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记》 龙神 一 天涯海角 大陆南海之滨,有一琼岛,岛屿经年烈日当空,木干石枯。岛周水产丰富,鸥鸟成群。由于地处偏远,人迹难至,此处成为流放逆臣及其家眷之所,曰其:“一日一千里,千人千不还”,因而得其名——天涯海角。岛屿程南北之势,北高南低,北有一高处断崖,名为断天崖,崖下有一巨大溶洞,成葫芦状,口小而内空,洞口九根镔铁柱入石成栅,里面关着从各地流放至此的老弱妇孺,据传凡是犯下天规之人,其家属三族均要流放各地,而天涯海角成其最大一地。岛上溶洞繁多,却为囚人所用。 方丹站在海滩边上,看着海潮汹涌,不由一叹,今天那些囚犯家眷,又要受到海淹之厄。每次月夕,海水高涨,就会浸入溶洞,每次过后,都会有人因此溺死其中,累年下来,岛上囚犯越来越少。 方丹既感无奈,又感愤恨,他原是天之国镇海元帅定海公,只因不与当朝奷相共工同流合污,后招他弹劾,这才贬落至此,若不是他前有功绩,只怕也同岛上亡囚一样,命运难测。他空有治世报国之志,却被搁置在这荒岛之上看守亡囚,英雄无用武之地,不禁让人唏嘘。 潮水越涨越高,已然没脚,然而此时溶洞中却有一待产妇女,她虽沦为囚犯,却难掩她高贵的气质,虽因怀有身孕使得身子变得臃肿,却还是难掩她清丽的天姿绝色,可是在这潮汐倾辄而来之时,她却只感肚腹巨痛,显是即将生产。同是天涯沦落人,在场的囚犯们都十分同情她,于是把她抬放到一处高地,这里暂时没有海水淹没。 一个老妪趟水来到镔铁柱子面前,隔着铁柱高声对着洞外看守兵士叫道:“官爷,四太子妃就要生了,求求你行行好,让她出去产下孩子吧”。站在高处的守兵只瞟了一眼,并不理会。老妪又继续求道:“官爷,里面就要被海水淹没,人在这里怎么生产?求求你了官爷,让那可怜的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吧”。 这守兵刚被派来这孤岛上,对岛上枯燥无味的生活早已不耐,天天报怨,现在又听这老妪哀求,更觉得十分剌耳,于是骂道:“生不生还不是一样,早晚都要死在这里,给我滚回去,老不死的。”这一下众囚犯都感愤怒,几个男人更是破口大骂。这守兵显是十分不耐,用石头砸进牢洞里叫道:“吵什么,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都是囚犯,在这只有等死,早死不是更好,再吵老子放水蛇了”。 众人沉默下来,不敢吭声,水蛇是这岛上专门用来对付这些囚犯的,这种蛇只有一尺长,牙上有毒,却不会至人以死,不过中毒者都会巨痛不止,直到毒性消散。而且这种蛇遇水会变得更加凶猛,见人就咬,极是难缠,岛上人人都十分惧怕这种小小的水蛇。 老妪一把年纪,早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依旧站在洞口恳求着守兵,那守兵被她说得暴怒,于是打算放出水蛇,正在此时身后忽然有人问道:“出什么事了?”守兵回头一看,见是岛上护岛的将军方丹,向他敬礼道:“报告将军,里面有人要生孩子,他们还要求出来,我想他们可能是有所图谋。” 方丹每天都会巡视两遍岛屿,刚才因听到这里有争执声,于是赶了过来,询问原由。他还没说话,那老妪就求他道:“这位大人,四太子妃马上就要生了,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她顺利生产,在这潮水之中,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能够生产?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啊,求求大人行行好,可怜一下这可怜的孩子”。 方丹心里一动,四太子毅以前是最有希望继承天帝位置的人,可是半年前却听说他犯了谋弑天帝的罪名因而逃亡,而他的家眷却被丢下,后被关在这里,这半年来并没听到过四太子的消息,不过他的太子妃早有身孕,难道今天这种时候就要生产?方丹大有仁义之心,孩子确实是无辜的,于是叫守兵开门。 守兵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铁栅,方丹走进洞中,果见众人围着一个年轻美妇,美妇十分坚强,虽肚子巨痛,却不愿当着众人呻吟出声。方丹走了过去,众人让开一道。他看了看美妇,然后俯下身子,稳稳的抱她起来,转身出去。老妪又叫道:“大人留步”。 方丹一回头,询问的看着她,老妪道:“谢谢大人大恩,只是这生产之事是肮脏之事,男子不益接触。”方丹明白过来,在这岛上的守兵全是男人,女人生产之事自是不便,他看了一眼众人道:“谁会接生?”众人推出一中年妇女,妇女有点畏惧的看着方丹懦懦的道:“我会一点”。方丹点了一下头道:“你跟着我来”。 屋子里不断传来女子痛叫的声音,站在门外的方丹心里一惊,想起当年娥娘为自己生下冀儿之时,那时自己却在东海之上正与三头蛟龙搏斗,等到自己带着龙丹回来之时,娥娘已为自己诞下冀儿,直到现在,自己方知娥娘产子时其中的辛苦,心下愧疚,这些年自己远在这天涯海角之地,不知娥娘过得可曾安好? 方丹正在怀念异乡的妻儿,这时却匆匆忙忙的跑进一人,这人是方丹的得力肋手赵楚,赵楚一见方丹,连忙叫道:“方大哥,南面海上出现数十艘不明战船,现在就快接近此岛了,你快去看看吧”。他和方丹虽是上下级的关系,不过两人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大小战阵无数,早成了过命的交情,他在方丹面前称其大哥,而方丹则叫他楚弟。 方丹从思绪里回到现实,一皱眉头,多年来海岛周围并没有海贼,如果不是海贼,那会是什么人敢来犯天国的囚牢呢?他一声不啃,抢步出去,赵楚紧跟着他。 两人蹬上瞭望楼,方丹举目一看,十分讶异,是地纨国的战船,地纨国只是天国北方的一个附属国,国主晨也是个胆小之人,更何况天之国正值盛世,地纨国竟敢不怕我天国强兵,公然犯境,岂不是以卵击石? 他心中预感不是好事,地纨军选在潮汐来临之时到来,水涨船高,避过岛屿暗礁,显然居心不良,而且是从北绕到南岸低地过来,更是形成攻击的态势。看来地纨军是要进攻此岛了。 地纨军果然在南岸登陆,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刀枪林立,最少有二万人之众,方丹传令下去,紧急备战,只可惜岛上多年没有战事,岛上的防卫设施都已老旧,方丹曾上奏天帝,要求拨款修缮,可是却一直没有音讯,现在要用之时,却已然不及,心下感叹一声。 地纨军在南岛集结,却没有动静,忽然阵前站出一人,身披一件大红披风,身材高大威猛,对着方丹高声叫道:“方元帅。还记得我贺山吗?今天我是来相请元帅,加盟我地纨国,一起推翻奷相共工,不知元帅意下如何?”两地离有千米,他的声音却如在耳边,一众岛军都很惊恐,又见对面地纨军装备整齐,早已胆寒。方丹心下无奈,守岛士兵都非精兵,少有实战,平时又不按他要求练习,今天这一仗没打就已输了一半。方丹虽是天之国名帅,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他手上尽是庸兵,如何是对面地纨精兵的对手。 “贺山,你原也是天国神龙军一员,为何要做这叛国求荣之事?”方丹也远远回问道。他的确感到奇怪,贺山是天国最强军队神龙军的一员将军,骁勇善战,屡获奇功,没想到今天会来劝自己投靠地纨。 贺山显然很是激愤,声音震耳叫道:“方元帅,半年前共工老贼诬陷我谋反作乱,杀我全家,难道我还要为昏君天帝效命?我劝你还是早日来投,不然你也会和我一样下场,今天我带军前来,降与不降,元帅一言可决”。 方丹没想到地纨军出动这么多军队,却只为自己一人而来。他摇了摇头道:“忠臣不事二主,我既是天国之人,自当为天国效死,贺山,你就为我一人前来,这是不是不值?” 贺山大声嘲笑他道:“方丹,你这是愚忠,想共工老贼现在把持朝政,忠臣义士或死或贬,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想当年你我均是开国十臣之一,可现在你却只能枯 守孤岛,当年的定海神都已至此地步,那你说现在的天国还不人心离乱吗?方丹,你是定海神,我地国国主颛顼十分赏识你,主上发话,若不为我所用,自当除之,元帅是明白之人,为何还要抱着昏君不放呢?元帅还是再考虑一下” 方丹一颤,地纨国现在的国主换成颛顼,却不知此人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看其对自己的重视,定非等闲人物,“不为所用,自当除之”,这是枭雄惯用的手段,看来天下将乱,不知娥娘他们怎么样了,他心系远方妻儿,反倒不惧眼前这区区上万精兵。他虽只是天国定海元帅,但在民间,他早已成了神一般的人物,各国均称他为定海神。他看了一下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就是他的天下。 方丹生长在东海一个渔村,十三岁时就搏杀了东海凶兽独角珊瑚兽,一举成名,后跟随天帝转战四海,平凶除兽,一统四海,接着转战大陆,终成帝业,成为开国十臣之一,封定海大元帅,兼定海公。他在海中悟道,深谙海性,故在海中,他就是王,就是神。没人敢在海里与他决斗,所有挑战者均已死亡,所以颛顼不惜一切代价的出动地纨黑甲神军,就为方丹一人。 方丹摇了摇头,这一战再所难免,他发下军令,善离者死,虽说自己一无精兵,二无设备,但在岛上还有他从海龙军里带来的五百精兵,这些人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可以说是精兵中的精兵,以一挡百不在话下,而且此岛北高南低,地势险要,终还是易守难攻,还有最后一点,这里可算是他的地盘,对方虽有天时,可自己也有地利,这一战成败难料。其实要是天国发下银子修缮设备,岛上守军愿听自己指挥,别说二万黑甲神军,便是十万,也不在话下。 贺山长声一叹,叹息之声传遍整个岛屿,这一叹也叹出了他的无奈,家破人亡之后,他逃离天都,在路上遇上了颛顼,从此他追随颛顼,颛顼继承地纨国主之后,封他为黑甲左将军,统率黑甲左神军,知遇之恩,再加上家仇,让他甘为颛顼效命,从此地纨帝国席卷整个北方大陆,与天之国分庭抗礼。 同为天国开国十臣,贺山也非凡人,他曾在万军之中,斩杀蛇国国主,平定大陆南岸。在大陆之中更是神龙军一员虎将,为天之国攻城拔寨,开疆僻土。不过他虽骁勇善战,却只是将才而非帅才,所以连颛顼也只让他做了个黑甲将军,统率一半黑甲神军。 黑甲神军一直就是地纨国最精良的部队,也是地纨国的标志。如果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贺山当然比不上方丹,但这只是个岛屿,方圆不过百里,对久经沙场的贺山来说,与方丹的差距并不大,甚至还有优势。颛顼不愧是新一代枭雄人物,他指点过贺山,所以贺山选了潮汐这天进攻,而且从南面上岸,又有精兵良将,这一战他们所要面对的不过方丹一人,只不知方丹是不是会像传说中的一样在海上无敌那么恐怖。 黑甲军进攻不急不躁,慢慢推进,这让岛上本来就不多的木雷滚石起不了太大作用,方丹面无表情,却十分冷静,作为一个统帅,容不得他有太多热情。他双目炯炯有神,看着八方动静,等黑甲军接近后,他挥动红旗,这是弓射的军令,岛上守军一见,立刻箭雨纷纷,飞射直下,黑甲军早有准备,前面三排拿起黑盾挡着射下的箭,后面三排也射箭回击,再后面的黑甲军则徐徐推进,果是训练有素。 方丹立刻变旗,挥出黑旗,此旗代表火石,守军一得命令,马上推下身前滚石,滚石砸下,黑甲军压死一片,守军又将火油浇下,方丹此时再挥红旗,天空下顿时火雨纷飞,顷刻之间岛上变成一片火海,前面的数千黑甲军一下子陷入火海之中。 贺山马上命令后援射出水龙,因为今天是潮汐,海水没上海岛,所以取水特别方便,不一会火海渐渐熄灭,毕竟黑甲军多出守军七倍,这个差距还是有的。方丹紧呡着嘴,不焦不急,他拿出青旗,这是缓退之旗,守军接令后,缓缓退后。他把兵力慢慢向断天崖靠拢,那里有一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为天险。于是他把指挥交给赵楚,赵楚跟他多年,代他指挥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他知道方丹还有事要做,于是按照方丹意愿继续指挥。 果然,方丹从指挥台出来后,急忙跑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门去,却见四太子妃还在生产,接生妇女急忙叫道:“你怎么进来了,男人不能进来的,快点出去,快点出去”。方丹只得出去,守在门口叫道:“还有多久?快一点生,有敌军杀来,不然,大家一起死”。 接生妇女一听,焦急起来,孩子的头露了出来,可是至少还要半个时辰成能顺利产下。她咬着牙不停的用力,好像是她在生一般。 这时黑甲军已经有人冲了上来,见到方丹之后一愣,认出他是岛上的将军,于是一声呼唤,招呼同伴上来。方丹一见有人冲了进来,心里一惊,黑甲军来得好快,他心里赞叹,果然是地纨精兵。 黑甲军很快围住了他,一时不敢攻击。方丹洒然一笑,夷然不惧,这时进来一个将官,此人只是个副将,名叫李平,他见到方丹,心里大喜,看来这头功是自己领了。于是他抽出长剑,接近方丹,方丹不屑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动意。 李平是黑甲神军左副统,是前地纨国主亲信,他很不满颛顼将本应该自己继位的左将军位置交给贺山,今天遇上方丹,他想证明自己是有能力胜任黑甲将军之职的,颛顼是错误的,所以他不等贺山赶来,就打算生擒方丹。 他离方丹只有一剑之隔,这个距离是他出剑的最佳地点,他大叫一声,双手握剑砍向方丹,剑气随剑而起。方丹动也不动,李平心里大喜,眼看剑就要剌中方丹,他犹豫了一下,不打算杀死方丹,剑收了收,可是这时,眼前突然闪出一团紫光,光影在他身前爆开,他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劲击在他胸前,他经受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天空抛飞出去。 他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可是在旁边的黑甲军可看了个一清二楚,当李平剑及方丹之时,方丹突然一挥手,他手掌之中射出一道光柱,光柱撞在李平剑上,李平就被震飞了出去,不知死活。而光柱过后,方丹手中已多了一把丈八紫金三尖长戟。 这时贺山已经赶了上来,看了一眼飞过头顶的李平,吃了一惊,没想到李平如些不济。李平是前地纨国的良将,但比起天之国的大将来说,还是有天壤之别,无法可比。所以地纨国地界虽大,却只能臣服于天之国,也因此颛顼继位后,大量重用天之国投奔而来的将领,又打着唯才是举的称号,重金聘请大陆十国中各族游侠剑客,网罗神榜,仙榜,魔榜各榜高手,为以后地之帝国奠定基石。 贺山沉着脸看着方丹,却没下攻击命令,围着方丹的黑甲军士都感奇怪,为什么不命令合击方丹,一举擒下他来?难道这个新任将军不想捉拿方丹? 贺山怎么不想,他比别人都想捉到方丹,一方面立下功勋,一方面可以慢慢劝降方丹。只是方丹在天之国被称为定海神,而且他手上的紫金戟可不是普通的兵器,那是龙之国震国神兵——震天戟。当年方丹和天帝平定四海后,天帝将这震天戟赐给了方丹,从此方丹的定海神威名遍布天下,直至如今,在海中还无一人是他对手。现在虽说是在地上,可是海水就要没岛,到时他要入海还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贺山再不犹豫,他和方丹同是开国十臣,虽自衬不如方丹,但也差不了几分,只要联合众力,一定会有机会擒住方丹。贺山伸直右手,光柱一闪,炎蛇逆天刀已握在手,此刀乃是他平定蛇国所得,平时收在气脉之中,只要用时,就可召唤而出。 方丹看了看身后,不知屋子里面的太子妃现在怎样了,若还不产下孩子,那时自己只好先走了,这孩子虽是天帝亲孙,可毕竟也是个囚犯,自己可以同情,却还要为岛上众人着 想,不过许久也没有动静,这让他感到十分奇怪。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对贺山道:“贺山,当年我俩也一起平定蛇国,这把逆天刀是蛇国神兵,天帝赐予你时,是希望你用之对付外敌,可现在你却用它来对付天之国,你不觉得羞愧吗?” 贺山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不过马上又抬了起来,双眼盯着方丹说道:“你说得很对,我是有愧天帝,但现在天国却是共工专权,他与我有灭族之恨,此仇一天不报,我贺山一天不放下此刀,若能得报,我自当自刎于帝前,方丹,你的震天戟乃是龙国神兵,我又岂敢轻易放刀?如无此刀,谁又能挡得住震天神戟?” 方丹一叹,心下暗骂共工,灭人族人,是为天仇,天仇不报,何以为人?贺山是开国十臣,他的武功可列神榜,如此人才却被逼投靠地纨弱国,这真是天之国自毁城垣啊。不过他久经沙场,不会为同情对手,而手下留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多少生命见证了这条至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何况岛上还有三千守军和一千老弱妇孺,而身后还有个太子妃和太帝孙,这两人应该活着,至少不应该就在这里死去。 方丹道:“共工是有错,可天之国没错,你可以自己一人杀掉共工,却不该为一已之私而祸起家国。” 贺山厉声道:“好了方丹,我敬重你是条汉子,不世出的人才,这才一再好言相劝,天仇不报,何以为人?这你难道不明白吗?你若是换作是我你又会如何做?大道理谁不会说,但谁又能真正做到?好了,今天你若不降,我就将你捉回去交由国主处置。” 方丹不再说话,震天戟交由右手,背背左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贺山长啸一声,一振炎蛇逆天刀,横空跃起,带起一团火焰,砍向方丹,方丹长戟一撩,紫光碰上了逆天刀,“砰”一声闷响,两人全身一震,贺山被震了回去。同时四周围着的黑甲军全被气浪震倒一片,方丹震天戟一旋,紫光在空中成弧,随即一剌,紫光射向刚刚着地的贺山,贺山身子一偏,闪了过去,逆天刀猛然一砍,斩向方丹。方丹的武功可不像贺山一样刚猛,他素以枪法成名,巧夺天工,又是天之国元帅,有勇有谋,所以他的戟法即是枪法,且略带谋略。而贺山的武功多从战场前线历练而得,讲求一刀至命,既快且准,所以十分霸道刚猛。 一时间只见刀光戟影,却不见两人身影,两人杀得天昏地暗,气劲呑吐翻涌,空气中爆裂声声,旁人只能远离他们,远远站在一边观看,而相助不能。 正在这时,“哇”的一声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屋子里面的太子妃已诞下一子。众人皆愕,没想到屋里有人,而且还有婴儿的哭声。几个黑甲军立刻砸开了门,只见一妇女正抱着个婴儿,而地上还躺了一个美妇,美妇下体一滩血迹,生下婴儿的正是她。 几人心里发狠,举矛见人就剌,突然紫光一闪,他们全倒在血泊之中,身首异处。屋里现出一人,正是方丹。 方丹虽和贺山打得激列,却还是留意着屋子里的动静,从听到婴儿哭声,到几个黑甲军举矛剌人,他全一清二楚,顿时长戟一震,将贺山震退,闪电般冲进屋子里,将屋子里的黑甲军全部杀死。接生的妇女抱着婴儿不停瑟瑟发抖,她何曾见过死这么多人,而且是在自己面前死的。方丹没时间理会这些,他一探四太子妃的脉搏,还有跳动,心里一松,打算救出走人。 他迅速抓起床单,裹在太子妃的身上,然后将她背在身后,又把床单两角系在身上,正在这时,一般灼热的刀气劈了进来,方丹跨步挡在接生妇女和孩子面前,抬起震天戟硬接了贺山这开山一刀。轰,方丹被震退三步,差点撞上身后的妇女和孩子。他吐出一口血,屋子已被贺山劈成两半,劲气一荡,屋子塌向两边,方丹四人站在中央。 方丹看了一下四周,黑甲军又围了上来,而贺山则呆在一处,他没想到方丹的屋子里会有女人和孩子,所以停了下来。方丹见机不可失,震天戟向天一抛,顿时化成一条紫天神龙,方丹抱起妇女和孩子,向上高高跃起,乘龙而去。震天戟是用东海龙神紫天龙的龙角所制而成,只要召唤,龙神魂魄就会出来。 围着他的黑甲军纷纷拉弓射箭,可惜已晚,紫天龙早飞上云端。贺山面无表情,刚才他想召唤赤炎火蛇,可是忍了下来,他是认识四太子毅的,两人关系交好,也因此在四太子毅被诬陷谋逆时他也受到牵连,家破人亡。四太子毅的夫人是天之国出名的第一美女玉姬,谁知却被流放到了这天涯海角之地,还为四太子毅产下一子,这是幸与不幸呢?念有故交,他没有动手,但他相信方丹已经受了内伤。他立刻下出命令,全力攻击断天崖。 断天崖上四面开阔,却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崖,守军在此筑有防守工事,利用天险,阻隔敌军攻势,赵楚颇有方丹之风,能文能武,不但指挥得井井有条,还亲临一线,协同守军抵抗地纨国黑甲神军。 双方均死伤惨重,但黑甲军可以不停更换人员进攻,而守军必须用全部兵力抵抗,长久下去终不是办法。这时天际一声龙吟,众人看去,只见一条庞然紫龙,飞舞而来。守军一阵欢呼,自是认得这是方丹的紫天神龙。而黑甲军也是震动不已,紫天龙乃是神兽,和妖兽不同,能驾驭神兽者,武功到了神级,就会被列入神榜。想他地纨国以前,连一个仙榜中人都没有过,更何况神榜?今天却能见到传说中的紫天神龙,那方丹会强大到何等地步?还好他们也见过贺山的赤炎火蛇,不知赤炎火蛇和紫天神龙一战会是何等模样?想想都令人心驰神往。 方丹跃到断天崖上,与守军会合,他收起紫天龙,手握震天戟,把太子妃和妇人放下,又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婴儿,不由心软了下来,立刻叫来岛上的巫医,让他们赶快救治太子妃。然后一人前往前线,相助赵楚。 他边走边运气治疗了一下内伤,刚才贺山那突如其来的一刀,他只能仓促接招,加上他长于技巧,如此硬接贺山刚猛的一招,顿时震伤了内腹。不过受伤之事在战场上十有八九,对他来说已是寻常之事,他只平复了一下伤势,又重新加入了战局,和赵楚一起拒抗黑甲神军。 他一加入,震天戟一扫,紫光闪处,黑甲军顿时死伤一片,不敢再攻过来。贺山赶了过来,下令停止进攻,等待颛顼的支援。这是他和颛顼商量好的,要对付列入神榜的方丹,光靠这些士兵是不行的,以方丹一已之力,只怕就能让这二万黑甲军全军覆没。所以除了贺山缠住方丹外,颛顼还亲调新近聘请的仙榜高手逢蒙前来,只是逢蒙远在西南,到了现在还未能赶来。 仙榜和神榜不同,两榜其实并无可比性,神榜通指各国在职的武功神法技艺全方面强横者,而且拥有神兵或是神兽之绝代高手,通常这些人都有官职,护卫帝国,如方丹是天之国定海元帅,而且有神兵神兽,是不可多得的神榜高手;仙榜则泛指那些不与势力为伍,各自为政又技艺非凡武功神法卓越的大陆游侠豪杰。 这个逢蒙,以前只是南荒山林一个猎人,偶得奇遇,练成一身神射本事,后来得到无影神弓后,这才脱胎换骨,武功神法大成,后射杀南海蛇尾蝠龙兽,因而被列入仙榜高手,一直在南荒各地流浪,没想到颛顼竟能请得动他加入地纨国。这逢蒙到底有多大本领,贺山不知道,但颛顼相人历来很准,他对方丹的评价就很高,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方丹,若不为己用,只有除之,否则将是地纨国最大的威胁。 守军见地纨军停止攻击,都兴奋起来,他们大多没有经历过阵仗,第一次就能抵挡住强大的黑甲神军的攻势,能不高兴吗?方丹就不这么想了,黑甲军步步为营,进退均有步骤,后面一定有高人指点。如果是我领军,我一定还会再派后援接应,以贺山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我 的能力,看来十有八九对方是在等待后援的到来。 方丹巡视了一下伤者,多已死亡,在这孤岛之上,真是进退不得。他又见到了四太子妃,她已奄奄一息,红颜薄命。想当年她是天都第一美女,千万人爱慕,谁想到现在却要香消玉殒在这孤岛之上,身边却空无一人,令人不禁惋惜。 玉姬睁开美目,看见方丹,张开口似是有话跟方丹说。方丹靠了过去,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吧”。玉姬吃力的道:“方将军,我将即死,只有一事相求,这孩子才一出生,就没了父母,十分可怜,希望将军看在他有天帝血源的份上,能够让他活下去,那我就死而无憾了。将军大恩,玉在九泉之下,也会铭记于心,他父亲若没有死,也会感恩将军的。” 方丹黯然,只需要活下去就是对这孩子最大的恩惠,这个要求似乎很简单,可是这么小的生命,要在这战乱将至的世界里存活,却是天难的事情,四太子是不是真的谋逆,方丹无权过问,也不想管,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兽之将亡,其鸣也哀。她至死也牵挂自己孩儿,这份真情可动日月。方丹一生不轻易许诺,但看了看熟睡中的婴孩,他哪知道这世间的苦痛艰辛,他母亲就将死去,他却感觉不到。 方丹狠下心来,于是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让他好好活着”。玉姬听到这话,欣慰的笑了笑,于是理了理秀发,从妇女手中抱过孩子。见她这么精神,自是回光返照的缘故。 她温柔的看着这孩子,好像想把孩子的容貌永久记在心里,带到黄泉之下,永不忘记。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死去,然而生命是这么让人无奈,她若能活,定将这世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孩子,可惜她即将死去。最后看了一眼孩子,她对着方丹说道:“这孩子一出生就经历劫难,我希望他以后会平平安安,毅早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尧。” 方丹看了一眼小尧,他已醒来,小脸似有悲色,难道他也知道他的母亲就将离他远去?玉姬淡淡的笑了笑,解开襟口,露出丰盈秀挺的乳房,她要给小尧喂第一口食,也是她最后一次喂他。方丹本想转头不看,但玉姬此时身上发着圣洁的光茫,神圣不可亵渎,这一刻她美艳不可方物,方丹暗自被她吸引,她果然很美,小尧则含着嫣红的乳头吮吸着乳汁。 玉姬喂完了小尧,然后蹙起眉头,她从身上拿出一块碧玉道:“将军,这玉是我家祖传辟邪宝玉,一面刻有我的名字,一面则有尧的名字,尧若能长大,就让他做个平凡之人,我在此感激不尽了”。 方丹自认自己也是个铁血汉子,却没想到会在这将死女子面前感动,他别过身去,看了看黑夜高悬天空的圆月,沉声道:“夫人放心”。 多年来他越发沉默,这是他经历了由万人敬仰变成失意孤岛的缘故,轻不应诺,却重守诺。玉姬也知方丹是重信守诺的大丈夫,轻叹了一下这最后的无奈,在月夜中安然逝去。 方丹听不到玉姬呼吸声,转过头来,再看玉姬,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方丹心下一叹,一代红颜,就此香消玉殒。方丹抱起她手上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心想:这孩子是叫尧吗?他长大了又会如何?天都一定出了大事,不然怎容地纨国深入领土而不出兵拦截?说不得等此间事了后,自己前往一下天都,觐见天帝。 方丹将小尧交给那个接生的妇女,照顾孩子他是一窍不通,自己则提着震天戟亲自去守关隘口。他倚在石上,闭目养神,暗中将伤势治好,准备面对即将而来的攻势。他又心系天都,天帝是否出事?妻儿是否安全? 黎明前总是黑暗的,一道碧天箭气忽然破空而来,打响了这新一轮的战争。光箭直射而下,在离地面十丈高处,突然爆开,分成九道箭气分射守关将士。方丹睁开虎目,裂天雷箭?他心中一颤,站了起来,箭气已至他面前。他真气一鼓,气箭顿散。震天戟一杵地上,方丹向下望去,只见一青袍少年手握碧弓,正与贺山飞身前来,能射出光箭,此人是谁? 逢蒙也是一惊,他射出的光箭,却被方丹真气一荡即散,方丹神威之名果不虚传。贺山始终和方丹同朝为官过,他指了一下逢蒙道:“方丹,这位是地纨国箭神将军逢蒙”。方丹打量了一下逢蒙,只见他双眼炯炯有神,清瘦的面容,嘴角自然上翘,好似十分傲慢,可是却能感到他精明阴沉,此人确是一位人物,应可列入神榜。他明白过来,颛顼为了他专门又请来一位神榜级的人物,想神榜上的两人相斗已是少见,更何况今天他要一下对付两位神榜级的人物? 方丹双眼突然精芒一闪,他转头望向断天崖下昏暗的海面,海上此时多了一艘巨船,借着渐渐发白的天空,他看清船上站得有人。他暗自一笑,原来地纨国主颛顼也亲临这天涯海角。 不错,巨船之上,正是颛顼,他不愧是当世枭雄,竟不怕犯险前来。当今世上三大神级高手决斗,只怕此生都不得多见,他又怎能轻易错过这观战的机会呢? 断天崖上三大高手分庭对持,两军各自列阵于后,为各方将军助威呐喊。 方丹凝重的看着面前两大高手,他与贺山一起列入神榜,相差只是寥寥,此时多出一个同级高手,这一战将十分坚难,败多胜少。当然,一加一始终要大于一的。方丹少年成名,长大后更加老成持重,今天虽然面对强敌,却无有畏惧,他右手持戟指地,衣衫随海风轻拂,双目神光尽显,全身有如山停岳持,敌不动,我不动,他也不敢轻动。 逢蒙为人善忌,却城府深沉,首次加入地纨国,便受颛顼重用,心中急于建功立业,他虽是仙榜高手,但终究想列入神榜,只可惜他没有神兽,也没有功勋,还未能列入神榜,今日一战,他将在颛顼和天下人面前证明,他是有资格列入神榜的。 贺山则不同逢蒙,贺山刚直不阿,为人正直,他在神榜虽居末首,但人人均敬仰他的刚直,没人会轻视于他,今日和方丹一战再所难免,他虽有不忍,但战争就是这样,各为其主,他从不手软。 逢蒙终究太急进,忍不住这种对持的压力,天色也已发亮,黎明已经到来。他再也不等,闪身向前,攻向方丹,方丹洒然一笑,他也动了。一挥震天戟,划出一道紫芒,气劲破空而出击在逢蒙的无影神弓之上,两件神兵相碰,发出轰隆一声,震耳欲聋。方丹自得神兵之后,很少运用真功夫,寻常对手还不如神兵所发出的神力,但今天他可以放开手脚,全力一战。 逢蒙飘身后退,在空中连射七箭,七支光箭虽有先后,却同时从不同方向射向方丹,如有灵性。裂天雷箭是他从无影神弓上记载的箭法而修习得来的,从此他一步登入仙榜,要说他的武艺却只有射术最精,因为他以前是猎户出身。 无影神弓也属神兵,乃是大陆三大神弓之一,只是没想到会被他得到此弓。裂天雷箭有如天雷一般,从天空闪电直下,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方丹双眼精光闪动,震天戟罩起光幕,裂天雷遇上紫光即消散不见,逢蒙暗吃一惊,震天戟果有天下第一戟之称。 贺山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不由一叹,以逢蒙的那点技量,根本动弹不了天之国的定海神,他虽能列入仙榜,但与方丹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谁也想不到无影神弓裂天雷箭竟对震天戟毫无用处,他一握炎蛇逆天刀,从方丹身侧砍去,既然出手,他就不会手下留情,灼热的刀气连空气也能燃烧。 方丹一招已试出逢蒙深浅,现在有威胁的还是贺山。他长戟挽出一团戟影,紫光呑吐,拨开逆天刀气,身子高高跃起,长戟直剌,紫光射出。贺山逆天刀幻出一片火焰,光火一触,却无声无息,但贺山却被震退一步。他素以刚猛著称,谁知竟被方丹一招震退。方丹一声长笑,戟影罩空,方圆十丈之内,全在震天戟攻击范围之内,贺山躍然一惊,这是方丹成名绝技破神枪法。方丹未得震 天戟前,所用的乃是长河神枪,故他的戟法多为枪法。贺山长啸,炎蛇逆天刀环身飞舞,火焰膨胀开来,护住全身,同一时间逢蒙瞅准方丹身后空当,射出裂天雷。 方丹看似腹背受敌,却是他故意使然,若不能分开逢蒙和贺山两人联合,那这一战长久下去他终将会坚持不住而败北。所以他一上来,故意全力对付贺山,其实是想引诱逢蒙,三人之中逢蒙最弱,虽差不太多,得这已足够左右胜负。所以他见逢蒙射出裂天雷箭之后,立马在空中幻出三道身影,瞬间转展,他已赫然出显在逢蒙面前,震天戟向下砍向逢蒙。 逢蒙吓得魂飞魄散,他正在攻击,空门打开,却没想到方丹只在空中转了三下就到了自己身前,他只好咬紧牙硬接了这至命的一击。 方丹用的是他在海里见到游鱼游动时领悟到的身法,他给这种身法取了个名字叫游龙变。这种身法无论是在海里或是空中,都能像在龙一般的灵活多变,故在海中他也因此身法常立不败之地,现在突然使出,逢蒙就已手足无措。砰隆一声闷响,逢蒙被震下山头。 贺山虽及时收住守式,但却来不及救援逢蒙,心下惊而不乱,他大喝一声,逆天刀直飞方丹,方丹长戟一撩,挡住这一刀,正在此时,刀气爆裂,一条巨大炎蛇从刀中飞出,毒牙咬向方丹。 方丹皱起眉头,闪身向后一翻,地上已被炎蛇咬出一个大坑,而且还嗤嗤的冒在火苗。赤炎火蛇,终于出世,黑甲军全体欢呼。正在这时,山下的逢蒙又赶了上来,他在半空中吐了一口血,显是受伤不轻。他只伤没死,已是十分了得,这一来地纨军士气大盛,齐叫杀死方丹。 赤炎火蛇周身火焰,身形巨大,口能呑象,乃是蛇国神兽,只见它爬在地上,昂首吐信,一双碧眼有如铜铃,死板板的眝着天空中的方丹。 逢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没想到自己只有三招之间就被方丹击伤,这个脸丢得不可谓不大,这个仇更是不可不报。他把无影神弓放到自己面前,口念玄咒,嗖的一声,天空中已出现一只蛇尾蝠龙兽。他收伏此兽之后,就封于无影神弓之中,今天他终于召唤出来,两只巨兽全都怒视着方丹,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它们会生呑了方丹。 方丹夷然不惧,震天戟在天空中一挥,天空似被划破,紫天神龙跃然而出,张牙舞爪,盘旋天际。 三兽相互瞪视着,方丹一声长啸,跃到龙头之上,手握震天戟,有如天神下凡,谁又能想到平时看似平淡的他会变得如此神威。 紫天龙长吟一声,裂云穿雾,蛇尾蝠龙兽竟颤了一下,有点恐慌。逢蒙暗惊,传说紫天龙乃海中龙神,天下海兽无不惧畏,自己的蝠龙兽也只不过是一只海中妖兽,确实差得太多,他心下忌恨,如果方丹这次死掉,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紫天神龙。 方丹心灵已和紫天龙合而为一,他轻唤一声,紫天龙身子一闪,射向大海之上的颛顼巨船,黑甲军皆惊,本以为会是三大兽决斗,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攻击自己的国主。颛顼站在船上却不惊反赞,方丹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擒贼先擒王,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却不是谁都一定有胆量这么做,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陷身其中,危险与机遇总是相连正比的。 方丹正是此意,他有两个理由要这么做,一是已方势弱,只有出奇才可制胜,这出奇就是擒杀对方首领颛顼,国主一死,敌方的士气就会大减,到时不攻自破;二是只要在海上,紫天龙的神力会倍增,而且自己在海中也从未败过。 紫天龙在半空中张开巨口,从口射出一道闪电,直劈颛顼所在的巨船,船上众人皆惊,只有颛顼镇定自若,他身后突然站出两人,两人合力出手,接住了这紫天雷亟。 方丹看得真切,不由一惊,没想到在这船上还另有高手。他并没有停歇,既然开始,就别轻易动摇。 紫天龙一头撞入海中,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击打在巨船之上,海水过后,冲走一大半地纨军。颛顼因有人保护,安然无恙,他站在船头,十分享受这种刺激。 贺山和逢蒙都吃了一惊,立刻催兽前去救援颛顼。紫天龙深入海中,横冲直撞,搅得大海波滚浪翻,即使是巨大楼船,也经不起这连翻碰撞,船底更是被撞破数洞,海水顷刻没入船舱。 颛顼很不满意,他这次前来带尽地纨国高手,却没想到方丹一人竟能让这些高手束手无策,他冷然道:“禺疆,难道你这海神是浪得虚名的?”他身后左面那人脸有愧色道:“大王,我这就去收拾方丹,紫天龙是东海龙神,不太好对付,不过我北海禺京也不惧他,请大王放心”。禺疆乃是风神和海神两人的合称,兄弟本是孪生,哥哥禺强,号称风神,弟弟禺京,号称海神,他们乃是大陆北部黑水国人,兄弟两都是凶残好色之人,被列入了魔榜。想不到他们会投靠颛顼。 禺强拿出一片绿玉叶,此叶名为风神碧,仍是木族神器之一,他将风神碧向天一投,风神碧迅速变大,似有张力,竟将巨船吸离海面,再不受大海肆虐。禺京则掏出海神鼓,海神鼓遇水渐大,他站在其上,以手捶鼓,海面顿时波涛汹涌,气劲直射深海。 紫天龙浮出海面,方丹立在龙头,破浪而出,同时贺山的炎蛇,逢蒙的蝠龙均已赶来,三兽在天海一处碰撞一起。天际顿时轰鸣不断,海上天昏地暗,水雾茫然一片。禺京在一边加快鼓声,声声撕金裂玉,摄人心魄,海中各兽更是心胆具裂,纷纷听命于他,发疯般冲向水雾之中。 水雾之中紫天龙一龙独斗两兽,还要不停的面对发疯的海兽,渐感吃力,方丹也正和贺山逢蒙缠斗不休,他心中焦急,颛顼倾巢而来,高手众多,光一个贺山他也感到吃力,何况还有魔榜和仙榜的高手?在这种时刻,他想到了走,可是断天崖上的兄弟他又怎么能够丢下他们独自逃走? 他就这样在犹豫之中又斗了半个时辰,他全身汗湿,体力有所不济,他要面对四面八方的海神鼓声,还要应付贺山逢蒙,自然吃力。突然一道金光剑气破雾而来,方丹吃了一惊,但已然晚了一步,嗤,方丹左肩被剑气洞穿,他忍痛不叫出声,震天戟向前一挥,逼开贺山和逢蒙,心想:何人伤的我? 他不敢再有犹豫,一唤紫天龙,紫天龙头一埋,潜入海中,向深海急速遁去。但见海面之上射下几道金光,险险射中下潜的紫天龙。 方丹心下一痛,他这一走,不知断天崖上的守军和囚犯会怎样,还有那个孩子的命运会是如何。一想到孩子,他咬了一下牙,转过龙头,向断天崖下冲去。 颛顼看着自己手中的斩天剑摇了摇头,禺强刚才见他发出剑气,剌伤方丹,多么不可一世,现在却在叹气,不知何故,于是走到他的身边问道:“国主,你击伤了方丹,为何还要叹气?”颛顼看了一眼前方耸立的断天崖道:“方丹这一去,再想擒他只怕更难了。唉!算了,我不杀他,还有人会杀他,他这次回天都,只怕命也难保,方丹啊方丹,你若为我用,天下何愁不定?”禺强暗里忌恨,一个方丹就这么重要吗? 颛顼又道:“传我令去,火速开往断天崖”。禺强点了点头,他等禺京,贺山,逢蒙全都上了船后,这才发动风神碧,徐徐飞向断天崖。正在此时,断天崖下一道紫光冲天而起,一条紫龙跃上断天崖,再一闪这条紫龙向北方腾云而去。 颛顼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方丹还会回断天崖上,而方丹为什么要回断天崖?这个秘密只有上了断天崖后才会知道。 二 月下女神 大陆之上有两条大河,贯穿整个大陆,两河西东走向,一河成一月弯形因而名为月河,另一河宽而且长,名为日河,日月两河之间的中心之地,天之国都建立其上,两河环城而过。此处交通四通八达,各国来往贸易不绝,歌舞升平,盛世繁华。 天都设内外两城,内城乃是天之国政治中心,天国官员家眷均住在其中;外城乃是百姓居所,所有经济,交流,学术,宴会均在外城举办,两城四门之间,各有一宽阔广场,广场各司其用,井然有序。 天帝在位这时,天国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富庶,安定平和。天帝平定四海之后,转战南北大陆,四方臣服。年年七月都有使节进贡朝圣,好不热闹,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欢迎各国商旅往来。而大陆也将此城称为天都,天国的都市。 天帝大器晚成,五十岁才统一中原几大部落,建立天之国,他胸有大志,决定统一整个大陆,遂出兵东海,首先平定了四海,等势力渐盛之后,他又出兵南荒,平定四夷,从此天国强兵,八荒各国闻风胆寒,四方臣服,天国盛世也因此而来。 然而近年来天帝岁数渐老,体弱多病,很少清理政事,只好交由共工全权处理,以至大权旁落。共工起初也还兢兢业业的为国做事,但渐渐露出野心,他先后以各种罪名迫害开国功臣,各功臣或死或贬,有的只好另投他国,天之国上下人心开始离乱,而各国也不满永远向天之国臣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风雨欲来。 夜色下的天都,灯火阑珊,歌乐之声偶然传出。在内城白虎街上,一个人影在夜下飞快奔行,来到一处住宅外面,这个人影一闪,翻过了围墙。 淡淡的光影下,这人影三十来岁,看起来却很老成,剑眉朗目,身长八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丹。那天断天崖上,他只救出几个以前跟他的兄弟,还有那个刚出生的婴孩,那是天帝的骨肉,而且他也答应了玉姬要让尧活下去。他最觉得对不起的是岛上的守军和囚犯,但他没有办法,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并没有错,不过他心里良心不安罢了。他把赵楚等人安排在天都城外,这才入夜赶来。 天涯海角失守,作为守岛大将,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天国规矩,他将被流放千里。他暗自一叹,想不到自己也成了个逃兵,现在天国还容得下他吗?他今天来就是想见见久别的妻儿,他们是他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亲人。见过他们之后,他要觐见天帝,接受天规处罚。 可是定海公府里一片漆黑,并无一点动静,以往这个时候娥娘和冀儿都应还没有入睡才对,方丹心里有点不安。 门应手而开,家里竟无一人,方丹心里一惊,难道娥娘他们出事了?他用手擦了一下桌子,没有灰尘,他这才放心不少,既然没有灰尘,就证明这里经常有人居住,所以经常打扫。他来到冀儿房间,里面一张小床,还有一张书桌,这是他在临走时为冀儿打造的,想娥娘应该常常在此教冀儿习字吧,一想到他们母子,方丹心里一热。 他等了一个时辰,妻儿依然没有回来,他心里开始焦急:“自己家在天都并没有亲戚,娥娘这么晚未归,不知是何缘故。”正在这时,门处传出大队人马跑动的声音,方丹一皱眉,看来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果然门外一人高声道:“小人卢颢特奉护国公大人之命,前来相请定海公大人。”方丹开门出去,院子四周已然围上了人,这些士兵身穿红甲,手持长矛,正是天都精兵神龙军。能调动神龙军者只有天帝,现在看来共工也能调动,说明共工真的位高权重,在天都一手遮天。真是来者不善,看今天这种阵势,只怕共工要对自己不利,可是自己妻儿下落不明,自己不能一走了之,只好见机行事了。他心下一叹然后道:“请卢大人前面带路”。 护国公府里,共工正坐在后院凉亭之中,手持铜爵正独自一人喝酒,见方丹到来共工淡然一笑,站起身来道:“定海公回到天都,也不通知老夫一声,好让老夫接待,只好让下人相请了,呵呵”。 方丹看了共工一眼,共工还和三年前一样喜着一身白袍,长须垂胸,一双眼中精光闪烁,清瘦的面容,咋一看像个文雅的学者。可是方丹知道共工其人诚府甚深。 共工早年乃是天之国一员武将,后弃武从文,研习兵法,在平定南夷之时他作为统帅带领一万神龙军大破十万南夷,为平定四夷立下汗马功劳,共工深得天帝喜爱,所以封他为护国公。共工也是开国十臣之一,但这十年来,开国十臣非死既贬,如今的天国除了方丹和共工外,就只剩下远在南荒的三神公应龙了。 方丹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他心里作的是何打算,于是道:“我只是入夜才来,怕打扰了护国公,所以才不告而来的。” 共工一笑道:“呵呵,定海公既然来了,不如与老夫喝上两杯?”方丹也不客气,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两人相对坐下,方丹这才道:“护国公好兴致,独自一人在此自饮。” 共工一笑,道:“老习惯了,这些年老夫忙于政事,只有在夜里才有一点空余,定海公,听说天涯海角被地纨军攻陷?不知可有此事”。 方丹心叫来了,于是点头道:“不错,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地纨军远在北方,竟能避开我天国边境守军,深入南海攻击天涯海角?” 共工睨了方丹一眼,接着笑道:“呵呵,看来这是守军的不对,定海公放心,老夫并无责罚定海公的意思,只是今天有事要和定海公商量,这才冒昧相请。” 方丹微感意外,看共工刚才那个阵仗,还以为他会翻脸,借此机会除掉自己呢,于是问道:“哦,什么事,护国公尽管直说。” 共工举爵一饮而尽,然后道:“想当年你我一起征战四方,定海公也是老夫最为敬佩之人,想定海公十三岁出名,三十岁就成了天国开国十臣,少年英雄,实是我天国柱石。” 方丹不知他夸自己有何用意,只好谦虚道:“护国公过奖了”。 共工摇了摇头道:“就连颛顼小儿也要为定海公远赴天涯海角,可见定海公对我天国的重要。如今开国十臣只剩定海公,三神公和老夫三人,天帝又常年卧病,所以老夫今天来是想和定海公你一起劝天帝让位太子衡,到时朝中你我一文一武,八荒四夷还不俯首?再也不惧地纨弱国” 方丹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共工要自己帮他逼帝让位,这可是谋逆,他看了一眼共工,共工也正看着他。方丹知道自己只要不答应,共工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可是就凭共工是拦不住自己的,他一定另有所持,才会这般胆大。他心中一动道:“娥娘是不是在你手上?” 共工一笑道:“定海公果然聪明,不错,她是在我手里,还有你的冀儿,不过你放心,我对他们都很好的”。 方丹心里一紧,难怪见不到娥娘和冀儿,原来他们被共工挟持,现在共工用他们来威胁自己,一个是家一个是国,忠义难两全,那自己要作何打算?他咬牙做出决定,这事不论选择哪个,他都会后悔一辈子,于是道:“衡骄奢淫逸,如何能成治国之主?我方丹受天帝知遇之恩,岂能和你同流合污?”说完方丹起身而立。 共工脸上一阴,冷然道:“这么说你是要与本公作对了?你真愿舍弃妻儿性命不要?” 方丹双眼一眯,对着共工道:“为臣者当为国效忠,为夫者当为妻尽心,当家与国两难时,我宁愿选择国。共工,如今外敌虎视眈眈,你还要在朝内做出这种叛逆之事,你不怕天国因此覆灭吗?” 共工不屑一笑道:“颛顼小儿能成什么气候,天帝也已老迈,放眼当今世上,能与我称雄者仅只你方丹你一人,今天你若归顺于我,荣华富贵何愁不得?你若一意孤行,只怕你下场惨然。你以为天帝还会信你?你守失天涯岛,还偷入天都城,只这两条,就算不用我动手,你也 要被流放千里之外,那时你又如何对抗外敌?更谈何报国?” 方丹心里一颤,共工所说不无道理,可是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方丹一叹,道:“共工,天帝如何对我,我都能够接受,但我不会为你效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推无能的衡当上天帝,天之国臣民谁会愿意?到时你再取而代之,成为天帝,受万民拥护,你的算盘打得果然是好。哈!只可惜,你太小看天下人了,天下英雄又何只我一个。颛顼雄才大略,仍我天国大患,你却任由其在外不断扩展,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住口”共工忍不住叫道,霍地起身,眼中满是杀意,冷冷的看着方丹道:“方丹,你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点,这也难怪,你还是年青气盛,有的事你看不明白。我最后劝你,你是跟我还是不跟?” 方丹决然回道:“我方丹谁也不跟,我只跟百姓,百姓就是我的天帝。” “哈”共工一声嘲笑,接着道:“好,不愧是定海公,我告诉你,天帝现在只怕已经驾崩,你以为你能力挽狂澜吗?这里是天都,不是大海,我也想见识一下同为开国十臣,神榜第三的定海公在这天都里有何作为。” 方丹暗中提气戒备,共工虽未列神榜,可那是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文臣,何况神榜也只是个排名而已,在这蛮荒大陆,能人多不胜数,就拿颛顼来说,自己以前跟本就不知其人,可是天涯岛一战,自己处处受制,而剌伤自己一剑的人就是颛顼,以他的武功,也应进入神榜前十。这共工也是一样,他先武后文,但谁也不可小觑他的武功。 而且方丹还感到身后有另一强大气势存在,这人很是高明,将真气收敛得若有若无,自己一进凉亭就已发现有这个人存在,现在他才显露出来。合共工与此人之力,今日自己想要在此生擒共工,那几乎不太可能了,更何况娥娘和冀儿还在他们手上,此时只能暂时逃走,自己一天未死,说不定共工为了威胁自己,也会暂时不杀害他们,更何况共工显是要对天帝下手,自己要赶紧前往帝宫救驾才行。 方丹双手一推,真气带起石桌上的酒菜,射向共工,同时向后一跃。身后那人早已算准他的退路,一片碧绿光刀,斩向方丹。方丹知道这人定是高手,可是他自己要跑,天下人只怕谁也拦他不住。只见他瞬间召出震天戟来,剌出一片戟影,紫光碧气相互一绞,砰轰一声,各自一震,不过方丹借了这股势道,高高跃起,同一时间四周万箭齐发,原来共工早在四周埋伏着弓箭手。 方丹哪会不知,震天戟在手中急速旋舞,羽箭一遇紫光,纷纷断折落下,只见他轻啸一声,跃出了护国公府,再一闪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共工站在凉亭之中冷冷一笑,至始至终他没有出手。黑暗中走出一人,来到共工身边,此人身材瘦小,其貌不扬,一双眼睛还凹了进去,皮肤白得吓人,在这黑夜之中,活像一个幽灵。他嗓子沙哑的道:“大人,小人无能,不能留住方丹”。 共工拍拍他的肩道:“相繇,别放在心上,他要想走,这天下还真很难有人留得住他,神榜第三岂是浪得虚名的?不过他走了正合我意,嘿嘿” 帝宫乃天都中心,天都所有一切建筑,均是围绕帝宫而建。据说帝宫房屋三千,当然这是夸张了,不过若是不熟悉的人来到此间,只怕要迷路了。方丹心系天帝安危,提气直飞。看帝宫中一片安静,方丹暗觉不妥,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翻过数屋,找寻天帝所住的玄黄殿。 月影之下,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玄黄殿前,这让方丹很是意外。借着夜色,方丹感到震惊,月光下的女子有着倾国的容貌,以方丹的定力,也为之一动。月光在她白晳的肤色下反弹起一层光雾朦朦胧胧,灵动而迷离的眼神让人我见犹怜。长发轻轻挽就,罗衣华服裹着曲线妙曼的身材。她只用右手轻按石柱,身子似乎摇摇欲坠,浑若无骨。 方丹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一个月下女神。天国历出美人,前有玉姬,现在却又出了个月神。还好方丹不是好色之人,当年他初见娥娘是在七夕,当时两人素不相识,不过方丹在朋友怂恿之下,上前问道:“小姐,愿意做我的女人吗?”换之而来的是娥娘的白眼。方丹想到娥娘,心里一甜,在这危机四伏的帝宫之中暂时把烦恼忘却。 女人一声幽叹将方丹拉回现实,方丹不得不承认美色也像是药,心情糟时它能让你忘记烦恼,心情好时它又能让你感到挂心,药!病之食为益,康之食为害。呵呵,方丹不由笑出声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大惊,这下可要惊动人了。 谁知美人只是轻问一声道:“谁?”方丹看她样子楚楚动人,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道:“在下方丹,见过夫人”。 美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方丹,嫣然道:“你就是定海公方丹?妾久闻定海公大名,想不到今日能得一见英雄”方丹见她笑时梨窝浅现,整个心情仿佛云开雾霁。 “夫人谬赞了,方丹不过一介武夫而以,却不知夫人为何会在此处?不知天帝可在里面?”方丹问道。 美人一蹙弯眉,轻声道:“他不在里面”。方丹一愕,有点不信,举步就想进去,可这美女却有意的挪了一下身子挡在了他的面前。方丹看了她一眼立刻别过头去,这美女深夜站在此处,身分地位一定不一般,说不定是天帝的一个妃子。天帝今年也有七十,还要娶妾,不过这在大陆之上十分普遍,公侯将相哪个不三妻四妾,帝王国主更是妻妾成群。 方丹对着美女施了一礼道:“夫人,臣有急事面见天帝,还望夫人让路”。美女对他一笑道:“天帝早已入睡,定海公还是明早再来好吗?”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方丹,这让一个男人真不好拒绝她这样的美女。不过他一想到共工说的天帝驾崩之事,心下忐忑不安,无论如何现在他也要见到天帝,才能放心。 他心系天帝安危,急道:“夫人,臣真有非常紧急的大事要面见天帝,还望夫人能够通融”。他不好推开这个美女,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这里可是帝宫内院,这美女多半是天帝内眷,更是不能无礼。 美女眼神迷离的看着方丹,却没有相让之意,方丹感到她眼神越来越是迷人,心神一荡,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她,只见她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不由一醉。忽然一阵风吹过,他感到全身一冷,美女已靠在他的怀里,体香扑鼻而来。方丹大吃一惊,向后退去,他心下不停转念,方才自己无形中似已中了美女的媚术。 媚术也有高低,但要对付像方丹这种神榜级的人物,无论再高明的媚术也是不可能的,可这美女的媚术显然达到了神级的境界,竟能迷惑住他,虽说很是短暂,但这点时间足够要他性命了。普天之下,谁又能将媚术这种不入流的功夫花时间来练到神级?他不由问道:“你是何人?竟会媚术?” 美女咯咯直笑,却是不答,甜甜的笑容天真无邪,可谁又能知她心中的险恶呢?方丹皱紧眉头,他突然冲上前去,美女一惊,张开双手拦住他道:“你不能进去,进去你会后悔的”。方丹一愣,但还是闪开了她,天帝在里面不知生死,他怎么还能在这里犹豫不决。 美女竟然转身抱住了方丹,方丹身子一震,感到她在后面的柔软。他别过头叫道:“放手”。美女娇声道:“就不放,你真的不能进去,进去你真的会后悔的”。方丹心里一惊,如她所说里面一定有事发生,可是自己能不进去吗?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天都,就是为了见到天帝,现在天帝就在里面,自己怎能不进去。难道天帝已然驾崩?自己和这美女在外面说话多时,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他双手抓住美女的手腕,只觉她皮肤柔滑,但还是用力分开了她紧抱自己的双手,然后大步进入玄黄殿。 方丹推门入内,只觉房里一股浓香。他再走进里间,只见帐帷里面睡着一男 一女,方丹一见那个女的,顿时呆住。这个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牵挂思念的妻子娥娘,没想到她会在这玄黄殿里,他转而愤怒的看着那个男的,却不是天帝,面是天帝的二儿子衡,看他俩人全身赤裸睡抱在一起,方丹只感大脑一片空白,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天帝的儿子,他要如何面对? 他木然的站着,不知是叫醒他们还是就此离开,正如门外那个美女所说他会后悔的,他现在真的后悔死了,他为帝尽忠又是为何?“不然你也会和我一样下场”贺山的话在他心里不停响起,我的下场就这样吗? 方丹心中一恨,震天戟现出在手,正在这时娥娘醒转过来,她看见了方丹,她心里大惊,她也没想到方丹会来这里。她发现自己还是赤裸着,赶紧抓起衣服遮掩身体,这在方丹眼中却是无比的剌眼。她这一动,衡也醒了过来,他还嘻笑的用手搂着娥娘笑道:“美人,刚才还不过瘾,我们接着来呵”。 方丹勃然大怒,衡好色成性这是天都出了名的,想不到他竟对自己妻子下手,他再也忍不住,紫光一闪,娥娘和衡都已倒在床上,俩人喉头鲜血直冒,双双即将毙命在震天戟下。杀了人后,方丹清醒过来,他忽然明白自己中计,一切的一切全是共工的奷计。他跑到娥娘身前,抱起她,她的眼神凄然的看着方丹,方丹心中大恸,他明白了,他什么都已明白,娥娘怎么会是背叛自己的人呢,自己竟然不信自己的妻子,虎目流下泪来,他竟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娥娘显是有话要说,可是一切都晚了,她跟本就说不出话来,就满怀心事的死去,至死她没闭眼。她只在方丹背上画了几个字,方丹全身巨震,呆若木鸡。 身后一只手轻放他肩,方丹这才惊醒过来,但他已是流泪满面,他回头一看,却是那个美女,他有点怒火,瞪了她一眼,然后抱起娥娘,走出玄黄殿。正在此时,殿外已经布满神龙军,相繇站在其间。 相繇冷然一笑道:“逆贼方丹,你谋杀太子衡,我奉天帝之命,前来捉拿你,还不快点束手就擒?” 方丹冷看着阶下众人,眼中闪过杀意,他左手抱紧娥娘,震天戟现出握在右手之上,他心中愤恨无从发泄,现在他要大开杀戒。 相繇也知方丹厉害,他自己仍是魔榜高手,今天能与神榜高手一较高下,是他毕生之愿。他也抽出自己的水华碧空刀,此刀与贺山的炎蛇逆天刀齐名,一水一火各有千秋。 方丹一声长啸,响彻整个帝宫,震天戟幻出一团紫光,纷射出去,四周的神龙军全倒在地上,中光既死。相繇暗吃一惊,只凭戟光已能至人以死,方丹的本领果真令人恐怖。不过他是当世高手,他从小就喜欢挑战天下高手,死在碧空刀下的高手也已不计其数,他一抖碧空刀,刀光在月华之下有如洒下一片雨点一般,笼罩住一丈开外的方丹。相繇心中暗喜:方丹怀中抱着一人,不管怎样,方丹的实力都会大打折扣,今天正是自己一战成名的机会,若能杀死方丹,那他还不在魔榜之中排到第一? 碧绿的光雨罩向方丹,却见方丹震天戟在天空一划,全身已然罩在紫光之中,如果说碧光象是雨水,而紫光则是一把伞,完全遮住了碧光。空气中一阵爆裂之声,剌耳又急烈。 相繇大喝一声,挥刀向前,闪电劈出三道碧光,斩向方丹,方丹长戟斜剌而出,枪法化成戟影,正是他的破神枪法。碧空刀光跟本破入不了方丹的戟影之中,反而戟影外泄而出,让相繇左支右拙。相繇更加发狠,空中碧光大盛,水华斩随风而来。方丹夷然不动,戟光闪烁呑吐,一呑一吐之间,水华斩消于无形。 相繇大怒,他心中一狠,欺方丹怀中有人,行动不便,暴喝一声,斜跃而起,射向方丹,碧空刀在空中闪着一团碧芒,奋力砍向方丹。方丹冷看着相繇,震天戟爆起一团紫光,剌向相繇,戟影紫光,游移无常。 相繇在空中改变了一下轨迹,避开紫光戟影,势道依旧未变。他闪到方丹左面,碧空刀闪电劈向方丹,那里方丹正抱着他死去的妻子娥娘,这一处也是方丹的空门所在。他用心险恶,手段也不太光明,不过他是魔榜高手,自是以不择手段闻名。 眼见碧光就要砍中方丹,相繇心中一喜,这个距离,没人能躲得开他的碧空刀。果然碧空刀破入方丹身体,相繇大喜,只是这一刀毫无阻碍,好似砍在了空气之中,转而一惊,再看方丹,只见他已幻出两个身影,自己砍中的只是一个身影而已,这一下他心惊胆战。身侧这时却出现一道紫光,震天戟!他一咬牙,身子急转,砰,他身上已中一杆。哇,他身子抛飞出去,在半空就喷出一口鲜血。其实他也没有如此不济,只是他太轻视方丹,所以才会中了方丹的游龙变身法。 他勉强在空中停了下来,落在地上,这时眼前一道身影,方丹已如影随形来到他的面前,他大吃一惊,震天戟已朝他头上砸下,若是中实,只怕他要亡魂此地。他也算是了得,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使出伤神诀。奋起全力举起碧空刀一挡,跟着头一偏。咔嚓一声,震天戟还是砸中了他的左肩。还好他偏过头去,不然砸中的就不是他的肩而是头了。 饶是如此,还是砸断了他的肩胛,痛得他直咬牙。方丹揉身再上,相繇魂飞魄散,他已无再战之能,如何再躲开方丹连番杀招? “爹爹”一声童声在方丹旁侧响起,方丹身子顿住,转头一看,只见卢颢正用刀比着冀儿。他叫了一声“冀儿”,眼中冒火,厉声道:“卢颢,放了他”。卢颢没想到相繇只几下就被方丹打败,只好拉出冀儿威胁方丹。他一手捂着冀儿的口不让他叫出声来,一只手用刀架在冀儿的脖子上,心下有点胆战的对方丹道:“不许动,要不我就杀了他”。 方丹冷冷的看着卢颢,走近几步,冷然道:“快放了冀儿,不然我杀了你”。卢颢忽然想到他那闪电的身法,心里一惊,惊慌的叫道:“站住,定海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只要你不反抗,我不会对你孩子不利的”。 方丹气极而笑,不过却一时拿他没有办法,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方丹很想再使出游龙变,这个距离应该可以救出冀儿,可是关心则乱,他真怕有个闪失,到时会后悔莫及。神龙军见方丹没再出手,于是又围了上来,相繇则在一边暗中加紧疗伤。 方丹已经感到娥娘的尸体渐渐变冷,他冷冷的看着卢颢道:“你放了冀儿,我不为难你们”。卢颢哪敢放手,他握了握紧手上的刀子道:“笑话,放了人我还有命吗?定海公,还是你放下兵器乖乖投降吧”。 方丹眼中杀气更盛,这个时候他哪能放弃抵抗,否则自己和儿子都会死在这里。他心中一叹,难道我方丹要在天都痛失妻儿? 正在这时那个美女从玄黄殿里走了出来,众人看见她,齐声叫道:“见过月妃”。原来她果然是天帝的一个妃子。月妃看了一眼众人,冲着他们淡雅一笑,众人不由走神,连相繇和卢颢都忍不住心动。 方丹一喜,知道这个美女又在使用她无双的媚术,此时还不救人,更待何时?他身子一闪,使的正是游龙变,他离卢颢本就很近,而卢颢这时也已被月妃媚术所惑,虽只短短一瞬,却足够方丹救人杀人。等卢颢反应过来后,眼前已然现出方丹的怒容,他心胆具裂,只见夺目的紫光在眼前爆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咽喉一凉,再想说话已然不行。 方丹气他用自己儿子威胁自己,出手哪还留情,一戟封喉,卢颢已然倒下。方丹伸手抛起震天戟,转而抱住冀儿,纵身一跃,天空中紫天龙霍然出现,稳稳的接住了方丹,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方丹一声长啸,紫天龙腾空而起。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月妃,只见她正含笑的向自己送别,他心下感激,这素不相识的美女,却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了他,此恩若有机会一定相报。 黑暗的天都在方丹 眼前越来越小,他满带伤心和遗憾的离开了这里,心里暗叫了一声:别了天都。娥娘死了,只有冀儿留在身边,想着和娥娘各往种种,自己和她聚少离多,夫妻间的感情一直平淡如水,其实深情均在两人心间。他因一时愤恨,失手杀了娥娘,这是他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的,此时他更是心灰意冷,什么天都家国他已无心再理,看着怀中哭睡过去的冀儿和冰冷的娥娘,他又悲啸一声,最后消失在黑暗的天际。 相繇皱眉的看着月妃,他却不知刚才为何会走神,不过月妃的确是美得让人动心,他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在天空中闪过不见的紫光,心里苦笑,自己竟败得这么惨,他已决定要去蛇国重新修练,有朝一日,他定要报这一戟之仇。 这时共工现出身来,众人见到他都吃了一惊,捉不住方丹还损兵折将,这在天国是要受处罚的。相繇来到共工身前,跪下道:“大人,小人无用,请大人责罚”。共工面无表情,他深知相繇本领,只是没想到方丹会强横若斯,刚才他不敢现身,就是怕方丹因妻子新死,会狗急跳墙的不顾一切的报复自己。他叹了口气,方丹这一走他又多了个可怕的敌人,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自己的权位,其他的只有等平定内乱后再说。 “你们都下去吧,相繇你留下”。众神龙军如获大赦,纷纷退下。玄黄殿前只留下月妃,相繇和共工。共工色色的看着月妃,他相人无数,竟看出月妃还是处女之身,这让他感到既庆幸又兴奋,他心中一喜:天帝果然老了,连女色也只能用看的,哈,等我登上帝位,你月妃还不是我手上玩物? 不过共工喜怒不形于外,他冷然道:“相繇,今日你我,都是因为太轻视对手,才会有此一败,今后你有何打算?” 相繇面有愧色的道:“大人说的对,小人正打算前往自己老家蛇国苦练九蛟蛇龙斩。” 共工点头道:“好吧,你去吧,不过你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不管怎样,你都要活着回来”。 相繇向共工一拜道:“大人放心,相繇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相繇武功大成之日,在来报大人大恩。”说完站了起来,纵身一跃,跃上高墙,又一抱拳施礼,这才消失在玄黄殿外。 相繇一走,玄黄殿前只剩下了共工和月妃两人,月妃仍是淡淡的微笑着,仿佛一切均与她无关。共工这时面容才转和许多,面对美人,怎可唐突?共工施礼道:“护国公见过月妃”。 月妃咯咯一笑道:“,哟,护国公刚才好威风啊,现在这才想起我来了吗?”共工听她声音悦耳,心中一荡,他走了上去,离月妃只有一步之遥,这才道:“刚才是下官无礼,怠慢了娘娘。” 月妃并没半点不满,反而又走上一小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她甜甜一笑道:“你啊,哪会把人家放在眼里?我跟你说,你交代的事我也已经做完,你可以放心了吧?” 共工哈哈一笑,方丹杀了衡,已成了天国逆臣,这一来整个天国再无一人可以阻碍他的计划,这让他如何不得意,他偷偷求星神公巫彭为帝卜了一卦,卦中显示,帝星将陨,看来天帝寿命将尽,到时天国还不手到擒来,只是这次还是没有机会杀死方丹,他只好先全力登上帝座之后再来对付颛顼和方丹了。 他放肆的用手一揽月妃的腰,月妃身子一倾,滑入了他的怀中,他更是得意,天帝的女人还不是在自己怀中?月夜下月妃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如此尤物,他真想在此将她就地正法,可是这里始终是帝宫,他等了这么久了,再等几天几月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只能过过手瘾也是不错。 月妃对他的无礼没有一点不满,反而曲意逢迎,媚笑的看着共工,共工此时有点意乱神迷,他大手已然扶摸到月妃的圆臀,他大感剌激,这月妃真是天生的女人,身材样貌无一不是完美,以前天都第一美女的称号,应该转给这个美人了。 月妃用手勾着共工的颈子,媚笑道:“护国公,你不怕天帝了吗?衡的尸体还在里面呢,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一下好似浇了一盆冰水,共工稍觉有点尴尬,毕竟月妃名义上还是天帝的妃子,他连忙离开月妃的身子,淡淡的幽香还在他怀中萦绕,他心神又是一荡,暗中咬牙切齿,终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共工恢复他那儒雅的面孔,笑了一下道:“现在当然请娘娘和我去禀明天帝,方丹杀害了太子,到时还要娘娘做个证人啊,哈”。 他这计策果然毒辣,他先捉住方丹妻儿,再用迷药让娥娘昏迷,又将娥娘献给好色的衡,衡果然没让共工失望,竟然在这玄黄殿里侮辱了方丹的妻子,方丹知道天帝有危险,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前来这玄黄殿,当他见到衡和娥娘的时候,定会怒而杀人。他研究方丹很久,方丹只会对自己的亲人失去理智,果然方丹也没让他失望,不但杀了娥娘,也杀了衡,从此方丹将成为天国罪人,再无可能阻碍自己登上帝位,现在自己再和月妃在天帝面前演上一出好戏,让天帝和方丹反目成仇,这个计划也就圆满结束了。 对于月妃,共工一直觉得她是个迷,怎么成了天帝的妃子?又怎能不破身的呆在天帝身边?而且甚得天帝宠爱,更是对自己着意亲近,这一切都是个迷,月妃就想是雾一般,让他看不透,不过他并不在意,一个女人能做些什么,还不是供男人淫乐之用?现在自己就只等天帝驾崩,这天帝之位非他莫属,这个迷一样的女人也会在自己手心之中。 见过天帝,天帝已经苍老很多,他心情虽然激动,却没有半点火气,可能是被病魔消磨了意志吧,共工心里暗喜,于是道:“天帝,臣已四处发下杀神令,各方猎人一定不会放过方丹,请天帝放心,太子衡的仇一定能报。” 天帝一叹,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共工看了一眼月妃,示意她为自己说好话。见到月妃对自己一笑,他放下心来,退出了帝灵宫。 天帝颓然的坐在帝座之上,看了看月妃,于是向她招了招手。月妃善解人意的走到他身边,身子依偎着他。天帝干枯的手温柔的抚摸月妃的身体,一叹道:“方丹仍我看着他长大,他就象是我孩子一般,没想到连他也背叛了我,看来天国已将灭亡”。 月妃娇声道:“大王,你多虑了,方丹杀害太子,就是想做这天帝的位置,你又何必为这种人伤神呢。” 天帝摇了摇头道:“几个儿子之中,衡最不成气候,毅最让我失望,常还年幼,大儿子启又早死,唉,我现在真是后继无人,若由方丹继位,我也放心,可他为何这般沉不住气。” 月妃笑道:“他沉不住气,不就代表他没有资格做天帝吗?你看共工如何?” 天帝笑了笑道:“共工气量不免狭窄了点,我只怕他容不下有才之士,唉,你也下去吧,我一个人想静静”。 月妃温柔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来到外面,共工走了过来,在她身边问道:“娘娘,天帝怎么说?” 月妃风情万种的白了共工一眼,共工不由咽了口水,色色的盯着月妃鼓起的胸部,想到里面的风景,共工都有点把持不住,还好他定力颇高,暂时将这股欲念压下。月妃笑道:“他说你啊,气量狭小,容不得人,我真怕将来你也容不下我呢?” 共工尴尬一笑道:“哪里会,他老了,有点糊涂,我哪会这么小气。再说你这样的美人,我喜欢都来不及,哪会对你不好呢,呵呵,你就放心吧”。他心里一恨,没想到天帝这个老不死的说自己气量狭小。 他正在生气,却在这时天都四门燃起火来,喊杀声四起,共工一愣,谁人这么大胆敢在天都闹事?正在这时,一个卫兵冲进来慌张的道:“禀告大人,大事不好了,城门四面全是地纨军的人,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共工全身巨震,地纨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国的各地 守军都做什么去了,竟让地纨军夜袭天都城?他镇定了一下心情,立马叫道:“速给我招集大臣,我就不相信地纨军如此神通广大。” 他转身走下石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月妃,然后故作镇定的样子道:“娘娘放心,我定要地纨军有来无回,我这就去召集神龙军,护卫帝都。” 月妃看着共工消失在门后,脸上不由得意的一笑,神秘而诡异。 三 天都梦碎 颛顼登上断天崖,一众守岛军士均已投降,他满意的看着远方海天一色,雄心万丈。贺山来到颛顼的身后,躬身道:“大王,降军一共二千三百四十一人,还有囚犯一千二百一十七人,如何处置,请大王定夺。” 颛顼沉思了一会道:“愿意投降的不杀,不愿意投降的可以放走,所有囚犯也都放走”。 贺山有点疑惑的道:“不杀?放走?”颛顼笑道:“不错,我就是要让天国的人知道,我颛顼和别的国王不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去吧,他们也是你的族人”。 贺山越发感到颛顼的雄才,如此英雄,不枉自己跟他一场。想他贺山征战半生,没想到现在又要跟着颛顼征战天下,这是不是有点讽刺? 逢蒙,禺京禺强全来到颛顼身后,和他一起看着海上日出,颛顼仰天一笑道:“看,我们就像初升的太阳,我地国大业,从今日起我将建立一个新的帝国,尔等可有胆和我一起?” 身后三人全被他这种气势所摄,颛顼果然有王者之气,在他领导之下,地纨国已由一个弱国逐渐变成了一个新的强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三人一齐躬身道:“我们均愿与大王同生死。” 颛顼哈哈大笑,这时海上出现一道红光,阳光破云而出,海面顿时洒下一片金光粼粼。众人心情澎湃,个个斗志激昂。颛顼一直看着红日高升,等贺山来后才道:“传我命令,全军整装,火速袭击天都”。 贺山四人大吃一惊,贺山更是道:“大王,天都守护森严,沿途还有各层关卡,天国十二城随时能援,我们这样冒险深入,似乎不妥。”他是天国旧臣,自是明白天国的军事部属。 逢蒙也道:“是啊大王,天都仍天国中心之地,兵精将广,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再作打算。犯不着这样心急。” 颛顼摇了摇头道:“众卿不必担心,如今天国正是内乱之时,天都久无战斗,早已像这孤岛一样,各种防御均已年久失修,更何况我收到线报,共工已准备全力对付方丹,我们正好利用共工调动军马的空隙,趁机偷袭天都,到时天帝一死,天国十二城不攻自破,而且在天都我早有准备,我已在天帝身边伏下一枚棋子,足够帮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天都,这一战正是奠定我地国基业的好时机,不可错过。共工,我要让你知道小看我的下场,哈哈,你们听命行事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贺山四人被他说得也是信心大增,想想自己一身本领,哪还怕天国残将,方丹已走,共工一人独力难支,天国再无一人可以阻碍地国的精兵强将,四人看了一眼站在崖端的颛顼,都一齐躬身道:“属下遵命”。 颛顼满意的看着天边,天地之战,已在今日打响。 天都城外的树林里,地纨军早已埋伏下来,只等颛顼一声令下,这天都将成为他们地纨军的进攻目标。想到里面的女人财宝,黑甲军士气大盛。 颛顼骑着白龙马,看着今晚的月亮,气定神闲,哪有即将大战前的紧张,他这一点贺山四人看在眼中,全都对他十分敬服。天都号称有十万神龙军,而他们只有两万黑甲军,但他们有信心击败天国军,因为他们有个运筹帷幄的大王。 月亮已经高悬于顶,天空出现一条紫影,众人明白,那是方丹的紫天龙,紫影一闪即逝,颛顼等的机会终于到来。他拔出斩天剑,向上一指,朗声说道:“众将士,建功立业,就在今天,让天国残兵看看我地纨精兵的厉害吧,从今以后,天下将是我地国之物,我答应大家,城里美女金钱全部分给你们,冲。” 他一声令下,地纨军开始行动,外城竟只有几个天国军把守,轻易而破。地纨军势如破竹,直杀向内城,黑甲军杀人放火,无所不作。同一时间,在内城的接应也打开了内城门,天都看似铜墙铁壁的防守,却无一点用处。贺山因是天国人,因此他请求不参加这次夜袭,颛顼也已答应。逢蒙三人则冲锋在前,裂天雷箭,风神碧,海神鼓三样神兵神器更是无人可挡。神龙军匆匆来防,可是却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共工等人还在护国府里派兵遣将,他心中巨怒,各门均传来不利的战报,地纨国何时如此强横?他有点后悔今天对付方丹的计划了,如果不对付方丹,那他的得力手下卢颢和相繇就不会一死一伤,而方丹也会全力保护天都,现在他身边能用上的人都差他们太远,看来天都是守不住了。他爱惜自己性命,咬了一下牙,决定撤离天都。 共工带着众大臣来到帝灵宫前,面见天帝,请求天帝撒离天都。天帝看着这些大臣,心下悲叹,他老了,真的老了,要是以前,他可以亲自领军拒敌,他扶摸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轩辕剑,此剑跟他多年,杀敌无数,更有神农神灵庇佑,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现在他却拿之不稳,又如何杀敌,他长声一叹,同意退走。 天帝叫退众大臣,独自留下月妃,他看着美艳的月妃说道:“此剑仍天国神兵,今天我就交给你了,它日你遇上能配得上此剑之人,就传给他吧”。 月妃颇感意外,天帝并不像别人所说那样糊涂,可他为何要将这镇国宝剑交给自己呢?难道他怀疑我,用来试探我? 天帝看着月妃,她美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迷惑的神色,他心下一叹,这才道:“想本王征战数十年,大小战阵无数,这才能安定天下,让百姓安定十年,本王心愿已了,此生又有何憾。颛顼确实乃人中之龙,本王也很高兴能有人替代我的成就。月儿啊,你真以为本王不知你是颛顼派来的吗?你媚术很是高明,可惜对本王却没有半点用处,你不与本王同房,本王也假装被你媚惑,其实是本王不想这么做而已。本王通过你也知道了颛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然能够让你伪装混入天国,这份本事果然不小。只可惜本王天命将到,不然要在十年已前,你们都要葬身于此,本王只想问你一句,方丹是不是被冤枉的?” 月妃只听得全身发冷,没想到自己的身分早被天帝看穿,只是他为何要让他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天国在他手中覆灭呢,她看着天帝,却看不透他,她第一次觉得天帝十分可怕,听天帝这么相问,她只好将共工陷害方丹之事说了出来。 天帝听完闭上眼睛,身体激动得发起抖来,英雄迟暮,无可奈何。他重新睁开了眼睛,将轩辕剑电射月妃,月妃大吃一惊,相要躲闪已然不及,却见轩辕剑停在了她的面前,天帝淡然道:“此剑本王本想传给自己儿子,可惜他们没有一人成器的,本王又在众大臣中找寻,可还是没有满意的,方丹算得上是一个,可是他已有震天戟了,神兵之间均有灵性,相互各有排斥,给不了他。现在你把它收起来吧,谁也不能告诉,等真正有能力者,你再传给他吧,这是本王最后的心愿,希望你能为本王完成。” 月妃看着天帝,见他说的不像是假话,于是伸手握了握轩辕剑,剑光一闪,游入了她的体内。天帝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月妃运气在身体里查看,却感觉不到轩辕剑藏在哪里,不由苦笑了一下。正在这时共工已然准备好撒离天都的准备,在门外相请天帝移驾。天帝站起身来,用眼睛看了月妃最后一眼,小声的道:“你走吧,我还你自由”。 月妃全身一震,呆呆的站在帝灵宫里。 天都此时已是一片火海,地纨军大举屠城,更是奸污妇女,烧杀抢掠。颛顼站立在城墙之上,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也是不得已才命令屠城的,两万士兵要对付十万神龙精兵,没有丰厚的奖励是不行的,而且只有血腥才能激发起士兵深藏在心里的野性,疯狂的杀戮才能锻炼出一支新的黑甲神军,为将来的地之帝国作为基石。 正在这时,一条紫龙在天都城上空出现,龙头上站着一人,正是方丹。他本已离开天都,打算再也不管天都存亡。他来到天都城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那里是他 和赵楚等人约会的地方。 可是来到这里时,村子里的人竟全都死了,看这样子,好像是被军队屠杀的,主丹一惊,四下搜索,却不见赵楚等人,他放心了下少,这样看来赵楚等人还未遇害,也许是躲开了吧。 他认为是共工所为,放下冀儿母子,他将娥娘安葬在一棵相思树下,眼泪情不自禁又流了下来,他和娥娘断断续续的相恋了三年,这才成亲,成亲后不多久他又上了战场,等天国平定之后,他终于接娥娘来到天都,两人结婚五年后这才有了冀儿。生冀儿时,他更是奉命前往东海除去东海凶兽三头蛟龙,之后终于平淡的和娥娘好好的过了五年,他却又被贬到天涯岛守岛,一守就是三年,要不是天涯岛失守,他现在还在天涯岛空守孤岛。想想自己和娥娘在一起的日子,自己并没像对她求婚时承诺的那样让她一生幸福快乐,最后还亲手害死了她,他仰天悲啸,悔愧难当,痛哭流涕。 突然衣角被人拉了拉,他低头看去,却是冀儿,冀儿已经醒来,却是泪痕满面,不过他拉着方丹的衣角道:“爹,娘常对冀儿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娘还说爹爹是大英雄,爹,你不要哭了好吗?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为娘报仇”。 方丹心下感动,停下泪来,爱怜的抚摸冀儿的头发,冀儿比他想像的要坚强得多,这让他安慰不少,从今以后,他就要将全部精力照顾冀儿,再不管天下之事。可是正在此时,北面天空却赤红一片,他大吃一惊,天都出了火灾?看这大火,好像有人焚城,天都一定出了事。他心下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前往一看,他将冀儿留在这里,在他四周结下结界,这才乘龙而去。 来到天都上空,真是触目惊心,城里百姓尸横遍野,方丹大怒,一唤紫天龙,紫天龙张开巨口一吸,将日河之水吸入肚中,然后喷洒天都上空,天都顿时下起雨来,大火熄灭很多。方丹跃下紫天龙,手握震天戟,见到地纨军就杀。 颛顼在高处看见紫天龙的神威,又看到方丹,心下一沉,没想到方丹会来这里,不过这时传来捷报,天帝已迁离帝都,他心下大喜,转身一看,只见月妃已翩翩而来,站在了他的身则。颛顼看着月妃,笑了笑道:“辛苦你了,没事吗?” 月妃出奇的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道:“是你下令屠城的?” “不错”。“为什么?”“因为需要”颛顼平静的回答道。月妃身子一颤,是啊,因为需要,因为需要就把自己送来天都,因为需要就让自己迷惑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因为需要就残杀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自己这样帮他是对是错?她开始迷茫起来。 颛顼没有时间理会她,方丹还在城里,这个心腹大患,他不得不除。他召回逢蒙等人,三人见到方丹,面色都很严肃。断天涯一战,让他们领略了方丹的本领。方丹手有神兵,又有神兽,现在己方少了贺山,方丹更是难以对付。 这时月妃却道:“我有一法可让方丹离去”。 众人一喜,全看向她,月妃笑了笑道:“只要大王能下令不再屠城,还要安抚百姓,我想他会同意离开这里。”众人一愣,看向颛顼,颛顼沉吟了一下后道:“那好,谁去说呢?”月妃笑着说道:“让我去跟他说几句”。颛顼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赞同了她。 月妃嫣然一笑,众人如沐春光,心里暗叫,好一个月下女神。她拔下发簪,此簪名为九河落月簪,仍是狐国神器。她口中默念口诀,九河落月簪里飞出一只白鹤,驾鹤而去。 方丹正杀得兴起,地纨军见到他都十分惧怕,纷纷避开,这时却听头上一声鹤鸣,他抬头一看,却是在玄黄殿外见到的美女,不禁一愣。只见她从白鹤之上落了下来,对着方丹施了一礼道:“定海公,还记得我吗?”方丹看着月妃道:“认得,你不是天帝的妃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妃一笑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天帝的妃子了,你是不是很意外?”方丹一直觉得她很神秘,现在更是在战场之上,天帝的事他也不想再管,这美女美是很美,只是太过神秘,不可轻信。于是道:“那你怎么在这?这里满是地纨国军,很是危险。” “大人难道不怕危险?大人为国为民,可是谁又知道呢,天帝已发下杀神令,如今全国正在缉杀你呢。”月妃说道。方丹一听苦笑道:“杀神令,想不到我方丹也会成了逃犯。你走吧,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多次相助,你的大恩有朝一日我定会报答。” 月妃微笑道:“你真要报答我?” 方丹肯定的道:“当然”。 “那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你愿意吗?”月妃看着方丹,很认真的道。 方丹觉得奇怪的道:“现在?是什么事?夫人请说,方丹一定办到”。月妃走近方丹,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方丹能够闻到她身上发出的淡淡体香,她没用任何香粉,体香已够醉人。 月妃的笑容渐渐展开,很有兴趣的看着方丹,见方丹俊雅不凡,又是天之国传奇英雄,不由脱口道:“你带我走吧,保护我一生一世”。 方丹一愣,没想到她是这话,这话有情有意,由一个美女说出来更是香艳无边。方丹皱眉道:“夫人,你是天帝的妃子,我又怎敢对夫人不敬,再说我有妻子儿子,我们是不可能的。” 月妃忽然落泪,方丹被她这种瞬息万变的表情弄得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他在战场之中何曾遇上过今天这种事?竟会有个美女当面向他表达情意。月妃也是一时感触,方丹的确是英雄人物,那家女子不喜欢,现在忽然机会就在自己面前,她反而忘了来此的目的,情不自禁的对方丹表白自己的爱慕之情。她泣道:“我知道大人嫌弃我已为人妻,定说我不知廉耻,可是你不知道,今天共工说我对你有情意,才会助你救走冀儿,天帝一听大怒,于是休掉了我,我现在孤苦无依,而且现在天都又乱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存活?都是你害了人家,你难道不负这个责任吗?” 方丹哪知她说的都是假话,看她真是楚楚可怜,有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方丹再是铁做的也要被她化成绕指揉,不过他并没失去理智,娥娘刚死,自己就接受别的女子,这种事非君子所为,但见月妃真的很可怜,他看了看远方站在城头的颛顼,颛顼也正看着他,这两个天生的敌人又再次见面,方丹颇感无奈,这个时候他一己之力是无法对付整个地纨国的,他真的该离开这里了,这里不再属于他了,不错,从来这里就不属于他,他只属于海。他召唤回紫天龙,抱起月妃,跃上龙头,朗声道:“颛顼,方丹他日再来领教,不过方丹在此请你别在难为天都的百姓,不然方某天涯海角也要取你项上人头。” 颛顼站在城头,看着方丹神威颤颤,倒也敬重起他,于是道:“好,本王就答应定海公,停止屠城,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准在此居住。” 方丹听他这止屠城,心下一松,轻唤一声走吧,紫天龙听话的腾云而去,消失在云月这间。 颛顼等人无不一呆,没想到方丹也把月妃给带走了,逢蒙等人更是大骂,颛顼却笑了笑道:“由她去吧,这样也好,到时方丹就不会与我为敌了”。逢蒙等人转念一想,都觉颛顼的话不无道理,方丹要是知道月妃是什么人还要带走她,那以后不管怎样,都难再与地纨国为敌了。 方丹回到小村子,放下月妃后道:“夫人,现在安全了,不知夫人家乡在哪里,我亲自送夫人回去。” 月妃脸上露出不满来,嗔道:“你就这么讨厌我?”方丹忙道:“没有啊?我怎么会讨厌夫人”。 月妃气道:“还说没有?那你干嘛老是叫我夫人夫人的?我很老吗?我没名字吗?” 方丹不得不承认她的恐怖,自己硬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于是只好道:“可我不知夫人的名字,再说……你毕竟还是娘娘,身分尊贵。” 月 妃又红着眼睛可怜的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讨厌我,你不知我名字,难道就不会问我?我都说了我不再是天帝的妃子了,我现在和你一样只是个平民百姓,你若不理我,还不如让我被那些臭男人糟蹋了呢?” 方丹一惊,如此美女要是真被地纨军侮辱了,那还了得,方丹沉吟了一下后道:“好吧,我要去东海,你能和我去吗?” 月妃破涕为笑,她脸上的天气变得还真快,只听她笑道:“怎么不能,我无家可归,现在可以看到大海是什么样子,有何不好?听说那里有很多龙呢?是不是?对了,方大哥,我叫羡月”。 方丹也被她逗得一笑,她安静时是个淑女,动起来却又像是个精灵,一会成熟一会可爱,真不知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方丹带着她找到了冀儿,冀儿看见羡月,大眼睛不停的看着她,羡月给了他一个甜死人的笑容道:“冀儿,还认得姐姐吗?” 冀儿点着头道:“我记得,你是宫里的那个神仙姐姐,你是我爹爹的朋友吗?” 羡月笑道:“是啊,你喜欢我和你们在一起吗?姐姐现在可是无家可归了”。 冀儿眨巴眨巴眼睛道:“真的吗?姐姐真要和我们在一起?”“当然了?不好吗?”羡月有点紧张的看着冀儿,能够先俘虏方丹儿子的心,那她也算成功一半。冀儿大喜,笑着跑到羡月的面前道:“当然好了,我真很高兴,能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姐姐。” 嘿!羡月可不希望做他的姐姐,而是要做他妈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好忍着,转头对方丹邪邪笑道:“听到了没有,冀儿同意我和你们在一起了,怎么样,冀儿很喜欢我吧?” 方丹没心情搭理她,现在赵楚等人下落不明,还有小尧,这个孩子可别有个三长两短,那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玉姬。羡月见他有心事,于是问道:“怎么了?有事吗?”方丹道:“我的兄弟们现在下落不明,我要去找找他们,你在这帮我看下冀儿好吗?” 羡月温柔的道:“你放心好了,冀儿这有我照顾呢”。 方丹道了声谢,转身走了,不知为何,他现在已然相信了她,有她照顾冀儿,他很放心。 方丹一走,羡月就和冀儿聊了起来。她问道:“冀儿,你喜欢姐姐吗?”冀儿道:“喜欢啊”她又问:“那你喜欢姐姐做你娘吗?”冀儿摇了摇头道:“不喜欢” “为什么?”羡月睁大眼睛奇怪的问道。“因为我喜欢姐姐啊”冀儿也睁大眼睛。“是啊,你喜欢姐姐那姐姐做你娘不更好吗?”羡月更加奇怪。冀儿却十分严肃的对她说:“不好,你做了我娘我还怎么喜欢姐姐呢?” 晕死!这小子也太人小鬼大了,羡月真拿他没法,暗自生气,她现在是真的俘虏了这小男人的心,可是这也太彻底了点吧,这方丹怎么教儿子的,教出这么个色鬼儿子出来。 过了一会,旁边树林中有动静,羡月一惊,叫道:“谁,给我出来”。只见从树林中走出一个男子,冀儿一见到这个男子,立马跳了起来,跑过去叫道:“赵叔叔,你终于来了,我爹正在找你们呢”。 来人正是赵楚,他一见到冀儿,心里一喜,转头发现一边的羡月,看得发呆,这女的也太美了,她是谁,大嫂呢? 羡月听说他就是赵楚,也很高兴的笑道:“你就是赵大哥吧,我叫羡月,以后多多关照”。赵楚有点受宠若惊,抓了抓头道:“呵呵,一定,一定。”羡月暗笑,她又俘虏了一个,看来方丹是跑不掉了。 三人又在一起等着方丹,原来方丹走了不久之后,地纨大军就潜伏过来,他们一到这小村子就杀光了村里的人,赵楚等人不得已只好向树林中撤退,可是小尧和他的奶娘却在混乱中走失,赵楚真不知一会该如何面对方丹。 方丹寻人不得,只好回来,见到赵楚后,十分高兴,可是听到小尧走失之后,他心里一紧,于是和其他兄弟会合后,四处找寻小尧,可是却再也找不到。 过了一周之后,天都已经成了地纨军的都城,颛顼亲自宣布,改地纨国为大地之国,从此一个新的地国诞生,新的帝王出现,他转移都城,将地之国都定在北方中心,国都称为京都,蛮荒大陆从此称颛顼为黑帝,代表北方之神。 一个月后,天帝驾崩,由太子常继位,封护国公共工为辅国公,共工建议定都东南,他自封水神。从此天地两国南北对持,同一时间,蛮荒另外八国纷纷自立,天下又逞混乱之局,从此蛮荒大陆又恢复以前动乱的年代,各国相互发生战争,年年不断。 天帝在位十年,天下也安定了十年,他一仙逝,也带走了他一生的梦想,从此天都梦碎,各族团结之势已被打破,动乱再起,乱世已至。 带着羡月和冀儿,还有一帮兄弟,方丹又回到了他在东海的老家,那只不过是一个龙国的小村庄。至始至终他没有找到尧,带着对天国的失望,对娥娘的愧疚,对玉姬的失信他又回到了大海,他是属于海的。 苍茫的大海上,紫天龙欢快的遨游。方丹和冀儿还有羡月一起坐在龙头之上,在大海中捕猎,紫天龙更是大口呑食鱼群。 羡月眼中满含笑意的看着方丹,自从来到东海之后,方丹笑容就多了,一吐他沉闷的心情。今天羡月更是穿得稀薄,双峰若隐若现,好不诱人,直看得两个男人直呑口水。羡月白了一眼方丹,暗骂他假正经。 方丹经过这几个月的东海生活,已将娥娘之事深藏于心,羡月对他的情意他怎会不知,只是要他一下子接受她还是很难。他坐到羡月身边,看着被海风吹拂着娇颜的羡月,这个月下女神在这大海之中,波光反射上她白皙的面靥上,美得不可方物。她的微笑就象大海的骄阳一般灿烂,温暖着方丹孤寒的心灵,面对着她,方丹心驰神摇,他心中一叹,没想到我方丹还会有这样的福气。 “看够了没有?”羡月忍不了他一直盯看自己,于是含笑说道。方丹老脸一红,尴尬的道:“你这里有一棵海藻”。说完伸手帮她摘下一根海藻下来。羡月差点没被晕死,这死方丹还真不识情趣。 她只好又道:“那你的眼睛怎么看着下面?”方丹干咳了一声道:“你今天穿这么少,小心着凉”。羡月真是败给他了,暗骂没种。 方丹看了看四周,全是大海,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月” “嗯,什么事?”羡月见他有点严肃,不由好奇的看着他问。她这样看着他,方丹感到心跳加速,他虽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可这种事他还是有点羞涩,他在心里狠了一下后道:“月,我,你,原意做我的……” 正在这时冀儿却走过来问道:“姐姐,你不是想做我妈妈吗?你跟我爹爹进展得怎样了?” “啊,死小鬼”羡月没想到冀儿会在这里把这事说出来,她不由脸上一红,偷偷看了一眼方丹,只见方丹也正偷偷的看着自己,两人眼神一触即开,都暗恨冀儿的不合时宜。 这一天方丹还是没有把那事说出来,不过羡月却看到了希望,反正这一天已经很近了。方丹打了一条大鲨,三人这才乘着紫天龙回去。刚到海边,赵楚就兴冲冲的跑来迎接他们,笑着对方丹道:“大哥,有客人来了”。 方丹奇怪问道:“什么客人?”赵楚神秘一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方丹刚到门口,只见门外站着几个衣着华服的贵族,方丹一怔,心道:“原来是他们来了。” 其中一人见到方丹,迎了上去,躬身道:“敖成见过定海公。”方丹连忙还礼道:“方某早已是天国罪人,哪还是什么定海公”。 敖成一笑道:“整个大陆谁不知定海神威名,虽然定海公不再为天国为臣,但是定海公在我东海龙国,还是我国定海之神,我们都仰慕定海神久矣”。 方丹头痛,这敖成仍是龙国贵族,难道他此来 是要向自己要回震天戟和紫天龙?他先让众人进屋落座,这才问道:“不知诸位此来所为何事?” 敖成笑道:“我们听闻定海公回到东海,这才赶来拜见定海公,实是有一事要请定海公成全”。 方丹心叫来了,看来他们真是来向自己要回龙国神兵神兽的。可自己和震天戟紫天龙在一起多年,已然有了感情,就这样还回去还真有点不舍。他为难的看着龙国贵族们,苦笑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敖成又笑了笑,方丹却有点怕他笑,毕竟这震天戟和紫天龙仍是龙国至宝,如果对方好言好语的要自己还他们,自己还真难马下这个脸来。敖成终于道:“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定海公得到了我龙国镇国的神兵神器,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事而来”。 方丹心里暗叫果然如此,可是自己是不会将震天戟和紫天龙还给他们的,少不了又要流血争斗吗?于是沉吟不语。敖成看方丹的样子,吃了一惊,以为他不高兴,于是问道:“怎么?定海公不愿意做我东海龙国国主?” “什么”方丹真是大感意外,这不太可能吧,他呆看着敖成,赵楚在一边嘿嘿一笑道:“忘了告诉大哥,敖侯爷是来找大哥做龙国国主的。” 方丹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着敖成问道:“真有此事?” 敖成放下心来,又笑了笑才道:“原来定海公还不知道此事啊,是这样的,我们对定海公得到我国至宝之事商量了一下,因为定海公本就是我龙国之人,又有神兵神器,我们要想要回国宝似乎也不太可能,更何况震天戟在定海公手里更能发挥威力,神兵当配贤者。所以我们一致同意,愿推举定海公你成为我龙国新任国主,希望定海公能作为我国新的龙神,统御东海龙国”。 方丹的这个意外真的不小,不但名正言顺的得到了龙国国宝,还要做龙国的龙神,他看了一眼站在后面一直跟着自己的兄弟们,见他们都十分兴奋,显是十分愿意方丹做这个龙国国主,他又看了一眼羡月,见她也正看着自己,显是对他能做龙神很是骄傲。 方丹心里一叹,他本意只在东海之上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现在他又不得不做这个龙神,只有这样他在东面才能牵制住颛顼。于是他点头同意下来,众人皆大欢喜。 一个月后,方丹成了龙国新的国主,通告天下,蛮荒大陆各国无不为此震动,许多国家也纷纷表示支持,接受了方丹成为新一代龙神。从此方丹在东海成了龙国新的国主,统率四海,成了四海之王。 黑帝 楔子 夕阳西斜,红霞漫天,他站在地极宫最高之处,一览整个江山。琥珀美酒,盈满金樽。睥睨天下,合我其谁!他嘴角不由轻轻上翘。十七年前,当他亡命天涯之时,何曾想过会有一天站在高处,睨视天下。只可惜江山易得,伊人已逝。 一饮而尽,酒淡淡苦涩,不由皱眉。长目远看,天上已有几点星芒。还记得那日狩猎而归,无意中坐骑失惊,飞踏而去,却正好在你面前停下,于是上天注定你是我的女人。你手撷一束黄花,虽不知名,却已远胜天上琼花。你淡雅如风,气若幽兰,众千宠爱之中,却独钟情于我,不由让我受宠若惊。 他回身拿出一幅画来,打开一看,画上是一绝色女子,女子淡淡的笑意,手撷黄花。 他大叫一声:“来人” 宫门外进来两人,他瞟了一眼阶下两人,淡淡一笑道:“新娘可已选定?” 下面一人朗声道:“启禀陛下,新娘早已选定,乃是双树国沙罗公主,听闻她乃树国第一美女,善于歌舞。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他把手一挥阻止道:“够了。三苗,我要出宫,你去备马”。 那人在下面一惊问道:“陛下要出宫?不知所为何事?” 他眼神闪出一道光芒,看着三苗,只看得他站立不安这才感到满意的道:“当然是要去接我的新娘,哈,就让我看看谁来抢亲?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三苗心下冒汗,没想到他会心血来潮,于是轻声应诺道:“陛下,是很有趣,要我通知大将军吗?” 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和我微服出宫”。他看了看自己右手,接着道:“好久没有狩猎了,不知剑锈了没有”。 一 成人之礼 高阳十五年,天国北方一个邻接小国伊侯国的一个小山村,此村四面环山,山重水复,家家均以打猎为生。小山村坐落在这山林之中,峰峦叠嶂,免除了四方战乱,但这里交通不便,十分落后,这也让很多村人背井离乡,在外谋求生路。 这天烈日炎炎,山林之中有一个大汉正在追猎一只野兔,野兔十分机灵,左闪右躲,上蹿下跳。大汉却不焦急,一直紧追其后,剑眉紧皱,虎目紧锁。野兔眼看马上就要跑到自己巢穴,忽的加快速度,但也因此身子不再躲闪。大汉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只见他摘弓撘箭,用力一分,长弓拉满如月,眼中精光一闪,长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噗,正中野兔身体,透体而过。大汉一声欢呼,奔了过去。 大汉伸手正要拾起野兔,可是这时兔巢旁边一株大树上跃下一个少年,那少年一伸手已然抄起地上的野兔,抢在了大汉之前。大汉一看那人,瞪着他叫道:“放勋,你怎么抢我的兔子?” 少年笑了笑道:“谁说是你的兔子了,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它才跑来的,正要捉活的你却射死了它,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要个死兔子了。” 大汉目瞪口呆,道:“你在这等了一个时辰?这能捉到兔子?你又骗我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在树下等兔子的”。 少年又笑道:“白痴,你没听过守株待兔吗?先生教你的你怎么忘了。你要是不给我兔子,下次考试我可不给你答案抄了”。 大汉一听马上泄了气,反而嘿嘿笑道:“放勋,我们是兄弟,不就是一只兔子吗?我不周想打几只就打几只,谁稀罕一只兔子。对了,下次一定要让我抄到答案,你不知我爹每次都打我屁股。” 少年走上前去,一搂大汉的肩道:“当然,走,去我家煮兔子去,今天我请客”。大汉心里好气,你请客?兔子可是我打的。 两人回到村子,村子里的牛大叔看见他们,笑着道:“两个娃儿又一起去打猎了,怎么越打越小啊?” 少年呵呵一笑道:“牛大叔,你不知道,最近这附近的大虫越来越少了,只好打小的了”。 牛大叔道:“是吗?我听说西山的豪猪王还没有人猎到,不如你去吧?” 少年嘻笑道:“牛大叔,豪猪王有什么难的,等我成人礼时猎给你看”。 牛大叔哪会相信他,只笑了笑转而问道:“你祁爷爷好点了没有?”少年脸上没了笑容,一叹道:“他还是老样子,我想明天上山再去采点草药”。牛大叔摇头道:“你不会医病,采了草药也没用,来,我这里有只野獾,你上市集里用獾去请个巫医来吧。” 少年大喜,一把接过牛大叔手里的獾,与物易物,这獾已经可以请来巫医了,少年连连谢过牛大叔,和大汉一起回家去了。 这少年和这大汉一起从小玩到大,彼此情同手足。大汉名叫不周,看起来显得老成,其实只有十六岁,他年纪虽小,身材却高大魁梧,四方脸,剑眉虎目。而那少年却和他相反,长得眉清目秀,俊美不凡,少年姓祁名放勋,今年也才十五岁,他名字是他爷爷给他取的,爷爷早年卧病,一直未好,村里人见他长相英俊,都感到亲切,所以都对他很好,常常接济他食物和生活用品。祁放勋身材也还算高挑,不过和不周比起来就要矮上一截。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常常一起睡觉,一起打猎。不周他娘在生他时就死了,只有他爹将他带大,而祁放勋也只有一个爷爷,他常问爷爷自己父母是谁,可是爷爷就是不说。 放勋的家住在村子右侧山腰之上,在这里可以一览整个山村。 两人一起将野兔煮成一锅,又加了一些山药和野菜,倒也算是丰富,不周舀起一半兔肉笑道:“这一半可是我的,呵呵,明天见”。祁放勋一惊,已是不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又舀起一碗,端进屋里,扶起祁爷爷,慢慢喂他。 祁爷爷名叫祁桐,常年患病,看着放勋整天为了照顾自己,很少能有时间打猎,不由哀叹。放勋问道:“怎么了爷爷,哪不舒服了?” 祁桐摇了摇头道:“没有,你今天打到了什么”。祁放勋转身将碗筷清洗着,边洗边说道:“爷爷,今天只打了只野兔,算不错了,对了,牛大叔还给了我一只獾,等明天我拿去请大夫来为你看病”。 祁桐一叹道:“不用了,我这病治不好了,我都半只脚进了棺材的人了,还医什么,勋儿,你觉得于叔叔家的梨丫头怎么样?” 放勋一愣,随口答道:“梨儿吗?她很漂亮,也很难干,她还帮我洗衣服呢,呵呵”。 祁桐一喜道:“那你喜欢她吗?”放勋也没多想,答道:“喜欢啊,怎么了爷爷。” 祁桐又道:“我想让她做你媳妇,你可愿意?” 放勋一呆,他在恼中想着于梨的样子,圆圆的脸十分可爱,皮肤虽有点黑却很能干,自己虽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于是同意道:“好啊,我就快成年了,有她帮我照顾爷爷我一定会打到更多猎物,到时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多好”。 祁桐放下心来,躺在床上,他对于梨的父亲曾经有恩,由他出面请求于梨的父亲答应这门亲事是没有问题的,他看于梨对放勋也算喜欢,常常和放勋在一起玩耍,现在放勋就快成年,也是时候结婚生子了,自己日子不多,能看到放勋结婚已算无怨无悔了。 在蛮荒大陆,男人十六岁就算成人,女人十五已可生子。十六岁成人之后,就可以结婚生子了,因为兵荒马乱,有的人家没到十五岁就已生下儿子,所以放勋今年就要满十六岁了,马上就是成人了。在小村里,由于战乱,国家连年征兵,男丁十分稀少,所以祁桐早早的已在为祁放勋盘算婚事了。 长原集是村里获得生活用品还有其他一些物资的地方,各个地方的村子都可以用物品换取自己所需的物品,有的地方还可以用物品换女人,兵器和战马。祁放勋一早就来到了长原集,今天正是赶场的日子,几个村子的人都在长原集里把自己的物品带来,相互交换自己所需之物。 因为目的明确,祁放勋手拿野獾前往长原集的巫医馆,爷爷虽说不用医病,不过他怎能看自己的爷爷受病魔折磨呢。 他走在市集里,正在这时前面乱作一团,纷纷闪开,原来是有人骑马穿过,不过这些都是见怪不怪的事了,很多贵族子弟都是这样飞扬跋扈,不管百姓死活。他闪到一边,等马奔过这才继续赶路,正在这时他呆了一呆,原来前面街上,走来一个白衣少女,白衣少女牵马翩翩而行,肌肤白皙透红,体态阿挪轻盈。秀眉清目,琼鼻朱唇,一根红绳束拢青丝,风一吹轻轻飘动,仿佛天上仙子下凡。 她从放勋的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放勋如坠雾中,她眼神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放勋魂为之夺,等他反应过来,白衣少女已然去远,淡淡的他有一丝惆怅和失落。一直以来他认为女人像梨儿那样就算美了,可现在看见了这位白衣少女,他才明白到世间还有这样一种动人的美丽,让人一见倾心的美。 他恍恍惚惚的来到巫医馆里,巫医见他手上有只野獾,倒也喜欢,于是同意出诊,放勋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大喜,于是带着巫医回村。 巫医从放勋屋里出来,面无表情,放勋心里一紧,果然巫医一叹摇头道:“太晚了,你爷爷这病已入膏肓,恕我无能,救不了你爷爷,你还是早点准备后事,你爷爷只怕过不了今年了。” 放勋心里一恸,急忙求道:“巫医,还有办法救我爷爷没有?什么办法我都可以做,求你告诉我?求你了救救我爷爷。”巫医还是摇着头道:“没有了,真的太晚了,对不起了孩子”。说完留下放勋一人走了。 祁放勋心里茫然,虽然他也想过终有一天会失去爷爷,但他在心里还是怕这一天到来,现在知道爷爷活不过今年,他心里很 是难受。他进屋去看爷爷,爷爷已经睡着,看他睡得安详,放勋心里却感难过。自从自己懂事以来,爷爷就已卧病在床,自已真是无用,不能早点为他请巫医诊治。他心里暗自责备,慢慢走出屋去,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发着呆。 这时于梨和她的爹爹于淘来了,于梨一见放勋就笑着跑到他身边,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祁放勋清醒过来,看到了于梨和她爹,于是问道:“于大叔,你们怎么来了?” 于淘笑了笑道:“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婚事,我来和你爷爷商量呢,没想到你喜欢我家梨儿啊,梨儿就是野了点,其实她很不错的”。 于淘十分喜爱祁放勋,见他长得聪明,人也很是俊美,自己女儿长得只算一般,能成放勋妻子,自己也算满意,而且放勋的爷爷对于于家也有恩情,所以听说祁桐有这个打算,这就带于梨过了来。于梨和放勋脸上都是一红,站在一起顿觉尴尬。还是于梨先说话道:“放勋哥,你喜欢我吗?我爹让我嫁给你呢” 在这之前,祁放勋对喜欢这个概念十分模糊,对于于梨他只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自从今天他见到白衣少女后,她的身影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才明白对一个女孩向往会是这番的难于仰止,也许这才叫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吧,不过自己爷爷想要看他和梨儿成亲,这个愿望不得不满足爷爷。于是他只得道:“嗯,喜欢”。 “真的!太好了,放勋哥,我也喜欢你呢,喜欢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于梨甜甜的笑道。 祁放勋见她笑,忽然发现她笑起来也是很美,也许是长年在外劳作,让她的皮肤黑了一点,也粗糙了一点,不过她还是很漂亮了,在这村子里她也算是美女了,祁放勋在心里安慰自己一遍,接受了她,为了爷爷,也为了以后,他要照顾眼前这个女孩一生一世,既然不能改变,到不如一心一意的接受。 他们两个在屋外谈了一阵,于淘出来叫他们进屋。于是两人进屋见过双方家长,婚事这就算定了下来。祁桐看着于梨和放勋,十分欣慰的道:“好孩子,以后你们在一起要相互爱护,梨儿,以后放勋这孩子就要你多多照顾了”。 于梨有点羞涩的道:“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说完偷看了一眼祁放勋。两个大人看见,相视后会意的一笑。 爷爷又道:“勋儿,你后天就要成人了,到时你要去打一只大虫来,证明你已成人,同时作为梨儿的聘礼,打猎的时候,你可要小心危险,量力而为知道吗?” 祁放勋点头道:“知道了爷爷,爷爷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在大陆里有个规矩,犯是长大成人的男孩子,在十六岁成人这一天要行成人之礼,村子的成人礼也很简单,就是要在山林里猎杀一只大虫,不仅证明自己成人了,也证明自己的能力,打的兽虫越凶猛,则表示这个孩子越能干,村子里越会敬重这样的人,还能参加长老议会呢。 成人礼作为评定一个人的价值历来在大陆受到族人们的关注,有的人也因此一举成名,成为国家英雄般的人物,当然这一要看运气,二要看本事。如龙神方丹,他十三岁就击杀了东海独角珊瑚兽,少年成名。不周去年成人这时也杀了只雪山獠。所以祁爷爷对放勋的成人礼也是十分重视,希望他能一举成名,只是这山林之中最凶猛的也不过是一头豪猪王,不过对放勋来说已然足够他在村子里成名了。 送走了于梨和她父亲,他等爷爷睡着之后,一人偷偷的溜上了后山,他从后山绕到村后,爬上了一块大石,向下一看,只见前面温泉里正有几个女人洗澡。这是他和不周打猎时发现的,每天下午这个时候,就会有女人门在后村的这个温泉洗澡,所以他常和不周一起偷偷来这里偷看女孩子们洗澡,就连于梨的身体他也看到过。 老实说他也不想做这种事的,不过自从看到女孩的身体后他渐渐被女人的身体部位很感兴趣,其实这很正常,他正值发育的年龄,对女孩子总会产生向往。说来也很奇怪,每次他心中有烦恼他就会来这里,一来这里烦恼很会暂时忘却。 女孩们的嘻笑声不断,放勋在远处看着,心里却是十分烦燥,想到今天那个白衣少女,她是多么的漂亮,可是自己连她叫什么,住在哪都不知道,看来此生是不会再见面了,想着她放勋就感到有点难受。他没心情再看下去,回到自己的屋里倒头就睡。 二 吊睛白虎 早晨大阳初升,他要准备打猎的器具,于是上山砍竹子做成羽箭,羽箭由禽毛做成,村里通常用的是鸭毛,当然鹅毛会更好,这此都是猎人必备的东西,要做个猎人,就要会做羽箭,一个优秀的猎人的箭法好不好,还要取决于他做的箭的优劣。 他刚走下山头,却在半山腰上见到了不周,只见不周背上背了个包袱,不由奇怪,问道:“不周,你要去哪?背个包袱干嘛?” 不周看着放勋苦笑道:“兄弟,我要去参军了”。“参军?”放勋很是意外,仔细看他脸上,紫一块青一块,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你的伤是谁伤的?”说完为他愤愤不平。 不周又苦笑了一下道:“在这村子里还能有谁伤得了我?”放勋惊道:“你爹爹?他为什么要打你?” 不周皱起眉头,十分悲伤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第一次骂我自己没用,他说我都这么大了还一事无成,有本事就别在这里现眼”。 放勋一阵沉默,不周的爹爹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外面打工,不时还寄来钱物,他爹喜欢酗酒,每次醉酒回来都骂不周没出息,而且时常打不周,没想到这次不周再也忍受不住,打算出去。 “你真要去参军?”放勋问,希望他能改变主意。不周点了点头道:“爹说得对,我都已经成人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为国效力,所以我已经决定要去参军,建功立业”。 放勋和他从小玩到大,知他性格刚硬,说一不二。看来这次他是真的铁了心的,放勋又问道:“你打算去哪参军呢?能不走吗?等明年我成人了我们一起去吧?” 不周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先去南方看看。你就不用和我去了,听说你和于梨定了亲,恭喜你了。梨儿和我们一起长大,她就是我的妹妹,所以以后你就帮我照顾她吧”。 放勋一愣,原来不周对于梨也有好感,他有点歉意,还是想挽留住他,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就不能留下来吗?我们在一起打猎多开心啊”。 不周冲着放勋一笑道:“好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你难道不知我的性格,我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勋,西山的豪猪王我上次没有猎到,这次就看你的了,不过你那点水平我还真有点放心不下,呵呵”。 放勋给了他一拳叫道:“说什么,我的水平怎么了,看拳。”不周一闪身避开了他,两人又像小时候一样扭打在一起,打完后两人并肩站在了一起,一起看着远方重重叠叠的山峦。不周忍不住转身抱住放勋道:“走了,有缘以后还会再见,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会记得你们的”。 放勋一叹,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周就要离开村子远去,战场之上多少人有去无回,他不由说道:“保重”。他只说了两个字,他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直到不周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山头,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周是真的走了,离开了这个穷山村。 这一天放勋实在没心情做任何事情,照顾爷爷吃完饭后,他就去找于梨,两人来到村口的大榕树下,于梨问道:“不周哥真的走了?”“嗯”“你也会走吗?”于梨突然问道。 放勋一呆,自己会走吗?爷爷活不过今年了,明天自己在这村子里就是一个大人了,虽说以后和于梨结了婚,但作为一个男了汉,自己真的打算一直呆在这个小山村里吗?外面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还有自己还会见到那个白衣少女吗?他茫然的问道:“梨,你希望我走吗?” 于梨靠在他的肩头,用身子倚着他,轻声的道:“我不知道,你走了我会难过,我只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勋,我爱你是不是应该让你走呢?先生说你在村子里最聪明也最能干,将来一定能够出人投地,那你是一定要走的了。”她这话好像是对放勋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充满幽郁。 放勋一叹,没事干嘛想这么多,他搂着于梨的肩,感到她的温暖,她明天以后就是自己的女人了,作为男人最应该爱护自己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大阳还未升起,放勋就要前往西山找寻豪猪王,这是他答应不周的,要为他完成的事,也是作为于梨的结婚聘礼。于梨一早也起来为他准备好了干粮和水,还亲自拿出一块玉来为他挂上,道:“勋,这是我娘给我的护身石,你带着它,我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你去西山要多加小心,那里野兽很多”。 放勋用手梳了一下她的秀发笑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于淘在一边道:“孩子,千万小心,豪猪王十分凶猛,记住,天黑后一定要回来,天黑了西山的毒虫会出来。” 放勋点了点头,背上弓箭,腰插弯刀,拍了拍胸,自信的对于梨一笑道:“放心,等我回来,爷爷就交给你看护了,我走了,来亲一个”。说完吻了一下于梨的额头,挥手与他们告别。 西山历来常现凶兽,近几年来出了头豪猪王,此兽体大如牛,猪牙利如弯刀,吃了不少虎狼,十分凶猛。去年不周在西山上却没有遇上豪猪王,只杀了只雪山獠,不过也算得上是村子的英雄了。今天放勋要找豪猪王也要看运气,没有运气遇上它,就只能猎杀一般的野兽了。 站在西山口,里面就是大森林,阴森森的森林里连太阳也照射不进去。放勋忽然听到有大队人马在山下经过,放眼望去,只见黑亮亮的一片,全是骑兵。前面竖着一面黑旗,黑旗上绣着一个鲜红的苏字,十分醒目,他不知这是哪里的军队,不过他并没在意,有时也有军队会经过自己的村子,不知哪又要打仗了,不知不周会不会也在里面,他心里暗笑了一下,毅然的走进了西山黑森林。 黑森林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还有蛇虫不断在森林里蠕动。放勋心里也是十分紧张,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黑森林,但以前都是和不周一起,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实在依靠不周太多。 他抽出弯刀,披荆斩棘,向前开道。到了中午,才有几缕阳光从树叶缝隙中射进树林。走了半天了他还没有遇上一只算得上凶猛二字的野兽。不由有点气妥,算算脚程,如果再往前走不了多远还遇不上豪猪王的话,那他就要往回走了,这样一来一回,天色正好黑暗下来,所以他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他又走了一里路,前面有个水潭,潭水清幽。他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坐了下来,拿出于梨为他准备的干粮。他肚腹空空,吃起干粮来更觉甘甜。正在这时一声兽鸣,他心中一紧,豪猪王?兽鸣之声大起,好像就在附近,仔细听了听果然就是豪猪王,放勋心中大喜,没想到这么运气,能够在自己成人礼这天遇上豪猪王。 他摘弓撘箭,蹑脚蹑手的爬上一棵树枝之上,站在树上会安全一点。果然他看见了豪猪王,只是它全身尽是伤痕,鲜血还直往外冒,这是怎么会事?放勋大感意外。 只见豪猪王往他这边跑了几步,终于气竭,倒在地上直喘粗气。放勋大喜,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可是这时一声虎啸,整个树林为之震动,放勋差点被震落树下,他大吃一惊。老虎?这豪猪王从来都是吃老虎的,没听过它会被老虎吃的,那这只虎是何方神圣? 突然他眼前白影一闪,豪猪王的身后地上已出现一只巨大的白虎。白虎身上无一点斑纹,全身雪白,眼中发出绿光,额头上有个王字。放勋暗吃了一惊,这是一只吊睛白额虎,可是却有点与别的吊睛白虎不同,这只虎实在巨大,只怕比他家屋子还要巨大。如此巨虎竟会出现在这黑森林里,难怪豪猪王会伤得这么惨。 放勋心中一喜,如果自己能除去这只白虎,那自己也将成为村里的英雄。他拉满长弓,对准白虎的额头,嗖的一箭,射向白虎。 嗷的一声,白虎中箭,放勋大喜,可是白虎头一摆,箭就掉了下来,竟不能射入它一分。放勋大吃一惊,自己的箭术比不周要准得多,只有力道比 不上不周,所以自己的箭也比较尖锐,没想到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射出的利箭竟不能穿透白虎的皮,这白虎也太皮厚了吧。 这时他无暇理会这些了,白虎中了一箭之后已然发现了他。只听它一声怒吼扑了上来,放勋一跳避开,可是他站的那棵树喀喇一声,应声而倒,这白虎一扑之力竟有如此巨力。放勋刚一着地,周围刮起劲风,他连忙一个翻滚,只听咔嚓一声,他身边的一棵大树同样断析倒下。 放勋吓出一身汗来,刚才白虎只虎尾一扫,就扫断了一棵大树,要是扫中自己,那自己还不皮开肉烂?现在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白虎在大陆以西的国家之中被称为圣兽,难道这只白虎就是传说中的圣兽? 白虎连扑带扫,放勋只有左右腾挪,他自己反倒成了白虎的猎物,狼狈不堪。四周的树木都被白虎扫断,反而成了放勋的障碍,让他躲闪不便。放勋心里着急,要再这样下去,自己没被它杀死,也要被自己累死。突然一道光射入他的眼睛,他很好奇一看,原来是阳光西斜射入水潭之中,水潭再反光过来照中了自己。 他心中一动,立马奔到水潭边上,然后转身。只见白虎紧随其后,向他高高扑来。他向旁边急忙一闪,哗啦一声,他全身上下被水打湿一片。他心中反而欢喜,再看水潭之中,白虎果然掉在潭里,它身体庞大,反而卡在了潭里。 放勋立马拉弓射箭,一口气将身上的箭全部射完,可是白虎只是在潭里吼叫,却是一点事也没有。放勋十分沮丧,他还从没这么失败过,射出去的箭,对方却像没事一般,不痛不痒。他一咬牙,抽出腰间的弯刀,扑了上去,决定拼命。 他跳到白虎身上,举刀就剌,连剌几刀,却还是剌不进去丝毫,他心想完了,这畜牲刀枪不入,自己还怎么猎杀?白虎终于明白过来,它纵身一跃,前爪一撑,跃出水潭。放勋此时灰心死了,自己用尽挥身解数,却根本对它没有一丝用处。 好在他现在还在白虎背上,要是在地上,白虎还不吃了他?他赶紧抱住白虎,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自己,他答应于梨要回去,就一定要回去。 白虎左蹦右跃,上蹿下跳,可就是摔不下放勋,急得它嗷嗷直叫,它一跺脚,向黑森林中跑去。放勋紧紧抱着白虎,由它乱跑,这时自己要是掉了下来,就算不被它吃掉,也会迷失在这黑森林中。 天色渐渐黑暗下来,白虎还是不停的跑,放勋还是紧抱它不放,也不知自己被树枝划伤了好几处。天色由黑变亮,放勋全身已经汗透,身体已经麻木的抱着白虎。白虎突然停了下来,放勋被这一股惯性给摔了下来,他暗叫一声完了。 果然白虎向他重又扑来。 三 禽兽不如 白虎只在他身前就停了下来,一双碧眼打量着放勋,还用舌头舔了他一下,放勋闭上眼睛,没想到自己成人礼没成,反而成了大虫的食物。 只听啊呜的一声,放勋忍不住睁开眼来看,只见白虎竟爬在他身旁,见他看它,又伸舌头舔了他一下。他爬了起来,白虎也跟着爬了起来,放勋更感惊奇。他劫后余生,不由心情舒畅,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还没有死,他看了看白虎,觉得它还是蛮可爱的,于是忍不住摸了摸它,白虎低呜一声,还用头蹭了蹭放勋,放勋明白过来,看这白虎是顺服自己了,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这样因祸得福,却是比猎杀豪猪王要强上百倍了。 他看了看四周,原来跑出了黑森林,前面是一条河,河水很浅,清潵见底,岸上水草茂盛,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村子以外的地方。他突然记起于梨,她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这都一晚了,她一定担心死我了,于是对道白虎道:“白虎,我要回去了,再见吧”。 白虎低嗷一声,用嘴咬住放勋的衣角,显是不让他离开。放勋有点为难,怕不小心得罪了它,到时自己就成了它嘴中美食了。于是只好道:“虎大哥,我真要走了,我家里还有人等我呢,我答应你,以后常来看你,好不好?” 白虎好像真能听懂人话,点了下头。放勋大喜,于是跨步就走,只是他不知身在何地,走了几步有点茫然,还好他记得西山在村子西边,那自己只要向东走就能找到自己的村子了。只是不知要走几天,他又犯愁了。 这时白虎跃了过来,一嘴咬着他的手,吓了他一跳,却被它甩上自己的背上,放开四爪,向东奔去。放勋没想到它这么通灵,看来这只白虎真是圣兽,自己无意中和白虎成了朋友,这要拿到村子里去表现一下,不知村子里的人会如何崇拜自己,他在白虎背上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白虎奔行如飞,眼看就要到自己所住的小村了,他连忙叫白虎放他下来,如果自己真的带了只白虎去村里那还不闹翻了天?他拍了拍白虎,笑道:“虎兄,我先回家报个信,一会我带我朋友梨儿来见你,她要是见到你一定开心得不得了,呵呵”。 白虎嗷了一声,表示明白,放勋心里高兴,于是转身向村子走去。 他快速奔向村子,却见村子冒出烟来,好似起火一般,不由奇怪。他加紧脚步,赶到村里,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呆了。 村子里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血迹斑斑,整个村子是一片死寂,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村里被人烧杀抢掠,他忽然想起家里的爷爷,他大吃一惊,爷爷他们不会有事吧,他赶快跑到自己家里,颤抖的推开屋子,却见爷爷倒在血泊之中,胸口上还插了一把刀。放勋目瞪口呆,他木然的抱起爷爷,他身子早已冰凉僵硬,显然昨天就已死了。放勋十分悲痛,从小到大,都是爷爷一手养大他的,爷爷虽只有半年的寿命,但能多活一天,在这世上就能多陪自己一天,可是是谁这么残忍,杀害了他最亲的爷爷,夺走了他最后的生命? 放勋忽然想起了于梨,她在哪,她也出事了吗?他四下寻找,终于在里屋看见了于梨,他发狂一般跑到床前,却见于梨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身子也已冰凉,梨儿死不瞑目,眼角还残留泪痕,放勋抱着梨儿冰冷的身体,仰天大吼一声:“是谁干的”。 可是空山寂寂,飘摇无声。 放勋想到了那面黑色的旗子,那剌目的红字,是他们杀害了村子里善良的人们,是他们夺走了爷爷,是他们奷污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黑色的旗子,剌目的红字,放勋发誓,就是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们,为死去的爷爷,梨儿,还有村里的所有人报仇,要让那些人受到血的惩罚。 上天对他太残酷,会选在他成人礼时带走他所有至亲的人们,他坐在爷爷和梨儿的坟前,目光呆滞。他想不通,同样是人,同样都有父母兄弟姐妹,这些人却为何要对别人这么残忍。禽兽不如!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还欺凌妇女,放勋在心里不停的念叨,他发誓要让这此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他第一次明白到这世上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美好。 三天后他才将村里面一百多人安葬完,除去前几天离开的村人外,再无一人活着,不周的爹爹,村里的牛大叔,于梨和他爹爹,爷爷,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了他,村子里已经空空荡荡,他感到很是孤独。 他决定离开这个地方,这里让他太过难受,他再也呆不下去。他回到屋子,找出爷爷埋藏在灶角底下的盒子,这是爷爷生前跟他说好的,说要是他死了就让自己打开这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有块白布,还有一块碧玉。他先看了白布,只见布上爷爷写道: “勋儿,你看到这些后爷爷已经死了,你千万别难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勋儿,你不是一直问我你的父母是谁吗?其实爷爷也不知道。你是爷爷在一个妇人怀里捡到的,当时她已受了重伤,就快死了,她告诉我她只是你的奶娘,你原名叫尧,盒子里的玉就是你娘亲留下来的,你可以用这块玉找到你的亲生父亲。勋儿,其实你并不是爷爷的孙子,只是爷爷太自私,只想将你留在身边,现在爷爷告诉你这一切,是希望你能原谅爷爷,孩子,爷爷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我死之后,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父亲。 祁桐绝笔。“ 放勋早已麻木,他傻笑了一下,原来自己竟不是爷爷的亲孙子,自己还有个爸爸,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难道自己真要去找抛弃了自己的父母?他一把抓起玉石,冲出门去,一路狂奔,最后无力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他感到脸上凉凉的,睁开眼来,原来是白虎正在舔他,没想到最后会是它守在自己身边,在这世上他只剩下昨天才认识的白虎兄弟。放勋摸着它头苦笑道:“虎兄,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我该怎么办?”可是白虎只是呜呜的叫了叫,却不知它说些什么。放勋一叹,白虎再有灵性,终究也不能说话。 放勋已然几天没有进食了,他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自己全身无力,怎么去找食物? 白虎好像明白,转身跑进树林里,出来时口里已叼着一只野狼,丢在放勋身边。放勋实在饿极,抓起死狼就咬,狼肉生硬腥臭,他却一无所觉,还是大口大口的撕咬呑咽。接着他又将肉吐了出来,吃进去多少就吐了多少。 几天过后,放勋渐渐恢复过来,看了一眼白虎,道:“虎兄,从今天起我要为我村里的人报仇,你能帮我吗?”他想要是有白虎相助,对付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成功的机会就更高。 白虎果然听得懂他说些什么,点了点头,还用舌头舔了舔他,他摸了摸白虎,心里安慰不少,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帮人,他心想:那些人好像是某个国家的军队,只要找到这个国家,这个军队就不难找到了。 敌人很是强大,放勋却一无所惧,现在他已成人,已经可以自己独立。 放勋看了一眼连绵不绝的山峦,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山就是他的家。他带上弓箭,骑着白虎,漫无边际的向山林深处奔去。 四 沙罗公主 伊侯国边境悠水城,此城地处双树国、北沙国三国交接之所,也因此成了三国贸易交汇之地,三国经济往来频繁。此城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山清水秀。城里颇为繁华,十字大街连贯四门,路的两边全是店铺。因是边境,城墙青石高砌,壁垒森严。伊侯国地理位于大陆中心偏西,连接了诸多国家,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多年来地国和天国在东线相互对持,伊侯国还算安宁,反而成了多国交易聚集之地,伊侯国也因此十分富庶。 这天城里来了一队商队,商队在城里最大的云罗客栈停了下来,客栈里的客人都好奇的看着这群商人,因为他们和其它商人不同。这群商人每人都佩带兵器,而且从没有商队会投宿客栈的,他们一般都有自己国家的招待馆所。 商队里站出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子,形如利剌,一脸凶悍更是和商人二字靠不上边。他来到掌柜的面前,一拍桌子道:“掌柜的,这个店我包了,你叫闲杂人等都给我出去”。 掌柜有点为难的看着大汉道:“客官,店里的客人都是交了钱的,这,不太好吧”? 大汉一听大怒,一伸手把掌柜提了起来道:“不太好?老子有的是钱,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掌柜吓得直哆嗦,不过要叫他赶走店里的客人他还真不知要如何做。正在这时商队里有一人道:“黑塔,主人叫你算了,别再为难他们。”大汉一愣道:“夜叉,这样不安全”。 商队里这时走出一个男子,男子白面无须,长眉凤目,长像淡而不冷,却有一种威仪让人不敢轻视。这男子正是大汉口中所说的夜叉。夜叉淡淡的道:“这是主人的意思,我也不可违背,我们只是保镖,管这么多做什么。” 黑塔咧嘴笑道:“我听夜叉的。”夜叉看了一眼坐在店里的客人道:“你让他们都出去”。然后对掌柜道:“我们要十间上房,这里的损失由我们付,如果不是住店的我做主让他们回去了”。掌柜苦笑,这人说话一点也不理会他们,我行我素,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商人,他们会是谁? 黑塔得到命令,一双巨手往一桌客人的桌子上一拍,稀里哗啦,桌上的酒菜全潵了一地,客人见他如此蛮横,不敢招惹,纷纷付账离座走人,黑塔好不得意,夜叉则在一边淡淡一笑。 等店里的客人走完之后,夜叉这才走到店门口接出两人来,其中一人白纱蒙面,看不清面容,却从他的身材看出是一个女子,女子衣服华贵,珠光宝气,难怪要有保镖保护。掌柜知道这一定是哪国的贵族人家的女子。 他又看向另一个人,不由呆住,心里直叫太美了。进来的是个白衣少女,肤色胜雪,红绳青丝,双眼有若一汪秋水,顾盼间波光琉璃,动辄摄人魂魄。掌柜像丢了魂一般呆呆的看着这位白衣少女,他阅人无数,却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倾城之姿,人间绝色。 白衣少女跟在蒙纱女子的后面,和夜叉并排站在一起,两人真郎才女貌。等两个女子上了楼,掌柜这才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夜叉,夜叉道:“你叫人快点准备上好的酒菜。” 掌柜连忙应道:“是,是,小人这就叫人去准备,不知是端上楼去吗?”夜叉只点了一下头,也上楼去了。 两个女子进了自己的房间,蒙面女子一伸手,摘下了面纱叫道:“仙子姐姐,这也太闷人,又不能说话,真气人”。 白衣少女笑道:“公主,你就忍忍吧,这里离地之国还很远呢”。那公主嘴一撅道:“最好永远也到不了,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从来没见过的颛顼呢,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娶妻,下流。” 白衣少女小声的道:“公主,这话可别让人听见了,以后要叫黑帝,不然会给双树国带来麻烦的。” 公主一叹道:“父王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我真羡慕姐姐,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我就要远嫁地之国了,听说颛顼长像十分吓人,姐姐你说这是真的吗?” 白衣少女蹙起眉来,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黑帝雄才伟略,他到现在都没有娶妻,我想他应该也算是个奇男子吧,如此英雄,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公主道:“真的?就算他是英雄吧,我也不想嫁。嘻嘻,姐姐,不如你代我嫁给他吧,你长得比我漂亮,我想他一定会喜欢姐姐的”。 白衣少女没好气道:“公主,这话可别乱说,我怎能代你嫁人?而且你才是漂亮呢,你比我可爱多了,男人们都会喜欢你的。再说我只是你父王请来守护你的,任务一完我就要走了。” 公主嘻笑道:“姐姐脸红了,姐姐当然不想嫁了,外面有夜叉大哥哥,姐姐是不是喜欢他了?” 白衣少女脸一红,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这种事越描越黑,还是什么也不说最好。正在这时,门外听到夜叉的声音说道:“仙子,筱水城城主温梧前来拜见公主。” 白衣少女恢复了冷静,回道:“请他进来”。转身对公主道:“公主,请把面纱戴上”。 公主小嘴一嘟,表示不满,但还是戴上了面纱。 门开了,悠水城城主温梧行了进来,他先看到白衣少女,心里感到震惊,如此美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难道她就是树国公主。温梧仍是一城之主,当然不会这般莽撞,他又看了看戴着白纱的华衣女子,从服饰上就看出她的与众不同,她才是真正的双树国沙罗公主,听说她是双树国最美丽的公主,可惜她却蒙着面纱。 温梧礼貌的道:“伊侯国悠水城温梧见过沙罗公主。”沙罗公主笑道:“城主多礼了,本宫路过城主领地,还望城主多多关照。” 温梧笑道:“那是当然,我今天来就是有一事通知公主,最近城外密林深处,常有一只白虎出没,还请公主小心。” 沙罗公主奇道:“白虎?是白帝的圣兽白虎吗?”温梧道:“好像不是,圣兽法力无边,这只好像只是一般白虎而已,当然温某也只是听说而已,还没亲眼见过。” 沙罗有点好奇这只白虎了,双树国地处西方,受白帝少昊庇佑,也将白帝坐骑白虎供为圣兽,她从小听过不少白虎的传说,却没见过真正的圣兽白虎,既然这里出现了白虎,她倒想见识一下,只是有几个保镖管着,她哪里也去不了,她眼珠机灵的转着,打着偷偷溜走的主意,再说她也不想做什么地国王后,黑帝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爹了。 等送走了温梧,她又摘下了白纱,对着白衣少女问道:“仙子姐姐,你见过白虎吗?”白衣少女摇了摇头道:“没呢,听说白虎是白帝少昊的坐骑,我连白帝都没见过,怎么见过白虎,不过这只可能不是真的白虎吧?白帝怎么会放它出来?” 沙罗一听也有点怀疑了,她看着白衣少女,小声的道:“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吗?” 白衣少女一惊道:“不行,公主千金之躯,怎可涉险?”沙罗眼珠一转道:“那你一人去不可以吗?你帮我去看看好吗”。 白衣少女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走了谁来守护公主,公主,我们以经离开了树国境内,以后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要破坏公主婚事的人很多,我要一步也不离开公主。” 沙罗生气的背过身去,不再理她,这仙子姐姐如果不离开她身边,叫她如何逃婚?这时夜叉扣门进来,他看了一眼白衣少女,眼中闪过爱慕之意,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对着沙罗公主道:“公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公主到大厅用餐。” 沙罗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夜叉,见他偷偷看了白衣少女一眼,心里好笑。 众人坐在大厅之中,夜叉得坐在白衣少女旁边,掩饰不了心中的喜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乃是树国王族公子,风流倜傥,却一直没有喜欢的女子,自从遇见白云仙子以后,他不禁爱慕倾心,只是白云仙子却对任何男子一概冷淡,轻不言笑。 夜叉坐在白云仙子的身边,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夜叉早已心醉。 入夜,沙罗蹑手蹑足的爬了起来,避开睡着的白云仙子,打算翻窗出去,却听后面的白云仙子道:“公主,这么晚了要去哪呢?” 沙罗转身嘻笑道:“原来姐姐还没有睡啊,我只是想看看窗外月色,嘻嘻。” 白云仙子淡淡一笑道:“是吗?可是今天没有月亮啊?” 沙罗脸都不红的道:“不打开窗子怎么能知道有没有月亮呢,对了姐姐,你陪我去找找白虎吧,我在这里闷得很。” 白云仙子摇头道:“公主,这么晚了白虎也要睡觉啊,等有机会你回国去面见白帝,不就可以见到白虎了吗?” 沙罗拿她没法,忽然心中一动,她坐到床上,突然跳了起来尖声叫道:“蛇,有蛇”。 白云仙子吃了一惊,急忙过去,将被子一掀,却不见蛇,这时沙罗扑在了她的身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软软的倒了下去。她吃惊的看着沙罗,沙罗得意的笑道:“姐姐,我的树眠术学得还不错吧。嘻,你在这里睡睡,再见!” 白云仙子想要叫喊,却喊不出声,双树国的树眠术只是医用的法术,中术者全身无力,她现在连睁开眼睛都感困难,只听窗户打开的声音,显然沙罗已经走了。 白云仙子暗中运气,发现真气还可以流转,加以时间定可破解树眠术,她反而平静下来,她在沙罗身上下了芸香,只要是百里之内她就能通过食芸蛊找到沙罗。 白云仙子加快真气流转的速度,眼看就要冲破施在身上的法术,可是忽感身上又连中几指,有人用真气封住了她的穴道,她大吃一惊,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人显然不善,她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是个小孩,她感到奇怪。 那小孩放肆的骑在了她的身上,淫邪的看着她,她这才发现这个小孩嘴上有胡须,竟是个侏儒,原来是他趁自己中了法术时下的手,自己现在更是没有半点发抗之力。那侏儒淫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白云仙子也会中那小公主的三流法术,呵呵,我正不知怎么对付你呢,现在给我这么个大便宜”。 白云仙子身子一颤,这个侏儒应该是蛇国高手古鼋,没想到他一直在四周螫伏着,等待机会,那沙罗公主不是很危险?她担心沙罗,反而没注意自己也很危险。古鼋将她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别看他个子矮小,力气可大,轻轻一跃,跃出客栈,向南而去。 白云仙子暗中运气,只觉体内真气虽还能流转,但微乎其微,要是凭自己冲开被封的穴道,只怕需要三天时间才可以。她心中焦急,却不显露出来,这个时候只有冷静才有转机。 古鼋一边扛着白云仙子,一边跟紧沙罗公主,他乃蛇国四大高手之一,这次前来只是奉命前来打探消息而已,没想到他会碰上沙罗使用树眠术让守护她的白云仙子动弹不得,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他来不及通知同伴,当机立断,放出自己的妖兽虎尾蛇,让它跟着沙罗公主,自己则抢在白云仙子冲破法术之前制住了她。 白云仙子人间绝色,古鼋怎肯错过这个机会,他心猿意马的跟着虎尾蛇的气息跑出了悠水城,在黑暗之中他更是胆大起来,他的手放肆的在白云仙子身上摸着,白云仙子皱着眉头,没想到古鼋枉称蛇国高手,竟会对她这么下流,可她又没有办法,古鼋的手法十分高明,封住她的穴道使她一时解不开。她心中暗叹,难道自己要用伤神诀? 伤神诀是一种两伤法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也是拼命救命的法术,只是要启动这种法术也还是要有一定的真元的,真元不够就算是会伤神诀也没有用,她打定主意,只等真元聚集足够了就得使出伤神诀。 古鼋十分得意,他已发现前面的沙罗公主,想不到他能一箭双雕,他再也不耐烦起来,将白云放在一棵树枝之上,临走又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淫笑道:“美人,等会再来侍候你,哈”。 沙罗越走越怕,树林里黑森森的,她真后悔选择走树林这条路,可是现在想回去也不知道路了,这时她却见到了前面有光,沙罗一喜,跑了过去,可是这哪是光,而是一对眼睛,红红的瞪着她,沙罗惊叫一声,赶紧就跑,可是她突然撞在一团软软的东西上,她更是尖叫出起,只听一人道:“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树林里干什么,迷路了吗?” 沙罗这才发现自己是撞到了一个人,她看了看这人,是个小孩子,于是放下心来道:“小弟弟,你知道怎么走出这鬼地方吗?” 小孩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出去”。 沙罗笑道:“谢谢你啦,你叫什么名字?”“古鼋”小孩道。 “鼓圆?好奇怪的名字。呵呵我叫沙罗”沙罗跟着他背后道。古鼋心里暗笑,这白痴公主真是好骗,他带着沙罗越走越深,来到了白云仙子那里,见她还挂在树枝之上,心里高兴。 这时沙罗也看见前面挂着一个人了,她惊讶的道:“前面有人?” 白云仙子听到沙罗的声音,吃了一惊,刚聚集的真气又散了,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现在她也开始紧张起来,她真希望夜叉等人会来救她们,可是这不太可能,她闭上了眼睛,重新聚集真元。 沙罗终于发现不对,跑近白云仙子,看清她后惊叫一声,这时古鼋在她后面点中了她,沙罗没有一点反应就倒了下去,古鼋伸手将她抱住,安稳的放在地上,又把树上的白云仙子放了下来,和沙罗并排放在一起。 沙罗张口惊恐的问道:“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古鼋耸耸肩道:“我说过我是古鼋了,想怎么样嘛,嘿嘿,你说呢”。沙罗开始恐惧起来,她真没想到自己一出来就遇上了坏人,她很后悔没听白云仙子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五 再见伊人 古鼋在她们旁边升了堆火,他要仔细的看看这两个绝色美人,他呑了口唾沫,先看了看白云,清雅如仙,果是水国圣女。他又看了看沙罗,沙罗一直是以白纱蒙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沙罗,就是刚才在黑暗之中他也没看清。 沙罗真的很美,黛眉弯弯,眼睛有如黑夜明星,鼻子小巧而精致,下巴尖尖,她虽然还小,却已显得很有女人曲线,秀发如瀑洒在身下,胸口不断起伏,诱惑连绵。古鼋已然流出口水,他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沙罗,心里一叹,她是公主,自己现在还不能动她。 古鼋站起身来,沙罗惊叫连连,她的分贝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格外剌耳。古鼋受不住,大叫道:“给我闭嘴,不然我脱光你的衣服”。沙罗惊恐的没敢再叫,古鼋满意的走到她身边,抱起她身旁一直闭着眼睛的白云仙子。 沙罗又叫道:“你想把姐姐自么样,你不能这么做,听到没有。喂!我叫你不要欺负姐姐,你要欺负就欺负我,我不怕。都是我的错,姐姐,你原谅我,呜呜”说着说着她就痛哭起来。 古鼋暴走了,跃过去又点了她一指,让她闭嘴,扛起白云仙子就走,只留下沙罗一人在火堆旁独自落泪。 古鼋得意的将白云仙子放在一块大石之上,然后伸身摸着白云仙子的脸蛋,笑道:“美人,闭着眼干嘛,放心,我会温柔的,呵呵,从今天起大名鼎鼎的白云仙子也被我这侏儒睡过,这要传出去会怎样?水国圣女?哈,还不是被老子睡。” 白云仙子皱起眉头,身子因愤恨而颤栗,她不怕死,不过她是圣女,失身后她如何面对自己的族人?古鼋也不会放过她,一定会用她来侮辱自己的族人,可现在自己连伤神诀也用不了,她开始有点害怕起来。 古鼋十分满意,他不能动沙罗,还有这个比沙罗成熟的白云仙子,他开始脱去白云仙子的衣服,白云仙子已感到身上的衣物渐渐变少,心里悲凉,闭紧眼睛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古鼋一走,沙罗开始害怕起来,树林里不时传来虫鸣兽叫,她想到白云仙子即将受到那侏儒的侮辱,心下更是难受,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只可惜一切都已晚了,她在心里叫喊,可是在这黑暗之中又怎么会有人来? 正在这时一阵劲风刮过,她听到身旁有东西落地之声,于是好奇的睁开眼来,却又立马闭上眼睛,原来她见到了一只恐怖的大老虎,心想:自己要被老虎吃了吗?她既惊且怕,眼泪流得更猛。 “咦!你哭什么?”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沙罗一惊睁开眼来,可还是见到的是个庞大虎头,凶巴巴的看着她。难道老虎会说话?这时声音又响起来道:“出什么事了?你一个人躺在地上哭什么?起来吧,我带姑娘出林”。 声音真的是从老虎身上传来的,啊,圣兽白虎!沙罗突然想到,心里顿时有了希望,传说中圣兽白虎法力无边,有它在就不怕了。她急忙叫道:“圣兽,快去救救姐姐,不然姐姐要被坏人侮辱了”。只可惜她张开口来却叫不出声,显是被古鼋点中了哑穴,她心里焦急起来,怎么办?她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惹古鼋生气,点了她的哑穴,急得她差点又哭。 终于她看到虎头上探出一个人头来,是个英俊的少年,原来是人,不是圣兽,她真不知是喜是忧,一个少年能有什么用? 少年跃到她的身边,看她一动不动,有点奇怪,这姑娘长得真美,可是没有我的白衣少女漂亮,少年心想她可能得了什么奇病,于是抱她起来,放在虎背之上,看了一眼沙罗道:“你放心,我带你去治病”。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放勋,放勋带着白虎一直在伊侯国四处找寻那支黑色的军队,可是一无所获,他在这树林里几天了,因有人发现了白虎,他正打算明天离开这里。今天晚上他正睡在白虎怀里,却听到树林里有女人的叫声,这才寻了过来,看到火光后,才发现了沙罗,可是沙罗躺在地上不动不说的就只会哭,他认为沙罗可能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于是让白虎驮着沙罗,打算带她入城找个巫医。 沙罗心里大骂这个少年是个大笨蛋,看不出她是被人封了穴道吗?可是放勋本就不会武功,又怎么看得出来。放勋正打算要离开这里,却在地上发现了一条红绳,放勋顿时呆住。 这条红绳不知在他脑子里出现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和白衣少女一起出现在他心里。是她的吗?她在这里吗?放勋心中一喜,但这只是根普通的红绳而已,任何女孩子都有可能有,他对着沙罗问道:“这是你的吗?”看沙罗眼睛不住向他使着眼色,却不知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沙罗心中焦急,又要流泪,忽然机灵一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古鼋消失的地方,也不管放勋看得懂是不懂,现在已经没时间了,要是再晚一步,只怕自己要终生遗憾。 放勋见她只盯着一个方向,不由奇怪,又问道:“你是说这红绳的主人在那边吗?是就眨眨眼”放勋终于也想出了这个办法。果然沙罗不停眨着眼睛,放勋一喜,是那个白衣少女在那边吗?他有点迫不急待,也不再管沙罗了,一人向她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古鼋将白云仙子最后一件褒衣脱去,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白云仙子完美的身体就展现在他眼前,他有点颤抖的扶摸上白云仙子秀挺的双峰,光滑圆润的双峰在他手上起伏弹动,古鼋急忙脱掉自己的衣裤,赤裸裸的抱起白云仙子,将她反转身子伏在石上,他喜欢从后进入。 正当他剑拔弩张之时,噗嗤一声,他感到背上一痛,竟中了一箭,他大吃一惊,下边顿时软了下来,他更是愤怒,是谁坏了他的好事?他不理会受不受伤,转身愤怒的看去,却见一个少年也正怒目看着他。少年剑眉星目,拉弓撘箭,箭头正对准古鼋。 古鼋气的哇哇直叫,没想到是个小毛孩坏他好事,不杀这小子誓不为人。他可是蛇国高手,以他的本事是不会被放勋偷袭成功的,只是他太大意了,而且还是在那种时候,他更是没有半点防备。不过当箭射入他背上时,他背上的肌肉收缩夹紧了箭头,不然他早被这一箭射穿心脏而死。 放勋刚才来到这里,竟见到一个男孩正打算强奸一个女人,这种事对他剌激太大,梨儿就是死在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手上,他立马摘弓射箭,本以为这箭会射死这个男孩,心里还有点内疚,可是等男孩转身过来后,他看清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小孩,而只是个其貌不扬的侏儒,他更是厌恶,立马又抽出支箭来瞄准眼前这侏儒。 古鼋大喝一声,高高跃起,也不管还赤裸着身子,手中变出一个爪子来。此爪是他的兵器,名叫摄魂爪,虽不是神兵,但也十分毒辣。 放勋一松手,箭飞射出去,可是古鼋却用爪子一挥,射出去的箭就断成两截,这时古鼋已落到放勋身边,巨爪直挥而下。放勋第二支箭早已上弦,离这么近放勋一点不惧,手一松,箭即飞出。古鼋吃了一惊,这小子不顾死活。他爱惜自己,哪能和他同归于尽,所以爪子只抓到一半,硬生生收回来砍断射来的羽箭。 放勋心里暗惊,这么近的距离他不躲不闪就挡住了自己射去的箭,放勋没有放弃,他赶紧闪开,毕竟对方已经中箭,只要拖延时间,对方自己也会流血过多而死。古鼋这时也冷静下来,见放勋只躲不攻,自己背上还在流血,知道了放勋的主意后,古鼋心里暗恨这小子奸诈,于是双手合拢,口中念咒,红光一闪,他面前已多出一条大莽蛇,正是他的妖兽虎尾蛇。虎尾蛇一丈多长,蛇身虎尾,体有桶粗,蛇头上一有独角,双眼放在红光,张牙吐信。 放勋吃了一惊,想不到他那小小的爪子里竟能放出一条大莽蛇来,他马上射出三箭,一箭射向古鼋,两箭射向大蛇。大蛇身子一圈,箭虽射中,却滑掉下来。放勋皱紧眉头,对方是什么人,本事这么大,还有条蛇相助。 放勋想到了白虎,不知白虎是不是这条大蛇的对手,于是他长啸一声,又射出三箭,这种连珠箭可是他发明的,不周也不会。可是面对真正的高手,他的这点技艺只能算是雕虫小技了。 古鼋那会把他放在眼里,他让虎尾蛇从侧面进攻,自己则在正面挡住放勋没完没了的箭,等着放勋成为他虎尾蛇的食物。眼看放勋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古鼋心中大喜,等会不把这小子心掏出来,难消他的心头之恨,他又看了一眼还躺在石上的白云仙子,不由想入非非,呑了口唾沫。 虎尾蛇经过几次游移,已经离放勋很近,它突然加速,射向放勋,这种距离和速度,没有人能躲得开虎尾蛇的攻击。可是放勋一点没有顾忌,又向古鼋射出三箭。 眼看虎尾蛇就要咬中放勋,可是这时一只巨爪一把拍中它头,接着踩住了它,一张巨嘴咬上了它的七寸,那里正是蛇的心脏,虎尾蛇顿时软下。原来放勋刚才那声长啸,正是他呼唤白虎的口号,白虎果然赶了过来,白虎和虎尾蛇一比,果有云泥之别,虎天生就是蛇的克星。 古鼋全身一震,吐了口血,他召唤出的妖兽被破,自然要受到法术的反噬,顿时受了内伤。他不可思义的看着放勋,只见放勋身边站着一只巨大白虎,白虎向猫一样咬住蚯蚓般的虎尾蛇,古鼋又是吃惊,又是心痛,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虎尾蛇成了一只大虫的食物,而这只大虫莫非是传说中白帝的圣兽白虎,如果是这样,那这少年和白帝是何关系? 这时他感到背上伤口传来阵阵作痛,他刚才剧烈的运用武功,使他背上的伤渐渐加深,现在他只好暂时退走,他狠狠的道:“小子,山不转水转,下次再要你狗命”。他一个闪身,冲进了林子里,也不管地上的衣服,来了个裸奔。 放勋吐出一口气,心情松了下来,看见远处石上赤裸着的女人,放勋感到气血翻腾,他赶紧抓起地上女人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将女人翻转过来一看,惊得呆住,竟然是自己在长原集上看到了那个白衣少女,不由庆幸起来,要是自己来晚一步,自己心中的女神就要受到那畜牲的侮辱。 他见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诱人的嘴唇,不由呑了口唾沫,暗骂自己好色。他抱着她,感到她身体的柔软,心神不由一荡,只觉这一抱就算现在死了也是值得。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此时天色已经发亮,白衣少女一直闭着眼睛,应该是昏迷了吧。放勋见衣服并不能遮住她的身体,于是大胆的帮她穿上衣物,自然的看到了她完美无伦的身材,不由脸红心跳。 他就抱着她不愿意放开,好似自己是在做梦一般,却不知白云仙子根本就没有昏迷,她一直是清醒着的,当放勋出现之时,她感到了希望,还好放勋能打败古鼋,免得她受辱。可是这男的却在她的身上无礼轻薄,还为她将衣服穿上,虽说这有点道理,可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女之身也被他看过了,她不敢睁眼,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恩人”。 放勋见天色渐亮,这才一把抱起白云仙子,将她安安稳稳的放到白虎背上,和沙罗睡在一起,沙罗甜甜的笑着看着他,却不能说话,但看她的眼神,应该十分感谢放勋的救命之恩。放勋看着可爱的她一笑道:“没事了,我送你们出去”。 他带着白虎出了树林,将沙罗和白云仙子放在地上,因为白虎不能见人,所以它只能送她们到这里,他笑道:“虎兄,你先在这里等等,我送他们回去再回来”。 白虎啊呜一声表示同意。放勋呵呵一笑,背起白云仙子,抱起沙罗,向悠水城走去。 刚到悠水城,他就被一群官兵围住,放勋对官兵最是没有好感,只见官兵中走出一个青年男子,男子仪态不凡,倒也给他好感。男子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沙罗,又看了一眼他背上的白云仙子,一鞠道:“这位兄台,如果你放了公主,我们不会为难你”。 放勋一听,感到奇怪,难道这两个少女是哪国的公主,放勋连忙道:“你们误会了,我是在树林遇上她们的,她们都被坏人捉住,还好我发现及时,才救了她们下来。这两位姑娘好像都受了伤,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你快找人医治一下吧”。 这男子正是夜叉,他早上发现公主和白云仙子都不在房间里,倒没多少担心,有白云仙子保护,他很放心公主的安危。可是听说有个男的抱着公主进城,他立马觉得不对,带着树国的护卫就过来了,正好遇上放勋。 他看了看沙罗,见她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顿时明白她被封了穴,只是没想到白云仙子也被别人封了穴,谁人这么厉害可以封住仙榜高手白云仙子?他立马解开两人身上的穴道,沙罗穴道一解,就扒在放勋身上痛哭起来,放勋和夜叉都大吃一惊。 白云仙子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夜叉只好请求公主先回客栈,经此一闹,众人都呆在了客栈里面。 放勋本想离开,可又担心白云仙子,他忘不了白云仙子离去时瞟他的那一眼,不知那一眼代表什么。放勋坐在客房里,黑塔和夜叉都礼貌的招待他,其实是询问昨晚发生的事。放勋不敢说白云仙子差点被侮辱和白虎的事,只是含糊的说了说,黑塔听完哈哈大笑道:“看不出祁老弟这般本事,连蛇国四大高手中的古鼋也成了手下败将,呵呵,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夜叉虽有点怀疑,不过也不想深究,他担心白云仙子,于是起身来到白云仙子的住处。敲了敲门,门开了,白云仙子转过身去坐在椅上,对他还是一样冷漠。夜叉关心的问道:“仙子,你没事吧,要不要歇息几天再走?” 白云仙子淡淡的道:“不用了,夜叉,你去准备,我们明天就走,今天还是让公主休息一下,她受惊了”。 夜叉见她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不由奇怪,虽说她平时对男人就是这样爱理不理的,可是这次她显得安静了很多,他叹了一下,转身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六 封印召唤 夜叉出得房来,却见到放勋,放勋一笑道:“夜叉大哥,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夜叉一愣,问道:“祁兄,这么快就走?我们还没好好入谢谢你呢”。 放勋笑道:“谢什么,夜叉大哥,后会有期”。 夜叉觉得放勋值得一交,谁知他却要走,不由很是奇怪,于是只好送他出去。其实放勋很舍不得就这样离开白云仙子,可是见她对自己不理不采,心下黯然,心想自己和她的确是素不相识,只不过自己对她单方面的爱慕罢了,更何况自己已将梨儿认作自己的妻子,她才新死,自己怎能移情别恋呢?还是早早断了这个念头。想到这些,他有点惆怅,只好选择早点离开这里,也能早点断去情丝。 两人刚一下楼,沙罗公主就冲下楼来,对着放勋叫道:“祁大哥,你要去哪?”放勋见她睡眼稀松的样子,显是才刚刚醒来,这时白云仙子也跟着她下了楼来,她的任务是守护沙罗公主,公主到哪她就到哪。 放勋见到白云仙子,心里一喜,可是见她和夜叉站在一起,这才发现她和夜叉很是般配,自惭形秽。于是苦笑了一下道:“我要走了,还有朋友在城外等着我呢”。 沙罗一听喜道:“啊,我知道,是不是你的白虎朋友?我也很想和它做朋友,祁大哥,你带我一起去找它好吗?” 白云仙子急忙阻止道:“公主,这样不可以,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沙罗瞪了白云仙子一眼,却又无奈的对着放勋道:“祁大哥,我有事去不了啦,不知你今后要去哪里,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放勋见沙罗对自己这么友好,心里也很喜欢,觉得她和梨儿有点神似,于是道:“我在找一些人,却不知要去哪里找,只好四处漂泊了”。 沙罗一听奇怪问道:“你在找些什么人?你告诉我,我让我父王帮你找,你不如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等我父王派人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后我们再分开,你看好不好?”放勋心里一动,沙罗好歹也是双树国公主,如果由双树国帮自己找那队军队,应该比自己更容易些,自己现在也断了线索,倒不如去别地查找一番。可是他又怕见白云仙子,她对自己不知怎么想的,看她根本不理自己,如果自己留下来会不会很无趣呢? 他正犹豫不决,白云仙子却道:“既然不知要去哪找,你不如就留下来吧,大家一起帮你找,会更容易些,再说公主也很高兴你留下。还有,你得罪了古鼋,先暂时和我们在一起,等这事过去了你再走,这样你会安全些。” 听她挽留自己,好像还挺关心自己的,放勋先是一喜,可是一想到她只是为了沙罗而让自己留下,又有点失望。放勋心里忧喜参半,白云仙子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对于她放勋是既爱且敬。他在患得患失之下,还是点头答应留了下来,毕竟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离开白云仙子。低着头道:“那好吧,我先留下来,还请公主多多帮忙找到我要找的人。” 沙罗听后十分欢喜的道:“你放心,夜叉大哥会派人帮你的,你就和我们一起去京都,路上有个照应。”她边说边拉着放勋就往城外走,白云仙子急忙追过去问道:“公主,你要去哪里?” 沙罗笑道:“去见虎大哥啊,昨天虎大哥也救了我们呢,它现在还在城外,我们怎能丢下它不管?”夜叉和黑塔被他们说得摸不清头脑的,不知她说的什么虎大哥,放勋还有个朋友叫虎什么的吗? 于是大家跟着出得城来,放勋本不愿让这么多人见到白虎,不过沙罗十分好奇,非要和他一起去见白虎,她要来,她的手下还能不跟来? 众人来到树林,沙罗拉着放勋的袖子叫道:“祁大哥,你快让虎大哥出来吧”。 放勋偷看了一眼白云仙子,只见她也在看自己,心里一荡,她的眼神真的最是迷人。放勋难免有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的冲动,于是仰天长啸一声。众人都很好奇,只有白云仙子默默不语,她看着放勋,这个男孩为何让她有点挂心?他要走时自己为什么要留他下来?作为水国圣女,由不得她有半点男女情爱,所以她也一直恪守自己,不要与男人过多接触。 林中突然一声虎啸,震耳欲聋,跟着一道白影飞出,落在地上,尘灰四起。等大家看清之后,都是又惊又惧,好一只巨大白虎。夜叉这时才知道这虎大哥是一只大白虎,黑塔更是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双树国地处西荒,敬仰西方之神白帝,更是以他的坐骑白虎奉为圣兽,这只巨虎,会是传说中的圣兽吗?只可惜在场的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圣兽白虎。 白虎一双碧眼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胆子小的更是吓得躲在别人后面,沙罗则不同,她兴奋的奔向白虎,白云仙子和夜叉都是一惊,担心她被虎伤着,白云闪身飞去,白虎虎尾一卷,带起一阵劲风。放勋大吃一惊,这一切他还来不及反应,想阻止已是不及。 白云仙子见到虎尾抽来,身形往下一沉,避开了虎尾,可是虎尾带起劲风,刮得她脸生生作疼,暗自吃惊,要是被击中只怕要粉身碎骨。放勋急忙叫道:“虎兄住手,她们都是朋友。” 白虎一听,傲然的昂着头,身子侧开,表示对白云仙子的不屑,白云仙子落在地上,长发被刚才的劲风吹散开来,轻舞飞扬,胸口轻轻起伏,面色淡淡红润,直看得一众男子心动不已。放勋也看得发呆。 这时沙罗才跑到白虎面前,她一点不惧,好奇的伸手去摸了一下虎毛,白云仙子紧盯着白虎,只见白虎头一偏,瞪了一眼沙罗,沙罗吓了一跳。放勋连忙过去,拍了拍白虎道:“虎兄,还记得她们吗?她们就是昨晚遇见的朋友,看她们漂亮吧”。 白虎呜了一声,沙罗咯咯直笑,一手扶着放勋道:“祁大哥,你可真厉害,虎大哥都听你的,你和虎大哥和我们在一起,看那些坏蛋还敢来不?”放勋一听,也觉有理,昨天要不是机缘巧合,正好自己碰上白云仙子,那白云仙子就会被那禽兽侮辱。所以以后自己应该在白云仙子身边,这样就可以保护她了。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只有白云仙子了,他不希望梨儿发生的事在白云仙子身上发生,如果能够在一旁保护自己心中的女神的话,就算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觉开心。 夜叉来到放勋身边,笑道:“祁兄,不知你与这位虎兄是如何认识的”。 他这一问,大家都大感兴趣,一起围了上来,放勋见大家都很好奇,于是将自己在成人礼时狩猎如何遇上白虎,又如何和白虎不打不相识的事说了出来。夜叉听得很仔细,等他说完之后道:“原来如此,那这只白虎十分具有灵性了,难道真是圣兽?” 放勋笑道:“我看不像吧,虎兄只是比一般老虎大得多而已”。 夜叉也不敢确定,白帝少昊失踪多年,圣兽也跟着失去了踪影,自己曾听说圣兽虎生双翼,法力无边,这样看来这只白虎的确不是圣兽,可它却又十分通灵,这让人很是疑惑。放勋虽一边和众人说话,但还是有意无意的偷看白云仙子,他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却很想她也能上前和自己说说话,哪怕一句一好,可是她只是看着和白虎一起玩耍的沙罗,在她心中只有沙罗没有别人吗? 大家既已出城,就在城处住了下来,双树国派来护送沙罗公主的都是国内精锐部队,这些人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在这野外生活自是一件平常小事,不一会就建了一间小木屋给公主暂住。 放勋坐在地上,和夜叉黑塔两人谈在一起,都是男人,所以也很聊得来。放勋这才知道他们要把沙罗公主送到地之国成亲,原来沙罗公主将要嫁给黑帝做王后,他想起可爱的沙罗,不知那个黑帝为人怎么样。 从双树国到地国,要穿过中立国伊侯国,还要经过北沙国东部,路程遥远,危机四伏。所以夜叉等人打扮成商队,可是他们都太娇贵了,哪里扮得像商队 。 晚上,夜叉对放勋道:“祁兄,你知道封印术和召唤术吗?” 放勋摇头道:“不知呢,夜大哥,这是什么,法术吗?”夜叉一笑道:“不错,统称为神法,通过神法口诀可以将物质封印在结界里,这种神法就叫封印术,而召唤术则用来召唤结界里的物质的神法。” 放勋问道:“什么东西都可以封印和召唤吗?”夜叉呵呵一笑道:“理论上是可以的,就算是天和地都可以封印,只不过要有相应的神法而已,不但如此,还要有强大的念力才可能封印,这种事只怕是人所不能的。不过一般的物质是可以封印和召唤的”。 放勋好像明白他说这话的目的,于是道:“夜大哥,你是说白虎也可以封印?”夜叉笑道:“是啊,我看你带着白虎上路,有的地方很不方便,比如进到城里,只怕大家都会被吓死。” 放勋笑道:“是啊,我就不敢让虎兄见人,怕吓着人,才只能在城外居住的”。 夜叉忽然问道:“想学吗?” 放勋大喜,点头道:“想啊,夜大哥你要教我?” 夜叉笑道:“当然,现在我就教你口诀,你先背下,以后再练习练习” 放勋十分高兴,当下就答应下来,夜叉将口诀用焦木写在布上,让他慢慢背记。放勋也很聪明,用了一天,终于硬记了下来,其实封印咒很短,不过却很绕舌,吐音不清就不行了,起初可以念出来,如果熟练之后,只需在心里默念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路上放勋都跟着夜叉学神法口诀,光有口诀是不行的,还要不断的修练念力,夜叉的念力神法,仍是双树国的木属练功心法,因为只是让他能够封印白虎,所以只是教了他一个基础而已,高深的神法是不能外传他族的。 放勋哪会在意这些,只一天他就能封印和召唤白虎了,夜叉偶然间教了他木属神法基础,却无形中把他带入了另一个新的天地,为放勋今后修习神法打下了基础。 七 蛮荒仙侠 苍茫的原野上,一只白虎纵横飞驰,虎背之上坐着一对少年男女,女的紫衣青罗,在虎背之上欢声笑语,好不快活。少年则在她背后揽着她,免得她摔跌下去。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放勋和沙罗。 自从和放勋在一起后,她天天都要骑白虎,放勋无奈,只好和她同骑。从悠水城出来,穿过森林,就是伊侯国最出名的日河平原。 平原一望无际,让人心胸开阔。青草如海,微风一吹,长长的野草顿起波涛,碧草蓝天。蓝天下沙罗一声轻吒,放虎狂奔,远远甩下护亲卫队。放勋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平原,以前抬头见山,低头还是见山,可是在这平原之上,一眼看不到边,心情自然舒畅,坐在虎背之上,更是潇洒写意,天地独我。 他在村里常听蛮荒游侠的事迹,想到他们纵马奔驰,快意恩仇,更是仰慕。如今自己可是纵虎奔驰,何等快意? 正在这时,平原那边出现沙尘,他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应该是有大队人马前来。难道是对公主不利的那帮人?他回头看了看来路,夜叉等人都还没追上来,不由有点担心。沙罗可不管这些,她倒在放勋怀里指着前方扬起的尘土笑道:“看,好漂亮啊”。 放勋没有说话,鼻里嗅着她的体香,心旷神怡,这一去地国几万里,都要和她这么骑下去吗?沙尘越来越近,他吃了一惊,果是马队。 白虎忽然一声吼啸,尘沙顿乱,来到近前已然停止,不远处停下很多各式各样衣着的人。他们很远的就见到了放勋和沙罗,等看到他们骑的竟是一只白虎,都吃了一惊,有一人更是叫道:“白帝转世”。众人更是一阵骚动。 其中一人远远对着放勋叫道:“两个娃娃,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沙罗见他们坐骑受惊的样子,心里得意,笑着道:“我是沙罗公主,你们是什么人?” 放勋吃了一惊,没想到沙罗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如果这些人是坏人,会对公主不利。那群人听到沙罗公主之名,一阵骚乱。 还是那个大汉说话道:“原来是树国公主,在下鹰国孙皋,这些都是来自八荒十国的游侠英雄”。 放勋放下心来,原来这些都是游侠,见他们都其貌不扬,个个都有一把兵器,这些就是所谓的游侠?他有点失望,在他想来,游侠应该高大英武,英雄豪气,可这些人实在离高大很远,英武二字更是谈不上。 孙皋长得算是很粗壮,他带着大家慢慢靠近放勋,主要是惧他坐下的白虎,不管怎样,虎与马还是有云泥之别的。 放勋问道:“孙大叔,你们这是要去哪?” 孙皋见他长像英俊,惹人喜爱,于是笑道:“我们都是要赶去日华城,参加三年一度的飞仙大会。” 放勋一愣,显然不知什么是飞仙大会,孙皋则一直在看他的白虎,这只白虎难道是圣兽?沙罗笑道:“啊,三年一度?什么是飞仙大会啊,我也想参加”。 沙罗之名,可以说是名动整个蛮荒,她是双树国第一美女公主,又是当今强国地国黑帝的准新娘,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孙皋听她相问,又见她天姿国色,心下快慰,于是回道:“飞仙大会是我们游侠的大会,这次大会要推举出三位游侠,谁要被推举出来,谁就会被列入仙榜,我们虽没那个希望列入仙榜,不过也想去看看热闹,呵呵。”说完他看向沙罗的后方,原来这时夜叉等人赶了上来。 孙皋身边一个瘦高个说道:“孙兄,看!白云仙子”。众人一听又是一震,齐齐看向白云仙子,白云仙子乃是仙榜中唯一的女侠,更是水国圣女,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她。 瘦高个上前抱拳道:“仙子,还记得小人吗?小人水国张滨。” 两人同是水国之人,白云仙子笑了笑道:“原来是你,你的伤好了吗?” 张滨笑道:“好了,谢谢仙子关心,仙子也是要去参加飞仙大会吗?” 白云仙子摇了摇头道:“我要保护公主,所以去不了”。 众人都感遗憾,去日华城的游侠有一部分都是为见一见这仙榜中唯一的美女女侠而来的,可她这次却不去,岂不可惜。 沙罗笑道:“我要去,反正只是绕一下道嘛,姐姐,我们也去好不好?” 白云仙子一皱眉,看了一下夜叉,有事都是她和他商量的,夜叉是树国王族,也善智计,所以他的话白云仙子还是信服的。夜叉看了一眼沙罗,这小公主为了能晚一天到地国,没事都要找事做,不过白云仙子要是放弃了这次仙侠比武大会,实在可惜。于是笑道:“就按公主的意思办吧,难得赶上三年一度的飞仙大会”。 白云还有点犹豫,沙罗却拍手笑道:“还是夜叉哥哥对沙罗好,孙大叔,我们跟你们去好吗?” 孙皋惊喜的道:“好啊,求之不得呢”。 护亲队和游侠加在一起有两百多人,为了方便赶路,大家分成了四队,每队五十几人,相继起程。这天夜里,众人就在平原之上烧起篝火,沙罗对任何事都很好奇,想到她以后成了黑帝王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么自由了,所以她要玩过尽兴。 夜叉拿出树笛,这是双树国的一种椽木做成,音质十分幽美,夜叉看着静静坐在沙罗身边的白云仙子,轻轻吹奏起来,却是树国的一首丝萝曲。这首曲取意丝萝愿托乔木,正代表了他对白云仙子的爱慕。 月色如银,笛声幽扬,众人都陶醉在他优美的笛声之中,放勋坐在一边,也情不自禁的偷看白云仙子,见她神色冷淡,一无所动,不知此时她的心中想念是会是什么。放勋不由心里一叹,这些日子他竟没能和白云仙子说上一句话,反倒见白云仙子和夜叉有说有笑,心里自然难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妒忌? 夜叉之心,人人皆知,放勋更是自惭形秽,比之树国王族,他自己实也不能跟夜叉相比,更不能带给白云仙子什么。 众人各有心事,相互沉寂,这时黑夜之中,一声哭泣,惊醒众人。这一声哭声,仿若来自天际,带着一点诡异,并非在场之人所发出来。 白云仙子和夜叉同时站了起来,他们都已感到有高手前来。夜叉沉声道:“大家小心防备,保护好公主。”众侍卫听令围成圆阵,将放勋和沙罗围在中央,张弓撘箭,严守以待。 这时哭声四起,好像来自九幽之地,哭声凄厉,让人听之毛骨悚然。沙罗更是躲进放勋怀里。放勋面容严肃,神经紧绷,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奇诡的状况,难免紧张,反而忽略了怀中的沙罗。 正在这时,地里不断冒出全身发白的影子,众人更是胆战心惊。夜叉长啸一声,将所有哭声掩盖,然后双手一伸,红光从双手之中闪出,然后连在了一起,显出一把火红的长枪。此枪正是夜叉的神兵火神枪。传闻乃是当年火神祝融使用的兵器,在火焰山里锤炼了百年。夜叉是双树国真正的高手,只是他生性淡薄,不显山显水,一直深藏不露。 白色人影见到火神枪都自然散开,谁也不敢迎其锋芒。夜叉叫道:“仙子,这里就交给你了。”于是窜出人群,冲进白影之中。 白云仙子冷静的看着四面八方,无数白影冒出,这些白影好像只是幻象,她正想通知夜叉,夜叉已经消失在白影之中。她右手一伸,一道白光从手中射出,现出她的兵器白霜剑,这世上神兵虽多,却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白霜剑是历代水族圣女传下来的,虽非神兵,却已接近,毕竟神兵也是人造出来的,假以时日,白霜剑定能磨砺成为新的神兵。 她环顾四周,指挥大家射箭,虽是幻象,但附近一定有施术之人,如此万箭齐发,总会射中几个。果然夜空中传来几声惨叫,显是有人中了箭,白影也消散了大半。这时一道黑气冲进护亲队中,中气者全都倒了下去,全身发黑。白云仙子一皱眉,白霜剑爆出一团剑气,剌入黑 气之中,她拧身退了一步,黑气渐散,草地上现出一个娇小的黑影。 只听黑影咯咯笑道:“白云仙子不过如此嘛?相大哥把你说得三头六臂似的,人家好怕怕呢,呵呵”。原来竟是一个黑衣女子。 白云仙子淡然道:“阁下就是蛇国四大高手中的蛇娘子吧”。 蛇娘子笑道:“你还算有点眼力嘛,古老三上次好像是受箭伤,不应该是你伤的吧?” 白云仙子一听到她提古鼋,心里就气,恨不能杀死古鼋。不过她还是平静了下来,蛇娘子是幻术高手,夜叉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有人缠着了他,看来蛇国这次是倾尽全力而来了,只不知蛇国和地国有何恩怨,千方百计的要抢夺公主。 白云仙子来到蛇娘子面前,两个人都打量着对方,蛇娘子打扮得十分妖艳,红粉绿影,让身为女人的白云仙子都感到有点反胃。蛇娘子则对白云仙子又忌又恨,她最看不惯有比她还要美丽的女子。她暗中鼓足了劲,打算用雷霆之势,解决掉白云仙子。 夜叉已经杀了几十个杀手了,白影也消失了,他心中牵挂公主安危,正打算回去,正在这时,他忽有所感,于是沉声道:“鬼鬼祟祟的不敢现身吗?” 这时草从中站起一人,此人这一站起来,高出夜叉一个头,身材瘦如竹杆。夜叉不屑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蛇国的黑蛟吴常。” 吴常冷冷的看着夜叉道:“没想到树国的树雷侯夜叉王竟然深藏不露,拥有火神枪这般的神兵,难怪这次树国国主只派你一人前来,还是相老大说得好,你和白云仙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只可惜你们这些技量相大哥都看出来了。” 夜叉心里一惊,他口里说的相大哥应该就是蛇国四大高手之首相繇了,此人当年败给龙神方丹之后就一直没再出现大陆,想不到这次是他带领蛇国高手。他一振手中火神枪,夷然不惧,吴常比之相繇可是要差得太多,现在他要速战速决。 火神枪一抖,挽出一团枪影,红光咋现,飞射出来,更是带起一团灼热的气劲。吴常不敢怠慢,将自己的夺命幡招了出来,左挡右拨,挡住了夜叉的一轮进攻,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拖住夜叉。在这平原之上,他不担心沙罗公主能跑到哪里,平原这地方,是最好追击的地理。 夜叉被他缠着,心里着急,反而发挥不出火神枪的威力,吴常别的不行,缠人的本领却是第一,身法诡异,火神枪有几次差点剌中他都被他轻易躲了过去。 蛇娘子这时也已和白云仙子动起手来,白云仙子乃是仙榜高手,和她这种一国高手来说自是有天壤之别,不过她心中好强,更是忌恨白云仙子的美貌,不听相繇的命令,没等到古鼋和相繇赶来就和吴常一起提前行动了。 本来他们是定在前往北沙国的葫芦谷埋伏的,可谁知沙罗却要改道去日华城,顿时就把相繇的计划给打乱了,她和吴常得到消息后,因为立功心切,这才只是通知了相繇一下两人就急急追了上来,她先让吴常和手下缠住夜叉,自己一人来对付白云仙子。她曾听古鼋吹说如何轻易擒住白云仙子,所以并没把白云仙子放在眼里。古鼋受伤回去,在他们面前吹牛了一番,却没想到蛇娘子给相信了,这一来她也就低估了白云仙子的实力。 白霜剑在白云仙子手中宛若游龙,轻盈灵动,再加上她身法飘逸在平原之上有若起舞,蛇娘子一身是毒,可是白云仙子全身如在雾中,毒气一触雾水,凝结成霜,落于地上,她心里吃惊,自己本就依赖毒药,可是却不能近她一毫,再看白云仙子的剑法,空山灵秀,了无踪迹可寻,本打算用的雷霆手段,反而使不出来。 她心中越是胆怯,步法越显凌乱,白云仙子淡雅一笑,白霜剑挽起一片剑雨,白雨朦胧,蛇娘子顿觉身在雾中,大吃一惊,噗嗤,早已身中数剑,护身真气顿时被破,还好她使出蛇行术,这才勉强躲过致命的剑气,饶是如此,她也受了重伤,她闷哼一声,转身就跑。 白云仙子正打算追出去,蛇娘子却放出一团黑气,黑气随风卷向一边的沙罗公主,白云仙子大吃一惊,连忙跃到沙罗身边,将她抱起,然后飞出黑气笼罩的范围。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可是在沙罗身边的放勋,她却早已忽略。沙罗一落地连忙叫道:“还有祁大哥”。 白云仙子一呆,她只顾救沙罗,却忘了放勋,再看放勋所站的位置时,早已是一团黑雾,不见放勋踪影。 八 玉女芳心 黑雾散去,放勋倒在地上,沙罗惊叫一声,奔了过去,白云仙子反而呆在当场,她看着放勋躺在那里,心里竟有一丝难过,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对这男孩动了情吗?可是自己为何在危难之时想要救的却是沙罗。 沙罗跑到放勋面前,只见放勋闭着眼睛,脸上一团黑气,但还有呼吸。她急叫道:“仙子姐姐,你快来救救祁大哥,快来啊”。 白云仙子这才惊醒过来,她轻身一纵,跃到放勋身前,一探放勋脉搏,脉象杂乱无章。她一咬牙,扶起放勋坐下,然后盘膝而坐,双手按着放勋后背,源源不断的输入真气,打算将他体内的剧毒运功给逼出来。 这时夜叉也已回来,吴常一收到蛇娘子的撤退的信号就逃了,他放心不下白云仙子这边,不敢去追,于是赶了回来。他见白云仙子正用真气为放勋逼毒,不敢打扰,于是守在他们身边,沙罗更是焦急的看着放勋的脸色。 白云仙子在这清凉的夜里还是汗湿了全身,真气虽不停输给放勋,可是放勋却无一丝起色,蛇娘子的毒果然十分毒辣。她幽然一叹,看来她是救不了放勋了。她收功而起,有点站立不稳,还是夜叉扶住了她,她轻声一叹,没有说话。 沙罗睁大眼问道:“姐姐,他好了吗?” 白云仙子摇了摇头,众人都很沉闷,这次双方都死伤不少人了。 天色开始发亮,沙罗则在放勋身边,为他擦汗,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只怕活不长了,不由流下泪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放勋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感到很安全和快乐,见他就要死了自己就会难过,这算是喜欢吗?她就要嫁给黑帝,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在这之前,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天边奔来了两匹俊马,众人都看着来人,只见前面一人气宇轩昂,潇洒不凡,坐下更是难得的白龙马,此马只在昆仑天池才有,而且极为稀少,多年来更是绝迹昆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人身后跟着一个少年,少年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威武,这两人来到十分突然,好似天兵下凡,踏云而来,从天而降。 两人来到众人面前,前面那个男子看着围着放勋的众人奇怪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沙罗看着这个潇洒的男人哭道:“他中毒了”。 男人惊讶的看着沙罗,这个女孩好美,见她伤心难过,这才看向地上的放勋,这个少年是谁?能让这样一个仙女般的人物落泪,他心里有点忌妒,毕竟他认为自己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 他跃下白龙马,来到沙罗面前,又看了看一边的白云仙子,这个少女也是天姿国色,一下子见到两位绝色美女,就连他古井无波的心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把了把放勋的脉搏,傲然一笑,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瓶,倒出一粒朱红的药丸。他身后跟着的少年惊道:“陛……主人,这可是得来不易的啊”。他只斜瞟了少年一眼,接着掰开放勋的嘴,喂了下去。 只是放勋中毒已久,竟咽不进去,他皱起眉头,却一时没有对策,他虽有良药,可是却救不了人?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心里暗笑这少年命薄,有药都呑不了,只有等死了,这可不能怪我。 这时他身边一阵香风,却是白云仙子,只见她拿起放勋吐出的药丸,接着喝了一口水,将药丸放入自己口中,然后闭上眼俯下头来,用自己的嘴喂入放勋嘴里,这样一来药丸由她嘴里顺着流进了放勋嘴里,咽入腹中。他蹲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呆瞪口呆,这种办法也行?这少女的清白不是为这少年给损了? 白云仙子的心情没有一丝波动,站起来看着放勋,夜叉在一边看了心里一揪,虽也知道白云仙子这是为了救人,但见到心上人和别的男人嘴对嘴的接触,他心里也会难受,他心下一叹,白云,要是我中毒了,你对我也会这样吗? 放勋脸上的黑气渐渐退去,众人都高兴起来,沙罗也破涕为笑,看着身边这个陌生成熟的男子笑道:“大叔,真的谢谢你救了他,要不是你他就要死了,真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才好”。 他心里苦笑,自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却只得美人一句大叔,自己真的老了吗?但风度问题,他不能失礼,于是笑道:“这不算什么,能够救人,我也很是高兴”。心里却道:“算这小子命大,有美人喂药,哼,我杀人无数,没想到今天会来救人”。 他站起身来,见到夜叉,看见他手中的火神枪,惊讶的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神枪吗?那你不就是树雷侯?那这位是双树国公主沙罗了?还有这位白衣仙子是?” 夜叉很感谢他救治放勋,笑道:“在下正是树国夜叉,这位是我国公主,这位姑娘乃是白云仙子”。 他吃惊道:“啊,原来竟是水国圣女白云仙子,难怪如此美若天仙,今天真是有幸一见,呵呵,果然人如其名,姑娘有如天上白云。” 白云仙子脸一红,这男子很神秘,却又气度不凡,于是施礼道:“妾不过是别人谬赞而已,哪里当得起仙子之名。” 他呵呵一笑道:“仙子要是当不起这仙子之名,只怕天下再无仙子了。”白云仙子不想和他多说话,于是只答道:“先生过奖了”。 夜叉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他笑了笑道:“在下蟜极,这是我仆人苗三,你们是要送公主去地之国吧,只是这条路不是去日华城的吗?” 夜叉一笑道:“正是,只是公主想要去参加飞仙大会,所以这才绕道”。 蟜极哦了一声明白过来,接着道:“我也正打算去见识一下飞仙大会,那我们在日华城再见了”。 沙罗却道:“大叔也要去日华城吗?不如一起走吧” 蟜极心里一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他有点不喜欢沙罗叫他大叔,这可是面子问题,于是答应道:“那好吧”。 沙罗心里一喜,有他在就不怕坏人的毒药了,有机会一定要把他的药要过来,蟜极哪知她是打这主意,要是知道不气死才怪。 放勋吃过药后,睡了一觉,第二天已然好了,他呆坐在马上,想着昨天之事,当时白云仙子来救沙罗时,他以为她也会救自己,可是她却没有,这给他打击很大,在她心里跟本就没有自己吗?自己不愿离开她是不是错了?自己还有大仇要报本也不该再涉及男女之情了,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呢?想到这些他感到一阵失落。 沙罗好奇的看着他在马上发呆,一点也不因为大难不死而高兴,不由问道:“祁大哥,你是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放勋勉强一笑敷衍她道:“我只是有点累了,再休息一下就好”。 “哦”沙罗不再打扰他,却对蟜极笑道:“大叔,你这马和别的马不一样啊,怎么有角和胡须啊?尾马也不同”。 蟜极心里一怒,还叫我大叔,于是只好道:“公主,能不能不叫我大叔呢?我也不是很老吧,如果你不叫我大叔我把这瓶药都给你”。说完他拿出昨天的药瓶来晃了晃,果然沙罗一见后眼睛一亮,笑道:“好啊,我不会再叫大叔做大叔了,你给我吧”。 蟜极心里一喜,将药瓶丢给了她,于是说道:“我这马可不是凡马,这是白龙马,是龙变的,当然有龙角和龙须了,听说它长大后可以化成龙呢,呵呵”。 沙罗一听叫道:“叔叔,真的吗?它是龙变的?” 晕倒!蟜极真被她给气死,于是苦笑道:“我说公主,能不能不叫我叔叔啊”。 “那叫什么?”沙罗奇怪的道。“叫大哥啊” “啊,大哥?可是你是叔叔啊,怎么能叫大哥”。 蟜极背过脸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转过脸来又笑道:“总之你叫我大哥就可以了,明白吗?” 沙罗笑道:“好吧,大哥,你这白龙马不知 和祁大哥的白虎谁跑得快?” 蟜极一呆,白虎?最近常听伊侯国出现了一只白虎,还说有个白帝转世,这事可得查查,于是问道:“什么白虎?在哪呢”。 沙罗道:“在祁大哥那里,他把它封印起来了”。 蟜极一惊,没想到后面那乡下小子能够封印白虎,道:“哦,能让我看看吗?” 沙罗摇了摇头道:“祁大哥说累了,以后吧,以后再让他用白虎和你的白龙马比比。” 蟜极眼中闪过一只寒芒,白虎圣兽,怎能落入一个乡下小子的手里,有机会一定要抢过来。 夜叉在后面看着白云仙子的背影,觉得她自从遇到放勋后就变了,今天她更是亲了放勋,虽说只是情势所逼,但也可以换成别人来做的啊,他催马上前,关心的问道:“仙子,你没事吧,是不是损耗真气过多,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白云仙子对他轻摇了下头,轻声道:“不用了,我没事,多谢夜大哥关心。”夜叉一呆,她还是第一次叫自己夜大哥,可这一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叫的,让他更是如在雾中,不知玉女芳心。 日华城乃是伊侯国最大的城邦,城主星神公巫彭更是蛮荒大陆最为尊崇之人,今年整整百岁,各国大事,均由他占星卜卦,而且准确无比,每有灾劫也由他预知,所以受到各族爱戴。也因此日华城虽在战争漩涡之中,依然平安无事,伊侯国也因为有巫彭而成了大陆的中立国,所以日华城也成了各族游侠喜欢聚集之所。 巫彭近年老迈,所以占星越来越少,一年只占一次,其它交由他几位徒弟占卜,只可惜几个徒弟的本事比之巫彭实有云泥之别,正所谓小巫见大巫了。每届飞仙大会,均由巫彭及其门人主持,今年也不例外。 日华城坐落于日河以南,这里土肥田沃,是伊侯国最大的粮仓之地。沙罗等人来到日华城时,早已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夜叉等人都有点忧虑,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保护沙罗公主的难度很大,白云更是寸步不离沙罗,可她在日华城太有名了,各族游侠一眼就能认出她来,都十分友好的上前和她着打招呼,这样一来,她也分身无暇,公主有好几次都脱离了她的视线,还是蟜极早定下了酒店,众人这才有个地方落脚。酒店里茶余饭后都在谈论此次飞仙大会,不知这次大会谁能脱颖而出,一跃列入仙榜。 放勋和夜叉几人住一间房,黑塔也和他们会合在一起,这些日子不见,黑塔没完没了的找夜叉说话。这时有人敲门,放勋开门,却是白云仙子,他不由一愣,问道:“仙子,有什么事吗?” 白云仙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夜叉,又转回目光来看放勋,轻声道:“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谈。”放勋心中一喜,这么些日子了,她终于和自己讲话了,于是跟她出来,夜叉早看到白云仙子了,见她是来找放勋的,心里一酸,却还要推笑着面对黑塔。 放勋跟着白云仙子来到酒店后院,因为此时正是用餐时间,所以这里没人经过。放勋有点紧张,不知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白云仙子停了下来问道:“你说你要找些人,这些人是你的仇家吧?” 放勋没想到她会问这事,于是说道:“是的”。 白云仙子道:“他们很厉害吗?” “是的”。放勋暗骂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白云仙子说上话了,自己却只会说是,难道自己就没有多余的话跟她说吗? 白云仙子看着他又问:“你武功不高,你不怕危险吗?”放勋心里一动,她这是关心自己吗?但他还是只会答一句:“是的”。 白云仙子也有点好气了,她见放勋和沙罗有说有笑,可是和自己说话就只会这一句吗?不过她今天是有目的的,此行迢迢万里,生死难测,她见放勋并不会保护自己,上次中毒之事想起还会后怕,所以她打算教他武功,让他学会保护自己。想到这些她终于说道:“我想教你武功,你可愿意,你现在已有十六,再不习武会耽误了最好的习武时间。” 放勋一听她要教自己武功,正是求之不得,一来可以学会武功,多一分报仇的本钱,再来就是能够和她关系更进一步,还可以说说话,当然现在这第二个理由是最重要的,于是忙道:“我愿意,真是太好了,仙子教我武功我一定会好好的学”。他还想说一句:将来好保护你。可是他还是咽了下去,他太在意白云仙子了,她的任何感受他都要猜上一猜,当然这是不对的,这样一来两人都会很累。 九 妖兽开明 白云仙子看他高兴的样子,心里一甜,于是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我已想过,武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可以说是学无止境,就算是我也要不断修习。所以一时半会也不能全部将我所学尽受于你,因此我现在只受你内功心法。至于招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断研究模仿,其实也是可以成功的,这些只能由你慢慢去修练了。” 放勋见她对自己笑,如沐春风,顿时忘了身在何处,至于她说了些什么,却没有听到,只是嗯了几声应和了一下。 白云仙子见他失神,眉头一蹙,板起脸道:“你在想什么呢,专心一点,我们时间不多”。 放勋顿时一醒,脸上一红道:“是,我会认真学的。” 白云仙子看他回过神来,这才接着道:“我所学的内功心法,名叫冰心诀,易学而难精,所以你学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接着她一边念颂,一边让放勋死记下来,这冰心诀是历代水国圣女口受传下来的,一代接着一代,不能记以文字,白云仙子也遵照规矩,只能口受放勋。要是传给下代圣女,她可以有更长的时间边教边指点,可是现在她只能一股脑的将所有口诀让放勋记下。 放勋虽然聪明,但也一下子记不了这么多口诀,更何况是完全陌生的东西。一天下来,放勋只记了个三四成,白云仙子也不着急,照他记忆的速度,再过几天就能全部记住。 第二天就是三年一度的飞仙大会,这蟜极确实有本事,竟能弄到七张最前排的贵宾席,这让沙罗等人钦佩不已。于是众人一大早就来到了比武场。比武场是日华城点兵的场所,每届飞仙大会均在这里举办。 点兵场视野开阔,成一圆形,圆形边上早已安下座位,正东面砌一高台,台上放着四张座椅,乃是今天主持人的座位。比武场最大能容万人,四周高台楼角,场中地上由白石铺出一个巨大的仙字,气势不俗。旭日初升,金光洒在地上,白色的仙字似欲飞升,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放勋是大开眼见,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来的除了各地的游侠之外还有来自各国的贵族子弟,尚有一些美女美眷。放眼看去,人山人海,不愧是所有游侠的节日。因都是草莽之人,在各地游侠吵嚷之中,飞仙大会已然拉开帷幕。 高台之上鱼贯上来五人,其中最让人瞩目的就是日华城主星神公巫彭,巫彭年已百岁,发须皆白,长眉慈目,仙风道骨,巫彭身材矮胖,手中杵着一根长杖,这根长杖可不是普通拐杖,而是星神公的权杖,代表了他在日华城乃至伊侯国的至高无上。 而今天还有一人让大家议论纷纷,那就是巫彭身后站着的一个无名少年。这少年剑眉星目,额角高阔,皮肤黝黑,身材高长。背上背一普通长弓,虽受万众瞩目,却是气定神闲,一双眼睛有若鹰隼,一目了然的看尽全场。 蟜极一皱眉道:“此人是谁?” 苗三也像那个少年站在巫彭身后一样的站在他身后,可是在这群侠之中却不能像那个少年般脱颖而出,他一直就在打量那个少年,听到蟜极问话,无奈回道:“禀主人,属下不知此人何人”。 蟜极又盯着那个少年,却对苗三不满,皱起眉头。苗三心中一颤,蟜极喜怒无常,翻脸无情,不可得罪。 沙罗指着高台问夜叉道:“夜叉大哥,那三人是些什么人啊?” 夜叉笑道:“这三人可大大有名,坐在右首之人就是仙榜第一高手放齐,这是历代定下的规矩,仙榜第一都会被列为评委。他旁边的那人乃是伊侯国最大富贾,有财神之称的赵季,另一个则是星神公的大弟子高鹏。” 正在这时,台上的高鹏站起身来,走到前台,四下顿时安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朗声道:“来自四方的英雄朋友,高某将代表鄙人师父主持这届飞仙大会,多谢诸位对大会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天,我们主要评定这三年来最有资格列入仙榜的百名英雄豪杰,当然,最后只有三位英雄才有机会列入这届仙榜。当然,大会规矩并未改变,最后这三位英雄都有机会指名挑战在场的一名仙榜高手,再由大家一致公认正式列入仙榜。呵呵,高某在此就不多废话。现在我来宣布这届入选的百名英雄榜。” 能入选百名英雄榜之人,在蛮荒之中已算高手,但多是前几届落选之人,他们之中离仙榜只有一步之遥,所以这些人对这次大会更是热衷执着,有的人屡败屡战,且又屡战屡败。 放勋坐在白云仙子身边,微风吹来,嗅着她身上的体香,天上人间,今夕何年?并没认真听高鹏说些什么。 高鹏念完名单,接着就是比武献艺,场下分成一对一对的比斗,直到剩下十人为止。一时间只见圆场之中刀光剑影,气劲纵横,空中地上,各施其法。白云仙子也被这些精彩比试吸引,目光流转,却看见放勋也在看着场上比斗,见他少年心性,脸上因兴奋变得咬牙切齿,颇为好笑,不由噗嗤一笑。 沙罗也是大呼小叫,她虽贵为公主,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高手比武,有的更是召唤出各种各样的妖兽出来,更是千奇百怪。 经过一上午的比试,终于从百人榜中脱颖而出十位高手,这十位有前几届成名的人物,也有年青的俊颜。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只有一人,此人姓班名超,刀法天马行空,大开大合,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班超乃是新秀,一路过关斩将,从未有人是他十合对手,看来这届大会,他将正式成为仙榜中的一员高手。 高鹏此时又再走上前台,高声道:“现在,我们将进行飞仙大会第二个阶段的比试,这次我们比的主要是神法,天地万法各有不同,但终有所专,这次就请剩下的十位英雄各施其法,然后由家师评出这届飞仙大会的前三甲,第一位是付鲟英雄。” 只见一人走进广场,此人已是几届榜上有名的人物了,这次他是势在必得,他在九阴山修练三载,现在他满怀信心,站在仙字之上,先对四周的观众抱了个礼,然后闭上双眼,口中念起一段咒语。 天空中忽然落下雪花,一片两片,渐而变大,众人惊叹不矣,六月飞雪,天之异像。蟜极在座位之上却哼了一声,不屑的道:“雕虫小技”。 夜叉吃惊的看着蟜极,此人真是不一般的傲慢,大荒之中能呼风唤雨已是不易,要唤雨为雪更是难上加难,就是一国雨师也很少有人能有这般本领,可蟜极却是不屑一顾,他不禁有点怀疑蟜极的身份。 放勋和沙罗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个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另一个则是养尊处优惯了,所以两人都对付鲟钦佩不矣。 付鲟表演完后,受到众人鼓掌,他又施了一礼后回到原座。接下来一人则表演了火属法术,他手上有若一条火龙,上下盘旋飞舞。 最后轮到班超,他是故意最后一个出场的,当然是想技压四座。他也站在仙字之上,淡淡一笑道:“去年北沙国出现了一只妖兽,我正好经过,所以用了三天三夜将它收伏,现在我就在大家面前现丑了”。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召唤一只妖兽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神兽。班超对众人的好奇不以理采,只见他将自己的千叶刀抽了出来,平放于胸,忽然千叶刀上橙气氤氳,他大喝一声,长刀一指,橙气击在地上,嘭的一下橙气四散膨胀开来。 众人如在雾中,不知就里,这时一声巨吼,声震四座,众人均感地上摇动,不由吃了一惊。再看广场,有人惊叫出声:“开明兽”。 广场中央一只有若小丘的巨兽昂首而立,目露凶光。开明兽乃十大凶兽之一,据说有它出现的地方山崩地裂,会出现地震石灾,开明兽长得像只狮子,却是庞大如山,头上更是有五只眼睛,全身棕色。现在大家都明白班超为何说他用了三天三夜才能收伏一只妖兽。像大陆十大凶兽,和神兽已无多少分别 ,比之神兽更是多了几分凶残戾气。班超能够收伏开明兽,已然证明了他的强大实力,他已足够列入仙榜。 开明兽占据了整个广场,身子一摇,众人都感大地在动,班超站在开明兽头顶傲然一笑,心中默念口诀,将开明兽收了起来。开明兽虽只乍现一会,广场上的青石却已然寸裂,众人咋舌不矣。放勋也是看得心惊,这只开明兽比之他的白虎要大上两倍有余。 这样一来,最后三人已然选出,除了班超和付鲟之外,就只有一个叫刑黄虎的汉子。高鹏在台上和自己师父聊了几句,这才走上前台道:“经过众位精彩的神法技艺,这次飞仙大会前三名分别是鹰国班超,水国付鲟,和龙国刑黄虎。按大会规矩,这最后的一场表演将由班大侠挑选今天到场的一名仙榜高手进行比试,不知班大侠要选何人进行比试?” 班超跃到台上,看了一眼四周,他目光先是停在放齐身上,又在白云仙子身上停了下来。众人都是一喜,以为他要选仙榜唯一的女侠白云仙子作为对手。可是班超又转身去,指着巫彭身后站着的那个少年道:“我选他”。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都没想到他一个仙榜高手都不选,而是选了一个名不经转的少年。那少年依然纹丝不动,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样。反倒是巫彭笑道:“班小侠,这位只是我的一个小友而已,他并非仙榜中人,所以班小侠还是另选高人吧?” 班超盯着那个少年道:“星神公,我只想与这位朋友比试一下,至于和仙榜高手比斗,届届如此,实也多余,还望星神公能够割爱,让晚辈能领教一下射日神箭的威力。 广场上的人都一头雾水,这射日神箭是什么?却是没有人知。巫彭摇了摇头道:“既然班少侠不愿和仙榜高手献艺,那这次的飞仙大会就到此为止吧,我这小友这次只是前来见识一下大会而已,并不以人比斗,鹏儿,散会”。 星神公这么一话,众人都觉意兴索然,没有见到仙榜高手的风采,可是星神公地位尊崇,说一不二,他发下话来,在这日华城中没有人能改变。那少年并没再看班超一眼,对班超的挑战竟是视若无睹,这是更让人迷惑,这少年究竟是谁? 蟜极也是很不满,对苗三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到这小子是谁,查到才来见我”。 苗三躬身领命,然后消失在散会的人群之中。这一切全被白云仙子看见,她早就在怀疑这主仆二人的身分,现在看这蟜极,竟有一股霸气,而苗三也是一个高手,这样一个高手只是一个下人,这太可疑了。她心中默念了一下,苗三,三苗,忽然一惊,难道这蟜极就是他? 回到酒店,吃完饭后,已是黑夜。深夜,众人都回房睡觉,白云仙子回到房中,却换了一身夜行衣后,跃到蟜极所住的窗外,她仔细探听里面动静,却没有一点动静,刚才她亲眼见他进的房间,现在里面却没有声音,她一皱眉,拉开窗子,跃了进去,环目四顾,里面却无一人,就连苗三也已不在。她略感失望,只好回去,对蟜极更是疑惑。 十 日华惊变 星神府里,巫彭看了看时辰,然后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什么。 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人,此人气宇轩昂,风度不俗。巫彭坐在椅子之上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那人慢步走进房内,看着巫彭,笑了笑道:“神公早已算到我来,却能算到我此来的目的吗?” 巫彭双眼半闭,淡然道:“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很累,故人南来,却是为我而来,难道这些年你还不肯放手吗?” 那人摇了摇头道:“当年要不是神公相助,我也没有今天,这一切全是神公所赐,我又如何能够放手?神公,能不能帮我算下他在哪里?” 巫彭一笑道:“他在哪已经不重要了,那我算到又有何用?” 那人一怒道:“我就知你不会帮我,神公,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在怪我?那一切都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多年来你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这才好言相求,你可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日华城马上化为乌有?” 巫彭忽然放声大笑,然后停了下来一叹道:“生死全由天定,难道你在城外安下的数万大军只是儿戏吗?你杀戮太多,如此逆天行事,终有一天会受天遣。”那人眼中闪过杀意,道:“正如你说,我命由天定,它要来收就来收好了,不过今天你的天命你算到了吗?”巫巫淡然道:“我巫彭泄露天机太多,日华城终有受我牵连的这一天,这一切我早已不放心里了,你来这不过是想得到个借口罢了,又何须要我说破呢?” 那人皱起眉来,显是对巫彭这种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感到不满,他缓缓伸出手来,一把金剑握在手上,然后道:“神公,今天一直在你身后的保镖呢?怎么不叫他出来?” 巫彭道:“我答应过你,你的秘密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你可以放心,今天这里再无他人”。 那人哈的一笑,嘲笑道:“神公啊,你就这脾气,到了现在你还这么不会变通,不过,我是没有秘密的,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都死了,神公,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如果愿意帮我算出那人,我就不杀你”。 巫彭笑道:“你放心,我天命未完,你是杀不死我的。” 那人吃了一惊,不过马上恢复过来道:“哼,我从不信天命,神公,你可怨不得我了。”只见他长剑一闪,已然剌入巫彭胸口,巫彭中剑而倒,他看着巫彭嘲笑道:“还说什么天命,还不是死在我的剑下?” 正在这时,城内喊杀声四起,他满意一笑,转身关上大门而去。 放勋正在睡梦之中,正在这时,却感到房子摇晃,一惊醒来,这时夜叉早已起来,只见他皱着眉听着屋外,然后道:“不好,黑塔,快叫醒众人。”说完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夜叉跃到酒店楼顶,吃了一惊,只见远方火起,映红天空。而楼宇之间,开明兽竟出现在前方,只见开明兽身子在群屋之间左碰右撞,日华城的房子被他撞塌无数。开明兽出来行凶?这时四面八方全是喊杀之声,好像不止开明兽那里。他纵身前往高处,右手一挥,召出气脉里的火神枪来。 放勋和众人都已惊醒,白云仙子保护沙罗,这时各地游侠吃惊的叫道:“是地国黑甲神军,还有开明兽,大家快跑啊”。 沙罗惊慌的抱着白云仙子,白云仙子心里奇怪,地国为何要来攻打日华城?她也没多少时间考虑,让黑塔指挥护卫军组成队形,向北门冲去。众人跑在街上,日华城已是尸横遍野,死状触目惊心。放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让他想起了乡里那一百多人惨死的情景,他大脑气血一冲,大叫一声,白虎已然被他召了出来,他跃上虎背,白虎一声长啸,奔了出去。 白云仙子吃了一惊,想要拉住放勋已是不及,白虎速度飞快,她的马刚起步,白虎已转过街角消失不见。沙罗吃惊叫道:“姐姐,祁大哥要干什么?” 白云仙子咬了一下牙,她也不知为何放勋会丢下众人,独自走了。 夜叉跃在半空之中,看到街道上黑甲神军大肆屠杀日华城百姓,日华城守军早已是溃不成军,有的更是自相残杀,他听到一声长啸,已然看到开明兽上的班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不管怎样,双树国正在和地之国联姻,他作为双树国送亲使者,是不能和地国有什么冲突的。 夜叉和白云仙子等人会合,这时前面街道杀出一队黑甲军,黑甲军见人就杀,夜叉急道:“这里是双树国沙罗公主,尔等不可造次”。那群黑甲军杀得眼红,更是在这紧张的情况之下,哪还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有不少人已然冲到护亲队里胡乱杀人。 夜叉一怒,命令道:“冲出去,这些人已经杀疯了”。众人得到命令,立马还击,对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甲军,他们也感愤怒,只是两国有联姻之盟,这才忍让。 夜叉一声命令,护卫军护着公主冲了出去,因为要向北走,所以冲的是北门,白云仙子跃前开路,白霜剑剑气飞舞,黑甲军还未近身,就已身中剑气而亡。夜叉一把火神枪在护亲队中间剌出点点枪雨,他长枪更能及远,保护着护卫军四周滴水不漏。 护卫军在两大高手的带领之下,很快就杀出了北门,白云仙子看了一眼日华城,心里担心放勋,于是对夜叉道:“夜大哥,你带公主先走,我回去接应放勋,我们就在日河集会合。” 夜叉一愣,拉住白云仙子道:“仙子,城里危险,还是我去吧,我一定会带祁兄弟回来”。白云仙子被他拉住,脸上一红,挣了一下却没挣开,她只好摇头道:“还是我去,你是树国王侯,如有必要你可出面跟地国谈判,再说你比我更懂指挥,护卫军离不开你,至于我,我只是个游侠,独来独往正合我意,我们还是在日河集会合。” 夜叉见她主意已定,只好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柔声道:“你要小心,找到祁兄弟就快点回来,我会在日河集等你”。 白云仙子心里一叹,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想着自己,她定了一下心情,转身飞跃而去。 班超站在开明兽头上,看着开明兽摧枯拉朽的将日华城毁灭,十分得意,他这次乃是奉大将军驩兜之命,在城中作个内应,现在星神公已死,地国军队更是没有顾忌,他的开明兽更是大展妖威,他刚才更是击杀了付鲟,在城里的游侠都是他的猎物。他有点遗憾,没有遇上仙榜第一的放齐。 正在这时,他看到前面一个白点,白点渐近,却是一只白虎,白虎背上,还有一个少年,少年拉弓射箭,已经射杀了不少黑甲神军。他不屑的看着那只白虎,荧火之虫,焉能与晧月争光?自己的开明兽可是妖兽中的妖兽,只怕只有方丹的紫天龙才可以胜过,更何况一只小虫? 放勋现在已然渐渐冷静下来,刚才他看到城里百姓惨死的样子,一时愤恨难平,冲了过来,却见黑甲军汹涌而来,这些黑甲军和西山上看到的黑色军队有所不同,他也就安静了下来。可是这时他看到开明兽正在摧毁日华城,心中愤怒,难道天下所有的军队都是如此残忍?草菅人命吗。 他骑着白虎来到班超面前,这个白天曾让他崇拜不已的人现在却让他十分鄙视。他拉弓射出一箭,直飞班超。班超轻蔑一笑,这种雕虫小技也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让他如何不笑,他只伸出二指,就已轻松的夹住了放勋射来的箭。 放勋骑在白虎背上,叫道:“班超,你也算是游侠,为何要残杀百姓?”班超冷看着他道:“小子,你真以为我是那些白痴游侠吗?你的白虎不错,正好做我开明兽的美食。” 放勋暗吃一惊,原来他不是游侠,那他也是这些军队的人了,自己的白虎和他的开明兽真的没法比,开明兽就像一座大山,自己的白虎只能算是小丘,可是自己就这样退缩吗?他连射三箭,却都被班超轻易接住。开明兽已经矗立在放勋面前,他要仰起头来才看得到班超,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 在这些高手面前是多么的渺小,自己所会的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班超轻唤一声,开明兽凶恶的目光看向放勋和白虎。面对庞大的开明兽,白虎夷然不惧,龇牙咧嘴的怒视着开明兽。放勋心下焦急,白虎和开明兽相比,实在差得太多,现在只有先退了。 他正打算退走,可是白虎却在这时扑了上去,开明兽身子一抖,白虎就滑了开去,开明兽转身巨足一踩,街道上顿时裂开一道大口。白虎一下扑空之后,脚下已然裂开一道口子,它急忙跃到另一边上。开明兽一声长吼,身子向座山一般扑向白虎。如此庞大的身体,要是被他扑中还不成了肉饼? 白虎身法灵活,瞬间闪开,可是开明兽一着地,地上四裂,整个日华城都摇动起来。白虎脚下平地越来越少,开明兽更是横冲直撞的紧逼白虎。放勋骑在白虎之上,不断射箭,可普通的弓箭是无法射穿妖兽皮毛的。 班超冷冷的看着下面的猎物,心里得意。这时白虎一声咆哮,身子闪电般几个纵跃,跃上一处楼房,再一个跨越,冲向开明兽。开明兽身子庞大,一时还转换不过身体,白虎兽已然一头撞在开明兽的软肋之上。 开明兽顿时一声惨叫,身子一偏,滚倒在地,尘沙四起。放勋大喜,可是尘沙之中,一个庞大身影又出现在前面,开明兽虽有一根肋骨断裂,却还有再战之力,而且比刚才还要凶恶,疯狂的扑杀白虎。 班超刚才被弄了一身尘土,心中恼怒,没想到这只白虎如此凶悍,他不想再和一个无名之辈在这里过多的纠缠下去。他一挥手里的千叶刀,带着开明兽猛扑白虎。刀气罩空而下,丝丝刀气已然凌厉的斩向放勋。放勋却是一无所觉,他根本不知刀气为何物,危险倾辄来临。 星神府门口,他得意走了出来,看着红光满天,听着杀声四起,他心中兴奋莫名。可是这时他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他急忙回身,他已想起一事。 回到星神府里,却已不见巫彭的尸体,他气急败坏的一挥金剑,府里的坐椅全都破碎,原来他刚才想到了巫彭的元神寄体大法,想巫彭定是施展元神寄体大法,延长了他的寿命。现在到处都是死人,叫他如何去找寄体附身的巫彭,巫彭一天不死,他一天寝食难安。 班超含恨出手,却见一团白色剑气横绞过来,刀剑相碰,发出一阵激烈的爆裂声,他全身一震,退了一步,再看白色剑气消失之处,一个少女翩翩如仙的站在楼房之顶,微风轻拂,长发飘飞。 班超心里暗喜,原来是白云仙子,若能杀掉她,那自己离神榜就会更近一步。他马上催动开明兽,冲向白云仙子。 白云仙子一皱眉,她没想到班超会是如此狠毒,她轻轻一跃,跃上白虎之上。放勋大喜问道:“仙子,你怎么来了?”白云仙子道:“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见到白云仙子,放勋哪还有心情和开明兽纠缠。他轻唤白虎,白虎极不情愿的向北奔去。班超见他们要走,以开明兽的速度是追不上白虎的,于是跃下开明兽,飞向正在离开的白云仙子。 班超一跃来到放勋头顶,将千叶刀高举过顶,全力斩下,刀在空中仍在不断变化,正是他得意杀招斩空刀。白云仙子见他竟砍向不会武功的放勋,心里一急,白霜剑向天空挽起一团剑花。 班超就是要引白云仙子保护放勋,他刀法一变,转了一个角度,已然斩向白云仙子的背部。白云仙子一惊,知道中计,难道自己在放勋面前如此不冷静?由不得她多想,她将剑花止住,身子向前压去,长剑后撩。 刀剑再次相绞,白云仙子只觉对方真气直倾而下,她运气相抗,只觉喉头一甜,喷了口血。班超一落地上,再次跃向白云仙子,刀气破空而起。白云仙子现在已受了内伤,班超的内功不但诡异,而且深厚。不过她虽惊不乱,白霜剑爆起一团剑雨,护住四周。 刀气剑雨相互冲击,都希望冲破对方防线,班超想不到白云仙子受了伤还如此顽强,他一口真气用尽,又再落在地上,正在这时一支箭飞射而来,他心里一惊,自己真气正是真空之时,再也提不起一丝多余的真气,他只好用千叶刀勉强拨开来箭,但这一来,他再也连接不上真气,白白的看着白虎离自己远去,而白虎之上的少年正握着一张破弓,显是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心中更是气恼,发誓不杀这小子誓不罢休。 十一 奇怪小孩 放勋和白云仙子脱离了班超的追击,骑着白虎向城门突去。这时黑甲军已然控制了整个北门,一见有人过来,立马放出箭雨。放勋吓了一跳,白云仙子长剑挽起一团剑芒,将射来的箭全部挡下,白虎纵身一跃,跃过前面持枪的黑甲军,放勋见箭雨伤不了自己,马上抽箭还击,黑甲军没想到他们如此神勇,立刻散了开来,将他们堵在北城门里。 白云仙子剑光先是一点,渐渐扩散开来,射向四周的黑甲军,黑甲守军还未能躲闪,已然被白霜剑气所伤,不死既伤。白虎一声长啸,一头撞破城门,向城外黑暗之处跑去。 逃脱了所有追兵,远离了杀戮血腥,放勋骑在白虎之上,迎着清凉的夜风,只觉心旷神怡。白云仙子就和他同坐白虎之上,不得不靠在他的背上,放勋心神荡漾。正在这时,他忽觉肩上一片热湿,他感到奇怪,转头一看,只见白云仙子靠在他肩膀之上,紧闭双目,嘴角流血。 放勋见白云仙子受伤,大吃一惊,呼唤白虎停了下来,白云仙子坐立不稳倒了下去。放勋赶紧反身抱住,却感到她背上也是湿湿一片,伸身一看,全是鲜血。他有点不知所措,将白云仙子的身子伏在草地之上。 他跪在白云仙子的身边,看着她背上长长的一道刀伤,触目惊心,顿时心痛不矣,现在要怎么办,她会死吗?放勋焦集的想着办法,忽然他想起了沙罗从蟜极手里要来的药丸,沙罗给了他三颗,于是急忙从怀里掏了出来,也不知这药一次要服几粒,对外伤有无用处,他将三颗红色的药丸全都放入了白云仙子的口中。 药丸好像有点用处,白云仙子醒了过来。她看了一下放勋,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刚才班超那一刀她没能挡住,让他刀气破入剑气之中,伤及了背部。她感到背上火辣辣的作痛,若再不救治,只怕会流血过多而死。她勉强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吃力的递给放勋道:“给我把药敷上”。 放勋哦了一声接过药瓶,却是愣住,她背上的衣服被刀气划开一个大口,月光之下,可以看见她背部光滑的曲线。白云仙子见他迟迟不动手,感到奇怪,向他看去,却见他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背上,略有所觉,不由皱眉道:“这个时候你还看,快给我敷药”说完气喘连连,她也是没有办法,伤在背上她自己够不着,身边又只有放勋一人。 放勋听她一叫,脸上一红,心里一咬牙,双手颤抖的将她伤口四周的衣服拉开,然后将药倒在她的伤口之上。白云仙子痛叫一声,又昏了过去。放勋为她上好了药,不敢耽误,将自己的外衣撕成条为她包好伤口,这一牵动,她又痛醒过来。 白云仙子让放勋扶她坐起身来,然后盘起膝盖,轻声的道:“我要运功疗伤,我不醒来,你别让人打扰到我。”放勋点了点头。白云淡淡一笑,闭上了眼睛,运起功来。 放勋让白虎守着白云仙子,比之自己,白虎不知要强多少倍,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学好一身本领,好保护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正想着,这时白虎发出低吼,他吃惊的顺着白虎的眼睛看去,只见草丛中冒出一个头来,放勋吓了一跳,却是一个小孩子。他可不敢大意,上次那个古鼋也长得像个小孩,谁知这人是不是个侏儒。他拉弓撘箭,对准小孩道:“你是什么人?” 小孩吃了一惊,看着他又看了看白虎,这才笑道:“哥哥,我是从城里逃出来的,我叫沈星。”借着月光,放勋看清他果是一个小孩,再看他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看来真是日华城的难民,于是松了口气道:“那好,你快走吧”。 沈星委屈的道:“哥哥,我不知能去哪了,爹爹娘亲都死了,我又没有亲戚,我以后怎么办啊”。放勋一呆,想到自己的亲人也都死光了,不禁感触,再看这小孩才只有十岁样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他又能去哪呢,于是同情他起来。放勋道:“我也是孤儿,你若是愿意,暂时跟着我吧”。 沈星大喜笑道:“好啊,哥哥,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啊”。放勋觉得他倒是很可爱,于是放松下来笑道:“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姐姐呢,等她醒来我们就走。” 沈星一听,走了过去,果然在白虎后面看到了白云仙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因为背着放勋,所以放勋并未看到。沈星笑着对放勋道:“哥哥,你叫什啊?我都不知你名字呢?”放勋笑道:“我姓祁,名放勋”。 沈星又道:“哥哥,这位仙女姐姐好漂亮啊,可是她身上全是血好吓人啊”。放勋听他这么一说,也看着正在运功的白云仙子,她衣服上果然满是血污,她的嘴角还有血迹。沈星眼珠一转道:“哥哥,前面有个小河,你不如打点水来给姐姐洗洗脸吧,我在这帮你照顾好姐姐,有人来我就大叫通知你好吗?” 放勋一听也是有点道理,反正这里有虎兄看守,自己反而没多大用处,于是同意道:“那好吧,你在这里别乱动,不要打扰姐姐运功,我很快就来。”他问明小河在哪,于是跑着去了。 沈星见他走远,看了一眼白虎,笑了笑摸了一下白虎的头。他走到白云仙子的身后,然后伸手点向了白云仙子,白云仙子身子一颤,倒了下去。而此时放勋还在打水,白虎却是一无所觉。 放勋打水回来,却见沈星在白虎边上睡着,心里好笑,还说要帮我照看白云仙子,自己却在这里累得睡着了。他看了看还在打坐的白云仙子,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她脸上虽有血滞,却还是掩盖不了她的天姿绝色,看着她就像一幅永远看不完的画,美丽而遥远。 他感到眼皮很重,沉沉睡了过去。 白云仙子睁开眼来,已是天明。天空万里无云,心情开阔舒畅。她见放勋正依偎在白虎怀里甜甜睡着,脸上一红,昨天她梦见自己和放勋赤身裸体的依偎在一起,醒来时还感觉是那么真实,难道自己真的对放勋动了情吗?她感到淡淡的羞涩。 她站了起来,看见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于是轻轻的离开放勋,来到小河边上,她脱去血衣,慢慢的走入河中,不知为何,她全身的伤口在一夜之间完全愈合,这是她想不到的,难道放勋给她吃了什么灵药? 她又看了看后背,白皙光滑的背上,哪有一丝伤痕存在,她更是觉得不可思义。清清的河水倒映着她完美的胴体,作为女人,她也为自己的身体而骄傲。她轻轻的擦拭自己的身子,将身上的血污洗去,在这一刻她从圣女变回了少女,她双手玩着河水,水在她手里滑过,溅起水珠无数。 她若有所觉,偏头看去,却见河岸上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笑嘻嘻的看着她,她大吃一惊,这小孩是谁,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他的到来。对方虽只是个孩子,但十岁也算不小了。她羞愤的躲入水中,伸手运功,将岸上的衣服吸到手里,连忙换上。 白云仙子看着面前这个十岁的小男孩,他的眼神竟有沧桑之色,看自己好像很是奇怪,却又说不清楚是哪里奇怪,她皱眉问道:“你是谁?” “我叫沈星,姐姐。”沈星笑道。白云仙子脸一红,没想到被这小鬼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她也太大意了,要是个大人,只怕她早就一剑剌死了他,可是现在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孩而已,只是这小孩给她种神秘的感觉。 白云仙子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星又笑道:“我早在这里了,我一起来就来这里洗脸,见姐姐正在这里洗澡呢?”白云仙子听他故意将洗澡两字说得特大声,有点恼羞的道:“你看到什么不许对任何人进,不然我杀了你”。 沈星委屈的道:“知道了,姐姐,我不会跟人说的,你放心好了。” 放勋这时睁开眼来,却不见白云仙子,心里着急,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去了哪呢?他担心白云仙子,白虎却咬着他的衣角,向小河的方向扯了扯,放勋心里一喜,知道白虎在指引他 。 他来到小河边,果然看到白云仙子正和沈星在一起聊着什么,于是叫道:“仙子,沈星,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害我好找”。 白云仙子见到他来,脸上一热,偏过头不去看他们。沈星却道:“哥哥,你醒来了,我正和姐姐说话呢。” 放勋哦了一下,看了一眼白云仙子,关心的问道:“姐姐,你的伤没事吧?”白云仙子恢复以前的恬静,淡淡的道:“全好了”。放勋一喜道:“全好了,那太好了,夜叉大哥他们呢?” 白云仙子道:“他们在日河集等我们,我们可以赶路了,别让他们久等。” 放勋点点头,招来白虎,白虎驮着三人向日河集而去。 日河集位于日河南岸,这里既是两河之间贸易的场所,也是连接两河的交通要道。要过北岸,就要从这里乘船过去,所以日河集也是大陆七大集之一。 放勋三人来到日河集,却在集外见到了正在等他们的夜叉。夜叉看到白云仙子平安回来,高兴的迎了上来,他笑道:“祁兄弟,你们没事吧。”放勋道:“我没事,可是仙子姐姐受了伤。” 夜叉吃了一惊,看着白云仙子关切的道:“白云,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白云仙子摇了摇头道:“全好了,公主呢?你怎么一人出来了?” 夜叉道:“真的好了吗?公主现在正和蟜极大哥在一起呢?要不是他我们还进不了日河集呢。”白云仙子一皱眉头,蟜极和公主在一起不知有什么打算,于是忙道:“是吗?那我们快点去见公主吧”。 夜叉看着沈星问道:“这小孩是谁?”白云仙子道:“边走边说吧,我们先去见公主。”夜叉道声好,带着大家进入日河集。 日河集里显得很是冷清,一路上夜叉把这里的情况说给了白云仙子听。原来这里已在地国控制之下,他们来到这里,却被地国军拦下,不准进日河集,正在这时蟜极来了,他和地国军商量了一番,终于允许护亲队进驻日河集。白云仙子听到日河集已被地国控制,心里一紧,日华城被占领,日河以北又已经落入地国之手,看来地国的目标是伊侯国。 见到公主,沙罗正和蟜极在客栈之中,沙罗一见放勋,就跑了过来,不停问他在城里发生的事。白云仙子看沙罗和放勋在一起,没说什么,她进到客房,在行礼之中找了件衣服换上,想起昨夜,放勋又一次救了自己。她心中一叹,坐在床沿。这时有人敲门,听这脚步声和敲门的节奏声就知是夜叉来了。 白云仙子开门让夜叉进来,夜叉道:“白云,你不舒服吗?我看你好像有心事。”白云仙子看着窗外道:“夜大哥,我没事,可能是累了吧。” 夜叉心里一叹,她每次都是这样对我,难道她不明白自己对她的关心吗?夜叉只好道:“那我走了,看见你闷闷不乐,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商量,我会帮助你的。” 见他转身要走,白云仙子叫住了他道:“你认为蟜极这人怎么样?”夜叉见她对自己说话,心里一喜,于是想了想道:“他这人表面上看来很自大,但我看来他的自大是有根据的,他好像很有势力,定是哪国的王侯贵族。” 白云仙子点头道:“嗯,他这人很神秘,所以我们不得不防,还有那个小孩,你觉得他呢?”夜叉道:“那小孩也很奇怪,看似天真,处事却很老成。不过他好像有意避开蟜极,他们之间会有关系吗?”他只是刚刚认识沈星,所以没有多少了解,也就只说了一句。 白云仙子又陷入沉思,夜叉看她想事,不再打扰,轻轻带上门出去。 第二天日河集来了大批地国军队,整个日河码头全被地军封锁,护亲队只好停了下来。地之国如此迅猛的军事行动,果然将伊侯国军队的布属打乱。地之国成功占领了日华城,拥有了伊侯国最大的粮仓,伊侯国军心顿时不稳,地之国再大举南下,伊侯国主终于在第七日宣布投降,从此伊侯国成了地国的附属国。 黑帝颛顼之所以侵略伊侯国,主要是地国军队在大陆东线多年没有太大进展,共工老谋深算,虽败不乱,又有东海龙国虎视在侧,所以地国与天国成了僵持阶段,这一僵持就是十五年。黑帝久思之下,终于决定先向西发展,他命大将军驩兜领军向西边国家征讨,打算由西向东进攻天国,这样就避免了与龙国正面交锋。 黑帝先与西边国家双树国以联姻方式结盟,然后秘密调集军队,在飞仙大会之时偷袭日华城,而这天也是星神公巫彭命星淡微之时,天时地利一战可成。待成功占领了日华城,他再命驩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整个伊侯国,占领了伊侯国都,伊侯国国主只能投降。他再封伊侯国主为伊侯王,夺去了他的实权,成功控制了伊侯国。 地之国占领了伊侯国,整个大陆为之震动,这样一来,大陆以西诸国都已是岌岌可危,就看黑帝下次会侵略哪一国了。伊侯国地理特殊,又是天下粮仓之一,地国有了这个突破点,多年来地之国终于现出了一统整个大陆之象。 这几天下来,白云仙子都在教放勋冰心诀,放勋比以前还要认真努力,他看到日华城被屠城的惨况,心中对战争的残酷感到很是不满,他想学好武功,像白云仙子一样做个行侠仗义的游侠。 几天下来,冰心诀他已全部记下,之后就要不断的修练了,可是他才刚刚起步,远水又怎能救得了近火呢? 日河集再次开通,护亲队连忙起程,本来宽裕的时间经过这一耽误,变得紧张起来。渡过浪花奔腾的日河,前面一百里就是曾经繁华的天都城了。 十二 天都颓垣 放勋一眼看去,远远的矗立着一座城市,不由心喜,却听夜叉正跟沙罗解释道:“公主,前面那座城就是原来的天都城了,十六年前这里还是各国朝供的圣地,现在却只是一座废城了”。 沙罗奇道:“这么大座城没有人住吗?” 夜叉道:“是啊,这座城被地之国占领时死了不少人,之后黑帝下令不许有人再在这里居住,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座废城。” 沙罗啊了一声道:“这多可惜啊,你看这里风景多美,好似仙境,却不许人住,不知这黑帝是怎么想的”? 夜叉苦笑道:“公主,这话可不能让黑帝听到,要是听到只怕会对公主不利的。” 蟜极却在这时插话道:“夜兄这话可错了,想那黑帝仍是一方之主,气量又怎会如此小呢,公主,你不是要嫁给黑帝吗?到时你问问黑帝为什么要下令封城不就得了吗?” 沙罗把嘴一嘟道:“我才不问呢,他这么坏。” 蟜极一愣道:“坏,不会吧,他可是英雄”。沙罗道:“他让人逼我父王让我嫁给他当然坏了,还有这里这么好他还不让人住,你还说他是英雄,他算什么英雄,你又不认识他?” 蟜极尴尬一笑道:“呵呵,我哪会认识他,只不过听人家都说他是英雄而已。” 沙罗笑道:“就是啊,你也只是听说的,我看他一定是个暴力的变态狂。” 蟜极忽然大怒道:“住口”。众人都吃了一惊,看向他,他发现众人都在奇怪的看他只好勉强的笑了笑道:“公主,你还不是没见过他吗?怎么能在背后说人家是变态狂呢?” 沙罗刚才被他吼得吓了一跳,现在恢复过来还是有点怕他,只好道:“那我们谁都不说了,蟜大哥,刚才你好怕人啊?” 蟜极笑道:“哪有,呵呵,我说话就是大声了点,好了,你看,前面有一小谷,谷里全是黄花。”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向前面看去,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低谷,谷里有片平地,平地之上全是黄花。这里气候温良,四季如春,虽已是六月,黄花还是灿烂绽放。 沙罗惊喜叫道:“真的呵,蟜大哥,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好美的黄花,等我下去,我要摘些。”说完她跃下马来,向谷底滑去。 众人一惊,都怕她受伤,白云仙子从马上跃下,跟了上去。 蟜极看着那些黄花,多年以前他就是在这里遇上她的,他又怎会不知道这里? 沙罗采摘了束黄花,然后在黄花地里翩翩旋转起来,脸上梨窝浅现,宛若花中仙子,白云仙子停在黄花地边,黄花白衣,她又何曾不是花中仙呢?所有人都在看沙罗,只有两人在看她,那就是夜叉和放勋。 蟜极也没想到沙罗也有如此动人的一面,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进入天都城,城里已是黄沙厚土,墙倒房摧。众人缓缓经过,都能看出这里曾经繁华。夜叉看了看天色,夕阳西斜,于是让大家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天再起程。 月华如水,孤城冷夜,白云仙子倚在一处断墙之上,她在感受。她是水国圣女,却是天国之人,天都城破之时,父亲在那次战乱之中死去,她母亲一人带着她回到了水国老家,当时她才只有一岁,什么也不懂,所以母亲常跟她讲着天都的一切,然而现在到了这里,家园早已荒废,母亲口里所说的天堂已然成了一座坟墓。 一个身影在她身边出现,不是别人,正是夜叉。 夜叉走到她的身边,轻轻一叹道:“白云,你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能告诉我吗?”白云仙子听到他的叹息声,他这样一个生性淡泊之人,却是为了她才会叹息,她心中不忍于是柔声道:“夜大哥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反而是公主的安全,过了月河,很快就是北沙国了,我们更要小心才是。” “你放心吧,有黑塔守着公主不会有事,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只是很少有人了解他罢了。”夜叉提到黑塔这个兄弟,很有信心的笑了笑。白云看他很是洒脱,倒也喜欢,毕竟夜叉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她淡淡道:“嗯,我相信你”。 夜叉这时已然没有初时的紧张,侃侃而谈,能在这宁静的夜晚,和心上人单独在一起,对他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他虽贵为树国侯爷,人又长得风度翩翩,却对感情看得很纯洁,他和白云仙子之间是发乎情止乎礼,只想在她身边守护着她。这些日子来,他也相信白云仙子对他并非无情,只是她心中有道难以打开的门,他在试图开启她的心门,让她能够接受爱情。 在大陆中,一国的圣女是不能有男女之情的,如果失贞,那失贞的圣女就会被受以极刑。但是只要未满十八岁,就可以决定自己是否要做圣女,通过族人的考核后,就可以不做圣女,作为正常人。 所谓的考核,自是检验圣女是否还是处女,族人不允许圣女在未出嫁前失贞,若是失贞,那不但不能继续做圣女,还要处死。这是圣处女的时代,圣女在族人眼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失贞,就是亵渎神灵。 白云仙子今年已是十七岁了,只要她在族里提出不任圣女,那就可以解除掉圣女不可谈情的枷锁,所以夜叉希望自己能够打动白云仙子的芳心,让她放弃圣女的地位。 “白云,真的不能把你的烦恼告诉我吗?越是接近地之国你就越变得沉默,来到这里,你的眼中变得很复杂。”夜叉希望能够解开她的心结,所以相问。 白云仙子心里一叹,摇了摇头道:“夜大哥,你不要问了,我们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明白”。 夜叉有点激动的道:“不,你不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圣女又怎么了,你难道就这么留恋圣女这个位置?放弃吧,你还年青啊。” 白云仙子面容一冷道:“你醉了,我们回去吧,我们之间永远只是朋友。我也只当你是哥哥”说完转身就走,她不得不走,也许是在逃,夜叉之心,她又怎会不明白,可是她现在需要圣女这个位置,只有这样她才能接近黑帝,以报杀父之仇。 她自懂事以来,母亲就一真教导她要为父报仇,所以她一直在等有一天能够通过黑水国的关系接近颛顼,可是到了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天,当大长老让她来护送树国公主沙罗时,她一口就答应了,这个机会不容错失。只要能把沙罗送到地国国都京都城,黑帝一定会接见她,到时正是她报仇的时机。然而,就在日华城,她发现了蟜极可能就是自己的仇人黑帝颛顼,只是一时还不能确定,毕竟苗三不一定就是黑帝的护卫三苗。所以近来她总是心绪不宁,不知是否动手。 夜叉现在平静了下来,见她走了,心里一痛,她只当自己是哥哥,那放勋呢?他能改变她吗?夜叉心里有点妒恨放勋,却又无奈,只要放勋真能让白云仙子动心,他愿意退出。 正在这时他听到蟜极的声音从附近传来,他很奇怪,一直以来蟜极就是个神秘的人,于是轻身过去,打算听听蟜极和谁说话。 月色下蟜极身后单膝跪着一人,正是在日华城不见了的苗三,只听苗三道:“陛下,属下已然查明那人是谁”。 蟜极道:“好,你可以起来回话。”夜叉心里一惊,苗三称蟜极为陛下,那蟜极竟是一国的国主?难怪他会这么神秘。他屏住呼吸,运功于耳,仔细听去。 苗三站了起来,低声道:“陛下,原来此人姓后名羿,琅琊人,他十五岁就射杀了云梦泽妖兽凿齿兽,被誉为是继龙神方丹后又一不世出的天才少年,听说他只以一只普通竹箭就洞穿了凿齿兽的身体,天国之人称其为射日箭法,不过他为何会和巫彭在一起,属下还查不出来。” 蟜极点了下头还算满意的道:“好了,做得还不错,难怪此子如此出众,纵使隐藏实力,可是气势却是藏不住的,好,三苗,我们应该去会会这个后 羿了,通知班超,让他追查后羿下落,一有消息,就通知本王。” 苗三领命道:“属下遵命。”蟜极好像听出他语气有点呑吐,于是笑道:“有什么就说。”苗三见他现在心情不错,于是淡淡笑道:“陛下是不是又想看看班超和后羿一战?” 蟜极睨了苗三一眼,不过他今天心情还不坏,于是道:“知道就好,你先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苗三一躬身行了个礼,最后道:“陛下,三苗告退”。说完一个倒翻,跃过一道土墙,消失不见。蟜极眼中闪动精光,然后转身也走了。 夜叉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蟜极不是别人,正是大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帝颛顼,也是本国公主沙罗公主的未来夫君,他为何要掩藏自己的身分来接近自己的准新娘沙罗?而且日华城一战,更是让人心惊肉跳,这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黑帝吗? 夜叉没想到自己能听到黑帝与三苗的对话,这事很机密,大陆之上竟没有人知道黑帝离开了京都城,可是这事他要如何处理?毕竟黑帝现在和树国是联姻关系,要是其它国家的人知道他离开京都,只怕会有大批死士前来暗杀黑帝。他沉重的回到了护亲队里,沙罗已然睡着,白云仙子也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一人可以商量,这时蟜极才回来,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夜叉心绪难安,走到黑塔站岗的地方,见黑塔正注视着黑夜,黑塔和他搭档多年,两人情同兄弟,他走过去和黑塔并肩站着。黑塔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夜叉,怎么还不睡,睡不着就换我吧,呵呵”。 夜叉知他玩笑,笑了笑道:“好啊,你去睡吧”。 黑塔嘿了一下道:“侯爷何时这么好了,我可不习惯,还是你去睡吧,明天要就过月河了。” “塔,要是你见到黑帝会怎么样?”夜叉忍不住问他。黑塔皱着眉想了想道:“不知道,黑帝又不会见我这老粗。”夜叉没好气的笑了笑,黑塔这人就是这样,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像他这样的人会不会活得比别人开心点呢? 他正想再问,黑塔却示意他不要出声,以他们多年的默契,他知道应该有情况发生。他看着黑塔,黑塔的脸色有点凝重,这时他也发现了什么,原来黑漆漆的夜里,传来了沙沙的响声,响声细不可闻,要不是黑塔认真,只怕他是听不到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知道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夜叉道:“塔,你去叫醒大家戒备,我在这。”黑塔点点头,转身不说一声就走了,他知道论武功,夜叉更胜于他。 夜叉看着远方,却看到不有敌人,可是沙沙之声却是越来越响,好像已然离得很近。他不敢大意,从气脉里召出火神枪来,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火神枪一出,带起一片火光,借着这一点光芒,他看到地上有什么正在蠕动,以他的眼力,他已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地上竟然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蛇,沙沙之声正是蛇缩动的声音,他明白过来,又是蛇国的人。 这时大家也都醒了,护亲队又结成圆阵,将公主等人围了起来,夜叉回到护亲队里道:“白云,你保护好公主,又是蛇国的高手。”白云仙子面色凝重,几次交手,对方应该知道了已方的实力,这次有备而来,一定很难应付。这时护亲队里有人惊叫道:“蛇,好多蛇”。声音带着惊恐,在这黑夜里显得十分尖锐。 沙罗上次用蛇来骗白云仙子,没想到现在真的引来了蛇,她感到害怕的挨着放勋,放勋经过这么多次历险,已然变得镇定了许多,他站到沙罗和沈星的前面,拿出弓来,他要保护好他们,他也要参与战斗,要是连蛇都不能应付,那他凭什么说要报仇? 蟜极站在沙罗身边对她道:“公主放心,蟜极一定会保护公主的。”沙罗摇了摇头道:“谢谢你,不过大家的安危也很重要,我这里会有白云姐姐保护的”。 蟜极傲然的站在一边,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保护这些贱民的,既然沙罗不要他保护,他就站在一边看好戏吧。沈星站在蟜极后面,眼中精光一闪,笑了似笑非笑。 成山成海的蛇越来越近,围着了护亲队,黑塔一声令下,护亲队开始放箭烧火,这样虽然射死烧死很多蛇,可是蛇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向护亲队,月夜里,一场蛇与人的战争正在进行。 十三 八岐大蛇 弯月这下,废弃天都城里,漫天血腥,无穷无尽的蛇疯狂的涌向护亲队,而护亲队则拼命的斩杀毒蛇。 蛇海之下,护亲队渐感吃力,蛇腥与血腥相互混杂,腥臭之气弥漫天空,让人闻之作呕,不少人因失神而被毒蛇咬中,全身发黑,死于非命,好像蛇已无孔不入。夜叉一抡火神枪,和黑塔抵制在前,火神枪带起火焰,不知焚尽多少毒蛇,可是毒蛇却是一无所惧,依然爬过同类的尸体向前涌进。 夜叉皱紧眉头,常此下去,只怕连他也要累死,他大喝一声,火神枪暴涨,挥舞抡动,方圆三丈之内,全是烈焰真气,枪气所及之处,毒蛇纷纷燃烧焚死,他这一边算是暂时得已解决,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一道爪影和一股暗劲从他身子两侧袭来,敌人瞅准他换气之时偷袭,手段十分卑劣。 夜叉虽惊不乱,沉着应对,他双手一分,火神枪唰的分成两截,一枪挡住气劲一枪拒住爪影。砰砰两声,夜叉身子被震退了一步。他抬头一看,面前已然站着两人,一人正是在日河平原上见到的吴常,另一个则是闻名久矣的古鼋。 吴常见偷袭没有成功,于是讽刺的冷笑道:“树雷侯也不过如此,只一点小蛇就累成这样,呵呵。” 夜叉并不受他所激,火神枪重新二合为一,此枪可一分为二,十分灵活。他盯着二人淡然道:“累不累你们试过就知”。 古鼋嘿嘿一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树雷侯,只要你能献上公主和白云仙子,我们可以留你一命,你看如何?” 夜叉哈哈大笑。古鼋皱起眉一脸怒意的叫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 夜叉停住笑声道:“我笑你们大言不惭,枉你们还自称高手,以我看来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且不说我们还没有动手,就算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惧,我又还没有输,就算输了我会向你们这此小丑求饶吗?空口大话,异想天开,好了,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让我见见蛇国高手到底有些什么能耐。” 古鼋没和夜叉交过手,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现在还有吴常这个助手,蛇国两大高手还对付不了一个树国的纨绔侯爷?夜叉此人生性淡泊,深藏不露,虽是高手,却从不在人前展露,难怪他会如此轻视夜叉。吴常和夜叉交过手,知他厉害,提醒古鼋道:“三哥,这小子狠着呢,你别大意,要是坏了事相大可饶不了你。” 古鼋心里一惊,吴常的话他可不能不信,吴常既然这么说,看来夜叉是真有点本领了,不过他还是十分自信,他一挥摄魂爪,抓向夜叉脸庞,他的招式和他人一样,狠毒而下流。夜叉知道这个侏儒就是在悠水城掳去公主之人,还差点伤害了白云仙子,心中也是发恨,也是全力手。 火神枪暴开一团枪影,空气顿时灼热。枪爪一绞,古鼋被硬生生的震退一步,感到手腕微微发麻,暗吃一惊。夜叉不屑一笑,火神枪贯空剌向古鼋,古鼋再不敢硬挡,急急闪开,顿时狼狈。他心里大怒,挥爪再上,一边叫道:“老四,还不动手?” 吴常知他一人对付不了夜叉,举起夺命幡也加入战局。夜叉一人力敌两人,夷然不惧,火神枪挥舞开来,有若蛟龙,空气更是十分灼热,虽是夜晚,也有如烈日当空一般,十分燥热,正是他的烈炎枪法。 古鼋被他杀得十分烦燥,他虽然奉命来缠住夜叉,可是他却是个火爆脾气,气得他哇哇直叫,面红耳赤。他在久攻不下之后,忽然心中一动,想起自己这边还有驱蛇之术,当下吹起口哨。吴常听他吹口哨,知他是要招蛇来相助,当下和他一起吹起口哨来。 夜叉开始还很奇怪,可到后来终于明白过来,但这时毒蛇已从四周围了上来,加上古吴二人,他一人要面对的已是四面八方的敌人,顿时被古吴二人围在一处,只能防守。古吴二人心下大喜,如此下去,还怕夜叉不死? 白云仙子在护亲队里看见夜叉被围,不禁担心,可这时公主身边又不能没有她,对方只出现两人,还有更厉害的蛇娘子和相繇,这两人一定还螫伏在旁,等待良机。她只好叫了声黑塔。黑塔听她叫自己,看了看她,见她一指,也已发现被围困了的夜叉。他对白云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明白,当下纵身跃去,打算相助夜叉。 黑塔刚一动身,一边射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蛇娘子,她妖笑一声道:“黑大哥,让奴家来陪你玩玩好吗?”她边说边动手,一对分水剌一上一下的挑向黑塔的死穴,招式刁钻。黑塔无奈停了下来,他抡起巨斧一旋,顿时挡下了蛇娘子的偷袭。 蛇娘子哟了一声道:“原来黑大哥手巧得很呢,试试这招又如何。”她一招未能得手,又出一招,这招双剌幻影一片,用以迷惑对手,若是对手被迷,分不清她攻击的方向的话,那她的杀着将接踵而来。 黑塔身形魁梧,所以他使用的也是一把巨斧,有千斤之力,有一次他听夜叉提议,所以他改变了他一贯大开大合的斧法,换之而来的是大巧若拙。他现在心无旁骛,夜叉那边他急也急不来,而且他也相信夜叉还有应付危险的能力,他将巨斧劈向蛇娘子的头,因为任她再怎么变,她的头都没有变化,巨斧又大又长,蛇娘子的分水剌还没剌到他的身上,只怕就会被他的斧头劈成两半。 蛇娘子也是高手,知道黑塔也不是个好吃的料,于是静下心来和黑塔缠斗一起,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白云仙子见黑塔也被缠上,心里着急,对方还有个相繇还未出现,她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受到毒蛇的危险。 沙罗心里也很着急,忙问蟜极道:“蟜极大哥,你快点去帮帮夜叉大哥吧,他好像很危险。”蟜极耸耸肩道:“公主,你放心好了,你的夜叉大哥应付得过来,他现在只是还在试探对方而已,这就叫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你等着看吧”。 白云仙子一惊,蟜极说的不谓不对,可是他却是从兵家的角度解释,看来此人谙通兵法,极具谋略,看来他就是自己的仇人黑帝。她心里愤恨,但在此时此地却不是寻仇的时机,她只有暂时忍下,伺机报仇。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冷笑,似近实远,虽在这喊杀连连的夜里,也是清晰可闻。人人心里跟着一跳,可见发笑者的真气雄浑,能够波动人心。 白云仙子知道对方的高手终于出现,于是淡淡的道:“相繇,躲躲藏藏的非英雄所为,出来吧。” 黑暗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瘦小,一双眼睛还凹了进去,皮肤白得吓人,有如幽灵,正是在蛇国极阴之地苦修了十五载的相繇。相比十五年前,相繇变化很多,他头发已是灰白,双耳之上还吊着两条五彩斑斓的花蛇,双眼也闪着碧光。他慢步而来,地上那些毒蛇在他漫步走来之时自然散开一条路来,好似他就是蛇王一般。 相繇停在护亲队前,此时群蛇也已停止了进攻,护亲队顿时松了口气,人人呕吐不停,从来也没想过杀蛇会有如此让人恶心过。腥气浓而不消,杀气聚而不散。 相繇仔细打量了一下沙罗公主等人,这才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女仙侠白云仙子吧,想不到仙子如此年轻就能列入仙榜。仙榜魔榜争斗了几百年,看来今天我们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白云仙子越众而出,距离相繇一丈开外停了下来,平静的道:“蛇神如此抬爱,小女子自当奉陪。”面对成名比他早得多的相繇,她心里没有一丝犹豫。 相繇哈的一笑道:“好一个自当奉陪,我也想见识一下如今仙榜的实力,我已沉默了十五载,今天就用你的处女血来祭我的碧空刀了。” 白云仙子微皱眉头,相繇成名之时,她还没有出生,如今他重出江湖,一定有更惊人的本事,这一战胜负难测。她纤手一张,白霜箭已在手上,仙榜中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而魔榜中人则恰恰相反,他们心狠手辣, 行事不择手段。所以大陆之上,仙榜与魔榜历来矛盾不断。 相繇看了一眼远处的蟜极,此人气度不凡,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却不知是哪路高手,不过他今天对沙罗是志在必得,而且此次出山,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打败方丹,普天之下,只怕只有龙神才能让他产生兴趣。 水华碧空刀悬浮在他面前,如有灵性,他在极阴之地修练十五载,已将碧空刀注入了他的神识,练成了我意刀法,水华碧空刀已有灵性。 白云仙子知道相繇乃当世高手,比之古鼋之流可有天壤之别。她将真气运过一周天,站在相繇面前,白霜剑斜指地上。 两人相互对持,从相繇身上传出强大的气势,就连远处的护亲队都能感到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不由向后退去。白云仙子也渐感压力,她白霜剑挽了一朵剑花,剌向相繇。相繇没有移动,碧空刀已向白云仙子飞去。 碧空刀带着一团碧气,闪电射进白云仙子的剑花之中,砰的一声,碧空刀高高飞向天空,而白云仙子则停了下来。白云仙子吃了一惊,以意驭刀,此法在大陆之上还是十分罕见,想到不相繇竟然练成。 碧空刀在天空中倒转直下,斩向白云仙子,白云仙子长剑一撩,刀剑相碰,火花四溅。碧空刀顺势一转旋斩向白云仙子。白云仙子想不到此刀如此灵动,身子急转,堪堪避了开去,可是袖子已被划破一道口子。她心里暗惊,要是躲得再慢一点,只怕她的右手就废了。 相繇只凭一把碧空刀就缠住了白云仙子,心下高兴,这证明了他这十几年的痛苦修练并未白费。他绕开白云仙子,向护亲队走去,一众毒蛇沉静了一段时间后,又跟在他后面向护亲队攻去。 白云仙子轻咤一声,白霜剑爆起一团光雨,不但攻向碧空刀,也同时剌向相繇和地上的毒蛇。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相繇对公主不利呢?于是将功力提到至极。剑雨爆开,毒蛇纷纷中剑而死,碧空刀则不能寸进一分,而相繇也停住了脚步,只伸手挡了几下剌来的剑雨。 相繇对白云仙子的这一招感到意外,不过她能列入仙榜却是名副其实。相繇还想在进,却被漫天剑雨所笼罩,他皱了下眉,没想到白云仙子的实力竟然不俗。白云仙子将秋雨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面对魔榜高手,她只有使出全力应对,不敢有一丝闪失。 相繇一时之间还真不能摆脱剑雨,他只好收回碧空刀,斩了一刀后,跃出战圈。他冷笑了笑道:“白云仙子果然让相某感到意外,不过相某只用了五成功力而已,本来相某也想多陪仙子过两招的,可是未免夜长梦多,相某只好先擒下公主再来相陪了,现在就让我的朋友陪仙子玩玩吧。” 他一甩碧空刀,碧空刀冲天而起,在空中爆开一团碧气,碧气渐渐扩散开来,所有的毒蛇全涌入碧气。这一切十分短暂,碧气消散,只见广场之上已然现出一只巨大妖蛇。妖蛇有八个蛇头,八只蛇尾,身长三百尺,正是大陆十大妖兽之一的八岐大蛇。 蛇国早前乃是女娲族人,其中有两条大蛇,一条是赤炎火蛇,作为蛇国神兽守护蛇国族人,造福蛇国;而另一条则是相繇召唤的这一条八岐大蛇,此蛇作为蛇国妖兽则负责侵略他国。两蛇一样神力,只是八岐大蛇主要掌管杀戮,所以名声没有火蛇好。 白云仙子倒吸了口冷气,在日华城一只开明兽就能让日华城覆灭,现在这只同样是十大妖兽之一的八岐大蛇,更比开明兽要凶恶得多。她轻咬朱唇,她将面对的是大陆上最臭名昭著的妖兽,心里渐感沉重。 放勋在远处看见巨蛇,心里担心白云仙子,他知道这些妖兽的可怕,开明兽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心中默念口诀,召唤出了白虎,他希望白虎多多少少的能帮得上白云仙子。白虎一见八岐大蛇,顿时一声虎啸,啸声响彻云宵。 相繇一愣,看着白虎,心里好笑,一只小虫也敢派出来与自己的妖兽相比,这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白云仙子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放勋放出白虎来自然是想帮她的忙,可是白虎只不过是一般的野兽而已,岂能与妖兽相比,更何况是十大妖兽之一的八岐? 相繇一声呼啸,八岐得到命令,身子向前缩动,冲向护亲队,护亲队纷纷射箭,可是普通的羽箭是射不穿妖兽皮毛的。白云仙子对于如此庞大的妖兽一时之间也是一筹莫展,眼见大蛇冲进了护亲队里。八岐的八个蛇头肆意呑咬,八只尾巴也左扫右甩,护亲队顿时死伤无数,横尸一片,惨不忍睹。而跟着八岐后面的还有无数毒蛇,只要有人落单,它们就一捅而上,争食人肉。 白云仙子不能再让八岐肆虐下去,轻叱一声,纵身飞向八岐,白霜剑因她功力到达巅峰而发出白色光芒,天空之中她有若一颗白色流星,射向八岐。八岐蛇共有八个蛇头,八个头一见她射向自己,一齐从四方咬向她。 白云仙子也有点无奈,八个头不知要先杀哪个才好,她身在半空之中,白霜剑幻起一片剑影,剑气纵横而出。可是蛇头太过庞大,剑气也不能伤及它们一分。此时八个头已袭向了她,她只好暂时躲开了蛇头,蛇头一过,却又要面对迎面而来的八条巨尾,要是被扫中,只怕会变成肉泥。 八岐又分出三个头来,从不同方向攻向白云仙子,它虽有八个头,但多年的争战使它们之间彼此有了默契,三个头缠住白云仙子,另外还有五个头屠戮护亲卫队,护亲队节节败退,溃散开来。 放勋见白云仙子在蛇头之间穿梭,惊况十分危急,于是一声呼唤,白虎冲了上去。 -------传说中的分隔线------- 不知是什么原因,看书的人们很多,说好的也不少。可是推荐太少了,我真怀疑自己写得是不是真的能让人看。又因为最近要找工作,所以停了下来,明天还要考试,没办法。我会写完的,不过会很慢,谢谢你们支持。 有时我也没有办法,你们看书和写书的不一样,没有生存的地方怎么能够写书?你可以看,但你也应该推荐一票,一人就只有一票,推了就没有了,又什么好吝啬的呢。看的人少,写的又怎么还有兴趣?我不要多,只要300推就够了,要是你喜欢,请推一票。 我十月份要考银行,现在只能在家复习。所以此书只能在十月后写了,我还有1w字,后天全发完。 十四 蛟龙蛇斩 这个时候,放勋再也不想,眼看八岐大蛇如此凶恶,他呼唤白虎而去。也许这是不自量力,也许这是以卵击石,总之,此时此刻,他不能退缩,因为白云。 蟜极终于看见了白虎,是只通体雪白的巨虎,心下自是好笑,这哪是什么圣兽白虎,不过是一只野兽而已。对于白虎,世人都以为它是白色的,其实却是被误导了,在大陆西方,白虎是战神、杀伐之神。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的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它是四方灵兽之一,由西方七宿:奎、娄、胃、昂、毕、觜、参组合变化而成,所以是西方的代表。而它的白,是因是西方,西方在五行中属金,色是白的。所以它叫白虎而不是因它是白色,而是五行使然。 白虎一无所惧,冲向肆虐的八岐蛇。八岐与古鼋的虎尾蛇不可同日而语,虽同为妖兽,神力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白虎与八岐相比,不知要小好几倍。 白虎冲到八岐面前,一声虎啸,跃了上去,八岐一尾扫来,它却轻松避开,白云仙子跃上白虎背上,停在了八岐面前。 八岐八个蛇头敌视着他们,张牙吐信,眼若灯笼,嘴角还在滴着人血。白云仙子微蹙月眉,轻咬银牙,她轻唤一声,白虎好像听懂她的意思一般,冲了上去。八岐两只蛇头张嘴咬下,白虎身子一偏,避了开去,依旧向前。八岐十分恼怒,一个头接一个头的咬向白虎,白虎身子灵活,在众头之间穿梭。终于到了八岐身前,巨大的身子是八头八尾唯一的连接,白云仙子一声轻喝,白霜剑泛起白芒,白虎纵身高高跃起,白云仙子长剑全力斩出,白光划过八岐身体,白虎落了下来,停在了八岐身侧。 八岐嘶鸣一声,身体已被白霜剑划开一道口子,黑血直喷,不过这道伤口还不足矣致命,毕竟它头尾加在一起有三百尺长,将整个天都广场全占了下来。八岐痛得身子直摆,使得早已破败的城池更加摧残。它变得更加凶猛,身子压死无数护卫和毒蛇。白云仙子骑在白虎背上,催白虎再上。 八岐整个身子向白虎扑了过去,八头齐发,白虎身子一个匍匐,用力一蹬,身子跃向大蛇左侧,避开了蛇头的攻击,白云仙子见有机会,白霜剑再次划起剑气,数道剑光,八岐身上又多了几道口子,可这对它来说并无多大伤害,它再次冲向白虎,它自己也被白虎给激起了妖性。 相繇在一边看得吃惊,没想到白云仙子踦在这只白虎身上,会变得这般厉害,八岐都伤在她手上。他不愿再多耽误,身子一跃,飞向沙罗。放勋挡在沙罗面前,看见相繇飞来,立刻射出一箭,相繇微微冷笑,不躲不闪。飞来的箭只在他身前三尺内就被弹飞,这是他的护身真气所为,放勋却吓了一跳,不知就里。 相繇落在放勋面前,仔细打量这个射他的少年,见他面容俊美,有胆有量,顿有种喜欢的感觉,他苦修了十五载,武功终于大成,但他今年也已有五十岁了,人生短暂,他又还能活得了多久?再说现在兵荒马乱,他过的是刀头舐血的日子,他还没有狂妄到自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就算是天下无敌了,他也会死,以前天帝何等英雄,不也是要死?所以他也在物色一位能够继承他武功的徒弟。 相繇嘿然一笑道:“小子,你是何人,毫无内功根基也学别人射箭?”放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打鼓,但他终是少年心性,初生牛犊,当下说道:“我叫放勋,有我在你休想带走公主。” 相繇心里暗喜,看来这个放勋胆子果然很大,要是换了别人像他这么年纪轻轻,只怕已被自己吓得发抖,看来今天的收获不菲,他笑道:“今天我不但要带走公主,也还要带走你,小子,跟我走吧怎么样?。” 放勋讶然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相繇哑然一笑,小孩就是小孩,这种时候还问这种问题,于是道:“你只要跟我走,我会让你成为天下第一,怎么样?” 放勋一惊,成为天下第一,他想都没有想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事的时候,此人放蛇残杀树国军士,自己怎能跟这种人走?他剑眉紧皱,紧了紧手里的弓箭,毅然答道:“我不稀罕什么天下第一,更不会跟你这种人走”。 相繇有点恼怒,心想:自己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没想到你这小子会这么不认好歹。不过他还真想把放勋收为弟子,传他绝世神功。在大陆之中,神法众多,各族各系花样繁杂,这样一来要想找到有资质的人来继承下这些神法,就必须物色好的人才,所以武者除了要学到通天本事外,还要找到承接之人,让本族神法不断流传下去,而且还要发扬光大。 相繇知现在说动这小子不容易,于是心里暗笑,只要自己把他和公主一起捉走不就得了,想到这他伸右手隔空虚点一指。 放勋只觉身子一麻,再想动弹,已然不及。相繇哈哈大笑,闪身过去,就要擒下沙罗。正在这时,一声冷笑响在身边,他面前出现一人,正是蟜极。他看过蟜极一眼,知蟜极也是高手,当下身形停了下来,冷然道:“阁下何人,也想出头管这档子事?” 蟜极淡淡的道:“你就是蛇国相繇,共工的爪牙?”相繇心里一怒,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被此人如此轻视,骂他是共工的爪牙,他眼中闪过杀意道:“相某不杀无名之辈,有种就报上名来。 “蟜极”蟜极傲然答道。相繇被他的傲慢气得仰天一笑道:“好,相某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动,却没想到会出这么多英雄,今天就让相某领教领教。”说完他右手一翻,掌心向天,五指并拢,形成手刀,刀气暗然涌出,斩向蟜极,这手纯手刀完全取决于他的真气强弱,真气不到一定境界,只怕是发都发不出来的,更不会这样消无声息。 蟜极看似傲慢,却是不然,只是多年来他身居帝位,自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身子一晃,只轻移少许,已然避开了相繇致命的刀气。相繇一紧眉头,看来这蟜极也是个难缠的对手,他这时已然听到八岐传来愤怒的蛇鸣声,看来它和白云仙子的战争十分急烈,现在自己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否则自己牺牲了那么多蛇却达不到目的,代价会十分巨大。 相繇本算计得不错,他让古吴二人缠上夜叉,又用蛇娘子挡住黑塔,自己则与八岐前来捉人,以八岐之能,就算是神榜高手要将其收伏也需几日,何况只是个后起的白云仙子?所以他这才放心出动多年来饲养的毒蛇,这些蛇不畏生死,不惧药火,十分厉害。只是他没有想到护亲队里会多出一个蟜极出来。 相繇冷然道:“果然有点能耐,难怪会这么横了。”他又继续劈出一掌手刀,刀气聚而成碧,锐不可挡。蟜极不敢大意,相繇消失了这么些年,本领更显高深了,他没有硬接,只是转身一躲。相繇知他有这一着,蹂身跟进,双手化成两刀,一左一右,斩向蟜极。蟜极脚踏玄步,两手分开,左迎右拒,堪堪挡下了这两招手刀。他心里一颤,相繇的气刀如有实质,自己手上没有兵器,接得十分吃力。 相繇一招只是相试,高手之间的对决,都会先试对方虚实,他也很吃惊蟜极能这么轻松躲开他手刀。他左手刀由下至上,划了开来,刀气在手上形成气刀,正是他多年来的绝技气光斩,同一时间,水华碧空刀也飞出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斩向蟜极。 蟜极心中叫苦,他虽有神兵,却不敢使用,要是使了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他黑帝颛顼的身份,自己和三苗只身而来,怕的就是被人发现行踪,在整个大陆,只怕有不少游侠想杀自己而后快。不过他身经百战,虽不能克敌,但也能自保。 他依旧踏着精妙的步法,身上真气鼓荡,两手虽不能像蟜极一般化气为刀,却能形成一层淡淡的保护膜,只见他双手不停变幻,方向角度不停在变,终于用最佳的方式拨开了水华刀,同时也硬挡下了气光斩。 相繇不屑一 笑,水华刀飞临手上,他右手一握,斜起高跃空中,双手瞬间将水华刀高举过顶,喝了一声,水华刀劈空斩下。 碧气笼罩整个广场,在相繇身后赫然出现一头碧气形成的五头蛇蛟,五头蛟在空中张牙吐信,同时随水华刀斩向广场之下。五头蛇蛟乃是他刀气形成,如有实质,方圆十丈,全在他笼罩之下,这是相繇之所以在蛇国九阴之地甘受阴水腐蚀修练得来的终极奥义,乃是蛇国最霸道的神法武功——九蛟龙蛇斩。 蟜极在广场之上大吃一惊,九蛟龙蛇斩?想不到相繇能够修练成功,不过看他现在只能施出五个蛇头来,看来也只练成到了六七层的境界,要是练成九头蛇,会有惊天威力。他不敢阻挡,身子向后急飞,真气布满护身。轰隆一声,刀气在他面前斩下,顿时碎石纷飞,强大的气劲扩散开来,他只觉胸口一闷,一股大力震得他抛飞出去。要不是他躲得及时,只怕已然亡死刀下。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心口发堵,显然受了点伤,不由心惊,他这还是躲开了刀气,要是硬接,还不知会怎样? 刀气所至,地上现出一个方圆十丈的大坑,坑下全是血肉,这是伤在他九蛟龙蛇斩之下的护卫,惨不忍睹。 相繇很是惊讶,没想到蟜极能够避开这一刀,虽说九蛟龙蛇斩只有一半威力,但也非是凡人能够躲得开的,他一挥水华刀,身子冲向沙罗公主,此时不能多想,捉到人再言其他。 沙罗身边已然没有夜叉白云等人的保护,蟜极也被逼开,而放勋更是动弹不得。此时在她身边的只有比她还要小的沈星。白云仙子在一边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对于威力霸道的九蛟龙蛇斩她也感到十分吃惊,不过她更担心的是沙罗的安全,她心里一叹,不得不弃下八岐大蛇而赶去援救沙罗。但能来得及吗? 十五 月落星沉 相繇飞快的跃向沙罗,沙罗贵为公主,自有她的威仪,她秀眉紧皱,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冲他而来的相繇,无所谓惧,这些日子来她连番受到袭击,让她成熟了不少,临危而不乱。 相繇眼看就要擒住沙罗,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忽然感觉四周有种念力缠绕,不由讶异。越是接近沙罗,念力也越强,他皱了一下眉头,今晚不知哪来这么多的阻力,难道天意如此?他心神一分,念力侵入脑中,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而这时沈星一拉身边的沙罗,转身就跑,几个护亲队里的贴身士卫立马档在了相繇的前面,阻止他向前。 相繇反应过来时,沙罗和沈星已然跑出几丈开外了,他不敢耽搁,一掌挥出,震开挡着他的护亲卫士,又向沙罗追去,他已看出念力乃是沙罗身边那个小孩所发,看来沙罗身边能人不少,这么一个小孩就能发出这么强大的念力让他失神,十分不简单,这小孩又是谁?他今天算是十分失策了,先是一个蟜极,现在又是一个莫名的小孩,让他感到心情烦燥。 正在这时,他已感到身后有股强大的剑气袭来,他一惊转身,原来白云仙子已骑着白虎而至。白云仙子先是将放勋抱上白虎,解开他的穴道,这才追了上来,打算抢在相繇之前带着沙罗逃出这地狱之城,天都现在已然成了一座血腥地狱。 她赶到相繇身后,白霜剑疾斩相繇身后,逼他不得不自救,果然相繇回过身来,刀气剑气一碰,两人都震退一步。白云仙子抢得先手,剑法有如长江大河,倾泻直下,剑雨笼罩开来,柔中带刚,刚中俞柔。 相繇一时之间竟无还手之力,只有见招拆招。白云仙子一声清唤,示意夜叉和黑塔撤退,天都一战,护亲队已然死伤无数,八岐大蛇更是凶猛恐怖,这种时候只能保护公主立刻撤走。 白云仙子从虎背上跃下,身形有若蛟龙游走,将相繇挡住,白虎则奔向沙罗,她大声叫道:“放勋,你快带着公主先走”。 放勋心里一颤,他担心的道:“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白云仙子边打边说道:“别管我们,你们趁现在赶快走。”放勋还有点犹豫,白虎已然跑到沙罗身边,沙罗和沈星停了下来,爬上虎背。沈星道:“大哥放心吧,仙子不会有事,我们先撤,在这里会分她心的。” 放勋心里一动,这沈星说得怎么这么肯定,不过他不敢犹豫,最后看了一眼和相繇缠斗在一起的白云仙子,狠下心肠摧虎向北方奔去。 月亮已高悬头顶,月光洒在月河之上,河水静静流淌,一片银光粼粼。白虎沿着月河奔行,放勋沙罗和沈星三人骑在虎背上心态过不相同,放勋和沙罗都担心天都里的夜叉等人,只有沈星依然十分淡定,漠不关心的看着幽美的月河。 白虎停了下来,原来已然来到了月河渡外,这里平时十分热闹,今天却是死寂沉沉。放勋皱了下眉感到有点怪异,于是跳下虎背道:“公主,你先在这你等着,我支里面看看,要是有危险,你们就骑着白虎先走吧”。 沙罗不放心的道:“祁大哥,你别去,里面可能有危险。” 放勋摸着虎头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知道吗?沈星,我不在你要听沙罗的话知道吗?” 沈星心里有点好笑,不过这时却不能笑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放勋最后道:“我走了,你们自己要多加小心。”说完轻轻的走向月河渡。 月亮静静的照着月河渡,渡里空无一人。放勋看着地上被月光照得拉长了的影子,感到有点不安。他来到月河渡里的旅馆门外,轻轻扣了扣门,却没有人应,不像是有人居住,大门被他这一扣,扣开了一道缝,原来没有锁门。 他大着胆子轻轻的向里进去,依旧没有半个人影,这月河渡已成了一座空渡。正在这时,他闻到了一丝腥臭,他讶异的寻了过去。腥臭是由旅馆后面的草丛里传出的,他来到草丛旁边,腥臭无比,他拨他草丛一看,差点想吐。 原来草丛里全是死人,而且死了好多天了,尸体已经腐烂,恶臭正是由这些尸体上发出的,放勋只看了一眼,赶紧向后退走,这些一定是这里的居民,没想到全部惨死在这里,生命在这个年代,贱如蝼蚁,这给放勋的冲击十分巨大,短短数月,他见到的死人,比他十几年见过的人还要多。 他急急的往回就走,边走边想着这些死人,难道就没有一人能够阻止这些杀戮了吗?他忽然有种冲动,那就是参军,他应该找一个正义的军队,保护这些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他又想到了不周,他现在应该参军了吧,却不知他的军队会不会是只正义之师呢? 突然他发现地上多了一个影子,不由吃了一惊,他立马回头,却不见一个人影,等他转个身来,却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人,此人是他所不愿看到的,正是放开明兽出来屠戮日华城的班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班超哈的一笑,却没有一丝笑意,道:“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我们又碰面了。”放勋一紧眉头道:“你想做什么?” 班超是接到三苗的命令追查后羿的,却没想到会在这月河渡里遇上放勋,而且就他一人。日华城里,他恨放勋阻碍他和白云仙子的一战,而开明兽又和白虎接下了深仇,所以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他冷笑道:“做什么,你坏我好事,你说我要对你做些什么?” 放勋哼了一声道:“你枉称侠客,却用开明兽屠戮百姓,你武功是高,可你的人品却十分低劣。你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会怕你?”他知道今天难已逃过这一劫,只希望他没发现渡外的沙罗他们。 班超到被他说得愣住了,这小子不怕死?不过他杀人如麻,倒不会因为遇上一个不怕死的人就手下留情,他想了一下,点了放勋的穴道,将他扛在肩上,向西而去。 沙罗和沈星跳下虎背,站在河岸边上,看着月河风景,晚风清凉,带着淡淡的草香。沙罗问道:“沈星,你说祁大哥这么久没来,会不会有危险?”沈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沙罗又道:“那我们去找祁大哥好吗?”沈星同意道:“好啊,我们一起去。”沈星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对,他现在这个身体还太小,发挥不出他原来功力的三成。这个沈星不是别人,正是在日华城里被黑帝颛顼杀死的星神公巫彭,他在死前一瞬间,运用元神寄体大法,重新给自己找了个身体,也就是现在这个小孩,可是这小孩的体质本就很弱,让他的功力无法发挥,只有再等一段时间的修练,他才有可能恢复所有功力,至于要达到功力的最巅峰,那只有等这个身体长大后才可以了。 他逃出日华城后,却遇上了放勋和白云仙子,这才一路跟着他们,一方面隐藏自己的身分,不被颛顼的人找到。另一方面则是留下来帮助放勋等人,那天,他还将白云仙子的伤完全治愈,要不然白云仙子背上的伤也不会奇迹般的复合还原。 元神寄体大法主要有两种法,一种是转生法,另一种则是轮回法。两种神法的原理相同,效果却是不同。转生法可以获得重生,但转生大法一人只可使用三次,也就是一个人有三次重生的机会,而且施法者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谋质,而谋质必须没有思想,也就是死忘。 轮回法又是另一种神法,他不同于转生法,他可以无限寄体,也可以寄体在有思想的谋质之上,只是他不能完全控制谋质,而且一不小心,还会被谋质所控,有反噬的危险。 蛮荒神法博大精深,各有不同,巫彭所专的正是前一种元神寄体转生大法,算了一下,这也是他第三次转生寄体了,从轩辕黄帝起,历经数百载,这一次的转生将是他最后一次转生,这就是天命,无论什么强横的神法,都有其相生相克的地方,没有一种神法是毫无破绽的,而人的生命也是这样,就算转了三 世,终将灭亡。 沈星,星神,他占据星神位已有百年,是时候寻找他的传人了,他选中了放勋,所以一路跟来,他打算找个机会告诉放勋自己的秘密。 两人刚走进月河渡里,白虎却突然一声呜叫,身子不听使唤的向西奔去。沙罗和沈星骑在白虎背上,怎么拉也拉不住,不由奇异,白虎这是怎么了? 十六 白虎丹心 月河以西,有一高山,名叫太华山,太华山峰峦险峻,树林荫深。主峰昊天峰高耸入云,秀挺群山。 放勋也不知班超为何当时不杀了自己,而是把自己带到这高山之上,昊天峰巅。 班超看了一眼烟雾缥渺的峰下,其时已是旭日初升,新的一天已然来临。他把放勋丢在地上,冷笑道:“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还不杀你?你放心,我会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看到一场好戏”。说完之后,他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当太阳与峰巅平行之时,树林里几只飞鸟飞出,显是有人来了。放勋扭头看去,只见树林里走出一人,此人一身华服,正是见过一面的星神公大弟子高鹏。 高鹏看了一眼放勋,然后看向班超道:“班超,不是说好事一成功,星神位将由我继承的吗?怎么黑帝迟迟不允?” 班超站了起来笑道:“高兄误会了,我主陛下答应的事自然算数,只是巫彭一日未死,这星神位还传不了人,我们找遍整个日华城,也没有找到星神杖,你说就算你能当上星神公,没有星神杖,别人也不会信服是吧。” 高鹏好像有点动心,这理由倒是合理,星神杖是代表星神的权杖,至高无上,如果要成为大陆星神,就必须要有星神杖。他想通后问道:“就算这样吧,那说好不要为难日华城百姓的,为何你们要屠杀城里居民?” 班超把脸一冷道:“这还要说?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高鹏有点讶异的问道:“为我好?” 班超又笑起来道:“当然,你想啊,日后黑帝要是封你做了星神公,日华城里的百姓会怎么想?要不是你陷害你师父巫彭,告诉了我们巫彭的星命点?让我们在他神法最弱之时进攻,你想我们会在飞仙大会后轻易的夜袭日华城?要不是你作我们的内应,我们会这样神鬼不知的避开日华城守军进入日华城?所以只有那些人都死了,才不会有对你不利的遥言传出去,你才能名正言顺的坐稳星神这个位置,你认为呢?” 高鹏一听心里又一动,觉得果然有道理,不由喜出望外,其实他只是不满黑帝一直没有宣布他继承星神位,哪里是为日华城的百姓不平。 放勋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巫彭的大弟子会是这种人,在飞仙大会上这高鹏一脸正气,可现在他还是那脸正气,不过却让放勋觉得心寒。 高鹏又看了一眼放勋,问道:“班兄,这位是?” 班超冷冷的道:“这小子就是在日华城召出白虎的人,嘿,一只小虫,坏我好事,没有将参加飞仙大会的仙侠全部除掉。” 高鹏一愣后道:“既然这样,那班兄还不杀了他,让他听到我们之间的秘密。” 班超笑道:“当然要杀了,不过不是现在,用他来引出白云仙子,是最好不过了,高兄认为呢?” 高鹏也陪着干笑了笑道:“不错,不错,班兄这一着果然妙,我看这小子和白云仙子眉来眼去的,说不定他们有一腿了,嘿嘿。” 放勋听得气炸,自己和白云仙子清清白白,却被他想得如此龌龊不堪,他心中恨极高鹏此人,同时又担心白云仙子会来,这班超可是有开明兽这种凶残的妖兽的。 班超笑了笑又道:“所以高兄,班某还要请你帮个忙”。 高鹏笑着道:“班兄要我帮什么,尽管说。” 班超一笑道:“我想跟高兄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高鹏有点奇怪的问道。 班超忽然冷冷的道:“借你的命”。高鹏顿时大吃一惊,但没等他反应过来,千叶刀已然透体而过,他看着胸前透过的千叶刀,感到不可思议,眼睛至死也没闭上,瞪着班超问道:“这是为……什……么?” 班超冷笑了一下道:“我主说了,你连自己的师父也出卖,难保哪一天不会出卖我主,你这种小人是不能留在身边的。你死之后,我会把罪名推到白云仙子身上,到时,大陆人人都会说是白云仙子杀了星神公——高鹏。”他故意将高鹏两这叫得十分大声,接着又嘲笑着道:“哈哈,你放心去吧,我主会赐你星神位的,你在地下,可别说我主不守信用。” 虽然他这话还没说完,高鹏就已然带着他星神之梦断了气,不过班超还是把话说完,自是说给大家听的,然后偏头看了一眼一边惊异的放勋,嘴角上扬,冷冷而笑。 放勋确实听得毛孔悚然,黑帝连投降他的人都杀,虽然高鹏该死,可今天得到的下场,却又十分可悲。 放勋心里一方面希望白云仙子不要来,另一方面又希望在自己死前见到她一面,心中矛盾不予。 班超将高鹏的尸体先用树枝隐藏起来,然后来到放勋面前,目露凶光的道:“这出戏如何?” 放勋呸了一声道:“卑鄙小人”。 啪,放勋只感脸一阵火辣辣的痛,被班超抽了个耳光。只听班超道:“小子,日华城里那只白虎呢,怎么不召唤出来?” 放勋瞪着他不说话,白虎现在正和沙罗在一起,有白虎保护沙罗,他也比较放心。 班超见他不理会自己,有点恼怒道:“干嘛不说话?你召白虎出来我们再比试比试。” 放勋道:“我是不会把白虎召出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班超大怒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啊?”说完他平静了一下,然后狞笑道:“你看这里四周绝崖,你说我将你就这么丢下去你会怎样?到时就算你能召出白虎也没用,难道它会飞吗?哈!” 放勋心里一颤,从这昊天峰上摔下去是铁定挂的。班超见他脸色难看,心里暗喜,他就喜欢看人死前恐惧的样子。他伸手抓住放勋,虽然他不会真的丢放勋下崖,但他就是想吓吓这小子。 放勋见他抓住自己衣襟,作势要将自己抛下悬崖,闭上了眼睛,如果就这样死了,他真的感到心有不甘,爷爷与于梨还有村子里的乡亲们的仇人还没找到,他怎么能死?而且他也想再见白云仙子一面,爱情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想见到自己喜爱的人。 突然一声虎啸在班超身边响起,震得他两耳剌疼,白虎终于出现,却不是放勋召唤出来的,而是从山下跑上来的。 月河渡里,白虎嗅到放勋和班超的气味,这才赶来,正好赶上班超要杀放勋这一幕,白虎见他要伤害放勋,立刻不顾一切的向班超扑来。 班超等的就是白虎,他放下放勋,转身一闪,避开白虎这一扑。 班超转个身子看着白虎,见虎背上坐着一个小孩和一个少女,少女正是沙罗公主。沙罗公主乃是黑帝的准新娘,大陆之上,谁人不知?更何况他是黑帝的手下?至于另一个小孩,他可不认识,不过他想也没这个必要。 沙罗和沈星急忙跃下白虎,跑到放勋身前,沙罗急道:“祁大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放勋见她关切的样子,心里感动,冲她笑了笑道:“我没事。”接着想到班超,不由着急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们在月河渡外面等吗?” 沈星道:“是白虎带我们来的,不过你有危险,我们怎么能够不来?” 放勋将沙罗护在身后,看着一边的班超。这时班超正和白虎斗在一起。班超只是不停躲闪,任凭白虎攻击自己。白虎虽然速度迅捷,却怎么能及仙级高手灵活,它扑了一阵,全是无功而返,只好停了下来,退回放勋身边,保护大家。 班超站定之后得意一笑道:“死虎,今天就让你和你主人一起死在这里。”白虎像能听懂他的话一般,怒然一啸,又再猛扑向班超。班超见激虎成功,于是轻松闪开身子,然后召出了千叶刀,疾斩白虎脖颈,打算速战速决,这次他再不躲闪。 可是白虎身形虽然巨大,却也灵敏迅婕,身子一偏,给躲了开去,虎尾接着扫向班超,班超千叶刀舞动开来,刀光夹杂劲风,与 白虎缠斗起来。 放勋等人看得心急,见白虎虽然勇猛,却总不会比人强,心里都在担心着白虎安危,沙罗更是双手握紧。放勋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弓箭,于是摘下长弓,他要和白虎一起战斗,多日来他与白虎出生入死,早已生死与共。他拉开长弓,对准班超,“嗖”的一声,羽箭飞射而出。 箭术在大陆上最为盛行,打猎是大陆上人们的生存之道,所以基本上所有男子都会射箭。放勋与白虎这些日子来渐渐熟络,一个远射一个近攻,配合默契,十分有章法。 一时之间,班超竟不能有半点便宜可占,这样一来,他心里很是恼怒。这次他是真怒了,想他班超自出道以来大小百战从无这么蹩手蹩脚过,而且他主要的目标是成为神榜高手,怎么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和一只名不经传的老虎这样让他难堪? 他千叶刀一挥,口中念咒,砰的一声,开明兽在一团烟雾中渐渐显现。昊天峰方圆大小之地,竟有点容不下这十大妖兽之一的开明兽,整个昊天峰只有一成之地可供人站立,庞大的开明兽张开巨口长鸣一声,昊天峰也颤动了一下。 放勋跃上白虎,这一战败多胜少。可是现在这里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战斗,沙罗和沈星一个是女孩,一个更是个小孩,正是需要人保护的年纪,而且自己也已成人,面对敌人要勇敢,这是他在小村子里磨练出来的,自小他就要出来打猎谋生,如果害怕,那他早在打猎时被野兽吃了。 开明兽对着白虎咆哮,它也认出这撞断了它一根肋骨的白虎来,妖兽双眼冒着凶光,狠不能一口呑下白虎。班超一跃上了开明兽头顶,咬牙切齿的看着放勋,他要用开明兽将放勋压成肉泥这才消气。 放勋能感到开明兽面前给他的巨大压力,于是向后面站着的沙罗和沈星叫道:“公主!你们快点下山,这里危险”。 沙罗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来,她和放勋有说有笑,心中情素暗生,只是她自己还小,不懂男女之情,不过眼看危险,她却不愿舍下放勋。沈星一叹,他虽是星神,却可惜现下的肉身与他的元神还没合二为一,自身力量只恢复了三成,这点力量是不足以对抗像班超这样强横的仙极高手的,一不小心被人看出他是星神转世,只怕到时黑帝不会放过他。在他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时,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分。 他一拉沙罗,这时只有先离开这里,他相过放勋的面,觉得放勋不是夭折之相,而且有王者之气,所以才一直不离放勋,并想把自己的神法传与放勋,他深信自己的星卦,因为他从未失误过。 沙罗还在挣扎不肯离开放勋,开明兽已经攻了上来,它巨足踩向放勋和白虎,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它不怕白虎能逃到哪里去。 放勋早知平常弓箭是无法射穿妖兽皮毛的,他抱紧白虎,低声对白虎道:“虎兄,今天就算死,我们也要在一起。”白虎低鸣一声作为回应,它是从来也不知道怕的,无论是现在的开明兽还是相繇的八岐蛇,你有见过它怕过吗?它傲然一啸,表示出它必死的决心。 开明兽的巨足转眼已经盖天而来,白虎立马向前一跃,一下子转到了开明兽的肚腹之下。开明兽怪叫一声,庞大笨拙的身体接着向下压去。如果被它压中,当然只有肉泥一条路了。白虎又迅捷的向一边跃去,比之庞大如山的妖兽,白虎的灵活更是显现出来,只见它堪堪避过了开明兽的身体,然后虎爪一抓,噗的一声,竟将开明兽的坚厚的兽皮划破,鲜血流出。 班超心中震惊不矣,心想这怎么可能,这只白虎只是普通的一只野虎,却怎么会有如此神力?难道……他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过他马上否定,他不相信这只白虎会是西方圣兽,斗神白虎。 放勋心中却欣喜不矣,白虎表现出的迅捷和锋利,都让他惊喜非常,他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拥有强大的神兽,但这只白虎表现出来的却是和神兽差不多的实力,面对凶恶的妖兽一点也不退让。 班超将开明兽暂时拉退,不让白虎在自己肚皮底下,成为心腹之患。他将千叶刀交到左手,运起左手刀诀,刀体发出绿芒,他吐气开声,千叶刀飞脱出手,射向白虎背上的放勋。擒贼擒王,这道理谁都明白。 放勋见刀飞向自己,让白虎躲开,刀果然擦身而过。他有点奇怪,没想到这般轻易的躲过,但是这时白虎又是急忙一闪,千叶刀竟从身后射回。他不由一惊,心想要是白虎象自己一样大意,那这手回旋刀将透体而过,心中想起不由流出冷汗。 虽然回旋刀没有奏效,却见班超从开明兽头上跃下,头下脚上的笔直射向放勋和白虎前面,他伸手一接,轻巧的接过飞回的千叶刀。身子在空中一转,变成头上脚下。他脸上一片肃杀,他是计算出白虎的落脚点这才投身而来,果然他飞身接刀一气呵成,刚好来到放勋前面上空。 千叶刀随即化成无数刀影,班超严然消失在刀影之中,刀影一时之间刀气纵横,破散开来,斩向放勋。面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他却使出了他赖以成名的刀技万影千叶。 放勋当时只感面前呼吸一滞,劲气袭来。白虎虽然急速后跃,可是已然晚了半拍。刀气卷出一阵旋风,卷住了白虎和放勋,将他们卷起抛飞空中。 昊天峰三面绝堑,白虎在半空中用不着力,停不住身子,落向了万丈深堑。 沙罗和沈星看在眼里,惊呼出声,眼看白虎和放勋向云雾缥缈的深堑之中坠落,却是束手无策。班超终于露出胜利的喜悦,虽然刀气没将放勋撕成碎片,但将他打下绝堑也算满意,掉了下去,还不粉身碎骨? 三人心态不一的眼看着放勋和白虎一起坠下,消失在云雾之中。沙罗泪水不知不觉流下,心中隐隐作疼。“放~勋~”她对着空山绝岭嘶声喊出放勋的名字,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沈星也看得目瞪口呆,他也不敢相信放勋会这样掉入万堑深崖死去,心中一痛,难道自己换了个身体连星卦也不灵了? 深堑之下,云飘雾渺,悲声空回,斯人不再。 十七 月河水赛 月河南岸,白云仙子和蟜极正走在岸边,他们刚才一起逃出了天都废墟,却和夜叉等人走失,也不见沙罗放勋等人,于是两人朝月河渡走去。 白云仙子赫然停步,心神一滞,似乎听到谁在喊放勋的名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所以呆了一下停了下来。她仔细再听,却只听到月河沙沙的水流声。蟜极也停了下来,转回头问道:“怎么了”。 白云仙子神色恢复过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蟜极洒然一笑道:“再有一里地就是月河渡,我想公主他们都等不及了,我们快点赶路吧”。 白云仙子默不做声,轻步走着,她突然想到蟜极黑帝的身分,她这次奉黑水国大长老之命保护沙罗前往地国,就是要在面见黑帝之时剌杀这个欺压水国的地国国君。然而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她有九成把握认为蟜极就是黑帝,在这月河岸边,空无一人,这正是千载难逢剌杀黑帝的机会。以前因有沙罗夜叉他们在不好动手,但这个时候却是最适合不过了。 她又停了下来,眼中冒起杀意。蟜极见她又停了下来,奇怪的问道:“仙子,出什么事了吗?一路上你走走停停的,我们已经晚了,沙罗他们还在月河渡等着我们。” 白云仙子在离蟜极一步之遥停了下来,这个距离足够她剌杀蟜极。她看着蟜极,这些日子来他除了神秘外,却表现得十分有风度,让人很难想像他就是传说中那个杀人如麻的黑帝颛顼,看着他那一脸正气,却又怎么会是当世枭雄的模样,不过她宁愿杀错,也不放过。 蟜极见有美女看着自己,哪知她是要杀自己,他还是以他一贯的死要脸的作风,摆了个自认迷死人的样子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我长得帅?这样看我我会脸红的。” 突然他看到白云眼中的杀意,暗吃一惊,他也是在死人堆里成长起来的,对危机的嗅觉从未减退,一种危险的直觉让他十分吃惊,他马上退后闪去。正在这时,白芒在眼前咋现。 蟜极急向后退,要是慢得一步,他已被白霜剑砍中,饶是如此,他的胸前衣襟还是被白霜剑划破。忽然他一股凉意袭上心头,转而愤怒起来,叫道:“你疯了?怎么要杀我?” 白云仙子见一击没有成功,暗叫可惜,听他怒问自己,于是盯着蟜极,到了这个时候,她没有必要隐瞒,月河岸边,她已经决定在此就做个了结,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于是冷然道:“颛顼,你以为你能瞒过世人吗?你再怎么掩饰,也掩藏不了你天生的戾气”。 蟜极一呆,没想到白云仙子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她是如何知道的?他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被人识破,他也没有必要伪装下去。他冷冷看着白云仙子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黑帝的身分,为何却要杀我?” 白云仙子道:“因为黑帝就是我的仇人,是你杀害了我父亲,也杀害了天都城的百姓,这个仇不共戴天,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结。” 到了这个时候颛顼也不用再扮演蟜极这个角色,虽然他有点可惜这么快身分就暴露了,但这里空无一人,只有白云仙子知道自己的身分,要是能除掉白云仙子,那他又能再用蟜极这个假名行走大陆了。 多年的征战,让他变了许多,战争就是这样残酷,能够改变任何人。为了立威,他不得不掩藏了自己真实的性格,但出来京都这些日子,他仿佛又回到了年青时的那些日子,那时他只是个风流潇洒的纨绔公子,过的是无忧无虑的日子。这段时间他一直扮演蟜极这个角色,好像是在扮演别人,其实却是在扮演他自己本来的性格,然而这一切来得如此短暂,在这月河岸边,被白云仙子揭穿了身分。对于白云仙子,她是个绝美的女人,颛顼也暗暗折服于她迷人的魅力,可是今天他不得不面对亲手除掉这个美丽女人难题。 他恢复了他所不愿恢复的黑帝身分,这个身分就代表着杀伐,他自己也明白这是无可挽回的,他从第一天选择走争霸天下的路时,就必须抛弃一切情感,什么正义什么情意却都是阻碍他得天下的绊脚石。 这时他已完全冷了下来,脸上再没有蟜极平时那种嘻笑洒然的样子,而是面无表情,所有一切情感思绪都在这张冷漠的脸内不再显现。 他的转变令白云仙子暗吃一惊,没想到蟜极现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才是他真实的面容吗?她紧了紧白霜剑,与黑帝对持在这月河岸边。 颛顼冷然道:“孤王一生杀人无数,仇人遍布天下,也不在乎多你一人,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分,孤王也不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你借着护送公主之名,是想在京都地极宫里剌杀本王吧,哼,今天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要是你不能杀死本王,本王会让黑水国从此在大陆上消失。” 白云仙子心里一颤,听颛顼说得好像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怎么做到的这种冷傲?真如颛顼所说,这一战还关系到了黑水国存亡,不过她已没有选择。 河风夹杂着岸上草香,月河静静流淌,谁也不知道岸上的一对男女会是将要生死相搏。颛顼右手缓缓伸出,一道金光从他手心射出,一把金剑出现在他手上,即便是在白天,也是光彩夺目。此剑乃是他威震天下的宝剑,七天神兵之一的斩天剑。天下神兵众多,但最闻名于世的就属这七天神兵了。 白云仙子脸上一片肃穆,面对拥有七天神兵之一斩天剑的黑帝,她也不敢轻言必胜,大陆之上,还没有人见过颛顼真正的实力,不过就他能拥有神兵斩天剑这一点,也能知道一点端倪,神兵不是任何人想有就有的,能拥有神兵之人,都是实力的象征。 两人相站不过一丈,却都是一动不动,两人气势相互对持着,谁也不愿先动手,空气中两人真气相互抵触着,发出嗞嗞的摩擦声,两人都已然把真气提至巅峰,一但出手,必是惊天动地。 白云仙子心中震惊不已,她和天下人一样都低估了黑帝,谁也没想到一个永远在地国幕后运筹的国主会有着神榜级的实力,这时她在言剌杀好像有点不妥,反而是两大高手的生死对决,而且有可能黑帝的实力更在她之上,斩天剑毕竟是七天神兵之一,她忽然感到自己没有百分百的胜算,如果失败,那黑水国的百姓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颛顼从一开始就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就这一点破绽,已然能够决定这一战的胜负。 白云仙子的焦虑果然让她的气势出现了一丝真空,而颛顼这时已然出了手,他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斩天剑带起万道金光,夺目而出,两大高手之间的对决即将正式开始。 白云仙子秀眉紧锁,运起全功,白霜剑正待抵挡接踵而来的黑帝功势,谁知这时金光却突然散去,颛顼强大的气势也随之烟消云散,而颛顼在抢得先手之时,竟会急退而出,立在三丈开外。 颛顼已没有刚才的肃杀之气,反而傲然一笑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想你也不原意当然别人的面前和我反脸吧?” 白云仙子现在也已明白他这一切的表现是为了什么,因为这时她身后已然出现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断后的夜叉和黑塔,没想到他们会在这关键的时刻出现。不过这样一来,她也失去和颛顼决斗的机会,因为她和颛顼一样是不想夜叉他们知道刚才发生的事的,一个不原暴露身分,另一个则是不原暴露目的,毕竟她保护沙罗公主的动机并不单纯。她一咬银牙,也收起了白霜剑,这样一来,她已没有机会杀死黑帝,她虽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只有看老天会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了。 夜叉和黑塔挡住了蛇国杀手的攻击后,这才赶来和沙罗公主等人回合,却没想到在这遇上了失散的白云仙子,夜叉心里十分高兴,他除了担心公主安危,就是心系白云了。他来到白云和蟜极面前,欣喜道:“仙子,蟜兄,你们没事吧,能遇上你们真好。” 白云心里有心事,并 没回答,不过颛顼却又变回了他蟜极的身分,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白云仙子,然后笑道:“我们没事,不过白云仙子很担心夜叉兄,相繇没再追来吧?” 夜叉看出白云仙子心有心事,因有人在,所以不好相问。这次护亲队已被打散,现在只有他们几人还有能力护送公主前往地国京都了,他点了点头道:“没有追来,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好像都撤走了。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公主他们?” 他一提公主,四人这才想起公主还在月河渡里,蟜极急忙说道:“还没有,前面不远就是月河渡,我想公主她一定等不及了,我们走吧。” 白云仙子这时已经恢复了过来,也想到公主沙罗的安危,这些日子来她们情同姐妹,公主身边只有放勋一人,还不能保护好公主,于是同意道:“对,找到公主要紧,我们快点赶路吧。” 黑塔这时已在前面笑道:“还说什么,走啊”。 夜叉和他是生死兄弟,一笑后跟着去了。蟜极则走到白云仙子身边耸耸肩轻声道:“你要杀我,只能等到下次了,刚才你已出现破绽,你应该庆幸夜叉他们出现才对。”说完嘴角泛起一丝傲意。 白云仙子盯着蟜极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怎么知道刚才的破绽不是我引诱你而设下的陷阱?”说完再也不理这个自大的家伙走了。蟜极确实一愣,他没想到白云仙子会这么快整理好心情,他又自嘲一笑,自语道:“是啊?到底是破绽还是设下的陷阱呢?”这一来他和白云仙子可算是打平,他看着白云仙子的身影一叹,有这么一个美丽的敌人是他最不愿意的事,难道自己真要辣手摧花? 如今正值七月盛夏,他却感到月河水寒,他身份已经暴露,也是他回地极宫的时候了,从此做回他高高在上的黑帝,绝情绝义,一统天下。和树国联姻,将是他统一大陆已西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帝少昊,这位传说中的西方之神会是何等的人物呢?他又是一叹,仰天苦笑道:“父亲,统一天下就这般难吗?你没能完成的遗愿,我能完成吗?” 颛顼一闭眼,等心情平静下来,这才向夜叉等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