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闪婚慢慢爱》 第一章 必须结婚 “你说什么?让我娶这个女人?” 毓谦彻看着站在毓老爷子身旁,一脸平静淡然的女人,冷笑着指着她,斩钉截铁道。 “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是庄颜。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没礼貌的家伙!”毓老爷子很是不满意毓谦彻这副不能接受般的样子,他状似不经意地斜眼看了看庄颜,察觉到后者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庄颜? 毓谦彻愣了一下。 难道眼前这个美丽安静,从进来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女人,就是小时候那个活蹦乱跳,总喜欢揪着辫子跟着他到处跑的鼻涕妞儿么? 还真是意想不到……不过爷爷应该不会说错……那个鼻涕妞儿…… 毓谦彻的心像是突然被浸在了温水里,因为温差而奇妙的微微加速了一下。 而下一秒,他就因为现实而回神,自己亲手将心脏从温热的水中捞出来,毫不留情地,狠狠按在了冰桶中。 “庄颜?”扬起的语调中微妙地混杂了厌恶与嘲讽。 “你好,我是庄颜。” 在毓老爷子开口回答之前,庄颜已经先一步淡淡地开口,并伸出手。 她已经看出了毓谦彻对她的不耐烦,恰好的是,她也不是那么喜欢他。 毓谦彻眯起了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最后眉头微皱,对那纤细修长白皙的手视而不见。 庄颜倒也不尴尬,察觉到的时候便坦然自若地收回了手,一点儿也不介意的模样。 有什么好介意的呢,反正她来毓家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他。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吧,难道她都陪着毓老爷子登堂入室了,他还能把她打包扔出去不成? 看到庄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敏谦彻心下顿时无名火起。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语调冷静但带刺,任谁都能听出隐藏在平静语调下的暗潮汹涌。“庄小姐果真是会随机应变,怪不得这么能随遇而安。” 话一出口,庄颜还没回答什么,毓老爷子就先跳了起来。 他胡子颤的似乎下一秒就能飞出去,拐杖砰砰砰地使劲敲地,敲一下,身子就跟着震一下,嗓门是难得一见的洪亮:“毓谦彻!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有你这么对媳妇儿说话的么!你这是在跟谁耍脾气呢,你这就是不满意我咯?!” “你过来!你给我过来!”他越说越激动,拐杖笃地一下捣在地上,被甩脱了,他也顾不上在乎,上前一步就要揪着毓谦彻实行家庭教育。 见状不好,庄颜也顾不得在一边看戏,急忙上前扶住毓老爷子,言语劝慰。“我想毓先生他不是那个意思,您不要生气。您的身子,动不得气的。” “哼,还是小颜知道心疼我。”毓老爷子也知道孙子是个硬头茬,不是他耍一耍威风就能治得了,此刻见庄颜来搭了个梯子,立刻顺坡就下,头一歪就半倒在庄颜身上,哼声道。“唉,子孙不肖啊……哎呦我头疼。” “别装了爷爷。”毓谦彻不耐烦道,他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回,早就没反应了。“总之我是不可能娶她的。” “这由不得你!臭小子,我告诉你,这个婚,你不结也得结!否则,我的那些股份,你想都不要想!”毓老爷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庄颜,并且把她带回家,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个小子破坏? “我有自己的公司,不需要毓氏的股份。”毓谦彻丝毫不为所动,如果这个女人仅仅只是庄颜,也许他不介意娶她,但是她不仅是庄颜,她还是庄家的后人…… 而庄家的人,很可能就是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 “我告诉你,不管这婚结不结,我所持有的毓氏的股份,注定会分一半给小颜!”毓老爷子此话一出,不仅毓谦彻,连庄颜也惊愕了。 她从来没有听毓老爷子提起过这件事啊! 不管如何,她肯定是不会接手毓氏的股份的,她能同意跟毓谦彻结婚,就已经是做了很多心理准备和自我催眠,以及被毓老爷子语重心长撒娇耍赖一哭二闹的结果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不消一会儿却又散化开来。 “那就听你的吧。”毓谦彻语气平淡地答道,仿佛在谈论的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我下午有事,就先回公司了。” 说完,他不带丝毫感情地扫了庄颜一眼以后,不再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第二章 婚礼进行曲 “庄颜,谦彻这小子,脾气就是这样,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日后你们结婚之后,他若是敢欺负你,直接和爷爷说,爷爷替你教训他!”毓谦彻这样的态度,令毓老爷子面子上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他讪讪开口道,脸上笑的慈祥。 “你们自小便有婚约,如今大家都长大了,是时候履行当初的诺言了。”毓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哀伤地转向庄颜感慨,“以后,就麻烦你来照顾彻儿了。他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庄颜心中一暖,忙忙应下:“嗯,爷爷放心。” 她自然知道毓爷爷的担心,不过她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悔婚,毕竟,她父母的死因,亦是还未调查清楚,况且,还有…… “嗡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毓谦彻撇了一眼来电显示,当下呼吸一滞。 “boss,你的指示果然没错,我们查到了。” 毓谦彻脚步猛的一停,攥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 “结果……是什么?” “确实是与庄家有关!” 心跳明显加快了,是激动吗?还是别的什么? 为什么还带上了一些下意识的拒绝呢? 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萦绕在他思绪里,不肯离去。 “庄小姐,这个妆容真的特别适合您呢!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尤其的漂亮!”化妆师谄媚笑着,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品,说出的话一半是在赞美庄颜,另一半则是实实在在夸自己的手艺好。 不得不说的是毓老爷子的效率很高,一个星期之内便准备好了一切有关婚礼的事宜。 庄颜脸上表情淡淡的,除了那身穿着,丝毫看不出她就是即将开始的那场婚礼的新娘。 庄颜对着镜子缓缓扬了扬嘴角,顿时为这一张脸增添了某些奇异又合衬的光彩。 不愧是毓老爷子请来的人,手艺确实好。 庄颜再次扯了扯嘴角,算作满意。也是难得人生中第一次结婚,能这般艳丽夺人也是不错的了。 “嘭——”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狠狠推开了。 庄颜慕地被吓了一跳,收紧思绪,从镜子那端回过视线。 看到那张布满冷绝的脸,庄颜心中不自觉咯噔了一声。 他来做什么? 回头见到来人,化妆师原本夸赞的言语立刻停了下来,顿时换上更加讨好的笑容对着那人道:“毓大少,不要这么心急嘛!据说结婚前新郎是不可以与新娘见面的哦!毓大少还是快出去吧,待会儿就能见到咱们美美的毓太太了!” 毓谦彻全当没听到一般,脚步一刻也不停地走动靠近着,眼神中是明显的生人勿近。他要做的事情,如今还没多少人能拦得住呢! “额……毓大少……”化妆师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抽了抽嘴角,时不时转眼看庄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是即将结婚的新郎与新娘,怎的两人表情看起来都不太像? “我若是就要见呢?” 毓谦彻终于站定,开口,语气中满是不耐。他略略阴冷地盯着化妆师,后者立马不寒而栗。 “那……你们好好聊!好好聊!我先出去了!”还算识趣的化妆师扛不住如此的低气压,直接迈着越来越快的步伐急忙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僵笑着关上了门。 她不过是个小小化妆师,这些大神,她可通通都得罪不起! 毓谦彻收回视线,微微抬起头便撞进了那精致的妆容里。他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盛装打扮下的庄颜,确实美得无懈可击别有一番风味。 “毓先生?”庄颜斜眼睨人,眉头稍稍皱起学着别人的称呼轻声喊道。她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这个称谓适合现在的两人了。 虽然她不知道毓谦彻此时前来的目的,但是以礼相待总是好的。对于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个人,关系自然不要太僵的好。 回过神来的毓谦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更加紧紧皱了眉头,只想当那瞬间的失神没有发生过。 第三章 小三示威 他什么时候对美色有了兴趣?此刻竟然这般大意!更何况对方是这个女人! 定了定思绪,更加紧紧地皱了皱眉头,毓谦彻面上略略愤怒之意,语气十分不善地毫不留情道:“我答应娶你,是为了公司的股份。但是,我还不至于想要自己哪天被人戴了绿帽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不过我希望你能守好自己身为毓太太的本分!而我,是更不可能爱上你的!” 他对女人一向没有兴趣,这次不仅是为了股份,还有那困惑多年埋在心底的父母死因之谜! 侧在身旁的手稍稍收紧,只要一想到疼爱自己的父母那一天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离去,他便心痛难忍。手指微微嵌入肉里也不觉得疼。 纵使外界的人传言他是如何冷酷无情,父母,永远是他的软肋。 庄颜处变不惊的脸庞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有些波动,却又很快恢复,就如错觉一般。 绿帽子?毓谦彻未必太看不起她了吧?虽然她确实别有目的,却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 而那最后一句话……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心脏那个位置传来猛烈的抨击,似乎疼的厉害了。 只几句话,便将两人的关系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庄颜也听的了然,她的婚姻,至此有名无实。 深吸了几口气,庄颜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靠近毓谦彻,紧接着在他身前站定,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丝毫无所畏。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道:“那么,我也希望毓先生,能守好自己的本分!” 原来这个女人也在意这个?那么,他便偏偏要逆道而行!他毓谦彻,可从来不是个好心的人! 毓谦彻眼睛深深眯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要以为装弱者能博得我的同情。” 随后再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痛苦的模样,他便有种异样的情绪浮上心头? “庄小姐,既然毓大少与你并不相爱,你何不离开他,给我个成全呢?” 蒋雪慵懒般地抬眼扫了扫坐在对面的庄颜,随即抬手拿起咖啡抿了抿,等着对方的回应。神情间,尽是轻视。 庄颜并不急着回答,她微微眯起眼睛直视,脸上是淡然的色彩,却让蒋雪莫名有种压迫感。 蒋雪虽然只是个三线的小明星,却也确实漂亮以及年轻。 看来毓谦彻也不过是个难过美人关的普通人而已。结婚之时要求她不要给他戴绿帽子,现在看来,倒是他自己没有守好本分罢? 想到这里,一股难言的怒火从心底最深处冒出来,让庄颜怎么看对面那张脸怎么不顺眼。 “呵……”庄颜斜挑一边嘴角,圆睁开眼睛,很快又释然般地冷笑起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并不相爱?” 输人也不能输阵!此刻她需要扮演的是相信丈夫忠诚的妻子,然后,“打”小三绝不手软! “毓大少自从和你结婚之后,便夜夜留宿在外,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蒋雪收起心底一瞬间的不自然,理所应当的开口说出这句话。她特地加重了事实两个字,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意。 庄颜不再看蒋雪,端起咖啡呷了一小口,语气淡淡反问道:“那又如何?” 对方说的确是事实,这是她无法否认的。可是这些事,如今被人摊开来硬生生摆在她眼前来让她面对,怎的就让她觉得这样不舒服呢? “你!” 一句话,成功堵着蒋雪,更是差点儿让她保持至刚刚的高雅毁于一旦。 庄颜适时抬起眼,微微扬起嘴角看着蒋雪这副样子,满满的可笑之意。她平生最讨厌小三,还是这种在正室面前趾高气扬的小三! 瞬间意识到失态,沉了沉气,蒋雪深呼吸,想到自己的目的,立即恢复了神采。坐定后,再一次鄙夷地看着庄颜讥笑道:“既然如此,庄小姐想必也是个识大体的人。不如,就把毓太太这个位置让出来,可好?” “你想要?”庄颜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底的深光一片精明。 第四章 怀孕 毓谦彻的花名在外,她自然是知道不少的。可是,至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以这般嚣张到肆无忌惮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看来,这就是毓谦彻那倍加疼爱的新宠了? 至少,还是太年轻以至于过于不知轻重放肆了吧? “它迟早会属于我的!”蒋雪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坚决。 她看上的人,没有哪个能逃脱的了的,便连毓谦彻,也因为她的美色而对她沉迷。能用这样肯定的语气来回答,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了。”庄颜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全然不把蒋雪放在眼里。她与毓谦彻的婚事是毓老爷子一手包办的,似乎还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来说这番狂话吧? 蒋雪恶狠狠地看着庄颜,心里很不是滋味。对方的神情,这样的眼神,好像不过是在看一个小丑无理取闹的恶作剧罢了,而她就是这个小丑! 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她原本以为庄颜这个挂名毓太太不过是个谁都能捏的软柿子而已,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毓谦彻不爱你,难道你不知道他爱的人是我吗?”蒋雪的口气不再保持着先前那般淡然雅定,反而是染上了一丝焦躁。毓太太的位置,说什么她也要夺过来! “呵,爱?”庄颜随意地抬眼瞥了瞥蒋雪,讥笑般地继续开口,“就凭几次娱乐新闻的头条,你就认定他对你的是爱?” 毓谦彻的性子,庄颜确实没有太大了解,她也只能凭借着自己一直的感觉来舒缓自己的心,毓谦彻不爱蒋雪。有的,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游戏人间罢了。 况且,面前这个三流的女星,她也真是不明白对方到底会是哪点吸引了毓谦彻。美色?还是年轻的资本?毓谦彻会是这样肤浅的一个人? “哼,对我不爱?难不成爱的人是你?”蒋雪再也没办法忍耐,卸下那些表面的伪装,露出本来的脾气。庄颜那状似毫无感觉的样子彻底击垮了她原本想要的耀武扬威。 她翘起二郎腿,双手置于胸前交叉,冷笑了一声,一副嘲讽的模样斜睨着庄颜,眼中满是怜悯。她有的,是势在必得! 庄颜再次拿起咖啡呷了一口,不置可否,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沉不住气的人,往往是输的最早的那一方。 蒋雪见状有些恼,却又想到对方的身份,硬是生生忍了下去。她现在还不能如何得罪她!不过,等她成功上位后,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狠狠嘲笑这个女人的! 她端了端正身子,用鼻音哼了一声,随即偏过身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单子,狠狠地甩在了庄颜身前的桌子上。 庄颜不以为然地顺势朝那儿一看,下一刻却瞳孔放大,不自觉屏住呼吸,抓住杯子的手愈来愈紧,好似有些震惊。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样停顿,下一个瞬间却又疯狂跳动起来。 “这……这是……” 她开口时,嘴唇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这大概是她如何料都没有料到的意外吧。 而此时的某个角落里,毓谦彻脸色阴沉地看着里面的两个女人。 “boss,要不要帮夫人一把?” “不用。”毓谦彻冷冷开口。 当听到蒋雪去找庄颜的时候,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庄颜会受欺负,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小时候受了委屈难过的小脸,没想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这里。 不过看起来,一切都是他多虑了,现在的这个庄颜,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她已经变得足够沉稳,也……足够有心计。 嘴角却缓缓扬起,这样的毓谦彻,看起来止不住的魅惑。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的容忍力究竟有多强。 事实就这么**裸地直接展现在庄颜面前,她一时间有些意外,甚至是震惊到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睁大眼睛看着。 “怎么?吓了一跳?”蒋雪好笑似的开口,嘲讽之意展露无疑。不过是个不得宠的毓太太而已,也敢对她嚣张? 第五章 不许再找她麻烦 听到这意图过于明显的话语,庄颜下一刻便立马收拾好了心情,换回方才的淡定,来不及多思考其他便先从容应声道:“难道,这位小姐是随便拿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就想要赖上我家先生吗?” 话毕,只有时不时朝那张验孕单上看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此时的心情。 她原本以为毓谦彻再怎样不济,也不会搞出人命。现在看来,真的是她信错了? 庄颜越想,眉头越是紧皱。 “呵呵,毓太太是接受不了,才不愿意承认的吧?” 一句话,成功戳中庄颜的软肋,但她的面色却并无异常,较于刚刚的吃惊,现下也已经缓过神来了。是真是假,她自己会去求证,一面之词,不一定全是真的。 眼见庄颜恢复了刚刚的气淡神闲,蒋雪心中又开始不忿,她冷哼一声,放出狠话,“我如今可是怀着毓谦彻的孩子,识相的,你就快和他离婚,乖乖地把毓太太的位置给我!” 庄颜不置可否,饮着自己的咖啡。很显然,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而她现在自然是不会与毓谦彻离婚,那就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感觉自己的示威如打到棉花糖上一般毫无攻击力,蒋雪有些气急败坏:“你老公如今可是在外面和别人上床了,还怀了孕!你就不能识趣一点?他根本不爱你!” “说完了?”庄颜脸色若有似无的怒气,放下咖啡杯时带着些许力道,玻璃桌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就算毓谦彻真的不爱她,也轮不到这个登不上台面的戏子来揭她伤疤! 蒋雪被吓了一跳,有些呆愣地看着庄颜的双眼,刚刚还淡定如此的人,怎的突然就来了脾气似的?她直觉有股低气压直冲而来。 “那又如何?”庄颜凝聚着目光,直直盯着蒋雪,很是压迫人心。下一刻,她却淡淡微笑起来,放柔深情,仿佛刚刚的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而已。而严峻的气氛也看似松缓下来。 “嫖的话,免费的总比要钱的好吧?”庄颜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此话一出,蒋雪再也没办法沉住气了,怒火中烧起来。她竟然说她是妓?她怎么敢说她是妓? “你……” “我还有事,恐怕没办法陪小姐你,再呆下去了。”庄颜将笑容摆的恰到好处,提前打断了对方的怒气,根本不给机会开口。那小姐两字更是特意带了重音,似乎话里有话在讽刺着些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喊过服务生结账。从包里拿出几张大钞,顺便温和地说了句不用找了之后便不待蒋雪反应过来再说什么,直接起身走人。甚至是再没有看对方一眼。 “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身后传来蒋雪咬牙切齿的声音,庄颜顿住脚步,并没有转头的斜眼朝后看,随后毫不在乎地摆正目光,挺直腰板继续大步走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达目的,她可是不在怕的! 蒋雪怒火中烧地看着庄颜的背影,碍于其他人在场她也没办法发脾气,只好气不打一处来的带上墨镜,狠狠地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 她原本是想要借验孕单来给庄颜难堪的,如果对方识趣,自然会选择退出。奈何,她怎样都没料到庄颜是个这样的主儿! 看来,她还得想另一个办法才行!蒋雪气不打一处来的恶狠狠念到。 “哗!”猛然间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横档了蒋雪的去路,蒋雪一个不稳,身体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盘上。 刚想破口大骂,却认出了那辆车的主人,顿时间妩媚的表情爬上了小脸。 “你刚刚吓到人家了,坏死了你!”坐在毓谦彻的车内,蒋雪嗲嗲地嗔道,身体却已经有意无意地朝着毓谦彻靠了过去。 “以后不许再找庄颜的麻烦。”毓谦彻冷冷说道,身体散发出来的寒气让蒋雪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为……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女人……” “蒋雪,什么时候,你觉得我的事情轮到你来过问了?” 蒋雪猛然一震,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我……”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还有……怀孕报告……是真的?”毓谦彻音调突高,声音里说不出来的怪异,让人毛骨悚然。 蒋雪一个激灵,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毓谦彻再一次抢了话,“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没有兴趣,你知道本分就好,现在,给我下车。 第六章 这是我家 庄颜驱车回到家里,心情自然是极不好的。论谁遇到小三示威这档子事儿都不能好过吧?况且,对方更是拿出了怀孕报告…… 如今,真的是不知道她随毓老爷子回来而后与毓谦彻结婚到底是对,还是错。 何况,这样的事情,有了第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之后接二连三,她真的能招架得住吗? “烦死了!” 在周围无人的这里,庄颜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神情,她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些破事儿通通踢出脑海。 深深叹了一口气,庄颜放松表情,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是还没走进,便先听到了阵阵销魂柔魅的女声。 “彻,好痒啊!不要这样嘛,人家受不了了!” 沙发上,毓谦彻正搂着一个穿着有些萝莉风格的女人调情,面上表情淡淡,手上动作却不停。而那女人状似害羞的拒绝,给人感觉却是欲拒还迎。 庄颜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这是什么意思?家外彩旗飘飘还不够,还想把家里的一起染色了是吧? 原本心情并不畅快的庄颜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进的门,此时看到这样的情景,无疑是在躁动不安的湖面上再次扫射了机关枪! “嘭——” 巨大的关门声代表着强烈的不满,同时也震动了正在不安分的两人。 “你是彻家的保姆吧?关门声这么大干嘛!” 庄颜和毓谦彻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倒是被毓谦彻搂在怀里的那个女人很是不开心地吼起来,声线是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庄颜皱眉,一步步逼近两人。 保姆?好一个保姆! 之前才被蒋雪那个三流女星气到,如今家里又出现了一个?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正好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 刚刚那个是妖媚的心机婊,现在这个又是娇气的绿茶婊,看不出毓谦彻喜欢的调调还真是多啊! 庄颜的呼吸有些沉重起来。 毓谦彻依旧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庄颜靠近,似乎不无所谓,狭长的双眸里透着点点兴趣的色彩。 这个女人竟然流露出了愤怒?倒是令他着实有些好奇。 庄颜不着痕迹地斜眼狠狠瞪了毓谦彻一眼,接着径直走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女人脸上娇气十足,她微微昂头与庄颜对视两秒过后,周围气息冷然,顿时瘪了气势,觉得有些害怕起来:“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柔弱地缩着身子朝毓谦彻怀里靠,试图寻求安慰。 庄颜不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凛然地看着两人,双眸中却是盛烧的怒火。 而此时的毓谦彻虽是搂着那女人,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眼前强装淡定的庄颜,嘴角挂着一抹饶有兴趣的微笑。 叫人猜不透,却无法忽略。 庄颜就这么静静地跟他对视着,他那双如深潭般看不见底的眼睛,第一次,让庄颜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自己早已破败不堪的情绪。 见庄颜不答话,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她蹙着眉头,娇弱地向毓谦彻奇怪开口问道:“彻,她是谁?不是你家保姆吗?” 保姆? 庄颜皱了皱眉头,中断了跟毓谦彻的对视。 确实,她的穿着过于清新了一些,但是,她的年龄以及样貌,如何来说,也不会是被定在保姆的位置上吧? 这个女人,到底是无知呢还是有意? “呵,”庄颜冷笑,呼出的气不断加深,“这里是我家,你说我是谁?” 她一向对于主动来撞枪口的人都是来者不拒的! “你……你……你是……”女人明显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当下一阵吃惊,尴尬地指着庄颜,愣是结结巴巴地开口。 “没错,就是我!”庄颜笑起来,却是危险的意味,“我就是你靠在怀里的这位男人的老婆,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毓太太!” “彻……她说的是真的吗?”女人似乎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转头看向毓谦彻,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也难怪她会质疑,毕竟,毓谦彻和庄颜,哪里有抓到老公出轨与被老婆抓到出轨后的正常反应? 现在会害怕了?庄颜双手交叉环抱置于胸前,冷哼了一声。 毓谦彻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没有否认。眼神却是始终饶有意味地盯着庄颜,不放过她脸上神情一丝的变化。 女人这下子死心了,心里的慌乱一阵阵加深,脸色也不好起来。这可是被毓太太抓奸在前了,怎么办才好? 只小一会儿,她转瞬看到身上人毫不在意的模样,随即联想到外界的传闻,毓谦彻与庄颜并不相爱,而前者更是风流债一波接一波的。说不定,毓大少对她才是真爱?根本不会任由庄颜欺负侮辱她? 这样自我安慰下,女人渐渐也就放宽来,开始让自己放下悬挂着的心,平静下去。 “庄小姐,你好。”女人没有离开毓谦彻的怀里,娇笑着打招呼,神情反倒是升起了一种隐约的得意。 “麻烦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向我问好的?”庄颜脸上可见的鄙夷,突然眯起的双眼带着依稀可见的锐利光芒。 她真是不明白,现在的社会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当了小三还这样嚣张不知道收敛,登堂入室来偷欢更是得意忘形,被正室抓了个正着还准备秀恩爱? 爸妈没教好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来帮着管教管教! 女人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庄颜会说出这句话。她看了看毓谦彻,眼中是迫切地渴望他来解围。 而毓谦彻却是装作没看见,两眼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庄颜,意味甚浓。平日里他见庄颜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现下竟然有了脾气?真是难得。 “彻~”女人没办法,只好娇喊出声,试图唤回毓谦彻的注意力。 毓谦彻慢悠悠地转头,挑眉冷然相问,明显没有其他意思:“怎么了?” 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与她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一切按着他心情来! 女人一噎,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她可是还巴望着毓谦彻为她解围的!难道要她在正室面前回答自己是小妾吗? 空气中弥漫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庄颜出声打断,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靠在毓谦彻的怀里甚是刺眼。 加之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庄颜有些愤怒地瞪了毓谦彻一眼,接着挪回视线至女人身上。 她手指着门,毫不犹豫地冷声下了逐客令:“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个门!” “凭什么!”女人立即放射性地站起身来,吼叫道回应。 她可是毓谦彻带回来的,即便庄颜是毓太太,也不能如此无理吧!况且,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对她用滚这个字! “凭什么?” 重复着反问了一遍,这句话确实让庄颜发笑。这个女人恐怕是哪家被宠坏了的千金吧?长着就是一副欠修理的公主病模样!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说我凭什么?” “我是彻带回来的!”女人提高音量坚定道,却由于有些娃娃音的声线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你是谁带回来的,关我什么事?我要你,现在马上滚!听懂了?”庄颜冷哼一声,再次手指向门,态度十分坚决,面上现着令人看不真切的嫌恶。 家里沾染了外人的味道,真是令她心里不舒坦啊! “你……” “我什么我,你听不懂人话?”庄颜有些不耐烦起来,干脆地打断对方未说出口的话。 她现在只想眼不见为净,之后再想办法去掉这令人厌恶的气味。 “你这个贱女人!”女人脸上盛怒,一蹙眉骂道,扬手就要朝庄颜脸上挥过去。 庄颜没有预料到,下意识地就禁闭上了双眼。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她也是你能骂的?”抑扬顿挫的嗓音染上了几丝危险的意味,毓谦彻眯了眼,神色冰冷。 女人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抓紧没办法下落,微微颤抖:“彻,你为什么……” 毓谦彻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当下敛了笑,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了庄颜,后又回归视线对那女人,凶狠道:“你还不够格。” 庄颜心里一颤,分不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何种意思。只听见那坚定的声音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我不喜欢她,不代表你可以动她!”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庄颜却反应过来率先迅速地拿起她的包包,之后大步流星走到门口丢出去,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啊!我的限量版lv!”女人尖叫着,却没能阻止任何。 她急忙跑出去,一边心疼地捡起包包,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灰尘,一边抬起头准备对着庄颜破口大骂,却先听到“嘭”的一声,大门被紧紧关闭了。 庄颜拍了拍手的灰尘,满意地看着自己“滚”出去的女人被门隔绝在了外头。 她回过身,却看到毓谦彻站起了身,挑着眉,别有深意的盯着她。 第七章 你来满足我 “麻烦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什么花花草草都往家里带?” 庄颜是第一次就这个问题向毓谦彻发表建议。她皱着眉,有些不悦。虽然刚才毓谦彻的反应甚是奇怪。 “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毓谦彻随意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反问道。嘴角一边斜上挑冷笑,眼睛微微眯起,分不清神情是何情绪,却已然没有刚才那种冰冷了。 他毓谦彻,还轮不到谁来管! “好歹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在外如何或许不关我的事,但是麻烦你管好这些女人,不要带来家里,也不要来打扰我!”庄颜带着些许怒气,直生生地将话说完,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她可以眼不见为净,然后努力说服自己,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那些送上门来故意挑衅的女人,让她如何忍得? “呵,你又是闹哪样?”毓谦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明明是上扬的嘴角,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冰冷的气息,“装作大度的样子,然后再跑去老爷子面前告我的状?庄颜,你未免太有心机了吧?” “那次事情和我无关!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再做小人!爷爷怎么会听说的,我也不知道!”庄颜急急就想要解释,已然没有了刚刚那般镇静。 她说的都是事实。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毓谦彻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心里苦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告状给自己添堵呢?至于毓老爷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也觉得好奇! “时过境迁,你想怎么说都行!”毓谦彻鄙夷地看着庄颜,眼神渐渐染上了一丝厌恶。他张开双臂,呈放松的姿态背靠向沙发。 庄颜百般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地侧过头,不愿意去探及那些她不想看见的那些情绪。 “不说话了?还是想不出其它的话来狡辩了?” 毓谦彻一边冷笑,一边站起身来,慢慢走近。不知为何,看到庄颜这副样子,他便觉得有些没由来的心烦,可是心烦之外,却又有说不出的怜惜,两种情感冲撞在他的心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却更加讨厌这样的情绪。 “谁允许你哭的?”他不耐烦地皱眉。 “我没……” 待庄颜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时,毓谦彻已然在她身前了。 “其实你是想让我不要再去招惹那些女人吧?” 庄颜一听到这话,猛地看向毓谦彻,心中忍不住地突然悸动。 “然后,你毓太太的位置就能不被动摇了!”毓谦彻冷漠地说出这一番话,毫不留情。眼中是清楚的鄙夷。 他居高地低眼看着庄颜,周身一片冰冷,气势绝然。却不知道为何,心里似乎在期待着另一个答案。 毓谦彻只觉得奇怪,并不愿意多想,甚至直接抛之脑后。 庄颜的心上上下下剧烈跳个不停,呼吸亦是有些急促起来,她慌忙想要解释:“不……不是的!” 毓谦彻依旧不断靠近,每每眼见着就要撞上,庄颜立刻慌张地小步后退开来。 “否则是什么?”毓谦彻没有给庄颜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呵,要我不去招惹外面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就要你来满足我了!” 庄颜不是很明白毓谦彻突然转了的话锋里的意思,就是直觉不能答应:“不……” 步伐突然受到阻碍,她稍稍扭头,才发现自己已然退到了墙角的地方,再无路可退。她的身后紧贴着墙壁,脚不自禁地往里靠,试图更加远离毓谦彻。 像极了一只满是怒气的狮子突然要被扼杀。 而毓谦彻一只手撑在她耳旁的墙壁上,眉眼间尽是冷酷。 第八章 履行义务 “你……你要做什么!”庄颜心惊地将头撇向一边,尽量不与毓谦彻对视。 她的手紧紧地抓贴着墙壁,身子微微颤抖。 不可否认,她在害怕,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似的,让她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是我的太太吗?不是让我别找女人吗?那么,我现在就让你履行夫妻间的义务!”毓谦彻玩味地挑了挑眉毛,步步紧逼,谁也分不清楚他说这话是真是假,甚至他自己。 “毓谦彻,你不要这样!”庄颜的声音明显不如先前的沉静,气势逐渐被熄灭,反倒是有了一股不可言出的害怕。 她明白毓谦彻指的是什么了。虽然这之前她也有想到过,更算是做好了准备。可是事到如今,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应对不及。她所幻想的,不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啊! 心底藤上了一股浓浓的抗拒。 “哦?那要哪样?”毓谦彻步步紧逼,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薄薄的嘴唇,似有若无地掠过她的耳朵。 庄颜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忘记了呼吸,更忘记了反抗。 “你刚刚可是把我煮熟的鸭子给弄飞了,不该补偿我一下吗?嗯?”话语间,毓谦彻整个人已经压了下来,转眼间他薄凉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 他之前一度以为这个女人淡定如斯,脸上总是面无表情。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想到这,嘴角不住向上扬起,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满足感,毓谦彻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萦绕在周身男性气息一点点变得浑重,庄颜却是有些受不住,之前满腔的怒火已然变成了害怕,那些淡然与镇静也在这样的局势下瞬间瓦解。 身体轻不可闻地颤抖着,她想不明白毓谦彻为什么要如此对她!甚至是之前的事情她解释了都不愿相信。 这样想着,庄颜的眼眶有些红了起来。她该怎么办才好? 当听到低声的呜咽,毓谦彻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只见庄颜已经湿了眼眶。 又是为了博取同情而装可怜吗?这样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在逢场作戏! 嗜血的笑容张扬,毓谦彻站定,冷哼了一声,而后锁住庄颜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强迫她与他对视。 而后慢慢俯身,“怎么,不过是履行个义务,你就怕了吗?” 庄颜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自然明白毓谦彻话里的意思,只是,她真的做好准备奉献自己了吗?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对方并不爱她的时候? “不……不要……”庄颜呢喃着,紧闭着双眼,抗拒道。 “嗯?不乐意?当初老爷子让你嫁给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样子的!我还以为,你在那个时候就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毓谦彻一边讽刺地开口,一边低下头,将与庄颜脸庞的距离靠的越来越近,那唇上还残留着他刚刚的气息,不得不说,她的滋味很好,是能让人上瘾的味道。 就在毓谦彻的唇就快要触碰到庄颜的唇时,他突然间顿住了。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他居然对她起了反应? 就在他晃神之际,庄颜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推开了毓谦彻,从他的禁锢中逃脱,之后迅速打开门,拔腿就往外跑,头也不回。 毓谦彻怔怔地看着庄颜的背影,为了自己刚刚那突然间的念想而感到震惊,只是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定。 几秒过后,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 “找人盯着庄颜,不要让她出事。顺便,”毓谦彻顿了一顿,接着沉声道,“看看她去了哪里。随时向我汇报。” “是!” “还有,”毓谦彻略略停顿,“不要让她有任何危险。” 下达了命令,收线,挂断电话。 毓谦彻关上门,慢慢走近窗边,才发现天气阴沉的很,怕是要下雨了。而他脑海中唯一闪过的那瞬间念头竟是庄颜没有带伞。 第九章 你是谁 如果说,一开始不过是因为庄颜难得有的脾气而生了兴趣,那么后来呢?又是为了什么? 毓谦彻微微眯起了双眸,周遭的气息不断寒冷起来。思绪难以辩清。 天气阴沉的可怕,似乎下一刻就要压下来一般,大雨即刻将至。 跑累了之后的庄颜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脑海中一片空白,毫无血色的脸庞满是呆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她原本设想的美好,如今看来,真的只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 突然,那个幼小的男童就这般横冲直撞入她的记忆里。 “你这个爱哭鬼,我才不要带你玩呢!喂……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 “鼻涕虫,本大爷决定了,以后就喊你这个名字好了!怎么,不开心?这可是本大爷的恩宠啊!喂……不然,小颜颜?” “小颜颜,本大爷偷偷带你去放风筝,跟我来!” “小颜颜……” 那个记忆里即便嘴硬却还是会在她泪光蹦出的前一秒妥协的男孩儿,如今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呢?真真是令她连适应的准备都不给,简直措手不及。 庄颜的眼神里空空荡荡的,就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可是她好难受,深入骨髓,痛入心里,疼到眼泪都发泄不出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庄颜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询问着自己,却得不到回答。 突然,庄颜的瞳孔紧缩,身子微微颤栗,脑海中的画面猛地停在了那个痛苦的回忆,一动不动。 那个令她从此沦为一个人的夜晚。 “你父母出了意外……” “我们没办法报警……什么都做不了……你,节哀吧!” 早晨出门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放学回到家,她耐心的等着父母的归来,然后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谁也没料到,等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噩耗。 “哔——”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划过天际,立时拉回庄颜的意识,她带着点点迷茫的色彩微微侧过头看向旁边。 “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路的吗?眼睛拿来当摆设的吗?” 司机将头伸出驾驶室的窗外,揪住庄颜的眼神就是一阵狠骂,满脸尽是不耐烦的神色。 庄颜这时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马路中央,要不是刚刚的司机刹车速度快,或许她现在已然成为车轮下的亡魂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庄颜很是愧疚的不断道着歉,一边微微躬前屈下,一边往旁边退到安全的地方。 而在她看不见的某个角落里,毓谦彻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当看到那辆车朝她驶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的心跳都是停止的,身体已经先思绪一步朝她跑去,却在她回过神的刹那又顿在原地。 “毓总,要不要……”毓谦彻眼里那一刹那的惊慌印在了李司机的眼里,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李司机知道那个在雨里发呆的女人,对于毓谦彻来说,定然不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那样简单。 “不用了,走吧。” 毓谦彻将目光从庄颜身上收回,原本的眼底的一丝温柔一闪即逝,又恢复成往昔的冷漠。 从回忆中走出来,庄颜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抹眼角,有湿润的痕迹。 一滴,两滴,三滴…… 大雨倾盆。 原来是雨啊…… 庄颜再次吸了吸鼻子。脸上已然一阵潮湿,分不清到底是雨水,亦或是其它的什么。 思绪猛的便止不住,来回流转,满满尽是那些曾经有过的温暖。 庄颜的脚步越走越快,越来越急。 “嘭——”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泥泞不堪的土地上,两眼无神,一不注意,便勾到了路上的石子,紧接着重重摔了下去。 污水黄土染了庄颜一身,再加上越来越大的雨,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她自己却像是浑然不知一般。 就在这时,原本流窜的雨突然被隔出在了外边儿一般,再没有雨水拍打她的脸庞。 庄颜的头顶上方覆盖了一层阴影。 她缓缓抬起头,有些迷糊地看着来人,喃喃问道:“你……是谁?” 第十章 搭讪 凌逸轩撑着伞,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庄颜。接着,他慢慢蹲下身,尽量与那迷茫的双眸平视。 “路人而已,同情心泛滥,过来帮帮你。”他突然就温柔地笑起来,丝毫不嫌弃那些肮脏的色彩,更是要伸手扶起庄颜。 许是被惑人的笑容迷惑了,身心疲惫的庄颜也不多想,甚至是没有怀疑那些话里有几分真实,再不管什么,直直搭上那看似温暖的手,站了起来。 她现在,只需要一个支撑点…… “谢谢。”有气无力的回答,庄颜觉得是刚刚摔跤的后遗症,自己的脑子竟然有些晕乎起来。思考能力有些停滞。 站定后果断放开手,庄颜显然并没有再搭理凌逸轩的意思,不顾下着雨的天气,竟是想一个人继续走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儿。 “小姐,你没事吧?我觉得你似乎有点儿不舒服的样子。”凌逸轩始终跟在庄颜身侧,没让雨水继续淋到她,笑容依旧温柔。倒是有着一股不大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庄颜淡淡撇了一眼凌逸轩,并没有停下脚步,“没事。谢谢。” 凌逸轩却是笑的愈发温柔。难得有人这般硬到底的拒绝他呢,这样,反倒让他来了兴致。 “小姐,雨下的这样大,再淋下去,你会感冒的。你要去哪儿?正好我有伞,也闲着,不然我送你去吧?”凌逸轩刻意提高了音量,语气是满满的真诚。 他跟随着庄颜的脚步,将伞略略偏向那边一些,倒是让自己的肩膀湿了不少。 “这个搭讪方式,早就过时了。我已经结婚了。”如果只是路人,在她一再地拒绝以后,早会知难而退了吧?她可不相信,如今这世上有这么多好人。庄颜直接了当的开口,话语间的意思很清楚——我已经名花有主,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晃了晃脑袋,庄颜试图甩掉那些不适。 凌逸轩却是不为所动,意外的坚持,他直勾勾地注视庄颜:“纯粹帮忙,你别多想。” 庄颜这次不再答话,有人想要白当苦力,她自然来者不拒。至少这个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不像是坏人,倒是像涵养极好的温润公子哥。何况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有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只是,她该去哪儿? 凌逸轩察言观色,见庄颜脸上不如刚刚那般拒人千里,知晓是没有再拒绝的意思,便找了个话题想要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庄颜。” “我叫凌逸轩。” “哦。” “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呢?” 庄颜这次没有回答,脑海中想到从家里逃出来的画面,眼中微微失神,毓谦彻…… 脑子好像越来越沉重了…… 凌逸轩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有意地咳了一声,转了个话题:“既然你不知道要去哪儿,不如先去换身衣服吧?久了,我怕你会感冒。” 话语间带着些许关怀。 庄颜在心里苦笑,便连陌生的路人都能如此对她,为什么毓谦彻就是连最基本的关心都不会呢?眼睛似乎有些迷糊不清…… “好。”庄颜深深叹了一口气,软声应下来。自己这副样子,脏兮兮的,确实该先处理处理。 听到庄颜答应,凌逸轩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眼神再次聚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光彩,“想去哪家店?” 这个问题令庄颜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无果:“不知道。” 这倒是不能怪庄颜。她也只有小时候在这座城市生活过而已,后来父母生意失败,便带她离开了这里。曾经熟悉的那些,早已经不同于旧时光里的记忆了,无论是地方,还是人。 算起来,她才来了一个月不到。着实不甚熟悉。 凌逸轩也不无耐心,像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一般,他柔声道:“我带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店吧。” “好……” “嘭——” 重物摔地的声音。 庄颜话还没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而撑不下去地软了下去,两眼一黑,便先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换衣服 庄颜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脑袋还有些昏沉,却没有了先前的不适。 周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摆设。很明显,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凌逸轩冲了药剂,拿着杯子正巧走进房间,看见庄颜已经苏醒了,便稍稍快步地走到她身旁,将药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温柔,“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而后,他搬了把椅子坐定在床边。 庄颜摇了摇头,挣扎了想要起身。 凌逸轩见状,急忙扶起她,竖起枕头后让她靠着:“你刚醒,还是不要多动的好。” “这里是你家?”咽了咽口水,庄颜哑着嗓音问道。回想起晕倒前的画面,庄颜对目前的局势已经猜测到一二了。 “嗯,之前你晕倒了,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就擅自把你带回来了。”凌逸轩耐心解释,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谢谢。”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对这个刚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道谢了。此刻,除了这个词语,她真的想不出还能再说什么。 凌逸轩笑了笑,表示接受。他拿起刚刚冲好的药剂,慢慢靠近庄颜的嘴巴,半是宠溺道:“这是感冒药,你乖点儿趁热喝了吧。” 庄颜不经意地将头一偏,伸出手接过药,虚弱地对他扬了扬唇:“谢谢。我自己来吧。” 接受好意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何况对方是个陌生人。 此时清醒过来的庄颜开始懊恼起自己的大意,竟然如此没有防备地就准备和个刚见面的人走!现在看来,所幸对方不是恶人! 凌逸轩也不尴尬,顺势将药递到庄颜手里,细心开口:“刚刚试过温度了,应该不是特别烫。” 庄颜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用上唇抿了抿,发现温度确实刚刚好后,便稍稍昂头将药一饮而尽。 好苦! 不过,比起心里的苦,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你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去买给你。”凌逸轩接过空杯子,心细地问道。 “不用了。”庄颜拒绝道。她现在确实是没什么胃口,况且,她也不想太过麻烦别人。 凌逸轩也不多做勉强,他掂了掂被子,将庄颜盖的更严实了一些,“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喊你的。” 庄颜试着动了动手,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并没有多余的气力,只好点头答应这个建议。 这个房间的摆设很温馨,是她喜欢的风格,相比起家里的冷冰冰,这里倒是有了些许生机的感觉。 庄颜回忆着,自己小的时候就曾幻想过拥有这样的房间…… 许是太累了,她想着想着便不自觉拉下了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凌逸轩看着庄颜的睡脸,双眸深深的温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如此处变不惊,极快适应。现下这么快就入睡了,该说太相信他了吗? 他渐渐弯起嘴角,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起来。 庄颜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还不算太晚。攥了攥拳,力气通过休息也慢慢汇聚回了身体。她果断地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身上已经不是先前那套肮脏不堪的衣服了。庄颜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里明显除了凌逸轩和她没有别人了,那这衣服…… 晃了晃脑袋,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继续迈动步伐走出房门。 庄颜靠近客厅的时候,不断有香味侵袭入她的鼻子里。 再靠近一些,她便看到凌逸轩正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竟然会下厨,甚至是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你醒了?我刚准备喊你呢!你先坐一会儿吧,很快就能吃饭了!”凌逸轩一个转头,不经意地就看到了庄颜,他温和的笑起来,照的厨房也有些熠熠生辉起来。 这个男人竟然还会自己煮饭做菜?庄颜一瞬有些惊愕。要知道,初中的时候看偶像剧,她就希望自己将来的老公会是个这样的人。不过,现在…… “我的衣服……”庄颜停顿在那里,没有将话说完,不过要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才是当务之急。 凌逸轩停下手上切菜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橙黄的灯光照在他菱角分明的脸颊上,竟是有些火红起来。 这却给了庄颜一种不舒服的预感,眉头渐渐深锁起来。 第十二章 回家 “钟点工帮你换的,别担心。”凌逸轩说的很慢,分不清楚是有意还是无意。脸颊上的红润也渐渐消退。 庄颜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淡然点了点头,并不怀疑。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质疑似乎也失去了用处。 她自然地在餐桌前坐定,等着上菜。刚睡醒,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见状,凌逸轩笑着转回身,继续手上的精湛刀功。 庄颜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离开。只是,离开之后她又该去哪儿呢?回到那个有毓谦彻的家里吗? 倒不如先在这里安定几时。明显凌逸轩也不会是坏人,更不会对她如何。便是想对她怎样,全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只一会儿,菜便被全部摆上了桌。 看着满桌的美食,庄颜的心情也大好起来,顿时觉得甚是佩服凌逸轩。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择偶标准之一,就是要会做菜。 “开饭了。先去洗个手吧。”凌逸轩放下最后一道菜,笑的人畜无害甚是温柔。 庄颜点了点头,听话的与凌逸轩一同清洁了手之后,缓住内心的迫不及待,看似淡淡地回到了桌旁。 拾筷,夹菜。 盯着庄颜夹的菜直到入口,凌逸轩急忙期待地开口询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脸上升着点点自信的光辉。 庄颜认真地咀嚼着,然后细细喝了一口汤,“嗯,不错。” 其实,何止是不错?简直太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儿。”凌逸轩满意的收到回答,自己才动筷准备开吃。 “嗯。”庄颜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相对无言,没有人再开口。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庄颜专心致志地吃着饭,全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凌逸轩倒也无所谓,吃饭时老是说话确实不是绅士的行为。 一顿饭就这么在沉默中结束。 “我来洗碗吧。”庄颜放下筷子,说着就要收拾碗筷。 她不想欠别人太多,特别对方是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她也确实很感谢他的温暖和照顾。 凌逸轩动作顺畅地一只手压下被庄颜拿在手里的碗,另一只手接过筷子,重新放回桌上:“这些交给钟点工吧。你是病人,还是应该去多多休息!” 庄颜牵扯了一下嘴角笑起来,表明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已经没事了。” 凌逸轩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坚决,那眼中的关怀令庄颜无法忽略,一不小心便微微触动了她的心底。 见此,庄颜也没有再坚持下去,不再顾其它,转身回到了刚刚那间卧室。 脑子还是有些晕乎,却比之前好多了。 她转过身向紧随其后的凌逸轩问道:“我的衣服呢?” 凌逸轩弯了弯嘴角,笑容恰到好处地指了指地上的袋子:“不知道口袋里有没有重要的东西,所以没有随便清洗。” 庄颜不再多说什么,直直走过去,拎起袋子就准备走。这人也算是知礼。 凌逸轩皱了皱眉头,笑容有些不自然,他靠过去状似阻挡,“你病了,要去哪儿?” 庄颜叹了口气,缓慢答道:“回家。”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况且,天色已晚,以毓谦彻的性子,现在恐怕也是留宿在外了,回去,倒不一定能遇上他。 凌逸轩知道自己再没有什么理由与话语能和这两个字抗衡,他有些挫败地建议道:“那我送你吧?” 庄颜直觉就想要拒绝。 凌逸轩察觉到意图,快她一步抢先说出理由:“你知道如何回去吗?还是我送你吧。” 确实,不说天已经黑了,便连这里是哪儿,庄颜也不确定,况且,她还是身无分文。 沉思片刻,庄颜终于点头答应。没有哪个坏人会精心酝酿这么一场英雄救美然后做饭煮菜照顾病人的吧? 屋子不远处。 “boss,他们两人出来了。庄颜小姐上了他的车,估计是开往您那儿去了。” 第十三章 姘头 刚从白色保时捷副驾驶座走下来的庄颜因为刚刚的路途,身体更加不适起来,脑子一热,险些又要晕倒。 凌逸轩关上车门,急忙上前扶过庄颜。 “谢谢。”庄颜虚弱地笑笑,嘴唇有些干涸,脸颊毫无血色般苍白。 她不着痕迹地从凌逸轩怀里退出来,看着他担忧的神情,便安慰性地朝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之后毫不犹豫地走进大门,头也没回。 毓谦彻目光沉沉地从窗户里边往外看。这个女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给她戴绿帽子?之前在车驶过她身旁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后悔了,之后急急让李司机转道,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那个时刻,他竟然涌起了一股惊慌,害怕她会出什么事,害怕她下一个路口再遇到车,回不过神来的话……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立马派人满城寻她,得到的结果却是她被一个男人带回了家! 强忍住破门而入,把她夺回来的想法,他派人在凌逸轩楼下监视了他们一个下午,确认他们并没有出格的举动,这才忍住怒火站在这里等她。 可是看着凌逸轩那依依不舍的样子,毓谦彻双拳紧握,,眼神中蕴含着重重怒火。他狠狠地拉上窗帘,走到沙发上坐定,俊逸的脸上竟是愤恨,就等着兴师问罪。 门那边渐渐响起开锁的声音,想来庄颜是用了备用钥匙。 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毓谦彻果然不在。庄颜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道不明心里是庆幸还是失望。 她轻轻关上门,而后习惯性地打开灯。 就在她走进客厅的那一刻,沙发上的人惊了她一大跳:“你……你怎么在!” 按照往常,他不是应该出去找别人了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可是我家!”毓谦彻冷哼一声,斜睨着庄颜,脸上是比先前有过之而不及的厌恶色彩。 然而一边讨厌着,一边却又涌上不一样的情感。不管怎么说,看到她还能回来,看到她至少还平安,他的心就是安定的。 他站起身,眼神如野狼般锐利地直勾勾盯着庄颜,然后迈动着步伐想要靠近。 庄颜回想到白天的事情,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明明很想要逃,却丝毫动不了:“你不要过来!” 她可以对所有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唯独毓谦彻。这到底是她的幸呢还是不幸? 毓谦彻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他只觉得庄颜这副样子是心虚的表现,心中的怒火变慢慢放大,鄙夷亦愈来愈深。 距离一米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微眯的眼神如狼般危险,动了动唇:“怎么,在外头和姘头玩的尽兴了,现在没精力应付我了?” “姘头?”庄颜瞳孔放大,有些不能理解这个词语为何会用在她身上。 “记得婚前我就说过了吧?我还不希望自己被戴绿帽子!” 前面是平淡的语气,后一句却突然提高了音量,夹杂着无尽的愤怒,登时让庄颜有些晕眩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什么时候给他戴了绿帽子? “我没有!”庄颜理直气壮地回答,却因为感冒而显得有气无力。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心里一阵微疼,然而嘴上却依旧是不饶人。只要想到两人在一起一个下午,只要想到那个男人牵了她的手,搂了她的肩,心里顿时就被怒火填充! “呵,我不过是让你履行夫妻间的义务而已,你就忍耐不住露出马脚去找你的姘头了?庄颜,看来我真的小看了你,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等勾人的本事。” “你都在胡说什么?”庄颜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迷糊了,嗡嗡的,难受极了。毓谦彻的话像一把锉刀一样叉在她的心上,鲜血直流。 她真的是听不明白! “还想狡辩?刚刚分别的时候,不是很恋恋不舍的拥抱了吗?”想到刚刚那一幕,毓谦彻便怒由心生,恨不得掐死那个男人! 他毓谦彻的女人,即便不爱,也不能容许与别人有什么瓜葛! 凌逸轩! 庄颜这才明白毓谦彻在说的是这个她刚认识一个下午的人。心里苦笑连连,依照毓谦彻此时的态度,怕是她有千张嘴,这辩解不清的吧? “怎么不说话?证据确凿无话可说了?”对于庄颜这样的沉默,毓谦彻没由来的烦躁。 第十四章 被围堵了 庄颜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后再次睁开:“那么你呢?自从我们结婚以来,你花名在外,晚上极少回来。你又该如何解释?” 毓谦彻猛的一愣,他原先一直以为她不在意,每次那淡淡的模样……而现在这般怨念的口气…… 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毓谦彻嘴角猛然一扬,“你这么说,是在怪我?庄颜,难道你嫁给我,是因为你爱上了我?” 庄颜心中猛然一悸,赶忙低头否认,“我才不会爱上你!关于我跟那个男人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跟他是清白的!” 庄颜不再多做解释,一方面是怕越解释越乱,另一方便则是因为她现在脑子沉得只想睡觉。 不等毓谦彻反应,她便率先强撑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这是在跟他解释?毓谦彻嘴角无意识地加深了弧度,可还没来得及思考,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倒了过来。 “庄颜!” 下意识地,他伸手牢牢地捞住了她下滑的身躯,庄颜苍白着一张小脸,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模样看着尽是惹人怜爱。 毓谦彻赶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烫成了这个样子!眉头顿时间就蹙了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你管!”庄颜迷迷糊糊地伸着无力的手打了他一下,毓谦彻原本冷峻的酷脸绷得更紧了…… “不想死就给我乖一点!”他冷声道,言语中却尽是担忧。 庄颜的身体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倒是好了许多,基本是痊愈了。当初波动的情绪也已经慢慢随时间平复下去。 自从那晚过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毓谦彻,就像是被刻意地避开了时间差。 她也自然不知道,那晚毓谦彻坐在她的床头亲自照顾了她一夜,半夜她烧的厉害,整个后背已经全部湿掉,是毓谦彻亲自给她换的衣服。 窗外的阳光窸窸窣窣的落在地上,今天的天气很好。 庄颜伸手遮了遮阳光,起身洗漱,准备去上班。她已经请假好多天了。 草草吃了些面包和牛奶,庄颜拿起包包准备出门。 她刚扭动门把打开,却察觉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着的人群开始**起来。 “咔嚓——” 闪光灯一亮,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庄颜自然地就抬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你好,请问你是庄颜小姐吗?” 庄颜关上门,有些惊讶地看着四周把她围的水泄不通人。她们手中有的拿着话筒,有的拿着摄像机……身份象征再明显不过——记者! 这些记者早已经在毓家大门等了许久,一瞧见庄颜出现,便个个争相往前涌,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明显是有备而来。 “毓太太,请问您事先知道蒋雪怀了毓大少孩子的这件事情吗?” “毓太太,蒋雪称她已经有孕一个月了,时间似乎差不多是您与毓大少结果的时候。请问毓大少到底是婚前出轨呢还是婚后?” “毓太太,如果确定蒋雪肚子里的孩子是毓大少的,请问您打算怎么做呢?” “毓太太……”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大多都是将庄颜与蒋雪捆绑在了一起。 庄颜皱了皱眉头,从那些记者的提问中,很容易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大概,是蒋雪将她怀孕了的事情向媒体曝光了吧? 她这几天倒是甚少注意新闻,竟然没有提前知道这件事情。 脑海中又想到毓谦彻前几天说的没有任何逾越的话,那么,这一次,算不算是他被狠狠地打脸了呢? 庄颜在心底冷笑,却又有一丝难过。明明是自己的家务事,如今却被人搬上了台面,着实令人不爽啊。 耳边还是记者叽叽喳喳问问题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探究。很明显,他们对于这样的豪门八卦很有兴趣。 庄颜不喜欢这样的吵杂,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使得她的身体有些不适起来。 脑子突然变得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庄颜平了平情绪,慢慢开口:“大家,安静一下。” 记者们此时倒是很有默契地通通闭上了嘴巴,他们拿好纸和此做好准备,就等着庄颜说出什么猛料能够在第一时间记录下来。 “我现在需要去上班!” 第十五章 中国好妻子 庄颜义正言辞的说出这句话,人群又再次沸腾起来,大家似乎很有默契地无视起她的话。毕竟不是什么意料之中的猛料,记者们压根儿不在意。 “毓太太,请问……” 接二连三的问题再次席卷而来,令庄颜险险有些招架不住。 庄颜看着这些记者,很是无奈,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更是从来没想到要出现在电视中,这么多的记者只围着她一个人转! 况且,现在遇到了这件事情,毓谦彻也从没有与她商量过,擅自开口回答,若是说错了什么,怕是对毓谦彻会造成影响。 庄颜思索了一会儿,只好不顾记者们的提问,继续往前走。 奈何人流太多,能挪动的步伐也没有多少。 庄颜看到这样的情况,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眼见上班就快要迟到了,庄颜暗下决定,直接突破重围便逃走! 然而,那些记者简直是跟屁虫一般,她走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被围着的庄颜根本没办法离开! 情势实在没办法。庄颜重重叹了一口气,脑海中酝酿着话语。既然躲不过,便只好直面了。她相信自己的口才,足以不牵扯到毓谦彻。 “你们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庄颜顿下脚步,目光炯炯有神,微弯的嘴角洋溢着自信,“不过我有一些话想说。” 杂乱的人群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也随之安静下来。 很有职业精神的记者们自觉地闭上了嘴巴,拿好手上的纸和笔,就等着庄颜开口。 这一刻的宁静令庄颜觉得空气亦清新了不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首先,对于蒋雪声称怀了我丈夫孩子的事情,我不发表任何看法。但是,我希望她能好好保护住那一条生命,等到孩子生下之后,去做亲子鉴定。如果真的是我先生的孩子,那么,我会和我先生共同抚养的,我一定会待他视如己出!我与毓谦彻两个人相濡以沫,共同面对。而我相信,对于这件事情,我的先生自然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放心,我们并不会因为此事就心生隔阂。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麻烦大家让让,我上班快要迟到了。”庄颜礼貌地开口,温和地笑起来。这样的笑容,有如让人沐浴春风般。 她与毓谦彻关系不好,暗里大家其实或多或少有所了解,然而明面上的事,自然由她们自己说的算! 大气的风范与度量让众人齐齐凝了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无论结果如何,庄颜一定会与毓谦彻共同面对到底,不抛弃,不放弃。 回过神来的摄像机们急忙按下快门键,记录下这个时刻。 庄颜也终于如愿以偿地从人群里逃脱出来,奔赴上班的路途。 消息很快便在网络上被报道出来,而庄颜更是被记者们多加赞赏地冠上了中国好妻子的称号。 毓谦彻关掉电脑,站起身来,走近办公室里的落地窗,从这个角度俯视,下面的车辆人流被缩小了很多倍,看起来密密麻麻的。 “boss,要不要处理掉?”事情报告完毕,黑鹰在电话那头建议道。按着自家老板的心思,这样有损他形象的事情,自然是早解决早好了。 “不用了。” 毓谦彻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出了令黑鹰有片刻错愕的回答。 “是。” 回想到早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时候,毓谦彻确确实实果断拒绝了他一贯的风格。 他也知道记者们等在他家门口伺机而动,于是他早早便离开了,将这个烂摊子留给庄颜。 他就是想看看,面对这样的危机,那个女人会如何处理?还是会,哭着求他? 他的双手交叉叠合置于胸前,不得不说庄颜那一番话确实说的漂亮,倒是给她自己的脸上添了不少金。 毓谦彻在脑海中搜索蒋雪这个人名,想要回忆出他是如何与她扯上联系的…… 第十六章 流产了 结婚前一天。 酒吧内。 毓谦彻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似乎是觉得有些燥热,他扯了扯自己西服的领带,松开了一些。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而此时本应该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 想到庄颜,毓谦彻抓着酒杯的手紧了不少。既然她的父母已经去世,那么他便报复在她身上又如何?他一定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 这一切,都是庄家罪有应得! 毓谦彻狠狠地再次饮下一杯酒,竟突然觉得有些灼喉。 “毓大少?你怎么在这儿?”蒋雪其实在暗处已经观察很久了,特地等到毓谦彻有些醉意了才上前。 毓谦彻冷眼一瞥来人,回过头独自喝酒,显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蒋雪也不介意,手执着一杯酒,坐上毓谦彻身旁的位置,笑容千娇百媚,“不如我敬您一杯吧?” 今天毓氏的总裁毓谦彻大婚,她早就听说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遇上了他。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爆料。 不过,她要的可不是就这样。 蒋雪将杯子主动碰上毓谦彻的酒杯,抓住对方眼神再次投向她的时机,一杯酒下肚。 毓谦彻本是打算不再理会这个女人的。随即想到现在他的身份是已婚,如果他花名在外,无疑是给庄颜最大最好的难堪。 思及此,毓谦彻邪魅地笑起来,对着蒋雪饮尽了那杯酒。 炫彩的灯光恍恍惚惚地照耀在毓谦彻的脸上,映得他愈发的绝美无双。 蒋雪努力止住自己由于激动而狂跳的心脏,眼神中染上得逞的笑意,“再来一杯吧?” “嗯。” 杯子一次次相碰。 蒋雪一边喝酒,眼神一边看着毓谦彻,别有深意。 …… 蒋雪将醉酒了的毓谦彻扶进酒店的房间里,她看着**的男人,笑的张扬,之后,慢慢褪下自己的衣物…… 蒋雪看着网络上记者们采访庄颜时的视频,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大家都去关注庄颜了,反倒衬托出她的低俗来!原本她是为了给自己炒作,甚至有机会能登上毓太太的宝座。 却没想到辛苦安排的一切,竟为她人作了嫁衣! 蒋雪盯着屏幕上庄颜的脸,咬牙切齿,双眸中的恨意源源不断。 “如果你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我一定让你在娱乐圈再没有立足的位置!” 毓谦彻冷冷的威胁话语还在耳边回想。蒋雪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好不容易下决心去找庄颜想让她知难而退,甚至是违背毓大少向媒体曝光她怀孕的消息,此时看来却像个天大的笑话! 毓大少一定会找她麻烦的!不行,一定要再想出对策,在她受到伤害之前!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闪烁的光亮。而它投影出来的,却是蒋雪咬着指甲面露凶光的疯狂模样。 收拾好自己的装扮,盘起头发带上墨镜和帽子,穿着低调的蒋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伸手挡了挡,突如其来的阳光刺的她眼睛有点儿不适应。 她匆匆忙忙来到菜市场,用沙哑难听的外地人口音买了一袋子的鸡血,而后回家保存好。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换了一套衣服,带上鸡血,再次出门。 这一次,她来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然后将鸡血撒在自己的小腹上、大腿内侧。 紧接着,她拨通了经纪人的手机号:“芳姐……快……快来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说话的时候,口气尽是有气无力,仿佛真的在遭受巨大的折磨而极为痛苦一般。 “蒋雪?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芳姐原本还闲在家里打扫卫生,一听到电话那端这样的语气,立马丢下抹布,很是担心的询问。 “芳姐……庄颜……庄颜找人弄掉了我的孩子……求求你……快来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帮我联系肖医生……”蒋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好似声泪俱下的哀求着。 第十七章 是谁在帮她 芳姐一听到这件事情,急忙问了地点,安抚了蒋雪几句,挂断电话就要赶过去。 她一边穿着鞋子一边打电话给肖医生:“蒋雪出事了,你准备一下,我待会儿就把人送到你那儿的医院去!” 挂断电话的时候,芳姐无意地看到了娱记小图的号码。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这次是个大事件,她已经很久没有活儿做了,说不定爆料出去,还能狠赚一笔! 芳姐打定了主意,脚步再次快起来。一边走着,一边等待小图接电话…… 蒋雪站定在原地,已然没有刚刚那副凄惨的模样。她好歹也是个影星,这样的程度对她来说也算是小菜一碟了。如今正好是夜晚,有些东西定是看不真切的…… 蒋雪深知芳姐的性格,一定会爆料给记者!这一点,倒还不用她操劳了。 而肖医生……看来,她又得牺牲自己一次了…… 这一次,她就不信还动摇不了庄颜这个毓太太! 蒋雪躺在地上,等着那些人的到来。,面容是虚弱的,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不一会儿,从地面传来的脚步声愈是愈多起来,蒋雪克制住自己的其它情绪,不断痛苦呻吟着:“哎哟……哎哟……好痛啊……” “蒋雪,你怎么样了?”芳姐心惊地看着满地的鲜血,匆忙扶起蒋雪,眉眼间满满都是担忧。 “好痛啊……快救救我的孩子……”蒋雪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沾满血的手死死抓住芳姐的手臂,之后头一歪,眼睛一闭,看似晕了过去。 “先前爆出的豪门三角恋又有新进展了!大家一致公认的中国好妻子庄颜,也就是我们的毓太太竟然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又做一套,她派人强硬逼三线影星蒋雪流产。目前蒋雪正在医院里抢救,真是令人跌破眼镜,唏嘘不已。难道毓太太之前的说辞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真真假假着实让人分不清楚!豪门果真深不可测简直就是要闹的满城风雨的节奏啊!后续报道我们将会第一时间跟进,麻烦大家敬请期待!娱记小图为您报道!” 毓谦彻看着网络再次同步出的新闻,不禁冷笑。这个女人的心机倒是多的很! “boss,这些照片要怎么处理?”黑鹰站在他身边,微微俯首躬身地恭敬询问。 毓谦彻斜睨桌上放着的东西,是那个名叫蒋雪的女人去市场买鸡血以及伪造自己流产的一系列照片。 毓谦彻将椅子向后滑出一些,双脚抬起,交叉搭在桌上,食指若有似无地来回摩挲自己的下唇。 “寄给她。” “是!”黑鹰收起照片,得了命令之后便退了下去。他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房间阴暗的很,只有窗户那侧透出一点儿星星点点的亮光,竟是和人的心里一般,难以捉摸的很。 “叩叩叩——” 庄颜一个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她有些疑惑是谁。毓谦彻自然不可能,别说他自个儿有钥匙,就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在现在回家。 思索无果,发现敲门声变得愈来愈急促,只好不急不慢地起身去打开门,结果竟然发现是快递员。 对方递给她一个黄色信封样的东西,让她签收。 庄颜签收之后,关上门,一边走回餐桌,一边拆开东西。 满满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照片。菜市场,家门口,巷子里,一个穿着奇怪的人……上面的人她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庄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索性将照片丢在一旁,不予理会,继续吃饭。 可惜的是,这下子她的脑海中全是照片中那个女人身体沾满血的模样,触目惊心。虽然很明显能得知一切是那个人伪造的假象而已。 庄颜越想越觉得古怪,她匆匆放下碗筷,走近卧室打开电脑,想要查查看是不是近来发生的大事。 却没想到刚点进网站,一行大大的血红色标题便跃入了她的眼睛—— “毓太太知人知面不知心,暗地派人折磨小三女星蒋雪。” 里面详细地介绍了她与蒋雪之间的“恩怨”,更是写到经知情人透露蒋雪口口声声称自己的孩子是被她派人弄掉的。 洋洋洒洒一篇文章,如果庄颜不是当事人,一定也会觉得那个毓太太是个何其恶毒的人。 庄颜皱着眉头,迅速回到客厅重新从信封中拿出那些照片。这些不正是指证蒋雪诬陷的罪证吗? 到底是谁在帮她?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毓谦彻的脸。庄颜直想敲打自己的头,他们的关系势如水火,是谁都不可能会是他的吧? 压抑住心底小小的期望,庄颜拿出手机准备解决眼下的事情。既然蒋雪已经做到这步田地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帮我准备一下,顺便发出声明,明天我问召开新闻发布会!” 第十八章 记者招待会开始 过了一会,一阵优美的音乐响起,“准备好了?” “少奶奶,一切准备就绪。明晚七点半,全市所有知名报社都已接到邀请。”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 这是毓家大宅的总管,当初毓老爷子就是担心庄颜有什么事,怕她受欺负,特意给她的总管号码。她刚回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朋友,既然有管家这么好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挂断电话,庄颜的嘴角微微上扬,蒋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庄颜要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毓谦彻从老爷子那里知道消息的时候,不免挨了几句骂,无非是他做了这些事一定让庄颜伤心了,给毓家丢脸什么的,末了还命令他好好跟庄颜道歉。 这个女人倒还不算笨,只是这些记者为了八卦什么话都问得出口,可不像蒋雪那么好对付,她能应对的过来吗?毓谦彻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担心庄颜。 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滑过ipad屏幕,蒋雪看着今天有关庄颜害的自己小产的帖子,下面的回复无一不是说毓太太心狠手辣,蒋雪真可怜之类的。 蒋雪一时间得意起来,只是觉得毓太太三个字十分不爽,这本该属于她的称呼,她迟早会拿回来! 屏幕上弹出的最新消息瞬间吸引了蒋雪全部的注意力:毓太太召开新闻发布会,是洗清嫌疑还是?明晚七点半,为您揭开真相,敬请期待! 此时蒋雪还沉浸在之前的得意之中,看了这条新闻,她已无法形容自己的兴奋,在她眼里,这无疑是庄颜受不了舆论的打击,准备退位了。 可她忘了,这件事相当于给了毓家一记响亮的耳光。无论庄颜优不优秀,她目前还是毓谦彻的太太,她代表的是整个毓家。无论庄颜与毓谦彻感情怎么样,毓家还是会护着她。 同时她也忘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毓谦彻的,更是低估了庄颜的战斗力。 茶馆内。 庄颜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抬起眼再次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子,又迅速垂下眼帘,专心品茶。 庄颜一眼认出来凌逸轩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欧米茄手表,那是世界奢华手表排行榜上第一的品牌,以前,她也送了同一款手表给毓谦彻,只不过…… 庄颜一想到毓谦彻,心就止不住的疼,像有人活生生的从她的心脏里挖走了一块肉。思绪混乱之间,庄颜竟忘了弄清凌逸轩的身份。 凌逸轩看出庄颜心情的低迷,虽然他很担心,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此时此刻,在庄颜眼中,他们才刚刚相识不久。 没关系,她把他忘了,但是来日方长,不是么?庄颜,我们不急。 凌逸轩细心的为顾婉兮续上一杯热茶,庄颜看着茶壶内的茶叶,由开始的卷曲舒展开来,沉入壶底,霎时间清香扑鼻。 是谁说过,茶如人生,第一道茶苦如生命,第二道茶香如爱情,第三道茶淡如清风,一杯清茶,三味一生,人生犹如茶一样,或浓烈或者清淡,都要去细细的品味,人生在世,总想争个高低之分,成败得失,殊不知高与低,成与败,都是人生的滋味,功名利禄来来往往,炎凉荣辱浮浮沉沉,一份淡泊,一份宁静,深入细致的品茶,就像品味漫漫人生一样,酸甜苦辣。 她本不爱品茶,不爱茶中的苦涩,大概是自从爸妈离开后,她才爱上了茶吧。她一样自己也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在烦恼什么?” “啊?额,没有。”庄颜被凌逸轩打断思绪,并未多言。 怎么又是他?庄颜心中懊恼。好像自己的狼狈都能被他看见。 思及晚上的记者招待会,庄颜站起身,拿起包,和凌逸轩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茶馆。 当蒋雪收到记者招待会的邀请函时,还是不免吃了一惊,难道庄颜还留有后手?来不及多想,蒋雪画了个淡妆,穿了一身极为朴素的衣服,就被芳姐接走了。 晚七点半,记者会准时召开。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出席,你们好,我是庄颜。”庄颜莞尔一笑。 她身着无袖雪纺燕尾裙,黑白配,整体造型清凉洁净,白色是主色调,黑白撞色正迎合了高大上的观点,不规则燕尾裙摆达到了摇曳多姿的效果。 在场的记者虽是看了百遍庄颜的照片,却也不及这一眼带来的惊艳。 一段官方的开场白过后,庄颜身边的助理宣布,“提问开始。” 首先提问的是一家不知名的小报社,“毓太太,您好。请问你对于昨天爆料的,您指使人造成蒋小姐流产,有何想法?” 一来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庄颜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对于这个问题,你们是否有证据?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或者,你们直接问问蒋小姐比较合适。” 第十九章 意料之外 台下一阵**,蒋雪在芳姐的陪同下推门走了进来。一如所料的受害者表情,蒋雪的演技还是有一些的,不过那眉眼间刻意放大的悲伤直让人觉得做作。 这是正房和小三对峙么?娱乐圈好久没有这么精彩的戏码了。蒋雪的出现顿时引燃了气氛,闪光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昭示着记者们的兴奋。 “蒋雪小姐,您前几天的流产事件,是不是今天给个细节?” “蒋小姐,您有何证据,这件事就是庄小姐所为呢?” 蒋雪被问的急迫,低头用手指抹了眼角,芳姐恰到好处的揽过了蒋雪的肩膀,“麻烦让让,给蒋小姐一些时间。”四下里又是一片哗然。是啊!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尽管身份是个小三,但看在谁眼里,都有些不忍。 庄颜拉着椅子坐下,目光一直在蒋雪的脸上。她当然不会当众斥责蒋雪的虚伪,反而觉得该给她一个说下去的机会。欲擒故纵,就配合她这么演着吧。 “太太,这不请自来的人要不要请出去,装什么可怜卖什么乖,让人看着就生气!” 助手站在庄颜的身后,看事态因蒋雪的出现而变得有些无法控制,心里也不仅跟着担心了起来。 庄颜回头,把一些东西交在助手的手里,“先准备好,我一会要用。” 助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庄颜淡然的一笑,“难道你也觉得我是那个没道理的?”庄颜拍了拍助理的手臂,助理暗下眸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蒋雪是被拥着上了台,跟庄颜对视的那一眼,让她缩了肩膀。 “蒋小姐,请坐。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该是小月子,穿高跟鞋站在这里会不会太辛苦了。”庄颜帮她拉开椅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 蒋雪脸色紧了下,她哪里知道这么多,居然忽略了细节。 两个人刚刚坐定,记者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只是这一次重点不是庄颜,话筒挤着塞到了蒋雪的面前。 蒋雪面露怯意,顺眉看了一眼旁边悠闲的庄颜。她庄颜死到临头还这么淡然?是无知还是无畏呢?蒋雪收回眼神的下一秒,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求身份,也没想过要伤害别人,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因为流产带给我太大的伤痛,我想我永远不会站出来。”蒋雪默默掉着眼泪,手掌附在自己的小腹上,身体跟着轻微的颤抖,演的逼真中又入木三分。 庄颜都想给她鼓掌了。 “蒋小姐,那您怎么一口咬定是她做的?” 庄颜面色不改,她知道自己该说的话还没到时间。 “还能是谁?在得知我跟毓谦彻的事情之后,她找我谈过,而且庄颜曾经这么威胁过我。我理解作为妻子的心情,却没想到那话就真的验证了!” 蒋雪言下之意:巧,却没这么巧的。 台下又是唏嘘声起,庄颜接受着各种鄙夷的目光,有些挂不住沉下了脸。那日蒋雪把孕期单拍在自己面前,眼前就变成了自己的威胁吗? 一个话筒递到嘴边,“毓太太,蒋雪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么?” 庄严没有辩解更没反驳,“凡事需要证据,蒋小姐身为弱者,怎么说都可以,不过希望不是误导。” “庄颜,你难道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么?”蒋雪瞬间泪止,甚至连自己本该有的痛苦都一并忘在了脑后,误导?就算她要误导所有人又能怎么样?自己被送进医院是铁铮铮的事实,就算没有证据,庄颜在舆论下也是没办法开脱了。 蒋雪颤抖着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激动万分,身后的芳姐拉了拉她,霎时无意的提醒道,“注意点你的身体……” “我知道,毓谦彻跟你新婚当夜留在我身边,所以你怀恨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他真的爱我。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感情,难道你连他的孩子也不会放过?” 庄颜听清了一句,新婚那夜…… 她以为面对蒋雪不会动容,但还是胸口紧了一下。四目相对,庄颜已经是众人眼里的妒妇,又是一个心机且冷血的女人。 她缓缓从桌上摸起一个遥控器。嘴里却说着,“所以蒋小姐就那么的爱我的丈夫?” 台下的记者也被牵动了思绪,纷纷问着蒋雪跟毓谦彻的感情瓜葛。他们眼里,这该是一个不被豪门接受的委屈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甘愿做了地下工作。但就连一个孩子的机会,庄颜都没有给她。 蒋雪说的声情并茂,庄颜分不清真假,毕竟毓谦彻花名在外,或许吧。 蒋雪继续说着,却发现记者们不再注意自己,她错愕的回头去看庄颜在搞了什么小把戏,眸子突的一怔,落在了身后的led大屏上。 第二十章 被揭穿了 自己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蒋雪脸色苍白了起来,脑子里一阵错乱后,蒋雪意识到不好似乎也觉得晚了。 “这,这是什么?” 庄颜手里的遥控器一按,又是不同角度的几张照片循环了起来,眉尾挑起,依旧是那副淡然,“蒋小姐,我也正想问你。” 蒋雪声音变得尖锐而瑟瑟,“你随便找个人来冒充我,然后让所有人觉得我的流产是个假象。庄颜!你怎么会做的这么绝!” 是真是假,人的双眼都会分辨。台下的气氛一时沉了下来,记者们互相张望,渐渐变成了低声窃语。 这低声窃语里,蒋雪如同身上无数只虫子在爬,就连原本站在身后的芳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去了台下。 “蒋小姐,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拿不出证据?” 在新闻发布会的前两天,庄颜其实也没闲着,虽然这些照片不知道出自何处,但是既然有人想要帮她,她更应该努力一点。 当初蒋雪去过的那个市场,照片里的摊贩,如果没十足的准备,庄颜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门一开,又走进了一个人。虽然穿着干净。脸上的深深的皱纹和暗褐色的皮肤,也能看出他平日里劳作的辛苦。 蒋雪一见那人,手臂一下子扶住了椅背,完了,却不甘心。 “哦!痛……”羸弱的身体一路向下滑,蒋雪揪着自己的小腹半蹲在了地上。 小伎俩。那个芳姐这个时间还会管她?早就趁着记者的**而溜之大吉了。 庄颜朝身后望去,跟助手挥了下手臂,“还好我准备了医生,蒋小姐放心。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都告诉过你,小月的时候不要穿高跟鞋啊!” 庄颜的话让蒋雪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她本想就这么蒙混过关,但是医生?怕也只有她心里清楚,当初自己如何流产的事情,医生来就会彻底暴漏。 怎么办?蒋雪怒瞪了庄颜一眼,与其被当众揭穿,不如就撕破脸了。 腾的一下子站起。蒋雪几步上前冲去了庄颜的面前,“你够狠呀你!” 哗然一片。 蒋雪手臂挥起的那一刻,身体被牢牢制住,庄颜的助理带着医生,让蒋雪在没有回手的力气。 事情大白天下。让记者们唏嘘不已的是,蒋雪的怀孕竟也是假的,加上她胆大枉为的对毓谦彻夫妇的诽谤,大概这个半红不红的三流小明星,也就这么完了。 庄颜从围堵的记者群里脱身出来,上车,车子缓缓的前行。她看见那门前依旧散不去的人,还有被警察带走的蒋雪,应该大快人心不是么? 庄颜却觉得心口闷闷的一阵疼。 她嫁进来到底是对是错。或许不是蒋雪,也还有别人。如果不是父母的事情没有着落。庄颜有时候就想着逃了。残忍的不是自己把自己卷进了漩涡,而是这女人们的纷争中,毓谦彻的态度是一种折磨。 他该在电视机前看见这一幕才对吧。直到假怀孕的事情被揭穿,庄颜发现自己曾经忽略了一点。毓谦彻早就知道自己跟蒋雪没什么,就这么看着她像个小丑一样,两个女人这么开战,别样心寒。 “好玩么?”看毓谦彻进门,庄颜把手里的茶杯磕到了茶几上。他看似心情很好,好到让人觉得这几天里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毓谦彻扯了扯颈下的领带,懒散的双腿岔开,在沙发里向后一仰,“爷爷让你进门,看来你还算有点用处。” 庄颜被哽了一下,“毓谦彻,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你至少应该收敛一点!” “不愿意?”毓谦彻摸过茶几上的杯子,吹着气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我的后账的确有点麻烦,而且还会源源不断,你可以离婚啊?主动去跟爷爷去说,我有绑着你?” 如果不是父母的事情,庄颜真的会那么去做。毓谦彻这一句话出口,就连那童年稀稀落落的好感,可以全部从心里抹灭了。 庄颜半晌没有说话。毓谦彻不免会想多。发布会的事情,他本以为庄颜会过来求他,这样的事情如果毓谦彻可以张口,她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所以说,太要强的女人一般都不会太好命。尽管庄颜在发布会上的处理方式,毓谦彻虽不屑,却也认可。她不是个笨女人,但却因为儿时的一个娃娃亲就嫁过来了?毓谦彻知道自己态度有多差,也知道这里边多半都是故意的成分,但是即便这样,庄颜也打算接招么? 动机? 第二十一章 扇耳光 21 毓谦彻似乎更加确认,自当年父母双亡到而今娶了庄颜进门,这就是一个陷阱。偏他不想撕破脸,那样做对庄颜是不是太便宜了? 发布会上,庄颜给蒋雪设了个欲擒故纵的局,所以蒋雪才会狼狈且难看。又岂知毓谦彻这么做不是一个更大的局? 挑眉看着庄颜,毓谦彻玩味的嘴角勾起,“不过,蒋雪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别说你喜欢我?” 庄颜微楞,像被戳了哪里,目光里一丝闪躲被毓谦彻看在了眼里。是他的错觉么?不过这女人不自然的表情却拨动了他的心。 “这是我的职责,作为妻子的职责。” 心头刚涌起的美好幻想被庄颜一句话打破。毓谦彻反被激怒了情绪,“我看你是舍不得这毓太太的身份吧!” “随你怎么说。”庄颜也有点不理解自己。无情就不会有触动,但是她分明在蒋雪说新婚的那晚上,撕心裂肺的疼。但是承认?对于这个男人,是不是太下贱了自己? “庄颜,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挺到什么时候,一个虚无的名分可以让你甘愿跟在我的身后擦污点,是不是这么多年你在外受了许多的苦?所以连自己的底线都跟着一再的降了?哦!也难怪,你庄家早已经完了。” 庄颜抬眼看他,眼底充塞的红润,但越是这样动人的样子,却让毓谦彻想要再近一步,实质上,他也这么做了。 毓谦彻居高临下站在面前,一只手捏了她的下巴。 “其实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拒绝,只有我们夫妻身份做实,你才能稳稳的保住这毓太太的身份,不是么?” 毓谦彻的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庄颜绷直身体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她不该拒绝于情于理,但毓谦彻这么做就只会让她觉得是一种耻辱,自己跟那些女人有分别? 别过脸,庄颜有点心虚却执拗着,“这婚,我是不会离的。如果你兽欲不足,外边莺莺燕燕随便你!” 这是一个妻子该说的话?又惹了毓谦彻的烦躁。 庄颜起身,想就这么躲过去。她就算在冷淡,再理智也觉得心在一点点的塌陷。 “你干嘛!”惊呼一声,庄颜跌坐在沙发里。毓谦彻双手扣着她的肩膀,把她窝进了沙发里。 “庄颜,有些事由不得你!你既然选择留下来,义务总是要尽到,就当是代价吧!” 吱啦一声,庄颜的半只肩膀露在了外边,蕾丝肩带一路向下,托起了半盏丰腴,庄颜越是挣扎,那里就越发的微微颤着。 毓谦彻不有分说的栖身过来,眼底是带着火的,没哪个女人这么难纠缠,即便是庄颜也不可以。 他眼底带着炙热,迅速的窜遍全身。毓谦彻单纯的以为,这样的身体反应只是因为愤怒,不夹杂一丝的情谊。 “毓谦彻你!”庄颜又是惊恐一声,羞辱感让她涨红了小脸,下一秒,庄颜紧闭了双眼,手臂呼啸而去。 一巴掌之后,两人同时愣住,这样的夫妻关系真是微妙至极。庄颜被吓的依旧浑身颤抖着,她一把推开愣着的毓谦彻,匆匆的跑离了别墅。 “跟上她,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是!老板。” 毓谦彻舌头舔着牙,挺在沙发旁好久没有离去,像是回味着刚才的一巴掌。庄颜的确是特别的,从发布会的视频看来,跟那些食色的女人不一样。但毓谦彻向来不喜欢女人和头脑搭配在一起,他们不好驾驭,却又能轻易撩拨起男人的占有欲。 不管是因为什么由头。庄颜自己一头撞进了他的世界。要么屈服,要么自取其辱。毓谦彻觉得庄颜面前只有这两条路。 “她在哪?” 电话那段助理微楞了一下,“少奶奶正沿街溜达,别墅附近。您稍等,我看下路牌……” 庄颜第一次感觉到从别墅区到市区的路竟是这么长的。夜晚的风有些凉,她举目远望,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没入了夜色里。 就算逃也是个不容易的事,庄颜苦笑。心里自信不足的时候,人也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就连迈着的每一步,双腿都像灌了铅一样。 估计只有自己知道,白天是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蒋雪的,她心里其实也怕,怕蒋雪说出的话一半都是真的,能在众人眼前挺过来,这23年里,是头一次,都是逼出来的。 去哪?除了毓谦彻的身边,她在这城里还有落脚的地方吗? 凌逸轩的电话打进来,让庄颜眼前一亮,随之又快速的黯淡了下去。庄颜想起来上一次吵架,凌逸轩居然成了她的污点。 “庄颜,你在哪?今天我看到你在发布会上的表现了,好样的!现在心情怎么样?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 凄冷的夜,凌逸轩的话显得格外的温暖。 “没什么好庆祝的。”庄颜哑笑一下,真的提不起一丝的好心情。 “怎么会呢!你知道吗?那个蒋雪已经被警方抓捕了,而且你老公他,咳咳……” “他怎么了?”庄颜有点急的问道。 “他也跟你一起联名发起了起诉啊,都是诽谤,难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庄颜楞在那里,看眼前的黑夜突的像有一道极光,引擎带来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直到毓谦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庄颜才傻傻的反应过来。 “先不跟你说了,我有点事。” 庄颜挂了电话想要往包里塞,毓谦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说这么晚也敢出来,原来你是给自己想好退路了是么?” “你放开我,我不懂你说什么?” 毓谦彻一扯唇角,从庄颜的手里夺下电话,“凌逸轩……还是你的那个姘头?” 庄颜只感觉到这逆着光的男人给她带来了压迫感,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庄颜揉着头发摔倒脑后,微扬起了小脸。 “那就算个姘头吧,至少我没像你一样闹上电视去。” “不知廉耻!”毓谦彻上前把庄颜夹在怀里,推着她的身体往车边走。 “毓谦彻!你凭什么管我?是你先打破我们之间的约定的!你可以,我自然就可以!” 头碰了一下车门,庄颜吃疼一声跌撞进了车后座里。 毓谦彻跟着挤了进来,庄颜缩着身体,去了车座的一个角落,两人间的独处她有点怕,一时怕委屈了自己,而是怕暴漏了真心。 霎时间,车子里静的有些让人害怕。接着昏黄的路灯,庄颜打量他。没有客厅里那般的怒气,但是还是一副欠了账的表情。 “既然我们的日子过得这么两不相干,你还管我做什么?”庄颜的声音很小,每每跟毓谦彻对话,她都会不自觉的心虚。 “第一,你是我毓家的儿媳,你可以不考虑自己的身份,但是最好别做出丢人的事情。第二,白天的风波刚过,你想接连的上电视么?” 毓谦彻条理清晰,加之盛气凌人的威慑感,庄颜有点不知道反驳。 “我希望你想清楚在做事,现在你可以走了。”毓谦彻一拉车门,自己走了下去。燃了一支烟,就靠在车子旁静静的等着。 半晌,车子里没有动静。毓谦彻嘴角扬起,低头暗笑了一下。半支烟抛物线出去,男人转身回到车上,默默的向来的方向行驶着。 一路尴尬,直到默送着庄颜进自己的房。 “咳咳,等下。” 庄颜停住脚步,但是却没有转身过来,听见身后的毓谦彻说,“我跟蒋雪没有任何的事情。” “恩。”庄颜点点头拉门后又狠狠的摔上。 背靠着门板,庄颜安抚着自己的心。这算是奖励吗?因为自己没有那么离开,所以毓谦彻才故意这么说的? 蒋雪的人品她也是看到了,庄颜相信毓谦彻的话是真的,但是一个蒋雪又能说明什么?在那男人的身边,蒋雪不过是无数个里边的一个。 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委屈,庄颜抿了唇,几步扑上了大床,跟她有什么关系,毓谦彻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可恶。 事实上,毓谦彻不仅仅是个冷酷君王,更是个重度洁癖者。有的人洁癖体现在生活上,而毓谦彻有点特别,他精神洁癖很严重。 逢场作戏却绝不会沾染自己的床,跟谁调情,却永远不会记在心上,看似一个花名在外的浪荡总裁,但是每一个夜晚,都是自己过的。 当然,毓谦彻永远不会跟庄颜去说。没那个必要,这女人也不值得。他本打算这么做,要看看庄颜抓狂的模样。只是三番两次的事情下来,倒是庄颜的冷淡让他怒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下去。 那女人,最终的底线在哪里? 毓谦彻想的烦躁,起身出了房间想要找杯水喝,黯淡的楼梯旁,庄颜门下渗出一抹灯光。毓谦彻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推开了庄颜的房门。 灯还开着,人早就睡了。甚至穿戴整齐着。毓谦彻心里又是一阵烦闷,这女人从没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 第二十二章 你们认识吗? “离我远点了鼻涕虫!天天跟在后边很丢脸的!”小时候的自己多少次都被这丫头搞的头大,一只小手粘糊糊的抓着冰棒,另一只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角。 不耐烦到极点的时候,真的想跟着小丫头大吼一场,但是每次回头来看她呆萌的模样,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要吃草莓蛋糕吗?” “要!” “那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 毓谦彻轻叹一声,摇着头浅笑。目光扫在庄颜的脸上,带着柔和。 “毓谦彻,你干嘛?” 毓谦彻才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庄颜对碰在一起,顿时脸上的笑容抹去,又换上了冰冷如霜,“睡觉要关灯,你现在打算败我的家么?” 毓谦彻手下一按电源开关,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庄颜扶着头从**坐起,毓谦彻刚才是在笑么?这男人不但冷酷变态,还有神经病呀! 上班下班,没有记者再纠缠了,庄颜清净了不少。但是闲言碎语的还是听到许多。什么关于豪门的男人多风流了?什么这年头嫁入豪门忍气吞声了,要钱还是要开心,女人得选一个吧。 没好没坏,庄颜不想理睬,多数的闲话里,只能让人嗅出一股醋味。人就是这样,无论怎么活,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走过办公区,庄颜停下了脚步。 “你们刚才说什么?” 低头窃语的两个女人惊的一抬头,看庄颜正皱着眉看着他们。 庄颜在公司,通常是不苟言笑的。不是她傲慢,而是多数时候她分不清对方是否真心,现在的职场关系真的很难相处。 “什么?”两个女人愣愣的起身,同时向庄颜低头鞠躬。 庄颜一摆手,显得有些急迫,“刚听你们说蒋雪怎么了?她不是已经被警察抓走了,怎么就放了?” “哦!这个啊!”八卦女绕过办公隔断,四下瞧着揽上了庄颜的手臂,“主管,你还不知道吗?这小明星一定是私下找了关系,因为诽谤也没多大的罪啊,塞点钱,找关系说说话,可不就没事了。” 另一个也攀附过来,“是啊,主管。听说这事根本就没向外公开,我二叔是警察,无意聊到我才知道的。要是你不问,我还正想找个机会去告诉你一声呢!” 庄颜皱了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谢你们,先好好工作吧。”庄颜点头,扯了一个淡笑转身离开。身后两个女人同时轻蔑的一番白眼。 “我看她还是心理有亏,蒋雪这次被放出来了,她能不害怕?” “是呢!假清高。也不过是个独守空房的女人,拽的跟什么似的!” …… 凌逸轩进门时,庄颜正一脸严肃的盯着电脑显示器,像很忙,再一眼,又好像目空一切似的。 凌逸轩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随意拿起一支笔在手里转着,但庄颜依旧没发现。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庄颜恍然,“哦!你来了。”收了思绪,庄颜给凌逸轩让了一个座,但是语气却不怎么好,“都说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总是这样来我的公司,同事们会说闲话的。” 凌逸轩耸耸肩,“我有给你打过电话啊,你不接我就只好上来了。” 庄颜摸了桌角的电话,不知道自己什么放在静音上了,居然有10通未接电话,9个凌逸轩的,一个毓谦彻的。 庄颜皱眉,毓谦彻基本不给自己打电话,能有事情?再扫过时间,已经是2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想也不能是什么大事。 收了电话,庄颜显得有点愧疚,“抱歉,我可能是早会的时候把电话静音了。不过你找我什么事?” 避过她的问话,凌逸轩把胳膊拄在了桌子上,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庄颜,“那你先告诉我,大中午不出去吃饭,你在那愣着想什么?” 额…… 还能想什么?蒋雪的事情在城里闹的那么大,即便诽谤不是什么重罪,但众目睽睽下也应该乖乖伏法,而且她之前不还是个小明星么?公众人物的事情,怎么就逃过了媒体的眼睛。只能说蒋雪的被放,太多疑点在里边。 庄颜想到一个人,当初把照片寄给自己的人。想她一个普通家庭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多的好心者,庄颜不能不担心。 “没什么,就是些公司的事情。” 凌逸轩没有追问,也正是他这样,庄颜才不会抗拒跟着男人接触,因为跟凌逸轩在一起,至少很舒服。 “走吧,去吃饭。” 庄颜跟在后边探出小脑袋,“你急匆匆的打那么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去吃饭?” “要不然?民以食为天,当然吃饭是头等大事。”凌逸轩拉着庄颜的手臂把她推到自己身前,“快点走吧好不好,中午的时间本就是不多,你不怕迟到我还会怕呢!” 凌逸轩常来找庄颜,但是这男人没有纠缠也不讨厌,都会挑着下班后人少的一段时间出现,自然也没给庄颜带来过什么麻烦。 庄颜知道,因为自己跟毓谦彻的关系尴尬,她每天都硬着头皮在公司里加班,如果这段时间没有凌逸轩总来陪她,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凌逸轩这个人怎么说呢?该是个很好的朋友料子。他倾听多过疑问,很愿意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离你不远不近,刚刚好的距离。庄颜有的时候会想,如果婚姻是不用感情的事情,凌逸轩绝对会是个最佳的人选。 庄颜走着路,低头下意识的看了眼凌逸轩的腕表。除了这男人的身份有点神秘,不知道哪里,反正是有点怪怪的。 “想吃什么?” “随便吧。”庄颜就是这个性子,冷淡到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凌逸轩横身挡在她的面前,迫着庄颜停下了脚步。一戳头,庄颜揉了发顶,“又怎么了!” “天底下没有叫随便这道菜,你跟我在一起,能不能上点心?” 庄颜脸红,“那,那去吃湘菜吧,我最近有点馋。” 凌逸轩大大的微笑,扯了她的手臂,“快一点,湘菜馆有点远,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 看着两人从车前跑过,庄颜这女人是猪脑么?毓谦彻的车泊在路边奢侈到这么明显,这女人居然跟着姘头就这么跑过去了。 “老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少奶奶追回来啊!” 司机回头对上了毓谦彻冷下的一张脸,话刚一出口就一缩脖子又退了回去。 毓谦彻摇了摇颈,目光自然落在手边的一个大大的盒子上。 因为蒋雪的事情,老爷子整整骂了他一个星期,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从这件事之后,庄颜几乎就赖在公司里,自己的工作做完,干脆把同事的也都揽来做。这不是闲的?还是那个家,埋进去真就这么难? 庄颜是老爷子带进门的媳妇,他自然是护的很。说不动毓谦彻,老爷子就干脆让下人备下了一些吃食,直接送去了毓谦彻的办公室。 所以两个小时前,毓谦彻给庄颜打电话,本打算让这女人自己来拿。居然不接电话? 毓谦彻不知道自己怎么考虑的,就这么把东西送过来了。 或许是想跟庄颜争吵一下,或许是因为这一周里,他也很少能看见庄颜,总得寻个由头见一面吧。 倒车镜里两个人跑着跑着停了。毓谦彻一挑眉看见了饭店的招牌,“你先回去,跟秘书打个招呼,一点的会议往后拖半个小时,我有点事。” …… 凌逸轩跟庄颜点完菜,被服务人员引着去了包间。门是敞着的,庄颜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主位的毓谦彻,桌子上还放这一个大大的盒子。 “你怎么在这里?” 庄颜显然很意外,但是毓谦彻好像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这女人的身上,而是别头去看凌逸轩,“你又是怎么会在这里。” 庄颜惊讶的回头,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离,皱了眉,庄颜低语一句,“凌逸轩,你们认识吗?” 凌逸轩依旧淡然,带着庄颜坐去了桌子旁,“老爷子的意思。你做不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就只能是我辛苦一点。” 庄颜听得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真的认识吗?怎么还把老爷子牵扯了进来?” 毓谦彻嘴角勾起,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这个人,我不熟。” 凌逸轩眉心紧了,一只手在桌下攥了拳头。不熟?毓谦彻向来都是这样,很明确的告诉自己,他对凌逸轩的排斥,而这么多年来,凌逸轩对这样的待遇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们先吃饭,回头我再告诉你。”凌逸轩挤出一个笑,温柔的把碗筷摆在了庄颜的面前。服务员敲门上了一道菜。 菜盘子刚落在桌子上,还没送到庄颜的眼前,就被毓谦彻推过来的大盒子挡了回去,“要吃吃这个。” 庄颜摸过盒子,当着两个人的面打开。几个塑封的透明盒子,里边放着最寻常不过的小菜。“这……这……” 庄颜目光里有流波闪动。自从那一年爸妈去世,她好像再也没有见过这几道菜了。 第二十三章 是因为爱吗? 凌逸轩读不懂庄颜眼中的感动,就这么几道凉透的菜?他凌逸轩最近扔下了自己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围在庄颜的身边,难道自己付出的心思连这点东西都比不上? 凌逸轩不爽,但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庄颜,怎么了?”凌逸轩推了她的手臂,庄颜才拔出目光,只是那种情动和不舍任谁都看的出来。 凌逸轩想,他即便让手下寻找过庄颜所有的资料,但好像是不够的,他要做到的是真正走进庄颜的心里。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所以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无论毓谦彻做过什么,庄颜看着眼前的东西,觉得都可以抹去了。说不好的,只觉得这男人是在用心,而她瞬间就被感化了。 庄颜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在嘴里,像是尤为珍惜,味道也很像。眼泪顿时就含在了眼眶里。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变淡,淡到庄颜有的时候想不起父母的样子,淡到那些幸福时光里的事情,模糊不清了。但是每个熟悉的声音,每缕熟悉的味道,却能记一辈子。 哽着喉咙下咽,庄颜的淡然变成了柔情,“毓谦彻,谢谢你,这是这么多年,最好吃的一顿饭。” 毓谦彻微楞,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庄颜。从那天老爷子把庄颜带回家里,到如今结婚已经半年了,他们争执,各揣心思。毓谦彻没想到,这声谢谢能让他的心瞬间融了。 眼前的庄颜容颜已变,目光倒还是当年那个让她发不起脾气的鼻涕虫,是一种错觉吗? 对望中,自然就忽略了一个人。 凌逸轩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苦心经营,如果因为几道菜就毁了计划,会不会太过讽刺了? “毓总也会为女人做饭吗?怪不得当初的蒋雪宁可吃上官司也想要傍上你,说到底还是毓总手段高明啊!” 一句话戳了两个人。庄颜收回目光,胸口又闷疼着。的确,毓谦彻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尤其是这一周的冷战,他不是在外边玩的更凶? 而毓谦彻隐晦的眸子扫在凌逸轩的脸上,他在这男人的面前,只能是压倒性的气场,就这么被挖苦了? 毓谦彻向后一靠,“老爷子疼孙媳妇,我不过是代劳送过来。” 原来这样…… 毓谦彻躲了庄颜的目光,觉得那失望的眼神里还对自己期待着什么。她还是父母去世之谜的关键,毓谦彻怕是要掉进庄颜挖下的温柔井了。 毓谦彻起身,“东西送到我没时间再陪你们。”回头冷目瞪上庄颜,“手机是用来接电话用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浪费我的时间,还有……”毓谦彻抬了腕子,“你好像要迟到了。” 毓谦彻走后,庄颜起身把老爷子送来的饭菜仔细的装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往回走。凌逸轩跟在身后本不想打扰她,但是有些事情他实在想不通。 毓谦彻被自己揭穿,按庄颜的性子,不该对那男人绝望透顶?凌逸轩想到这里上前两步拉上了庄颜的手臂。 女人回头,眉宇间有愁云,“怎么?真的快迟到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庄颜说的心不在焉,凌逸轩看着她像是更确定了什么,“难道,你因为爱才嫁过来的?” “不是!” 庄颜果断的回答,甩了凌逸轩的手臂,“小时候的一个约定,我是想为父母守住诺言罢了。” “没有感情就没有伤心和失望。” 庄颜怔怔的看了凌逸轩两秒,然后狼狈的转回身,“真的快要迟到了。” 凌逸轩不再问,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他本以为这场游戏毁掉的就是毓谦彻的名誉,现在来看,好像并不那么简单。 毓谦彻看庄颜的目光,庄颜强硬的否认。凌逸轩低头捏了捏下巴,这事态有点麻烦啊!不过更有意思! 上车前,凌逸轩远望了庄颜的背影,“可怜的女人。” 庄颜回到办公室,接受了整个部门的注目礼。她脸色有些烧红,安静的去了自己的桌前,把餐盒放在脚下,一如往常的打开了面前的电脑。 桌面上躺着一份要签署的合同,五号的字体密密麻麻。像是会动的蚯蚓。庄颜摆了摆头,想看清它们,却根本做不到。 “难道,你因为爱才嫁过来的?”凌逸轩的话还在耳边,庄颜发现她骗不过自己的心了。 半年前,自己在g城还是个小小的导游,因为每次带团都完不成旅行社给的“任务”,那段时间庄颜也只能带一些完全没有油水的老年团。 工资少,又辛苦。其他的导游在合作商那消费够了,就会跟司机直接打个招呼回家休息。而庄颜的行程,几乎都是从早到晚。老年人嘛~腿脚总是要慢一点。不过庄颜过的还算心安理得。 毓老爷子怎么混进了贫民团,她无从得知。当时也只觉得这个老人面善又不多话,总是走在队伍的最后边,庄颜怕他会落下队伍,就时不时的走在最后边,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聊了几句。 一日游的团,时间很紧张。临近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他们一行人还在半山腰上。毓老爷子没吃过这样的辛苦,顶着太阳身体开始摇摆,一脚就落了空。 庄颜后来表示,她当时脑子一空根本没时间去想,一个22岁的大姑娘抱着老头子的身体,就滚下去了十几米。 “大爷,你没事?” 庄颜就问了这么一句,人就昏死过去了。 她后来才想通那天的事情,毓老爷子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混进来对她考察。只是意外发生更让老人的心笃定了。 恢复上班是半个月后,庄颜手臂还缠着绷带。毓老爷子说明身份来意,很直白的问她,要不要按照父母的意思嫁过来。 庄颜可以拒绝,毕竟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父母都已经双亡,谁还会在意小时候定的娃娃亲? “跟毓谦彻结婚?” 毓老爷子点点头,庄颜犹豫了一下,脑子勾绘出小时候的零星片段,那个脾气很大却会护着他的大哥哥吗? 那是她最懵懂的感情,也是最美好的。但是毓家…… 庄颜在父母去世后就被送来了孤儿院,然后努力的学习,毕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导游。这些年里,她心里始终有个问题,就是父母当初是怎么去世的。 毓家,该是离真相最近的地方。有亲近的回忆,却也有最大的疑点。再加上那年懵懂的感情。庄颜就嫁过来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主要是为了父母,但是见过毓谦彻的第一面,她就开始对自己不确定了。 凌逸轩的问话,她回答的很干脆,但是自己的心呢?越来越不明朗。 “唔……”庄颜低呼一声,烦躁的趴在了桌面上。 哒哒哒! 庄颜抬起头,看总监正在桌面上敲着一支笔,“庄颜,你跟我来一下。” 周围的员工吐着舌头埋进了自己的办公隔断里。庄颜起身脸色燥红。她没在公司犯过什么错误,这大概是最严重的一次。 工作是来了这里之后,毓老爷子给安排的,尽管庄颜也很努力,但升了这主管之后,还是多少会被人说闲话。 “总监,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烦心事,我会主动到人事部去领罚单的。” 总监于姐是个干练的女人,在公司里也是很风云的一个人物,她没有靠山,所以格外努力,这总监的位置是她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工作换来的。 于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定,直直的看着庄颜。 “没人认可的时候,就更不允许自己犯一丁点的错误。庄颜我说过你很像我当初进公司的样子,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庄颜点头,是惭愧的。 于姐深吸了一口气,招手让庄颜过来坐。她摊开手边的一摞文件,从中摘出来一个摆到庄颜的面前。 “你今天下班前务必把那份合同起草好,然后就不用继续跟下去了。这个你拿着,对方点名要让你跟进。” 庄颜微楞,从于姐的手里接过合同。 “yz?”庄颜努力的从脑子里寻着这个公司的印象。半年里她知道的公司不多,这个yz应该是合资企业,总部设在英国,在本地还是很有名气的,尽管比不上毓氏。 庄颜真的记不起自己跟yz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也完全没理由这样的case会落在自己的头顶。向来这种合作,于姐都会小心的自己打理。 “对方为什么会选择我?” 于姐紧了紧眉心,“可能是上边了解你的工作态度,想给你一个机会,我也是接到通知才这么做。不管怎么说,你把握住。” 庄颜点头时又看了于姐一眼。 “你不用担心,我从不信空降兵这么一说,虽然你是因为毓氏的关系才进的公司。如果工作我没认可,主管的位置也轮不到你。所以如果你的能力真的很强,我想我带出你来,你做总监,我只能提升的更高。” 于姐是个积极而健康的人。虽然冷淡,庄颜真的很喜欢她。 第二十四章 谁在折磨谁 “您好!请问有人吗?”庄颜带着手里的合同,来yz第一次洽谈工作,她之前有跟这边的前台确定过时间,但是人到了地方,才发现办公室居然是空的。 yz在本城算是一流的公司,傲慢理所当然。庄颜来之前也查过不少资料,中外合资的企业多半的高层都是蓝发碧眼的人,效率也出奇的快。 庄颜抬了手臂,看自己早来了五分钟,就径自走去沙发旁,安心的等着。 一窜急促的脚步声,庄颜下意识的整理了发鬓,挺了挺背脊。听那声音该是这个办公室的方向。 “庄颜!你终于肯来我的公司看看了。” 进门的不是别人,凌逸轩一边开着西服的两颗纽扣,一边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庄颜缓缓起身,“怎么会是你?” 凌逸轩狡猾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我当然是问boss要求的啊,要不你以为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庄颜点点头想着什么。的确她最近跟凌逸轩走的很近,可从来没问过这男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刨根问底不是庄颜的个性。 凌逸轩拉着椅子坐在了沙发旁,“你之前总说我不要去你的公司,我可是比你大方,随时欢迎你过来。” 庄颜一笑,从包里摸出了合同,“既然是熟人,就好办许多。你看这是我们公司修订后的合同,虽然在供货方面达成共识,但是我们还是觉得价格上要好好商量一下。” 庄颜这个人性子淡,谈及工作,就更加死板。 凌逸轩也不接,双手拄着大腿,目光很热烈,看的庄颜有些不好意思,“凌逸轩!我们现在这是在谈工作。” “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的事情,任何一件都没有,你不怕我是个骗子?” 凌逸轩坏坏的笑着,庄颜脸色微红把合同磕在了桌子上,“骗子又如何,我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被骗的资本。” 凌逸轩哑笑,她还真有。 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目光始终是冰冷的,无论你温暖,还是挑衅,好像什么都拨乱不动他的心。说实话,庄颜是凌逸轩觉得难缠的第一个女人。几乎没谁会在他的攻势之下半年都没有动静,凌逸轩不会放弃。 一来,最终的目的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二来,他真的很想尝尝这块难啃的骨头到底是什么滋味,唯有耐心。 “我是yz唯一一个国人高层,你这次工作的对接人。” 庄颜跟凌逸轩手握在了一起。凌逸轩向后一拉,庄颜低呼了一声。 凌逸轩哈哈的笑起来,“我们是朋友么~要不要搞得气氛这么冰冷。” 庄颜有的时候真是怕了凌逸轩,自从那次昏倒后被接去过他的家里。凌逸轩就已经以朋友自居,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庄颜没有朋友,且凌逸轩的脾气秉性自己又很喜欢。就是在被毓谦彻说成姘头之后,庄颜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某个下午,合同最终敲定。虽然谈的有些辛苦,但yz还是做出了更多的让步。往往合同上价格敲定,就意味着合作也该正式开始了。 一周来的努力,她给公司谈下了个不错的价格。所以从凌逸轩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心里很是高兴。 “哦!都这个时间了,你有什么打算?”凌逸轩跟着走出公司,才发现路灯早已经亮了。庄颜嘴角含笑,“当然是回公司了。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 凌逸轩拧眉看了时间,“8点了你还要工作?那晚饭呢?”庄颜笑着点头,“习惯了,我路上随便吃点。” 凌逸轩挡在了庄颜的面前,“难道不该去庆祝一下?能让你拿到这个价格,我可是挨了老板的骂啊。” 庄颜抿嘴犹豫不定。 “要不去我那?有电脑,我再给你炒两个小菜怎么样?” “好。” …… 庄颜不是非要把自己逼成一个工作狂。因为这几天城里铺天盖地都是毓谦彻的花边消息,只是有一点庄颜也想不明白,他应该夜夜欢歌才对,为什么自己每天到家,那男人都像是在那等着虐自己? 所以庄颜越来越晚,甚至觉得要是公司有张床,就睡公司好了。 因为高兴,庄颜喝了点酒,脸色微红着跟凌逸轩说再见。凌逸轩抬头望了眼毓家的别墅,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早点休息,不要太拼命了。”凌逸轩拍了庄颜的手臂说道。 “你这不守妇道也该知道收敛。” 庄颜下的差点吓落了肩上的包,昏暗的客厅一望,烟头忽明忽暗。庄颜走到楼梯旁,按下了水晶灯的开关。 “你这样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毓谦彻一笑,起身朝庄颜走来,烟头就在大理石地面上掐灭,慵懒的用鞋底捻了捻。庄颜看他,亚麻的白色宽衫,胸口随意的散落开。倒三角的宽大肩膀挑起衣服很好看。只是他游离的猩红双眼还有微微散发出的酒气,让庄颜有些厌烦。他又喝了,这回该又是在哪个女人的怀里? 庄颜仰头,向后骚着长发,故意给毓谦彻傲慢的只留了个侧脸。她其实并不知道,她的侧脸很美。 自上次饭店三人相见。毓谦彻有好几次都想跟这女人发生点什么进展,哪怕不是好的,坏的总可以吧。至少不是这样的冷淡,他索性更大范围的猎艳。 “你也喝了?”毓谦彻嗅着鼻子靠近,在庄颜的脸颊旁一扫而过,“我听于倾说你这次表现的不错,上司对你也很满意,是不是再次升官了?” 庄颜转回脸,“你认识我们总监?”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毓谦彻耸耸肩,绕着庄颜走了一圈,“你可以利用职务便利出去勾搭野男人,难道我就不能玩一个职场的白骨精?” 于姐不是那样的女人,也不该是那样的女人。庄颜诧异的瞪着毓谦彻,一字一字说的很清,“你就那么恨我?那为什么当初还要娶我。” 毓谦彻停下脚步,“你愿意嫁,我为什么要放弃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呢?不过是家里多个人晃来晃去,倒是省去了不少看门的……” 庄颜手臂一抬,真想给这男人一个巴掌,却被牢牢的握在了半空。 “庄颜,之前我还希望你能到老爷子那边主动提出离婚。但是机会过了,我变主意了,除非你有一天来求我,求到我满意。” 毓谦彻狠狠甩掉庄颜的手臂,转身踉跄着上了二楼。 “毓谦彻,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门一关,毓谦彻嘴角的一抹笑渐渐收敛,他皱着眉扯了下身上的衣服。果然,自己还真是适合放狠话的那种人。 几天里,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对庄颜是个折磨。大大小小的头条,身边的女人流水一般的换。可就一点都没引起庄颜的关注,甚至每天回来简短的一次照面,他看庄颜喝水、吃饭、生活的好像空气一般。 到头来,受折磨的反而是毓谦彻。 庄颜走进办公室,头一次刻意的往于姐那边望了一眼,门是虚掩的,但庄颜一眼就看到了那艳红的一片。 当当当几声敲门,庄颜攥紧了手里的合同走进来。 “哦!庄颜,你来的正好。刚刚上边下来文件说下一季的销售策划,让你也跟着参与进去。” 于姐没什么反常,只是目光跟庄颜叠上那束红玫瑰时,于姐哑口的点了点头,“你老公那人其实还不错。” 是庄颜年纪小看不懂人心吗?她为什么始终觉得于姐的眼光是清澈的。 “他哪里不错?” 于姐顿了顿,“商圈里帅的像个明星,明星里,找不到他那样有能力的,就是脾气……”于姐摆了摆手,“男人都那样,上了年纪就好了。” 于姐始终浅笑着,难道是庄颜理解错了?试探着又说了一句,“于姐你是真心喜欢他?” 于姐愣愣的点点头。庄颜哽着喉咙沙哑又是一句,“我们还没离婚呢!” 转头,庄颜早就忘了进来该是办什么事情,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冲了出去。 于姐一拍脑门,但恰好的时候桌边响起了电话。 “毓谦彻!看你办的好事!” 电话那边顿了顿,然后低笑了两声,“我这么早打过来,本想跟你说点事,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于姐哼了一声,“我说怎么无事献殷勤,居然送花到我的办公室。不过你小子最好别玩的太过分,否则你和老爷子,我谁都不帮你们瞒了。” 于姐纷纷甩了电话,心里合计了一会,这两人还挺有意思。 中午休息之前,毓谦彻出现在了庄颜的面前。一个路过,照了面,毓谦彻直接毫不避嫌的直接走进了于倾的办公室。 “庄颜,那不是你老公?可比电视上看着还帅呢!” “他跟我们于姐认识吗?难不成我们这次的合作是跟毓氏?不会吧!” 庄颜脸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如果真的像同事们说的那样,岂不是连他们名存实亡的婚姻也要暴漏了,更别说于姐,她和那男人三者的诡异关系。 第二十五章 你帮我缝合吧 身边一个同事干脆拉了庄颜的手臂,“庄颜你一定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们公司要攀上毓氏了啊!” 庄颜起身,有些狼狈的拿起了包,“我不清楚。我有点事先出去下。” 这临近中午下班的,能有什么事? 庄颜低着头,脚步有点急。心不在焉的就正好撞上了毓谦彻的身体。女人脚下的高跟鞋这么一晃,身子就顷刻像一边歪去。 毓谦彻手急眼快,手臂捞了她的腰肢,很软但很瘦,这样的女人让人心疼。毓谦彻近距离的多看了她一眼,但快速的放开了。 “庄颜,这没下班呢,你要到哪里去?” 庄颜想今天出门一定就没看黄历,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偏被她撞上,“我……我去yz那边一趟。” yz?毓谦彻这段时间里,听的最多的就是那个公司的名字了。 于姐刚想再说些什么,毓谦彻直接手臂一揽,亲密的跟于倾贴在了一起。“不说陪我吃午饭?管她干嘛!” 庄颜一低头,冲出了办公室。 “凌逸轩你在哪里?我要请你吃饭!” 凌逸轩坐在庄颜的面前,看她赌气一样的戳着菜牌,“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一页全要了。” 凌逸轩终于忍不住扣过来大手,“点这么多吃的完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让淡定的庄颜变得疯狂,一定不是小事。 庄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平日里毓谦彻的那些女人还少吗?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他怀里拥着的是当红的明星,庄颜也没有像今天一样如临大敌。 她不傻。于倾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样貌只能算中上等,身材也不及自己。但是毓谦彻能跟她走在一起能说明什么? 说明毓谦彻品味变了?说明那男人就是为了要教训自己?就算是吧,但是庄颜相信于倾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为了嫁入豪门,就像她之前说的。自己有于倾当年的影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于倾是爱上了。 这真的会让庄颜心疼。 “应该是为了你那老公吧!” 庄颜这次没有反驳,只是默不作声。凌逸轩再次问道,“如果你喜欢他就直接去说,如果不喜欢就干脆离婚算了。” 庄颜踌躇了一下,“我不可以离婚。” 话题一旦缺口,就像泄洪一般。尽管庄颜还是有所保留,但是这一餐凌逸轩真的收获颇多。至少这女人开始对自己袒露心扉了。 吃过饭,庄颜低着头往公司走。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两个人,她就像没看见一样。 “毓谦彻,我怎么觉得庄颜那丫头应该很喜欢你。”于倾摇着头皱着眉说道。平时她跟庄颜从来没说过感情的事情,也就是凭着女人对女人的感觉。 毓谦彻一愣,低沉了一声,“不可能。” “但是你喜欢她你总得承认吧!否则你这又是鲜花,又是吃饭的,难不成你真打算跟她离婚,咱俩发展发展么?” 毓谦彻狠狠的瞪了于倾一眼,于倾痛快的笑了两声,一拍毓谦彻的肩膀,“相信我没错。她对你有感情,以后别这么做了,否则我要被你家老爷子骂死的。” 毓谦彻执意把于倾送进了办公室,进门时,男人温柔的垂眉,扫过了于倾鬓边的一丝碎发,就连于倾本人都失神愣住了。 天啊,这误会还能解的开吗?小道消息像细菌一样滋生。庄颜饱受新闻的重重折磨之外,在公司里又成了被上司挖墙角的女人。几乎每一刻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于倾也不解释,依旧该怎么对庄颜就怎么对待。语气笃定,目光从容。这让庄颜更加觉得,她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对。 窗外稀稀落落下了小雨。庄颜早就听了天气预报,所以回到家的时间比平时都早。吃过晚饭,在窗前读着一本书,时不时的撩几眼外边惨淡的景色。 10点了,毓谦彻还没回来。也对,这样的天气他又不知道住在了哪里。这几天外边的花边新闻倒是少了,难道他现在正跟于倾在一起? 想,胸口就会收紧的一阵痛。庄颜烦躁的扔下书,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楼下突然很大的一声,像是破门而入。庄颜惊着抬头,然后下一秒冲出了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庄颜还没到楼梯口就朝楼下的工人喊着。接着听到惊叫声,“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庄颜快步踱下楼梯,最后那三个台阶迈的尤为艰辛,她整个大脑也像转不开一样。 毓谦彻单膝跪在门前,身上的西服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处溅满的泥点,混合着斑驳的血迹。手臂的半截衬衫向下脱落,横着的一道伤口很深,血就像止不住似得。 庄颜捂着嘴走过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毓谦彻抬头看庄颜,嘴唇微微泛白,“没事,受点伤而已。” 而已?庄颜缓过神,朝身边的工人吩咐道,“快,快喊司机过来,人要赶快送去医院。” 毓谦彻猛的抓上了庄颜的手臂,缓缓的摇着头。 “不行,我受伤的消息绝对不能放出去。”庄颜被他这一句话气的直想翻白眼,人都这个样子了,难道他还在关心公司里的那些股票吗? 但是扭不过毓谦彻的蛮力,庄颜无计可施,“帮我抬到楼上去。顺便叫刘阿姨拿医药箱上来。” 庄颜小心的把身体送去了毓谦彻的腋下,缓缓挺起,真的很重很重。毓谦彻身上没有力气,能挺到进门已经是极限了。 垂目,看着身下小小的女人,每一步都是咬紧牙根,还没上楼,庄颜的头顶就已经冒出不少虚汗了。 “你这么慢,是打算让我流血致死么?” 庄颜回头瞪了他一眼,这男人现在居然还笑的出来,“他们不如我仔细,慢就慢点吧,死不了你。” …… 毓谦彻的房间很大,黑白的主色调简约时尚。这还是庄颜第一次来他的房间。拖着他的身体平躺在**。身后跟来的刘阿姨递过来了医药箱。 “少奶奶,还是让我来吧。” “不用,这些伤口我还能处理。”庄颜皱眉接过东西,又细心的嘱咐了几句,“你去给他助理打个电话,马上过来一趟。就说毓谦彻淋雨感冒,这几天不能去上班,要交代一些工作。” 撕拉一声扯开他的衬衫,毓谦彻疼的嘴里闷哼出了一声。 “忍一忍,这些伤都不算太重,暂时擦些药水还能对付。”庄颜头也不抬,偶尔用手臂抹一下额上的汗滴,一块药棉一块纱布,很认真的样子。 毓谦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划过一丝温暖。 “嘶!那里别动!” 庄颜的身体顿时颤抖了一下,人也情不自禁的靠过来,“对不起,我弄疼了你是吗?”焦急眉头蹙在一起,庄颜眼里的痛苦并不是假的。毓谦彻看着心虚,又别过了头。 “所以说不上医院行吗?这么长的口子是必须缝合的!” 毓谦彻知道,但是公司的运营是一个方面,另方面他不想闹大,范围找出真凶更不好下手了。 “你可以试试,我告诉你步骤。”孱弱的一声,让庄颜楞了两秒,“你……你是让我帮你缝?” 毓谦彻点点头,顺势抬起一只手臂,指了指腰间的地方。贴着男人分明的人鱼线,庄颜看到了一处伤疤。 可能是因为年头久了。疤痕也跟着黯淡,庄颜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 “这里,当初是我自己缝的,工具在医药箱的最下层,消消毒就可以用。” 庄颜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迟疑着拉开了医药箱,真的见了他说的那些东西。毓谦彻人前何等风光,庄颜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皱眉,又是心酸。庄颜用力的点了点头。 庄颜惨白着小脸从房间走出来,抬头正看见毓谦彻的助理。 “少奶奶,毓总病的重吗?” “没事,睡过去了。”庄颜拉了助理的手臂向下走,让他先去沙发处等自己一下,就直接去找了刘阿姨。 “少奶奶,我什么都没说。” “恩,你做的对。”庄颜眉心又开始拧紧,一想到刚刚自己缝合时毓谦彻痛苦的样子,整个人就难自控的抖动,“刘阿姨,你想帮我上楼照顾一下他,因为没有麻药,他疼的昏过去了。现在身边缺不了人,我跟那助理说点事情。” 毓谦彻虽然可恶,但这一次让庄颜佩服。整个缝合过程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但毓谦彻居然一声没吭。起初还半开玩笑的说话,到后来庄颜缝好了最后一针,才发现这男人早就没了声音,已经昏死过去了。 许久以后,庄颜也曾感叹,做他的妻真不容易。 回到客厅里,庄颜伪装出来的平静没有被识破,因为她一贯在人前都是清冷的性子,“活该最近纵欲过度,就该好好的病一场。估计一周内是爬不起来了。你把他日常的工作邮箱发过来。醒过来他会处理,如果有紧急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庄颜递过一张名片,助理双手接下。 “毓总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庄颜冷目一扫,助理明白事理的自然吞下了下半句话。的确毓氏需要的是一个巨人,而巨人是绝对不允许倒下的。 第二十六章 草莓蛋糕 第二十六章草莓蛋糕 唇边一丝清甜,毓谦彻张开了眼睛。很近的距离是俏丽的一张脸,只是这表情……毓谦彻抬起手臂挡了她再次递来的羹匙,“够了。” 庄颜放下碗,又转头回来安静的帮他检查伤口,还好这两天里没有发炎的症状,否则无论什么结果,她都一定会把毓谦彻带到医院去。 毓谦彻挺了下身体,没起来。然后全身撕裂一般的疼痛着。他记不起雨夜里自己挨了多少下了。黑压压的一片,他只是本能的出手。 就算自己狼狈不堪,对方至少也得放倒了不下十人,还算够本。 “昨晚的事情你没说出去吧!” “是前天晚上。”庄颜更正到,依旧帮男人患者纱布。毓谦彻就突然的腾起了半个身子。 “你说什么?难道我昏迷了整整一天?不行,公司有重要的会议!” 庄颜双手按上了他的肩膀,脸上的认真也让毓谦彻一愣。 “毓氏少你一天不会倒,还真以为这地球都在围绕你转么?给我趟回去。”呵呵!这女人还有点霸道,不过毓谦彻鬼使神差的就听话了。 庄颜的紧张感消除了几分自然语气也跟着缓和,“那个会议我让你助理推迟到了下个星期,国外那边听说你染了感冒,也就没说什么。这两天的数据报告我都帮你看过,跟你之前电脑的那份汇总在了一起。就两个提上来的案子,需要你决策的。” 庄颜俯身从床下摸了两个夹子,“吃了饭,才可以看。” “你还想做个贤妻?”毓谦彻斜着眼看庄颜,“早点用这种方式不就好了。” 庄颜瞪了他一眼,不过毓谦彻的嘴不好,她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说这话,倒是没让她有多反感。 庄颜回身,偷偷的笑了。然后那只碗又递了过来,“吃吧,吃饱了继续刻薄。” 看庄颜一勺一勺把清粥送进自己的嘴里,毓谦彻的心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她就算带着目的也不用这么拼吧,怎么看都不像是虚情假意。 如果没有父母的死因谜团,毓谦彻真的不保证会对这女人付出真心,可是他们之间那道洪渠,是无法逾越的。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庄颜低头看了一眼。皱眉。“我去接个电话。” “就在这里接。” 庄颜迟疑了一下,把手机放到耳边,“凌逸轩,什么事?” 电话里叽里呱啦的语速很快,“庄颜你怎么没上班?是不是下雨那天加班生病了?我去过你们办公室他们只说不知道,而且你晚上还关机,到底是怎么了?” 离得这么近,毓谦彻自然听到,本是摇摆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还有他那张死鱼脸。 “我没事。” “那合作的事情,yz这边说要到你那边的工厂看看,你现在有时间吗?” 庄颜一拍额头,因为照顾了毓谦彻一天,她居然完全忘记了。听说这次对方来考察工厂,国外总部还下来了高管,于姐也是之前反复叮嘱了许多次,怎么就一糊涂……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庄颜撞上了毓谦彻的一张臭脸。庄颜想,她应该不用解释了吧。 “你跟那个凌逸轩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现在是合作伙伴。”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庄颜前脚出门,毓谦彻就扫掉了床头上的碗。刚刚建立起来的好心情就这么毁了,不过一个破合同,能比自己老公的身体更重要吗? 毓谦彻咧着嘴探身,从不远处摸过来电话。 “于倾,你现在就跟你们老板说,让庄颜不要再跟这个案子了。” 于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会议室,她双手捂着话筒向外走,刚出门也跟着吼了一声,“毓谦彻,你到底又抽什么疯!” 电话这边传来疼痛的低呼声,于倾竖着耳朵听,然后小心的问,“你又受伤了吗?” 半晌,才恢复了谈话。 “没有,反正你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把庄颜的这个工作结束掉。你不出手,我就自己出手。” 毓谦彻摔了电话,于倾也咒骂了一句。 …… 凌逸轩在工厂的门口来回的打着转,一看庄颜的车停下,他就几步跑了过去,“呼呼,还好。国外的领导还有10几分钟就到,我真怕你来不及。” 庄颜扯了个笑,“抱歉,给你填麻烦了。” “朋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你这一天多跑到哪里去了?连你们那个总监也只说不知道。”凌逸轩脚步跟的紧,同时也打量着庄颜脸上的表情。 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一天多不见,好像有些憔悴了。 “没事,他有点感冒。” 凌逸轩哦了一声,这真的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那你就这么出来,你老公不会怪你吧。” 庄颜紧了下眉毛,其实她也并不想来。虽然她想过要一直在那男人身边,但是也对对方愿意啊。庄颜就是那种在家没有依靠,就只能用工作找安全感的女人。总不能到头一样都没有。 “没事,就一感冒。” 凌逸轩嘴角一扯,“就只是感冒吗?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呢!” 庄颜侧头看他,话是这么说没什么问题,总觉得凌逸轩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怎么听到一丝幸灾乐祸? 庄颜没时间多想,快步变成了小跑,“我先去跟那边生产线的课长打个招呼,你先在我这里等我一下。” 庄颜跑远后蓦的停下脚步,又是奇怪的回望了一眼。 阳光下的凌逸轩侧着脸,皱着眉头跟谁打着电话。那板起脸的样子,怎么觉得跟毓谦彻哪里有点相像。 …… 来去两个小时的距离。庄颜已经是很拼了。进门时看刘阿姨正从二楼下来,庄颜紧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他没事吧。” 刘阿姨淡淡一笑,“少奶奶放心,少爷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这点伤很快就会痊愈的。”刘阿姨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下墙上的时间,“你中午前出门的,还没吃饭吧!” “我不饿。” 庄颜提了东西上楼,静静的在门前呆了半分钟,然后推门进去。 毓谦彻从文件下溜出一个眼神,然后又接着目不转睛的看数据。庄颜知道,他在怪她。 “草莓蛋糕吃吗?”庄颜把手里的袋子往床头一放,顺势扯下了毓谦彻手里的文件,直直的看着他。 “你把我当小孩子哄?” 庄颜说,“以前有人一哭闹,就有草莓蛋糕吃,所以吃了蛋糕,气就消了吧。” 庄颜把蛋糕盒子往毓谦彻手里一塞,然后提上包又走出了房间。 小小的盒子,用粉丝的丝带缠了一朵花。就落在毓谦彻的掌心里。他怎么可能会忘?这是小时候自己惯用的方法,所以小鼻涕虫就更加的依赖他。 她是在哄自己?毓谦彻哼笑出一声,然后又很不满意自己的表情,再次板起脸来。 庄颜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做到了梳妆台前。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庄颜回头有点愣愣的。 没谁知道她在这里的联系方式啊! “喂?” “蛋糕太腻了,你给我送点水过来。要柠檬,放两块糖进去,水温35度左右。玻璃高脚杯。”毓谦彻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庄颜无语的呵出一口气,难道这男人平时都是这么生活的吗?不过……庄颜眉尾一舞,他真的吃了那蛋糕吗? 所以代表不怪自己出去了?所以这样表示自己可以靠近? 说不出的一种欢喜,让庄颜眸子水润了一些。原来能在这男人眼里有存在感,其实是这么期盼的吗? 水杯递到面前,毓谦彻故意抬了下那个缝针的手臂,然后嘴里嘶疼了一声。 庄颜又把水杯近了几分,直至送去了他的唇边,毓谦彻喝了一口就开始皱眉,“我不说35度的水温吗?” 庄颜耸耸肩,“谁还会为了一杯水去给你找温度计啊!” 毓谦彻起身,眼下也不觉得哪里疼了,他一把拉了庄颜坐到身边,很认真而且快速的说道,“这毓家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温度计,你最好把我说的话记牢。” “饭要45度的,要稍软一些。我的胃一直不好;咖啡要80度的,再凉我就会喝出恶心的味道,洗澡水要……” 庄颜摆了手心在他的脸前,“洗澡水就不必交代了,我想没那个机会。”庄颜说完这句话后挪开手心,怔怔的看毓谦彻两秒。 “你为什么要交代我这些?” 目光里带着期待,她等着毓谦彻说可以接受她了。 或许是目光太过炙热,毓谦彻又开始本能的心里抵抗,就像上一次在饭店的场景,是不是自己没被凌逸轩激将到,至少能跟着女人吃一顿好好的饭? 毓谦彻舌头舔牙,嗓子却像封住了一样。他估计这辈子都没对哪个女人说过温情的话。 “咳,咳咳……” 气氛有点尴尬,毓谦彻一仰头,“娶进门,总得有点用处吧。” 庄颜甩枕头,然后气鼓鼓的走出毓谦彻的房间,不过他刚刚说过的话,已经记在心里了。 第二十七章 好朋友不算男人? 庄颜事后问过家里的下人,毓谦彻的确是一个对温度特别敏感的人。所以说即便是大夏天的,他也会西服革履的穿戴整齐,据说到了冬天的时候,就会像极了爆发富一样,貂皮大衣是绝对不会离身的。 还是个怪咖。 这几日公司那边很安静,庄颜想大概都是于姐帮她挡下了工作,也就没有多想。只是这几天照顾毓谦彻,也自然跟工人们亲近了许多。 尤其是刘阿姨,从小看着毓谦彻长大。这老人又是很爽快的性子,几乎是无时无刻都说着关于毓谦彻的事情。 “你说他那个时候跟爸爸说长大要娶我?”庄颜手里摆弄着一只温度计,靠在厨房的门栏上诧异的问着。 刘阿姨回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是啊!少爷小时候不总是跑到你家去吗?而且有的时候幼稚园的作业都不写完,拿钱让我帮他写,就乐呵呵的找你去了。后来被老爷发现后,狠狠的揍了他一顿,气的少爷有小半年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庄颜摆着头,“有么?我怎么记得是我一直缠着他呢?因为他那里有吃不完的草莓蛋糕。而且,他应该很讨厌我才对,还给人家起外号……” 庄颜说着话,脸色微微的泛了红润。揉脸,心想小时候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说来还那么窝心呢? “是真的!少奶奶。我们少爷小时候就很钟意你咧……” “咳咳!” 两人同时回头,看毓谦彻正黑着一张脸站在厨房外,“刘阿姨,您今年高寿了?” 刘阿姨紧忙用围裙擦着手,跑去了毓谦彻的面前,“少爷我知道错了,别让我退休啊。我要一辈子都伺候少爷的。” 刘阿姨扔下一句话,回头看了庄颜一眼,就连忙的跑开了。 “毓谦彻你……” “不是真的。” 庄颜收敛了笑容点点头,她该有自知之明。又是一阵尴尬,庄颜抬了手臂显得有气无力,“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了,这两天恢复的很好,我是不是可以回公司去上班了?” 毓谦彻转身离开,没拒绝,也没说同意。 两天后,毓谦彻拆了线,只是手臂上留了一条难看的伤疤。深红色的,还是庄颜亲手缝合,所以像极了蜈蚣一样,歪歪扭扭的。 大夏天里,毓谦彻连里边的衬衫都换上了长袖。庄颜劝过他这样对伤情恢复不利,但是他依旧执拗,就由他这么上班走了。 气色很好,庄颜走在办公楼里都是带着浅浅的笑的。之前他以为毓谦彻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甚至为了折磨。什么话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用水火不容一点不为过。 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毓谦彻其实也不是相像那样差到极点,尽管他还是冷言冷语的,但是至少没再戳过她的心,对于那么一个铁树的男人,算一种宽容吧。 照这么走下去,他会不会爱上自己?庄颜浅笑着就到了于倾的办公室门口。 庄颜站定,整理了下形象,然后敲门。 “进。” 半个月眉间,于倾脸色差了许多。庄颜瞬间就想起了什么。该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毓谦彻没有到她哪里去,所以难过了吧! 虽然是情敌,但是庄颜对于倾恨不起来,任何一个努力去爱的女人都该是被尊重的。 “于姐,我回来了。”庄颜显得有些小心,轻睨着于倾揉着太阳穴。 “恩,来坐。”于倾翻着手边的文件,又抽出了一份递给了庄颜,“你现在跟这个,明天下班之前,把最后的敲定版给我弄出来。” “于姐,那yz那边?” 于倾想到yz就头疼的要命,偏庄颜这个时候又提,不免情绪有点挠,“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总监安排的事情也要跟你解释一下吗?” 于姐没这么对自己发过脾气,所以庄颜心里好像更确定了。拿着文件出门,庄颜心里有闷闷的没一点的缝隙。 于倾是个全心都在工作上的人。那一年她拿了全校唯一的名额,去了国外的知名大学,所以才认识了毓谦彻这个人。 只是同样是一起毕业,毓谦彻回国后就开始接手毓氏的事情,从一个摇摇欲坠的公司一直发展到今天的一家独大,而于倾因为没有靠山只能打工,虽然她现在作为总监,已经很不错了,但却从不愿意相信命运。 毓谦彻抛来的难题的确让她在公司倍受打击。起初于倾也没意识到有多严重,不过换了个工作的接口人。但是这一换,据说直接迁怒了yz的高层。 一个小小的职员至于吗? 于倾其实也想不明白,就更加不知道该跟庄颜怎么解释了。因为这个事情,她这么多年第一次被领导批评,甚至导致他所在的部门,被削了小一半的职权分给了隔壁。这不能让于倾不恼火。 午后,庄颜正坐在办公桌前恶补着缺失的工作,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也没看庄颜顺手抄了起来。 “喂,您好,我是庄颜。” “庄颜,恭喜你又回来上班,真是半个月都没看见你了,要不要晚上吃个饭?”电话是凌逸轩打来的,庄颜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恭喜就不用了,我倒是真想问问你,我这边的接口工作怎么就突然换掉了?”庄颜想,既然于姐那边情绪不好,那就只有凌逸轩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了。 电话那段顿了顿,其实凌逸轩的表情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不过隔着电话幸好不会暴漏,“想知道为什么啊!那晚上的饭就这么定了?” 没等庄颜拒绝,凌逸轩直接挂了电话。 庄颜站在办公大楼下的林荫处,四下寻着凌逸轩的身影,这人是怎么搞的,明明约吃饭还这么不准时,庄颜正有些烦闷,身边突然响起了车鸣声。 “凌逸轩你……” 庄颜愣住,看毓谦彻摇下车窗,“不回家你还在这里杵着干嘛?不是看我病刚好就会了姘头吧!” 毓谦彻懒散的四周扫了眼,还真就是! 不远处凌逸轩正朝这边跑过来,头顶上冒着不少的汗。 “庄颜我们走吧。”凌逸轩从后边扯上庄颜的手臂,脸上的汗水还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今天不顺啊,车在前边路口肇事了,所以我就跑着来的。” 庄颜的脸色有些难看,紧给凌逸轩使眼色,但这男人可能是跑的脑子有点短路,就是没看见。 “肇事还不去处理,缠着我老婆这是做什么?”毓谦彻从下车,懒散的靠在门上。 凌逸轩这才看清眼前的状态,不过这个毓谦彻什么时候会跟自己争了? “毓谦彻你找我有事?我今天跟凌逸轩早就约好了。”庄颜小声的说着,分明的确不足。 “恩,有事,要不你以为我来你这里做什么?” 庄颜一想也对,这男人没大事都不会打个电话过来的,本人跑来就更不可能了。 “老爷子要见你,说你这段时间照顾我辛苦了,今天一定要回去吃个晚饭。”毓谦彻说完,从凌逸轩的手里抢了庄颜过来,直接塞到了身后。 这的确不小的事情。庄颜想要跟凌逸轩说句抱歉,却被毓谦彻按回去了脑袋,“这位先生,你还不打算走吗?” 凌逸轩想要发火,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他沉着脸看了眼毓谦彻,然后大声的说道,“那庄颜,我就先回去了,我们改天再约好啦。” “好好!改天,一定!” 毓谦彻回头狠狠的瞪了庄颜一眼。 “毓谦彻,爷爷说要吃饭,你为什么不早打过来电话啊!至少我那样我也会拒绝凌逸轩,现在事情闹的,多尴尬。” 毓谦彻不说话,认真的开着自己的车。 “喂!毓谦彻,你这是往那条路走啊!爷爷的家不是在另一个方向?” 毓谦彻依旧不说话。 “你该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吧,如果你刚才说谎,那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公司楼下等我?” 毓谦彻还是不说话。 进了自家的门,庄颜终于什么疑问都没有了,她早就该想到,跟这个冰块一样人,不该费口舌。 “给我一杯水。” 庄颜木讷的点头,“我知道,要柠檬,加两块糖,35度用高脚杯。”庄颜走去厨房熟练的接水,想今天的事情毓谦彻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不过她生不起来气,其实就算毓谦彻不说谎,她也没那么想要跟凌逸轩出去,不过就是惦记着问问自己被夺取接口人的事情。 水递到眼前,毓谦彻挑着眉一边看她一边接过。 “你最近有在报纸上看过我的新闻吗?” 庄颜挑着眼皮想,“好像没有。”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因为你受伤也一直没出去好吗?” 毓谦彻避重就轻,“不管如何,我是履行当初的承诺了,所以你离那个凌逸轩也给我远一点。” 天下就没有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凌逸轩只是我的朋友好吗?” “好朋友不算男人?那你怎么不去搂着和尚睡?” 庄颜刚想反驳,毓谦彻直接指上了她的鼻子,“在让我发现一次,我就要你好看!” 第二十八章 如果是另一种方式的相逢 周末,庄颜本打算好好的睡个懒觉,但是生物钟太准时了,六点一过她就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 之前的每个周末,就算公司没有事情可做,庄颜也会选择去加班。因为跟毓谦彻同在家里,尴尬倒是次要的,那男人总是会变着法的欺负她。 现在不同了,自从毓谦彻受伤之后,两人的关系一天好过一天,甚至让庄颜干脆放弃了加班的念头,想要跟那个人好好相处一下。 庄颜推门走出房间,一抬头正看毓谦彻从隔壁也走出来。 “你今天也要上班吗?” 毓谦彻系着颈上的领带,脚步蹬蹬蹬的下楼,“前段时间堆了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依旧是不冷不热,只是扫过庄颜那一眼,略有惊讶。 餐桌前落座,毓谦彻喝着牛奶,手里一抖财经报挡住了脸,“怎么你今天不去加班?还是yz的案子被人家抢了,跟于倾闹情绪呢?” 毓谦彻心很细,一看庄颜就不是要上班的样子。可庄颜本来很好的心情,大早上又被这男人给毁了。 他怎么对自己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一定又是于姐说的吧!毓谦彻大病初愈恢复工作,也该重新恢复了跟于倾的感情,就连说的话,庄颜都觉得他在维护于倾。 “没有,我最近有点累,想给自己放个假。”庄颜冷淡下语气,端起牛奶杯喝了两口,心里怎么都是委屈的。 杯子磕在桌上,庄颜起身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庄颜不是没给自己寻找过机会,其实自从两人领证之后,她不止一次想跟毓谦彻谈谈。至少该让他知道自己的心。 接二两三的事情过去之后,庄颜就彻底放弃了。如果有那么一天,庄颜真的站在他的面前说我其实从小到大都在心里默默的喜欢你。 估计这话一出,唤不回任何回应也就罢了,庄颜甚至觉得,自己无谓的表白只会变成被嘲笑的资本。 以前不能说,现在就更不能。因为在庄颜看来,毓谦彻和于倾的相处,该是爱情。 那放手呢?趁自己用情不深的时候,也并非不是一个办法。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她父母的死因估计一辈子再也寻不到机会。而且,就算毓谦彻对自己不好,沈老爷子可是把她当成亲孙女一样看待的,于情于理,她做不到。 只是这样夹在中间太难受了,甚至苦闷到连一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所以当凌逸轩打来电话的时候,庄颜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跟他出去。也只有凌逸轩那么人,才能让庄颜再这样扭曲的生活里感觉到一点点的开心。 毓谦彻早上到了公司,就开始低头埋在办公桌前,直到助理敲门,他冷言喊了一声“进。” “总裁,之前您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前几天您病着,我没敢打扰您,现在要听一下么?” 毓谦彻放下笔,眉头紧在一起,然后突的眸子一凛,还能什么事?他之前就让助理调查过庄家二老而他父母接连去世的原因。 “你说。”毓谦彻端坐了身体,当只大手摆在台面上来回揉着。相比之前的期盼,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理,现在多了一份紧张。 如果父母的死真的跟庄家有莫大的关系怎么办? 以前很简单,现在扯了庄颜进来,毓谦彻倒有些害怕去听。 “总裁,前段时间发现了几件事。首先在您父母去世之前,他们的确接到过庄家二老的电话。而时间刚刚好,几乎是电话结束后的不就,您的父母……” 毓谦彻暗了眸子,办公室里突然显得异常的安静。 “还有我请过警署负责还原现场的人重新分析过那场事故。您之前提到的那通电话,经过再三排查后确定结果,您父母乘坐的那辆车子,并没有刹车失灵的问题。这个看就有点……” “行了!” 每每提及自己的父母,毓谦彻都会莫名的烦躁。助理的话喜忧参半。尽管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那车子没有问题,但是即便不是庄家在那车上动了手脚,也一定是因为那通电话。 电话里说了什么?为什么一通电话后的不久,父母就无辜双亡了?毓谦彻婚后的这段时间,大概都把心思放在庄颜的身上了。 再次掀起旧事,他就有无名的火气在燃烧。 “你继续给我查,我要的是最终的定论而不是猜测。” 助理点头退出了房间。而毓谦彻就再没心思继续工作了。他起身去了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支烟,“庄颜……庄颜……” 毓谦彻回到家里的时候,刘阿姨正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工人一丝不苟的擦着大理石地面。“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他早上出门前不是说要在公司呆一整天,中午就在公司对付一口么?所以刘阿姨根本没安排饭。 疾步走过来,刘阿姨看毓谦彻的脸色黑的一片,紧忙接过他手里的外衣,“少爷,我这就去给你您准备午饭。” 毓谦彻一摆手,“庄颜呢?” 刘阿姨微楞了一下,“哦!少奶奶啊,听说跟朋友出去玩了。” 朋友?庄颜在这城里有什么朋友?毓谦彻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哪里?” “游乐园,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刘阿姨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看着毓谦彻的黑脸,悄悄的溜走了。 …… 游乐园坐落在城东,一到周末就会完全被小孩子占领。凌逸轩把庄颜推上了旋转木马,两个人高马大的跟孩子们在一起,显得尤为突兀。 庄颜有点碍不过面子抱怨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你还带我来游乐园干嘛呀!” 木马车开动,高高低低的旋转着前行,四周的灯光就晕染成了光圈,庄颜回头看凌逸轩迎风飞起的碎发,多少有点梦幻。 凌逸轩相比毓谦彻,是温柔的软男,庄颜想他大概对自己有点想法。 “上次吃饭,你不是跟我说,小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来游乐园?” 庄颜怔怔的看凌逸轩,难道他就是为了这个?庄颜的确说过这话,但是她当时刻意隐了实情,其实她小时候最开心的是跟毓谦彻一起来游乐园。 庄颜从小性格就是这样,像极了她的父母。所以那时候没人喜欢跟她玩,只有毓谦彻总会扯着她的小胳膊到处走。 后来庄颜回想时,觉得她喜欢的应该是毓谦彻稚嫩的霸气。无所谓去哪里。 尴尬笑过,庄颜点点头,“谢谢你,不过现在都长大了,对游乐园就没这么浓厚的兴趣了。” 凌逸轩瘪瘪嘴又问,“那你现在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只要你喜欢。” 凌逸轩的目光让庄颜有点想逃,是不是这段时间自己跟他走的太近了,如果凌逸轩爱上自己,就是庄颜的错。她心里容不下另一个人,却因为自私给了对方错觉。 庄颜想,回去的路上,她该跟凌逸轩说清楚。抱着胸前的木马柱,她又悄悄的愣神。 “庄颜,要不要试试那个?好像很刺激啊!” 庄颜一抬头看见云霄飞车,然后咧开了嘴巴,“不要了吧!我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勇敢啊!” 凌逸轩推着她的身体向前,“没关系,有我在身边。” “不不!”庄颜一阵小慌张,转身跟凌逸轩撞了个满怀,“我不要坐那个!”庄颜手臂撑起,让自己跟凌逸轩分开了一臂的距离。 凌逸轩看见,本来好好的庄颜,脸色都白了。他抬眼看了那半空中的云霄飞车,想起了一些事情。 “好吧。” 庄颜点点头往回走,表情依旧在恐慌之中。 父母去世的时候,庄颜也在的。如果不是被他们拼命的护住,估计她就跟着父母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庄颜清晰的记得,那天的车速很快,她躲在妈妈的怀里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模糊成了影子,像极了云霄飞车。 那一幕就在她脑海里永远定格。 “庄颜,你还好吗?”身后的凌逸轩递过来一瓶水。庄颜接过,大口喝下,“没事,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凌逸轩一边开着车一边轻睨着身边的庄颜,她的表情像转变的风云,整个人陷入沉思中无法自拔。 凌逸轩的心里闷疼了一下。起初他只觉得庄颜是个可以利用的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步步接近,凌逸轩对她的想法已经变了。 要利用,至少要了解彻底,那样比较好下手。但是当凌逸轩真正的了解一些之后,却情不自禁开始心疼。 庄颜的性子是清冷的。会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错觉,但是凌逸轩知道其实正好相反,这女人因为害怕,怕别人的目光,怕别人的伤害,所以就都一并拒绝了。 有时候凌逸轩会想,她不该答应跟毓谦彻结婚,如果是另一种方式的相逢,自己真的会爱上她。 总得说点什么。 凌逸轩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我约你出来的时候,你不说有事情要问我吗?” 庄颜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看身边的凌逸轩楞了一下,“哦,对!是有点事情。” 第二十九章 你知道什么叫吻吗 庄颜发现自己竟然给凌逸轩晾在了一边,心里多少有点愧疚,“我想问问跟yz接口的事情,为什么半路把我撤了出来,是你们公司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吗?” 凌逸轩拧了拧眉心,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是毓谦彻闹出来的。其实凌逸轩也没有跟庄颜说实话,因为yz最大的投资来源于国外,而国外的那个隐形老板,就是凌逸轩本人。 凌逸轩不能在国内露出自己的实力,有人会提防他。 为了这个事情,凌逸轩透过国外的关系对庄颜的公司施压,他怎么会不知道毓谦彻是想切断自己跟庄颜的联系,但是即便是这样,庄颜还是被强行的换掉了。 这让凌逸轩恼火了很久,,说到底他不是没有留下庄颜的能力,只是衡量利益关系,他还是放手了。 生硬的挤出一个笑,凌逸轩揉了庄颜的发顶,“你想多了。是领导说你们公司里,有个他的远亲,就假公济私了。你做的很好,不是因为你。” “原来是这样。”庄颜点头没在说什么,其实问也是改变不了结果的,只是她心里期盼,是因为毓谦彻的关系,可惜不是。 车子一停到了别墅的门前,凌逸轩先一步下车帮庄颜拉开了车门。 “庄颜,以后我还能约你到别处去玩吗?不喜欢游乐园的话,其实这城附近有不少好地方值得转转,山啊水啊,风景都很美的。” 庄颜一笑,“凌逸轩,我想问你个问题。” 凌逸轩点头,很真诚的望着庄颜。倒让庄颜有点紧张起来,她搓着手指半天不说话,声音也有点小。 “你,该不会对我有别的想法吧,我是结了婚的人,就算现在我跟毓谦彻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他。” “为什么?”凌逸轩不解,双手扶上了庄颜的肩膀,“他对你没感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庄颜,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不勉强你,只做你的好朋友,但是你又何苦执着现在的婚姻,你就算搭上一辈子也不会换来什么的。” 凌逸轩就是不说,庄颜心里也意识到了。是啊!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 庄颜推了推凌逸轩的手臂,才发现这男人的力气好大,“对不起,凌逸轩,别这样……” 突然,肩膀上的手臂松了。庄颜抬头,看身边多了一个人出来。 毓谦彻今天不是去公司了吗?显然出现在这里有点不科学啊!庄颜愣神的这会,被毓谦彻揽在了臂弯下。 “凌逸轩,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就先进去了。” 凌逸轩站着不动,估计是因为刚才庄颜的拒绝,所以有点恼了。他直直的看着毓谦彻,说出了让庄颜万万没有想到的话。 “毓总,如果你对这个女人没兴趣,能不能就让给我?” 庄颜惊的微张了嘴巴,她本想跟凌逸轩撇清关系的,怎么好像越来越乱了。是自己刚才激将到他了吗?庄颜此刻只关心毓谦彻的感受,这男人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你还是改不了觊觎的毛病。总是奢望别人的东西,活的是不是太累了?”毓谦彻哼的一笑,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庄颜不解毓谦彻的话,难道他们之前以前就有什么过节。但是这个时候好像不该她再说话。 凌逸轩也笑,只是有点苦。“就算是觊觎,也是毓总给了我机会不是吗?如果你真的爱庄颜,我自然也不会惦记。倒是现在这个局面,明明不爱,还纠缠,早晚有一天,庄颜会恨上你的,我只等着就好了。” 庄颜抬头看毓谦彻,他对自己的纠缠就真的没有一点的感情吗?分明是被凌逸轩的话挑了别的心思,只是没注意到对方的目的。 “那你就爱庄颜?” 凌逸轩咔住一下,脸色从不屑逐渐变成了认真。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反而是在毓谦彻的挑衅下,自问了自己的心。 “当然,我爱她。” 庄颜猛回头,看凌逸轩的表情并不是再说假话。相信毓谦彻也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真诚,所以顷刻间,这男人就怒了。 “凌逸轩,很可惜,你没这个机会。”出于赌气,还是两人过往的恩怨?毓谦彻怒瞪着双眼,一反手把庄颜拥到了怀前。 庄颜惊的低呼一声,看毓谦彻的脸栖了过来,她该反驳吗?这根本不是因为感情,但是庄颜就默默的接受了。 这吻的力气很重,压的庄颜几欲透不过气来。像是一种宣泄,她觉得双唇都被**的肿起来了。瞪大了双眼,人还在惊恐之中,但是没有反抗的力气,她呆若木鸡。 这是她跟毓谦彻的第一个吻啊!因为是毓谦彻宣誓主权而吻,让她心里隐隐的痛开了。 毓谦彻猛的松开庄颜,庄颜仍然楞着回不过神,心里却舔着伤。 “看清楚了吗?还夹在别人的婚姻里做什么?凌逸轩如果我是你,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永远都是多余的!” 凌逸轩身上冷战了一下。对于毓谦彻夕日诸多的排斥,这一次尤为震撼。 他不该输的,事情不是还没结束吗?凌逸轩扯了嘴角,但是根本笑不起来,“日子还很长,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庄颜清醒过来的时候,凌逸轩已经不见了,她抬眼朝别墅的院子里一望,毓谦彻也是毫不怜惜的扔下自己独自回去了。 她算什么? 看似两个人争相角逐的对象,但是庄颜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不过是一个筹码?完全没有价值。 她抬手摸了摸肿起的双唇,就连初吻都变得一文不值,委屈的泪就在眼圈里转了起来。 毓谦彻回到书房,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莫名的烦躁着。 庄颜嫁过来以后,他就开始频繁的失控。如果是以前的他,对于凌逸轩那个人,他根本不屑多言。 现在是怎么了,嫉妒?可是毓谦彻是何等人,只要他愿意,身边的女人就会像流水一样的换,没道理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庄颜,连自己傲慢都放下了。 不在乎甚至不会多看一眼,闹到今天毓谦彻竟然会用一个吻来宣泄自己的占有欲,真是太荒谬了。那个吻…… 脑海中闪现了庄颜惊慌失措的那张小脸,她的体温刚刚好,双唇也很柔软。 毓谦彻睁开眼睛,闪烁着的目光有些慌张,她起身离开,直接去了庄颜的房间。庄颜呆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 毓谦彻冲过去板过她的身体,让庄颜又是低呼了一声。 “你要干嘛?”庄颜发现毓谦彻的眼底是猩红的。 毓谦彻按住她的肩膀扣在了梳妆台上,力气很大,并不是开玩笑的。接着俯身而下,重重的吻又是席卷而来。 这不是爱!这绝对不可能是爱! 毓谦彻心里依旧执拗着,看吧!就算吻的这么热烈,自己不是没有反应么? 庄颜猛的推开他,委屈的双眼敲了毓谦彻的心。“毓谦彻,你知道什么叫吻吗?” 毓谦彻微楞,看庄颜含着泪朝自己走过来,女人踮起脚尖,温软的触感唇上擦过,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却是从来未有过的感觉。 身体像是瞬间被通过电流一样,毓谦彻轻颤了一下,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居然有反应了…… 毓谦彻惊恐的望着庄颜,向后踉跄了一步,逃出了庄颜的房间。他还是爱上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庄颜倔强的泪眼会让他觉得心疼,为什么轻描淡写的一个吻会让他整个人跟着触动,为什么凌逸轩的挑衅会让他情不自禁的就跳进了坑。 毓谦彻就算再不想承认,事实也就在这里了。思绪从小时候追溯到眼前,毓谦彻清晰的意识到,这份感情是早就根深蒂固的,从没改变过。 庄颜还是那个庄颜,从鼻涕虫变成了眼前的模样。但是毓谦彻觉得自己不能接受她,在父母的死因和自己的感情上,毓谦彻纠结了整整一个下午。 情,他还可以再有。父母不会死而复生。他不能原谅凶手,更不允许自己对凶手产生了感情。 晚饭的时候,两人在餐桌旁见了面。庄颜有点后悔自己的主动,但是被逼的没了自尊,至少有一个吻得是出自自己的心,所以就那么做了。 看毓谦彻低着头吃饭,庄颜心里还存了一丝的侥幸。 “那个,你下午都做什么了?” 毓谦彻冷目一扫,“我的事情你以后最好少问。” 庄颜察觉出这男人好像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可是他们不已经是吻过的关系了吗?坚定了下自己的心,庄颜再次开口。 “凌逸轩的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毓谦彻直接摔了筷子,“随便,如果你也喜欢他,你们就交往下去吧。只要别在人前给我难堪。” 庄颜顿住,“你在说什么?” 毓谦彻起身离开,“你的事情不用再跟我说,我没有兴趣。”蹬蹬蹬快步上楼,房门摔上,毓谦彻就再次不见了。 其实凌逸轩送庄颜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前了。他清楚的听到庄颜说,就算自己不爱他,她也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摔门后,毓谦彻心头又是一阵**。 第三十章 夏季的夜 风刺骨的冷 周六的晚上,因为第二天依旧不用上班,所以庄颜选择用一夜的时间来整理她和毓谦彻之间的关系。 从结婚的那一天起,就不是正常的夫妻,庄颜对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些日子里的毓谦彻很矛盾,有的时候庄颜觉得,他在刻意的靠近,但是稍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会立刻变成刺猬,用针狠狠的戳她的心。 到底是因为什么?庄颜也搞不清,像是她的存在就会让那男人愤怒一样,甚至有的时候会极端的挖苦她的家庭,那种恨不叫恨,用赌气更贴切一些。 庄颜被惹恼,就会变得更冷淡。只是多少次躺在**细细去想的话,毓谦彻该是有某些原因,并且庄颜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毓谦彻不该对自己无情。 他对凌逸轩的妒意,他在受伤后的种种表现,事情好像越来越明晰。 庄颜用指尖扫过唇边,好像白天那吻的温度还在,凝望窗外一片静霭的新月,庄颜想,她是否可以主动试试看? 毕竟,不是关系已经有了发展了吗? 毓谦彻下楼的脚步依旧匆匆,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坐到了餐桌旁,庄颜细心的发现,这男人的眼下青了一片,也是没睡好吗? 庄颜把一杯牛奶送到他的面前,有用平底铲托了一只煎好的鸡蛋,“要些小菜吗?”庄颜问,手臂有意无意的擦了他的手臂,毓谦彻看了她一眼。 “刘阿姨呢?这些事用不着你亲自做,做了也是白做。” 庄颜不介意,拉一把椅子坐在了毓谦彻的身边,她看见男人的眼皮跳了两下,然后手里的报纸一抖,躲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猜的没错,毓谦彻不是无动于衷的。 “我给刘阿姨放了假,她乡下有小孙子,年纪大了应该常回去看看。这几天就只有我和你,其他工人我也打发走了。” 庄颜想,他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毓谦彻尽管不说话,但是他好像也忘了喝牛奶了。 “你干嘛!”毓谦彻突然转头回来,瞪着庄颜,然后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庄颜浅笑,执拗的又把毓谦彻的手臂拉回自己面前,她缓缓的解开他袖口的两粒纽扣,把袖子挽到了关节处,一处殷红色歪歪扭扭的“蜈蚣”露了出来。 庄颜小脸贴近,指尖轻触在他的肌肤上,毓谦彻的整条手臂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男人有点伤疤倒是看上去更有味道,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庄颜挑眉看他,透着小女人的柔情和魅力,浅浅一笑,直让毓谦彻微楞住。 毓谦彻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手臂搡了庄颜一下,女人低呼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毓谦彻皱眉,却生生的没去扶。 落荒一般,毓谦彻拎起椅子上的皮包起身就走。 庄颜在后边喊了一句,“晚上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女人都是神经病,毓谦彻低声咒骂着一句出了门,但是心里却早就乱成了一团麻。之前还水火不容的相互拆台不待见,庄颜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没有无端的恨,也没有无端的爱。毓谦彻把庄颜的表现全部归结为她嫁过来是带着目的的,跟感情无关。 但,晚饭的时候,这男人还是逃了。 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知道颜色变身,也再热不出香的味道。庄颜冷淡着一张脸,把东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她还是失败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对那男人抱有奢望。 几天来,同住在一个家里的两个人,几乎没碰面过。像是陌生的访客,甚至还不如。庄颜依旧早起上班,到点回家,分明就是毓谦彻故意躲出去了。 这微妙的关系倒是跟结婚那会儿正相反。大半的时间里,庄颜一统这别墅了。 吃过晚饭,庄颜百无聊赖的半躺在沙发上,手边是一壶花茶,切的整齐的水果盘。一个人的世界,时间总是过的特别慢,甚至她有点开始怀念当初两个人的争吵,好烦…… 翻身了几次,庄颜坐起身来,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按下,漫无目的频繁换着台。目光滞住,停在一组画面上。 娱乐主持人站在某酒店的街边一边兴奋一边讲的唾沫横飞。而画面的右上角一个小小的分屏上,正是毓谦彻和某女子抱在一起的照片。 “观众朋友们,大家应该还没有忘记上次y氏正室力抗小三的事情。本以为就此浪子回头,而的确y先生最近淡出了大家的视野,直让网友们大呼又相信爱情了。但据某知名小编爆料,其实y先生前段时间不过是病在家中,所以今天y先生的故事又来了。这一次正室还会不会反击呢?” 庄颜一扶沙发,差点晕厥过去。 照片中的人尽管打了马赛克。但是就算再白痴,也看的出来是毓谦彻没错!更何况他的花名在这城里早不是新鲜事了。 庄颜心里莫名的烦躁。以前不会不代表她永远都是冷淡的,尤其是那吻…… 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要么一点得不到,只是沾了些荤腥,就会觉得已经可以占有了。庄颜也是女人,也有冷不住心的时候。 一个电话打过去,毓谦彻喝到舌头都大了,“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庄颜愤愤,“毓谦彻,你给我立刻,马上,痛快回家!” 电话那段呵呵的嗤笑,“真当自己是毓太太了?我今天不理你,你还能安稳的顶着这个头衔,再废话,我让你明天就离开那个家门!” 庄颜如一盆水扣在了脑袋上,顿时清醒了。是啊,她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毓谦彻,你就打算一直保持这样吗?可是我们不是已经……” “哦!你说那个吻?”毓谦彻又是一阵嗤笑,直叫庄颜愤恨的红了脸,“那样的事情你也会在乎么?” 接着庄颜清晰的从电话那段听到了一个娇媚的女人,嗲嗔着,抱怨着跟毓谦彻笑在了一起。 电话落地,闷闷的一声。 她所看重的,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却被毓谦彻无情的践踏,是自己太矫情吗?庄颜努力的仰头,让打转的眼泪留在眼光里,她就这样哽着脖子缓步回去了二楼。 夏季的夜,为什么风依旧刺骨的冷。 一件事情不顺利,就事事都不如意。庄颜这几天在公司也是一团糟,本来于倾对自己依旧,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坏的。 但是庄颜想的多了,自然心思也就分了一些出去,结果她又犯错误了。 于倾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大骂。庄颜听不到她骂的是什么,就这么看着于倾,庄颜心里想,于倾会不会也因为毓谦彻的放纵而伤心呢? “于姐。”庄颜突然开口。 于倾愤怒的一瞪她,“你还有什么说的?不如直接到人事部去领了罚吧。” “于姐,你也会伤心吗?” 于倾楞,不明事理的看着庄颜,她这才发现庄颜的双眼满是落寞。她突然想到,前几天在电视又看到毓谦彻那小子的花边了,难道是因为那个? “你很爱他?”于倾问。 庄颜就委屈的红了眼底,“是,我之前没发现,现在是不是太晚了。” 于倾又梗了一下,本想安慰几句,可是她好像记得毓谦彻把自己竖立成了一个伪情敌的身份,真这么做了,是不是他跟毓谦彻的关系也就友尽了。 沉了沉脸于倾走到庄颜的身边,一只手拍了她的肩膀,“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指望他们是最不靠谱的事情,所以好好工作吧!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庄颜有一种想要抱上于倾的冲动。对于感情的事情,的确她看的更明白一些。 “谢谢!”庄颜点头退出了房门,于倾看着她落肩垂丧的背影,感伤的叹了气,“这个毓谦彻!非得到老爷子那里好好的告上他一状才可以!” 在人事部领了罚,庄颜默默的往办公室走。兜里的电话就突兀的想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让庄颜皱了眉,按理说她在这城里该不认识其他人了啊? “喂!您好,我是庄颜。” “我知道你是庄颜,但是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的声音有点熟,庄颜蹙着眉继续像前走。他们做策划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记不住客户的名字,庄颜想,除了客户还能是谁?但是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尴尬,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声音,几声傲慢的笑,顿时让庄颜止住了脚步。 “蒋雪?”庄颜的声音微变,略带迟疑。 “不愧是交手过的,看来你对我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吗~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尽管当初你打败了我,我也成了你心里那道阴影了?” 庄颜脸色骤变,声音也清冷了下来,“你千方百计挖出我的电话,所以对我更忌惮不是吗?其实我差不多都给你忘了。” 蒋雪哽,声音烦躁了起来,因为被庄颜狠狠戳中了心思。自从那一次发布会之后,蒋雪莫名其妙的就被从警察那边放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帮的,但是那个人既然放自己出来,不就是等着看她接下来的表现吗? 第三十一章 他不过就是…… 吃一堑长一智,蒋雪知道自己恨极了庄颜这个人,但是她的目的却不是嘴上这一招半招的逞能。 魅笑了两声,“彼此彼此,不过我这次给打电话,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想给你看些东西。” “没兴趣。”庄颜果断拒绝,想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幺蛾子。她不打算在蒋雪这路人的身上浪费一点的时间。 “哦?你就那么确定?或者说你完全不关心毓谦彻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毓谦彻…… 这的确是庄颜一直想要解开的疑问。她和毓谦彻的关系,算的上儿时的青梅竹马。20年的没见,男未娶,女未嫁。这样的青梅再遇在一起,不该是童话般的大结局吗? 所以庄颜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就连娶自己进门,毓谦彻都是百般挑剔,甚至让老爷子动用了股份做诱饵。当初毓谦彻的拒绝就已经伤了她的心。 但是她知道,这里边该有原因。只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不融洽,庄颜没机会亲口问罢了。估计现在的情形,就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她也知道蒋雪的来意。蒋雪被放出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藏在暗处一直没什么动静。起初庄颜觉得蒋雪是受到了惩罚,就自消自灭了。但是既然能找到自己。又像是一切都谋划好的。 还不是这几天毓谦彻的花边新闻给了蒋雪时机?让她知道庄颜和毓谦彻的感情依旧是不牢固的,自然居心也就可见了。 庄颜心里踌躇着,见过不见,一念之间。 “你放心,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害你。就算我真有这个想法,几年内我也不会那么去做,否则就不会有上一次那么好运的从警察手里逃脱了。”蒋雪的声音也平淡了下来,甚至没有一丝的浮华,“庄颜,你相信吗?我当初是真的爱毓谦彻那个人。” 庄颜闷着不说话,她相信蒋雪说的。 “只是作为女人,无论怎么争,都是互相伤害罢了。上次的事情毓谦彻也参与进来,对我发起了诉讼,所以我的心早就死了。而你,尽管我恨你,好在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至少没那么虚假,所以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打算把手里的东西给你,就当时另一种心心相惜吧。” 庄颜沉默了一下,“好,但是我只有下班后才有时间。” “那就你们公司楼下的那个小店,我看还挺情清净的。” 庄颜想,公司楼下到处都是眼睛,也算安全,看来蒋雪真没安什么坏心,也就答应了。 夕日的蒋雪再不济也是个三栖小明星,早年风头正盛的时候,广告电影也上了许多角色,所以姿色还是有的。 只是女人这种生物,如果不爱惜自己,就会老的特别快。所以当蒋雪进门的时候,庄颜惊的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微微挺正了身体,不是想招摇,而是出于对对方的尊敬。 “好久不见。”一抹惊讶扫过转瞬即逝,庄颜看蒋雪的目光非常平淡。其实如果蒋雪当时没有伤害到自己,对一个女人,她也不至于,说到底都是逼出来的。 蒋雪反而有点尴尬,单手抚了抚面颊坐下,又跟着解释了一句,“我的脸之前都在做微整形,这段时间停了,应该很难看了吧。” “没有。”庄严平淡的说。因为她知道对于一个女人容貌意味着什么,“你今天喊我过来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蒋雪摸着包,把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推到了庄颜的面前,然后嘴角勾起一个笑,笑的依旧风尘不减。 “如果我真的想报复你,我完全可以把这段录音放到网上,说不定我会因此又火一把,但是我没那么做,因为那件事情后,我多少还是欣赏你。” 庄颜紧了紧眉心,手里来回揉着那只录音笔。 “你不听听看?” 庄颜摇头,“不了,其实没什么东西能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算毓谦彻花名在外,但是他的好我知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拿了东西,怕对他不好。” 庄颜的话让蒋雪哑口,半晌憋出一句,“难道你对毓谦彻还不肯放弃?” 庄颜淡淡一笑,“为什么要放弃?他是我老公,好坏都是我的选择,我跟他会是一辈子的事情。” 庄颜起身,擦过蒋雪的身边又停了下来,“这东西没有备份吗?” “没有,你不相信我?”蒋雪有点不高兴。庄颜点点头,“确实有点,不过我想相信你一次。”说着庄颜从包里摸出了厚厚的一沓,塞进了蒋雪的手里。 “你不要想多,这些钱不是买你的封口费,只是同为女人,我希望你也能爱护自己。” 庄颜走了,蒋雪傻傻的愣着。许久她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还是当初的那个蒋雪,甚至更多了一些仇恨。 庄颜果然没那么好对付,不过一次经历蒋雪得到了教训。这样的深藏不露,还要谢谢庄颜教会她。 蒋雪颠了颠手里的钱,满意的塞进口袋,“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其实这段时间里,蒋雪就如庄颜所料那样,在等待一个机会。如果说当年她还可以以色侍人,现在就连唯一的姿色都不存在了。对于蒋雪来说难上加难。 但是同样是爱情,尽管她比起庄颜来说,对毓谦彻的感情里参杂了利益,但是那也是她的情感,甚至是伤他至深的情感,怎么就可能不了了事呢? 蒋雪在等机会,同时也在等一个人。那个能把她从警察手里解救出来的人,神秘且有能力。蒋雪始终相信那个人会跟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只是时间没到,她只需要安静的等待着。 这一次的行动,就当是试水而已。 庄颜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昏暗了一片,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刘阿姨和一众工人全部打发回了老家。自然毓谦彻不再,这别墅也就空落落的。 啪的一声,灯亮了。但是四周依旧没什么温度。一个人的饭难以下咽,索性庄颜拖着疲乏的脚步上楼,不如早点睡了。 洗漱过后,庄颜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擦着护肤品,今天的蒋雪也有点给她吓到了,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那女人就像是老了许多岁似的。 如果有一天,毓谦彻也离开了自己,她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像是秋天里毫无生机的枯树,估计一辈子也就那么完了。庄颜身上起了一个冷战,然后手不自觉的摸包,掏出了那只小小的录音笔。 庄颜有预感,这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否则蒋雪为什么要拿给她呢? 滴的一声过后,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酒吧或者某个夜场的环境,然后是蒋雪劝着就的一阵魅笑。声音逐渐变得清晰,甚至她能从蒋雪说话的间隙里听到男人均匀不变的呼吸,庄颜设想那个场面,两个人该是靠的多近。 心头一阵酸软。 蒋雪说,“你既然不喜欢你那老婆为什么还要娶进门啊!难道我不好吗?哪里比不上她?” 起初只有酒杯的声音,但是又是接连的几句追问,毓谦彻被问的急了。 “行了,女人就是烦!”这是毓谦彻的第一句话,然后有杯子磕了茶几的声音,“我娶你,你能让老爷子把股票都转到我的名下吗?那个女人很值钱。” 说不上的一种疼痛,明明是事实,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她会想要感恩,但是为什么毓谦彻也这么说,就如万箭穿心一般呢? 难道她就是一笔交易? “谦彻~”蒋雪撒娇的一声,接着有衣服嘶磨在一起的声音,“那你说呀~是不是等你股票拿到了,那个女人就没用了,然后你就会跟她离婚娶我?” “你说啊,说啊。” 庄颜听着,心就紧在了一起。 “你喜欢她?那我们这样又算什么!”蒋雪嗔怒,说着怨言,但是态度却很好,蒋雪怕这男人。 “不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完,就算这婚是一定要离,至少庄颜他淌了这浑水,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她在我的心里不过就是……” 沙沙的乱音一片,还好录音笔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录制的极限,否则毓谦彻下边的话恐怕让庄颜连死的心都会有。 庄颜想起来,她跟毓谦彻吵的最凶的那一次,男人说,“你不过就是省些钱看家的……”吧嗒吧嗒的眼泪往下落。 自从进了毓家的大门,庄颜这是第一次泄洪一般。就算她在冷淡,就算她在固守那个心,也承受不了这一切。 可惜,就连此刻的眼泪也是无谓的,毓谦彻根本就不会知道。 身体猛的抖动了一下,庄颜在脑海里来回勾勒着毓谦彻未说完的那半句话,她不过是什么? 一个给了名分却置之不理的女人?分明是轻了。一个玩弄在手掌只等他心情好就一脚踹开的女人,甚至连他外边那些莺莺燕燕都比不上。 其实庄颜一早就知道,如果有一天毓谦彻真的选择离婚了。这个城她恐怕呆不下去。毓谦彻在这里是什么样的人物?庄颜领了离婚证,还有谁敢来接近? 第三十二章 谁帮谁掩盖 算了吧,如果庄颜之前还对毓谦彻抱有一丝希望,在听到这段录音之后,心已经完全死掉了。她闭上眼睛,仍止不住汩汩的泪,既然他说这婚是一定要离,庄颜何不成全了他? 此刻的庄颜有些冲动,她摸着电话翻了一个号码就拨了过去。 “小颜,难道是咱们祖孙俩心有灵犀?你怎么知道爷爷刚下的飞机?” 庄颜擦干泪,清了下喉咙,“爷爷,您已经回到国内了吗?” 这让庄颜有些出乎意料。打电话之前,她本在想,婚后沈老爷子就出国旅游了,她正好借着这个时间就离开吧,如果当着沈老爷子的面,或许心也狠不下来。 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让庄颜本打算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沈老爷子电话里笑的很是和蔼,“哎!年纪大喽,觉得外边在好的风景也不如家里,更何况我走这么久,也惦记你们两个小的。” “我们有什么惦记的,爷爷,那你现在在哪里?我派车去接你吧!”庄颜一边说着一边擦脸上的泪水,透过化妆镜,一双眼睛重章不堪,这要怎么迎接沈老爷子的回归? 庄颜犯了难。 “不用,我们旅游的老伙伴有车,我就直接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小颜跟谦彻在家等着爷爷就好。” …… 庄颜舔了下唇,“可是爷爷,刚好我跟谦彻晚上有个应酬,他现在正跟客户在那边喝酒,我是偷偷溜出来打电话,因为想爷爷了。” “额……这样。”沈老爷子没有追问什么,“那好,那我回家就先休息,你们也别喝太多,虽然年轻,身体也是很重要的。” “谢谢爷爷,我会提醒谦彻的。” 庄颜紧忙收线,心还砰砰乱跳着。第一次她跟沈老爷子说谎,其实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即便是被伤的体无完肤,庄颜维护那男人的行为,就像是出于本能一样。 真的是不争气! 庄颜恨自己,就掐了下自己的脸。但是眼下什么离婚,什么恩怨都不重要。庄颜犹豫了一下,接着给毓谦彻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刚接通,对方就吼了一声,庄颜没听出毓谦彻说的什么,就已经被挂断了。 庄颜捏着手机,又紧忙给他发了个信息,内容短暂:爷爷回来了。我说我和你在外应酬,其余的你看着办。 她相信毓谦彻会看到的,如果这样也瞒不过爷爷,就只能等天亮之后,撕破脸皮的各奔东西了。 庄颜快速的把还未干透的长发挽了一个髻,匆匆的披上外衣就离开了家里。 为了掩盖住自己说的谎话,庄颜出门的时候咬了牙,还是没有开车。一起应酬不该是同车前往吗? 但是偌大的别墅区,没有车就相当于瘸了半条腿,庄颜只是一望那无尽的柏油马路,心里就片片泛着凉意。 庄颜双手紧紧的握着电话,把脖子缩了缩。即便是夏天,风也是凉凉的,吹在未干的头发上,让人觉得额头阵阵发紧。 她从来没有步量过这条马路,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大概是六米,当经过第287棵大树之后,她终于看见远处灯火通明的一片。 原来,离开他的距离这么远,庄颜几乎抬不动脚尖,三步两步就在路面上蹭着一下,不仅仅是因为累,还有额头上因为冷风吹过,而冒出的冰冷的一层汗。 头上晕晕的,看远处的光也成了晕染的一片。“毓谦彻怎么就不来个电话?如果两个人不一起回家的话,爷爷会担心的……” 庄颜身体摇摆了两下,一只手扶上了路边的树,起伏的喘息让她意识到自己今晚估计等不到那男人的电话了。 但是她能去哪里?在这城里还有谁能来接她? 庄颜强撑着拨了一个电话,等不到来人,已经半蹲在地上呼呼的喘着,一双鞋出现在眼前,庄颜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笑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毓谦彻伶仃大醉,摇摆着身体进门,一只手在黑暗里来回摸着墙壁。 意外的,客厅的灯突然就亮了起来。毓谦彻喝了酒,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爷,爷爷。”男人嘴着笑容也变大,“爷爷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啊!” 沈老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的拐杖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作响,“喝成这个样子,还能想到接我这把老骨头么?” 沈老爷子不是挑理,只是觉得毓谦彻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总裁,还不知道节制自己?目光一扫他的身后,沈老爷子又是楞了一下。 “庄颜呢?她在哪里?” “庄颜?她爱在哪里在哪里!跟我什么关系!” 沈老爷子腾一下子火气窜了上来,想当初也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怎容的孙子在面前放肆。 一巴掌甩在毓谦彻的脸上,毓谦彻顿时酒气醒了大半。 “爷爷!你这要干嘛?那女人是你非要塞给我的,难道你为了她连亲情都不顾了?”毓谦彻本就窝火,他不是不知道庄颜那条短信意味着什么,也不是没想到在回来之前要给庄颜打个电话,在外边碰头一下。可是庄颜偏偏手机关机了。 这大半夜厮混在哪里,应该用脚趾想,都能想到了吧。 毓谦彻比庄颜更想瞒下,但是因为庄颜的轻浮才导致他会这样,而偏偏,沈老爷子还维护她?毓谦彻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也是庄颜埋下的如意算盘。 庄家要了他父母的性命,就连自己的人生也打算稳稳的操控吗?毓谦彻不是傻子,更不可能让庄颜就这么得逞。 爷爷打孙子,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也许做法有些极端,也只能说明毓家祖辈相传的坏脾气。而在毓谦彻眼里看来,这就是一个陷阱。 毓谦彻歪头,摸了下自己的脸蛋,没觉得疼。舌头舔牙,毓谦彻对沈老爷子压下了火气,“爷爷,您回来的正好,我其实有些事情一直想要问你。” “我只问你,小颜她现在人在哪里!”沈老爷子一顿手里的拐棍,又是低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她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戚朋友,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以后入了土,怎么去见她的父母!” 毓谦彻眉心又紧了紧,“我知道她在哪里,不用担心。” “真的?” 毓谦彻点点头,出于孝顺,他没说出凌逸轩那个人,但是心里已经十足十的认定了。 “好吧,她安全我就饶了你。”沈老爷子转身去了沙发旁,毓谦彻紧跟在后,祖孙俩一同坐下。 “我出国的这段时间,你们相处的怎么样?我刚才下飞机,小颜恰好打来电话,跟我说你们今晚一起出去应酬,是真的吗?” “是,我还有客户要陪,就找个人先帮她带走休息了。” 沈老爷子点点头,“就好,就好。小颜这孩子的性格是冷淡了一些,但是爷爷跟你保证,她绝对是个好女人,如果之前没有她,估计你爷爷也就没有命了。” 毓谦彻一愣,“这话怎么说?” “反正你就不用问,好好待她就是在孝敬我。”沈老爷子双手拍腿,“没什么事情你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醒酒了再说。” 毓谦彻起身送爷爷,想今天不该是说话的场合。 毓谦彻醒酒后,躺在**翻来覆去,想想今天的事情都是好笑至极,庄颜跟姘头厮混在一起,却丢了一套戏码给自己。是维护?还是想掩盖她自己的好事呢? 毓谦彻有点后悔,不如当着爷爷的面就说庄颜跟她那姘头的事情,他其实也十分想看沈老爷子回事怎眼的表情,庄颜和凌逸轩这两个人,估计会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庄颜啊庄颜,找什么男人不好,偏偏是凌逸轩? 当然,毓谦彻忍住也算是对了。一来他绝对不会做嚼耳根子的勾当,二来,她很想看看庄颜有一天装不下去的时候,该是如何狼狈的画面。 醉了,真的醉了。自己有事为什么呢?居然会喜欢上他这样不堪的一个女人。 第二天直到中午。庄颜都没有回到毓家别墅。毓谦彻干脆半天没有上班,一直就陪在沈老爷子的身边等着她的出现。 “爷爷,你昨天说没有庄颜就没有你的命,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沈老爷子也有几分焦急,心不在焉的就那么回了一句,“之前我找到这孩子就打算去n城看看,不巧出了意外,被庄颜救了一命。” 现在的毓谦彻十分清醒,事情想的也就多了许多。不会是庄颜做下局?否则为什么偏那么巧合,爷爷出事在她的面前? 毓谦彻没说,话锋一转继续到,“那爷爷,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初我父母的去世是不是跟庄家有关?” 毓家少主的去世,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沈老爷子眉头一立,“胡说!” 这样的反驳也让毓谦彻惊了一下,“我只是猜测,谁让爷爷对那次事故只字未提。” 沈老爷子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在自己的孙子身上,刚才还差点被这小子饶了进去,他这哪里是问庄颜的事情,分明意有所指,想说庄颜该是仇家的女儿才对吧! 第三十三章 我毓家家谱里,没你这个人 沈老爷子刚想开骂,一抬头看见庄颜扶门走了进来。两个男人同时起身,毓谦彻依旧执着,“如果爷爷不说,那就只能由我怎么去猜了!” 毓谦彻这种逼人的手段还真是祖传,沈老爷子暗下眸子低语了一句,:“你只要记住,你跟小颜的婚事是两家父母的婚约就可以。尊重父母你照办就是了!” 扔下这句话,沈老爷子上前扶了庄颜一把,庄颜脸色依旧不好,但看见爷爷的时候她还是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爷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庄颜本就是很瘦的一个人,经历了半夜的风寒,更显得柔弱如一阵风似的,小脸是惨白的,额头挂着细密的汗,头发也因为昨天随意的一个发髻,卷曲的不成个样子。 沈老爷子回头瞪了毓谦彻一眼,“这就是你安排的人照顾的结果?” 毓谦彻耸耸肩,问庄颜,“昨天那人没照顾好你吗?怎么像是刚被**过一样。” 其实就是逞强,毓谦彻看见庄颜的一刻,也是心疼的要命,但只要一想到庄颜彻夜都跟凌逸轩在一起,就忍不住要挖苦两句。 庄颜抬头看他,惨白的唇角勾起,“她照顾的很好,是我自己坚持不去医院,也不想耽误她的工作,就自己逃回来了。” “哎!”沈老爷子长出一口气,推着毓谦彻来扶庄颜,毓谦彻乖乖的做了,但是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又是刀锋剑影似的。 “小颜,你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回头我会给你领导打电话帮你请假的。”沈老爷子在后边追了一句,看二人上楼去了。 二楼的门口,毓谦彻拉着庄颜站到自己的房门前,然后一开门,给她推了进去。庄颜踉跄了两步猛回头,“你这是要干嘛?” “烧糊涂了吗?老爷子参加完我们的婚礼就出国旅游了,难道你想让他知道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庄颜真的是烧糊涂了,居然忘了。暗下眸子走去床边,强撑着身体坐下,“那以后呢?以后都这么装下去会不会太辛苦,如果你不愿意去说,我去跟爷爷提出离婚的事情吧。” 毓谦彻愣住,她没想过庄颜会主动放弃。她不是带着目的而来,把这个毓夫人的位置看的比什么都重吗? 尽管,这主意算是说道了毓谦彻的心坎里,却还是让他心疼。 “先养好你的病再说!” 嘭的一声关门,庄颜四下望着黑白交错的房间,怎么看都如同一个牢笼。 毓谦彻风风火火的出门,分明是带着怨气的,去公司的路上,她打了一个电话给于倾,至少要给庄颜请个假,但是于倾的电话始终处于占线中,以至于毓谦彻忙开了手边的工作,就把请假这档子事彻底的忘记了。 下班,毓谦彻提了衣服的包走出办公室门。 “总裁,你的手臂。” 毓谦彻这才意识到,自己独自在办公室里工作,情不自禁就挽起了袖口。所以那条蜈蚣般的伤疤露了出来。 毓谦彻用西服一挡,“老婆闲着没事画上去的,不许跟别人说。” 小秘书吐了吐舌头缩回了头,她本以为毓谦彻口中的那个老婆,是个众人眼里的受气包,其实这么看的话,两人的感情应该还不错咧! 真是商圈如贵圈,看到的不见得是真的。 坐上车,毓谦彻把西服和包甩在了车后座,回身来握方向盘的时候,目光就自然的落在了手臂上。 他想起自己受伤的那半个多月。庄颜几乎每天早早就摸进自己的房间,用一条温热的毛巾,帮他擦着身体露出的部分。因为带伤是不能洗澡的,所以庄颜都会趁他睡着的时候才会偷偷的做。估计是出于女人的羞涩。 其实毓谦彻每次都是假寐,知道却不说穿,也默默的感受着来自于庄颜的那份温暖。 后来,毓谦彻也问过庄颜,之前他在外边花边新闻那么多,为什么不趁这么好的机会狠狠的报复他。 毓谦彻记得庄颜这么回答,“花边再多又怎么样,现在伺候你的只能是我。” 毓谦彻至今想起来,心里还是浅浅的感动着,再后来尽管他们还是互相冷淡,但是有些话已经心照不宣了。 如果不是父母的事情再被翻出来,如果不是那个碍眼的凌逸轩…… 车子突然在马路中间掉头,发出刺耳的一声。毓谦彻现在不知道如何在同一个房间里跟那女人相处,就只有去酒吧继续买醉了。 酒吧的东北角,只有一个大大的三角沙发。头顶上被设计成了星空的样子,四周被特别装上了镁光灯。 这个角落只属于毓谦彻一个人,他在的时候,从来都是沙发上座无虚席,他不在的时候,这里就一直空着,就算客人给再多的钱,老板也不敢让给别人。 毓谦彻独自窝在沙发里,显得有点冷清。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自己过来,因为没有心情在跟那些世俗的女人逢场作戏了。 这天底下从来都不缺美女,别管那脸那身材是真是假,在毓谦彻的眼睛里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看的多了,女人像是长着同一张脸,也又同样的一个思维,那就是钱。 钱能解决的问题,向来都不是问题,所以毓谦彻想要女人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老板走过来,看毓谦彻脸色不太好看,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他把手里的一个平板电脑递到毓谦彻面前,“老板,你看看,这几个是最近当红的小明星,下边就是他们的价码,今晚给你喊来一个?” 毓谦彻定睛一看,然后嘴角戏虐的一笑,“有没有我老婆那款的?能找到。多少钱都可以。” 酒吧老板一愣,顿时抹了额头的汗,这毓大老板开玩笑吗?自己老婆还用花钱,就算他真能照猫画虎的找那么一个出来,难保不会被毓谦彻一巴掌甩在脸上。 “您看您!又跟我开玩笑!”老板起身,尴尬的赔笑两声,也知道不该再烦毓谦彻了。 清净,从未有过的清净。嘭的一声毓谦彻掀开一个瓶盖,咕咚咚灌下了两口,满脑子就都是庄颜的影子了。 毓谦彻这个人,又极高的精神洁癖,又是一个对温度极其敏感的人。他认定的东西,就会永久,包括女人。 虽然,自结婚之后,他几乎夜夜游历在花丛中,却是酒醉后甩钱,从未沾染过半分。一个为了钱而靠近的女人,毓谦彻觉得不配在自己的身下。也只有当初那个叫蒋雪的女人,借着酒醉给他喝了什么东西才闹了一场。但是毓谦彻心里清楚,那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为别的,蒋雪的体温不是他想要的。 酒下了半瓶,下酒菜只是他跟庄颜那半月里的回忆,就足以让毓谦彻喝多了。爱吗?是肯定的,能爱吗?绝对不行! 自己还有这么纠结的时候,甚至毓谦彻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一双细长的腿在眼前晃过,毓谦彻心情正是烦躁,就扫了面前的酒瓶,“滚!今晚谁都不要来烦我。” 掌声起,有点孤冷,“原来不可一世的毓谦彻毓总,也会有备受折磨的时候啊!”凌逸轩左看右看,然后耸着肩继续说道,“可惜啊!这酒吧估计你花了不少的钱,怎么连个偷拍的也没有呢!” 毓谦彻红着眼底抬头,看凌逸轩嚣张着一张脸。腾的一股无名火起,他瞬间就想到中午回到家中的庄颜。 他们昨天一夜该多风流? 毓谦彻起身,一把扯了凌逸轩的衣领,隔着一个不算宽的茶几,凌逸轩毫无防备下脸色骤变,脚跟也跟着半腾了空。 他高,却没有毓谦彻高,更不用说身材上的差距了。 “怎么?你这是因为庄颜才失控的吗?原来你真的喜欢她啊,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凌逸轩强撑着放狠话,其实心里也被这男人的气场震慑住了。 别说他的真正实力在国外,就算有一天两个人针锋相对起来,他也没有几分把握能胜过毓谦彻,否则还能用这些小伎俩吗? 毓谦彻手一搡,凌逸轩向后踉跄了两步站定。 “庄颜你带走吧,我正打算跟她离婚。”毓谦彻的声音有点落寞,摇晃着身体又是捡起了一杯酒,一干而尽。 “你舍得?你就不怕爷爷?” 毓谦彻的心又是疼了一下,就不说庄颜跟着凌逸轩的关系他能不能咽下,单单庄颜主动提出离婚的那句话,已经让他可以决定了。 爱,但不可以。不如就如了她的意。 “你觉得会有人威胁到我吗?”毓谦彻把酒杯磕到桌上,抬头轻蔑的一个目光,“凌逸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想利用庄颜让我跟爷爷之间决裂,所以你就水到渠成的继承我毓家的家产?” 毓谦彻又是张狂一笑,“头脑也是太过简单。一个女人如果能动摇我的话,不是太可笑了?凌逸轩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什么!你又姓什么!我毓家的家谱里,是完全没有你这个人记载的!” 第三十四章 你的体温刚刚好 第三十四章你的体温刚刚好 这是凌逸轩永远的伤! 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承恩于父母,所以孝字当头。但凌逸轩就连孝的资格都没有,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去世的那个晚上,他被跟一群记者堵在医院外,甚至没人知道他是谁。 即便没人认可他,更没人给他正名,他依旧坚持着。从一个杂草成长到今天,可以说一切都是凭借自己。 凌逸轩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自然,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争取那份应得的。 凌逸轩双拳紧握再侧,显然是被毓谦彻给激怒了。隐忍是他20几年里一点点学会的,他觉得自己最大的耐心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我会拿到我应得的,包括你的那些。”凌逸轩依旧平淡的说。 “我的什么?社会地位?金钱?女人?”毓谦彻呵呵的笑,微扬的下巴对准了凌逸轩,“再修行几十年吧,或许我死了以后,你可以。” 凌逸轩一步上前扯了毓谦彻的领下,愤恨肆意的流出,却说不了一句话。 毓谦彻大手一搪,捏着凌逸轩的手腕生生的掰开了他,“我不想跟你动手,实际上我一直都在纵容你,这是我对你做出的最大宽容。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则你连个机会都没有!” 毓谦彻狠的一甩,凌逸轩手拄上桌面。一声破碎,凌逸轩的手掌下溢出了斑驳的血渍。他依旧不抬头,身子弓成一个虾子,任由血液在桌面上蔓延开。 “庄颜是个开始。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留住那女人吧!” 凌逸轩缓缓起身,血红着的双眼弯了一个很美的角度,还有他唇边的一抹讽刺。 毓谦彻的傲慢保持到凌逸轩淡出了自己的视线,接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在酒吧的东北角不断传来,酒吧老板接到通知急忙赶了过来。 “毓总啊!毓大老板,您这是要砸了我的店吗?您要是心里不痛快,我给你找个包房,你拆了都可以,这里可是大厅啊!” 酒吧老板一边哭丧着脸,一边在外围躲来躲去,生怕一瓶子直接落在自己的头上,他从未见过毓谦彻发过这样的脾气,直看着舞池里的人在不断的流失,今天的生意算是白干,也是无计可施。 “不砸你可以,你来陪我喝酒!” 酒吧老板抹了一把头顶的汗。毓谦彻的酒量他最了解不过,“要不,您还是继续砸?” 毓谦彻一扯他的脖领直接揪到了面前,“让这些人都给我滚,今晚我要在这里不醉不归。” 毓谦彻真的很少发这样的脾气,记得上一次还是父母去世的时候。算起来已经将近20年了。商圈里的毓谦彻尽管杀伐果断,冷血无情,至少在人前被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但,也只有他心里知道。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父母去世,爷爷执掌公司撑到了他大学毕业,毓氏从一家独大渐渐落败成了一个三流的小公司,就连每月的员工工资一度都是问题,同期落败的还有庄家,就彻底连那百年的基业都没有保住。 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从接手公司的第一天起,就负债累累,公司松散一片。还要顶住同姓父辈那些人的觊觎。 毓谦彻苦涩的一笑,一杯酒吞下跟着五官拧在了一起。凌逸轩吗?他只看到自己辉煌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如果当初是他接了这一切,估计早就完了。 人在绷在极限的时候都会想找到一个突破口。毓谦彻没有真的花天酒地,也没有真的私生活糜烂不堪。因为他知道,他不可以倒下,他的身后没有人可以帮忙扶一把。 父母的去世,是他十几年来心里最大的疑团,偏在这个时候,他却爱上了庄颜。庄颜是简单的庄颜?还是被凌逸轩傀儡的庄颜?还是两者之间本就是带着共同目的的。 毓谦彻真的累,估计这苦没人会懂。 毓谦彻摇摆着身体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腕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酒吧的老板早已经不省人事的倒在身边。 毓谦彻笑笑,从衣兜内摸出支票簿,写下了许多零。扯了塞进酒吧老板的手里,就摇摆着离开了。 毓谦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到的别墅,鞋子都忘记脱掉,就踩着大理石哒哒的向二楼走。 房间里昏暗一片,有淡淡的花草芬芳。毓谦彻记不起,他什么时候在房间种过植物了,不过这么点缀的香气,真的很好闻,竟让他整个身体都舒缓了许多。 摸去床边,有小小的磕碰。毓谦彻甩掉鞋子,仰头栽进了大床之上。 手触及到的地方,有柔软的感觉。毓谦彻下意识的捏了捏,还是带着温度的。 “你回来了。”那柔软动了一下。毓谦彻起身按开了床头的灯。昏黄的光线下。庄颜顶着一头松散的发,慵懒的撑着自己的身体。 毓谦彻先是一愣,然后想起来了。自从沈老爷子从国外回来,他们不是已经同房了吗? 醉眼朦胧下,庄颜的周身散发着柔软的光晕,她双手一撩额前的蓬发,精致的笑脸在光晕下泛着浅浅的光泽,浑浊却又独特的立体感,让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生动且性感。 “欢迎你第一次回来睡,但你的位置该是沙发。”庄颜清冷的说,然后单手一指远处。落在毓谦彻眼中,他看到的只有女人葱白的指尖。 毓谦彻不说话,只是气压很低且不均匀的喘息着。 庄颜对这种醉态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今晚的酒气尤其的大,或许是离的太近了吗? 房间里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混淆了红酒的味道,在一点点的催化,一点点的发酵,就酿的越发的浓烈。 庄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向后挪了半个身体,“如果你想要这床,我就去沙发睡好了。” 她扯了被子下地,又是担心了回望了毓谦彻一眼。 这动作几乎是同时的,毓谦彻手下一扯,拉住了被子的另一端。接着就是向后这么一拖,庄颜冷不防的回跌在了**。屁股重重的一沉,疼的紧了面容。 “你是在勾引我吗?” 毓谦彻酒气袭来,差点让庄颜晕厥过去,不是气味,而是这温度像是瞬间给自己扔到了赤道上,灼的她的身子都开始滚烫。 庄颜怒瞪了眼睛,刚刚残余的睡意全部消失殆尽,“毓谦彻你!” “嘘……”男人指头顶在唇上,脸上突然骤变成了坏坏的笑意,“爷爷还在隔壁。” 庄颜被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她尽量压低了声音,“我们是马上要离婚的人,最好保持住原本的关系。” “原本的关系?”毓谦彻单手擦了她的额头。五指深深的插进了她的青丝之中,向后这么一拢,温柔无比。 “我们不是已经吻过了吗?要怎么恢复如初?” 他还记得!他居然还记得!庄颜的心在渐渐的收紧,她是不是要感谢一下,这男人居然还记得夺取了自己最珍贵的初吻!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又听见毓谦彻补充了一句,接着他头顶的碎发扫了庄颜的面颊,轻轻的一吻落在了她的眼角处,“你想要跟我离婚后去找凌逸轩吗?还是离婚后让爷爷把产业顺便也给了他?” “毓谦彻你无理取闹!”庄颜瞪着眼睛,想要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去,但是越挣脱越紧,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已经更大面积的席卷上身。 庄颜低呼一声,被毓谦彻压住了。 “你的体温,刚刚好。” “毓谦彻你个大混蛋你放开我!”庄颜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现在还哪里管的上什么爷爷的事情,这混球男人不是就要做坏事吗? 双倍被牢牢的扣在头顶,庄颜奋力的扭曲着身体,没有经验的她,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挣扎反而是摩擦着男人的欲望。 蹬蹬蹬的脚步声,庄颜惊恐中小激动了一下,“爷爷,爷爷是你吗?” 老人在门外干咳了两声,顺便敲了敲门,“三点了,小声一点,家里还有工人。” 庄颜看着门口微楞,“爷爷……” 又是低沉的两声咳,那声音分明远了,只隐隐的听到,“哎,这些年轻人。” 回头,毓谦彻脸上坏笑着,“你觉得这是侵犯吗?但是自从你签字进了我毓家的大门,早就该履行妻子的义务了不是吗?我之前不要,不代表永远不要。” 庄颜又开始心跳加速,嗓子也干涸了起来,她声音沙哑着说道,“可是我们就要离婚了。” “谁同意了?” 庄颜哑口,的确当自己伤心欲绝主动提出的时候,毓谦彻一句话也没有,但是这还用商量吗?他不是早想让自己主动提出来? 庄颜思虑间,情难自禁的低哼出了一声,目光向下,看毓谦彻正低头埋在自己的身下。 庄颜紧忙用手去拨,“你先放开我,我们谈谈再说。” 又是接连的几声低喘。庄颜显然从未经历过,只觉得身体在不由自主的**,浑身开始软麻了一片。 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显得微薄,庄颜涨红着脸推了推身下的男人,“你,我……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第三十五章 爱我才可以 第三十五章爱我才可以 毓谦彻直起身,一边褪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目光游离在庄颜的脸上。这女人的冷淡都跑去了哪里?她当初选择嫁进门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吗?毓谦彻态度不温不火:“说吧,你的最后一个问题。” 庄颜耐着周身的瘫软,手臂向后撑起了半个身体,“你,你爱我吗?” 庄颜不能不问,她的初吻就糊里糊涂的交付出去了。身体这辈子只能给一个人,如果不是爱的话,未免太可悲了。 毓谦彻被问的一愣,手里的动作顿了下,“不爱就不可以?这是夫妻最正常不过的。” 庄颜咬了下唇,还好昏暗的灯光遮盖了自己的脸红,点头时依旧犹豫。 毓谦彻没想到她还是个有原则的人,哑口笑了下,脑中突然就闪过了凌逸轩自信的一面,庄颜和那男人不早就独处在一起了吗? 哦,对!凌逸轩爱她,所以可以? 毓谦彻心头不免烦躁,尽管在这个社会里,女人的初次已经被看的不那么重,但是他心里还是恶心的要命。 毓谦彻把脱掉的上衣随意一扔,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块,他微微仰头,轮廓分明的下颚连动着胸肌,勾出完美的曲线。 庄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男人的气场微微的变了。 庄颜又补了一句,“如果不是爱,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昏黑里,男人笑了,“庄颜,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行吗?”毓谦彻说话间,喉结上下滚动,性感无比。庄颜安娜着一颗心,声音沉了沉,“你说。” “你宁可受委屈也要嫁进毓家,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 庄颜的脸色微变,目光开始在四处游离。这一切的表情变化刚好被居高临下的毓谦彻捕捉到了。 他就知道庄颜是带着目的来的。等不到这女人的回答,毓谦彻借着未散的酒劲已经怒了。 “说!” “我只能告诉你,关于你的那部分原因。”庄颜定了定神,心跳又开始像许多野马在狂奔。 她知道,这个时间不对,这种方式更不对,但是毓谦彻的逼问已经到了。 毓谦彻默默的等着,看庄颜咽了口水,缓缓挑起眼皮一副胆怯的样子,而后苹果肌处晕红了一片。 “我……我是因为……” 一向清冷笃定的庄颜变得吞吞吐吐,极大地挑战了毓谦彻的耐心。她不好开口是吗?不过也对,如果说是冲着毓家的所有前来,估计今晚她这小命也就不保了。或者用什么借口掩盖? 毓谦彻想,只要别说是因为爱自己,那样他只会更加觉得这女人恶心至极。 “因为从小到大,我一直爱着你。”庄颜终于说出来了,心里也想卸了包袱一样,整个人垮了身体。尽管时间场合不对,但那份压抑顿时当然无存。 毓谦彻没说话。庄颜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庄颜再次缓缓起身,一只手温柔的推了他的手臂,“毓谦彻,我说的是真心话,这份感情我已经埋藏了许多年了。” “知道了!” 房间里惊叫声响起,在三点一刻钟。 庄颜在惊呼一声过后,头向后一沉就摔进了柔软的羽毛枕里,接着她整个人慌乱了。 “毓谦彻你要干嘛!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粗气连连伴着困兽般的低吼,“你爱我不就够了?为心爱的男人奉献身体,有什么好抱怨的!” 庄颜双腿乱踢,但根本止不住毓谦彻的动作。 庄颜双臂紧抱了自己的肩膀。 庄颜连呼着,“不可以,如果你不爱我的,我就算死也不会……”半句话还没说完,女人削尖的下巴高高昂起,紧闭的双眉间顿时冒了一层冷汗。 好疼,撕心裂肺。 “毓谦彻,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爱你。”庄颜哽咽了一声。毓谦彻并没有停下,只是抬眼去看庄颜,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女人哭的鼻子都泛起了水光。消瘦的肩胛骨、丰腴的上围,因她的抽噎不断的颤着。 心里闷疼了一下,毓谦彻皱紧了眉。他还能回头吗?显然没办法了。 最后庄颜的哭声大了,几度没了气息。 浴室出来后,毓谦彻看见庄颜缩在大床的一个角落里,被子掩的只露出小脑袋,但就连被子也是颤抖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一幕的他居然会觉得后悔。 尽管他没有回答庄颜的话,但是答案不是肯定吗?毓谦彻知道他对庄颜的感情,所以要了她的身体,也不该算委屈。 不管了! 身体被抽干虚脱,让酒劲又占了上风。毓谦彻摇摆了两下身体,就一头栽到了庄颜的身旁。 他想拉一把这女人,但是被抖落了手臂,毓谦彻眼皮已经睁不开了,算了,所有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说好了。 夏日清晨的光,耀眼闪着金。毓谦彻睁开眼睛的一刻,眼前先是一片白茫茫的,而后事物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他最近赶赴了太多的夜场,以至于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先适应一下光明。 起身撑了手臂,看身旁庄颜已经不在了。毓谦彻揉捏了两下头顶,一掀被,打算去浴室里浇醒自己。 微楞,在不经意的回眸时。 洁白的床单上散落了殷红的一片,面积不大,看上去像是初放的红梅,却分明的十分眨眼。 对于这一幕,毓谦彻呆愣了很久,脑子里迅速窜了不少的画面。 “第一次?”毓谦彻嘴角扯了扯,根本笑不出来,但是意识到的时候他迅速的捡起衣服,胡乱套了就径直冲出了房间。 她跟凌逸轩不是在一起了吗?庄颜也不止一次的承认凌逸轩就是她的姘头。而且前一晚凌逸轩的威胁和自信又是来源于哪里? 这怎么可能? 毓谦彻一边想着一边在客厅里兜转了一圈,然后就奔跑着去了小厨房。 “刘阿姨,庄颜呢?” 刘阿姨放下手里的东西擦着手过来,“不知道啊,我也有点纳闷,少奶奶平时这个时间早都该起床了啊!” 心猛的就是往下一沉。 毓谦彻转头就朝二楼跑去,路过爷爷房间的时候,差点跟下楼吃早餐的老人撞在了一起,“这小子!你冒冒失失的干嘛!成何体统!” 毓谦彻像没听见一样,越过自己的房间,推开了右侧的另一扇门。 这曾经是婚后庄颜独自住过的房间。房间被装修成了田园风,是毓谦彻从来都不知道的。梳妆台的化妆品还在,**也是整整齐齐。一切看上去都没什么大碍。 “庄颜?在浴室吗?”毓谦彻向前探着步子,人就止在了浴室的门口,磨砂的玻璃投不出一丝光线,当然也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毓谦彻几步去了她的衣柜前。嘎吱一声后,男人彻底的呆若木鸡。 大部分的衣服还是在的,只是少了她婚前带过来的那部分。一瞬间心里酸的想要腐蚀了全身,就连双手都麻木到没了知觉。 毓谦彻缓慢的合上柜门,向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庄颜的小**。 屁股底下有点硬,他伸手摸出了两样东西。 一把车钥匙,是结婚时爷爷送的礼物。一个钻戒…… 前一夜的醉意瞬间又回来了,毓谦彻觉得自己晕的可以。脑子也不听使唤的回放着各种画面。 庄颜哭着,锁骨一深一浅,胸口起起伏伏…… 庄颜哭着,嘴里哽咽沙哑着不停的说,“我是真的爱你……” 庄颜哭着,双眼满是惊恐和怨气…… 整个大脑被一个个哭泣的容颜占满,毓谦彻自问了一句,“难道那些都是真的?”低哼一声,大手扣上了左心房,这个位置突然很疼。毓谦彻想,至少自己该敷衍一句,但是他终是不敢,怕暴漏了真心就收不回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地上落着的手机焦躁的响着。毓谦彻木讷的捞起,看是于倾的号码。 “喂,什么事情!”毓谦彻焦躁的问道。 “毓谦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培养一个下属要耗费多少心血?来,你现在就给我解释一下,庄颜一早过来连面都没照一下直接到人事部办理离职了!” 于倾是个有修养的女人,跟毓谦彻私下交情却暴躁无比。她比毓谦彻此刻更加焦虑也更急迫,庄颜这离职也太没有征兆了。 毓谦彻也跟着吼了一句,“我tmd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毓谦彻摔了电话,看着四下飞溅起的零件,倒有些畅快。 走吧!她本就不该闯进来。这一切都是庄颜那女人咎由自取,怪不了自己!毓谦彻依旧倔强,但心痛却不知不觉蔓延了全身。 第三十六章 遍寻 毓谦彻最近脾气越来越坏,但是摔手机又有什么用呢?现实摆在眼前,庄颜走了,悄无声息的。 毓谦彻穿戴整齐出门,在客厅里刚好碰见了吃过早餐的爷爷。 “小颜呢?怎么没看见她一起下来?”沈老爷子依旧沉着个声音,但是毓谦彻看的出来,老人的眉眼都是笑着的。 这更让毓谦彻举得恼火。 “上班走了。”毓谦彻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为避免老人发现,他依旧死板着的一张脸。 “哎,这孩子就是太要强,睡的那么晚还,不行!我得给于倾打个电话,让她给我乖孙媳放个大假。” 沈老爷子说着就弓起身子去够茶几上的座机电话。这个动作让毓谦彻眼皮一跳。 “爷爷不必了。我刚给于倾打过电话,你知道于倾那个人向来公私分明,所以我打算去公司之前亲自过去看看,您就别操心了。” 毓谦彻什么时候肯对庄颜这么上心了? 沈老爷子转着眼睛,然后慈祥的呵呵一笑。“也好,也好,那你就去吧。”沈老爷子想,男人其实都是这样。先性后爱,虽然感情不那么细腻,但是一旦认定了就比女人还钟情。 而且,他们老毓家,也有这个传统。 说到底,沈老爷子为当初的选择庆幸。有的时候毓谦彻这个人,还真的是不逼不行。 毓谦彻离开家里,先拐去商业街给自己换了个手机,电话刚开机,就跳出十几个小秘书提醒,多半都是来自于于倾,也有两个助理打过来的。只是没有庄颜的名字,说不上的感觉,总之不是滋味。 爱就那么重要?毓谦彻不理解,但是再笨也知道自己伤了那女人。 现在他很想说,自己已经相信庄颜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感情,好像这中间的委屈用爱来诠释也说的通,只是他为什么早没有想到?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毓谦彻向来不是抱着回忆哭的人,做错就是做错,拟补应该就可以了。 车子不知不觉的到了庄颜公司的楼下。毓谦彻扯了下西服前襟,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以至于前台的小接待只看着他傻傻的,根本没胆量追上去问他是否有过预约,也不知道毓大总裁前来到底是冲着哪个人啊! 一推门,于倾正握着一个电话讲不停,手里的笔烦躁的来回转着,“是是是汪总,您那边的苦衷我都知道,您以为我就不想帮您说话吗?哎呀!按理说这case跟我个总监有什么关系,我当然都是愿意帮客户说话的。毕竟您才是我的财神爷不是,但是吧,这事还真就得这么办,要不您看这么着……” 毓谦彻敲了敲她的桌面,于倾烦躁的一抬头,刚想朝下属瞪眼,一看是毓谦彻驾到了。 他还是抛了个卫生球,然后低下头继续讲她的电话,“这么吧,晚上我请您吃个饭,最为我个人对您的愧疚,至于这个事情,您就当卖我于倾个面子,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不好,您放心,有我于倾一天在公司,还怕没咱的下次合作吗?” “恩恩,好好,那晚上见,我可等着您啊!” 于倾放下电话,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了起来。毓谦彻已经在她面前坐好,像是极其欣赏似的捏着自己的下巴。 “没想到,这能力还不错。” 于倾把手中玩的笔一飞,毓谦彻一歪头躲了过去。 “毓谦彻你干的好事!”于倾都因为庄颜的事情暴躁了一上午了,偏自己发脾气的时候员工们各个都乖的很,他也不好借题发飙,但毓谦彻就这么来了,他还能得好? 于倾绕过桌子叉腰走到毓谦彻的面前,一搡男人的肩膀,“人呢?不给庄颜带回来,你来有个卵用?” 往往纯友谊就是这样,要么是娘炮一对,要么是汉子两条。私下的于倾就是这个样子。 毓谦彻没说话,按常理他是不会坐着干吃于倾的亏,不还击不是他的个性,但是此刻这男人沉了。 “我也不知道,爷爷也不知道。” 于倾楞,声音缓和了许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给她睡了。” …… 毓谦彻直白的回答给于倾呛了半天没说话,尽管两个人好友多年,但是于倾也是清白女子一枚,怎么能接受这么漏骨的现实。 不自在的干咳,于倾搓着后颈,“我看的出来她喜欢你,其实情投意合的话,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啊。” 毓谦彻又是闷的一句,“关键我没说我喜欢她。她大概以为我单纯为了报复。” 于倾的嘴就缩了一个0,眼睛不停的眨啊眨的,围着毓谦彻转了起来,“你说你,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非得相爱的两个人闹的跟深仇大恨似的。上一次,你到我公司来又送花又吃饭的,我就觉出来庄颜对我产生敌意了。还有还有,前几天是怎么回事,那丫头半夜给我打电话,我在路边接上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昏过去了。毓谦彻,有多大的仇恨,至于吗?” “等等!”毓谦彻止住了于倾的话,微微抬了身体,“你刚说什么?” 于倾重复,又被毓谦彻打断,“前几天晚上怎么回事?” 于倾彻底无语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半夜在家睡的好好的,庄颜给我打电话给了个地址说麻烦我去接她就挂了。” “我到的时候,那丫头都不是脸色发白那么简单,头发是湿的,脸烧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还没说上话,就直接昏过去了。第二天我就说我带你去医院吧,她说于姐,你从来没请过一天假,我躺躺等你下班。我就那么信了,结果中午我跑回去,她人就消失了。” 毓谦彻的脑子又是乱成了一团麻。 所以跟凌逸轩根本没什么事是吗?所以他之前以为的苟且都是假的,其实毓谦彻现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早起那床单上盛开的梅花,不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了吗? 于倾的话没有让他释怀,更平添了许多心酸。 看毓谦彻不说话,于倾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个好女人。你该听爷爷的话。” “恩。” 毓谦彻起身就走,到门前的时候嘱咐了于倾一句,“庄颜离家出走了。但是爷爷不知道,你帮我瞒一下。” 于倾哦了一句,“那怎么说?” “出差了。” 开车的一路,毓谦彻有点蒙。商场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变得一筹莫展。 记得酒醉的那个晚上,他怀里拥着一个女人喝的醉生梦死,庄颜的电话打过来。他咆哮着一声挂断,然后紧跟着来了个短信。 起初他还相信庄颜是在维护他,可到家的时候没见到庄颜那个人,毓谦彻就彻底的失去理智了。 有些事不堪回想,想起来只有扇自己巴掌的冲动。 车子一停,在一栋高档的封闭小区门前,毓谦彻按下车窗,给了门卫一个眼神。那人像是瞬间秒懂,给毓谦彻放行了进去。 这是凌逸轩所住的小区。其实自从这男人来到国内,换了个身份埋伏在自己的身边,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不到关键的时候,毓谦彻根本不会有行动,当然一些能伤到那人体无完肤的话,也都烂在了肚子里。 这大概是头一次的暴漏,但是毓谦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门铃响过两声,凌逸轩开门时惊讶的表情不亚于亲见主席了。 “你就这个待客方式?不让我进去?” 凌逸轩从回过神侧了个身,“你……你怎么会知道。” 毓谦彻拖鞋进屋,擦了他的身体,“我要比你想象中知道的更多。” 更多?指的什么?凌逸轩开始头皮发麻。甘心做一个跟班似的在毓谦彻的身后,直到男人双腿自然一分,坐在自己沙发的主位上。 毓谦彻坐下后,四处张望,包括那门廊上的拖鞋,目光也是一一扫过,这里也没有任何女人的踪影,难道他今天来错了? “你找我什么事情?” 毓谦彻向后一仰,舒服的就如同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庄颜在哪里?” 凌逸轩转着眼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唇边一勾,“你的老婆,为什么要来问我?我的毓大总裁,你的那些能力呢?” 对凌逸轩忍,这还是第一次,为了某个女人。 “我们之间发生了点小矛盾,你应该会知道她的行踪吧!如果在庄颜心里,你还算他的朋友的话。” 凌逸轩被哽了一下,的确。他算的上庄颜的朋友吗? 就连失踪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毓谦彻来通知他。难道自己曾经对庄颜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那女人的心就那么坚定吗? 凌逸轩脸色微变,“就算知道,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毓谦彻向前探了身子,“凌逸轩你信不信,你怎么从国外来的这里,我就可以怎么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去!”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不免让凌逸轩心头有些烦躁。 怪不得之前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难道所有的一切,毓谦彻对自己都了若指掌了吗?那他这几年在国内算的上什么?一个跳梁小丑,一出出的演给人家去看? 第三十七章 近乡情怯 凌逸轩抬头,“那我告诉你庄颜在哪里,有什么好处?” 既然已经在毓谦彻的孤掌之中,凌逸轩索性也不用要什么脸面了。毓谦彻被问的一愣,稍加思索后回了句,“条件你提提看。” 毓谦彻也会被人捏了把柄?这可真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不过另一个方面去看的话……凌逸轩不可思议的略了与毓谦彻一眼,难道他对庄颜…… “喝!”凌逸轩从没想过事情好办到这种地步,不管是什么原因,毓谦彻肯低头就好。“我的本命该是毓逸轩,就这么给我写进户口里吧!” “不可能!”毓谦彻腾的起身,一双冷目酷似刀锋。 凌逸轩也跟着挺起了身体,“不可能就算了,那毓总,轻便。”他扔下这句话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这送客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 毓谦彻恼怒着摔门而去,凌逸轩这个人,真是不能给太多的脸面。 要不是庄颜的事情更急一些,毓谦彻差一点就怒的说出口了。凌逸轩凭什么要毓家的姓氏,一个外来人,真当自己是亲儿子? 要不爷爷再三嘱咐过,毓谦彻也不用压抑加提防的对凌逸轩隐忍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最终铸成了祸事。 出门上车,毓谦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最近给我跟紧凌逸轩,他什么时间在哪里,有没有见过庄颜,24小时随时向我汇报!” 毓谦彻还真不信,就算凌逸轩不开口,他就真的找不到那个女人? 开始的几天,毓谦彻还是风风火火的寻找着,这对于今时今日的他算不上什么难事,可7天之后,毓谦彻也有些毛了。 甚至一度给城里的警署打去了电话,还好,她没出事。 是不是真的就一气之下又回去了当初的小城?毓谦彻趁着周末的时间也开车跑去了那边一趟,依旧是了无音讯,毓谦彻也彻底的没了方向。 提着皮包回到家中,几天下来的寻人让毓谦彻又瘦了不少。 沈老爷子看毓谦彻进门,拄着拐杖从客厅里走了过来,“你跟我说实话,小颜到底去哪里了?” 毓谦彻拧着眉心依旧逞强,“我不是说过了吗?出差了。” “出差?”沈老爷子手里的拐杖一顿,“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出差,居然连手机都关机了。来来来!你当着我的面给小颜打个电话,我也就信了。” 毓谦彻早该想到,沈老爷子也是半生戎马,岂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哽了半天不说话,“去了国外,可能是不方便吧,之前给我打电话也用的房间里的座机,我再打过去就已经换另一个城市了。” 沈老爷子狐疑的望着孙子,“真的?” “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于倾。”这是毓谦彻唯一的杀手锏,因为爷爷尽管平日里对自己刻薄,但是对于于倾还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当初庄颜来到这个城的时候,沈老爷子没让庄颜去自己的公司就职,而是故意安排在了于倾的手下,就是信的过那个人。 “哼!”沈老爷子闷了一声,“那你最近又是怎么回事啊?早出晚归的,我可是听说公司里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警报解除,毓谦彻接开颈下的两颗纽扣透气,然后缓步走去了沙发旁,西服一敞开,身体沉了下去。 “还不是因为凌逸轩那个人。” 沈老爷子没想到的哦?了一声,然后紧着步伐跟了过来,“那小子还是不安分?你没有把事情说漏了吧!” 毓谦彻怒着看了爷爷一眼,“我就不明白,他的身世就一定要隐瞒下去吗?爷爷你难道不知道这几年,那小子给我找了多少的麻烦?” 沈老爷子虎了脸,“不许顶嘴!” 这就是长辈的尊严,即便是做了对不起晚辈的事情,这个理由也可以完全搪塞过去。“这是你爸爸的遗愿,他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又是遗愿,庄颜也是,凌逸轩也是。毓谦彻心里埋了太多的事情,怎么就没人想想他的感受呢? 一摆手,毓谦彻觉得累到不行,起身别过沈老爷子,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去了。 庄颜离家出走的第十天,毓谦彻坐在办公室里握着座机电话。男人惆怅的捏了额头,一筹莫展,听着助理说凌逸轩这几天流水账般的生活。 手边的手机突然闪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毓谦彻眸子一闪,而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挂断了助理的电话。 这短信是自动发来的,正显示某个电话号码在2分钟前有过通话迹象。这是毓谦彻找了不少关系,从部队调用了手机定位功能。据说国内不少的大案要案都是这么破获的。 毓谦彻呵笑了一声,紧忙用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徐长官,那边开机了,能追踪到位置吗?” “向阳巷140号的居民楼,我在卫星地图上也只能看到这个坐标点,至于几楼哪个房间,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毓谦彻心里一振奋,抓起外衣就夺门走了出去。 原来庄颜根本就没离开过这个城市?是因为对自己的不舍吗?而且在毓谦彻的印象里,向阳巷应该离他住的别墅区仅仅一条路的距离。 只不过马路这边是几千万一栋的联体别墅,马路那边确实低矮的棚户,也只有那么孤立的几栋楼,应该就是那里。 他还是找到庄颜的消息了,见面了要如何去说,说他肯对她发生关系,也就相当于默认有爱了? 还是先说他该信她所有的话,即便父母的事情还没有个水落石出,他也该觉得这一切跟庄颜是没有关系的? 有点乱,而且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乱,所谓的近乡情更怯。 当当当几声敲门,一个顶着馒头爆米花小卷的大姐探出头来,“找谁?” 这里不是高档住宅小区,能坚持留下居住的人,大抵都是等着房子拆迁还钱的,所以这样的尊荣也不奇怪。 “大姐,你这楼层有没有搬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这么高,头发抹过后肩胛骨那么长,一直披着头发。瓜子脸,丹凤眼,眉里藏珠在右边这个位置。” 毓谦彻形容的很细,也同时提醒了自己,原来她对庄颜居然观察的这么细。 大姐皱着眉翻了个白眼,好半天才一拍大腿,“楼下西边那屋。是不是挺瘦的?不太爱说话,也不爱笑?” “对对!”毓谦彻点头谢过。看来庄颜真是走到哪里,都脱不了那清冷的性子,本以为只是对他一个人才会那样。 蹬蹬蹬的快步下楼,站在庄颜的门前,毓谦彻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紧张感,就下意识的整理了下颈下的领带。 抬头刚想敲门,发现门没关,只是虚掩。 “我说的事情,你真的可以多考虑一下,庄颜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能抓住的是什么,不能抓住的又是什么!” 凌逸轩几乎话音刚落,毓谦彻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房间很小,即便是两人在沙发旁,毓谦彻站在门口,也不过才2米的距离而已。 凌逸轩看见毓谦彻那一刻,惊的瞪大了眼睛,几乎是顷刻的时间,他反应过来,抽掉了本该塞给庄颜的东西,直接扣在了桌面上。 庄颜也没想到毓谦彻会找上门,缓缓起了身体,“你来做什么?” 毓谦彻以为他会是第一个见到庄颜的人,却是这样的一个见面。自己本打算说的那些话顿时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只要一看见凌逸轩和庄颜在一起,他就会不自觉的恼怒。 “那他又来做什么?” 庄颜不语别过头。毓谦彻跟着又补了一句,“消失十天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给这个男人吗?” “是!”庄颜平视毓谦彻,心里是坦荡荡的一片。她以前也许会觉得私见凌逸轩是件罪恶的事情,但是自从那一晚之后,庄颜觉得,再没什么亏欠了。 凌逸轩站在一边不说话,时不时的盯着桌上的那张纸。毓谦彻洞悉,上前一把扯在了手里。 毓谦彻心里又是惊涛骇浪一番,这不是整个毓氏的人事架构?而两个人刚刚谈的,该就是关于这个事情吧! 没什么比抓到事实更能有说服力。他曾经早就想过,庄颜的到来跟凌逸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外乎都是觊觎毓氏,权利名利。只是因为爱情,他好像忘记了。 或许准确的说,真的是被庄颜拥感情蒙蔽了眼睛?那他这十天来的折磨又是为了什么?突然毓谦彻想起了一句话,那一晚,于倾说,“我只能告诉你一半的原因……” 毓谦彻瞪向凌逸轩,凌逸轩的目光躲了走去一边,回眸时,庄颜跟毓谦彻四目相对,更不想让。毓谦彻倒是有点欣赏着女人的勇气! 几步走去了窗边,毓谦彻手里攥着的那张纸捏着了一个团,目光远眺,刚好从这个角度可以望见毓家那栋别墅,就连自己的的房间都是尽收眼底的。 原来,庄颜之所以选择住这里,也是为了监视自己的一切吗?所以即便是两人离的这么近,毓谦彻10天了也未曾找到他。 “你还有什么说的?” 第三十八章 技术熟练的很 事实上,庄颜没听懂毓谦彻说的这句话。她望了一眼被毓谦彻揉成团的那张纸,然后狐疑的看向凌逸轩。 其实在毓谦彻进门前,凌逸轩也刚到不久。凌逸轩对于两人的吵架没有多问,甚至也没安慰下。只是问自己对毓谦彻那个人还抱有幻想吗? 庄颜说:“我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仅仅就这么几句话。所以当凌逸轩掏出那东西的塞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时间来得及看,毓谦彻就这么突然闯进来了。 那是什么?毓谦彻好像所有的愤怒,都是从看那纸上一眼开始的。 “你希望我说什么话?”庄颜平静的回答道,想无论毓谦彻手里拿的是什么,说到底跟自己没有关系,而既然人被找到了,索性就此撕破脸算了。 “我希望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你肯说实话吗?” 庄颜无语,难道毓谦彻到现在也这么小心眼?犹豫了一下,庄颜觉得有些丢脸,“我在城里没有关系,所以打算让凌逸轩把我找个合适的工作。” 这回答在毓谦彻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般的笑话,心想庄颜你即便是伪装,至少理由也该给自己竖点贞节牌坊。 不过,庄颜这个样子倒很有意思。要继续装下去吗?毓谦彻突然来了兴趣。 他开窗,把手里的纸团向外一丢,然后拍着手走到了庄颜的身旁,“工作就不用费心了,身为毓氏的少奶奶,你想要上班,只要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不是么?” 庄颜哽着脖子歪头瞪了毓谦彻一眼。 毓谦彻又煞有介事的说,“以前你在外边工作也就算了,但是保不齐半个月之后,你可能会怀上我的baby,还是留在我身边照顾比较好啊!” “什么!”凌逸轩瞪大眼睛,看庄颜脸色绯红了一片。 他来的时候,庄颜只是说她想要跟毓谦彻离婚,却对这样的事情只字未提。难道他们已经…… 不知道为什么凌逸轩有点心疼,大概这一刻也就明朗了,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庄颜这个人。 “毓谦彻,你说够了没有?”庄颜愤恨的跺脚,为什么毓谦彻就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肯给自己留下呢? 毓谦彻看着凌逸轩的表情,倒是心里小爽了一下,顺势揽上庄颜的手臂,“亲爱的,爷爷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我出来前告诉过他,今晚会带你回去!” 庄颜眸子暗下,她这段时间最怕听到的,就是关于沈老爷子。那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的一个人。 “庄颜,你要跟他回去?”凌逸轩连声音都变了调子。 庄颜拧着眉,目光不断的闪烁着,看来就算自己要走也该堂堂正正的离开毓家,否则毓谦彻是永远不会让她安宁的。 “对不起凌逸轩,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被半推着上车,庄颜气鼓鼓的坐在副驾驶里。她真不该今天破天荒的叫凌逸轩过来,如果不是真的在这城里有些撑不下去了。 毓谦彻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过来帮庄颜系好了安全带,接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了她的腿上。 毓谦彻说,“我跟爷爷和于倾都交代过你是到国外去出差了,这些东西你得拿着,如果不想他老人家气到住院的话。” 庄颜转过头来,“我为什么不能说?” 庄颜想想这十天自己过的日子就委屈,每天昼伏夜出,像是做了坏事的人是自己一样。而她在这中间又错过什么? 吻也就罢了,她不过攒了20多年的珍贵,但是身体呢?只要想一想,泪水就情不自禁的在眼圈中打转。 庄颜哽着喉咙又咆哮了一句,“就算回去,我也会马上告诉爷爷我要跟你离婚,就算是父母的意思又能怎么样?我真的受够了!” “我爱你。” 庄颜顿住,转过脖子的动作如同机械一般,“毓谦彻你说什么?” 毓谦彻目视前方,双手狠狠的捏了方向盘,“我说我爱你,够了吗?” 庄颜真的就沉默了,乖的像一只小猫一样,只是为什么毓谦彻说爱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心动,甚至在他死板的脸上,反而察觉到了超过以往许多的那种冰冷。 下一眼,庄颜没勇气在看下去了,毕竟毓谦彻已经说了,她该满足不是吗? 一路沉默到家,并没表白后拥有对方的那种快乐,气氛神秘而诡异着。 的确,庄颜闹的结果还是得到了,她的身体不是白白给了,这男人说爱自己。是男人的表白本就是生冷,还有一些难为情吗?庄颜不能理解,总觉得这一句我爱你,倒想是被自己逼出来的。 进了别墅区的巷子,有一段向上的破路,远远已经能看到家门了。庄颜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是真心爱我吗?” “爱,还有什么真心不真心。” 庄颜的心又像被他狠捏了一把,还是敷衍是吗? …… 回来后的几天,庄颜的清冷性子好像更加严重了。除了沈老爷子在场之外,她几乎跟毓谦彻没什么话。但是回来之后的毓谦彻有改变,不但说话没了刻薄,而且庄颜总觉得这男人在有意无意的朝自己靠近。 庄颜劝自己,该给个台阶就这么过去,可是那一句“爱,还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确是给她伤到了。 而且就算毓谦彻对自己示好的意思很明显,不还是避过重点,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说庄颜死板也不为过,她觉得女人在那方便是该被尊重的,无论是不是夫妻。 吃过早餐,庄颜离开饭桌前迟疑了一会。毓谦彻只是看了一眼就提上一旁的皮包,“我晚上会回来吃饭。” 庄颜点头没回话,看男人狐疑的边走边回头,然后消失在了别墅的门口。 “爷爷。” “恩?”沈老爷子放下手中早报,“小颜有什么事情想跟爷爷说吗?” 庄颜抿着嘴唇,“我在家里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我知道毓家不差我这点工资,但是我不想活的太手软,您能不能去跟公司那边说一下,让我再回去工作啊!” 沈老爷子想了想,“难道去谦彻的公司不好?我昨天还听他说,已经在策划部给你找了个位置,你之前就是做这方面的,应该很容易上手。” 其实沈老爷子之前是不放心,最近看毓谦彻真的对庄颜很好,也打算让庄颜参与到家族的企业来。毕竟瑜伽的未来还要靠这小两口,庄颜早熟悉一天是好事。 庄颜有点为难,想着该用个什么托词,“爷爷,都说夫妻俩在同一个职场不好,你也知道毓谦彻在外边多有魅力啊,如果我进了毓家的公司,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难道爷爷不心疼我吗?” 庄颜的借口有点拙劣。不过听在老人的耳朵里,就是在撒娇了。 沈老爷子仰头哈哈的笑过两声,然后表情带着几分戏虐,“你不是吃醋才对吧!” 庄颜尴尬,“不是。” 沈老爷子招手让庄颜来身边,庄颜乖乖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其实啊,你别看那臭小子一天在外边花边那么多,其实没一个是真的。你不要说是爷爷故意帮着孙子说话,老头子我也是派人调查过的。” 庄颜微楞,“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庄颜不自觉的就耳根子发红。 “前段时间,他的确是闹的有点凶,其实我也理解。我用这么直接的方式把你带进门,就算那小子对你有感情,也会跟我别着一股劲。这啊!是老毓家人的传统,当初我娶她奶奶的时候,也跟家里闹过一阵呢!” 庄颜点点头,“爷爷,你是说那些新闻报道的不真?可是我都分明亲眼……” 庄颜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那个在家里撞见的女人,如果不是认真,毓谦彻会把别人往家里领? 沈老爷子拍了庄颜的手臂,“真的。虽说那段时间爷爷在国外,但是爷爷手下可是还有一些干练的人,小子闹归闹,但是爷爷知道,他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老爷子说道兴头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凑过来,贴上了庄颜的耳根。 “爷爷告诉你,毓谦彻这小子之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 不是吧!庄颜听过这一句,心里像是大草原上无数匹马奔腾而过,她不由自主的就去想,那她的第一次,也是毓谦彻的第一次?可是明明技术熟练的很呐…… 庄颜回头,脸红的好像要渗出血来,“或许他的事情,您也不是很清楚。”庄颜又想起了于倾那个人。 沈老爷子敲了一下庄颜的头顶,“我自己的孙子我自己不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 庄颜依旧看不出多大的异样,但是心里却完全感觉不同了。或许这几天来毓谦彻对自己的示好就是真的。 跟当初自己想的一样,不懂感情的男人自然不了解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定义,所以即便是表达,也会那样生硬的让人难以接受。 庄颜的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那这么说的话,毓谦彻是真的开始接受自己了? “傻丫头,在楞什么?要不要到那小子的公司去?” 第三十九章 真的相信 庄颜还是理智的没有当场答应沈老爷子,只说上班的事情还要跟毓谦彻商量商量。 临近中午,庄颜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你还有脸回来见我!”这是于倾的第一句话,一边说着于倾一边把手包磕在了餐桌上,“别以为一顿饭就能给我打发,想回来上班,我也得听上边的意思。” 庄颜面对于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姐,这段时间没少给你找麻烦,我今天就是单纯为了道歉。” 于倾听完竖起了眉毛,“庄颜,你这意思还不打算回来了?” 真是个口是心非又死要面子的女人,庄颜尴尬一笑,“爷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毓谦彻那边上班,不过我真的不想去。” “哦~这样。”于倾意犹未尽般的拉着长音,然后目光在庄颜的脸上上下打量着,“那真的恭喜你了。” 这句话就更让庄颜有些难堪,“于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跟你炫耀什么,我也知道爱一个人有多辛苦,更何况我一直也很喜欢你。” 于倾,对于庄颜而言是个特别的女人,一来她是强势的上司,让一直傲慢的庄颜甘愿俯首称臣。二来,于倾跟毓谦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实际上又该是情敌。 于倾噗嗤一笑。 其实毓谦彻和庄颜的事情,于倾知道的不多。左不过那些情情爱爱的小矛盾。总之相爱是肯定的事情。 所以于倾也不打算瞒了,只是最近庄颜消失,她没找到机会。 “喂!内情敌!”于倾一拍桌子,让庄颜直视了自己。“如果我跟毓谦彻该有点什么的话,估计上大学那会就已经发生了,算起来也不会轮到今天的你。” 庄颜楞,没听清于倾的话。 “大学同学!以前还在伦敦拼住过同一个房子,那时候他家情况也不怎么如意,我自然是从小就落魄的,就当了4年的难友,倒是这小子,近几年说飞黄腾达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真是让人眼气!” 庄颜终于听明白,“你们不是恋人关系?” 于倾切了一声一摆手,“我瞎了眼会看上他!天天摆个死人的脸,笑一下都像铁树开花似的。不过么,他人还不错,反正做我老公我是享受不起。” 庄颜呵笑出来一声,难道爷爷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就连心里这最后的一点顾虑也没有了,庄颜自从被毓谦彻从那小房子接回来,像是整个天地都开始变化了。 “傻样吧你!”于倾看庄颜痴痴的笑着,伸手端起杯抿了一口,“你到底要不要请我吃饭,你在家好好的做少奶奶没个时间观念,我一会还要赶着上班呢!” 一顿饭庄颜吃的特别开心,两个女人抛去工作的事情,倒是因为性格秉性投缘,聊的十分惬意。 从于倾的描述中,庄颜得知毓谦彻今天的冰冷真的不是一蹴而成,原来他们分开的那十几年,毓谦彻吃过那么多的苦啊!任哪个没长大的少年,心里还背着整个一个家族的事情,都会笑不出来。 庄颜听着就已经开始感动,毓谦彻曾经对自己做过的种种,像是全部都已经抹杀掉了。其实庄颜这个人,外边的冷清就是刺猬的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轻看,才不会受人欺负,说到底,不还是因为父母早逝造成的? 回到家的时候,庄颜就直接去了沈老爷子的房间,告诉他自己会去毓氏上班,自然沈老爷子也十分高兴。 晚饭的时候,毓谦彻从外边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花束。庄颜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包,目光停留在花束上有点移不开眼睛。 按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主动去问的。倒是沈老爷子凑过来,“呦,你小子居然还会玩起浪漫了。” 毓谦彻回来的路上,鼓励着自己该说些好话,却不想被自己的爷爷取笑着倒是说不出口了。 “停车的时候,一个小女孩非让我买,说我不买的她的话,她回家就会挨打。”毓谦彻看了庄颜一眼,把那束开的娇艳的花塞进了庄颜的手里。 庄颜低头闻了下,心想路边的小女孩不都是一朵一朵的卖吗?什么时候生意做的这么大了? 看破不说破,庄颜低头浅浅的笑。 毓家的气氛像是一天之内转变的很快,吃饭的时候毓谦彻突然变得侃侃而谈,从公司的发展到眼前的金融形势,最后直说到了国内的政治。 庄颜也头一次有这么好的耐心,虽然毓谦彻说的大部分,她多少有些听不懂,但依旧没有离开餐桌旁。 倒是沈老爷子先打了哈欠,“这些话你们回到房间去说,我老骨头一把,可是陪不起你们了。” 刘阿姨过来扶起老人,“是啊,老先生。您不还说明早要跟我去菜市场转转?” “恩恩,都早点休息啊!” 沈老爷子起身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的孙子眨眨眼。毓谦彻心领神会,又下意识的跟庄颜对望了一眼。 都是成年人,还看不穿老人的把戏吗?不过这真是够尴尬的。 两人前后脚上楼,毓谦彻在进房间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庄颜表示她这会儿心里真不知道乱七八糟的在想什么,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毓谦彻的后背。 额头有点疼,庄颜用手揉着,却不抬头。 “让我看看?我的后背有那么硬吗?” 天啊!为什么自从庄颜听了他一天的好话,就连此刻都觉得毓谦彻的声音温柔多了。但是她摇摇头,“我没事。” 毓谦彻这人执拗,捧着庄颜的小脸就正视了自己。额头倒是没什么,这本是净白的小脸却红了个彻底。 有那么一瞬间,毓谦彻觉得时间在定格,然后稍纵即逝的,他放下手臂,“没事就好,以后走路小心一点。” “好,我知道了。” 庄颜在洗澡,毓谦彻懒散的半依在**望着对面的门。这浴室的门被设计成了磨砂的玻璃。看不清却朦胧的更加勾人。毓谦彻想起那一晚昏黄的灯光下,庄颜的身体玲珑有致,肌肤光滑而富有弹性。尤其是她刚刚好的体温,只要一接触,人就会不自觉的放松了心情。 还有某一处,咬的十分的紧…… 闷哼一声,毓谦彻不自觉的龌龊了。他蹙起眉间脸色阴沉了下来。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初衷? 毓谦彻那日在出租屋里看见凌逸轩和庄颜在一起。还有他们正觊觎着毓氏的事情,尽管回来之后庄颜也在一点点的改变态度,但是毓谦彻再清楚不过,她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以为毓谦彻就真的从此开始爱了? 他只不过不想揭穿那二人的假戏,既然演就只好陪着,反正毓谦彻是个男人,总不会在庄颜的身上吃什么亏的。 男女之间,吃亏的永远都是女人,永远都是先付出感情那一个,毓谦彻只要牢牢的记得自己想要什么结果,就直等让庄颜真正爱上自己的那一天,然后再狠狠的给她教训! 所以,只一束花的温情,远远不够! 毓谦彻回头望了窗边,带回来的百合已经被庄颜插在了一个大大的花瓶中,花瓣上还有不少的水珠,该是很珍惜才对。 浴室的门嘎吱一声开启。庄颜先探出小脑瓜,因为被蒸汽熏染过,所以喷红喷红的。 “我洗完了,你去吧。” 毓谦彻点头,擦过庄颜身边的时候拉上了她的手臂,“穿粉红色的那件,你穿那件很好看。” 庄颜的心又漏下了半拍,诺诺的说了一句好。 这感觉很怪,像是空气里布满了蠢蠢欲动的因子,尽管自己的心还是没有准备好。庄颜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吹着头发,其实她根本没发现,自己吹头发的动作都已经快20分钟了。 毓谦彻合上书朝庄颜走了过来,庄颜就不自觉的缩了肩膀,也躲开了镜子里回望的目光。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公司转转。” 庄颜觉得自己的表情都是生硬的,“好啊,正好我这几天在家里呆着有些闷,那就去看看。” 庄颜平时说话还算是很利落的,尤其是谈客户的时候,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刁钻,可是此刻,她真是嘴笨的可以。 庄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之间可以有很多话题可说啊!例如分开的这些年的时光,例如于倾说过的那些毓谦彻的八卦事情,但是一股脑的,庄颜这一会就全都忘了。 “那好,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庄颜点头,从镜子里看毓谦彻又回到了沙发,身子一歪就直直的躺了下去。说实话,庄颜该高兴毓谦彻守了规矩,但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关了灯,庄颜的心情放轻松了许多,但是却依旧睡不着,翻来覆去,动静不小。 “怎么,睡不着吗?” 庄颜透过黑暗看那个模糊的身影,“毓谦彻,我在问你一遍,当初在车里你跟我说的,可是真的?” 毓谦彻思虑了一下,“别乱想,睡吧。” 庄颜就真的相信了。 第四十章 表达爱的方式 “早上好!毓总!” 毓谦彻点头,没有一丝的笑意,余光扫在身边庄颜的脸上,她淡然里透着端庄,嘴角似有似无的透着一抹笑意。 本以为庄颜不过是在自己勉强逞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涵养。 不是每一个女人走在毓谦彻身边都会如此淡定的。毓谦彻想起了当初的蒋雪,因为自己曾经被蒋雪哥哥救下过一次,所以破例的带她也来过一次公司。 那一次真的被蒋雪丢人的可以。刚一进毓氏的大门,就一副少奶奶的架势,嗲在自己的身边问东问西,甚至还指着那些个员工说三道四。 小明星出道都是正值青春,自然涵养来不及修行,比起蒋雪,庄颜可算是好上太多了。 前面匆忙着脚步走来一个人,精瘦的干练样子,欧式合体西服,只是看年纪要比毓谦彻大上那么几岁。 “总裁,有一个事情。”男人刚开头猛看见毓谦彻身边站着的庄颜,人就顿时愣了。下一秒里,这男人深鞠一弓,“夫人,您也来了!” 可能是太过意外,这男人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身边齐刷刷的目光投来,勉不了许多的议论。 “这就是咱们总裁的妻子吗?真的呀!怪不得我刚才看着有些眼熟。” “就是她,之前电视里那段视频我看过。不过本人比电视上好像更美啊!” 毓谦彻皱了眉头,“萧素,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叫萧素的男人咧嘴笑笑,“总裁,以后不会了。” 毓谦彻给庄颜介绍到,“我的助理,萧素。” 庄颜点头含笑,主动递出了手臂,“很高兴认识你。”萧素看着毓谦彻有点不敢接,就囧在了那里。 “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我的?” 这话问的连毓谦彻也微楞了一下,随即他一摆手说道,“他也参加了我们的婚礼,而且助理本就该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不是吗?” 庄颜不多说什么,擦过萧素的身体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人仔细瞧着,还真的有些面熟呢!至于哪里见过,真的想不起来了。 两人走后,萧素擦着冷汗,这才想起刚才要跟毓谦彻说的事情,眼前这个情景,他还能说的出口吗? 毓谦彻知道萧素火急火燎的过来,一定是对父母的死因有了新的进展,但是当着庄颜的面,他只能暂时按下。 没有坐电梯。毓谦彻带着庄颜在毓氏转了一圈,直到他的双腿都已经酸软了。倒是庄颜踩着一双高跟鞋却没有什么反应。 “累吗?” 庄颜摇摇头,“不过这公司真大,那我以后要过来上班,要去那一层呢?” “你在23楼。我在28楼。要上去看看吗?” 庄颜淡笑,“算了,总裁亲自把我送到岗位上,就不怕以后员工会给我小鞋穿吗?” 毓谦彻咦了一声,他怎么没想到? 一上午坐在毓谦彻办公室的沙发里,庄颜也没觉得怎么无聊。她还可以安静的多看这男人几眼啊!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之前庄颜没有体会,现在算是认证了真理。 他的头发接近于亚麻色。像是故意染过的一样,但是庄颜知道这其实是某种用脑过度造成的,所以发丝也看着尤其的软。 不远处的空调间歇的送着风,他额前亚麻色的碎发就轻轻的舞着。就这么一直低头,像一个勤学奋进的少年。 毓谦彻有很宽的肩膀,但是整个人看着很瘦。就像是韩剧里的那些男明星,但是一落下衣服之后,健硕的身材就昭然若现了。 庄颜的思绪跟着飞了,尽管那一夜很是昏暗,她都没怎么看到毓谦彻的脸,可那一身的较好的肌肉…… 庄颜抿嘴笑了一下。 “在想什么?” 庄颜猛抬头,瞬间羞红了脸,“没,没什么啊!” 毓谦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如果觉得闷,你可以出门跟外边秘书室的那些女人聊聊天,我这边快好了,再有个十几分钟,就带你出去吃饭。” 庄颜低语了一句,“我觉得这样呆着挺好的。” “什么?”毓谦彻没听清,庄颜又大声说了一句,“你快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午休前的最后十几分钟,毓谦彻还真就没再理她,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给秘书打完又换了助理。 庄颜听了个大概,都是在交代下午的工作,毓谦彻说自己下午不会在公司里。 “想吃点什么?甜的还是其他的?”毓谦彻讲完最后一个电话,顺势从椅背上拎起了外衣。 庄颜也跟着从沙发上起身,缓步朝他走了过来,“去吃湘菜吧。” 毓谦彻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庄颜带着犹豫,“好,就吃湘菜。” 他不确定庄颜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的确毓谦彻从小到大,湘菜是他的最爱。这不免又让毓谦彻防备了起来,觉得可能是庄颜布下的攻心计。 …… 当毓谦彻把庄颜带到附近的购物中心的时候,庄颜才忍不住开口,“我其实不缺什么。” 毓谦彻站在她的身后推了庄颜的肩膀,“有的时候女人需要装扮自己,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太太了。” 庄颜心里暖了一下,的确。当初当着小导游的她可以随心所欲,现在就连穿衣带帽也该为毓谦彻多考虑一下。 所以庄颜没再拒绝。 庄颜不是不爱美,只不过从小到大,她真就没有富裕过。算起来还是嫁到这座城里之后生活品质才突飞了一大截。不但每天住着别墅,而且连轿车也配备了。 没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只是庄颜不大想花毓谦彻的钱。可是前段时间因为离家出走,她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如今也不得不接受毓谦彻的建议。 “这套好吗?你穿粉色的很好看。” 庄颜从毓谦彻的手里接过,下意识的从领口翻出了标签,“其实也没什么机会穿,一周七天里五天都在上班,有一件工作服就可以了。” 毓谦彻又皱了眉头,他其实有些看不惯这幅寒酸。不是嫌弃,而是庄颜的这个动作和话,像极了自己在伦敦求学的那几年,听着就会觉得心酸。 “去试试。” 庄颜拗不过,被服务员带着去了试衣间。而毓谦彻直接走去了柜台,把一张卡递给了收银员,“你们这季的新款一样一件都给我包上,挑她能穿的尺码,送到我的家里。” “好的毓总!”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姑娘,看样子跟毓谦彻很熟的关系,刷卡收钱毫不犹豫,卡片交付回毓谦彻手里的时候,姑娘还多嘴问了一句,“她也是明星吗?怎么没什么印象?” 毓谦彻顿住,难道自己表现的像是对待一个野女人?不过收银员的话他倒是很满意,“我太太。” 收银员吐了舌头,又朝试衣间望了一眼。低头道歉,但毓谦彻根本就不介意。 庄颜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毓谦彻的眸子闪了一下,“很好,很适合你。” 庄颜扭了扭身体,“我怎么觉得有点小,我看还是算了吧。” 庄颜指的有点小,是这v领的设计挑战了她的底线,她中规中矩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妖艳的时候。 总是觉得别扭,站在镜子前,拿自己跟远处的毓谦彻比了比。越发觉得这样穿着像极了她之前的那些莺莺燕燕。 不过毓谦彻说好看,那就好看吧,衣服可不就是要穿给他看的? 一路逛下来,毓谦彻手里坠了许多的包裹。庄颜可是走的累到不行,“算了吧,我真的不想逛下去了,这么多的衣服,我要穿到什么时候啊!” 毓谦彻也累了,“那去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购物广场顶楼的咖啡座里。因为毓谦彻的到来,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当然目光的绝大部分是来自于女性。 庄颜心里浅浅的自豪着。 一张银晃晃的卡片递到了眼前,庄颜松开嘴里叼着的吸管,“这是什么?” “我的副卡,我平时工作很忙。可能不会太多时间来陪你购物,就用这个吧。”毓谦彻又向前推了推。 庄颜直起身体,“你收回去吧。” 不是她不领情,而是毓谦彻给的已经够多了。刚才走过最后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庄颜就计算过,这大大小小的包裹,少说也得有十几万。 十几万可能对毓谦彻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那是庄颜品名下来一年的工资。 就算手再软,她也不愿意在接受了。 毓谦彻目光落在庄颜的脸上,看她认真到甚至有点赌气的样子,“没关系,我们是夫妻。” 庄颜依旧梗住不动。毓谦彻的烦躁又开始渐渐涌起,心道一声:是嫌弃一张卡太少了吗?不过也对,她跟凌逸轩瞄上的不还是整个毓氏公司吗?” 这般的做作,还真的是会演啊! 毓谦彻看庄颜实在不接,就直接扔进了她刚刚采购的衣服口袋里,“花不花的随你,但是传出去,别人会说我毓谦彻苛待自己的老婆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庄颜小声的一句。毓谦彻这个人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总是说着一些让你想不接受,都无法拒绝的话。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吧! 第四十一章 庄颜的矫情 接下来的几天,庄颜发现自己一下子走入了上流社会。衣服多到衣柜都装不下了,毓谦彻干脆重新装修了一个房间,给她做了衣帽间。 车子也添了一台,而且居然是少有的粉红色的老爷车。庄颜每次坐进去,都觉得像是一个活脱的芭比。这未免跟她的气质也太不符合了。 沈老爷子说,这都是毓谦彻的爱意。所以庄颜也就接受了,但是她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物质了。 其实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到毓氏上班前的晚上,庄颜觉得还是该找他谈一谈。 “你最近好像应酬很少啊,也没有朋友找你出去玩吗?”庄颜为了开场白差点憋出内伤,最后只找到这么一个话题。 毓谦彻翻着平板电脑的手停住,“我没朋友,生意上交往的对象都是逢场作戏的。” 庄颜哦了一声,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庄颜想,她从一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至少也有凌逸轩和于倾两个朋友了,怎么毓谦彻混的比自己还要可怜?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那……我们哪天约于倾一起出来吃个饭?”庄颜建议到。 毓谦彻皱眉想了下,“她跟你说了?” 庄颜脸红低头,“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你们是那么好的大学同学啊。” “不要跟她走太近,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的女人。” 庄颜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毓谦彻顿了下,“女人太强势不好,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的。” “哦” 毓谦彻说的违心,因为他清楚庄颜不过只是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他不喜欢庄颜跟自己身边的人和事物沾染太多,早晚有那么一天。等庄颜对自己死心塌地,毓谦彻就要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如果多了于倾,只会是个麻烦。 但庄颜不这么想,反而觉得这是毓谦彻对她的偏袒。记得以前在哪里看过一段话,说要强的女人往往不会好命,所以毓谦彻才用物质来浸泡她吗? 依赖和信任,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不正说明毓谦彻爱她? 庄颜想着想着就偷偷的笑了。 “笑什么呢?”毓谦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坐到庄颜身边,用一只手拨弄了她的发梢。 庄颜的脸色又是一红,想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们好像关系再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毓谦彻靠近,她就不由自主的想了。 “没什么。”庄颜摇头,显得生疏而抗拒,“其实我想跟你说,你实在不用再给我买东西了。” “怎么你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毕竟一天一身衣服一碗饭,晚上就睡半张床,你难道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毓谦彻看庄颜的眼睛,清澈的如一汪泉。这反倒让自己有些不懂了。她跟凌逸轩谋划的那一切,无非就是想要从自己的手里拿走所有的金钱与权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毓谦彻觉得对付起来还算简单。 喜欢物质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拒绝,庄颜难不成还想要写浪漫的?那可真的有点麻烦。 “好。”毓谦彻皱眉决定了什么,“正好这周末有个应酬的晚宴,我带你去看看。” “晚宴?”庄颜亮了眸子,以前她只在电视里看过那种奢华的场面,闪烁着七彩光的水晶吊灯,高雅而端庄的男人女人,高脚杯一碰,只要想想都觉得会醉心。 没有女人不幻想自己成为宴会中的女主人,就像儿时看过的童话。 庄颜重重点头,“好。” 毓谦彻手一垂,手指落了她的发。庄严还是世俗的女子,不过而已…… 本打算温存一下,但是毓谦彻因此完全失去了兴趣。如果不是庄颜每天在自己的面前穿着睡衣来回晃,他只要想一想那两人的勾当,就一辈子都不会再碰这女人。 尽管有的时候,看一眼就到了难自控的状态,毓谦彻还是忍住了。 毓谦彻早起的时候,被刘阿姨告知庄颜已经先他一步出门了。因为不想跟毓谦彻同车上班,让毓氏员工说成是空降兵。 庄颜的这个举动,让沈老爷子赞了一个早上。旅游回来之后,沈老爷子真的越来越喜欢庄颜这孩子。 人孝顺,对毓谦彻又是百依百顺,而且听说就连给她买点东西,也是很不愿意接受的。在现如今这个社会里,庄颜这样的好姑娘真是很难找,也不知道老毓家到底是修了什么样的福气。 毓谦彻不这么想,反而觉得庄颜就是故意矫情。 毓谦彻的办公室在28楼,他从20楼下电梯,然后一路步行上去。顺便路过某个办公室,停了停脚步。 玻璃门里。庄颜的办公位正对着大门。毓谦彻看她今天还是穿着当初刚进毓家的那身职业装,虽然整洁但是一眼就是旧的。 没想到庄颜这个人还懂得低调。 “庄颜!你进来一下。”策划总监阮黎一拉门探出了脑袋。朝庄颜勾了勾手掌。阮离抽身回来的时候正好目光跟毓谦彻撞在了一起。 他刚想打招呼,却被毓谦彻制止了。 毓谦彻在庄颜上岗的时候交代过一些事情,所以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一点头,毓谦彻转身就走。 “总监,你找我。”庄颜鞠躬,落落大方的在阮离面前站定。 阮离差点忘了,痴楞了一下,然后板起脸来,“你虽然之前也有半年的工作经验,但是以前的公司怎么能跟毓氏相比。我桌子上有一些资料,你先拿去看看,要深刻理解公企业文化之后才可以。人事部明天会有一个试卷似的抽考,你准备准备。” 庄颜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紧忙低头称是。 大公司见过,这样要求的还是头一个。庄颜跟阮离进了办公室,出来时半张脸都是黑的。“这是企业文化吗?我国五千年的历史也不用这么厚的吧!” 庄颜嘟囔一句,捧着一摞子的东西朝自己的办公位走去。 四处有老员工在看她,有的偷笑,有的摇头叹气,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帮忙一下。庄颜想,她估计走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待遇了。 庄颜坐在办公桌前正一筹莫展,身后有人推了下她的后背。回头时,是个看着十分木讷的女生,带着很厚的眼镜。头发也留着当年学生时代的那种款式。 “总监再故意发难,我们来的时候没让背过这些。”女生推了下鼻子上的大眼睛,然后坚定着眼神跟庄颜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庄颜就这一刻开始喜欢她了。 “谢谢,你叫什么?” 眼镜妹抿了抿嘴,“丁然,但是你可别跟总监说是我告诉你的。我不想像你一样。”丁然说完就把脖子缩了回去。庄颜笑出了一声。 估计是自己毫无征兆掉进了策划部,毓谦彻也没必要为一个小小的职员交代太清楚,所以总监发难也是正常的。庄颜想的很乐观,与其觉得不公平,倒不如抓紧时间开始背书吧!好在,上学到现在,她的记忆里一项都是很好的。 “能帮我打杯咖啡吗?” 庄颜又翻了一页,以为这声音不是冲着自己。接着一直马克杯落在自己的桌面上,“新来的,能帮我打杯咖啡吗?” 庄颜抬头,这个女人她印象很深。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她是踩着最后的时间进门,而且不急不躁,脚上八厘米的恨天高踩的很是笃定。 哪个职场都会有这种花瓶式的女人,有的只供养眼所用,有的却是傲慢的精英。庄颜刚才在人事那本资料里看过她的信息。 方婉瑜,策划部蝉联半年的业绩最高者,不但享有过一年半的海外充电机会,而且年底的奖金也是别人的三倍之多。 所以,她嚣张还是有些资本的。 庄颜在页码的下边折了一个脚,然后不紧不慢的合上文件。 “方小姐,倒咖啡这样的事情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庄颜不卑不亢,手拍着那本员工职责,“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上忙。” 方婉瑜抿了下嘴,“看来你学习的还挺认真的。”随即她脸色变的和蔼了一些,“我就是小考验你一下,看你紧张的样子,难不成以为我在欺负你?” 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分明就是方婉瑜故意的,反而显得自己多小气了。庄颜闷了一下,想既然是精英,这脑子倒是可以认证了智商。 庄颜婉儿一笑,低头又翻开文件。 方婉瑜绕过她的座子缓缓俯下身,“据说人事部最新的任命就要下来了,如果没任何意外的话,我会是你的组长,那以后倒咖啡的事情,还真的麻烦你了。” 方婉瑜优雅起身,提着自己的马克杯走远,直到庄颜再听不见那高跟鞋的声音。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算是自己结下梁子了吗? 身后的丁然又拍了她一下,“别理她,我们都很讨厌她。她的那些业绩,说好听都是辛苦的结果,说不好听,不过是有些见不得光的手腕罢了。” 庄颜点点头。 这里的办公环境是要比自己之前的公司好上太多。但是论人,倒让庄颜有些还念从前。从前在于倾的手下做事情,整个部门都像极了于倾的性格,所有人就只是工作,人际关系也淡薄的很,真是什么领导带什么兵。相比之下,毓氏虽大,鱼龙混杂。 第四十二章 沈老爷子 再好的记忆力,背上一天的文件也会头昏脑花。庄颜实在撑不住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丁然,你也在啊!” 庄颜一边接着水一边朝丁然浅笑,发现她拿掉了那很厚的眼镜,其实小姑娘长的还真是眉清目秀,典型的江南女子。 见庄颜进来,丁然背过身,把眼镜又罩在了脸上,“哦哦!你那些文件背的怎么样?” 一个很小的动作,丁然把手机揣进了包里,庄颜尴尬,觉得可能是打扰她了。 “还行。”庄颜抿了口咖啡,人也振奋了不少,“原来毓氏有这么深厚的历史,我还以为只是在毓谦彻手里才发展起来的。” 丁然看庄颜说的不以为然,顿时一声冷汗。 “庄颜,你小点声。咱们公司有规定,是不可以背后议论总裁的,你居然还敢直呼他的大名!” 被丁然这么一提醒,庄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每天在家都是毓谦彻,毓谦彻这么叫的啊,有的时候当着爷爷的面,她还会直接把姓氏免掉呢! “谢谢你,我以后记住了。”庄颜低头浅笑了一下,不过也觉得职场上她和毓谦彻的关系这么微妙的也很有趣,“哦,对了!丁然你为什么不去做个眼睛的手术?我刚才看见你不带眼镜的样子很好看。” 庄颜性子虽冷,但心思却不重,只要遇到对的人,说话也是敞开心扉的,说起来还是当初在于倾手下养成的习惯。 丁然听了脸色有些难看,她下意识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就这样就挺好的,我不需要太好看。” 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甘愿丑,不过庄颜不想为难,两人相视一笑,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呦,这是应对明天的考试胸有成竹了?还有时间在这里下午茶啊!”方婉瑜推门进来,故意擦了庄颜的肩膀,庄颜让出过道,自己贴上了门。 方婉瑜一边按下饮水机,一边回头来打量庄颜。这女人生的这么好,如果能力也有加上这份刻苦的话,早晚会是自己的劲敌。方婉瑜多望了一眼,而且,怎么觉得好像哪里见过呢? “咦?你好像跟咱们董事长夫人长得有几分像呢!”方婉瑜放下杯子转过身,双手抱在肩上,“丁然,你之前不也看过那段视频吗?你没觉得?” 被方婉瑜这么一提醒,丁然也推了推眼镜靠近,“是?是吗?” 庄颜心慌了一下,强压着淡定说道,“总裁夫人穿成我这个样子也未免太寒酸了点,不过以前的同事也这么说,我早就习惯了。” “也对!”方婉瑜轻蔑一笑,“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人家是坐拥半个城资产的豪门太太,你是策划部小小的打工仔,嗨!我这眼光越来越有问题喽!” 说完,方婉瑜端起杯,扭着软腰走出了茶水间。这地方本就不大,方婉瑜可不想跟这么不堪的两个人挤在一起。 庄颜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保不齐要说错什么,“丁然,你慢慢喝,我回去继续背文件了啊!” 丁然在后边摆摆手,“方婉瑜的话别理,她刻薄惯了。” “恩。” 几天来的工作,庄颜处处都遭遇苦难,除了上班第二天那次考试之外,总监大人又抱来了许多以往策划案的旧底子,说是让庄颜学习下里边的精髓,而且不是看看就算了,每一个成功案例,都必须写出一段心得。 这就意味着,每个合同她都得去看,有的甚至不但要看,还要在公司的erp资料库里调出整个谈单的过程,庄颜表示,这一个礼拜的日子,真就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期间,她给于倾打过两次电话,先问问题,然后倒一些苦水。索性于倾对她的印象一直不错,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了。 只是在家,庄颜就过的很难,一方面接受着毓谦彻和沈老爷子的询问,一方面还要半夜摸起来开电脑继续刻苦,几乎天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其实,庄颜完全可以说这些情况,但是如果那样做,会不会让毓谦彻看不起,庄颜不想那样。 这件事情,其实毓谦彻也恼,按理说他安排阮离做的事情已经很刁钻,但是庄颜却表现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他认为庄颜的心机果然很深的同时,也觉得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容易。甚至有的时候会动了恻隐之心。 睡前,庄颜满脑子都是那些读过的文件,以至于躺下很久都没有睡意。虽然关着灯,但她知道沙发上的毓谦彻也没睡着。有手机的冷光一直在那里。 “明天的宴会是几点?我需要准备一些什么吗?”庄颜问。 “什么都不用,你只要把自己打扮漂亮就可以了,你也不是我的秘书,所以工作服就不要穿了。” 庄颜哦了一声,“要粉色的?” “最好不过。” 毓谦彻好像没什么心思理自己,不过庄颜并不介意,她翻了个身朝着毓谦彻那面,看沙发上的昏暗的影子都帅到了骨子里。 “其实,我有个问题很久了。” “你说。”毓谦彻放下手机也转头回来,他不是非要对庄颜这么冷淡,只是同在一个房间,多看一眼,他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好在一片黑了。 “为什么爷爷姓沈?而你姓毓呢?”其实这个问题庄颜很早就想要问了,只不过之前他们的关系没有这么近,庄颜更不想从沈老爷子那里得知。 “她是奶奶的第二任丈夫,说白了不是我的亲爷爷。” 庄颜顿住,“那他跟奶奶没有后来的子女?” 这话扯出来就有些远了,毓谦彻其实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父母去世前大概听过那么一段。沈老爷子跟奶奶结婚的时候,父亲已经出生,在沈老爷子的坚持下,选择了结扎,不仅仅包括奶奶的那份,连同一时鼎盛的他的产业全部都归到了父亲的名下。 所以,即便毓谦彻这么多年对他的行为不认可,也都默默的接受了。想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毓谦彻就没什么该怨言的。 庄颜简单听了些,也是同样的震撼。 “难道多几个兄弟不好吗?”庄颜还是觉得一生无子是件可悲的事情,如果毓谦彻不是现在的毓谦彻,如果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那岂不是沈老爷子一辈子要落得孤单了? 毓谦彻没有解释,但他心里清楚,生在豪门世家,多一个兄弟就多一分竞争,他这么几年也是没少见许多的兄弟因金钱和利益反目。 所以对沈老爷子当初的种种要求,他就算不认可也毫不犹豫的照做了,说白了,庄颜的事情不就为此吗? “他是为了我。”毓谦彻转过身,“早点睡吧,明天你寻个理由跟阮离请个假,我6点在家里等你。” 学习了一周之后,庄颜突然变的有点闲。因为阮离并没有给她任何实质的工作。正想着要不要去请假,一个快件送到了她的手里。 “庄颜小姐是吧,请您签收一下。” 庄颜接过一个很大的盒子,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目送了快递小哥走掉。丁然就从后边绕了过来,“你网购的什么?让我看看,好大一个盒子啊!” 庄颜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看对方的书名,直接就用胳膊巧妙的掩盖了。 “不是我的快件,我帮别人代收的。” 丁然无趣的一瘪嘴,“拆快件其实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我好像也有好长时间没有买东西了。” “那明天我约你去逛街好不好?工作服旧了。我其实想换一件。” 丁然兴奋一闪目光,“好啊!后天周日,正好我没事,就这么说定了。” 庄颜很高兴,因为觉得丁然很对脾气。虽然人的穿衣打扮有那么一点古板,但是庄颜总是隐隐的觉得,这丫头该是很活泼才对。 可能是最近自己的心情变了,她也想要开心一点,以前那么冷真的是没必要。 庄颜夹着大大的盒子去了洗手间。看正是工作的时间,人来的也少,庄颜带着好奇的拆开了快件,“毓谦彻有什么东西不能在家里给呢!为什么要选择快递?”不过庄颜喜欢这种感觉,尽管两个人已经结婚了,却像谈恋爱一样。 23到28楼的距离,她好像能看到毓谦彻的期待一样。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庄颜看的有点傻眼。手就情不自禁想去触摸,星星点点的碎钻绕着胸口,衬在宝蓝色之上就如同夜里的星星一样。 这裙子太美了,庄颜扯起来对这镜子在身上比了两下,“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尺码……” 庄颜的脸颊就绯红起了一片。 这是毓谦彻为她准备的晚宴的礼服,就连这么细腻的事情都想到了,庄颜觉得真的很窝心。别看毓谦彻平时依旧是冷言冷语,但是庄颜坚信,现在他的心里,一定装着自己。 这要比一件衣服的价值更宝贵。 “这是什么?”庄颜的身后多了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礼服的裙摆,庄颜回头看方婉瑜正黑着半张脸,分明是气到不行的样子。 第四十三章 裙子夹住了 第四十三章裙子夹住了 “方小姐,你这样很不礼貌。”庄颜冷下脸把礼服抢了回来,看见被方婉瑜抓皱的裙角,庄颜有点肉痛。 “庄颜!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方婉瑜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礼服根本就不肯能是一个工薪阶层承受的起的。 庄颜把礼服放好又盖上了盒子才转身过来,“我的来历跟工作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一天你会成为的我的主管,我也不觉得你可以干涉到我的私生活。” 方婉瑜闷着一口气,目光又落在那盒子上。而后嘴角又轻轻的勾了起来,“我当然也是关心你呀!现在的社会有些姿色的女孩子很容易走错路的,如果我也想那样生活的话,又何必这么辛苦。” 方婉瑜向后掀了波浪长发,双手探向水池慵懒的洗着,“我不过是作为前辈在提醒你,脚踏实地要比一切更重要罢了。” 庄颜该怎么活,还用不着方婉瑜来教。她看也不看方婉瑜一眼就抱着礼盒离开了。 公司下班的时候在四点半,所以庄颜还是干坐在办公桌前一直挺到下班时间。抱着盒子急匆匆的出门,在马路边站了好久都没有打到车。 尽管自己现在拥有两部轿车,但是庄颜还是像其他员工一样做公交上下班。看了又看时间,庄颜有点着急,至少回去要换好衣服在简单的化个妆吧,想想有点后悔,不如听毓谦彻先请假好了。 下班高峰期哪里有空车,庄颜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落下,毓谦彻向这边探过身来,“你怎么还在这里?上车来。” 庄颜哦了一声,欣喜万分。 “你也是刚从公司出来吗?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时间会这么紧张,以后不会了。”庄颜擦了把头上的汗,心想还好关键的时候毓谦彻救驾,否则可能真的要耽误了。 毓谦彻看了庄颜一眼,其实他通过阮离早就知道庄颜根本没有请假。所以毓谦彻被迫提前出来了。 “坐到后边去。”毓谦彻说,庄颜就楞了一下。但是没问为什么直接拉开车门换到了后边的座位。 “你什么时候换好的衣服啊!难道我们要直接去晚宴吗?” 毓谦彻一身笔挺的西服,左胸口处整齐的一个白色的领结,连里边的衬衫都换了全新的,庄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毓谦彻转过头来,皱眉看了看庄颜一眼,“时间可能不够了,我们就不回去家里了。你就在车上把衣服换好吧。” 庄颜嘴巴缩了个o型,“车,车上吗……”顿时小脸绯红,手里紧紧攥着礼盒底下了头,“不是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吗?哪怕随便找个服装店让我换一下也好啊。” “晚宴提前,估计你连化妆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进会场后,找到他们的补妆间临时弄一下。除非你愿意挤在卫生间去换。” 原来这样,庄颜想自己的确有点矫情,她现在跟毓谦彻是夫妻,而且又是有过实质关系的,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车子飞速的走着,毓谦彻目不转睛的看着路面。庄颜一边睨着倒车镜,一边解开了胸前的扣子。 她只是褪掉了外边的衬衫,连工作裙都没有脱掉,就打算直接把礼服套上去。 毓谦彻突的一句:“内衣也要脱,礼服都是带衬垫的,难道抹胸的礼服你打算露出两条带子吗?” 庄颜把遮着脸的青丝向后一拢猛的抬起了头,这男人什么时候再看自己?真是羞死人了。 毓谦彻又扫了一眼倒车镜,“动作快一点,要我帮忙吗?” “唔……”捂脸,庄颜恨不得找个缝隙钻到车下边,她囧的一句话没有,快速把身体侧到了一边。内衣落下…… 毓谦彻嗓子有些紧,闷哼了一声,又听见车后座的庄颜慌成一团的叨咕着,“这衣服尺码不对吗?怎么套不进去。” 她手臂向上死命的挣着礼服,那衣服就像作对一样卡在了她的脖子上。 毓谦彻目光向下,身体一瞬间起了反应,他压低声音道,“侧身是有拉链的。” “哦!这样。” 套上礼服,庄颜已经是满头的大汗,让整个小脸更是红润了许多。扭捏着从礼服的长摆下揣着自己的工作裙,一扯,两扯,裙子卡在里边说什么也拉不出来。庄颜彻底慌了,为什么平时冷静的他,在毓谦彻面前蠢的像一头猪。是不是卡在哪里了?如果力气大了把礼服弄坏了怎么办,明明时间就是来不及了啊…… “那,那个……”庄颜尴尬的拍了前排的座椅,“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毓谦彻刚刚平静好激动的心情,一回头又差点跟庄颜的小脸撞上,“又怎么了?”毓谦彻有点烦躁的说。 庄颜嘴角扯了扯,笑的僵硬,“裙子,裙子好像卡在里边了,你能不能先停车帮我拉一下。”庄颜的手指了指臀后,圆滚滚的包裹处,一团凌乱的什么。 毓谦彻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这车后座因为多了毓谦彻,显得尤为的狭窄,甚至连同车里的温度都骤然升高了许多。 “趴过去。” 庄颜哦了一声,跪在后座上向后扬了扬下半身,一只大手探入了她的裙底。庄颜本能的收紧身体,双腿也夹的紧紧的。 “你放松一点,这裙子很紧,你越这样,我越够不到。” 毓谦彻长嘘一口气,手再次向上探去,掌心擦过庄颜光滑的大腿,手就觉得酥酥麻麻的。接着小腹抽搐了一下,刚刚稳定好的二弟又不争气的抬起了头,这让毓谦彻烦躁无比。 “找到了吗?”庄颜撅着身体也一头汗,虽然毓谦彻的动作没有别的,但是只要那么一触碰,庄颜的心就无数只小虫爬过一样。 “应该不远了。”毓谦彻闷的一声,听得出来他的嗓子有点哑。 两只手勾着那被夹住的裙角,毓谦彻向上再找不出一点的缝隙,这衣服是他亲自挑的,连尺码都是,毓谦彻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拿大一个码子。 手指尖触及了庄颜的腰肢,女人扭摆了一下,毓谦彻就完全丧失了耐性,他手猛的收回,然后双手扯着她的裙子向上一撩。 庄颜低呼一声。下半身就彻底的暴漏了。 黑色的蕾丝打底,隐隐约约诱惑。毓谦彻只是一眼就转身下车,回到了自己的驾驶舱上。 再晚,估计就要当街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了。 裙子被掀到了腰间,毓谦彻该看的也都看到了。庄颜这才坐起身来,也顾不上什么脸面,紧忙把夹住那里整理好了。 一路无言,但气氛异常的诡异。 毓谦彻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尽管他每天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能爱,也不能有一点点的心动,但真的做起来很难。 毓谦彻向后镜往了一眼,看庄颜低着头,双手攥着裙摆。一副无辜的样子。毓谦彻很是无奈。 为什么明明是个阴谋,这女人却看起来依旧单纯,是他的错觉吗?可偏偏就是这种错觉,都要把他搞疯掉了。 车子一停,毓谦彻平淡的说,“到了。” 庄颜这才抬起头来,看是一条很窄的小巷子,只是两边的楼高的把夜空都挡的只剩一条小缝。 庄颜提着裙角下车,“这是哪里?” “酒店的后门,你直接去2楼的化妆间,找一个叫芬迪的女人,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庄颜诺诺的点头,“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毓谦彻目光一扫她波澜壮阔的抹胸,“我在大厅等你。” 长发落肩,中分着露出一张净白的小脸。庄颜小心的提着裙摆,摸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终于看到了门上临时贴的一张白纸:化妆间。 大概就是这里了。推门进去,里边又是一片别样的天地。 熙熙攘攘的,许多的女人正对着镜子跟身后的化妆室指指点点,有点像剧组的样子。 “请问,哪位是芬迪?”庄颜一开口,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多半的女人只是向这边扫来一眼,便傲慢的再次别头回去。 庄颜一一略过,看一个高个子女人在最里边的空位前举起了手,“是毓谦彻先生让您找我吗?您就是毓太太?” 本是熙熙攘攘的化妆间顿时静了下来,这次是全部人统统转头过来,带着诧异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庄颜。 “对,我就是。”庄颜点头,她料想到可能会是这种场面,尽管庄颜还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注目,但她决定嫁给毓谦彻的那一天不就已经准备好了吗? 庄颜扬了扬下巴,青丝随意的向后甩去,她踱步走向那个叫芬迪的女人,落落大方的递出了一只手臂,“麻烦你帮我打理一下。不用太夸张,自然一些就可以了。” 四下里一片哗然,那些小声的嘀咕更是衬托了庄颜的气质。 “就是当初那个把小三赶下台的女人,没错!没想到本人气场也很强啊!” “的确很漂亮,估计手腕更加了得,难道你没发现,毓大总裁最近连绯闻都没有了吗?” 庄颜敲了下化妆台面,“芬迪小姐,麻烦你快一点,我不想让我先生等太久。” 第四十四章 晚宴 芬迪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抱歉,毓夫人,我失礼了。” 庄颜淡然一笑,“没关系。” 因为来的匆忙,庄颜的装备也只有身上的这么一件。除了宝蓝色镶钻的礼服,她身上多余的就只有耳朵上带的一对小耳钉了。 庄颜四处望了下,身边的女人各个披金戴银,的确是闪耀无比。但是没准备不代表自己就会逊色一筹。庄颜伸手摘下了耳钉攥进了手心里。 “毓夫人,您一定是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吧。”芬迪也没见过这样毫无修饰就来参加晚宴的,所以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庄颜望了眼镜子里素净的自己,“这样不好吗?身价有多少别人都会知道,我觉得不用再格外的修饰了。” 芬迪真的叹服到了心底,她重重的点头,果然毓谦彻这个老婆跟世俗的女人就是不同。 “您看看,这样可满意?” 庄颜凝着镜子中的自己,其实芬迪并没有多刻意,但是恰好就是庄颜想要的效果。头发平直的倾斜而下,只是在前额出向左右分着挽了两个发髻,向后落去,形成了一个心型,简单却不失高雅。更衬得她清新脱俗。 妆面也干净的很,只是在眉眼处稍作休整了一下。让轮廓看起来更加鲜明。 “这就够了,谢谢你。” 庄颜起身淡淡的笑着,本是冷淡的性子衬上着宝蓝色镶钻的裙子就显得更加的与众不同。庄颜低头皱眉,盯住了自己的脚尖。 “芬迪,等一下。” 芬迪收治着化妆盒就直起了身体,“毓夫人还哪里不满意?” “你的鞋子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啊?”芬迪显然没想到,她虽然也是一流的化妆师,平时不穿便宜货的。但是自己的鞋毓夫人也能看在眼里? “您确定要我脚上这双吗?”芬迪有点不自信。 “我看尺码应该差不多,可不可以借我穿一下。我来的匆忙,也没准备。” “当然!当然!” 庄颜不是不修边幅的人,其实她平时的穿戴的确要比这个芬迪奢华许多。只不过庄颜觉得,自己穿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以前做导游的时候,就算自己买三千块钱的一双鞋,走在路上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地摊货。而现在的她不同了。哪怕是一双拖鞋,只要是站在毓谦彻的身边,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几万的限量版。 庄颜最后一个来到化妆间,却是最早一个走出去的。关门时又听到身后啧啧的赞叹。 二楼到一楼之间,是一个半旋转的楼梯,白色的象牙扶手,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高贵无比。 庄颜缓步向下,目光在摇曳的人群里四处寻着,但是人太多了。毓谦彻在哪里? 有不少目光注意到她的出现,庄颜对于那些指指点点视而不见,只是淡笑的,像是看着什么,又像是目空一切一样。 “小姐,一个人来的吗?” 庄颜一抬头,见是一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男人,桃花眼,细长着。配上一对淡淡的眉,这男人长的竟比女人好看。 庄颜对他点点头,抬头时突的眸子一凝,嘴角的笑容放大了几分。 庄颜抬起的手臂让男人有些欣喜若狂。男人刚想接在手里,却发现庄颜扬着小脸又不像是在看自己。 “谦彻,原来你在这里!” 庄颜向前一步,擦过他直挽上了毓谦彻的手臂。打招呼的男人顿时尴尬在原地,脸上青白不定的。 “毓先生,这位是?” 毓谦彻目光垂下,只是一扫这男人,“我夫人。” 原来是毓谦彻的老婆,怪不得上流圈里从来没见过,还以为自己捞到宝了,却是一个连想都不能去想的女人,这对于每个男人都是很郁闷的一件事情。 “乔总的女伴呢?今天又换了哪个?怎么没见?” 男人尴尬一笑,“毓总说笑了,我只是没遇到真正合适的,哪像您这么有福气。”被称作乔总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又瞄了庄颜一眼。 可庄颜根本就没有看他,只是半仰着小脸,一副幸福的模样直直的看着毓谦彻。 毓谦彻的魅力向来如此,乔总甘拜下风。 乔总向后让了半个身,从桌子上端起了两杯酒,一杯送到了毓谦彻的手里,“毓总结婚的时候办的很低调,听说只邀请的直系亲人,那在下就在这里送上迟到的祝福了。” 这个理由还真不好推脱。毓谦彻一皱眉心。他真的不屑跟这样的人喝酒。 看毓谦彻不说话,乔总也有些尴尬,只得又捡了一杯也递给了庄颜。 庄颜微楞,知道自己对喝酒完全一窍不通,只得求饶一样的看毓谦彻。 “我夫人现在正在调养身体,不宜喝酒。”毓谦彻说完,只得给了他这个面子,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这个叫乔总的男人离开不久,庄颜也跟着送了一口气,本打算问问毓谦彻这晚宴谁是东道主,又是以什么名义举办的。 但是那离开的乔总好像在人群里扔了爆炸性的消息,没等庄颜问出口。就一群的人再次围了上来。 “毓总,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对咱们风声都不漏,这次算有机会了,你必须要喝上一杯。” “是啊!毓夫人这么年轻美丽,不是担心我们有什么不轨目的吧!既然来了,毓夫人也是逃不过这一杯啊!” 毓谦彻一一挡下,接连就是几杯下肚。 庄颜干着急帮不上忙,而且她好像想起来,两个人是直接从公司来的晚宴,这中间毓谦彻根本就没吃过东西。 这么喝下去,一定会醉。 索性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过来,又呼呼啦啦的散了。庄颜紧握着毓谦彻的手臂,想用身体撑住他。 “先去吃点东西吧。” “我在这种场合从不吃东西。”毓谦彻说着,一只手扫了下额头,他真的是有点多。还好身边一直有庄颜撑着自己。 “那就不要再喝了,你这样就算不多,胃也会承受不了。” 庄颜说这话,就直直的看着又有三五个人凑到了他们的身边。庄颜向前半步,端庄的朝来人点头微笑。 “毓总!哈哈!原来您在这里啊!” 寒暄着几句,毓谦彻也有躲酒的意思,但是对方缠的很紧,那意思再说毓谦彻喝了别人的酒不喝自己的,就十足的不给面子。 庄颜狠了狠心,从身后端起一杯看似果汁的东西。 “庄总,你我同姓就是本家,这杯酒不如我来敬你!” “哎呀毓夫人!不敢不敢啊!”这个同姓庄的老总笑的眼睛都没有了,一边小心的望着毓谦彻的表情,一边拉长声音等待着下话。 毓谦彻跟庄颜对视了一眼。庄颜安慰的点了头。然后主动用杯子碰了过去,“那庄总,喝了这杯可要放过了啊!今晚,我可只是独跟您一人喝过呢!” “那是自然。” 庄颜把杯子隔空扫了一圈,“那大家同饮如何。” 庄颜精明的很,自己喝一杯,怎么的也得陪上一群人,否则这身价可是跌了。 众人酣笑,举杯共饮而尽。 毓谦彻得空清了清脑,随大家喝了杯纯净水。同时也注意到了身边庄颜的举动。还不错,事情办的得体又不吃亏,跟之前带过的一个个同伴相比,估计再没有能及庄颜的了。 是醉了吗?毓谦彻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思想,发自肺腑的赞扬。 一众人离开。庄颜咂了咂唇,“这果汁味道还不错。” 毓谦彻没说,其实那根本不是果汁,而是调出水果口味的鸡尾酒,不过他有点好奇,庄颜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底线? 又是几个人过来,毓谦彻干脆就站到了庄颜的身后。一方面女人交际有他们本身独特的魅力,另一方面,他使坏的想要看看喝多的庄颜会是个什么模样。 “谦彻,这果汁好像有点不对劲。”庄颜几杯下肚之后,觉得额头很紧,然后看什么东西都有些飘忽不定的,果汁还能喝醉人?是不是这大厅里太闷了呢? 庄颜挽上了毓谦彻的手臂,“陪我到露台上走走好吗?” 庄颜刚说完这句话,高跟鞋一歪,险些失态。还好她拉着毓谦彻的手臂很紧。 扬起的小脸绯红了一片,衬着雪色的肌肤,霎时好看。 毓谦彻也喝了不少,而且是名副其实的酒。所以也没拒绝,就带着庄颜向外走。 落地的玻璃门一拉,一股清风吹起了庄颜的长发,“真的好舒服啊!” 庄颜回头看毓谦彻,然后不自觉的惊呼了一声,“哦!对不起!” 毓谦彻也被惊了一下,顺着庄颜的目光别过头,这才看见在露台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对男女。 那男人不就是刚才的乔总,这会子正拖着女人净白的臀向上,肆无忌惮的摸着! 这画面,让毓谦彻不禁想起了车里的那一幕,庄颜黑色的蕾丝,还有那蕾丝下的若隐若现。 “你们换个地方。” 那两人一看是毓谦彻到了,男女双双整理着衣服落荒而逃。毓谦彻再转身回来的时候,跟庄颜四目相对。 这露台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但却怎的一个动作,都觉得尴尬无比。 第四十五章 我想你了 第四十五章我想你了 “你……” “你……” 异口同声后又是片刻的尴尬,毓谦彻干咳了两声,“你的脸有点红,鸡尾酒不能这么喝,后劲很大。” 庄颜揉着头顶,“是鸡尾酒吗?原来……” 两个人走去了露台边,庄颜双臂懒散的向上一搭,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弓起,s的曲线美好至极,“不过,我发现偶尔喝点酒也挺好的。就像是做梦一样,走路也像飘在天上,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庄颜仰起头,朝毓谦彻笑的很甜,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毓谦彻看静夜下的她,美的如同一幅画。尤其是那双水一般清澈的眸子,泛着涟漪,像是再唱着情歌一样。 毓谦彻得承认,他也是醉了。 “今晚儿,我美吗?”庄颜酒后变的话有点多,她摇摆着想要站直身体,但是脚下的鞋子总是歪歪扭扭的。 庄颜单手扯着裙角,在毓谦彻身边绕了几步,就像是跳着舞似得。“说呀!我今晚儿美吗?” 庄颜稳住,双手捂脸,一副纯真的模样。 毓谦彻闷了一声,躲不过应承一句,“很美。” 庄颜就笑了,毓谦彻看的出来,她的笑也是纯的不带一丁点的伪装,突然庄颜拉上毓谦彻的手臂,“毓先生,我很高兴在最美的年纪是跟你在一起。” 毓谦彻的心头擦过一丝异样,怔怔的看着笑颜如花的庄颜,揣着她的心理。 庄颜又是向天空一仰,双臂张开,甩着长长的头发,“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你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你的梦想是什么?” 庄颜咯咯的笑出声,一只手臂摆动着指上毓谦彻。 “我?” 庄颜点头,“都说梦想很难实现,估计要一辈子,但是我才等待了十几年,就已经实现了。真的是太幸运了。” 毓谦彻皱眉,庄颜的话让他多少有些不忍。 “你真的是因为爱我才非要结婚的?” “不然呢?” “你真的那么爱我?” 庄颜酒后撞了胆子,向前一步到了毓谦彻的身边,她一只手扶上栏杆稳住了摇摆的身体,脚尖高高踮起,够着男人的下颚落下了一个吻。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 毓谦彻听见自己的心轰的一下,酒劲就瞬间冲到了脑子里。 他不由自主的托起庄颜的腰往胸口一拉,两个人就急促呼吸的紧紧贴在一起。这揉捏有酥麻的痛感,不过在这一秒庄颜只觉得欢愉。 头一次没了羞涩,只是低低而气促的喘着,看毓谦彻的俊脸近了,又近了。 “谦彻……”庄颜勇敢的勾上了他的后颈,绷起的脚面跟小腿成了一条直线:“我想……” 浓浓的吻吞没了她剩下的半句话,只有摩擦间剪短的呼吸,和急促起伏的胸口,庄颜缓缓闭上眼睛,觉得这一刻幸福无比。 “唔……”庄颜绷了身体不敢动,像初次那般瞬间一阵电流从腰间传去了大脑。 毓谦彻摆脱了诱惑的双唇,低呼着擦过庄颜的面颊直咬上了她的耳唇,“宝贝,我想你了。” 庄颜把头顶上了他的胸口,“那……那我们现在回去?”依旧是羞涩,透着撩人的气息。 “来不及了!” 毓谦彻说话间反手扳过庄颜的身体,把她推上了二楼的的护栏。一阵风顿时给庄颜吹醒,她低呼一声,“谦彻,不可以,这里是宴会啊!” “在我毓谦彻眼里,没什么不可以的!” 接着庄颜只觉得身后一凉。 庄颜又惊又怕,还有小小的期盼。 看夜色中,有远远的灯光,灯光下有漫步的人,她就像在天和地中间荡了起来…… “唔……”一重重的兴奋跌宕而至。 …… 幸好是周末。庄颜扶着头从**坐了起来,看身边的毓谦彻依旧沉沉的睡着,她的小脸就飞起了嫣红。 宴会的露台,马路旁的车子里,还有整夜的床笫,不堪回想。 冷酷的男人为什么这方面这么暴力?庄颜想不通,只觉得做毓谦彻的老婆,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容易。 庄颜挪了双腿,又是阵阵撕裂的疼痛。居然比第一次还严重许多。庄颜发誓已经很尽力的不发出声音,但还是吵醒了**的毓谦彻。 “你那是什么动作?”毓谦彻撑着身体靠上床,像是前一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他看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精神烁烁一张脸倒是看着比以前更饱满了。庄颜低语一声:好不公平。 庄颜迈腿努力的向前动了一动,但又是疼出了一头的虚汗,“没,没事。估计一会就会好了。” 毓谦彻皱眉,算是想起来了。 不过毓谦彻也没什么经验,更不得知怎么还会有事后痛苦的。毓谦彻想着就起身下地,一把揽了庄颜的腰肢,打横给她抱在了**。 “别动,我让我看看。” “什么?看什么!”庄颜本能着向后缩了身体。 “我们已经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毓谦彻说这话居然脸不红不白的,庄颜又是娇呼着一声。 这能不害羞吗?这可是大白天的啊!呜咽一声,但身体一反抗就会撕裂的更疼,就只能任这男人胡作非为了。 庄颜小心的看着毓谦彻的表情。 毓谦彻皱眉,有些心疼。 毓谦彻看过起身,“你等我一下,得消炎,否则一周之内就不能再用了!” “再用?”庄颜羞的用枕头蒙上了自己的脸。 毓谦彻帮庄颜上好药,就匆匆的去洗澡,然后穿上西服整齐的一身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今天不是周六吗?” “加班!”毓谦彻好像有点不高兴,咣当一声摔上门走了。庄颜这才缩着身体钻进了被子里,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刚才还那么温柔来的…… 毓谦彻出门,长吁着一口气。差点,就差一点,自己又要沦陷在那女人的温柔里。毓谦彻有点恨自己没有出息。 庄颜觉得不痛了,才起身下地。因为从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又在晚宴上误喝了那么多的鸡尾酒,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倒是胃里翻江倒海。 出门前,庄颜脚步顿住,从兜里摸出手机。 “又什么事?”电话那端的毓谦彻依旧烦躁。 庄颜不自觉的就红了脸,“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记得上班之前要吃些东西。你昨天喝了那么多的酒……” “知道了!”毓谦彻啪的摔掉了电话,态度很差。但庄颜觉得心里怪怪的,同样都是坏脾气,为什么自己现在却依旧觉得甜蜜呢? 好像,前一晚她表白成功了,毓谦彻的行为就是最好的回应。 庄颜背靠门,用手机顶着自己的下巴,又美滋滋的回想了一番,那个露台,真的很浪漫…… “咕噜噜。” 庄颜捂住肚子,“真的饿死了。” 庄颜小心翼翼的下楼,直接摸进了小厨房。这都是上午9点的时间了,早饭都过去了,只能随便找点什么点点胃。 索性毓谦彻那个人饮食也时常不规律,所以冰箱里总是存放着一些即食的东西。庄颜满意的找到了一块面包,又倒了杯牛奶给自己,就这么嘴里叼着走出了小厨房。 “小颜啊!怎么没多睡一会?呦!只吃这些怎么行!我叫小刘给你弄些热的东西。” 沈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吓的庄颜差点掉了嘴里的东西。扯了半截的面包在手,庄颜紧忙低下头,“爷爷,不用了。反正过2个小时又要吃午饭了!” 庄颜羞的不敢抬头,因为就算自己喝再多,也不可能忘记昨晚两人疯狂的事情。估计这整个别墅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吧! “这怎么行呢!”沈老爷子倒是一点不做作,扯了庄颜的手臂就去了餐桌旁。顺势夺下了她手里全部的吃食。 沈老爷子认真的看着庄颜,“就算不为了你自己考虑,至少也不能让我曾孙子饿肚子吧!” 庄颜差点就喷出来,还好修养还在。 “爷爷!”庄颜羞红脸又是低头,“我,我还没有怀孕呢!” “没怀孕就更得注意,准备怀孕调养身体才是给下一代打下基础的关键。”沈老爷子说完也不再废话,招手就喊来了刘阿姨。 “小刘,从今天起,少奶奶的饮食你去找一位老中医。如果再让我看见她这么在家里胡乱的吃,你就离退休也就不远了!” “是,知道了,老爷子。”刘阿姨转头走,嘴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祖孙俩都是一个毛病,动不动就拿自己退休的事情说事。” 庄颜只能饿着肚皮又撑了半个小时,在沈老爷子的监督下吃了一顿豪华至极的早餐。接连的不到两个小时,又是午餐。 天啊,非但被毓谦彻养成了芭比,在沈老爷子身边,早晚也会胖成一只猪啊! 下午的时间,庄颜躲在房间不出来,懒散着身体有些犯困,一觉又是一觉,睡的时间不长,但是总是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 期间也直接到了丁然的一个电话,约了下周日一起逛街的地点和时间。 第四十六章 奇怪的女人 毓谦彻坐在办公室里其实什么都没做,他用一天的时间在考虑一个问题。经过再三确定,庄颜爱上自己已经是事实。 按照计划毓谦彻该是时候狠狠的甩掉她,可是一想要对那女人残忍,毓谦彻就不自觉的瘫软,他舍得吗? 脑海里勾绘出前一晚两人缠绵的场景,毓谦彻也是初尝人性的美好,就这么生生的去打破,对庄颜残忍,又何尝不是对他自己残忍。 但是,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自己就这么放任的话,只会开心了某些人。那欲望和感情换他这十几年来的辛苦,换他们毓氏百年的根基,毓谦彻该怎么取舍? 他做不了只爱美人的君王,残酷的现实曾经经历过一次,毓谦彻输不起了。 心里狠了又狠,毓谦彻决定制造一次契机。因为他不想因为庄颜的事情让沈老爷子不开心,那就只能把错误都归结到庄颜的身上。 估计真要这么做了,就是毓谦彻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人道,却别无选择。 …… 这城中有一处购物天堂,不是奢华的高端卖场,也不在商业街上。凌晨三点开始就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车子送货,到了上午8、9点左右的时间,批发的人群退去,就被本市前来的逛街者再次挤满了。 庄颜到的时候丁然已经站在公交站台上等她,依旧是厚厚的眼睛,五四青年的发型,这样的装扮显然与大都市格格不入,也让庄颜一眼就认出了她。 “丁然!这里。”庄颜把小包朝身后一甩,急着步伐就走了过去。庄颜走到丁然身边的时候看她认真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边记了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这些都是今天要买的?” 丁然点头,“我基本上一个月都不出来一次,当然有机会就要全部买回去啊。”丁然一边说一边向上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的表情。 丁然这个人做事呆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庄颜吃惊的是,她居然还是个资深宅女。 一个月出来一次,那她每天的生活该是怎么样的呢? 两人一边逛就一边随性的聊了起来,“丁然,你今年应该跟我同岁,没有男朋友吗?” 丁然被问的一愣,回答也是闪闪躲躲,“没,没呀。我天天都在家里,上哪去找男朋友,那你呢?” 庄颜想了下,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结婚了。” 庄颜的回答让丁然向下扒了眼镜,“你都已经结婚了?” 庄颜浅笑一下,然后转了个身,“怎么不像吗?” 其实庄颜今年也不过是24岁,大学毕业后当了半年的小导游,然后就被拖过来结婚了。都说人生如戏,有时候庄颜回想之前,也觉得生活里处处都是不可思议。 庄颜是典型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当年的庄家和毓家实力相当,却不想因为一次车祸,庄颜就成了孤儿,庄氏也在一年之内灭亡了。多少年的颠沛流离,她曾经被人嫌弃,曾经被人取笑还是坚强的读完了大学,本以为这就是她的人生,却遭遇了深爱已久的那个人。 庄颜闷着低头往前走,被许多事勾回了记忆里。 丁然扯了她的手臂,“庄颜,等等,我选两条短裤。” 庄颜站在摊位前等她,本以为木讷的丁然一定会选那种四角的款式,却没想到她扭扭捏捏的拿了两条蕾丝面料的。 这又让庄颜吃惊不小,但是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庄颜只当没看到。 “庄颜,你不买什么吗?”丁然选好了东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故意找着话题。 “我也没什么需要买的,家里的东西都够用,就是觉得闷,想出来转转。” “你老公不陪你?” 庄颜点点头有点无奈,“他很忙了。” 丁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音很怪。 “快接电话,否则你就死定了……”居然还有人用这样的铃声,而且庄颜听的清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并不像网络上的哪段彩铃,倒像是亲自录制的。 丁然手忙脚乱的掏电话,然后抱歉对庄颜一笑,就转头走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这个丁然未免秘密也太多了,庄颜站在街边等,看丁然无奈的一副表情,像是要发怒还不敢的样子,而且庄颜看的非常清楚,她居然把本该在脸上的那副大眼镜扣上了头顶,就像是太阳镜一样。 庄颜准确的判断,丁然的那副眼镜也有问题,她的双眼看着炯炯有神,不像是长期近视的人。 “庄颜!”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情,我今天就不能陪你了,要不下周吧,我请你喝茶怎么样?” 庄颜淡笑摆了摆手,“有事情就快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好买的,就随便转转。” “那我可走了啊,我真的走了啊!”丁然三步两回头,其实早就跑开了。庄颜想,丁然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百无聊赖的一个人走在街头,庄颜时不时低头喝两口饮料,其实她也不想一个人游荡在街上。 毓谦彻不在家,就剩沈老爷子和自己的时候,沈老爷子总是变着花样的让她吃东西,一会是补品,一会是下午茶。但是偏偏最近庄颜的胃口不太好,脑子也总是昏昏沉沉的。索性就自己出来了。 路边一声车鸣惊了她一下。庄颜握紧饮料杯向后一回头,看凌逸轩正扬着一头褐色的碎发再朝自己招手。 庄颜想起来,她跟毓谦彻感情火热的这段时间,好像都没给凌逸轩打过一个电话。 车子又是向前滑行了两米,稳稳的停在了庄颜的前边。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都不记得我这个朋友了?” 庄颜惭愧的摇摇头,寻着一个昧心的借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逸轩从车上下来,一把抢过了庄颜手里的水杯,自己喝开了,“你没良心,但是我还有啊!我可是跟着你和那丫头好半天了,可惜你们姐妹情深根本就没发现。” 庄颜这才想起来,刚才她和丁然逛街的时候,好像的确有一辆车总是出现,却也没走心。 “你故意来找我?” 凌逸轩耸耸肩,“也不是故意,刚好路过这条街看见了你们,反正也没事,就跟着你们看最后要不要当个力工。” 庄颜噗嗤一笑,还是凌逸轩这人更温柔体贴。 “走吧,上车!那丫头不是走掉了吗?正好我捡了这个大漏,领回去喝茶喽!” 以前跟凌逸轩独处的时候,庄颜就会觉得不自然,或许是这男人的目光太过炙热了,而庄颜只能用一如既往的冷淡去面对,她知道她给不了凌逸轩想要的。 “最近过的怎么样?” 凌逸轩只的是庄颜被从那出租屋逮回去以后。 “挺好的。” 凌逸轩脸色有些不好看,庄颜和毓谦彻挺好,他就会觉得不太好。不管是对于自己的计划,还是对于自己的心。 “他那个人性格那么差,没有为难你吗?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喜欢往外说,但是我是你的朋友,你是可以跟我倒倒苦水的。” 庄颜一只手拄上在腮下,手里晃着咖啡勺,挑眉浅笑,静雅如花,“他真的对我很好,好到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庄颜嘴角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凌逸轩看的出来。 可是毓谦彻不是看到当初自己递给庄颜的那张纸了吗?难道心思重的毓大老板就一点没有怀疑? 凌逸轩那一天本该解释,但他却没有那么做。甚至恨不得迫切的想要让毓谦彻误以为庄颜跟自己是站在一起的。出于某种古怪的心里。 “那好吧,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出头的。” 庄颜摇头坐起了身体,“凌逸轩,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跟毓谦彻有什么仇恨吗?为什么每次见面你们都是针锋相对,而且我看的出来,你们该是很早就彼此认识了。” 凌逸轩被问的无言以对,迟疑了好半天才开口,“没什么,就是年轻时经商的对手,只不过这么多年,他还是念念不忘。” 庄颜察觉的出来,凌逸轩在说谎,但是既然对方不想回答,她自然也没有问下去的理由,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喜欢多事的人。 “其实,毓谦彻并非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有的时候不会表达,但是做事情上都是可以体现出来的,既然你都说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不如先一步放下吧!” “为什么是我?”凌逸轩气愤的一转头。就连庄颜都帮毓谦彻说话,就真的伤了他的心了。 “我也会在机会合适的时候劝他。”庄颜补了一句,看凌逸轩依旧没有反应,这男人还是有一些小性子的。 凌逸轩好半天转头来,别开了这个话题,“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 有时候人会做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甚至在很长时间以后就连自己都会淡忘了。例如这个周日的逛街。 但是庄颜估计永远想不到,她这一天里,却同时惹恼了两个人。 第四十七章 他不可以倒下 庄颜这些日子迷糊的可以,甚至大白天坐在工位上就开始犯懒。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眼看就入秋了,倒有些苦夏的症状。 丁然这几天也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庄颜问的时候也只说晚上有工地施工,所以睡不好。 午休的时间,两个女人就伏在桌子上睡开了。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庄颜扶起身体有些慵懒,听于倾约自己出去,她就糊里糊涂的同意了,随意在本子上记了一个时间,翻身打算再睡。 回头时,看丁然早就睡着了,大大的眼镜被放在桌子的一角。庄颜抿了唇,轻轻的摸来眼镜往自己脸上一罩。 果然是平光镜,这丫头…… 不过困虫在闹,庄颜把眼镜又放了回去就伏在桌子上继续睡了。 回到家的时候,头就更加沉了。而且可能是坐了一下午的原因,庄颜只觉得胃里连带着有些翻滚,总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们小颜回来了,正好正好,爷爷正等着你吃饭。” 又是吃饭……庄颜只看了一眼餐桌上摆的大小的八盘一汤,胃里又是搅动了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 “爷爷,谦彻还没回来吗?” “管他干嘛?估计是公司那边忙,他以前也总是这个样子的。” 庄颜哦了一句,心想可是她都快一个月没见到毓谦彻了啊!准确的说也不算是没见到,每次毓谦彻回来,都是深更半夜,悄悄的摸上床,然后暗着灯在自己的身上耕耘…… 倒是一天都不落下的。 思及此,庄颜又暗下脸红,沈老爷子的碗就推到了她的面前,“快吃吧,趁热,我今天让小刘做了几个新菜,你尝尝。” 庄颜看一眼自己的碗,早就被堆的冒了尖,而且最顶上落着的是个鹅腿,庄颜咽了咽嘴里的酸水,强压着想吐的感觉。 “爷爷,对不起。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就饿了,所以跟同事在外边吃了点东西。”庄颜小声的说着,觉得很对不起爷爷这份苦心。 “哦!”沈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淡淡一笑,“知道照顾自己就好,那你吃点清淡的去去腻。” 庄颜没再推辞,捡了两片红酒雪梨含在了口里。 淡淡的酸丝丝的甜,那胃里的翻江倒海倒是压制了不少。 昏昏沉沉的睡着,胸口处突的一阵温热,湿湿滑滑的让庄颜的身体瞬间就皱紧。 “谦彻吗?你回来了?”黑暗的房间,男人半弓着身体夹住了她的双腿,头上的碎发在胸口骚的有点痒,庄颜扭动了下身体。 “不是我,难道还会是谁?”声音如空谷传来一般,好的像天籁般好听。庄颜浅浅笑,想要伸手去拉灯绳,却被毓谦彻止住了。 “怎么?我都一个月没看见你了,我想你了。”庄颜柔柔的说着,然后胸口处吃疼一下被男人咬紧,他漠不说话,动作却是越来越急。 好吧,那明天自己一定不要睡这么早了,等着他回来见上一面。 庄颜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会敏感成这个样子,哪怕是毓谦彻深情的望上一眼,都算的上召唤,更何况这风卷残云般的热情。 嘴里娇嗔出一声,庄颜双臂推上了毓谦彻的肩膀,“温柔一点,我最近的身体有点酸软,可是经不起你折腾了。” “好。”男人的话少的可怜,而且连续一个月来,几乎都是这样。 大抵所有夫妻在**都是这样,庄颜想多了吧,可这欢愉却是真切的。 适合,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性格,还有默契度十足的身体,每一次毓谦彻伏在自己的身上前后进退自如的时候也会低语着:“好紧好舒服。” 只这一句话,就会把庄颜带进了仙境。 大概又是一个多小时的奋战,庄颜瘫成了一滩水,被毓谦彻健硕的手臂揉进了怀里。 庄颜半梦半醒,“你最近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公司的事情很多吗?” 一吻落在庄颜的鬓边,男人没有看她而是目光投向了窗外,“别多想,早点睡吧!我会尽早回来陪你。” 庄颜就放缓了呼吸,沉在了他的臂弯里。 毓谦彻晚回家的原因无非有两个,第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庄颜,以前不知道庄颜的感情,毓谦彻倒是觉得可以胡作非为。自从晚宴的时候,她踮起脚尖主动靠近自己,毓谦彻反而想要躲开。 他不能真心面对,说到底都是心虚。 而另一个原因,是这段时间的毓氏好似真的出了些问题。财务部的电话几乎是从早到晚的不停歇,全部集中在股票方面。 看似有黑手操盘,但连续半个多月来毓谦彻派人彻查,又根本抓不到影子。按理说是凌逸轩干的没错,但是抓贼看脏,凌逸轩这次的手段很是高明,居然连专业人员的眼睛也逃过去了。 他要行动了吗?这么看还算有点实力。 对于男人来说,商场犹如一场游戏,越是刺激就越尽兴,所以毓谦彻始终保持着按兵不动,调查也只是小范围的几个人,甚至连公司的员工都没有察觉毫分。 打蛇打七寸,要不一击毙命,要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说实话,毓谦彻心里不急也是假的,天天大盘落定,在他脑中的那些曲线就直接意味着金钱,凌逸轩这次玩大了,毓谦彻只等他死定的那天。 早上刚到公司,又是一个坏消息。毓谦彻暴躁的摔了电话。 “跌跌跌!我每天花几百万买门票就是来看股票跌的?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毓谦彻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能让他发起脾气来,也断然不是小事。 接二连三的电话打了进来,几乎是一时间所有的股东全部被股票的形式炸出了水面。 “谦彻啊,股票走势好像出了问题啊。杨伯我可是年纪大了,承受不了刺激,小子你能拿捏的好吗?” “毓总,怎么回事?看手法是故意的,你这是等着钓大鱼还是真就没办法了,这数据我都要晕过去了。” …… 毓谦彻不是一个人,所以早知道自己不可以倒下。 安抚了众股东,毓谦彻运着气坐在办公桌前一声不吭。尽管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凌逸轩变得烦躁而连连进攻。 但是应该跟一个月前,他和庄颜在街头那次见面拖不了关系吧。 毓谦彻本以为,庄颜已经爱上自己,;凌逸轩的实力就会骤减。却没想到仅仅一次见面之后,反而是更自己惹上了祸端。 就算庄颜不是故意的,事情也一定是因她而起,毓谦彻还真是娶了一个好老婆啊! 于是,这一周。庄颜就连夜半也没再见过毓谦彻的本尊了。庄颜白天趁着休息的时候给毓谦彻打过几个电话。 听不出好坏,只是语气平淡的让她不要担心。 23楼道28楼的距离,许多次庄颜都想闯上去看看,终还是忍住了。 “出事了,出事了!” 办公室里跑进来一个小姑娘,是刚来实习的小燕,年龄22岁,临近毕业正实习,人倒是激灵的很,但也因为年轻经常管不住自己的嘴。 几个女人围了过去,丁然居然也在之列,当然还有一向好事的方婉瑜。 “你们知道吗?我高中同学也在咱们公司实习,就在楼上的财务室。听说最近我们的股票震荡到不行,毓大总裁几乎每一天都是焦头烂额的。” 庄颜坐在工位上立起了眼睛,人就不自觉的站起身也走了过去。 “呦!这么清高的人也会关心公司的事情啊。天天吃闲饭不是挺好吗?毓氏就算再没钱也能养得起。” 方婉瑜不中听的话让丁然瞪了她一眼,但庄颜就像没听见一样,直奔的小燕而去,“那毓总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一直在加班?” 显然,庄颜关心过了头,说完这句才发现周围同事抛来了异样表情。庄颜拧了拧眉心,“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个关键的时候,总裁都倒下了话,那就真的很麻烦了。” 心虚,无尽的心虚…… “你还有心情关心总裁大人的事情?先关心下你自己好了。一天混的闲职,如果公司有事情,第一个裁掉的就是你!” 方婉瑜撇了庄颜一眼,接着又不屑的哼出了一声,“就凭一个打工的也陪关心老板?” “方婉瑜,你不要太过分!庄颜也是好心!”丁然吼了一声,被庄颜拉住了手臂,“没事,她就是那性格,痛快痛快嘴才是没心眼的。” 丁然还是不服气,“你干嘛忍她啊!她要不是跟……” 这里边好像有故事,但是庄颜真的没心情再听下去,因为她整个心里都开始慌了,为28楼的某个人慌着。 股票真的很动荡吗?那公司的那些元老怎么处理?还有爷爷,爷爷知道这件事情吗?毓谦彻没有兄弟,甚至连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在他身边。 突然,庄颜觉得,那个人有点可怜。 电话从手里响起的时候,庄颜被惊了一下。她本打算给毓谦彻打一个电话,但是握了半天的电话,愣是没找出一个理由。 电话就这么进来了,号码有点熟悉但是记不起来了。 第四十八章 一场戏 “蒋雪?”庄颜听清来人的声音后惊讶不已,然后脑子里确定了那个号码,怪不得看着熟悉。 “不下来吗?我已经等你好半天了。” 庄颜被蒋雪问的一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虽然上一次蒋雪拿了毓谦彻的录音来找过自己,但是好在庄颜没有当面跟毓谦彻对峙,那只会伤了两个人的感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庄颜越发的看的清楚,当初蒋雪叫苦连连,才是最终让两人分开的那个起点,居心叵测啊! 电话那端的蒋雪楞了一下,“前几日我给你打过电话,而且你也同意今天见面了,怎么我人都到了,你就玩这一套?庄颜你是在耍我吗?” 庄颜有些听不懂,前几天?她什么时候跟蒋雪约过呢? 突然一个画面在脑中一闪,庄颜诧异的翻开通话记录,的确在某一天的中午,她接到过一个约会的电话,但是庄颜明明记得该是于倾才对啊…… 通话记录显示,那一通电话的确是来自于蒋雪的这个号码。或许是那天太困了,迷迷糊糊的就听错了声音。 顿时,庄颜僵在了原地,去还是不去?明知道蒋雪这个人是带着目的的,而她却迎了约定。 “你在哪?” “还是你们公司楼下,咱们上次见面的那里。”蒋雪沉了沉气,“那我等你。”就挂断了电话。 丁然走过来,推着脸上的眼镜,“庄颜,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庄颜这才发现偌大策划部已经空无一人,或是刚才自己一直想着毓谦彻的事情,就这样愣愣的坐了好半天。 庄颜拍了丁然的肩膀,“你先走吧,我收拾收拾东西。” 走过毓氏的大厅,有稀稀落落一同下班的同事。可能是庄颜的心情本就不美丽,所以就连看身边的人都是没什么朝气。 估计策划部得到这个消息,别的部门也该知道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在担心自己的工作,这让庄颜再一次觉得,坐在毓谦彻那个位置真的很不容易。 出了公司,庄颜仰头看28楼。哪一处依旧灯火通明。庄颜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毓谦彻见上一面,尽管他之前交代过自己在公司不要随意去他的办公室。 现在并非往昔,如果庄颜也不再身边,毓谦彻会不会更无力? 庄颜想,怎么也得先应付了蒋雪,然后顺便回来的路上买一些晚餐什么的。哪怕只是让她看一眼,或者安静的坐一小会,也是好的。 庄颜想到这里疾步就走。人进了店中,正看见蒋雪坐在上次自己的位置上,面朝橱窗,像是思考着什么事情。 庄颜背对橱窗出现在了蒋雪的面前,手里的包摆在桌面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今天很忙,希望谈话不要太长时间。” 蒋雪心照不宣,但看庄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上一次的戏码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演下去了。那件事情让蒋雪想想就觉得恼,后来她也是通过某种渠道听说,庄颜所谓的闹不过是自己躲出去了一段时间。 根本就没有因为她的作用而争吵,就又莫名其妙的回去了毓家。 那蒋雪的作用呢?她恨自己没有把事情做太绝,更恨庄颜居然心性这么的好,她该是多爱那男人啊,连那样的屈都甘心咽下了。 “现在你还不打算离开毓谦彻吗?我可是接到消息,他如果撑不过这次的金融动荡,很可能就会破产的啊!” 蒋雪也不废话,直接挑明来意。 庄颜想了一下,“接到消息?就连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又怎么会知道的?” 蒋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像是说漏了什么,转瞬间脸色骤变又很快的恢复了回来,“你不知道也是什么怪事,因为毓谦彻根本也没打算告诉你,因为你虽然顶着毓夫人的名讳,但是在他心里还算不上老婆啊!” 毓谦彻对自己怎么样,只有庄颜心里清楚,她没必要听这些挑拨离间的话。 庄颜淡淡一笑,“是吗?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的话,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必要谈下去了。” 庄颜说着就要起身,实在不想在蒋雪的面前多逗留一份,因为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干的?” 庄颜突然顿住脚步,她诧异的转过头来,应该不会是蒋雪。尽管她今天的穿着又恢复到了之前小明星时代的水准,但是就以这样的一身,怕是连毓氏的一个汗毛都动不了的。 不过蒋雪的话却是引起了庄颜的兴趣。 庄颜曾经也这么想过,蒋雪当初之所以能从警察的手里逃脱,绝非是幸运而已。估计是借助了某些力量。 其实庄颜了解过蒋雪这个人,他有一个还不错的哥哥。而且他哥哥也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算是救过毓谦彻一次。 所以对于蒋雪的靠近,毓谦彻从来没有推脱过。但也不过是为了报答那个哥哥。 难道?是蒋雪爱毓谦彻爱的深切,才求他哥哥去做的?好像也说不通啊。蒋雪的哥哥的确有点小实力,但说白了,小开跟总裁还是相差很远的。 那又会是谁? 庄颜疑虑的目光落在蒋雪的脸上,看她傲慢的勾起唇角,庄颜就转回身坐了过来。 “就算你知道是谁做的,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你直接告诉毓谦彻,他说不定会再次因为感激而对你生情呢?” 蒋雪猛的抬起身,被庄颜戳中过去的事情,顿时就怒了。 她爱了毓谦彻那么长时间,何尝不知道那男人是因为对自己哥哥的恩情,所以当她把事情闹大之后,毓谦彻又无情的跟庄颜一起把自己告上了法庭。 说到底,蒋雪最恨的该是毓谦彻那个人,只不过毓谦彻以她的能力够不到,也只有把所有的愤恨都转嫁到了庄颜的身上。 蒋雪刚要发火,目光扫过窗外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唇边不经意的一勾。又稳稳的坐了回去。 “我傻吗?扳倒你老公的事情,我也有份在里面,我跑过去主动承认罪行?” 果然跟庄颜猜的差不多,她恨得一起身,怒斥了一句,“无耻!” 蒋雪被完全的挡住了身体,女人仰头看着庄颜非但没有一丝的压力,反而张狂的笑了起来,“的确是我连同某个人一起做的,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就是想要看着你怎么得到又怎么失去,就像我当初的我一样。” 蒋雪缓缓站起身,侧了个身位也暴漏在了橱窗外,“怎么,你还不快去告诉毓谦彻,说着一切都是我的所作所为,你猜他会不会信呢?” 庄颜已经气急,从来没有谁能如此的拨弄过她的心,这事情听起来竟比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加可气。 蒋雪的笑容便又大了几分。全然不知身后的橱窗外已经悄然了站了两个人。同样她也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 “我当初失去的,不过就是那些早已过气的名声而已,只要我找找关系再嫁出去,其实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但是你就不同了知道吗?” 蒋雪说着话,一只手撩起了庄颜脸边的碎发,帮她向后拢去,动作看着温柔里带着心疼,但在庄颜的眼睛里,却满满都是讽刺。 “你会什么样子你想过吗?如果毓谦彻明天就倒了。你就算抱住了感情又能怎么样?落水的总裁不如狗,更何况你一个名不副实的妻。” 蒋雪低头笑,“我要是你,就在他倒下之前快点离婚算了,否则可能真的就来不及了哦!” 啪! 庄颜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用力过猛,手心正一跳一跳的疼着,但是她却根本不后悔。 “蒋雪!我告诉你!就算毓谦彻变得身无分文,我一辈子也会是她的妻!” 蒋雪本该怒的!因为庄颜已经在等着她的大打出手了。却相反的,蒋雪明显的顿住一周,然后脚步踉跄了两下,就在自己的面前跌坐在了地上。 这动作,分明看着有点假。也让庄颜出乎意料。 接着咣当一声,很大的摔门声吸引了庄颜的目光。进来的两个人让庄颜有些措手不及。走在前边的是毓谦彻,后边紧跟着凌逸轩。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庄颜好像没时间该想这个问题,只是看了眼毓谦彻,目光再次落在地上的蒋雪脸上。 “你就这么不能放过我吗?我已经知道错了,到底还想让我怎么做才可以?”蒋雪什么时候哭的?庄颜居然会没有发现。 但是这逼真的演技也真是用在了刀刃上,庄颜闷的一声,气不过,却已经说不清了。 “这是怎么回事?” 毓谦彻黑透的脸紧紧的瞪着自己,到让庄颜显得有些心虚。 “我的确是打了她,可是那也是因为……” 庄颜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毓谦彻其实根本没听自己的解释,他弯腰蹲下,从地上扶起哭泣着的蒋雪,“你还好吗?到底是伤到了哪里?” 伤到哪里再明显不过,因为蒋雪的半张脸都已经红肿了。 她抽噎着赖在毓谦彻的怀里站起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的往下落。 第四十九章 你还有什么资格 “谦彻,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干涉你们的感情了,放过我好吗?就当是看在当初我哥哥救过你的份上,放过我一码吧!” 蒋雪的身体在瑟瑟的颤抖着,同样的颤抖着的还有庄颜那个人。 “蒋雪,你还在这里捏造事实?你刚才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毓谦彻来了,你当着他的面倒是再清楚的说一遍啊!” “够了!” 毓谦彻暴怒的一句出口,让两个女人同时没了声音。 蒋雪依旧是低声的哭,窝在毓谦彻的怀里楚楚可怜的。庄颜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毓谦彻,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毓谦彻,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毓谦彻的一整天都是烦躁的,因为股票的事情,因为接踵而至的股东,还有整天临时填满的会议。所以在下班前,毓谦彻还是决定要见凌逸轩一面。至少他要亲看着凌逸轩的眼睛,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胜算。 更刚刚跟凌逸轩的见面,两个人差点又大打出手,不欢而散,如果不是无意间的一瞥,凌逸轩提醒自己庄颜就在对面…… 毓谦彻忍到这个时间,心里早已经乱麻了一团。他亲眼看见的事情还会有错吗?而且说不定,这就是庄颜的本性。 她早就该露出马脚,却一直隐藏的这么好! 毓谦彻向后瞄了凌逸轩一眼,凌逸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庄颜,更让毓谦彻心中平添了许多的烦躁。 “你打人是事实,还需要找什么借口!” 庄颜没想到毓谦彻会这么说,他就连理由也不问自己一下就全盘否定了吗? 她们是相处了几个月的夫妻,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来公司真的出了事情,庄颜还是陪着他夜夜承欢的那个人。 已经把路走到了这里,却抵不过一巴掌吗? 庄颜僵硬的一笑,“你就那么确定?” 毓谦彻把脸别去了一边,倒是蒋雪突然来劲,“庄颜!你就不要再装了!我以为当初你把我从监狱里带出来,就已经是原谅我了。但是而后你对我的折磨还少吗?你用钱买我的尊严,那些我都可以忍了,现在就连让我在这城里好好的生活下去都不可以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工作,没有爱情,你到底想要做到怎样的绝情!” 蒋雪哭诉,庄颜笑,笑自己看不清了一切的事情。 蒋雪愤恨的从包里一套,从中甩出了一个信封,毫无疑问里边装的肯定是钱,而那信封毓谦彻也认得,因为右上角正挂着毓氏的名字。 蒋雪怎么会有毓氏信封装的钱?除了庄颜还会有谁跟蒋雪有牵连? 毓谦彻眯起眼睛,冷目扫在了庄颜的脸上。 的确,那信封里的钱第庄颜当初给的,但是初衷只是不想落魄的蒋雪过的太过难堪…… “蒋雪你好样的!” 庄颜就是不服输的性子,尤其是在逼迫之下,就算毓谦彻不相信她,就算蒋雪再回演,庄颜依旧不觉的自己错做过什么。 她上前两步抓了蒋雪的衣领,“你发誓,你今天说的如果又半句谎话,出门就会被车撞死!” 庄颜的话刚出口,接着肩膀上就是一疼。 她向后倾斜的动作像是瞬间放慢,庄颜看到毓谦彻的不屑和愤恨,也看见了他朝着自己的那只手臂。 嗵! 落地,庄颜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庄颜,你怎么样?”凌逸轩在身后喊了一声,紧忙从上前去。他快速扶起庄颜的上半身,却被女人死死的抓住了手臂。 “凌逸轩,别动我。” 庄颜不是要作要闹,而是觉得身体没动一下,像是到处都牵着自己的小腹阵阵剧痛,顷刻间小脸已经灰白一片,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渗透了出来。 “呀!血!” 最先发现的是蒋雪,她惊叫一声把脸埋进了毓谦彻的臂弯中,当然毓谦彻听见这一句后凝神一望,人也顿时傻在了那里。 “庄颜,庄颜,你这是怎么了?”凌逸轩慌的不知道要怎么去摆弄庄颜,只能擎着手臂丝毫不敢动一下。 “有点痛,帮我叫个医生。”庄颜吃疼的说出一句,然后努力抬头看了自己的下半身。 双腿之间温热的粘稠向外汩汩的躺着,从臀下蔓延,渐渐铺了一地,接着她头一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庄颜昏过去的那一刹那,毓谦彻清醒过来。她推开身上的蒋雪奔了过去,却被凌逸轩的手臂挡在了外。 “毓谦彻,你还有什么资格?” 毓谦彻脑子里轰的一声,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吗?好端端的一个人推一下就流了这么多的血,而且怎么会是腿间。 毓谦彻真的感情史一片空白,蒋雪却在身后又是喊了一句,“她该不会是流产了?” 毓谦彻回头,惊的双目张的好大,“你……说什么?” 蒋雪也是有点害怕,“月事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血啊,那除非,除非……就是流产了。” 毓谦彻身体摇摆了两下,再次转过头,发现地上的庄颜已经不见,连同不见的还有凌逸轩。只剩下那刺目的一摊血,暗红色的。 流产,怀孕,孩子,毓谦彻的孩子…… …… 滴答,滴答,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像是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单调的声音。庄颜张开眼睛,视线里惨白着一片。 她在医院吗?身下动了动,好像没那么疼了。 细微的动作惊了身旁的人,凌逸轩俯身过来,“庄颜,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庄颜皱着眉心看他,不是想象的那个人,“他已经走了吗?” 凌逸轩知道庄颜嘴里的他是谁,脸色就冷清了下来。 “是已经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跟过来?”庄颜又是轻声的问了一句,跟着整个心微微的疼了。 见凌逸轩不说话,庄颜企图坐起来,却感觉身上没一丝的力气。不过是流了些血…… 突然庄颜表情凝注,她瞬间回忆起自己昏倒的那一刻,那血分明是从双腿之间流出来的。顿时脸色再度惨白了起来。 看上去直叫人害怕。 “庄颜,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很疼?我这就去叫医生!” 庄颜突然抓紧了凌逸轩的手臂,“我为什么会流血?医生怎么说……” …… 庄颜瘫软着身体靠在床头,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所谓了,她只是始终无法相信,毓谦彻自从她昏睡了一夜到现在,居然就没有出现过。 比起伤痛,那人的不信任更是让心冷成了冰。 “真的就没来?或许你一直在这里没出去,也没看见呢?” 凌逸轩被问的烦了,手里削着的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放,“庄颜,难道你现在还看不清楚那个人?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爱过你!” 像是一记闷锤落在心上。但庄颜依旧咬着牙,“怎么可能,他说过他爱我……” 思绪回到过去,庄颜记得毓谦彻那么说过,而后好像又补了一句,“爱,还有什么认真不认真。” 那是什么意思? 往后一点点的想着,庄颜似乎在那些过往的记忆里找到了更多的瑕疵。他的确对自己很好,挥金如土,却是只按照自己的意思,好像毓谦彻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给予,他认为最好的,给了自己。 庄颜曾经想过要找毓谦彻谈谈,但是后来为什么就不了了之了呢? 他们的第一个晚上,第二个晚上,甚至日后的每一个晚上。庄颜的身体微微的颤了,她终是看清了这段感情,原来一心爱着的,就只有她自己。 像是拥有爱就不在乎一切,如果那么细算起来的话,毓谦彻还是那个毓谦彻,而庄颜却完全的丢掉了自己。 “你现在肯听我说话了吗?”凌逸轩问,看庄颜愣神的表情有些心疼。 “他如果爱你,就不会为蒋雪那个女人不相信你,他如果在乎你就应该知道你现在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但是他人呢?我不相信他28岁什么都不懂,或者明明就是回避。” “不要说了。” 庄颜止住了凌逸轩的继续,“最近,公司的确出了点事情。等他处理好一切的时候,他会来看我的。” “庄颜~” 庄颜淡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她的妻不是吗?” 也就只有庄颜自己心里清楚,毓谦彻不会差这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但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事实,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信的就只有自己的心,她全心全意的去爱那个男人,难道对方就真的会一点都无动于衷吗? 庄颜不相信! …… “小颜到底去了哪里?我已经给公司的人打听过,她根本就不是出差,实际上她在公司里的这段时间,你竟然连一点工作的机会都没有给,难道不是?” 沈老爷子摔了拐杖,人也起的呼呼直传,真是反了!全都反了! 这一日,已经是庄颜住院的第四天。 沈老爷子本来天天看着这两人的恩爱,一切都平稳的放下了,岂不是毓谦彻竟然阴奉阳违的做了这么许多,还真是瞒的滴水不漏啊! 第五十章 这个世界上,你独不能对不起她一人 “你给我说话!”沈老爷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用拐杖的末端搡了毓谦彻的肩膀。 毓谦彻能说什么?说庄颜被自己伤到住进了医院,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生死未卜吗?沈老爷子对于他而已不仅仅是爷爷那么简单,还有一份恩情在里边。 如果毓谦彻说了真话,保不齐老人也跟着进医院了。 “她的出差是我特别安排的,空降到公司没有说服里,我让她到国外去研修一段时间。” 沈老爷子点着头,分明不行的样子。 他颤抖着一双苍老的手从兜里摸出手机,“来,你当着我的面打给小颜,她肯接我就信了。” 毓谦彻头皮阵阵发紧,就算没有沈老爷子的逼迫他这几天过的就很轻松吗? 几乎是每一天,毓谦彻除了在公司处理那些焦头烂额的股票,就是徘徊在医院的周围。只是每一次都被凌逸轩或者凌逸轩安排的人挡在外边。 “毓先生,抱歉,庄颜现在真的不想见你。如果您非得要闯的话,她情绪波动所带来的伤害,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 毓谦彻顿在原地,任爷爷在自己的手臂和后背无情的拍打着。 “爷爷,给点时间,我会把庄颜尽快接回来的。” 接回来?从哪里?沈老爷子逼到最后,也猜到无论如何他也是撬不开毓谦彻的这张嘴了。 但是事情很明显。庄颜一定不再国外进修,是吵架了?还是什么?也只有等待了。 最后,沈老爷子有气无力的软在沙发上,就连开骂都显得力不从心,“毓谦彻,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你独不能对不起她一人。” 毓谦彻不能理解爷爷的话,却也没有心思再往下问了。 眼下要做的事情,就只有见到庄颜,她的身体怎么样了?他们的孩子还在吗?毓谦彻整个脑袋就只有这些问题。 至于庄颜跟凌逸轩的那些勾当,至于他父母的死因,好像在庄颜倒地的那一瞬间显得都那么不重要了。 毓谦彻睡不着的夜里反复的思考着,自己真的很傻。 就算自己的那些设想都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只要庄颜对自己的爱是真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不是可以化解的? 他该相信爱可以让那个女人放下仇恨,也该相信她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的。 而在毓谦彻的心里,却扭曲着。 见不到庄颜的四天里,毓谦彻一边处理着公司里的棘手问题,一边在楼下的那件小店里进行了调查。 监控录像被调出来,很好的展现了蒋雪和庄颜当初聊天的全貌,尽管听不到他们说过什么。但是蒋雪的嚣张是刺激到庄颜的根本,他真的错怪了那个女人。 信任,该是庄颜不愿意见自己最大的原因。 夜深,毓谦彻依旧睡不着,想到医院去碰碰运气,或许庄颜睡着的时候,他能在门口看上一眼也好。 轻着脚步进了住院处,在1123门口站稳了脚步。门口左右的椅子上睡着两个男人,是凌逸轩请来保护她的安全的。 毓谦彻没有惊动他们,推开了病房门的一个小缝。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庄颜平静的躺在那里,就像她每天睡在自己身旁那样。 顿时,毓谦彻的心底柔软了下来,微微泛着酸。门再开启了一些,毓谦彻忍不住想蹭着身体走进去。 突的缝隙里被一个人影挡住。毓谦彻抬头,正是凌逸轩冷下的一张脸。 凌逸轩快速的推门出来,用身体挡住了毓谦彻,“小点声,她刚睡着。” 毓谦彻居然就乖乖的听从了。 凌逸轩低头看了自己请来负责安全的两个人,用脚下意识的踢了下椅子脚。明显是因为没有把毓谦彻请出去而生气。 两个人惊醒过来,看眼前的一幕顿时也愣住了。 凌逸轩拉车了毓谦彻的手臂,“有什么话,我们离远一点说。” 毓谦彻想要挣脱,又听见凌逸轩补了一句,“她刚失去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你觉得她醒来看见你,会开心吗?” 毓谦彻只觉得头顶上天雷滚滚,耳朵就好像失聪了一般。 他回头看凌逸轩,嘴巴微张了半天说不话来,就只能随着他的脚步走远了。直到两人在不远处的窗边站定,毓谦彻才深吸了一口气有了反应。 但依旧大脑像被刚刚重创过一样,翁鸣声一片。 凌逸轩看了他一眼,低头默默的从内兜掏出香烟,点上然后分给了毓谦彻一根。 毓谦彻这才仔细的看凌逸轩,他瘦了,人也比前阵子老了许多,而这样的状态,都是因为照顾自己的女人导致的。 毓谦彻是怎样的心情,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 “我相信我刚才的话,你已经听清楚了,孩子保了两天,但是还是没办法流产了。医生说怀孕的头三个月胎儿是最不稳定的时候,而这个傻女人,居然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不小心,其实不该全怪你。” 凌逸轩从来没在毓谦彻面前成为过暖男,但是这句话没有脾气,却更让毓谦彻如万箭穿心一样。 看毓谦彻不说话,只是吧嗒吧嗒的猛吸着烟。 凌逸轩磕掉手中的烟灰,目光朝向窗外黑暗的一片,“她现在没办法见你。因为这打击太大了。而且医生也说,如果现在情绪失控的话,会对她的恢复很不利。” 毓谦彻点点头,“他恨我吗?” “你说呢?” 毓谦彻没了声音,他被流产的事情弄傻了吗?一个被父亲亲手扼杀的孩子,作为母亲能不恨吗? 只是这样,毓谦彻要怎么得到谅解?以前他可以在庄颜的面前霸道的强行做一切的事情,因为他拥有庄颜的爱。 可现在,毓谦彻不确定爱和恨在她心里,哪个比重更多一些。 “那我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来照顾她。” 凌逸轩用脚尖掐灭烟头,“不用,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毓谦彻身为丈夫,难道这点也不可以做吗?“我觉得你在那里不合适,即便庄颜不原谅我,但是她还是我的妻子。” 凌逸轩想了想,“那我明天问问庄颜再说吧。” 提到庄颜,毓谦彻就没了坚持。 毓谦彻这一等就又是三天过去了。他依旧每天去医院,但就连凌逸轩的面也是见不到了。毓谦彻心里清楚,凌逸轩在这中间不会说什么好话。 这才是他想换掉凌逸轩的原因,更何况自己的老婆总是被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照顾,心里也实在是别扭。 庄颜的想法没确定,他依旧不敢草草行事。 …… “她还没有来看过我吗?”庄颜半躺在**看凌逸轩。凌逸轩不抬头,只是喏着一句,“哦!” 两个人又是沉默了好久,庄颜探着手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样东西。 她攥在手里抚摸了半天,依旧下不了决心。 病房的门一开,庄颜和凌逸轩两人同时望去。见是门口负责安保的人,庄颜又沉下了头。 “凌先生,有点事。” 凌逸轩警觉,紧忙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匆匆的出了门。 门口多了一个女人,凌逸轩曾经跟她照面过几次。 “于小姐是吗?” 于倾点点头,“你对庄颜的照顾还真好啊!但是我怎么觉得她反而像是被你软禁了一样呢?” 当毓谦彻找到她的时候,于倾作为局外人第一反应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所以不用毓谦彻开口,她就自动请命了。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那感情根深蒂固的在那里,于倾觉得他们缺的只是沟通。 看于倾双手抱肩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凌逸轩也有些头痛。 凌逸轩对毓谦彻了解,所以踩着他的弱点坚持到今天,实在是很不容易。偏偏冒出的于倾好像根本不吃这一套似的。 “于小姐,我也是遵照庄颜的意思,她这个时候谁都不想见。” “是吗?”于倾一歪头,唇边勾起,“就算她不想见,我也该听她本人这么说,可是你的人品,于倾我真的不太敢相信。” 于倾向前了一步。凌逸轩本能的挡在了她的身前,这更让于倾确定了什么。 “庄颜!我是于倾,凌逸轩挡着我真就是你的意思吗?” 于倾突然在安静的走廊里喊了起来,对于她的性格,也的确做的出来。毓谦彻没这个勇气,但是庄颜该不会连她的薄面也不给吧! 半晌,病房里孱弱的一声,“让她进来。” 凌逸轩头皮有些发麻的瞪了于倾一眼,于倾呵呵一笑,用肩头使劲的撞了凌逸轩,“给我让开!” 推门,于倾的第一眼有些心疼,短短的时间没见,庄颜好像又瘦了一圈,而且精神上也颓废着…… “庄颜……” 庄颜侧过头,给了于倾一个淡淡的微笑,就像从前那样,只不过看上去力不从心。 “你来的正好。”庄颜招招手,于倾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前还是好好的!” 于倾攥上了她的手,同时也发现了庄颜手里紧握着的一个信封。 第五十一章 你现在满意了对吗? “这个,你帮我交给毓谦彻,告诉他我很好,以后都不用再联系了。” 于倾顿时傻住,从庄颜手里接过那信封摆在眼前,“庄颜你住院住到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让我交给他的东西又是什么?” 庄颜有点不忍,怕自己的泪会夺眶而出,她别过头朝了另一侧的窗外,“这是我让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你交给他他自然就会明白。” “你疯了吗?”于倾紧忙低头拆开信封,管它是不是私人的信函,先确定了再说。 果然,里边是一张半生效的离婚协议。 于倾擎在手里突然觉得很是沉重,她又甩回了庄颜的腿上,“要给,你就亲自去给,这样丧天良的事情,我帮不了忙。” 庄颜不语,只是依旧回不过头来。 许久,房间里静的出奇。凌逸轩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半句的话,他在这里,只是不放心一些事情。 “孩子还会再有,而且毓谦彻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能给一个机会?”于倾的语言缓和了下来,她摇着庄颜的手臂,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庄颜,我知道你心里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不再爱了,这又是何苦呢?” 庄颜的身体再微微的颤着,于倾觉得,她一定是在默默的流着眼泪。 凌逸轩紧了眉毛上前,“于小姐,请你说话注意点,庄颜她现在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了。” “关你p事!” 于倾回头狠狠的瞪了凌逸轩,“你算老几?是庄颜的亲戚还是她老公啊!给我站远点!” 庄颜摸了脸上的泪回头了来,“于姐,别这样。” 于倾愤愤的回头,他就差没直接对凌逸轩开骂,如果不是这男人在中间挡着,说不定毓谦彻跟庄颜的事情现在早就好了。 “庄颜,你听我说,其实毓谦彻他一直……”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庄颜抢了她的话,然后把那个信封又塞回了于倾的手里,“我之所以让你转交,也是希望作为朋友,你能劝他一下。不要再来找我,就当是为彼此好。” 于倾皱了眉心,她感觉的出来,庄颜的决心是不会改变了。 “真就不能回头?” “不能。” 于倾缓缓的点头,把信封收进了自己的包里。她扬手拨弄了庄颜脸上的碎发,然后心疼的擦过了她的小脸。 “你的性子就是太要强了,虽然我能理解,但是还是要劝你。” 庄颜点点头,于倾就哽咽了喉咙,“那你答应我,不要跟我断了联系好吗?不管你跟毓谦彻怎么样,我于倾都是你一辈子的朋友。” 庄颜手臂探过来,环住了于倾的脖子,“于姐,谢谢你。” 于倾拍了她的后背,哽咽的嗓子说不出多一句话来。 于倾走后,庄颜心里依旧不能平静。他们之间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要比想象中的简单了许多。 其实,那么一搡带来的伤害并不是致命的,庄颜之所以没有跟于倾说实话,也是因为另有原因。 庄颜已经不计较这段时间毓谦彻有没有来看过她,也不计较他当初护着蒋雪而不相信自己。其实一周的时间里,远比她想象的了解更多。 他听了凌逸轩讲的一个又一个故事,甚至这中间也提及了当初父母的死因。 凌逸轩说,是庄家的父母当初害死了毓谦彻的父母,所以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报复。这也是庄颜嫁过来的另一个原因,却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的。 她的父母吗? 庄颜起初也是不信,但是凌逸轩带来了一段当初的电话录音,对方是谁不知道。但是自己爸爸的声音,庄颜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毓氏夫妇的车子已经弄好了,但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的女儿?” 庄颜脑子里一阵震荡,零星的想起了当初她被绑架时候的回忆。 这说的通,她相信父母因为要救自己的命而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她渴求了十几年的真像,就是父母真的间接杀害了毓谦彻的父母吗? 那接下来的事情也该是顺其自然了。 没用凌逸轩过多的言宇,庄颜就想通了一切的事情。自从她嫁给毓谦彻,接连那男人的风花雪月,其实就已经是报复的第一步了。 后来,毓谦彻对自己很好。但是他们的话依旧很少。庄颜曾单纯的以为,毓谦彻就该是那样的性格,其实想一想,难道爱情没有给他带去快乐吗? 还是他心里的愤恨让他爱不起来。 即便她能原谅毓谦彻这次又怎么样,但是如果她是毓谦彻的话,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当感情已经被仇恨扭曲,庄颜找不到再继续的理由了。 她躺在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知道那里边还有一个小生命在延续,就已经够了。就算她宁远用一辈子去补偿对毓谦彻的亏欠,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庄颜想要生下来,抚养长大,就算那个时候再被毓谦彻抓回来,也就无怨无悔了。 “凌逸轩,我有点想吃公司楼下的草莓蛋糕。” 凌逸轩愣住一下,“好,我让手下去买。” 庄颜抓上了她的手臂,“我不会去见毓谦彻,离婚协议都已经给了,这份心已经肯定了。” 凌逸轩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自己去。” 庄颜点点头,“要摆成心形的那种,不要加其他的水果,吃了我就会开心,忘记所有的事情。” 凌逸轩也有点心疼,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你睡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 “毓先生!您不能进去!” 毓谦彻左手一拳直接打在男人的脸上,然后回头时又恶狠狠的瞪了另一侧的男人一眼,接着这男人的脖子就被死死的嘞上。 地上的男人趴起来,躲到一边匆忙的掏出电话。 “凌先生,快回来,我们两个撑不住了。” 小腹上又是受了毓谦彻一脚,男人手里的电话就扔出了很远。毓谦彻手腕猛的已一回笼,被掐住的男人头上被重重一击,顿时昏死了过去。 毓谦彻胸口起伏着,整个人像是癫疯了一般,推门就进了房间。 门咣当一声,毓谦彻气息还没有喘匀,就直直的看见那床铺上空无一人。 “庄颜呢?” 毓谦彻单手扯了扯领下,脑子里不断充血,血压又上升了几分。 身后两个男人跌撞着跟了进来,撞上了毓谦彻的后背,皆是惊讶万分。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房间的门口半步,对于眼前的一幕,同样是惊的不知所措。 毓谦彻回头,眼睛已经通红了一片,杀人的样子,让两个男人不觉得倒退了几步。 “毓先生,我们也不知道!之前还在的!这是真的!” 毓谦彻飞起一脚踹飞了说话的男人,另一个顿时反应过来把腿就跑。但是后背生疼了一下,整个脸就被呛在理石地面上。 他错愕的回头,瞳孔无限放大。 毓谦彻又拧了下脚底,男人痛苦的嘶吼了一声。 “说!你们把庄颜带到了哪里?” “他们真的不知道!” 凌逸轩出现,右手上还提着一份包的精致的草莓蛋糕。他接到保镖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楼下了。只是哪一个刹那,凌逸轩就完全的反应了过来。 本以为,庄颜听到自己拿来的那段录音之后,就会断了那女人所有的退路。实际上,凌逸轩也的确是做到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庄颜就算到了山穷水尽的这个时候,也不愿意依靠自己一分。 毓谦彻脚下的男人又是痛苦的一声嘶嚎,就再没了声音。毓谦彻沉着脚步,此刻的大脑里已经是浆糊了一片,他想,凌逸轩为什么不逃? 既然不逃,他就可以要了凌逸轩的命! 一拳击中,凌逸轩没有躲闪,人就重重的向后摔去。凌逸轩踉跄的用手肘支撑起身体,看毓谦彻抬起的一脚又直奔了自己的喉咙。 凌逸轩双手握住,死死的抓住了毓谦彻的脚踝。 “这一拳我认了,但是你该有个限度。” 凌逸轩一甩毓谦彻的腿,快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摇摆了两下身体,也像醉汉一般。 他唾了一口嘴里的血腥,舌头舔牙的看毓谦彻,“如果不是你,庄颜就不会走!” 毓谦彻信他才怪,这一周以来,凌逸轩利用自己对庄颜的担心一次次的拒绝他跟着女人见面,难道毓谦彻就不知道凌逸轩的目的?本以为庄颜至少不会这么绝情,但当于倾的那个信封送到他面前的时候。 毓谦彻才知道自己错的竟是多么的离谱。 他对不起庄颜是真的,但是走到离婚,这里参杂了多少凌逸轩的水分? 毓谦彻以为,他会听沈老爷子的话对凌逸轩忍耐一辈子,但是庄颜的事情,让他再咽不下去这恨。 毓谦彻一步步的逼近,直到下颚顶到了凌逸轩的头顶,他缓缓抬起手臂把凌逸轩拎了起来,直到他双脚离地,就这么飘在自己的面前。 毓谦彻双臂的肌肉突激,青筋和血管盘着通红的整个双臂。 “你现在满意了对吗?” 第五十二章 她还能回来吗? 凌逸轩满意吗?为什么得知庄颜消失的那一刻,他也同样心里剧痛着。 其实凌逸轩早就该发现自己对庄颜的心,如果从那时起他放手这一切,用真心去对待庄颜的话,是不是至少那女人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凌逸轩后悔,后悔他没有从一开始就好好抓住那个女人。 现在,似乎一切都晚了。 血目对血目,凌逸轩竟冰冷的笑了,“毓谦彻,你真的不配爱她,其实现在的一切,不也该正合你的意吗?” 毓谦彻一怔,瞬间恼羞成怒,直拎着凌逸轩顶上了墙壁。 “你说什么!”齿缝恶狠狠的逼出几个字,看凌逸轩的笑容更张狂了许多。 “你跟庄颜在一起,难道就不是报复?如果你有想过要真心的爱她一天的话,那个孩子也就不会没了……” 轰…… 毓谦彻所有的愤恨倒塌,手就不自觉松了几分。 凌逸轩双脚落地,靠在墙壁上重重的喘息着,他抬眼看毓谦彻,还真是被自己猜对了。 “你胡说!” 毓谦彻一拳袭来,凌逸轩这次是真的没有防备,头被动的向后一甩,闷的一声,额头上顿时温热了一片。 “我没有对她仇恨!” 凌逸轩有点张不开眼睛,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他扯下外衣,胡乱的按在头上,然后歪起头看毓谦彻,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要不你以为庄颜为什么会离开你?她不是笨女人,她什么都看的懂。” 毓谦彻向后踉跄了两步,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 毓谦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想的都是关于庄颜的事情。凌逸轩说的没错。从勉强接受这婚姻的一天,他就是带着目的。 父母的去世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尽管有时候他也会想,那是上辈人的事情,跟庄颜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毓谦彻还是执着了。 后来,出租屋里,他认为庄颜跟凌逸轩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就让报复彻底付诸了行动,那段时间里,他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去爱那女人,做了所有女人都梦想的事情,但是却不是出于自己的真心。 毓谦彻不是没有动摇过,那一夜的晚宴,当庄颜说真的真的真的很爱自己时候。毓谦彻知道那一晚的情。他是真的。 结婚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真心也只有那一晚。所以被庄颜看穿了吗? 毓谦彻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了自己。伤害庄颜的同时,自己也同样是体无完肤,而且他还因此丢了自己的孩子。 这报复成功了,毓谦彻该高兴啊! 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毓谦彻缓缓闭上眼睛,虚弱的瘫软在**。 “毓谦彻,谦彻!就让爷爷说几句话行吗?” 三天来,沈老爷子无数次来敲过门,为了不让老人担心,毓谦彻每次都会说几句话拒绝,至少证明他还没出事。 但现在的毓谦彻张了张嘴巴,嗓子里已经出不来任何的声音。 “谦彻啊!开门,不管发生了什么,让爷爷看你一眼!” 毓谦彻的头生疼,就连声音听的也不十分清晰了,他很累,只想闭上眼睛歇息一会。 毓谦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许多人。他转了下眼睛看身边,垂头坐着的是沈老爷子,双手握着拐杖,把额头顶在上边。 “爷爷……” 沈老爷子抬头,毓谦彻看见老人熬红了的双眼,他颤抖的伸出手拍了拍毓谦彻的肩膀,“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沈老爷子破笑一下,然后紧忙转回身喊了一声,“小刘,粥热的怎么样了?赶紧端来!” “爷爷,让你为我操心了。我不孝。” 身边的医生和护士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在门口遇见刘阿姨的时候简短的交代了几句要吃药的时间。 刘阿姨端着半碗粥过来,“少爷,医生说你要少说话,现在身体还很虚。” 沈老爷子从刘阿姨手里接过饭碗,“让我老头子亲自来吧。” 毓谦彻想拒绝,但却哽咽了喉咙,看老人颤抖着手,把汤匙在嘴下吹了吹送到了自己的嘴边,毓谦彻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快吃,吃饱了再说,爷爷等着你。” 一口,两口。毓谦彻像是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一下子都消失了。 沈老爷子把剩下的东西交到刘阿姨的手中,“你先下去吧,吃药的时候再进来,我要跟谦彻说说话。” 房间里剩了祖孙俩。 “是因为接不回来小颜是吗?” 毓谦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哎了一声,沈老爷子搓着自己的双腿,踌躇着一些事情,许久他才继续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你独不能辜负那个女人,为什么就不听呢!” “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她现在恨我。不过这样也好。” “但是,爷爷还是希望你能把小颜找回来,我们毓家,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毓谦彻有些没听懂,撑着身体靠上了床头,“爷爷,难道你不知道当初我父母的事情?” 沈老爷子点头,“就是因为知道,才那么教你啊!” 沈老爷子本想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去。但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说也是实在不行了。 因为事情非但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去发展,反而更铸成了大错。 其实这三天里,沈老爷子也不好过。说到底孩子们的事情,他也是有一部分原因在里边。 “那庄家夫妇,并没有害你的父母。如果严格来说,他们的死才是真正被连累的。”沈老爷子皱着眉看向远方,目光如远山一般沉重。 “什么?” 毓谦彻又是撑了撑手臂,缓缓抬起身。 沈老爷子手里的拐杖一拄,人也缓慢的站起了身。他挪着脚步走去窗边,长久的伫立着,像是整个人回去了过去的沧桑一样。 “当初我们两家世代交好。一直都是相互搀扶才壮大起来的。你们小的时候更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所以你们的爸妈就定下了今天这桩婚事。该是就那么幸福下去的。” 老人的声音飘来,毓谦彻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跟着沉了心思。 “那一年,你父亲因为一块地皮跟当时的某个人争的很凶,当然借助庄家的力量,最终那块地皮还是拿到了,就是现在毓氏大厦的所在地。但是事情之后,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明争暗斗不知多少次,毓氏其实从那段时间开始就已经动荡不安了。后来庄颜被绑架,那人要挟庄氏夫妇用你父母的命做代价去换庄颜的生命,也就是你之前问过我的那段录音。” 毓谦彻挺起背又向前探了几分,心头不自觉的收紧了起来。 “其实他们并没对你父母的车子做过什么,而是派人偷偷过来告诉我,一定要让你爸妈小心。他们只能帮的那么多了。” “当他们知道那次高速上对方要对你父母下手的时候,庄氏夫妇扔下所有的事情也跟着上了高速。” “你父母是被对方的车子夹住自己撞上的隔离带,而尾随而至的庄氏夫妇也没有幸免遇难。” 沈老爷子回头来,“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真相。爷爷只是不希望你带着负罪感成长起来。” 毓谦彻向后一瘫,呼吸越发的急促了起来,“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线索。” 沈老爷子拧着眉心走过来,“那人伏法后,我想一切就该过去了。又为什么要让你这一辈牵连一生?证据都是我亲手毁灭的,知道这真相的人除了我这个老头子,就只有那两对过世的夫妻。” 毓谦彻猛抬头,不顾手上插着的针管,蹭着身体去了沈老爷子的身边,他死死的抓住了爷爷的手臂,“为什么?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沈老爷子苦笑,还能因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他只有毓谦彻这一个孙子,尽管不是亲的,却也是他拼了老命也要保护的。 沈老爷子一手摸了毓谦彻的发顶,仰头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们已经去了,但是你还需要好好的长大啊!” 毓谦彻手里一松,人就向后一仰,头上的水晶灯在转,他全部都错了吗?错把恩人当仇人,错把那个爱自己的女人伤了那么的深…… 他该听爷爷的,为什么就没听。 “小颜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怕她会恨你。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就算是一种补偿吧!” 毓谦彻沙哑的说,“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什么?” 沈老爷子一屁股坐在床边。向这边拉了又拉毓谦彻的手臂,“小子你刚说什么?” 毓谦彻平静的说,“我一直以为她父母是真凶,所以娶她就是想要报复的,现在如愿了,她怀了我的孩子然后流产了,人也不见了。” 啪! 毓谦彻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觉得爷爷下手轻了。 “你啊你!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沈老爷子一只手扶了头,阵阵眩晕。 “她还能回来吗?我会用一辈子去补偿的,爷爷,她还能回来吗?” 房间里一阵沉默,然后响起了男人的呜咽声。沈老爷子的心就跟着再也硬不起来了,记得这孩子上一次哭的时候,是父母去世的时候,其实他心里还有庄颜吧! 沈老爷子拍了拍他,“会回来,我说过她是个好姑娘。” 第五十三章 他认错人了? 情到深处,沈老爷子也哽了喉咙,说不出再多一句。他起身缓缓朝门口走去,然后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这都是孽啊!沈老爷子忏悔到也病倒在了**。年近80的老人几天里已经失了精气神,颓废到如同枯树一般,只能靠药物维持着。 毓谦彻让刘阿姨在老爷子的床边加了个小床,自己打针的时候也看着老人打针,自己吃饭的时候,也喂老爷子吃饭。但是沈老爷子始终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偶尔清醒的几次,他嘴里总是孱弱的念着庄颜的名字。毓谦彻知道,就算再没有脸,他也要把那女人找回来。 毓谦彻用温热的毛巾擦着老人的面颊。他像是十多年来第一次发现,爷爷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爷爷,毓谦彻细数着老人额头的皱纹,还有鬓边白了一半的头发。才真正里理解了他的苦心。 其实,毓谦彻还想问问凌逸轩的事情,但是问了怕又是一段难堪。就让那个人继续恨自己吧。听爷爷的话就对了。 恢复上班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毓谦彻拍手下给沈老爷子的房间按上了监控器,摄像头四个对准病床,另一头就在他手边的电脑上。为了方便随时随地能看到那老人一眼。 另外两班的医生和护士24小时的轮流照顾。好在这一切工作没有白费,沈老爷子的病情有了起色。 但是将近80岁的人,伤了根本又怎么可能完全恢复?这都是毓谦彻造成的。 他欠了许多,也该是承担起责任的时候。 寻人的信息铺天盖地,甚至蔓延到了半个国。 “庄颜,你真的不打算再见老板了吗?”丁然躺在**踹了庄颜一脚,看那女人依旧半躺着假寐。 丁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丁然。五四青年的发型被向后拢起,用夹发板弄出了很有层次的波浪,依旧是中分,但是韩范儿十足。眼镜也没有再带了。小脸精致的更像明星一般。身上淡青色真丝睡衣,压低的胸口处蕾丝衬着若隐若现。 这也是庄颜到了丁然这里才有的重大发现。在自己的强逼之下,丁然终于招供。其实她也不想把自己活成一个古板女人。只不过丁然也有一段奇特的感情。 那男人也在这城里很有名。庄颜眼前听毓谦彻提过这名字多次——樊天。只是让庄颜有些接受不了的,樊天不但是比丁然大了十岁有余的男人,而且还是已婚。 丁然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小三,同时也是活的最窝囊的小三。 庄颜还记得第一次在这房子里跟樊天撞见,当时她正从浴室里围着浴巾出来。看一个男人半敞着胸前躺在大**。 庄颜尖叫一回头撞上了浴室的门。而那男人就像什么都看到一样拍拍屁股起身,“丁然,你整容了吗?为了逃过我老婆的追击?” 简直就是不堪回首。好在事情澄清后,那个叫樊天的就不再过来了。只是丁然会偶尔夜不归宿。 庄颜躺在**正满心烦乱,被丁然踹过一脚就回瞪了她一眼,“你该操心你自己的事。” 丁然被哽了一下,顿时没了气焰。 “可是,可是庄颜你跟我不一样啊!看的出来老板也很在乎你,他这么铺天盖地的找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的触动吗?” 丁然知道他们的事情,但是也只知道一半。 庄颜坐起身体,向后拢了青丝,“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回去。就算他肯要我,我也配不上了。” 丁然听不懂,无奈的摆了摆头,庄颜拥有的两情相悦她羡慕都来不及,怎么还能奢侈的说出这些话来。 “我不管你了!你这个性格还真是要命!不过明天的产检我不能掩护你了。”丁然说着下地,打开衣柜,用手略过一件又一件新衣。 “又要去约会那个有妇之夫?我也是不懂你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非得要作践自己。” 丁然委屈的回头,“我也不想啊,反正就是有苦衷啦。” 庄颜在丁然这里度过了她最痛苦的三个月,快到五个月的时候,医生说母子都很健康,庄颜也从阴影里逐渐走了出来。 其实她心里是不安的,毕竟自己不能一直蹭在丁然这里吧。吃住都是丁然在养自己,尽管庄颜知道,她不差钱。 庄颜其实一直都有要走的打算。但是自从自己消失之后,她的照片就在这城里铺天盖地了,庄颜甚至有几次被掩护着去医院,还险些被认出来,跟别说混上车离开,至少这段时间是不太可能的。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庄颜每天躲在丁然的家里也不是聪耳不闻。她知道毓谦彻颓废了一段时间,也知道沈老爷子因此事病重,其实许多次庄颜都想打个电话回去。 后来听说毓谦彻顺利的度过了股票方面的危机,然后凌逸轩逐渐在财经报上显露真身,而且还被曝光出就是yz幕后的老板,这让庄颜着实吃惊了不少。 难道股票的事情是凌逸轩连手蒋雪做的?也就是说蒋雪当初被从警察手里救出来,那个神秘人也是凌逸轩吗?震惊之余庄颜还是忍住没有打电话给毓谦彻。 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联系那些人呢?毓谦彻的父母是被自己父母害死,就算她可以不顾自己站出去,也总得估计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庄颜最后的希望。 只是心里的痛苦,丝毫未曾减少过,反而越积越深。 丁然周六的一早就出了门,带着很大的一顶帽子,又罩上了黑超眼镜。让人看上去不是贵圈里的明星,就是肯定心里有鬼的。 庄颜对此也很无奈,就算丁然乔装成这个模样,还是有几次脸上挂彩的回来。又是被那个人的老婆揍了,但她怎么还是乐此不疲呢? 庄颜搞不懂,也知道该恪守着两个人的秘密,不去多问。 收拾好东西,庄颜侧身弯下腰把东西一提,走到门前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缓步走来,轻轻拉开了丁然的衣柜。 今天是独自出去,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庄颜摘了一顶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就这么出门了。 “庄小姐,你这段时间不用再来医院这么频繁了。孩子已经很稳定,你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好,一月一次就好,32周之后再提高一些频率就好。” 庄颜开心的很,一来宝宝很健康,二来她也不用再冒许多的风险了。 “医生,谢谢您。只是这段时间,我总是觉得孩子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所以还有些担心啊!” 医生浅浅一笑,“那是小家伙在跟你沟通啊!你和她爸爸要多跟宝宝沟通,小家伙在肚子里也会听见的哦!” 庄颜僵住,因为听见了孩子爸爸。 “好。”庄颜点头,“那医生下个月见。”庄颜起身离开,脑子里又是混乱了一片。 还没有出生,就注定会在一个单亲的家庭,庄颜每次想到这里,就会有剜心般的痛,她一边抚摸着微鼓的肚皮一边小声的说,“宝宝别急,等你长大了,就会见到爸爸了啊!” 不过是骗孩子,又骗自己。 “对不起。” 庄颜的肩膀被重创了一下,人就靠在了墙面上,她一只手扶上肚子,抬眼看了那擦过身体的男人一眼。 顿时惊出了满头的汗。 好在毓谦彻这个人向来不是什么善男,只是冰冷的扔出了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他脚步匆匆,手里还握着一些的单据。 庄颜不敢多看,紧忙拉低了帽檐匆匆的离开了。 毓谦彻在走廊拐角处突然顿住脚步,他猛的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但空荡荡的走廊再没了任何人。 毓谦彻皱起眉头,回忆着刚才擦身的瞬间。 说实话,他根本没注意到那女人的脸,因为带了大大的帽子。不过那一瞬间的温度和触感,似曾相识…… 毓谦彻楞了一下就匆匆折头回来,接着快走变成了小跑,绕着整个医院的大堂奔跑了起来。 “庄颜!” 庄颜听到了,手里扣着女卫生间的门死死的攥的很紧,这时她能感觉到肚皮里的小家伙微微动了一下,让庄颜从眼底酸到了心里。 “护士小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大概这么高,穿着宽松衣服的女人,头顶带着一个大大的帽子。” “护士小姐,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庄颜的病患?” “护士小姐,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毓谦彻最后一丝希望,从包里摸出钱包,手指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给护士去看。 照片是他跟庄颜的结婚照,被缩小后裁剪成了两人的大头贴。但是庄颜上妆后跟平时有些不同,更别说跟现在怀孕5个月,浮肿着的一张脸区别有多大了。 护士小姐摇摇头,“你说是宽松的衣服?孕妇吗?要不要到那边的妇产科去问问?” 毓谦彻顿住,“孕妇?” 护士小姐又不确定的搔了搔头顶,“只有孕妇才会穿很宽松的衣服不是吗?” 毓谦彻就垂了手臂,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了吗?庄颜已经流产,他后来是到医院确认过的,又怎么会以孕妇的样子出现。 或许是太想念那女人了,竟出了幻觉。 第五十四章 你有福了 “抱歉。”毓谦彻失魂落魄的扔下一句,然后对着自己手里的照片傻笑不已。 庄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丁然哪里,只记得一路上满满都是毓谦彻的背影。他瘦了,显得更高了许多。只是那脸上的冷酷依旧没变。 庄颜觉得很好。至少她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毓谦彻的生活。只是心里为什么这么痛呢? 三个月来的痛又一次涌上心口,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忘记。 当初他们好好坏坏,有恩爱也有仇恨。竟全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庄颜现在脑子反而是越来越清晰,这一次的照面绝非偶然,只要她还在这个城里,永远都是避免不了的。 回到家的时候,丁然已经回来了。正一个人面对着化妆镜往脸上擦这什么东西。 “我回来了。”庄颜有气无力。 丁然回头,双眼肿的很高,脸上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在庄颜的眼里,更是心乱成了一团。 “你个蠢人!欢天喜地的出去然后又被打了是吗?”庄颜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气,让丁然都吓了一跳。 丁然起身过来接过了庄颜手里的东西,然后喏喏的说着,“小点声啊,这样对宝宝不好。” 庄颜歪头看了一眼,“你打她了吗?” 丁然一愣,“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对那个女人还手?” 丁然低下头懦弱的摇了摇,“人家是正牌夫人,我一个小三有什么理由出手啊……” 庄颜就直接戳了她的头,“难道你的感情不是感情吗?难道你要这么委屈自己一生?丁然我不相信你跟那个樊天只是因为钱,如果因为钱,你早就该赚够一脚踹开了。你说啊!你不是贱又是什么!” 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让庄颜瞬间就没了声音。 头一次丁然在自己的面前哭的像个幼稚园的小孩,抱着庄颜的手臂,缓缓的瘫在了地面上。 庄颜知道,她之所以发脾气也是因为在气自己。丁然本来就很艰难的生活,为什么自己偏还要去打击? 庄颜拍了拍她的肩头,“起来吧,我们到沙发去说。” 丁然摸了鼻涕眼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跟了过去,“庄颜。我不是不想离开他。但是我卖给他10年,如果不继续他会把我告上法庭的。” “连你自己的心都卖了?” 丁然哑口,盯着地板不敢回头。 为什么都是这样的女人?只一个自己还不够吗?傻傻的爱,爱到最后才知道从头开始就是错误,庄颜真不想丁然变成最后的自己。 “好了,不要哭了。”庄颜搡了她一把,然后又安慰道,“这世界上没谁的心是铁做的,樊天直到现在还不停的纠缠你,估计他对你也有割舍不了的感情。” “真的吗?”丁然喜极,快速的擦掉泪水,“庄颜,其实我也觉得他喜欢我,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承认啊!” 庄颜不忍伤她,其实她刚才的话一半是安慰,一半是猜测。樊天那个人,庄颜又怎么会了解呢? 吃过晚饭,庄颜对丁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着实让丁然吓了一跳。 “庄颜,如果你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其实完全不用这么想的。就算你不在的时候我多半也是自己住,樊天很少会来我这里,真的没这个必要。” 庄颜拉过丁然的手臂,“不是那样,我是怕会再遇见他。” 丁然就沉了眉头,这丫头是明显的高智商低情商,庄颜的话她不懂。 “那你决定了?” 庄颜点头,“麻烦你帮我定最早的飞机。等我以后工作了,都会一并还你!” 丁然一只手拄上下巴,目光里满是不舍,“不是钱的问题,如果你也走了的话,谁还会听我的心里话呢!” 这个城里,怕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心心相惜。 丁然送庄颜去机场,就连久不见人的樊天都出动了。算起来他们这是见面第二次。庄颜坐在车子后座观察了这男人。还真是帅气的不亚于毓谦彻。 据说他的实力多半在国外,因为家里的老人年纪大了,才被迫回来打理一段时间。丁然就是从那个时候跟他纠缠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老人早晚要离去,而这个男人也会又再次出国的那一天,剩下的丁然要怎么办? 庄颜皱了眉心。 “庄小姐,你看我和毓谦彻比起来,那个更帅一点?” “恩?”庄颜抬头,透过倒车镜看见樊天坏坏的笑容,然后脸色就拉了下来,“樊先生想说什么?” 樊天嘿嘿一笑,朝倒车镜里飞了个眼,“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行踪去告诉毓大总裁的话,我会不会发一笔横财啊?” 丁然拉了一下樊天的肩膀,“你可不要说出去哦!” 庄颜淡然,“他不会说的。” “怎么见得?”樊天问。 “你不早就知道我和毓谦彻的事情了吗?如果真想那么做的话,何必要等到今天,而且这段时间我站了你的地盘,你心里不知道该有多恨我。” 哈哈哈的一阵笑声,樊天单手指向后边点了点。 “然然宝贝,你天天跟庄颜混在一起,为什么还是这么笨呢?” 这关丁然什么事?丁然委屈的倔起了小嘴。 “你别笑。”庄颜挺了挺腰身一脸的严肃,他看见镜子里樊天的那张俊脸也瞬间冷却了下来。 这男人变脸比变天还快,怪不得丁然根本就玩不转他。 “丁然不可能一辈子都给你当小三,就算你们有什么狗屁协议,但是你这是毁他一生你知道吗?” 丁然在旁边拽了庄颜的袖口,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倒车镜里,樊天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其实庄颜也是撞着胆子的,如果不说这些话,她就算去了外地,也会觉得不安心。 至少她要试探出樊天对丁然的态度。 “庄小姐自己遭遇情变,难道就一棒子打死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了吗?” 庄颜冷笑,“樊先生可没做什么让人心安的事情啊。” 樊天又是一顿,他郑重的扫过庄颜一眼,又瞥了下她身边萎缩着的丁然。“呵呵,这丫头情商不高,或许给庄小姐造成了什么错觉?” 庄颜楞,仔细的又看了樊天一眼,樊天的嘴角勾起,依旧是坏坏的笑着。 这说明樊天对丁然有情,只是这傻丫头根本看不出来是吗?那他的原配夫人? 庄颜低头闷闷的想着,许久。 “那总该有个期限吧。” “你是她妈?”樊天哼出一句,然后又接着说,“时候未到,到的时候自然随时都是期限终点。” 庄颜就不再问了。只是身边的丁然不停的摇着她的胳膊,“庄颜,你们说的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庄颜脸色渐渐好转,戳了下丁然的额头,“说你会有享福的一天。” “哦!” 这木讷的性子,庄颜也是醉了。 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孩子会蹒跚的走路,每个女人都会觉得这段时间过的飞快一般。当看着孩子咿咿呀呀的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们的青春也就随之流逝了。 三年后,天还是那个天,却物是人非。 毓谦彻依旧稳稳的当着他的铁蹄总裁,凌逸轩也在多次的打压反抗之后,在城里支撑起了另一片天,只不过始终都是逊色毓谦彻一筹。 不过在城里早已经赫赫有名。两个人的名字更是成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除此之外,毓谦彻的身边也多了一个叫乐灵溪的女人。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相反接触过乐灵溪的人都会觉得她有那么一点讨厌。 只不过毓谦彻喜欢,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暗涌着也有一些闲言碎语,乐灵溪不过是长得有点像当初那个风靡了全城的女人罢了。衬托下,毓谦彻却被烙下的专情的印记。 只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依旧没有人知道当初毓谦彻夫妇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只有一部分人还记得,那该是个冷淡且有头脑的女子。神秘的出现过,又神秘的消失,无影无踪。 毓谦彻一如往常一般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着什么,手里的文件一张一张渐渐起了很厚的一摞,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是同样的一个表情。 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急促的高跟鞋声音,毓谦彻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手臂一抬,指了远处一个方向。 高跟鞋声止住,然后转向去了另一个地方,毓谦彻继续签着手下的文件。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毓谦彻听见一声哀嚎声,才缓缓抬起头来。 视野里,女人双腿岔开随意的扔在茶几上,身边的八卦杂事纷乱的扔着,乐灵溪烦躁的用头蹭着沙发,一副耍泼的模样。 “什么时候来的?” 乐灵溪猛的坐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毓谦彻,“你别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进门的你居然不知道?” 大大的杏眼,扑朔着睫毛,的确有当年庄颜的影子,但是神色完全对不上。 毓谦彻只是看了一眼,就烦躁了捏了鼻梁,“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来我的办公室吗?” 乐灵溪还没有得到刚才的回答,就又被教训了,她也顾不上穿高跟鞋,就光着脚去了毓谦彻的办公桌前。 双手往上一拍,乐灵溪歪着头看他,“毓谦彻,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没我的话咱们就分了得了!” “好啊!” 第五十五章 只要爷爷喜欢 不是乐灵溪主动提,毓谦彻还真不好开口,其实他早就受不了这女人,如果不是乐灵溪的长相跟庄颜有几分神似,毓谦彻根本不会容忍这样的女人在自己身边一天。 她每天跟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扰得他耳根子不得个清净。只是稍有时的安静,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都会多少有些庄颜的影子,所以毓谦彻也才忍了这么长时间。 毓谦彻放下手里的比,话也说的无比认真。 但乐灵溪傻吗?不知道是哪辈子祖上积德,才让她一头撞进毓谦彻的怀里。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能站到这个位置,不过是充了别的女人的影子,但是就算是个影子,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乐灵溪才没那么傻的要放弃。 杏眼瞪大了半天,乐灵溪竟突兀的嫣然笑了起来,“哎呀!人家说玩笑的啦。”乐灵溪厚着脸皮蹭过去,猫爪一样的骚着毓谦彻的胸口,“我们都在一起快两年了,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呢?都是气话,谁让你一天都不理人家。” 见毓谦彻纹丝不动,乐灵溪闪过一丝不悦,但却依旧充着无辜的样子,她安静下来,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毓谦彻的对面。顺手拈了一支笔,静静的在纸上画着什么。 因为她知道,毓谦彻喜欢看她这样,每次当自己无理取闹之后,也只有这个办法又让毓谦彻割舍不下自己。尽管同为女人,很伤自尊。 的确,毓谦彻看着乐灵溪沉静下来的侧脸,心里又泛起了涟漪。就像当初庄颜还在自己身边一样,他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珍惜? 乐灵溪不经意的抬眸,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几分倔强,让毓谦彻皱了眉心。 “以后,不要到我的办公室来,如果你觉得闷,就跟我的秘书说,我会看着时间安排多陪你的。” 毓谦彻扔下这句话,就再次埋头签字,但是心里却依旧是久久不能平息,庄颜,她现在该是在哪里?一个人又过的好不好? 在这之后,毓谦彻的确兑现了承诺的誓言,以前是整月见一次面,竟也会一周两次的陪着乐灵溪出去了。 但是乐灵溪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给点颜色就马上飞起来的那种人。 看这段时间毓谦彻对自己的感情有所回转,乐灵溪的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说起来也是因为长时间未得宠逼的。表面上她是这城里尽人皆知的毓谦彻女朋友,但也就只有她心里清楚,她不过是毓谦彻身边一个站位的,实际上两个人没有真正的开始。 毓谦彻示好,乐灵溪就有点找不到北了,甚至想着要不要把这关系拉近一层,至少那破了男女那最后的一道防线吧。 于是,乐灵溪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有人吗?有人在吗?”乐灵溪双手提着不少东西,以至于脚踩的高跟鞋歪歪扭扭。迎面就直撞上了一个人。 乐灵溪抬头,看是一个半百的老太太。 “咦?”刘阿姨看见乐灵溪的那一刻惊呼了一声,然后用力的眨了眨眼才发现她可能是眼花了,“这位小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刘阿姨只觉得这乐灵溪的确是跟庄颜有几分相像,但是一看周身的打扮和这气质,心里就不觉得有些嫌弃。 毕竟刘阿姨也是豪门做工做了半辈子的人,什么人什么素质该有什么表现,显然这眼前的女人跟毓家定是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你是谁啊!挡我干嘛?”乐灵溪拎着重重的东西有些失了形象,再看着女人年纪如此大,打扮的又是下人的模样,自然就没什么好脾气。 她来之前可是调查过的,毓谦彻只有一个80多岁的爷爷,可并没听说老人又续弦啊! 两人就杠在了一处,刘阿姨插上腰,“小姐,这是私人的府邸,是不能随便闯的,如果你在胡来,我就只能让安保请你出去。” 乐灵溪哼了一声,“难道毓谦彻的女朋友也不可以?” “你?”刘阿姨愣住,又是细细的扫了乐灵溪一眼,突的暗下了眸子。 的确,这女人跟庄颜很想,但毓谦彻对庄颜的思念该不会做到如此吧。想起来家里冷清的三年,刘阿姨也不觉心口涌上心酸。 “小刘,是谁啊!那么吵。” 沈老爷子扶着门,一只手拄着拐杖朝这边眺望过来。乐灵溪倒是反应的极快,她扔下东西一条脚,“爷爷!我是谦彻的女朋友,这阿姨不让我进去?” 沈老爷子年纪大了,不但身体照前几年差了许多,就连老花也是越发的眼中,她看那个年轻的身形在远处一跃,更听见姑娘嘴里喊的“爷爷”,就不由自主的身上颤抖了起来。 老人急促而走不快的步伐,顿挫着过来,“是小颜吗?我的小颜回来了?” 刘阿姨一瞪乐灵溪,紧忙回去接沈老爷子,“老爷,不是庄颜小姐,您先别激动啊,身体要紧。” “不是?” 沈老爷子脚步依旧急,近了那姑娘,才发出了长长的一阵叹息,“果然不是……” 沈老爷子虽老,但是却对庄颜的印象极其深刻。那姑娘总是清冷的性格,就连笑都是不温不火的,何曾有过这般的急躁。 “姑娘,你刚才说你是我们谦彻的女朋友?” 乐灵溪眨着眼睛点点头,然后自来熟的一下子就挽上了沈老爷子的手臂,“对呀!爷爷,我跟谦彻已经相处一年多了,其实早就像过来拜访您,只是听说您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就没敢过来打扰。” “哦!哦!”沈老爷子的回答,仅此而已。但是他怎么记得,毓谦彻跟她的孙媳好像还没离婚呢?毓谦彻那小子现在可以重新谈女朋友吗? “没良心!” “爷爷,您说什么?”乐灵溪没听清沈老爷子的嘀咕问了一句,老人摆摆手,无奈的跟刘阿姨对视了一眼。 能怎么办,人都进门了,总不能轰出去吧。 乐灵溪被让进别墅,小家子气的模样顿时就暴漏无疑,这别墅估计她做梦都没梦到过,乐灵溪脑子里看的只有钱,每一样家具,每一个陈列都在脑子里一点点仔细的算着。 乐灵溪也就更确定了一件事情,毓家,她就算跪着也要嫁进去! 跟着沈老爷子和刘阿姨去了客厅,乐灵溪把带来的东西向前推了推,“爷爷,灵溪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您看看这些可合您的意?” 沈老爷子哼了一声,真不知道毓谦彻那小子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丫头非但吵闹的可以,还是个没长脑的,毓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往往上心要比东西更能打动人,这点到底都不懂吗? 刘阿姨实在看不下去,转身就走,“老爷,这里没什么事,那我去做饭去了。估计少爷再有个半个小时也该回来了。” 沈老爷子一摆手。乐灵溪又是亮了眼睛。 她心道自己还真是聪明,故意就选了这个时间来,赶上吃饭自己不走谁能轰她?倒是她还是第一次在毓家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吃团圆饭,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爷爷,您老现在胃口可好?平时喜欢什么运动啊?呀,您这拐杖真不错,就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一定很贵吧!” 乐灵溪还真是挑着沈老爷子不太听的说,而且自己一点都不觉醒。 沈老爷子被烦的急了,“小姐,你今天来的事情,谦彻他知道吗?” 乐灵溪一愣,微红了小脸,“难道爷爷不欢迎我?”她低下头害羞的向后拢了头发,有那么一瞬间,沈老爷子愣神在了那里。 好像有些能理解毓谦彻的做法了,但又只会让老人徒增悲伤。 不过,沈老爷子并不是刻薄的人,点点头口吻也慈爱了许多,“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就在寒舍吃个便饭吧!” “真的?”乐灵溪兴奋忘了型,又让沈老爷子嫌弃的别开了眼睛。 毓谦彻进门的时候,看见乐灵溪也在家里,不觉就是一愣,他放下手里的包,走去了餐桌旁。 低声一句,“你来做什么?” 乐灵溪一见是毓谦彻,小脸笑出了花一般,她揽着沈老爷子的手臂故作亲昵的说,“我本来看看,但是爷爷喜欢我,就留我吃饭啊!” 原来是爷爷的意思。毓谦彻自然没说什么。其实这三年来,没了庄颜在身边,沈老爷子也从未提过他的婚事,毓谦彻知道自己忘不了那女人,爷爷也忘不了。 难得,乐灵溪这女人虽然有点蠢,但是爷爷喜欢,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三年都过去了,毓谦彻是不是也该放下过去了。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乐灵溪时不时冒出一些2的话来,也倒是能逗的沈老爷子和毓谦彻一乐。但仅是一乐。 “走,我送你回去吧!”毓谦彻走到门前拎起衣服,却被乐灵溪抓住了手臂,“怎么,你还有有事?” 乐灵溪楚楚可怜的看他,“谦彻,人家跟你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看见过你的房间是个什么样子呢!” 第五十六章 清冷的女人,你好面熟 毓谦彻一顿,显然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又看见乐灵溪要她的手臂,“我就是想看一眼而已,看完我就走还不行吗?” 毓谦彻点点头,“二楼最中间那间,你自己上去看吧,我正好跟爷爷说几句话。看完就早点下来,我在客厅等你。” 尽管毓谦彻应允了,却绝对不可能给这女人得寸进尺的机会。乐灵溪按的什么心,他看不清楚吗? 乐灵溪瘪瘪嘴,自己上了二楼。 “爷爷,对不起,我没想到她自己就这么过来了。”毓谦彻坐到沈老爷子的身边,细细的帮他斟了一杯茶。然后奉到了面前。 沈老爷子接过,浅抿了一口,“也是时间了,不光是你,我这个老头子也该放下了。” 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祖孙俩同时沉默了。 毓谦彻向2楼看了一眼,“她还能再回来吗?”同样的话,毓谦彻三年前也问过一次。之前沈老爷子说的肯定,但现如今,老人却沉默不言。 许久,沈老爷子也把目光落在二楼,“这丫头不错,就是有点吵。估计是因为年纪小,以后慢慢会好的。我看性子还算单纯。” 沈老爷子说完双手一拍大腿,就这么认可了。 又是一阵沉默。 乐灵溪进了毓谦彻的房间,一看是黑白相间的格调,顿时就失去了全部的兴趣。“这房间怎么跟他本人一样呆板?” 乐灵溪用指尖扫过桌面,落在一个黑色的艺术品上,然后皱起了眉头,“真难看,等以后我嫁过来,要全部都换掉才行……” 嘴里的话还没叨咕完。乐灵溪的目光就停滞在了一处。那黑色的艺术品后边,竟然藏了一个很小的相框。 照片上的毓谦彻依旧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看不出任何的笑模样。只是她身边的女人…… 乐灵溪拿着照片走去了窗边的一个梳妆台前,她反复对照后,然后脸色变得骤然难看,没错,这就是毓谦彻的前妻。哪里有自己漂亮,而且看上去性子也高冷的很。难道毓谦彻喜欢这个类型的? 照着照片的模样,乐灵溪在镜子里做了一个姿态,她倒是心大的对庄颜没什么嫉妒,因为所有的心机全都用在了要如何套牢那个男人上。 “不过如此!”乐灵溪轻蔑一笑,然后嘴唇微动,她一抬手直接把那相框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过,这男人的房间摆着一张梳妆台也让她看着极其不爽,想就知道还是那个前妻留下的。乐灵溪缓慢的坐下身,扫了一眼台面上的化妆品。信手就捏来了一个。 果然是国际顶尖的品牌,可见毓谦彻之前有多爱,不过这日期…… 乐灵溪惊讶的发现,那化妆品是早就过期了的,难道毓谦彻自从那女人走了之后,就一直保留至今吗? 那该是怎样的感情?就算在不嫉妒,乐灵溪也是气到不行。意识到这房间里依旧占满了前个女人的气息,乐灵溪就有些难自控起来。 她起身转了转,然后疾步朝衣柜走去。 双手一开,顿时人也跟着傻在了原地。从春天到冬天,颜色面料依次排的整齐,甚至许多上边还挂着崭新的标签。 毓谦彻也给自己钱,却从未见他会对女人的穿着上过心,如果不是亲见了这一切,乐灵溪还只以为毓谦彻就是那么粗心的一个人呢! 伸手随意的车了一件揪在手里,紧到已经出了皱褶,她乐灵溪才是这里未来的主人不是吗?她一定要让毓谦彻看清楚,谁才是能陪他终身的人! 乐灵溪下楼时,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毓谦彻送她,依旧停在楼下没有上去。乐灵溪说,“谦彻,周末有时间吗?” 毓谦彻想起了爷爷的话,“需要我陪你?” 乐灵溪乖巧的点点头,“马上就要换季了,我想买几件衣服,如果你没有时间就算了。” 毓谦彻拧了眉心,“知道了,我会空出周六的时间。” …… 乐灵溪指尖越过挂杆上的件件新衣,人却心不在焉的回头看沙发上的毓谦彻,他跟自己逛街也是心不在焉的,这的确是见让人郁闷的事情。 突然,乐灵溪眸子一眼,看一条粉红色的长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女人的衣柜里多半都是粉色的衣服,该不会是毓谦彻偏爱这个颜色? 乐灵溪动了心思,伸手去够那裙子。因为心急,她并没有注意自己身边竟站了另一个女人,而且巧到不能再巧的,两人的手就重叠在了一起。 乐灵溪搭上别人的手,本能的反弹开,然后嫌弃的瞪了对方一眼,“这位大姐,这里的衣服很贵的,我建议你到东门那边找一找高仿来穿。” 被挖苦的女人一抬头,清冷着一副表情,只是略扫了乐灵溪一眼,就当没听见一件,拿着衣服就打算去试衣间。 乐灵溪有那么一秒的愣神,怎么觉得这女人这么眼熟呢?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等乐灵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冷性子正拉开试衣间的门。乐灵溪急忙踩着高跟鞋跑了过去。她一把抢下了那件长裙。 “你是聋子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这件衣服,我要了!” 女人依旧不回答,优雅的举了手臂,“服务小姐,麻烦来一下。” 这声音在吵闹的服装店里并不大,却惊了沙发上端坐着的毓谦彻。他蓦然回头,辨不清声音的方向,却缓慢的站起了身体。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清冷女人单手一指乐灵溪手里的衣服,“麻烦帮我再拿一件这个,我想试穿一下。” 服务小姐看了一眼乐灵溪又看了一眼她,尴尬的攥紧了双手,“小姐,实在抱歉,这件衣服是限量版的,整个国内怕也只有这么一件。” 清冷女人哦了一声,心想既然是限量版的那一定贵的出奇,所以刚才都没有在领口下找到标签呢。 她抬眼对服务员淡笑,“那不用了……” 话没说完,清冷的女人目光落在了服务员的身后,这一眼望去,就像被蛰了一下,顿时红了眼睛。清冷女人转过头,手里的包向上提了下,“那我再去别处看看。” 乐灵溪一甩手里的衣服,“穷酸相,进店都不看牌子的吗?再来一件?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把衣服给她!” 乐灵溪被吓出了一个冷战,回头看毓谦彻盯着那人的后背,对自己冷冽的说着。 “谦彻,你说什么?” 显然乐灵溪不能理解。但是下一秒,没等到毓谦彻的解释,反而看着男人大步向前走去,一把抓上了那个即将出门的女人手臂。 众人皆是低呼一声。清冷女人半低着头,猛的挣脱了,“先生,请您自重。” 毓谦彻现在还管的了什么自重?他的大脑早就空白了一片,毫无防备的,男人双手罩上了女人的肩膀,“庄颜是你吗?是你对不对?你再跟我说一句听听,或者你抬起头来让我看一眼。” 乐灵溪没听清毓谦彻在跟那女人嘀咕什么,但再傻也能察觉出来毓谦彻的异常,她急忙跑过来,不明事理的左看右看。 “谦彻,你的老熟人吗?”到这个时候乐灵溪还是满嘴的醋意。 毓谦彻回瞪一眼,“你先到一边去!” 乐灵溪顿时愣住,当着众人的面前有些下不来台,“你,你说什么?”就连声音颤的都有些变了声调。 “滚!挺清楚了吗?” 乐灵溪身子一个不稳,手臂就慌张的扶上了货架。毓谦彻这是怎么了?他尽管对自己冷言冷语,却从来没有发过这般的脾气。 乐灵溪又朝那女人望了一眼,但实在不敢向前,就红着脸乖乖的站到了一边。 “庄颜?” 清冷女人抬头,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毓谦彻,没有一丝的动摇和困惑,真的该是个陌生人的表情。 她伸手扒开了毓谦彻的手臂,“先生,您认错人了。我不姓庄。” “那你叫什么?”毓谦彻看这女人要走,就索性跟在了后边,清冷女人走出几米,觉得烦躁不已,随口甩出了一句:“颜一梦。” “哦!那大概真的是认错了,但是颜小姐,你真的很想我的一个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我很想念她,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下你的电话,或者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个便饭,就当是也给我一个睹人思人的机会行吗?” 毓谦彻从来没有过这样烦过,像是三年来的话都浓缩成了这一句,甚至远远不够。 “颜小姐,你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坏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咱们就在这里简单谈几句好吗?” 清冷女人被烦的有些焦躁。,她猛的回头,差点撞进了毓谦彻的怀里,好在手臂撑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位先生,我真的没兴趣操心你私人的事情,如果你再这么缠着我的话,我就只能选择报警!”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单手从包里掏着什么,只是慌张的动作却违背了她清冷的容颜。 “妈咪……你遇到坏人了吗?”突然女人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第五十七章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女人的身后钻出了一个小小的头,扎着两个羊角辫子,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胆怯,却气势汹汹的看着毓谦彻。 毓谦彻微楞,心就一下子沉了。 “大叔,你还不打算放开我的妈妈吗?”毓谦彻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女人的手臂,但是紧了又紧,依旧不想放手。 好吧,毓谦彻终于承认自己认错了人。但即便不是庄颜,天底下能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怕也是再也寻不见了。 毓谦彻想,至少她要比乐灵溪更加顺眼,或许说出自己的身份,她能不能多给个机会呢? 毓谦彻踌躇着,然后嘴里嘶的一声,只觉得手背很疼。 毓谦彻目光顺势而下,看那个胖嘟嘟的小娃娃正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背上,“大叔是坏人!你快放开我的妈咪,否则,否则我就吃掉你!” 冷清女子也是被自己女儿的行为吓了一跳,她急忙俯身抱起孩子,“念念乖,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哦!” 她虽清冷,但看着孩子的目光却是温情一片,就更似当年的庄颜。 毓谦彻单手扶了胸口,那里隐隐的痛了起来。 “先生,对不起,希望您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清冷女子一点头,然后转身抱着小丫头就走。 小丫头趴在妈妈的背上,朝毓谦彻做了一个鬼脸,毓谦彻竟不由自主的笑了。 “哎呦,我的念念大美女,快让然小姨看看,今天妈妈都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呀!”丁然从庄颜的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就是一顿狂亲。念念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躲,“讨厌啦,然小姨的口水里有姨夫的味道,好难闻啊!” …… 丁然知道樊天那家伙抽烟,但也怪念念的小姑娘对味道特别敏感,她搡了一下正拖鞋进屋的庄颜,“看吧,真是什么爹有什么孩子,她爹是个温度控,女儿对味道又这么敏感,还真是遗传基因强大的很啊!” 丁然说完,看庄颜没有反应,然后又多望了她一眼。 “庄颜,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庄颜抬起头,下意识的把头发分开甩向两边,“没事,遇见了。” 丁然反应了两面,然后惊得差点尖叫出声,“遇见他了?真的假的?你居然还这么平静?” 庄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平静。三年里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跟毓谦彻再见的画面,只是想一想就会痛到骨子里。却没想真就这么见了,反而心如止水的真像个陌生人一样,难道是真的不再爱了吗? 丁然追着庄颜的脚步走去了客厅,正看见樊天叼着一根烟从卧室里出来,丁然快步过去把念念塞进了他话里,“老公,你先带一会孩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庄颜谈。” 念念马上就捏上了自己的鼻子,“我不要大叔啊!大叔好臭!而且大叔还有胡茬……妈咪救命啦!” 樊天把怀里的念念往上一抛,然后稳稳的又接在了臂弯里,念念就翻着白眼看他。“念念,后爸带你去吃哈根达斯啊?” 庄颜和丁然双双回头,“你们闭嘴!” 客厅里很快安静了下来,丁然半蹲在沙发旁,抬头紧盯着庄颜的表情,庄颜反而就像没事人一样,从沙发的一角拿过来针合线,熟练的帮念念织着一件小开衫。 “说话啊!你想急死我吗?” 庄颜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说的!” 丁然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在胸前下压,平复着躁动的心情,“好好,你不知道从哪说起是吗?我给你开个头好了。” 丁然想了想,“哪里遇见的。” “服装店。” “女士服装店?” 庄颜点头,然后手里的针线漏下了一阵,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见到毓谦彻是因为那个嚣张的女人,虽然庄颜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但是只那么三两撇的看过去,那个女人跟自己长的又一点像。 该是毓谦彻的女伴,但是毓谦彻好像对他态度很差。庄颜摆了摆头,继续快速的忙着手里的东西。 “他没认出来你?” “没有。” 丁然撅起嘴巴,“怎么可能啊,一起生活了一年的人,他真的就那么薄情吗?” 提到薄情,怕是庄颜最清楚不过。想来认不出来自己也算是合情合理。毓谦彻什么时候真正的爱过自己吗?或者直白的说,他都没有真正的看一看她才是吧! 心里开始有点疼,庄颜告诉自己,秋季就要来了,念念等着她的开衫要穿。 “他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庄颜哑口,半晌憋出几个字,“没说什么,就是擦肩而过。”庄颜这一刻才意识到,刚刚毓谦彻在自己的面前,她其实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脑子空白到就连那男人具体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原来,是自己的反射弧太长了。被丁然勾起这话题的时候,这颗心就开始一点点的痛,越发的钻心。 庄颜扔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向卧室。 “喂!喂!庄颜,你干嘛去?我还没有问完啊?” 庄颜转过头时脸上写满了烦躁,“大小姐,你马上结婚了难道就这么清闲吗?至少我还要去翻翻衣服,决定在你婚礼那天穿那件!” 嘭的一声,庄颜甩上了门,她是更年期提前了吗?为什么明明想要无动于衷,却表现是人都能看的出来。 后背贴上门板,庄颜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庄颜已经回来这里有半年的时间了,多亏了凌逸轩,才结束了他们母女俩漂泊的生活。庄颜本来是拒绝的,但凌逸轩给了她新的工作,说房子我帮你找,大不了你工作之后再慢慢的还。 庄颜知道她的生活有多难,以前在别的城市自己就算清苦也能忍了,但是而今不同,她还带着三岁的念念,不得不低头。 凌逸轩给她介绍的工作是一家不大的公司,做的也是最轻松的文案工作,而且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 平日里的庄颜除了每天在小公司里打转,下班顺路在幼儿园接上孩子就直接回家了。 所以半年来,她没担心会在遇上那个人,想这么大的一级城市里,茫茫人海中相遇又是何其的容易? 只不过丁然要结婚,就在下个周末,庄颜想即便在苦,也该去风风光光送丁然出阁,这大概是她半年来第一次去商场,结果缘分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就这么遇见了。 庄颜整个人瘫软在**,弱如无骨般的懒散着看窗外那丁点大的一片天,难道她这辈子都离不开吗? 不是她不原谅毓谦彻,也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遇见那男人的一幕还在眼前一样,庄颜看得出他的心里还有自己,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吗? 想想都觉得无力,她还有什么脸面。 “妈咪。”念念一歪头出现在了门口,庄颜强撑起身体朝她招了招手,念念就乖巧的跑过来窝在了庄颜的怀里。 “妈咪又在想爹地吗?大眼睛眨呀眨的,看似幼稚,却又像比其他同龄孩子多了几分成熟,她真的很像毓谦彻,鼻子眉毛眼睛,如果再长大一点话,念念会成为翻版的爸爸。 庄颜揉了女儿的发顶,“念念也想爸爸吗?” 念念转着眼睛,“妈咪想,我就想,妈咪不想他,我也不想她。” 这小丫头心思够重的,是谁让她小小的年纪就开始揣测大人的心里?庄颜不觉得又一阵心酸。 她吻了女儿的发顶,“如果有一天,爸爸要回来找你,你会高兴吗?” 庄颜说给女儿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念念就爬过来摸了庄颜的脸,“那妈咪,你会高兴吗?” 是啊!她会高兴吗? 自从那个叫颜一梦的女人出现以后,毓谦彻的世界就好像多了一些颜色。即便不是庄颜,至少会有感情的寄托。 她的声音,她的冷淡,甚至就连抓着那女人手腕的温度都如出一辙,毓谦彻差点疯了自己。 他安排助理去查了那女人的底细。身份属实,单身母亲。这足足让毓谦彻又兴奋了一把。为这一份陌生人的资料,毓谦彻给了助理三倍的工资。 甚至这些日子里其他一些能接触到毓谦彻的员工,都在私下里议论,老总这是好事将近了吗?居然性情大变。 这日,庄颜下班后正在附近的市场里挑着新鲜的蔬菜。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露天的市场地面泥泞不堪。 庄颜小心的提着裙角,把手里的菜篮高高举起,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着。 突然,她左手一空,人也惊的叫出了声。 回头时,毓谦彻一脸的笑意,“颜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庄颜微楞了一下,然后紧忙去抢毓谦彻手里的菜篮子。两人就各执了一端,僵持不下。 “你只管提你的裙子,我帮你拿。” 庄颜转过身,胸口快速的浮动了几下,怎么好好的又遇到毓谦彻了?这该是什么样的概率,真有点不可思议。 “这位先生,您也住附近吗?” 毓谦彻顿住一下,“我开车路过。” ……开车路过一个菜市场吗?毓谦彻还真是睁眼说瞎话! 第五十八章 单亲妈妈也很火啊 既然那么愿意提篮子,庄颜自然也不介意,想着他那双意大利的手工皮鞋踩在泥水里,心里反而觉得有些小痛快。 庄颜紧着脚步往前走,一抬头看见路边多了个新来的卖鱼摊贩。念念这丫头之所以鬼精鬼精的,可是因为自己当初选择了一个海滨小城,所以常年海鲜不断,倒也是养馋了那丫头的嘴。 “大姐,这鲫鱼多钱一斤?”庄颜一边说着一边腾出一只手够着水里的鱼,她用手一探,这鱼的下身鼓鼓的,该是很多鱼子,念念一定很喜欢。 庄颜弯腰的时,落下了身后的碎发,半遮挡起了她精致的小脸,毓谦彻看的痴,手就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当指尖刚一触碰到那雪肌,那一刻的温度和触感,让他的整只大手像是顿时失了力气。 庄颜回头,瞪了毓谦彻一眼,毓谦彻发现就连她这么瞪着自己都那么的撩人心弦。 “先生,您分不清回忆和现实吗?” 庄颜故意一摔手中的渔网,鲫鱼在案子上活蹦乱跳,溅了不少带着腥味的水滴。 毓谦彻怔了怔,的确。庄颜从来不会这么泼辣,也不屑做这些粗俗的事情,印象里的庄颜是优雅的,有拒人千里的冰冷,也有温柔时满目的柔情。 毓谦彻挺直了身体,“抱歉。” 庄颜的心里其实也有点小乱,但她的行为和语言并不是故意。因为毓谦彻想象不到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三年的艰辛。 三年里,她学会了像平常主妇那般洗衣做饭,也学会了因为几毛钱跟菜贩不依不饶,如果说变得世俗,也是生活有过太多的不得已。 庄颜记得初到海滨小城的时候,一边挺着日益渐大的肚子,一边站在路边帮人家卖鱼…… “老板,多钱一斤,两条都要母的。” “12。” “什么?12!那边的摊贩才卖9块,您这宰人也该看看身份!” 鱼摊的老板扫了一眼她身边的毓谦彻,她没钱,但是她身边提篮子的男人穿的可是一身名牌啊!摊主把网一横,“要不要,不要我就放回去了!人和人还有三六九等呢!我的鱼是临城刚打捞上岸的,可是新鲜的很。” 庄颜一听就知道是毓谦彻给自己找了麻烦,压着一口气,“大姐,我就是临城过来的,以前也卖鱼,10块钱你卖就给我捡两条,不卖我真走了。” 临城?卖鱼?毓谦彻心里酸涩了一下。 “给她拿吧,钱我付。” 说了半天就是差2块钱的事情,毓谦彻实在看不过去,在旁边插了话。他一只手夹住篮子,一手摸了内兜,掏出了自己的钱夹。 里边这么一翻,毓谦彻半黑了脸,他忘了自己很少带现金,估计这菜市场该不认信用卡之类的东西,支票就更不用说了。 庄颜看了他一眼,掏兜把10块钱塞进了摊主的手里,“看见了吗?穿的好不代表有钱,还是我的现金实在,就这么多了。” “颜小姐的生活一直都这么辛苦吗?那孩子的爸爸没有管?” 庄颜走在前头紧了手里的塑料袋,“她爸跟别的女人跑了,而且……我不觉得努力的生活是辛苦的一件事情。” 庄颜侧头向后瞄了一眼,她怎么不干脆说那男人死了? 毓谦彻沉默不语,像是在想着什么。两人就前后脚走出了泥泞的菜市场。毓谦彻手里的遥控一按,“颜小姐,我送你一程,这雨后路不好走,你拿这么多的东西也很不方便。” 庄颜转过身,额头上的确有细密的汗,她从毓谦彻的手里接过篮子,心里腹诽了一句,还想摸到家里去不成?那以后自己可真就是麻烦上身了。 “不了,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再在这样的地方遇见,也不必说再见这样的客套话了。” 庄颜瞧了眼菜市场的招牌,毓谦彻秒懂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揭穿。 “那个……等等。” 毓谦彻追了几步,“颜小姐还留着我的名片吗?如果生活上有困难,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份薪资丰厚的工作,我看颜小姐口齿伶俐,如果在策划部门工作,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名片?”庄颜回想,之前毓谦彻的确在商场里给她强塞过名片,但是一到家就被自己撕了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眼看着毓谦彻再次掏出名片主动的塞进了自己腰间的小包,男人淡淡一笑,“之前的颜小姐弄丢了吧!不要紧,这里还有一张。” 庄颜汗颜,毓谦彻三年未见,这脸皮倒是见厚啊,她凝着眉朝远处望了一眼,心里又淡淡的泛着酸。 “公车来了,我走了。” …… 庄颜曾经渴望过这男人的爱情,如果没有当下的细心,庄颜也不会心里反差着难过到不行。毓谦彻不是不会关心人,也不是真的没长心,只能说她在他身边的那一年,就真的只是复仇的工具了。 庄颜虽然拒绝,却恨不了那个人。 毕竟,她欠他的,从那次被绑架后就已经注定了。有时候庄颜甚至恨上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为什么要做不堪的事情,即便当初自己真的被坏人害死了,至少她那短暂的人生,心里还是一片净土。而如今,就当真回不去了。 庄颜坐在公交车上,看路程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远,毓谦彻的车就尾随在公交车后边,孽缘…… 毓谦彻一路上也奇怪的很,这颜一梦下车上车,分明是在城里绕着环型,而他就算看明白那女人的意思,却依旧锲而不舍的跟在后边。 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毓谦彻该有自己的身份,相比三年前,他的毓氏已经在这城里可以一手遮天了,为了一个因为2块钱跟鱼贩子讨价还价的女人,为了一个身边还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值得吗? 毓谦彻这辈子没为谁疯狂过,就当是寻不到庄颜,把所有的亏欠这次都给了吧。 像,却不是。毓谦彻清楚他不可能另爱上别人,却总有一种力量让他情不自禁。 庄颜第三次见毓谦彻,看男人上来就抓上了她的手,强塞了十块钱给她。庄颜无语,“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看过名片了吗?毓谦彻,你喊我谦彻就行。” 庄颜梗着脖子不说话,揉了揉手里的钱。 “哦!这个,上次我说那鱼钱我要付账的,可是当时没带现金,但是男人不能说话不算话是吧!” 这个借口也卑劣到可以,就单单是为了送十块钱吗?庄颜没心思跟他纠缠这些小小不言的事情,“毓先生是啊,既然钱送到了,您就可以走了,我这还是上班的时间,老板看见会炒我的犹豫。” 庄颜把钱塞进兜里,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毓谦彻果不其然又跟了过来。 庄颜想,许多年前,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跟屁虫不是毓谦彻给她起的外号吗?怎么反而如今成了他了? 好好的婚姻走到如今,没想到当了单身妈妈,自己倒还火了! 庄颜转头,“毓先生,恕我直言。以您的身份不该跟过来,我们的公司很小,我不确定老板在看见您的尊严后,会不会犯心脏病,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毓谦彻楞了一下,“你确实看过我的名片是吗?” 庄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闪躲着目光有些心不在焉。 这至少说明毓谦彻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以为这个颜一梦依旧会扔掉自己的名片,但是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说明她已经开始上心了。 “请问吴总在吗?” 毓谦彻隔着女人敲了敲这间公司的玻璃门。说是一个公司,不过是塞在写字间的某一个200平米左右的房子,就连门上也没有任何的招牌,只是从里边贴着一张白纸,“吴氏商贸。” 老板姓吴该没有错的,商贸公司?说白了就是皮包公司。 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年轻女子匆匆走了过来,一身的时尚打扮,妆化的也是最流行的。看就知道是个潮流的女人。 “先生,请问您是要找我们老板吗?” 这男人也未免太帅了吧,身高近190了,宽厚的肩膀,笔挺的西服。脸上真的不敢多望,只一眼就让小姑娘红了面颊。 庄颜看有人接待,就急着跑路,人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后边前台惊呼了一声。 “先生!您难不成就是毓氏的总裁毓谦彻先生吗?” ……也对,在这城里,你可能不知道市长是什么尊荣,但是毓谦彻可要比明星还要明星。庄颜顿了下脚步,然后甩着长发走去了自己的办公位。 呼啦啦的,整个写字间在那一声惊叫后差点就空了,只有庄颜神情如以往的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 “谁!你们刚才说谁?” 办公室的门一摔,老板理着头顶那本就不多的头发走了出来。 “哎呀呀!贵客到,蓬荜生辉啊!” 吴老板上前双手握住了毓谦彻,“毓总您怎么会抬眼来我这里,真是有失远迎,快里边请。” 毓谦彻硬着头皮走进来,虚假的微笑挂在脸上显得极为的生硬。 “小颜,煮两杯咖啡送进来!” 第五十九章 你要包下我吗? 庄颜起身鞠躬,“知道了。” 推门前,庄颜听见办公室里接连的笑声,原来毓谦彻还会是这么好亲近的一个人,她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 当当当! “请进。”吴老板拉长了声音,看庄颜略弯了腰端了两杯咖啡进来,示意她先给客人。 “毓先生,速溶的您喝的惯?”庄颜瞪了他一眼,而后吴老板在后边咳咳了两声,分明是很不满意庄颜的态度。 还有,有必要强调是速溶咖啡吗?吴老板本就是个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出去吧。”好不容易来的贵客,再让庄颜给得罪跑了,吴老板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毓谦彻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你这个员工不错。” 吴老板顿,庄颜也顿。 毓谦彻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庄颜的身上,带着几分欣赏和拔不开的眷恋。 “咳咳……咳……是不错!”吴老板说出这句话别提多别扭了,然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个人,“我们公司的颜一梦,可是最出色的精英员工!” 庄颜差点呕出血来,一个平日里端咖啡打杂的小文员,跟精英怎么扯上关系。而且以本公司半死不活的经营状态,所谓真正的精英,还没有当初自己在于倾那里做职员赚的多呢。 毓谦彻点点头,看上去对吴老板的评价很满意,“刚才我在来的路上,颜小姐就跟我介绍贵公司的业务,这样时时为公司着想的人才属实是不多了。” 庄颜看他,谎话说的如此自然。 吴老板转着眼睛,“是吗?”心里想,难道是颜一梦促成了今天毓谦彻的到来,那可真是大大的立了一功。 “小颜,你也来坐吧。既然毓总是因为对您的好感而对我们公司青睐,你就帮毓总好好介绍下我们公司的业务。” 庄颜拉了一把椅子,面无表情的坐下。不知道毓谦彻到底是卖了什么葫芦药,但是介绍就介绍被,反正这公司盘子碗袜子拖鞋什么都卖,毓谦彻一个做建筑投资的,也涉及不到。 听了半晌,吴老板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也更清楚了自己跟毓谦彻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他伸手点了点文件,提示了庄颜一句,“这里别疏漏了,我们也是在做建材生意的。” 总算能贴点边。 毓谦彻捏了捏额头,抬起头来,“其实我早些年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那段时间公司尚未稳定也没有付诸实践。” 吴老板坐直身体,很郑重的又向前靠了靠椅子,“您讲。” “信息化产业革命的今天,电子商务已经很普及了。我本意想要投资一间网络公司,只是资金不愁,愁的是货源和后期的实施,当然这个想法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庄颜看见吴老板的眼睛都在闪光,同时暗瞄了毓谦彻一眼,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正好啊!”吴老板拍手哈哈的笑了,椅子又是向前拉了拉,“毓总,您看,我这公司虽然不大,但是是反商贸能涉及的灵域我基本全都做过,您要说货源是问题,那在我这里就完全不是个问题,您要是真的有想法的话……” 毓谦彻回头看了庄颜一眼,庄颜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态度别过了头。但是还是安静的听着。 “那好,我回去就让手低下的人成立起项目组,就当试试水,否则我们就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 两人起身手就握在了一起,庄颜的在震惊中始终缓不过神来。 一个建筑业大亨改行做零售业务,这跨度会不会太大了?不是因为自己,绝对不是因为自己…… “那,接口工作就交给颜一梦怎么样?” 毓谦彻心领神会的一笑。庄颜的心就彻底的咯噔了一下,要不辞职?那念念的生活怎么办?保不齐毓谦彻再去追到下个公司,乱了,瞬间全乱了。 第一次偶见塞名片,第二次帮忙提菜篮,第三次就直接成了公司的金主。毓谦彻的动作一点点的再放大,霸气侧漏的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庄颜早起送了念念去幼儿园,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公司。以前差个几分钟到岗也没人会注意她,因为吴老板不是睡到10点都不会出现的,自然公司里的人也跟着懒散。 但是如今不同了,自从傍上了毓氏。整个公司都为止精神抖擞。就连吴老板也是早八晚五,风风火火的出入办公室和大厅之间,把门摔得啪啪作响。 而最大改变的当属颜一梦,她从一个文案小职员直接被提了副总,中间跳过多少层级别就数不清了,除了满公司嫉妒的眼光,更是让她偷闲也不能一分钟。 气喘吁吁,庄颜终于在最后一刻扒上了公司的门。她缓起身体,挺直了腰身,接受着那些不算善意却还恭敬的招呼。 “颜副总好!” “颜副总时间观念真强,我们要好好学习哦!” 一一点头,庄颜走向自己的办公位。尽管升了副总她依旧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还是原来打杂的那个地方,只是被人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大大的名牌。 看上去更像是恶搞,还不是给老吴看大门? 庄颜一愣,看桌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个花瓶,里边插了艳红色的一片,十分招摇和耀眼。 前台提着个喷壶走过来,落脚在了庄颜的身边,“颜副总,你真的好福气啊!我看这样继续下去,你不会辞职直接去毓氏吧!您走的时候可一定要跟吴总帮我美言几句啊,好么好么……”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庄颜一扶额头,“毓谦彻送来的?” 前台点头,表情格外郑重,“还是本人亲自。” 庄颜把手包就磕在了桌子上,“以后他再送过来,就直接帮我扔进垃圾桶。本来工位就不大,哪有地方放什么花,添乱!” …… 毓谦彻:我本将心照明月 庄颜:怎奈明月照沟渠。 所以私底下的员工的议论又纷纷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真当自己怎么回事了,女人就是矫情! 庄颜想,毓谦彻的追求之意虽然太过明显了。但是还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是在真正的做一件事情。 自从吴氏和毓氏一纸合同下来,庄颜这边铺天盖地的工作也跟着来了。 技术方面的事情她不必管,全权由毓氏的技术部一手搞定,一个星期没到,网站的架构基本已经妥当,甚至还专门拨了一个部门的美工和技术人员,为首的技术总监,直接跟庄颜做起了对接。 上万种的产品清单,也只是一小部分,庄颜每天左右两部电话打不停,从供货到样品,忙的有时候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 庄颜以前不知道,毓谦彻在这个方面行事果断的还是有一些魅力的,他的确有傲慢的资本。 “颜小姐你下班了,难道不去吃饭?” “没空!”庄颜本能的扔出两个字,然后觉得声音有点熟,从一堆手头文件里拔出头来。看毓谦彻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他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翻看了两下,“贵公司难道人手不够充足吗?怎么能让堂堂的副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是!是!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吴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冒了出来,然后朝着庄颜一皱眉,“小颜就是太认真了,我都劝她多少回,这些工作交给下班人做就行了。” 老吴说的真跟那么回事似的?庄颜还不是接了他的大部分的工作?吴老板招呼着员工过来,庄颜面前的文件顿时就下去了一大半。 毓谦彻满意的点头,“颜小姐,那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去吃个便饭?” 庄颜看了下腕子上的手表,没有被提醒的时候还真没觉得饿,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的。 但是拒绝是本能的表现,她起身半弓了腰,“毓总,您还是跟吴总去吃吧,我在这里跟大家吃点盒饭。” 毓谦彻皱眉,“这次过来,技术部让我跟颜小姐问一些衔接的问题……” 好像庄颜不跟她吃饭就是把工作推到了一边似的,庄颜拎起包,“走吧,哪里?” 吴老板自然有眼力见的没有跟上来,庄颜和毓谦彻并肩出门,谈话和神情也自然了许多。 “一梦,想吃点什么?” “颜一梦。”庄颜强调,毓谦彻点点头但好像依旧等着她的回答并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庄颜沉了沉心,“湘菜吧。” 毓谦彻惊着扫了她一眼,湘菜…… 饭桌前,三盘两盏清淡,又让庄颜看的出了神。毓谦彻大概只会在口味这么专情,自从认识他的那年,毓谦彻还是个孩子,就只喜欢面前的这几道菜。 庄颜也没客气,筷子夹了点就送到了嘴里,只是味道照以前差的远了。 “你为什么非要拒我于千里?” 庄颜抬头,懂他的意思,她放下筷子双手摆在桌上,“毓总是打算包下我吗?为什么还要兜这么大的圈子。” …… 庄颜觉得,她完全可以说的再无耻一点,这样的话,毓谦彻该看清她有的俗气,根本是蹬不上台面的人。 果然,毓谦彻眸子一暗,“我还没结婚,为什么你觉得我们的关系非得是那么不堪?” 第六十章 任何男人都不可以 没结婚吗?庄颜心里泛酸,原来那一年的自己不过只是匆匆的过客。这真的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庄颜已经挂上了单身母亲的名声,而男人摇身一变又成了让人眼红的单身汉。 “我可是听说毓总有过一段婚姻。” 庄颜明明不想在意,却管不住自己的嘴。 “你了解我的过去?” “这个城里,还有谁不认识毓总呢?我只是好奇,像您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偏偏挑上我这么一个带孩子的,所以除了包养还能是什么?” 她的话不无道理,毓谦彻其实没想隐瞒,只是怕自己的话出口就会吓跑眼前的人。 “说实话,你很像我的前妻。” “哦~原来是前妻。”庄颜浅笑了一下,“我说毓总为什么会跟着我,看来是毓总旧情难忘啊。” 庄颜步步紧逼,因为她真的很想听毓谦彻的故事,三年来庄颜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是否还有位置,他对于当初后悔过吗? 尽管一切知道都已经不可能了。 毓谦彻搓着手犹豫,庄颜在他的心里整整尘封了三年,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有一种冲动,想告诉眼前这个陌生人。 或许,陌生人才是真正能守住秘密的,因为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交集。 “我该好好珍惜她一辈子,那是我毓谦彻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 庄颜在桌下紧紧的攥紧了裙角。她脸上的无动于衷,还有心理的波涛汹涌,整个人矛盾的纠结着。 很安静,庄颜似听非听,脑子里已经空白了一片。 “我知道颜小姐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看透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我相信离开你的那个人一定也会后悔,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罢了。” 毓谦彻顿了顿,觉得如果把庄颜的事情全盘托出去,可能就真的会让颜一梦拒绝自己。哪个女人会接受男人的心里还装着别人? 毓谦彻定了定神,“颜小姐,其实我对你并没有过分的想法,如果说包养倒不如说在双方的需要下达成某种协议。” “协议?” 毓谦彻点头,“我不会对颜小姐有任何非分的想法,只是希望能时常的看到你,这对于颜小姐其实并不亏什么,就当时一个新朋友不好吗?” 毓谦彻默默的从兜里掏出支票簿,他低头在上边画着几个圈,“而我这个朋友也可以帮到你们母女,我想颜小姐这样的合作对我们双方都好。” 毓谦彻把支票推到了庄颜的面前,粗略的扫了一下,足有八位数字。 原来自己这么值钱,只是当做一个朋友相处的话,如果她真的是颜一梦的话,不答应那自己就是疯了。 可是偏偏不是,庄颜知道如果她手下这张支票,就再也做不到现在的自己。她会没有选择的再次沦陷到毓谦彻的情感里。 其实就在刚刚,毓谦彻轻描淡写的说出他对庄颜的感情的时候,她的心不就已经在一点点的被俘虏了吗? 不能爱!绝对不能! 庄颜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因为她接受不了毓谦彻有一天真正知道那件往事,庄家父母杀害了她的父母。这男人会有怎样的表现。 庄颜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面前的毓谦彻。 他会承受不了,爱的人正是自己的仇人,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就像现在的她,知道一切后,忍者自己的感情,宁愿当对方只是陌生人。 庄颜探出手臂,葱白的指扣上了支票,缓缓的向前推着。 “毓先生大概会觉得我这个女人是给脸不要脸了,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 “为什么?” 颜一梦眼前的条件是多少女人可望不可即的,只要他勾一勾手指,乐灵溪就会不顾一切的爬上自己的床,毓谦彻要求的并不过分不是吗? “这辈子,我不想再跟任何一个男人有关系,即便是朋友也不行。”庄颜平静的说着,波澜不惊,甚至目光都不曾眨一下。 毓谦彻向后一靠,“那你会辞掉现在的工作吗?” “会,过些时候。” 毓谦彻点点头,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但是希望这个时间能长一点,至少让他把三年来欠庄颜的感情通通补上,即便是对错了人。 一顿饭,菜都凉透了。不仅仅毓谦彻没有胃口,庄颜也没有胃口。 庄颜虽然已经是一个三岁女娃的妈妈,但人生只经历过一个毓谦彻,说到底她还是不懂男人。她以为那次拒绝之后,毓谦彻该有点自知之明,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却无意中更撩起了男人的欲望。 毓谦彻的一发不可收拾,让庄颜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庄颜一摔手里的报纸,然后又觉得烦躁,直接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丁然从厨房里晃出来,手里拖着两个小果盘。 “报纸呢?这么快就读完了?” 这报纸是丁然拿过来的,因为婚后闲的无事,就只能哪一些八卦周刊打发时间,而庄颜从来不看这些。 “你真是闲的没事做了,为什么不多用点时间看好你那个男人呢?” 丁然眨眨眼,依旧是情商低下的一种表现,“樊天很好啊,他很爱我,不会的啦。”手里的果盘一放,丁然顺势看见了垃圾桶的乱的一团。 插了一半苹果给庄颜,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在考虑老板了吗?其实你不知道他这三年过的真的很不好。” “关我什么事?”庄颜咬了一小口苹果,但是觉得这味道简直酸到了心里。 “之前你一直在临城,我也没机会告诉你啊,三年来他几乎每天都在加班,刚开始全公司都气压很低很低,老板都在加班,员工还回家偷闲么?” 丁然一边回忆一边说,“最初我也只觉得他不过是恼一阵就算了,但是没出半年,公司就有大批的员工离职,因为老板的性子越来越冷。要不是我觉得该一直盯着他,我也早就离职了。” 庄颜看了眼垃圾桶,“那么忙,还忙出了个未婚妻?” 这就是刚才让庄颜看了就生气的报纸内容,也不知道是那个无良记者报道的消息,居然赫然的把她颜一梦带着孩子的照片和乐灵溪以pk的形式摆在了一起。 好在,孩子的脸打上了马赛克,否则庄颜真的要发起诉讼官司。 其实她真正气的是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哦~~你说那个乐灵溪啊!她哪里拼的过你嘞!”丁然咯咯一笑,“她在毓谦彻眼里的地位,还不如我们这些员工呢!不过就是借着长得有几分像你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去。毓谦彻一个月能见她一面就不错了。” 庄颜心里好受了一点,“即便是那样,我们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丁然其实早就在挖庄颜心里的秘密,从三年前到现在,这女人的嘴就好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有时候丁然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庄颜的闺蜜呀! 庄颜不能说,这涉及到两家人上一辈的恩怨,而且她也没脸说,自己是毓谦彻的仇人。 “你别问了,以后这样的消息也别在拿给我看。” 丁然嘟着嘴,她知道庄颜的性子,如果逼的紧了,估计这丫头真的就要跟自己友尽了。 两个人聊了些别的,吃着水果,也还算惬意。 庄颜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紧忙低头重新从垃圾桶里翻来了那张报纸。 放平在茶几上,尽管依旧皱皱巴巴的,庄颜一眼就找到了在毓谦彻新闻下边不远处,那个版面不大的图片。 “丁然你看!” 丁然咬着水果侧过头来,“又怎么了?” 突然好看的笑脸就是一怔,丁然扔下手里的东西,把报纸抬上了自己的脸,这报纸是她给庄颜带来的,怎么自己会没有发现? 紧紧是一个背影,就连庄颜都看的出来,她自己居然心大的没有发现。 图片不大,一对男女半拥着正走进某个国际酒店。丁然的双手就颤抖了一下,“是樊天,真的是樊天。” 庄颜的眉头也紧了紧,那个樊天跟丁然磕磕绊绊了三年,不过终于实现了当初他的誓言。他是娶了丁然没错,但是那男人从来没有答应过,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小三啊? “那你认识他身边的女人吗?” 丁然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分明是知道的。“不认识,估计是哪个不要脸的虚荣东西。” 庄颜点点头,然后又看了丁然一眼,“那你还不赶快回去楞在这里干嘛?” “哦哦!” 丁然就是这个样子,到现在也改不掉木讷的性子,真的让庄颜很是担心啊! 时间也不早了,庄颜难得的忙里偷闲一会,也只能是在周六下午的一段时间,本打算自己好好睡一觉的,可是丁然这么一来,闹了两件事情,庄颜自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念念最近在幼儿园有个表演的活动,听说舞蹈编排下来要在各大公交站循环播放,对于小孩子,表现的机会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庄颜才有了这半天的空闲时间。 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接念念了,庄颜提上包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