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进化史》 芜境篇-我是一条小青虫 我是一条小青虫 “小白,赶紧下来别吃树叶子了,族灵姥姥讲故事啦!” “来啦,”少女一身绿衣,身材窈窕,端坐在云间的树枝上,随手揪了一把墨蒂树的嫩叶子扔进嘴里嚼着,只见她纤腰一摆,秀手一撑,灵巧地从高高的墨蒂树上一跃...而摔。“哎呦哎呦...嗷一哦”白夙捂着她的虫子屁股疼得在地上扭来扭去,正扭着,就瞥见一赤红烈焰般的裙角从她头顶掀过,白夙头上的几根散毛瞬时着了火。 喂!要不要每次出场都这么秀啊!差评!! “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还是一条不会飞的绿虫子,跳树这件事还是不要做了吧,幸好你皮糙肉厚刚毛挺硬,不然就得粉身碎骨摔成虫子沫了。”红衣少女风凉话扇着,还时不时翻个白眼给躺在地上的白夙,白夙见来人,激灵一下从地上弹起,拍了拍身上的草籽,谄媚的笑道:“小姐姐~,赤铃小姐姐~我知道赤铃姐姐最疼我了,怎么会看我摔成虫子沫对不对,更不会向族灵姥姥告状我又上树对不对~”相比粉身碎骨,白夙更怕族灵姥姥的那根藤鞭。 赤铃听小白这个腔调吓得连打了三个哆嗦,翅膀上的鳞粉都掉了不少,“你你你你你给我把舌头放好再说话,你要是能把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在搞对象上,早就化蝶了!” 白夙生气了,鼓着腮帮子用眼角看人,哦不,看蝶,“总拿这件事笑话我,行行行你化蝶了你最牛好了吧,我要是有翅膀,早就噗啦啦啦啦飞走了,哪里还用得着听你教训!”这下轮到白夙翻白眼了“还有,我是虫子,没!有!骨!头!不能粉身碎骨!”说完便噘着嘴走了。 其实赤铃说得对,像白夙这么大年纪的,没化蝶的真的不多了。可灵蝶一族化蝶的难处,就是得找个异性双、修。灵蝶族人最初的形态就是一条小青虫,化了人形之后面相比人间普通女子还要差上三分,所以我们的女主其实是肤色暗沉满脸麻子,根本不像其他女主角一样貌美。除了一双眼睛顾盼生姿意外,没什么别的本事;而化蝶之后的灵蝶,那绝对是顶好的美人,美的都不敢出这芜境,怕引起什么无数英雄竞折腰的惨案。 “我们灵蝶族的祖先认为,一个人爱不爱你,完全不应该取决于你的相貌,就算你是呲嘴獠牙,窝眼塌鼻,黑不溜秋,他该爱你还是爱你,不然他就不是你的人,这辈子都不是...”族灵姥姥白发逶迤在地,皱纹里夹着慈爱,眼神中闪着光芒。“那......这就能成为老祖宗给自己族人下诅咒的理由吗?”白夙眨巴着眼睛blingbling朗声问道。 “胡说八道什么你又!这不是诅咒,老祖宗是怕我们被那些居心叵测的色狼给骗了,人心可怕知不知道!!!你个小王八犊子又上这来捣乱!”族灵姥姥拿着藤条使劲的够着小白,奈何人老了小白又跑得快,最后一群人围着大墨蒂树转圈圈。“白夙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找不到一个人和你双、修,你就......你以为你作为一个虫子能活多长时间!”姥姥气的满头白发乱飞,指着小白的背影叫喊着。 故事会结束,赤铃和白夙走在夜色里,薄雾暝暝。白夙突然停下来,低着头:“赤铃......除了双、修,没有其他改变容貌的方法了吗?”赤铃眸色一暗,吸了一口新鲜的雾霾道:“有啊,掏了你的灵蝶心,心甘情愿的拿去就另一个人的命。” “也就是说将两个人的寿命交换,那个人就会变成灵蝶族人吗?” “而且他还是羽化后的灵蝶。” “那我就会变成......人间的人。” “掏了灵蝶心,就不是灵蝶人了。”还要受轮回之苦,遭蚀骨之痛。 白夙卜凌一下抬起头,眼神充满了向往和喜悦:“那这么说来,双、修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啊~” “喂,你赶紧想想办法找个对象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作为一条虫的大限将至,白夙还真的不想变漂亮。遇见自己喜欢的人还好,万一碰见的是一个糙汉子,小白还真是接受不了他拿抠完鼻孔的手碰自己。 双、修双、修,老天啊求求你掉一个优质男给我吧!!! 白夙正在自己的小破屋里嚎着要男人,“咔嚓”一声,突然就从房顶掉下来一团红红的东西,吓得炸毛的小白定睛一看,嚯!还真是个男人! “谢谢你啊老天爷!”小白快被老天爷的物流速度感动疯了。 等她搬过红衣男的身子,口水顿时流了人家一脸。 哎呀~可真是好看呐~ “有人闯进芜境了!快搜!” 一句话把白夙霎时从幻想拉入现实,仔细想了想,似乎真的在芜境没有见过这个人。赶紧抓起来!说不定姥姥还能把他奖励给我这个单身狗,任我嘿嘿嘿~ 把绝世帅哥五花大绑之后,小白哇哇叫起来“快来啊我抓到他啦,就在我这里啊!快来人啊!”小白越叫越兴奋,兴奋中还带着点嘶哑,爽的她就随脚踹了帅哥几脚,越踹越来劲。 各位虫虫蝶蝶的听见喊声都集合到白夙这里来,一阵尖锐的轰鸣声,虫虫蝶蝶又都自觉地让出来一条路。 族灵姥姥拿着藤条走了过来,藤条尾端发出点点荧光,照着白夙潮红的脸。“脸红什么,人呢?”“这里这里,在里屋。”小白殷勤的闪身让姥姥进去,“姥姥,这可是我抓到的,你不要就赏给我,知道了吗~” “你这泼猴......” 族灵姥姥的藤条把白夙的小屋照的明亮,只见一红衣男子烈焰如火,眉如剑,目如星,俊如雕刻,早就挣脱了小白的锁狗套。小白看得口水又流了出来。 姥姥拿藤条照了又照,最后狠狠地敲了小白一藤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不出来他是谁吗!” 芜境篇-我的闺蜜是男人 我的闺蜜是男人 “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你是不是傻!!”族灵姥姥把小白数落的一缩一缩,偷偷地端详着红衣男子,红衣人也感不自在,视线一直躲着小白,“你个笨虫子,他是赤铃,不是我们要抓的外来者......你们!别在这看热闹了赶紧去给我搜!!”族灵藤鞭一辉,虫虫蝶蝶立马喊打喊杀着散去。 w!t!f!这个水水灵灵腰窄肩宽攻受兼备的极品小哥哥,竟然是我那刀子嘴大炮心的智障好闺蜜!老天爷你耍我!退货!! “咳,”绝世美人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族灵奶奶......孙儿迫不得已化为原相,是为了追击那侵入芜境的人,望奶奶不要怪罪......至于白夙这里,孙儿定会与她解释清楚。”“赤岭啊,既然你如今已经在众人面前化相,以后便用你的真名真相对芜境众人吧......”说完族灵便隐去身形遁了。 这样算不算同伙畏罪潜逃啊喂! “白夙,其实我......”美人面带无辜欲要解释个清楚,却被小白一抬手止住了,“等等......你叫族灵奶奶,那你岂不是......”“是,我并非完全的灵蝶族人,我身体里还有另一种来自我父亲火蝠的血脉。” 话说族灵当年爱上一只火蝠,与之结为夫妻,结果成亲之后诞下的女儿都为灵蝶,诞下的儿子都为火蝠,而为了两族亲上加亲,便令一儿又娶了灵蝶族的姑娘。婚后本应像族灵一样,女为蝶,儿为蝠。赤岭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正常,奈何到了他,成了个不蝶不蝠的玩意。 “我竟然有一个混血的闺蜜!”白夙此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兴奋,“那......你到底是男是女!”我们的女主角终于抓住重点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说真的,我其实是个男的......”赤岭的脸上愈发的尴尬,俊脸变色... 我!就!知!道! 你竟然是个带把儿的啊......我吃住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他、娘的竟然是个带把儿的啊...... 我缺男人缺了这么多年,你咋就不吭声呢!!!咋就这么矜持??、 小白望着这张俊脸,愣了0.01秒之后,开始猛扒自己的衣服:“来来来,赶紧的,别耽误大家时间,族灵姥姥要人手抓人呢,办完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向冷静的赤岭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拽紧了自己的衣襟:“别别别别,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嘛...你你你你不能硬来知不知道,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小白色眯眯地盯着赤岭,眼神游荡在他身上的每一寸,“我就喜欢你欲拒还迎的样子·”“别别别别过来!停!”赤岭慌乱中不得不施法把因色发狂的小白定住,这才缓了口气,“赤岭!你有本事你把我放开!!!你骗我这么多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得补偿我,使劲补偿!肉、偿!”!!美男子终于恢复了那红颜祸水的样子,细细的打量着龇牙咧嘴的白夙,围着她转圈圈,“哎呀呀,你说你这个疯女人......你瞧瞧你,屁股是屁股,腰是腰的,可这做事就是没个女人相,叫男人怎么下得去手!我与你同行这么多年,坐怀不乱也是有原因的...” “怪我没有女人相,我看是你不、举,才面对本姑娘无可奈何的吧。”白夙靠嘴皮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说我不、举,你敢说我不、举??白痴,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化了蝶的。”赤岭说的是事实,毕竟人家是经了人事的,说他不、举,也就是白夙能过过嘴瘾。 “快来帮手,有人受伤了!!”外面喊声连天,屋内两人这才发觉,自己应该是去抓人帮忙的。“喂!赶紧把我放了,没看见外面乱成一团了吗。”白夙在原地翻白眼,“放就放,反正我男相法力强,你也打不过我。”赤岭连着两个白眼又还给了小白。 重获自由的小白望了一眼美男子,两人四目一对,会心一笑,赤岭立马冲了出去。“喂!w我是让你带着我啊,有没有默契啊!!” 外面的状况简直糟得不能再糟。因为很久没有迎战过敌人,灵蝶族就没有操练的习惯。昔日神秘灵气充足的芜境,已经被搞得乌烟瘴气;墨蒂树上留着虫虫蝶蝶施过法的痕迹,粗壮结实的紫藤身上着了火,散发的毒气熏倒了一大片人,族人们在地上打滚,呼救,族灵姥姥那里一点也应付不过来,只能带着人找到那个入侵者。 很多年前,芜境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人族,灵蝶族人对新族人充满了好奇,并乐意与之为友。奈何所有的族人都掉进了陌生人织就的看似和谐的网,并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灵蝶族人那颗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心。 后来的一夜,灵蝶族损失了很大一部分族人,挖心而死。 后来的族人不得不迁徙至此,以作为新的芜境。 “如今又有外族侵袭,我们怎能坐以待毙,这次,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族灵姥姥一改往日的和蔼顽皮,藤鞭发出白夙见过的最耀眼的光。 “分头找,一定把他给我揪出来!” 白夙在高大的墨蒂树林中小心的走着,远处的喊叫声,周围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叫她不寒而栗。灌木丛中一阵响动,白夙只感觉一阵黑风从她身边掠过,转头一看却并不见踪影。“谁?什么东西,出来!”嗖的一下,黑风再起,速度之快,绝对能与化了男相的赤岭匹敌,只见那黑影飞来飞去,飞来飞去,见他要往白夙这里飞来,飞来了!糟了,怎么办!只听铛的一声,黑影直直的撞在了一棵大墨蒂树上...... 原来你这家伙是眼神不太好.... “皮!让你皮!吓死老子了知不知道......” 奈何那黑影又动了起来。 芜境篇-这个家伙惹不起 这个家伙惹不起 奈何那黑影又动了起来。 白夙想不到这东西被坚硬无比的墨蒂树结结实实的挡了一下,竟然还能有所动作,白夙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将平生积累的所有法力凝在掌中,预备将那团黑影打的灰飞烟灭!(只是女主这样想而已,她一掌打下去说不定能给它挠挠痒痒) 幽兰的蝶火在白夙手掌跳动着,渐渐地接近了那团暗自涌动的黑影。“救我......别看热闹了快救我啊......”本来紧张到精神崩溃的白夙听到这声微弱的呼救,四处望了望,“啥?哪儿在说话......大哥,是你吗?”白夙反应过来是倒在地上的那团黑影在*时,极其不厚道的嘲笑了起来,“这位大哥,扑哧......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笑的...我看大哥你挺有本事的,怎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真的不是故意哈哈哈哈哈....” 待白夙笑完,那位大哥已经在地上躺了好一会了,恐怕是生气了的缘故,那团黑气显现更甚。“那虫子......死虫子笑够了没有!小爷我在这看你那后槽牙看了多时,还不赶紧来救小爷...”说着说着,那位爷就又没气了。“不会吧...大侠,你真死啦?你别死啊,你好歹是个爷们啊好不好......”等等,爷们?小白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关于化蝶一事,那个......刚死的爷们,趁热乎的话,还管用吗? 就别考虑他管用不管用了!试试不就知道了,嘿嘿嘿~ 许是我们小白的空窗期太久了,以至于见到男人就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和行动。白夙把倒在地上的那位爷的衣服撕了又撕,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肩背来,小白用手指戳着他肱二头上结实有弹性的肉肉,心想:啊~今天真是捡到宝了啊~这么好的果体,再看看这皮相,啧啧啧,真是糟蹋了呀~ 糟蹋不糟蹋的,反正你是落到我的手里了。 白夙正想在那位爷的身上做进一步的挖掘工作时,大概是爷没能禁得住白夙那一通乱来,本昏死过去的爷又缓缓睁开眼。好巧不巧,一睁眼就看见小白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以及她撅的夸张的血盆小嘴,愣是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又差点昏死过去。“哎哎哎,你没死啊,没死就给本姑奶奶把姿势摆好了!”小白用手掐着那张俊脸,强制性的要和帅哥么么哒~我们这位爷也是个贞烈的主,宁死不从顽强抵抗,还是屈服在了我们小白的淫威之下...... “瞪什么瞪,我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吗,还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呢。再瞪......你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吃了!”小白跨在帅哥身上,以泰山压顶之势控制住帅哥的动作,正欲行不、轨之事,“姑娘,你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吗。”帅哥眼睛一眯,幽幽的看着白夙。小白咂摸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奈何以她的智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扣住了双手,又顺势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那片白花花的胸膛就紧紧的贴着小白的绿衣,看得小白又禁不住流口水。“听说灵蝶一族的女儿都温婉雅致,没化蝶之前也是内秀齐芳,今天见了你,怎么看怎么像是外族派进来的奸细。” “你才是奸细,你们全家都是!” “你不过一条小虫,你的命,我一手捏了便是。”温热的气息喷在小白的后颈,可这话中却夹杂着异常的冰凉。“大哥,这位武功高强潇洒绝世的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杀我啊......我这出生几百年,还没谈过恋爱,还没见过自己好看的样子,我还不能死啊!”假装眼泪汪汪的小白顺势哀嚎起来,难听的嚎叫魔音绕耳,经久不衰。 “停!别嚎了!难听死了。”男子的注意力被小白吸引过去,却没能注意到四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待到察觉过来时,周围已经围满了幽兰的蝶火,跳跃着照着地上互相纠缠的两人。 “你是何人,入我芜境又有什么企图。”族灵的脸色被暗淡的冷光映得寒气十足,男子正欲起身走近,赤岭从旁边闪过身来将族灵护在身后:“起来,站在那里不要动,还有,给我放开地上的那个女人!”白夙瞬间感动得七零八落,心想小红啊亏你还有点良心,姐姐平日里没有白疼你哦。 男子缓缓起身,很自然的扫了扫衣衫下摆,抚了抚头发,眼中多了一丝魅气,眼神所过之处,异性为之动容,却又感到冰冷难耐。“在下奉先祖之命,前来寻妻。”说完嘴角带笑,又显得有几分调笑俏皮。 “哦?阁下的家族是......” “云州苏氏,晚辈苏叶黎,见过族灵前辈。”苏叶黎说到这,才向族灵行了晚辈礼。 “既是苏家的人,为何不正大光明的进来求亲,偏偏是行为怪异,引得如此大的轰动。”族灵姥姥眼睛一眯,准没好事。“晚辈初来乍到,不懂得这芜境规矩,这才扰了清净,还望族灵前辈不要怪罪于我。”这话说的不痛不痒,却着实恶心了一把白夙,没想到那个说翻脸就翻脸还吵着要取了她狗命的人渣,居然还是个戏精!!! 族灵姥姥转过身去,不见喜怒,“既然苏家已经来提亲了,你暂且住下,待我安排好人选,你方可娶回去好生对待。”“前辈,论辈分叶黎应叫您一声姥姥,姥姥恕叶黎无理,黎儿心中已有人选。方才这位姑娘说已心悦我,急为自愿的为黎儿传宗接代,我见她心思诚恳,需求又极为迫切,想必以后一定会对黎儿好,与黎儿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这样的死心塌地的姑娘实在千金难求。” 你大爷啊!老子什么时候说心悦你了啊,这种矫情词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好意思说出口好吗!传你大爷的宗啊!什么叫需求迫切,老子迫切也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来好吗大侠! 白夙有主,族灵姥姥应该高兴的扭一段大秧歌才是,可小白却见这老太太气场愈发的阴沉,怒气十足。“此事,过后再议!”族灵姥姥倒是大袖子一甩,走了 芜境篇-这个家伙惹不起(2) “此事,过后再议!”族灵姥姥倒是大袖子一甩,走了。 众人纷纷散去,赤岭走上前来用眼睛使劲的剜了一下小白,对着她咬牙切齿。随后又转向苏叶黎,“苏公子,请随我来,族灵姥姥已经为公子安排好了住处。”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留下小白一个虫在原地发呆:这怎么突然,大家的态度跟隔壁树林的猫头鹰一样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了呢?大人的世界,搞不懂搞不懂。 白夙回了她的小屋,进了家才发现自己被赤岭掉下来砸坏的屋顶还没修呢。白夙自认倒霉:自小长大的闺蜜是男的不说,自己突然又被一个听起来牛得不得了的家族公子看上了,话说老树开花实在应该放两挂鞭炮,可族灵姥姥那副吃了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连她自己都捋不过来。 小白一个人坐在坏了的屋顶发呆,连办完事的赤岭回来她也不曾发觉。赤岭飞上屋顶,见小白两眼空洞不由得心里发毛,好看的手在小白眼前晃了晃:“白,你咋啦??” “我在用天线用天线排成爱你的形状......” 赤岭瀑布汗...... “然后在屋顶唱着你的歌??”赤岭见小白有点魔障,便小心翼翼的问。 “你忙完啦。”好像才看见身边这个大活人一样,白夙眼里终于有了一点神色。“还行,那个姓苏的要求不是那么多,要不我早就扔他身上一把火,烧了算了。”“姥姥说什么了。” “奶奶她很是不高兴,”赤岭和白夙并肩坐下来,眸光黯淡,“奶奶说,芜境于苏氏联姻,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规矩。老祖宗在时曾遇难于人间,差点危及性命,是当时苏氏的家主伸出援手,才救得老祖宗逃出生天。之后祖宗回到芜境,依照当时许诺的将灵蝶族女子嫁与苏家,并以一百年为期,也就是说,每经历一百年,芜境都要嫁一个女子到苏家去。”白夙听着,觉得也没什么值得愤怒的事:祖宗欠的债让后人来还,这种戏码实在是常见的不得了。“那为何族灵姥姥生气的想打人啊?” “我话还没说完......坏就坏在,这苏家本不是好意帮老祖宗,娶了蝶人之后,便百般*,千般虐待,并以此为荣。于是嫁到苏家的蝶人,都没有好下场......” 噢,这就明白了,就是一副哎呀你看连大名鼎鼎的灵蝶族在我苏家不过是一个任人奴役差使还非得陪睡的小妾罢了的变态想法。也难怪那苏叶黎那样猖狂且不识好歹,到底是有祖宗基业撑腰的人。不过话说这个老祖宗实在是作孽,又给自己的族人下诅咒,又随随便便把族人扔去联姻,实在是为老不尊,为老不尊! “赤岭,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小白转过头问到。“什么事?”“我们坐的这个地方......好像要塌了......”塌字还没完全出口,赤岭只听屁股下“咔嚓”一声,便感觉身体一下失重,急急地向下迅速坠去。小白可能比他轻点,晚他一步落地,又恰好在空中翻了个身,直直的压在赤岭身上。 小白摔在一个人肉垫子上,摔得到舒服,顺带在赤岭怀里蹭了蹭,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赤(默默看着):“......” 白(死皮赖脸):“......” 赤(欲语还休):“你......是不是又长肉了??” 白(一个白眼):“滚......” 就知道这个毒舌美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小白就是这么脸皮厚,像城墙拐角一样厚,趁着这个机会不好好占上一把便宜,实在是浪费了赤岭这么好的皮相,暴殄天物的事情,白夙最不爱干了,想当初别人吃不完的墨蒂树叶子,都是靠她白夙才能保证不浪费的。 赤岭这时才发现自己以前把她惯得有多么任性,以至于现在这种事都能任由着她胡来,若不是从前对她这般好,如今看她要嫁人也不会如此心头异动。两人正一个默默享受,一个心怀鬼胎,突然听见“啪”的一响,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光中,却逆着光看不见那人的脸,随后小白便听见了那声有些熟悉的贱贱的叫声...... “赤岭公子!没想到你人面兽心居然对我的小夙夙做出这种事来!!!” 什么??怎么看怎么也是我白夙强迫人家好吗!! “那个,咳,苏公子你误会了......我与小白方才是从梁上跌落,u才双双倒在地下的,公子不要误会了赤岭。” 白夙听这赤岭一番话,怎么听出点心虚的意味,错觉,肯定是错觉! 赤岭一方面是怕小白看出端倪,一方面又是怕苏叶黎以此当把柄为难白夙;奈何苏叶黎也不像看似那样弱智,“夙夙,他是否要对你不利啊,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苏家的妻,岂是让人说欺负就欺负的!” 小白听他左一声夙夙右一声夙夙的叫着,不由得想到他在树林里妄图一只手捏死自己的变态模样,心里暗暗一激灵:好小子,跟我这演戏是吧,那就陪你演一演,叫你见识一下本姑奶奶超凡绝伦的演技! “哎呀,未婚相公~这歹人先是把我带上屋顶,扒着我的眼皮让我与他看星星,此后又将我压到地上,欲图将你未婚妻子我羞辱,奈何我狠狠拼命、死死挣扎,这才等到未婚相公来救我;可相公你这么一喊,四周的虫虫蝶蝶都知晓了我这番丑事,我怕是不配嫁于相公你了!”白夙装的千般委屈,万般不愿,说完又扯起赤岭的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鼻涕,心道:比恶心老娘我还从来没怕过谁! 赤岭心里乌烟瘴气:你这疯女人,什么时候疯我都陪你,偏偏这个时候犯什么疯病,给你打了圆场还不要,自己给自己找病!赤岭使劲给小白使眼色,奈何小白就是装看不见,只能放弃挣扎暗暗求白夙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口下留情。 “这怎么能行!” 芜境篇-爱你就是一辈子 “这怎么行!”苏叶黎面露愠色,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我们那日在树林里,天地为媒,海誓山盟,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况且......未婚娘子在树林里,在为夫嘴上落下的深深一吻......!已经是见证了我们在一起的烙印!”说完苏叶黎捂着自己的心口,皱着眉头,看似心疼不已,我见犹怜。 俗!土!肉麻!恶..... 白夙无奈,扭过头去和赤岭眼神交流:我真不想和他演出一副情意深深的样子!赤岭:好。 “苏公子,白夙她不愿嫁你,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 赤岭话毕,便只见一道赤影从白夙身边闪了出去,一阵风般直直的刮向了站在门口的苏叶黎;苏公子一丝惊慌都不露,在赤岭将要击中苏叶黎前,白夙只感觉一股很强的力量将要划破她的皮肤,像直接要撕碎了她一样,随后只见一道强光从苏叶黎的剑鞘射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擦动的声音还夹杂着烈焰燃烧的声音刺痛了白夙的耳膜。 等等?金属声,怎么会有金属声?难道......! “哈哈,早就听闻赤岭公子的凤吟剑能溶金斩玉,如烈焰过境,今日果然让苏某惊艳了一把。”虽是两方僵持,但苏叶黎面上调笑,语气轻松,着实不把赤岭放在眼里。“赤岭也没想到,今日能一睹苏家传世的惜潮。” 小白对于兵器是真的小白,但她实实在在地看出赤岭快要坚持不住了。惜潮剑的剑气逼人,未出鞘之前白夙这个修为弱的就差点被它所伤,若是赤岭扛不住退了下来,苏叶黎又收不回惜潮的剑气,那么赤岭...... 两方的力量都不容小觑。两把神器针锋相对,互相较劲产生的气场已经开始摧毁这座小屋,“停手!不许再打了!你们两个......”白夙扯着嗓子喊着,一股巨大的强光袭来,让白夙不由得用衣袖遮住了双眼。 小白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破碎,她好像听到了小屋的墙慢慢裂开的声音,好像那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接着就是整个屋子瞬间炸裂的巨响!完了完了,要被砸死了! 漫天的碎屑飞舞,小白闻到空气中的尘土味,吸入了什么东西,呛得她咳嗽不停。轰鸣声不断,石块木块也在不停地旋转着,可小白等待已久的击打却并没有到来。她在漫天尘土中奋力的睁开眼,好像看见自己就在一个人的怀抱里,抱着她的那人替她挡了所有石砾,怀抱温暖,臂膀有力。 赤岭!老娘我可真没白疼你! “未婚娘子,为夫对你这么好,可不要再与别的男人滚作一团了啊,莫不是未婚娘子你想试试我们苏家的家规?”白夙听到了来自耳边呢喃,本应该是相爱之人吃味时的调笑,可白夙确实听到了这话语中的寒凉之气,她总觉得那个“试试家规”的说法,不像是开玩笑。 而且如果抱着她的人是那个苏家变态的话,那赤岭到底怎么样了! 剑力相撞带来的风沙已经过去,白夙渐渐地看清了周围的事物。她的小屋已经变为一片废墟,赤岭单手伏地跪在废墟当中,凤吟剑倒在地上发出阵阵悲鸣。 这是白夙从没见过的赤岭,从前的赤岭没有输过,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对别人高傲,冷漠,但对小白却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未让她受过一星半点委屈。今日的赤岭如此狼狈,嘴角的血渍让白夙不敢再看,他已经祭出了凤吟剑都没能打得过现在抱着她的男人,这个人,藏得到底有多深? “赤岭!你快走,去找族灵姥姥!”白夙几乎是用哀嚎让赤岭离开,赤岭看起来已经虚脱,却仍是挣扎着去够那把凤吟剑。 “姓苏的,你给老子放开她......”赤岭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勉强着站了起来。“赤岭公子,苏某劝你还是不要再运气催动你的剑了,那样怕是你会性命不保。”苏叶黎唇角带笑,看着赤岭娓娓道来,“我看上了她,点名要她,她就是我的了,这辈子就无法改变。若是赤岭公子非要从中插一杠子,横刀夺爱的话,就别怪苏某的剑气重了。” “你......”赤岭还要挣扎着说什么,白夙直接出言打断了他,“赤岭,你不要说话......苏公子,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正经说话,我希望你好好听着;我知道你此行是必须要带一个蝶族女子回去做老婆的,我芜境美女如云,找出百千个天姿国色的并不难,你又为何非要执着于我这个相貌丑陋的虫子;若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在树林里对你做的那些事的话,我......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但我求你,放过赤岭。” “你为何要求他!今日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赤岭咬牙切齿,换来的却是一阵嘲讽:“哟,既然我家未婚娘子都发话了,看来我是的确不能对赤岭公子做什么了。”苏叶黎不辨喜怒,又转头在白夙那里耳语,“未婚娘子啊,你们灵蝶族不是说爱人就要一辈子的吗,那我爱你,就应该是完完整整一辈子的啊。”他话是对着白夙说,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赤岭,看着赤岭脸上愈加愤怒抓狂的表情,他好像更加兴奋,环抱白夙的手臂更加紧了些。 白夙有感觉到了那晚在树林时,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心想这男人真是可怕,心思捉摸不定不说,武功还如此高强。自己以后若是真的嫁到他们家岂不是死无全尸。 白夙想找个人一辈子,但绝不是被虐待的一辈子。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她又有什么办法! “胡闹!你们在这里,是要拆了我的芜境吗!!赤岭,你还不快收手!”族灵姥姥的声音响起,小白心里不由得浮上了一层安全感,“苏公子,你这样抱着我家阿夙,让旁人瞧见怕是不好吧。”姥姥语气冰冷,毋庸置疑。 “哦?是吗,我的未婚娘子我不过抱了一会,那赤岭公子可是与她同吃同住同行了几百年呢。” 芜境篇-碍于病远走他乡 “哦?是吗。我的未婚娘子我不过抱了一会,那赤岭公子可是和她同吃同住同行了几百年呢。”此话一出,除了小白以外在场的众人都面露尴尬之色。 本来就是啊,都是一个树叶子上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用得着这么尴尬吗? “你不要随意猜测!我与白夙两小无猜,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污蔑的!你若是以此当借口为难白夙,就算我拼了此生修为,也要为她讨个说法!”这话听起来像极了娘家人给受了欺负本家闺女出气,可它非是打赤岭的嘴里出来,听着就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单纯了。 白夙在苏叶黎怀里翻了个白眼:赤岭啊赤岭,你一世英名,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叶黎唇角一扯,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假笑:“原来是两小无猜,好一个两小无猜!哈哈......暂且放下你们的关系不说,单拼武力,你以为你能伤我几分?以前听说芜境如何如何厉害,现在见了芜境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白夙可算是明白了,这名满天下的苏公子大驾光临,一不为娶亲,二不为探访,就是来找茬的! 可这人好端端的,干嘛非得到这来找茬呢?还非得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姿态,小白转了转好看的眼珠子,大抵是有了份答案。 “那个......苏公子啊,”白夙在他怀里小小声的说,“先把手松松,我就差一口气,你的未婚娘子就要没了......”苏叶黎垂下眸,含情似水,接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苏公子,您到这来,给我们演上这么一出深情款款之后又捉奸在床的戏码,怕是......不喜欢我族与贵府联姻一事吧?”苏叶黎听了,剑眉一挑,“哦?何以见得?” 还何以见得,你好意思问吗?从一开始你就找我的茬,先是点名道姓的要娶我为妻,紧接着又在我和赤岭这层特殊关系上做文章,变着法的制造出你受害者的样子,给自己找了个那么大的台阶下,老子和赤岭的脸都要让你踩扁了! 要不是那天晚上老子倒霉碰见你,又起了色心,怎么能让你钻那么大的空子! “咳......而且我猜,这拒绝两方联姻的原因......怕是苏公子早就心有所属了吧。”白夙悄声说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还偷偷瞥着苏叶黎的侧脸,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白夙心里暗喜:莫不是真的让她说中了! 还不是嘛,这么简单的事,赤岭从人间带回来的话本子里,讲的不都是这样的吗?多情公子为了心上之人反抗包办婚姻,刁难结婚对象的事,多了去了! “就先当是你说的那样吧。”苏叶黎淡淡的说着,但听起来有点高兴的样子。 哪里是高兴,这就是好笑;如果我们的小白当时能明白过来苏叶黎这是憋着八十六个劲在取笑她的天真想法时,我后来也不用写那么多故事了。 白夙以为他默许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开始与这个强大且难以捉摸的对手协商,“那个,诸位!麻烦诸位散了吧,都散了吧!我们自己家的事,让我们小两口自己商量,行啦赤岭,收起你那大眼珠子!赶紧的,跟族灵姥姥回去。”白夙使劲跟赤岭使眼色,让他回去赶紧疗伤,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不是啊! 待到众人散去,赤岭和族灵姥姥也小心翼翼的撤回去时,白夙这才开口:“大侠,人都散了,放开我好吧,我这么菜鸡,又跑不了。”环抱多时的手臂终于将娇小的人放开,白夙转了转脖子,扭了扭手腕,一副大爷的样子,“这下,怕是要我这小虫子帮你的忙了吧。” 苏叶黎背过手去,给了小白一个不屑的眼角,“要你帮忙?你以为你能帮得上我什么。”正当雾散云开,朝霞撕破天际的时候,白夙逆着光看去,好像苏叶黎周身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朝晖,灿烂而柔和。 “呃......”白夙回了回神,“不好意思走神了......既然你一心想要退婚,却还到我们芜境来,这就说明你是不得不来,是迫于家族的压力吧,这就是说,得我们芜境出面,给你个台阶下,说起来就好像是我们不愿意嫁似的,让芜境来背锅,我说的没错吧苏公子。”白夙挑了挑眉,眼里都是狡黠。 苏叶黎好像发现了很有趣的什么东西,扭过头去看着她:“接着说。” “而我作为你认定的新娘子,就要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小白找了块干净地方坐着,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我来帮你,只要我拒绝婚约,你就能解脱了。” “呵,你怕不是把这件事说的太简单了,”苏叶黎眼角带笑,深深地看了小白一眼,“无论从家族,势力,还是我们已经传承了几百年的联姻史上来说,解除婚约,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那你想怎样!你还要我怎样啊!”小白耐心用尽,已经接近气急败坏的地步了。 “怎样?”男人星目微颤,危险的靠近白夙的脸,“怎样,不是我说了算的,更不是你这个小家伙,几句话就能打发的了得。”白夙见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却隐隐透露着危险的味道,不禁打了个寒战,“你记住了,三个月后,你必须亲自到苏家府上来,那时一切都有对策,你不来,不光是苏家,整个芜境都会变成废墟。” 白夙听得出这不是威胁,而是一段极为疯狂的陈述,但还是奓着胆子说:“你不怕我叫芜境全部撤离,然后隐居到另一个地方去,让你永远找不着吗?” 苏叶黎突然很高兴的样子,给了白夙一个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你大可试试,不过三月期限一到,你还是会死。”小白紧张到不能呼吸:“为何??” “我在你身上下了毒,到了期限你没有解药的话,就会化为一滩死水。” 白夙倒吸一口凉气,下毒?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何时在自己身上下了毒?? 苏叶黎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调笑着说:“哎呀我的未婚娘子,刚刚光靠在为夫的怀里享受春光了,忘了你这破屋坍塌时,可是呛得为夫连连咳嗽不止呢。” 灰尘,是她吸入口鼻中的那些灰尘!可恶至极,阴险至极! “把毒物夹在灰尘里,是小人才干的事情!”白夙气的已经不知道骂什么好了。“只要能达到目的,管他什么小人不小人的!”苏叶黎说罢,便袖子一甩,大笑着向远处飞去,“记住了,三个月之后,我在苏家等你,未婚娘子!” 白夙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恨得用小手使劲的砸向地面,却没想到吃了痛,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委屈巴巴。 看来这次,她是不得不离开这芜境了。 栗城篇-万花丛中不其烦 树林阴翳,不时传来各种不知名的鸟鸣声。女子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又伸手去摸腰中的水袋,打开塞子倒了倒,却空空如也。伸耳去听,恰巧听见水声潺潺,那女子便十分欢喜的四下搜寻去,果真在临近处发现一片水源。 水中的倒影平凡且清秀,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顾盼生姿,眼底的潋滟比这水源还要荡漾三分。白夙看着姥姥给的这张脸,不敢相信地摸了摸。白夙又想起离开芜境那日族灵姥姥叮嘱过她的话。 “阿夙,我几次想改变这种局面......还是姥姥无能为力。你的毒芜境不能解,怕也只是那姓苏的才能救你。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老天爷为何让你赶上这种境遇,你就把这当成,你此生必须要渡的劫难吧......” “此去凶险,我将在你少时加的封印解了,不再限制你与生俱来的能力;还有,我给你造了一副皮囊,你须记住它只在每日日出之时出现,日落之后自行消失,若是你在日落之后行动,切记要戴好面纱,一定要在三个月期满前到达苏家。” “还有,这是你自己的劫难,我不希望赤岭插手,你好自为之。” 白夙想到赤岭,不禁慌了慌神,自己在芜境无忧无虑几百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赤岭,以往都是自己犯了错,赤岭一边骂她一边给她擦屁股,这下离了他,才知道什么是孤身一人。 给自己水壶里灌满了水,白夙这才重新上路。走不多时,便路过一家野客栈,时正当日落向西,白夙便决心走了进去。 大堂里简简单单只有四组桌椅,柜台上也不见小二,白夙心内警觉,便出声叫道:“有人吗?掌柜的!” 不叫还好,叫完白夙就感觉耳根后面阴风阵阵,吹得人心里发毛。白夙忽然觉得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自己身后掠过,猛地一转身,眼神却只捕捉到一个好像正在燃烧的影子,一下就没了踪影。 这感觉很不一般,这热也不似赤岭那种正直刚强的热,让人觉得带了一股子邪气。一瞬间白夙感觉那股热近了,又远了,又近了,白夙不断转着方向,就是看不见他的本相,快,实在太快了! 好像听见谁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从客栈大门外忽然掠进一个玄色的身影,落到白夙身边,未等她看清来人的长相,那人的手便灵巧的穿过白夙的腋下,搂了她的腰就往外飞去。 好巧不巧,就这一飞的空档,白夙就看见了停留在客栈柱子旁那个一直跳跃不定的热,明显是一个小小少年的模样。 被那人带出了客栈,落地时站不稳又强行转了几圈,白夙晕的直想吐,一脚踩空就要倒。奈何那玄衣男人手速极快,右手一抄托住了小白的肩,左手一够搂住了小白的腰,竟然又非常顺便的在她腰上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哎嗨嗨,你干嘛啊,别掐了我痒痒!”小白挣扎着想从那人怀里出来,又拗不过他那该死的力气,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不至于让她疼,又不至于让她挣脱。 “这位姑娘的眼睛生得真是漂亮,我只看了一眼就好像要掉进深潭里溺死过去了。” 这是什么破比喻!我又没在脸上挖个池塘!! “大哥,你谁啊!咱们商量商量,放开我吧!”白夙哀嚎。 “既然姑娘不喜欢这样,那自然是按照姑娘的喜好来。”男子终于松开了缠在白夙腰上的手,极为风度的把她扶正站好,右手也没闲着,顺手摸了摸白夙的长发。 白夙这时不想追究刚刚他掐自己和摸头发的事,只是极为关心这件奇怪的客栈:“既然刚才这位哥哥你把我从这里救出来,就一定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厉害,不如说来让小女子长长见识。”男子微微一笑,薄唇微启,“既然姑娘想听,那我就告诉姑娘,也顺便在姑娘害怕的时候,能守护姑娘一番。” 小白在心里翻了一个360°的白眼,忍着恶心继续听下去。 “这间客栈在十几年前还是风平浪静,仍是作为一个赶路驻脚的地方存在着。可是变故就大概发生在十三年前,据说有一火灵侵入客栈,将客栈中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也把客栈主人一家从此处驱逐了出去。” “驱逐?客栈主人一家都没事?无人员伤亡??” “主人一家没事,但是并非无人员伤亡。此中的细节,还是不便告知你这种柔柔弱弱的姑娘,万一吓得夜不能寐,不还是得找我去陪你么。”男子将这种俏皮话说的云淡风轻,熟练至极。白夙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他:行啊小子,行家啊! “说了这么多,敢问这位公子是做什么的?”白夙装的好像大家闺秀一般,低眉顺眼,用袖子遮住了半个嘴。 “在下顾祺凡,正是栗城大名鼎鼎的采花贼。”顾祺凡打开一直别在腰间的折扇,扇面上赫然写着一句雷死人的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白夙下巴砸到脚背上,脚一抬又将下巴送了上去。“那个......顾公子啊,”“叫我祺凡,我喜欢听。”“啊....好吧,祺凡公子啊,我呢,那个......面如大饼赛脸盆,脸上麻子似芝麻,实在是不好做祺凡公子的工作对象啊。”白夙打着哈哈,嬉皮笑脸的说。“没有啊,我见姑娘这面相清秀,一双眼睛更是百里挑一,楚楚动人,再说了,这天下不论什么样的女子,都是应该得到男子的疼爱的,这是天性。” 360°白眼再次翻起。 “还没问过姑娘芳名,如何称呼?”顾祺凡将折扇收起,送到白夙怀中。 “白夙。”小白利索的一抱拳,就义一样的报上自己的名字。“交换过名字,我们就有交集了。等进了城,我再挑一处好的地方,好好怜惜姑娘。” 栗城篇--傻白夙智斗采花贼 “别介别介,这位大哥,有话好商量,咱们先把衣服穿好再说话......”白夙嘻嘻哈哈的腆着笑脸,想要阻止面前这位举世无双的奇葩采花贼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心里暗暗骂自己:当初真是嘴贱啊!被救了之后当个快乐的受害者乖乖走掉就好了嘛,跟人家瞎问什么啊,这下倒好,被人家点了穴带进城,这不就是自己送自己进贼窝了吗! “姑娘莫要害怕,我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采花贼了,你想要的我都有。”顾祺凡墨发如云披散在肩头,衣服并没有系好,胸前半露不露,隐隐能看到他结实的线条,一步一缓,他就这样慢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战战兢兢的小白心上。 说实话,这要是搁以前,白夙早就冲上去了,奈何自己有了婚约,毕竟再不喜欢苏叶黎,也不能给人家戴绿帽子。 现在白夙只得找个机会逃脱,“那个......祺凡?祺凡啊,你给人家点了穴,现在我浑身酸痛,不好做运动啊。这样,你给我解开,我们......也方便是不是?”白夙撅着嘴巴装可怜,又不自觉的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间,顾祺凡就被迷惑的解了她的穴位。 小白扭扭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腰,随便从手指间扭出三根银针,扭回去的瞬间三根银针直朝着顾祺凡的面门而去,逼得顾祺凡转身闪躲,却发现忽然间刚才四肢僵硬的小白已经逃到房门了。 白夙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门,心里激动,快了,就快了啊,看老子一jio......诶?我咋飘起来嘞? 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领子,白夙心里很不开心。“你要知道,我放了你是因为我知道你逃不出去。”一句话说的小白后脖子冒凉风。顾祺凡提溜着这个装死的虫子,得意的冒鼻涕泡,眼睛溜向她光滑的后颈,面色一变。 “你是苏家的人?”顾祺凡拧着眉头问小白,又把她问蒙了:他怎么知道我和苏家有关系,当然不能随便承认,万一是寻仇的呢。 “什么苏家的人,谁是苏家的人啊,别给别人随便安名分。”“嘁,姑娘撒谎也得有个限度,你脖子后面确确实实印着苏叶黎的记号,说不是也太低估本采花贼的智商了吧。” 记号?什么记号? “苏家叶黎的铉青叶,就印在你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