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家非道亦为道》 正文 第一章 第一章 党家村是远近闻名的富裕之地,全村以经商运营获得巨大利润,村内家家户户腰缠万贯。党家村始祖党恕轩,因前朝末代战火不断,被迫逃亡至此。历尽艰险之后,成功建立党家村,开创党氏宗族的党家村。后来本朝放牛皇帝改朝开国,天下太平,恕轩嫡长孙党真中举与名门望族贾氏往来亲密,也是从党真开始,向贾氏学习各种经商要道,代代相传。 党家村所有人自小就要学习各种为商技巧,村里的人们也乐此不疲。有一个人却是另类的存在,他不经商不务农偏要在人人不信神佛的党家村中求仙问道,他就是党真的嫡长子党青山。孩童时为了求得真道不惜独自一人徒步走了几百里外的道观拜师,还是他的父亲将其绑回来。他的父亲为了不再让他沉迷旁门左道将他关在小黑屋中七天七夜,想不到党青山冥顽不顾在里面不吃不喝,天天颂道念经。后来听从大家的意见,给她找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希望他成家立业之后承担家庭的责任中醒悟过来。万万没想到党''青山宁死不从,最后还是用迷药使党青山完成洞房。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党青山还是那样坚持自己的道,他的儿子党非道也长大成人了,这是党真给党非道取的名字。 党家村每年春节都会举行庆功宴,以庆祝那经商行商满载而归的党氏子弟,今年党家村庆功宴格外盛大,因为今年党家村的收入达到史无前例的百万两入账。 已经年近七十多岁的党真做为党家村鼎盛时期的族长的喜悦使他感到格外的自豪。她对党家村全体人员致辞,慷慨激愤是所有人的激情达到了高潮。 在所有人欢天喜地之时,党青山闯了进来。一身青色道袍,背着一个竹书箱,里面是一堆道教学说和简单衣物行李。所有人的视线都望着他,有人伤疼有人惋惜,更多的是愤怒与不耻。党青山却不以为然,径直走到党真的面前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党青山面色灰白,显得格外苍老,如果是外人肯定不觉得他是这个老人的儿子,更加会相信他是这个老人的弟弟。 青山神情严肃的对党真恭敬道:“父亲大人,不孝子青山给您行礼了” 党真看着他这身装扮心中明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儿子去意已决,内心中充满着责备怜惜,更多的是自责和悲痛:“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还知道你是党家的子孙。” “青山生是党家人,死是党家鬼,青山追求大道大义也是为了党家着想”党青山面对父亲的质问,大义凛然的反驳道:“党家人现在满身铜臭,不知世间人情冷暖,不择手段,只为一个‘钱’字。如此下去,党家将失去做人最基本的人情冷暖,青山求道问路也是为了让党家人幡然醒悟,不要被金钱的铜臭所麻木了,这就是我所追寻的道。” “道,成天都是道”党真怒骂道“你知道我们的列祖列宗为创立这个宗族历尽了多少艰辛与苦难,忍受了多少贫穷和冷眼,付出了多少心血与情感,才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你说我们只知铜臭不知人间真情,列祖列宗对我们的呕心沥血的付出真情不是情吗?我对你的爱不是爱?党家兄弟姐妹们穿州过省赚来的血汗钱不就是为了爱护自己的族人吗?这些你都看不明白吗?你怎么都不明白?怎么不明白?”党真眼中透着的悲伤与痛苦。 “这是自私的爱,不是大爱,不是大义。”党青山大声回道:“我们为了赚取各种利益,用尽各种卑鄙手段,面对那些穷苦的人们也毫不怜悯,整天与那些贪官奸商为伍。长此以往党家人与党家人之间也会失去最基本的感情只谈利益,甚至为了利益而互相争斗。” “你你你…”党真被气的直喘大气,党青山刚想扶着党真,就被党青山的二弟党青丘一巴掌抽来,党非道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党真。 党青丘对着党青山怒道:“你是我们党家村的耻辱,你不配留在党家村” 党真晕厥过去,脸色苍白,党非道与众人赶忙轻抬党真回房请来大夫医治。 当夜党青山就离开了。 党真病重多日,党非道寸步不离,悉心照料,困乏的党非道直接在党真床边睡着。党真醒来看着党非道,欣慰之意尽显,伸手欲轻抚他的头发,这时党非道从睡梦中醒来,党真才收回了那双枯老颤抖的手。 “爷爷,你终于醒了”党非道欣喜的说。看着党真醒来,党非道内心的担忧终于放松下来。党非道一出生就没有父爱,甚至因为父亲的原因被人们冷眼相待,母亲整日满脸忧愁与怨恨从来不关心他。只有他的爷爷党真,给予他各种关爱与呵护,也是因为党真的百般庇护,才使党非道免受行商之苦。像党非道这样的年纪,他的父亲又有种种荒唐的行为,按规矩说早被安排行商了。行商是极其艰辛,同时存在着巨大危险,每年都有行商的人无法归来,不知行踪。 “这几天辛苦你了”党真慈祥的说道,眼前这个孙子自小老实懂事,对每一件事都执着认真,从不与人争执和党青山性格极其相似。 党非道“哇”哭了出来:“爷爷,你没事太好了,我害怕,害怕你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父亲已经离开村族了,我不能没有你。” “傻孩子,爷爷没事,爷爷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党真宠溺的说道。其实党真内心也非常担忧党非道的未来,因为他父亲的种种荒唐被村族孤立,一但自己驾鹤西去,党非道前途堪忧。心中满是担忧却又那样无奈的叹气道:“青山走了,你有去送他吗?” “有,父亲虽然有他的过错,但他始终是我的父亲,孩从来不敢对他有任何怨恨之念。而且我觉得,我觉得,我…”党非道欲言又止,想说却又不敢说。 党真知道党非道心中所想,党家村虽然繁华富裕,可是近些年来越来越没人情味,人人都以金钱利益衡量一切。看着懂事的党非道心中更加欣慰:“其实你的父亲说的那些话也有他的一定道理,只不过他的做法太过于偏激固执。从他的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学习,当然那些不该学的你就不要去学。”想到党青山往事,心中满是悲痛与自责之意:“也怪我没有时常关心他,教育他。总之你千万千万不能像他那样” “嗯,孙儿知道”党非道答道。轻扶党真躺下,看着他缓缓入睡,党非道轻声离开。 众人得知党真已经稍有好转,众人也放下心中的大石,现在党家村还没明确选出由谁继任族长,如果党真此时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村中纷争又将再起。 党真已然年老,经村中长老宗亲商议后决定选举新族长。本来最适合人选党青山因为他个人种种又已经离开村族,第一个被排除,而党非道也因为父亲因素被排除。 开春了,党真的依旧无法下床行走,村族事务由长老嫡亲们代为掌管。每年这个时候族人开始外出经商,经商分行商和寻商。行商是与老顾主的交易,一般都是谈好价验好货之后直接运送回出售或供应老主顾,因前人努力每年出行的大多数都直接行商。寻商是寻找各种商机给村族带来新利益,漫无目的的寻商是极其艰苦的,但每年村族还是会抽出几个人选资助寻商,这也是党家村多年来从缺乏行商运营的重要因素之一。 宗族会议中党青丘多次提要党非道出门寻商,还得到大家赞同,仅有老八党青虎极力反对要征求党真意见后再做决定,最终以党真病重不应打扰为由,加上全村大多数人都同意党非道终于还是成为寻商人选之一。 党非道向母亲拜别后就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出发,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出门注意安全一切多加小心。这次寻商党非道是孤身一人没有同伴,也许是因为没有人愿意与他同行,所得资助也是少得可怜,也许是有人特意安排,可党非道毫无怨言默默接受。在出发之前党非道还是想看爷爷党真一面,可因党真养病期不给打扰而不能求见拜别。 党非道在党真病房前瞻望,想到不能与爷爷道别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同时也对自己此行有些许忧虑,毫无经验却要一人独寻,对末知的一切迷茫和畏惧。 “非道阿,你准备出发了吗?”党青虎从病房中出来:“也怪我无能,没有能力帮你多少。” “八叔,您对我这样,侄儿已经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党非道恭敬道:“侄儿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启程。” “二哥太绝了,他故意安排你一个人寻商,还只给那一丁点钱,他到底想什么?”党青虎说话间塞给党非道一个钱袋,鼓鼓的钱袋里少说也有两三百两银子。 “八叔,侄儿怎么可以收您的钱”党非道赶忙婉拒道,平时几乎没有往来的八叔,连见面也是极少,想不到对自己如此关心,这让党非道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点收下。”党青虎直接把钱袋塞进行李中突然严肃的说:“不要多说了,这钱给你也是为了村族,他日你寻商归来,为全族立下汗马功劳就是对得我了。” “八叔,谢谢你”党非道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从小只有党真关心自己,今日党青虎大义凛然即为了村宗也帮助了自己,想不到八叔是这样重情的大好人,党非道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之意,一时忍不往竟哭了出来。 “傻孩子,记住出门多加小心,事事细心观察,不要惹事生非做人低调。”党青虎关心道:“还有你要小心你二叔。” “小心你二叔?为什么?”村里村外对党青丘的好评不断,人人都说他至公至正从无私心,年轻时自请寻商为党家村争得全县的盐荼经商为党家村做出巨大贡献,他虽然对父亲有偏见,那也是因为父亲做为长子而没有为村族着想甚至多次拖累村族。 党青虎故意压低音量靠近党非道耳边小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二叔不见得人的事可多着,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小心提防他。” “侄儿记住了,八叔您就不用送了,侄儿一定尽力寻商”党非道给党青虎行礼辞行。 看着这繁荣熟悉的村族不知何日才能归来,心中伤感之意骤然而起,想到自己担着寻商大任,心中又暗自坚强。党非道下定决心,没有取得一定成绩决不回来,就这样踏上寻商的漫漫长路。 正文 第二章 第二章 党非道自小在党真庇护下不必受经商的劳累,但也因此缺实践经验,所有一切知识经验都只是从书里和平时长辈们授课中得来。出过最远的一次门也只是本省省城而已,对一切都是末知。 离开村族已有一个月了,漫无目的到处游荡,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川蜀之地。在山路途中找到一间小客栈暂时住下,客栈很小只有几间客房,到处老旧景象,虫蛀的木材旧到灰色,到处都是破旧的家具,床也是用几块泥砖支撑已经断掉的床脚。 店家是个干巴巴的老人,他步履蹒跚缓慢走来,摇摇欲坠好似一阵轻风就可以把他吹倒,走路的双脚不停的颤抖。党非道站起来欲搀扶住老人,生怕他一个站不稳摔倒,老人却不领情有意躲避示意不需要搀扶,干巴巴的老人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小伙子想吃什么?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能填饱你肚子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种类的。” “那就随意来点可以填饱肚子的就行”党非道也不敢多点什么菜式,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人怕是煮个饭都是大问题。在这深山半道中的小客栈却只有一个老人在经营这让党非道感到非常奇怪,不禁好奇问道:“老店家,这家店就你一个人吗?” 问话中老人已经竭尽全力双手紧握拿起菜刀,刚想切菜又气喘吁吁,细弱的双手拿不住菜刀而坠落在砧板上。党非道担忧道:“不如让我来做吧?钱我还是会……” “闭嘴,小鬼,你是在小瞧我。”没等党非道说完老人就怒斥道:“看好了小鬼别小瞧我。”老人拿出一条干腊肉,竟一下子切好,工工整整,每一片大小相同,甚至看不清楚刀工的手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党非道呆呆看着,怎么也想不出?刚才那个走路都走不稳的老人是如何快速工整切完这条腊肉的。老人看着党非道呆滞的目光,党非道不好意的傻笑起来,老人问道:“你笑什么?” 党非道羞愧的答道:“方才还想着帮您,想不到老店家是个世外高人,只可惜没有看清您那神乎其技的刀法。” “哈哈哈”老人大笑几声说道:“小伙子,就算看清了你也学不到,这是老头子我独创的手抖刀功,手不抖是学不会的。” “手抖?”党非道恍然大悟,原来是利用手抖来切菜,这样即使没有太大的力气也可以利用巧劲完美的切好。党非道敬佩道:“老店家真乃神人。” “神人我可不敢当,熟能生巧而已。”老人回答之前问题道:“我们店其实有两个人,我一个糟老头子,再怎么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生活,我那不听话的孙女,这几天硬要跑到省城去看什么五使十三君论道?据说这是京城里给当今皇帝看相的,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去瞎掺和,那里到处都是大官贵人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该如何是好?” 党非道因为父亲的因素从小绝对禁止神道佛说,党家村从来只信权名功利,不信神佛仙鬼,在党家村人心中谁给党家村带来巨大收益谁就是神。其实党非道的内心对大道之说也存在着巨大的求知之心,有一些是因为绝对禁止而对未知事物好奇和兴趣,也有一些是因为父亲对此至死不渝宁死不改的执着,更多的是想明白什么是道?道能不能像父亲所说那样给人们带来真情大爱。想到参加论道的都是大官富人,这其中肯定也有不少商机,总比这些天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走好,党非道决定参加论道。 党非道问道:“这个论道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知道?”老人解释道:“论道就是辩论解说道教学说以此传播道家文化,同时显示出论道大师的修为与道行。简单的说就是神棍们到处宣扬自己的本事,让自己的名气越来越大,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份价值。” “如此说来道家的论道和我们党家村的经商颇有相同之处,而道家的论道更为高明,这就是真道吗?”党非道若有所思问道。 “真道假道,我不知道,真神假鬼,我也没看过。我只知道这些东西,每次来论道,那些官差都会找各种理由上门收取我们血汗钱。”老人气愤道。 看着老人如此气愤,党非道也不好意再多说下去。心中对道的求知更深了,什么是道?论道之道是真道吗?论道之道不是真道那什么是真道?心中问道之意更是深刻心中。 第二天党非道向店家老人告别后,雇用店家门前一辆小马车往川蜀省城出发。干巴巴店家老人看见党非道居然乖坐了店前马车心中一惊:“马车!铁牛寨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匪又出来了掠货了,小伙子你人这么好,居然陷入这群恶徒之手,小伙子你自求多福吧,愿上天保佑好人。”老人对自己没有之前没有提醒和现在不敢告知内疚不已,对铁牛寨的恐惧又使他不敢有什么想法。铁牛寨是这一片的霸主般存在,他们有一个规矩就是只要本地人不多管闲事,就不允许侵害本地人。对于那些外地人交完钱之后还要给他们做苦力,如果遇到反抗的人他们都是直接杀死,杀死不会浪费那个人的皮肉,将其剥皮,分开骨和肉,或炖汤或腊干最喜欢烤着一大块肉下酒。不过他们从来不像家属要赎金,据说这些人从来不会离开那一片地域。 从大道转向小道,又从小道转为山路,车夫看着如此安静的顾客,欣喜之意尽显,脸上满是阴险和得意。党非道从老店家那里买来一本《道德经》阅览了一个早上,在党家村绝对的禁书,对自己而言更是禁书中的禁书,如今还是被党非道一览无余。党非道发现这书中不仅没有经文仙佛,反而大多都是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有一些经典故事。传说这本书是春秋时期被尊为道祖太上老君人称老子的著作,千年之前居然就有人写出如此伟大的著作,感叹道教文化的博大精深,同时也对老子崇敬不已。 党非道探出头来透了一口气,发现周围都是深山野岭的山间小路,马车还在不停奔驰。党非道疑惑的问道:“车夫,这条路怎么这么奇怪?你有没有走错?” 车夫熟练的应答道:“放心吧,你们这些外地人不懂这条路,去省城是最近的,可以省掉不少路程,让你们少花点脚力钱,又快又省。” 党非道从未出过远门,自然不知其中深险,也没有多想,拿出《道德经》细细品读。车夫见其没有多问,怕出事端快马加鞭,马车加速飞驰朝着远处一座酷似牛头的大山奔去。 一阵颠簸,党非道又探了探头,发现马车正往大山前进,没有进省城的迹像,越看越不对劲。党非道赶叫了车夫几声,不见应答,又大声连忙叫停。车夫没有停车意思,反而又是一鞭加快速度,听见车夫的声音:“认命吧,肉猪,你已经进入我们的地盘了。哈哈哈,又赚一笔肉票。” 党非道从未踫到这样的事,慌乱至极,他还是强压着恐惧让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寻找求生之法。 慌乱中也想不出好法子,党非道用双手死死扣住车夫脖子,车夫急忙中抽刀一挥,党非道被吓得连忙躲回车厢内。大刀竟顺势往马屁股上开了一个口子,马儿鲜血涌出疯狂挣扎,马车东倒西歪摇摇欲坠。车夫一边想稳住马儿,一边又想乱刀砍死党非道,可马车摇摇坠坠连坐都坐不稳,更别提做其他的事情了。 党非道也顾不得许多趁势对车夫猛的踢去,车夫是个练家子受了一脚竟没有掉落,双手紧紧抓住马车边框硬是又被他站稳了回来。车夫气急败坏一手紧抓在车架上,一手拔出大刀,满脸气愤双眼通红,正欲猛劈过来。马儿竟挣脱缰绳急驰逃去,马车侧翻滚落山坡。车夫在滚落中被自己的刀穿心而过惨不忍睹,党非道躲在车厢中用衣物行李保护头部成功躲过一死。 爬出车厢看着惨死的车夫,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同时也对险恶的世道感到后怕,全身一阵松软直接躺在野草上歇下。一转眼到了晚上,突然周围一阵阵喧哗声越来越近,党非道突然想起这里是他们地盘,不禁暗骂自己不赶紧逃跑还想着歇息,惊慌失措往山林里面乱窜。 “报,寨主,丙七死在马车傍。”一个步行小匪对骑马领头那个大汉报告。 “死了,真他娘浪费,又少一个好脚力,拖下去煮了”领头寨主大骂道:“那该死的肉猪肯定没跑远,所有人给我搜。” 匪盗们浩浩荡荡四周搜索,党非道一直狂奔到山脚下,远处土匪们拿的火把亮光越逼越近,情急之下钻入杂乱枯草烂叶堆之中。一个肥壮如熊的士匪追了过来,从党非道身上跑过,数百斤重量碾压,疼痛感传遍全身使他几乎叫出来,那强烈的求生欲又让他绝对不能出声。那土匪又四处张望搜寻竟反复三次从党非道身上压过,党非道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动一下,见此处搜寻无果土匪这才悻悻离去。 土匪们搜到半夜终于放弃回寨,他们离开良久党非道躺在那儿仍然不敢乱动,直到凌晨党非道才小心爬起四处观望,小心翼翼的离开,身上到处疼痛不已,心里更是后怕不断,一直不敢停下脚步,害怕土匪们再次追赶上来。走了将近四个时辰终于走到大道上,腿脚累得发软,一个体力不支仓促摔倒,干脆直接躺在地下休息,心想在大道之上应该安全了。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吓的党非道脸色苍白,一阵惊恐,可体力早已透支,马蹄声越来越近。 党非道还是竭尽全力站起逃跑,马蹄声还是不断追来,脚步开始不听使唤,呼吸也越来越沉,党非道拼命奔跑着,尽力不让自己停下脚步。然而人脚还是不敌马腿,更何况是跑了几个时辰的党非道,马蹄声最终还是追赶上来。 正文 第三章 第三章 几匹壮马包围上来,党非道被吓得全身发抖跌倒半坐在地上,双手抱紧头部,内心尽是绝望之意,以为已是必死无疑。壮马之上是身着官服的捕头和几个衙差,先前看见党非道一直逃遁以为是非法之徒。 衙差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见我们就跑?” 党非道抬头一看是官府衙差,恐惧顿时散尽完全放松下来,得救后欣喜若狂的心情竟一时间说不出话,只顾开心傻笑 “问你话呢?”衙差见此人憨笑的傻愣在坐卧在那里,以为踫上什么痴呆傻子,大声问话之后便想离开。 “小人党非道”听到衙差大声问话,党非道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答道:“小人差点死于匪盗之手,侥幸死里逃生,先前听见马蹄声以为那些恶匪又追了上来,没曾想竟是官差大人,这才喜形过度,望大人见谅。”党非道好不容易遇见的救命稻草,怕极了他们抛下自己离开,丝毫不敢有怠慢得罪之处。 “真看着士匪了”捕头听到土匪,非常感兴趣继续追问道:“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土匪?有多少人?他平时在何地居住?” “头,别听他瞎说,太平盛世的能有什么土匪”旁边衙差应道:“我看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要说是土匪他自己就是一个。”说话间衙差拿出鞭子便想抽去。 党非道急忙申辩道:“小人只是四处行走的商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土匪。小人险些被土匪屠宰,那土匪少说也有百来个人极为凶悍,若不是我及时发觉侥幸逃脱,恐怕现在早已是口中肉碗中汤。”党非道心中已无了主意,只求别被误认为土匪,自身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阿四,休得胡言,看他扮相绝非匪盗之徒”捕头喝止衙差,义正言辞道:“况且我早就听到众多旅客商人说过这附近有一群吃人肉喝人血的恶匪。”党非道听到捕头公正执言,内心一阵感动和赞叹,不禁细看了一下他的模样,捕头五官清秀带着一抹俊俏,柳眉下那双墨黑的双眼,整个人散发着阳刚的英气,犹如大家公子般儒雅贵气,又像行走天下的义侠。 “头,你不要到处听那些鸟人乱讲,咱们府台老爷可都说好多次附近绝对没有土匪,难道府台大人说的话还有错?”衙差阿四警告道:“何况此次我们还有重任在身,还是赶紧赶路吧。” “程府台极少离开省府,对周边环境可能有诸多不了解。”捕头正言道:“上头让我们去保护五使十三君,其实我个人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五使十三君个个都是武术高人,身边还有数百随从。无风不起浪,这事绝非空穴来风,这位小兄弟就看到了上百个悍匪。我推断恶匪不止这一百多个,再不将其剿灭,一旦做大后果不堪设想。我看这位小兄弟肯定知道其中原由,可以从他身上查起。” 衙差阿四仍然苦劝道“这可是上头交下来的任务…” 没等阿四说完捕头就打断他的话道:“不必多说了,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你承担个屁,要是有什么事还是要我们累死累活,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是武当山首席弟子。谁不知当今皇家奉武当山道派为天下第一道,更是将武当山祖师张真人与道祖太上老君还有开国功臣刘仙人并称三大仙圣。而历任武当掌门更是被朝延任为道尊,连皇城中专门为武当山的五使十三君建设道观,有这么个硬后台你当然什么不用怕。衙差阿四也不好再做反驳心中不满暗骂道。心里固有各种不满,表面也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衙差阿四也只好下马扶起党非道。 捕头也下马来示意大家暂时歇息,衙差捕快们也纷纷下马,捕头递给党非道一壶水和一袋干粮。饿了一夜一天的党非道狼吞虎咽起来,对捕头满怀感激之情。 捕头见党非道吃饱后客气的对他说“在下川蜀省城知府衙门捕头张正鸿,小兄弟你是那里人?” “小人党家村的党非道”党非道连忙应道。 “你不用自称小人,天下兄弟皆一家,我叫你小兄弟,你也可以称我为张兄弟。”张正鸿微笑着说:“倒是党家村我从未听说过。” 党家村虽然在当地富裕闻名,毕竟还是一个小村族,出了本省就鲜有人知了。党非道答道:“是陕甘的党家村,穷乡僻壤的地方,也难怪张…张兄…没听过。”那个弟字刚刚想脱口而出,想到他是朝廷公员,而自己只是一介游商,不敢有失礼得罪之处。 张正鸿自知刚才失礼之言致歉:“中原神州地域广阔,也因我孤陋寡闻,所以未曾听闻贵地,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张正鸿突然严肃起来义正言辞道:“我早就从多方查过附近群匪做恶多年,可历任府台和巡抚却置若罔闻,其中也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报官做证。我张正鸿任其职就要尽其责,绝对不能再让那群恶匪胡做非为。希望党兄弟能帮忙,能够跟随我们一起到衙门做证,让官府出兵找出土匪老窝,剿灭群匪为民除害。” 党非道本想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一想到张正鸿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有他对自己各种恩遇和友好,又想到那恶匪的凶残,决定做一回英勇好事。况且党非道本来就是想去省城观摩论道同时寻找商机不负村族重任,还能与官府中人搞好关系,想到这些党非道决定一起赶赴府衙做证。 在张正鸿带领下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川蜀省城,这是党非道第一次看到如繁华的景象,到处都是商铺摊贩、行人游客,各式各样的特色,不禁惊叹连连,心中想着有机会一定好好游走观赏一番。 众人终于来到府衙,富丽庄严的衙府,大门朝南而开,门上大匾中写着“川蜀省府衙门”,在整个川蜀省城中仅次于川蜀巡抚衙门。守门的衙差看见张正鸿归来,都恭敬的开门迎接,张正鸿从衙差那里得府台大人已经出城迎接五使十三君。 张正鸿诧异道:“五使十三君不是要十天之后才赶到吗?” “头,这个我们可不知道,只是方才突然接到通报,府台大人才率人急忙出城迎接。”衙差客气应道:“也难怪您接不着人,这不提前回来了嘛,先去歇息兄弟们先给你上茶水。” 整个衙门的人都对张正鸿非常客气,连师爷主簿见了张正鸿也是恭恭敬教的,党非道认为这是张正鸿为人刚正建立的威信,在《党氏经商录》中就写有想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就要先立信后建威,有了威信诸事可以方便许多。 张正鸿身为捕头自然要出城迎接,他让党非道暂时在衙门等候,吩咐了几句阿四后便离开了。在偏室无聊的党非道想要继续赏阅那本《道德经》,这才想起来逃跑时连同行李一起丢弃在马车旁的山坡上,好在银两分文未少,这多亏《党氏经商录》中教的方法,将银两财物每一小块装一个小布袋缝在内衣各处,心中暗暗庆幸盘缠和性命保住了,只是可惜了那本《道德经》。党非道在窃喜与无聊中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梦中缓缓醒来,睁开双眼看见张正鸿旁边坐等着。 “张兄,实在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党非道不好意的说道。 张正鸿关怀的说:“党兄弟也是累乏了,这边怪我,让你等候这么久却没有安排卧房” 党非道本来就是一介游商,来到这府台衙门却让堂堂捕头等他,张正鸿还如此客气对待,这让党非道更是羞愧道:“张兄,切莫自责,是我让张兄等了这么久,是我不对才是。” 张正鸿想起正事便不再多说客套话:“党兄弟不要如此客气,现在府台大人和巡抚大人都在衙门之中,当务之急是将土匪之事解决。党兄弟你将知道的一切尽数说给两位大人,待他们调兵遣将,我就可以率众剿灭恶匪为民除害,还川蜀之地的太平。”张正鸿说完一手拉住党非道,迫不及待的去求见府台与巡抚。 张正鸿拉着党非道到了大堂门前示意党非道在此等候,他则径直走入大堂,堂上主位坐着正是川蜀巡抚黄深,他高高瘦瘦的,面露和葛可亲的微笑,却又不失稳重的庄严。旁边副坐上的是程府台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脸相却不是一般胖子老实呆笨的样子,而是一副狡猾奸诈的模样。 张正鸿向两位大人行了抱拳礼恭敬的说道:“属下拜见二位大人,证人我已经带到了,经属下多番查询,确有一群凶残的匪盗在我们川蜀做恶,请大人速度出兵,属下愿亲领大军率先攻入。” “张正鸿,不要以你是武当首席弟子就可以任意妄为,你既然当了这个捕头也是为朝廷做事了,就当尽力尽责。”程府台责问道:“本府问你,本府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张正鸿面对程府台责问丝豪不畏惧的反驳道:“禀程大人,你交予我的任务并非我不尽责,是我的那些师叔提前来到。而我只是在尽职途中踫巧救下党兄弟,大人硬要给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下也无可奈何。” “程府台”巡抚黄深大喝一声,程府台这才住嘴晦嗨坐下。黄深对张正鸿柔声说道:“正鸿阿,程府台也是事事尽责才出此过分之言,绝非针对你一人,切勿放在心上。” “黄大人,属下绝非心胸狭小之人,属下绝无记恨程府台之心。”张正鸿见黄深发话也不好对程府台过于放肆,况且他现在心思全是如何剿灭那群恶匪,张正鸿对黄深恭敬说道:“黄大人,恶匪之事急不容缓,请立刻派兵前去剿灭。” “正鸿,莫急莫急,此事不可儿戏。”黄深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我也常常听说土匪之事,前前后后也派出不少人去查看,皆无功而返。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百密一疏,土匪们狡猾多端,一切都要查清楚才可动兵。况且五使十三君论道已决定在明日举行,唯有暂缓时日,改日必将差人细细追查,弄清事实。” 张正鸿虽然心急,在巡抚黄深公正严谨的说辞下也只好告退等候。党非道还是比较开心的,既不用带路去那个恶匪窝,又可以去观察论道,兴许还能寻到商机大利,抱着美好的想法,对论道憧憬下美丽的遐想。 正文 第四章 第四章 在张正鸿的安排下,党非道在省城最有名的醉仙居客栈暂住,能来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普通住房也需数十两银子更不用说特好上房了,那怕党非道全部盘缠也住不了半天,可张正鸿毫不在意的给了一个月上房的钱。这让党非道受宠若惊同时也疑惑他一个捕头如何拥有这么多钱,党非道绝不相信党正鸿这样义薄云天心系川蜀安危的人会有贪赃枉法之举,想着他出身肯定是名门世家,言行举止都带着贵族公子的儒雅气质却毫无傲慢无礼的举动。只是对那股恶匪不间断追问极为详细且时常催促论道之后必须立即带路找到恶匪,这让党非道多少有些厌烦,张正鸿对党非道极为客气还有种种恩惠,让党非道不能拒绝,但党非道对恶匪的恐惧让他内心左右为难。 黄昏时分,醉仙居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山珍海味一应俱全,歌姬舞女柔情似水,杂耍戏剧任意挑选。党非道陶醉其中之时,巡抚黄深和程府台走了进来,党非道欲行跪礼,黄深轻扶住党非道,又轻按坐下,面带温和笑容。 “你就是正鸿所说的党兄弟。”黄深的语气温和中带着亲切,丝毫没有一省大员的架子“不知可否一起进餐?” 党非道想不到堂堂一省主政大员竟要和自己一起用餐,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巡抚大人,府台大人,您们可以与小人一起共进晚餐,是小人的荣幸,小人岂有不答应之理?” “党兄弟,你是正鸿的兄弟,也就是我黄深的兄弟,切莫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小人。”黄深和葛可亲的样子,貌似真心与党非道称兄道弟。 党非道明白堂堂一省大员与自己一起用餐,必有其目的“黄大人乃川蜀父母官,身系苍生大任,小人一介游商不敢与大人相提并论” “罗里罗嗦的,烦不烦?党非道我跟你开门见山吧。”程府台在旁插话,眼中充满着对党非道轻蔑与不屑“那张正鸿是不是还追问你土匪的事情?” “禀府台大人,确是时常追问”党非道不敢对程府台的轻蔑有任何不满之意,客气的应道。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明天收拾收拾,马上离开这里。”程府台也是亳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这样不辞而别岂不是辜负了张兄的恩情。”党非道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侠士,最基本的知恩图报还是有的。 “你辜负他什么?他的心思全在立功扬名,回武当做他的首席弟子,你以为他真心待你,那是你不知道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程府台一顿怒斥,诉出对张正鸿的不满,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闭嘴”温和的黄深突然变脸,那厚重的声音回响在整间客房,声音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门窗全部震飞,桌角椅子裂开一条条细痕,程府台被那强大的气魄镇住一丝丝声音也不敢发出。这是什么?内力武功?道术仙法?党非道也被黄深那一声吓住,整个客房在那一瞬间都在震动,客房之外的人却毫无察觉。 黄深又变回那个温和的脸面,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程府台老实郁闷的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吃着饭菜。黄深意味深长对党非道解释道“党兄弟,这土匪之事非同小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正鸿年轻气盛不知险恶,我与程府台也是怕他出事才有意阻止。这件事党兄弟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你一人丢了性命事小,破坏到我们全盘大局那才是害了川蜀,也害了正鸿。” 党非道想不到恶匪之事牵扯如此之多,自己本就是一个小小游商,前途一片迷茫。想到八叔党青虎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做为川蜀父母官的黄深绝非简单人物,他肯定掌握全局大盘。在黄深劝说下党非道今晚就要离开,不禁可惜不能观摩论道,又要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手中拿着黄深给予的一千两白银,内心觉得各种不适,可不拿又怕黄深不放心自己已经走了。不管如何这里已经不值得留恋了,党非道毅然决定离开。 夜里的省城闹市依旧是灯火明亮,人山人海,党非道看见卖书的小摊想着买一本《道德经》再好好赏悦。摊贩是个鹤发童颜目光炯炯的老人,身披白色纱衣无风飘荡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阅读。 党非道正欲上前购买询价,一个年轻貌红衣女子突然撞了过来,党非道刚想扶起女子却被她一掌抽来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敢挡你姑奶奶的道。” 党非道看着这衣着不俗,眉清目秀的女子,如此刁蛮无礼,刚刚第一眼带来的好感瞬间全无,见那女子怒气冲冲离去,党非道也懒得理她。来到小摊前一看,全是道家学说,道家各门各派书籍一应俱全,却唯独没有《道德经》。党非道对老人礼貌说道:“老先生,请问为何没有《道德经》?” “《道德经》有这么好看吗?这里这么多书就没有合适你的?”老人毫无礼貌之言,斜视一眼党非道“看你也不像修道的,也来瞎凑热闹。” “难道不修道就不能学道?看来老先生也是道门中人,在下一直想明白何为道?”党非道对老人无礼毫不再意,只想想明白道家所追求的是什么?父亲一直执着的又是什么? 轻狂无礼的老人,顿时陷入沉思,口中碎碎念着“道?何为道?道?什么是道?”老人望着党非道,眼神中充满着迷惑向党非道问道“你知道什么是道吗?好多年了,好多年了,好多年了,我都不明白,我都不明白,什么是道?究竟什么是道。”老人时而仰天长叹,时而低头痛哭,整个人陷入痴狂。 党非道没想到这一问竟逼得老人如此,心中对道又有了一层更深的不解和求知。“老先生”党非道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没有《道德经》,在下可以买点其他的书籍。” “书?《道德经》?看《道德经》干嘛?”老人满是迷惑的问道。 党非道答道“看《道德经》为了了解真道。” “哈哈哈”老人仰天长笑“看《道德经》了解真道?我都不知道真道?《道德经》能知道?” “可天下皆说《道德经》中有真道。”党非道如是应答。 “放屁,我都不知道真道,《道德经》能知道真道?”老人一口怒骂,转而又陷入沉思,接着又大笑起来“《道德经》中有真道,哈哈哈,天下人皆看《道德经》,皆说《道德经》中有真道。” 说着说着老人哭了起来“那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也许只是个疯子,党非道不愿再做纠缠,正欲离开,老子叫住了他:“你不是想要《道德经》吗?” 老人递过手上那本书,正是一本《道德经》,党非道接过书籍,准备给钱,可一摸身上,黄深给予的一千银两全无踪影,心中顿时一凉。回忆起红衣女子的一撞,这才恍然大悟,但是人海茫茫已经不可能再寻到她了,这一千两银子也许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党非道取出内衣上捆绑起来的几十个小包其中一小包银子给老人。 党非道买了一匹马出了城,刚走几里就碰到一个骑马的胖子,正眼一瞧正是那个在身上连踩三次恶匪。党非道恐惧之意泛起,想着趁他还没有发现赶紧逃离,马蹄声一响那肥盗便注意起党非道了,其实他根本认不出党非道,只是见党非道神色慌张,又想额外赚的一笔,就策马追赶。 党非道明白只有赶回城内才能得救,拼了命的挥鞭让马儿加速奔腾,想不到那胖子骑的马更为健壮快速。眼见就要追上,突然眼前红衣女子骑着一匹小红马与党非道正面撞上。那红衣女子爬起来抓起党非道怒骂“又是你,挡姑奶奶的道,不想混了是不是?” 党非道那顾得上反驳,更无心提起那一千两银子,而是死命叫着“土匪,有土匪…” 那胖子拉住缰绳叫停了马,看见那红衣女子直流口水“今晚爷有福了,财色兼收。” 红衣女子一听是土匪,面不改色毫不惊慌,一手扯出腰带,用力一摇变为一把宝剑“死胖子,还想财色兼收,姑奶奶就让你尝尝玉柳剑的厉害。” 红衣女子腾空而起,宛如一个仙女飘逸在半空,手中宝剑直指胖子。想不到那胖子极为灵活,众身一跃跳到一丈开外,拿出一个大锤直接往红衣女子甩来。红衣女子脚尖轻弹,眼看就要躲开,那大锤竟在半空中停一下又顺势拐弯朝红衣女子撞来。 “哼,邪门妖术。”红衣女子暗骂一句,自知躲不开大锤,拿着柳铁剑全力一劈,大锤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那胖子虽然没了大锤,却毫无慌张之意,反而战意更盛。“有意思,小妞本事还不小。” 只见胖子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口中不知道念着什么,全身肥肉突然变成肌肉,刚刚那肥头大耳变为肌肉怪。红衣女子趁它停在那里,挥剑便砍去,那肌肉怪不躲不闪正面挡下剑锋,一手死死抓住剑刃,使红衣女子,后退不得,又是一手将红衣女子拉过怀中。 肌肉怪yingdang嘴脸正要往红衣女子身上靠去时,张正鸿脚下踏着一把宝剑,腾空飞来,一脚踢飞肌肉怪,双手举起宝剑顺劈而下,那肌肉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分为二。 红衣女子入神的看着张正鸿那俊俏的模样,一脸傻笑痴迷样,又好像陷入深深的陶醉,脑中尽是英雄美人的故事。 “公子,我晕”张正鸿正想松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突然娇弱一声之后直扑到张正鸿怀里,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反正就是紧紧抱住,不管张正鸿怎么叫她也不醒。张正鸿只好单手将她托住,那红衣女子就是死死不松手。 “党兄弟,麻烦你过来帮一下忙。”张正鸿得知党非道出城后,马也不要直接御剑飞来,本来有许多话要说,可看着怀中红衣女子,只好无奈让党非道过来帮忙扶住。张正鸿虽然长相俊俏,文武双全,但是从来没有与异性亲近过,红衣女子这一扑让他羞涩的满脸通红。为了不让党非道看见他的丑态,张正鸿将红衣女子直接甩向党非道,一句口诀御剑飞至半空。 红衣女子被甩党非道面前,眼看就要抱在一起,红衣女子突然一脚踢飞党非道,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骑着他的小红马回城去了。党非道爬起来后想起那一千两白银,可看着远去的红衣女子,想想还是罢了。 正文 第五章 第五章 红衣女子离开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张正鸿才从半空降下看着党非道,原先已准备好各种责备和询问,但一想到这必定是黄深和程府台安排的,就什么也没有说,一手提起党非道直接回城。 党非道内心羞愧难当,本想着一走了之,却险些丢掉小命,又被张正鸿救了一回,事后张正鸿不责不骂。一路无话直接回到醉仙居客栈,途中被程府台瞧见,党非道明白这是把巡抚府台捕头全得罪了,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当夜张正鸿表示要与党非道同房睡,原因是怕党非道又跑了。党非道当然是百般不情愿,两个大老爷们同住只有一张床的房间,传出去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要是个美女党非道绝对不会拒绝。党非道在连续保证又对天发誓,张正鸿这才放弃同房的念头,可他仍不放心竟直接在门口摆了几张桌子当床,看来他是打算死守党非道,直至党非道带路找到恶匪老窝。 早上党非道吃完早饭想出去走走等着论道开始去好好观摩了解一番,张正鸿形影不离紧跟在党非道身边。党非道一阵苦笑又无可奈何,一个府衙捕快又是武当首席弟子这样给自己当跟班,自然不敢再大摇大摆的去逛街,只好提前去论道场地等候。 论道场地原是平时荼商摊贩摆卖的空地,现暂时征用给五使十三君论道施法,虽然五使十三君还未来到,但已经有不少人汇聚在此。张正鸿找了一处空座,正想坐下,远处传来一女子娇喊声“公子,公子。”那红衣女子飞奔过来直直扑向张正鸿,张正鸿满脸惊慌,手忙脚乱间一手抓过党非道挡住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满脸陶醉淫笑抱着党非道,抬头一看,笑容瞬间转成厌恶与愤怒,又是猛的一脚踢来,就要摔倒时,张正鸿赶忙扶住党非道。红衣女子看着张正鸿扶着党非道,脸上又气又恨,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姑娘请自重”张正鸿一边说话一边躲在党非道后面。 “公子,小女子是来感谢你当晚恩情的”红衣女子舔不知耻的大声说道“那晚你紧紧的抱着人家,人家怪不好意思。”听见这话旁边众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在川蜀省城谁人不知武当首席弟子府衙捕头张正鸿,那红衣女子如此大声喧扬,看来是铁了心赖上张正鸿。 张正鸿瞧着四周怪异目光,心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赶忙反驳道“姑娘切莫胡言,昨晚我是为了党兄弟…” “我可没有胡说,你凭良心说话,我刚才有哪句是假话?原来你都是为了这个男人。”那红包女子突然大哭起来,似乎有意抬高音量。众人一听是为了男人,更加激起他们兴趣,个个都怕少看了一刻少听一句话,纷纷聚成一圈将三人包在中间。 张正鸿看着四周人越来越多,怕误会越陷越深,赶忙解释“姑娘所言确实不虚,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恐怕会产生误会。”想不到这越解释误会越深,党非道心中怨骂道这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众人怪异的目光更加怪异了,甚至有许多女人竟痛哭流泪起来,还有许多人竟高声祝福。张正鸿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哭笑不得,连连向党非道投去目光求救,周围众人都以为两人暗自传情更加确定他们的关系,党非道也只有一阵苦笑,只有那红衣女子一脸得意洋洋的奸笑。 “巡抚黄大人到。”衙差用响亮的声音高喊,声音传遍场地每一个人的耳朵内,众人纷纷散开行礼。黄深和程府台从轿子上下来,程府台那厌恶和鄙视的眼神如刀子般盯着党非道。党非道惭愧与畏惧之意顿生,一个后退躲在张正鸿身后。那程府台脸面更加厌恶还带着一丝冷嘲与不屑,黄深瞪了一眼程府台,这才收回那凌厉的目光。黄深仍是和善的表情,温和的笑容,好似对党非道无任何责备之意。 黄深和程府台二人并没下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问党非道,而是直接无视党非道。他们来这是为了请张正鸿去拜见师叔五使十三君,张正鸿似乎极不情愿,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跟着去了。张正鸿刚走,衙差阿四就带着一个小跟班跟着党非道,党非道明白这是张正鸿安排看着自己的。 党非道倒是不在意这两个跟班,反正现在怎样也走不掉,拿出《道德经》就想细细品读,红衣女子毫不客气坐在旁边,党非道也只能选择无视她,不然怕是又来一顿拳打脚踢。 红衣女子对这本《道德经》好像很有兴趣,往书上左右瞧了瞧,一手夺过又翻来翻去,突然又是一巴掌抽向党非道怒骂道“偷东西的小贼。” “这应该说你自己。”党非道很是憋屈,怎么次次遇见她都要挨揍。党非道本想向衙差阿四求救,可看到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瞬间放弃。 “这本书可是姑奶奶的,这种材质的纸只有我家那本才有,还敢狡辩。”红衣女子抬手又想一掌,看党非道抱兴缩颈,一阵好笑又是不忍再打,收回了手。 “这是我路边摊买的,可不是我偷的”党非道赶忙解释,对她又恨又怕,双手随时准备保护自己。 “放屁”红衣女子又是一顿臭骂“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这书可是我爷爷的宝贝,有人出了一万两金子都不卖,会在路边摆摊卖给你。” “那我怎么知道?我真的是路边摊买的。”党非道极力解释, “还敢胡说”红衣女子气得站起来,党非道赶忙躲避到衙差阿四后面。 衙差阿四并不想保护党非道,但对张正鸿吩咐还是要执行的,站直全身挡在党非道前面“本官差在此,休得胡来。”红衣女子可不管你是谁,抬脚又是一脚,竟直接命中男人最痛之处。阿四眼中飙出泪水却哭不出来,眉头紧皱脸色发青,转身跑出足足一丈远,那表面好像在说这是个惹不起的女人党非道你自己看着办。 “我爷爷可是有名大侠刘一刀,虽然已经退出江湖多年,现在可是在川蜀道上开着客栈,绝不至于去摆地摊。”红衣女子显然已经气急败坏了“你再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在川蜀道上开客栈,该不会是那个干巴巴的老人吧?”党非道想起了干巴巴老人的话,他确实有个孙女,心中更加疑惑,那本《道德经》已经掉在铁牛寨了,这本怎么会是同一本,难道那个摆地摊的老人和土匪有关? “干巴巴?什么叫干巴巴!”红衣女子一听党非道的形容,更是暴跳如雷。 见红衣女子就要发作,党非道赶紧求饶“不是我偷的,真不是我偷的,你冷静的坐下来,先把事情弄清再说。” 红衣女子居然非常听话的坐下来“想想也是,就凭你还想偷我爷爷的东西,还没有靠近你就死了。”红衣女子直接把《道德经》放入她包裹里,那俏脸转为微笑“书我就收好了,这事就不多问你了。倒是那个张捕头跟你是不是很熟?” “张兄对我有救命之恩。”党非道想着自己跟张正鸿关系应该算是朋友吧?但也只能算普通朋友,毕竟他有着各种尊贵的身份地位,自己则是一无所有的无名小卒,张正鸿为自己做这么多也只是为了找到那群恶匪。 “兄弟!都称兄道弟了,那还能不熟?”红衣女子一脸的高兴样,脑中憧憬着各种双宿双飞的画面“党大哥,你可要把小女子多多介绍给他。” “这不太好吧?”党非道回忆起这女子各种暴力,还有偷盗行为,张正鸿堂堂捕头怎可能看上你。 “有什么不好?”那红衣女子一听党非道,有意推辞,马上翻脸“老娘我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文武双全,当年纵横江湖的大侠刘一刀唯一传人玉柳仙子刘蕴雪,和他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命中注定,郎才女貌,双宿双飞的绝配。你说有什么不好的?” 党非道一阵无语,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种境界的。正在苦恼如何摆脱她时,张正鸿满面春风脸上全是喜悦的神情的跑来,一看见刘蕴雪脸色瞬间不好又躲在党非道身后。刘蕴雪又气又怒,心中尽是咒骂党非道明目张胆抢男人,但是在梦中情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有默默的跟在旁边。 张正鸿现在尽是兴奋喜悦的心情,就在刚才在他的那些不带待他师叔们居然一反常态的帮助他给黄深施压,黄深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只能答应调兵剿匪,自从下山以来每日都想着扬名立万成就一番功业,一雪前耻做全新的自己,现在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张正鸿抓紧党非道的手兴奋的说“党兄弟,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可是论道还没有开始”党非道对论道的好奇的各种求知,有着非常大的执念。 “这时候还看什么论道?论道没什么好看的,你真的要看等这件事之后我请几个道士耍给你看。”张正鸿已经急不可耐,恨不得现在就剿灭恶匪“党兄弟,为了川蜀百姓,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刘蕴雪刚见到张正鸿,他马上又要走,她自然不答应“我也要去,反正不管如何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面对刘蕴雪的死皮赖脸,张正鸿一阵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看向党非道求救道“党兄弟,快想想办法。” 党非道一脸无辜,为什么把问题要甩我身上,还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刘蕴雪就抢着答应“好,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张正鸿用难看的脸色对着党非道,党非道,摊了摊手表示不关我的事,张正鸿也只好无奈的答应。 巡抚黄深还是非常大方的,给了张正鸿一千精英,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但黄深还是感到了隐隐的担忧之意,五使十三君与程府台脸上却露出阴险的笑容。 铁牛寨上那高大凶悍的寨主正大口吃着肉块,拿起烈酒往胃里猛灌,又把酒坛愤怒一摔,那犹如猛虎的吼叫着“来吧来吧,都来吧,咱们铁牛寨好久没有开过ren肉宴了。”在寨主怒吼带动下铁牛寨上数百个嘶嚎的声音震动整座大山。 正文 第六章 第六章 “头,我看见了,前面那座山真的很像一头牛。”阿四在树顶上远眺着铁牛寨大山,大军行进了一个多月终于找到目标,这期间党非道几次带错路,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 “好,终于到了”张正鸿不禁叫好,兴奋喜悦之情尽显,终于有了这立功扬名的机会。也有些许紧张,其实张正鸿早就听黄深多次说过这群土匪是多么强悍,还会各种东洋妖术,黄深多次提醒面对他们时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在张正鸿心里也只有些许紧张而已,做为武当首席弟子对自己一身本领的自信,还有上千精兵辅助,拿下一群山野草莽不在话下,黄深也仅仅是一介文官而已自然不知武功法术的高深之分“全军听令,到了山下立马形成包围圈,我与俞千总带领一百精兵必能擒住贼首一举获胜。” “张捕头,如此战法,恐怕不妥。这样明目张胆冲上去,就算没有埋伏也会打草惊蛇,让敌人有了防备之机。”俞千总是久经沙场的老军官了,如果不是出身低微现在早已是镇守一方的将军了,如今年老体衰被调到川蜀负责安保一方百姓。武当首席弟子剿匪安民,他自然不敢有任何不敬之意,以他多年经验得知,张正鸿的战法就算能胜也必定损失惨重“应当等到夜深人静派遣小部人马正面进攻大造声势,大部人马从四外山坡围上来个出其不意,再率精干部队擒拿贼首,这样才万无一失。” 张正鸿现在只想尽快剿灭土匪,那还想到一群土匪能有什么本事,对俞千总慢吞吞的战法当然不予睬用,自信满满的认为以自己一身功法擒拿山寨贼首易如反掌“俞千总不要多虑了,鸡鸣狗盗的乌合之众何以惧也?千总大人要是害怕可以坐镇营,待我将恶匪一举剿灭之后,必然少不了千总大人的功劳。不必多说其他,立刻进军。” 张正鸿的话让俞千总内心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些年来他对上面尽职尽则任劳任怨,从无争功夺劳之心。不过再大的委屈也只能放在一边,军令一下必须要遵从。 大军刚围上山脚,就见到山腰上几十个匪徒落荒而逃,张正鸿一声令下让精英部队追上,而俞千总多年经验告诉他必定有诈,本想出言阻止,见张正鸿已率先追去,只好命令大军跟上,万一张正鸿出事可不是他能担当的起的。 俞千总追上来后,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所有土匪全部被擒没有任何埋伏,不禁叹气服老。连张正鸿也想不到会如此轻松,只有带头几人会几个简单咒术抵抗,大部分人都是慌乱四处逃窜。让张正鸿有些许失望,更多的是欣喜,轻松剿灭土匪立下功劳,那些师叔们和程府台不得不承认自身能力,名声自然也会传遍整个川蜀。 “张兄,这人数不对头。”党非道永远忘不掉那次差点丢掉性命的险境,当时光听声音就不止这点人数。 张正鸿可不想再听到这种扫兴的话,党非道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再想起之前党非道欲一走了之的事,厌恶恼火顿起,对俞千总命令道“党非道扰乱军心,立即拿下。” 俞千总、党非道、刘蕴雪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除了衙差阿四外谁都没想到平时和蔼可亲没有任何架子的张正鸿竟为了这一句话和党非道翻脸。衙差阿四明白党非道已经没有用了,俞千总再多疑惑也只能服执行军令。党非道也是被张正鸿突然转变吓住,自知现在什么不说才是最好选择,若再做出什么得罪之事那只能自寻死路。 “你怎么可能这样,党非道不是你好兄弟吗?”令所有人更想不到的是,一直对张正鸿痴迷的刘蕴雪竟替党非道愤愤不平“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什么叫扰乱军心,究竟那个军心被扰乱了?” “闭嘴”张正鸿大声怒道“区区女流之辈,皆知用兵之道。休得再吵,否则连你一起拿下。”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张正鸿在刘蕴雪心中的形象全部破碎,之前各种崇拜与幻想瞬间全无,悲伤失望混合着泪水流下“我看错你了。”刘蕴雪骑上小红马伤心离去,张正鸿没有丝毫挽留之意,甚至庆幸终于摆脱了这个大麻烦。 又是一个夜晚,这已经是党非道被囚三个月了,自从抓捕到这群土匪之后大军就被困在这铁牛山中,无论从那里跑都跑不出去,连张正鸿使出御剑飞行最后也是回到原地。张正鸿和俞千总也想从土匪口中问出线索,可土匪从头到尾只会说几句求饶的话,其他话任怎么言行拷打也说不出。粮草早在一个月前已经耗尽,士兵个个饥肠辘辘,先是蛇虫鼠蚁被搜刮得一干二净,接着树叶树根树皮也扫荡一空,最后连那些陪伴他们征战多年的战马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党非道已经十天十夜粒米不进了,这些天他心里一直想着八叔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对张正鸿各种失望和恨意,没有为村族做出贡献的愧疚,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四面八方都是无止尽的黑暗,黑暗之中透着绝望,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党非道渐渐陷入沉睡想在睡梦中静静的离去。 “道、道、道,何从道?道何处?天下苍生皆可道。”清脆响亮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朦胧之间看见父亲党青山在念着道经,党非道见到从没有给过父爱的党青山,竟然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感动,竭尽全身力量扑向党青山,只感觉父亲胸口软绵绵的非常温暖,在温软中缓缓睡去。 “流氓”刘蕴雪一声怒骂,看着晕死的党非道又抱紧了一些,骑上小红马逃遁而去,张正鸿已经没有多余气力追捕,心想反正她也出不去。其实早在三个月前刘蕴雪已经走出铁牛山,这也是多亏了那本《道德经》,据说这是道门至高法宝。刘蕴雪回到爷爷刘一刀的客栈,在各种哭天喊地之后终于请得刘一刀和几个退出江湖的老人出山,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往铁头山,为了救出党非道。 “果然没错,这个是武当太极八卦阵和东洋的雾隐阵结合的邪阵”一个头发苍白面容却是少女模样的女子飘在空中飞行。 “哈哈哈”一个躺在巨大野猪的老人大笑道“想不到我几个老不死的还有机会聚在一起。”他每说一句话就喝一口酒,一路喝来那久却不见少,那小葫芦之中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酒水。 一个身材魁梧腰间却挂着一把女子细剑的老人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们都老得走不动了。”他在地上奔跑的速度与马匹和飞行速度相当。 “哼,你这么大块头都跑这么快,我们当然不能被你比下去。”又小又矮的老头长得非常可爱有趣,他也是用双脚前进,但他不是跑而是蹦,就像一只兔子一样蹦哒,一蹦一大段路丝毫不比马匹慢。 “唉,真羡慕你们的腿脚。”干巴巴的刘一刀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刘一刀曾与武当山上任掌教决战,也是那一战导致刘一刀功力修为全废连行动都极不方便,一个红衣妇人背着他在空中飞驰向前,那妇人美貌中透露着成熟的味,与刘蕴雪极为相像。 这几个正是当年天下的绝世高手,老妖婆赤星晨、酒中仙朱进、剑尊金泰义、云中仙柳成,还有就是刘蕴雪的爷爷大侠刘一刀和母亲刘瑞菊。他们都是当今天下名声赫赫的大人物,因为当年的武当山论道大战退出江湖。 刘瑞菊为风尘女子专门创立风花烟雨阁,但凡是风花烟雨阁的女子都不用四处漂泊老无所依,阁内会安排在固定场所,甚至可以选择卖艺不卖身,即使老了也不会孤苦伶仃,这对那些风尘女子无疑是天大的恩典。也因此风花烟雨阁遍布满天下,几乎所有风尘女子都是风花烟雨阁的一员。 “真邪门,怎么出不去,居然连我都看不出其中门道,这阵太邪了。”酒中仙朱进说着话间又是一口酒,大家连跑五圈仍然在原地踏步,这要是换成常人早就各种心急,可朱进没有一丝慌乱神情。 旁边云中仙柳成好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损朱进的机会“老酒鬼喝了这么多酒,我看你路都看不清了,再蹦个三两个月还是出不去。” “说得好像你有本事出去。”剑尊金泰义对柳成损人行为打击。 “要不我还是用《道德经》开路。”刘蕴雪以为众人真的出不去,又担心党非道身体。 “小雪你甭担心,这种小阵法还难不倒他们几个老不死的。”刘一刀一眼便看到了孙女的小心思“那小子一看就是饿晕的,死不了。倒是你别他抱太紧了,女孩子家要矜持。” 刘蕴雪这才发觉党非道的脸一直紧紧贴在柔软胸前,脸上一红赶紧松手,党非道突然坠下一半。刘蕴雪急忙抱回来,党非道的脸又是紧紧贴在那片柔软处。刘蕴雪通红的脸更红了,又羞又气,却不敢松手。刘一刀在旁边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暗存了许多复杂的心思。刘瑞菊也打量了党非道几眼,好似也有了许多复杂的心思。旁边几人相照不语的大笑起来,回想起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儿女情长。 “还要跑到什么时候。”酒中仙朱进抱怨的时候也不忘喝酒。 云中仙柳成又是针对朱进一顿嘲弄“老酒鬼这就不行啦,人老就是不中用。” “我再不中用也比你强。”朱进可不愿服输“我是怕你蹦来蹦去,蹦不动了,到头来还要我去扶你,那你多没面子。” “我蹦不动,我在蹦十圈都比快” “就你还想比我快,我让你十圈,你也未必追上我。不服,咱们来比试比试。”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说好了,你要是输了,一年不许喝酒。” “老兔子,你要是输了一年,不许蹦哒” 朱进柳成你一言我一句的争吵着,老妖婆赤星晨打断他们的争吵“你们再吵下去就都留在这吧,咱们先出去啦。”赤星晨向刘瑞菊问道“我们跑了几圈了?” 刘瑞菊答道“刚好七圈。” “差不多可以出去了”赤星晨浮在半空之中,双手划出咒印又凝聚于双掌之间,咒印射出一道紫光竟将天空割开,天空之外又是一片天空,应该说这是真正的天空。赤星晨对众人解释道“这阵法由两个大阵组合形成,我们绕行七圈后可以找到最薄弱之处强行击破。” 云中仙和酒中仙二人争先恐后的率先下山,众人也紧随其后下去了。 正文 第七章 第七章 “父亲,父亲…”党非道在昏睡中呼唤着党青山,党青山那虚幻的身影越走越远,无论党非如何追赶都无法触踫那温暖的父爱,党青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党非道露出欣慰的微笑,然后在朦胧中渐渐消失。 刘蕴雪守在旁听见党非道呼唤父亲的声音,靠近想摸头安抚一下党非道。党非道在梦中伸手正想触摸慢慢消失中的父亲,那手正好摸中刘蕴雪身上那傲人的双峰,软软的暖暖的手感还非常的好。享受着手感带来的快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呼过,脸上就多了火辣辣的一个红掌印,刘蕴雪一脸鄙视的瞪了一眼气冲冲的走出去,留下还在发呆的党非道。 党非道下床走了几步,感觉到身体非常的沉重,脚步却非常的轻盈,身体没有一丝丝虚弱的感觉,反而感到全身上下有着一股无穷之力。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饿了这么多天,不可能这么快完全复元,不仅仅是复元,身体比之前更加健壮。党非道虽然有各种疑惑不解,但是内心还是为自己身体高兴的。 其实是那本道家致高法宝《道德经》已经认党非道为主,赤星晨第一个发现时也是大吃一惊,在场众多高手尽是羡慕之意。不过羡慕归羡慕,众位高手还是出手疗伤,各种强大的修为内力输入使党非道不仅仅恢复了虚弱的身体,还成功打通奇经八脉,与《道德经》更近一步融合。 党非道走出小木屋后才发现,大家还在铁牛山不远处的小山坡,这小木屋也是临时搭好,心中自然明白这是为了让自己不受舟车劳顿影响伤情。 “小鬼,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刘一刀见党非道出来对他问候道。 “老店家,刘大侠”党非道支支吾吾的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想了一下恭敬作揖道“刘老前辈。”这应该是最适合的称呼吧? “你真的是商人?这笨嘴拙舌的,肯定找不到生意,铁定饿死。”刘一刀可不会跟党非道说什么客套话,应该说刘一刀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说客套话。 “兴许还真是这样。”党非道自卑的说道:“我本来就没有经商的天赋,能够找到一处安身之地就已经满足了,若找不到必定饿死,只是觉得对不起村族的重任。”出来这么久了,还是一事无成,多次还险些丢掉性命,感觉自己的百无一用。 “闭嘴,我可不是听你在这抱怨的。”刘一刀无情的打断党非道的话“赶紧吃了这顿饭给老子滚蛋,别再扯上这样的麻烦事。” 党非道只好低头吃饭,刘一刀看着他又说了起来:“经商也好,练武也好,为官也好只要坚持本心,努力不懈,总会达成属于自己的目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人,靠的就是一身胆气乱闯乱撞,才得到一身成就名扬天下,现在回想起来,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后悔,因为我从来不会轻言放弃。” 目标?是求道还是经商还是什么?连党非道自己也不清楚,更别说努力和不放弃了。一直都是浑浑噩噩毫无目标的样子,需要一个目标才有努力的动力,党非道下定决心以为村族谋获更大利益和追寻真道为目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张正鸿他们怎么样了?”党非道想起张正鸿还在铁牛山中,对张正鸿的恨意已然消散,剩下的却是满满的担忧,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替他担忧。 “都好几天了,应该死了吧?就算不死也是落在土匪的手上了。”刘蕴雪对张正鸿的气愤之意丝毫不减,之前对他各种好感各种幻想,得知他真正为人之后瞬间破碎的梦连着心也破碎。 “那该如何是好?”党非道心急的问道。 “死了就死了,该咋办就咋。”刘蕴雪可不会同情一动伤透她的心的人。“他死了之后,朝廷和武当山肯定会派大军来剿灭土匪,也算得上是造福川蜀了。” 从小就被孤立的党非道,回想起与张正鸿的过往,心中泛起朋友这个词,不管他对自己的心是如何?自己真心的与他交朋结友。想起之前的称兄道弟,想起他对自己的各种恩惠,想起他还曾救过自己的性命,之前对他的恨意全部消散,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必须去救他,不然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党非道对刘蕴雪说道“我要去救张正鸿。” “什么?”刘蕴雪满是惊讶的说“你疯了,你知道铁牛寨有多危险吗?” 党非道坚定的说道“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救,就算一个人也要去。” “你一个人能干嘛,真想不出来你为什么要去救那种人。”刘蕴雪虽然不情愿再入险地,但又不忍党非道一人冒险,一咬牙还是答应道:“好了好了,去就去吧。那群土匪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要是死了可不要后悔。” 刘蕴雪和党非道向刘一刀道别后就出发,刘一刀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明白年轻人要去闯荡,是拦不住的,不禁一声叹气,又有许多欣慰与期望。如果是早些年功力还在的时候自然不用害怕,现在走路都走不稳去了也只会拖后腿。早在几天前他的几个老友都各回各家,女儿刘瑞菊也要处理风花烟雨阁中的事务,只有她和孙女在这里照看党非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决定步行潜入,把小红马留给了刘一刀。 数日前 眼睁睁看着刘蕴雪救走党非道之后,张正鸿并没有追去,他绝不相信刘蕴雪有能耐冲出邪阵。经过几个月的摧残,身形渐渐消瘦,皮肤也变得黝黑,一副儒雅气质翩翩公子的模样早已消磨殆尽。先前的自大欣喜兴奋,转变为现在的后悔中带着恐慌的惨状,害怕让部下们知道自己的现状,保持沉默极少说话。这些天他一直回想着黄深的话,又看那些群俘虏变成一地的尸体,他才明白这群恶匪的不简单,恐怕连真正的恶匪都没有见到。 如果是一场战争上千个老兵,丰富的作战,经验,可以轻松取得胜利。但这是一场可怕的消耗,一场没有敌人的消耗,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油条都知道这样的情况,必须保证自身的体力才能够活下来。所有人都变得自私自利,朝廷、长官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现在他们都提高警惕互相防备,保护着仅剩的那点食物,属于自己的食物。那些没有食物的人,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抢夺别人的食物,甚至不惜杀死昔日的战友。 那些被捆绑着的土匪早已活活的饿死,看着满地的尸首,那些饥肠辘辘骨瘦如柴的官兵们,争先恐后的抢夺这些可以保命的肉食,甚至有饿疯的没有经过烧煮就直接生吃。俞千总征战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泪水悲痛的流下,仰天绝望的长啸,又痛苦的低头捶地。 平时看似胆小怕事的衙差阿四异常的冷静,他时时刻刻跟在张正鸿身边,不停安慰鼓励张正鸿,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黄深是不会让他死的,只要不放弃一定会等到援军。 远方一道紫光划过,天空被割开之后又是天空,张正鸿感觉到阵法的消散,看到了希望,可以逃出去的希望。现在的他再也不敢有剿灭土匪的念头,只想完整的逃回川蜀省城,只想安心的做受人景仰的捕头。 在山的另一边铁牛寨寨主也看到了那道紫光,望着天空的划痕说道:“看来有高人出手,还不止一个,不过他们已经走了。还以为是不用我们出手了,看来还是要活动活动一下。”那健壮的寨主,单手举起一个足有水缸大小的黑锤,对着群匪大吼道:“小的们开饭了。” 好不容易有了活命的机会,所有人都拼尽所有力气逃命飞奔,就连张正鸿也以为是援军到了。俞千总恢复了冷静,面对这样的情况充满疑虑,但是他明白这是逃命的机会绝不可丢失,上前指挥军官。只有衙差阿四原地不动,貌似害怕着什么,瑟瑟发抖,只有他知道援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来,甚至连被困的消息都没有知道。看了几眼张正鸿,阿四怀着愧疚之意,拿官刀从地面刨开一个大坑,整个人躺进去,然后一阵内力泥土埋住全身。 在所有人逃命中,突然有人不停的呕吐,接着几十上百几百人也跟着吐,呕吐的人都是吃过俘虏尸首的。俞千总见此情景感到隐隐不安,上前查看其中一个正在呕吐的士兵,那士兵停止呕吐,突然扑上来,张开大口就撕咬俞千总血肉。情急之下俞千总手起刀落,砍了士兵的头颅,要一脚踹开身躯。旁边数十个士兵,相继跟着扑上来,俞千总连挥数刀砍向士兵,被砍中的士兵没有后退的迹象,拖着那残缺的肢干,还是如行尸走肉般的扑上来。 在危机时刻,张正鸿还是放弃了逃命的机会,转身回头帮助俞千总。一张符纸贴在剑上挥出红色剑气,被剑气击中的士兵都纷纷倒地不起没了动静。附近几百个吃个尸肉的士兵围了上来,张正鸿只好用起御剑飞行拖起俞千总到半空之中。那些没有吃过尸肉的士兵,就成为了被攻击的目标,看着那些疯狂的战友即使被砍断手脚依然会扑上来撕咬,恐惧之心蔓延开来,有许多人甚至连反抗都放弃了,剩下的只有无止境的恐慌和屠杀。 看着部下互相屠杀,俞千总觉得自己有一种不可推脱的责任,眼神中含着悲伤的泪水,意志却从未有过的坚定,纵身一跃,决定与部下同生共死。张正鸿还没有反应过来,俞千总已经跳了下去,对着所有士兵高喊:“兄弟们,恐惧只会使我们离死亡更近,不要害怕冷静下来,勇敢的面对敌人,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现在站在我们眼前想要伤害我们的就是敌人。全军听令,结成阵型,团结抗敌。”俞千总激奋指挥着还活着的人,从来没有一场战争让他如此激动,也从来没有一场战争让他如此光荣,这些部队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的老兄弟,让他们有更多机会的活着是作为领军的职责。 军队很快结成阵型,为了活命他们都恢复了冷静,他们知道只有听从指挥,才有最大的机会活下来。张正鸿被他们的团结冷静感动,恐惧与害怕顿时消散,不顾一切从天而降,与他们并肩作战。 正文 第八章 第八章 这些发狂的士兵进攻猛烈,且没有知觉痛感,如果不是彻底砍掉手脚,使其动弹不得,就无法使他们停下来。但是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只知道一昧的进攻,没有任何战术阵型,这样的敌人称不上强大,却使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感到无比的可怕、悲伤和痛彻,因为这些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战友。面对昔日的的兄弟战友,为了保住活着的人,所有人还是不得不对他们出手。此时此刻他们不能再害怕,只有冷静下来,才能保命,所有人坚信他们追随多年的俞千总一定有办法带领他们走向胜利,活着回到故乡。多年征战活下来的总是这些听从俞千总指挥的老兵,俞千总也从来没有让士兵部下们失望过,他总有出其不意的战术,完美巧妙的降到最小的牺牲和消耗,战争的效率却不比任何部队小。 可是这一次,俞千总让他们失望了,拖着疲劳与饥饿的身体将昔日的兄弟战友全部屠杀肢解,身体与内心的疲惫都达到了极限之时大批的土匪冲杀上来,战斗强悍的老兵们在土匪面前却不堪一击。他们个个刀枪不入,面对士兵们的进攻不躲不闪直接硬扛,反手一个大锤大斧,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脑瓜碎裂惨不忍睹。土匪不停的厮杀,犹如割草一般,士兵不断减少,数百人的军队只剩俞千总孤独站在那里。 仇恨、悲伤、愤怒、绝望,内心中参杂着各种情感,遍地都是兄弟们的血液染满鲜红色。凶残的土匪包围上来,就像被狼群围堵的羔羊。出身低微本来没有出头机会的他,努力征战尽忠职守屡立战功才得到的千总。俞千总知道这些土匪不会给他活下来的机会,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面对这些凶悍的土匪也只有不甘和绝望。刀枪剑斧棍锤一通乱攻上来,身体支零破碎,残肢尸块满地皆是。 已方最强者张正鸿,是第一个被土匪打败捉住的,消灭所有发狂士兵之时,土匪就冲了上来。张正鸿欲擒贼先擒王,拔剑直刺铁牛寨寨主,此时再无轻敌自大之意,将所有功法内力修为道行集中于剑刃全力一击。面对张正鸿倾尽全力的一击寨主只是抬手一捏,五个手指竟轻松捏住剑刃,不管张正鸿如何拼命收剑也无法抽回半分。寨主又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掐住张正鸿脖子,举起瘦弱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整个身体凹进坑内,颈椎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寨主抡起大锤准备砸下,就要给致命一击。 “寨主且慢”一个东洋僧人叫住铁牛寨寨主,寨主收起大锤,拎起张正鸿扔给东洋僧人,东洋僧人恭维谦和的说:“寨主大慈大悲,我佛定会护佑。” “少废话,回寨。”寨主的命令一下,土匪们收拾好满地食物全体回寨,个个井然有序,没有丝毫乱像,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张正鸿几个月音信全无,黄深早就急不可耐,多次想调兵救援,都被五使十三君以各种理由制止。五使十三君论道之后就应该去往下一个省份,可是他们天天在川蜀停留了数月之久。平时反对仓促剿匪的程府台,也一反常态大力支持张正鸿,这些天程府台与五使十三君走得异常近。 “正鸿阿,希望你能撑住,你的命关乎到武当的命运,张道尊希望你能尽快赶到吧。”黄深仰天长叹道。早在张正鸿出发之时,黄深已派人日夜赶往武当山,通知武当掌门支援。 黑漆漆的山洞非常的安静,静的可怕,静得听不到一丝丝的声音。关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颈椎和肋骨伤痛的折磨仍接连不断,绝望的内心使他失去了一切自信,包括活下去的自信。东洋僧人把张正鸿关在这里不管不问,除了每日三餐,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真的会亲自来?”铁牛寨寨主又一次询问道。 东洋僧人答道“请寨主放心,只要张正鸿还在这里,青松那个老东西一定会来。” 寨主的眼神犀利起来,终于等到复仇的机会,对他憎恨的内心转变为强烈的杀气,紧紧握住那如钢铁般的拳头。 山脚下一个满脸麻子的土匪巡视经过,发现两人正烤着野兔,香气飘出扑入鼻中勾引着他的食欲,抡着大斧上前就要抢吃。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同样是满脸麻子的中年妇女慌忙下跪连连求道:“我是川蜀本地人,铁牛好汉不杀本地人。” 麻子土匪左右打量了几眼麻子妇女,放下大斧抢过兔肉,连肉带骨大口吞吃。吃完后又仔细舔了一遍手指,对着妇女说道:“咱们铁牛寨确实不杀不惹事的本地人,像你这样不安分的,跑来送死的可就不能放过。” “好汉饶命…”麻子妇女又是一通求饶,满脸衰伤的哭诉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家里一粒米都没有,还要拖带着养活这个傻汉子。”哭诉间中年妇扯过旁边满脸痴呆样的男人,继续哭诉“听说铁牛好汉们是我们川蜀的大菩萨,我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求好汉指一条活路,求大菩萨给一条活路,只要有饭吃,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麻子土匪看着妇女褶皱的脸上满是麻子,又想到他那句什么都愿意的话,不禁一阵恶心,破口大骂道“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就你这丑样,还能做什么,赶紧给老子滚。” “我活儿好啊,手脚还很伶俐,好汉你一定要给我一口饭吃。”麻子妇女不断哀求着。 麻子土匪,又是一阵恶心,抡起大斧对着中年妇女恐吓道:“活儿好,等下我让你活不成,你刚才还不是有这兔肉吃吗?还说什么没饭吃,赶紧滚,再不滚老子就劈了你。” 麻子妇女被吓得蜷缩在地上,又是一阵连连求饶,害怕被他活劈赶忙解释道“我说的是我厨房的活儿好,没有其他意思,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烧的菜可好吃了,好汉你就给我一份活干吧。” 麻子土匪又舔了舔手指,回想着刚才兔肉的美味,又把抡起大斧放下了,对着妇女说道:“铁牛寨刚好缺个厨子,上个厨子因为粮食短缺被兄弟们活吃了。事先跟你说好我可不保证你能够成功当上厨子,厨子的事情我说了不算数,不怕死的就跟过来吧。” “被活吃总比活活饿死的要好,好汉要是能让我当上厨子,我一定天天给你烤上好肉。”麻子妇女对麻子土匪不断奉承感激。 “等等”麻子土匪盯着那个痴呆的男人突然叫住:“你该不会想把她也带上山了,铁牛寨可不收没有用的人。” “他的用处可大着,别看他这傻样,帮工配料可是一流,我能炒出一手好菜,也有他一半的功劳。求好汉帮帮忙,务必要让我们两个人一起有活干”麻子妇女恳求道。 “好吧好吧,那就一起来吧,事先说好能不能成,就看你们命好不好,要是不成,你们就自求多福。”麻子土匪说完便带路上山,麻子妇女拖拽着痴呆男子紧跟其后。 麻子土匪带着两人,走过山路,进入一个巨石隐蔽的洞口,山洞非常的深,到处都是岔路,仿佛整座山都被挖通了。拐过几个弯,又向下深入了好几层,来到一个摆满锅碗瓢盆的空旷洞穴。这里没有火,却非常的光亮,那是从墙上红色的符纸发出来的。洞穴的泥壁上挖成了一个储物库,里面堆着成山的肉,有各种各样的肉,大部分的肉都是令人可怕的肉。 一个胖子,应该说是一个胖子中的胖子,圆圆的大腿圆圆的大肚子圆圆的头,那肥肉甚至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全身上下都显示着肥胖的样子。麻子土匪跟胖子说了几句,指了指麻子妇女二人,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真漂亮,水灵水灵的我喜欢。”那胖子一条缝的眼睛就像眯着眼,一直色色的看着麻子妇女。 麻子妇女心中一阵恶心,想不到世间还有品位如此之低的人,看着这从头到脚的肥胖更是差点吐了出来。为了达成目的,她还是娇媚的说道“人家都已经老了,好汉爷还这么夸人家,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 “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胖子的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看着麻子妇女,看得那样入神,口中哈喇子流出“十几二十出头的大姑娘,皮肤又白又嫩,身子又细又轻,最合我的口味。”那胖子挪动着庞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向麻子妇女逼来。 “好汉爷,您真是说笑了,我三四十岁的人了,孩子都是十几二十出头的。”麻子妇女连连后退,一手紧紧握住腰带,一边委屈可怜的对胖子说道“好汉爷,我只是来煮饭的,我男人还在旁边看着,我这满脸麻子的丑老婆子,好汉也就放过我吧,外面好看的姑娘大把大把的。” “这么年轻水灵的小姑娘,我可是最喜欢的了。”胖子不理会麻子妇女说的话,更是加速的挪动步伐。 “死胖子,我去你大爷。”麻子妇女一句臭骂,拉出腰带一摇变为一把宝剑,愤怒砍向胖子圆滚滚的大肚子。那肚子极具弹性,直接弹开剑刃,那麻子妇女也被弹开数步。那看似笨重的胖子,利用大腿的肥肉dang跳跃起,压向麻子妇女,麻子妇女一个顺翻转身躲过。那胖子巨大的身躯造成的压力,整个山洞都被震动了一下,地上凹进一个胖子形状的大坑。 麻子妇女刚得意的一笑,就被迅速弹过来的胖子抓住小腿,肥胖具有弹性的大腿又是一跳,直接平躺在麻子妇女身上,双手按着双脚,双脚压着双手,整个身躯覆盖在上面。麻子妇女感到一阵巨大的重量压力,呼吸困难起来,怎样挣扎也动弹不得。 旁边痴呆男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掌中凝聚着一股的真气,往胖子肥胖的头部打去,那掌竟没有被反弹,真气直接攻入胖子的脑袋。胖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睁大,额头上的血管膨胀的像要爆开,赶忙放开麻子妇女,一个弹跳蹦到洞穴的另一边,盘腿打坐调理体内气息。 麻子妇女拔剑欲趁机给其一击,旁边男子赶紧拉住,急忙对她说道:“刘蕴雪,不可再上前去,你的剑破不开他的防御,刚才我又将所有的真气耗尽。”这痴呆男子正是党非道,那麻子妇女就是刘蕴雪,二人精心乔装打扮,想混入山寨之中,寻找机会救出张正鸿。不料光是碰到一个厨房的胖子,就如此厉害,一眼认出刘蕴雪,其战斗力防御力也是非常强悍。党非道虽然已经打通经脉,但其作战毫无经验,刚刚一掌也是凝聚全身真气拿出的全力一击,没有两三个时辰难以恢复。 正文 第九章 第九章 胖子盘腿打坐在那不断封穴解穴,用尽各种办法,也无法将党非道的真气逼出体外。凝聚了全力一击的真气在胖子巨大躯体内来回冲撞,只要那胖子稍不留神,真气便会入侵心脏,胖子必死无疑。但是党非道却不敢贸然再发起攻击,真气一旦入侵到胖子心脏,胖子便知自己必死,到时他便会放弃自救,对党非道和刘蕴雪奋起一击,拼尽全力也要同归于尽。那胖子战斗力,防御力灵敏度都超越常人,即使二人联手,也绝对抵抗不了他的全力一击,现在又身处贼窝,一旦引来群匪,必是死无全尸。 《党氏经商录》中记载“性命是人最大的本钱,一旦性命受到的威胁,那么最大的利益就是保住性命。为了这最大的利益,往往什么都愿意去做。” 现在这个胖子就受到了性命的威胁,党非道决定利用这个条件,大胆的赌博一场,一场只要出一点差错就会死无葬身之的赌博。党非道一步一停的靠近胖子,离他只有一尺远的时候,胖子突然睁开双眼,睁的非常的大,死死地瞪着党非道。两粒眼珠瞪得非常突出,就像要掉出来一样,眼珠上布满血丝异常恐怖。 “千万不要乱动,我是来帮你稳住真气,若你做出其他多余的动作,把自己害死,可怪不得我。”党非道一边慢慢靠近,一边警告着胖子说道。 “帮我稳住真气?你会有这么好心?”胖子并不相信党非道,但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怕害了自己性命,对二人威胁道“你们跑不掉的,进入了这个山洞,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死胖子要死也是你先死。”刘蕴雪不甘示弱的骂道。 “大家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都想着去死。”党非道淡若清风的说,表面非常的轻松与镇定,其实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想尽快解决问题,害怕胖子突然反扑,更怕其他恶匪过来。党非道只有让敌人看见自己最镇静的样子,才有最大的资本和敌人谈判,党非道举出手掌做出攻击的样子被胖子威胁道:“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先走一程。” 胖子的眼睛又眯回一条缝,继续尝试控制着身体内的真气,结果又是徒劳。胖子并不知道党非道已无力再打出真气,自己体内气息又是一片混乱,为了保住性命,还是选择了妥协,对党非道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即使党非道竭力装着冷静严肃的模样,但对于这次谈判的胜利,欣喜得意还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利用利益谈判,还获得了成功,心中自然有着些许得意。这些许得意很快就被他抹干去净,现在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必须时刻保持着谨慎小心的冷静。党非道还是保持一脸面无表情的淡然道“只是想让你帮一个小忙,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的小忙……” 党非道欺骗胖子说“我再输入一道真气,两道真气互相对阻,可以暂时停止入侵你的心脏。这个暂时嘛,少说也有两三个时辰,不过你若是有什么其他心思,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其实党非道只是驱散了胖子体内的那道真气,只是那胖子修为尚浅并不能明白其中奥秘。若是碰上一个修为再高一点的,党非道在驱散真气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发觉,这是何等大胆的赌博,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赌博。 负责张正鸿一日三餐的正是这个胖子,刚关进来的时候,张正鸿还动弹不得,胖子每次都是掰开他的嘴巴一顿胡塞,再灌半碗水。两三天后,张正鸿非常神奇的恢复了不少,可以下床走动吃饭了,这恢复速度着实让胖子惊讶了好一阵子。之后就是每天送来饭菜,什么都不用管,漆黑之中张正鸿也非常的安分,既不吵也不闹。 胖子领着两人端着饭菜,又往山洞继续深入了几层。经过一条的窄道,窄道两旁开着发光的红色符纸,整条窄道都透着诡异的红光。胖子越走越慢,似乎想要有所动作,党非道也发觉了不对,刚想出声骂道。 那胖子突然搂住党非道,用手捂住嘴巴,用手指作“嘘”声状,伸头贴近党非道耳朵旁,将声音压到极细对党非道说“寨主和精能大师都住在旁边,惊动了他们,咱们都不用活了。” 刘蕴雪以为胖子要使诈,拔剑砍去,剑刃砍在防御力极强的弹力皮肤上,刘蕴雪又是被弹开数步,盛饭的盆碗摔到地上,砰的碎裂声打破安静。 从几处黑暗的洞穴里,飘出几个无腿怪人,长着一双可怕的利爪,青绿青绿的皮肤,血盆大口上长着像鲨鱼一样的牙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刘蕴雪被吓得拔剑乱挥,党非道慌忙的想要制止她,一伸手又摸到那软软的地方。刘蕴雪一巴掌甩过之后,神奇般的冷静了下来,只是党非道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胖子心中各种苦泪,却不敢申诉出来,既害怕党非道真气逆乱要了他性命,更怕寨主的凶残让他死无全尸。看到无腿怪人飘出那一刻,他立刻就跪卧在地,不断叩拜磕头,口中不停求饶道“寨主饶命,寨主饶命,寨主饶命…” 从黑暗中走出的那个叫精能大师的东洋僧人,非常亲切祥和的扶起胖子,面露微笑和蔼的说道“小胖子,你怎么在这里跪下来?” 那几个漂着的无腿怪人,又融入在黑暗之中,仿佛他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小的不小心打翻饭菜,吵到大师和寨主了,求寨主饶命,求大师饶命。”胖子害怕寨主也要出来,连连向精能大师求饶,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精能大师看了看党非道,又瞧了瞧刘蕴雪,双手合十,敬了一个佛礼,问候道“二位施主,老僧从未见过,敢问是何许人?” 刘蕴雪非常尴尬的收起玉柳剑,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看着党非道,党非道刚想回答就被胖子抢先帮忙答道“他们两个是新来的厨子和帮工,是我们本地的穷犊子,实在没有饭吃了,这才给他俩找了份活干。” 两人连连傻笑,点头应和,装成一副笨男蠢女样。 “既是如此,赶紧送饭,不然张正鸿就要被饿坏了。”精能大师满脸祥和柔声道。 胖子又是一顿叩首拜谢,暗自庆幸终于蒙混过关,赶紧收拾地上的破盆烂碗。精能大师又回到漆黑的洞穴中,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党非道和刘蕴雪,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经过窄道有惊无险,终于来到了关押张正鸿的山洞,这里已经到了比山脚还要深的地方。里面挖出一个深坑,深坑平面上覆盖一层半尺厚的木板,木板中间有着一个小铁板门,装着一个精致的铁锁。 胖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铁板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胖子掏出一张红色的符纸,念了几口咒语,红色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山洞。 张正鸿睁大的眼睛躺在床上,神情呆涩,与原来的他判若两人。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信心满满意气风发的武当首席弟子,名动一方的捕头大侠。而是一个经历了绝望,对任何东西不抱有希望的人。他用呆滞无神的目光,看着洞口的三人,仿佛一切对他都无所谓,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激起他的兴趣。 “张兄,张兄,我是党非道,张兄…”党非道叫唤着他,可是他却毫无反应。 刘蕴雪见张正鸿不作应答,恼怒得气急败坏起来,一个冲动直接跳了下去,挽起袖子就是几个嘴巴子,眼睛中含着些许泪水。 “混蛋,我们是来救你的,怎样也要应一声。”刘蕴雪怨声骂道。 “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张正鸿嚎啕大哭起来,自责的骂道“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废物?我害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张兄,如果你这样自暴自弃,岂不是更对不起死去的生命。只有活着,只有活下去,才能弥补自己曾犯下的错误。”党非道对张正鸿鼓励的说道“快,快点,跟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党非道的话温暖了张正鸿绝望冰冷的内心,自责后悔又带着感动,泪水之中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源源不断的流出。放弃了之前各种绝望之意,重拾信心,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为了眼前对自己不计前嫌,还舍生忘死冒此大险来救自己的好兄弟。张正鸿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发愤图强,练就一身至高功法,以后行侠仗义,不再为一己之私利而战。 党非道也纵身跳下,张正鸿满是感激的拥抱着党非道,泪水鼻涕骤然流下。刘蕴雪在一旁也感动得大哭,三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无话胜有话,你我之心永不忘。 三人还在贼窝之中,此时仍然凶险万分,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二人托着张正鸿跳出铁板门,胖子在上面一手紧紧接住,在胖子的带领下偷偷摸过窄道,经过九曲八弯的层层山洞,居然非常顺利的逃出了山洞。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追兵,甚至连最基本的看守所巡查的人也没有。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的让人不得不去怀疑。 党非道也觉得这一切过于顺利了,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一点差错,这反而让他更加紧张起来。紧绷的心,直从成功逃到山脚下,才稍微放松。 正文 第十章 第十章 党非道三人在胖子带路下,顺利的远离铁牛寨,成功逃到川蜀大路。 三人在路边小店歇了小会,又买了两匹马,也许因为身上的伤张正鸿早就累得晕睡了。党非道细心的把他扶在马上,二人共骑一马,刘蕴雪单骑一马,准备出发。 那胖子一看情况不对,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大侠,英雄,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党非道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看着他全身上下圆滚滚的身材,觉得他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不过想起他的战斗力,还是不敢把他留在身边。那胖子只是害怕被那真气害了性命,才对自己百般求饶,若真要打起来,二人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党非道策马扬鞭,马儿载着两人向前跑去,刘蕴雪也紧跟其后。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党非道回头对胖子大声喊道“其实你体内早就没有真气了,多谢你的带路啦。” 党非道与刘蕴雪二人一脸坏笑的远去,留下胖子孤独的身影,又气又恨。看着三人两马便消失在远方,胖子气愤之后也只有唉声叹气。回头望了远处的铁牛山一眼,他明白此时在回铁牛寨必是死路一条。唯有另谋出路,再找一处栖息之地,不然又要过上四处流浪的日子。 刘蕴雪向党非道告别“党非道,我要回去照顾我爷爷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刘蕴雪并不是急着回去照顾刘一刀,而是不敢长久面对党非道。第一次见面他对党非道的印象就是傻乎乎的,之后对他阻碍自己与张正鸿的好事而气恨,然后他被张正鸿关押之后,惨状感到可怜。当他决定去救张正鸿时,被他不计前嫌不顾自身安危的执着感动,对他极其敬佩,还有许多小女儿心思产生莫名的好感。就是因为这个莫名的好感,使她只要与党非道走近一点就面红心跳,异常紧张,甚至不敢正脸相看。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激动莫名其妙的就说出了告别的话。刘蕴雪此时非常渴望党非道的挽留,但是又害怕挽留之后自己该做什么,心中一阵纠结。 党非道完全不懂刘蕴雪复杂的小心思,对刘蕴雪的孝心感动,一脸欣慰的答道“嗯,刘老前辈行动不便,确实需要有个人在身边,你回去之后替我向他问好。你不必替张兄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党非道答话后,刘蕴雪竟不再理会他,一脸生气郁闷,挥鞭策马就要愤然离去。 党非道完全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她,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摸不着。见她就要离去,突然想起一点事情,又把她叫住“等等,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什么事情呢?”刘蕴雪一手拉住马,转身回头满脸笑容,内心满是欢喜,温柔的回答道。 党非道对大道学术,始终拥有着那份执着的求知欲,向刘蕴雪问道“关于道学的事情。” “你就问这个?”刘蕴雪回答道。这个问题就像一盆冷水泼在刘蕴雪的脸上,刚刚还阳光灿烂满脸笑容,瞬间变成气愤和无奈的怨妇样。 党非道完全没有发现刘蕴雪情绪的变化,还是呆呆的问道“你们家收藏了这么多道学书籍,你要千里迢迢的去省城观摩论道,连这本法宝《道德经》也是刘老前辈家送的,你们对道家学说必然有一定的了解。” 刘蕴雪更加生气起来,还夹带着郁闷和幽怨,一路同行假装温柔,现在终于爆发出来,彪悍的本性再也忍不住。对党非道大声骂道“老娘我又不修道,那本破书也是别人送给我爷爷的,我才懒得去看什么论道,只是趁此机会大捞一笔。你要问道,去道观找道士去,别来烦你姑奶奶我,整个人傻不拉叽,像个木头一样。” 一顿怒骂之后,刘蕴雪头也不回,骑马离去,眼角中飘出伤心的泪水,后悔着刚才骂出来的话。 党非道抱着张正鸿,思前想后也猜不透刘蕴雪的心思,当务之急还是把张正鸿送回川蜀省城。正要出发时,听见远方呼唤声。 “党兄弟,等等我。”衙差阿四骑着马跑来,大声呼唤党非道。 党非道一阵惊讶之后,还是应声答道“衙差四哥,想不到你居然没事。” 衙差阿四看到张正鸿之后,顾不上回答党非道的话,也是满脸惊讶的说“张正鸿居然还活着?” 衙差阿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移话题道“武当山掌门青松道尊率众多高手,正在围剿铁牛寨,我趁此机会逃出,才得以保住性命。” 党非道自然充满着疑惑,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唯有装作不懂回答道“四哥,我们还是快点送张兄回省城吧,张兄此次伤得不轻,赶紧回去好生休养。” 衙差阿四临阵退缩的事心中自知,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节外生枝。唯有与党非道护送张正鸿回省城,尽职尽责累积功劳以防他日查起,还有活命的机会。 张正鸿衣服里的背上映着许多怪异的咒文,铁牛山上青松道尊铁牛寨主激烈对战。那个名叫精能大师的东洋僧人,在漆黑的山洞中开坛施法,坛桌上一张巨大的红色符纸,符纸上的咒文与张正鸿背上的一模一样。 精能法师将黑碗中紫红的鲜血流在红色符纸上,任由鲜血浸透整张符纸,随即用东洋剑将这些混着鲜血的符纸挑起,口中念着东洋人的咒语。巨大的红色符纸渐渐亮起红光,照亮整个山洞,穿透层层土石使整座山都发出耀眼的红光。 张正鸿背上的咒文也随之射出红光,那红光竟直接把党非道击飞,若不是党非道已经打通经络,恐怕早已被穿透而死。衙差阿四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倒地趴着张正鸿背上红光直冲天空,愣是不敢靠近半步。 铁牛山上,一众武当弟子与铁牛寨土匪,被突然照出的红光吞噬,皮肉瞬间消失,只剩一副白骨。只有铁牛在寨主和道尊青松你抗住了红光的吞噬,整座山充满着可怕的死亡气息,就连道行高深的道尊青松,也感受到了可怕的威胁。 “精能老头,看来还有点本事。”铁牛寨寨主得意的说道。 道尊青松一身道家至高功法,修为道行在当今世上绝对能排在前五之位。然而他也看不出这道红光的真面目,只感觉到这红光之中有着十分可怕的东西,光凭气息就使他感到紧张的窒息感。 道尊青松严肃的说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铁牛寨主大笑道“哈哈哈,青松老头没有什么目的,你已经管不着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道尊青松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这个手下败将,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哈哈哈”铁牛寨主又是一阵大笑道“那就看看到底是谁不自量力,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谁来了。” 从铁牛山顶上,飞下十八个身影,十八个身影中领头的那个传出沉厚的男声“师兄别来无恙。” 沉厚的男声突然又变为娇柔的女声“这么多年不见。” 又变为男女混合声“还以为师兄把我们给忘了。” 道尊青松被震惊住了,感到难以置信,十八个身影正是他的师弟们五使十三君“居然是你们,勾结外人与武当为敌,是何居心。” “废话少说,速战速决。”铁牛寨主打断他们的对话,带头出击。手握巨大的锤子,对着青松正面一锤。 巨大的锤子凝聚了庞大的真气,所有的力量汇集于一点,铁牛寨主发出来的压迫力就可以使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无法动弹,其准确性和攻击速度都达到了完美的标准。道尊青松单手执剑竖起,另一只手握成半拳伸出双指,双指顶住剑面,剑的另一面直接承受下了重锤猛烈一击。这一tao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十分轻松,要不是凝聚强大的真气和消耗大量的体力全力防御。铁牛寨主凶猛的发起进攻,迅速的攻势,眼看已经来不及躲闪,道尊青松无奈之下只好正面防御。只有铁牛寨主一人,道尊青松自然不必担忧体力消耗。可如今除了他以外,还有十八个师弟与他联手,所以每一招每一次都必须慎重。 铁牛寨主第一击被挡下后,马上又是第二击,丝毫不给青松喘息的机会。第二击的威力虽然没有第一击强,但是其威势丝毫不减,并发出来强迫的压迫力依旧可怕。 道尊青松利用第一击力量弹开,弓腰跳开数丈远,五使十三君拔剑围住。还是铁牛寨主正面攻来,巨大的锤子又一次猛砸过来,青松侧翻跳起用手一撑地面翻转正身躲过锤击。五使十三君不留一丝时间给道尊青松,四面八方同时发起进攻,凶狠的剑势带着强烈的杀气。 道尊青松在这危急时刻,拿出一个八卦镜,镜面照出万丈金光瞬间包裹住整座铁牛山,之前可怕的红光也被压回山洞。这八卦镜乃武当至宝,两仪八卦镜,传说是当年开山祖师张真人与开国功臣刘仙人,得道成仙之后留下的镇山至宝。 金光过后,整座山变得静悄悄,只留下道尊青松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收起八卦镜,望着远方叹气道“老了,这样还让他们逃了。正鸿,命苦的孩子阿,这也许就是属于你的命数。” 张正鸿背上的红光也暂时消散,可是背上红色的咒文,依然印在背上。党非道和衙差阿四一阵后怕,小心翼翼的靠近。 张正鸿突然睁开双眼站起来,身上的伤痕神奇般的痊愈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潇洒的英姿笔直的身子,完全看不出是刚刚受过重伤的人。 “党兄弟”张正鸿的声音中带着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感觉,好像变成另一个人。 党非道满是疑惑惊讶的应道“张兄,你的全好了?” 张正鸿温和的答道“这都是托党兄弟的福,回到省城之后,我定要好好答谢。” “张兄客气了,既然张兄已经好了,小弟还有事,不能直接回省城了,就此向张兄告辞了。”党非道直视着张正鸿的眼神,不像之前英气大侠那般,更像深谋细算的官场宦臣的奸阴。心中更加确定,这绝不是张正鸿该有的,那么他到底是谁?总觉得这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 不能跟他回去,绝对不能,内心深处的一个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党非道。 正文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张正鸿翻脸警告道“党兄弟,奉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党非道明白对方已经翻脸,就不会轻易放走自己,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张正鸿奸笑道“党兄弟,乖乖束手就擒吧。” “四哥,此人冒充捕头,不知是何居心,现在我们唯有联手共同抗敌。”党非道真气尚未完成恢复,即使完全恢复眼前的对手也绝非自己所能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衙差啊四,两人联手之下,就算打不过还能逃走。 “哈哈哈哈哈”张正鸿一阵大笑说道“阿四,你真的要与他联手对抗朝廷命官。” 衙差阿四竟对他低声下气极为客气的说道“府台大人,您再给我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与您为敌。” “是你,程府台。”党非道这才明白,为何他的眼神语气如此熟悉,眼前之人正是程府台。 “没错,正是本官”长着张正鸿模样的程府台应答道。 党非道不甘示弱继续责问道“堂堂朝廷命官,怎么会出现在铁牛寨中,莫不是与土匪勾结?还装扮成捕头的模样,是何居心?” 想不到他竟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非常耐心的解释“本官乃朝廷命官,自然不会与土匪勾结,本官捕头率军剿匪,多日没有音讯,这才施法远程附身。想不到张捕头竟被关囚中,想要逃出之时,竟遇到党非道百般阻挠,万万想不到党非道是恶匪的一伙。之前张捕头兵败,也是因为党非道与土匪里应外合,设计陷害导致惨败。还好本官坡有修为,与衙差啊四联手,这才绝处逢生,成功逃出。” 官字两个口,今天党非道算是见识到了,事到如今再说下去也是百口莫辩。现在只有设法逃跑,看他也不打算让自己活命。党非道后退一步,环顾四周,左手摊掌,右手握拳,做好防御的同时也在寻找逃命的机会。 “自不量力”附身于张正鸿身体的程府台不屑的冷嘲道。在说话的那瞬间,发出了一道掌风,掌风中蕴含着一股可怕的阴寒真气,同时附带着强烈的杀意。 就在掌风攻来之前,衙差阿四也拔刀砍向党非道,党非道躲开刀刃同时也幸运的躲掉了掌风。掌风阴寒的气息瞬间将整把官刀冻成冰片,衙差阿四及时松手躲过寒气,官刀碎裂四散,非常巧合的将两匹马中的一匹杀死。党非道趁势骑上另一匹马,用手猛击马屁,马迅速奔跑远去,成功逃走。 “废物。”附身于张正鸿身体的程府台一声怒骂,一个巴掌抽在阿四脸上,紫青色的浮肿一大片,嘴角流下鲜红的血液。 衙差阿四只有跪在地上,硬是不敢哼出一声。 “罢了,你起来吧。”附身于张正鸿身 体的程府台让阿四起来,下达命令道“你马上赶回省城,对党非道下达通缉令,重金悬赏。另外把此事的来龙去脉禀报给巡抚大人。本官还有公事没有完成,会在一些时日之后赶回省城。” “是”衙差阿四接下命令,又是一个三拜九叩大礼后赶往川蜀省城。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黄深。”衙差啊四刚走,天空之中飞下五个身影。 程府台用着张正鸿的身体信心满满的说道“金虎使放心,对于黄深,我自有应对之策。” “那我们就放心了,青松老头用了一次八卦镜,短时间内恐怕已经用不了第二次了。我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完成。”身穿金色虎袍的金虎使奸险的笑道。金虎使身后是,身穿青色龙袍的木龙使,身穿蓝色龟甲的水武使,身穿红色雀袍的红朱使,身穿褐色麒麟袍的麒麟使,他们正是五使十三君中的五使。 “那个姓党的呢?”麒麟使发出阴柔的女声问道。 “不小心让他跑了,不过不必担心,那小子道行修为极浅,心机算计更是不值一提。”程府台对于党非道的逃走,丝毫不担心,他认为党非道这种不堪一击的无名之辈,自然可以轻松应对。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可有任何闪失。”金虎使凝重的说道。 “请各位放心,我已对他下达重金悬赏,他绝对逃不出川蜀之地。”程府台承诺道。 “那就拜托程大人了。”一阵风吹过,五使又消失在天空之中。 党非道侥幸逃生,心中泛起一走了之的念头,但是又放心不下张正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设法救人。孤身一人前去必死无疑,现在唯一能够帮忙的只有刘蕴雪和刘一刀,以及那几位隐世的高手。 党非道连续数日马不停蹄的一路飞驰,欲以最快速度赶往刘一刀客栈。没曾想半道上踫到一伙拦路官兵,这伙官兵在川蜀大路人流量最大的路口,摆下路障收取路费,党非道也只好下马排队交费。 前方一个挑着担子的大娘,身边跟着一个清秀的少女,大娘交了路费正想过去。那带头的军官突然拽住少女,用力一把拉入怀中,任少女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大娘的哀求声,少女的求救声,还有军官的淫笑声,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党非道的内心也是纠结万分,一边想着尽快救出张正鸿,不要惹是生非。另一边良心不断的谴责,让他去救助那个可怜的少女。 那军官竟当众撕开少女的衣服,硬是将她抱进旁边的小棚屋,少女的呼救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冲击着党非道的内心。 党非道还在纠结之时,那少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入棚内。军官赤裸着上身,将少女压在桌子上,双手不停的揉搓着那柔软的部位。见到这一幕,党非道一阵怒火燃起,直接一拳过去,那军官飞出棚外,撞倒在路障上。 少女突然起身紧紧抱住党非道哭泣,身上仅剩下一件肚兜,身体的柔软部位紧紧贴住,感到一阵温暖。党非道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再这样抱下去,就要被人传出不少闲话。自己孑然一身,自然是无所谓,可人家是黄花大闺女,决不能传出什么玷污她清白的话。 “姑娘请珍重。”党非道轻轻推开少女说道。 那少女竟反扑过来,又紧紧抱住党非道,幽幽的哭泣道“公子,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党非道一阵怜惜,不禁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突然一阵刺痛,胸口出现几个手指大小的瘀伤。刺痛又转变为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用力一脚踹开少女,倒在地上不断打滚。 少女被踹后,连续两个后空翻,正身站住脚跟,扯下胸前肚兜,竟是两个满是带刺的圆球,那刺上沾染着紫红色的毒液。那少女一按圆球的顶点,毒刺缩回圆球之内,得意的向党非道展示着。 军官带着官兵,还有刚才那个大娘,以及排队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少女解开头发,撕开面皮,竟是一个大汉,用着少女般的声音说“讨厌讨厌,人家好害怕。你现在中了人家的半日腐,半日之内就要腐得烂烂的哦。” “想不到吧,早在昨天晚上,你进入我们管辖范围的时候,我们就设好局等着你。”官兵们一阵哈哈大笑,围观戏耍着党非道。 党非道现在只感到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身体只有本能般的在地上滚动,毒液顺着血管流遍了全身每一个器官,全身的血液似乎变成酸液,开始不停腐化身体各个部位,渐渐的连滚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本带在身上的《道德经》变得冰凉,贴紧党非道的皮肉,就像要镶嵌在上面,冰凉的寒气在完全嵌入之时瞬间冻住全身血液。各个经脉发出强烈的热气,逐渐解冻血液,紫色的毒液也在解冻的时候被蒸发体外。胸前的瘀伤渐渐消失,肌肉变得更加紧密,身体也变得更加壮实,关节却感到非常灵活,功力修为似乎又进了一层。 “怎么不动了?”刚才扮成少女的大汉,见党非道卧躺在地上不再动弹,满脸无趣的说“赏金这么高,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那本嵌入皮肉的《道德经》突然弹出,党非道整个身体弹起,直直穿过小棚屋顶。在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党非道一个转身,手掌对准那个大汉,在半空中俯冲而下。掌上蕴含着强烈的真气,加上由下冲下的重力,掌劲还未踫到,大汉就在重力的挤压炸裂。炸裂的威力撞向掌劲,将小棚屋内所有人震飞击毙,小棚屋外靠近的人也被震成重伤,剩下还在远处的几个落荒而逃。 党非道也顾不得追赶,功力修为虽然变得强大,体内气息却异常混乱,唯有盘腿打坐调理气息。可是体内气息越调越乱,甚至互相冲撞排挤,体内血管膨胀起来,如此下去必定在气息的排挤冲撞下炸裂身亡。 那些逃走的官兵,又带着一个身穿浅蓝色鹰袍的中年男子回来。鹰袍男子看见党非道在打坐,二话不说拔剑攻来,此人没有一丝轻敌之意,双手握剑凝聚全身之力的攻势。剑意杀气腾腾,看他气势誓必要一击毙命,剑刃上凝聚着浓厚的真气,划过的地方,连空气也被割开一条痕迹。 正文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父亲,父亲…”党非道在昏睡中呼唤着党青山,党青山那虚幻的身影越走越远,无论党非如何追赶都无法触踫那温暖的父爱,党青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党非道露出欣慰的微笑。 党非道在梦中伸手正想触摸正在慢慢消失中的父亲,那手正好摸中刘蕴雪身上那傲人的双峰,软软的暖暖的手感还非常的好。 享受着手感带来的快乐,脸上‘啪’的一声就多了火辣辣的一个红掌印,党非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得下意识反应的用力一抓。 “啊。”刘蕴雪被抓的羞叫了一声,两个巴掌连环甩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手,红着脸道歉,不知道是因为被打的脸红,还是其他的原因。 “无耻下流。”刘蕴雪满脸鄙视的说道,气冲冲的转身就要离开。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党非道解释着,见她要走,从床上爬起来,想伸手拉住她的右肩。 想不到自己的力气会这么大,整件衣服都被撕裂,刘蕴雪裸露着上半身,仅剩下一件粉红色的肚兜。 “淫贼,你想干什么?”刘蕴雪大惊失色,转身用尽全力一脚踢去,竟被反弹摔倒在地,党非道纹丝不动。 党非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身体没有一丝丝虚弱的感觉,反而感到全身上下有着一股无穷之力。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饿了这么多天,不可能这么快完全复元,不仅仅是复元,身体比之前更加健壮。 “你没有事吧。”党非道关切的问道,赶紧上前,正欲扶起,摔倒的刘蕴雪。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刘蕴雪对党非道感到害怕,自知已经打不过他,现在不知他又想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党非道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误会,现在只是想着赶紧扶起她,极力的解释道“我只是想扶你起来。” “不要过来,反正你不要过来。”声音中明显带着哭泣,刘蕴雪现在既害怕又紧张,真的以为党非道要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党非道突然下蹲身子,伸过手来。 刘蕴雪又被吓了一跳,尖叫着喊“啊,你又想干什么?” 党非道被这尖叫反吓了一下,然后又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想拿你的衣服。” “你拿我衣服干嘛?”刘蕴雪爬起来,缩到屋角。 “你的衣服破了,我只是想帮你补好。”党非道捡起衣服,坐回床上,以表示自己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你还会补衣服?”刘蕴雪稍微放下戒心,但还是缩在屋角。 “小时候父母得忙,都不怎么管我,平时衣服烂了,只好自己来补了。”党非道回忆起儿时,父亲母亲都极少关心自己的生活,原因并不是忙。不过他们毕竟是父母,党非道绝对不敢存有任何怨言。 刘蕴雪称赞着说“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会补衣服,小时候就会照顾自己。” 刘蕴雪观察到,党非道遇到父母的时候,脸上带有一丝忧伤,戒备之心放下了许多。说到会缝缝补补照顾自己时,刘蕴雪确实有着许多敬佩之心。 刘蕴雪小时候,学起针线的时候更是学了好几年,还是一点不会。反而对舞刀弄剑有极大兴趣,但是在数位绝世高手,手把手的教,也只是学会皮毛而已。还喜欢争强好胜,到处惹是生非,着实给父母添了不少麻烦。 “只不过是女儿家的基本手艺,哪里算得什么厉害。我堂堂大男儿,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当真是无用到了极点。”党非道想着这几天的生死瞬间,自己每次都是无力反抗,只能一昧的等死。 刘蕴雪一听这话就不服气,党非道现在可是今非昔比,练了十几年的武术都比不过他,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自卑的话。 彪悍的本性又展露出来,张开嘴来就是一顿粗骂“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男人,才夸你两句,居然就扯东扯西的装可怜。等下你自己出去耍几下就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厉害,看你说话的样子就不像个男人。” “我很厉害?”党非道迷惑的说道。 “跟我出来你不就知道了。”刘蕴雪抢回补好的衣服,穿好衣服后,拉着党非道,转身出门。 党非道走出小木屋后才发现,大家还在铁牛山不远处的小山坡,这小木屋也是临时搭好,心中自然明白这是为了让自己不受舟车劳顿影响伤情。 “小鬼,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刘一刀见党非道出来对他问候道。 “老店家,刘大侠”党非道支支吾吾的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想了一下恭敬作揖道“刘老前辈。”这应该是最适合的称呼吧? “你真的是商人?这笨嘴拙舌的,肯定找不到生意,铁定饿死。”刘一刀可不会跟党非道说什么客套话,应该说刘一刀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说客套话。 “兴许还真是这样。”党非道自卑的说道:“我本来就没有经商的天赋,能够找到一处安身之地就已经满足了,若找不到必定饿死,只是觉得对不起村族的重任。” 出来这么久了,还是一事无成,多次还险些丢掉性命,感觉自己的百无一用,自卑之感更是加重。 刘蕴雪对刘一刀撒娇道“爷爷这个呆瓜,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呢。” 刘一刀一眼看到那件衣服上缝补的痕迹,脑子想歪到那一方面,唉声叹气道“乖孙女,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那个?” 党非道完全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满脸疑问的说“刘老前辈,您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呢?” 刘一刀激动的怒骂道“你这个禽兽,事到如今,还想推卸责任。” “爷爷,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两个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刘蕴雪也是在江湖漂泊多年的人,刘一刀的话,她一听就懂,对着这个爷爷一阵郁闷。 “你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居然还不承认,到这个时候了,是不是还想护着他。”刘一刀越说越是激动,一阵唉声叹气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哎,罢了,女生外向,你年纪也是不小了,也该是时候了。” 党非道在旁边自以为是局外人,安慰着刘一刀说道“刘老前辈,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刘姑娘。” 党非道以为,刘一刀是在担心刘蕴雪,行走江湖四处飘泊,太过危险。这才说出互相照应之言,却没有其他的心思。但是这句话,听入刘一刀耳中,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这还差不多,总算有一句良心话,那就拜托你了。”刘一刀意味深长的说道。 “照顾你个头,谁要你照顾了。”刘蕴雪当然明白刘一刀的意思,竭力向刘一刀解释道“爷爷,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死丫头,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狡辩。党非道这样的好人,在这个世道可不好找,你可要好好珍惜。”刘一刀用着长辈的口气批评刘蕴雪。 刘蕴雪郁闷无语,党非道则是以为这是在夸赞自己,还自觉惭愧起来。 “党家小鬼,接下来你可给我仔细听好了。”刘一刀决定将本事全部传授结党非道,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刘蕴雪的关系。 “是,晚辈一定谨遵刘老前辈教导。”党非道唯诺道。 刘一刀指着小木室说道“你先要着这小木屋,跑几圈试试看。” 党非道二话不说,跑了起来,感觉身体非常的重,脚步却很轻盈,移动的速度明显比往常快了许多。几十圈下来,仅用了一小会儿,而且没有丝毫的疲惫感,反而感到神清气爽。 刘一刀问话道“感觉如何?” “好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感觉全身精力充沛,好像怎么跑也不会累。”党非道答话道。 “哈哈哈,这是当然,有道家至宝的加成,又有几位绝世高手的融会贯通,现在你的实力,绝对不比那个张正鸿低。”刘一刀大笑着解释。 正文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刘老辈的大恩,晚辈永远谨记在心。”党非道虽然不清楚自己变强的原由,但是他知道这必是刘一刀和那几个隐世的高手。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你不知道哪里走的狗屎运,得到道门至高法宝《道德经》认主,还能遇上我几个老朋友,才能得此造化,当真是幸运至极。”刘一刀也是头一次,踫上像党非道这样好运之人。 那本道家至高法宝《道德经》认党非道为主,赤星晨第一个发现时也是大吃一惊,在场众多高手尽是羡慕之意。 羡慕归羡慕,众位高手还是出手疗伤,各种强大的修为内力输入,使党非道不仅仅恢复了虚弱的身体,还成功打通奇经八脉。 如果没有《道德经》的无上仙术保护,以党非道比常人还要虚弱的身子,早在铁牛山上就已经饿死了。 还非常奇迹般的碰到数位绝世高手,一起发功使他的道行修为,短时间内从无提升到这高深的境界,这是普通人修行一辈也不能达到的境界。当然也是因为,《道德经》认主党非道,否则再多十个绝世高手,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打通经脉。 “至高法宝认主,这是什么意思?”党非道不解的问道。 刘一刀反问道“你还记得欠我的钱吗?” “一万两白银,我一定想办法,请前辈放心。”党非道却会错意,以为刘一刀在提醒他还钱。 刘一刀有点郁闷的继续提示道“我是说那本《道德经》。” “请前辈放心,那本《道德经》的钱,我一定尽早还。”党非道仍然以为刘一刀催促还钱,毕竟是一万两银子的庞大数目,现在他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然不能蒙混过关。 刘一刀可没有耐心再去解释,一脸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的无奈模样,心里担忧起孙女跟了这样的木头呆子,以后该怎么过? 无奈的唉声叹气,想想再怎么样他现在也有一身修为,只要好好调教,不管他如何愚笨,他日也能成为名动一方的高手。 刘一刀指着前方那棵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细的大树说道“别老跟我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看见前面那棵树没有,去把它给我砍下来。” “是。”党非道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小木屋里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树在那边。”刘一刀叫住党非道。 党非道应声道“我知道树在那边阿。” “那你往里面走什么?”刘一刀被气的有点急了眼。 “找斧子阿。”党非道答道。 “找什么斧子,我是叫你用手把它砍下来。”刘一刀又是长叹一口气,脸上的忧愁更加浓郁。 党非道愣了一下说“用手怎么砍?” “我是在教你怎么运用真气,不是叫你来砍柴的,少废话,赶紧去砍。”刘一刀也是郁闷到了极点。 党非道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对准树干就是一顿乱捶,力气明显比往常大了许多。一阵树叶雨飘落,树干上只留有几个浅显的拳印,就连树皮也没有被打破,更别说把它砍倒。 刘一刀的目光,凝视着党非道,脸上的神情带有失望之意。党非道只好加快挙速,又是一通乱打。 “住手吧,像你这样打,在打一天也是白打。”刘一刀说道“你试着将体力气息,凝聚到手掌上,感受整棵树最薄弱之处,对其进行致命一击。” 党非道尝试着按照刘一刀的方法,凝聚体内的气息。感受到,从脚从脚尖到头顶,都有着一股强烈的气息。极力控制着,气息的流动,慢慢凝聚到右手,集中在掌面上。 整棵大树也有着气息的流动,树根至树枝,以及每一片树叶,每一个部位都有着不同的气息,感受到那气息最强劲的部位,有着特别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整棵树防御最强的地方。原来如此,防御最强的地方,也就是要害之处,只需在此强力一击,便可击破。 凝聚在手掌上强悍的气息,对着大树的要害之处,一掌推去。从外人看来,这只是轻轻地一推凝聚了的庞大气息的杀伤力,是极其可怕的。只见大树要害处,凹进一个深深的掌印,树干从掌印处断裂,整棵大树倾倒在地。 刘一刀露出满意的微笑,党非道转身看过来时,又绷紧了脸,摆出一副严师模样。 “刘老前辈,晚辈成功了。”党非道跑回刘一刀身边,得意喜悦之情,表露于形。 刘一刀一脸笑眯眯的问道“成功啦,厉害不?” “厉害!”党非道耿直的回答,在他认为这确实很厉害,从小到大,从没有试过如此厉害。 “得意不?”刘一刀继续说道,依然是笑眯眯的表情。 “得意。”党非道傻笑着回答,以为自己的成功,让刘一刀颇为满意。 “那就等死吧!”刘一刀的微笑突然消失,又变成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党非道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间也想不出为何,只有沉默聆听教诲。 刘一刀教训道“任何时候都不能觉得自己厉害,任何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你现在的修为,确实颇有造化,可是你的实战经验极其浅薄,但到时真气运用不当,一个比你弱小的人也可以轻松战胜。” “是,晚辈谨遵刘老前辈教导。”党非道满脸认真说道。 接下来三天,刘一刀将真气运用和作战方式,党非道只学会了一些基础。想要完美的运用,是需要长年累月的修习和实战,并非短短几天就可以教会的。 除了这些基础以外,刘一刀又传授一套剑谱口诀,也只有口诀,没有传授任何招式。党非道对此没有任何疑问和怨言,还是非常认真的背下了口诀。 现在的党非道虽然缺乏实战经验,但是以自身现在的修为,再来几个铁牛山肥胖土匪,也可以有一战之力。 又是一个清晨,刘蕴雪从小木屋出来,这几天党非道和刘一刀都是在木屋旁边草草睡下,把房间让给唯一的女性。 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客栈,而党非道却一脸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张正鸿的翻脸,自此再不能去川蜀省城了,一想到张正鸿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张正鸿他们怎么样了?”党非道想起张正鸿还在铁牛山中,对张正鸿的恨意已然消散,剩下的却是满满的担忧,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替他担忧。 “都好几天了,应该死了吧?就算不死也是落在土匪的手上了。”刘蕴雪对张正鸿的气愤之意丝毫不减,之前对他各种好感各种幻想,得知他真正为人之后瞬间破碎的梦连着心也破碎。 “那该如何是好?”党非道心急的问道。 刘蕴雪可不会同情一动伤透她的心的人,带着嘲讽说道“他死了之后,朝廷和武当肯定会派大军来剿灭土匪,川蜀也可以得以太平,也算得上是造福百姓了,不就正好完成他名扬天下的心愿。” 从小就被孤立的党非道,回想起与张正鸿的过往,心中泛起朋友这个词,不管他对自己的心是如何?自己真心的与他交朋结友。 想起之前的称兄道弟,想起他对自己的各种恩惠,想起他还曾救过自己的性命,之前对他的恨意全部消散,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必须去救他,不然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党非道对刘蕴雪说道“我要去救张正鸿。” 刘蕴雪满是惊讶的说“你疯了,你知道铁牛寨有多危险吗?” 党非道坚定的说道“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救,就算一个人也要去。” 刘蕴雪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但是又对党非道的执着无可奈何,略带幽怨的说“你一个人能干嘛,真想不出来你为什么要去救那种人。” 刘蕴雪虽然不情愿再入险地,但又不忍党非道一人冒险,一咬牙还是答应道:“好了好了,去就去吧。那群土匪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要是死了可不要后悔。” 正文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刘蕴雪和党非道向刘一刀道别后就出发,刘一刀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明白年轻人要去闯荡,是拦不住的,不禁一声叹气。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又有许多欣慰和期待,在内心中默默的支持。 如果是早些年,功力还在的时候,以刘一刀莽撞的性格,必是扛起大剑,直接往铁牛山上杀去。可是现在,因为当年恩怨仇斗,修为道行尽失,跟着他们一起去,只能是拖后腿。早在几天前他的几个老友都各回各家,他们都已经退出江湖,都不愿再过多涉足凡尘俗事。 数日前 眼睁睁看着刘蕴雪救走党非道之后,张正鸿并没有追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捕,他绝不相信刘蕴雪有能耐冲出邪阵。 那些被捆绑着的土匪,接连好几个已经活活的饿死,满地的尸首,惨不忍睹。那些饿得骨瘦如柴的官兵们,这些天为了争夺食物,也有大量死伤。 终于有人忍不住,拖着一个土匪的尸首,开肠破肚架起锅灶,煮了起来。饥饿带来的恐慌,变为绝望,将最后的一丝人性消磨殆尽。刚开始的几个人,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他们再也顾不得许多,争先恐后的抢夺这些可以保命的肉食,甚至有饿疯的对那些还没有断气的土匪下手。 平时看似胆小怕事的衙差阿四异常的冷静,他时时刻刻跟在张正鸿身边,不停安慰鼓励张正鸿,只要不放弃一定会等到援军。 “看,那是什么?”一个抢不过肉,被推倒在地的士兵,无意间看到了天空。 官兵们并不理睬他的话,还是互相争抢着,从土匪身上割落的肉。天上一道耀眼的紫光划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停止了争抢打斗。 天空被割开之后又是天空,张正鸿感觉到阵法的消散,看到了希望,可以逃出去的希望。现在的他再也不敢有剿灭土匪的念头,只想完整的逃回川蜀省城,只想安心的做受人景仰的捕头。 在山的另一边铁牛寨寨主也看到了那道紫光,望着天空的划痕说道:“看来有高人出手,还不止一个,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已经朝山脚走去了,并不想对我们出手。” 那健壮的寨主,单手举起一个足有水缸大小的黑锤,对着群匪大吼道:“我们还是要出去活动活动一下了,上千头肉猪,够我们大吃一顿了,小的们开饭了。” 好不容易有了活命的机会,所有人都拼尽所有力气逃命飞奔,就连张正鸿也以为是援军到了。俞千总恢复了冷静,面对这样的情况充满疑虑,但是他明白这是逃命的机会绝不可丢失,上前指挥军队。 只有衙差阿四原地不动,貌似害怕着什么,瑟瑟发抖,只有他知道援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来,甚至连被困的消息都没有知道。 看了几眼张正鸿,阿四怀着愧疚之意,拿官刀从地面刨开一个大坑,整个人躺进去,然后一阵内力泥土埋住全身。 在所有人逃命中,突然有人不停的呕吐,接着几十上百人也跟着吐,呕吐的人都是吃过土匪尸首的。 “怎么啦?你没有事吧?”俞千总见此情景感到隐隐不安,上前查看其中一个正在呕吐的士兵。 那士兵停止呕吐,突然扑上来,张开大口就撕咬俞千总血肉。情急之下俞千总手起刀落,砍了士兵的头颅,一脚踹开身躯。 旁边几个士兵,相继跟着扑上来,俞千总连挥数刀砍向士兵,被砍中的士兵没有后退的迹象,拖着那残缺的肢干,还是继续扑上来。 “你干什么,啊……”一个逃跑中的夫长,被身边几个士兵扑倒,发出一阵惨叫声。 “救命啊。”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求救声,哀嚎声,从那些被一个个扑倒的士兵中喊出。有的被掏肠挖心满地鲜血和胃液,有的直接被掰开脑壳露出脑浆,那些发了狂的士兵,直接往嘴里塞,咀嚼吞咽。 他们变得没有意识,不会疼痛,不会害怕,只知道一昧的撕咬,一切与自己不同类的生命。哪怕是断手断脚,仍然利用头部和身体,蠕动着前进。 俞千总征战多年,从未遇见如此可怕的情况,这些与他征战多年的官兵们,变成了最可怕的敌人。他有着害怕痛苦,但是看着数百名仍然活着的人,他更多的是自责。 在危机时刻,张正鸿反复犹豫,还是放弃了逃命的机会,转身回头帮助俞千总。一张符纸贴在剑上挥出剑气,被剑气击中的士兵都纷纷倒地不起没了动静。 附近十几个吃个尸肉的士兵围了上来,张正鸿只好用起御剑飞行,拖起俞千总到半空之中。 那些没有正常的士兵,就成为了被攻击的目标,看着那些疯狂的战友即使被砍断手脚依然会扑上来撕咬,恐惧之心蔓延开来,有许多人甚至连反抗都放弃了,剩下的只有无止境的恐慌和屠杀。 张正鸿就要飞,俞千总阻止着说道“我们不可以留下,他们就这样走了。” “此时不走就没有机会了,阵法虽然被破了,但是我依然感觉到,铁牛山上有一股可怕的气息。”经过这次磨难,张正鸿的修为竟然更进一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座大山之中,有着一个可怕的东西。 “他们是我的部下,我绝对不能丢下他们,能活一个算一个,我留下来还能够指挥他们,有着活命的机会。如果我走了,他们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俞千总想起以前,一次败仗的时候,己方数百士兵,陷入孤城围困。可是将军千总们,抛下他们,独自偷生。 军队就此失去了最后的信心,连最基本的抵抗都没有,全军就这样向敌人投降。最终被凶狠的敌人各种羞辱玩弄,残忍逐一屠杀。当时只有俞千总成功逃生,从那时候开始,俞千总就对天起誓,当自己成为军官,永远不会抛下自己的部下。 看着部下互相屠杀,俞千总觉得自己有一种不可推脱的责任,眼神中含着悲伤的泪水。意志却从未有过的坚定,纵身一跃,决定与部下同生共死。 俞千总对着所有士兵高喊:“兄弟们,恐惧只会使我们离死亡更近,不要害怕冷静下来,勇敢的面对敌人,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现在站在我们眼前想要伤害我们的就是敌人。全军听令,结成阵型,团结抗敌。” 俞千总指挥着还活着的人,这些部队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的老兄弟,让他们有更多机会的活着是作为领军的职责。 这些发狂的士兵进攻猛烈,且没有知觉痛感,如果不是彻底砍掉手脚,使其动弹不得,就无法使他们停下来。 但是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只知道一昧的进攻,没有任何战术阵型,这样的敌人称不上强大,却使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感到可怕、悲伤和痛彻,因为这些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战友。 军队很快结成阵型,士兵们围成一个圆圈,紧握手中的官刀,对付一群没有战术的发狂士兵,这是最完美的阵型。无论从哪个方向攻来,都可以完美的反击,每个人都可以互相照应。 “不要犹豫。”俞千总大喊一遍,所有军官跟着重复喊一遍。此时此刻他们不能再害怕,为了活命他们都恢复了冷静,他们知道只有听从指挥,才有最大的机会活下来。 “不要害怕。”军队整齐的刀刃,形成强大的防御线。十几个发狂的士兵冲了上来,瞬间就被击败,断首去肢彻底无法动弹。 “扬我军威。”发狂的士兵接连的冲上来,俞千总继续呐喊着口号,军队们也跟着大喊。 “一起活下去。”俞千总出最后一句时,所有人的情绪都达到了高潮,所有人都不断的重复喊着最后的那句口号。 所有人坚信他们追随多年的俞千总一定有办法带领他们走向胜利,活着回到故乡。 多年征战活下来的总是这些听从俞千总指挥的老兵,俞千总也从来没有让士兵部下们失望过,他总有出其不意的战术,完美巧妙的降到最小的牺牲和消耗,战争的效率却不比任何部队小。 正文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可是这一次,俞千总让他们失望了,拖着疲劳与饥饿的身体将昔日的兄弟战友屠杀肢解,身体与内心的疲惫都达到了极限。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一生当中最可怕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再次打碎他们的希望,带来更为可怕的绝望。 一个土匪小头目突然出现在军队的上方山腰处,他的眼神贪婪的扫视着军队,牙齿咬紧嘴唇又不住的吞咽口水。右手举起一把括刀大喊道“小的们,肉猪就在眼前,谁抢到就是谁的。” 大批的土匪冲杀上来,其中一个拿着流星锤的土匪,甩着大锤,流着口水,眼神中充满着贪婪的食欲,直接往军队里面撞。整齐的官刀砍在他的身上,出现了各种缺口,甚至断裂。在流星锤的转动下,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十几个士兵纷纷倒地。 一个个土匪,从四面八方轻而易举的突破阵型,战斗力强悍的老兵们在土匪面前却不堪一击。他们个个刀枪不入,面对士兵们的进攻不躲不闪直接硬扛,反手一个大锤大斧,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脑瓜直接碎裂。土匪不停的厮杀,犹如割草一般,士兵不断减少,数百人的军队只剩俞千总孤独站在那里。 “没了,这么快就没了。”土匪小头目不可置信的说道“不过瘾,真不过瘾,朝廷的军队都是废物。” “那里还有一个呢!”一个土匪指着俞千总说道“好像还是个当官的。” 所有土匪的目光,都投向了俞千总,带着各种嘲讽,戏谑的神情。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羊羔,在一群饿狼的包围中。 仇恨、悲伤、愤怒、绝望,内心中参杂着各种情感,遍地都是兄弟们的血液染满鲜红色。出身低微本来没有出头机会的他,努力征战尽忠职守屡立战功才得到的千总。 “来吧杂碎们。”俞千总知道这些土匪不会给他活下来的机会,奋进全身力量,做出最后的反抗。 土匪们也毫不客气,刀枪剑斧棍锤一通乱攻上来,在各种嘲讽的笑声中,俞千总身体支零破碎,残肢肉块散落满地皆是。 一千人的军队,变成了一千具尸体,躺在铁牛山之中。 已方最强者张正鸿,却是第一个被土匪打败捉住的。张正鸿本来想要逃走的,被俞千总那份固执的责任感所感动。决定回头帮忙时,在空中发现,土匪已在山腰隐蔽处集结,那个时候俞千总还在对抗发狂的士兵。 张正鸿光是想到那个邪阵,就对土匪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恐惧,转身就要逃跑。可是内心深处的良知,不断鞭策着他,这时正好听见俞千总喊出的口号,内心不断被震撼的感动着,毅然决定回头与他们作战。 在空中就收回御剑术,双手执住宝剑,俯冲而下,直接插入一个土匪的头顶,穿透而入。凝聚一股真气,顺着剑柄进入剑内,那个土匪爆炸开来,张正鸿借助爆炸的力量,完美降落到地面。 所有土匪,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但是他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看着不动。正当张正鸿不解之时,在土匪群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个人正是铁牛寨主。 铁牛寨主劝告着张正鸿“小鬼,不要做多余的抵抗,你对我们来说还有用,我不会杀你的。” “那就看是谁杀谁了。”张正鸿不甘示弱的应道。 擒贼先擒王,张正鸿拔剑直刺铁牛寨寨主,此时再无轻敌自大之意,将所有内力真气集中于剑刃全力一击。 在全力一击的同时,催动着体内本元,形成第二道攻势,可以对敌人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不过这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就算是绝世的高手,使用这种功法,也会大大的折损道行修为。 以张正红这样的修为,本来是用不出这一招,就算勉强用出来,也会全身残废,功力尽失。所幸用出此招的是张正鸿,他体内的血液,日夜流淌的深处,蕴含着一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 张正鸿不顾一切,使出这种功法,推动了那股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也使他成功使出功法。 “自不量力,是你自讨苦吃,可就怪不得我了。”面对张正鸿寨主只是双手合十,竟轻松的空手接白刃。 想不到剑击之后还有第二道攻势,直接破开铁牛寨主的防御,在他腹部的右上角直接划开一条红红的血痕。 铁牛寨主被激怒了,巨大的拳头击出,拳头上强大的力量,就像从火炮中射出来的铁弹。意想不到的是,张正鸿居然还有第三道攻势,哪怕是像铁牛寨主这样的顶尖高手,也绝做不到全力之下,连续三道攻势。 张正鸿反嘲道“现在还认为我不自量力吗?” 铁牛寨主对第三道攻势,虽然非常惊讶,但是以他深厚的道行修为,迅速作出了反应。巨大的铁锤在一瞬间,如流星撞击般,与张正鸿第三道攻势互相抵消。 张正鸿和铁牛寨主被反弹震出数丈开外,在撞击的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数丈的凹陷深坑,两人站在深坑的边缘两端。 张正鸿的体力已经透支,接近虚脱的状态,半蹲在地上,用剑死命的支撑着。铁牛寨主还是强大的状态,连续三道攻势,确实让他消耗了许多体力,也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虽然张正鸿已经发出了拼命的力量,但是面对道行修为比他高深许多的铁牛寨主,他还是败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小鬼,看来你这个武当首席弟子,并不是徒有虚名。”摸着腹部上的伤口,铁牛寨主认可了张正鸿的实力。 这个时候,土匪们与俞千总,也展开了最后的激战,俞千总的尸身散落一地后,张正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惜一切都晚了。 “呵呵呵,武当首席弟子,我配吗?我不配,我根本不配。”张正鸿一阵自嘲的笑声,流下下了悔恨的泪水。 “对,你不配,是你害死了上千条生命。”铁牛寨主摧残着张正鸿的内心,让他彻彻底底的心灰意冷,让他彻彻底底的失去反抗。 张正鸿最后的信心,也彻底消失,双手放开了支撑的剑,虚弱的身体,脆弱的内心,全部都摔落而下。 “寨主,请将张正鸿交给我。”一个东洋僧人叫住铁牛寨寨主。 铁牛寨主提起张正鸿扔给东洋僧人,东洋僧人一口咒语,张正鸿停在半空,飘向东洋僧人。 东洋僧人恭维谦和的说:“寨主大慈大悲,我佛定会护佑。” 铁牛寨主向东洋僧人点了点头,对众匪大吼一声“回寨。” 所有土匪,收拾食物,分配钱财武器,相继回到洞中。 川蜀省城这边,黄深早就急不可耐,多次想调兵救援,都被五使十三君以各种理由制止。按照常理五使十三君论道之后,就应该去往下一个省份,可是他们天天在川蜀停留了已有数月之久。 平时反对剿匪的程府台,也一反常态大力支持张正鸿,这些天程府台与五使十三君走得异常亲近。黄深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但他们是朝廷特使,奉命论道,更与朝中厂公有密切关系,其势力根深蒂固。没有确切的证据,绝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 “正鸿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的命关乎到武当的命运,也影响着整个朝局,道尊大人希望你能尽快赶到吧。”黄深各种心急忧愁,连续几天寝食难安。早在张正鸿出发之时,黄深已派人日夜赶往武当山,通知武当掌门支援。 黑漆漆的山洞非常的安静,静的可怕,静得听不到一丝丝的声音。绝望的内心使他失去了一切自信,包括活下去的自信。东洋僧人把张正鸿关在这里不管不问,除了每日三餐,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真的会亲自来?”铁牛寨寨主又一次追问道。 东洋僧人答道“请寨主放心,只要张正鸿还在这里,青松一定会来。” “我担心就凭我们并不是他的对手。”东洋僧人神色平静的说出担忧的话。 寨主自信的说道“大师请放心,我已经做好万全的计划,正等着他入瓮。大师只管做该做的事情,妖神大人一旦成功渡劫,你我就是最大的功臣。” “老衲只想得到那一缕余光,其他别无所求,所有的功劳当然是寨主的。”东洋僧人谦卑的说道。 “哼,功劳,我不在意,我只在意能够一雪前耻,让那青松老头死无葬身之地。”寨主的眼神犀利起来,终于等到复仇的机会,对他憎恨的内心转变为强烈的杀气,紧紧握住那如钢铁般的拳头。 正文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山脚下一个满脸麻子的土匪巡视经过,发现两人正烤着野兔,香气飘出扑入鼻中勾引着他的食欲,抡着大斧上前就要抢吃。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同样是满脸麻子的中年妇女慌忙下跪连连求饶道:“我是川蜀本地人,铁牛好汉不杀本地人。” 麻子土匪左右打量了几眼麻子妇女,放下大斧抢过兔肉,连肉带骨大口吞吃。吃完后又仔细舔了一遍手指,对着妇女说道:“咱们铁牛寨确实不杀不惹事的本地人,像你这样不安分的,跑来送死的可就不能放过。” “好汉饶命…”麻子妇女又是一通求饶哭诉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家里一粒米都没有,还要拖带着养活这个傻汉子。”哭诉间中年妇扯过旁边满脸痴呆样的男人,继续哭诉“听说铁牛好汉们是我们川蜀的大菩萨,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求好汉指一条活路,求大菩萨给一条活路,只要有饭吃,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麻子土匪看着妇女褶皱的脸上满是麻子,又想到他那句什么都愿意的话,不禁一阵恶心,破口大骂道“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就你这丑样,还能做什么,赶紧给老子滚。” “我活儿好啊,手脚还很伶俐,好汉你一定要给我一口饭吃。”麻子妇女不断哀求着。 麻子土匪,又是一阵恶心,抡起大斧对着中年妇女恐吓道:“活儿好,等下我让你活不成,你刚才还不是有这兔肉吃吗?还说什么没饭吃,赶紧滚,再不滚老子就劈了你。” 麻子妇女被吓得蜷缩在地上,又是一阵连连求饶,害怕被他活劈赶忙解释道“我说的是我厨房的活儿好,没有其他意思,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烧的菜可好吃了,好汉你就给我一份活干吧。” 麻子土匪又舔了舔手指,回想着刚才兔肉的美味,又把抡起大斧放下了。自己也是穷苦人,要不是因为吃不起饭,也不用上山当这土匪。对着妇女说道:“铁牛寨刚好缺个厨子,上个厨子因为粮食短缺被兄弟们活吃了。事先跟你说好我可不保证你能够成功当上厨子,厨子的事情我说了不算数,不怕死的就跟过来吧。” “被活吃总比活活饿死的要好,好汉要是能让我当上厨子,我一定天天给你考上好肉。”麻子妇女对麻子土匪不断奉承感激。 “等等”麻子土匪盯着那个痴呆的男人叫住:“你该不会想把他也带上山了,铁牛寨可不收没有用的人。” “他的用处可大着,别看他这傻样,帮工配料可是一流,我能炒出一手好菜,也有他一半的功劳。求好汉帮帮忙,务必要让我们两个人一起有活干”麻子妇女恳求道。 “好吧好吧,那就一起来吧,事先说好能不能成,就看你们命好不好,要是不成,你们就自求多福。”麻子土匪也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了。 麻子土匪带着两人,走过山路,进入一个巨石隐蔽的洞口,山洞非常的深,到处都是岔路,仿佛整座山都被挖通了。 麻子土匪说道“你们听好了,铁牛寨内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来到这里可要安分一点,可别乱跑。碰到吃人的怪物,那还算好运,要是不小心闯进了那位大师的练功房,到时候可就是生不如死。咱们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正不管是犯什么错,都是直接咔嚓。” 麻子妇女低头紧跟在后,手中紧紧拉着痴呆男子,答应道“是,请好汉放心,我一定会守好规矩的。” 拐过几个弯,又向下深入了好几层,来到一个摆满锅碗瓢盆的空旷洞穴。这里没有火,却非常的光亮,那是从墙上红色的符纸发出来的。洞穴的泥壁上挖成了一个储物库,里面堆着成山的肉,有各种各样的肉,大部分的肉都是令人可怕的肉。 一个胖子,应该说是一个胖子中的胖子,圆圆的大腿,圆圆的大肚子,圆圆的头,那肥肉甚至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全身上下都显示着肥胖的臃肿。 “真漂亮,水灵水灵的我喜欢。”那胖子一条缝的眼睛就像眯着眼,一直色色的看着麻子妇女。 “大胖,这两个人是新来的厨房帮工,就交给你了。”麻子土匪一阵恶心,想不到世间还有品位如此之低的人,看着这从头到脚的肥胖更是差点吐了出来。 胖子从小是个孤儿,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自小到处流浪,只要能够混一口饭,无论多么下贱肮脏的工作,都毫不犹豫接受。后来在邻省奸杀张如花,被官府通缉,到处逃亡最后落草于此。人们都以各种外号称呼他,这些外号都离不开肥胖这个词。 麻子妇女为讨好胖子,抚媚娇声道“好汉哥,小妹已经无家可归,就给小妹留一个可以吃口饭的活路。” “可以可以。”胖子流着哈喇子,连连点头,一条缝的眼睛色色的眯着,如同一条丝线。 “那我就先走了。”麻子土匪一阵无奈,认为胖子已经精chong上脑,但自己也不可能去阻止。胖子入寨已经多年,他的好色程度人尽皆知,喜欢各种捆绑虐待。但他是寨内唯一一个厨子,谁要是得罪了他,十天之内别想吃到饱饭。麻子土匪怜悯的目光看向麻子妇女,转身离去,只得暗暗为麻子妇女同情怜惜。 麻子土匪刚走,胖子急不可耐的扑向麻子妇女,痴呆男子将麻子妇女挡在身后。 “你谁啊,给我滚一边去。”胖子一瞧,竟然抱了个男人,怒火顿时燃起,一脚踹倒痴呆男子。 麻子妇女叫住胖子说道“好汉爷,他是个傻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好,都听小美人的。”胖子又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麻子妇女,双下巴上的嘴巴裂开着淫笑。 麻子妇女想不到这个胖子,把自己这种满脸麻子的丑女,天上仙女般对待。恐怕只要是个母,他都能当成美女,一阵恶心。为了达成目的,她还是娇媚的说道“人家都已经老了,好汉爷还这么夸人家,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 “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胖子的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看着麻子妇女,看得那样入神。 “十几二十出头的大姑娘,皮肤又白又嫩,身子又细又轻,最合我的口味。”那胖子挪动着庞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向麻子妇女逼来。 “好汉爷,您真是说笑了,我三四十岁的人了,孩子都是十几二十出头的。”麻子妇女连连后退,一手紧紧握住腰带,一边委屈可怜的对胖子说道“好汉爷,我只是来煮饭的,我男人还在旁边看我这满脸麻子的丑老婆子,好汉也放过我吧,外面好看的姑娘大把大把的。” “这么年轻水灵的小姑娘,我可是最喜欢的了。”胖子不理会麻子妇女说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更是加速的挪动步伐。 “死胖子,我去你大爷的。”麻子妇女一句臭骂,拉出腰带一摇变为一把宝剑,愤怒砍向胖子圆滚滚的大肚子。 那肚子极具弹性,直接弹开剑刃,那麻子妇女也被弹开数步。那看似笨重的胖子,利用大腿的肥rou弹跳跃起,压向麻子妇女,麻子妇女一个顺翻转身躲过。那胖子巨大的身躯造成的压力,整个山洞都被震动了一下,地上凹进一个胖子形状的大坑。 麻子妇女刚得意的一笑,就被迅速弹过来的胖子抓住小腿,肥胖具有弹性的大腿又是一跳,直接平躺在麻子妇女身上,双手按着双脚,双脚压着双手,整个身躯覆盖在上面。麻子妇女感到一阵巨大的重量压力,呼吸困难起来,怎样挣扎也动弹不得。 旁边痴呆男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掌中凝聚着一股的真气,往胖子肥胖的头部打去,那掌竟没有被反弹,真气直接攻入胖子的脑袋。胖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睁大,额头上的血管膨胀的像要爆开,赶忙放开麻子妇女,一个弹跳蹦到洞穴的另一边,盘腿打坐调理体内气息。 麻子妇女拔剑欲趁机给其一击,旁边男子赶紧拉住,急忙对她说道:“刘蕴雪,不可再上前去,你的剑破不开他的防御,刚才我又将所有的真气耗尽。” 这痴呆男子正是党非道,那麻子妇女就是刘蕴雪,二人精心乔装打扮,想混入山寨之中,寻找机会救出张正鸿。不料光是碰到一个厨房的胖子,就如此厉害,一眼认出刘蕴雪,其战斗力防御力也是非常强悍。 党非道虽然已经打通经脉,但其作战毫无经验,刚刚一掌也是凝聚全身真气拿出的全力一击,没有两三个时辰难以恢复。 正文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胖子盘腿打坐在那不断封穴解穴,用尽各种办法,也无法将党非道的真气逼出体外。凝聚了全力一击的真气在胖子巨大躯体内来回冲撞,只要那胖子稍不留神,真气便会入侵心脏,胖子必死无疑。 但是党非道却不敢贸然再发起攻击,真气一旦入侵到胖子心脏,胖子便知自己必死,到时他便会放弃自救,对党非道和刘蕴雪奋起反击,拼尽全力也要同归于尽。以胖子的战斗,即使二人联手,也绝对抵抗不了他的全力一击,现在又身处贼窝,一旦引来群匪,必是死无全尸。 《党氏经商录》中记载“性命是人最大的本钱,一旦性命受到的威胁,那么最大的利益就是保住性命。为了这最大的利益,往往什么都愿意去做。” 现在这个胖子就受到了性命的威胁,党非道决定利用这个条件,大胆的赌博一场,一场只要出一点差错就会死无葬身之的赌博。党非道一步一停的靠近胖子,离他只有一尺远的时候,胖子突然睁开双眼,睁的非常的大,死死地瞪着党非道。两粒眼珠瞪得非常突出,就像要掉出来一样,眼珠上布满血丝异常恐怖。 “千万不要乱动,我是来帮你稳住真气,若你做出其他多余的动作,把自己害死,可怪不得我。”党非道一边慢慢靠近,一边警告着胖子说道。 “帮我稳住真气?你会有这么好心?”胖子并不相信党非道,但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怕害了自己性命,对二人威胁道“你们跑不掉的,进入了这个山洞,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死胖子要死也是你先死。”刘蕴雪不甘示弱的骂道。 “大家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都想着去死。”党非道说道,表面非常的轻松与镇定,其实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想尽快解决问题,害怕胖子突然反扑,更怕其他恶匪过来。 党非道只有让敌人看见自己最镇静的样子,才有最大的资本和敌人谈判,党非道举出手掌做出攻击的样子被胖子威胁道:“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先走一程。” 胖子的眼睛又眯回一条缝,继续尝试控制着身体内的真气,结果又是徒劳。胖子并不知道党非道已无力再打出真气,自己体内气息又是一片混乱,为了保住性命,还是选择了妥协,对党非道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即使党非道竭力装着冷静严肃的模样,但对于这次谈判的胜利,欣喜得意还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利用利益谈判,还获得了成功,心中自然有着些许得意。这些许得意很快就被他抹干去净,现在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必须时刻保持着谨慎小心的冷静。 党非道还是假装冷静,保持镇静自若的说道“只是想让你帮一个小忙,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的小忙。” 党非道欺骗胖子说“我再输入一道真气,两道真气互相对阻,可以暂时停止入侵你的心脏。这个暂时嘛,少说也有两三个时辰,不过你若是有什么其他心思,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其实党非道只是驱散了胖子体内的那道真气,只是那胖子修为尚浅并不能明白其中奥秘。若是碰上一个修为再高一点的,党非道在驱散真气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发觉,这是何等大胆的赌博,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赌博。 负责张正鸿一日三餐的正是这个胖子,刚关进来的时候,张正鸿还动弹不得,胖子每次都是掰开他的嘴巴一顿胡塞,再灌半碗水。 两三天后,张正鸿非常神奇的恢复了不少,可以下床走动吃饭了,这恢复速度着实让胖子惊讶了好一阵子。之后就是每天送来饭菜,什么都不用管,漆黑之中张正鸿也非常的安分,既不吵也不闹。 胖子领着两人端着饭菜,又往山洞继续深入了几层。经过一条的窄道,窄道两旁开着发光的红色符纸,整条窄道都透着诡异的红光。胖子越走越慢,似乎想要有所动作,党非道也发觉了不对,刚想出声骂道。 那胖子突然搂住党非道,用手捂住嘴巴,用手指作“嘘”声状,伸头贴近党非道耳朵旁,将声音压到极细对党非道说“寨主和精能大师都住在旁边,惊动了他们,咱们都不用活了。” 刘蕴雪以为胖子要使诈,拔剑砍去,剑刃砍在防御力极强的弹力皮肤上,刘蕴雪又是被弹开数步,盛饭的盆碗摔到地上,砰的碎裂声打破安静。 从几处黑暗的洞穴里,飘出几个无腿怪人,长着一双可怕的利爪,青绿青绿的皮肤,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刘蕴雪被吓得拔剑乱挥,党非道慌忙的想要制止她,一伸手又不小心摸到那软软的地方。刘蕴雪一巴掌甩过之后,神奇般的冷静了下来,只是党非道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胖子心中各种苦泪,却不敢申诉出来,既害怕党非道真气逆乱要了他性命,更怕寨主的凶残让他死无全尸。看到无腿怪人飘出那一刻,他立刻就跪卧在地,不断叩拜磕头,口中不停求饶道“寨主饶命,寨主饶命,寨主饶命…” 无腿怪人但开大口,露出可怕的尖牙,向跪卧在地的胖子攻去。刘蕴雪拿着玉柳剑,就砍了上去,无腿怪人的嘴正好咬住剑刃。双颚肌肉紧绷,全力咬住,尖牙出现了裂痕。 “敢用牙齿咬我的玉柳剑,简直就是找死。”刘蕴雪双手用力推剑,无腿怪人的尖牙磨平,被逼得连连后退,用利爪挥向刘蕴雪。 刘蕴雪收剑后退,旁边几个无腿怪人也攻过来,玉柳剑虽是宝剑,可用剑之人修为浅薄,无法发挥其全部做用。无腿怪人非常的聪明,采用了攻其人,避其器的战术,连续躲开刘蕴雪的挥斩。 党非道真气还没有恢复,刘蕴雪被围攻,就要被尖牙利爪撕裂,党非道拖回刘蕴雪躲开攻击,自己却陷入危险境地。 无腿怪人的尖牙利爪,转向党非道,那一瞬间,党非道陷入一个幻境之中,一切都是虚无的黑白色,看见四周青暗色的烈火靠近。体内的血液莫名的滚烫,真气从体内冒出。 “不要。”刘蕴雪竭力呼喊,那一瞬间,以为党非道为了救自己,就要被那无腿怪人杀死。拿着玉柳剑,就想冲上去救人,可是只要一瞬间,那些无腿怪人就可以将党非道彻底撕碎。那一瞬间,刘蕴雪流下了痛彻悲伤的泪水,激起对党非道各种情感。 怎么办?虽然恢复了真气,但是不知该攻击何处?体内所有的真气自动聚集在掌上,只能发出一击,可是这一击该如何发出?才能够保证将所有的对手击退。 藏在身上的《道德经》,发出隐隐的金光,只有党非道能看得见的金光,金光照出的暖意吸引着党非道。党非道的掌击打出,此时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有一瞬间,作出正确的选择,攻向正确的目标。 掌击打在《道德经》上,真气瞬间被吸干,发出强烈的金光,被正面照到的无腿怪人瞬间魂飞魄散,其他无腿怪人纷纷逃跑,消失在黑暗之中。 刘蕴雪上来抱紧党非道,那张俏脸埋在党非道胸脯,隐藏着红红的眼睛。胖子目瞪口呆,对党非道的畏惧更是增添了许多,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金光缓缓暗下,又变回原本的样子,从黑暗中走出的那个叫精能大师的东洋僧人,非常亲切祥和的扶起胖子,面露微笑和蔼的说道“小胖子,你怎么在这里跪下来?” “小的不小心打翻饭菜,吵到大师和寨主了,求寨主饶命,求大师饶命。”胖子害怕寨主也要出来,连连向精能大师求饶,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精能大师看了看党非道,又瞧了瞧刘蕴雪,双手合十,敬了一个佛礼,问道“二位施主,老僧从未见过,敢问是何许人?” 正文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刘蕴雪非常尴尬的收起玉柳剑,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看着党非道,党非道刚想回答,胖子抢先帮忙答道“他们两个是新来的厨子和帮工,是我们本地的穷犊子,实在没有饭吃了,这才给他俩找了份活干。” 两人连连傻笑,点头应和,装成一副笨男蠢女样。 “既是如此,赶紧送饭吧,不然张正鸿就要被饿坏了。”精能大师满脸祥和柔声道。 胖子又是一顿叩首拜谢,暗自庆幸终于蒙混过关,赶紧收拾地上的破盆烂碗。精能大师又回到漆黑的洞穴中,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党非道和刘蕴雪。 经过窄道有惊无险,终于来到了关押张正鸿的山洞,这里已经到了比山脚还要深的地方。里面挖出一个深坑,深坑平面上覆盖一层半尺厚的木板,木板中间有着一个小铁板门,装着一个精致的铁锁。 急性子的刘蕴雪就要开门,党非道拉住她,让胖子开门。胖子指着四面墙壁,又用手捂着嘴巴,接着一连串奇怪的手语,党非道和刘蕴雪却不明白什么意思。 “死胖子,你在搞什么鬼。”刘蕴雪不耐烦的骂道。 “不要说话。”胖子说出这句话时,意识到已经晚了,拽着两人就跑。 “死胖子,你干嘛。”刘蕴雪又是破口大骂。 “再不跑就完了,在这个地方是不能说话的。”胖子边跑一边解释。 唯一的出口,降下一道石门,彻底断了出路。四面墙壁上的壁画,亮起红光,壁画上画着的竟都是凶猛的怪物。红光一个接一个凸起,壁画一个接一个冲出,变成一个个真实的怪物。 “晚了,完了。”胖子哭丧着脸,松开双手,整个人瘫软下来。 “死胖子,你坐在地下干嘛,赶紧跑。”刘蕴雪呼叫着胖子,怪物横冲过来。 见怪物冲来,胖子脸色一白,连忙蜷缩成一个球,滚躲闪开。所有怪物竟被这个球吸引住,圆滚滚的胖子变成一个圆滚滚的球,滚来滚去。怪物们在后面,紧追不舍,紧张可怕的场面变得有点搞笑。 “愣着干什么?趁现在赶紧去救人。”刘蕴雪提醒还在看着胖子的党非道,两人刚靠近铁板门,所有怪物都停止追击胖子,转向两人。 怪物群起扑来,两人分开跳走,怪物们互相撞到一堆。那胖子见此情况,收缩腿部肌肉,奋力弹起,数百斤重附带弹跳的重力,再加上下坠的加速,这是极其可怕的力量。巨大的力量压在怪物堆上,伴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嚎叫,所有怪物化成一阵青烟消散。 “终于死光了。”刘蕴雪松了一口气,还带有余惊的说道。 “这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胖子是铁牛寨老成员,早就听过,这里是山洞的最深处,也是绝对的禁地。一旦触碰了机关,没有精能大师协助,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山寨最可怕的地方,竟然如此简单的,就被破解,细细想来也是绝不可能。胖子看见出口处石门,还是紧紧的锁着,更加确定此事绝对没有解决。 “怕什么,以你的重量,再来个十次八次,还不是照样压死。”刘蕴雪嘲弄道。 “在这里,你可不要再胡来。”胖子脆弱的小心肝再也受不住了,这些可怕的事,害怕刘蕴雪这个惹事精,再惹出什么事端。 “呵,难道那些怪物还能再来。”刘蕴雪的性子,可受不住说教。 在他们两个互相挤兑时,党非道看着墙壁上,出现几个钱还要大一倍的壁画,壁画亮起红光,更大的怪物冲了出来。 “快跑。”党非道赶紧拖住刘蕴雪,迅速躲开。 “救命啊,有完没完了。”刘蕴雪边跑边抱怨,她喊得越大声,怪物就追得越紧。 反而是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胖子,怪物竟然理都不理他。等胖子反应过来,慌忙乱跑,又被怪物盯上。 党非道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站住不动,怪物越过了他,紧追刘蕴雪。党非道又突然加速,围着山洞转圈跑,所有怪物竟然都被他吸引住。 “原来如此,我们跑得越快,就追得越紧,反之不动,就不会追。还有说话越大声,它们就越凶狠,我们不说话,它们就没有攻击性”党非道一边急速奔跑,一边解释道。 刘蕴雪和胖子恍然大悟,停下脚步,捂住嘴巴。党非道连续躲过几次攻击,逐渐的停下来,静止不动。怪物们变得温顺,乖巧的卧下,就像一只只可爱的家猫,就是有点大个。 三人用眼神互相传递着信息,想要慢慢的,摸近铁门,每走一步,怪物也跟着动一步。可是他们越靠近铁门,怪物的动作就越大,就要碰到铁门。怪物突然吼叫着攻来,党非道第一反应就是抱起刘蕴雪,往边缘处跑去。 可是他跑得越快,怪物的动作就越快,其中一只怪物凶猛的攻势逼来。党非道已经躲不过了,只好拼命将最后残存的真气,凝聚于双掌,奋力一顶,震开怪物。刘蕴雪拔剑跃起,剑锋挥过,巨大的怪物肚皮上,横开一条伤口,直冒青烟。 两人赶紧退到山洞边缘处,此时胖子,也滚到边缘处,保持静止不动,怪物们又安静下来。 刘蕴雪细声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想法子,靠近铁门。” 怪物闻声,还是做出了些许动作,也许是因为在边缘处,又是细声说话,所以怪物才仅有些许动作。 “你不要乱搞了,想死,别带着我。”胖子一听这惹事精,又要乱搞一通,赶紧劝阻。 胖子一说话,怪物们又齐刷刷的看着他,吓得他赶忙捂住嘴。刘蕴雪一旁笑出了声,怪物们又齐刷刷的转向刘蕴雪,刘蕴雪赶忙捂住嘴巴。 党非道仔细的观察着山洞,铁门那一处冒出强烈的气息,可怕令人汗毛直竖,感觉就像有一头极其恐怖的怪物关在里面。又发现,那些壁画怪物,没有任何的气息,就像死物一般。也许那个铁门就是关键,事到如今,也只能奋力一搏,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走到铁门处。 “胖子引开怪物。”党非道对胖子说道。 “哈,你说什么?”胖子满脸震惊的问道。 “想要活命的就赶紧去。”党非道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胖子也明白,再这样耗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便不再顾虑许多,一咬牙,蜷缩成一个球,迅速弹起,吸引怪物。 党非道趁此机会,全速冲刺,离铁门越来越近。所有怪物都放弃了追击胖子,转身冲向党非道,党非道愤身跃起。怪物的利爪离党非道只有丝毫距离,跃起将头朝下降落,身体一沉,下降速度加快,与怪物拉开了距离。 头部坠落撞在铁门上,成功跳进铁门上方,还来不及顾及头上流出的疼痛感。血色的红光从铁门的缝隙,突然激射而起,党非道整个人被包围在红光之内。红光蕴含着神秘而又可怕的气息,气息发出强大的压力,使党非道一下子就失去意识。 周围怪物在红光射出时,全部化为青烟,彻底消散。红光的血色,越来越浓郁,彻底看不见里面的党非道。 刘蕴雪冲向红光,想要救出党非道。胖子赶紧拉住她说“你想干嘛?疯了。” “你才是想干嘛?”刘蕴雪挣脱胖子,连续刮了几巴掌,流下了无助的泪,但是她还是静静守在那里。 “你上去了,只能帮倒忙,能不能活只能靠他自己了”胖子看着红光,本来还希望党非道早点死,自己不必受真气威胁,可是看了看出口处的石门,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党非道身上,现在大家能不能活,全看他一人了。 红光想要侵蚀党非道的躯体,《道德经》不断发出金光,将党非道全身上下一丝不漏的包裹住。感受着身体外的一层温暖,慢慢恢复意识,睁开双眼,金光保护下看见一片血红。 “想不到,区区一个小子,居然扛住了本座的妖气。”红光之中传来一阵神秘的声音,声音附带着强大的力量,如同刀片般割削着,党非道身上的金光。 党非道强大的压力下,说不出一句话,身体也极难动作,竭尽全力,才艰难的挪动双手,护在《道德经》上。 “可惜呀,真是可惜,现在的本座,还不能现身。”神秘的声音逐渐消失,红光也慢慢微弱,压力渐渐减少,全身上下也逐渐一点点的放松。 正文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三个时辰,红光彻底消失时,突然发出一道余力,将党非道震飞。党非道爬起,所幸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往铁门处走过来。 刘蕴雪看着他,放下内心的担忧,泪水再次流下,只不过这次并不是伤心的泪了。党非道示意他毫发无损,刘蕴雪彻底的放心下来。胖子则又是震惊不已,甚至怀有对党非道跪下膜拜的心思,铁牛寨中最危险的地方,竟然被他破解了。 胖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铁板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胖子掏出一张红色的符纸,念了几口咒语,红色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山洞。 张正鸿躺在床上,神情呆涩,与原来的他判若两人。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信心满满意气风发的武当首席弟子,名动一方的捕头大侠。而是一个经历了绝望,对任何东西不抱有希望的人。他用呆滞无神的目光,看着洞口的三人,仿佛一切对他都无所谓,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激起他的兴趣。 “张兄,张兄,我是党非道,张兄…”党非道叫唤着他,可是他却毫无反应。 刘蕴雪见张正鸿不作应答,恼怒得气急败坏起来,一个冲动直接跳了下去,挽起袖子就是几个嘴巴子,眼睛中含着些许泪水。 “混蛋,我们是来救你的,怎样也要应一声。”刘蕴雪怨声骂道。 “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张正鸿嚎啕大哭起来,自责的骂道“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废物?我害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张兄,如果你这样自暴自弃,岂不是更对不起死去的生命。只有活着,只有活下去,才能弥补自己曾犯下的错误。”党非道对张正鸿鼓励的说道“快,快点,跟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党非道的话温暖了张正鸿绝望冰冷的内心,自责后悔又带着感动,泪水之中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源源不断的流出。放弃了之前各种绝望之意,重拾信心,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为了眼前对自己不计前嫌,还舍生忘死冒此大险来救自己的党兄弟。张正鸿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发愤图强,练就一身至高功法,以后行侠仗义,不再为一己之私利而战。 党非道也纵身跳下,张正鸿满是感激的拥抱着党非道,泪水鼻涕骤然流下。刘蕴雪在一旁也感动得大哭,三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无话胜有话,你我之心永不忘。 三人还在贼窝之中,此时仍然凶险万分,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二人托着张正鸿跳出铁板门,胖子在上面一手紧紧接住,在胖子的带领下偷偷摸过窄道,经过九曲八弯的层层山洞,居然非常顺利的逃出了山洞。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追兵,甚至连最基本的看守巡查的人也没有。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的让人不得不去怀疑。 党非道也觉得这一切过于顺利了,从头到尾保持警惕,不敢出一丝差错。紧绷的心,成功逃到山脚下,才稍微放松。 党非道四人在胖子带路下,远离铁牛寨,成功逃到川蜀大路。一切似乎都是这样的顺利,没有任何阻拦,准备张正鸿送回川蜀省城。 四人在路边小店歇了小会,又买了两匹马,也许因为身上的伤张正鸿早就累得晕睡了。党非道细心的把他扶在马上,二人共骑一马,刘蕴雪单骑一马,准备出发。 那胖子一看情况不对,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大侠,英雄,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党非道这才想起之前哄骗他的事情,看着他全身上下圆滚滚的身材,觉得他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不过想起他的战斗力,还是不敢把他留在身边。那胖子只是害怕被那真气害了性命,才对自己百依百顺。之前那道真气,不过是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才侥幸打中,要正面对战,两人联手,恐怕也难以与他匹敌。 马儿载着两人向前跑去,刘蕴雪也紧跟其后。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党非道才回头对胖子大声喊道“其实你体内早就没有真气了,多谢你的带路啦。” 党非道与刘蕴雪二人相视一眼,一脸坏笑的远去,留下胖子孤独的身影,又气又恨。看着三人两马便消失在远方,胖子气愤之后也只有唉声叹气。回头望了远处的铁牛山一眼,他明白此时再回铁牛寨必是死路一条。唯有另谋出路,再找一处栖息之地,不然又要过上四处流浪的日子。 行进途中,刘蕴雪不知为何,贸然向党非道告别“党非道,我要回去照顾我爷爷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刘蕴雪并不是急着回去照顾刘一刀,而是不敢长久面对党非道。第一次见面他对党非道的印象就是傻乎乎的,之后对他阻碍自己与张正鸿的好事而气恨,然后他被张正鸿关押之后,惨状感到可怜。当他决定去救张正鸿时,被他不计前嫌不顾自身安危的执着感动,对他极其敬佩,还有许多小女儿心思产生莫名的好感。 就是因为这个莫名的好感,使她只要与党非道走近一点就面红心跳,异常紧张,甚至不敢正脸相看。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激动莫名其妙的就说出了告别的话。刘蕴雪此时非常渴望党非道的挽留,但是又害怕挽留之后自己该做什么,心中一阵纠结。 党非道完全不懂刘蕴雪复杂的小心思,对刘蕴雪的孝心感动,一脸欣慰的答道“嗯,刘老前辈行动不便,确实需要有个人在身边,你回去之后替我向他问好。你不必替张兄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党非道答话后,刘蕴雪竟不再理会他,一脸生气郁闷,挥鞭策马就要愤然离去。 党非道完全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她,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摸不着。见她就要离去,突然想起一点事情,又把她叫住“等等,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什么事情呢?”刘蕴雪一手拉住马,转身回头满脸笑容,内心满是欢喜,温柔的回答道。 党非道对大道学术,始终拥有着那份执着的求知欲,向刘蕴雪问道“关于道学的事情。” “你就问这个?”刘蕴雪回答道。这个问题就像一盆冷水泼在刘蕴雪的脸上,刚刚还阳光灿烂满脸笑容,瞬间变成气愤和无奈的怨妇样。 党非道完全没有发现刘蕴雪情绪的变化,满脸认真的问“你们家收藏了《道德经》这样的至宝,你要千里迢迢到川蜀省城观摩论道,你们对道家学说必然有一定的了解。” 刘蕴雪更加生气起来,还夹带着郁闷和幽怨,一路同行都在假装温柔,现在终于爆发出来,彪悍的本性再也忍不住。对党非道大声骂道“老娘我又不修道,那本破书也是别人送给我爷爷的,我才懒得去看什么论道,只是趁此机会大捞一笔。你要问道,去道观找道士去,别来烦你姑奶奶我,整个人傻不拉叽,像个木头一样。” 一顿怒骂之后,刘蕴雪头也不回,骑马离去,眼角中飘出伤心的泪水,后悔着刚才骂出来的话。 党非道抱着张正鸿,思前想后也猜不透刘蕴雪的心思,当务之急还是把张正鸿送回川蜀省城。正要出发时,听见远方呼唤声。 “党兄弟,等等我。”衙差阿四骑着马跑来,大声呼唤党非道。 上千军队全数牺牲,就连张正鸿也被擒拿,衙差阿四现在居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党非道一阵惊讶之后,还是应声答道“衙差四哥。” 衙差阿四看到张正鸿之后,也是满脸惊讶的说“张捕头居然还活着?” 衙差阿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移话题道“武当山掌门青松道尊率众多高手,正在围剿铁牛寨,我趁此机会逃出,才得以保住性命。” 党非道自然充满着疑惑,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唯有装作不懂回答道“四哥,我们还是快点送张兄回省城吧,张兄此次伤得不轻,赶紧回去好生休养。” 衙差阿四临阵退缩的事心中自知,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节外生枝。唯有与党非道护送张正鸿回省城,尽职尽责累积功劳以防他日查起,还有活命的机会。 张正鸿衣服里的背上映着许多怪异的咒文,铁牛山上青松道尊与铁牛寨主正激烈对战。那个名叫精能大师的东洋僧人,在漆黑的山洞中开坛施法,坛桌上一张巨大的红色符纸,符纸上的咒文与张正鸿背上的一模一样。 精能法师将黑碗中紫红的鲜血流在红色符纸上,任由鲜血浸透整张符纸,随即用东洋剑将这些混着鲜血的符纸挑起,口中念着东洋人的咒语。巨大的红色符纸渐渐亮起红光,照亮整个山洞,穿透层层土石使整座山都发出耀眼的红光。 张正鸿背上的咒文也随之射出红光,那红光竟直接把党非道击飞,若不是党非道已经打通经脉,又有至宝《道德经》护佑,不然早已被穿透而死。衙差阿四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倒地趴着张正鸿背上红光直冲天空,愣是不敢靠近半步。 正文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铁牛山上,一众武当弟子与铁牛寨土匪正在互拼杀。铁牛寨土匪有着红色符纸的强化,个个刀枪不入,异常勇猛。做为天下第一门派的武当山弟子,绝非等闲之辈。 双方激战不休,被突然照出的红光吞噬,皮肉瞬间消失,只剩一副副白骨。这些可以轻易消灭上千精英军队的强者,只是一瞬间,全部死亡。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红光的源头,是隐藏在铁牛山下神秘身影。他不断回收着红色的符纸,允xi着这些生命的力量,放射出来的红光,变得更加强烈。 只有铁牛在寨主和道尊青松抗住了红光的吞噬,整座山充满着可怕的死亡气息,就连道行高深的道尊青松,也感受到了可怕的威胁。 “精能老头,看来你还有点本事,不过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铁牛寨寨主得意的说道。 道尊青松一身道家至高功法,修为道行在当今世上绝对能排在前五之位。然而他也看不出这道红光的真面目,只感觉到这红光之中有着十分可怕的东西,光凭气息就使他感到紧张的窒息感。 道尊青松严肃的说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铁牛寨主大笑道“哈哈哈,青松老头什么目的,你已经管不着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道尊青松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这个手下败将,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哈哈哈”铁牛寨主又是一阵大笑道“那就看看到底是谁不自量力,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谁来了。” 从铁牛山顶上,飞下十八个身影,十八个身影中领头的那个传出沉厚的男声“师兄别来无恙。” 沉厚的男声突然又变为娇柔的女声“这么多年不见。” 又变为男女混合声“还以为师兄把我们给忘了。” “居然是你们,勾结外人与武当为敌,是何居心。”道尊青松看到跟前的人,感到难以置信,十八个身影正是他的师弟们五使十三君。 “废话少说,速战速决。”铁牛寨主打断他们的对话,带头出击。手握巨大的锤子,对着青松正面一锤。 巨大的锤子凝聚了庞大的真气,所有的力量汇集于一点,铁牛寨主光是发出来的压迫力,就可以使训练有素的士兵无法动弹,锤子准确性和攻击速度都达到了完美的标准。 道尊青松单手执剑竖起,另一只手握成半拳伸出双指,双指顶住剑面,剑的另一面直接承受下了重锤猛烈一击。这一套don作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是凝聚强大的真气和消耗大量的体力全力防御。 铁牛寨主凶猛的发起进攻,迅速的攻势,眼看已经来不及躲闪,道尊青松无奈之下只好正面防御。只有铁牛寨主一人,道尊青松自然不必担忧体力消耗。可如今除了他以外,还有十八个师弟与他联手,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须慎重。 铁牛寨主第一击被挡下后,马上又是第二击,丝毫不给青松喘息的机会。第二击的威力虽然没有第一击强,但是其威势丝毫不减,并发出来强迫的压迫力依旧可怕。 道尊青松利用第一击力量,弓腰弹开数丈远,五使十三君拔剑形成一个包围圈,挡住青松所有退路。还是铁牛寨主正面攻来,巨大的锤子又一次猛砸过来,青松侧翻跳起用手一撑地面翻转正身躲过锤击。五使十三君不留一丝时间给道尊青松,四面八方同时发起进攻,凶狠的剑势带着强烈的杀气。 道尊青松在这危急时刻,拿出一个八卦镜,镜面照出万丈金光瞬间包裹住整座铁牛山,之前可怕的红光也被压回山洞。这八卦镜乃武当至宝,两仪八卦镜,传说是当年开山祖师张真人,得道成仙之后留下的镇山至宝。 金光过后,整座山变得静悄悄,只留下道尊青松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收起八卦镜,望着远方叹气道“老了,这样还让他们逃了。正鸿,命苦的孩子阿,这也许就是属于你的命数。” 张正鸿背上的红光也暂时消散,可是背上红色的咒文,依然印在背上。党非道和衙差阿四一阵后怕,小心翼翼的靠近。 张正鸿突然睁开双眼站起来,身上的伤痕神奇般的痊愈了,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潇洒的英姿笔直的身子,完全看不出是刚刚受过重伤的人。 “党兄弟”张正鸿的声音中带着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感觉,好像变成另一个人。 党非道满是疑惑惊讶的应道“张兄,你的伤全好了?” 张正鸿温和的答道“这都是托党兄弟的福,回到省城之后,我定要好好答谢。” “张兄客气了,既然张兄已经好了,小弟还有事,不能直接回省城了,就此向张兄告辞了。”党非道辞别道。 直视着张正鸿的眼神,不像之前英气大侠那般,更像深谋细算的官场宦臣的奸阴。心中更加确定,这绝不是张正鸿该有的,那么他到底是谁?总觉得这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 不能跟他回去,绝对不能,内心深处的一个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党非道。 “党兄弟这是不给在下的面子吗?”张正鸿的声音变得严肃,带有强制党非道一起回城之意。 “张兄,小弟着实有事,请放小弟一马。”党非道感受到张正鸿掌上不断聚集真气,这是一股阴寒的气息,一股在自己承受能力之上的气息。 张正鸿大笑道“哈哈哈,放你?早就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这都是你自找的。” “自找也好,多管闲事也好,你也不必多言废语,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党非道党非道后退一步,环顾四周,左手摊掌,右手握拳,做好防御的同时也在寻找逃命的机会。 张正鸿翻脸警告道“党兄弟,奉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党非道明白对方已经翻脸,就不会轻易放走自己,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张正鸿奸笑道“党兄弟,乖乖束手就擒吧。” “四哥,此人冒充捕头,不知是何居心,现在我们唯有联手共同抗敌。”党非道真气尚未完成恢复,即使完全恢复眼前的对手也绝非自己所能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衙差啊四,两人联手之下,就算打不过还能逃走。 “哈哈哈哈哈”张正鸿一阵大笑说道“阿四,你真的要与他联手对抗朝廷命官。” 衙差阿四竟对他低声下气极为客气的说道“府台大人,您再给我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与您为敌。” “是你,程府台。”党非道这才明白,为何他的眼神语气如此熟悉,眼前之人正是程府台。 “没错,正是本官”长着张正鸿模样的程府台应答道。 党非道不甘示弱继续责问道“堂堂朝廷命官,怎么会出现在铁牛寨中,莫不是与土匪勾结?还装扮成捕头的模样,是何居心?” 想不到他竟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非常耐心的解释“本官乃朝廷命官,自然不会与土匪勾结,本官捕头率军剿匪,多日没有音讯,这才施法远程附身。想不到张捕头竟被关囚中,想要逃出之时,竟遇到党非道百般阻挠,万万想不到党非道是恶匪的一伙。张捕头兵败,也是因为党非道与土匪里应外合,设计陷害导致惨败。还好本官坡有修为,与衙差啊四联手,这才绝处逢生,成功逃出。” 官字两个口,今天党非道算是见识到了,事到如今再说下去也是百口莫辩。现在只有设法逃跑,看他也不打算让自己活命。对手实力在自己之上,衙差阿四看来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现在只有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再趁机逃跑。 手掌举起,瞄准对手要害之处,拳头凝聚的真气,形成弓箭般攻击形式。 “自不量力”附身于张正鸿身体的程府台不屑的冷嘲道。在说话的那瞬间,发出了一道掌风,掌风中蕴含着一股可怕的阴寒真气,同时附带着强烈的杀意。 就在掌风攻来之前,衙差阿四也拔刀砍向党非道,党非道放弃攻击,躲开刀刃同时也幸运的躲掉了掌风。掌风阴寒的气息瞬间将整把官刀冻成冰片,衙差阿四及时松手躲过寒气,官刀碎裂四散,非常巧合的将两匹马中的一匹杀死。党非道趁势骑上另一匹马,用手猛击马屁,马迅速奔跑远去,成功逃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废物。”附身于张正鸿身体的程府台一声怒骂,一个巴掌抽在阿四脸上,紫青色的浮肿一大片,嘴角流下鲜红的血液。 衙差阿四跪在地上,硬是不敢哼出一声。 “罢了,你起来吧。”附身于张正鸿身 体的程府台让阿四起来,下达命令道“你马上赶回省城,对党非道下达通缉令,重金悬赏。另外把此事的来龙去脉禀报给巡抚大人。本官还有公事没有完成,会在一些时日之后赶回省城。” “是”衙差阿四接下命令后赶往川蜀省城。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黄深。”衙差啊四刚走,天空之中飞下五个身影。 程府台用着张正鸿的身体信心满满的说道“金虎使放心,对于黄深,我自有应对之策。” “那我们就放心了,青松老头用了一次八卦镜,短时间内恐怕已经用不了第二次了。我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完成。”身穿金色虎袍的金虎使奸险的笑道。 金虎使身后是,身穿青色龙袍的木龙使,身穿蓝色龟甲的水武使,身穿红色雀袍的红朱使,身穿褐色麒麟袍的麒麟使,他们正是五使十三君中的五使。 “那个姓党的小子呢?”麒麟使发出阴柔的女声问道。 “不小心让他跑了,不过不必担心,那小子道行修为极浅,心机算计更是不值一提。”程府台对于党非道的逃走,丝毫不担心,他认为党非道这种不堪一击的无名之辈,自然可以轻松应对。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可有任何闪失。”金虎使凝重的说道。 “请各位放心,我已对他下达重金悬赏,他绝对逃不出川蜀之地。”程府台承诺道。 “那就拜托程大人了。”一阵风吹过,五使又消失在天空之中。 党非道侥幸逃生,心中泛起一走了之的念头,但是又放心不下张正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设法救人。孤身一人前去必死无疑,现在唯一能够帮忙的只有刘蕴雪和刘一刀,以及那几位隐世的高手。 党非道连续数日马不停蹄的一路飞驰,欲以最快速度赶往刘一刀客栈。没曾想半道上踫到一伙拦路官兵,这伙官兵在川蜀大路人流量最大的路口,摆下路障收取路费,党非道也只好下马排队交费。 前方一个挑着担子的大娘,身边跟着一个清秀的少女,大娘交了路费正想过去。那带头的军官突然拽住少女,用力一把拉入怀中,任少女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大娘的哀求声,少女的求救声,还有军官的淫笑声,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党非道的内心也是纠结万分,一边想着尽快救出张正鸿,不要惹是生非。另一边良心不断的谴责,让他去救助那个可怜的少女。 那军官竟当众撕开少女的衣服,硬是将她抱进旁边的小棚屋,少女的呼救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冲击着党非道的内心。 党非道还在纠结之时,那少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入棚内。军官赤裸着上身,将少女压在桌子上,双手不停的揉搓着那柔软的部位。见到这一幕,党非道一阵怒火燃起,直接一拳过去,那军官飞出棚外,撞倒在路障上。 少女突然起身紧紧抱住党非道哭泣,身上仅剩下一件肚兜,身体的柔软部位紧紧贴住,感到一阵温暖。党非道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再这样抱下去,就要被人传出不少闲话。自己孑然一身,自然是无所谓,可人家是黄花大闺女,决不能传出什么玷污她清白的话。 “姑娘请珍重。”党非道轻轻推开少女说道。 那少女竟反扑过来,又紧紧抱住党非道,幽幽的哭泣道“公子,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党非道一阵怜惜,不禁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突然一阵刺痛,胸口出现几个手指大小的瘀伤。刺痛又转变为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用力一脚踹开少女,倒在地上不断打滚。 少女被踹后,连续两个后空翻,正身站住脚跟,扯下胸前肚兜,竟是两个满是带刺的圆球,那刺上沾染着紫红色的毒液。那少女一按圆球的顶点,毒刺缩回圆球之内,得意的向党非道展示着。 军官带着官兵,还有刚才那个大娘,以及排队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少女解开头发,撕开面皮,竟是一个大汉,用着少女般的声音说“讨厌,人家好害怕。你现在中了人家的半日腐,半日之内就要腐得烂烂的哦。” “想不到吧,早在昨天晚上,你进入我们管辖范围的时候,我们就设好局等着你。”官兵们一阵哈哈大笑,围观戏耍着党非道。 党非道现在只感到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身体只有本能般的在地上滚动,毒液顺着血管流遍了全身每一个器官,全身的血液似乎变成酸液,开始不停腐化身体各个部位,渐渐的连滚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大意,太大意了,党非道不停的自责,身体剧痛达到极点,痛的极点就是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为什么总喜欢多管闲事?为什么总是轻信他人?自己要当什么烂好人吗? 不,我不是好人,也不愿当好人。不管什么结果,我不应该去自责,去后悔,因为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过我更不想死去,会活下来的,我党非道一定会话下来的。 那本带在身上的《道德经》,不知为何变得冰凉,贴紧党非道的皮肉,就像镶嵌在上面,冰凉的寒气在完全嵌入之时瞬间冻住全身血液。各个经脉发出强烈的热气,逐渐解冻血液,紫色的毒液也在解冻的时候被蒸发体外。胸前的瘀伤渐渐消失,肌肉变得更加紧密,身体也变得更加壮实,关节却感到非常灵活,功力修为似乎又进了一层。 “怎么不动了?”刚才扮成少女的大汉,见党非道卧躺在地上不再动弹,满脸无趣的说“赏金这么高,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那本嵌入皮肉的《道德经》突然弹出,党非道整个身体弹起,直直穿过小棚屋顶。在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党非道一个转身,手掌对准那个大汉,在半空中俯冲而下。掌上蕴含着强烈的真气,加上由下冲下的重力,掌劲还未踫到,大汉就在重力的挤压炸裂。炸裂的威力撞向掌劲,将小棚屋内所有人震飞击毙,小棚屋外靠近的人也被震成重伤,剩下还在远处的几个落荒而逃。 党非道也顾不得追赶,功力修为虽然变得强大,体内气息却异常混乱,唯有盘腿打坐调理气息。可是体内气息越调越乱,甚至互相冲撞排挤,体内血管膨胀起来,如此下去必定在气息的排挤冲撞下炸裂身亡。 那些逃走的官兵,又带着一个身穿浅蓝色鹰袍的中年男子回来。鹰袍男子看见党非道在打坐,二话不说拔剑攻来,此人没有一丝轻敌之意,双手握剑凝聚全身之力的攻势。剑意杀气腾腾,看他气势誓必要一击毙命,剑刃上凝聚着浓厚的真气,划过的地方,连空气也被割开一条痕迹。 鹰袍男子正是十三君中的苍鹰君,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每一次进攻都追求以最快速度解决目标。 那充满杀气的剑刃,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留下痕迹,只有一瞬间就已经刺中党非道最致命的地方。达到了极致的速度,瞬间完成的准确度,没有丝毫的犹豫,绝对不给对手任何机会,完美的演示了快准狠。 党非道体内混乱的气息,被苍鹰君充满杀气的剑意,瞬间凝聚在一起,巧妙的抵挡住剑尖。苍鹰君在半空握住宝剑,进退不得,就像时间静止一样停留在半空中 苍鹰君此时绝对不能放开手中的剑,否则将会被那股气息反弹,就连自己发出的剑意也会反噬。就算以自己高深的修为,能够抵抗住反噬,也会失去击杀对手最好的时机。 现在唯有将真气输入剑内,与对手正面的真气对抗。苍鹰君对自己深厚的修为功力相当自信,双手紧握剑柄,将体内浑厚的真气输入剑内,冲向剑尖。 如果面前的对手,是其他人,而不是党非道,那么他已经被穿心而过,甚至整个身体瞬间爆炸。可是党非道丝毫无损,并不是他有多强大,修为功力有多么深厚。而是那混乱的气息,正好与苍鹰君带着杀意的真气,正面撞击产生互相逆转,庞大的真气非常温和注入党非道体内。 苍鹰君真气不断流失,赶忙松手,剑意反噬,被震飞数丈开外。体内五脏六腑一顿震痛,喷出一口鲜血,狼狈的趴在地上。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作为武当山长老级人物,又是朝廷钦命大法师,可谓名震天下。成为五使十三君以来,从来未有受过如此挫败,给他带来挫败的还是一个修为浅薄的无名之辈。苍鹰君的挫败感,已经使他恼羞成怒,之前的杀意,变为必杀之意,绝对不能让党非道离开这里。 “小子,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就让你瞧瞧我的毕生绝学,九转瞬息斩。”苍鹰君捡起宝剑,突然消失不见,一瞬间完成九九八十一次斩击,苍鹰君又突然出现党非道身后。 党非道全身衣物瞬间爆开,八十一道斩击直接融入体内,之前混乱的气息和刚刚输入的浑厚真气,也渐渐的完美融合。党非道身上的肌肉明显更加健壮,盘腿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苍鹰君转身回头,看着毫发无损的党非道,满脸惊愕,双手微微的颤抖,手中的剑再也握不住,径直掉落的插入土中。再也没有愤怒与杀意,剩下的只是挫败感与畏惧感,屈膝抱头,泪水鼻涕硬是没有止住,口中挤出三个字“我败了。” 党非道终于动了,从苍鹰君拔剑攻来之时,就一直盘腿打坐,身体丝毫不动,竟然就将强大的对手击败。功力修为更进一层,体内的真气变得更加浓厚,颇有一股高深莫测的感觉。 “前辈,承让了,晚辈还有急事,先行告辞。”党非道对苍鹰君说道。 党非道并不想赶尽杀绝,如果不是因为苍鹰君,恐怕自己就真的死在此处了。 苍鹰君第一次攻击将党非道体内混乱的气息,凝聚于一处,否则党非道将受真气逆乱全身最终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苍鹰君第二次攻击,将凝聚的真气逆转,庞大的真气重新回到党非道体内,不需要再承受逆乱之苦。 苍鹰君第三次攻击,将庞大的真气造成剧烈的压力,彻底分化。使党非道成功分批吸收,否则将被巨大压力挤压全身膨胀。 一场大风吹,跑来一人一骑,阻止了正要离去的党非道。 “苍鹰师弟,这才入宫几年,你的功力居然连一个小子也打不过,这些年养尊处优,有点太过了吧。”麒麟使骑着一只红毛狮出现,她身上的褐色麒麟袍,与其他使者的宽松袍服不一样,而是非常的紧致,更像是一件紧身衣。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展示,精致的五官尽现成熟女性的魅力。没有刻意娇媚的声音,更加具有诱惑力,这是一个绝美的妇人。 “师姐,此人非同小可,千万不可轻视。”苍鹰君对党非道产生了畏惧,担心麒麟使也会像他一样吃大亏,这才提醒道。 “鹰师弟,亏你也是武当长老,当真是丢尽了脸面。”麒麟使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她也明白,眼前之人既然能够打败苍鹰君,那就说明绝非等闲之辈。 红毛狮率先袭来,明显这是试探性攻击,尖锐的狮牙,目标是喉咙处。这是狮子捕食的天性,刺破猎物的喉咙,吸干体内的血液,让猎物在挣扎中,渐渐失去体力,最后毫无抵抗。这是一头来自西域的猛兽,经过道法炼化,它的力量得到数倍的强化。更可怕的是它的速度,犹如狂风般的迅猛,即使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它也能够轻易捕杀。 党非道一心只想逃跑,再多纠缠下去,敌人只有越来越多。论速度自然是比不过,若比力量,党非道可是今非昔比。将真气凝聚于拳头之上,发出强力的一击。 红毛狮的速度果然厉害,躲开拳头的攻击,同时又绕到身后,那张大口的獠牙咬住党非道左臂。肌肉上的皮肤,异常的坚硬,刚刚发出的强力拳击,拐了一个弯,狠狠打在红毛狮双眼与鼻子之间。红毛狮抛身坠地,留下一个深陷的拳印,它的头盖骨已经碎裂。 麒麟使的剑势已经横向而来,她没有苍鹰君的迅速,却比苍鹰君更加强悍。一道至刚的真气,从一个柔美的女子身上发出,没有多余的花俏招式,只是纯粹的攻击。 剑尖命中刚刚红毛狮的咬痕,坚硬的皮肤也抵挡不住,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党非道拳头变为半握掌,对准心口处,在伤痛的刺激下打出全力一掌。如果是苍鹰君的速度,这一招可以轻松避开,幸好现在的对手是麒麟使。 麒麟使被迫后退,减缓掌击的伤害,吐出一口鲜血。那把剑,仍卡在党非道的肌肉上,血液从剑尖流向剑柄,又从剑柄滴落在地。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党非道的伤,更加严重。党非道修为虽然在麒麟之上,可是他作战经验,还是过于浅薄。无法看透,对手真正的薄弱之处,麒麟使所修的攻防兼备,那心口要害处,也是最强的防御之处。 “小子,本事倒不小,可惜我们没有打算让你活下来。”麒麟使已然占了上风,颇有得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啰嗦废话?”党非道说话时,已经将剑逼出,鲜血从血管中喷涌出来,彻底把剑染红。血红的剑呈现着黑,围绕着一股狂邪的气息。党非道用双指控剑,血剑飞起,任由指挥。 “不可能,这是我的剑,怎么可能被你驾驭”麒麟使花容失色,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党非道说道“前辈,你听说过,逆血驭剑吗?” “逆血式,驭万剑,一刀不行又一刀,绵绵不绝刘一刀。”麒麟使念着从前流传的一段话,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人。心生恐惧,知道这个招式的可怕,但是又绝不能放走,这个之前认为是小麻烦的大麻烦。 “看来前辈对这逆血驭剑,非常了解,既然如此就不需要晚辈多做解释。”党非道尝试着谈判“不如咱们一人退一步,放在下离开,前辈自然也可以安然无恙。” 党非道的逆血驭剑虽然不需要消耗过多真气,但是要鲜血供应,你现在的修为更是需要大量血液才能掌控,想要长时间控制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短时间内击败对手,更加不可能,眼前的两人,都是顶尖的高手。 “你觉得你能离开这里吗?”麒麟使脸色冷静下来,如果党非道直接攻来,还会心生畏惧。反而是多做废话的口舌威胁,让她明白对手虚张声势。 向苍鹰者使一个眼色,麒麟使一个掌劲打在血剑上,直接掉落。党非道已经无力驭剑,干脆放弃,凝聚全身真气奋力一搏。这一次不能再贸然进攻,闭上双眼,感受到对手全身气息。 麒麟使的玉jiao踢来,表面上凝聚了巨大的真气,准备踢出强力一脚。党非道已经看透了,这只是虚招,吸引自己防御,真正的攻击是那隐藏的掌击。 正面抵抗脚踢,一个转身侧仰躲开掌击,忍着左臂上的伤痛,用手支撑地面,反身扑倒麒麟使,将她压住。握紧拳头,又是瞄准心口处,没错那里是防御最强之处,那也是最致命之处。现在与之前错误的攻击不同,这是正面全力的一击,敌人无处躲藏的一击。 “放开她。”苍鹰君的剑指着党非道咽喉处,剑尖已经贴近皮肤,不过如果苍鹰君真的划破喉咙,党非道全力的一击也会在那一瞬间打在麒麟使致命的心口上。 “我们同时放。”党非道紧握的拳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你先放,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先放,马上让你离开。”苍鹰君的声音,非常的严肃认真。 “我凭什么相信你。”党非道的真气随着时间渐渐衰竭,满头的汗水,却异常的冰凉。 “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放开她。”苍鹰君还是那句话,没有丝毫的退让,手中的剑随时能刺去或者收起。 对死亡的恐惧,党非道还是退让了,收回真气,松开拳头。苍鹰君收回了剑,党非道后跳退开,麒麟使没有了压制,又想一顿猛攻上来。 “师姐,罢了吧。”苍鹰君居然出手制止了麒麟使,双手拉住她的身体。 麒麟使难以理解的说“你干嘛?” “师姐,我们可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够出尔反尔。”苍鹰君说道。 “小子,你滚吧。”麒麟使居然就此放弃进攻。 “多谢,两位前辈。”党非道不敢再多留停,一声道谢之后,赶忙离开。 “师弟,我们还能坚守这泱泱大道吗?我们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已违反了正道。”麒麟使黯然问道。 “师姐,大道为何道?我们一直以守护正道名义立足于天下,可是所做的一切早已不是正道,到头来只是追寻那一个结果吗?”苍鹰君反问道。 两人互视一眼,看向苍茫的天空。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世俗恩仇永不断,党非道刚进客栈门口之时,刘一刀就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 “那该如何是好?”听到刘一刀说无能为力,党非道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小鬼,我的身子骨早就不行了,我也不能老是去麻烦我的几个朋友。他们已经退出江湖,我又怎么可以再把他们往水里拖。”刘一刀不擅长寻找各种理由,也不喜欢寻找各种理由推脱,实在做不到,他会直截了当的拒绝。 “我明白了,给刘老前辈您添麻烦了。”党非道也自觉羞愧,确实不应该再添麻烦,他们都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俗之事。可是因为自身之事,让他们用涉身危机之中,着实是自己的不对。 “我跟你去。”还在厨房做菜的刘蕴雪,终于按耐不住性子,直接应声道。 “你,唉~”刘一刀欲言又止,这是他唯一的孙女,当然不想她涉足危险之中。 但是刘一刀的一生,又从未出言阻止过这种,既勇敢又冲动的决定。他知道这种决定,往往会带来种种险难,甚至会因此负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刘一刀就是从未阻止过,哪怕一次也没有,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孙女,他也不会阻拦。 “刘姑娘,此事危机重重,随时会出现各种情况,我觉得刘姑娘还是留下吧,何况刘老前辈身边也需要一个人照顾。”党非道本想请出那几位隐世高手相助,此次的敌人非同小可,个个高深莫测,以自身的修为都难以自保,可不想让刘蕴雪再深陷此事。 “哼,你什么意思,你来找我爷爷就不怕他危险,你是不是在小看我?”刘蕴雪的性子可由不得劝阻,在她看来党非道的言行就是小瞧她。 “刘姑娘,我绝对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姑娘虽是女人,却有一副侠义心肠,武艺也是极为高强,真乃天下少有奇女子。”党非道是真心害怕刘蕴雪出什么事,才想劝阻。 “这样说还差不多,你都这样夸我,我再不出手,对不住侠义这两个字。”刘蕴雪被这一顿夸赞,有点飘飘然,这让她更加铁了心要帮助党非道,。 想不到劝阻的效果适得其反,党非道自责笨嘴拙舌,为什么像自己这样的人,却出生在以商富强的村族。 出发前,刘一刀吩咐到了川蜀一定要去一趟,一个名叫怡香院的妓院,刘蕴雪应声点头。 党非道不理解,为什么还要去一趟妓院,不过其中也必定有他的道理。 党非道的通缉令,已经遍布全省,只好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再出发。 两人连续几日的奔波,途中经过数道关卡,只需花一点银子就顺利通过。这多亏刘蕴雪的易容术,不得不说她这门技艺的高超,将年纪轻轻的党非道易容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褐黑色老人斑,苍白的头发,下垂的眼袋,看不出丝毫破绽。 川蜀省城已是满城风雨,刚进城就听闻,巡抚黄深壮烈殉职的消息,张正鸿也是神志不清,由五使十三君照顾。朝廷西厂的帮助,还有五使十三君的大力支持,川蜀暂交程府台全权管理。 巡抚殉职,张正鸿下落不明,还有程府台接管川蜀,接二连三的消冲撞着党非道的思绪。情况已经到了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的地步了,接下来毫无头绪,只能先去怡香院落脚。 怡香院虽然没有醉仙居气派,但是人流量却是醉仙居不能比较的,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消费的起醉仙居的价格。怡香院消费低,服务好,而且还是特殊的服务,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还在远处,就见人声沸沸,进进出出,非常热闹,来这里的,都是几乎都是男人,也有个别独特女子到此品赏。 党非道和刘蕴雪,来到门前。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问口小二挡住入口,打量了一下两人。 党非道应道“我来这里,有事要做。” “来这里的,都说有事,现在已经客满,就算进去,以你的年纪,我看还是算了。”小二又打量几下党非道,摇了摇头。 眼前的两人,衣着普通,都不像富贵之人,现在又是红红火火的高峰时期,里面早已满人,小二自然不想再接待这种客人。 “我们来并非……”党非道有些郁闷,正想解释。 刘蕴雪却是直接一脚踹去,张口就是一顿怒骂“我去你大爷的,你新来的吧,去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你姑奶奶我刘蕴雪要找个地方住。” “原来是大小姐大驾光临,小的实在不知,小的马上去通知堂主。”小二连忙低头,满脸恭敬。 “下次给老娘睁大眼睛看好了。”狠狠的教训了小二,刘蕴雪看向党非道,直接拽入怡香院。 来一个美女接待,跟在接待身后,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房间很干净,十分宽敞,一看就知道,要住在这里,肯定价值不菲。 好酒好菜相继端上,旁边有专人帮忙端茶倒水,服务非常周到。 吃完饭后,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女,一身碧青色的衣裙,走进来。 “阿雪。” “婉儿。” 两个女人的声音接连响起,互相挽着对方的手,尽显姐妹情深。嘘寒问暖之后,才想起党非道的存在。 “小女子莫婉儿,这位年轻的公子是?”莫婉儿客气的问候,表露一眼看穿党非道的伪装。 “在下党非道,莫姑娘当真是厉害,令在下佩服。”党非道客气的回礼,同时真心的敬佩她的眼力。 “我的易容术可都是婉儿教的,她当然能看出来。”刘蕴雪在一旁说道。 “着实让在下钦佩,想不到这高超的易容之法,原来是出自莫姑娘之手。”党非道又是一阵称赞。 莫婉儿却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这只是谋生的小手段,让公子见笑了,切莫谬赞了。” “莫姑娘谦虚了。”党非道也不好再多做夸赞,这样反而显得自己虚伪。 “婉儿,在江湖上人称千面仙子,靠的就是这千面的变化,才被我娘破例升为风花烟雨阁怡香院堂主,全权掌管怡香院。”刘蕴雪讲解一番婉儿的背景。 “阿雪不要再说了,阁主任我为堂主可不是为了到处炫耀的。”莫婉儿我不愿再让继续夸赞,做人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闲谈问候过后,党非道问起正事“听说川蜀巡抚黄深询职,不知道是真是假,莫姑娘可知其中之事。” 说起这个,莫婉儿叫退下所有下人,紧闭门窗,这才小心道“公子可千万小心,现在不仅川蜀全省通缉,还有五使十三君也是四处搜寻公子去处。” “至于巡抚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三天前被姓程的暗算,之后再无音信。道尊青松在铁牛山一战之后不见踪影,据可靠情报,五使十三君和铁牛寨也为此事寝食难安。还有张正鸿被五使十三君又送回了铁牛寨,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所有消息。”莫婉儿在川蜀的消息网上,还是非常灵通的,如果不是非常隐蔽,一般都躲不过她的耳目。 张正鸿又被送回铁牛寨,这样之前的努力不就白废了,不对,应该是之前就一直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党非道自觉被骗,可是此时醒悟为时过晚,不过现在城内搜索严密,夜晚封城。一切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今晚先好好休息一夜吧。 “婉儿,我的房间呢?”刘蕴雪见夜了,也想早点休息。 “这里阿。”莫婉儿指着房间的床说道。 “那他呢?”刘蕴雪指着党非道问道。 “你们两个不是睡一张床吗?”婉儿有意嘻笑道。 “我呸,什么叫睡一张床?”刘蕴雪一听不对劲,赶紧将党非道踹出包间。 莫婉儿捂嘴笑道“我们这里客满了,你们小两口就不能将就一下吗?” “婉儿,你怎么越学越坏了,净往那方面乱想。告诉你,就他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根本不配。”刘蕴雪的性子被这一激,什么话都遮拦不住,乱喷一通。 可这些话,听在党非道耳中又是另一回事了,党非道也自知配不上刘蕴雪,也从来不敢有那方面的想法,现在刘蕴雪的话,更加是让党非道认为两人之间,永远不可能有那方面的发展。 最后刘蕴雪和莫婉儿一起睡在这里,党非道非常不好意思的睡在莫婉儿的闺房中。 休息一夜之后,党非道还是决定再闯铁牛山,毕竟自己的目的,就是救出张正鸿。 莫婉儿当然不能任由刘蕴雪这样独闯龙潭,安排一下怡香院事务,召集数个最得力部下,一同前往铁牛寨救人。 数个部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一行人中就党非道一个男人,如果换做别人,肯定感到无比幸福。可是党非道却认为,女人是一种可怕的存在,与一帮女人同行,就像鱼一般母老虎同行一样。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一行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仅用几天时间就来到了铁牛山,这里对党非道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 此时的铁牛山,已经没有群匪的喧哗,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静的可怕。 “铁牛寨群匪,除匪首两人之外,已被青松全数剿灭。我们的探子之后又发现,五使十三君的随从每夜都会绑来一对童男童女进山。” 莫婉儿知道其中必然凶险,出发之前,早已令人打探各方消息,可是唯有这铁牛山中,无从下手,所以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管他这么多,上次这么多人我们还不是闯进去了,这次鬼影不见一个,怕他什么。”刘蕴雪的急性子按耐不住了,她做事和刘一刀一样,不喜欢拐弯抹角磨磨蹭蹭。 莫婉儿的问跟随的探子管事说道,“三娘,我们正面上去,必有凶险埋伏,可有其他途径?” “堂主,该查的我们都尽力查了,铁山内我确实不知。之前我也曾派过几人,想要进去里面一探究竟,可是都不见归返。”三娘,表情平静,但眼神之中却满是愁云担忧。 “铁牛寨这几日来了不少高手,出入极其神秘,凭我们想要正面闯进去救人,这可以说就等于送死”三娘是平淡的神情说道。 党非道坚定地说道“就算前方是深渊炼狱,我也必须救出张兄。” “只是要连累诸位,着实是在下的不应该。”党非道很无奈的说道。 现在想着必须救出张正鸿,又不想连累他人,可是凭自己一人前去毫无胜算。 “废话一堆,不想连累之前就别来找老娘,既然来了就赶紧想办法。” 刘蕴雪不习惯客套的话,像党非道这种前后矛盾的心理,会让人觉得甚为虚伪,但是刘蕴雪又明白党非道并不是虚伪的人。 “党公子,别看我们风花烟雨阁的女子是风尘中人,但我们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行侠仗义也有我们的一份。为此即使粉身碎骨肝肠寸断,我们也绝无怨悔之心。”莫婉儿一顿侠义之言,表明态度。 “诸位姑娘的相助,小党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他日如有什么事能帮上忙,定当极力相助。”党非道感动的说道。 “不要再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就是上。”刘蕴雪直言说道。 众人也知再拖下去,只会浪费时机,现在也别无他法。只知铁牛山中,上次救出张正鸿的山洞入口,便警惕谨慎地往里走去。 在他们刚入洞口时,忽然!从他们四周隐约出现了数十只无腿怪人,漂浮过来。 “不好。”刘蕴雪大喊一声,那些无腿怪人便展开攻击。刘蕴雪可是清晰的记得,这些怪物的麻烦。 不过在场众人除刘蕴雪外都是高手,这些鬼怪在众人面前不堪一击。 但越杀越多,不停地从黑暗中冒出来,源源不断。 莫婉儿果然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无鬼怪人的出处,一声吩咐“红姨,立刻出洞守候。三娘,这些根本打不完,必定有人在此不远之处施法。你先抵挡它们,我们前去设法救人。” 莫婉儿一道剑气挥出,领着众人往山洞深处闯。那个叫红姨美妇,敏捷地轻功飞跃出洞外,一下子不见了身影。 无腿怪人又不断冒出,三娘一阵攻势,又消灭了一波,为众人争取了时间。 众人又来到了,上次关压张正鸿的最底层,又看到了那个铁门。墙壁上的怪物,又一次出现,此次幸好有莫婉儿出手,不必再像上次那样尴尬。 她摇响玉手上铃铛,一阵幻音回响,怪物们乖乖躺下,渐渐变得虚无,消失不见。只见她扔出一支小旗,正中铁门上方,四面壁画消失不见。 突然,画壁上一声巨响,破开一个大洞,从里面走出两个身影,一个高大健壮,一个瘦瘦光头。 定眼望去,正是铁牛寨主和东洋僧人。 “风花烟雨阁怡香院堂主莫婉儿,前来拜会两位前辈。”莫婉儿行礼敬言道。 铁牛寨主出声质问道“风花烟雨阁的人,怎么管起我们铁牛山的事情了。” “风花烟雨阁绝不干涉贵山之事,只是小女子有一位朋友,似乎也在山中,这才冒昧拜访,还请前辈让小女子接一下这位朋友。”莫婉儿面对两位顶级的高手,仍然保持平静如水,拿着自身的资本与其谈判。 “风花烟雨阁的女人的朋友,哈哈哈,这是睡了多少次,才能称得上朋友。”寨主一阵羞辱的说道“不知道莫堂主,有没有兴趣和我也做一下朋友。” 莫婉儿却毫无在意的答道“寨主如果想和我们深入交流,我们怡香院一定好生接待。只不过我们有一个规矩,凡想要堂主级别的女子接待,就先要闯过本阁的九大关卡。” “什么九大关卡,我需要吗?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堂主,不是么?”寨主说话的同时瞬间来到众人面前,手中握着巨大的锤子。 “寨主你想可要三思。”莫婉儿流出了冷汗,眼前的两人,看来并不想让众人完整的离开。 “三思?就算刘瑞菊来到这里,老子我也是直接就上。”寨主泛起杀意,大锤亮起,正面一锤向莫婉儿袭来。 莫婉儿措手不及,口吐鲜血,还好他作战经验丰富,虽然来不及反应,还是做出了本能的闪躲,成功避开要害。 “莫堂主,本事果然不小,相信床上的功夫更加厉害。”寨主俯视着莫婉儿,强大的实力,一切言语都是那样的无用。 “哼,寨主和那十八个老道,如此愚蠢的行径,当真以为朝廷圣上会一无所知,你们终究也只是玩火自焚,自掘坟墓。”莫婉儿冷嘲道。 “呵呵,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只想看见青松那个老东西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说罢一道真气闪出,击向莫婉儿。 党非道凝聚全身真气,及时挡下,只感觉全身一顿震动,手脚顿时松软,连连后退,被逼出一口鲜血。 旁边两位女子趁势攻上,凌厉的攻势,带着风花烟雨阁特有毒功,已然是拼尽全力。 寨主轻蔑的说道“又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蝼蚁。” 一身横练的肌肉,正面扛下攻击,发出一阵内力,将两个女子震飞。 刘蕴雪也是拔剑就攻上来,寨主大锤的余波,就将其击退。党非道上前托住刘蕴雪,让其不被摔倒。 “你就是那个姓党的小鬼。”寨主犀利的眼神看向党非道 还没等党非道答话,寨主的铁锤就正中党非道胸口,击落地上,接着一脚踩在他身上,露出残酷无情的笑意“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蝼蚁,也想充当大侠之辈。” “今天就让你瞧瞧多管闲事的下场。”寨主收起没有温度的冷笑,又是连续几脚。 党非道被踩在地上,无力挣扎,只有拼命的死死盯着铁牛寨主。 突然铁牛山山崩地裂,在洞口抵挡无腿怪人的三娘,也终于脱身,原因是无腿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红姨的尸体躺在铁牛山顶峰,旁边是刚刚被他烧掉的红色符文石碑,她用生命的代价暂时驱散整座铁牛山的妖气。 风花烟雨阁的女人,虽然都有着一个悲惨的出身,但是他们每人也都有一副赤胆忠心。整个山洞没有了妖气的支撑,里面不规则的构造,开始接连坍塌。 寨主一脸震惊之色,怒斥道“你们通通都得死。” 说罢,寨主凝聚全身真使出强力一招,攻向党非道,旁边两位女子冲上前去挡住,瞬间粉身碎骨。 刘蕴雪抱起党非道,钻入那道铁门中,跳入当初关押张正鸿的地方,莫婉儿也随后跟着。 听见上方巨响不断,看来整座山已经完全崩倒,三人踩在地面。却感到异常的软,整个地面如同波浪一样摇摆。点起亮光,这才发现,三人踩在红色的半透明软体上面,软体不停摆动。 “看那里。”莫婉儿发现,软体中心那里,有一个人在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里面?”刘蕴雪也看向那里,怀里抱着党非道,脸上神情发生巨大变化。 莫婉儿也仔细瞧了一下,发现此人正是张正鸿,被锁在软体内昏睡,脸上表现的非常安逸,如同婴儿一般。 “管他什么,先救人再说。”刘蕴雪直又是一剑,软体喷出红色液体,如同鲜血一般。 “阿雪小心。”液体刚要飙到刘蕴雪身上,莫婉儿迅速拖回刘蕴雪,党非道摔落一边。 红色液体有一小部分沾染到,莫婉儿配剑上,配剑一下子就被腐蚀干净。如若刘蕴雪手中不是玉柳剑,恐怕也是一样的下场。 液体刚只是一个小口喷出,却源源不断,如此下去,三人也是无路可逃。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莫婉儿此刻面色凝重,不过她却没有多作犹豫,拿出一个有着淡淡幽香的布画,几句咒语,布画中彩乌鸟显现,操控着彩乌鸟,载起三人,在上方破开一个大洞飞去。 飞出大山,三娘正在等候接应,这次人没救成,还牺牲了三个姐妹,不过所幸剩下的人成功逃了出来。 铁牛寨主从乱石之中跳出,暴跳如雷,眼神之中充满着愤怒的红光。 “可恶可恶,我经营多年的铁牛山,就这样被她给毁了。”寨主充满怒火的咆哮声,回响着整片山区。 “大功即将完成,寨主何必在意区一座小山。”精能法师腾空飞出,对寨主行了一个佛礼。 周围有一百多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他们是五使十三者的随从,因为刚才的山崩地裂被逼出山洞。 精能大师观察周围一番,解释道“大山被毁,并非那个女子一人所为,她虽然生命的代价彻底毁坏法阵,老子大山受到波及震动,这才山崩地裂。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之前青松的两仪八卦镜与妖神大人的妖气,互相冲撞,毁掉大山根基,这才有现在的毁灭。” “是他,又是他,青松老头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听到青松道尊的名字,寨主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对了,还有那那个风花烟雨阁姓莫的小丫头,还有姓党的那个小子,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寨主想起党非道几人。 精能大师又行了一个佛礼说道“请寨主放心,他们逃不掉的。” 党非道虽然被铁牛寨主连续猛击,幸好现在的身体恢复速度极快,现在伤口也差不多愈合了。 对之前几人的牺牲,不停的自责与内疚,又对张正鸿的处无比担忧。 党非道叹气道“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公子切莫自责,此事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即使不是公子,也会因旁人引发。公子大仁大义,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前来救助昔日好友,这些可是少有人能够做到。”莫婉儿虽然也对姐妹的牺牲感到极度伤心,但是她并不会为此去责怪党非道,反而对他执着救人深为钦佩。 “听,好像后面有声音。”三娘的警惕感到后面的危险。 话音刚落,后面几十个骑着符兽的追兵疾速追来,回头一看,他们已经靠近身后,发出一阵阵吼声。 “是五使!”三娘认出眼前带头的五人,正是五使十三君中的五使。 “疾。”莫婉儿催动真气,加快飞行速度,瞬间拉开距离。 金虎使令人分散追击,利用沉厚的真气加大说话的声音“前面的人给我停下来,我们是朝廷特使,你们当中有我们的通缉要犯,奉劝你们立即将他交出来。” “朝廷特使,亏你们还有脸说得出来,风花烟雨阁莫婉儿想要问一个问题,不知特使可敢答否?”莫婉儿同样用真气传音,速度却丝毫不敢减慢。 “师弟,是风花烟雨阁的人,此事不可轻举妄动。”麒麟使娇美的身影,在这群大汉之中格外的显眼,在这里所有人当中,她也是最了解风花烟雨阁的。 木龙使担忧的说道“风花烟雨阁?这件事情该不会已经惊动了当今圣上吧?” “不管如何,事到如今,绝不能让姓党的活着离开。”金虎使沉默了一下,如此说道“尽量不要伤害到其他几个女的,对那个姓党的格杀勿论。” 莫婉儿继续追问道“怎么?诸位不敢回答。” “原来是怡香院莫堂主,贫道失礼了。还请堂主交出通缉要犯,此人是极其危险凶残之人,断断不可信任。”金虎使避其追问,想要拖住他们,好趁机追上。 三娘上前助力,两人运气,彩乌鸟展翅加速,留下一道彩色划痕,如同彩虹一般。 “这样下去就让他们跑了。”水武使的速度是最慢的,他所擅长的并不是速度。 “各位师兄弟,交给我吧。”红朱的符兽,是一只燃烧的火鸟,其速度非常之快,话音刚落,使将其他人甩在身后,直逼党非道。 一道火光闪过,直指彩乌鸟,激射而来。 红朱使的御剑术极其熟练,刘蕴雪拔剑劈去,火剑灵活闪避,在空中旋转一圈又急速攻来。 如此下去,彩乌鸟必被击落,党非道正在感受炽热的真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用左手捏住右手血管,逼出一丝血液,真气混合着鲜血,一击不中,连续数击,命中灵敏的火剑。 “不可能。”红朱使骇然失色,不敢相信自己最擅长的招式竟被轻易的破解了,飞身冲了过来。 当初听到苍鹰君和麒麟使败给了他,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正面领教,才明白其厉害之处。 红朱使的火剑正是利用热气的使动,变得异常灵活,速度也超越常人,还不需要消耗过多真气。 而党非道正是利用这热气的原理,不需要消耗过多真气和血液,使用逆血御剑术,虽然修为不足,无法远程控制火剑,但使其失去效果,还是绰绰有余。 红朱使断然不能放走党非道,无奈之下,以身阻止,哪怕被击倒,身后援军立马就能跟上。 “给老娘滚。”刘蕴雪举剑迎向红朱使。 红朱使利用火功热气,可以将敏捷度提到最高,消耗量压到最低。轻松躲过,刘蕴雪的剑势。 还不忘耍帅,摆出一个造型说道“小姑娘,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美女敢叫我滚的,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 “是吗?现在有人可以叫你滚,那就是老娘我。”刘蕴雪强悍的说道。 抬起脚来,瞄准男人的特有部位,狠狠的踢去。红朱使不躲也不闪,用双腿夹住刘蕴雪的yu脚,还做着非常享受的表情。 “哎呦,这特殊服务不错。”红朱使故意扭动身子,屁股左右摇摆。 刘蕴雪又羞又怒的叫停“你放开我。” “小姑娘,火气不要这么大。”红朱使似乎已经忘记跳上来的目的,在调戏着刘蕴雪,不过他还是非常男子气概的松开了双脚。 “大叔,谢谢啦,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拜拜。”刘蕴雪得到放松,满脸坏笑的说道。 “我这么俊,你怎么可以叫我大叔…阿~”红朱使话没完,就被党非道强力一掌打落下去。 “不好意思啦,你们上当了。”红朱使下坠半空,突然停下,利用热气飘浮。 那只火鸟,竟然一直在上方,利用太阳光线,隐匿身躯。现在俯身冲下,火焰燃烧得特别炽热。 “不好,快点阻止。”三娘的侦查能力,也是没有及时发现,火鸟的身影,现在为时已晚。 “所有人弃鸟。” 莫婉儿也是无计可施,我有叫众人分开跳落,避免受到烈焰的灼伤,即使承受得了灼伤。但彩乌鸟必然承受不住,到时众人既要承受火焰灼伤,又要承受突然下坠,必然反应不及。 三娘和莫婉儿率先跳开,党非道护着刘蕴雪也随后跳开。火鸟撞在彩乌鸟上,烈火瞬间燃尽两只大鸟,在空中一张符纸和布画的灰烬。 五使与一众道士,纷纷俯冲向下,包围党非道。 莫婉儿和三娘,做好战斗准备,而刘蕴雪在下坠时无法控制好身形险些出事,还好党非道及时护住这才缓慢着地。 “莫堂主,请勿再阻拦,本使缉拿朝廷重犯。”金虎使出言劝告道。 “重犯?敢问圣使大人,重犯在何处?”莫婉儿问道,丝毫不做退让。 “党非道,是川蜀第一通缉要犯,其悬赏令早已发往各地,这点相信墨堂主不会不知道吧?” 金虎使示意众人,合拢包围,步步紧逼。所有人的目标,都集中于党非道身上,其他四使运起真气。 “那么我就要问一个之前要问的问题,不知道圣使大人,现在可愿听否?”莫婉儿尽量拖延时间,真要拿起来绝不是对手。 “莫堂主,请不要再阻拦,本使执行公务。”金虎厉言相逼,不再给任何机会。 刘蕴雪上前一顿脏骂“五使,五坨屎,臭气熏人,连说句话都不敢让人说,还不是做贼心虚。” “师弟,我们修道之人,怎能无端拿人,既然他们问,我们就应当说明。”麒麟使义正执言道。 “是,既然师姐都这样说,师弟谨遵其命。”金虎使恭敬领命。 “请莫堂主问话。”金虎使让众人停下逼近脚步,对莫婉儿行礼说道。 “多谢麒麟圣使,多谢诸位圣使,那么小女子便说出疑问。”莫婉儿回礼说道。 “请问,通缉党非道的是何许人?”莫婉儿询问说。 “是川蜀省府程府台。”金虎使答道。 莫婉儿再问“那么请问,程府台,是在哪里下的通缉令?” “这,这~”金虎使被这一问,才发觉不对劲,思虑一下,还是做答“这是他们朝廷官员内部公务,我等修道之人不该干涉。” 莫婉儿继续逼问“自然不该干涉,那为何圣使又扬言我阻拦你执行公务。”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金虎使这算是被绕了进去,但是他又不想放过党非道,不然他又会继续搅局,便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使去一个眼色,口中言协迫“缉拿要犯人人有责,本使也只是想为民除害,方才一时口误,才说成公务。不过风花烟雨阁的堂主与凶恶的通缉要犯,一起行动,这又是为何?” “圣使大人的耐心好差,真当我们风花烟雨阁是好欺负的吗?”莫婉儿拖延时间的计划,成功了。 四方飞满天彩光,数百个长相秀气的女子,乘坐着各种发出五颜六色光芒的布画兽。 莫婉儿现在不必再惧,增添了不少自豪,回答刚才的问题“如果党公子真是通缉要犯,我自然不会与他为伍,只不过这通缉的谣言,似乎不足为信。根据朝廷律法,像这种省府首位通缉要犯,需要上报巡抚,方可定罪。” “可小女子听说,巡抚黄大人在程府台回来之前,就因公殉职。就算程府台暂管川蜀,遇到这样的头号重犯,也需要上报朝廷,等待圣命,才可定夺。如此看来,这通缉只是子虚乌有,圣使大人可不要听了谣言,便错杀好人。”莫婉儿有了张大实力的后盾,说话的底气也硬朗了许多。 莫婉儿特意问了一句麒麟使“麒麟圣使,您觉得呢?” “莫堂主所言极是,此事确实是我们错了。”麒麟使为这一套说辞竟无言反驳,也只得赔礼道歉。 “师姐,这…”金虎使也是一阵无奈。 “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打起来。”麒麟一语中的,金虎使也只好做罢。 五使纷纷告辞,相继离去,红朱使走前还摆了个造型,向刘蕴雪抛了个媚眼,刘蕴雪则是一阵厌恶反应。 “婉儿,这可是召集令,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娘真的给你这么大的权力。”刘蕴雪看着这么大的阵仗,也是吃惊不小。 这是把川蜀境内风花烟雨阁所有高都召集过来了,这样的召集一省高级的权力只有阁主和六大楼主才有。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召集令也并非我下达的。”莫婉儿突然凝重的说道“看来我们还要再闯铁牛山,这次不仅仅是救出张正鸿,也关乎到朝廷动荡。” “可是,铁牛山凶险,光凭我们,恐怕还是…”党非道的内心充满着犹豫,担心又连累无辜者,以自己的实力,又无法保全众人。 “党公子,你想不想救出张正鸿?”莫婉儿看出党非道的心事,想让他不再有多余的担忧,便问出此言。 “当然想。”一说到张正鸿,党非道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安危情况,打心里把他认作兄弟,认做朋友。 “那就请党公子不要再多想,我们三人再闯铁牛山。”莫婉儿吩咐三娘带前来援助的一众美女,先回川蜀省城候命。 “三人?这次就我们三个?”党非道我是一阵诧异,铁牛山危机重重,哪怕是一众高手前往,也不敢掉以轻心。 “对,就我们三个人,之前党公子与阿雪两人不是闯了一次铁牛山吗?”莫婉儿我变得非常自信,似乎没有丝毫的担心。 党非道解释说“那次不一样,那是因为我脑子一热就冲动行事当时我也没想到会如此凶险。” “不管党公子,因何原因,请公子宽心,此次我敢担保,我们三人绝对能平安归来。”莫婉儿又是自信满满地,让党非道安心。 山顶上,铁牛寨寨主,以及东洋僧人精能依旧守在那里,看着莫婉儿这次仅仅三人就直闯过来。 “你们还敢来。”寨主开口,“还以为我还会再给你们机会,还是说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区区一个堂主,还真以为我不敢杀?” “敢不敢杀是一回事,能不能杀又是另一回事。”莫婉儿淡然一笑。 “你倒是信心满满,那我现在便来试试能不能杀。”那寨主沉声开口说道。 寨主跟莫婉儿同时动了,党非道身上也凝聚真气,但他的目标并不是铁牛寨主,也一傍的东洋僧人精能。 精能意识到了党非道,竟然显出一阵惊慌神态,正要与莫婉儿交手的寨主,直接转攻党非道,正面吃下莫婉儿的攻击。 精能回过神来,意识刚恢复,他便已经看到刘蕴雪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一道的剑光从后边径直切入。 刘蕴雪这剑的角度非常的巧妙,正好瞄准后脑勺下颈脖处,这样可以出其不意给其致命一击,让其及时反应过来也来不及防御。 突然一击,刘蕴雪被击飞,逼出一口鲜红血液,如果不是党非道及时防御,刘蕴雪恐怕已经被剁成肉酱。 这一击,是上百名一流道学剑士集中真气合并的一击,其威力相当的可怕,即使是铁牛寨主恐怕也难以承受。 本来刘蕴雪的剑离精能只差分毫,可就是这分毫之差的瞬间,就让他们拥有足够的时间,发出这一击。 “武当山道士,五使十三君的随从部属,与铁牛匪盗勾结一块,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了。”莫婉儿认出这上百个道士,先别说他们得武当剑术,光是他们身上特有的衣着,便是他们身份的印记。 一众道士面面相觑,一阵心虚,都犹豫不前。 “他们已经看见你们的行为,现在只有把他们杀了,你们才能回去做你们正正当当的大道。”铁牛寨主趁机夺回精能,说出一番稳定人心之话。 一众道士,纷纷执剑,个个眼中充满着必杀的凶气。 “你们当真要做武当山的大道的耻辱,我莫婉儿奉劝你们一句,还是及早弃暗投明,否则一切后悔莫及。”莫婉儿不做客气,直接劝阻带胁迫。 不过这样的胁迫似乎不具备威慑力,莫婉儿仅三人,修为又不是特别高深。现在距离最后的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一众道士自然不会此时退出,而站到弱势的一方。 铁牛寨主更是不再多做废话,看准破绽,拿起大锤,拿出全力的必杀一击。他不愿再浪费时间,只能做出最后的一步,沉睡的妖神,就能成功渡劫,天上地下将会产生巨大变动。而他也能如愿以偿的报仇雪恨。 “等的就是你。”莫婉儿面对寨主强大的威压,和全力的一击,丝毫不退缩,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大锤撞向莫婉儿,党非道一个瞬身跳,挡在莫婉儿身前,并发出一道金光,金光散发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镜子。 “两仪八卦镜!”被金光逼退的寨主吃惊的说道。 “请问在座的诸位道长,是否还要与恶匪相谋,弃天下大道不顾,将自己置身于不忠不义。”党非道高举两仪八卦镜,说话的声音底气十足,每一句都震撼着在场的所有人。 一众道士顿时彻底放弃作战的念头,但是也不敢轻易作出选择,都在互相张望。 “这是怎么回事?两仪八卦镜什么时候到你的手上。”寨主吃力的抵御着金光的力量,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仪八卦镜,如何又突然出现在此,如何又能从一个武当山之外的人手上用处,莫婉儿的修为明显无法驱动。 “寨主,是不是很吃惊?”党非道口中传出中年男人的声音,这是巡抚黄深的声音。 寨主惊讶的问道“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放手,还为时不晚,赶紧收手吧。”党非道的声音变为一个老者的声音。 “青松,是你,是你搞的鬼。”铁牛寨主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阵愤恨,咬牙切齿的说道。 又转回党非道的声音说道“寨主,想不到吧,阴阳君传授给程府台的移魂大法,被巡抚大人领悟。” 巡抚黄深的声音叙述道“我被偷袭险些丧生,所幸道尊大人出手把我最后一口气提了回来。” “哈哈哈。”身处劣势的铁牛寨主突然一阵大笑“很好,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不过你们也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此事绝不简单,山中的妖气,愈来愈浓烈,看这是一个可以惊天动地的大妖。”青松老气的声音发出,带有许多的忧愁。 “那个东洋僧人是关键,当务之急,就是将其击杀,这样他所设下的阵法,必将溃散。这样可以暂缓妖神苏醒,趁机救出正鸿,让妖神渡劫失败。”道尊青松简短说出计划,时间刻不容缓。 铁牛寨主也明白精能的重要性,凝聚力量在地面开了一个大洞,直通关压张正鸿的洞穴。 精能的身体明显非常虚弱,这是一直支撑着阵法的大量消耗,他竭尽全力跳入洞穴中。红色的弹性液体,迅速将其包裹,像张正鸿一样重重保护。 寨主拿紧大锤,奋尽全身力量,阻止眼前三个灵魂的躯体,他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拼死一战。 党非道虽然体内同时存在三个灵魂,但是身体只能由党非道控制,黄深和青松也只能说话交流,或者大脑内心交流。 这是非常奇特的例外,一般情况,三魂一体的移魂大法,三魂都可以控制躯体,而且是最强的御魂控制最多。可是现在作为最弱的党非道一魂,却能完全控制身体,不受外魂操纵。更神奇的是,党非道可以直接使用另两魂的真气,还能将他们毕生所学映入脑中。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党非道虽将两人毕生所学映入脑中,但一时半会却也不能灵活运用,使用两仪八卦镜,完美是青松在其内心,一句一字的指挥才勉强成功。 铁牛寨主明显也看出其中端倪,只要找准机会击中党非道,两仪八卦镜没有控制,自然失效。 看似处于劣势的铁牛寨主,其实还是占尽优势,只要一击命中,党非道不仅两仪八卦镜被破,体内的两个灵魂也将被逼出。 黄深的身体还处于虚弱之中,青松留下躯体支撑没有灵魂的黄深躯体,而青松也是消耗大量真气体能。一旦被逼出灵魂,此时的两人都难以稳住魂魄,一时之间恐怕也回不到躯体之中。 一击,只需命中一击,铁牛寨主硬扛着金光,如果此时用两仪八卦镜的是青松,而不是党非道,他断然不敢正面硬扛。 “阿,好烫。”党非道感觉一阵火热灼伤的疼痛。 金光在铁牛寨主的抗压下,威能极速上升,党非道又不懂其中技巧,身体抗热能力几乎达到了极限。 “放手。”青松知道此时已来不及运用技巧,唯有让党非道放开两仪八卦镜。不然再这样下去,即使不被击中,也会被强大的威能压力将灵魂挤出,党非道的身体也会因此受到巨大伤害。 党非道在放弃两仪八卦镜时,金光变得越来越弱,两仪八卦最后的余光倒向寨主,寨主来不及躲避。 渐渐衰弱的金光依旧可怕,铁牛寨主的大锤还来不及转向,就已经轰在寨主腹部。 强大的威能,修为高深以防御力著称的寨主也承受不住,腹部直接穿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手中仍紧紧握住大锤,急速呼吸,减缓体力的消耗,手掌按在伤口上止住血液,让其不再流出。 党非道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想不到就在刚才一刹那间,自己只是放开双手,竟然给对手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战斗之中各种随机应变,当真是变幻莫测,不禁一阵感叹。 “小心。”莫婉儿看到铁牛寨主突然暴起,赶紧一声呼叫,提醒党非道。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巨大的锤子,横向刮来,锤面正中脸面。 嘭的一声,党非道砸入土中,凹陷一个深坑。从身体之中飞出两道灵魂,一阵阵风就可以轻易吹动着两个灵魂,他们一时间失去灵魂的控制力。 “党非道。”刘蕴雪焦急的呐喊。 拿起玉柳剑往铁牛寨主血口子刺进去,耗尽体力的寨主倒下,腹部的伤口不停流着鲜血。 “党非道,党非道……”刘蕴雪不顾拔回玉柳剑,快速扶起党非道,不停呼叫着名字。 “我没事。”刚刚还倒在地上的党非道,竟然没事的站了起来,脸上只留下一丝红红的印子。 党非道的防御力和攻击力都不算强大,作战经验更是浅薄,唯独这恢复力一日比一日更加高深。全身的体力和真气竟然也恢复得就像没有经历过这场战斗消耗一般,身上的伤口也全部愈合。 “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刘蕴雪松开还在扶抱党非道的双手。 “可是黄大人和青松道尊,他们不会有事吧?”党非道为刚才大意自责,也担心起两人飘荡的灵魂。 “他们二人,道法高深,只需等待一段时间,便可回到躯体,不必我们过多担忧。”莫婉儿也想不到,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但是她要以大局为重。 三人从寨主破开将东洋僧人精能放进去的洞口,来到之前的关押张正鸿的最底层, 精能全力施法,天空中雷云越来越低,越来越密集起来。洞穴深处的红显得异常耀眼。 轰隆,雷声响起,八十一道如同腰身大小的闪电划破长空,直直的向着同穴劈来。 众人的脸色一阵惊恐,就连莫婉儿也来不及躲闪。这样的强大的雷电,迅速的威力,让人无从躲闪。 “我顶。”看着劈下的惊雷,党非道向着天空,脑中出现一句咒语,口中照着念,地上的两仪八卦飞起来,在众人顶上抵挡劫雷。 雷电径直劈在了两仪八卦镜上,相撞产生巨大冲击力,党非道凝聚全身真气,勉强稳住。 雷电通过两仪八卦镜,钻入党非道身体。感受着雷电串进自己的身体之中,居然对自己没有造成伤害,只感觉全身一阵麻麻的,甚至还有些许舒适。 “这是怎么回事?”刘蕴雪躲在保护下,正想触碰党非道。 “不要碰。”莫婉儿赶紧拉住,警告道“这劫雷的威力非同寻常,党公子有两大法宝加持,现在还不知结果如何,万不能以身犯险。” 幸好刘蕴雪没有碰到,否则将受到,雷电巨大的压力,瞬间江辞烧焦化为灰烬。 党非道仔仔细细的感知起身体中的情况,劫雷进入自己身体中,不仅没有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还凝练着体内的真气。 感知清楚身体中的情况后,党非道放下了心来,甚至尝试着放开两仪八卦镜的防御,将更多劫雷引进身体。 党非道盘坐在了地上,运起真气,带电压的凝聚,真气汇集一点,身体更加强壮,肌肉犹如钢铁一般坚硬。 第二次雷电降下,这次党非道没有任何防御,只是将两仪八卦镜和《道德经》运行起来,两大法宝互相之间产生共鸣,又与劫雷相互牵引。 接着连续八十一次,每次八十一道天雷,一次比一次的粗大,一次比一次迅猛。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情况?这雷电都比大象还粗,他就这样直接承受。”刘蕴雪连渡劫雷都没见过,更别说这样强大的妖神的劫雷,令她更吃惊的是党非道居然安然无恙的打坐享受着这样的雷电。 莫婉儿也不知如何解释,她也从未见过如此情况,直接承受强大的劫雷,居然毫发无损。 躲藏在暗处的精能也看得目瞪口呆,精能耗尽一切力量,本来就是为了帮助妖神,承受强大的劫雷,以保证万无一失。 妖神渡劫之前,需要耗损元神,更需要张正鸿体内神秘力量与之共鸣,所有消耗都已达到极限。而作为惊世的妖神,所要承受的劫雷,必然也是撼天动地的。 为了保证路劫成功,精能与各方势力勾结,成功抓到张正鸿,并且每天用童男童女给妖神补养。又设下阵法,只为能够减弱劫雷的伤害。 此时党非道竟然直接承受劫雷,虽然让精能非常吃惊,但是他的内心更多的是窃喜,没有了劫雷威胁,妖神渡劫的成功机会又提高了不少。 噗,精能吐了口血。不过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精能觉得一切都值了。 隐藏在暗处的精能吐血,暴露了行踪,被刘蕴雪和莫婉儿发现。 “狗杂碎,原来你躲在这里。”刘蕴雪一句骂声,拔剑直接刺向精能咽喉处。 虚弱的精能已然没有多余反抗力,躺在地上说“哈哈哈,值,太值了,妖神一出,中原必然大乱。我大武士一族,便可趁机挥军夺取中原。”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虽死无憾。”精能面对离自己仅有丝毫的剑尖,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畏惧。 “中原神州,自我朝开国以来,从未有任何外族能够成功入侵。又岂是你们小小的东洋番子所能侵袭,奉劝你们一句,不要以卵击石。”莫婉儿听到精能的目的后,爱国之心驱使下,对精能一阵言辞威慑。 “老秃驴,你都快死了,还废话这么多,再吵老娘就捶死你。”刘蕴雪收回玉柳剑,不屑对这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出手。 党非道吸收劫雷之后,两大法宝掉落地上静止不动,党非道也陷入沉睡,盘坐闭眼。莫婉儿与刘蕴雪只好先设法找到张正鸿。 两个女子便立即行动,她们还记得张正鸿当时就在下层,被红色弹性液体包裹着,那些液体还带着强烈腐蚀性。针对这些液体,莫婉儿特地做了许多准备,先是各种护身咒加成,身上还穿着几层符衣。 她们拨开上层土石,果然发现红色的弹性液体,靠着加成大幅度削弱液体的腐蚀性,一点一点的挪开富有弹性的红色液体。 莫婉儿突然停止,她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张正鸿,而是一个长得极其相像的人,仔细看下去又能看出明显的不同。 “你是谁,为什么来打扰我?”红色液体中的男子嘴巴并没有动,却从四周发出声音,让人听得非常清晰。 莫婉儿身上的加成,就要消逝,只好放弃回到地面上。 “婉儿,怎样了?”见莫婉儿疾速出来,刘蕴雪上前问道。 莫婉儿说道“下面不是张正鸿,看来我们找错地方了。” 党非道仍在沉睡之中,张正鸿又不知行踪,两人又陷入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尴尬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