦恼,前几日我也欲罢不能,只是我们为何而来你我都心知肚明,此次定要借媒蝶探香日见到明煦。”林须也点点头,此次的确是难得的机会,“只是……” 看到百子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以为百子方担心备选之人落选便信心十足的说:“金黛衣我不敢保证,竹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这么说林须也同样担心竹沁若真的入选,侍寝要如何逃脱? “我不是但心这个,主要是月芽儿。”这句话倒是让林须有些疑惑,“她的身份我已经有些怀疑,是敌是友还不明了,不过绝不是普通人,此次最好不要让她入选以免再生枝节。” “也对,只是要想个什么办法?既不被她发现又能起到作用。”林须明白百子方是想让自己绊住月芽儿,“我出面应该可以,只是我自己对男女之情不甚了解,恐怕…”林须的心里一是不愿,二是不懂。 百子方见他主动提出便把心中所想告知,两人又合计半日,只等实施。 媒蝶探香日到众人各自准备,林须来到河边一座凉亭,取萧吹奏,一曲悠扬,身后传来脚步声,就如那一夜在宛娥花谢一般,只是回身时看到的却是月芽儿。 看到林须略显失望的表情,月芽儿故意逗他:“怎么夫君看到是我反而不开心呢?” “何必如此,你一个女孩家应该最注重名节怎还拿此开起玩笑?”林须把萧收起看看远处,估算着媒蝶飞出的时间。 月芽儿坐在他的身边,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你说这河是人为之还是自然之?” 林须正发愁说点什么,见她挑起话题便接话道:“这河一看就是人为之。” “何以见得?”林须一一分析,月芽儿频频点头,最后她说:“所以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章法,非人力可更改。” 林须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拿名节开玩笑的事情,还是说媒蝶的事情? 月芽儿也不管他听没听懂,自顾自得开始诉说:“我自记事起,就在无言城的穷人窝,听老一辈人说,我是躺在木盆里面,顺着长生河漂来的。” 林须一听此话马上笑称:“不可能,长生河并非流水怎么会推动木盆漂动?” 月芽儿赌气地说:“不听算了,那我走了。” “别别别,你说我听着。”林须连忙拦住她,自己必须在媒蝶探香的时候和她在一起。 月芽儿看着流动的河面继续说:“我开始也不信,不过当我自己把木盆放入长生河的时候,它就像有股力量在推动般缓缓前行。从那以后我就相信自己并不属于无言城。” 月芽儿突然转过身,拉着林须的胳膊说:“其实那一日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我想找个借口跟着你们,我知道你们要沿长生河去云迷海,也想跟着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家人。” 林须一听此话便激动的说:“那你可否把此话说给众人听。”其实他心里想着是说给竹沁听。 月芽儿猛的抱住林须,在他耳边悄悄的说:“当然可以,只是怕那件事情说清楚了这件事情又要让竹沁姐姐误会了。”林须还在疑惑的时候,看到竹沁站在不远处的竹林中,正望着自己,原来自己一曲吸引来的不只是月芽儿,还有竹沁,只是她碍于媒蝶探香没有靠近罢了。 林须欲要推开月芽儿,谁知她竟说:“你要是此时推开我,可就前功尽弃啦。” 什么意思?林须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手,面对面地看着她,“此言何意?” 月芽儿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笑里仿佛带着一点点自得:“你会把我吸引过来,还拉着我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不就是想让我错过媒蝶探香的时辰吗?现在松手我可走啦。” 林须紧紧的攥着月芽儿,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张娃娃脸下居然藏着这样的心思,太可怕,可她说的对,自己此时绝不能松手。 这一幕却被远处的竹沁看的清清楚楚,她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后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低头哭泣,她看到他们的拥抱,她看到林须深情的拉着月芽儿的手不松开。 本就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点点泪光,分外可怜,就在她哭泣的时候,一只媒蝶轻轻的落在她的头上,好似安抚一般挥动了两下翅膀就不再动了。不一会三名侍女随后赶来,她们的穿着与之前见过的侍女都不相同,白色的轻薄菱纹纱,梳着飞天发髻,戴一玉簪。个个样貌出挑,薄施粉黛,朱唇一点。 “姑娘,媒蝶选中须与我们同行,请吧。”竹沁擦干眼泪,还是先要以大局为重。 十位姑娘已经选定,竹沁找了半天才看见站在前面的金黛衣,她安静的样子有点怪,好像被人绑住了手脚一般。 一行人被带进一间大屋,里面水汽缭绕,侍女们将各位的衣裙退下,送进浴池。十位姑娘的纤纤玉体在水中若隐若现,飘落的花瓣有的在水中荡漾有的沾在白如绸缎的肌肤上。 金黛衣慢慢的靠过来,小声的说:“这个老头子还真会享受,十个姑娘同时侍寝,也不怕落下病。” 竹沁更在意何时能见到明煦,又要如何才能说服他见见百子方等人,正在思索的时候,侍女们纷纷进来,给各位姑娘换上合身的新衣,她也只好暂且听从安排。 沐浴更衣后,大家被带到西暖阁,转过山石后发现竟是一片草地,石桌上摆放着果品,酒水。秋千被花束包围,还有棋盘,书籍。 “请各位暂且休息一下,桌上的果品可尽情享用,一切书籍物品都可以随意拿取。”侍女说完转身离开了,大家开始还小心翼翼的不过没过多久便开始各自玩耍,有的荡起秋千,有的吃起果子,有的下棋玩乐。金黛衣拿了一个果子,坐在山石上面四处观瞧。 竹沁却觉得这里的景色仿佛在哪见过,尤其那个秋千自己小的时候宫内好像也有一个。正想着金黛衣从山石上跳下,神秘的说:“我看这个院子没什么特别,不过好像没有人把守,我去前面探探。”话刚说完嗖的一声就不见了,竹沁还来不及嘱咐已看不见她的踪影。 她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独自靠在山石边上看起来,刚看几眼她就发现这是朝国以前很流行的词谱呀,怎么这里会有?就在此时她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姑娘也喜欢词谱吗?” 第二十章:倾城一笑煦断魂 孤堡,西暖阁 这个男声吓了竹沁一跳,她回头看时发现一名男子站在山石阴影处,看不清楚模样,只依稀辨认出他身穿长衫,上面绣满桃花,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充满年轻人应有的朝气。 竹沁这一回眸也震惊了男子,明显感觉到他的脚向前迈了一步,但又很快停住。 “你是谁?”竹沁警惕的询问。对方好像在愣神一般,迟迟没有回复,难道他是孤堡的堡主?竹沁转念一想,孤堡堡主跟随战神到现在也应该有1300多岁了,怎么会有如此年轻的声音?想必是这堡主的儿孙也是有可能。 “你又是谁?”男子似问非问的语气让竹沁不知如何回答,他慢慢的念着一首词:“今朝相见明别离,难思念,何必立誓空忧叹。” 这词好像在哪见过,竹沁努力回想,终于想到下一句,便顺嘴接到:“此生情爱将忘怀,易痴怨,谁人泣血冷眼望。” 男子突然从阴影处走出,一把拉住竹沁的手臂,眼睛不住的打量她。这一刻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清秀的面容,皮肤比女子的都要白暂细腻,水灵灵的眼睛如一汪秋水,若说是女子也不为过吧,长长的头发散落而下没有挽髻。 他喜出望外的表情弄得竹沁不知所措,而口中一直呼唤着“倾城”这个名字。男子的突然出现吓得院内的女孩们大惊失色纷纷逃离的较远的地方,守候在外的侍女们冲了进来,看到男子后全都行礼:“堡主。” 他就是堡主明煦?这样的年轻?竹沁不敢相信,虽说玉镜大陆因灵力能让人活至百年甚至千年,可是样貌多少也会随着时间和灵力的消减而慢慢衰老。 明煦不管别人只痴痴的看着竹沁,“倾城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看我。” 就这样竹沁被稀里糊涂的带进了西暖阁中的倾城殿,其他人都被打发暂且休息在西暖阁外殿。 明煦拉着竹沁的手一直不放开,嘴里面说着竹沁听不懂的情话,竹沁很是无奈,因为都没有等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就被明煦按上了倾城转世。 “堡主,其实我不是你说的倾城,我叫竹沁,此次来……”明煦根本不听,面带微笑的看着竹沁,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点头同意,俨然一副花痴的样子。 竹沁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被明煦越攥越紧根本抽不出来,而且还有些疼,她痛苦的表情被躲在床帏后面的金黛衣看的一清二楚。 金黛衣本来只是想探探里面的情况,谁知这后面的守卫非常松懈,她正在倾城殿内寻找线索的时候听到有人走来便躲进床帏后面,定睛一看原来是竹沁和一年轻貌美的男子。 “你个淫贼还不把手放开。”金黛衣一咋呼吓了竹沁一跳也吓了明煦,两人的手被她从中间分开。 竹沁和金黛衣站在床榻之下,明煦恼怒的呼喊来侍女,一时间倾城殿涌入十来个侍女各个提剑相向。 “慢着,我们与无欢城少城主一同来访,以此下策求见堡主实属无奈,还请堡主见谅。”金黛衣已在竹沁身后准备好防御姿势,只可惜沐浴更衣的时候没有带着鞭子。 “你们是何人?”明煦听到无欢城少城主的头衔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挥手暂让侍女等待。 竹沁上前一步行礼,声音如雨露润荷般清新:“我乃朝国公主竹沁,她是明夜兴邦帝姬金黛衣。” “朝国?”明煦突然像失了魂一般坐在床榻上,嘴里叨唠着,“朝国公主?” 竹沁听他反复强调以为是嘲笑便难为情地说:“随朝国被灭,我是降臣,但身份不容置疑。” 明煦听到此话更是惊讶,感叹自己住在孤堡本为了躲避纷争谁知竟连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去把百子方一行人请到西暖阁的念倾殿。”明煦说完也让其他侍女带竹沁她们两人过去。 念倾殿中百子方看到竹沁赶紧问发生何事?竹沁叙述刻意把明煦与她肌肤接触部分省略,怎奈金黛衣时而插句话,把明煦看她的眼神,拉她手的样子说的栩栩如生。 林须在一旁听的紧握双手,顿时对这位孤堡堡主满是憎恶。 百子方听完忧心忡忡地说:“他还是放不下。” “究竟谁是倾城?”竹沁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也着实好奇不已。 “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再说与你听。”正说着,明煦已经更衣来到大殿上,在旁站着四位美人服侍左右。 “老朋友呀,咱们有多久没见了?”明煦一眼就认出百子方,嘲笑的说:“你怎么老成这样子了?” 百子方打趣着说:“我是老了,不像你有六合聚灵炉能永葆青春。”百子方想在这里已经浪费够多时间了,还是直奔主题的好。 明煦并不接话,反而是看着竹沁,这眼神惹得林须仇视,他用身体挡两人之间。 “你可真有本事,无欢城少城主,明夜兴邦的帝姬,朝国公主都被你收为己用啦。”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大家都是为了玉境大陆的安危。”听百子方这样一说,明煦大笑起来,从侍女的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又是什么正义之师,这样的说法我都听腻了。”说罢他侧躺在榻上,怀里搂着刚刚奉酒的侍女,丝毫不管他们的眼光。 “其实此次我们前来还有一事相求。”百子方见明煦不接话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先开口,还没说道整体就被明煦打断。 “对了,我得了一件宝贝,你要不要见见。”明煦兴奋的坐了起来,让侍女退下,对殿外说:“去请絮红!” 不一会一位女子飘飘而来,絮红走到明煦身边,施礼后被明煦顺势抱如怀中。 “美人,给他们看看你的好。”明煦说完絮红起身走到百子方等人面前,轻轻挥舞了几下胳膊大家的眼前就展开一幅画卷。 百子方看到自己坐在国主的宝座上等待一位女子而来,她带着红色头纱,看不清面貌但步态轻盈,百子方兴奋之余也有些紧张。 竹沁看到父王和王后站在城墙上向她招手,好像在告诉她战争结束了,朝国一切安好。 智方看到自己和族人围坐在一起,商讨建立自己的国家。 大家每个人都面露喜色,他们看到了各自想要看到的景象,絮红舞毕画面突然消失,大家意犹未尽的样子逗得明煦哈哈大笑。 “如何百老弟,是不是很开心?”百子方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这女子的幻术。难道她也是幻族?不过哪里好像又怪怪的,还不等他们反应明煦早已离开念倾殿,只留下一句:“我为痴人,难自活,怎能救天下?” 第二十一章:心死之人暗自叹 孤堡,东暖阁 明煦的置身事外让百子方着实无奈,他虽然知道为何如此却不知要怎样破解,毕竟自己曾经也为情所困。 智方看着焦急不安的百子方说:“师父,你知道什么说出来听听,大家一起想想主意,说不定有意外发现呢。” 此话有理,何况竹沁也想知道倾城究竟是谁,“也罢,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也好。” 明煦作为战神猛将,一直英勇无畏,和现在的他完全是两个人,一切都要从朝国大宴上说起:开荒之战后,五位榆神陆陆续续封地,铲平杂兵,整理玉境大陆,朝国也完成基础建设,大宴其他四位榆神和有助将领,宴会上有人提议请歌舞姬妾表演助兴,倾城就是其中之一。倾城本是先知第一百零七个孩子,母亲是卑微的幻族之人,只因不太得先知喜爱所以身份并不高贵,不过要说倾城的样貌,和竹沁也不相上下,着实一位美人,又善舞,姿态更是妩媚。当下就被幻族太子看上要纳为妾,先知也算默许,只是众人不知坐在一旁的明煦心中也早就种下她的影子,魂牵梦绕。两个人不知怎的竟然相识,相知,相爱。别看明煦武将出身,文墨却颇好,两人经常书信传情。可是另一边要面对的是幻族太子,他们两人的爱怎么可能结果,就在倾城出嫁当日,明煦大闹幻族太子府,竟错手杀了幻族太子,而倾城却成了众矢之的,被说成妖女,先知夺其身份,幻族要她陪葬,战神只是维护明煦将罪责一并推给倾城,最后她选择了以死谢罪,只是死前愤恨留下一句:“倾城已死,明煦难活。” “可是明煦一直活到现在呀?”金黛衣反驳着,百子方苦笑着反问:“现在这样活着难道比死了好吗?” 竹沁点点头,的确如此,一个胸有大志的猛将离开战神,躲入孤堡中让自己与世隔绝,用一波波的美人麻痹自己。他明明在见自己的时候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如此看来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岂不是和西关一样钻牛角尖?”林须也感叹这样的一位英雄就沉沦下去。 “还不尽相同,明煦除了对倾城的悔恨,还有对幻族的愧疚,若不是他的不理智,之后也不会挑起战神与幻族之争。”想起那段往事百子方也是懊悔不已。 恐怕明煦的心里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倾城,心死之人身却不愿离开,想必就是一种逃避。 “堡主有请竹沁姑娘。”一位侍女站在东暖阁的院外向内张望。 请我?竹沁心里面打着鼓,林须更是不愿让她一人前去,执意要跟着,他实在对明煦看她的眼神心存芥蒂。 竹沁冷冷的对林须说:“不必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还是…照顾月芽儿吧。”这话说的明显带有情绪,既如此林须也只好作罢。 竹沁跟着侍女来到西暖阁,在她们侍寝前等待的园中停下,明煦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那本朝国词谱。竹沁见侍女退下便慢慢靠近明煦,站在不远处行礼询问:“堡主请我来不知有何事?” “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吗?”竹沁想他说的应该是手里那本,其实自己只是随手拿起而已。 “不是,只是随手拿的。” “你倒是诚实,她最爱此书。”看不到明煦的表情,只感觉他说话的声音低沉无力。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堡主节哀顺变。”明煦听此言摇着头,苦笑的转过头,望着竹沁:“死去的人才是一种解脱,活着的人只能煎熬。” 他突然站起来奋力的把书撕碎,吓得竹沁连退两步,惊恐的看着他。“林中雨燕双飞,碎花葬身,飘摇情思断裂心,怎能奈尔亡吾独活?” 他敲打着自己的胸口,悲痛的样子让人动容,那俊俏的脸庞被亮晶晶的泪花映射更显消瘦,“我活着,却不知为何而活,我欲死,却无胆相见。” 竹沁虽然没有经受这样的情爱之痛,不过这句话却感同身受,自己亡国之后,活着想死,可真的要死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父王和王后,偌大的朝国她挽救不了,朝国的子民她更无能为力。想到这里她不免也泪眼朦胧,自怨自艾起来。 明煦见状以为她是为自己哭泣,心中不免对她有些好感,将石凳让给她做,自己站在秋千架下,开始回忆:“我本以为倾城一死我最多也不过活个三年五载,谁知竟活千年,当初没有随她而去,而现在却越来越难,不是怕死而是死前相见。” 相传玉镜大陆各族人死之时为了不让灵力带走每个人自有的怨念或戾气,必会经过托遗的过程,就是说将自己的遗憾和怨念散尽,否则灵力无法回归玉镜大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并不怪你呢?”竹沁虽没见过这位倾城,但是她想如果是真心相爱,她一定希望自己死后对方能好好的活着。 “可是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倾城已死,明煦难活’她明明就是在怨恨我,诅咒我。”明煦有些激动,他挥舞的手臂撞到秋千架发出振耳的声音,原本守在园外的侍女惊慌的赶进来查看,被他怒气斥责轰了出去。 “所以,我要活着,开心的活着,尽情的活着,让她不能如愿。”说着话竹沁发现明煦两眼直直的盯着自己,慢慢的变成红色,身体开始僵硬的移动,两个手臂不自然的伸出好像要抓住她一般,她站了起来向后退着,嘴里呼唤着:“堡主,明煦堡主,你想干什么?” 明煦根本没有回复,只是加快速度向他扑来,竹沁躲开了,可是这样两个人交换了位置,出去的门也被明煦挡住,竹沁本想叫园外的侍女进来,可是经过刚才的训斥,谁也不敢再进来。 明煦将右手掌朝上冒出一个个火球,竹沁只有预知路径的能力,只能一味的闪躲,根本无力还手,这时候要是林须在就好了,她这样想着一走神一个火球打在她胸前,一口鲜血喷出,她只感觉口中很重的腥味,脚下无力,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明煦越来越靠近,她也只能勉强支撑身体,就在此时一道剑光出现在她的面前,直直的射向明煦。 第二十二章:心智受控动杀心 孤堡,西暖阁园中 明煦一步步靠近竹沁,危急时刻射来一道剑光,林须之后落在竹沁的面前,百子方带着众人也突破侍女的阻挠冲了进来。 “明煦你这是干嘛?”百子方怒斥明煦,金黛衣和月芽儿扶起倒在地上的竹沁,她的伤势较重百子方让她们先带她回东暖阁,而此时的明煦头晕眼花,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明煦看到众人都在西暖阁有些不悦,“你们怎么在这?” 林须仇视的看着明煦,冷冽的说:“你自己干的事还问我们,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着剑便又一次刺向明煦,刚才那一剑明煦没有躲过是因为被人控制,要不然以林须的功夫怎么可能伤到他。 百子方也发现他和刚刚的状态有些不一样,便拦住林须,试探的说:你真的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 明煦沉默着,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与竹沁对话,后面只觉得昏昏沉沉具体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明煦,你不会被控制了心智吧?“百子方劝说他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明煦请百子方带自己向竹沁道歉,此事定会彻查清楚。 东暖阁中,竹沁已经进入昏迷,林须关切的照顾左右,袖儿也帮忙煎药。幸而有林须在旁,竹沁的伤势逐渐好转,这几日明煦也没闲着一直对此事追查,可惜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这一日竹沁感觉身上大好,便让袖儿扶她到院子里坐坐,林须他们正在讨论明煦的事,见竹沁也来便让出石凳。 “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百子方关切地问。 “无妨了,只是躺了这几日有些力薄而已。”竹沁原本就轻柔的声音带着一点虚弱。 百子方想请竹沁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一边,让他们好了解事情经过,有查找的方向,竹沁详细的阐述事情,明煦的一举一动她都描述的具体明了。 听的林须生气的敲打桌子:“这个老色鬼,分明就是对竹沁有歪念,我从没听说这世上有能控制人心智的迷药。” “迷幻药做不到嘛?”百子方对药物并不了解,想再三确认。 “当然不行,迷幻药只可能做到扰乱心智,控制不了。”这么说来明煦的一举一动应该都是自己有意识的。 智方想了想,不确定的对他们说:“我到听说过一种药可以改变人心中所想,本来要救你却变成杀你。” 百子方摇摇头,这种药喝下就会发作而且会根据当时心态变化,下药人怎么能确定明煦一定会产生某个念头呢? 就在大家眉头未展的时候,金黛衣突然出现在智方身边,吓了他一跳,“你从哪冒出来的?吓死我了!” 金黛衣笑嘻嘻的把智方挤下石凳,自己坐在上面神秘的说:“你猜呀!” 这段时间金黛衣又回归清闲自在,总是去挑逗大殿外的黄毛玉面吼。这个帝姬总是这样贪玩可怎么行。百子方摇摇头无奈的说:“金黛衣我们为明煦的事情急的焦头烂额,你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要捣乱好不好。” “我帮不上忙?好那我走,我看你们也不想知道蝶迷醉的事情。”这句话倒是引起众人的注意,看来金黛衣应该是知道什么,百子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她,只好向智方多宝使了眼色。 智方心领神会的弯腰在金黛衣身旁撒娇的说:“黛衣,我的好黛衣,什么是蝶迷醉呀?” “这个嘛,听说蝶迷醉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给人喝下后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施法者可以通过灵力控制他人。”只是单纯的喝下怎么能控制心智呢?大家都不太相信,金黛衣补充道:“关键在于这个蝶迷醉的酿制过程,需要施法者以灵力精血融入其中,才能达到效果。” “把灵力融入也就算了,把精血融入可是犯了制药大忌。”林须是药王之后深刻的记得药王宝典上写过,人以精血融入炼药不止伤害身体甚至会被药物反噬。 如此凶险炼制蝶迷醉,究竟目标是谁?是有心还是无意?难道是为了争宠?“既然如此,那要如何找到施法者呢?” “等。”东暖阁的房屋上传来明煦的声音,林须警惕的保护住竹沁。 明煦略有歉意的向竹沁说:“那日伤害了竹沁姑娘是我的责任,三日之内必定捉拿凶手给竹沁姑娘处置。” “你独自到访,想必是有了主意,说来听听。”明煦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东暖阁应该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才能秘密谋划。 “我想他的目标不是我就是竹沁姑娘,所以还是需要我们一起才能引出他。”话虽如此,林须仍是担心不已,大家陷入沉思中。 百子方知道唯有此办法可行,只是此次,不能让竹沁再深入险境了,要想个万全的保护方法。“要想个什么法子近身保护才好。” “这个恐怕难办,若非单独在一起,我估计他不会轻易动手。”明煦经过这几日的查找,这个凶手及其谨慎,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金黛衣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这也好办,用我的隐形斗篷就好了。” 原来金黛衣之所以总是神出鬼没都是因为西关送给她的隐形斗篷。 “给我吧,我来贴身保护。”林须主动要求,百子方却觉得不妥,先一步拿过金黛衣的隐形斗篷,“我来吧,你太过关心反而会沉不住气,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林须还想辩解,只是明煦也甚是同意,此次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对方有了防备就不好再查找了。 众人商定后,明煦独自离开,夜晚竹沁睡不着趴在窗边,林须在另一面望着竹沁,两个人什么也没说,林须拿起萧吹奏起来,绵绵的情意虽箫声飘来,可惜我们此时才相见,若早一些给有多好,竹沁这样想着。 第二日侍女一大早来东暖阁接竹沁,明煦邀请竹沁到念倾殿酌酒一杯。 虽然知道百子方会一直随行左右,但竹沁心里还是有些结缔,来到念倾殿的时候还略有拘束。 “竹沁姑娘,我为前段时间的误会先赔罪一杯。”说完明煦一饮而尽,竹沁也意思的轻酌一口。 明煦拿着酒杯走下殿中央的宝座,眼神左右环顾好像在寻找什么。“仔细看看,竹沁姑娘眉宇之间还真像我的挚爱倾城。” 这本是金黛衣的注意,她总觉得竹沁才是要对付的人,所以肯定是嫉妒竹沁得到明煦的喜爱。明煦俯下身子,用手轻轻抬起竹沁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究竟你是何意,怎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竹沁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有些发红,她惊恐的大叫:“明煦你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明煦突然掐住竹沁的脖子,力量太大弄的竹沁喘不上气,此时早已在竹沁周围隐藏多时的百子方突然冲出去,片刻明煦就恢复神智,而百子方也从后殿将一个人扔出。 众人闻声赶来,明煦更是抢先一步用火球打得对方不得动弹。 第二十三章:弥留之际暗隐劫 西暖阁,念倾殿 百子方将捉到的人扔进念倾殿中,明煦反手制服,其他人也冲了进来,金黛衣和袖儿扶起跌倒在地的竹沁,还好明煦恢复意识快否则真要把竹沁的脖子扭断了。 “是你!”明煦先是一惊而后倒是平静下来,高冷地问:“说,你混进孤堡意欲何为?” 百子方等人看着倒地的絮红,她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有一丝笑容浮上。 智方在她身上搜寻一番,找到了一个小瓶,想必这里面装的就是蝶迷醉,明煦拿过来仔细端详,并无特别之处。 “这女子是怎么进入孤堡的?”被百子方这样一问,明煦脱口而出,“必定是随进献的队伍混进来的。” 絮红只字不说,只是仇视的看着明煦,百子方奇怪,这女子像是寻仇但从相貌年纪来看与明煦征战时并不符合,玉境大陆最大的两次无非是幻族被灭和朝国归降,明煦都置身事外没有参与。 明煦也是想不出她与自己能有何仇恨,便情绪缓和一些蹲下说:“你说出来,也许这里面有何误会,我早已不过问世事,对待女子更是温柔体贴,这一千多年自问没做过什么恶事。” 絮红冷笑了一下,盯着明煦说:“你可记得万妖岛。” 只此一句话便说的明煦脸色大变,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是没了血色,就在明煦震惊之际,絮红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正刺中明煦胸口。 明煦本能的回击一掌,竟把絮红当场打死。可自己也因身中短刀加上这一掌运行灵力导致伤势加重。 百子方,智方等人合力将明煦抬进倾城殿,侍女们紧张的侍奉左右,林须查看短刀与伤口,对百子方说:“这刀上好似摸了什么东西,恐怕取刀出来即刻毒发,回天无术啦。” “智方去看看那女子还有口气吗?问问她这毒怎么解?”智方又折回念倾殿,先是看见殿中站立的月芽儿,走进一看,女子安详的样子就像睡着,显然已经断气。 不过智方倒是留了个心思,想着也许她身上会带着毒药瓶子,于是翻找起来,月芽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人都死了你还找什么?” “明煦身中剧毒,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毒药好让林须研究一下解毒。”智方专注寻找却为发现月芽儿异状。 只听月芽儿放声大哭起来,别看智方平时老和金黛衣逗来逗去,实则对女孩不知所措。 “诶呀!你别哭呀。”智方手忙脚乱的不知要如何安慰。 月芽儿更是越哭越凶,伤心的抱住智方,这种情况下要如何才好?智方想可能是她第一次见人死的场景,吓着了。也只好暂借她怀抱,让她冷静一下。 金黛衣原本在倾城殿中,见智方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心里担忧,不会那女的诈死吧,那智方岂不是独自一人会很危险,想到这她也来到念倾殿,谁知正好看到智方抱着月芽儿,气的她挥鞭抽打,清脆的敲地声回响在大殿内,“智障淫贼还不放开你的手。” 金黛衣拉着还在抽泣的月芽儿,瞪了智方多宝一眼,离开了,弄得智方有口难言。 回到倾城殿,智方把女子已死的事告知百子方,并且也没有发现装毒药的瓶子,看来早就抱着必死的信心了。 林须把明煦安置好,请百子方借一步说话,其他人怕影响他们先行离开。 “依我看,不太乐观,可能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是不是要把这个情况告诉他?”林须其实想的是要在他离世前拿到六合聚灵炉,只是现在说会不会有些不近人情。 百子方其实也有此意,默默点头后重回殿中,此时的明煦正在闭目养神,百子方犹豫再三终于开口:“明煦,你感觉怎么样?” 明煦没有睁眼,表情很是平静:“在我手下死去的英魂也不算少,此时我才明白他们当时的心情。” “你也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百子方本想安慰,谁知明煦却笑着说:“我活了这么久一直等着这一刻呢,自己没有勇气只能盼望着别人帮我一把。”真是讽刺,此刻的自己还挺感谢絮红,帮他解脱。 明煦想的洒脱,百子方也放下负担,坐在床榻边上说:“其实这次我们来主要是想借六合聚灵炉,在双花镇的时候,无意间放出散灵,怕它们在外作恶想要收复。” 如此也好,明煦想着自己总算在死之前为玉镜大陆做了最后一件事,只是……他担心的问百子方:“若不是双花镇的意外,你们一行人准备去干什么?” “玉镜大陆面临分崩离析的情况,万妖巫兽也在云迷海失踪,我想集合五族后人力量去寻找它,帮玉镜度过危机。”明煦怕的就是这句话,他颤颤巍巍的坐起来,一只手伸过来想要抓住百子方,可终究是力不从心,百子方赶紧迎上前俯在床榻边,“收复散灵后就回去吧,不要再管玉镜大陆的事情,这些孩子对付不了……”还没说完,他就狂咳起来,震得胸口的短刀一晃一晃,好像插得更深了。 百子方赶紧叫来殿外等候的林须查看,又说了几句劝慰的话,暂且离开。 明煦离世也算没有遗憾,弥留之际将六合聚灵炉交于百子方,再三强调玉镜之劫非他们几个人可以化解的,劝他不要一意孤行,百子方只当他是与世隔绝惯了移了性情,也没有多想。 启程离开的时候,金黛衣对黄毛玉面吼心心念念,只是明煦一死它也要重归玉镜。一行人行路半日方才休息,智方看见无精打采的金黛衣打趣的说:“你也不必伤心,一只坐骑而已,还不是你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处处留情。”金黛衣撇着嘴坐到了竹沁的身边,心情不好不想理他。 “我哪有处处留情呀,你可别冤枉我。” “你心知肚明,那天是谁在念倾殿抱着月芽儿不放?”金黛衣看智方不承认,也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百子方心头一震,念倾殿?明煦遇袭那天吗?正欲开口问问,突然身边闪过一个身影,抢了袖儿的包袱撒腿就跑。还是五桥反应快,飞身而出,不一会就提着两个小孩和袖儿的包袱回来。 “好你个小贼,居然敢抢我的包袱。”袖儿欲惩治他们,却被竹沁拦住,这两个小孩看着可怜,脏兮兮的小脸,瘦的皮包骨,小一点的躲在大个的后面,胆怯的望着他们。 大个知道逃不掉,便壮着胆子说:“做贼是我不对,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只是别难为我妹妹。” 这小孩很有担当,倒是让百子方甚是喜爱,智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便拦着袖儿说:“这孩子倒是可怜,算啦吧。”然后又转头过来问他:“既然知道偷东西不对,为什么还要做呀。” “实在是饿的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竹沁手中的馒头,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竹沁从包里面拿出一个递给他,正要放进嘴里,想起身后的妹妹先给她掰了半块,看着妹妹大口的吃着,他默默地把另外半块装进衣服内。 “吃吧,这还有。”竹沁又拿了一个,大个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看着他们两百子方有些疑惑,这附近没有村落,两个小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十四章:灵怪出没成谎言 长生河,密林中 两个孩子吃起来不管不顾,金黛衣递来水,心疼的说:“慢点吃。” 吃完之后,两个孩子千恩万谢,百子方拉着大个的孩子问:“你们怎么会跑到这来?” 还没说什么大个孩子就开始掉眼泪,哭着说:“我们本来住在一个小渔村,生活安乐自在,前段时间不知从哪来了一只灵怪,把我们的村子毁了,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们的父母也都死于灵怪之手。” 小个子孩子听到父母死亡的消息更是放声大哭,百子方让他慢慢说,大个安抚着妹妹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叫大毛,妹妹叫小花,家在小渔村,一家四口过着简单悠闲的日子,可不知从哪来了一只灵怪,抓走了半个村子的人,听说被抓去的人都成了它的食物被吃掉了。他们本来跟着父母想要逃出去,可是被灵怪发现,把他们的父母抓走,他两侥幸躲过了魔爪,一路不敢停歇的跑到这里。 “师父,这个灵怪会不会是……”百子方也正是此意,看来这个小渔村就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地点啦。 “大毛,你们住的小渔村在哪?” “怎么,你们要去吗?”大毛好像看到了希望,“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也许还能救出我的父母。” 带着两个孩子着实有些不方便,可是看着他期盼的眼神百子方也心软的不好拒绝,“好吧,不过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们可一定要听我的。” 两个小孩如捣蒜般的点头,带领着百子方向小渔村进发,走了一天一夜,树木越来越少,走到密林边缘的时候,大毛停下来,指着远方说:“估计再走一香时间就能看见村子了。” “大家小心,灵怪说不定会随时出现。”听到此话,众人都握紧武器,小心翼翼的向村子进发。 不一会的时间就看到几个房子,走近后出奇的安静,房屋倒是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整个村子不见一个人影。 “大毛?”这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林须瞬间抽出剑刺出,金黛衣的鞭子也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人的身边,吓得他蜷缩到一起。 “村长?”大毛从林须的手臂下钻出来,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 他长得不高,身体看着还算健壮,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长脸,短眉,微薄的嘴唇被吓的发抖:“你们……你们是谁呀?” 百子方让他们收起武器,笑眯眯的说:“老人家,我们是送大毛和小花回家的路人,他说村子来了灵怪,你独自一人在此吗?” 听他这么说老人放松了很多,挥手笑着说:“什么灵怪,只是头猛兽而已。” “不是,就是灵怪,村里好多人都被抓走了。”大毛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他可是亲眼目睹父母被抓走的情景。 村长搓着手,和蔼可亲的说:“想是你吓傻了,那只是个大一点的猛兽,我们不是被抓走是去制服它,现在就关在笼子里,你不用害怕啦。” “哦?”若是普通的猛兽村民们也许能制服,不过要是灵怪却不太可能,百子方想还是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可否请老人家带路,带我们看看。” “行。”他答应的倒是快,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问,“你们要去哪呀?” “带着孩子们去投奔亲戚。”情况不明还是暂时不要暴露身份,百子方想着,漫不经心地问,“我刚才听大毛叫您村长?” “你们叫我老于就行,亏大家抬举做了这一村之长。”看他憨厚老实的样子应该会是个好村长。 到了村子的中央,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大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一人多高的猛兽,它对围观的村民呲着牙,凶狠的表情让人心里发麻。 村长让大家站远一点以免受伤,当百子方一行人走近的时候,猛兽突然发起狂来,用头猛烈的撞击木质的笼子,眼看就要散架。 “这样的猛兽用木质的笼子恐怕关不住吧”林须的担忧马上就被证实,果然在猛兽三番五次的撞击下,笼子四分五裂。百子方马上抛出青岩绳,将猛兽五花大绑,本来还在反抗的猛兽又受到智方短棍的重击,瞬间晕厥。 林须检查了猛兽不像拥有灵力的样子,应该只是普通的猛兽。 大毛在人群中寻找父母的身影,然而并没有发现,他只是看到站在一旁的村长露出以往不同的表情,狠狠的看着林须等人。 “村长?”大毛的叫声引起众人回头,而村长的脸又堆满了笑容,“怎么了?大毛。” 大毛现在更担心自己的父母便询问到:“你看到我爹娘了吗?” 老于望了一眼猛兽,略显可惜的说:“恐怕已经被猛兽吃了吧。” 大毛看着晕厥在地的猛兽,这根本就不是那天他们遇到的灵怪,他清晰的记得那个灵怪有尖尖的牙齿和一双绿色的眼睛。 “既然如此,还请村长代大毛的父母照顾他们兄妹。”安排好他们之后,百子方想要离开,却被村长挡住去路。 他笑眯眯地说:“老于有个不请之请,这猛兽我们半个村子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困住,而今笼子已毁,你们若此时离开,我怕…” “你怕什么,这不是用绳子绑着呢。”智方的声音稍大一点就吓得老于直往后躲。 老于又陪笑着说:“笼子关不住,这绳子…” “这可是青岩绳,连榆神都能绑住。”听此话老于心中一惊,眼睛不时的瞟向众人。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把金黛衣惹毛了,拿起鞭子指着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老于连忙摆手,缩着脖子说:“我是不知道怎么处置这猛兽,也没能力处置它,还请你们帮忙。” “这还不好说,我杀了不就完了。”说着金黛衣抽出防身的匕首向猛兽走去。 月芽儿却在这时抓住她,低声说:“小心点,以防有诈。” 金黛衣心想这能有什么诈?不过月芽儿随后说到:“今日天色已晚,要不等明日天明我们再处置如何?” 这话更是说的金黛衣一头雾水,杀个猛兽还用挑选日子? 不过被月芽儿强拉硬拽的只好收手,老于一听明日再动手虽有些失望不过也不敢强迫。拉着百子方说可以让他们今晚在自己家休息。 大毛和小花要回家里去看看,竹沁放心不下决定和袖儿,五桥一起去大毛家住。 第二十五章:因何死而复生 长生河,小渔村 竹沁随大毛来到在小渔村的最边上的家,用树枝垒成的篱笆只有半人高,院子里还晾晒着鱼干。 竹沁走进屋子,大毛则是屋里屋外的喊着爹娘,可就是没人答应。小花急的眼泪簌簌的向下流,大毛也耷拉着脑袋。 “别灰心,说不定你们的父母正在赶回家的路上呢。”竹沁安慰着他们,袖儿已将床铺收拾好,竹沁哄着他们先行入睡。 小渔村的夜不止是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大毛和小花睡下后,竹沁在院内环顾四周,无论是近处还是远处的房屋都灯光点点,可是却没有半丝生活气息。 “公主?你还不早点歇息?”袖儿出来想告诉竹沁房间已经整理好了,可巧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离竹沁不远的篱笆外,“啊!” 袖儿的尖叫声划破夜,可周围却无一人出来查看,竹沁连忙捂住袖儿的嘴,她指着站在暗处的人影,惊恐万分。 竹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预警球,没有半点变化,和她的直觉一样,这个人影并不想伤害自己。 “你进去,让五桥保护好孩子们。”竹沁在袖儿的耳边轻声说着,袖儿的移动丝毫没有引起人影的注意,她跑进屋里。 一个院中,一个院外,两人对视了很久谁也没有开口,因为站在暗处竹沁只是隐约看出轮廓,像是个女人,她手上的银镯子映射微弱的灯光。 总是这样站着也不是回事,竹沁试探的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对方点了点头,竹沁继续问道:“你是这个村里的人?” 对方又点了点头,竹沁怀疑她是不是只会点头呢,想了个奇怪的问题:“你是林须吗?” 这次对方摇着头,看来她只是无法回答,思维和听力都没有问题,竹沁坚定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个村子受到灵怪的袭击吗?” 对方猛烈地点头,仿佛自己就是受害者一般,竹沁想起广场用青岩绳捆绑的猛兽,林须检查过它并没有灵力呀?难道会是它在隐藏吗?“灵怪是广场那只吗?” 还未等对方回答,一声吼叫传来,震的整个村子都好像要翻过来般,竹沁一走神再回头时已经不见暗处的人影,袖儿和五桥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跑了出来。 “你们别动,我去看看。”竹沁只身一人赶到村子广场,林须等人早已在此。 “怎么回事。”竹沁挤进人群,心里有点奇怪,刚才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有人,怎么一下聚了这么多人? 林须看是竹沁便让开一点,让她站在身边,“不知道,我们也是听见吼叫声赶来的。” 原来捆绑猛兽的地方只剩下一摊血迹,怎么会如此?青岩绳连有灵力的榆神都能捆住,一只小小的猛兽如何逃脱? 老于大汗淋漓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得说:“那猛兽跑进密林了,恐怕以后还会危害村民。”看他一脸的担心,百子方想不通猛兽是如何逃脱的,便问他具体情况。 “我怕有意外,就想派几名村民轮流看管,谁知刚到这里就看见一个人形的身影正在帮猛兽解绳子,还不等我们阻止,他们就向密林逃跑,还打伤了和我一起的村民。”老于畏畏缩缩的描述,看来刚才吓得不轻。 “若没有灵力是解不开青岩绳的,那人长什么样?” 老于想了一会,两个短眉好似皱了一下,“没看清楚,太黑了,就看见带了个银镯子。” 银镯子?难道是那个人,不可能呀,她与自己对话的时候几乎与放走猛兽同时,不可能有这么快。 林须见竹沁满脸狐疑,低声问她:“有什么不妥吗?” 竹沁摇摇头,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情暂时不要声张的好,“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大家都看着百子方,想着他也许会有些主意。 其实百子方的心里也是一阵打鼓,他总觉得疑点重重,不像表面看的这样简单,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村长老于突然带着村民们跪在地上恳求,“无论如何还请几位大侠把那猛兽杀死才好,否则我们这个村没法活下去啦。” 面对村民们的哭诉,百子方也不好推脱,金黛衣更是豪气的承诺一定会亲手杀了猛兽。 休息一晚后,天一亮百子方等人就准备进入密林搜寻猛兽的身影,竹沁不放心两个孩子,让五桥和袖儿留下保护,月芽儿也说自己要留下,反正捉猛兽可不是她擅长的工作,也好没有月芽儿在旁大家还自在一些。 五个人站成一排,中间略有距离,在密林中搜寻,半天时间也没有找到一点踪迹。 越是这样百子方越是担心,叮嘱大家:“大家小心一些,猛兽可能是那人的坐骑,能解开我青岩绳还能拥有坐骑的人灵力不一般,说不定就是大毛看见的灵怪。”可是竹沁却不这么认为:“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来听听。”百子方招呼智方他们一起聚拢,大家围坐在一起。 竹沁先是把自己那晚看到的人影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对村子的感觉说了一遍,金黛衣也连忙赞同的说:“我也觉得那些村民死气沉沉的,就算被猛兽吓破了胆也不至于如此的不苟言笑吧。“ 可是百子方更加关心那晚见到的那个人,追问道:”你能判断出她有没有灵力吗?“ 竹沁只是和她面对面的站着,连句话都没听她说过,不过她也很确定对方对她没有恶意,即使袖儿惊声尖叫,她也没想过要阻止,”我觉得那个人好像知道即使袖儿尖叫也不会招来更多的村民一样。“ 智方恍然大悟的说:”这就说明那个人是灵怪呀!“他坚信自己的分析没有问题便给其他人讲,”一定是他以为把村民都杀死了,所以村子里没有人!“ ”不对呀。“这样的解释连金黛衣都能听出漏洞,”村长说他们只是受到猛兽的袭击,没有见过灵怪,而且村里面的人也只是少了一部分而已。“ 大家仿佛又陷入了死循环,就在这时候林须身后的草丛中簌簌的传来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大家马上提高警惕,以包抄之势向那片草丛围攻。 第二十六章:猛兽灵怪谁人辩 长生河,密林中 林须的剑,金黛衣的鞭子,智方的短棒同时飞向草丛,“哎呦!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只见一位年轻人跪在草丛中瑟瑟发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兄弟,我们不是坏人,是帮渔村捉猛兽的好人。”他们三人收起武器,跪着的年轻人怀疑的向上看了看,“捉猛兽?是灵怪吧!” 一听此话百子方赶紧上前,蹲在地上问:“兄弟怎么知道灵怪的事。” 这年轻人壮着胆子抬起上身,神秘的说:“我就是渔村的人,灵怪来了之后,我就跑啦。?” “哦,那你怎么又回来了?”智方和林须索性坐在草丛中。 “这不是想着跑出去也没地方去,回来碰碰运气,也许灵怪吃饱了走了呢。”这么说这个灵怪之前果然出现过,和大毛描述的一样是个吃人的灵怪。 “可是村长不是说出现的就是猛兽吗?”听金黛衣这么说年轻人又开始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问:“哪个村长?” “就是小渔村的村长老于呀!” 年轻人脸色发白,差点晕厥过去,亏了林须是药王之后,及时帮他把住命门,等他情绪稳定一会后,百子方问:“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实不相瞒,我跑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灵怪正在吃人,我是亲眼看见村长被吃掉的!”他说的认真不像信口开河。 这可是个惊天消息,如果真要是如此,那留在村里的袖儿他们反而会比较危险,百子方他们决定先回不声张,回村里见机行事。 一进村口就看到村长笑嘻嘻的迎过来,“如何各位,抓到猛兽了吗?” 百子方假装遗憾地说:“搜遍密林也不见,可能跑了吧。” “哦。”好像这样的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一般,他哈着腰说:“辛苦一天,请各位先去我家吃点东西吧。” 竹沁惦记孩子们,可村长却说自己已将他们带回家好生照顾了。 只得如此,看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样。 来到老于家,竹沁并没有看到袖儿和五桥,只看到大毛和小花在院中发呆,她过去问大毛袖儿在哪,大毛只说和那位哥哥去河边捕鱼啦。 “我说晚上亲自下厨给你们做条鱼,请他们去帮我捉。”老于把屋里的椅子,桌子搬到院中,请他们坐下先喝杯水休息,自己便去后面厨房忙乎。 “奇怪,月芽儿去哪了?”听智方找月芽儿,金黛衣醋意大发,“怎么,一刻不见你就想的慌啦。” 智方白了她一眼,对大家说:“我只是觉得奇怪,她也留在村子里却不见人影。” “她总是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好奇怪的?”金黛衣此言有理,大家也不多想。 说话间,老于已经端上几碟小菜,一脸憨厚地说:“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他们捕鱼如何。” 流入长生河的支流就经过老于家后院,林须等人对于桌上的小菜不敢轻易试吃,毕竟那年轻人的话不像危言耸听。 “不好啦!”老于从屋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右手臂有一条长长的抓痕,脸色苍白的说:“那两位被猛兽抓走了!” “什么?”猛兽?竹沁赶到屋后的河边,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只发现五桥的佩剑插在一边,地上似有抓痕。 “怎么回事?”随后赶来的林须转身问老于。 “我本来说看看他们捕鱼如何,谁知一来到这就看到那男人正和猛兽搏斗,而女人已经被猛兽的伙伴打晕拖走了。”老于说的逼真看来不像是编造。 “往什么方向跑了?”百子方想如果是真的,应该不会跑太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老于指的方向正是密林,林须,竹沁,智方一队,百子方,金黛衣,老于一队。六个人分两路搜寻,这密林看似不大可走起来却容易迷路,不一会林须他们就迷失方向了。 “我看着树太过碍事,要不砍了得了。”智方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自己留的记号,他们应该是在原地打转。 “我觉得这林子和之前不太一样。”竹沁抬头望天,之前的密林虽然树木繁茂但是天还是看得到,可是这片密林却是不见天日。 林须也觉得这片密林和之前走过的不太一样,按理说村长家就在村口不远处,这林子也不会深太多为什么一直走不出去呢? 智方看到村长从不远处跑开,满头大汗地说:“可算找到你们了。” 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他们两个人找到猛兽洞穴了,让我来叫你们帮忙呢。” 一听此话智方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一个跳跃就跑了出去,林须也欲跟上去,只是担心竹沁,老于已经累的不能再跑,林须只好搀扶着他。 话说智方一路跑来没有看到什么打斗的场面,倒是看见金黛衣坐在树下睡着的样子。他赶忙上前:“喂,金黛衣,醒醒。” 金黛衣慢慢的睁开眼睛就像刚睡醒一样,连连打了两三个哈欠才看清来人是谁。 “我怎么了?”看金黛衣这么迷糊,智方也着急了,“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 金黛衣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始四处寻找,终于在一片草丛的下面找到了一人宽的一个洞口。 “百师父,你还好吗?”一听自己师父在下面,智方也紧张的探头探脑。许久没有回音,急的智方就要下去,“你先等等,我想想办法。”金黛衣说的有些犹豫。 智方想也许她有办法却不好意思说,便催促着:“有什么办法你到说呀,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见过西关操控地洞的能力吧。”这本就是隐士一族的看家本领,金黛衣自然是会,只是并没有使用过,她实在担心如果向深处走去,自己的熟练度不高,反而会被其所害。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暂且一试吧。”在智方的鼓励下金黛衣双手慢慢抬起,洞口的土地也不断翻滚,洞口满满扩大,两个人一并走了进去。没想到这地洞还挺深,他们一直走了好久才隐约听到前面有人的声音,智方以防万一,拿出短棒走在金黛衣的前面。 “你是渔村人?”这是百子方的声音,智方他们加快了脚步,金黛衣也快到了极限,两个人跳出了地道,摔在洞内。 智方先看到的是师父百子方,可金黛衣却看到那只逃跑的猛兽。 她抽出鞭子就要挥,幸好百子方及时阻止,金黛衣差异的看着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幻化成人欲困神 长生河,密林中 地洞中的猛兽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影,金黛衣奇怪这不就是村长描述的救走猛兽的人吗?为什么百子方不让自己制服他们? “我还有一事不解,你们是如何逃脱?”面对百子方的疑问,人影将手臂抬起,一个银镯隐约在烛光下闪烁。 这么普通的镯子有何能力,可让他们从灵怪的手上逃脱?百子方将信将疑的靠近一看,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银镯,上面雕刻着战神麒麟座,另一面是赤琰国金文。这样的银镯子只有当年与战神并肩战斗的七大猛将才有。而麒麟座应该是阿弯的身份象征,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渔村呢?先放下这个不说,还是了解灵怪情况最为重要。 “我有点混乱,是不是先解释一下?”可是情况紧急哪有解释的时间,百子方看到站在一旁的智方,“你怎么来了。” “村长说你们找到了猛兽,叫我跑来帮忙的。”一说到老于,百子方眉头一皱,事情好像一直在被谁牵引。 猛兽一听到村长,情绪马上狂躁起来。人影也从暗处走出,惶恐的拉住百子方,仿佛要阻止他们一样。 这时金黛衣才看清这人影的真面目,她浑身长毛,弯弯的鼻子,尖尖的嘴,像极了一种鸟。 “你是不是也看到村长被灵怪吃掉。”鸟人一个劲的点头。 “那现在的村长就是灵怪变化的。”听到百子方这么问,鸟人长舒了口气,看来百子方他们终于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了。 如果真是这样百子方更要赶紧找到林须,因为这狡猾的灵怪连他都能骗入地洞中,更别说没有经验的林须。 “你们身上的幻术恐怕也只能等捉住灵怪后才能解开,只能再等一等。”鸟人和猛兽似乎也明白,百子方让金黛衣送他们回到地面。 一回到地面,百子方发现原来的密林不见了,除了半人高的草丛什么也没有。 “遭了,定是灵怪得手了。”要是如此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三人赶回村子时已经空无一人,之前的村民,大毛小花都不见了,正在搜寻之时,一个人影从房顶晃过。 当他落下时百子方才看清,原来是月芽儿。 她一脸的焦急不安,手上拿着林须的宝剑:“可算找到你们了,林须和竹沁被灵怪抓走了,事不宜迟赶紧走。” 当他们要动身救人时,百子方却一动不动,怀疑的看着月芽儿,把她看的有些发毛,急切的说:“看我干嘛?走呀,再晚怕就来不及。” “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灵怪变得,骗我们去陷阱的?”百子方这么一说,智方和金黛衣马上站的远远地看着月芽儿。 她无奈的苦笑着:“所以说你们这些自称正人君子的人,不懂小人心思,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竹沁,对付你们只要远离竹沁就行。抓住你们有什么好处?” 想想有理,骗百子方掉进地洞,弄昏金黛衣,骗智方离开。还有幻影林,这个灵怪好像只想困住他们。 “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啦。稍后我再解释可行?”看月芽儿诚恳的目光,百子方也只好暂且相信她,一路跟随。 黑暗中,竹沁又站在悬崖边,看着万妖巫兽向云迷海中央移动,她想叫可是出不了声。慢慢的睁开眼,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在此之前,经历了什么却有点不记得。 她要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四肢无力,而灵力也如丧失般全无,她的预警球不知去了哪里。 “竹沁公主?”一旁传来老于的声音,竹沁只能歪着头寻找,看到站在很远的老于,连忙招呼他过来。 “老于,这是怎么回事。快去找林须,我的灵力消失,身体还不能动。”见竹沁着急的样子,老于上前安抚着。 他把手放在竹沁的额头,细声细气的说:“别怕灵力还在,就是被暂时封印着。”突然他又对着右边的空气换了另一种口气说:“快给她解封吧,我都闻到美味的先知灵味啦。” 然后他又低着头好像是对自己的脚在说话一般:“别吵,这么好的灵力当然要慢慢享用,等我吸了灵力后还要借她的皮囊一用。” “凭什么给你?这老家伙的身体我是受够了!我才应该要这天下第一美人的样貌。” 竹沁看着老于一个人的身体里传出多个不同的声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多个灵力怎么能存在一个身体里呢? “你们看,她正惊恐的看着我们呢,别吓到她。”老于不自然的摆出各种表情,显然是体内的各个灵力都要控制他的结果。 忽然竹沁看到自己的预警球在老于的身上一点点发光,老于也发现,皱着眉头说,“你那个朋友真不让人省心,我去去就来哦。”说完老于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竹沁想到自己的仙灵鸟,便从袖口放出食物,不一会仙灵鸟便找到她,她对仙灵鸟说了几句,看着它飞走了。 不一会仙灵鸟就带着消息回来,原来林须,袖儿,五桥都被关在地牢内,此刻老于正重新安排他们刚刚意图逃跑而触发的机关。 看来现在只能将计就计了,先看看他要干什么吧。竹沁这样想着,老于也去而复返。 “小宝贝,我们回来了。”老于一个男人的身体发出女人的声音,竹沁还真是不适应。 “你想干什么?”现在已经很明了!这个老于就是灵怪附身。 老于略有不安的说:“我们也不想干什么坏事,只是听说得先知力量可以预知未来,占卜吉凶。我们也不过是为自己找一条活路。” 这些散灵有灵无体,若不附着在人身上或吸取新的灵力很快就会消弥,既无法归于玉境,也无法再为所用。 “别多说啦,要是被她的那些伙伴发现就前功尽弃了。”看来其他灵力也同意,老于走到一旁,触动机关,竹沁只觉的床榻被一点点抬起,自己的手脚都被什么东西牵引往外拽,而刚刚还感觉不到的灵力,好似又回到体内,只不过在从指尖脚尖流走。灵力越来越强,流走的也越来越多,竹沁被这股力量掏空了身体,晕了过去。 “咦,怎么就这么点灵力?”老于翘起兰花指不满意的查看竹沁,“还朝国公主呢,这么弱,早知道就吸取药王之后的灵力啦。”另一个声音在抱怨着。 竹沁虽然晕过去,但是自己仿佛还在这个屋子里,她能看到老于在她周围查看,当她直视自己的时候,一道白光从自己的体内发出,这光只有自己能看到,她顺着光一直往前,穿过一片密林,看到一位老人。 第二十八章:先知暗语谁人解 小渔村,灵怪窝 ”你是谁?“竹沁欲问,却被一位小女孩抢了先,她定睛一看竟是小时候的自己。 ”你说我是谁?“老人一身白袍,长长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前,温暖的微笑让竹沁很是亲切。 小竹沁摇摇头,不知道老人的身份,老人笑呵呵的说:”你还小当然不知道,等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 小竹沁歪着头,右手慢慢升起,瞬间做了一个预警球,只是那球体内发着白光,竹沁不敢相信,自己小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自由的使用高级预知能力了? 小竹沁把预警球递给老人,奶声奶气的说:”送给你,可以帮你预知危险。“ 老人接过预警球,摸着她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这样高的灵力,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朝国祸事躲不过,但愿你自己能平安。“说完老人的手发出一束白光,小竹沁就像睡着一般闭上眼睛,倒在老人的怀里。 这一幕都被竹沁看在眼中,她的记忆好像一点点恢复,自己的确在小的时候见过这位老人,又根据老人的样貌想到朝国预典中对祖先先知榆神的描述竟是一模一样。 ”现在你知道我谁了吧。“不知何时老人放下怀中的小竹沁,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她点点头,老人面有愧疚的说:”当初之错不知可否挽救,只能寄希望与尔等。今日我只能将封印神力交还与你,只是你要切记,凡事有因必有果,没有完全的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说完还不等竹沁反应,老人就将刚刚从小竹沁身体中取出的灵力和自己的神力一并传入她的体内,最后只留下一件白袍。竹沁只觉得自己体内灵力突然增多有一种使不完的冲动,她闭上双眼想要压制住体内的灵力,耳边却突然传来刚才老人的声音,”族人只知道如何运用预知能力,其实我们的能力远不止于此,你要用心感受,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 竹沁胸口一震,从心底发出一声怒吼,正在她身边查看的老于被一股力量震飞出去。只见竹沁突破枷锁,轻轻落在地上,当她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变成水蓝色。 老于赶紧爬起来要跑,竹沁就好像能看到他的思维一样,知道他要去找青岩绳绑住自己,便先他一步找到,面对老于竹沁最不擅长的便是武功,就在两个人僵持之时,一个短棒从老于身后飞来,正将老于打到在地,而后就看到金黛衣和百子方已经冲进来,金黛衣先用鞭子将老于困住,百子方接过竹沁手中的青岩绳一气呵成的将老于绑于地上。 ”公主!“五桥和袖儿也被月芽儿从地牢中救出,他们一身血腥味,竹沁还以为是迟迟不见的林须出了什么事,原来只是逃出地牢的时候杀死几只猛兽罢了。 ”你个老于,我一进村子就觉得你不对劲,没想到你就是灵怪。“ 老于蜷缩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样子,还在惺惺作态的狡辩:”我不是,是她们控制着我,我也是不愿意的。“ 竹沁已经见识老于的真面目,冷冷的说:”不要再狡辩了,刚才你们不是讨论着要吸光我的灵力吗?“ 你们?竹沁的这句话把大家都说蒙了,还以为是她吓傻了,要不是跪在地上的老于看隐瞒不了自己露出了马脚,”我就说早点吸光她的灵力就好了。“”什么呀,吸光灵力多慢,就应该听我的,让我控制她的身体,为我们所用才是上策。“”你们都别吵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金黛衣看着老于自己和自己对话,好奇心涌上,蹲在旁边仔细观察,老于的眼睛突然发红,幸好月芽儿察觉异样,将金黛衣狠狠的踹倒在地。 ”诶呦,你干什么?“金黛衣揉着右臂,生气的要找月芽儿理论。 月芽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条将老于的眼睛蒙住,”你不知道这三灵体中有一个专门会勾魂术,刚才他差点就把那你的魂魄勾走。“ 百子方心想,看来月芽儿知道的远不止路上叙述的哪些必定还有其他。月芽儿一路带他们过来,把自己发现的一一描述。那日他们离开去找猛兽时,月芽儿就发现老于有所不对,他把留下的人带到自己家,端上美味食物,饿了很久的大毛小花自然忍不住,不过对于袖儿五桥吸引了力小了点,然后他就声称自己家后面有条河,请五桥帮忙捉鱼,去了很久只见老于一人回来,又谎骗袖儿一起前去。月芽儿其实早已跟随,发现老于果然对袖儿下手迷晕,复而准备对自己下手,她假借喝了老于给的迷魂药不省人事,让老于带她进入这庄子,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留下替身逃走,一直暗中观察。才发现老于被三股灵力同时控制的秘密,而后又亲眼目睹老于如何骗了百子方掉下地洞,如何弄晕金黛衣,如何用青岩绳绑了林须。 ”之前不见你这么好心,怎么现在到热心的帮我。“金黛衣的这句话打断了百子方的思考,月芽儿的确让他有些摸不透,有时置身事外,有时肝胆相照。 百子方看着老于,最让他奇怪的是三股灵力共用一个身体,这种事他还未曾遇见过,“你……你们从哪来?怎么能三股灵力共用一个身体?” 老于怎肯将这秘密轻易说出,开始还闭口不言,在智方与林须的连续拷问下才半推半就的说:“新城有个老郎中,吃了他的药就能将多股灵力融合在一起。” 林须奇怪,什么药这么厉害,连他这位药王后人都不知道:“胡说,我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药,药王医典中从未有这样的记载。” 老于笑嘻嘻的恭维着,想着也许能网开一面放过他,“少城主是正统之后,怎么会知道这种歪门邪道呢?” “怎么找到那个郎中?” “只要去了新城,在万福酒楼说要找万神医就行啦。”老于眯着眼睛怯怯的说:“几位大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一定洗心革面好好生活,造福百姓。”也不知道这老于在哪学的这样的词语,百子方怎么可能留他在这世上,便拿出六合聚灵炉,想要收服他,月芽儿连忙拦住百子方,“我只问一句话。” 百子方默许着,“为什么会选竹沁?而且智方好像没说过他是少城主。”月芽儿故意叫错名字,就是想证实一件事,果然老于侧着耳朵想了一下,“智方当然不是少城主,我听刚才不是林须在说话吗?” 若说名字可能在交谈中能够听到,可是这身份从来都没有说过,老于又是如何知道的?他们一行人里面为何又偏偏挑中竹沁呢?月芽儿冷笑了一下:“给你消息的人心还真狠,竟然要你吸走竹沁的灵力。” “我!……”还不等老于说些什么,一把短箭不知从哪射出,正中他后背,百子方马上打开六合聚灵炉,若是被他们跑掉可就不妙。 第二十九章:笑面虎笑里藏刀 明夜兴邦,宛娥花谢 大帝惟临的好心情都被一封手书打扰了,书上记录百子方一行人已经离开渔村向新城进发,在渔村还了解到战神麒麟座阿弯被追杀的情况,这可和他的预想不太一样。 “这个老万选散灵也太随便了吧。坏我的好事。”更让惟临生气的是,最弱的竹沁居然第一个获得了先知神力,看来之后行事就要小心为妙。他气愤的将手书扔于案几上,隐在暗处的人影抖动了一下,带着一种蔑视说:“无用的东西,连个小小的先知后人都制服不了。” 惟临也觉得面上无光,坐在躺椅上敲打着头:“你有好方法,你来呀。”那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我看让轻笑去吧,老万就打个下手。” 惟临心里想:这个时候让轻笑去会不会有点劳师动众了,而且他也是担心自己的宝贝帝姬。“我看还是再给老万一次机会。万一……“还没等他说完,人影就恼火的说:“有林须在你还指望老万能玩出什么花样?” 说的有理呀,林须怎么说也是药王之后,虽不算博览群书,药王医典肯定是如数家珍的,老万这个江湖郎中估计没几招就会被识破。惟临也只好默认,心中暗暗打鼓。 “禀大帝,紫珠王妃到。”暗中的人影不见了,惟临略有不满的向空气挥了挥衣袖,便闭目养神。 一位美貌的妇女缓步而来,她头上佩戴的凤钗彰显着身份,一身明黄长服雍容华贵,凤眼,细眉,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也是绝代佳人。她轻轻的坐在大帝身边,用一双软如棉花的纤纤玉手为他按压头部,惟临瞬间觉得舒服很多,悠闲得问:“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紫珠知道惟临指的是墨玉,冒烈的王妃,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当女儿被作为棋子利用的时候,她因为不受宠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刚刚嫁去的一段时间,女儿还会经常传递些消息,可是近些年女儿已经很少和她有消息的来往。 见紫珠迟迟不答,惟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感叹着:“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紫珠陪笑着说:“兴许是没什么要紧事。”惟临哼了一下,坐起身来,冒烈那个鬼机灵能安分住?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不得宠。 不过他突然温柔的面向紫珠,“卓儿是不是在新城?”本来沮丧的紫珠一看到惟临态度转变便又激动起来,连忙点头。 “你去跟他说,没有几日金黛衣就会到新城,让他务必把她给我带回来。”紫珠心里不是滋味,原来他关心的仍然是自己和那个妖女生的女儿,心里虽不情愿,不过她还是满口答应了。 回到紫晴宫,她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现在虽贵为王妃,可是却不如个小丫头,更不如已经死了的妖女。自己的女儿墨玉成了他安插在冒烈身边的细子,不得幸福。自己的儿子本应该是储位人选,却做一些采买的事宜。 她不情愿的招来卓儿的仙灵鸟,无精打采的说:“告诉卓儿,再过几日帝姬会路过新城,你父王让你……”帝姬!?真是讽刺,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孩子一降生就被封为帝姬,要是让她建功立业后回来,还不直接传位给她?可是若卓儿成功带她回来,以后这宛娥花谢里不是又要独宠她一人?想到这里,紫珠竟不自觉的说出:“别让她活着离开。”说完她露出狠毒的眼神,鬼迷心窍的将仙灵鸟放出。 随着仙灵鸟离开的时间越久,紫珠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她平时温柔贤惠,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自己的儿子听到会不会以为她疯了,会不会向大帝告发自己?她担心着也懊恼着,当仙灵鸟飞回来的时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听到仙灵鸟带回的消息,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自己的儿子原来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苦,‘母亲之苦难言,儿知晓。’这短短的九个字让紫珠看到了希望之光,她从不争抢,但至少应该保护自己应得。 而此时远在赤琰国的墨玉也为了心中的正义,努力着。絮红的死冒烈已经知道,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墨玉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小小的姬妾怎么能迎得他的心?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为了他的心出卖正义?不可能,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决不允许她这么做。冒烈又和左相去了那个私密的地方,她无法接近,但是她想试一试也许能探听到什么。 这样想着自己已经来到屋外,远处四库站在门口认真的巡视,别看冒烈脾气暴躁,对四库却是感情颇深,极其信任。墨玉慢慢的靠近,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四库就发现了。 “王妃!”四库行礼后,挡住了她的去路。 墨玉气定神闲的说:“国主可在里面?” “国主正在议事,还请王妃回避。”果然还是不行,墨玉不甘心,端出王妃的架子说到:“我有急事禀告国主,岂是你可以阻拦的!” 她向前迈了一步,四库马上横臂挡在面前,她怒斥道:“大胆,你敢对我不敬?” 四库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中透露着坚定,身后的门打开了,冒烈横眉冷对的看着墨玉,“你来这干什么?” 墨玉早就想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有备而来,“明煦寿终,按理说他应该葬入猛将忠魂陵,只是战神已将他从七猛将中除名,该如何安排?” “这样的事什么时候劳烦你来管!”冒烈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墨玉心里明白她如果参与这场斗争就必须忍受冒烈的斥责和冷眼,不过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此事自然不归我来管,只是明煦的女儿昨日哭着来见我,想要接父亲回来,我看她可怜只得硬着头皮来求国主。” 冒烈停下脚步,不敢相信的看着墨玉,“我的王妃看来也要管管事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左相跟在后面。 墨玉透过半开的房门发现墙壁上的地图画了两个圈,一个是孤堡一个是新城,孤堡应该是讨论明煦的事情,那么新城又是什么呢? 第三十章:众人聚集新城苦乐多 无欢城,新城 新城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大都城,从东边的朝露门一进来,四轮马车的大道平坦干净,人来人往的喧嚣,商人,旅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就算是金黛衣这样的帝姬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繁华,大家无不好奇,远处一个巨大的台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各位长眼了!仔细瞧。”一位彪形大汉穿着短款坎肩,大大的肚子根本遮不住,若隐若现的露出金黄色的体毛。他拉着一只马身牛角的怪物,溜了一圈,最后停在台子的中央,冲着下面的人群大喊着:“燕卢青角兽,100银起价,竞卖开始。”说完一声锣响,下面人群涌动,开始不断的叫价。 “燕卢青角兽是什么?我看着不就是一匹马。”袖儿当然不认识,金黛衣可是跃跃欲试,只可惜身上的钱都没有多少,现在都已经叫到1000银啦。 “你懂什么,这青角兽性格温顺,能跑能飞,耐力极强,可是比一般的马好上几千倍呢!”金黛衣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胖男人得意的牵着自己的新坐骑,心里就很不痛快,要不是自己下定决心不买坐骑只降服,以她明夜兴邦帝姬的身份走就收尽天下珍奇异兽了! “这坐骑买回去的和自己降服的有何不同吗?”竹沁也没有自己的坐骑,不过朝国坐骑买卖倒是也不少,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可心的罢了。 “严格来说没什么不同,只是稀有的品种一般很难买到,比如明煦的黄毛玉面吼,我听说就是他随战神征战的时候降服的,至今也只发现三只而已。”金黛衣一听林须这么说,失望万分,自从在孤堡见了那只黄毛玉面吼之后她就一直希望能拥有一只。 “下一只,黄毛玉面吼!起价1000金。”本已准备离开的众人,听到此话连忙回头,金黛衣更是一个翻身直接上台,可是当她站在台上仔细观瞧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这只并不是什么黄毛玉面吼,短小的四肢,杂乱的黄毛,最关键的是之所以称为玉面是因为它的脸是青蓝色,就好像是一块美玉雕琢而成。 “这是什么?”彪形大汉本以为上来的会是大富豪没想到竟是一位懵懂少女,便没好气的说:“去去去,黄毛玉面吼都不知道,别在这给我捣乱。” “你这也敢叫玉面吼?我看明明就是杂毛土脸猪。”被金黛衣这样一说,大汉的脸都憋红了,气急败坏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金毛奎可是远近有名的驯兽师,居然敢说我捉的黄毛玉面吼是猪,你……你……” 林须他们在下面看得津津有味,驯兽师的职业不是人随随便便就能做的,想必这人也有些能耐,可惜他遇到了金黛衣。只见金黛衣从身后抽出鞭子,一挥打在了玉面吼的旁边,吓得它哼了一声就躲在金毛奎的身后,金黛衣大笑着说:“你看看是不是猪,连哼的声音都一模一样。” 金毛奎也不是好惹的,从台子侧面抽出两把短斧就向金黛衣砍来,要是论蛮力金黛衣当然不是对手,她怎么会坐以待毙,几招下来累的金毛奎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而她轻松闪过,正坐在台子的栏杆上嘲笑金毛奎笨拙的动作。 金毛奎哈着腰,一只手拿着短斧,另一手背到身后,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台下的竹沁已经看透他的小心思,给智方使了个眼色,就在金毛奎射出暗器的一瞬间,智方用短棒打了回去,正中下怀,痛的他躺在台子上直打滚。 “你若不服气找专人鉴定便可,何必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智方招呼金黛衣离开,金毛奎当然不甘心,怒吼着:“你们是哪里来的闲人,坏我好事,有本事再来较量。” “就你现在这样,我还怕人家说我欺负你呢,等你养好伤再来万福酒楼找我吧。”金黛衣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行人一来到新城就做出如此动静,怕是已经被暗中的眼睛盯住了。 万福酒楼可是新城有名的酒楼,它前面三层是酒楼,吃饭,听曲都是富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后面的单独小院是住宿的地方,清雅苑景色别致,清幽静雅。舞风苑歌姬成群,夜夜笙歌。文生苑古籍经典,博览群书。不过价格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百子方一行人刚一踏入酒楼,就被店小二的热情吓住,本来只是要找万神医,不知怎么就变成吃饭了,百子方想想也罢,正值午饭时间那就点一些青菜先吃饱再说。 “各位,我们这最有名的就是玉满留香,要不要来尝一尝。”百子方摇着手本来要拒绝,谁知金黛衣最快竟豪气的说:“把你们酒楼最好的菜肴都给我端上来。” 小二得令般满心欢喜的离开了,百子方摸摸口袋里面的银子心里有点发憷,这酒楼的上菜速度也太快了,转眼间菜已上齐,从无言城出来之后大家就都青菜白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美味佳肴,谁也按捺不住,大快朵颐起来。百子方摇摇头心想,吃完这一顿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住店啦。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心满意足的回味着,百子方叫来小二算账,顺便打听万神医的踪迹。 “那个神棍呀,早就被我们老板娘赶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给人家开的什么药,弄得人家发病死了。”小二一边查点桌上的菜品,一边说:“一共是1300银。” “多少?”众人全都瞬间惊叫,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店小二,店小二又重复了一遍,众人面露难色的开始各自翻找。 店小二等的有点不耐烦,先去忙,百子方把众人找出来的银子一凑也才3000铜,根本不够,竹沁犹豫的说:“要不把我这对耳环换些钱?” 袖儿一脸不悦的拦住她,嘟嘟囔囔的说:“这一路上就靠公主的饰品度日,前两日镯子换了钱,今天又要耳坠子,怎么就我们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吗?” 听她这样说,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金黛衣只恨自己怎么不喜欢带这些首饰。 “怎么,吃了东西没钱付账吗?”就在大家为饭钱苦恼的时候,身后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众人侧目,一位穿着暴露,目光含情的美娇娘站在旁边,她扭着身体,手里拿着一把团扇,不住的扇风将自己落下的碎发飘到耳后。 原来她是万福酒楼的老板娘,小二看众人半天也没有拿出银子,想必就是要赖账,便请来了老板娘,为了不妨碍生意,一行人被老板娘带到后堂。 第三十一章:负债累累忙做工 新城,万福酒楼 老板娘用她尖锐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人,桌子上放着他们的包袱,百子方自知理亏便含笑着说:“我们出门游历身上的银两刚巧用光,并非有心要赊账只是……” 老板娘哼了一声,冷笑着说:“你的意思就是我得自认倒霉了呗!” “并非如此,要不然老板娘给我们就几天时间,我们在城里找找活做,想必也能挣些银子。”百子方想这么大的新城应该会有短工吧。 “呦,你说的好听,要是让你们走了不认账了怎么办?既然要打工,不如……”老板娘围着几个女孩,笑眯眯的说:“不如你们四个女的留在我这,正好舞风苑缺几个歌姬。” 相比较金黛衣,竹沁的一脸嫌弃,月芽儿心中却对老板娘的眼力赞叹,初次见面的人很少能看出她的女儿身。 “那怎么行。”林须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智方也不赞同。 老板娘继而又将目标转移到他们两个的身上,妩媚的附在智方的耳边说:“那要不你们两个留下来,伺候我,也许我就不计较这顿饭了。”说完老板娘瞥见林须腰间挂着的双环宝珠玉佩,快速的取下查看,林须连忙说:“这个可不能给你。” 一听此话,老板娘生气的说:“银子没有,做工又不愿意,你别以为我一个女人就这么好对付,我轻笑可不是吃素的。这个先抵押在我这,三日之内拿来银子原物奉还,如果拿不来银子,就别怪我夺人所好。” 百子方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暂时如此,离开万福酒楼后,百子方无奈的说:“今天的栖身之所恐怕也……”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商人的坐骑突然发狂,把商人摔在地上后,而后竟然露出锋利的爪子想要取他性命,林须见状将剑飞出正打在那畜生的面上,智方配合他也从后面击倒它,让其跪在地上,百子方抽出青岩绳捆住。仔细一看,原来是花斑豹,多数商人都爱此灵兽,既能赶路又能抵御一些流匪。 袖儿和月芽儿将倒在地上的男子扶起,男子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财物一边千恩万谢的说:“多谢几位出手相助,否则今日我定死在这畜生手中。在下美艳布店掌柜的徐乐。” 百子方回礼介绍自己,萍水相逢也不必多说,正欲离开的时候,徐乐突然叫住他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各位,今天送货出来走的急,没带诱灵瓶,这花斑豹绑着我一个人也弄不回去,还想请各位送我一程,顺便到家里喝杯水酒以表我感激之情。”买来的坐骑与自己降服的不同,它们只认诱灵瓶里面的气味,想是花斑豹过了时效不认得主人了。也好反正他们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忙送回家也无妨。 徐乐的家住在新城的西边,离万福酒楼三条街就是,到了他家一切安顿好,他又盛情款待,留众人吃了晚饭,期间聊天才知道众人是游侠途径此地,晚上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他更是热情的让他们住在府上,原本百子方心中有些疑虑,不过也的确无处可去只好同意。 “各位,不好意思,家里简陋只能让各位将就一宿。”徐乐让夫人带女眷去侧院居住,自己给百子方他们抱来铺床的被褥,百子方接过来笑着说:“打扰你们已是不好意思,怎么还说是将就,这已经很好了。”他们住在厅上,总比露宿街头要好,一宿无话。 第二日百子方,林须,智方三人早早的就出去寻找挣钱的机会,竹沁和月芽儿也是不敢闲着,看看布店有什么闲活可以帮忙以便偿还收留之情。 晚些时候大家纷纷回来,竹沁关心的问:“怎么样?”林须摇摇头,智方也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百子方叹了口气说:“都是些粗重又不挣钱的活。” “看来我还是先把耳坠换了钱再说吧。”林须拦住她,满心不忍,“怎么能总让你一个人承担,不是还有两天,我们再想想办法。” “金黛衣去哪了?”智方从一进门就没有看见她,想着她是不是也出去找活了,正说着,看到她笑嘻嘻的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她把纸平摊在桌子上,让众人围过来,上面是各种灵兽的收购价格。看的大家一头雾水,“咱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买坐骑?”见智方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金黛衣翻了个白眼说:“说你智障你还不信,咱们这几个人连头灵兽都抓不到?我都想好了林须,百师父还有你算是咱们这里面武功最好的,你们三个联手抓个鬼面白文虎,1000银,剩下的我们,抓十来只仙灵鸟就能有300银,这不是刚刚好。” 果然是个好主意,凭他们的本事,想来也费不了多久时间,“只是……”百子方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去哪找这些灵兽呢?”这个问题金黛衣倒是没有想过,大家仿佛又没了希望。 “那个……各位……”徐乐从内堂走出来,“刚才听到各位要找灵兽?” “怎么你知道哪里有?”金黛衣激动的扑向徐乐,吓得他赶紧闪躲:“我不知道哪有,但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知道。” 听徐乐这么说,百子方想让他引荐一下。徐乐带着众人来到一个小院,院里挂满了锁链,还有木笼,一看就是老手,“金大哥,金大哥在家吗?”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屋里面走出。 “是你!?”金黛衣,金毛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还不等徐乐介绍,两个人就各自抄起家伙准备大干一场。 “两位且慢,金大哥,你给我个面子,先放下武器可好?”徐乐站在两人中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劝下两人,了解来龙去脉,“金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所谓财路莫挡,你那天一闹,金大哥的生意都萧条了。” 听徐乐这么说金黛衣蔑视的看着他:“难道他用只猪冒充玉面吼这种奸诈行为也说不得?” 徐乐干笑了几声,摇着头说:“所谓生意不就是这样。” 金黛衣骂了句“奸商。”便不说话了,百子方心想现在有求于人也只好赔礼道歉,便陪笑着说:“金大哥不要见怪,我这小侄女脾气暴躁,那天冲撞了你,我在这替她赔个不是。” “又不是我的错……”金黛衣还欲争论,被竹沁拉住带到了一边。 金毛奎不屑的说:“我降服不了那玉面吼你也未必能行。”听他这么说,新城附近真的有玉面吼出没吗?若真是如此,降服了它不止能还上万福酒楼的银子,就连之后的路费也能挣出来,而金黛衣的心思却完全都在玉面吼身上。 第三十二章:追击灵兽战激烈 新城,美艳布庄 在徐乐的劝说下,金毛奎终于同意带他们去新城的郊外收服玉面吼,转日,大家都在美艳布庄门口见面,正准备出发的时候,金毛奎非要拉着徐乐一起前去,徐乐哭笑不得:“金大哥,我又不会武功,你带着我不是累赘吗?” “我不管,我一个人带着他们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必须跟着,人是你介绍的,你得看着点。”金毛奎可是领教过他们的武功,心里害怕出什么意外。 见推脱不掉,徐乐进去和夫人交代了一下便带着干粮一起出发了,出了城西,大概一香时间,人烟稀少,别看新城里面人来车往,出了城没有太多人会离开大路,就是因为新城位置在灵妖山脚下,灵兽出没频繁,刚一进灵妖山他们就看到野生的仙灵鸟自由自在的飞着,金黛衣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动性格,跟着一起在树间飞舞,不一会时间就抓了三只仙灵鸟。 “怎么样?”金黛衣看着金毛奎把仙灵鸟装进特质的笼子里面,得意的说。 金毛奎冷眼相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兜子般的东西,用力甩了出去,再收回来的时候,里面已经装了五只仙灵鸟,金黛衣撇着嘴跟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竹沁之前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灵兽,也好奇的东张希望,她在草丛中看到一只长相可爱,和兔子一样有着长长的大耳朵的灵兽,看它乖乖的蹲在草丛中间便随手抱起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金毛奎走过来,一把拉住它的耳朵扔进袋子里面,野蛮的动作让竹沁有些不忍心,便问道:“这是什么灵兽?也能卖钱吗?” “这叫无耳灵猫,一般人当宠物养着。”无耳?竹沁有些奇怪的说:“想必你是看错了,它可长着长长的耳朵。” 金毛奎大阔步的向前走着,底气十足的回说:“当宠物不值钱,值钱的就是这耳朵,回去把它耳朵剁了这可是一味上好的药材。” 一听说要剁掉耳朵,竹沁马上不忍,心里暗暗的懊恼,都是自己看着可爱就抱起来让他给收了,可怜这个小东西本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见竹沁一脸伤心,月芽儿走上前安慰她说:“你放心这个无耳灵猫的耳朵其实是一种寄生在它身上的病菌,要不然怎么你挨的那么近它都不跑呀,就是脑子被侵蚀了。” 也不知道月芽儿的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若真是如此,也算帮了它,竹沁总算宽心一些,林须跟在后面也放心不少。 金毛奎突然停下,示意众人不要出声,徐乐躲在百子方的身后探头探脑,只见一双绿色的眼睛在一人高的矮木丛后面若隐若现,金黛衣小声的问智方:“这是什么灵兽?”智方随有些见识不过也是家养居多,这野外的灵兽他大多也不认识。 正说着,这只灵兽从远处一步步的逼近,土灰的的皮毛和矮木接近,怪不得走进才能看出它的样貌,体型不大,只是牙齿锋利的露在外面。 看见金毛奎一脑门的汗,金黛衣嘲笑的说:“不过是一只土狼有什么好怕的,看我一个人就能收服它。” 金毛奎大声呵住刚要抽鞭的金黛衣,警惕的看着四周,“你知道什么,这只叫灰群狼,他们从不单独出现,少则几十只,多则上百只。”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除了正面这一只,侧面,后面也陆陆续续的出现好几只,一个个的小绿眼睛盯着他们,就好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一样。 徐乐吓得已经瘫倒在地,嘴里不住的叨唠:“我说不来吧,非要让我来,午饭还没吃上,成了他们的午饭!” 百子方大概看了一下至少有三十几只,以他们的武力一人抵抗五六只还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这灰群狼还有没有别的同伴,“金兄,若只有眼前这些,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应付,就是不知……”金毛奎明白他的意思,马上摇头说:“不可,这灰群狼就是想把你困在原地利用轮战的手段拖垮你,我们必须集中精力找到一个突破点尽快摆脱他们。” 如此说来人力就有些紧张了,百子方慢慢的移动到金毛奎的身边说:“你,我,林须三人可能开出一条路来?” “只能试试看。还要保证我们不要腹背受敌。”此话到提醒了百子方,好在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袖儿否则很难脱身,他示意智方变换队形,后面由智方,金黛衣和五桥主要抵抗,竹沁,月芽儿照顾徐乐。 队形变好后,大家屏气凝神就等金毛奎的指令,周围的狼越聚越多,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只见金毛奎紧握短斧,深吸了一口气,“杀。” 杀字一出,前面的三个人马上向前冲去,竹沁,月芽儿扶起徐乐紧紧跟上,狼群也收紧包围圈,前面的狼不断扑上,四周的狼也紧紧追随,想要冲散他们的队伍,林须挥剑刺伤右面扑来的一只,左面又扑来一只,幸好金毛奎一个反手斧将它击飞,百子方平日很少使用兵器,只向月芽儿借了短刀,距离虽近好在锋利,基本上刀刀致命。 开始竹沁还能帮防御的三人描述狼群的攻击路线,随着追上来的狼越来越多,竹沁也是说了左边漏了右边,三人里面武功较弱的五桥已经伤痕累累,血沿着衣襟一点点的滴落,狼群见了更是疯狂,一波扑上,竟将五桥扑倒在地,队伍被撕开个口子,有一只已经向林须的背后伸出利爪,月芽儿手无武器只好徒手挡在林须的背后,一瞬间胸口处鲜血迸出。林须转身抱住月芽儿,连忙取出药帕按住她的胸口,这样队伍又重新停在原地。 “我没事,别管我,它们数量越来越多了,要找个办法才好。”五桥也从地上爬起,竹沁赶紧帮他止血。周围的灰群狼越来越多,两个人受伤,两个人没有武功。百子方看看同样气喘吁吁的智方和金黛衣,这样拼下去恐怕胜算不高。 正想着,周围的狼在慢慢的向他们靠拢,看来是要最后的进攻,竹沁惊慌的看着靠近的狼群,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她好像能收到灰群狼发出的进攻信号,她试着给这个信号反馈停的信号,狼群竟然真的停在原地不再前进。 若是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指挥它们呢?竹沁这样想着,慢慢的向狼群走去。 “竹沁,你要干嘛?”林须担忧的拦在她的面前,她小声的说:“我可能有办法。”既然她这样说也只能一试,林须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 竹沁和狼群对峙了一会,不断地转变思维,融入狼群之间的交流,终于它们开始慢慢的散开,有一些竟默默的离开了。众人抓住这个时机赶紧离开。 第三十三章:千辛万苦初遇玉面吼 新城,灵妖山 众人相互搀扶着终于摆脱了狼群,来到一块山坡上暂时整顿休息,林须帮月芽儿和五桥处理着伤口,索性两人都只是皮外伤,月芽儿也只是流血较多有些虚弱罢了。 “来先把这颗定气丹吃下去,能帮你调理气息,恢复体力。”林须将手中的药丸喂进月芽儿的嘴里,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是感谢她的挺身相救。 徐乐看着他们一个个疲惫的样子,心虚的说:“咱们都这样就回去吧。” “那怎么行,已经走到这里了,回去怎么挣钱,怎么还万福酒楼的银子?”金黛衣不同意,其实百子方也不愿意,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到要退回去的程度。 百子方询问了月芽儿和五桥的情况,还是决定继续前进,可是人员就不能带这么多了,以免造成负担,商量再三决定月芽儿,五桥,徐乐留下,智方,竹沁负责保护。临走之前林须把一个袋子交给竹沁,叮嘱她里面有治伤的药还有可以驱赶小型猛兽的药,如何辨别,如何使用如此之类。 金毛奎吃下林须给的大补药体力恢复了不少,催促着赶紧起身吧,要是再晚点就不好找到玉面吼的老巢。四个人带上武器向山涧走去。 刚才还艳阳高照,走了一会怎么天越来越黑了?金黛衣向天空望去,发现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太阳,“不会要下雨吧?” “你不懂,玉面吼生性懒惰,爱睡觉,那不是雨云,睁大眼睛注意点。”金毛奎开始在四周的石头,树木之间穿梭,好像在寻找什么。金黛衣跟在他的后面也有模有样的查看。 林须有点担心竹沁,不时的看着预警球,“别担心,智方的武功不差,何况我还把金牛罩的银镯给了他,定会保他们平安。”这金牛罩的银镯也是战神七猛将的信物之一。 “你们快来看。”金毛奎好似发现了什么,林须他们聚拢一看,原来是一个猛兽的脚印。 “这是什么?”金黛衣好像在哪见过这种脚印,“难道是玉面吼的脚印?” 金毛奎点着头,观察四周的情况,看来这只玉面吼就在附近,正想着,眼前的树突然晃动了一下,从上面窜下一只长尾灵猴,这小家伙动作迅速一把抢走了金毛奎背着的袋子,“快追,里面有捉玉面吼的工具。”说完金毛奎撒腿就追,百子方他们也赶紧跟上,灵猴在树间窜上窜下,一会隐入树叶中,一会又扒在树干上。 追出一段距离后,多亏金黛衣的鞭子抽中灵猴的手背,疼的它丢下袋子自己跑了。 金毛奎捡起袋子,刚喘了两口气,地面就开始摇晃,金黛衣皱着眉头大喊着:“这又是怎么了?” 话还没有落地,四个人就被一股力量高高的抛起,然后顺着一条滑道掉进了一个无不黑暗的洞穴,猝不及防的撞击让四个人东倒西歪,这个洞好像还会移动,震的他们脑袋都要炸掉,过了一会终于恢复平静。 百子方摸着墙壁站了起来,说来这墙壁有点怪,这么坚硬的石头怎么摸起来热乎乎的?金毛奎摸索着找到火引,借着一点点亮光,找到摔在一旁的金黛衣和林须。犹豫火光有限,金毛奎只好用手在墙壁上摸索,看看是否能找到出去的路,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出口,他们掉进来的入口也奇怪的消失了。 “这么奇怪?我看还是我来吧!”说完金黛衣催动灵力,想要改变四周的结构,谁知半天也没见动静,她反复试了好几次仍然没有效果。 “怎么?你就这点本事?”金毛奎见她束手无策的样子嘲笑的说。 “这周围肯定不是石头,不然怎么会不听我使唤!”金黛衣摸着墙壁更加坚定的说:“石头怎么会发热呢,说不定这是一口烧着的铁锅。” 亏她想的出来,不过这倒提醒了百子方,“金兄你们现在原地别动,我去前面看看。” 看着百子方消失在黑暗中,三人屏住呼吸,努力听着他的动静,不一会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三人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走来的竟然是百子方。 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百子方到是能确定的说:“我们应该是在一个铁球里面。” 铁球?温暖?金毛奎趴在墙壁上仔细观察细纹,叹了口气说:“恐怕我们是在晶鲢的肚子里呀!” “这是什么东西?”晶鲢是一种体型庞大的灵兽,平时吃草,矮木。性情温和,懒惰,没有攻击性也不能代步,所以驯兽师都不会捕捉,它本身皮糙肉臭,也不被猛兽喜欢,所以日子过得安稳闲适。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它吃啦?”金黛衣第一次站在别人的肚子里,莫名的有种兴奋感。转念一想又担心的问:“我们会不会被消化掉?” “那到不会,这家伙是出名的懒,只消化好吸收的,像咱们这样的,等它方便的时候就会被请出去啦。”金毛奎顺势坐下,一副急也没用的样子,安静的等待。 百子方坐在旁边问到:“金兄,咱们多久才能被请出去呀?” “这怎么好说?短则一天,长则一月。”真要碰上懒的半年也有可能,想想这句他还是不说为妙。 林须一听,有些急躁:“咱们可没时间在这等着。”先不说万福酒楼的账,就是竹沁他们也不能一直等着。 百子方见金毛奎虽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他明显是在辨别什么,他为了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果不其然,他慢慢站起向右前方挪步,再三确认后对林须说:“兄弟,借你的剑一用。”说罢接过林须的剑,向黑暗中一刺,大家只感觉到脚底微微一震,然后就是一阵狂风,四个人被卷起,顺着刚才的道路又被这股力量喷了出去,相继落在一棵大树上。 “诶呦,你也不提前说一下,简直要摔死我了。”金黛衣最后一个从树上落下来,浑身沾满了树叶,她一边弹落一边向其他三人走去。 金毛奎重新找好方向,准备再出发的时候,突然看到树旁蔓藤下的洞口,仔细一听里面传出呼噜声。 “好家伙,这东西躲在这里啦。”听见金毛奎这么说,百子方也好奇的凑近听听,雄厚的呼噜声一听就是灵兽。 金黛衣听着声音分外熟悉,这和她在孤堡功到的声音一模一样,真是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你! 第三十四章:喜得坐骑无奈须还债 新城,灵妖山 终于找到玉面吼的栖息地点,金黛衣兴奋的想要马上下洞,金毛奎制止住,从袋子里面拿出需要的工具并嘱咐道:“我事先说明,你要是准备卖钱,收服之后就不能做灵力链接。” 金黛衣不情愿的说:“知道了。”眼睛转了一下又说:“刚才抓的那些不够1300银吗?” 金毛奎一边在洞口布置抓捕陷阱一边试探洞内的情况,“我先特别说明一下,玉面吼有爆裂技能,一定要在它发动技能前收服,所以我们不要恋战,把它逼到洞口掉入陷阱就可以。” “这样很好,我们刚刚实在是消耗太多体力。” 准备妥当后,四人沿着绳子下到洞内,别看洞口只有一人宽,下面可是别有洞天,顾不上查看环境,四人就循声找去。 这玉面吼呼声震天,可见正值壮年,离着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青色的面就在火光的映衬下晶莹透亮。 金黛衣心里好生喜欢,不由自主的靠近着,金毛奎本想拦住她,可为时已晚,她已经蹲在玉面吼的侧面,用手梳理着它的毛发,玉面吼微微睁开眼睛,就好像正在享受金黛衣的抚摸,金毛奎曾有一刻以为他们不会受到玉面吼的攻击,因为它看上去是那么的享受。 玉面吼巨大的尾巴挥舞而来,百子方刚说出“不好”两字,金黛衣已经被重重的抽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阵风,百子方也没能躲过被扔出十步之远,林须正要拔剑的时候,金毛奎已经挥起双斧冲过去挡在金黛衣的身边,金毛吼的前爪扑向他的斧头,双方僵持不下时,林须从左后方攻击,玉面吼暂时放弃对峙,转而躲避,别看玉面吼的体型不小,可活动起来也是灵活矫健。百子方撞的头晕眼花,稍清醒一些便也加入战斗,好在第一下玉面吼并没有感觉到威胁只是想驱赶他们,金黛衣也从地上爬起,四个人四个方向把玉面吼困在中间。 “战斗不宜过长,我们只需把它逼到洞口就好。”金毛奎示意林须让他把身后的通道让开,林须心领神会,先一个蜻蜓点水从玉面吼的正面跳到后面,玉面吼马上转身,四个人成半圆形轮番攻击,虽说是攻击也都是点到为止,也怕伤了它不好卖钱。 本以为这样就能逼得玉面吼向洞口逃出,谁料它也不是好对付的,几轮较量下来,四人并没有占到便宜。 “这么打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想个计谋才好。”林须向刚刚进攻完的金毛奎说。 “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再说这玉面吼若是容易对付的主,不也不至于用假的冒充。”一听这话金黛衣开心的说:“啊哈!你终于承认你的玉面吼是假的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计较这个。”百子方话音刚落,玉面吼就用尾巴横扫过来,还好金黛衣用灵力建起土墙,抵挡一部分力量,四人都只是被扫在地。 金毛奎看着眼前四散的土墙,惊喜的说到:“你会隐士一族的默。这就好办了。”他从地上站起来,对金黛衣说:“你能让咱们站在洞顶攻击它吗?” 金黛衣看了一样,玉面吼现在是半蹲姿势,头里洞顶也就一人高,刚才的攻击基本上都是用尾部和前爪,这就说明在洞里它根本没有发挥自己的能力,如此来说也是可怕,不过要是用了金毛奎的方法,我们就有很大的优势,玉面吼也会明白离开这个洞才是上策,想到这里,金黛衣发动灵力,将四个人用土固定住小腿,然后沿墙壁挂到洞顶。 这么一倒挂百子方还有点不适应,再三调整后才又开始新的一轮攻击,玉面吼的攻击明显受制,金黛衣开始还比较生疏几次移动差点把林须他们送进玉面吼的口中,但慢慢的熟练后,次次都能成功的躲过玉面吼的攻击。 如此下去玉面吼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受到局限,开始向洞口跑去,金毛奎他们仍然步步紧逼,只见玉面吼已经接近洞口,金毛奎示意大家放慢脚步,等玉面吼冲出去后,他们稍作等待。 “快点追吧,万一让它跑了可怎么办。”金黛衣有些担心,金毛奎反而自信的说:“放心,谁进了我的锦文网,那是绝对出不来的。” 百子方心头一震,锦文网这么稀有的捕具,一个小小的驯兽师怎么会有,不过现在不容他多想,先捉住玉面吼方是要紧。 果然,四人一出洞口就看到玉面吼全身缠着细细的丝线,说是网更像裹在身上的衣服。 “这是什么网,这么厉害。”金黛衣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玉面吼,心里有点不忍。 百子方心想:果然是锦文网。便假装夸张的说:“这锦文网不仅可以困住灵力而且还有越抵抗越紧的效果,可比我的青岩绳利害百倍。” 金毛奎不动声色检查着玉面吼,在洞里面光线太暗没有仔细观察,这只玉面吼竟然是青毛,说明它也就300来年在玉面吼的年龄里算是少年,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开发,玉面也是晶莹剔透,看来还从未被人驯服过。 “这样的玉面吼至少卖到2000银。”金毛奎高兴的前后观瞧,金黛衣却是一脸忧愁,她满眼都是不舍。 金毛奎将玉面吼收入灵兽袋,然后与其他三人一起返回刚才的等候点,徐乐远远的看见他们回来,激动地都要哭了出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夜过去,我们也不敢离开。” 原来与玉面吼在洞中激战了这么久时间,总算最后有些收获,月芽儿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经过一夜更加开始发热,林须检查后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去城里给她抓些伤药。” “怎么,很严重吗?”百子方想她能舍身救林须说明她本质不坏,也许是从小一人生活学的奸猾了一些。 “伤处无妨,只是夜晚较冷身体又虚可能进了风。”林须抱起月芽儿,一行人向城里返回。 回到布庄,林须把药方写好,交给袖儿去抓药,煎药。自己坐在月芽儿的床前,面露难色。竹沁看到想:难道是月芽儿的情况并不乐观?“怎么?她的身体有何不妥?” 林须想了一下边说:“没有,只是她的伤口在胸口,我一个男人总归不太方便查看。” 竹沁放下心来,微笑这说:“我来便是。” 林须起身让开,背过去等待竹沁的查看,“咦?”听到竹沁发出奇怪的疑问声,林须还以为伤势严重,愧疚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伤口好像没了?”听她这么说,林须好奇的回头查看,果然月芽儿的胸口早已没有了抓痕,雪白的肌肤一起一伏。 林须和竹沁走到房外,“我们走后她吃过什么药吗?” 竹沁回想着,感觉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她只是吃了徐老板的饼,喝了些水罢了。” 百子方和智方在房外聊天看到二人便一起过来,听到竹沁的话,智方说:“我也正和师父说,从你们走后我们很少再看到灵兽,总觉得这么大的灵妖山一夜都没有灵兽出没有些奇怪。” “这一晚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百子方无法解释只能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智方摇着头,竹沁仿佛想到什么,“徐乐一直在哼曲,是一种很安详的小调。”这有什么关系竹沁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不一般。 第三十五章:隔墙有耳媚眼娇 新城,万福酒楼 “等等,我再想想。”金黛衣拿着灵兽袋在万福酒楼门前像转磨一般走来走去,卖了玉面吼就有钱还给老板娘,可是心里又是不舍,这实在是她第一次收服的灵兽,何况还是玉面吼。 金毛奎看着她,不耐烦的催促说:“你快点决定好不好。” 金黛衣无助的看着金毛奎,林须和竹沁在布庄照顾月芽儿,百子方和智方又去城里采购一些必需用品,只剩她和金毛奎来万福酒楼还钱,她也没法找人商量,“好啦,来,卖吧。” 当金毛奎刚要接过灵兽袋的时候,金黛衣又一次反悔了,“我说你能不能麻利点,没钱还这么多事。” “这要是在明夜兴邦,以我帝姬的身份那会有这么多事!”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毛奎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靠近门口的吃酒客官抬头张望。 “金黛衣?”随着声音,金黛衣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喊着“三哥!”就跑了过去。 “看到你简直太好了。”金黛衣心想,这下可是找到了钱袋子,高兴的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这位男子穿着简装,腰里面别着一把短刀,刀柄,刀鞘上都镶嵌着聚灵石,看来身份也不一般,金毛奎并没有跟进去,而是悄悄的离开了。 金黛衣把他们怎么会来新城,怎么欠下老板娘的钱这些事一一的说给金卓听,听罢金卓笑了笑说:“我当是多少钱,1300银也不是个大数目。” 听他这么说金黛衣乐开了花,撒娇着说:“好三哥,你先借我,等我这趟回来再还你。” “说什么还不还,只是你要等我采买完成后才行,支出来的银子都发出去了。”这都不是事,金黛衣只是心心念念着玉面吼,这回好了。 金卓让金黛衣在万福酒楼住下,就这样百子方一行八人浩浩荡荡的住进了万福酒楼,把老板娘乐开了花,既然知道有人还账便双手奉还玉佩,月芽儿需要静养便住在清雅苑,竹沁也颇爱清幽之地,顺便还可以照顾月芽儿便一起入住,百子方,林须看上了文生苑的古籍,智方和金黛衣被安排在了舞风苑。 收拾妥当后,袖儿和五桥负责照顾月芽儿,其他人在酒楼二层包间中商议事情。 “诶,要不要给你们看看我的坐骑?”金黛衣趁着刚刚的空闲时间,已经和玉面吼做了灵力链接,现在这就是属于她的坐骑,当然要炫耀一番。 智方抢着灵兽袋说怎么也要分一半给他,金黛衣才不理他,只说他又没有参加捉捕。 “好啦,别闹了。咱们赶紧说正事吧。”百子方左右查探了一下,关上房门,“我刚才已经问过店小二了,万神医之前的确在这里出现过,不过出了事跑了,不过我先他应该不会离开新城,他的手上说不定还有散灵或是线索。” 大家言归正传,林须首先说出自己的担心:“我在药王医典中没有见过这样的灵药,我也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灵药,也许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现在害怕有人在用散灵做文章。”百子方开始以为玉镜大陆的灵力消散是因为战乱,现在看也许有人在搞鬼也有可能。 金黛衣不解的问:“收集几个散灵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智方凑过来说:“你死了灵力不回归玉镜大陆,下一个出生的人就没有灵力啦,慢慢的玉镜大陆的人就都是素人。” “这有什么不好?”金黛衣想想,现在没有灵力也不影响生活呀。 智方是幻族之后,幻族被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灵力消散,“有什么不好?当你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杀光殆尽,当你看到自己的家园战火连连,当你发现全族也许只剩你一人的时候,你再告诉我这有什么不好!”说话时智方的眼睛都已经变红,整个人像吹起的气球,说完他瞪着金黛衣。 竹沁听到智方这一连串的描述,想到自己亡国的情景竟一模一样,心里难免难过,不自主的掉下泪来,看见竹沁哭,金黛衣也委屈的开始掉眼泪说:“我只不过说了句话,又不是我造成了,干什么向我发脾气。” 看到眼前的景象,百子方摇摇头,叹气的想,要靠这几个孩子解玉镜之危机,怎么可能,看来还要磨炼一番才行。 “你们别吵了,现在的玉镜危机只有靠我们来解。我们自己怎么先争吵起来呢?”百子方本想缓和一下气氛,谁知金黛衣受了委屈想到百子方就是发动战争的赤琰国二代国主,便把气一并撒在他的身上:“幻族和朝国都是你们战神一族灭的,你既然是赤琰国国主为什么不阻止?现在坐在这说风凉话。” “你!”气的百子方不知该说些什么,金黛衣也觉得自己此话有点过分,只是覆水难收,她红着脸摔门离开。 竹沁想都是自己的眼泪流的不是时候,便跟出去想要劝说金黛衣,智方也赌气离开,五个人不欢而散,百子方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林须安慰他说:“百师父您别和金黛衣一般见识,她就是脾气急,说话有时候太直太伤人,但是心并不坏。” “我当然知道,不过她也没说错,赤琰国这几百年来总是挑起纷争,只怪我当初太年轻,太自私。”百子方苦笑着,想到自己主动将国主之位让于冒烈就后悔不已。 林须曾经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赤琰国二代国主是因为儿女私情才退位让贤的,看着百子方现在的样子,想必那段感情也没了结果。 就在他们争吵之后,旁边的房间闪出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跟在离开的智方身后,生气的智方本想回房,却在舞风苑花园内巧遇正在练舞的轻笑,她本来就生的妩媚,一颦一笑又夺魄勾魂,穿上舞衣更是如仙女一般,足尖点地,步步生花。智方站在原地竟看傻了,轻笑转身回眸,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智方,便慢慢的向他靠近,纤纤玉手划过他的脸庞,智方只觉得一阵清凉沁入心脾。 轻笑将右手伸进智方的衣襟内,在他的身上游走,刚才的燥热与气氛慢慢的消散,智方只觉得自己像喝了清凉的梅子汤,看着轻笑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他本想躲开,可是自己的身体竟然不能动弹,只见轻笑越来越近,然后将双唇贴在自己的唇上,一个什么东西在他的嘴中游走。 第三十六章:误打误撞陷迷局 新城,万福酒楼 竹沁本来刚把恼羞的金黛衣劝回来,正欲回房间的时候,却看到智方与轻笑一幕,气的金黛衣抽出鞭子朝着两人中间就是一记,嘴里面还嚷嚷着:“你个智障淫贼,刚才还大道理一堆,现在倒好,竟然…竟然…” 金黛衣这一鞭下去,智方反而觉得身体好像又受自己支配了,他退了一步躲开金黛衣的第二鞭,“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刚才不能动了。” 轻笑见状,没事人般躲进了客房不见踪影。 “你不能动?那你现在也别动呀!我看你是乐得不动。你怎么舍得离开呀。”金黛衣回身又是一鞭横扫而去。 智方本想反手接住这一鞭谁知左手突然又不听使唤,鞭子直接打在他左侧身上,衣服顿时裂开,血也渗了出来。金黛衣也下了一条,收住了鞭子,竹沁察觉到不对,上前制止两人:“别打了,有人在。” 话刚说完,一个人影闪过,消失了。 “啊!”智方只觉的左下腹有些疼痛,半边身子不能动弹。 林须和百子方听到打斗声音正好赶来,看到倒地的智方赶紧把他扶进屋子。 “你下手也太狠了。”林须正在为智方包扎,百子方了解事情后训斥金黛衣。 金黛衣早已愧疚懊恼,泪眼汪汪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智方,此时他已将半边床铺染红,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我打的并不重呀? 竹沁刚才的感觉很奇怪,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操控智方的身体,遂又转身出去,在院中查找线索。 “这位姑娘,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呀?”一位老者从客房走出,竹沁有些奇怪这样的老人怎么会入住舞风苑呢? “没什么,只是误会一场。” 老人笑眯眯的皱了一下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戾气太大,动不动就刀剑相见。所以我都让他们随身带上止血药。”老人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你要不要也随身带点?” “不必了。”竹沁警惕的看着老人,见她拒绝,老人什么也没说,退回屋里。 “小二。”竹沁听到百子方的声音,赶回房间,店小二也已经赶到,“你知道哪里有卖止血药的嘛?” “新城大点的药铺有两家,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距离我们这都不近。”看百子方着急的样子,竹沁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 “智方突然血流不止,可能伤的不轻。急需要止血药。”百子方按照小二说的路线急忙忙的跑出去。 竹沁进屋看到金黛衣眼泪哗哗的坐在床边,林须也束手无策,床已经被血染红,“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竹沁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血就像止不住一样,我检查了伤口并不深,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林须无计可施,只求百子方能快点找到止血的药材,“要尽快止血,要是一直这么流下去恐怕不妙。” 听到此话,金黛衣的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竹沁想她心里一定恨自己,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手都抓破。她突然想到刚才的老者,便问林须:“我到知道一人有止血药,只是不知是敌是友,不敢冒用。” 林须一听思考再三说:“可以一试,我想我还是你能辨别出止血药的真伪。”既然他这么说,竹沁马上返回刚才的客房,向老者讨要了一些回来。 林须仔细辨认,终于确定:“虽然不是什么上等的止血药不过也能应急。” 知道可用竹沁放心不少,用过药后,智方的血果然止住,看来暂时可以放心了,只是他的脸色苍白没了血色。 百子方跑了一圈也没有寻得止血药,回来后知道已经止血方安心,询问止血药的由来,心里咯噔一下,让竹沁再带他去再谢老者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 “你确定没有问题吧?”百子方不放心地问林须,林须再三确认着,也只好作罢。 第二日,金黛衣一大早做了吃的到智方屋里查看,林须守了一夜有些困乏,百子方让他先行回去休息,自己查看智方的伤势,奇怪怎么止了血却不见好转呢? 金黛衣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智方的脸色好像更加苍白了,“百师父,怎么智方不见好转呀?” 百子方想难道是失血过多?不应该呀,灵体未伤按理说失血也能补回来呀。他查看了智方的灵力怎么在逐渐减少呢? “黛衣,你的鞭子可有消散灵力的效果!?”百子方并没有看出金黛衣的鞭子和普通鞭子有什么差异,只是想也许会是什么宝物。 金黛衣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并没有,只是普通的皮鞭。” 来不及多想,百子方先给智方传送些灵力,好让他自己调理。半天过去,百子方来来回回给智方传送了好几次灵力,可是每过一段时间他的灵力还是会减少,金黛衣看着也慢慢变的虚弱的百子方,觉得事情不妙,赶紧跑去叫来竹沁。 竹沁刚赶到时,林须也火急火燎的跑来,“百师父,大事不好,我刚刚在文生苑的古籍中想找找医治智方兄的方法,谁知竟让我找到了这个。” 林须把古籍放在桌上,四人都集中精神研读,“止血草,晨时采摘晾晒可止血,叶仍绿。夕时采摘则嗜血,叶为红。”金黛衣大叫着爬到床上检查,昨日敷上的草药现在已经变得鲜红,难怪智方一直无法恢复。 林须赶紧按照古籍的方法清除嗜血草,血又开始向外渗出,这样下去智方的命就难保了。 就在此时,采购完物品的金卓来到舞风苑找金黛衣,“黛衣,我已经将钱还清,你们…”刚一进屋,他就看到正在流血的智方,“这是怎么了?”金黛衣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金卓想了想说:“恐怕现在也只有五菱角能救他了。” 林须曾经听过五菱角是灵兽白羽鹿的犄角,磨成粉可以止血,以水服下可以恢复气血,补材灵力,只是这白羽鹿大多生活在云迷海附近,也就是之前幻族境内,很少在无欢城出现。 “这五菱角并非凡物,我怕不好找到。”林须想再看看古籍,能不能找到其他方法,竹沁在旁照顾智方,百子方想着恢复些灵力再给他传送。 “虽然不是凡物也未必没有。”金黛衣听此话便激动地询问,现在任何可以救他的方法都不能错过,金卓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给她展开地图,“新城的郊外有灵妖山,你知道吧,我听说从山的西面上去,半山腰上有一个洞,里面就隐居着一只白羽鹿,曾经有人见过它。” “真的?”金黛衣的眼睛都在发光,了解到具体位置她便出发了,金卓想以后再来采买定会去为你上柱香。 第三十七章:只身一人闯妖洞 新城,灵妖山 金黛衣带着一定要找到五菱角的坚决,来到这里,按照金卓指引的道路找到了半山腰上的洞穴,里面黑漆漆的有点渗人,不过这些都无法阻挡金黛衣前行,她只想着要如何去就智方,要如何找到五菱角。 洞穴极深,金黛衣走了好一阵也没有看到一只灵兽,当她有些退缩的时候,听见黑暗处传来簌簌的声音,她激动的向黑暗处移动,心想自己运气这么好,看来很快就能找到五菱角,这个声音一直带领着她,往前又走进一个更加黑暗的洞内。 谁知走进之后什么也没有,反而是另一边发出了簌簌的声音,难道它跑了?金黛衣想着,又向另一边移动,这次她特地放慢速度,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但是还是一无所获。这白羽鹿行动也太敏捷吧,她正全神贯注的聆听声音的来源,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脚上已经爬满了细小的藤蔓,而身后的洞口也被藤蔓默默的封锁起来,声音越来越难辨认,她皱着眉头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刚要挪动双脚的时候才发现,细小的藤蔓已经爬至腰间,若不是她要移动恐怕布满全身也不会知晓。 她本想把藤蔓扯掉,谁知藤蔓竟然顺势爬上了她的双手,将双手紧紧的缠在腰间不能动弹,她使劲的扭动身体,别看藤蔓细小却如金丝一般有韧性,根本扯不断,这可怎么办,金黛衣想要运用土的力量,谁知藤蔓布满整个墙壁,把岩石,泥土抓的牢牢的,根本用不上。 这藤蔓爬的速度之快瞬间将金黛衣像个蚕蛹一般包裹起来,她是动也动不了,灵力也使不上,就在这时,不知是她在动还是墙在动,只觉得对面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靠近后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东西让自己反胃,看似一棵树,可是它的身上爬满了白色圆状体的虫子,而这些虫子身上还带着粘液。金黛衣本能的“咦”了一声,一脸的嫌弃,心想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你是哪来的黄毛丫头,竟然敢闯入我的洞府。”嘿,这树成精啦,还能说话,金黛衣想,自己不过来找五菱角,应该不会碍它什么事,便壮着胆子说:“我是来找五菱角的,请你行个方便吧。” “哈哈哈。”大树突然颤抖起来,爬在金黛衣身上的藤蔓也跟着抖动,“五菱角,是谁告诉你,我的洞府里面有五菱角,看来那笔生意果然合适,一个少年换来这么多猎物。”说完,金黛衣才发现它身上的虫子竟是一个个和她一样的人蛹,被粘液和藤蔓吸食着逐渐干瘪。 “这不重要,有就行,我一定要拿到。”金黛衣像蚕蛹一样抖动着,大树不紧不慢的说:“你是隐士一族吧?” “是。”金黛衣突然觉得好像有藤蔓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顺着筋脉在游走,“你快放下我。” “放了你?真是天真,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一个隐士一族的人居然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大树把金黛衣拉进之后,金黛衣才看出他的真面貌,这不是树而是一个人,一个身体与树融合在一起的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腰间挂着的锦带,让金黛衣后背发凉,他是暗狩之人。 隐士一族本是远离纷争,但是总会有族人野心勃勃想要做一番事业或者想要建立自己的国家,这些人会被明夜兴邦的守军镇压或驱赶,镇压之人将被夺取灵力,而驱赶之人除了被剥夺灵力外还会附上隐士一族特有的暗隐咒,从此不得见光,不得过正常人的生活,只能寄生在其他灵体上,这是对他们背叛祖先的惩罚,如被追逐的猎物,所以叫暗狩之人,而锦带就是咒符。 “我了解你的能耐,了解你的一切,所以在我这里你只能乖乖的被我控制。”他说的自信,金黛衣也的确感觉到自己无力可使,眼看满身的藤蔓就要走遍她的全身,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将为他所用。 金黛衣脑袋快速旋转着,好歹她也算读过几本古籍,难道就没有自救的办法?既然自己的能耐对方都知道,那就要从对方的弱点攻击才会有效,暗狩之人不得见光,这洞内黑暗,要是有光就好了,可是自己挪动不了山石,泥土如何能让他见光呢?金黛衣恨不得自己是个火把,想到这里金黛衣突然记起自己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灵体有白光,如果自己逼出灵体是不是就有光了? 危急时刻,不容她多想,催动灵力,把它们聚集在一起,她感觉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好像随时就要迸发出来,越是接近胸口自己被灼烧的越严重,终于她忍着剧痛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榆神灵体逼出。 一般的灵体会发出白光,不过金黛衣的灵体可不一般,它不但拥有白炽之光同时还拥有烈火之气,一瞬间将暗狩之人烧成灰烬。 金黛衣也因力竭而向后倒去,一个身影从后面抱住她,快速的向洞口跑去,庞大的身躯抱着她找到一块安全地带,将她放下,喂她吃下一粒药丸,然后还用灵力帮她将体内的藤蔓清除。 “你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榆神灵体都能逼出来。”说完准备继续抱着她离开灵妖山,这时旁边出现三四个人影把他围住。 “她好歹是你们的帝姬,见死不救也就罢了,怎么还想乘人之危。”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一对短斧准备迎战,这几个小喽啰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都解决,“留口气给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安安稳稳的做好自己,别惹麻烦。” 回到城里,金黛衣有些好转,不过人仍然是昏昏沉沉,金毛奎将她放在万福酒楼门口,躲在不远处观瞧,不一会店小二就发现了她,叫来竹沁等人把她抬了进去。 智方这边还在昏迷中,虽然已经更换止血药,不过不知为什么一直血流不止,还好月芽儿已经恢复,可以下床走动,一行人跌跌撞撞,究竟如何才能度过此关? 第三十八章:神医?庸医?治人不救命 新城,万福酒楼 智方的身体仍不见起色,只是暂时保命罢了。月芽儿,林须都已经束手无策,金黛衣更是日日愧疚,守在他的床前。百子方想难道这新城就没有一个能看病的医生,不过转念一想,林须都治不好,别人也难说。 “专治疑难杂症!通晓鬼医之道。”就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吵杂,听到这句话,林须和百子方相看了一眼一起出去,心想着不能放过一线机会。 门口一位拿着条方,身披布袋的男人向里张望,看见林须他们出来,故意又抬高声音大叫着:“治人不救命,治病不用药。”林须心想:这男人好奇怪,治病不用药好理解,这治人不救命怎么说的过去? 百子方倒是见识颇广,明白这里面的道道,笑着施礼说:“这位医者如何个治人不救命的办法。” 男人捻着下巴上的一绺胡须说:“世间百方有救命之药,便有治人之药,我的药救命用不上,治人到可以一用,” 林须不懂,上前一步问道:“世人用药必为救命,如此来说谁会用你的药。” “哦呵~”男人眯着眼睛,略带一点怪气的说:“总会有,保得了命,治不好的病吧。” 百子方审视着眼前的男人,看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智方而来,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智方的事情,又或者怎么就肯定他们一定会用他得药。这个身形瘦小,皮肤蜡黄的男人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敢问医者尊号?”“你们不是一直都在找我,怎么倒问起我的名号。” 万神医?林须和百子方的心里都沉了一下,这时候出现究竟是福是祸? “林须!不好了,你快进来看看。”竹沁站在门口惊慌失措的叫着,他们两个赶紧冲回屋子,床上的智方不知为何开始口吐鲜血,吓得金黛衣只好不断的给他输送灵力。林须检查伤口,并无异样,为何口中会吐鲜血呢? “他这是吃了七星火虫,再不把虫子引出来,恐怕身体都要被掏空了。”万神医依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说。 百子方看着还在吐血的智方,只好暂且一试了,便恳求的说:“还请万神医救救我这侄儿。” 万神医把条方放在门口,慢悠悠的走进来,从布袋里面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其貌不扬的黄色枯草放在智方的鼻子上,他不再吐血,过了一会竟然有一只小虫子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慢慢的小虫子爬上了枯草一动不动,这个七星火虫,看着不过是就是普通的一只小黑虫,真的会把智方折腾成这样? 林须盯着这只小虫子,想要拿来看看,万神医却紧张的收入袋子,“别碰,这个小东西无孔不入,专吃人的内脏,而且它会让你的伤口出血流不止。” 原来一直都是这个小东西在捣鬼,难怪智方这个伤口久久不能愈合,万神医坐在床边为智方自己的检查一番,心中暗想:奇怪,轻笑不是应该把毒液一起送入这小子体内,怎么一点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呢? 竹沁现在还对念话不太熟悉,只听到什么中毒,便紧张的问:“难道智方中毒了?” 万神医惊慌失措的回答:“没有,我以为他……”没说完他便努力不让自己在想些什么,从布袋中拿出药膏抹在智方的左侧伤口,然后叮嘱林须,五香涂抹一次,不可遗漏。万神医不敢多留,便离开了,直说明天再来。 “这个医者是谁?怎么神神叨叨的?”竹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反感就是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林须检查着万神医给的药膏,里面除了有止血,愈合功效的药外再无其他,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倒是万神医带走的那只七星火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比较在意。 “你先在这照顾智方,我去看看,心里总是不踏实。”林须将药膏交给了百子方,先自行离开。 虽然不知道万神医打着什么主意,不过这药还算管用,一晚上过去,智方脸色恢复不说,人也断断续续苏醒过几次,竹沁看金黛衣总是这样抹眼淌泪的也不是办法,便劝她先回去休息一下,自己在这照看着。 “水……”智方虚弱的声音引起了竹沁的注意,她赶紧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给智方送下后她说:“怎么样,好点了吗?” 智方眨了下眼睛,显然还是力不从心,竹沁想: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至少可以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也想,只是实在没有力气。’竹沁看着智方,试探着用念话传递想法,‘你能听到我的想法?’ ‘是,我能听到。’竹沁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太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从二楼下来,正好看见轻笑在跳舞,开始只是想看看,后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一般,身体不能动弹。’ ‘我们当时看到你在和轻笑……’想到当时的场景,竹沁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再往下描述。 ‘其实不是,我当时只感觉轻笑在往我的嘴里放什么东西,被金黛衣一吓竟被我吞了下去。’ 原来这小虫子就是这么跑进智方的肚子里,可是轻笑又是为什么要加害智方呢?竹沁让智方先休息,尽快恢复,对站在一旁的五桥说:“去把百师父请来。” 百子方听竹沁说完,也陷入沉思,这万福酒楼看起来不像是杀人越货的地方,那就是针对他们,想到之前在小渔村对竹沁下手和这次选择智方,必定是熟悉他们此行的人。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去找万妖巫兽,要是凑不齐五族后人,想再降服万妖巫兽就无望了。”百子方拿出青岩绳,想着先捆了轻笑再说。 他来到轻笑的住处,听见里面有弱弱的哭声,不敢冒然进去,只是翘起窗户向里面张望,只见轻笑被五花大绑的坐在地上,嘴里面塞着布条,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说:“计划有变,你的小虫子不管用了,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不如早早的去见你那死鬼丈夫。”一个柔弱的女声缓缓飘来:“先不着急,咱们不收拾她,那几个人也不会放了她,留着她这个身躯说不定还能用。” 百子方站的位置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人,又不敢冒然进去,只好暂时先退了回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三十九章:可怜之人亦可恨 新城,万福酒楼 竹沁见百子方一人回来,便知事情并不简单,“如何?” 百子方把刚才所见全都告知,“我担心轻笑是受人要挟,如果此时动手恐怕会断了线索。” 竹沁点点头,余光正好瞥见从外而来的万神医,示意百子方暂且不提。 万神医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一身酒气,嘴边还挂着肉丝,懒懒地说:“怎么样呀,他醒了吗?” “醒过几次,不过身上没有力气说不了话。”竹沁特意强调,就是想看看万神医会不会和轻笑是同伙。 万神医没有表现什么,可能是不能说话本就正常,他摇着头开始检查智方的身体。折腾一番后,对百子方说:“我有两个方法,第一种能恢复他的体力,但是灵力可能就没有啦,第二种保留灵力,不过人嘛,以后也就离不开床喽。” “怎么会如此?”百子方还以为他已经好转,可不曾想会是如此结果。 竹沁质疑的看着他,“你可以不要危言耸听。” “不相信我,不要紧,三天之后我再来。”说完万神医摇摇晃晃的离开了。百子方心想这事还需要林须看看,便去文生苑找他商量。 文生苑中,林须正在古籍中翻找,七星火虫的特征,威力都已查到,万神医说的恢复方法林须也已经明了,只是他不愿看着智方如此,他总想着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百子方找到他时,他正眉头紧锁的盯着一本发黄的古籍研究。 “果真只有这两个办法吗?”百子方想听听林须的说法,可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一样,继续自顾自的盯着古书,“无论哪一种对智方都是一个打击。” 见林须不说话,百子方也只好坐在一旁静等,稍许,林须突然捧着古书大叫起来:“原来是这样。” 百子方见状赶紧凑了过来,焦急的问着:“什么样呀,到底怎么医治?” 林须把古书放在桌上,嘴里面叨咕着什么,只扔下一句‘稍后再说’,就跑了出去,也罢,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了办法,百子方如此一想也不着急追问。 等待林须的时候,百子方正好有时间想想事情的原委,他在文生苑中漫步,轻笑肯定是对智方下手过,只是那房间里的两个人又会是谁?究竟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前行?如果智方因此丧命,那他们肯定不能收服万妖巫兽,无法解玉镜之危机。这样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发起战争,想到这里百子方第一反应就是冒烈,这个小时候温文尔雅,处事稳重的男孩现在竟如此的残暴,他依稀还记得自己劝说他放弃消灭幻族时,他透露出来的目光,那样的决绝与凶狠。 “百师父。”百子方正想的出神,没注意到靠近的金黛衣,他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这几日你辛苦了,多休息会把。”金黛衣摇摇头,内疚的说:“智方一天不好,我心难安,究竟那只小虫子是怎么飞进他的口中?” 百子方倒是听竹沁说过,想着要不要和金黛衣说,犹豫之时发现轻笑正从文生苑的后门离开,样子鬼鬼祟祟,他决定跟上去,金黛衣也一起蹑手蹑脚的前行。 轻笑很是警惕,一路上都在查看是否有人跟踪,好在百子方做游侠这么多年跟踪的技巧熟练的很,当轻笑走进一间土屋的时候,百子方和金黛衣一前一后的扒在窗边,因为屋子简陋,基本上没有什么遮挡,屋里面的两个人清楚的映入眼帘。 轻笑一见面就问万神医:“如何?” “他们不相信我,三日后我再去。”此时的万神医没有半点的油腔滑调,倒是一本正经。 轻笑好像很憔悴,忧虑的说:“一击不中,恐怕他们是不会留着我们了。” “何必这么悲观呢?”万神医从布袋里面拿出七星火虫,轻笑张开嘴吃了下去,这虫子竟用轻笑的身子养着,怎么她反而没事呢? 金黛衣一见此景便明白事情大致,刚要冲进去质问他们,就被百子方抓住,不让她轻举妄动,“先把他们困住。” 金黛衣左手一挥自己面前的土墙消失,轻笑和万神医惊慌失措之时已经被金黛衣用泥土控制住,眼见逃跑无望,两个人便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相对于金黛衣的愤怒,百子方就缓和很多,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笑容:“别怕,我只是有事想要请教两位。” 两个人面面相觑,轻笑娇媚的说:“大侠有什么事尽管问。” “你究竟给智方吃的什么虫子。” “此虫真是七星火虫,会食人内脏,让伤口血流不止。” “如此恶毒,究竟为何,何人指示?” 轻笑含泪,低头不语,万神医倒是恢复油腔滑调的表情,开始东拉西扯,金黛衣抽出鞭子就是一挥,“会用这样的虫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免你们日后伤人,我今天就解决了你们。” “姑娘手下留情,你杀了我不重要,眼下只有老万能救你朋友,还请你手下留情。”百子方冷笑一声,对金黛衣说道:“这倒不怕,杀了你们两个,林须自能找到方法。” 听此话两个人心头一紧,看来唯一的筹码也已经不存在,只好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轻笑与丈夫开了这家酒楼,从小旅店到今天着实不容易,可惜十年前他丈夫突染疾病,多亏万神医就会一条命,本以为柳暗花明,可是却被一伙人控制,丈夫被七星火虫折磨而死,自己也成了这虫子的寄体。 “所以是他们要挟你向智方下手?”轻笑点点头,“为什么选智方?”这个问题是百子方比较在意的。 “不一定是他,只是偶然。”轻笑说的时候有点犹豫。 “他们是谁,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虽然百子方知道他们两个只是棋子未必知道的更多,但是问问也无妨。 果然两个人摇摇头,万神医更是无辜的说:“我从未见过,传递都只是靠字条。” “如何得到字条?”“城西有个药材铺,每日夕沉,去问老板有没有苦味株,要是有就会递给我字条,要是没有就明天再来。”百子方让金黛衣在此看住二人,自己准备跑趟药材铺。 离开的时候他特意叮嘱金黛衣,不要轻易靠近他们,也不要听他们说话。百子方刚离开没有多久,金黛衣就听到院中有人说话,难道是指使他们的人来了? 第四十章:暂封灵力新城婿 新城,土屋中 院中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金黛衣警惕的向窗边移动,掀开一点窗户,也许是视野有限的原因,并没有看到人,只是听着人声越来越近,仿佛看到人影在外晃动,金黛衣推开门慢慢的向院中望去,一个人都没有,正觉得奇怪,一个走神竟被土墙团团围住。 不好,难道也是隐士一族的人?金黛衣想着,收了灵力,开始操纵土墙,看来对方比她熟练,土墙如迷宫般当着她的视线,费了好大力气才清除掉。可惜轻笑和万神医已经不见踪影,另外两人也不知去向。 没办法金黛衣只好先去找百子方。 “也罢,先治好智方再说。”从药材铺出来的百子方也是毫无收获,好在林须那边有了消息。 大家围在智方的床边,这几日的精心呵护让他脸色明显好转,只是暂时没有力气。 林须看着智方谨慎地说:“我先把你的情况说一下,你不用着急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智方眨眨眼睛表示明白,林须继续:“七星火虫伤害很大,它已将你的内脏损伤,你现在没有力气也是因此,只是内脏修复并非易事,一般对于没有灵力或灵力较弱的人都会使用朱明草,好处就是能尽快恢复,弊处就是灵力尽失。”想必这就是万神医的第一个方法,那么第二个方法就很简单了就是不作为,灵力保留,但是体力恢复不了。 “这怎么行,无论哪个方法智方不就成了废人。”金黛衣所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纷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林须想要知道他的办法。 林须从袖中拿出一个黄色的小骨头,思索再三说:“我有一个办法,先封住你的灵力,然后再用朱明草,这样朱明草药效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散尽你的灵力。” 百子方明白此方法必也有危险,便说:“如此会怎样?” “封住的灵力有可能解开,也有可能……”虽然林须没有说大家明白,这是一步险棋,只能由智方自己决定。 “要如何才能解开?”百子方想解开的办法若不困难也未尝可试。 林须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看来他还没有找到解封灵力的办法,如此来说就是未必能解封。 见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反而是智方用念话跟竹沁说要大家不要因为他的事情烦心,他已经决定要用林须的办法,至于如何解封灵力他相信总会有办法。 既然如此,林须就按照古籍记录开始为智方医治,此方法果然见效,不出五日智方已经恢复无恙。 眼见大家都已恢复,百子方也觉得是时候启程继续前行了,林须和月芽儿去采购必须的药材,以防后用。竹沁三人去采购些日用及衣物,剩余三人去采购些吃食。 “让金黛衣采购吃食真合适。”智方这些天躺在床上感觉手脚都僵硬了,一出万福酒楼就开始比划起来。 金黛衣倒是十分小心,怕他再有什么闪失,“那是,我尝过的美味不在一千也在几百。” 智方赞同的点着头,“我就说你吃的多,肯定会买。” 金黛衣听出其中的讽刺味,恼怒的要打智方,就在智方向后退步求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小姐,智方急忙赔礼道歉。 这小姐姿色尚可,虽不出众,却有一种柔弱之美,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大户之女。 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表示无妨,可是转瞬之间智方仿佛看到她说“救我。” 智方正欲上前询问却被一个丫头挡在中间,凶巴巴地说:“以后走路小心点。” 说完,主仆二人就消失在人群中,智方凝视着远方,心想着难道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金黛衣看到发呆的智方,酸酸的说:“人都走了,被骂了还盯着看。” 智方没有听清楚,一脸无辜,金黛衣只扔下一句“智障淫贼”便离开了。 采办完成,百子方说要去会个老朋友,让他们先行回去,金黛衣爱凑热闹的毛病又上来了,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绣楼张望,自己也挤了进去。智方只好在人群外围等她。 “听说这是邓老板纳婿!” “邓家小姐也不丑,怎么就嫁不出去呢?” “听说她克夫,新婚之夜丈夫都离奇死了,谁还敢要了。” 绣楼下的人们都只是想看看热闹,谁也不敢真的娶邓家小姐,就在人们交头接耳的时候,一位小姐被丫鬟搀扶着站在二楼,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绣球。 智方抬头一惊,这不是上午遇到的小姐吗? 她面无表情,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管人群如何,她都一个表情,随着一声锣响,她机械的把绣球抛出,下面的人群虽然个个都伸手,指不过都是将绣球推到他人身上,就在绣球左飞右滚之时,不知是谁从中间一挥,绣球竟然径直向智方飞来,一个措手不及正中下怀。 周围的人都错愕的看着智方,他自己也是一脸茫然,难道邓老爷真会选个陌生人做自己的女婿吗? 还不容他多想,一位管家模样的男人就已经跑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向绣楼方向喊道:“老爷,这位公子接住绣球啦。” 邓老爷看上去也就年过半百,中等身材,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嫁女儿应该是开心之事,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喜悦。 “你叫什么名字?” 智方被这个严肃的邓老爷问的有点懵,“智方多宝。” “哪里人?” “无家游侠。”邓老爷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又像认命般叹了口气,对管家说:“请进去吧。” 智方被三个彪形大汉架起来就要送进府中,可惜智方现在没有灵力,身体又刚刚恢复身手大不如前,竟被这三人控制住。 “等等。”好在金黛衣及时出来阻止,“你们怎么能随便就把人抓进府中。” 邓老爷问她:“你是他的妻子?” “当然不是。”见金黛衣否认,邓老爷又问:“你是他的母亲。” 金黛衣心想,这邓老爷不会脑子有病吧,“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是他的母亲?” “既然不是妻子,也不是母亲,那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他既然接了绣球就必须娶我女儿。” 金黛衣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们人多势众,只能看着智方被带走,究竟这邓家小姐又是如何的故事还请期待下文。 第四十一章:逼婚!新娘是何人? 新城,邓家大宅 邓家是新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主营桑蚕养殖,灵兽贩卖。这邓家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驯兽师,一身的武艺,可惜不知为何突然尽失,好在老来得女了有安慰。 邓乐晴是邓家老爷的独女,对这位女儿,邓家老爷可算是费尽心思,从小疼爱,呵护备至。 智方被请到了大宅内堂,一行人散去,只有他坐在堂上,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现在又坐在空无一人的内堂中,智方更是有点懵。 “请姑爷随我来。”突然智方的身后不知何时走近一位小丫鬟,低着头中规中矩的指引他向后宅走去,智方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穿过花园,他们来到一间屋内,小丫鬟退去。 智方只觉得这家人好生奇怪,怎么总是喜欢神神秘秘的出现,然后又默默的离开呢?正想到这里,从门外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人,他们两人抬着箱子,一对接一对,不一会整个屋子里都放满了大箱子。 还不等智方反应,这群人又都不见了,只是管家笑呵呵的向他走来,“姑爷,这些都是老爷让我给您准备的。”说话之时管家一个个的打开,里面竟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可见这邓家真是财大气粗,嫁女儿不收聘礼也就罢了,竟然还自己准备这么多嫁妆。 智方看着他,不为所动的说:“这位管家大人,我只是途经此处的一名游侠,无意间凑了个热闹,还请你回禀了你家老爷放我离开吧。” “诶,此言差矣。”管家仍旧远远的站在门边,“您能路过此地,已是有缘,还能接到绣球更是难得,如此缘分怎能不珍惜。” 智方坐在屋子中央,看看周围的金银财宝,心里对邓小姐怜悯起来,“即使为了寻得有缘人,又何必以金银相邀。” 听到智方如此说,管家双手一拍,刚才的下人又都把大箱子抬走,屋子里面又只剩智方一人。 眼看日落西山,智方在屋内如何叫嚷也没有人理,没了脾气只好坐着等,房门被轻轻推开,智方转头之时,看见一位妙龄少女端着饭菜,轻摇细腰,缓步走来。 她的身上洒着淡淡的脂粉香,明眸眉眼,唇红齿白。手腕上带着玉镯走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子,请用膳。”声音更是让人浑身酥软,智方打了个寒颤,赶忙起身。 “多谢姑娘。”他警惕的与女子保持距离,饭菜当然更不敢轻易品尝。 女子放下饭菜,斟了一杯酒递给智方,见他无动于衷,便娇羞的说:“难道公子怕我在酒中下毒吗?”说完她一饮而尽,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而后如醉酒般想要倒入智方的怀中,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智方转身一躲,她自己倒在了椅子上。 “姑娘若觉得醉了,我先出去。”智方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女子娇嗔道:“这么晚了公子就不早点休息吗?” 智方本以为女子要准备离开,谁知她竟躺在床上,雪白的玉腿从裙中露出,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在脸颊和胸前游走,时不时的还发出娇喘之声。 一双媚眼看的智方只感觉浑身不舒服,之前已经见识过轻笑的舞姿,这女子明显还是有些紧张,智方心中暗笑,也难为她了。 “姑娘,你这样躺在床上,让我如何离去。”想着对方既然是在试探自己,不免玩心大起,“可是你也知道,我是要和你家小姐成亲之人。” “公子若不愿离去,不如上床与小女子欢愉片刻。你与小姐成亲,便是邓府姑爷,我们还不都是你的人。”女子见智方回心转意,以为得逞,更加撩动衣裙,露出雪白的胸脯。 智方一步步的靠近女子,坏笑的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早享用早舒服,只是我不太喜欢常规玩法。” 说着话,智方已经走到床边,左手在女子的腰间探索,女子明显有些局促,面部表情已经僵硬,想想就觉得好笑,智方抽出女子的腰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然后又用帐幔绑住她的双脚。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女子有些紧张,声音都在颤抖,智方大笑的看着她,“把你绑起来好办事呀。” 说完智方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用她送来的鸡腿堵住她的嘴巴,“好好享用。” 外面天色已黑,智方在花园中随意溜达,怎么一个家丁都没有遇到?他这样的一个外人竟然可以随便走动,这样的会不会有点太大意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声音隐隐约约的从树丛后面传来,智方躲在树后看到白天绣楼上的那位小姐,她目光呆滞的看着一面墙,就好像被勾了魂的人一样。 两个人慢慢的走进屋子,不一会丫鬟又走了出来,把门从外面锁上,对门口的家丁说:“好生看着。” 智方心里奇怪,哪有小姐被锁在闺房的道理。他偷偷的从侧面绕过去,窗户都被锁死,唯一能进去的入口就是大门,看来自己是进不去了。 站在窗户外面向里面看,只见邓家小姐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仍然看着一面墙,屋里光线极暗,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智方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襟被谁扯动,转头一看,竟是刚才的丫鬟,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让他猫着腰跟在自己的后面,两个人爬过一段矮木丛才直起身来,智方跟在她的身后,兜兜转转,来到一间茅屋。 进屋后,丫鬟还扒着门缝看了很久才放下心来,请智方坐下,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智方被看的有些发毛,不自在的扭动了两下。 丫鬟问他:“你怎么出现在那?不是应该在屋里和喜娘……”她没有说下去,看来之前的男人都经历过刚才那一段。 “酒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一个游侠怎么会被这些东西所累?”丫鬟打量一番,心里下定主意,突然跪在智方面前,梨花带雨的说:“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吧。” 被她这么一跪,吓得智方赶紧站了起来,心想:这又是什么新招数?不过看她哭得伤心,恳求的有这么真诚不像是装模作样,他试探的问:“你家小姐,好吃好喝的还需我来救?我只求她赶紧放了我才好。” “公子难道刚才没看见?我家小姐那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不已,可是老爷还偏偏要她嫁人,死了一个又一个,也不见小姐好过来。”这句话智方虽没有听懂,但多少也明白了小姐克夫的传言从何而来。 他扶起丫鬟,请她慢慢说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二章:借身还魂只为情 邓乐晴本是活泼可爱的女孩,被邓老爷宠爱有加,母亲因为难产,生下她不到一香时间就撒手人寰,邓老爷夫妻感情亲密,逢此大变邓老爷才从武人身体日渐消瘦。 就在三年前,邓乐晴与一书生偶然相识,两个人互通书信变成了暗诵情诗,心生爱意的两个人本以为邓老爷会欢心祝福,谁知道邓老爷不但不同意,更是将书生赶出新城。邓乐晴日日哭泣,向父亲恳求,可是丝毫没有打动邓老爷的心,两个人只好私定终身,书生想要带邓乐晴离开新城却被邓老爷发现,竟被邓老爷错手打死。 “所以你家小姐从此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智方猜想必定是伤心欲绝所致。 “并不是,小姐虽然伤心但是也还算正常,她只是常说再也不嫁之类的话。”丫鬟的话倒是出乎意料,如此看来邓乐晴伤心归伤心并没有失去心智。 说起来邓乐晴是从第一次被逼成亲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说来奇怪每逢成亲之日,新郎都会离奇失踪,几日后就会在附近找到,每个人都是毫无伤痕,不知为何就断了气,就像睡着觉死掉一样。 “这么奇怪?那你家小姐呢?”智方想她多少也会有些反应吧。 丫鬟摇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她猛的抬起头,“不过我有好几次转身的时候听见她说救我。只不过再一转身就又看见她呆滞的表情。” “那你家老爷呢?和他说过吗?” “说过,可是老爷总说是我听错了,小姐都这样了,老爷还会像之前一样,选婿成亲,我们下人都说老爷有点不讲人情。” 这么说不合理呀,要是邓老爷为了女儿幸福择佳婿,设置前面这两关考察贪财和贪色,他能理解,可是这样看来邓老爷根本不在乎女儿喜不喜欢,感觉随便谁都行,那这两关测试就显得多余了。他紧锁眉头,想从蛛丝马迹里面寻找一些线索,可终究还是不行。 正想着,站在对面的丫鬟突然晕倒在地,智方警惕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感觉左肩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身,听到右后方有脚步声音,一个飞腿,把对方踹倒在地,“诶呦,你个智障淫贼,我好心来救你,你居然还踢我。” 这是金黛衣的声音,只见她脱下隐形斗篷从地上站起来,抖抖身上的土。 “没事吧,你怎么来了。”智方赶紧上前帮她收好斗篷。 “当然是来救你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大男人这么多问题,金黛衣不耐烦的说:“有竹沁呀,她能预知,何况这样个小院我进来不是什么难事。” 金黛衣整理好斗篷,欲走之时,智方却一动不动,“走呀!” 智方心里盘算着,他要是就这么走了难免以后还会有人因此丧命,不如留下来解决了此事,打定主意后,他把想法和金黛衣说了一遍,两个人又规划一番。 次日,邓老爷堂上有请,智方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堂下,只见邓老爷正襟危坐,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智方拱手施礼,“邓老爷。” “听说你昨日不被金钱所动,不受女色蛊惑,很有气节呀。”邓老爷说此话时没有半点欣慰之意,反而有些嘲讽。 “世人都爱金银美女,我怎么会不被所动,只是略有不安而已。” 邓老爷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而后又恢复严肃,“明日即是良辰,你应于小女尽快完婚。” “实不相瞒,婚姻乃是大事,智方虽是遗孤,这些年闯荡也拜有一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想请他前来。”智方此言有理,邓老爷虽不愿意,也只好同意,命人去请。 百子方一行人早就在邓家门口准备好,所以来的也快,见到邓老爷的时候,百子方就看出他有不妥之处。 智方介绍过后,两人纷纷入座,百子方说:“邓老爷今年高寿?” “近百而已,不算高寿。”的确在玉镜大陆上稍有灵力的人也能活个一两百岁不算稀奇,不过百子方却觉得这邓老爷眉宇之间看上去已有五百,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小徒不才,得邓老爷厚爱招为小婿,只是这孩子和我游历惯了不受拘束,怕不能……”邓老爷摆手打断了他,仍旧严肃的说:“不必多说,既然抛了绣球,何人为婿我都能接受,明日既是好日子,我看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百子方又闲聊了一会,邓老爷派人收拾了客房,众人暂且住下,晚些时候,智方来到客房与百子方商量明日之事。 屋内只有百子方和金黛衣,袖儿和五桥被留在了酒楼,竹沁和林须想要先去看看邓家小姐,至于月芽儿不知又跑到哪里闲逛,百子方也不多管。 “如何?”智方想问问师父的看法,果然百子方与他意见相同,这邓家大宅并不简单。 “来之前我们已经打听过了,邓家老爷本就是驯兽师,有些能耐,不过自从得女之后便不做驯兽之事,我刚才见他的面色不像近百之人,恐怕他还藏有灵力。”正说着,竹沁和林须已经回来。 “可见到了?”智方与小丫鬟已经打过招呼,让她带小姐遛弯的时候经过客房这边。 林须点点头,神情凝重的说:“我看这邓小姐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此话一出智方,金黛衣都甚是惊讶,如何能让一个死人依旧如活人一般,难道就像小渔村中的村长一样被散灵附身? “想必这邓小姐应该是要被当做魂器。”林须曾听人说过,将死之人若能保留魂魄,来日找到合适的魂器便可以再次复生,只不过作为魂器之人,魂已散但身不死灵力也必定不能归于玉镜大陆。 “林兄所见,邓小姐已经是个死人。没有救活的机会了?” 林须摇摇头,对智方说:“邓小姐应该是身上还有残留的灵力,不许他人魂魄入体,若她的灵力散尽,就是成为真正的魂器。” “那她是怎么变成魂器的呀?”金黛衣觉得好奇,自己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方法。 “魂器是一种秘术,无欢城早已经明令禁止,没想到还有人再用这样的方法,这个方法甚是残忍,需要将魂器候选人的魂魄先行打散,然后再将灵力散尽。”智方想起之前离奇死亡的新郎,难道和他们也有关系? “要想散尽灵力,催动之人必定会受到反噬,若中间放一媒介便能挡住反噬效果。” 智方已经猜出八九,只是不知谁会对邓家小姐下次黑手,又为何要如此为之?看来只有明日自己亲自去探个究竟了。 第四十三章:痴情难控狠下心 新城,邓家大宅 智方做好了深入险境的准备,为了以防万一百子方把青岩绳交给了他兴许能有点用,竹沁也检查他身上的预警球,增加了预知时长,金黛衣更要把自己的鞭子交给他,让他防身。 “我有短刀就行了,要你的鞭子也不会用。”智方看大家一脸忧愁,鼓劲的说:“放心,虽然灵力不在,身手还在,不会有事的。” “可笑,你以为就你那点武功能打得过邓老爷?”月芽儿站在门口手里好似拎了个人,那人被她一推,摔进了屋里。 “管家?”智方一眼就认出,诧异的看着月芽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肯定没有他多。”月芽儿是在一家赌坊找到的他,几轮豪赌下来,他们就混熟了,这管家也是个嘴溜子,藏不住事,便把这些年在邓家看到的,听到的抖搂出来一些。 他从小就跟着邓老爷,后来邓老爷因为贩卖灵兽发了家,他便做了管家,邓老爷与夫人是青梅竹马,感情更是好的让人羡慕,本来夫人体弱一直要不了孩子,邓老爷并没有因此责怪她,反而更加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后来得了个偏方,便试了一试,没想到竟然怀上了孩子,这可把邓老爷高兴坏了,期盼着孩子能早点出生。夫人一向喜欢孩子更是欣喜万分,可她不知道自己体弱,这孩子要的凶险,所以生产当日力气用完便断了气,老爷悲痛万分,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唯有把对夫人的思念都放在女儿身上,对她是特别疼爱,这邓乐晴也是越长越像夫人,原来邓老爷自夫人断气之日就一直筹谋借身还魂之事,书生,逼婚都在他的安排之中,为的就是将邓小姐变成魂器。 听完管家的话,智方质疑的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管家跪在地上,颤抖着说:“本来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次小姐成亲当日,我赌输了想看看喜房里有什么能捞的东西,不巧被堵在了屋内,我只好躲在床底下,才知道的这么多。” “那书生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生没有被老爷打死,只是让我给了些钱送走罢了,老爷说怕小姐知道她爱了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伤心,才谎称被他打死了。”管家斜眼看着智方,唯唯诺诺的说:“送书生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本他就是被老爷雇来的。” “看来邓老爷应该是从孩子一出生就计算好了,何时动手,何时散灵。”百子方心里更加担心,要是这样看来,智方此去必定是凶险万分,胜算很低。 林须和金黛衣合力把管家先捆起来,“听他这么说,这邓老爷不好对付,凭智方现在的能力……”百子方还没说完月芽儿就把话接了过去:“凭他现在的能力只有送死!” 那该如何是好呢?大家都没了主意,反而是月芽儿故意拉长音的说:“除非,他不是他。” 这是什么话?他不是他,能是谁?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月芽儿慢慢晃了几下,竟然变成了智方的样子。 是幻术?智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他还有幻族之人?如真是如此,月芽儿会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人吗? 金黛衣围着两个智方转了半天,彻底傻眼,简直太像了。 “让我代替他。”月芽儿的声音倒是没变,这点和智方的幻术不太一样。 众人围在一起谋划半日,确定此计无误后,才决定由月芽儿代替智方成亲。 时辰越来越近,邓老爷找不到管家只当他又去赌坊也不在意,让下人准备妥当后,便派人来客房请姑爷。 别人家结婚都是喜气洋洋,可这邓家就跟平常一样,只在小姐的绣楼挂上几个红灯笼而已。天色渐暗,行过礼的二人并排坐在喜床上,下人们都已经退下,只留二人在房内。 月芽儿机灵鬼的表情放在智方的脸上没有半点违和感,她从喜帕的侧面偷看,发现邓小姐呆滞的表情,看来自己只能坐在这等着,正无聊之时,身旁的邓小姐突然将手伸出来拉住他,另一只手将喜帕揭下,刚才还目光呆滞的邓乐晴这时变得娇羞起来。 月芽儿一愣,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眼前的邓乐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她把手慢慢在月芽儿的身上游走,随后便要解开她的衣襟。 月芽儿跳了起来,大喊了一声:“你要干嘛?” 谁知邓乐晴身后钻出邓老爷,也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个女声?” 月芽儿赶忙闭上嘴,生怕邓老爷起疑,只见邓老爷左手一挥出现几个美女,她们都风情万种的向月芽儿扑来,月芽儿只能一味躲闪。 邓老爷皱着眉头,又变出成山的金子,可月芽儿看都不看,从包中拿出一把折扇一挥,美人们就都不见了,总算能喘口气。 “你果然既不爱财又不贪色,那就别怪我硬来。”说罢,邓老爷将邓乐晴拉在两人中间,不知在她身后做了什么,邓乐晴的灵力向月芽儿冲来,还好她闪躲及时,否则这一击够她受得。好在邓乐晴之前散过几次灵,导致灵力不足,月芽儿还暂时抵抗得了,心里想着:怎么林须他们这么慢,还没把屋外的守卫处理完。 一分心被灵力打中了左臂,摔在地上。本以为邓老爷会乘胜追击,没想到进攻却停止了,只见他嘴里念叨着:“成了,成了,月娘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邓乐晴的双眼已经闭上,身体自然垂直,邓老爷一边控制她的身体一边从自己体内逼出一个灵力包裹的红色小球。这里面就是他一直存在自己体内月娘的魂魄。 难怪他身体变得虚弱,一体供养两个魂魄必会消耗大量灵力,体力。 此时林须先冲进绣楼,看到眼前一幕,林须马上用灵力控制住月娘的魂魄。 “你是谁,不要碰我的月娘。”邓老爷发狂般的吼叫。 “邓老爷你收手吧,即使魂魄进了魂器内没有灵力支撑她也只是活死人罢了。”林须想要劝说邓老爷。 邓老爷青筋突起,要将魂魄移进邓乐晴的体内,林须想邓老爷一定是想把自己的灵力传进去作为支撑。“邓老爷,借身还魂本就有害无益,你已牺牲了女儿,难道还要献出自己嘛?” 邓老爷大笑着,“本来我是这么想的,谁知上天怜悯,前段时间竟有散灵作怪,多亏它们我才能再和月娘重逢。” 言下之意邓家也有散灵啦,林须只能尽力阻止,用念话告知竹沁,一定要找到这些散灵。 第四十四章:魂器之法暗中用 林须与邓老爷僵持不下,月芽儿看出林须并不占上风,再这么下去恐怕不妙。她站了起来,伺机而动,终于被她发现空档,绕到邓老爷身后,用匕首向他刺去。 受伤后的邓老爷,晃动了一下身体,林须趁这个机会将月娘的魂魄向自己这边移动,邓老爷见状只好先放下邓乐晴的身体专心与林须对峙。 百子方此时也冲了进来,帮林须一起,邓老爷见又多一人自己胜算全无,急的想要重新将月娘的魂魄放回体内,却没想到抢夺之中灵力乱蹦竟将月娘的魂魄打散。 看着变成一阵青烟的魂魄,邓老爷从心底怒吼,整个人就像烧着一般,头发也飞了起来,脸也变成红色,感觉体内的灵力在一点点的增加。 “啊!”刚进屋的竹沁,听到吵杂的声音,好像房间里有很多人一样,“散灵在他体内。”原来他把收服的散灵都藏于体内,难怪百子方他们在外面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邓老爷灵力大增一下就把林须和月芽儿震开,此时的月芽儿早已恢复自己的样子。 邓老爷勃然大怒:“月娘,月娘?你们毁我月娘,我要你们陪葬!”说完,他一拳挥来,百子方本想抵挡谁知力度极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竹沁无法控制邓老爷的思维,实在是有太多的念话。 林须,智方,金黛衣三人抽出各自的武器一起发起攻击,四个人打成一团。 几个回合下来,三人也只是和邓老爷打个平手,不过体力上已经跟不上,反而是邓老爷这边越打越勇,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一般。 ''这样下去不行,要尽快想个办法''竹沁发动念话与百子方说。 ''我有个办法,让他们三人先牵制住他,将他逼出来,记住一定要让邓老爷第一个出来。''竹沁将此话传递给三人,三人互看了一眼后开始计划。 百子方先退出屋子,从包中拿出锦文网,还在来之前他就想过可能会有危险,特地找了金毛奎借了此物,布置好后,他向竹沁传递念话。 稍等片刻,邓老爷果然被他们从屋中逼了出来,锦文网一收,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用。 众人围过来,邓老爷还在挣扎,不过于事无补。 “邓老爷,这魂器的方法你是如何知道?”魂器早在开荒之战后无欢城就已经禁止,林须也是从卷宗中得知并未真正见过。 邓老爷知道自己已经逃不了,便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无论他们问什么都不再回答。 百子方拿出聚灵炉将邓老爷体内的散灵收进来,难怪看他有五百多岁,他体内的散灵真是不少,不过这么多究竟是如何封入体内的呢?他一直以为这些年玉镜大陆灵力缺失是因为连年的战乱,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散灵被控制在外。 邓老爷无意间瞥见林须腰间挂着的双环宝珠玉佩,惊慌的问:“你是莫影的人?” 虽然新城比之前去的城镇繁华,不过在无欢城算是偏僻地方,这里的人都该尊称城主,怎么会直呼其名?林须审视着邓老爷,面无表情的说:“你如此不敬,就不怕我将你正法?” 邓老爷仰天长笑,摇着头说:“可悲可悲,正法二字竟从你们的嘴里说出。”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百子方却不当回事,无非就是将死之人故弄玄虚罢了。 邓老爷叹了口气:“你不是想知道魂器之法我从哪里学到的吗,你且去平峰镇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邓老爷盯着天空,慢慢的眼睛失去了光泽。 邓家大宅之事整个新城都已经知道,不过这样的故事最多也就是出现在人们茶余饭后。 “各位,要准备离开新城了吗?”百子方正在万福酒楼门口准备行囊,碰巧遇到也要出远门的徐乐。 “是呀,要上路了,徐老板这是要去哪呀?”百子方他们此次还多亏徐乐帮忙才能从邓家之事中脱身。 徐乐叹口气,无奈的说:“邓家一倒,新城的桑蚕养殖就荒废了,我做布匹生意想着去外面采购些货。” 林须等都准备妥当,“可以走了百师父。” “你们下一步准备去哪?”徐乐牵着花斑豹跟在百子方的身后,“要是顺路可否一起同行,也有个照料。” “我们准备去平峰镇看看。”徐乐一听赶忙拦在百子方面前,夸张的说:“千万别去,听说做生意的商人都绕着走,有些胆大的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哦?”百子方记得他去平峰镇的时候已经是三百年前,不过那时候平峰镇可是远近驰名的酒镇,最出名的当属月月红,来往商人络绎不绝怎么会有去无回呢? 徐乐凑近一些,小声的说,“听说那里被军队控制,在练战魂兵。” “什么战魂兵,从没听说过,无欢城的军队不是应该都在边境驻守吗?”林须觉得徐乐在危言耸听,不予理会,催促众人赶紧启程。 徐乐见劝不了众人,只好走自己的路,不再跟随。 一路上林须都在想,徐乐无非就是个奸商,人又胆小怕事,一定是道听途说,无欢城一向信奉和平,培养军队也只是抵御外敌,保护自己的城民们。 走了半日,大家都坐下休息,智方与百子方在前面探路,竹沁和袖儿给大家分发干粮和水。 月芽儿吃的有些急,狂咳不止,林须赶紧将水递给她,“没事吧,小心一点别让伤口裂开。” “不要紧,我的伤口早就愈合了。”月芽儿接过水大口的喝着,林须却说小心点好,那么深的口子恢复是需要时间的,说完看见竹沁站在不远处,眼中露出悲伤。 林须和竹沁很有默契的走到一边,沉默一会,林须先开口,“她为我受伤是在无辜,受人之恩当铭记于心。” 竹沁点点头,“当然,她为你付出这么多,一定要好好对她。” 林须一听,想着竹沁还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我只当她是恩人。” “可她未必只想做你的恩人。”说着竹沁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林须不知要如何安慰,只能在一旁着急。 “金黛衣,林须,竹沁,快来!”远处传来智方的声音,难道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第四十五章:谁人能辩敌与友 赤琰国,烽篾城 “哈哈哈。真没想到,惟临这老家伙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冒烈坐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玉面吼已经交给金黛衣了?”站在下面的金毛奎回复说:“已经给她了,只是这玉面吼很难驯服,恐怕她以后还要吃些苦头。” “能不能彻底降服就看她的本事了,要是真没有这个本事以后的路更难走。”冒烈揉着头,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见金毛奎眼珠乱转,好像有话要说,“怎么了,有什么就说。” “智方出了点事,先是被封灵力,而后又被搅进了邓府。”什么?冒烈立刻警觉起来,让金毛奎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说一遍。 “听说他们现在去平峰镇查魂器的事了。”听金毛奎说完,一直站在旁边的左相露出担忧的表情,有人在和他们作对?那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 “国主,会不会是王妃?”冒烈开始也担心是墨玉,不过左思右想她手中的棋子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两个人不像是她的人,便摇摇头,此事暂且不说,敌在暗只有多加防备,主动出击还不是时候,倒是魂器之事可以利用一番。 墨玉接到母亲的消息,兄长被父王斥责,贬到边境做了守军,母亲想让墨玉帮着一起求情,可是自己在出嫁那天就已经和父王断了情谊,终究还是自己兄长糊涂,怎么能对帝姬暗下杀手? “禀王妃,有位布商求见。”墨玉放走仙灵鸟,示意请他进来。 “徐乐见过王妃。”“起来吧。” 墨玉屏退左右,轻声问徐乐:“如何,他们一切可好?” 徐乐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复:“已经平安离开新城,受伤之人也已经痊愈。” “下一步他们要去哪里?”这些天墨玉被母亲绊住,也没有时间去冒烈身边打探。 “听说他们要去平峰镇,据我了解那可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听徐乐这么说,墨玉断定冒烈一定在其中捣鬼,便让徐乐具体说说。 徐乐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只是把新城邓家一夜之间父女皆亡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他离开新城时并没有探听到。 墨玉虽是惟临的嫡女,从小也不得宠爱,加上她资质平平,这其中的联系任凭她如何费力也是想不出来的,此时仙灵鸟去而复返,她顺手喂了一口吃食,只听仙灵鸟说道:“你父王答应,只要你能探听到冒烈最新动向,他便调你兄长回来,墨玉,你就看在出嫁前卓儿对你照顾有加的份上帮帮他吧。” 想来母亲说这段话的时候必定是声泪俱下,自己也不忍心,母亲已有八百多岁,如此伤心怕是会伤了身体。也罢,且让我想想办法,打定主意后,墨玉又和徐乐说了几句话便让他出了城,自己在花园内转来转去,不曾想竟走到了韵音阁。 她心想: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吸引着冒烈?让他天天留恋于此?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走了进去。 有几位舞姬正在前院练舞,妖娆的身姿随吸引人,不过也只是些庸脂俗粉,冒烈断不可能因她们而流连忘返。 “参见王妃。”几位舞姬连忙下跪施礼,墨玉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内堂,内堂的装饰也是司空见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内堂的屏风后面是通向后院的门,墨玉刚要走近,一位侍女突然说:“请王妃留步,后院没有国主之命,其他人不得擅入。” 看来就是这里了,一个如此普通的韵音阁的后院,怎么还需要冒烈的允许。 墨玉心中恼火,可笑她的王妃身份,这也不能进,那也不能进。她已经忍耐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心中的怒火让她冲昏了头脑,她不听阻拦闯了进去。 侍女见拦不住只好跑去通禀此事,墨玉进去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后院并不大,三面围墙,景色尽收眼底,一棵参天古树,在围墙外也能看见,周围种着无名的小花,色彩斑斓但是形状简单,一条石子路连接树与门。 墨玉进来前想了很多,也许是金屋藏娇,也许是酒池肉林,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一片清幽到不起眼的景色。在她的记忆力,冒烈好战,好色,好利,好权,把一个这样的他放在这里真是难以想象。 “你在这做什么?”冒烈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墨玉转身施礼,仍然不卑不亢的说:“臣妾只是想来看看。” “看看?现在看到了,还不给我出去。”面对冒烈的愤怒,墨玉也只好先行退下。 回宫的路上,有侍女追上,“王妃留步,国主有请。”墨玉怔在原地,从她嫁过来这几百年里,冒烈从未有一次主动和她说过话,更别说主动请她前去,“王妃?国主有请。”身边的侍女悄声提醒。 她走进大阳宫,穿过雄伟的前厅,从回廊绕过花园,本以为侍女会带她进入侧殿,这一般是冒烈接见朝臣的地方,谁知侍女竟绕过侧殿向主殿走去,主殿是冒烈的寝殿,墨玉也只在大婚之日住过一晚。 侍女站在门口,不再进去。墨玉疑惑的向里面望去,试探的迈步前行,这里面的摆设一成不变,干净整洁。她站在殿中,没有看到冒烈的身影,心中难免不安,刚才之事难道激怒了他?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冒烈从侧门进来,他换了一身便服,胸口的带子随意系着,露出健硕的肌肉。“坐。”他随意的样子让墨玉有些不适应,两个人更是形成鲜明对比,墨玉锦衣华服,冒烈轻纱散带。 沉默许久后,冒烈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墨玉的嘴边,“这是我派人去明夜兴邦的时候带回来的。” 墨玉咬了一口,是冰梅糕,这是自己最爱的糕点,以前在宛娥花谢的时候一天总要吃上几个,冒烈怎么会知道?她一边吃着一边强忍泪水,这几百年的孤单全部一股脑的涌出。 冒烈把她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身上,声音变得温柔百倍,“哭出来吧,你忍得太辛苦了。” 就这么一句话,墨玉放声大哭,侍女们默默的退出去,关上了殿门。 自己一直忍着,作为明夜兴邦的嫡女,作为赤琰国的王妃,她都必须端庄,可是这样的端庄太累。墨玉感觉今天的冒烈格外温柔,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自己第一次这么渴望成为他的女人,“让我成为你真正的王妃吧。”她喃喃的说,没想到冒烈真的抱起她,向床榻走去。 欢愉之后,看着冒烈熟睡的样子,墨玉开心的笑了,他的脸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 “平峰镇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开。”冒烈在睡梦中的这句话引起了墨玉的注意,平峰镇?不就是百子方一行人要去的地方?果然和冒烈有关系,可是那里徐乐去不了,要怎么探听消息呢? 她坐起来,想起母亲的嘱托,也许父王可以帮她,借此机会也能救兄长,想到这里她轻轻起身,向殿外走去。 门刚关上冒烈就睁开眼睛,他冷笑了一下,又重新睡去。 第四十六章:空无一人平峰镇 无欢城,平峰镇 林须,竹沁寻声跑向智方,一个个都十分警觉,“怎么了?”见智方一人回来,林须心中一沉。 “没什么,师父叫我来找你们,咱们已经到平峰镇了。”说着话,智方将地上的包裹拿起来,带着他们向前走去。 月芽儿跟在后面左看右看,奇怪的问:“到了?这不是荒树林吗?怎么就到了?” 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百子方和金黛衣站在一个土台上,低头看着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地上横着一个牌匾,早已经腐朽不堪,只能依稀看出峰字。 “估计这里应该就是平峰镇,怎么破败成这个样子?”环顾四周杂草丛生不说,房屋也没有几个,只在树丛中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点断壁残垣。 “这里怎么比双花镇外的破庙还破?”金黛衣心想,估计又要露宿街头了,不过这里连街都没有。 大家先两人一组四散寻找,看看有没有适合晚上休息的地方。竹沁特地跟在百子方的身后,金黛衣跟着智方,五桥和袖儿一边清理杂草一边向前走,只留下月芽儿和林须,“走呀,想什么呢?”月芽儿将林须向反方向拉去。 走了一阵后,什么也没有看到,或者说竹沁根本没有心思查看四周。 “你又何必这样。”百子方看出她的心思,想想前面恐怕也没什么,便停下了脚步。 竹沁叹了口气,“自己做不到的何必为难他人成全?” “你与林须本就有婚约在身,又何况我看得出你们也互相欣赏。”百子方虽然叫林须接近月芽儿探听消息,不过他也不想看见一对有情人被迫分开。 “与林须有婚约的是朝国公主。”竹沁深知当初的婚约不过是两国结盟的羁绊,而且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百子方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林须他们也回来,月芽儿天真可爱的样子,站在林须旁边其实也蛮相配,竹沁强颜欢笑。 众人又重新聚在一起,金黛衣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看来今晚只能席地而睡了,夜晚冷风阵阵,大家互相靠在一起,慢慢入睡。百子方一个人守夜,习惯仰望天空的他仍在凝视着云雾,玉镜大陆的保护罩越来越稀薄了,他腰间的聚灵炉突然震动起来。 奇怪,聚灵炉里面的散灵怎么会有反应?难道这里面有灵力引道?所谓灵力引道就是将失去身体的灵力重新引入玉镜大陆的通道,一共有七处,每处都是重兵把守,这里不应该会有。 百子方用灵力镇住聚灵炉,此时林须正好来换他守夜,“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便起来了。”百子方不着急睡觉,拿出酒壶饮了一口,递给林须。 “最近有问到什么嘛?”林须心里明白他指的是谁,“听说是想要寻找家人,身上的东西有些是自己本来就有的,有些则是走南闯北的时候顺手牵羊。” 百子方想,这倒是很有可能,像她这样的孤儿最先学会的就是生存。“不过有些宝贝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林须知道他指的是护灵丹那件事,“这个还没能了解到。” 稍聊了一会百子方也去休息,天蒙蒙亮的时候,智方隐约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音,睁开眼睛查看,结果什么也没有,林须也在熄灭的火堆旁睡着,他拍了拍林须,“怎么在这睡着,不怕生病吗?” 林须醒了过来,转动身体,自己怎么会睡着?众人慢慢的醒来,袖儿奇怪的问:“五桥呢?他去哪了?” 智方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想着会不会脚步声就是五桥发出的,“是不是已经起来了?” 可是大家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包袱都在,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会出什么事吧?”竹沁有种不好的预感,百子方也觉得平峰镇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我看咱们要好好的把这个镇子翻检一遍才行。” 众人开始对四周仔细地查看,为了加快速度大家每个人隔开一段距离,金黛衣走进一片草丛,这草长得也太高了吧,她用鞭子抽打着眼前的杂草,越往里走草丛越高。 只听见不远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音,金黛衣慢慢的靠近,她甚至都听到自己的心跳比草丛声都大。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可是走的这么近也看不清楚,对方好像也察觉她的靠近,停止了声响。 突然智方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做着鬼脸吓唬她,“啊……”金黛衣闭着眼睛大喊着,其他人赶紧跑过来,智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瞧瞧你那样,我有那么恐怖吗?”话说着智方拉长了脸。 “你个智障淫贼!什么不好玩,吓唬我,看我怎么打死你。”金黛衣追着智方,草丛成了智方躲避佳地,不一会金黛衣就找不到他,气的她一阵乱抽。 “啊!”金黛衣高兴的向声音走去,心想看你个智障淫贼往哪跑。 拨开草丛,金黛衣只看到一只手,上面沾满了鲜血,她眉头一紧,继续往前查看,只见一个男人躺在血泊中,周围的杂草已经被他压倒,也站满了鲜血。 “智障淫贼,智障淫贼。”智方在不远处探出头,笑眯眯地说,“干嘛?” 金黛衣一脸严肃,智方也觉得可能有什么发现,靠拢过来。 大家把男人抬到昨晚休息的土台,林须查看着他的伤势,失血严重不过好在还有救,林须赶紧把包袱里面的伤药拿出来,一番医治后,男人终于恢复气息,饮水之后男人慢慢的睁开眼。 他抖动了一下身体,百子方赶紧安抚:“兄台,你受了重伤先不要动,我们路经此地,无意间救了你。” 听他这么一说男子稍微安心,但眼睛中仍惶恐不安,“各位,快离开这里。” 百子方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问男人:“兄台,怎么会伤重如此?” “我本是麟鹿城的一个小伙计,代掌柜的去收账,怎知家中妻子突染急病,想着从此处穿过近一点,谁知昨晚竟被袭击。”说到这里,男人吐了一口血,狂咳不止,林须又安排他吃下些药,让他先休息。 袖儿在旁照顾,其他人围坐一起,百子方心想:难道五桥的失踪也是被袭击了?可是对方是谁呢? “师父,昨晚您守夜的时候有什么事吗?”智方想到早上的脚步,有点耿耿于怀。 “并没有,你呢。”百子方转而看向林须。 林须努力回想,可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他觉得有点奇怪:“昨晚的事我好像完全没有印象。” 如此说来,平峰镇并没有表面看的这么平静。究竟是谁藏在这里谋划着什么事情呢? 第四十七章:无缘无故入深渊 无欢城,平峰镇 安顿好受伤的男人后,百子方对众人说:“恐怕五桥也是被这群看不见的人抓走了,咱们还是要尽快找到藏匿地。” 平峰镇看似不大,但是杂草丛生,树木环绕,正是藏匿的佳地,若不是一寸寸的寻找恐怕很容易就漏掉,计划好巡查路线,袖儿,林须要留下照顾伤员,百子方和竹沁一组,其余三人一组。 “啊!这样找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呀?”金黛衣一直弯着腰,感觉都要断裂了,直起身来的时候,都听到咔咔的声音。 月芽儿也一屁股坐在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抱怨的说:“就算平峰镇不大,咱们这个找法恐怕到天黑也没什么效果。” 智方看着一望无尽的草丛总要想个办法,“月芽儿你是不是靠近我了?”金黛衣的一句话引起智方的注意,月芽儿仍旧坐在一块看似是巨大的石头上,只是离金黛衣只有一步之遥。 “啊?不是你向我走近了吗?”月芽儿很肯定的说。 话音刚落,她坐着的大石头就又向金黛衣靠近,吓得金黛衣连连后退。 月芽儿蹦了下来,三个人向不明物体靠近,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 智方倒是有点眉目,作揖说:“不知尊驾是何方神圣,若有何冒犯还请恕罪。” 金黛衣和月芽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一个如石头般的物体变成一个五寸多高的老人,他低着头看不见面部表情,阴沉的说:“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可不是闲逛的地方。” 智方见他要逃,一步拦在面前,急问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样,那群怪物就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般。”正说着他突然警觉的蹲下身子,本就不高的他被草丛遮住了半个身子。 “他们来了。”说完他又变回石头的样子,逃走了,速度之快连智方都没有反应过来。 金黛衣只觉得脚下有一股力量把她拽倒,还不等她反应迅速的把她向后拖拽。 “智方…”速度太快她根本没时间说话,智方发觉时金黛衣已经被拽到距离较远的树丛中。 他冲了上去,用短刀射向金黛衣的脚踝,可是什么也没有。月芽儿从身上掏出面粉洒了出去,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形的东西,可是也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股力量继续把金黛衣向后拖拽,智方死死的拉住金黛衣,可是根本抵不过这股力量,两个人面对面的被拖行,月芽儿慌了神追在后面大叫着:“怎么办呀!快想个办法。” 说着智方已经看到金黛衣身后出现了个裂缝,好像地面塌陷下去一样,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智方看见一棵小树,想要拉住它的时候为时已晚,好在他抓住了月芽儿抛来的绳子,月芽儿紧紧的绑在树上,树干被绳子拽的要倒。 金黛衣也发现自己的处境,对智方说:“放手吧。” “说什么呢,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智方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手也紧紧的拉住金黛衣。 金黛衣明白,这样拖下去只可能全军覆没,她看见小树已经露出根部,大喊着说:“放手,智方,你要活下去才能带别人找到我。” 月芽儿看着马上就要被拔出的小树说:“智方,听金黛衣的吧,我们活着才有希望救她。” 智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怕,怕自己松手后就再也见不到金黛衣,他下定决心,看着金黛衣说:“刀山火海我陪你。”说完他松开了手,月芽儿被小树拉了回来,最后一眼只看到智方抱着金黛衣掉了下去。 没有办法,月芽儿只好做了标记,赶紧跑回去告诉大家,天色渐晚,要赶在天黑前重新回来,否则迟则有变。 金黛衣与智方双双坠落,不知昏厥了多久,智方才渐渐苏醒过来,他被关在地牢里面,这明显是人力为之,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些人,只不过他们个个都眼神呆滞,静静地看着墙壁。 他找遍了整个地牢没有看到金黛衣的身影,远处有脚步的声音,他迅速地躲在暗处,想要等到接近时偷袭。 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位身穿暗灰色盔甲的士兵,智方看准时机用石头向他的头上砸去,奇怪的是这人不但没晕,连血都没有。他机械的转过头,看着智方一下就将他紧紧抓住。 智方心想:这是什么怪力?不会受伤就罢了,这人看着比我还瘦弱三分竟然又如此大的力量?我根本无法脱身,既然如此不如看看他们要干些什么。 这个士兵与地牢里其他人一样,目光呆滞,任凭智方如何动弹,他都跟与他无关一般。 士兵将脂肪带到一块空地,绑住四肢,悬挂半空。这时智方发现金黛衣和五桥的双腿都被嵌在一块巨大的黄色玉石里面,上半身紧贴玉石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就像睡着了一般。 智方冲他们大叫着:“黛衣,五桥,你们醒醒呀。”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他筋疲力竭。 他暂且休息一下,环顾山洞,这里也有人为的痕迹,可是除了刚才那一个士兵外,他再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只好心里祈祷,师父能尽快找到他们。 月芽儿在天黑前带众人来到出事的地方,时间紧迫当然是越早下去救人越好,可是这里不仅有武功不高袖儿,还有一个刚刚救起的伤员,要怎么安排人手呢? 月芽儿对百子方说:“百师父要是相信我,就把他们两个交给我吧,第一我的东西投机取巧还行,硬碰硬还真不是对手,第二我没有什么灵力,去了恐怕也是拖后腿,第三……”月芽儿没有继续说,百子方已经点头默许,第三情况不明还是带信任的人在身边比较安全,这就是百子方最重要的理由。 林须向裂缝中望去,“这么深,我们要怎么下去呢?” 百子方想,也只能赌一赌了,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进去,林须和竹沁也都一起跳了下去。这样做无疑风险很大,究竟他们能不能顺利找到智方,救出金黛衣和五桥?且看下章! 第四十八章:谁人愿引灵力入道 平峰镇,地洞中 百子方三人坠落,竹沁用念力将三人包裹,为了能减轻伤害,虽然如此,三人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力。竹沁的左脚被扭伤,不过她还是坚持着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三个人兜兜转转好长时间,也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在向下前进。难道又是什么迷阵?百子方想起小渔村外的树林,更加留意观察周围,不过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 “小心点,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百子方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腰间的聚灵炉,它自从坠落开始,就不安分的一直在震动,现在越走越深,百子方的灵力都快要镇不住它。 “怎么了?”林须也发现他的异常,帮忙一起查看。 竹沁一瘸一拐的跟上来,心生一计说:“也许这些散灵能带我们找到黛衣他们。” 百子方一听,也有这个可能,总比他们三人乱转强,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赌一赌了,百子方刚将盖子打开,散灵就一个接一个的飞了出来,一条线般伸向更深处。百子方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竹沁的脚根本跑不了,谁知此时的林须突然半蹲下来,“上来吧,刚才我就发现了。”竹沁没有说话,趴在他的背上。 追了又有一段时间,百子方看见前方一块巨大的黄玉石,散灵一个个冲了进去,百子方停在黄玉石的面前,仔细凝视。 “百师父,这是什么?”林须放下竹沁,三个人围着黄玉石看了一遍,这块黄玉石不大,挂在石壁上,发出淡淡的黄光和灵力光亮一样,站在它的面前,暖暖的,竹沁只感觉左脚也慢慢的恢复。 “这是能治愈的灵石吗?”竹沁听父王曾经说过,朝国境内有一块地方,都是灵石,有治愈能力。 百子方摇摇头,“这是玉镜引道,专门将灵力重新引回玉镜,有受损的灵力经过引道会慢慢恢复,所以会有简单的治愈能力。”不过奇怪的是,这里怎么会有引道?而且这块黄玉石怎么只有一半?这样要怎么引回灵力呢? 带着疑问百子方又将这块黄玉石好好的看了一遍,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人为的痕迹,他拿着一把匕首鼓捣半天,从黄玉石的侧面拿出一块不太一样红色石头,“这又是什么?”林须凑上来问,这红色的石头好像一个心脏,很有规律的一动一动,随着运动,暗色的红光也一闪一闪。 “寄魂石,比邓老爷手上的那个时间更久。”百子方想到邓老爷的寄魂石还只是黄色,而这块怎么说也有三百多年。 “寄魂石?”林须难以置信的看着百子方,自己陷入了一阵混乱,他所知道的寄魂石已经在开荒五百年的时候随幻族被灭,全部销毁。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但是他仍然记得,父亲是如何痛哭,如何后悔当年犯的错误,所以一气之下将全部寄魂石一并销毁。 百子方也深知,所以此景对他的震惊不亚于林须,就在两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的时候,竹沁发现了一个出口,“林须,百师父,你们快来。” 百子方想:现在紧迫的事情还是先要找到智方他们,寄魂石的事情只好暂且一放。 转过一块巨石,百子方钻出洞口,出现在眼前的情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见他们站在一个悬崖边上,而对面的悬崖就像蜂巢一般,一个一个的黄玉石挂在石壁上,有的黄玉石已经被红色的寄魂石占据,红的黄的光闪烁不止。 “这,这难道是魂魄的寄养地吗?”看来这些魂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魂器,所以暂时养在这里,如果要是让这些魂魄找到魂器恐怕……。 百子方不敢再想下去,他只希望这不是冒烈的地盘,否则战神一族将会无人能敌。 林须注意到下方有人影,拉着白子方和竹沁趴在石头上,离得比较远,看不清楚下面是谁,竹沁发动念话想通过对方的思维判断。 “如何。”林须小声的问,希望是智方才好。 竹沁皱着眉头又试了一遍,“没有任何反馈,难道不是人?也不对呀,狼的思维我都能读懂,只要是活物应该会有反馈呀。” “除非是魂器。”百子方一句话说中要害,他发现下面的人影好像在准备着什么仪式,难道智方他们会在下面? 百子方慢慢的向下靠近,林须和竹沁跟在后面,越靠近才发现,下面还有一块黄玉石,不同的是,黄玉石上面有两个凸出来的影子,好像是两个人。 百子方在离黄玉石还有二十来步的地方停下来,终于看清楚黄玉石上面挂着的金黛衣和五桥,而智方则被绑在对面,他耷拉着脑袋,身上好像被用过刑,满是血迹。 百子方示意竹沁,看看能不能和智方对上话,''智方,智方。’ 智方的手指动了一下,终于给了回应,''竹沁?’ ‘是,我和百师父,林须在你的对面,你先别抬头,有人把守。’ ‘他们不是人,和邓小姐一样,目光呆滞。’ ‘这里有多少人?’ ‘守卫的士兵大概只有三个,我没看到别的人,这里很诡异,都是些做魂器的人,没有真正的人出现过。’ 竹沁把刚才的对话和百子方说了一遍,百子方环视四周,冷笑了一下:“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已经都撤退了。” “此话怎讲?” 百子方指着石壁上的黄玉石说:“这么多的寄魂石就派三个魂器士兵看着,未免也太大意了,更何况咱们面前的这个黄玉石,应该是正在吸引灵力的关键时刻,没有看守岂不功亏一篑。” 林须自己观察了一下面前的这块黄玉石,果然没有寄魂石,显然是在做准备。 这么看事情反倒简单了,只要他们三个人制住留守的魂器士兵就能救下智方,魂器士兵本就没有什么灵力,攻击性极弱,不过防御性却很强,无论三人使用什么手段,魂器士兵都不会被打倒。持久战可不行,百子方拿出青岩绳把三个士兵绑在一起。 智方被放下之后,林须检查他的伤口,还好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可是眼前却有个大难题。 金黛衣和五桥被牢牢的吸在黄玉石上,这是引道对灵力的一种吸引力,并非外力可以对抗,这么巨大的黄玉石要如何才能把两个人就下来呢? 第四十九章:天降雷火救众人 平峰镇,石窟内 小鬼都已经制服,可是这阎罗却难对付,百子方站在黄玉石的下面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要如何行动。 “不如我们直接砸碎它?”百子方马上拦住智方,这黄玉石是灵力引道,若损毁恐怕会伤及金黛衣和五桥的灵力。她们被嵌入其中也肯定是灵力连接,并非轻易断链。 无论竹沁如何呼唤,五桥和金黛衣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洞窟突然震动起来。慌乱中大家东倒西歪,崖壁上的黄玉石有几个已经摇摇欲坠。 “什么情况。”林须扶起竹沁,百子方向上望去,隐隐看到一些光亮。 “不知道,不会是上面出事了吧。”百子方心头一沉,回想种种总觉得那个受伤的男人疑点重重,虽然这里被打造成魂魄寄养地,但是明显这里面的人已经撤离一段时间,单凭这三个魂器士兵怎么可能把他打成那个样子。 “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智方看出他的焦虑。 “先逃出去再说吧,希望是我想错了。”正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头顶的石头有的已经断裂落下,如蜂巢般的崖壁上,小一点的黄玉石已经纷纷滚落,“看这个样子我们还是先出去,从长计议吧。” “那怎么行?金黛衣他们还在这,我们怎么能走。” “我们不走也会被活埋在这下面,到时候谁来就我们?”百子方青筋暴起,整个洞穴都好像在晃动,散落的石头四处飞溅,看样子这个洞穴支持不了多久。 “师父,我绝不会离开金黛衣,坠落的时候不会,现在也不会。”百子方看着智方,他坚定的眼神中充满了力量。 “我们不是离开,只有先保全了自己才能想办法救他们呀。”百子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林须先行离开。 林须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寻找解救他们的办法,百子方一看更加着急,若是他们都葬送于此,自己如何向莫影,惟临交代,如何面对玉镜大陆上的臣民?他冲过去拉住智方,大吼着:“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你要为大局着想,要为大义考虑。” “师父,若我连黛衣都不能保护,又该如何稳住大局?若我连朋友间的小义都无法坚守,又要如何谈论大义?”智方的这句话深深的刺中他的心,他的手松了力度,此时的智方太像她了,眼睛中闪烁的光芒与她诀别时一样,坚定而又强大。 只听一声巨响,头顶的黄玉石根部直接断裂,向下掉落,林须和竹沁迅速闪开,智方也将百子方扑倒躲避。 随着黄玉石的四分五裂,金黛衣和五桥脱离了石头本体,无数灵力开始四散逃窜,不过很快又被其他黄玉石吸入。智方背起金黛衣,林须扛着五桥,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向上撤离,可是上面的路已经被碎石堵上,四人只好再找出口。 洞穴明显在向下坍塌中,四人互相搀扶,路本就就好走,智方与林须还负重前行,又要躲避滚落的石头,两个人都腿上身上都有不少伤痕。百子方顶住一块大石,让其他人先走,竹沁过去后大石忽然脱落,“百师父!”她惊叫着,向下张望。 智方本想停下脚步,可是根本不由自己控制,只能一边保持平衡一边回头询问:“看到我师父了吗?” 只见滚落的石头之间,快速的移动着一个物体,一条墨绿色的大蛇蜿蜒而上,吓得竹沁积攒灵力要击落它,“是师父的坐骑,混绫青蛇。” 果然,大蛇靠近后,竹沁看到百子方被蛇尾保护着,站在上面,“我在前面开路,你们跟进了我。”说罢,百子方已经在最前面,大蛇的身体灵活的推开散落的石头,又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头顶看到亮光,六个人刚刚爬上来,后面的就塌陷下去,智方看着巨大的坑,一身的冷汗。 林须对金黛衣和五桥推动灵力,两个人才慢慢苏醒过来,简单的处理好伤口,便问百子方:“下一步怎么办?” 百子方一上来就检查过了,四周有灼烧的痕迹,可能是刚刚被雷火攻击过的原因,因为他发现头顶的云雾非常稀薄,而且呈旋涡状,看来这次的雷火规模还不小。他们上来的地方离最开始下去的地方并不远,不过月芽儿他们已经不在哪里,他希望是去别地躲避雷火。 “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累呢?”金黛衣揉着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看周围的人总觉的少些什么。 “公主,袖儿呢?”五桥这么一问,金黛衣突然想起来,也追问着:“那个小丫头片子呢?” 智方看到金黛衣没什么大碍便放心的打趣说:“你好像也没比她大多少吧。” 金黛衣瞪了他一眼,酸溜溜的说:“你就会帮她说话。”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斗嘴。”百子方现在不敢再分开了,只好一起四处查看,土台那边去了,树林里面也找了就是不见踪影,受到攻击的地方不大,不应该离开太远。 竹沁放出的仙灵鸟,迟迟未归,看来袖儿很可能已经离开平峰镇了,那会去哪呢? 百子方皱着眉说道:“那个男人一定有问题,林须,他的伤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须努力的回忆,伤痕基本上都是外伤,利器所伤,失血情况和伤口都没有作假的可能,“这有什么必要吗?万一咱们没有救他,或者没有救活怎么办。” 百子方也想到这些,可是实在不能解释他为何会遇袭?难道平峰镇还有第三波人在这附近? “会和那个老头有关系吗?”智方想到那天的老人,又觉得不太可能。 “不管怎么样,看来我们必须去趟麟鹿城了。”百子方记得那个男人曾经说过自己来自那里。 竹沁也记得这个地方,又担心的说:“万一他只是随口一说呢?” 大家陷入沉默中,前路茫茫,何去何从? “咦,那是什么?”一个红色的穗子挂在树根上,若不是五桥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寻找线索,恐怕大家就要错过。 “看着有点像月芽儿衣服上的穗子。”这句话提醒了竹沁,她捡起来,闭上眼睛,马上浮现月芽儿的身影,她被人从马车上拉下来,走进了一家店铺,麟鹿酒庄,“她们在麟鹿城。”听竹沁这么一说,大家收拾东西启程前往麟鹿城,于此同时另一路人马也在快马加鞭的前往麟鹿城。 第五十章:麟鹿美酒醉人更醉心 无欢城,麟鹿城 百子方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来到了麟鹿城,四方打听找到了城中的酒庄。 “竹沁,你和林须去找个落脚的地方,五桥去周边打探一下,金黛衣想个办法探探里面的情况。我和智方给你们打掩护。”百子方安排好每个人的事情,径直的走进酒庄。 “呦,客官你请,里面看看。”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看似精明的中年男子,头戴中正冠,身穿君子衫,手里面拿着长壶,“我们这个酒庄可是远近驰名,只有你说不出的酒,没有我们酿不成的琼浆玉液。” “老板好口才,就是不知道酒是不是一样的好。”百子方装模作样的环顾四周,店面门脸宽敞,两面墙上面摆满了各式酒壶,普通到梅子酒,贵重如金乌枫。 中年男子把手中的长壶递给一个小伙计,跟在百子方身后,笑呵呵的说:“一看客官就是好酒之人,我不多夸,您品了自然知道。”说着他从一个酒壶中倒了一杯,双手送到百子方面前。 百子方闻了一下,好浓的酒香,只这么一闻就知道一定是好酒,他品了一口,酒在口中炸裂开来,既不辣嘴也不刺吼,“好酒,没想到这里居然能喝到金乌枫,我还以为那上面的字只是个幌子呢。” 男人笑了笑:“我袁金乌从不挂着羊头买狗肉。” 百子方惊叹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就是金乌枫的酿造者?战神七猛将秦羽的后人?可能觉得有些失礼,百子方赶忙拱手说道:“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喜出望外。” “我看尊驾也非常人,敢问大名。”百子方有意回避,便摆摆手说:“我的贱名不值一提,老哥可叫我小方,怎么您亲自在此接待客人?” “哎。”他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说:“我庄内的得力伙计外出办事,谁知被人打得重伤,没办法,小伙计都不懂待客之道,我只好亲自上阵。” “哦。”百子方想,难道那男子是真的遇袭?“可知袭击他的人是谁?” “人现在还没醒,不过抓到两个人。”听他这么一说,看来是把月芽儿和袖儿当做凶手了。 又闲聊了几句后,百子方告辞,临走的时候回头望向刚刚盛放金乌枫的酒壶,离开赤琰国后他可再也没喝到过如此好酒。 袁金乌见他不舍的表情,心想:此人虽穿着平凡,但气质非凡,绝不是落魄之人。“兄弟若不嫌弃,我且美酒增英雄。”说着他把刚才的酒壶拿下来,送给百子方。 百般推脱后,百子方只好接受,实在是自己心里面也痒的很。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回到客栈,“如何,可曾见到她们。” 金黛衣一回来大家都簇拥上来,她拨开众人,先端起茶杯大口的喝起来。 “诶呀,渴死我了。”金黛衣一边坐下一边说,“见到了,两个人都被关在柴房,没有受刑。” 估计是被袁金乌派去的人抓走的,月芽儿是聪明人,必不会抵抗,百子方被月芽儿沉稳的处事能力所震惊,“此事并不难,有理便可,明日我与林须前去说明事情的缘由。” 许久没有这么宁静的夜晚了,百子方独自一人躺在房顶,这是他一项习惯的作风。 林须在院中拿出一个小圆筒,打开之后,一阵幽香,引来不少蜂蝶,飞舞一阵蜂蝶又四散飞去,林须转头准备回房的时候,看到百子方,便轻踩腾空,落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无欢城特有的蜜香?”百子方看了他手里的圆筒一眼,继而又仰望天空。 “嗯,我想召五峰军前来,平峰镇的事必须查一查。”百子方也同意,毕竟有人私开引道,更何况还有那些寄养的魂魄,究竟是何许人也?又为何要如此? 林须其实心中一直有个疑虑,想着如何开口,“百师父,我听说战神之族有一队铁骑死士,他们就如在洞穴中见的魂器士兵一样。” 百子方知道他的意思,自己在进入洞穴的时候,也产生过这个念头,但这件事真的很像冒烈的行事作风。 见百子方没有说话,林须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想着五峰军能快点到来。 第二日,百子方带着林须和竹沁前往酒坊,袁金乌看到百子方去而复返,以为是要来买酒,热情相迎,“我的金乌枫如何?是不是爱不释手。” “那是必然,不过今天我来不为酒。”百子方施礼后,向他介绍林须和竹沁。 即在无欢城当然要听过少城主的名号,不过这袁金乌也不是一般人,尊敬中带有三分警惕,毕竟这年头总有人,冒充达官贵人要来讹他的酒。 “我们此行,为了您的伙计而来。”各人入座后,百子方解释道:“实不相瞒,您的伙计遇袭,原本是我们救的,奈何我们自己也有事情要办,就暂且派了两位侍女照顾。不想被误会成袭击之人,实在冤枉。” 袁金乌的脸上仍堆满笑容,只是眼睛左右大量着眼前三人,“既然百兄如此说,可是想到什么方法证明。” 林须见百子方怔着出神,接过话说:“可否让我替他医治一番,想必会很快苏醒,真相也可大白。” “啊,我突然想起今日除了救人,我还想打些好酒。”百子方突然转头对竹沁说,“你去找智方,跟他说把我的酒壶送来,我要打满酒,路上喝。” 竹沁虽不知为何他会如此,不过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也只好先照他说的,起身离开。 百子方与林须在袁金乌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厢房,三人进去后,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林须上前,伸手正要检查,却被一根针刺伤,百子方顺手拿起桌上的托盘,挡在林须面前。 只见从那人身上射出十多根针,向他们飞来,林须从腰间抽出宝剑,将飞来的针打落。屋内针刚停,又从屋外射进来两把利剑,林须从中间劈断一根,而另一根划过百子方的左肩,钉在了后面的屏风上。 “袁老板这是何意?”百子方透过门缝看到早已经退到屋外的袁金乌,他收起了笑容,恶狠狠的说:“早有人告诉我,伤我伙计的是一把利剑,和你手上拿着的倒有几分相似。”他看着林须,轻击手掌,只听屋外轰隆隆的声音,若干根铁棍将房屋变成了个大牢笼。 袁金乌自知不是对手,让下人看管着,自己先行离开。 林须感觉身体开始发麻,靠着床边倒下了,百子方也是如此,“百师父,咱们怎么办呀。” 好在刚才他已经察觉,让竹沁去通风报信,这个袁金乌究竟是从哪知道他的身份? 第五十一章:他乡遇故知 麟鹿城,客栈内 竹沁把百师父的话传给智方,他明白其中的暗语,但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对方是谁,还有什么人在暗处,他们都不知道。 竹沁已经露过面了,金黛衣也不宜出面,他只好自己先去查看。 智方在酒庄的街对面查看,怕引起怀疑,特地坐在面摊,要了一碗清汤面,“老板,你这面摊生意真好。” “嘿嘿,那还不是托袁老板的福。”面摊的老板端来一碗面,马上又招呼其他客人。 “袁老板?”智方假装问到。 “就是对面酒庄的袁老板,他的客人多,顺带着我这也吃香。”面摊老板笑嘻嘻的招呼新来的客人。 智方一边吃面一边向里面张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酒庄的家丁领了进去,这个人好眼熟。 “是他?”金黛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智方叹了口气说:“不是不让你来吗?” “你现在没有灵力,一个人出来,怎么放心。” “他是谁呀?” “就是在新城,给你治病的万神医。”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小声的交换信息,“上次让他跑了,这次决不能放过他。”还不等智方阻止,金黛衣就向酒庄移动,她穿着隐形斗篷,路上行人被撞了一下,也莫名的找不到人。 智方没有动,因为他知道这个酒庄陷进去太多人,自己要是再跟过去实在太被动,只能等待金黛衣带回来一些好消息。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也不见酒庄有什么动静,这么看,金黛衣应该没出什么大事,智方只好先回到客栈,刚一进房间,就看见五桥用剑指着万神医,金黛衣坐在桌子上,一副山大王的样子,竹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显是在读对方的心思,“先把他给绑起来,一会接着审。”说完,就交给五桥,他们三人到旁边说话。 “你是怎么把他逮到的?”刚一坐下智方就问,金黛衣洋洋得意的说:“当然是靠我聪明的头脑呀。” 金黛衣跟着进去后,发现万神医是被请来给伙计看病的,他一阵乱说,听得本家老板晕头转向,只说花重金也要治好他,之后还让他去看看抓到的两个人,林须和百师父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无力。万神医也不知说了什么,便要离开,出来的路上尿急,金黛衣就是趁这个机会把他打晕,带了过来,还没审讯智方恰巧回来。 “我想黛衣也不是审讯的料,还是你来问吧。”竹沁这句话虽然是实话不过金黛衣倒不喜欢听,噘着嘴说:“我是不愿和这种人说话,降了自己的身份。” “是是是。”智方一边附和着一边回到房间,万神医哭丧着脸,嘴里面求饶道:“大侠开恩,放了我吧。” “说说吧。”智方坐在凳子上,一副早已知晓一切的样子。 “那都是轻笑的主意,和我无关,我其实就是个棋子,被人威胁。”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竹沁,很显然他也知道竹沁的能力。 “新城的事咱们先不说,说说这的事。” “这?”万神医窥探着眼前的智方,也不敢多想什么,就说:“这有什么事呀?” “我倒想问问你,这有什么事。”见万神医不再说话,智方便蹲在他旁边,从身上拿出短刀,“咱们玩个游戏,我问你答,你来这做什么。” 万神医低头想的时候,智方用短刀刺了他手臂一下,疼的他嗷嗷直叫,“回答的太慢了吧。” “去麟鹿酒庄干什么。”“治病。”智方又刺了一刀,鲜血顿时直流,“回答错误。” “为什么陷害我师父。”智方抬起手正要刺的时候,万神医连忙说:“实属无心,我只说伤者是剑伤,谁知道袁老板竟然真抓了人,还是大侠的师父。” “这世上能有这么碰巧的事情?”智方当然不相信,不过心头有了一计,“明天咱们俩一起去看看伤者,不过最好明天伤者能醒过来,否则我这把刀……” 第二天,万神医带着智方一起来到酒庄,伙计早已经认识了他,直接带到了伤者房间,万神医施针,用药一番折腾后,伤者终于睁开了眼睛。 “神医真是妙手回春呀。”智方略带讽刺的说。 万神医不好意思的说:“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想着晚点醒过来,我不是能多赚点钱吗。” 袁老板听说伙计醒了过来,赶忙过来,对万神医一阵千恩万谢。 “你可还记得我?”智方走到床边,看着伙计,他茫然的眼睛里慢慢的透露出惊喜。 “恩公,是你。”伙计的这句话智方安心不少,看来此事能解决了。 经过伙计的一番解释,袁老板才知道自己抓错了人,赶忙叫家丁把袖儿和月芽儿放出来,还让人带万神医去解林须他们身上的毒。 “这就不必了,请袁老板告知他们中的何毒便可。”智方是绝对不会再相信万神医。 一切处理妥当,智方请袁家家丁到客栈请竹沁他们,袁老板实在过意不去,一定要大摆宴席向各位赔罪。 酒宴上,众人才知道受伤的伙计原来是袁老板的小女婿,难怪袁老板这么重视他。 “都怪鄙人护婿心切,还请各位见谅。”袁老板举起酒杯,大家推杯换盏,最开心的当属百子方,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好酒,自然多饮了几杯。 林须本就不胜酒力,几轮下来已经头晕眼花,智方想要扶他到院内清醒一下,可是看到金黛衣又拉着袁老板死灌,怕她也喝多无人照顾。 “我扶他去,你照顾金黛衣吧。”竹沁不喜饮酒,更不喜欢这样的应酬,早就想逃离这里,正好有次机会。 她扶着林须走到院中,暂让他靠住,回去拿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凉风习习,林须感觉好了一些,望着天空说:“我还从未喝过这样的好酒。” 竹沁也坐在旁边,金乌枫她是听说过的,只是能喝到的人少之又少,都说金乌枫是个怪老头酿的,不卖高价只增有缘人。 “清零竹叶香消落,万芳沁脾玉醉归。”竹沁惊讶的站起来,环顾四周,只见一座二层小楼上站着一位女子,长裙,短夹,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没有过多的装饰,年轻俊秀的脸蛋,看上去比竹沁年纪还要小。 她是何人?怎么会知道这句诗?竹沁名字由来的诗,也是自己父王送给她的诗。 第五十二章:神兽只为恩情债 麟鹿城,酒庄 第二日,百子方等人不愿过多打扰准备离开,袁老板虽然真诚挽留,不过见他们执意离去,也只好作罢,准备了好酒还有银两,送一行人来到店门口。 “各位,相逢就是缘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说着话袁老板又将一包银子交到百子方的手上,“之前多有得罪,还请百师父见谅。” “何必如此,袁老板这怎么使得。”就在百子方推脱之际,突然间狂风大作,街上飞沙走石,对面的面摊一下就被吹飞了。 街上的行人开始四散逃离,袁老板也惊慌失措的大叫:“快关门。” 他拉着百子方一行人赶紧进屋,“百师父,这个时候不宜上路,你们还是先在这躲一躲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百子方也发现,这股风不是一般,他从门缝里面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 “是清露鸟?”智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清露鸟与万妖巫兽一样,都是开荒之战的神兽,非一般灵兽可比,按理说神兽一般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栖息地,清露鸟怎么会在这里? “清露鸟是什么?难道比我的玉面吼还要厉害?”金黛衣不屑的说。 “清露鸟其实玉面吼可以比拟的。传说清露鸟可是九天宝镜上的神兽,玉镜大陆也只有一只,有不死之身。”袁金乌坐在柜台里面,让他们聚拢过来,开始了他的演说,“话说开荒之战后,五位榆神得到六只神兽,派其中的强者万妖巫兽去镇守云迷海,而其他五只便成为了他们的坐骑,这清露鸟就是先知榆神的坐骑。” 说到这里大家都看向竹沁,袁金乌疑惑的问:“怎么,你们不相信。” 智方赶紧说:“不是不相信,只不过这里有更清楚此事的人。”他指了指竹沁,袁金乌更是一头雾水,面前的小丫头会知道先知榆神的事情? “她就是朝国的公主,竹沁。”金黛衣的介绍让袁金乌欣喜不已,连连道着有幸有幸,百子方却不太高兴,他们的身份暴露的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便打岔说到:“袁老板,清露鸟之前经常来吗?” “也没有,隔段时间来一次吧,大家也习惯了,无非就是刮刮风而已,过一会就好了。”听他这么说,百子方更觉得奇怪,若是偶然也罢,怎么会经常出现,据他所知,五位榆神先知离世最早,清露鸟早应该回到九天宝镜,怎么会去而复返呢? 心中有太多疑问,百子方打开窗户,从缝隙中观察,清露鸟停在街对面的房顶上,梳理着它洁白的羽毛,头上的发冠很是独特,就像两个长长的衣带向后飘着。 它好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张望,“它每次来都是这个样子吗?” “是呀,就是这样。”袁金乌习以为常的说。 稍许,清露鸟离开了,周围的生意人重新开门迎客。袁金乌也把酒庄的门打开,百子方撞了一下智方,他失去重心,向一旁立在墙边的门板上砸去。 “诶呀!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走吗?”这本来只是没站稳摔倒而已,百子方说的这么夸张,智方也很有默契的开始鬼哭狼嚎。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可能还要在贵府上打扰一晚。”袁金乌很大度的说,“这都没问题。”然后吩咐家丁抬智方进去。 其他人看的一脸茫然,不过想百子方如此肯定有他的原因。众人被安排在偏院,后院是酿酒的地方,时不时的就有酒香飘来。 等袁金乌和家丁都离开后,智方跳下床,“师父,是不是有散灵的动静?” 百子方摆摆手,把自己刚才所想告知众人,“清露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神兽与灵兽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们会自己选择主人,并非靠武力可以收服。” “有没有这么好?”金黛衣只知道灵兽,从没有听说过神兽,“我就没听说过神兽。” “隐士一族独居一方,灵兽的用途都很少,又怎么会知道神兽。”虽然百子方这么说,金黛衣还是气鼓鼓的样子。 “按照百师父这么说,这只神兽在这里是在找主人?”林须不解地问,“可是袁老板也说了,这只神兽不定时的会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为竹沁而来,难到这里还有先知后人?” 一句话勾起竹沁的心,要是如此,自己就不是孤独一人了。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才说要留下来看看。”百子方只是猜想,也不敢确定。 竹沁想起昨晚念诗的人,也许她就是要找的人。她把这件事说给百子方听,他也觉得极有可能,所以决定今天晚上夜入小楼查探。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林须毕竟是无欢城的少城主,这样偷偷摸摸的事他从未做过。 不过百子方想,现在顾不了这么多,明目张胆地去问,只怕会打草惊蛇。 夜晚时分,百子方和竹沁潜入小楼,二楼亮着灯,只听到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今日心头可舒服些?”男的先说。 “暂且好些。”看来女的也是体弱多病的身体。 “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买。”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好像并没有引起女人的好感。 “算了,不过是等死之躯,还求什么美味佳肴。”女人说话的声音轻柔冷漠。 “别这么说,你不是有它吗,定会常常久久的活着。” “活着?活着却不如死了。” 百子方听到脚步声,挡住竹沁,躲入黑暗处,男人的声音在头等响起,“罢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下楼离开了。 两个人摸索着上了二楼,打开一点窗户缝隙,向里面观瞧。 屋里坐着的女人正是竹沁昨晚看见的那个人,身边还站着两个小丫鬟。 女人从袖中拿出一把折扇,玉石为骨,绸为面,白色的扇面上看不清写了什么,女人盯着它出神,忽然她按住胸口,一阵狂咳,嘴边渗出少许血液。小丫鬟一个慌忙倒水,一个冲出房门跑下楼。 可能是去叫人了,此地不宜久留,百子方示意竹沁,准备离开,此时竹沁才想起,折扇竟是朝国宝物,她看着女人,不由自主的走进房间。 她已经知道女人的身份,此刻女人也警惕的看着她,相遇未知福与祸。 第五十三章:亲人相见不相识 麟鹿城,酒庄 “你是何人?”若不是男子严厉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对视,还不知道两人要相望到何时。 百子方也不好继续躲藏,忙站出来笑眯眯的说:“我们是袁老板的客人,出来散步,偶然来到这里。”这个理由想的匆忙,百子方自己也觉得可笑,哪有散步走到人家闺房的道理。 男子冷笑了一下,急忙走进屋里,“如玉,又发病了吗?”他进来的时候,如玉已经把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咳嗽止住,只是嘴角还留有血迹。 男子心疼的看着她,回身对百子方说:“贵客慢走,不送。”语气干涩强硬,不过也是百子方他们有失礼貌在先,只好先行离开。 竹沁站在那里,眼中已经含有泪光,百子方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的说:“此时不如先离开,我们从长计议。” “且慢,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见这妹妹生的可人儿,甚投眼缘,不知可愿留下陪我说说话。”听如玉这么说,竹沁当然愿意,连忙点头。男子拗不过,也只好由着她。 其他人退了出去,屋内只留竹沁与如玉二人。 “还未问芳名。”如玉把丫鬟刚刚斟好的茶递给竹沁。 “清零竹叶香消落,万芳沁脾玉醉归。竹沁便是我的名。”竹沁清楚的记得她吟诗的样子,故意说出此句,奇怪的是,如玉就好像第一次听到一般,颔首微笑。 “好美的名字,我叫如玉。”她饮下茶,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竹沁急于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会这首诗,也顾不得其他,直截了当的问:“敢问姐姐,如何知道的这句诗?” 听到姐姐两字的时候,如玉微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平静,淡淡地说:“这诗很特别吗?” “这是我名字的由来,我父王所做。” “父王?”听到如玉低喃,竹沁才改口道:“父亲为我起名所做。” 如玉起身来到窗边,倚着栏杆,望着远方。 竹沁走上前,看到她一脸的悲伤,更加确定她与朝国肯定有着某种联系。 夜已深,不便打扰,竹沁告辞回房。 第二日,天刚亮,袁金乌就来偏院找百子方,一上来就满脸恳求,“还请百大侠救救我儿媳。” 说的百子方一头雾水,儿媳?只赶紧扶住袁金乌,请他屋内续话。 袁金乌有一子二女,大儿子之妻便是如玉,她原本身体还好,只是近些年越来越不虚弱,找了无数医者,也不知道病根在哪,只能好一天歹一天的过着。前段时间来了一位老者,说有治如玉身体的药,开始吃下去还不错,可过了一段时间又不见好。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心中愧疚谁人解,唯等朝国后来人。'' 百子方想起那日金黛衣嘴快,泄露了竹沁的身份,难怪当时袁金乌如此兴奋。 “这事,恐怕我也做不了主,还需……”见百子方不肯应允,袁金乌连忙说:“我愿当面求她。” 拦不住袁金乌,百子方只好去请竹沁,当她刚刚踏进屋里的时候,袁金乌便跪在地上,恳求的说:“求朝国公主救救我儿媳。” 竹沁吓了一跳,赶忙扶起他,请他上坐慢慢说。 袁金乌眼含泪,唉声叹气地说:“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大儿子极重感情,对我儿媳更是深爱入心,若我儿媳有什么不测,恐怕我儿……”说到这里,他仰天感叹,捶着胸口,“老天爷,难道我袁金乌要绝后吗?我麟鹿酒庄竟无继承之人。” 见他这么悲惨,竹沁心最软,不免动容,可是自己一不会治病方法,二没有起死回生的良药。“袁老板,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从未治病救人,更不懂其方法,可如何救你儿媳?” 听竹沁这么说,袁金乌知道此事有戏,马上转悲为喜,“你既愿意,我们自有办法。” 听到此处,百子方忙拦住竹沁,眼睛一转说道:“既然你们有办法,先说来听听,竹沁能帮上忙自然好,若不能也可大家商讨一下。” 被袁金乌刚才这么一跪,本就不大的院子,弄得大家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袁金乌听白子方这么说也不好继续含糊了事,便把老者留下的方法说给大家听:“需要先知族的灵力,将我儿媳与一灵器分离即可。” 他说的轻描淡写,不过这里面却有明白之人,林须马上跳出来说:“这怎么可以,你可是知道,灵器与主人之间的联系并非外力可以分离。若想分离必受锥心之痛。” 大家都看向林须,百子方也感叹,作为无欢城的少城主,他真是通今博古。玉镜大陆上的人们,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些灵力,不过能收服灵兽的只剩下一半,而能拥有自己灵器的人又少了一半,至今也只有开荒五榆神能同时拥有神兽和灵器。 “有这么痛苦吗?”金黛衣只听说过,灵器是很难得的物品,与市面上贩卖的灵物不同,比如她的隐形斗篷和百子方的青岩绳,虽然贵重,不过得到也并非难事。 “当然,因为灵器形成的过程也是刻骨铭心。”林须有幸亲眼见过父亲的灵器成型,莫影在七百岁时才得一灵器,当时也是凶险万分,若说灵兽是为你而战,那么灵器就是为你而死,你们之间的羁绊必须以生死相牵。 “这么一说,想要分离灵器与主人的羁绊,岂不是只要能战胜她就好了,我昨日见如玉,她的身体虚弱,若有人攻击她,灵器必然誓死相护,如此不是就可以分离?”竹沁这样一说,百子方冷笑了一下,看到袁金乌闪烁的眼神,他根本就是避重就轻。 百子方毫不客气的说:“袁老板想要求我们,却总是如此藏着,究竟有何企图,我且问一句,另儿媳为何要与灵器分离?灵器本就是保护主人忠心不二的宝物,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百子方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林须更是抽出宝剑,指着袁金乌逼他说出真相。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林须居然也会如此的咄咄逼人,想必是担心,他要陷害竹沁吧。 万般无奈下,袁金乌只好抛出最后的杀手锏,可怜兮兮的对竹沁说:“你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吗?” 心中本就认定她是朝国人的竹沁,挡在林须的前面,按下他的剑,急切的问:“她是朝国的人对不对,她是先知的族人。” 袁金乌请大家坐下,娓娓道来。 如玉是先知的十九个孩子,她的哥哥就是朝国已故国王,那时候朝国还很强大,其他各族纷纷前去求亲,先知的孩子众多,难免会有所偏爱,如玉便是其中之一,先知原本想将她嫁于战神,谁知战神开荒之战后就力竭,没有几年便坠入玉镜,榆神与凡人不同,灵力不会归于玉镜,魂魄也可保留,都只是暂存于玉镜,等待继承之人。既然无法嫁于战神,而药王又不喜女色,之沉迷于古籍书院中。先知只好在平辈中为她物色最佳人选,可偏偏都不合她心意,一直被娇惯的如玉,私自偷了先知灵器,跑了出来,所以灵器并非如玉所有,可是使用灵器便会消耗大量灵力,所以现在的如玉才会身体虚弱,这便是灵力即将耗尽之状。 竹沁点头沉思,如玉不过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可惜做了如此的错事,将自己陷于险境。百子方没有说话,心中却怀疑他的话,这里面真假参半,他必定还有所隐瞒。 第五十四章:身为罪人不必相救 麟鹿城,酒庄 “老爷,老爷。”正在袁金乌与众人商讨之时,家丁突然跑了进来,惊慌的说,“门口来了一队人马,说要找什么少城主。”林须一听,想必是五峰军到,便跟在家丁身后前去应对。 袁金乌凑上来问:“公主,可已经想好,还求你救救我儿媳。” 竹沁听说是自己的亲人,当然要救,百子方想此时不宜再做阻拦,且看看他还有什么隐瞒,便对袁金乌说:“袁老板,你看一早就来此,我们还没有梳洗准备,就算要救,也要知道情况,如何使力,你且先回去,容我们准备一番。” “既然如此,我就在正院等候各位,只是,救命一说可不要在我儿媳面前提起,她生性善良,不愿给人添麻烦。”袁金乌走后,百子方坐在上位,让袖儿把智方叫进来,为了装病,刚刚智方只能偷偷在门外听着。 “你们怎么看?”百子方若有所思的问大家,竹沁不用多说,她现在心中只想着要如何救人。 金黛衣没什么想法,她只希望竹沁不要贸然同意,倒是一直站在后面的月芽儿有些发现,“你们不觉得他讲的故事有些矛盾?”这也是百子方心中一直在想的事情。 “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利用别人的灵器?她不是灵器的主人又如何利用灵器?既然说灵器是为主人而死,那它又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上?”这一连串的发问让大家都很震惊,一是此事还有更大的隐情,二是月芽儿这样的市井小民怎么会有如此的分析能力。见大家都不说话,月芽儿继续说:“除非灵器不是为她所用,根本就是为主报仇。” “怎么会这么说?”百子方很是震惊,这样的想法他从没想过,他只是假设如玉是偷盗灵器,自己控制不住才会被反噬,月芽儿的想法究竟是大胆还是有的放矢? “我只是猜想,这样的事曾经没有发生过吗?”她话里有话,百子方从未听说过,话锋一转,月芽儿看向竹沁,“我想这件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吧,别救了一个不值得救的人。” 竹沁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板着脸说:“她即使朝国人,又是先知族人,救不救是我的事,不用月姑娘操心。”说完便离开了,任凭百子方如何劝说也没用。 酒庄外的五峰军已经认出林须的身份,听说平峰镇的事情,准备前去处理,临行前,林须说:“无论是否能查出幕后之人,切记要毁了寄魂石。”领将得令带队离开。 转身的时候正巧看到月芽儿走出来,“要去干什么?” “随便走走。”以前月芽儿一随便走走肯定就是去打探消息。 “哦,是为了竹沁的事。”林须也知道袁家儿媳这事说的蹊跷,要做更是危险重重。 “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不过你最好看着她,免得出事。”说完月芽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林须心想,她明明对众人都很上心,为什么总是表现的如局外人一般。 此时,竹沁已经来到正院,百子方不放心,让金黛衣暗中跟着,自己和智方准备打探一番。 “袁老板。”看到竹沁独自一人,赶紧迎了出来。 请她进来后,袁金乌将老者留下的方法打开,展示给竹沁看,先知族最出名的就是预知能力,但是众人却不知,先知还有一个能力就是可以改变他人的记忆,这个能力在先知的孩子里面都很少有人继承。 “这个断思,恐怕我做不到。”竹沁的预知能力传扬甚广,其他能力有些还处于未知状态。 “莫急,老者给我留下这个。”袁金乌打开一个布包,里面留有一个竹排,上面写到:‘断思者,以灵力进入受者思维,寻其记忆,断之。’后面留有一段咒语。 竹沁默默记下,犹豫的对袁金乌说:“我只能暂且一试。” 袁金乌听着高兴,向外面的家丁喊了一句:“快去告诉大少爷,安排一下。”复而转向竹沁,千恩万谢,“你先在此休息,我让丫鬟准备些吃食,稍歇,稍歇。”说完他退出房间,心想,谨防生变,还是把她与其他人隔离开来比较好。 于是在门口小声的吩咐家丁与丫鬟,“任何人不得接近她,若有强行闯入的人,立刻禀报。”众人纷纷点头。 他却不知,金黛衣一直都在竹沁的身边。 “你真的决定要用这个什么,断思吗?”金黛衣等丫鬟们都出去后,终于现身。 竹沁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竹排,虽然她也知道袁金乌的说法破绽百出,不过如玉也许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想到这里不免伤心一番。 “你对这个儿媳了解多少?”竹沁知道金黛衣是想劝她,不过自己已经决定。 “见到她后,我会亲自问。”此话一说,二人再无后话。 一切准备妥当,袁金乌又交代了几句,便让竹沁上了二楼,如玉体弱,昨晚又发了一次病,现在正卧床休息。 竹沁蹑手蹑脚的来到她身边,只见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向外冒出,整个人躺在床上软绵无力,嘴里面叨唠着什么原谅,什么后悔。 竹沁想此时正是好时机,双手将灵力集中,一条黄色的线就像纽带一样把两个人连在一起。 竹沁跟着一股清风,走进如玉的记忆中,竹沁在记忆的碎片中穿梭,寻找着最开始的记忆,她看到如玉偷偷的进了一个房间,在箱柜中找到那把折扇,应该就是这个了,竹沁随风落在地面上,轻轻的走近屋子。 “什么人。”如玉一下就感觉到竹沁的到来,把折扇藏于身后,竹沁不能与她相对,便转身躲在帐幔后面,故意压低声音说:“你不该拿这把扇子。” 听有人这么说,如玉警觉起来,步步靠近,“什么扇子?” “就是你身后那把。” 如玉站定在不远处,若有所思的说:“你知道这扇子?我也是为朝国好。” “你可知这扇子会给你带来灾难。” “若我不拿,这扇子就是给朝国带来灾难。” 竹沁不明白她的意思,试探地说:“这把扇子是朝国的宝物,它怎么会带来灾难?” 如玉将折扇拿到胸前,说:“这御风扇是父王的法器,战神坠入玉镜,幻族圣女还未选定,药王也在弥留之际,明夜兴邦的大帝刚刚继位,看似我朝国势力最强,其实他们都虎视眈眈,为神兽,灵器必定会对我朝国不利,这不就是灾难的根源。”如玉的这番话才让竹沁明白,她不是逃婚,可她却不知自己这样的行为,给朝国带来了不可弥补的重创。 第五十五章:战神猛将恋如玉 麟鹿城,酒庄 百子方一直不能理解的就是如玉若是先知之女,到现在容颜为何没有变化,怎么说也至少有700岁,看上去竟比竹沁还要年轻,另外,以她的年纪怎么会嫁给袁金乌的儿子?这也太悬殊了。想着想着不知怎的走到了后院,袁金乌说这里是他酿酒的地方,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入。可就在此时,百子方感觉到一阵灵力从里面散出,虽说玉镜大陆有些美酒,佳肴,珍稀物品多少会由灵力制成,不过这么强的灵力绝不会是酿酒这么简单。 百子方小心翼翼的趴在墙沿上,看到院中站着那晚的年轻人,他应该就是袁金乌口中的大儿子,只见他闭目养神,双手放于膝上,端坐在一个酒坛子旁边,难道是在酿酒?百子方心想。 他攸然的抬起左手,用灵力将酒坛盖子掀起一点点,右手一翻,从里面飘出一股灵力,吸取一阵后,他将酒坛盖好,离开了。 百子方警惕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走进酒坛,他轻轻掀开一条缝隙,里面的景色让他瞬间不适,感觉一阵晕眩,干呕了几下,若说里面是个人不如用肉泥更确切,只是还有呼吸,五官暂且分辨的出。 他又发现旁边还有几个酒坛,相继查看,里面有的已经只有白骨,有的还在腐烂。 百子方不忍直视,连忙退出院子,他在吸取灵力,想到平峰镇的魂魄寄养地,难道这个男人也是魂器? 他最怕的就是,如玉也是魂器,表面上体弱,实际上就是魂魄缺乏灵力支撑,那竹沁的所谓治病救人不就是作为灵力的输送体。想到这里,百子方马上向昨晚的小楼赶去。 迎面撞上林须与月芽儿,“百师父你可知道竹沁在何处治病?” “应该是在如玉的闺房。”百子方一边说一边带领他们前往。 “我们要快点去阻止她,如玉根本就不是滥用灵器,而是被灵器诅咒,断思根本不管用,想要借她的灵力续命才是真的。”月芽儿跟在后面,快速地说,“还有那个男的根本不是袁金乌的大儿子。他的身份很可疑。” 这一点百子方更加清楚,三人已经来到小楼,不过袁金乌早就准备家丁把守,就是担心有人中途阻挠。 对面家丁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将通道堵住,里三层外三层的面向他们。 好在林须刚知道的时候就叫金黛衣去找智方和五桥,三人寻声而来,六个人面对四十多人,看来是场持久战,不过竹沁是否等的了也是个问题。 百子方快速的思考了一下,对林须和月芽儿说:“你们两个不要恋战,只要我们撕开缺口,你们就冲上去,林须断后,月芽儿去救竹沁。”现在唯有相信月芽儿了。 不容多说,百子方,智方,五桥三人已经跃跃欲试,对面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箭弩已经架起。一阵剑雨袭来,大家奋力抵挡,这些家丁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仗着人多罢了,不费一会功夫,他们装箭的速度就赶不上进攻速度。 百子方三人冲进人群,金黛衣护送林须和月芽儿冲上二楼,袁金乌指挥家丁拦住月芽儿,金黛衣一鞭挥过倒下一片,百子方三人牵制住下面的家丁,而金黛衣对付二楼的家丁,林须终于闯进如玉的闺房,还没有看清楚竹沁身在何处,就被迎面的一股掌风重击在胸口,顿时鲜血从口中喷出,自己只觉得浑身灵力被震散,一时间很难聚集,紧接着又被一脚踹出房门直接飞出二层,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好,百子方忘记刚才的男子离开后院必定是要守在如玉身边,自己思虑不周,让林须白白受伤,他扶起林须,探了一下他的气息,虽然紊乱好在伤势不重,下面也收拾的七七八八,自己便冲上二楼。 踹开房门的那一刻,男子正面向着他,目光冷峻凶煞,百子方没有多想,直接与对方对掌。这男子体内的灵力雄厚,他也承受不住太长时间,大喊到:“月芽儿,快去。” 月芽儿跑进屋内,发现站在床边的竹沁,紧闭双眼,一条灵力线正在源源不断的向躺在床上的如玉输送。她正想要如何切断灵力之时,男子猛一发力,将百子方震倒,转身冲向月芽儿,他想用灵力把月芽儿抛出房间,谁知,月芽儿的反应也不慢,竟然躲过,男子不甘心,接二连三的向月芽儿伸去,都被月芽儿一一躲过,百子方趁着这个时机,又重新与男子对打起来。 拆招换式之际,百子方看见月芽儿将自己的右手与竹沁的右手绑在一起,然后背靠背站着,“百师父,我这就切断她们的联系。”此话一出,引得男子的注意,只见他右手挡住百子方的下劈手,左手一挥,用灵力想将月芽儿拉离床边,却弄巧成拙的将竹沁也一起带起,她们只见的灵力线瞬间消失。随着摔倒在地的刹那,竹沁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而更人百子方惊讶的是,挡在他面前的右手腕上居然带着一个银镯子,上面明显的刻着蛟龙尾,他不敢相信的问眼前男子:“你是秦羽?”同为战神七猛将的百子方,在这张年轻的脸上丝毫找不到秦羽的影子,看来他应该就是个魂器。 男子没有回答,一心只想着竹沁,刚要伸手去抓她,就被身后的声音呵斥住:“住手,你为了留下我,还要伤害多少人,你要让我如何苟活于世?”灵力一断,如玉就渐渐苏醒,她发现自己体力恢复一些就明白又是秦羽,为她续命。 “既然你不听我劝,执意要为我害人,那我就离了你。”说罢,如玉从枕下抽出一把短刀,直插胸前,秦羽一个飞身,攥住刀刃,血顺着流下,他心疼的看着如玉,“你先把刀放下,我不伤害他们便是。” 下面的家丁全部收拾妥当,智方扶着林须来到二楼,金黛衣和月芽儿也将竹沁扶起坐好,林须已经恢复,竹沁只是有些虚弱也并无大碍。 “你是谁,为什么会拿走御风扇?”竹沁等不及想要知道个中缘由。 如玉已经倚靠在秦羽的怀中,准备好将这一切告诉给大家。 第五十六章:神兽特来取灵器 麟鹿城,酒庄 如玉的描述前面与袁金乌所说相差无几,只不过她不是逃婚,而是私奔。私奔的对象就是战神七猛将的秦羽,可是要去哪里呢?赤琰国和朝国必定待不下去,而幻族还不稳定,明夜兴邦又不接受外族人,只好前往无欢城,她想秦羽对付追兵还绰绰有余可是若是父王前来,二人便有分离的可能,所以她偷了御风扇,也为防身之用,谁知道先知因为此事郁郁而终,消散于风。 “不是榆神都要坠入玉镜吗?为什么先知会消散?”金黛衣不明白,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因为先知已将神力传给竹沁了。”百子方此时才明白,灵器对如玉也不是报复,而是以为她是继承者,一直在吸取她的灵力,“所以你的身体一直没有变化的原因是因为灵器,而虚弱的原因也是因为灵器与你之间的羁绊。” “我想是的,清露鸟应该也是因为御风扇没有消弭的原因,才会一直在等主人现身。”如玉拿出御风扇,它发出微弱的光芒,就像奄奄一息的生命,“我的灵力早就不能支持了,要不是秦羽一直在帮我续命,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可是我也知道就因为我,朝国亡了,平峰镇也没了。” 说到平峰镇,月芽儿忍不住说:“平峰镇会变成今天这样恐怕不是你一人造成的吧。”说着她看向秦羽,不过对方依然注视着如玉,没有理会她。 听到月芽儿这么说,百子方想起她刚刚见面的一番话,“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竹沁不是断思而是续命。” “我特地又去了趟平峰镇,找到了那位老人。”智方想起那天如大石般的老人,他应该是平峰镇人,知道些详情。 百子方猜想也是如此,麟鹿酒庄,美酒如此众多却不太有名,只能说他们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而平峰镇又是以美酒驰名,不难让人联想到一起。他转头对秦羽说:“为了续命,你也用了魂器的方法?这样值得吗?” “为了如玉,有何不值。”秦羽看着怀中的如玉,眼中有说不尽的温情,就在此时外面突然狂风大作。 袁金乌走到门边看了一眼,说:“又是清露鸟。” 果然如玉手中的御风扇开始有了反应,光芒一点点的变强,如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它掏空,秦羽马上在她的身后将灵力注入,不过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让自己也变得体力不支。 看着眼前这一幕,竹沁扶着桌子站起来,“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既然灵器不是你的,还回去不是就好了。”金黛衣这话虽说的简单,可要实现也是困难重重,清露鸟来为的就是取回灵器,可是若看见是主人之外的人持有必定要对抗一番,以如玉的身体,别说对抗清露鸟,就是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竹沁咬着嘴唇,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亲人如此痛苦,她夺过如玉手中的御风扇,坚定地说:“我去。”一个飞身已经下到二楼,林须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大家见此状纷纷想要一起去看看,屋里面只有如玉与秦羽。 竹沁冲出门,站在街道上,清露鸟如之前一般正在东张西望,她举起御风扇大叫到:“我是先知后人,御风扇在此。” 清露鸟也注意到她手中的御风扇,鸣叫了一声,好似在说:“速速交还。” 竹沁站在风中,感觉身边的沙石越来越多,打在脸上生疼,她做出战斗姿势,用灵力催动御风扇。百子方暗叫:“不好,她可能想以清露鸟的力量,打破御风扇与如玉之间的羁绊。” 林须心中一紧,想要出去帮助她,被智方拉住,“你要相信她。” 竹沁将御风扇高高升起,猛一发力,向清露鸟飞去,御风扇与清露鸟都是先知所有,一个能驾驭风,一个则是利用风,威力不分伯仲。只见清露鸟扇动翅膀,将御风扇挡在半路,继而改变方向,冲竹沁飞来,竹沁徒手接住御风扇,人也被推出一段距离,利用风恐怕不是清露鸟的对手,竹沁想,便整个人向清露鸟飞去,右手持扇,左手将灵力推出。 清露鸟悬在半空中,用利爪与竹沁较量,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竹沁明显不占优势,几个回合下来,竹沁的手臂上,背部都受到明显的抓痕。 这样下去不行,要想个能克制它的方法,竹沁心里盘算着,在动作中寻找破绽,前和下都不占优势,上方又飞不过去,看来只能从后面下手,竹沁站在不远处喘息着,后背的伤隐隐作痛。竹沁想要扰乱神兽的心绪,不过并非易事,她将身体内全部灵力集中一起,发出暫休的念话,果然清露鸟停在街上停了下来,竹沁绕到后面,用御风扇正中其背部。 清露鸟双翅一扇将竹沁击落,不过它的背部受到重击,扇着翅膀却无法飞起来,它一声怒吼,御风扇被撕碎,掉落在地。它乘风而起,离开了。林须马上跑到竹沁身边,月芽儿也将损毁的御风扇交给她。 御风扇已毁,如玉的身体瞬间变得苍老,她躺在秦羽的怀中,轻松地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你在我心中最美。”秦羽也因为输送灵力过度而变的虚弱。 竹沁把损毁的御风扇交给如玉,她看着,想起自己的父王:“都是我,不该轻信他人的妖言,不该偷走父王的御风扇。” “什么意思,你偷走御风扇是被他人蛊惑?”百子方强调的问。 可是还不等如玉回答,一把冷箭从窗户飞了进来,正插进如玉的身体。 “如玉!”秦羽嘶吼着,紧接着另一把冷箭射入秦羽的身体。 智方和金黛衣马上冲出去,可是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踪影,只好又返回屋子,秦羽与如玉相拥在一起,袁金乌跪在地上伤心的嚎哭。 “看来是有人要杀人灭口。”百子方扶起伤心的袁金乌,“你知道会是谁吗?” 袁金乌抹去眼泪,摇摇头,“父亲的事情,我并不是全部知道,我们在平峰镇的时候他就总是神神秘秘的,后来平峰镇被军队占领后,我们就来到了麟鹿城,我只负责酿酒。” “军队?什么军队?”林须从没有听说派去平峰镇的军队,自己调动的五峰军也是刚刚才去。 “不知道,只说是从曲关调来的。”曲关是位于长生河边上的灵力引道地点,属于无欢城境内,那里驻守的军队为什么会被调离呢? 如此说来,平峰镇的魂魄寄养地难道是曲关守军建造的?要是这样魂器之事,莫影就脱不了关系。想到这里,百子方更要去确定一下,“那我们就去曲关看看。” 林须也同意,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参与进来,那么肯定有人在暗地里谋划,自己为了无欢城,为了父亲也要查清楚。 第五十七章:虹影绿玉连绵香 明夜兴邦,奇垒凤城 大帝惟临很少离开宛娥花谢,这是隐士一族的习惯,定居在此不愿四处走动。奇垒凤城是明夜兴邦与赤琰国的交界,通商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只是最近总是出现暗狩之人骚扰此地,本来惟临是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的,不过此次骚扰却有些不一般,暗狩之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帮助,竟然可以将锦带符咒取下,暂时恢复本来的样子。 “启奏大帝,这里就是最开始发现暗狩之人的地方。”惟临站在一家小茶馆门前,身后的随从小声的附在耳边说。 惟临此次是便装出行,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他走进茶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里面喝茶的人并不多,茶馆装饰简单,地方不大,不像是藏有什么密室机关的样子。 “先生请坐。”一位年轻人站在柜台里面,声音虽不大,但是字字清晰。 惟临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高高束起的发冠不怒自威,有点发黄的皮肤显得他有些病态,他笑着回复:“老板面善,不知哪里见过。” 年轻人也笑着回敬:“人人都说我面善,可能长相普通才会如此。” “请问老板尊称?”听惟临这么问,年轻人狂笑不止。惟临一头雾水,难道自己问错了?不过他堂堂一位大帝,怎会犯错,定是这年轻人不懂礼数。 年轻人终于停止了笑,面无表情的说:“您就叫我虹影便可。” 惟临心里面默念着他的名字,虹影? “先生喝点什么茶。”虹影已经将水准备好,正要煮茶。 “客随主便。”惟临知道反正自己也不会喝外面的茶水,煮什么都与他无关,“你这店里面生意可好?” 虹影从柜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撕开封条,将里面的茶叶用竹夹取出一些扔入壶中,“什么生意,不过是闲暇之余打发时间罢了。”这倒是很符合隐士一族的作风。 “难得你开这家茶馆,不为挣钱。”惟临闻到一股茶香飘来,竟有些心动,这股清香中带着一点点侵略性,让人忍不住想要看看,“这是什么茶?” 虹影舀了一勺,给惟临端来,刚才还是煮沸的水,经过一舀,一端的功夫竟然变得不温不火,刚刚可以入口。惟临端起来轻品了一口,香味绕在齿间,苦涩中带着一点点清香。 “这是绿玉香?”惟临对茗茶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这样中等偏上的茶并难不倒他。 虹影点点头,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能喝到绿玉香已经算是不错了。 “随便一拿就是绿玉香,难怪你这茶馆没有人来。”惟临想他肯定是个不过做生意的富家子弟。 “我的茶不要钱。”这句话倒是让惟临吃惊不小,反问道:“不要钱,那怎么付账?” “一个故事一杯茶,我自小就体弱多病,无法出行远门,可是极爱听故事,所以喝我的茶不需要钱,讲的好可以随便吃。”虹影走回柜台前,又取出一个小罐子,这次一开封便是满屋的花香,这个味道,惟临一闻就知道是顶级的翠莺蜂。 “你这居然有翠莺蜂?”惟临不敢相信,连他都不舍得喝的翠莺蜂居然会出现在这个不起眼的茶馆里,而且还不要钱,只要讲个故事就能喝?他这个大帝还不如一个市井说书的人。 “怎么样,要尝尝吗?”虹影开始烹制,翠莺蜂需要的程序就复杂很多。 惟临也想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当然,只不过我知道的故事可不多。” 虹影笑了笑说:“你先讲一个抵了刚才的茶钱,我也看看你的故事值不值。” “好,也罢。”惟临想了想随便说了一个故事,虹影听完皱着眉头说:“这个故事也就喝我的绿玉香,要想品翠莺蜂恐怕就差的远啦。” 惟临笑笑说:“我不常出来,也没有什么故事,看来我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趁着煮水的时间,虹影把专门品翠莺蜂的一套茶具拿了出来,上面有一层浮土,看来他也不是常喝,“我看与你投缘,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我讲故事,你来听,我这有专门会烹制翠莺蜂的人,等我讲完了,她也制好了。” 看来虹影就是有意要留自己,索性就将计就计,想到这里惟临欣然同意。 “幻狐,出来见过客人。”虹影向后堂呼喊,一位女子缓缓而来,这女子长相一般,并没有引起惟临太多的注意。 当她在已经洗好的茶具前坐下时,惟临才发现,她那双与样貌及其不般配的纤纤玉手,细长的手指,柔软而又白皙,拿起茶杯的时候轻柔的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惟临看的发呆,虹影已经坐好准备开始他的故事。 “话说开荒之战的时候……”虹影刚开始讲就被惟临打断了,“开荒之战的故事你也知道?” “那是有点远,也没人能讲出来,那我们就说说最近的朝国被灭吧。”虹影把手放在桌上,开始敲起节奏,“朝国先知有见解,可惜认人不熟,错信他人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算计,他不知道背后其实有人暗中操作,要灭他朝国。你可知此人是谁?” 惟临不动声色,看着虹影,“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见虹影装神弄鬼的样子,惟临冷笑的哼了一下。 “就是我!” “你?” 惟临心想他真是好大的口气,“众所周知朝国是被赤琰国冒烈所灭,难道你就是冒烈?” “当然不是!”他继续说:“我不是冒烈,而灭朝国的也不是冒烈。会是谁蛊惑如玉偷御风扇?又是谁挑拨赤琰国与朝国?玉镜大陆上有人在偷偷的集赞灵力,准备战魂兵。” 惟临脸色大变,他怒视着虹影,“这样的话你怎么敢说!?” 虹影却不当回事,拿起刚刚制好的茶送到惟临面前,“先生,这就是个故事,不必当真。” “呵,这样的故事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了,大作文章。”惟临起身准备离开,虹影坐在原处,“你不喝茶了吗?” “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说着话,惟临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对随从说:“这个茶馆留不得。” 屋内的虹影把茶杯放下,若有所思的说:“幻狐,此地呆不下去了,我们去哪呢?” 旁边的女子却变成一位俊俏小生,“不如去曲关看看,说不定有好玩的故事可以听。” 二人绝尘而去。 第五十八章:英雄难过是曲关 无欢城,曲关 曲关原本不适宜居住,只因玉境引道在此,遂有军队驻扎,久而久之便慢慢发展成一个小城镇。当然与新城,麟鹿城无法比拟,但由于就在长生河边上,也担任起通商要道,来往商人众多,所以这里的旅店,酒馆特别的多,为了给商人提供舒适的休息地方,旅店也是各式各样。 一进曲关,竹沁便眉头紧锁,脸色极其不好,“你没事吧?”林须看出她的烦躁。 “不知为什么,感觉人声嘈杂,搅的我心绪不宁。”自麟鹿城之后,竹沁也觉得自己的灵力有些控制不住,念话总会时不时的飘进自己的心中,到了曲关,商人都是心口不一的人,自己更是感觉疲惫。 百子方看她的样子,看来要找个清静点的住处才好,只是清净点的住处价格又是格外的昂贵,正在发愁的时候,金黛衣跑了过来,她总是乱跑,百子方已经习惯,只是与她一起的智方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想必又是被她支开去买小玩意了。 “前面有家客店,我看着又干净又舒服,我们就住那吧。”金黛衣眨着眼睛,百子方觉得怪怪的,不过也不做多理会,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一家客店门口。 里面的确没有那么嘈杂,看上去也很是干净,一回头金黛衣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 “客官里面请。”老板笑脸相迎,百子方也只好半推半就的进去看看。 一进来竹沁觉得好了一些,声音好像被挡在了门外。转了一圈后,百子方觉得条件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价格如何,“敢问老板客房一晚多少银?” 老板笑了笑,“小店刚开,没有什么人气,不求挣钱只想攒攒人气,以便招揽生意,你们是第一批客人,钱有就给点,没有就算了。” 天下能有这等好事?百子方并非贪便宜之人,谨慎的看着老板,“如此怎么能行,还是明码标价的好。”又想起万福酒楼的那件事,更要先说清楚。 “既然客官如此说,小店新张,一晚上房10银,下房5银。”老板在纸上一边说一边写下,递给百子方,这个价格也算合理,既然如此,便挑拣客房住下。 “幻狐,带客人去客房。”声音刚落,一女子笑嘻嘻的迎了出来,杏眼柳叶眉,嘴边还有浅浅的两个梨涡。 “你是?”百子方被她的相貌惊呆住,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美,而是她就是那个梦中人。 “小女子叫幻狐,是这家客店的侍从。”她笑的样子让百子方明白自己是看错了,她不是。 “不好意思,在下认错人了。”幻狐笑了笑,引他们进到后堂,逐个将他们带去自己的客房。 “虹影?”幻狐来到前厅不见老板的身影,四处找寻,发现虹影正站在门外,向铁墙眺望,“怎么了?” “估计他来了。”虹影已不是刚才的样子,严肃的五官突显出他冷静的一面。 “奇怪,他们人呢?”金黛衣走在前面,智方跟在后面,两个人玩的有些开心,竟然没有注意百子方他们去哪了。 “姑娘可是金黛衣?”虹影微笑的样子还是比较容易接近。 金黛衣停下脚步,点点头,虹影马上说:“百子方客官已经住进小店,还给你们留了房间,请进吧。” “怎么住店也不叫我?”金黛衣嘟嘟囔囔的说,径直的走了进去。 “诶呦。”幻狐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多亏智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两个人对视了一会,才慢慢的站开,“多谢少侠。” 智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不必客气。” “智障淫贼,还不快点!”金黛衣催促着他,顺便瞟了一眼幻狐,心里暗骂,又一个轻笑。 幻狐怔在原地,看着智方离去的背影,“已经走啦,还看。”要不是虹影的提醒,她可能要一直站在那里吧。 众人收拾妥当已是中午,小客店前厅为饭庄,后堂为旅店,很适合在商人来往的通关要道上,临近中午别的饭庄都是人头攒动,反而是这家没什么人进来。 “不会是东西很难吃吧?”金黛衣刚一坐下就向后面张望,看到幻狐端着菜上来,急迫的想要尝尝。 刚吃第一口的时候,金黛衣就莫名的喜欢这个味道,本来想装腔作势的评论一番,谁知道,吃起来根本停不住。 “这是你做的吗?”智方嘴里面的菜还没有吃完就又夹起放入,鼓着嘴问幻狐。 “是呀,你喜欢吃吗?”幻狐关切的看着智方,他不住的点头让幻狐心中大喜,又跑到后面准备去了。 “什么呀,很平常呀。”金黛衣不高兴的说,但是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夹菜。 智方看着她大口朵颐的样子,嘲笑的说:“你自己明明就吃的很开心呀。” “我是饿了好不好!”大家早就习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斗嘴,一路上也多亏他们才不会这么闷。 吃完午饭,竹沁感觉好多了,林须早就注意到那面铁墙,想必里面就是玉境引道所在,自己准备去看看,百子方准备一起随行。 “我就不去了,外面实在吵得慌。”竹沁准备回房休息,袖儿和五桥也陪在左右。 大家分头行动后,只留下月芽儿,她吃的很慢,饶有兴致的看着虹影:“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前两天吧。”虹影低着头,敲击着算盘。 “那岂不是为我们特地赶来的。”两个人的对话就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想来看看热闹罢了。”虹影抬起头看着月芽儿。 她一脸冷漠的样子,平时可爱的神气全无,“别捣乱,做事适可而止的好。”说完她也回房间去了。 “这丫头还是那样,与你水火不容。”幻狐送来一杯清茶,虹影到不会在意,只是这次恐怕又要让她讨厌了。 林须和百子方来到铁墙外,高高的城墙上有人影走动,看来守军还在,他们找到进去的大门,紧闭的样子可见守军不常出入,旁边站着看守的士兵,林须上前,拿出双环宝珠玉佩说:“我是无欢城少城主林须,有事要见你们的守军将军。” 士兵拿着信物进去,半天也不见出来,林须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对另一位士兵说:“是不是进去的时间有点长?” 这位士兵看了他一眼,傲慢的说:“你是何人?” 林须与百子方面面相觑,又郑重其事的冲了一遍:“我是无欢城少城主林须。” “有何信物?”他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一般。 林须有些恍惚,难道自己刚才没有拿出来吗?可是身上的双环宝珠玉佩已经不在,百子方也一脸疑惑的说:“刚才被那个人拿进去了。” “什么人,不要在这里捣乱,去去去。”就这样林须和百子方莫名其妙的被驱赶离开,信物没有了只好先回客店。 第五十九章:少主身份成笑柄 曲关,客店内 众人围坐在饭桌前,林须最先开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证明我的身份。” “你是说他们拿走了双环宝珠玉佩,然后又不认账了?”竹沁始终不能相信,百子方,金黛衣也不能相信,齐刷刷地看向林须。 “诶,我也不知。”林须甚是无奈。 “还说什么宝贝,自己的军队都不认自己。”月芽儿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林须很是烦躁。 “这事也太奇怪了吧。”智方把头努力的伸向林须,小声的说,“不会是你的那个宝贝是假的吧?” 怎么连智方都这么说,林须更是无可奈何的强调:“一个人拿进去,另一个人不承认的,这很明显就是他们早有所准备。” “老板,还有房间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进来,大家一起看过去,只见徐乐还是那身商人装扮,身后跟着花斑豹。 “徐老板。”听见有人叫自己,徐乐也是很意外,原来他一般进货都不在曲关,只是邓老爷之事后,有名的桑蚕养殖交易都在此地,他也只好来此碰碰运气。 看见熟人他格外的开心,马上走过来攀谈起来,“各位,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他喝了一口茶,一脸的兴奋,“没想到你们居然从平峰镇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百子方摆摆手说:“我们也是伤痕累累。徐老板怎么来曲关了?”说明原因后,徐乐叹了口气说:“还是来晚了,桑蚕交易都已经结束了,明年的布匹恐怕要断货呀。” 百子方发现这个时间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投店,忙得虹影和幻狐都无暇招待他们,“怎么一时间这么多人?” “你还不知道呀?”徐乐马上露出一张八卦脸,让大家集中一些,“听说,无欢城的少城主来到曲关啦,而且还带了三大宝物准备竞价拍卖。” “什么?”林须的身份没有对徐乐说过,自然认为他不知道,可是怎么还有一个少城主?而且还带了宝物搞什么竞价。 他这么一喊吓得徐乐赶紧拉住他,做出嘘的动作,不过也是多此一举,来此处的人竟十有八九都是为这件事而来。 “听说,无欢城要和赤琰国打仗了,为了筹集军饷,少城主特地来此,刚才我来的路上,看到好几位富商,看来竞争很激烈呀。”百子方听徐乐这么说,便问:“徐老板可知是那三大宝物?” 徐乐神秘的说:“第一件就是双环宝珠玉佩。” “这绝不可能。”林须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百子方只示意他要冷静。 徐乐受不了林须的再三打断,冷嘲热讽的说:“怎么不可能,难道双环宝珠玉佩在你这?”此言说的林须无话可说,本来是有的,可是现在也没有了。 徐乐见他耷拉着脑袋,便得意地继续说:“第二件宝贝就是乾坤鞭。”一听这个金黛衣来了精神,瞪大眼睛问:“就是那个一鞭风云变,再鞭搅乾坤的乾坤鞭吗?听说那个不是应该在无欢城莫影的手上吗?” 徐乐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紧张的左顾右盼,好在现在人多,声音嘈杂,“直呼城主的名讳,你不想活啦。”紧接着他继续说:“听了第三件宝贝你再感叹,第三件就是消失已久的寄魂石。”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林须猝不及防,怎么会有如此的消息呢?就在众人还围着徐乐想让他讲的更清楚一些的时候,百子方已经和林须退到后堂,一本正经地讨论。 “你怎么看?”虽然百子方已经知道林须的想法,但还是想问问。 “当然不可能,双环宝珠玉佩有可能,毕竟他们已经得到,乾坤鞭除非是父亲亲自来,寄魂石绝不可能,也许就是个说辞,弄个假的为了骗钱也说不定。”虽然林须不愿说自己的军队骗钱,但他更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能纵容这样的事情。 “我看这八成是个骗局,不过骗局的目的是什么呢?”百子方陷入沉思,铁墙不可能强攻,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去。 “混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智方发觉师父不见了,好奇的跟出来看看,“徐乐说了,竞拍两天后举行,就在铁墙内。” “如此说自然是混进去最合适,不过这样的集会,总要些请柬之类的吧。”这才是百子方头疼的地方,不能抢,会被发现,若用偷,也要找到合适的目标。 “不如问问徐乐?”智方所说有理,他们复而又回到前厅,徐乐正讲的绘声绘色,百子方客气地打断他:“徐老板,此行也为这个竞拍吗?” “我本是来采买桑蚕,既然碰上这样的好事肯定也想见识见识,不为拥有,只为见过。”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玉石,上面刻着尊客,还有一个双头蛇的标志,此乃药王的神兽,虎背双头蛇,“这一块玉牌能进三人,我可是费了重金从一个富商那买来的。” 见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牌,百子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金黛衣抢先:“徐老板你还带别人了吗?要不带我去吧。” 百子方摇摇头,这个金黛衣真是玩性不减,智方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安静会,听师父说。” “徐老板,你看若方便,带我和林须去可好?”金黛衣生气的哼了一声,便离席而去。 “这,倒是可以,不过…”见徐乐犹豫不决,百子方想他肯定是怕惹麻烦,便承诺,他们也是去看看,绝不生事。 金黛衣也知道百子方和林须去,是有正事要办,不过看着他们去自己却被留在客店,心里难免气不过。月芽儿好心来劝她,“其实不用玉牌应该也能进去吧。” 听此话金黛衣眼睛一亮,挽着她的手说:“好月芽儿,你有什么好想法?” “我只听虹影老板说,守军为了此次竞拍,第一次打开铁墙之门,来参加的人不在几千也至少几百,只凭他们自己的人怎么照看的过来。”月芽儿说得有理,金黛衣也觉得她肯定是打听到了什么,撒娇的说:“好月芽儿,你是不是打听到溜进去的方法了?” 月芽儿得意的仰起头,“那还用说,溜门这种事我最在行了,不过这次咱们是正大光明地走进去,我和虹影老板说好了,他们被请去做小工,我也跟去帮忙,顺便看看有什么能捞。” 智方远远的看见她们两就好奇地走过来,不偏不倚的正好听见这句话,“你要去哪捞呀?” 吓得月芽儿一个激灵,金黛衣到不在意,急着说:“你也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看她这样求自己,月芽儿也只好松口说:“那好吧,不过你可别找事,到时候老板反而怪罪我。” 智方猜出她们肯定是要溜进竞拍会场,金黛衣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看来阻止不了,也只好跟着附和:“我也要去。” 月芽儿一脸的嫌弃,不情愿的说:“带她已经是累赘了,你又没有灵力,不是更加负担?” “又不是去比武,要什么灵力?”智方的一句话说中要害,月芽儿也只好答应,三人又计划了半日,方才散去。 第六十章:各显神通进铁堡 无欢城,曲关 两天之后便是竞拍大会,曲关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事,商人越聚越多,竹沁也只有在客店内才能得一片安静,索性就不再出门。 百子方和林须这几日都在帮徐乐置办桑蚕,也算是感谢他愿意带他们进入铁堡,月芽儿和金黛衣也在客店的后院与幻狐学习招待礼仪。 “姑娘最近脸色都不太好呀,是不是生病了?”虹影看见竹沁靠在青芒树下发呆,便走过来攀谈。 五桥算是机警,马上面向他眼露侦查之色,竹沁用手捋了一下发帘,“不知为何来到曲关总是心神不宁,感觉人声嘈杂,也就是在客店中能求得一丝清静。” 虹影坐在她旁边,观察一番说:“我看姑娘可是朝国人。” 竹沁虽然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过眼中的神色还是出卖了她。 没等她回答,虹影就笑着说:“先知一族的念话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容易控制,况且还要运用得当,变守为攻就更是难事。” 竹沁疑惑的看着他,心想:一个客店老板似乎知道的有点多。 虹影停顿了一下,拍了拍落在身上的花瓣,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难道他能听到我心里的话?这样的离开,反而给竹沁增添了不小的好奇心。 艳阳高照,竞拍大会的日子终于来临,各路人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林须和百子方跟着徐乐挤在人群中,好不容易过了门卫来到正院,这里应该是平日操练军队的地方,现在已经摆放了四张桌子和八把椅子,椅子后面拉着一根长长的线,进门的人都站在线的外面。 林须觉得奇怪,低沉着声音问:“怎么不让坐?” 百子方也百思不得其解,徐乐反而司空平常的说:“这肯定是给贵宾坐的呀。” 还有贵宾?正在他们思量的时候,铁堡的大门突然关上,引起人群的一阵骚动,一位个子不高的男人出现在正院主堂的门前,即使站在七节台阶上,后面一点的人也只能闻其声不见其人。 “各位老板,欢迎大家来到这里,参加竞拍大会,竞拍前我们先做个热身活动,大家也看到前面的这八个座位。”原本应该是严肃庄严的守军铁堡,被这个人弄的像市井街头,林须反感的看着他,感觉他像个奸诈之徒,“我们先竞拍这八个座位,您要说这座位有何好处,请看。” 说完男人一挥手,侍女从两边陆陆续续的走出,端着一盘盘水果,茶点,放在桌子上面,百子方发现金黛衣和月芽儿竟然也在其中。 “当然这些茶点只是锦上添花,最大的好处是在座之人皆可近距离观察宝物,甚至可以先试试。”这句话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百子方身边的一个大度便便的男子势在必得的说:“试试,买回去不就好了。” 站在他旁边的女子瞟了他一眼,也许是嫌弃他身上的金银珠宝太扎眼,别过头对另一边的男子说:“有些人以为有钱就能买到宝物,也不看看自己会不会用。”男子温文尔雅的笑了一下。 台上的矮个男子从后面拿了一个手杖,大声喊着:“各位,我们现在就开始了,先从后面四个座位开始定价1000金。” “哇,光座位就1000金?”徐乐不敢相信的对百子方说,对于一个座位价格是有点高。 刚才说话的大肚男反而没什么表示,可能是冲着前排座位去了,一番竞价后,四个商人脱颖而出,落座后,矮个男笑嘻嘻地说:“前排四个座位竞价开始,5000金。”鉴于后排座位价格都竞价到5000金,前排所幸直接达到这个价位。 大肚男马上招手,“6000金。” 矮个男笑着问:“老板尊称?” 大肚男颇为得意的说:“钱聚。”旁边的女子鄙视的小声说:“俗不可耐。” “钱聚老板,提价。” “7000金。”女子马上挥手继续加价。 矮个男子好像认出了女子的身份,欣喜地说:“原来是红娘子,您也来了,我们真是蓬荜生辉。” 看女子得意的样子,钱聚气不打一处来,大喊着:“8000金!” 看来两个人是杠上了,红娘子用尖锐的嗓音说:“9000金,这点小钱买个清静也不错。” 钱聚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红娘子说:“你什么意思!较劲是不是!” “哎呀,有钱你接着涨呀。我又没拦着你。”红娘子得意洋洋的看着钱聚。 “你以为我不敢涨,好我就让你看看…”钱聚把手上的十个戒指展示给她看,她嘲笑的亮出自己手上硕大的奇石。 “我说两位,咱们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回事,不如都退一步,大家都是不缺钱的人,可是价高就你们两个坐也不合适,也给我们留点,要我说10000金到头,谁出的起谁就坐。”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书生男,慢条斯理的劝着架,漫不经心的将价格又抬上一个高度。 “好!10000金!”钱聚和红娘子异口同声的说。 前排座椅分别是书生,红娘子和钱聚,为了不再让二人起冲突书生特地坐在中间。 “这位老板是?”矮个男安排好座位后问。 “弊人安海。”看他的装扮还真不像富甲一方的人。 “现在还有一个座位,还有哪位愿意10000金投的?”矮个男四周望了一下,正准备让人把椅子撤走,突然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看戏当然要坐着,在下身体不好,还是坐下看吧。”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林须和百子方都认出那人就是客店老板虹影,真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样的实力。 清点查验好各自的钱票,矮个男继续说:“好,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了,刚才的竞价也凸显了各自的实力,我们的宝物会优先给最前面的四位观看,查验。” 后面已经有位侍女端着盘子上来,虽然盖着红布,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里面必然是什么宝贝,都想从缝隙中先看到点影子。 “第一件宝贝,双环宝珠玉佩。”说着话矮个男将上面的红布掀起。 钱聚看了一眼,不屑一顾的说:“这算什么,比我身上的玉佩要小多了。” 红娘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土包子,只知道大小,这双环宝珠玉佩可有调动五峰军的作用。” 听红娘子这么说矮个男赶紧说:“当然各位买走后,它就没有这个作用啦。” “你看,还不是没用。”钱聚得意的说。 “话也不是这么说,这双环宝珠玉佩是用上好的白玉做成,完成后经过药王佩戴,本身又极具灵性,可以护灵保魂,普通人佩戴也有延年益寿的作用。”前排的人看来对这个宝物并不在意,侍女拿到后排,林须终于得见,这可不就是自己的双环宝珠玉佩吗,竟然被他们骗去,还要竞拍。 此时一位男子站在二楼不起眼的窗边,正观察着院内的情况。下面的人群还在赞叹宝物,却不知危险已经步步逼近。 第六十一章:乾坤鞭赠美人搅乾坤 曲关,铁堡 双环宝珠玉佩已经被后排商人买走,气的林须牙根痒痒,可不知什么时候百子方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去打探了。 “第二件宝贝,请各位上眼。”林须的注意力又被拉到矮个男的身上,侍女的托盘上放着一条中长的鞭子,与金黛衣现在用的鞭子很相似,只不过鞭子通体都是黑色,手柄处简单的装饰了几颗宝石,其他再无别的特别之处。 “这么不起眼的鞭子,叫什么乾坤鞭?”徐乐的疑问也是在座的每个人心里的疑虑,大家都迟疑的看着台上。 见没有人要求近距离的查看,矮个男把鞭子拿在手里,信誓旦旦的说:“这鞭子就是要耍起来才能看出威力,我给大家挥两下。”说完他便挥起来,不过明显就不是会用鞭的人,没有两下,就把自己抽的嗷嗷直叫,下面的看官们都大笑起来。 这时虹影站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鞭子,仔细观瞧,鞭子有一条条不规则的纹路,一般人不知道,他可是相当清楚,乾坤鞭的名字由来就是因为这些纹路。 站在一旁的金黛衣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过去试试,不过她答应月芽儿不能惹事,也只好强忍着,探着头张望。 虹影笑了一下:“我试试可行?”矮个男点点头,只见虹影拿着鞭子,走到金黛衣身边,向她使了个眼色,便把鞭子交给她。拿到鞭子的金黛衣高兴的不知所措,轻轻的摸了一下,冰凉的鞭子好似回应一般发出蓝色的光芒,大家都发出惊奇的声音。 金黛衣右手握住手柄,轻轻一挥,鞭子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可把她乐坏了,听声音就知道是好鞭,她转身挥舞着,一个起跳,一个翻身都和鞭子配合的天衣无缝,如行云流水一般。把下面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所谓持鞭生风,回眸步生花也不过如此。 金黛衣是越舞越起劲,力度也慢慢的加重,最后一挥竟然将石板地打了个裂缝,矮个男赶紧说:“小姐手下留情,这乾坤鞭的威力我们已经见识了。” 金黛衣停下后,不舍的将鞭子放回托盘上,继而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经过她这样的演示,大家又重新对这个鞭子有了新的认识,后排的人开始叫价,安海想了一下,笑眯眯的说:“5000金,我要了。” 大家一听他这么说便都停止了叫价,估计心里也明白和他没有胜算,虹影拿出一把精致的小扇,扇着风说:“7000金。” 安海看了他一眼,拱手施礼,“仁兄不像是习武之人,要这鞭子有何用处?” 虹影同样回礼,轻轻的说:“难道仁兄是习武之人?”这么一问,安海的脸色马上不好看,强挤出笑容说:“10000金,仁兄,我可是势在必得。” “哦,那这么说咱们两个还真是相似呀,那就不要这么慢的你来我往了,20000金。”虹影此话一出,后面的人群一片哗然,这究竟是个什么鞭子,两个人要花如此重金购买?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起鞭子的由来。 安海紧握拳头,心里估摸着自己的底线,咬了咬牙说:“25000金。” “诶呦~~我还以为你会出到30000金呢。”虹影走到矮个男身边,拿起乾坤鞭,在安海的眼前晃了一下,“怎么样,还要吗?” 虽然生气,安海也只好作罢,自己的实力确不如他。虹影拿着乾坤鞭,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番,然后把鞭子放在金黛衣的手上,她茫然的看着虹影。 “送你了,你舞鞭子的样子很好看。”这一举动更是让人群骚动起来,30000金投来的乾坤鞭,竟然送给了一个侍女? “好了,各位,我们先暂且休息一番,稍后就是今天的重头戏,寄魂石。”矮个子男人走进了屋里面,侍女们在桌子间穿梭,更换果品,沏茶倒水。趁着这个空档,百子方又回到林须的身边,小声的说:“两件宝物都谁买了?” “双环宝珠玉佩被后排花衣服的男人买了,乾坤鞭被虹影买了,送给了金黛衣。”百子方吃惊的看着林须,脑中飞速的回想,虹影怎么会知道金黛衣是用鞭?“你查到什么了?” 听林须询问,他把所见一一告知,铁堡自开始之后围墙上就是重兵把守,铁门更是已经上锁,虽然是为保护宝物,不过对于这些商人来说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另外还有一点很奇怪,这么大的阵仗,却不见主人的身影,守军将军也好,传说中的少城主也罢。 “的确奇怪,不过前面两件宝物都是真品,玉佩有可能是骗了我的,可是乾坤鞭若没有父亲同意怎么可能拿出来竞拍。”林须想若真是父亲来了,到有可能不会现身,可是他如何也想不出父亲为何会如此做。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理由,为了筹集军饷,我自开始便说服冒烈不可对无欢城动用武力,军饷用于什么呢?”百子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除非,平峰镇的魂魄寄养地真的是他们所建,上次我们损毁后,现在他们又要重建。” 听到百子方的这个想法,林须也是一阵惊慌,现在各个线索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要是这样,铁堡守军究竟是被谁指使呢?正想到这里,智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两位,要来点茶水吗?” 百子方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智方在他耳边轻声说:“后面军队严阵以待,不知有何事会发生,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你设法告知月芽儿和金黛衣,我们随机应变,不要轻举妄动。”百子方把茶杯放下,让智方退下。 “好了,各位,咱们修整一下,擦亮眼睛,往这瞧。”大家早就等不及想要看看寄魂石,全都垫脚探身往台阶上看。 一位侍女依旧端着托盘,缓缓上来,矮个男并不急于摘下红布,看来是要吊足大家的胃口,才肯见真石,就在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手上的时候,铁堡围墙上的守军又多了一倍。百子方感觉到空气中夹杂着紧张的气氛,矮个男大声一呼掀开红布,大家也跟着震惊大叫。 盘子上真的是寄魂石吗?铁堡守军为何严阵以待?又为何要筹集军饷? 第六十二章:剑断方能破局生 曲关,铁堡 银甲男人正站在二层注视着下面的人群,他们一个个垂涎欲滴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也罢,这样贪婪的人也活该命断于此。男人想到这里,挥手和身边的卫兵说:“动手吧!” 林须他们还没有看清楚托盘里面的寄魂石,就被围墙上射下来的箭擦伤。 好在林须,百子方反应够快,找到了遮挡物,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有的被射中好几箭当场死亡,有的没有射中要害但也无法躲避。 金黛衣拿着刚刚得到的乾坤鞭阻挡飞箭,向月芽儿大喊道:“躲在我后面。” 惨叫声,惊恐声此起彼伏,一阵箭雨过后,尸横遍野,正院中只有几个人尚有气息。 “百师父,救我。”徐乐腿部中箭,好在被另一个倒下的人挡住才幸免于难。 百子方把徐乐从尸体堆里面拉了出来,林须检查了几个人已经没有救的希望。 坐在椅子上的人看似一动不动,其实都已经被钉在座上。 钱聚,红娘子和安海刚才还活灵活现,志在必得的竞拍宝物,现在已经个个面目狰狞,惨死在自己高价拍来的椅子上。 “诶呀,新穿的衣服就这样弄破了。”林须看着没有受到一丝箭伤的虹影,诧异万分。 智方也从后面赶来,“怎么样,都没事吧?”他关切地询问金黛衣和月芽儿。 检查一番,只有他们七人幸存。 “呵,居然还能有幸存者。”矮个男不知躲到了哪里,现在才出现,身边又多了一个瘦皮猴。 “快点解决了,就讨厌这血腥味。”瘦皮猴用手帕遮住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矮个男笑嘻嘻的对众人说:“各位,咱们上路吧。”说完他从身后取出一把弓箭,向天天空射出一箭。 “糟糕。”百子方认得此弓箭,乃是杀人的利器,滴雨箭。射入空中是一把,落下时却如雨滴,成千上万。 此时无处可躲,危急时刻,众人身边形成一个保护罩,将落下的箭全部挡在外面。 “霍,有高人在呀。”矮个男收起滴雨箭,对虹影打量一番。 “我看你不该叫吴啟,应该叫无用。这么几个人都收拾不了。”瘦皮猴亮出一把寒光刀,飞身而下,一刀就把保护罩劈碎。 虹影退后两步,手无兵器无法反击,林须抽出腰间的利剑,与瘦皮猴打了起来,矮个男和十几名守军也想其他人发起攻击。 林须与瘦皮猴的武功不相上下,不过对方的寒光刀颇有灵性,反而一直压制着林须。 “瘦猴,这么打下去我到乐意玩玩,上面不好交差吧。”吴啟被百子方牵制,吃了不少亏。 “无用。”瘦皮猴也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一个转身站在正堂的台阶上,眼睛慢慢的变黑,浑身发散出黑气,刚才还瘦弱的身体就像吹起来的气球一般,变的巨大,嘴里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林须飞身刺剑,却被他一掌打飞,口吐鲜血,无力站起。 而后他又接二连三的将百子方,智方,金黛衣打到在地,月芽儿和徐乐直接被击昏在地,不省人事。 他向天怒吼一声,若不是虹影暗中护住各人的灵力,恐怕死伤惨重。 “少城主,你要是再不发威,恐怕咱们今天就要死在这了。”虹影低声和林须说,他的保护罩已经抵抗不了变壮的瘦皮猴。 林须此时只觉得身体无力,灵力更是全身游走,无法集中。虹影收了保护罩,跪在林须的身后,将他扶坐起来,“我也只能帮你到此啦。”说完推入灵力。 瘦皮猴趁着空档向二人攻来,虹影被重击后倒入尸体堆上。 林须只觉得体内灵力被一股力量聚拢在一起,自己又调息了两下,终于恢复八成。 他重新站起来,用还能抬起的左手持剑。 吴啟嘲笑的说:“别白费力气啦,瘦猴可是刀枪不入,你是伤不了他的。” 林须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坚定地说:“能伤他的不是剑,而是我!”说完他飞身刺向瘦皮猴,这一次正中他的胸口,不过正如吴啟所说,他刀枪不入,林须的剑一截一截的被震断,最后只剩下剑柄。 二人对峙时产生了巨大的灵力流,其他人都感觉到身体好似要被撕裂一般,而战斗中的两个人也是倾注了全部的灵力。 林须的耳畔响起一个声音,“若依赖手中的剑,你只会被它拖累。”这是父亲在他年幼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候他正痴迷于剑法,而现在自己才明白他最强的武器就是自己。他扔下剑柄将全身的灵力注入指尖,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瘦皮猴的罩门,撕裂般穿过他的身体。 矮个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从未想过瘦皮猴会被打败,“小子,你是谁?” 林须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只说了句:“无欢城少城主。”便倒下了。 “少主?”银甲男人听到卫兵这么说,心里暗想,不好,他怎么会来曲关?“先撤,别留下什么痕迹。” 百子方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等五桥来时,铁堡已是空城,他们被带回客店,这次大家全都伤痕累累,林须更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前都靠林须的妙手回春,这次大家的恢复都很慢,好在虹影有的是好菜好饭。 “竹沁,林须如何?”百子方伤势虽重,好在底子较好,恢复的也快一些,此时他正和虹影坐在院中闲话。 “还是很虚弱,不过已经醒了,我让袖儿照顾他呢。”竹沁也坐在茶桌旁边。 百子方喝了一口茶,虽然他品茶的能力不如品酒,不过也能喝出这茶必是极品,对虹影更是刮目相看,“此次多亏老板出手相助。” “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虹影在躺椅上休息,并没有把这次的事放在心上。 “得老板相助,百子方当老板是恩人,对恩人从不隐瞒,也想问问老板,究竟是何人。”从他买下乾坤鞭时起,百子方就对他深感好奇。 虹影没有回复,只是用念话对竹沁说:“我之身份只能对你说,若公主信我,帮我打发了他吧。” 竹沁的手微停了一下,然后对百子方说:“百师父,劳烦您把这个交给袖儿,林须该吃药了。” 百子方接过药盒,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离开了。 竹沁看向虹影,两个人虽没有开口,其实早已经念话传音。 第六十三章:花开花落情常在 曲关,客店 先知因如玉之事消散后,新君继位,原先知女眷都要被送到无怨宫居住,只到离世,可唯有一人偷跑出去,原来她腹中怀有先知第一百九十九的孩子,她不愿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与她居住在冷清的无怨宫。逃出来的她来到了明夜兴邦,机缘巧合之下与大帝相遇,两个人很快便相爱,不久之后她生下了一个男孩,但大帝知道这并不是他的孩子便瞒着女人将孩子送到偏远地方。 女人虽然伤心但好在她很快与大帝又有了个女儿,可不知为何女人突发疾病很快便离世了。 “那个女人便是我娘,我既是先知的第一百九十九个孩子。”虹影看着竹沁,论理竹沁应该叫他一句王叔吧。 “所以,你是我的家人。”竹沁激动万分,她遇到了如玉现在又是虹影,原来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家人,这个词对我来说太生疏。”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寞落,竹沁有些不忍,安慰他说:“若以前没有,从今日起我愿意做你的家人,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吗?” 虹影的嘴角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是呀,她可是很讨人喜欢的呢。” 听他这样说,竹沁也好奇想要见见这位妹妹,怎么说也和自己有些渊源。 “对了,你之前和我说过念话的事情。那究竟是什么意思?”竹沁突然想到那一日二人在这里的对话,想要问个清楚。 “念话对于外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威力不大的术法,不过我曾听说念话的无上阶层可没有这么简单。”他反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锦书,给竹沁看。 这上面记载着念话的无上阶层可控制人的心绪,以傀儡操纵他人,可是高过任何一种傀儡手段,而先知也只是在开荒之战后用过一次而已。 “开荒之战后?”竹沁觉得奇怪,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大的战役,先知是为何而用呢? “你现在控制不住念话也是因为自己体内的灵力增长速度太快,还没能好好的学会控制,运用。”虹影随后又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 竹沁刚接触到玉镯的时候就感觉到沁入心脾的清静,灵力和心绪都被安静的抚摸着。 “这是我母亲从朝国带出来的,本以为只是个贵重的饰品,想着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卖掉换钱,谁知这玉镯竟是镇灵玉石所制有镇灵宁神之效。” 竹沁看着手中的玉镯,“难道我在这感觉不到杂乱都得益于它?” 虹影点点头,“这东西在我这也是浪费,不如给你吧。” 虹影自知自己的灵力恐怕也就是五桥的水平,带着它也是累赘。 “诶呀,金黛衣,你能不能看着点呀。”前院传来智方的声音,虹影不自主的出去查看,只见金黛衣正拿着乾坤鞭挥舞,智方躲在一棵树后面抱怨的说:“你能不能小点劲,瞧这地被你糟蹋的。” 可不是,金黛衣挥鞭抽打的地面都布满了细纹,竹沁也听说了虹影把竞拍来的乾坤鞭送给金黛衣的事情,又想起刚才他所说的事情,难道金黛衣是他的妹妹? “无妨无妨,还要多谢姑娘手下留情,这乾坤鞭用好了可是会地动山摇呀。”听虹影这么说,金黛衣更是欣喜,仔细打量自己手里的鞭子,“真是宝物!虹老板,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不如以身相许,这样我们就成为一家人了,分什么彼此。”竹沁知道他这句是玩笑话,可是智方却不知道,马上从树后面跳了出来,“那怎么行,金黛衣可是,可是要和我,不对是和我们一起去寻找万妖巫兽的。” “去找万妖巫兽?”虹影马上收了笑脸,认真的看向竹沁,也得到了她的肯定。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曲关?” “这要是说起来就话长了,我们也是偏离了之前的目标。”听竹沁这么说,他也不继续追问,只是略有所思的说:“不知道奇垒凤城遇到的那件怪事和万妖巫兽有没有关系。” 知道虹影也许了解什么事情后,智方把百子方请来一起商谈,虹影命幻狐早早的关了店门,众人围坐在一起,听他回忆之前遇到的事情。 那是他游历四方后刚刚到达奇垒凤城,想着做点小生意赚些钱,然后继续去游历,便问当地的人有什么期货可以买卖,当地人说奇垒凤城的的东面有一片荒地,寸草不生,可偏偏长了很多嗜血草,大部分人不敢去采,觉得那是不好的东西,不过要是运用的好也可以救人,于是他就前去想要采集一些,就在那里遇见了一群奇怪的灵兽,它们以嗜血草为食,聚集在荒地中央,好像守护着什么东西,他也是出于好奇才去查看,原来守护的是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谷羽鸟。 “谷羽鸟?”金黛衣惊奇的说:“那不是万妖巫兽的寄生鸟,我在书上看过,万妖巫兽因受妖灵困扰,每天都要听谷羽鸟鸣叫才能安睡。” “那这么说,谷羽鸟不是应该陪在万妖巫兽的身边?怎么会出现在奇垒凤城的荒地。”智方想了想,大胆的猜测:“难道万妖巫兽也在奇垒凤城。” “不管在不在,这的确是个线索,谷羽鸟不应该离开云迷海太远,出现在那的确令人费解。”百子方估摸着大家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战魂兵的事情断了线索,也只能作罢,反正林须也派五峰军去调查,自己还是以寻找万妖巫兽为重,“虹老板可否为我们带路?” 虹影一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各位给我两天时间,把这里收拾一下可行。” “当然,两天之后我们再一同出发。”众人各自准备,不用多说。 两日后,百子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曲关,乘船前往奇垒凤城,他们刚离开半日,就有军队封锁了曲关,银甲男人带着士兵闯进客店,里面早已经是人去楼空,搜查一番没有丝毫线索。 “银帅,渡头老板带到。”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被推了进来,他四处打量,额头掉下豆大的汗珠。 “他们去哪了?” “小的不知。”银帅没有等他说完已经抽出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把男人吓得跪在了地上,赶紧求饶,“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只是听他们说什么凤城,上了船就走了。” 银帅抽剑时血溅在他的盔甲上,眉头一皱对身后的卫兵说:“处理干净,去查查那些幻化成金子的石头来自哪里,要是幻族还有人活着,必定不能放过。” 第六十四章:师徒二人间隙生 明夜兴邦,奇垒凤城 虹影带着百子方一行人住进了自己的小茶馆,原本就不大的地方显得更加热闹,百子方几个男人就在茶馆的店内打地铺,竹沁,袖儿和金黛衣一个房间,月芽儿和幻狐一个房间。 “实在抱歉,这样小的地方,招待不周呀。”晚上虹影准备了酒菜招待大家。 百子方笑着说:“哪里,都是我们叨扰,来我敬虹老板。”大家举杯畅饮。 “别这么客气,叫我虹影便好了。”推杯换盏间,大家都放松了很多,一路上可谓险象环生,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下,难免会多喝几杯。 玉镜大陆上的夜没有什么景色,林须早就奇怪百子方为什么总爱在夜里仰望天空,白天或许还有些仙灵鸟或其他飞禽出现,晚上是在看什么呢?百子方看的出神,没有注意到林须来到身边。 “您这是在看什么?”林须一说话吓了他一跳,脸上悲伤的表情也没有遮掩起来。 “没什么,想到之前一些琐事。”林须曾听父亲说过,赤琰国二代国主是为情所困才退位让贤,不过也是因为他的让贤使得幻族被冒烈所灭,而后又是朝国。 林须心想:这段时间与百子方相处,感觉他是个沉稳智慧之人,顾全大局,怜惜苍生,要是他还是赤琰国国主,必定不会同意攻打幻族和朝国。 “若百师父不退位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心里这样想着,林须没忍住也说了出来。 “嗯?”显然他这句话让百子方有些惊讶,“都是我无知,自私呀。” 林须没有半点责备他的意思,想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并非此意。” “我知道。”百子方坐起来,往事仍历历在目,他认林须是个知己加上又喝了酒,不免话多起来,“当初我只想着自己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言,最终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他陷入了回忆,不由自主地说:“那年我第一次在烽蔑城外见到她,青眸美颜,薄水淡妆,我以赤琰国七猛将之名迎接她的到来,她以幻族圣女之容点头微笑,我永远无法忘怀。” 林须看他讲的如痴如醉不忍心打扰,只好安静的听着。 芝溪是她的名字,随着她的容貌一起深深的印入百子方的心中,幻族圣女此行只为幻族圣物而来,据说开荒之战后,战神借走圣物,却迟迟不还,幻族明白此举只为互相牵制,就如他们牵制朝国采用和亲政策一样,不过圣物在别人手里幻族人当然不安心,无奈之下只能送自己的圣女来作为人质。 “我怜惜她,更有了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可是战神并不这么想,他想要让幻族为他所用,圣物,圣女都在我们的手上,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百子方拿出酒壶豪饮起来,越说越激动:“我不能见她被困于是帮她带着圣物逃离了赤琰国,无奈只能分别,战神却因为此事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坠入玉镜,我是当时七猛将唯一在他身边的人,自然而然成了继承者,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思念她,每时每刻,一些元老功臣遵循战神遗命要抓回圣女与圣物,我无力阻拦,只好……”他激动的说不下去,抱头痛哭起来。 “只好出卖心爱的人,坐稳你赤琰国国主的位子吗?”智方不知何时也爬上房顶,正站在身后幽怨的盯着百子方。 林须连忙拦住智方,实在是因为他的表情太吓人,“智方兄,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我母亲的故人,原来,他就是族人嘴中那个忘恩负义之人。”智方推开林须,径直的走到百子方身边,用一种接近于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亏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师父!” 百子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承受,在智方看来这就是一种默认,他一拳将百子方打倒,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她?”林须想这个时候还是先把他们分开比较好,便连拉带拽的将智方拖走。 第二日向荒地出发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智方突然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金黛衣奇怪的问,林须虽然知道原因却也不能说明。 “就是不想去,我又没有灵力,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去吧。”智方赌气的坐在凳子上,背对着百子方。 金黛衣想让他开心点,便劝慰他说:“你也不是没有灵力,只是封印了,再说你武功可是我们里面最好的。还要靠你保护我们呢。”见智方没有反应,金黛衣只好无精打采的站在一旁,向百子方求救,“百师父你说说他,他最听你的了。” 百子方却冷冷的说:“不去就算了,我们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虹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笑着出来解围:“也罢,不去就在我这茶馆待着吧,幻狐你好好的照看他。” 幻狐心灵神会的点点头,竹沁也将袖儿留下,她也不会什么武功,怕是帮不上忙。 “那我也不去了。”月芽儿一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自然求个清闲。 林须却不太放心她留下,倒不是别的,就怕她另有所图,想了半天对竹沁说:“可否也让五桥留下,照看一下智方?” “恩,我知道了。”竹沁虽不知道为何,不过想他自有道理,命五桥也一同留下。 “什么呀,那我也不去了。”留个幻狐在智方身边,金黛衣就已经不放心了,月芽儿也留下来,她就更不愿意了,吵着自己也要留下。 “别胡闹了,你有玉面吼,关键时刻能派上用途。”林须假装发火,在她耳边轻声说:“放心,五桥会照看。” 没办法,金黛衣只好随他们一起离开,从奇垒凤城东门出去,走了约有三香时间,周围的树木,草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黄沙巨石,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虹影只能依靠探路石寻找方向。 “怎么样,能找到吗?”趁着大家休息的时间,虹影又在一旁寻找方向,不过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并不乐观。百子方发现周围的景色从刚才开始就少有变化,都是大大的石头,黄黄的地。 “这荒地少有人迹,自然也没有什么标志物,找路麻烦了一些,不过没关系,应该快到了。”正说着,金黛衣的灵兽袋有些异动,难道是玉面吼感觉到了什么?在这荒地,灵兽的感知可比探路石可靠的多。 第六十五章:灵兽失踪惹祸端 奇垒凤城,荒地 既然金黛衣的玉面吼有所感知,不如让它给大家带路,自从收服玉面吼,还没有用武之地,金黛衣也想看看它的本事,便把灵兽袋取下,一阵清风,玉面吼站在她面前,可能是许久没有出来,刚一见到金黛衣它还做出了攻击准备。 “要让它找什么?”金黛衣安抚好玉面吼转身问虹影。 “只要找到那群灵兽即可。” 金黛衣抚摸着它的鬃毛,轻声说:“去吧,找到它们。” 玉面吼飞身窜出,众人紧随其后,开始还能看到它在岩石中间跳来跳去,可后来竟不见踪影,金黛衣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抱怨的说:“这下可好了,灵兽没找到,我的玉面吼都跑丢了。” “忠于主人的玉面吼是不会乱跑的,看来你和它的灵力链接还不深呀。”百子方也觉得自己疏忽了,可能是智方的事情一直扰乱他的心绪。 “黛衣,你试试用灵力召唤呢?”虹影一边帮她寻找一边想办法。 “没用,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看着四周的岩石,金黛衣彻底放弃了,这么大的地方,去哪找玉面吼呀。 “诶呀!”金黛衣突然觉得右臂好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隐隐有些疼痛,不一会衣服渗出一点血色,“这是怎么了?我也没受伤呀?” 大家聚拢过来帮她查看,虽然伤势并不严重,可是这伤来的也太奇怪了。 “不会是玉面吼受到攻击了吧?”百子方与混绫青蛇已经达到了灵力互通感知的状态,想起刚开始也经历过这么一段时期,“有可能是玉面吼在附近受到了攻击,伤痕反射到你的身上了。” 金黛衣一听受到攻击,心急如焚,她的宝贝玉面吼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你且静下心来,感知,我帮你。”虹影利用念话,将金黛衣的感知力增强,终于起了作用,金黛衣马上向岩石堆跑去。 原来这岩石堆的后面是一片平坦之地,不远处黄沙漫天,金黛衣想必定是自己的玉面吼在跟什么东西对战,一刻不停的赶过去。 只见玉面吼被围困在中间,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围住它的好似谷羽鸟,金黛衣感叹着,她以为谷羽鸟应该和仙灵鸟差不多吧,谁知道面前的大鸟至少有三人高,体型竟然比玉面吼还大一些,最奇特的当属它的冠发,褐色有点卷曲,与通体的白色那么的不相称。 金黛衣管不了那么多,一鞭抽出,撕开一条通道冲了进去,谷羽鸟先是躲避鞭子而后又换了一个阵型,与金黛衣面对面,成上下两层,上层的鸟翅挥展卷起阵阵黄沙,百子方等人赶来时已经无法近身。 这鸟儿好生聪明,金黛衣心想:还懂得用阵法?趁着谷羽鸟重整阵型的时候,她粗略的看了一下玉面吼的伤势,多是抓痕处处都在流血,看来要速战速决,否则玉面吼坚持不住。 “你放心,我定带你出去!”金黛衣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玉面吼也增添信心,支撑着。 金黛衣先从下面攻击,几鞭下来谷羽鸟不但没有乱阵,还因为上下配合对她造成了威胁。 “要是鞭子能再长点就好了。”金黛衣这样嘟囔着,手腕一用力鞭子又飞了出去,原本只能打到下层鸟儿的鞭子顶尖好似真的多出来了一节差点打到上层的鸟儿。 怎么回事?这鞭子能长能短?想到这里金黛衣马上说:“那就再长点!” 鞭子变长了,可需要舞动起来的力量也越发的重,她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但是她这样就可以一个人对付全部的谷羽鸟,玉面吼也能趁这个时机喘息。 她坚持一个人对付这些鸟,不肖一会就有些体力不支,好在谷羽鸟也伤的不轻,她最后一鞭更是让它们损失惨重,只有一只尚且能支持站起。它似乎明白形势,便挥动翅膀逃走了。 沙障消失,虹影一把抱住差点晕倒的金黛衣,带她和玉面吼来到一处岩洞中,林须为玉面吼医治一番,虹影一直照顾金黛衣,终于她体力恢复一些,马上过来查看玉面吼如何。 “好在它都是一些皮外伤,止了血,慢慢恢复便好。”金黛衣心疼的看着玉面吼,用手抚摸着它的后背,在它茂密的鬃毛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吸。她轻轻地摸索,当她捧在手心里面的时候,大家都惊讶万分。 “难怪它会被谷羽鸟围攻,它竟然将幼鸟抓住。”金黛衣仔细看着手中的幼鸟,这么小的体型,也是谷羽鸟吗? “它看上去和那些鸟不太一样呀。”经金黛衣提醒,百子方也发现了它的与众不同,体型是迟早的问题,不过它的冠发有些不一样,颜色是鲜红色,直直的竖起。谷羽鸟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子,体型随着时间自然会增长。 林须突然想起,曾经在一本书中看过,谷羽鸟的冠发褐色卷曲称为呆毛,凡长呆毛者,英勇好斗,聪明敏捷,善用阵法群居;发冠鲜红冲天称为乐毛,凡长乐毛者,能歌善舞,歌声可助万妖巫兽入睡,净化其灵力。 “糟了,这幼鸟必定被群鸟保护,那只逃走的谷羽鸟应该是去求援,咱们在这不安全,必须马上离开。”说着百子方赶紧站起来,收拾东西。金黛衣也将玉面吼送回灵兽袋中,让它好好休养。 “竹沁,幼鸟暂由你保护。”百子方把幼鸟交到竹沁手中。 “我们还要带着它吗?”林须说,“是不是留在这比较好?” “谷羽鸟既然知道它在我们这必然会来寻我们,也许还能作为筹码,更何况我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它而来。”百子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带着它。 一行人从岩洞出来,准备往回走,兴许是走的太急,方向辨别出了问题,走了很久也不见之前的地貌,脚下都是片片黄沙,岩石甚少,不远处仿佛有流水的声音,又走了几步,果然看到前面有片绿地,中间有个小水洼。 “这些就是嗜血草。”走进一看,虹影发现,此地正是上次自己看到谷羽鸟的地方,不过此时却不见那天的灵兽。 百子方查看一番,心中正生疑,身后已经传来谷羽鸟的鸣叫声,这里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看来只能背水一战啦。 第六十六章:先战谷羽鸟再遇战魂兵 奇垒凤城,荒地 大战一触即发,面对来势汹汹的谷羽鸟,百子方想着是不是先讲个道理什么的,都说谷羽鸟头顶呆毛聪明绝顶,也许能听懂他们的意思,不过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对方已经列出进攻阵型,它们三只一队,先冲过来,将众人冲散。 若是一起对付谷羽鸟兴许还占优势,可是一旦分看,竹沁和虹影的攻击力很低,所以林须保护竹沁,百子方保护虹影,金黛衣一个人面对。 好在金黛衣刚才已与它们交过手,熟悉对方的阵法,虽是一人应付也算得心应手,反而林须就有些畏手畏脚,他常用的剑损毁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兵器,徒手对打,着实占不上便宜,谷羽鸟的利爪也算出了名,不一会就弄的林须手臂上都是伤痕,竹沁懊恼自己帮不上忙,眼看又一只鸟飞冲下来,心中不免为林须着急,不自主的徒手去帮他挡。 “竹沁,不可。”林须大叫时,竹沁已经被利爪所伤,她一直带在身上的御风扇也被打落在地,沾染上从手臂滴落的血液。 看到滴在嗜血草上的血液瞬间被吸干,林须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用剑气在谷羽鸟的身上划出几道伤痕,虽然不算什么大伤,不过也有血液渗出,而后将地上的嗜血草抓起,塞进它们的伤口。 又过了几回合,嗜血草的药效好像起作用了,谷羽鸟开始体力不支,刚才的小伤口也被慢慢的撕成了大裂口,一见此方有效,林须继续效法。 百子方和金黛衣已经占有优势,只见其中一只谷羽鸟鸣叫了一声,之后便四散逃离,经过这一战,大家都是疲惫不堪,林须给竹沁包扎好伤口,大家坐在水洼边休息,见大家如此疲惫,虹影升起保护罩,至少能挡住敌人的突然袭击。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虹影发愁的说,“原路恐怕找不到了,这样走下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咱们也没有带太多的干粮。” 百子方当然知道,只是这荒地少有人烟,他所了解的也甚少,要如何出去呢?正在众人发愁之际,一只小虫子落在了金黛衣的肩膀上,她觉得有些眼熟,“这个虫子好像在哪见过。” “不就是我的用来找你的小虫子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月芽儿,智方还有幻狐见他们迟迟不归,甚是担心,便一路寻来。 “你们怎么来了?”林须很是兴奋,其实他是想多个人能帮他照顾竹沁,还不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危险。 “诶呦,分开这么一会,夫君就想我啦?”好久没有如此玩笑过,大家都渐渐的忘记月芽儿是因何与他们同行的。 “其实是智方,从你们走后他就一直张望,我看他茶饭不思的样……” “你说什么呢?我是在门口揽客好不好。”智方赶紧打断幻狐的话,向虹影抱怨,“你这茶馆生意也太冷清了,一上午都没什么人,坐的我都要生根了。” 虹影笑了笑,抱歉的说:“我本就不是经商的性子,自然容易得罪客人。” “不会经商?那你怎么有那么多钱?”智方想起他在铁堡时阔绰的样子,还以为他的茶馆应该像万福酒楼那样呢。 “哈哈,那只是些幻术罢了。”听虹影这么一说,原本就对他身份疑惑的百子方倒是心头一紧,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个孩子,不免多打量了一番。 幻狐给大家分发干粮和水,金黛衣感谢刚才虹影帮自己找到玉面吼的恩情,把拿到的吃的先给了他,这一幕恰恰落在智方的眼里,“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什么好不好,一起出生入死过,难道分个干粮还要顾及男女有别吗?”面对金黛衣的豪气,虹影是乐开了花,智方却是掉进了醋坛子。 他赌气的坐在幻狐的身边,对她说:“刚才走的急,热了吧,来擦擦汗。”幻狐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虹影,两个人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可有回去的方法?”百子方见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便问。 “放心,我们既然能找到这就有能回去的办法。”说着,月芽儿又拿出那只小虫子,放了出去。 众人一路跟随着小虫子,时刻保持警惕,即使谷羽鸟已经离开,在这荒地还是存在未知的危险。 “奇怪。”竹沁小声嘀咕着,林须问她:“怎么了?” “我感觉到还有其他人,在这附近。”说完月芽儿的小虫也飞了回来。 “前面有一队人马过来了。”在不明情况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为上,百子方招呼众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躲藏,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虹影已经准备好保护罩。 只见前面三人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着盔甲,后面跟着一队士兵,约莫二十人左右,穿戴整齐,只是他们的移动有些奇怪,不像正常人,略显僵硬。 骑在马上的三个人无论是从样貌还是身形都格外相似,只是他们佩戴的兵器有所不同。 “是战魂兵吧。”听竹沁这么说,百子方忙问缘由,“我只能感觉到前面三人,后面的士兵,完全感觉不到。” 果然,待百子方定睛观瞧才发现士兵的队伍中居然有钱聚和安海,还有几个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的面孔。 “可不就是铁堡竞拍的那些商人。”虹影也确认里面的人早就应该死了,怎么还能穿上士兵的衣服来到这里。 看来还是跟去看看才能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不过这么多人一起过去难免会打草惊蛇,百子方靠在岩石上说,“月芽儿你带他们先行离开,我去打探一下,你们沿途给我留下记号便可。” “这怎么行,你一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林须担心万一查探时被发现,百子方一人要如何对付。 “你有伤在身,还没有合手的武器,还是我跟着去吧。”金黛衣怎么说也有乾坤鞭防身,不过刚刚经过两次战斗的她略显疲惫。 “我看你们谁都别争了,我随百师父去吧,怎么说我也擅长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月芽儿把小虫子放在竹沁的手上,对她说:“你的念话应该可以控制它。” 大家说好便兵分两路,智方跟在月芽儿的后面,“诶,你跟着我干嘛。”他明明就担心百子方,却不愿轻易承认,见月芽儿这么问,故意岔开话题,“那些战魂兵没有灵力,论武力,我一个人就能解决,让我跟着准没错。“ 他不由分说的向那队人马离开的地方摸索过去,百子方没有说什么,跟上他的步伐。 第六十七章:隐姓埋名心难隐 奇垒凤城,荒地 百子方三人一路跟随,这队人马竟然来到刚才嗜血草的地方。 “大哥,怎么有打斗的痕迹?”最先下马的人手握大锤,和他清秀的面容极不相称。 “可能又是那群谷羽鸟来此寻事。”中间的人身后背着一把长刀。 “别多说了,快进来吧。”不知最后这人拨动了什么机关,水洼裂开显出一个地道口。 一队人进去后,又恢复成原样,百子方小心翼翼的接近,仔细观察刚才的水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什么。”月芽儿和智方蹲在一旁,好像研究着什么,百子方靠近一看,在黄沙下面有一个不起眼的石子,和周围的岩石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形状规则了一些。 百子方试着扭动一下,感觉到有拉扯的力量,他拉了一下,水洼又缓缓的打开了。 地道成斜坡状,空间大,隔段路立一火把,往里面走从土路变成了砖路,他们三人贴着墙前行,尽可能避免影子照在墙上。 走了一段时间,听见前面有人的声音,百子方更是放慢脚步,一再确认后才从石墙拐角探出头来,前面不远处好似一个石门,有两个人看守,其他人在搬运什么东西。 “是什么?”智方压低声音说。 “看不清,要是能靠近就好了。”百子方说。 月芽儿开始在兜里面掏着什么,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隐身粉。” “这个你都有。”智方惊讶的看着她。 “小偷小摸必备品。不过这个有实效的,只能坚持三香,还不能遇水。”月芽儿小心的提醒,将隐身粉撒在他们的身上。 三个人畏畏缩缩的前行,穿过石门进入平台,居高临下能看到整个洞内的情况,下面站着密密麻麻的战魂兵,刚刚看到的一队人正编入其中,百子方心里一震,这可比冒烈的军队要多出十几倍,而且战魂兵拥有不死之身,可谓所向披靡。 “师父,你觉得这个石洞眼熟吗?”智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到提醒了百子方。这石洞的样子像极了平峰镇中的石洞,两者之间必有联系。 领队三人百子方从未见过,不像是战神一族,看样子更像是明夜兴邦的人,这是要密谋什么吗?他曾听金黛衣说过,隐士一族虽然大部分人遵祖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过总有一些人心怀不轨,这些人被称为暗狩之人,可是他们又不太符合不能见光的说法。 百子方听见有脚步声音,示意躲避。 “大哥,我看现在战魂兵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也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吧。”刚刚三人走进大门,站在平台上向下张望。 “可是我们自己还不能长期参战,还要等药师的灵药。”背长刀的人拿出一个锦带,眼中露出憎恨的目光。 “要是让我能去了这锦带,我早就杀出去,还躲在这石洞中。”他将大锤重重的打在岩石上,瞬间感觉石洞有些颤抖。 “三弟,当初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想过这些,现在可不是急功近利的时候。”大哥沉稳的看着下面,虽话不多看上去应该是主管这些战魂兵。 月芽儿从后面轻轻敲打百子方,提示他隐身粉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慢慢的退出去,可当百子方刚刚退到门口的时候,大哥突然说:“贵客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看来是被发现了,百子方挥了一下手,让他们两个人躲好,自己站在门口等隐身粉失效。 看到百子方的时候,三弟忍不住耻笑了一下,“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退位的国主呀。” “你知道我?”三弟自知失言,抱歉的看了大哥一眼。 “略有听闻,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看来他们不愿多说,百子方也只好岔开话题。 “听说荒地里有嗜血草,我也为盘缠着急,想着采些回去换了钱好上路。”大家既然都不准备说实话那就看看谁的脸皮更厚,绷得住。 “既然如此,还请阁下安心去采嗜血草。”说完,百子方只觉得脚下的土地在动,自己被送出了山洞,不远处智方和月芽儿也被送了出来,看来对方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见百子方被送了出去,三弟有些恼火:“大哥,他既知道了战魂兵的事,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了他。” “论武力我们三人不见得是他的对手,难道你想让咱们这也变的和平峰镇一样吗?”大哥转身而去,为了不让三弟去找百子方的麻烦,他特意说:“这次放过他们,算是还了之前的恩情,下次再遇到必杀之。” 再说百子方一行人,到茶馆后,将洞中情形与众人讲述一遍,“这难道是暗狩之人的阴谋?” “很有可能。”百子方确信的说。 虹影好似想起什么,“对对对,我之前听一个茶客说过,他有一种药,吃了能增加灵力,抑制什么锦带的符咒力量。” 金黛衣连忙问他:“那个茶客在哪里?” 他摇摇头,无奈的说:“我这里每天迎来送往,有人吃茶闲聊几句,也不会过多的追问。不过我敢肯定他不是本地人,看他的打扮像是个游医。” 难道线索到了这里就要断了吗?战魂兵的事情究竟要不要跟踪下去?还是交给惟临去处理?毕竟奇垒凤城是他的地盘,自己不好插手,想到这里百子方才发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另外一张桌子上。 从荒地带回来的谷羽鸟站在上面,眼睛大大的看着围了一圈的人,竹沁拿了个树叶逗它,可是它好像没什么兴趣,金黛衣又用手戳了它两下,也不见它动,“它不会是死了吧。” “没有吧,谁死了会站着?”袖儿用小茶杯到了些水说,“它是不是渴了。” “我看它是饿了。”说着话月芽儿拿了一些糕点碾碎了,放在手心上,果然它一蹦一跳的上了她的手,开始吃起来。 “还是月芽儿有办法,我看以后就你照顾它吧。”智方的一句称赞又惹得金黛衣醋意大发,叫嚷着自己也想说它是不是饿了,弄得智方没办法只好补充道:“你是侠女风范,这种照顾幼小灵兽的活当然是给她们这些小姑娘干啦。” “这还差不多。”看来这句话对金黛衣还很受用。 看着这些还如孩子般的少年,百子方也是忧愁满腹,本来是找万妖巫兽,怎么无意间发现了战魂兵,此时不管恐怕还没找到万妖巫兽,玉镜大陆就又起腥风血雨了。 第六十八章:茶馆被毁救人忙 奇垒凤城,茶馆 自那日惟临走后,虹影与幻狐也去了曲关,得到命令的官兵一看人去楼空便想着也好,不用他们费事,茶馆就此关张,可是谁知这几日又重新开张,只得再来滋事。 “老板!”一队官兵冲进茶馆,肆无忌惮的开始对四周损毁。 “各位官爷这是何意?”虹影从后面赶来,看到他们已将茶馆毁的乱七八糟。 一个带头官兵坐在一张长凳上,无赖的说:“老板,你这茶馆开在了通关要道上,我们要征收这块地。” 通关要道?虽然奇垒凤城的确是联通之地,可他的茶馆当初就是为了清静才选择远离边关主道的,怎么今天竟成了通关要道了。 他觉得好笑,不免笑出声来,官兵见他如此正没有借口,马上凶神恶煞地说:“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嘲笑我们,来人,给我锁了!” 两个小兵正要用铁链锁上虹影,却被后面飞出的鞭子打了个正着,痛的二人倒在地上哭叫不止。 “什么人?”领头的大吼一声,只见金黛衣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不屑的说:“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领头也算见过世面,一看这个架势先不敢轻举妄动,陪着笑脸说:“不知女侠尊名,若有得罪还需海涵。” “尊名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今天和你说话的是明夜兴邦的帝姬便罢了。” 领头一听,想起茶余饭后聊起的帝姬,再和眼前的此人一比较,还真有几分相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小的有眼无珠,认不出您来。”说完,回头对其他人说了一声,“撤。”灰溜溜的离开了。 大家帮虹影收拾着店面,然后各自分散到市集上采买东西,打听消息。 “哎,真是可怜呀。” “是不是,整个村子都死啦。” “可不是。” 百子方听到几个人窃窃私语,便凑了过去,配合着他们悲伤地说:“我的亲戚也都死啦。” 几个人一听,便好奇地问他:“也是在杞县吗?”百子方连连点头,假装们着眼泪的说:“我正要去寻他们呢。” “可千万别去呀,听说那有打不死的怪物。”打不死的怪物,说的应该是战魂兵吧,果然,他们还在杀人储备战魂兵。 “我兄弟就是从杞县跑出来的,说那些怪物都是红眼睛,穿着盔甲。” “他看见多少人?”百子方急忙问。 “多少?有一个就杀了全村人!好像有三个吧。”三个难道是荒地里的他们? “听说,每个都带着银镯子,肯定是被人降服的灵兽。”百子方听到银镯子的时候心里面一震,难道还有七猛将?阿湾被追杀,明煦和秦羽死在他面前,这么说还有三个人。可是七猛将不是应该葬在赤琰国吗?不过听见他们后面的说法,百子方想夸张的成分很大。 他看见竹沁和林须有说有笑的走来,手上提着篮子已经是满载而归,“收获不错呀。” “还好之前在曲关帮徐乐购货的时候学了些皮毛,正好用上。”林须本就是聪明人,自然一学就会。 “智方和金黛衣呢?”出来采买不需要太多人,只他们五人出来,那两个人又不知道跑去哪了。 “他们说前面有人贩卖灵兽,去看看。” 百子方摇摇头,苦笑的说:“别又惹出什么乱子才好。”三人也往前走,寻找他们的踪影。 “百师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原来是金毛奎,百子方很是欣喜,“你们怎么在这?” “金兄,真巧。”金毛奎是驯兽师当然哪有生意做就跑到哪里,百子方也无法细说他们来此的缘由,只说送朋友。 “金兄做生意都跑到奇垒凤城啦。”百子方看他大包小包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来到这里。 “这不听说杞县被一夜之间杀成了死城,周围的富人为了保命想买些灵兽护院吗,我来碰碰运气。”不愧是做生意的人,消息就是灵通。 “嘿!大金毛!你怎么在这。”金黛衣从后面拍了一下金毛奎,他嚎叫了一声,揉着肩膀说:“霍,金大小姐的掌力是越来越重啦。” 金黛衣自从用了乾坤鞭后,也发现自己的力量渐长,连饭量都跟着增长。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这不是看见你亲切吗?刚才在售卖台上怎么没看见你?” “我这不是刚到,已经结束了吗?”听她这么说恐怕自己赶不上今天的售卖了。 “没事,明天你还有机会,我可看了没几个好的,比你的杂毛土脸猪差多了。”金黛衣咯咯直笑,弄的金毛奎怪不好意思的。 “金兄住在哪呀?”百子方想也许他们商人那会有些关于杞县的准确消息。 “我能住在哪,以天为盖,地为床,有片房檐就能睡下。”金毛奎心系售卖台,还是想去看看,百子方等人只好暂且告辞,并留下茶馆位置,稍晚可以来此一叙。 等他们回到茶馆的时候,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茶馆已经被夷为平地,虹影,幻狐,袖儿,五桥全都不见踪影。 大家在断壁残垣中翻找了半天,最后在一段横梁上发现一段文字,茶馆被封,若要救人带帝姬前来府衙。 看来是早上来的那队官兵带走了他们,金黛衣恼火地说:“岂有此理,既然知道我是帝姬居然还敢如此,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慢着。”竹沁赶紧拦住她,冷静地说:“他们的目标是你,不会为难他们的,更何况五桥不会让人强行带走,必是来人武功高强,抵挡不过才随他们去的,如此来说我们更要小心。” 竹沁说的甚有道理,他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要如何对抗,别再白白的送了金黛衣进去,百子方想到,荒地中的暗狩之人,是他们也有可能。 “百师父,这是什么情况?”金毛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百子方招呼大家先行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商量对策。 “啊!竟有这样的事,也不说缘由就抓人。”金毛奎听完百子方的描述,气的脸红脖子粗,“您说怎么救人,算我一个。” 虽然他的豪气百子方敬佩,不过又是一个会冲动的人。 “还真有金兄能帮上的忙。”听林须这么一说,百子方疑惑的问:“什么忙?” “进牢房!” 其他五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啊”字,且听林须慢慢道出。 第六十九章:牢狱之灾袖断魂 奇垒凤城,酒楼内 金毛奎找了一间酒楼,六人进了二楼的包间,智方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林须:“究竟是什么办法呀?” 林须待大家坐好,小声的说:“就是进牢房,先探探对方的底细。” “怎么做,你就说吧。”金毛奎倒是讲义气,二话不问就接下了这个重任。 “既然我们知道对方是官兵,那他们抓了虹影一行人后,必定会关在牢房,里面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不如先混进去探探虚实。”林须说的有道理,只是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两位姑娘去那里面不方便,百师父恐怕会被认出,所以最好是金兄和我被抓进去,智方兄在外面接应。”听他这么说,智方以为又是因为他没有灵力,照顾他,不乐意的说:“我和金兄去,论武功我也不会输给那些杂兵。” “智方兄别误会,金兄懂得这里面的道道,而我进去,若有人受伤也能帮着照看。”原来林须想的如此周密,智方自愧不如,心中对他更是佩服。 百子方也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好,那只能委屈金兄了。” “这都不叫事,就是要想个好方法把我们送进牢房才行。” 林须走道金毛奎身边,恭敬的说:“那就得罪了。”说完一脚飞踹,将金毛奎从二层包间踢了出去,正好落在下面的菜棚上面,当金毛奎站起来的时候,林须也已经落下,两个人拆招换式,打的热火朝天,不远处一队官兵巡逻至此,看到有人斗殴当然要管。 百子方眼看着他们被官兵带走,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但愿此方法能行,他们几人也赶紧准备。 林须和金毛奎被分别关在牢房的两边,官兵没走前两人还大叫着要决战,待牢门关上后,二人便开始寻找。 牢房不大,总共也就有四间屋子,一个审讯室,关他们的房间斜对着,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三四个人,有的倒着睡着,有的坐着耷拉着脑袋。林须的房间里都是陌生的面孔,金毛奎倒是有所发现。 “小哥,还记得我吗?”他蹲在一位满身是伤,气息幽若的男子面前。 五桥抬起头,似乎认出了金毛奎,只是无法说话,手颤抖着要拉住他,金毛奎安抚了一下他,扒在牢门上对林须说:“这个小哥好像是那个天仙姑娘的随从,但是现在伤势太重,说不出话来。” “金兄,这个给他吃下。”金毛奎接住林须扔来的丸药,连忙给五桥服下,而后林须也在对面的房间中看到了虹影和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显然两人也刚刚受过牢刑,林须轻唤虹影的名字,见他睁开眼睛,便把一个瓶子扔了过去。 虹影喝下半瓶,又将余下的给身边的男子喝下,两人才略有缓和,原来男子竟是幻狐,不过此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三人慢慢的恢复后,林须忙问:“袖儿,月芽儿何在?” 虹影挪到门边,靠近他的地方,微弱的说:“还在刑讯,恐怕……” “为何刑讯?”林须奇怪,他们应该是知道我们不会轻易交出金黛衣,可是对他们刑讯又能问些什么呢? “不知,只是问一行人都有谁,朝国公主是哪位?” 朝国公主?听虹影这么说林须更加疑惑,他们要找的不是金黛衣吗?为什么要问朝国公主? 正说着,审讯室门被打开,林须看到月芽儿浑身是伤的被抬了出来,扔进了林须所在的房间里面,待确认官兵离开后,他赶紧为月芽儿包扎伤口,喂她服药,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的张开眼睛,看到林须的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坐里面念念有词的说:“袖儿,袖儿,死了。” 林须慌张的说:“什么意思?什么袖儿死了?” 听到林须此话,五桥扑身上前,满眼悲伤的看向林须。 “我们被带进审讯室,一顿毒打,非要我们说出朝国公主所在何处,有何弱点,开始我们闭口不开,后来袖儿突然承认自己就是朝国公主,还施展了预言能力,他们得知后,便把她……把她……”说到这里,月芽儿泣不成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有些撕裂,林须让她先不要再说,又对其施救一番。 当月芽儿睡下后,林须开始在房间中踱步。有何阴谋还需再想,当务之急是要救出他们,身上的伤势虽然简单处理过,可是还需要仔细调养,可是要如何救出呢? “快点啊!”牢门被打开,一个人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还回头笑嘻嘻的说:“大爷放心吧,我和哥哥说两句话就出来。” 随后,智方看到林须,马上蹲在他面前说:“哥哥,你怎么了。”他假装伤心,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官兵,从兜里拿出一个馒头,继续说:“牢饭不好吃,你在这里面可要照顾好自己。” 林须接过馒头,点了点头,身后的官兵催促着快一点,智方只好先出去,等待消息。馒头里面夹着一张布条,上面写着柳街迎客店。这应该是百子方他们找到的落脚点,好在他和金毛奎不是什么大事情,疏通一下就能出去,他与金毛奎商量了一下对策,还是让他先出去,把里面的情况告知百子方,然后想个方法救他们出去,奇垒凤城是待不下去了,还要想个退路。官兵也是见钱眼开的人,第二日在金毛奎送上1000铜后,便送他出去,可能是想从林须身上也捞些油水吧,也对他暗示可以早点出去,免受牢狱之苦。 金毛奎出狱的当晚,林须刚为月芽儿换了药,就听见外面喧哗之声大燥,心想可能是百子方他们来救人了,如此他赶紧又给其他四人分下了丹药,让他们能有力气离开此地。 不一会声音越来越大,好似千军万马已经打到牢房门口,听着阵仗不像只有五人呀,正在林须思量的时候,牢门被玉面吼撞开,百子方的混绫青蛇也冲了进来,用头一撞房间的锁全都打开,林须扶着月芽儿出来,其他人也慢慢的站起来。 “五桥!袖儿在哪?”竹沁从外面冲进来,扶着五桥,在牢房里寻找袖儿的踪影。 林须来不及解释,把月芽儿和虹影扶上混绫青蛇的背,“竹沁,先出去再说。” 听他这么说,竹沁似乎已经明白,只好把五桥扶上玉面吼,林须跟着冲出牢房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上,地上聚集了很多灵兽,那些官兵被困在其中无法脱身,百子方招呼他们从后面离开,路上林须才知道,金毛奎已经带着智方先把城门打开,他们一路跑出奇垒凤城,金毛奎的灵兽帮他们挡住后面的追兵。 第七十章:菱路清幽泪送行 明夜兴邦,野林 一行人跑了一晚又一个上午,终于在一片野林中找到个藏身的洞穴,金毛奎从外面查探回来,“追兵应该已经甩了,你们怎么样?” 林须帮大家查看伤口,又忙着医治,竹沁一直想问,可是又怕问了之后更加伤心,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洞口,一直远望。 “如何?”百子方见林须已经处理好,关切的问。 “虹影和幻狐并无大碍,只是五桥的伤势有些严重,加上心中郁结,恐怕……”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竹沁。 “究竟是什么人呢?”百子方询问虹影。 虹影想起那日的情景,每个细节都描述的清楚,那日百子方等人出去采买,他正在茶馆中收拾刚刚被官兵弄乱的桌椅,突然房屋上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下了下来,他出门查看的时候,只见上面站着一个人,身着盔甲,手持长矛,面无表情,红色的眼睛,手上还带着个银镯子,他问话对方也不答,而后就来了一队官兵,说要抓他们去府衙,无缘无故他们当然要抵抗,不过那房顶之人武功高强,几个回合已经制服他与幻狐,又与五桥大战一番,才将他伤成这个样子。而后他们被押到牢房,挨个被刑讯,所问之事竟是朝国公主。 百子方听此话时与林须的反应一样,错愕的表情让金黛衣,智方等人也觉得此事有所不妥。 “所以,袖儿为了不让他们找到竹沁,便自行承认,结果……”终于听到林须说出这句话,竹沁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心灵里知道,劫狱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就已经是凶多吉少,可没想到她是因为自己。 五桥突然狂咳起来,鲜血从嘴里面喷涌而出,林须赶忙帮他检查,竹沁也用灵力护住他的灵体,想要帮他续命,不过为时已晚,五桥的眼睛慢慢的变得空洞,直到最后他口中的袖字也没有说出来。 竹沁失声痛哭,五桥与袖儿从小就陪在她的身边,自从朝国归降后,她更视二人是家人,可他们这几天相继而去,让她如何接受的了,林须看着心疼,又不知要如何安慰,大家都沉浸在一阵悲伤中。 “我说各位,咱们现在可不是坐在这哭的时候,要是不赶紧离开,就怕追兵迟早要找到的。”金毛奎是个粗人也能看懂里面的情感,不过现在的确要启程了,至少要找个更稳妥的地方让其他人养伤。 百子方点点头,让大家收拾好包袱,想了一下,轻声对竹沁说:“恐怕,五桥要留在这山洞里了。”他们现在已经举步维艰,当然不能带着他的尸体前行,竹沁心里明白,只是袖儿尸骨无存,五桥又要葬于荒郊野外,她于心不忍。 众人退出洞穴后,竹沁将袖儿的随身之物留在五桥的身边,然后将自己从小随身带着的发带也放在他的手上,“五桥,袖儿,我已不是公主,无法厚葬你们,只能留下发带,愿你们的灵力回归玉镜,魂魄升于九天。”说完她用灵力做了一个球,与预警球不同的是里面的气是蓝色,就好像一个美梦一般。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时间,已经接近傍晚,远处有点点灯光,看来是个小村庄,其他人在远处等待,金毛奎和智方前去打探,林须把水递给竹沁,温柔的声音缓缓飘来,“你不要伤心,他们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竹沁点点头,自己自然知道,否则袖儿也不会冒充自己,受苦送命,“可是为什么要找我呢?不是要帝姬吗?” “我猜想,对方可能是明夜兴邦的人,他们都管公主叫帝姬,也许布条上留下的帝姬指的就是你。”林须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金黛衣倒是不愿承认,急忙辩解,“也可能是冒充呀,有意用我们明夜兴邦的称号就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身份。”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学会分析了。 “也有这个可能,总之我们现在要特别小心,原本我以为到了云迷海才会遇到困难,谁知我们现在连云迷海都到不了。”百子方叹着气,难免有些灰心,离自己当初想要维护玉镜安危的宏愿越来越远。 “师父,前面就是一个小村子,没有官兵的身影,应该安全。”智方和金毛奎回来后,大家决定今晚就留宿在此。 金毛奎从身后拿出一张地图说:“这是我刚才从村子搞到的,咱们下一步要如何?是不是要规划一下?” 林须和百子方各拉着地图的一角,手指在上面寻找现在的地点,“虹影和幻狐还需要修养,月芽儿的伤也需要草药,我们还是要找个大点的城镇。” “可是大点的城镇难免会露出行踪。” 听百子方这么说,金毛奎倒觉得正好相反,“百师父,我倒觉得选个大城镇反而容易隐藏行踪,来往人多,城内的人自然不会对外来人有所注意。” “是在下考虑疏忽了,不过在下想的是,对方肯定也知道我们有伤员,必定需要草药,说不定他们会从大城镇搜查。” 两人说的都有道理,虹影坐在一旁想了一下说:“百师父,我倒有个地方,不知离这边远不远。” 他们把地图拿到他的面前,寻找一番后,定在一个叫做池城的地方,“这里我有一位旧识,是做草药生意的,人品绝对可信,不如我们去投靠他。” 众人打定主意,第二天便向池城前进,一路胆战心惊,好在已经看到城门,看样子也不像有伏兵。进了城后,大家离开主街进入小巷,四周的房屋都很有特点,在无欢城看到的多是木楼,最高也不过三层,而这里多是土屋,一个一个连在一起,有的甚至五六层。 “各位,既然这里有你们的朋友,我也就送到这里了。”金毛奎停在原地做了拱手告别之式。 “金兄,此次多亏是你,本要买了赚钱的灵兽也为了救我们而全部丢失,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百子方心中感激金毛奎,也想到自己后面可能还有更多的麻烦,也不必耽误了别人。 “哪里的话,咱们一次生,二次熟,以后若还有用到我的地方大可知唤一声。” 金黛衣拍着他的肩膀,愧疚的说:“大金毛,之前是我错怪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奸商,没想到你是个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小妹在此给你赔礼了。” 金毛奎拦住她,憨憨的说:“别这么说,咱们都是游侠,不讲这个虚礼。” 再三拜别后,虹影领着大家来到一扇漆黑的大门前,后面的土楼至少有七八层,看来也是个大户人家。 第七十一章:后宫妇人卷风云 明夜兴邦,宛俄花谢 “你说什么?你确定金黛衣回到明夜兴邦啦?”啻音宫中住的是大帝惟临的贤妃,她原是莫影的妹妹,为了药王一族与隐士交好和亲而来。她生的娇媚,更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大帝惟临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对她是十分宠爱,只可惜一直没有得子。 “是,我哥是奇垒凤城的官兵,就在之前帝姬在那出现过。”贤妃挥手让他下去,表情甚是忧愁。 “娘娘,御医来了。”侍女带着御医进来,贤妃将手伸出由他查看。 “怎么回事,御医,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宁,有什么不妥?”贤妃一脸病态更是惹人怜爱。 “恭喜娘娘,您这是喜脉,是有喜啦。” “什么?你确定?”贤妃欣喜万分一再确定后,打赏了御医。 “恭喜娘娘”一众侍女跪地叩拜,贤妃也沉浸在开心中,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帝。 此时的大帝正在紫晴宫,最近边境出现暗狩之人,大帝准备让卓儿去探查一番。 “大帝,卓儿自小武功不好,让他探查,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紫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然特别宝贝。 不过惟临却没当回事,吃着茶说:“孩子就是磨炼出来的,向你这么保护以后怎么成事?” 紫珠略有怨气的说:“帝姬也在外游历,您还不是着急让人接她回来。” 听到她说起金黛衣,惟临一肚子火:“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让卓儿接她回来也做不好,要不是明夜兴邦正在用人之际,我早就惩戒他了。” 紫珠一听此话,马上不服气地说:“卓儿也是可塑之才,为何就是得不到大帝您的重视?” “可塑之才?我这么多儿女里面哪个资质高过金黛衣?”惟临这句话不假,金黛衣从小跟在他身边,无论是文韬武略都是最好的老师,加上她自己的悟性又高,在惟临的一众孩子间算是最出色的。 可是在紫珠看来,金黛衣不过就是惟临偏心才塑造出来的,“您若愿意在别的孩子身上也多费费心,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金黛衣。” 惟临一听此话勃然大怒,吼叫说:“我惟临此生只会有一个金黛衣,只有她能继承我的帝位。” “现在没有,以后一定会有。”紫珠不是会和惟临顶嘴的人,此时因为压抑不住内心的怨气才脱口而出。 “现在没有,以后若有我必定不会让他出生。”留下这句狠话后,惟临拂袖而去,只留下紫珠一人哭哭啼啼。 而站在宫外的贤妃连忙躲到宫墙暗处,目送大帝离开,刚才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得子的喜悦被冲淡了一半。 她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像现在的这些孩子那样,不得大帝的喜爱,可是惟临刚才的话着实吓到了她。 “只要金黛衣活着,没有一个孩子可以超过她。”她嘴上说着,心里却暗暗决定。 第二天,贤妃带着三个大锦盒来到了紫晴宫,“见过王妃姐姐,妹妹家里送来些日常之物,我选了些好的先给姐姐送来。”说着话,贤妃让身后的侍女将锦盒放下,依次打开。 这贤妃平日做人圆滑,虽然受宠却不招人嫉妒,与紫珠王妃也是交往甚多。 紫珠王妃看着里面精致的饰品,华丽的布料还有一等一的胭脂水粉,很是满意,对贤妃也是笑脸相迎:“妹妹来就来吧,总给我带这些,叫我如何过意的去。”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由自主的将锦盒收了起来。 “今日一早我看到卓儿带兵出去了,姐姐真是教子有方。”贤妃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勾起了紫珠王妃的伤心事,抹着眼泪说:“妹妹不知,这哪是什么好事,卓儿不过是拿着性命过活罢了。” 贤妃故意诧异的说:“卓儿这么好的孩子大帝怎么忍心,想是有意磨炼他,以后要委以重任呢。” 紫珠王妃反而更加伤心,略有抱怨的说:“只要有金黛衣在一天,怎么会有我卓儿出头之日。” 贤妃看准时机,立马挑拨的说:“我看这个金黛衣不过是会逗大帝开心而已,论能力当然要数卓儿啦。” 紫珠王妃听她这么说,又想到当年那个女人被大帝带进宛俄花谢的时候居然还有个私生子,这样都能让大帝不管阻拦执意独宠,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要是没有她就好了。” 贤妃赶紧拦住她,让侍女们退出,小声的说:“姐姐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来,不过,别怪妹妹我说你,卓儿能不能出头还要你这个母妃有些手段。” 紫珠王妃擦擦眼泪,心灰意冷的说:“不瞒妹妹,之前我也狠下心说过那样的话,可是被大帝知道后,差点把卓儿发配到边疆。” 之前的事贤妃也听过一些,拉着紫珠王妃的手说:“姐姐之前的事妹妹也有耳闻,怎么能让卓儿亲自参与这种事,我们养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用的?” 紫珠王妃妈默不出声,她的家世不如贤妃,无论是人脉还是手下人不过都是惟临赐给她的,哪会有什么自己人。 贤妃突然郑重其事的跪在紫珠王妃的面前,行了个大礼,吓得紫珠王妃连忙说:“妹妹怎么行此大礼,快快起身。” “姐姐,你且让我说完,其实妹妹已经怀有身孕,可是昨日大帝在你宫中所说之话我也有耳闻,我不求我的孩子能有所作为,只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金黛衣是帝姬,总有一天她会继承帝位,她若知道自己的母亲如何离世,恐怕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她声泪俱下的说着,“与其如此,我愿意支持姐姐,只求卓儿日后登上帝位给我和我腹中的孩儿一个养老居所。” 紫珠王妃听她这么说,心中自然开心,要真是能得到贤妃的帮助,自己也许可以为卓儿争到帝位。她扶起贤妃,感激地说:“要是妹妹真如此,我在此保证卓儿必定会将你当作母亲一般,把他视为自己的弟弟。” 两个人又密谋了一阵,究竟要如何对付金黛衣,日后再做详解。 第七十二章:情深意重有缘人 明夜兴邦,池城 “虹影兄,你看看,这是什么。”一位年轻男子兴冲冲的走进客厅,把手里的布包打开,里面露出一对玉佩,“这可是我刚刚得到的。” 虹影拿起来看了看,这可是一对上好的青鸾玉佩,色泽清透,样子也栩栩如生,“这是哪来的,是上品之物。” “泰霞灯会就要到了,现在池城聚集了很多货郎,我刚刚从一位玉商手里买来的。”他坐在旁边,拿起幻狐刚刚沏好的茶,品了一口,“幻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虹影兄真是好福气呀。” 幻狐脸红着,害羞的笑了笑。 见虹影将玉佩递还回来,男子又推了回去,略有意味的说:“留给你们吧。” “青兄这怎么使得。”虹影想在这白吃白住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那人家的东西,更何况这是上好的玉佩。 “使得,怎么使不得,之前你送过来的嗜血草,让我赚了一笔,这就当是谢礼好了。” 既然推脱不了,虹影收下便是,正在此时月芽儿从外面蹦蹦跳跳的回来,在这里居住了几日,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加上她善于伪装,倒是比别人自由一些。 “这小姑娘着实可爱,虹影兄也不帮我介绍介绍。”青子自从第一天见到她就一直有意认识,怎奈总是找不到机会。 “月芽儿,又跑出去干什么了?”虹影远远的叫住她,招手让她过来。 月芽儿拨弄着手上的玩物,悠闲的坐在一旁,“这池城比新城有趣多了,卖的东西也不一样,特别的好玩。” “你要是喜欢,再过几天就是池城一年一度的泰霞灯会,到时候我带你上街逛逛,好玩的东西更多呢。”青子连忙搭话。 月芽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青子更是高兴的说要赶紧准备准备。 青子走后,虹影略有所思的对月芽儿说:“青兄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龄,你若不能留下不如早早的断了他的念想。” 月芽儿收了脸上的笑容,侧着头问:“我看你对情爱之事很了解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就有点看不透呢?” 虹影明白她说的是金黛衣,自己对金黛衣虽是兄妹之情,可是自从曲关赠送乾坤鞭后,金黛衣看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变的不一样了,加上自己的确有些过于关心她,弄得有时幻狐都心生妒忌。 “我看,你们还是把事情说清楚的好。”月芽儿说完此话便离开了。 虹影想:她究竟是何时把我们之间的情感看的这么清楚的。 土屋二层种有奇花异草,林须对草药略有研究,青子家又是草药世家,自然有太多东西可以引起林须的兴趣,他正在一盆白色小花的旁边观察,竹沁将清茶递到他的脸边,轻触了一下说:“瞧你看的认真,喝点茶吧。” 林须笑着说:“我还没见过榕絮的幼苗,一时看的入迷。”这几天竹沁慢慢的从袖儿与五桥的离世中走出,脸上也有了几分笑容,林须也能放下心中大石。 “林兄,林兄,你说说这个金黛衣,是不是有病了,要不你去给她看看,是不是什么散灵上了身?”智方从三层探出头来,一脸的抱怨。 “怎么了?”林须一边喝茶一边问。 智方一个飞身从上面下来,不解的说:“她刚才说要去学什么白玉包的做法,我还以为是晚饭,谁知道居然是给那个虹影吃的。”竹沁窃笑,故意逗他:“这不是挺好,他送黛衣乾坤鞭,黛衣为他亲手做白玉包。” 智方皱着眉头说:“哪好了,送个乾坤鞭难道就要金黛衣一直如丫鬟般服侍他吗?”听得出他醋意浓浓,竹沁虽然知道虹影与金黛衣的关系,不过看他生气的样子,自己起了玩心,大摇大摆的说:“也是,总是以丫鬟的身份服侍他的确不妥当,我看不如让金黛衣以身相许,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什么呀!金黛衣可是要和我,和我们一起去找万妖巫兽的。”智方马上跳了起来,大喊大叫的样子逗得竹沁咯咯直笑。 “我看金黛衣未必是这么想的。”听竹沁这么说,智方更是心中焦虑,嚷着要马上去问问金黛衣,一溜烟不见了。 竹沁伸长了脖子对他的背影喊着:“有什么结果记得告诉我。” “你呀,就会逗他。”林须继续观察榕絮。 “我呀,就是想看看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竹沁看着远方,不知林须已走到她身后。 突然林须从背后抱住她,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在耳边娓娓的说:“我们的心你可已经看清楚,想明白?” 竹沁红着脸,不知要说些什么,她与林须情投意合,一路走来二人也是相互扶持,“你的心我明白,我的心想必你也清楚,只是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只能看天意了。” 林须听她此话,激动地绕到面前,深情的说:“你我既然有心,天也会动情。” 竹沁点点头,被林须揽入怀中,这一刻的平静让他们都有了喘息的机会。 几日后池城的泰霞灯节来临,这一天早起,青子家就放满了花灯,月芽儿在其中穿梭,东看看,西瞧瞧,青子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更是把家里收藏的花灯都拿了出来。 竹沁拿着一个三层花灯仔细端瞧,做工精细,设计技巧,里面和外面的灯是反着转的,上面画的也是开荒之战,可仔细一看,她却有些不解,“青兄,这个花灯是哪里来的?” “这个?”青子转头看了看,也想不起来是从哪买的,“可能是家里一直放着的吧。” 百子方这几天一直都在最顶层,难得今天看见大家都来此,自己也下来凑凑热闹,“我看这灯笼做的精致,能做出这样的花灯恐怕也只有廖家了。” “廖家?”竹沁好奇,便想问个清楚,青子也听见了,好像想起什么,“哦,对,可能是他吧,我父亲年幼时候救过一位女子,在我家养伤的时候,正好赶上那年的泰霞灯会,她随手做了几个。”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百子方想不过一个花灯,应该没什么,竹沁也不好意思小题大做,暂且不说吧。 大家都欣喜的等待晚上的花灯会,金黛衣缠着虹影,要和他一起去游船,竹沁不喜欢热闹可是也想去逛逛,林须也愿意陪着她散散心,百子方就没有这个想法,他还是愿意在此,喝喝酒,望望天空。 第七十三章:花火灯会看热闹 明夜兴邦,池城 晚上的池城被花灯照亮,大家做好伪装纷纷出门,金黛衣跟在虹影的身后,听他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智方气鼓鼓地跟在他们身后。 “兄长,这是生气了吗?”幻狐同样跟在身后,问智方。 “我才没有呢,不过就他讲的故事我也知道一大堆,至于那么惊奇嘛?” “兄长既然喜欢金黛衣为什么老和她拌嘴。” 智方站在原地大叫着:“谁喜欢她!”可是自己的脸却比花灯都红。 虹影和金黛衣回头看时,他扭过了头。 “怎么了,又不高兴啦?”金黛衣凑过来的时候,智方把幻狐拉到身边挡住自己。 “什么不高兴,我要和幻狐去那边看花灯了。”他正要拉走幻狐的时候,虹影却一把拽回她,不满地说:“智方兄,幻狐可不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智方早就对他左拥右抱看不过去了,立刻不客气地说:“你既然要和金黛衣一起去看花灯,就专心点好,别这样三心二意。” “哦,那你给我看看什么样叫做专心?”虹影想要试试他,故意挑衅。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人说,“那边的擂台开始啦,快去看看热闹。” 智方看了一眼远方的擂台,信誓旦旦的说:“敢不敢比一次。” 虹影露出奉陪到底的表情,四人挤进了擂台,上一轮对决刚刚结束。 “各位,还有想要挑战的,大可上来,今日大奖可是廖家独创的满天飞花。”顺着男人的手,大家齐齐的看向一旁高高挂起的花灯。 “哇,我要拿着这个游船。”金黛衣一声令下,二人翻身上了擂台。 “两位一起来吗?”男人请他们站在桌子后面,本来以为是要打一架的智方,已经磨拳擦掌。 “上泰霞包。”原来这泰霞灯会为的是祈求家人平安,身体健康的节日,而缘由就是池城著名的泰霞包,里面混有上百种草药,有强身健体之功效,不过这味道却是非常独特。 智方看着眼前的泰霞包不解的问:“这是兵器嘛?” “欸,我们比的是忍耐力,不用动刀动枪。” 虹影之前只是听青子说过,自己从未尝过,不过看着面前一桌子的泰霞包心中不免也打起鼓来。 只听一声令下,二人开始。 “啊!这是什么呀!”智方一马当先,刚吃下一口,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最里面塞满了草药。 虹影也咬下一口,这味道也让他打了个寒颤。苦中带有一点点酸,咀嚼起来咯吱作响,流出来的黄汤更是带有一股腥臭味。 虹影看智方嚼了半天也没有咽下去,便讥讽的说:“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你且在岸上看我和黛衣游湖便是。” 听他这么说智方将一整个泰霞包塞进半满的口中,强忍着泪水咽了下去。虹影心中着实佩服,不过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自己也接二连三的往口中塞着泰霞包。 两个人谁也不愿输给对方,反而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挑战,这下可难坏了主办人,花灯只有一个要如何是好呢? “反正都是给金黛衣,直接给她便好了。”智方的提议虹影也同意,一行人又继续向游船方向进发。 “哇,这个花灯好像说可以飞起来哦。”金黛衣拿着花灯左看右看,脸上的笑容映着花灯更显的迷人。 “不过,我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呀。”虹影背着手跟智方同行,“虽然你刚才让我很敬佩不过,那也不过是耐力比试,说明不了什么。” 听他这么说智方也愿意再决胜负,虹影却有一丝疑虑,他担心智方胜负心太强反而会忽略金黛衣,于是他故意说一会游船的时候正好可以一较高低。 “要如何比试?”智方站在小舟上问虹影。 “湖中有一浮亭,我们各驾一舟,谁先到谁便是胜者。”智方同意,二人各站在方舟中手持船桨跃跃欲试。 “你们比试,我和幻狐岂不无聊,不如我们一起加入。”金黛衣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兴致勃勃地站上智方的小舟,幻狐只好也跟上虹影,两支小舟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智方从小便习得武艺,身体自然更强健一些,虹影虽然暗用灵力推动小舟但终究还是落后,幻狐反手在湖面升起微风想要阻挡智方的小舟,果然见效,他们之间的距离满满缩短了。 “幻狐,你使诈!”金黛衣发现后,也拿出乾坤鞭在湖面上打起涟漪。 智方已经看到湖心的浮亭,卯足力气左右开工,幻狐在后面又送来一股灵力,拉住了金黛衣的乾坤鞭,两个人僵持不下,虽然智方用力向前,可是金黛衣站在小舟的前面,一来一回的力量把小舟掉了过来,虹影与智方面对面大笑着说:“智方兄,力气大也要方向对。” “谁说一定要头在前才能往前。”说着话智方换了划桨的方向,小舟倒着向浮亭驶去。 眼看就要到达的时候,金黛衣突然被幻狐一个发力拉到了船边,智方飞身拉住她,虹影却趁这个时候反超了他们。 “智方你快冲上浮亭吧,不用管我,我掉不下去。”金黛衣着急的说。 智方回头看了一下浮亭,此时输赢对于他并不重要,他抓住金黛衣的手腕,用力一拉,“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拉着金黛衣上了浮亭,等着的虹影从后面跟来的船家手中拿过满天飞花。 “如何?” “输的心服口服。” 金黛衣却不服气地说:“这次不算,都因为我,智方才会输的。” “他要专心就要永远记得心为何。”金黛衣听的糊里糊涂,智方却明白此话的真正含义。 幻狐点上了满天飞花,这个花灯做的巧妙,灯火沿着线引快速烧着,一个花灯分成六个,飘飘然的向空中飞去。 金黛衣拍手称奇,而此时剩下的底座中又燃起烟火,照亮了浮亭。 “你以后可要照顾好金黛衣,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虹影的眼睛盯着前面,语气中略显一丝寞落。 智方眼神一凝,试探着问:“你要离开?” “我本就是个闲人,茶馆虽毁,不过我还是喜欢过去的安逸生活。”幻狐凑过来与他并肩站着,两个人看着是如此的般配。 池城的上空被烟火照亮,虹影拿起青鸾玉佩放入幻狐的手中,两人甜甜的笑着。 第七十四章:再入纷争心意决 明夜兴邦,池城 花灯会将一直持续到木槿花开,百子方想若一直待到那时候,恐怕大家都要泄了精神,这段时间的安逸生活大家早就忘记最开始的誓言。 “竹沁,林须呢?”百子方本想找他商讨一下后面的事情,谁知道他竟然也和青子去采购草药了,他赌气的说:“好,真好,咱们索性就在这过上日子算了。” 看着百子方的背影,竹沁想起自己的父王曾经说过,安贫战富,心里面一定要有根弦,时刻战斗的弦。 “竹沁,你在这就好了,快跟我走。”金黛衣满头大汗的找到她,拉起手二话不说的带着她飞奔出去。 转过两个街巷,前面不远处有一群人围在一起,热闹非凡,原来他们是在看斗兽,一个小小的玉匣中装着两只灵兽,正在撕斗,桌子左右各坐一人,显然是两只灵兽的主人。 “他们是怎么把灵兽装进这个玉匣的?”竹沁在朝国的时候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在明夜兴邦很常见的,这个玉匣叫做鲁瓮,看着只有桌面大小,其实里面能装下半个池城呢。”金黛衣探头探脑的说,玉匣里面的灵兽胜负已成,胜了的人高兴的接过银子,支持他的人也高兴的拿着手上的竹条要求兑换银子。 整理好桌案,重新开锣,金黛衣也趁着上一波人离开的功夫,带着竹沁挤了进去。 “怎么,你要让你的玉面吼比试吗?” “当然不是啦,不过到可以趁这个机会赚点银子。”她坏坏的笑着,小声的对竹沁说,“你能不能预测出那边能赢?” 竹沁一听是要让自己用灵力赚银子,心里难免有些生气,自己怎么说也是朝国公主,这样投机倒把的事情当然不愿做,可是看着金黛衣恳求的眼神她也不好意思推辞,只好胡乱指了一边,看着金黛衣高兴的前去投注,心里想输了可不要怪我才好。 “这次可多亏了你呀!看看,咱们赢了这么多银子。”金黛衣把钱袋高高的抛起,开心的一蹦一跳。 “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不要再叫我了。”这次虽然侥幸猜对,竹沁还是心有余悸。 “放心,这些足够我们租个大船去云迷海啦。” “云迷海?你居然还想着寻找万妖巫兽?”竹沁以为大家都已经忘记此行的目的,可没想到最爱玩的金黛衣居然会说出如此的话,心里甚是意外。 “当然啦,不是说玉镜危机吗?我们身为开荒五榆神的后代,肩上当然要负起保护玉镜安危的责任。”看来金黛衣也非他们口中的顽劣帝姬。 林须带着大包小包的草药回到了青宅,分批筛检好,晾晒起来,百子方坐在最高层喝着闷酒,林须看到后,便上去找他。 “百师父,池城真是个好地方,草药品种齐全,样式也是上等货。”他没有察觉百子方阴郁的面孔,兴奋的说。 “这里当然好,我看你们都能当半个货郎了。”百子方继续喝着酒,眼眶有点发红。 “百师父你是误会了,我选草药也只是想着后面的路上需要,智方今早也出去采买干粮,估计明日就能重新出发了。”听林须这么说,百子方翻身下来,有些惭愧。 “此行凶险,后面的路更加难走,我还以为……”他将酒壶放下,用手拨弄着房顶的杂草。 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视一笑。 “师父,师父。”智方慌张的跑进青宅,满院的寻找百子方。 “怎么了?” “出事了,竹沁和金黛衣被人抓走了。”听到此话,林须和百子方一同从最上层跳了下来,紧张的拉着他问:“什么?被谁抓走了?” 智方打开手中的布条,上面整齐的写着’二女在我手,速来杞县。’ “杞县?”百子方想起在奇垒凤城听到的传闻,“难道是他们?” “是谁?”林须紧张的问。 还没有确切的查清之前,百子方还无法说出对方的具体来历,只能对他们说:“可能是奇垒凤城遇到的那伙人。” “除了布条,还有金黛衣的乾坤鞭。”居然还被人家卸了武器,看来两个人已经没有抵抗能力。 要是这样竹沁和金黛衣恐怕就有性命之忧了,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动身。 虹影二人早已决定不再和百子方同行,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草草道别,月芽儿也收拾好行装,她早在花灯会拒绝了青子的好意。 杞县离池城不远,不过自从那里出事后,已经少有人去,他们买了两匹马,绝尘而去。 离杞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百子方与林须先去查探,留下智方和月芽儿。 “这个布没什么特点,可是这个字迹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你发现了吗?”月芽儿仔细查看布条,闻出里面的味道。 智方看到布条已经心慌意乱,并没有注意这么多,听月芽儿这么说也凑过来闻着。 “这布条是谁给你的?”智方努力回想,好像是个老人,他披着破布,身上也带着一股药味。 想到这里,智方狠狠的拍着自己的头,大喊着笨蛋笨蛋。 “我当时怎么没发现呢?那个老人的布衫与这个一模一样,还有身上的药味。”所谓关心则乱,月芽儿也能理解,不过细想这不像是奇垒凤城那拨人所为,他们想要的两个人都已经抓到了,为什么还要引我们来杞县呢? 此时百子方已经探路回来,并没有任何发现,“现在该如何是好?”林须也没了主意,月芽儿把自己的疑问说于他们听,四个人都陷入沉思。 “月芽儿所说甚有道理,我刚才去查看的时候,也不像有什么埋伏的样子,一片死寂。”百子方想了片刻说:“看来现在我们只能将计就计,既然有人想让我们现身此地,那我们也只好就范,看看究竟是何人。” 商定好后,百子方一行人又将草药,干粮分发,约定好若被迫分离如何联系,好在竹沁早给大家准备了预警球,不仅可以预知自己的危险还能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已是一片焦土的杞县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七十五章:杞人忧天被灭族 明夜兴邦,杞县 既然料定对方有意将他们引到杞县,百子方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进杞县,这里已经面目全非,若说平峰镇是破败,那这里真是夷为平地。 地面上原本应该长着些植物,也被大火焚烧成为灰烬。百子方他们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除了这些没有一点房屋的痕迹。 “难道杞县的人都不住在屋子里面吗?怎么一点房屋的痕迹都没有?”林须注意四周的动静,疑惑地问。 百子方也是好奇,不过更让他奇怪的是地上的残渣,他蹲下查看,这些残渣好像被大火多次焚烧一样,里面一点水分都没有。 “什么样的火能烧成这样?”他自言自语地说,心中有着万般疑虑。 “这个是什么?”智方从一堆灰烬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圆珠,所用的东西都烧成灰烬怎么会留个珠子? 林须,月芽儿接二连三的找到了好几个,几个人聚到一起,这黑色的珠子长得奇怪,表面圆滑,大小不一,不像是人力为之,可若说是自然形成,却没有留下大火焚烧的印记。 “难道?”百子方忧心忡忡的说:“真的是他?” “是谁呀?”智方最懂他的师父,他凝眉的表情自从踏上寻找万妖巫兽的旅途就没有断过。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选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黑珠,开荒之战曾经也有一片如此的焦土,敌人们也如手中的黑珠一般,落入尘埃。 七猛将随战神开荒之战,各立奇功,被赐予银手镯。手镯上刻有代表各自猛将的图标,独一无二,而从开荒之战后,七猛将却陆陆续续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百子方当年是最后一位被封的猛将,对大战知之甚少,与其他猛将也无过多交集。 “师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个死人怎么能把整个杞县都灭族? 百子方看着智方,想着当年的事情本来他要一直隐瞒,可是如今不得不重提,他心里面不愿承认可事情却一步步逼着他,揭开伤疤。 “当年战神为夺幻族圣女与圣物,秘密派出麒麟座阿弯与惊雷剑尚义,一路追杀,我以为送她出了赤琰国就会安然无恙,还是我太幼稚,我想着战神只是要牵制幻族,才会留住圣女与圣物。”百子方懊恼的摇着头,仿佛又回到当初他看着芝溪离开时候的样子。 “之后呢?”智方知道二人的追杀并没有成功,他母亲安然的回到了幻族。 “说是阿弯战死,尚义暂且回来复命,等待下一步安排。”他继续说,“可是,没过几年战神便坠入玉镜,我被临时委任继位,我自然无意攻打幻族,可是战神居然早已暗中安排尚义,明煦,秦羽三位大将联手攻打幻族,待我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我无支持,只能孤身一人潜入大军,在战乱中救出你,唯有你。”说完百子方默默的看着智方,在他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当年芝溪的影子。 “你讲了这么多,和杞县有什么关系?”月芽儿不解的问,难道现在不是应该救人在先吗?怎么坐着听上故事了? “现在的杞县,就如当年的战场,都是惊雷剑所为。”百子方突然转了话锋,“我所说的这些可有什么错处?” 三人面面相觑,不懂百子方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立一人,刚才好像并没有什么人靠近。 “赤琰国二代国主的话怎么会有错处。”此人一身布衣,花白的胡子,苍老的面庞,智方认出来他就是那个送来布条的老人,立刻上前,揪起他的衣襟大吼道:“金黛衣在哪?” 他笑了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望着百子方说:“你教的孩子可真没有规矩。” 百子方纹丝不动,冷冷的说:“他只对敌人动武。” “敌人?”那人突然仰天大笑,“什么时候幻族人成了幻族人的敌人了?”说完他竟变成金黛衣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说,“还不放手吗?” 智方之所以放手不是因为金黛衣的模样,而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之外的幻族人。 他又变回老人的样子,转身抬步离开,百子方一行人跟在后面,走出不过百步,转入一间茅屋,显然是刚刚修建,还散发着草料的清香。 竹沁和金黛衣就躺在茅屋的床榻上,睡的安稳,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 屋里简陋只有两把椅子,老人和百子方双双坐下,林须和月芽儿在床边照顾竹沁他们,智方站在一旁听二人的对话仿佛像老朋友一般。 “我看你这些年过得挺不错,逍遥自在。”老人先开了口,不知是真心还是冷嘲热讽。 “你把我们引到此处不会只是叙旧吧。”百子方直入正题,不想与他多做口舌之争。 “叙旧,还有什么旧可叙?”老人凝思着,看着外面说:“杞县的样子你可还熟悉。” “我刚刚也说了,不过也未必是他,惊雷剑早已经不知去向,被人利用也不好说。” “那你的混绫蛇也能被他人所用吗?”他反驳着,百子方心里自然也相当清楚,自己是有心维护。 林须过来向智方说:“只是中了迷药,一会就能醒过来。” 百子方听罢放心不少,“直说了吧,你有何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弯了,我这么多年一直追查,就是为了给妻儿报仇,为幻族报仇,如今他们在杞县露出首尾,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说的激动,椅子都跟着抖了两下,“杞县被灭的第二天我就赶到,当时的情景我绝不会忘记,惊雷剑,所到之处如烈火焚烧,除灰烬不留他物,有灵力之躯会被焚为精球,永无回归玉镜的可能。” “你说的不错,可是尚义早已离世,惊雷剑也失踪多年……” “那只是冒烈的一面之词,他究竟要做什么,我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带兵灭了幻族,连你这个二代国主都退位让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打断了百子方,脸憋得通红。 “麦兄,我知道你的痛苦,可是这些事情还要查探清楚,方可定论。” “定论?幻族被灭的时候,你说要查探清楚,结果呢?朝国也被灭了,现在还要查探清楚?难道你要等着明夜兴邦也被灭族才肯承认,冒列要一统玉镜,灭掉其他四族的野心。” 此番话恰巧被苏醒过来的竹沁和金黛衣听见,大家围了过来,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子方低头不语,气氛就像凝固一般。 第七十六章:为战神之愿而战 赤琰国,烽篾城 御食房外站立着两排侍女,一众宫奴更是肃静的等待,墨玉带着近身侍女在里面为冒烈准备吃食,自那日之后,两个人相敬如宾,虽然墨玉觉得他还是有很多心事没有说与自己听,不过和之前相比已经非常满足。 “王妃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去做吧,您也别太劳累了。”侍女接过她手中的食材,为她清理衣物上的残渣。 也许是站立的时间有点长,墨玉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向后倒去,幸好身边有两个侍女眼疾手快,众人一拥而上,赶紧将她送回大阳宫主殿,这段时间冒烈早已允许墨玉在此处留宿。 御医也被召来,仔细诊断后跪在地上大呼喜事,侍女听闻欣喜万分,连忙去请冒烈,墨玉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地说:“你可确定?” “回娘娘的话,老夫行医多年,必不会出错。”听御医如此说,墨玉更是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感恩。 “什么事情,我正在和左相议事呢。”冒烈一进来就表现的有些不高兴,可能是侍女报喜心切失了分寸,不过墨玉却不放在心上。 “御医刚刚来此,说臣妾有喜事了。” 冒烈还在想着刚刚与左相的对话,竟没多想她所说的,仍旧拧着眉问,“什么喜事?” 墨玉有些委屈,她以为冒烈会很开心,至少也应该欣慰,为何他丝毫不在意自己所说之事呢? “禀国主,娘娘已经怀有身孕。”御医连忙补充。 “身孕?”冒烈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对侍女和御医说:“好生照料娘娘。”又宽慰了墨玉几句,便离开了。 他如此急忙的赶去议事厅,对紧跟在身后的四库说:“去找左相议事。” 左相去而复返赶来的时候,冒烈正在地图面前推敲着什么,他不敢打扰,屹立在侧。 “左相,你说现在去见见老朋友怎么样?”冒烈感觉到身边有人,便问。 “若有理由倒是可以一试。” “现在就有个理由,墨玉有了身孕。” 左相抬起头,眼睛转了一圈,狡黠的笑着:“此时正好。” 冒烈转过身,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自信,“那就麻烦左相帮我安排。” 左相点头退下,冒烈深吸了一口气,思索着要如何与墨玉说,“四库,你去把华翠五凤钗取来。” 回到大阳宫,冒烈看到墨玉正闷闷不乐的坐在窗前,想必是因为刚刚自己的冷淡态度。 “在想什么?”冒烈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怕惊吓到她只好放低声音柔柔的说。 墨玉摇摇头,恹恹的,他并不生气反而更加轻柔的将手抚在她的肩膀上,“我给你取了一样东西。”他将五凤钗拿了出来,轻轻戴在墨玉的头上,顺手将旁边的铜镜拿来,照与她看。 墨玉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华翠五凤钗?”冒烈自登基以来虽然后宫佳丽无数,可从没有见他赏过东西,就算墨玉这位正宫王妃也不过在大婚之夜得到了礼貌性的赏赐罢了,此次不仅冒烈亲自挑选,更是亲手相赠。而这华翠五凤钗更是尊贵与宠爱的象征。 冒烈深情的看着她,一双眸子散发出迷人的柔光,就好像要把墨玉融化了一般,“自我登基以来从没有过儿女,你有了身孕,我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你放心,等他出生,既是长子又是嫡子,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他。”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也许是个女孩呢?”墨玉依偎在他的怀里,自己的心早就被他给融化,此刻哪还有什么闷气。 “不管男孩女孩,他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善待他。”听冒烈这样说墨玉安心不少,刚刚她还在胡思乱想,生怕冒烈不喜欢这个孩子。 “对了,这样的大喜事,可和大帝说了?”冒烈这么问,墨玉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告知父母,正欲唤人取来仙灵鸟,却被冒烈拦住,“你出嫁也有多年,现在又身怀有孕,不如我陪你回明夜兴邦,当面告诉他们。” 墨玉一听他这么说当然高兴,比刚才看到五凤钗还要兴奋,“真的吗?你愿意陪我一起回去?”自出嫁以来她从未回过明夜兴邦,虽然当初心中对大帝怀有怨恨,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亲人的思念早就盖过了怨恨,要是在之前她要走冒烈也不会拦着,只是任由她一人随意,如今他要陪自己一起回去,当然甚好,自己的脸上也能增光。 冒烈点点头,“不过咱们可要准备好了再出发,我可不想让你累着。” 准备了十日,一切安排妥当,冒烈一行人乘大船出发,赤琰国与明夜兴邦相邻,走陆路虽然方便却不安全,考虑到随行人众多,有大部分都是侍女和宫奴,自然是水路更稳妥,长生河无风无浪,大船驶起来很是平稳。 行船几日,墨玉突感不适,冒烈一直在侧寸步不离,这天墨玉又呕了半日,冒烈命人做了酸桂香酿,正喂她吃下,身边的御医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墨玉的情况。 “如何,可有碍?”冒烈让墨玉依靠在他的怀中。 “禀陛下,娘娘并无碍,可能是久在船上,稍有不适。” “那为何我们没有此等症状。”墨玉刚喝了几口,又全都呕出,摆摆手不愿再吃。 “可能是娘娘怀有身孕,本就体虚,我看要找个城镇休息几日才好。”听御医这么说,冒烈马上命人拿来地图,研究起来。 “最近可停靠的城镇是哪里?”他仍旧抱着墨玉,帮她轻拍胸口。 “是池城。” “先派一拨人过去,安排一下,要找个环境清幽的地方。” “是。” 冒烈扶墨玉睡下,自己走到甲板上远望,杞县离池城不远,金毛奎也在那里等候多时,应该会安排妥当,不过他也知道,自他离开烽篾城,大帝惟临的探子就没少出现,走水路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甩掉这些讨人厌的尾巴。不过一旦上了岸就要更加小心,这么一大队人,肯定会被探子发现,他一定要在发现前办完自己的事情才行。 第七十七章:惊雷剑出杀气重 明夜兴邦,杞县 “麦兄,难道你真要如此冲动行事吗?”百子方钳住老麦的双手,想让他再三思,这几天他们两个人都在为此事争吵不休。 “你不必再劝我,杞县被灭也掩盖不了他们的阴谋,我必定要深入险境毁了他们的老巢。”老麦的眼神坚定不移的看着远方,身体一抖将百子方的双手甩开。 “好,你要去,我便陪你。”百子方说罢与他一同向外。 “我也去。”智方大喊着跟了上去。 “你添什么乱,此去凶多吉少,你又没有灵力若遇危险如何抵抗?”百子方当然不同意。 “可是事关我幻族圣物!”这几天智方都在左右,也听明白他们所争之事,杞县之所以被灭族是有传言说幻族圣女出现在这里,幻族圣物自那一战下落不明,若能得到圣女对寻找圣物是大大有益。 “还没有核实的事情,你去岂不是送命。” “不管有没有圣物,至少知道他们有战魂兵,我的武功对付战魂兵还是绰绰有余。” “那我也要去!”金黛衣听此言也坐不住了,百子方无奈的摇摇头。 林须和竹沁对视了一下,对百子方说:“百师父,我们几人一路而来为了什么您再清楚不过,我明白您的疑虑,可是我们已经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我们怎么可能放您一人孤身犯险。” 听他这么一说,百子方倒无法反驳,只是无奈的苦笑,“若真出了事,我可怎么向大帝和莫影先生交代。” 竹沁走上前,信心满满的说:“百师父要相信我们,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们已经不是之前的懵懂少年了。” 这句话还真是如此,现在看他们脸上已经脱去稚嫩,历经风雨,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耀着光芒。 “看来我要是说不去,岂不是成了冷血无情之人,想要嫁进无欢城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月芽儿嘴上这么说,其实她早已经准备妥当,还将隐身粉分发给每个人。 老麦所说的敌人的老巢就在杞县地下,只是入口及其隐秘,一般人自然不能发现,当他们到达时四周如死寂一般,老麦念了段咒语,又将灵力形成术风,果然飘过之处出现了一个一人高半人宽的小门。 “它就一直立在这里?我们刚才怎么看不到?”金黛衣跟在智方身后小声嘀咕。 “这是幻族的幻物术,怎么对方里也有幻族人?”智方心生疑惑。 “哪里都会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幻族当年被灭族若非有内部人背叛,战神一族很难做到。”老麦走在最前面,观察地形,杞县靠近长生河,地下水充沛,这隐身粉最怕水,半点马虎不得。 一行人沿着甬道前进,这里修葺的样子与奇垒凤城外荒地的洞穴一模一样,很可能也是那伙人,继续向前走出现了多个岔路口,月芽儿放出小虫,不一会就得到回应。 “最左边通向一个巢穴,里面都是闪烁的石头。” “是寄魂石。” “中间通向一片很大的空间,里面都是熟睡的人。” “那些应该是休眠中的战魂兵。” “右边通向一个较小的洞穴,没有人不过有一只灵兽。” 百子方陷入思考中,灵兽?一般人的灵兽都在灵兽袋中,这里怎么会单独有一只呢? “还有一个我们没有发现的洞口,”月芽儿抬头指指上面,一片幽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这里通向的地方小虫无法描述。” 要如何选择成了难事,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摧毁寄魂石和战魂兵,可是那灵兽与未知的洞穴也许才是隐藏大秘密的地方,他们一共七人,若分散开来,又怕遇到强敌,断然不能削弱自己的力量。 “我看你们六人先去毁了战魂兵和寄魂石,我一人去探探这不可描述的洞穴。”老麦盯着那片幽暗,从身上解下灵兽袋,不容百子方反对,他已经召唤出自己的坐骑,飞入黑暗中。 待他离开,百子方也只好向中间的通道走去,“等等。”月芽儿突然停下来,侧耳倾听,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们改变了路线向右边摸了过去。 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只灵兽,百子方走在最前面示意大家停下脚步,仔细观瞧大惊失色。 这是暗眼双头地龙,怎么会?难道尚义真的没有死吗?百子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一定不会错,它额头还有专有的印记惊雷剑。 “怎么了……”还不等金黛衣说完,百子方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过为时已晚,暗眼双头地龙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们,虽然隐身粉让别人看不到他们,但绝对瞒不过它。 此刻它已经站了起来,步步靠近,鼻子已经贴近百子方,看来是躲不过了,要想个办法才行。 百子方的所思所想都被竹沁一一读懂,她传念话过来‘百师父,这里交给金黛衣吧,我们不宜暴露。’ ‘只能如此了。’二人念话刚断,金黛衣就放出了玉面吼,自己也转身站在百子方的前面,玉面吼和地龙相比简直就是小儿与壮汉,不过好在地洞四周都是土质金黛衣还是略占优势。 趁着她应付地龙的时候,其他人从旁边穿过洞穴,进入连接甬道,向前狂奔,后面打的不可开交,智方担心回头看去,却被一把飞来的宝剑击中面门,林须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它的攻击,扶起智方,竹沁与百子方已经出了甬道进入到一个半开放式的深坑中。 “竹沁小心。”还不等林须的话落地,竹沁已经被重击在地,剑锋一转,通红的剑体刺向她。 在这危机时刻,百子方扔出飞镖先一步将剑击落在地,“尚义请现身。” 随着他这声怒吼,一位男子从石壁中显现,这清秀的面孔百子方并不熟悉,可当他抬手隔空取剑后,百子方想他肯定就是尚义,也许与秦羽一样都是借了别人的皮囊。 “这么多年没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尚义面无表情的说,手中的剑已经变成暗青色。 百子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说出,可看着陌生的对方又不知从何说起,“你也和秦羽一般,成了寄魂体?” 面对他的惋惜,尚义不屑的说:“我才不向那个懦夫,为了个女人废了一身的功夫。”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战神之愿!为了玉镜大陆的未来。”他说的大义凌然,可在百子方看来不过是为自己滥杀无辜在寻找借口。 “可是你们训练战魂兵,偷取玉镜大陆的灵力,这些种种已经给玉镜大陆带来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成大事难免会有取舍,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无法拥有自己灵器的原因。”从尚义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懊悔之色,他冰冷的双眼让智方想起了邓家小姐。 就在双方对视之时,旁边的甬道传来巨大的声响,顿时尘土四起,玉面吼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全是石块,金黛衣的额头流着血,浑身伤痕的从废墟中颤颤巍巍的站起,而地龙又如何呢? 第七十八章:狠心敌手血流河 明夜兴邦,杞县 金黛衣伤痕累累,玉面吼更是久久无法站起,不过等尘土落下后,众人从大洞中望去,暗眼双头地龙已经奄奄一息,不多时身体僵硬的不再动弹。 “你是何人,竟然打死了我的地龙。”尚义可能从没想过自己的灵兽会被眼前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小姑娘打败,很是恼火。 金黛衣已经无力说话,只是把玉面吼收回灵兽袋,而后就倒在智方怀里,闭目养神。 见她不回话,尚义怒火中烧,飞身跃起,惊雷剑又变成赤红色,就如他心中的怒火一般,直冲向金黛衣。 百子方的飞镖本就不是抵挡惊雷剑的武器,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是尚义的对手,只好以身去抵抗,智方趁着此时抱着金黛衣躲到远处,百子方奋力推出,双手和手臂已经被灼烧。 “尚义,收手吧。” “哈哈,笑话,此时正是盛世,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和当年一样游历四方,多逍遥自在。”看来尚义绝不会放过金黛衣,此战在所难免,百子方忍着双手的疼痛准备好飞镖,等待时机。 “百师父,你的飞镖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吧。”林须把伤药交给月芽儿,她与智方二人正在照顾金黛衣,竹沁站在林须的身后也向他示意他们已经准备好。 百子方向后退了半步,仍挡在金黛衣的前面,此时林须已经聚集灵力,尚义见他们没有退缩之意,嗤笑了一声,又飞将过来。 林须以灵力成剑抵挡他的惊雷剑,虽然伤不到他,可是也抵挡住他的每次进攻,他从左面挥剑,林须便一档一刺,逼得他只得回身闪躲,再从右边刺去的时候,林须又躲开,绕到后方劈下来。 怎么他如此熟悉我的步伐和剑术?尚义心中疑惑,终于注意到一直站在身后默不出声的竹沁,她的双眼紧盯着自己。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身边居然有先知族人。”尚义暂且停下,浮在半空说,“看来我要拿出真本领才好。” 百子方暗叫,“不好,是雷炎。”说时迟那时快,尚义的惊雷剑已经火光四射,林须等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灼烧一般,虽然身体周围没有任何明火,可是温度就好像在火焰的中心。 “百师父,要想个办法才好呀。”林须强忍着,想要用灵力形成剑锋可惜却不能成功。 竹沁半蹲着,将所有的灵力集中在一起,心里想着:虹影曾说过,念话并非只是传递消息的灵术,她一定可以用念话做些什么。想到这里,尚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小姑娘,别白费力气了,先知一族本就是没有用,你们只会这些读心的小把戏。’ ‘战神一族英勇无比,但从何时却用自己的剑残害同胞,斩杀无辜之人。’ ‘那些只是无用之人,我只是帮他们早点离开免受痛苦。’ ‘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别人的生命。’ ‘成王败寇,你们现在不是也无法选择,任由我玩弄。’ 竹沁看着尚义那一抹戏谑的笑,再看看周围慢慢倒下的同伴,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对尚义的愤怒,对惊雷剑的愤怒,她的周围开始出现白色的光,一点点的扩大,当白色光接触到惊雷剑的时候,她仿佛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他白衣飘飘,散着长发,俊秀的面庞说不出是男是女。 ‘你是谁?’竹沁好奇的问。 ‘我是惊雷。’ 是惊雷剑的灵体?灵器与普通武器不同的地方究其根本就在此,它们有自己的灵体,思想,虽然无形,只要你能唤醒,自然灵器也唯你所用。 ‘为何要如此?’竹沁明明也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 ‘生灵涂炭虽我本意,奈何我与尚义之间的羁绊让我无法逃离。’ ‘虽为人用也不该违背正义,停手吧。’竹沁发现四周的灼热感越来越强,智方他们也出现晕厥的症状。 “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助纣为虐的。”随着怒吼,竹沁勉强站起来,将所有灵力全部注向惊雷剑,“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羁绊,都不能作为滥杀无辜的借口。” 随着竹沁的白光,惊雷剑的火焰变得越来越小,无论尚义再如何聚集灵力,也无法催动惊雷剑。四周的空气因为灼热已经干燥难耐,当惊雷剑火焰熄灭的时候,大家就好像搁浅的鱼儿突然回到水里一般,大口的吸允着空气中所剩无几的水气。 眼见惊雷剑不听自己的使唤,尚义更加恼火,可是暗眼双头地龙死了,惊雷剑又无法使用,再对抗下去恐怕形势不妙,他趁着众人修整的间歇隐身逃离了。 竹沁收回白光,这就是念话的威力吗?可以控制任何有灵力的物体?此刻不容她多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毁了这里。 “智方,你先带金黛衣离开这里,她伤的不轻,加上刚才的灼烧,恐怕情况不乐观。”百子方脸色尚好,只是气息有些不平,“林须你也一起去吧,先救金黛衣要紧,这里交给我们。” 旁边洞穴中的战魂兵虽都在休眠中,可是想要毁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寄魂石。 见百子方一脸的愁容,月芽儿倒有个主意,“池城灯会的时候看见有烟火,也许我们能用这玩意炸了他们。” 月芽儿当时觉得好玩,想着以后也许能用的上,便随身带了少量的炸管,“可是这些也太少了。” “我们再去池城置办些呢?” “远水救不了近火,恐怕我们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会转移。”百子方所说有理,“还是先找到麦兄,从长计议吧。” 话说到这里,竹沁警觉地拦住其他二人,“听,什么声音?” 只听不远处传来闷闷的响声,像是重锤砸地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是炸管!?”月芽儿发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仿佛充满了整个洞穴,“先撤出洞穴。”百子方带着竹沁和月芽儿沿石壁向上逃离,刚刚离开洞穴就发现整个杞县在不断的下沉中,刚刚上来的林须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与百子方汇合后又后退了一段距离。 爆炸声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焦土之下一片废墟,百子方站在边缘向里面望去,心里惦记着老麦。 “师父,恐怕麦大叔凶多吉少了。”见他矗立在那,久久没有动静,智方心里明白他是不愿承认。 当百子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乌烟瘴气的废墟中走出,他心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起,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终究奇迹是难得的,男子走到他的面前,将老麦一直随身携带的蛇牙交给百子方,这是他们第一次对战时,他的战利品,也是他们友谊的象征。 百子方紧紧的握住,怒视对方:“难道真的是你吗?冒烈?” 第七十九章:阴谋制造者自辩论 明夜兴邦,池城 金黛衣的伤势严重,杞县已毁,最近可以疗伤的地方便是池城,百子方不相信冒烈提供的疗伤之所,只得又回到青宅。 虹影和幻狐还没有离开,看到他们如此狼狈来不及多问,赶紧安排治疗。 另一边冒烈也约了百子方在住所见面,他们找了一所幽静的地方,临时租了所宅子,百子方到的时候,看到一鸣,感触良多。 “那是你还是个先锋兵,现在已经是暗甲将军了。” 一鸣面无表情,只是眼中略过一丝欣喜,不过也是稍纵即逝,“请。” 百子方大步向前,一身粗布麻衣随风飘扬,可见当年也是雄风飒飒。 冒烈早在庭中等待多时,他一身常服看上去却不像个国主,更像药商。 “斑竹青叶茶,我记得你除了酒只喝这个。”冒烈把一杯清茶推到百子方面前,请他坐下。 “这么多年没有酒的日子我也过来了,只觉得当年的自己幼稚可笑。”百子方说的并非茶,冒烈心知肚明,不过假装不懂,故意避开他的眼睛向远处眺望。 此庭建在高处,四周又少有其他遮挡物,可以看到繁华的池城和成为废墟的杞县。 “没有想到明夜兴邦竟然也有如此繁华的城镇。”池城虽然不能和赤琰国的华都相比不过也算是繁华,和冒烈心中的世外高人住的地方不太相似。 “怎么,你也要毁了这里的繁华吗?”在百子方看来,冒烈的心里可能正盘算着如何攻克明夜兴邦,也许战魂兵就是第一步,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看着眼前的冒烈,那张熟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天真。 冒烈没有反驳,倒是回忆起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年,战神将我带回烽篾城,我所看到的不仅有战无不胜的军队,还有传说中的七猛将。那时候的你站在混绫蛇身上,穿着金黄色的盔甲,猩红色的披风被风吹起。我当时只觉得唯有你能做我的老师。” “为什么会选我?”其实百子方一直没有想明白,当初战神带回来的冒烈究竟是什么身份,虽然很多人都说他是私生子,可是他们并不是很像,说是父子有些难以让人信服,他记得那天的情景。 还不及百子方腰部的冒烈严重充满了冷酷,战神让他选择自己的老师,他竟然越过了武艺最强的尚义,也没有多看一眼战功赫赫的秦羽,只是在他和明煦中间犹豫了片刻。 “我选他。”他干净利落的说出心中所想,坚定的眼神曾让百子方陷入一阵慌乱,自己虽然也是七猛将之一,不过论实力,战功都远远比不上其他几位,想是冒烈还小分不出强弱。 之后的日子里,冒烈跟在百子方的身后,形影不离,他学剑术,拳术,兵法,锻炼自己的意志和体力,不分白天黑夜的练功,直到有一天他站在百子方的面前恭敬的说:“师父今生所交,烈不会忘记。”眼神中仍然是坚毅,此后他回到了战神的身边,用一次次军功证明了自己。 想到这里,百子方很是懊悔,这样的暴力者竟是自己一手造就出来的,若是自己当年没有认真的教导,今天的幻族和朝国是不是也如明夜兴邦繁荣和乐。 “你后悔了?”冒烈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 “是,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教你武艺,教你行军打仗。” “你应该后悔,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战神,对七猛将。”冒烈说着,把半张锦书放在桌上,“是你的自以为是毁了幻族,更是你的不负责任将朝国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什么意思?”百子方不懂,若说幻族被灭是他判断失误,尚说得过去,朝国之战他早已经退位做了游侠,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见冒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锦书,他便拿起来细细品读。 ————战神见字如面: 开荒之战虽胜,但玉镜并非乐土,你之胸怀别人不晓,然我却明了。灵仙已去,而三族仍在,互相牵制,费你我之心神,晚辈愿俯首称臣,助战神一统玉镜,再战众神。 后面的锦书不知为何被撕去,可这与幻族与朝国被灭又有何关系呢? 冒烈见百子方仍是一头雾水,突然发笑,“百子方呀,百子方枉你聪明绝顶,可惜对情总是看不透,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怀疑人?什么时候能学会用阴暗的眼光看待事物?” 百子方从不愿怀疑任何人,若非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去定论,就如与老麦的争执一样,他始终不确定这一切都是冒烈所为。 “这锦书是大帝惟临写于战神的,本来是完整的,他女儿和亲的使团中有探子专为此书而来,偷走了后半部分,有他签名的部分。”冒烈此话实在让百子方无法接受,大帝惟临乃是隐士之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明明就一直在明夜兴邦,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不可能。”百子方当然不会相信,莫说锦书只有一半,就算是完整的,也会有真伪之分。更何况这两次战争,大帝惟临虽没有施以援手,但也没有参与的任何痕迹。 “怎么不可能,你究竟知不知道幻族是为何而亡,你又知不知道朝国被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冒烈激动万分,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还有他与战神对灵仙所作的一切。” 这句话彻底把百子方弄混乱了,幻族,朝国尚不说,灵仙又是什么?指的是玉镜大陆的灵力吗?待百子方刚要询问清楚之时,冒烈突然掷出飞镖,将空中一只仙灵鸟击落,少时,一位甲兵出现在庭中,“禀国主,是探子。” 不用说,冒烈也知道,自他登上明夜兴邦的土地开始,探子就没有断过,甚至他一天说多少个字都要被查探一番。 “禀国主,大帝嫡子金卓求见,说是来此迎接国主及亲妹。”一鸣躬身禀报。 冒烈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的清净就此打破,“去告诉他,这里只有赤琰国主和王妃,不用他迎接。” 一鸣退下后,冒烈揉着眼角说:“师父,日后你定能了解我的一番苦心,只愿你能辨清是非。” 从冒烈住所回来后,百子方就将自己锁在房中,他回忆着每一件事情,从幻族被灭到朝国归降。 第八十章:当年实情细细推 明夜兴邦,池城 “智方,你师父把自己锁在里面几天了?”伤势刚好的金黛衣,正在园中滋润的吃着果子,智方在左手边帮她换药,虹影在右手边为她熬药。 “七八天了吧,谁叫门也不开,竹沁用念话探进去几次,都被他拒绝了。”智方轻手轻脚的涂抹好药,又慢慢的吹干。 “你这个做徒弟的也不担心?” “他以前也会这样,只不过这次想的事情看来很复杂。”智方从小跟着他,多少有些习惯了。 “不过百师父是去见谁了?回来竟会如此。”别看虹影平时一副大少爷的样子,熬药的姿势倒是标准。 “说是去见了赤琰国的国主冒烈。” “冒烈来明夜兴邦了?”“冒烈来明夜兴邦干什么?”金黛衣和虹影几乎是同时发问,搞得智方都不知道要先回答谁。 “听说是王妃有了身孕,回娘家道喜吧。” “你说墨玉姐姐也在池城。”金黛衣很喜欢墨玉因为她的性情温和,虽然她不知道帝姬身份已给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 “别乱动。”智方按住激动的金黛衣,帮她把伤口包扎好,“你现在激动也没用,他们早在三天前离开池城了。” 金黛衣一脸的失望,只恨自己没有早几天醒过来,“那我们下面要去哪?” “身上的伤还没好,着急走什么。”虹影已经把药吹凉,送到金黛衣的手边。 面对两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金黛衣也乐得清闲。 “我们要去宛娥花谢。”百子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他们一跳,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几日不见,百子方就像一个乞丐,凌乱的头发,发灰的面颊,还有疲惫的眼睛,“我要去找大帝,问个清楚。” 他把与冒烈所说的话一一告知,又把自己对幻族和朝国被灭之事推敲的结果诉说了一遍,“表面上看两次大战都是战神一族所为,但是一次战役怎么就能把两大家族给毁灭?这其中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事实摆在眼前,明明就是冒烈所为,他的自傲和暴力本就是玉镜大陆公知的事情,没想到他这么阴险为了给自己脱罪,居然诬陷我父王,真是可气。”金黛衣情绪激动,站起来的时候,伤口隐隐作痛,又倒了下去。 “刚包扎好的,你能不能别激动,师父不是也没有说肯定和你父王有关。”智方赶紧搀扶住她,回头向百子方确认:“师父,你现在是怀疑大帝暗地里参与这两件事吗?” “不是怀疑,既然冒烈有意将明夜兴邦卷进来,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大帝的确参与,第二诬陷大帝以此挑拨和无欢城的关系。” “我看第二种最有可能。”百子方刚说完,林须就走了过来,刚才金黛衣激动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其他人也闻声而来,正好听到这些话,“现在局势很明了,冒烈想要一统玉镜,无欢城和明夜兴邦就是他最大的敌人,而他现在的实力,对付两方实在是困难,所以使用这样的反间计。”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应该和无双城的城主说,说与百师父有什么用?”虹影冷静的看着大家,他的这句话倒值得大家深思,“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冒烈的所作所为你们了解真正的含义吗?” 此话一出更是让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百子方这些天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说他为了统一玉镜而灭朝国,可是他为什么要留竹沁?为什么当自己劝说他暂缓战争助自己查清万妖巫兽去向的时候,他会欣然同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父王真如冒烈所说是个伪隐士喽。”金黛衣转身怒视虹影,她还以为虹影会站在自己这边。 “黛衣,你慢慢就会知道,我们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总会有些事情是隐藏在深处不为人知的。”虹影意味深长的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父王,你根本不了解他。”从小大帝就是金黛衣最亲的人,自她懂事以来,大帝就是和蔼可亲,不问世事的一位世外高人,她绝不允许有人这样诋毁自己的父王。 “我不了解他?那你又了解多少?”虹影气急败坏的说,满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他只好拂袖而去,幻狐跟在身后,面露担心之色。 竹沁怕是知道个中缘由,百子方不禁看了一眼她,金黛衣看见,想到竹沁的身份,以为百子方是想听听她的见解,便问:“竹沁,你怎么说?你站在哪边?” “我?”竹沁一直都是旁观者,没想到金黛衣突然问自己。 “对呀,你是朝国公主,算是当事人。”她急于确认竹沁的想法,没做多想,话一出弄得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气。 好在竹沁并不是小心之人,经历过风风雨雨后她也学会了冷静分析,“冒烈的确是我杀兄弑父的仇人,可是要说幻族和朝国的劫难由谁而起,我尚不能确认,毕竟我连如玉之事也是才知晓。” 连竹沁都是这般说辞,金黛衣彻底绝望了,她跺着脚跑回屋里,智方跟在身后以防不测。 林须看着竹沁,心中不免多了一份敬佩,大恨在心,仍能冷静分析,再想到刚才自己的言论,的确有些冒进,“百师父可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百子方请二人坐下,听他慢慢的分析,“幻族之战,实则是战神策划,冒烈只是在最后的战役中参与进来,现在细想起来,我能救下智方可能也是他故意为之。而朝国之战,虽然玉镜大陆上盛传是冒烈所为,可偌大的一个朝国怎么会毁在一场战役中,实在让人费解。” “我曾听父王说,朝国先是四处流言,幻族被灭的时候,先知本已预知,可是没有告知幻族,此事引起朝国百姓不满,而后竟出现滋事者,不过各地都说已经控制,此时冒烈带大军前来,还不知来由为何,两军已经交战。”那时候的竹沁居于深宫,对此事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自己从四处逃窜的宫人中间穿过去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父王死在冒烈的怀中,他冰冷的双眼,扫了一眼竹沁,便转身离开。 “朝国之战的时候,我正在游历,知道的时候冒烈已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城,这场战役简直就是一瞬间,朝国的军队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呢?” “其实当时我也听父王说过,军力有一部分被调去平内乱,而且不知为何,朝国已经有200多年没有灵力强者出现了。“如此说来,岂不是以卵击石,三个人都陷入深思中,那么万妖巫兽的失踪会不会和幻族,朝国相继灭亡有关呢? 第八十一章:兄妹相认明身份 明夜兴邦,池城 面对众人的怀疑,金黛衣当然不能忍受,于是决定探究真相,正在收拾行囊的时候,智方赶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智方从她手里抢下衣服,劝说着,“师父也只是怀疑,也许就是冒烈的阴谋呢。” “你能忍受别人对你家人的怀疑吗?”被金黛衣一问,智方也迟疑了。 “你先不要冲动,这样一走了之就能解除怀疑吗?” “不是一走了之,我要回去问问父王,找到冒烈诬陷的证据。金黛衣收拾好包袱,眼看智方已经拦不住了,虹影正好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你给我让开。” “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回去的,只有跟着百师父你才可能探到真相。”虹影在门口起了一层屏障,金黛衣敲打着,恼羞成怒的掏出乾坤鞭。 虹影的保护罩怎么会是乾坤鞭的对手,没有两三下,保护罩就破裂消失,虹影只好以躯体拦住金黛衣,可是论武力他更不是金黛衣的对手,只见金黛衣一拳就将虹影打退了三步,“让开。” “金黛衣,你好好的想想,奇垒凤城的事情,明夜兴邦的官兵为什么要抓你和竹沁,杞县的战魂兵,曲关的竞拍会这之间都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虹影大吼着,想要喊醒金黛衣,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径直的向前走去。 百子方等人赶来,正好看到怒气冲冲的金黛衣,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虹影移动到她的面前,又一次被她打到在地。 “不要逼我对你下狠手。”金黛衣拿着乾坤鞭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虽然没有真的发力,可是她的眼睛已经发红,好似被控制了一般。 虹影闭上双眼,视死如归的说:“你要想离开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过去吧。” 金黛衣一咬牙,举起乾坤鞭刚要落下,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他站在虹影的前面,低沉的说道:“金黛衣,你知道他是谁吗?” “父王?”不只是金黛衣惊讶万分,连百子方等人也看的目瞪口呆,惟临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是金黛衣反应快,“你不是我父王,你是谁。” 幻狐露出自己样子,继续说:“原本我们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逍遥自在,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可能去曲关,我们的茶馆也不会毁。”她说的激动,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些与我何关。”金黛衣当然不知道虹影的苦心。 “这些都是因为他不忍心看自己的妹妹受苦。”当幻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虹影。 虹影将他们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只比竹沁听过的省略了他是如何被送出来的细节,说完他看着金黛衣,“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而我认识的大帝除了计谋还有野心。” 金黛衣仍然无法接受,不过此时怒火已经慢慢的消退,自己也认识到冒然去质问大帝,无论实情如何她都未必能了解。 “现在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把乾坤鞭送给我了。”她看着虹影,心中五味杂陈,高兴的是她还有一个哥哥,难过的是两人竟是如此相认。 “这么多年我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乾坤鞭不过聊表心意。” 百子方本不想打断他们的话,不过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到:“我开始还以为你是幻族人,没想到,竟然是先知后人,而她才是幻族人。”说罢转头看向幻狐,可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幻族当时被灭,除了我救出的智方外,所剩之人并不多,没有听说……” 百子方的话虽没有说下去,幻狐也知道他的意思,微笑着终于幻了本身的样子。 “你是男人?”金黛衣说完也捂着嘴诧异,智方看着面前的这位清秀小生,心中激动万分。 仔细观瞧不难看出,他们两个人眉宇间甚是相似,“你竟然是二公子?”百子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看百子方时,眼神中总有一丝尊敬。 智方站起来,扶住他的肩膀,难以置信的说:“二弟,你真的还活着。” “那场大战之时,我年纪尚幼,没有能力逃走,只能任人宰割,好在遇到一位贵人,将我救出,还送到奇垒凤城。”他本来没有要与智方相认的打算,因为他不想成为智方的包袱,给他的心里面留下牵挂。 “恩人是谁,我们可要好好的谢谢他。” 幻狐犹豫着,看了一眼虹影,“事已至此,不如说出来,大家知道的越多,也许离真相就会越近。”得到虹影的首肯,他才缓缓的说:“是四库。” “四库?!”百子方的反应最大,因为只有他知道四库是谁。 百子方觉得此时不宜将四库这件事告诉大家,便说:“只是我以前身边的一个侍卫。” 金黛衣对这个人倒是不在意,现在她比较在意的是如何查清冒烈所说之事,“百师父,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去宛娥花谢。” “要去问我父王吗?”百子方自然知道直面询问肯定没有用,不过想要查清真相至少要离真相近一些。 “要去宛娥花谢,不是去问,而是我们自己去查。”百子方悠然的说:“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这里少一个人吗?” “月芽儿?她去哪里了?”金黛衣此时才发现。 “我已经让她暗中跟着冒烈他们。” “你怎么放心让她跟踪?万一她和冒烈是一伙的怎么办?”百子方当然也想过,冒烈最终肯定是要去宛娥花谢,她跟着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不过借这个理由支开她罢了。 “既然要探清真相就不能听片面之词,大帝要查,冒烈更要查。”百子方说着,拿出一张地图,画了几个圈,“金黛衣和智方,你们两个去宛娥花谢,帝姬的身份在那里终归是有用,既然冒烈说大帝和战神有书信往来,那宛娥花谢必然也会留有证据。” 金黛衣点点头,同意百子方的说法,继续听他说:“林须和竹沁要秘密穿过赤琰国,去朝国境内看看,虽然大战已结,朝国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而我就去幻族当年大战的地方查探一下,也许也能找到些什么。” 众人又在一起商议一番,直到天黑方休,第二天各自准备行囊,百子方最先出发,而后是竹沁和林须。金黛衣要回去,必须要先想个合理的说法,否则会惹人怀疑。 第八十二章:各分东西心不变 明夜兴邦,池城 百子方等人离开已有几日,金黛衣很了解自己的父王,现在贸然回去肯定会被怀疑,当初自己不听劝阻执意要跟来,现在回去总要想个法子。 “你都坐着想了好几天了,怎么样呀。”智方端来一盘果子,金黛衣不动神色的拿起来就是一口。 “要是师父他们别那么着急走就好了,直接赶你离开不就行了。”智方也咬了一口果子,没想到却被金黛衣抛来的白眼酸了牙。 “我金黛衣是谁?怎么可能被赶走。”她看着智方,露出一抹奸笑,“你倒是有可能。” “我怎么可能,我们师徒关系那么好。”智方不服气的反击。 “那就让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好了。”她心里盘算着,“还邀请幻狐来帮忙。”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走了,只留下智方一个人傻傻的坐在那里。 次日,一干人等按照金黛衣的安排开始行动,幻狐化成百子方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进了池城最大的酒楼,豪气的一掷千金,定了一桌上好的酒宴,吃饭?当然不是,只为引起别人的注意。过了一会智方也来到酒楼,幻狐为了方便大家围观,选了大厅中央的圆桌。 这做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智方看着坐在正中央的''百子方''心想。 “师父,你叫我来所为何事?”幻狐的幻术可谓精湛,若不是自己早知道这是一场戏,恐怕一时也难分真假。 “坐。”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智方觉得好笑,可是又不得不憋着。“找你来,是为师想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智方也一本正紧地说:“徒儿不敢奢求师父,只希望了解灭族的真相。”在奇垒凤城的时候他们因为这件事争吵过,若大帝派有探子必然也已知晓。 “为师没有什么好说的,幻族确实因我被灭,不过我已经救出你,也算赎罪了。”智方看到站在角落的金黛衣做了一个拍桌子的动作,明白她的意思便用力一拍,桌上的菜都险些被打翻,大吼着说:“我一人如何比的了整个幻族,你的一句道歉如何赎罪。” 他这么一闹,四周的人倒是纷纷转头,幻狐也就势跳起,气急败坏的说:“难道你要为师以死谢罪吗?” “弑师之事我做不出来,不过我想,咱们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意义。”智方为了让人们印象深刻,抽出短刀,用手掌一抹,顿时鲜血顺着刀尖流入碗中。 金黛衣原本只想让二人吵吵就好,没想到智方居然来真的,吓得她也赶紧跑进中厅,拉着他的手说:“智方,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智方深邃的眼睛,幻狐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别人看来他是在和百子方诀别,而实际恐怕是告诉自己他要为幻族讨回公道的决心。 既然如此,幻狐也接过短刀,将自己的血注入碗中,“从今日起,你我各自天涯,还望珍重。” 这是智方与幻狐的告别,相认的这几天他们兄弟之间也只是互相勉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走,承担着自己的重任。 二人喝下混合的血水,将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眼中的泪水必须强忍,但心中的挂念他们已经说清。当智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仿佛听到幻狐在身后哭泣。 “你没事吧。”离开池城后,金黛衣赶紧帮他包扎,忧虑的看着他。 智方沉思着,探子应该已经把这里的消息传递给大帝了吧。 随着一只仙灵鸟飞进宛俄花谢,大帝略带深意的笑着说:“我就知道,百子方他成不了什么事,居然还拐走了我的宝贝女儿,真是可气。”不过他想终归还是逃不出他的预料,金黛衣不过是出去玩了一圈罢了。随即吩咐宫娥尽快收拾出房间,等帝姬回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贤妃从远处就听见大帝的笑声,好奇地问。 “黛衣就要回来了。”贤妃听了不动声色,微笑着煮水泡茶,“御医说你何时生产?” “算日子,怎么也要到明年玉兰花开了。” “这么久?看来也会是个可塑之才。”玉境大陆上女人的怀胎时间是不规则的,灵力强的胎儿怀胎时间也长,有几个月的也有一两年的,金黛衣可是怀胎一年半才生下来。 “臣妾不求他有什么本事,只要平安懂事便好。”贤妃娇媚动人,说出来的话也甚合大帝心意。 “嗯,这些嫔妃里面就属你最懂我,你放心,我定会选个好地方,让你们居住。”贤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不过她正好侧头没有被大帝发现。 宛俄花谢里面原本住着大帝和嫔妃子嗣,自从金黛衣出生,留下的只有紫珠王妃和没有子嗣的嫔妃,地位高一些的带着子嗣另择新宫,地位低一些的便被送到舒城,贤妃以为她会不同,谁知大帝已经考虑将她送出去了。 看到有人来回事,贤妃自然退下,不过心中的不平久久不能消散,回到自己的宫殿,她想绝不能让金黛衣回来。 “启禀娘娘,紫珠王妃向咱们宫中来了。”贤妃整理好衣衫笑脸相迎。 “妹妹,我闲的无事,来你这坐坐。”紫珠一踏进殿内就听到她清脆的笑声,贤妃自然知道,她是为自己女儿独得冒烈宠爱而炫耀来了。 她不动声色,悠然地说:“姐姐好精神,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可不是,听卓儿说已经接到墨玉,不日就会抵达宛俄花谢了。”紫珠当然开心,自己的女儿怀上了赤琰国国主的唯一子嗣,如果一举得男,那岂不是更加尊贵。 贤妃心想,你未免高兴的也太早了,赤琰国传位向来只论功绩,生儿生女还不知道就乐的好像要继承皇位一样。 “恭喜姐姐呀,我听说着冒烈喜爱女色但都没有动静,还是咱们墨玉有本事。”这话说的不错,可听起来却怪怪的,不过紫珠的好心情根本没有注意到。 “不过,姐姐可知,金黛衣也要回来了?”贤妃话锋一转,说的紫珠也眉头一紧。 “当真?” “大帝亲口对我所说。咱们若不把她拦在外面,等她回来可就不好下手了。” 紫珠本就懦弱犹豫,此刻更是不知要如何是好,贤妃让四周的宫娥退下,慢慢的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她听:“你只需要让卓儿拖慢墨玉他们的行进速度,待金黛衣赶上他们,我自然能安排人下手。” 紫珠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赶上墨玉他们?” “若金黛衣的死与冒烈有关,大帝自然不会查到我们。” “可是这不就会陷冒烈和墨玉于险境?” “你放心,我会让人做成意外,冒烈毕竟是一国之主,大帝不会过多责怪的。” 紫珠怀疑的看着贤妃,她又天花乱坠的说了一番,竟然取得了紫珠的信任,着手开始。 第八十三章:诱饵啸天青臂猿 赤琰国,奇乐城 林须和竹沁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来到了奇乐城,这里就是当年冒烈进入朝国的地方。 当年盛景不在,现今显得有些寂寥,几家店铺虽然开着门,不过光顾的人却没有几个,他们走进一家客店,准备今晚在这里投宿,店小二慵懒的趴在柜台上,看见他们进店先是一愣,而后马上笑脸相迎。 “两位是住店吗?” “恩,准备两间上房。”林须环视四周,店面虽小不过还算干净。 “两间?”店小二怀疑的看着他们,竹沁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别了过去。 店小二在前面走着,林须若无其事的问:“怎么奇乐城这么冷清。” “冷清?这还算好的,等再过十来天,我们就都要离开了。”客店基本上没有人住,店小二挑了两间挨着的客房给他们。 “这里再过去就是朝国,我们沿着这条路过去就是朝国之前的防御城,清月城。”林须说着在地图上指出,竹沁虽是朝国公主却不知道这些,心里面有些惭愧。 门突然打开了,店小二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把一壶茶水放在桌上,“两位是要去哪呀?”一边说眼睛一边往地图上扫。 林须有意挡住地图,让他出去。店小二走后,林须检查了茶水,并没有什么发现,可能是他多疑了。商讨之后,二人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正在睡意朦胧之际,林须听到旁边的房间发出一些响声,猛然坐起,难道是有人进了竹沁的房间,他赶紧起身,推开一点房门,果然门边蹲着一个人,不过不是别人,正是竹沁。 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指了指楼下,林须也悄悄的出来,二人侧耳倾听。 楼下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是店小二的声音,“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老板娘还有几天就回来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低沉浑厚,“今天有客吗?” “有。”店小二的回答让那个人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下问:“几个人?” “两个,一男一女。” “两个?”那人迟疑了一下,店小二追问道:“怎么了。” “老板娘说可能会有一行人去朝国,不过是三男三女。”那人压低声音问,“他们是去哪的?” “我没问出来,拿着地图,看来也是远行。”店小二补充到,“他们各住一间上房,那女人可真是漂亮。” 竹沁的样貌走到哪都会引起注意,看来以后要低调一些。 “明天想个办法拖住他们,问清楚了。”说完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各自回屋。 待楼下漆黑一片后,林须退回了房间,竹沁也退了回去,二人用念话传递消息。 ‘看来明天我们要演一场戏了。’竹沁所说,正是林须所想。 ‘这个老板娘肯定是熟人。’ ‘会不会是轻笑?’ ‘最有可能,要是如此,我们不如等她来,新城的事还没有说清楚。’ 下定决心,只等天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须就起身准备,来到楼下的时候,柜台里站着一位老人,正在计算着什么。 “客官起的真早呀。”声音如此浑厚真想不到会是一位老人。 “着急赶路。”林须没有多说,拿出钱袋准备结账。 老人的动作慢吞吞,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林须也不着急催他,只是站在原地观瞧。 “你看看,年纪大了,这个账本去哪了。”老人尴尬的笑了笑,回头冲里面叫到,“小二,你昨天把账本放哪了。” 店小二连呼带喘的跑了出来,从柜子下面拿出一个账本,“不是和您说了,在下面吗。”继而又抬起头笑着问林须:“客官昨天睡得可好,吃点东西再走吧。” 竹沁正好走下来,看了一眼林须,二人坐在店中,小二端上来两碗热茶和几盘糕点。 这样的地方能有糕点也是稀奇,二人没有质疑,顺势吃了起来。 ‘茶和糕点都没有问题。’林须传念话给竹沁。 他们吃的时候,老人站在柜台中问:“二位客官,吃的可口吗?” “还不错。” “二位是做生意的?” “算是吧。”林须给竹沁递了个眼色,她自然明白,便暗中试探老人的思绪。 “看着不像呀,是做什么生意的?”老人不紧不慢的问。 “灵兽贩卖。”这样既不会太明显又让老人可以细细琢磨,果然竹沁探听到老人的思绪,他已经猜到他们两个会武力,恐怕也有些灵力。 “那可是大生意呀。”老人装腔作势的说,一步步靠近他们,突然一阵掌风袭来,差点把桌子掀起,好在林须压制住。 老人已经对林须产生了怀疑,两人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不过桌子却一直在颤动,看来二人已经较量开来,当竹沁拿起茶碗和一碟糕点时,桌子一下子四分五裂。 “好强的灵力呀。佩服佩服。”老人一改刚才的神色,拱手称赞。 林须笑而不语,看来对方已经上钩。 “实不相瞒,我本来也是个驯兽师,只是年轻的时候伤了腿,不过前不久我倒听说奇乐城边上来了一只啸天青臂猿。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这老人甚是狡猾,啸天青臂猿和玉面吼一样,都是驯兽师趋之若鹜的灵兽,林须要是不应,身份必然会被怀疑,要是应了,此行的计划就会被打乱。 林须想了想,面露难色的说:“若能寻的啸天青臂猿当然好,可是小弟学艺不精,怕没得灵兽再丢了小命。” 见他婉转拒绝,老人又抛出诱惑,“我刚才试了小兄弟的功夫,绝对不一般,何况我这还有一位驯兽师,若我们联手必然能大获全胜。” 再推辞下去恐怕就显得生硬了,林须也顺势兴奋的说:“要是如此,算小弟一个。” 老人见他落入陷阱,心满意足的笑着,不过这一切都逃不出竹沁的眼睛。 “那小兄弟吃完,就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位驯兽师?” “好呀,我们一起去。” 路上竹沁用念话将事情说与林须,根本没有什么驯兽师,老人只是要带他们去大宅,然后将他们困在里面而已。 到了一所大宅,老人前去敲门,说了些什么后,门自己打开了,三人走进去,偌大的庭院中,种着花花草草,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打理,可是他们三人一路走来却不见家仆。 走进正厅,老人请林须二人在此等候,自己去请高人。林须和竹沁站在椅子旁边,双手把什么东西撒在上面。 而老人从后堂绕到侧面的密室,看到二人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奸笑了一下,拨动地牢的机关,地面突然裂开,二人掉了下去,速度之快,都没有听见他们惊讶的叫声。 第八十四章:轻笑难言心中苦 赤琰国,奇乐城 “我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你就让我看两把椅子?”轻笑一身简装,脸上还带着尘土气息,当打开地牢的时候,她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把站在眼前的老人吃进肚里。 老人纳闷的看着地牢里面的两把椅子,自己明明看见那两个人掉进去的,怎么会变成椅子? “你再给我描述一遍事情的经过。”轻笑坐在正厅,听完老人的描述,她确定这两个人就是她要找的人,也是自己大意没有跟老路说清楚他们的本事,“算了,让人盯着点,说不定能在城内碰上。” “是。”老路退下后,轻笑回到房里,猛然间看到竹沁坐在床边,刚要喊叫,颈上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匕首。 “好久不见。”竹沁升起保护罩,为了不让别人听见屋里面的动静。 轻笑知道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也不做抵抗,苦笑了一下:“这次算我栽了。” “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见面,万神医呢?”林须让她坐下,匕首却依旧拿在手上。 “我们不过是搭档,他有新的任务,自然不会和我在一起。” “听说你要找我们?”轻笑心中暗骂老路,无能的东西,竟给我找麻烦。 “你骂他也没有用,不如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说了。” 轻笑的目光停留在竹沁的身上,虽然努力让自己不要想什么,可是心里还是赞叹他们与新城之态已经大不相同。 “我也只是受命而已。”轻笑眼睛盯着窗棱,让自己的思绪放空。 “新城之事,我们可以不做计较,不过这次又是为什么呢?”林须故意说话引她的注意。 轻笑索性一言不发,发起呆来,竹沁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她的念话。 当竹沁用念话包裹她全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说:''不要伤害我娘亲,她是好人。'' “你既然这样看来就要吃吃苦头了。”林须举起匕首,想要吓唬吓唬她。 ''她只是被逼无奈。'' 竹沁在轻笑的身上没有看到什么灵器,''你在哪?'' ''就在娘亲的衬衣下。'' 竹沁走近后,看到轻笑脖子上的细声,可能是挂着什么物品。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我知道,娘亲害了那位大哥哥后,心里也不好受,每日都和我诉说自己的痛苦。'' ''那你可说给我听吗?''竹沁按住林须的手,坐在旁边,林须明白她应该是在用念话对话。 轻笑是个孤儿,自小在赤琰国长大,有幸被一对老夫妻收养,他们无儿无女所以对轻笑更是疼爱,奇乐城原本是通商之地,繁华富饶。所以她过的也算无忧无虑,在那年青柳满城的时候,遇见了他,身材魁梧性格爽朗的驯兽师,他也愿意为她而安定下来,在这奇乐城开始新的生活。二人恩爱不说,更是很快有了新一代,本是和乐的一家,就在一个雨夜被打破,男人原来是死士,奉命去朝国刺杀一人,却在这里隐姓埋名过了安稳日子。组织自然不会罢手,就此男子惨死,轻笑被带了回去,而他们的孩子也在刚出生就被带离她的身边。 竹沁听到这里眉头紧锁,眼睛中也湿润了起来,有时候让人们心甘情愿为恶的不是恨,反而是爱。 “所以在万福酒楼,给我嗜血草的人也是你吧。”竹沁突然发问,看着诧异的轻笑,“你给智方吃了致命的毒药,见血毒发,可万神医却对智方没有中毒之事疑惑不解,那是因为你给我的嗜血草将他身上的毒血吸了出去。” 见竹沁准确的说出事情的经过,她更是慌乱的想:你怎么会知道? “我幻成老人给你嗜血草是不想他一个年轻人真的变成那个样子。”轻笑稍有缓和的说。 “你是幻族人?”林须问。 “不是,那只过是幻影粉,你们不是也有,否则椅子怎么会变成你们的样子。”说完轻笑再一次沉默了。 “也许你有你的苦衷,可是也请你好好的想想,幻族被灭,朝国也国破家亡,如果再不找出幕后黑手,那下一个遭殃的会是哪里?又会有多少人如你一般,失去挚爱,与骨肉离别。”竹沁这一段话说的轻笑眼圈发红,可见她不是冷血之人。 “我们走吧。”竹沁和林须交换了眼神,起身离开了。 走出大宅,林须问:“我们下一步去哪?” “按原来的计划吧。”二人马不停蹄的前往目的地。 踏进朝国清月城的时候,竹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荒凉无比,毫无人烟,没有城镇的样子,断壁上还留着破坏的痕迹,可想这里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战斗。 “如此境况,我们要如何查探?”竹沁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别说当年知情者,就连个人影也不见得能找到。 “既有战争必留痕迹,我们耐心寻找吧。”说完林须和竹沁开始寻找,和平峰镇不同的是,清月城没有杂草丛生,有的房屋还屹立不倒,里面的摆设也是当时的样子,就因为如此才会给人毫无生机的样子。 “奇怪?”林须一边查探一边嘀咕,竹沁跟在后面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不敢打扰,又在几栋房子中查探后,心中的疑虑更加深刻,“你看这个。” 他打开一个大缸,里面空空如也,然后又把旁边的木柜打开,里面一样,什么也没有。 竹沁不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等他解释,“你不觉得奇怪?看这宅子的情况,之前应该也算是富裕人家,怎么没有米粮?” “也许是战后无人搭理,或者是战争的时候被抢走了?”竹沁久居深宫当然不懂这里面的不妥之处。 林须又陆陆续续的带她去了几家大宅,里面的情况如出一辙,“如果说一家是特例,那么现在看就不简单了,你想想,战乱来临,人们四处逃命,连衣柜钱财有的地方都保持原样,怎么偏偏米粮全都不见了。” “米粮在路上是最重要的呀,当然会比较重视。”竹沁的这个想法也对,不过林须提醒她,“全部带走会不会有些太累赘,他们可是在逃命。“ 竹沁点点头,的确如此,衣服钱财米粮虽重要也没有全部带走的道理,“那会不会是被战胜方掠夺走了?” “有这个可能,作为战利品一定会搜刮干净,可是为什么银钱不拿?只拿米粮?”林须陷入了深思,大胆的猜测:“除非他们只需要米粮,不需要银钱,那他们就一定在这附近。” “可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银钱?”这样的人一定是傻子,拿着米粮在这荒凉之地干什么。 “战魂兵!”竹沁震惊的看着林须,这是他的猜想,但也是从现状分析而来。 第八十五章:巧解迷石阵 朝国,清月城 竹沁被林须的大胆猜测震动着,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猜测很有道理,天色渐暗看来二人只好在这里先将就一晚。 林须找来一些能做柴火的东西,用火种点燃,竹沁本来阻拦他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生火必然会引人注意。可是林须好像是有意为之。 “他们若躲藏起来,咱们两个人找上几百年也不见得能找到,不过一旦他们动起来,我们就有机会。”林须是希望能用这堆火引来躲在暗处的人。 “真的会是战魂兵吗?”竹沁若有所思的说,她所知道的大战中并没有看到冒烈率领过战魂兵,既然朝国已经归降,为什么还在此处安排战魂兵呢? 夜深,四周慢慢飘起水雾,林须警觉的看着四周,觉得这水雾起的突然,其中必有蹊跷,他轻轻推醒竹沁,二人紧盯着唯一的入口,却没有注意身后的墙体变了形状。 竹沁最先感觉到身后的异样,连忙回头,可惜为时已晚,被身后之人撒来的药粉迷晕,而林须也相继晕倒。 待二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巨大的没有顶的土盒中,除了上面的一片四方天空外,什么也看不见,四周的土墙也不知道有多厚,林须用灵力打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效果。 “看来有人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林须摸着又恢复原样的土墙,只好另想办法。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呢,我们都已经被迷晕,没有反抗的能力。” “可能是怕有人发现我们的死因会有所怀疑吧。”林须只想到这个可能性。 “这土墙好生奇怪,仿佛会自我恢复。”竹沁把刚才看到的讲述给林须听。 二人分开两边,沿着墙壁仔细查看,说是土墙可仔细看的时候却看不出土层,墙壁光滑的就像一面镜子,只是不会照射人影罢了。 竹沁觉得奇怪,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土做的,于是她用手指轻轻的戳进土墙,果然里面细腻光滑,是沙的感觉,“林须。”她回头看他,示意让他也把手指戳进去,“如何。” “是沙,难怪会自我恢复,这应该是流沙墙。”听林须这么说,竹沁到好像想到了什么,将手放在流沙墙上,一阵白光腾起。 林须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出去的方法,便走了过来。 “朝国古书上有记载,守边自有流沙墙,万军困入迷石阵。”竹沁沿着墙壁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轻击了一下,墙体瞬间倒塌,露出一条通道。 通道也是由流沙墙建起,林须问:“这出去是哪?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流沙墙与迷石阵是朝国的防御阵,流沙墙的破解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缺口就可以,但是缺口连着迷石阵,想要走出迷石阵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竹沁看着通道的尽头仿佛又是一个土盒,“我只知道要破流沙墙必入迷石阵,想出迷石阵必毁流沙墙。” 两个人沿着通道走进新的土盒,竹沁又在墙壁上找到了新的出口,连接通道,进入新的土盒,找到出口,两个人仿佛进了一个循环,总想着下一个出口也许就能出去。 最终他们在一个新的土盒中停了下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怎么好像没完没了呢。”林须消耗的灵力有些多,再加上没有水和粮食,人也变的疲惫不堪。 竹沁看着四周一尘不变的流沙墙,要不是自己一直穿过通道,真以为一直在同一个土盒呢。当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父王的一句话浮上心头,“世人都以为先知预言准确无误,所以敬仰我们,其实他们不知道自己只是被眼睛所看到的欺骗了。” “你说什么?”林须听见她在嘀咕,可是又听不清楚。 “我是在想,会不会我们一直都在转圈,我们以为在向前走,其实只是在几个相同的土盒之间移动。” 林须点点头,赞同的说:“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四周没有任何参照物,我们会陷入这样的迷局也是极有可能的。” “要是这样,我们根本无法走出去。”竹沁有些泄气,更觉得可笑,一个朝国公主被困在自己国家的防御阵中。 “总会有办法的,你再想想会不会有什么方法。”林须安慰着,同时打量着四周。 “我只知道那一句话,想出迷石阵必毁流沙墙,可是这四面的流沙墙只有出口能毁,然后就是通道又是新的四面流沙墙。”竹沁有些烦躁,她心中责备自己,为什么当时养尊处优没有多学多问一些。 “等等,你说毁流沙墙就能出去。”林须饶有意味的问。 “是,可是毁了的流沙墙会出现通道。” “可是通道也是流沙墙呀。”林须的一句话让事情豁然开朗。 他们急忙跑到通道里面,竹沁感受着通道的出口,“在这边。”在竹沁的指引下,林须一拳重击,打开了一个出口,眼前是一片密林。 逃出迷石阵后,他们先稍作休息,包袱已经找不到了,现在只有前行,好在密林中有水源,二人恢复些体力,又摘了些野果充饥。 “这次反倒是我们的机会。”林须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们很有可能认为我们会困死在这里,所以会疏于防范,这样就会露出首尾来。” “恩,所以我们要快,还要特别隐蔽。”竹沁将一些野果装入随身的袋子中,以备不时之需。 猛然间有什么东西从旁边闪过,林须警惕的看着晃动的树叶,“是什么?你看清楚了吗?” “不像是人。”竹沁已用念话感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人的气息。 听她这样说,林须反而有些担心,难道是战魂兵?这个时候遇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侧耳倾听了一会,又再无动静,只好小心翼翼的先缓慢前行。 这个密林并不大,走了一会就到了边缘,前面是一片草原,不远处立有箭塔,看来又到了一个城镇,只是远远看去,仿佛有人生活的迹象。 “没有可遮挡之物了,我们不宜现身。”林须一边说着,一边把月芽儿留给他们的隐身粉,分给竹沁。 身后又是一阵骚动,林须拔出匕首,竹沁按住他,好像知道是什么,便拉着他向旁边一片矮树丛中跑去。拨开树叶才发现,里面有一窝棕皮鼠。 “原来是这些小东西。”林须收起匕首,此时窝中的一块布条引起了他的注意。棕皮鼠移动速度极快,善暗中偷盗,一般都会出现在城镇,性情温和,机灵敏捷,有时候也会作为家养宠物,看来这窝小鼠的父母之前很有可能是被人饲养,否则不会懂得用布条做窝。 “这上面好像有什么字。”竹沁指着布条的背面,果然上面写有‘浑浊703年,破清月城,请援军速抵。’ “这不是冒烈进攻朝国前一年吗?”玉镜大陆上的时间是以倒推的方式计算,先是开荒千年,归零后便是浑浊千年。 “可是冒烈是从长生河直入朝国都城的,从未问清月城被攻破呀。”这一点竹沁很确定。 “既然布条在这,就说明当时求救失败了。” 那又是何人攻下的清月城,却又不想让人知道呢? 第八十六章:尘封往事被开启 朝国,成涛镇 说是一个镇,可从外观上看更像是一个兵营,两边的箭塔已经说明了它的防御程度,围在城墙下还有一条护城河,吊桥高高的悬起,城墙上有一队官兵走过,从衣着上看不出是谁的军队。 “我还以为朝国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没想到还有戒备如此森严的城镇。” 林须可没有这么乐观,这个成涛镇恐怕就是秘密所在地,不过现在眼前的问题则是要如何过去,涉水不可,身上的隐身粉最怕的就是水,只能从吊桥进去,可是要如何放下吊桥呢? “幻影粉还有吗?”竹沁倒是有个办法,也许可以用上刚才那窝棕皮鼠。 “什么人!”守城的士兵,不知何时在城墙外竟站着一队人马,他们放下吊桥,一队士兵冲了出来,而这队人马掉头就跑,士兵也随后跟上,追了很远之后那队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一位身穿银甲的人站在城楼上大声询问。 “回将军,不知是何人,没看清楚就被他们跑了。”城楼下的士兵回复道。 “关城门。”说完银甲将军就离开了城楼。 此时的林须和竹沁,早已经进入到内城,这里已经没有了街道,店铺,剩下的只有一排排的空房子和随处可见的巡城士兵,他们躲到了一个墙角,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林须问:“你的念话能探听多远?” 竹沁努力扩大自己念话范围,隐约听到一句话,‘若他死了,自己难免会被牵累,不如今晚去救了他,送回无欢城。’ 顺着念话竹沁带着林须找到了一间空屋,空间不大,可谓一无所有,可是自己明明感觉到声音从这里出来,怎么会是间空屋。 “这屋子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机关。”林须搜寻着每一块砖,终于在一块砖的下面听到咚咚的声响,他用匕首撬开一看,里面是个圆环。 他用力一拉,只觉得房子在晃动,持续了一会又停了下来,“怎么回事?”竹沁观察着房间,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变化呀。 但是当二人走出房间后,竟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所大宅中,旁边的冷清街道也变成了花园长廊,林须赶紧拿出隐身粉,加强了一下药效,可是仍然须小心翼翼地前行。 穿过花园是一间堂屋,里面坐着几个小厮正在打盹儿,再往后走是个场院,养着仙灵鸟,还有各种奇珍异兽,向正屋走近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的声音。 “上次之事损失惨重,你这次还困住了他,不怕上面怪罪下来吗?”一个尖尖的声音说道。 “哼,做大事总要有些牺牲。”这个声音让林须有些恍惚,仿佛在那听过。 “可是你牺牲的可是他的独子。”林须猜测他们说的是自己,这二人难道与无欢城有什么瓜葛不成? “当初他若履行里应外合的承诺,朝国公主也不会落到冒烈的手中。” 竹沁轻拍了林须一下,想让他借一步说话,二人来到假山暗处,“你怎么看?”竹沁先发问。 林须也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无法判断,是敌是友亦不明朗。” “不过他们在此处肯定是还在谋划着什么。”二人都如此确认。 “可是我们现在毫无头绪,要从何处开始调查?”二人虽然闯进了这里,可是大宅平静的就像一个普通人家,虽然他们心里明白,一定在某处藏着什么秘密。 陷入僵局的时候,假山的石壁里突然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林须马上警觉起来,用手摸着石壁,再三确认声响的确来自于石壁里面,看来又是机关,不过这次藏的隐蔽,二人围着假山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只好蹲守在此处。 夜幕降临,来了一队人马,他们站在假山前,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假山陷入土中露出一个地洞,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进去,马车上拉着沙土和铁器。 林须和竹沁也跟在后面,进入地洞后,四周很快就有火把,把里面照的亮堂堂。 “是隐士一族。”从他们能控制泥土这点看,毫无疑问。 他们把车停下,这里面应该是个工兵场,闷热难耐,里面有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在奋力打铁。 “他们在制造兵器?”竹沁小声询问。 “嗯,不过都是最低级的战兵刀。”林须看了一眼远处的墙壁,上面挂满了战兵刀,看来数量不小。 一个体型魁梧的男人拿起一把已经制好的战兵刀,挥了两下,打在石灶上瞬间就断成两半。他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抱怨:“三儿,这兵器怎么用呀。” “又不是给你用,这些兵器虽不好,也够那些战魂兵用啦,他们又没有灵力。”这个叫三儿的男人不耐烦的说,自己显然也对这些兵刀不满意,在几个锻炼炉中间穿梭。 “糟了。”竹沁的肩头落下一滴山泉水,隐身粉瞬间失去效力,虽然她站在墙边,可是一个大活人凭空出现还是搅得地洞内炸开了锅。 “什么人?”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三儿,他从腰间抽出短刀,冲了过来。 林须眼见竹沁已经暴露也顾不得自己,只好现了身与三儿拆招换式的打了起来,别说林须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磨炼,就是放在以前三儿也不是他的对手,几招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此处不宜久留,先撤。”林须招呼竹沁,二人冲出假山,还没来得及找寻出路,就被闻声赶来的士兵,团团围住。 两个人面对如此数量的士兵其实也还算应付得了,只是在士兵的后面,站着的银甲男人,让他们不寒而栗。 他的眼睛尤其让人深刻,一只是正常的黑色,而另一只却是蓝色,里面透出一股凌厉的目光。 “都退下。”他好像不着急要抓住他们,反而带着一脸玩弄的表情。 他身后面背着的长矛引起了林须的注意,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有那么一个人管用长矛,有着一只有预知能力的眼睛。 “你是叱弘?”他不确定的问,“你不是已经归隐了吗?” “小少爷,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让我感动,归隐?那不过是莫影这个老家伙的想法,我若归隐了,这长矛去哪饮血呀。”叱弘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手持长矛,叫嚣着让林须亮出武器。 “我不想和你打,毕竟我们都是药王一族。”林须在拖延时间,用念话告诉竹沁,‘我抵抗不了多长时间,你找准时间离开。’ ‘不,我陪在你身边至少可以帮你应对他的攻击。’ ‘没用的,他那只蓝色的眼睛具有预知能力,能看穿敌人的进攻。’ ‘那我也不会离开的,要走一起走。’ “别想啦,你们一个也走不了!”说着话,叱弘持矛冲了过来! 第八十七章:御风扇救主回都城 朝国,成涛镇 林须没有武器,更不是叱弘的对手,竹沁的预知能力也帮不上忙,看着他节节败退,竹沁心急如焚,瞥见一位看似是副将模样的人手中捧着一柄宝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有个武器才好,纵身一跃,夺了宝剑扔向林须,可自己却被擒住。 林须拿着宝剑与叱弘打的不可开交,不过竹沁能看出来,他已经到了极限,叱弘本就能看穿他的动作,开始速度还快一些,而现在动作上已经有些迟缓,就在一个空档,叱弘长矛刺出,直接将林须钉在不远的大树上,看着口吐鲜血的林须,竹沁拼命挣脱,副将也不急于抓回她,因为胜负已定。 竹沁扶起倒下的林须,大敌当前,她应该坚强,可是眼泪却忍不的落下。 “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他的,毕竟老城主曾经是我的主子,我怎么说也要给他个面子。”叱弘收回长矛,看着竹沁的背影,悠然的说:“其实你也不应该怪我,如果不是冒烈先一步带走了你,你早就已经死了。” 他举起长矛,竹沁一动不动的抱着林须,她知道自己逃不了,她更不想丢下林须。就在叱弘将长矛刺向她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是先知老人的声音,“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放弃生的机会。”随着声音,一道刺眼的白光闪了出来,已经损坏的御风扇从竹沁的衣袖中飞了出来,停在他们的头顶,在白光的包裹下,叱弘等人根本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光束暗下来后,竹沁和林须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御风扇用最后的灵力将竹沁和林须送到了,它诞生的地方,朝国都城中的泠潋宫。周围慢慢的安静下来,只听到竹沁弱弱的抽泣声,她为林须而哭,更为自己的懦弱懊悔。 林须已经虚弱的再次晕厥过去,在这漆黑一片的泠潋宫,让竹沁第一次感到无助和绝望,她一直养尊处优,而一路上也是被林须照顾,被百子方他们保护,她只越发的感觉自己的无用,朝国被灭,她总是以降国公主的身份自怨自哀,可现在看来为何灭国她都一无所知。 她的泪水滴落在御风扇上,本晶莹剔透的泪水却和着一股血渍,微妙的变化着,只是竹沁捂着脸没有注意。 “你是谁?怎么坐在这哭?”一位美丽的女子站在竹沁的旁边,她眼睛里面写满了温柔。 “我是朝国公主竹沁。” “那是谁?” 竹沁听到这句好奇地抬起头,玉境大陆上居然还有人不认识她,“先知的后人。” “那又是谁?”女人仍然不紧不慢的询问,她让认真的表情说明她并无恶意。 竹沁这才发现林须在女人的柔光下,伤口已经制住血,惨白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一点点血色,她放心的长舒一口气,反而问她:“那么你是谁。” “我就是我呀。不是谁。”女人的回答让竹沁摸不着头脑,不会是傻子吧。 “那你从哪来的。” 女人指了指地上的御风扇,原来如此,想必是竹沁的念话让她现身。 “不能帮我救他吗?” “不能,我又不是你。” 看来这个灵器的脑子不好使呀,分不清你我,竹沁简化说法:“你救他。” “不能,我又没有灵力。” “可是他明明在你的柔光下在好转呀。”她是出来找茬的吗,竹沁有些恼火。 女人看着竹沁,慢慢蹲下身子,语重心长的说:“我将弥散,没有任何能力救他,可是你不一样,你还活着,你可以。竹沁你拥有的神力不是一般的灵力,是可以与九天玄境上的诸神并肩战斗的力量,朝国为什么会被灭?就是因为先知预言到你的出生和你的神力,他不允许你活着,为了救你,我们拼尽全力,甚至不惧死亡。所以你必须觉醒,去找灵仙!去九天玄境。”一边说着,女人的身体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竹沁的面前。 而竹沁愣在原地,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可是现在泠潋宫又恢复原样,安静而黑暗,只是她发现林须身上的柔光依然还在,那是自己的念话。 她擦干眼泪,是呀我还活着,我一定可以救他,检查过四周后,竹沁确定这里是安全的,便着手开始为林须疗伤,虽然她对如何疗伤完全不懂,好在都城内的典籍和药品还都在,她照着样子做好了一切。 外面已经天亮,竹沁终于包扎好林须的伤口,还喂他吃下了汤药,自己来到食房寻找吃的,正在吃的时候,突然听到脚步声,还有别的人?自己刚才并没有发现呀,糟糕,林须还在泠潋宫,她先找了个柜子躲起来,想着知道对方是何人才能计划。 “竹沁,你在这吗?”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竹沁激动的从柜子里面跳了出来。 “百师父!”她就跟看到亲人般,热泪盈眶。 百子方去了幻族之前大战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一片焦土和废弃的城镇,随即他便来朝国想与竹沁他们会合,他知道他们的路线最终会来到都城,便想着在这等待,今早刚到,没想到竹沁他们已经在这。 “你们怎么走的这么快?”百子方还没有看到林须。 “是御风扇带我们过来的。”竹沁带他来到泠潋宫,看到受伤的林须的时候,他还是不免倒吸了口气。 “怎么伤成这样?”百子方检查着林须的伤势,好在处理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了。 “遇到了强敌,叫叱弘,林须好像也认识。”百子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也微微一颤。 “林须能和他过上几招也算是可以了,叱弘是药王一族,不过不甘平凡,习得一身的武艺,幻族之战的时候他不听莫影的命令私自带兵加入战争,从那以后就被药王一族除名,有人说他归隐了,没想到居然在这。”百子方想了想,“恐怕他已经归顺冒烈了。” 竹沁眉头紧锁,思考着什么,“我看未必,他有句话我很疑惑。” “什么话?” “他说要不是冒烈先一步带走我,我早就死了,听这个意思倒像是冒烈救了我。” “救你?”能从竹沁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百子方特别的感慨,他还以为竹沁会带着成见看冒烈。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幻族什么也没有留下。”百子方摇摇头,“可能是时间久远的原因吧。” “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呢?”百子方的到来无意给竹沁吃了一个定心丸。 “林须需要静养,且不说他们不知道你们在哪就算知道追杀而来也需要时间,我们不如在这都城里找找线索。”二人商定好,决定先从公文开始,那里面肯定记载着当时的情况。 第八十八章:朝国究竟被谁灭 朝国,都城 竹沁和百子方把公文都拿到泠潋宫,一边照顾林须一边翻看,最多的便是战报,还有一些请求援助的书函,后面也有批复,已经跟踪,只是暴乱或是瘟疫。 “这个有点意思。”百子方拿着一个布条,已经看了好久,竹沁凑过去,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只有两行。 淇溪镇东半山平,未见异样。 “这是什么意思,半个山凭空消失了?去哪了?”竹沁想在那时候战乱四起的时候,一个山没了肯定不会引起注意,但是现在看来的确很是奇怪。 “去哪不重要,关键是怎么会消失的?”百子方又翻了翻公文,把所有淇溪镇的消息按照时间排列开来,更按照地图发现其他请求援军的城镇分布在它的周围。 “先是瘟疫四起,整个镇几乎全都死于此时,然后半山消失,而后出现灵兽作怪又把周围几个城镇屠杀干净,援军赶到,不仅没有消灭反而全军覆没?”百子方一连串的动作,竟然将所有的公文全部联系在了一起,加上没有传到都城的清月城的求救信正好形成一个半圆包围住都城。 百子方半天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地图一直在看,竹沁明白他在想什么,如果说是冒烈要攻打朝国,那么他已经包围了都城,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从长生河正面攻击呢?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冒烈所策划的,可是行事作风又与战神一族勇往直前的做事风格相悖。 “既然事起淇溪镇,那我就去那看看。”竹沁下定决心,可是林须却还没有苏醒,就算醒了也不能再让他涉足险境,“百师父,你在这照顾林须,我自己去。” “这怎么行。别说淇溪镇还会隐藏着什么风险,就算没有危险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竹沁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因为她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可是自己不能总活在保护中。 “百师父,朝国是我们先知一族的家,家园被毁我有责任查出真相,玉镜大陆更是我们的家,现在有人威胁它的安定,我也有责任阻止他再次掀起腥风血雨。”看着她坚毅的眼神,百子方知道留不住,只好把青岩绳从身上解下,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淇溪镇离都城不远,竹沁走了半天一宿已经来到了镇外,满目疮痍,毫无人烟。来这里前就已经和百子方商量好,不用去镇里查看,线索肯定在东面消失的山上,所以她直接绕过了淇溪镇,向东面走去。 东面果然是一片平原,没有任何山的迹象,竹沁约莫到了地方,蹲下用双手感知,“咦。”竹沁感到有人的气息,就在地下,可是她不像金黛衣能改变地势,要如何下去呢? 正想到这里,不远处发出一连串的声响,竹沁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而从地下上来的这个人也被她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二人对视了一阵后,终于想起了逃跑,那人又钻入了地下,不过就算这样,竹沁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哪里,一个在地下跑,一个在地面追,跑了一会后,竹沁停下了脚步,突然向镇里走去,因为她已经知道此人的老巢在哪。 “小路,小路。快帮我来拿吃的。”男子放下身上的竹筐,看着从屋里跑出来小女孩,欣慰的笑笑。 “爹,有个大姐姐找你。”小女孩天真的话语让男子心里一沉,拉着她的手站在门口向里面瞧。 竹沁正在教小女孩编草帽,她也不抬头自顾自的继续完成手上的草帽 ''她怎么在这,要想个办法摆脱才是。'' ''我劝你断了这样的想法。'' 男子下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竹沁。 “我不会伤害你,只想聊聊。”竹沁拿起已经完成的草帽,向小路挥挥手,让她拿到一边玩。 男子知道她不是坏人,否则小路不会安然无恙,便坐下来,不过仍旧带着一股敌意。 “这里只有你们父女俩吗?” 男子点点头。 “你们是朝国人?” 他又摇摇头。 “那你们在这干什么?” “守着” “守着什么?” 男子陷入了沉默,看来他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我不要命,小路还小绝对不能说。''看来他很坚决,竹沁也没有逼迫他,转而看向小路。 “她是你女儿?” 男子怕竹沁对她做些什么,便用身体挡在中间,仍旧一言不发。 “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离开就是死。”竹沁对这个回答倒是很好奇,这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怎么会离开反而会死呢。 “活在这里和死有什么区别?”竹沁慢慢地说,眼睛不住的观察眼前的男子,他四肢健全,看他刚才逃跑的样子反应也是相当的灵敏。 “至少活着。” “那你若死了,小路怎么办。”一说到小路他的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竹沁更加苦口婆心的说:“她还那么小,难道要让她和你一样,活在这连死人都没有的地方吗?” 他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想来他自己也是知道的,留在这里小路的命运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能带她走吗?”他一定很纠结,自己不能离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到底可信不可信。 “我要带她去哪?总不能让我一直带着她。” “去奇乐城,找一个叫轻笑的人。” 竹沁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玩耍的小路,“她是轻笑的孩子?” “你认识轻笑。”男子好像看到了希望,眼睛都在发光。 “有过几面之缘,可是她不是在死士组织手里?” 听竹沁这么说,男子想轻笑既然连这个都告诉了她肯定是可以信任之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出。 死士组织里面都是死士,自然不会养个孩子,便把这孩子扔给了做为低级探子的他,他在朝国被灭后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守住这里的地下通道,至于通道到哪里,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里面全是沉睡的战魂兵,巡视的官兵会隔段时间便来巡视一次。 “战魂兵?”看来和林须猜测的一模一样,他们利用朝国的废城在养战魂兵。“你为什么不离开?” “离开了要去哪呢?我从小就在组织长大,除了组织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用手抚摸着小路,“可是这孩子不一样,她至少有希望回到母亲的怀抱,所以请你带她走可以吗?” 竹沁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不过还有个疑问她必须问清:“这些战魂兵是攻打朝国使用的吗?” “应该不是吧,我看好像都在休眠中。” 那这些战魂兵是准备干什么的呢? 第八十九章:一腔热情遇冷面 明夜兴邦,青萝城 穿过青萝城就见花谢宫,墨玉却不明白,冒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停留在青萝城,毕竟他们已经到了宛娥花谢的边上。 这些天走走停停,墨玉的身子也日渐沉重,随行的御医说孩子可能在冬雪初飞的时候可诞下,如果照这个速度,估计回到烽篾城就要生产。 “国主。”墨玉行礼后,坐在他的旁边,冒烈此时正在看着一本古籍,她不敢打扰。 “怎么了?”冒烈目不转睛的继续看着。 “没什么,臣妾的哥哥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宛娥花谢。” “快了。”冒烈不紧不慢的说,总觉得他是在等什么人。 “可是……”还没等墨玉说话,便有人来传话,说是有位明夜兴邦的帝姬求见。 墨玉从小便被金黛衣缠着,碍于她帝姬的身份总会陪伴左右,可是她的热情却是自己受不了的,毕竟她们之间身份悬殊,奇怪的是金黛衣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 “墨玉姐姐!”金黛衣兴奋的跑进来,看到墨玉的大肚,犹豫了一下,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 墨玉只是尴尬的笑着,有一句答一句的心不在焉,她不想让冒烈看出她有意敷衍,可是面对热情如火的金黛衣,再想到自己从小就受冷落的母亲,自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素来耳闻明夜兴邦的帝姬,性情直爽,为人颇讲义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冒烈的一番夸奖其实只是客气罢了,可是在墨玉的眼中却变了味道。 “不必客气,我也只是对自己人才会如此。”金黛衣一直觉得冒烈有意污蔑她的父王,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她拉着墨玉想要换个地方谈心,虽然墨玉不太愿意,不过想一想离开冒烈也好,可以找个机会摆脱金黛衣。 待二人离去,冒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但愿她能大义灭亲。” “我所知道的金黛衣骨子里面确实有股正义之气。”月芽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的衣着与之前有些不同,不再是粗布麻衣。 “她的确与众不同,不过越是如此她越有可能被情感左右。”冒烈看着月芽儿,眼神中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情意。 “我相信他们。”月芽儿的眼睛中坚定而又自信。 “但愿我们所谋之事能一切顺利。”冒烈看着近在咫尺的月芽儿的手,想要轻抚一下,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她,完事之后,会在情绵树下,亲口对她说自己有多么的爱她。 “我们只是讲述者,当年的事情若不是他们狠心,灵仙族怎么会困在万妖岛。”月芽儿说的激动,眼圈也已经红了。 “是呀,当年的灵仙,幻族,而今的朝国,赤琰国,都是因为他。”冒烈迟迟不去宛娥花谢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大帝惟临,他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此行是对是错,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布置的局面是好是坏。 月芽儿看着冒烈,他所想也是自己担心的事情,不过走到今天,没有退路也容不得他们后悔。 再看另一边,金黛衣对于她们的相见,心里很是高兴,自己一个人滔滔不绝的给墨玉描述自己这一路所看所听到的。墨玉心里羡慕,她从小跟在母亲身边,孤独而又寂寞,最后她被迫嫁给了冒烈,和亲之后日子更是冷清,现在终于有所起色,可是那些日子的痛,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黛衣妹妹,我身子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她和金黛衣走到院中,便不耐烦的想要分开。 “墨玉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面对金黛衣的关心,墨玉只觉得不适,“你追赶一路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晚些时候我们再聊。” 和金黛衣分开后,墨玉闷闷不乐的回到屋里,金卓早在此处等她多时,“怎么样,冒烈何时启程。” “他没有说,可能不会着急吧。”墨玉有些头疼,半躺在榻上,身边的宫女忙碌着。 “那就太好了,开始我还着急催他,不过母亲正好来消息,让我们拖住他。”对于金卓的这句话,墨玉有些不解。 “母亲说了什么,为什么不着急去宛娥花谢?”墨玉揉着头,闭目养神的问。 金卓屏退屋里的人,坐在墨玉的身边说:“母亲让我们把这个给金黛衣服下。” 墨玉看着他手中的黄色粉末,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破魂散。” “什么?”墨玉翻身起来,可能是有点着急,眼前突然晕了一下,金卓连忙扶着她,她的眼睛中满是惶恐,小声急迫的问:“你知不知道破魂散是干什么的?吃了这个不只是死,连魂魄都会被撕裂。” 金卓当然知道,可是这次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也是最好的机会,“妹妹,你知不知道,父王说了只要金黛衣回去他的王位就要传给她,那时候我和母亲要怎么办?” 就算是这样,墨玉还是觉得破魂散有点过分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呀,“可是,我们阻止她回宫便好,为什么非要了她的命呢?”其实墨玉也想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积些阴德。 “妹妹,若不能一击即中,咱们就别再想活着。”金卓以为她是因为事不关己,才会如此,有些气恼的说:“你现在得到了冒烈的宠爱,自然不会在乎我们的生死,也罢,就当我今天从未来过这里。” 见哥哥有些生气,又提到了冒烈,想起他刚才看金黛衣的眼神,墨玉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怒火。 “哥哥怎说了此话,你与母亲都是我至亲之人,我当然要在乎,你把它留下,我找到时机就会动手。”墨玉想了想,心中暗下决心。 金黛衣本来满心欢喜的见到了墨玉,谁知道她不舒服回去了,自己当然无聊的在院中晃悠,突然肩膀好像被石子打中,抬头一看,原来是智方。 “怎么了,满脸的不高兴。”智方爬在树上,手里拿着几个果子,扔给了金黛衣。 “没有呀。”金黛衣仍旧是一脸不高兴,拿着果子也没有胃口。 “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人家不理你呀。” “也许墨玉姐姐真的是身体不舒服,毕竟她大着肚子呢。”金黛衣正发着呆,却看见墨玉的随身宫女向自己走来。 “帝姬,我家娘娘说与妹妹相聚甚欢,晚上想请您一起用膳。” 听到这句话,金黛衣又眉飞色舞的高兴起来,说自己一定准时,待宫女离开后,她更是得意的飘飘而去。 “奇怪,怎么会突然请她一起用膳?”智方对这突如其来的晚饭有点奇怪。 第九十章:痴心错付命断魂 明夜兴邦,青萝城 金黛衣来到花间小阁的时候,墨玉已经坐在里面等候,她的神情依旧有些倦怠,看到金黛衣来了才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 “妹妹快坐。”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后,双双落座。 宫女们陆陆续续的端上菜肴,金黛衣这一路走来经常是食不果腹,这些山珍海味早已经忘记了味道,此刻端上来倒是有一点嘴馋,夹了一个鹅掌吃下去后,才觉得之前自己吃的东西竟是美味。 “喜欢你就多吃点,还有这个。”墨玉看似亲切的将一盘卤肉推到金黛衣的面前。 “这是什么?颜色看上去有点怪。”这盘卤肉看上去有些发黑,不像是之前吃过的样子。 “可能是后厨做的时候着急了,不过味道可是极好的。”墨玉面露尴尬的说。 “那请姐姐也一起吃吧。”金黛衣给墨玉盘中夹了一块,可她却紧张的不愿碰触,“怎么了,姐姐不喜欢吗?我看这一桌子的菜,姐姐也没吃几口。” “我自从有了身孕,口味就有所变化,这些东西都是特地为你准备,你不用管我。”看着墨玉如此客气,金黛衣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我真是要好好的品尝,毕竟这是墨玉姐姐亲自为我准备的上好佳肴。”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墨玉,把一块卤肉缓慢的放进嘴里,墨玉的表情也随着有所变化,不过始终没有阻止她,看着她吃下,“真是美味,多谢姐姐的款待。” 墨玉别过头去,表情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你要觉得好吃便多吃一些吧。” “我已经吃的很多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听金黛衣这么说,墨玉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听兄长说过,破魂散的药效会在五香的时间后发作,她越是早点离开,对自己就越有利。 “那我就不送了。”当墨玉转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金黛衣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你怎么?”墨玉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看桌上的卤肉,难道是被金黛衣发现了不成? “我以为姐姐只是性情温顺,喜爱安静,才不会过多的理会我,可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听到金黛衣说出的这句话后,墨玉心中一惊,自己定是露出了马脚,心神一慌乱藏在袖中的药瓶竟然滑落而下。 金黛衣捡起瓶子,默默的看着一脸惊慌的墨玉,她直到此刻都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下如此狠手,“是不是有人要挟?”她现在甚至为墨玉想了一个理由,是冒烈在背后要挟她。 “受人蛊惑也要适可而止,难道连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吗?”冒烈的突然出现,更让墨玉直接摊倒在地,吓得宫女们纷纷去搀扶,而后面跟着的卫兵,也将金卓五花大绑的带来,他低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金黛衣并不希望冒烈知道,因为她并没有要将此事宣扬的意思。 “我只是来帮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冒烈坐在一桌酒菜面前,用筷子拨动几盘菜肴,“这几样你都吃了?” “吃不吃关你什么事情,要是没什么事,请你离开。”金黛衣越是对他无礼,他反而越是不放在心上,面带微笑的酌了一口清酒。 “这里面应该没有破魂散吧,毕竟黑色的酒未免有点太招人注意了。”冒烈转而看向墨玉,眼中透出了冷漠和厌恶,“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墨玉从没见过冒烈这样的眼神,她却把这些归咎于金黛衣,刚才还吓的酸软无力的双腿,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股力量,勉强的站了起来,“我只是一时昏了头脑,其实并不是真心要害她。” “不是真心?破魂散都用上了,还不是真心?难道宛娥花谢里面的人没有告诉你们这药曾经用在谁的身上吗?”冒烈让卫兵把金卓带进来,他早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浑身湿透,跪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 “你什么意思?”金黛衣一听说这药是来自宛娥花谢,心想难道他又要挑拨。 “你可以问问你的好姐姐,她应该会知道。”冒烈对金黛衣的温柔激起了墨玉的仇恨,这是她从未享有过的,在明夜兴邦如是,在冒烈这里也如是。 墨玉站在那里,眼中升起了愤怒,“她就应该和那个贱女人一样,我只觉得那次没有在她们两个人的水中放入,实在是可惜。” “什么意思?”金黛衣彻底的混乱了,看着眼前已经变了一个模样的墨玉,不知所措的问:“墨玉姐姐,你说的是谁?” “还有谁,不就是你的母亲,那个一来到宛娥花谢就夺走我们一起的贱女人,她当时明明怀着身孕,父王居然能够容忍她住下,不过我那时候也还小,可是当你降生之后,我本就少的可怜的宠爱却荡然无存。父王整天都抱着你,哄着你,那时候的你连吮吸都不会就当上了帝姬。”墨玉红着眼圈,把积攒多年的痛苦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可我呢?却被逼着嫁给自己从没有见过的男人,而我的母亲自从你母亲入宫以来天天以泪洗面我从没有见过她一夜之间苍老成那个样子。” “所以你们就用这破魂散加害她。”冒烈不想听她的解释,直入主题的问。 “不是我们,我们虽然有怨气,有恨意,可是一个是后宫中没有势力的王妃,一个是将要被扔去赤琰国的女儿,别说破魂散,就是名贵一点的药材,我们也没有见过。”这句话墨玉倒是说对了。 “那是谁?”金黛衣母亲死的时候,她还很小,在她心里没有母亲陪伴成长,一直是最痛的回忆,也是她一生的遗憾,现在她知道母亲的死不是意外,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 “是父王。”虽然这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可是对金黛衣来说却如晴天霹雳。 她整个人怔在那里,脸上的血色却无,她一直以为父王对自己的喜爱源于对母亲的怀念,可是为什么?如果这句话是从冒烈的口中说出,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偏偏是墨玉,她没有理由污蔑自己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