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心》 楔子 午夜的医院,静得有些沉,偶有值班人员的穿梭外,皆是一片幽静的肃然。 「怎么了?」 二位巡床的护士在经过楼梯时,其中一位停步探头。 「刚刚好像有个黑衣男人走上来。」 「家属吗?九点以后是不准逗留的。」 这座医院医疗水平高,对时间管制也同样严格。 「上去看看,万一真有家属留着,明早挨骂的可是我们了。」 两人忙循着楼梯找上。 「别怕,没事了。」 沉哑的声有着轻音的柔,手掌按在一个因噩梦,不停挥舞四肢的小女孩额上。 「啊──啊啊──」小身躯上的肩颈缠着厚厚绷带,令人看了心疼,然而身心受创的小女孩被混乱的噩梦所困,痛苦挣扎着。「救命呀──救命呀──」 「别怕,安静下来,没事了。」 安抚的声继续哄着,男子的双眼在病房内显得忧思,微凝起的眉宇又透着一股清艳贵气,在他的安抚中,小女孩挣扭的动作开始缓下了。 「慢慢呼吸。」 急促而杂乱的呼吸也随着他的声平静下来,**小人儿不安的神态也不再显现恐慌。 正要再开口的男子发现身后的门开了。 「周医生,原来您在这。」 他略蹙起眉,冰似的锐芒掠过,随即拿起挂在白色衣袍上的眼镜戴上,敛去眉宇中那抹不同于常人的神采。 「您有见到其他病人的家属还逗留在医院内吗?」 「没有,医院内管制得严,这时间怎么还可能有家属。」一转身,男子展露平日那热切的温和模样。 「难道我刚刚眼花了。」进来的护士自我解嘲,害她还和同事分头一间间病房探查。「高见家的小女孩有什么问题吗?」 探头看向他身后的病床,小女孩苍白的脸色依旧,但呼吸似乎稳定不少。 「没事,只是经过,瞧这孩子在作噩梦,就进来看看。」 「小小年纪就遭人绑架,还被野兽咬穿身体,被找到的时候全身血淋淋的,这么可怕的事,不作噩梦也难。」连大人只怕都受不了。「医院已经安排她清醒后的心理辅导。」 「心理辅导。」轻抚着显然又进入梦境中的小脸蛋,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对一个遭遇这么多的小女孩能起多少效用,只怕……忘记会较好。」 「周医生,您真是善良,果真很有将病人当亲人照顾的心喔!」小护士以崇敬的眼神看着。 这位少年医生周青瀚,虽是由香港来这做医学交流见习,还不到一个月的实习医生,却深受护士与病人家属的喜爱,除了他端正的外貌外,温和待人又热切的态度也是众人喜爱的地方。 「这顶帽子戴太重了。」 「对了,刚刚本田护理长在找您呢!」 「本田护理长,可能其他病患有要事吧!」 年轻医生不多耽搁的与护士出了病房。 当门被带上,**的小女孩额际又开始淌落不安的冷汗。 片刻后,门再开了,一个黑衣少年走进,瘦削的身材,俊美的面庞略显苍白,仿佛与夜魅融为一体的少年,来到病床边,看到小女孩颈上,那块去了半边的玉佩,他伸手将它从女孩身上取下。 「玉……翡翠……我的项炼……」 像感觉到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已失,她骤然睁开惊恐的眼,只见在眼前摇晃如钟摆的玉佩。 「没事了,不要想了,无论任何伤害都先关住它。」 黑衣少年以沉哑而充满魔力的声,开始催动她深层的意识。 「不要想了……」无助的小脸喃言。 「对,无论任何事都不要想了,忘了它。」看到她开始放松,不再是满脸惊恐的神色,黑衣少年声更沉细,「将来长大能面对了,再去找答案吧!」 「好,忘了它……不要想,我要忘了它……」 「好孩子,醒来就忘了,任何跟这三个月有关的事全锁住它。」 看着那终于回复童颜纯真,安然入睡的小脸,黑衣少年拍抚着她的头。 「这块玉佩我先收起,未来,我一点都不希望你找回它,它有着你被封住的童年秘密,这个秘密足以害死你!」 来到那温热的额头,他印着安哄的亲吻。 「小兔子,幸福、无忧,才是你每天该过的生活,一生欢乐富贵,痛苦、难受,一点都不适合你。」 素来阴晴不定的心绪,总是邪冷迷离的双眼,此刻端详着那张稚颜,有着无伪的复杂与叹息。 第一章 小小的门缝偷瞧出去,一身传统日本服饰的老者,灰白的头发,面庞令人望而生敬,充满权威的沉稳,雍容气派的在左右属下护送中往门口走去。 「豹眼,那是谁?」经过一扇门时,老人停了下来,沉声问道。 「好痛、好痛,做什么!」躲在门后的小家伙马上被老者身边的壮汉保镳拎着后领扯出来! 「住手,放开她!」银发少年上前由大汉手中抱过惊惶不已的小女孩。 「大哥哥!」呜……她哭泣不已的抱紧对方的颈项,缩在那堵保护的臂弯内。 银发少年虽没出声安慰,不停拍抚的大掌却已说明了他努力安哄怀中受惊的小女孩。 「豹眼,当初言明在先,你和我家老爷子见面是绝对不能有外人在场,你想毁誓言吗?」 「和老爷子见面从无外人,今天是你们突然造访,无关一个小女孩。」简言不多话的告诉对方,无礼在于他们。 「无论如何,老爷子的身分不能外泄,处理掉这个小孩!」对方狠下心要抢过他怀中的小女孩。 「办不到!」冷喝退开挥掉来人的手,金黄眼瞳凛光以对。 「她就是你劫持的小女孩吧!」早从新闻得知,一个外国少年暗杀不成,劫持一个小女孩为人质逃脱追捕。「既然与你毫无关系就趁早解决,尤其你和老爷子的身分都不能曝光!」 「好了,只是一个小孩子,吓到连脸都不敢抬,又能如何?」威严的老者开口斥责,身边的人马上低头退下。 银发少年抱着怀中小孩,谨慎看着老者。 「老爷子,这孩子无关我们之间的事,我自会处理。」 老者没说话,只是走近他,厚茧的掌拍抚上埋在少年颈内的小螓首。 「别哭,告诉爷爷,你几岁了?」 听到这温和的声音,小小的脸才微抬起,清亮的大眼对上老者那双深睿的眼瞳,她伸出小掌,摊出五根指头比道:「五……五岁。」 老者虽威严,看着她却透出一抹慈祥与深凝的注视。 「和我孙女一样大。」 温和的掌微笑的抚着她的头,再看向少年的眼,透着一抹利。 「豹眼,这个小孩不适合跟在你身边,要怎么做,尽早拿主意。」 「我知道。」 老者细细端详眼前的少年与小丫头,意味深长又带着冷断口吻道:「童稚最容易让人失去戒心,天真更容易让人认定为单纯,这个小女孩很特别,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走火入魔,对大局的影响是好与坏,留与不留,自己掂掂清楚。」 「不劳老爷子您费心,豹眼懂轻重。」淡漠的话,谢了对方的暗示。 老者凌厉的眼缓缓扫视而过,那份扎人的刺锐让人不敢直视;少年不惧不畏的昂挺迎视,大掌按紧伏在怀中的小头颅,深恐她再受到对方任何神态上的惊吓,护卫之意甚明。 「豹眼,未来有任何变化,只要真有影响,这留与不留,我会代你做决定!」 不无威胁的意涵,让银发少年也淡冷扯唇。「谢老爷子关心,接受您委托的是组织,豹眼只是执行,个人私事应还不在双方交易内。」 「希望这真只是一则个人私事。」老者浅笑沉吟。 当老者在周遭人护送下离开,少年怀中的小女孩始终拿眼偷瞧。 「大哥哥,那个老爷爷我好像看过。」在哪呢?她歪着头努力想。 「你没看过!」少年放下她,冷冷道:「要你待在屋子里别跑出来,就是不听话!」 「一个人很无聊嘛!」她嘟囔,外面热闹她才偷跑出来瞧,谁知大家这么凶。「大哥哥,等我一下。」 见他迳自走开,她忙跟上去。 「大哥哥,我想起来在哪见过那个老爷爷了!」 少年停下脚步,猛然回头,骤然转狞的黄玉眼瞳,瞪得她一悚! 「听清楚,你没有在我这见过这位老爷爷,知道吗?」 「我、我……」 「现在回答我,你有在我这见过这位老爷爷吗?」少年放在身侧的手掌,有些微微扳动,其中三指勾起仿佛等着扣人咽喉,就看她的回答。 逼人的煞气令她愣愣摇头,接着机伶的用力摇头。 「很好。」身侧的掌放松,神态也明显一松,果真是个聪颖异常的小孩。 「大哥哥,等、等我!」 见少年又迳自走人,小小的身形忙再追上。 「大哥哥,为什么人家叫你豹眼呀!」银发大哥好像不是这个名字嘛! 二天前,从那老爷爷来过之后,这是她最想问的。 擦拭着手上的枪,冰般的黄玉双瞳冷横一眼定要捱靠身旁的小家伙,虽没说话,却眯凛扫过她仰视的小脸,如刀冰锐的绿泽一透随又敛去,活生生的野芒,看得身旁小家伙颤缩的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再撑着讨喜的笑,尽量让说话的气氛别冷掉。 从十多天前她和妈咪在百货公司被这个外国大哥哥劫持之后,就一直没再和家人见面了,刚开始在深山里面,四周黑压压的,还有一个随时想将她丢在山里自生自灭的大哥哥,害她怕得紧紧黏着对方。 现在这儿的日式大宅,虽然比她刚被抓到深山时的小屋有人气,但是来这三天了,大家都不和她说话,尤其还有一个唇边有颗痣,但是很美丽的大姊姊,一直劝大哥哥解决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她或许不很了解,但解决她可听得懂。 无聊的大房子里唯一会和她说话的,只剩抓她来又喜欢用眼睛杀人的外国大哥,呜……哼一句也好,否则……好寂寞又可怕! 「杀手是专门在杀‘手’吗?」伸出自己一双小手掌,小栽有点咕哝不解,好奇怪喔!全身上下,干嘛一定要杀掉手呢? 这次身旁专心擦拭枪枝的人连白眼都懒得赏她。 「你告诉我嘛!」不要那么小气,老不说话啦! 小鬼真的很吵、很烦! 「大哥哥你不喜欢这个话题,那……其实我也可以陪你谈很有人生深度的话题喔!」人生深度这句词,好像是爹地和其他长辈感叹一些往事时用到的。 对方还是没吭声,没关系,瞧他眉头已经有点皱起来,她再接再厉继续聒噪。 「大哥哥别这么喜欢跟安静结缘嘛!哼一声也好呀!」她伸出小手扯扯他衣袖,展露长辈最喜欢的可爱笑容,稍稍更捱近他点。「我们可以聊聊未来的愿望嘛!看大哥哥你最喜欢什么?还是想要什么?」 呵呵,不管身边的人说不说话,她干脆自顾自的说下去。 「那我先说好了,我的愿望是很伟大了不起的,猜猜看,你一定猜不到。」 银发男子虽面无表情,内心却不自觉的猜想:当个美女、模特儿、明星、好老婆之类,反正小女娃的愿望,向来不脱这些幻想,只是,想想身边这个小鬼灵精,好老婆大概不会是她的愿望。 「我将来要当个女王,管理全部的男人,让大家都跪在我眼前,求我施舍!」小小的个头发出不凡的豪语,拍胸道。 砰的一声,贯耳的枪声忽然炸开,响彻整个室内!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先生?」 大宅内的下人全惊惶来到,正要拉开推门,银发少年的声淡冷道:「只是走火,没事。」 「先生,需要我们……」 「退下!」不喜多言的少年,冷然低喝。 门外的人赶忙躬身退离。 拿起不小心滑手掉下的枪,银发少年看向从枪响后就快速跳离,整个身躯贴到墙角的小女娃,圆圆小眼惊瞠,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依然是那副逞强发抖样。 「当女王,要大家跪在你面前!」悠漠的唇角难得牵起。 「只、只是愿望嘛!说说又不害人。」 银发少年锐利的眼神浮现难得的好笑之意,上下打量她缩了缩的模样,将枪放回桌上,拍拍身旁她刚才待的位置。 这下墙角的小家伙可不愿再走来了。 「想当女王,就这点胆量!」他挑眉。「你不是要知道我的愿望。」 「大哥哥你也有愿望呀?」她好奇的再坐到椅上,却不敢靠近他。 少年却直接伸臂抱起她,让她坐到膝上,对方第一次这么主动接近她,不禁让她又快乐起来的继续和他说话。 「愿望能实现就是幸福喔!大哥哥,你的愿望是什么呀?」 「我的愿望,」他敛眉浅勾,唇角微然冷笑。「得到世界。」 「得到世界?」歪着小头颅,年幼的她很难理解这种愿望。「是吃的吗?」世界很大耶!怎么得呀?看大哥哥常和那位有痣的大姊姊一起喝酒,会不会是一种名酒,还是什么糖果蛋糕的名字?现在无论吃的喝的,名字都取得很伟大。 黄玉之瞳横了她一眼。「权力的名字。」 「那很重要吗?」 少年扯唇。「掌握权力就有一切,我只要这个!」 那双精炯的瞳射出的眼芒带有狼噬般的愤世之厉,在那张银发俊颜的扬笑下,一股震慑感令人由心寒起。 「大哥哥……那你得到权力就得到幸福啰?」 「你这么在意幸不幸福?」 「我以为幸福是和家人一起得到的嘛!看大哥哥你……好像都一个人,得到权力之后,也还是一个人嘛!」一点都不热闹,好无聊喔!要来干什么? 得到权力之后?!第一次,银发下的面庞露出少见的迷惘了。 「午后小憩,是梦回过往,还是拾回记忆碎片?」安然悠坐品饮热茶的少年,微笑地问眼前枕卧在沙发上的女子。 午后的阳光照在少年清灵雅逸的面庞上,与胸前的水晶佛珠相映成辉,更见那份离尘与莫测。 高见和栽由卧椅上坐起,伸了伸懒腰,原想看个午茶休闲书,没想到没看几页就感到倦意,才躺下,马上沉入睡意的梦境中,一睁眼就见到眼前这个她最感难以应付的灵俊少年。 「不知大师认为是哪一种?」笑笑以应,小栽内心真怀疑这场睡眠、这场梦,不会与眼前这个飘幻莫测的伪仙人有关吧! 长发少年明云轩,不改的是那沉敛的灵雅气度,总是柔和笑着。 「这就看如今的你对法西抱持的是哪一种心?」 「我这人感情丰富、善良正直,对任何受伤的小动物都很有同情心。」 「只怕身受枪伤的猎豹不是一只温驯的小动物。」 「想来大师有更好的建议?」 「负伤的野兽要的是真心。」 小栽万分认同的颔首。「我是真心的以同情心在照顾他。」 轻叹的摇头,带着警告。「任性的精灵,过度的玩弄,只会带来更大的危机。」 「这位老兄,伟大的云轩大师,就算你是法西名义上的弟弟,也别这么护短!」小栽支着下颚,迎视对方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受不了的撇唇,「受害者、加害者,麻烦玩连连看时,名字、身分要对好。」 「受害者,法西;加害者,高见和栽。」明云轩道。 「受尽**威摧残的应该不是令兄吧!」 「陷在一场迷局中的受害者却是他!」 「哈,迷局中的受害者?!」小栽反唇相稽,「本小姐纵然资质高、天赋好,也对不上大师你那不知从何说起的局!」 高见和栽深感对眼前的人,若跟着他那谜似的调走,只会让自己发疯! 「你在法西灵性的阴影中开了一道希望之光,你对他许下幸福的愿望和名字,压抑了他杀戮的本性,时至今日你的不愿面对,终将让他再陷不安与失去而爆发,你说,究竟是谁排下这场迷局?」 「谁?」小栽好笑的挑了挑眉,摊手道:「老天爷、命运与一些莫名奇妙,甚至你的神、你的佛,都能够造就很多人生大迷局,既能成局,又怎么会是单一个人造成喔?是吧?云轩大师?” 「看来,从你出手揭穿麒麟、狐狼的身分后,就不打算再隐藏装傻,而要主动出击了吗?」 「隐藏的不是我,装傻的也不是我,而是对这一切了若指掌,却又做局外观的你。」小栽笑得甜灿,却不再端出平时那胡闹的天真的模样,而是精明的直视他。「你有最老、最精纯的气,虽不合你的年龄,却是很远古又深沉的气,这是我不喜欢接近你的原因,一切都太虚伪,我实在怀疑你的年岁和来历,因为具有这种气的人,多半不会在世上!」 「不在世上,会在哪?」明云轩有意思的问。 「成仙去了。」她扬着唇角。 高见和栽天生的第六感,敏锐的能感应周遭独特之人的气,却极少用出。 「这对我是褒还是贬?」 「该问你对世人的看法又是褒还是贬?尤其你云轩大师不出手行善,也不出手为恶,静观局外当个闲人,看得顺眼再送个眉批真言,这伪仙人我还真是叫得没错。」 明云轩不改其悠悠笑扬,向来温暖浅漫的让人看不出究竟的瞳眸,此刻却多了一份深邃。 「怎么?这些话很熟悉吗?”高见和栽有些促狭斜望。 「你果然再次见过她。」 「难不成你早就知道?」才会这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身上有古玉的残存气息,而这块古玉现落在谁手中我很清楚。」 「难怪她也笃定有句话定能让我转送给你。」这两人果然很妙。「她要我告诉你,你是个讨厌鬼,她、一、点、都、不、喜、欢你这种人!」指着他,高见和栽的食指一字一字的比着,不无恶意的高声强调。「古玉就当她的精神弥补,你的卑鄙她不计较,不要再找她!」 明云轩无可奈何一喟。「她在哪?」 「掌握的了先机的人,却掌握不了最想找的人行踪?」 「这是上天给我的惩戒,茫茫人海中,只有她是我不可能掌握到的。」 见他灵俊的面庞有些轻怅,撑在柔荑上的美目斜睨,「所以就从她锁定的目标下手?」 「我说过,于情于理,我相当乐意助你一回。」 「交换的代价是我得助你一事,对吧!」这是上回他提议,她却置之不理的。「一个不出手行善,也不出手为恶的局外者,又能助我何事?」小栽环胸。 「你既说我能掌握先机,那就给你一个先机。」 「你觉得我需要吗?」 「古圣渊的怒火、动辄发狂的豹眼,再加上麒麟、狐狼环伺,周旋其中,连我都不敢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如果聪明的精灵小姐有成胸在竹的万全之策,那就是我多虑了。」 小爸的怒火外加三大杀手,尤其那头负伤的野兽,现在只有外在看来稍微正常点,但他发狂起来……尤其抱起人来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 「明叔叔~~~」娇颜马上堆满粲笑,主动替他倒满一杯茶送上。「其实我一直希望能够和明叔叔请教一些增长智慧的见闻。」 「古圣渊的栽培、罗睦天的教育,你有不下于他们的计谋,还需要增长见闻的智慧吗?」 她马上神秘兮兮的将椅子移近他,低声道:「明叔叔你也知道,我聪明、有智慧、外在好、内在佳,最重点是,还这么年轻,我多怕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优点,天妒英才命不长呀!」 一般人或许不解这和他的问题有何相关,但明云轩很配合的点头,轻声安慰,「自古以来,灾星难灭、祸害千年,若是这点,你绝对可以安心。」 灾星!祸害!怒火在眼梢唇角抽搐,高见和栽也只能摆在心里,毕竟此刻有求于人。 「不能这么说呀!红颜自古多薄命,我若只有一项就算了,可是现在英才和红颜这两项天妒之能都在我身上,万一时不予我怎么办?」唉!美少女发出感叹的撑着螓首瞅向他。 「精灵姑娘,每一条生命都是上天的宝,上天既是万物之主,更不会嫉妒任何人与事,再说你和这两项的距离,没你想得那么近,所以你真的一点都不用担心。」明云轩再度诚恳的为她释疑。 小栽柳眉尽竖、美目横瞪。「红颜、英才这两项天妒之能,从小就顶在本小姐头上,能力不好就别对你不熟悉的事做回应,直接告诉我,我表达的意思,你若听懂就告诉我,办不办得到呀!」 明云轩忍不住莞尔。「你的意思是,你的计谋智慧再好,若没环境来配合也没用,你想要一个机会!」 「上道!」她弹过手指,看向他的目光总算有几分看同类的好心情。「再有计谋,没有机会来配合也没用,而这个机会可需要一点运气,你很荣幸被本小姐选为运气的创造者。」 「可以请教你在盘算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吗?」 「能掌握先机的大师竟猜不到吗?」她夸张捂颊。 对她的奚落,他洒然耸肩。「我并非神仙,怎么可能猜到精灵小姐这么英才红颜兼俱的伟大想法。」 「警告你,不要故意嘴上这么讲,内心是在笑我!」 「何需如此多心。」明云轩轻笑,有礼致意。 小栽眯眼,总有一天,她一定拆了这个人脸上那副闲适自若,永远一派意态安人的模样。 「当初会冒险离开法西来日本,只是想找出真相,我和他之间究竟哪方出问题,为什么他所记得的事,我却毫无记忆。」讲起这些,小栽有些咬唇沉思,「只是没想到这一个举动,会扯出现在这么大的事端,麒麟、狐狼相继出现,狐狼竟然还杀了萧伯,再加上狐狼似乎对我很熟悉,照小爸当时的说法他幕后有委托者,我无法被动的等事情水落石出,我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云轩只是敛眸倾听,并未多言。 「你说我对法西排了一场迷局,那我的迷局又是谁对我排下?既然一副天机不可泄漏的你不说,你那硬脑筋的兄长也不说,我就用我的方法来找能说的人,不管我的人生迷局是谁排下,我要的答案由我自己解答!」 「法西并非不说,而是你童年对他许下的承诺之力太强,他守着你一句幸福的咒语,等长大后的你亲自告诉他答案,而这个答案绝不能由他来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对他说过,将来这个答案若由他告诉你,幸福会跑掉!」 「我对他说的?!」小栽愕然!「这种话……法西也相信!」 「因为是你说的,当时你让他知道温暖还有等待的幸福是什么。」 听到这些的小栽,表情有些想大笑,又有些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深吸一口气的哀叹,「如果小时候的女孩真是我,那他干嘛不相信现在的我说的话!」无论她再怎么发誓自己会属于他,要他直接告诉她小时候的事,法西就爱摆出盛怒的阴森脸色!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为什么法西压根不相信长大后的你说的每一句话?」 对明云轩兴味反问的话,高见和栽内心只有自讨没趣的暗啐:好家伙,摆明拐个弯损我,说长大后的我让人不能信赖,等着,你这伪仙人逍遥的日子不远了! 清清喉咙,高见和栽忍下瞪人的冲动,转个话题道:「法西是个会怕幸福跑掉的人啊?看不出他会有怕的东西。」看来淡淡难测的他,会怕这么虚幻的东西,真难理解。 明云轩只能摇头感叹。「一个在爱与温暖中成长的大小姐,娇生惯养、倍受溺爱,纵得无法无天,确实很难去了解一个在阴冷无情的环境中成长的杀手,好不容易握到手的幸福是多么温暖,他有多怕失去!」 「再一次警告你,少用那种明褒暗贬的话来回我,本小姐心地善良、待人亲切,可不代表我好欺负!」她再也受不了的撂话! 「想来是我失言,又让精灵小姐你误会了。」 明云轩继续那派有礼貌的颔首致意,但小栽发誓她真看到他唇角那抹忍俊不住的笑意。 「法西等了这么久,才得到他真心所要的,当然害怕失去他最重要的幸福!」 「他最重要的幸福?」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他最重要的幸福是什么?而他最怕失去的又是什么吗?」明云轩以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就算你不复童年记忆,现在的你内心也很清楚,法西最重要又最怕失去的是什么,别说这个答案你不知道!」 面对那几乎逼来的神态,小栽不自觉低头,咬着唇像不知如何开口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他……走到这种关系。」复杂的感觉显现在她沉重的声音上。「成为法西内心最重要又害怕失去的人,让我……不知该说无措还是惶恐!」 第二章 捧起茶,温热的杯身内浮漾着翠色茶汤,小栽眸瞳凝怔的望着,像要借此稳定连自己都茫然若失的内心。 「十二岁时,小爸第一次带我见到传说中的豹眼杀手,当时他全身散发给人的感觉是让人窒息的,野性、火焰、杀气还有寒冬的撕裂感,他的每一分气都充满致命的锐利,让人不敢靠近。从此我避开这个人,没来由的我就是惧怕,连多看一眼都厌恶,这么一个连靠近我都不想靠近的人,最后竟然会与我有这么……紧密的纠缠,到现在他给人的……窒息感没有改变,而我……」 「你变了?」 「我变了吗?」小栽自我解嘲的苦笑。「不如说我能适应了吧!从我主动找上法西与他订下契约的开始,就注定了我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毕竟罗叔警告过我,我却任性的没当回事,骄傲的认定自己应付得来任何事!」 「就算你没主动找上法西,时机到了,法西也会主动找上你,这是天意命定。」只是由她主动找上法西反而是最好的,毕竟她有足够的机伶牵制住法西,她的存在更让法西整个心神无暇他顾。 「从小到大,小爸、罗叔对我张开的爱与力量太强,无论遇上再怎么样的危险,小爸和罗叔的背影永远会先挡在我身前,他们从不会让危险与不安全碰上我,因此,我从不觉得世上有什么真正可怕的事。」 想起以前自己快乐无忧的在他们身边笑闹,小栽忍不住绽开幸福的微笑,看着杯内的茶汤所浮映出的容颜,凝思的眼瞳在这二年中,多了一份磨出的谨慎。 「从以前我就不曾正眼看过法西,我总是躲在小爸和罗叔的背后,透过他们保护的背影看这位豹眼杀手,无论何时何地,我从来不会直接面对法西,直到我失去了保护的背影时,我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危险,这一次,我非但不能靠小爸和罗叔,甚至不能让危险伤害了他们!」 「经过这么些事,与法西之间的关系,你不可能还只界定在为着亲人安危,才不离开他吧!」 小栽沉默。 「精灵小姐,无论先机或机会,我只和你的真心说话。」明云轩端详的直视。「你对法西究竟有何想法?爱上他了?」 「爱!」她回以同样的莫测与直眺。「爱的含义是指动心还是动情!还是指能为他生、为他死吗?对你老哥我只怕还达不到这么感人的程度!」 「还达不到,是指正朝这个目标迈进,这么说你对法西果然是动心也动情了。」 「我说云轩大师,你的思考方向,也太自我认定了吧!」 「那该问你,向来喜恶直接的你,为何对法西的答案你永远闪烁其词?」 「也许是你老哥给不了我恋爱的感觉。」 「但你确实相当在乎他?」 小栽哼声一个白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既然如此,何来没有恋爱的感觉?」 「老兄,恋爱和**只差一个字,你老哥对前面的词完全不行,对后面的词,他当杀戮战场,随时在那备战,如果不是他这段期间养伤又养病,我终于得以喘口气,『捐躯』是很可能发生的,害我每天生活在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搞清楚好不好,在野狼魔掌下,她是无助的小红帽! 「真是可怜的小受难者,」明云轩相当识趣的一表同情。「只是和我听到的有点不一样,明明是这几天养伤又养病的法西,被你恶意戏整,气得他火冒三丈,差点当场上演『活人生吞』这种精采戏码!」 「谁、是谁造这恶毒的谣言,」小栽马上冤枉上身的呼喊自清!「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这种三脚猫把戏,法西经常一眼看穿,怎么可能整得倒他呀!」 「所以说,明知他肩伤在身,又故意撩拨他,欺他不能有太大动作的不便,偏偏撩到他情绪大起后就马上退到三步之外,让他碰不着一根毫发,气得他当场爆发要抓人,吓得旁人怕他伤口裂开,全冒着犯上的罪名,压制住他,这些,都是谣言了!」 查士因为太了解这位和栽小姐有多会趁人之危,深怕伤病在身,无法冷静的主子会着了小姐的道,过大的情绪与动作会造成病体加重、伤口裂开的危险,所以在主子养伤期间,亦步亦趋跟得可紧。一见主子被小姐激到出现失控的言行,不管主子的怒斥,马上要人左右拦住! 没想到,这种情况反而造成高见和栽的有恃无恐,蓄意在法西面前悠悠晃晃的挑衅! 「当然是谣言了,大家认知上有差,养伤不便乱跑是他又不是我,又不许我出酒店范围,再加上你老哥,讲笑话听不懂、讲事情有代沟、玩把戏又不上当,根本是老头子一枚,再下去,会害我的青春朝气跟着发霉,我才不想陪他呢!」 「这么说,到最后因害怕而认输的人不是你啰?怎么了?」眼神这么不满的逼来。 小栽凑上前的面容,极不悦的伸出食指纠正。「什么叫害怕而认输!」这对兄弟懂不懂得说话呀?怎么老说那么不顺耳的话!「本人我一向尊重病人的需求,哪怕是坏人也秉着善良付出,以不让病人恶化为宗旨,才干脆让他好了。」 「喔,原来是让他。」明云轩微笑表示了解。「真是好宗旨,让原本三天会好的病拖成七天,让得好、让得好。」呵。 对他的揶揄,高见和栽斜眼以对,一副你想怎么样的挑衅神态! 她当然不会说,连着几天,她和法西呈对峙状态! 尤其前天,被她惹到忍无可忍的法西,最后深闭上眼,再睁开时霍然调上阴森森的厉色,尤其他肩膀缚着纱布,看起来有股负伤的狰狞,摆明怒不可遏,却悠靠沙发,怒火的声转为轻轻懒懒的漫调,声听起来更让人发毛。 站在距他几步外的小栽左右溜着眼,该死,查士不在! 如鞭般的眼神随着那柔中带悚的声调,全睨向她,缓缓道:「小栽,过来我这。」 那种脸色,要她过去,除非跟天借胆! 「好、好嘛!我听你话不再乱来了!」润唇,再润唇,每当他缓着调子唤出她的名字,她就知道别再玩闹比较好!「以后不故意打你伤口,看你痛到咬牙的表情;也不在你吃下药昏睡没防心时,在你身上画娱蚣和血浆,吓道恩医生;还、还有,不在你那……那地方绑、绑蝴蝶结,害、害你差、差点因为解不开而挤爆**!」 她专挑法西因药物沉睡要醒来前作画,因为他一清醒便是道恩医生例行检查时,她还记得法西一脱下衣服,道恩医生手中医疗器具当场掉下,接着是身旁护士的尖叫声,毕竟猛然看到身上缠绕十多条娱蚣和腥红血色印满身,活像什么诅咒的血案现场一样,很难有人不惊吓瞠目! 她是很有自信自己画得栩栩如生,还专门等颜料和血浆干了才替他穿好衣服,接着用尼龙绳绳在他小弟弟上细细裹绕到不见半点原形与肌肤,当法西在浴厕的怒吼爆开时,她已闪人关进客房,一整天死都不开门! 谁教他之前不顾她的羞耻,拿了一盒药膏硬要替她……隐私之处上药,还要逼她做验孕,如果之后不是他受伤,再加上她死哀活求,他真的要监督她做验孕,这么枉顾少女尊颜矜持,她当然要回报了! 虽然趁人之危是有点小人,但也只有法西因药物陷入沉睡才有机会嘛!平时哪怕他入睡也在戒备状态,气息一靠近就醒来,根本不好下手! 「高见和栽,你如果不走过来,等我走过去,大家都很难看。」最后通牒。 「我……我想……」 就在双方僵持时,查士领着道恩医生走进。 「我想睡了,不打扰你们了,再见!」一说完,马上冲进客房,落锁! 「高见和栽——」法西叱怒的声追来! 「法西先生——请别冲动——小心伤口!」 查上和道恩医生的声音马上响起! 「谁讲都没用——叫理叶拿钥匙来——拆了这间房——小栽——出来——」 理叶是法西的日本部属,这座酒店的负责人。 「法西先生!」 显然是道恩和查士一见他用出臂膀,吓得赶紧全上前拉住他! 「你这样子,我会出去才是不要命呢!」房内的小栽靠在门板上喊着!「先说好喔!一人一次,大家扯平就算啦!」 「法西先生,请冷静,否则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法西先生,先让道恩医生检查吧!」 最后,只听到查士和道恩与其他侍者一同硬将他拉离的请罪声。 这段时间,一遇上和法西有状况,小栽就闪到这间客房避难,她知道,在法西伤口未愈前,查士是绝不会让法西跑进来的,以免发生伤病加重的憾事。 「你这样胡作非为,等法西复原,绝不会罢休,又何必替自己找碴难过呢!」令人不知该皱眉还是摇头。 「幽默一点嘛!我只是让他放松心情养伤,谁知道会这样呢!」她摊手,不否认是掺杂了一点报复心态。谁教法西平日看来太嚣张,她只是试验一下他有没有「人性化」的反应。 「说真的,你老哥鬼吼鬼叫的样子虽然吓人,可是比较像人一点,平时的样子太高深了,说起话来像怨灵吐冰丝,笑起声来四处都见鬼影幢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生慵懒,说话不带高低劲,行行好,那根本就是阴森嘛!不太健康了!」 「原来你是一片好心在为他的健康着想。」明云轩再次了解的点点头。「是其他人误会了。」 「当然了。」她撇唇。「总之,对你老哥,我只感受到他极端的**欲,他的情意……有待培养!」 「我说过,肉体之欢是常年生活在冰冷中的法西,唯一能安心确定得到的感觉,你的难以确定,更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抱你在怀,只要他内心阴霾不除的话,他永远抱不够你、也要不够你。」说到这,明云轩也忍不住一叹:「内心的空洞会折磨他,让他永远陷在得不到你、会失去你的梦魇中,最后内心的黑暗与不安会吞灭他,最终落得以悲憾收场的结局!」 「悲憾?!」 「你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毒药,肉体的欢愉、肌肤的温暖虽能让法西平静稳定,却都只是暂时的,只要你不想起对他的承诺,还有该交给他的信物,那么总有一天,欲望、**都让他觉得这些不足以证明得到你,最后以法西的性格会怎么做,相信你内心有数!」 「你既有心点明此事,干脆说清楚。」搞什么玄机。 「当年既给他一道希望之光,如今何不再借那道希望之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带他走出阴霾与杀性。」 「我说云轩大师,你对我的寄望也太高了,要知道以你老哥的性格和他现今的情况,明着正常、实则处在极端边缘的情绪,还有愈见恶化的趋势,我很可能不成功便成仁呀!」 「高吗?」深意的眼神看着她,「你都清楚,法西外在的伤虽已痊愈,内心的情况却转为恶化,他并不因你选择留下而有所稳定,反而更见严重,否则你也不会主动找上我来交易一个机会。」 小栽抿抿唇,眼神飘开,不想回应。 「你心中应该明白,是什么因素令法西内心的情况转为严重吧!」 俏丽的娇颜干脆别开头,一声不吭。 「一句幸福的咒语,情牵一个杀手。」明云轩真为一个爱上刁顽精灵的法西哀叹。「当年一个小女孩的誓言,长大后将带着信物,为他开启幸福的咒语,结果长大后的小女孩毫无天良的不打算遵守,现在承诺的时间已到,还在装傻、装死又装呆,要他怎么能不恐慌害怕,所谓的幸福咒语,根本只是个小骗子玩的把戏!」 「喂!」高见和栽当下跳起来指着他,没好气的喊:「天良这玩意,本小姐多到称斤论两卖都没问题,谁装呀!就说我没记忆,这么关系重大的事总要弄清楚、想明白点嘛!哪能随便说说就回答,少在那夹讽带谤的损我,我会翻脸的!」她这人重情、情义、重诺言的,不要乱抹黑。 明云轩一派无辜。「喔!原来你终于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对不起,是我又失言了。」每次谈起总迂回不应,更没正面认过。「去哪?」对面的人忽然站起。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找一下暴力和理性之间的……平衡点。」小栽勉力扯着应付的微笑,起身走到窗边,扩胸深呼吸。 该死的!背对屋内的人,她握紧双拳,朝窗外挥舞,发出无声的呐喊:王八蛋,说那种专门让她对号入座的事,向来只有她高见和栽闹别人,连酷酷的姑丈李虎啸都拿她没辙,偏偏就老被这人兜着玩,真是……怒呀!可恨呀! 恼得随手拔放在身边桌几上的蝴蝶兰瓣出气。 「何不说说你要什么样的机会?」唉!小兰瓣何辜。 杵在窗前将手中兰瓣漫洒抛窗,看着紫红兰瓣随风飘扬的小栽,闻言回首,俏颜换上笑容,双瞳闪亮。 「你答应了?」 「先听听再说。」明云轩悠迭着双脚,耸着肩。「毕竟我不确定你手中握有的筹码真有这么笃定吗?心岱的能力虽然乌龙,遇上与我有关的事,她精得跟什么一样,再加上一个刁钻好玩的精灵小姐参与其中,这场交易我该信几分,得想想。」 这人,真是沉稳,脑袋也清楚到别想对他下任何套,摆明要她先拿出值得信赖的消息再说。哼!她高见和栽吊人胃口的谈判可是「铁腕律师」罗睦天的真传,这方面要会让人吃定,就真有鬼了! 「你可以考虑,但是如你所说,心岱遇上你的事,精得跟什么一样,她若警觉到半点不对,再次失去她的行踪是可以预期的。」小栽摊手,一副时机一走,大家都没戏唱。「当然,若不放心,你也可以将这次提议做罢,毕竟目前我唯一确定的是,心岱绝对会来找我。」 明云轩俊雅的双眉轻扬。「我自会思量,直接说你要的机会吧!」 「待在法西身边要追过往难,要法西对我放手难,再加上依法西之意,过几天就要离开日本,那就更难找到我要的真相,我要一个离开这三难的机会。」 「既然如此,当初何不随古圣渊离开,选择留在法西身边,却又在几天后离他而去,这种做法,对法西杀伤力更大!」 「我若随小爸离开,这场局只有提早成死局,小爸和法西定有人会倒下,狐狼会趁势而入,麒麟再出手,最后只是一场找不到谜底的破局,哪一种都非我所要,留在法西身边,稳住他,拖延小爸,麒麟和狐狼也只能观望暂不妄动,你能说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假设一问,这之中完全不包含你的感情?」说得冷静又正色,仿佛她甩开古圣渊的手,不惜一切抱住法西,泪眼打动古圣渊暂时放手,都经过算计一样。 小栽瞳眸一转,反问:「那我也想假设一问,你喜欢女人吗?」 「我已娶妻应该已不是秘密。」 「你是个有性欲的男人吗?」太过离尘脱俗、太过飘逸灵雅,让人怀疑他男子汉的正常度。 明云轩微笑。「我很正常。」 「喔!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是个要求,能不能跳场脱衣舞,坦露一下大师你的内在,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一直很想看,仙风道骨的人出卖色相的感觉是什么模样!」 「我有心达成你的愿望,偏偏与原则相悖。」他也感惋惜。「成婚时,我已亲口对妻子立誓,衣服下的一切,无论眼观或碰触都只留给她享用。」四两拨千斤的挡掉她的要求。 「真是忠贞的为夫之道呀!只是阁下的老婆,听说对你无论眼观或碰触,好像都没什么兴趣。」 古玉姊姊心岱真是暴殄天物呀!一个这么活生生的花仙美男要供你染指,竟然不好好玩玩,浪费!要她就撕了他的外在,好好研究一下内在是何德行。 「所以,你也不忍心让我错过心岱的行踪才是,毕竟兴趣是需要相处的培养,分隔异地,又怎么培养感情呢?」明云轩不忘叮嘱,「这话记得转给心岱,还有,她太喜欢把玩古物,这座酒店内卖的古物虽然不错,但是有几样骨董要她别碰,不适合她的气场,会反冲她的灵力。」 「不用担心,酒店这一带她还没玩够,也没想要买什么古……呃!」 见到明云轩唇角的浅扬,小栽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根本间接证实心岱就在这附近,内心暗骂自己的大意。 「上天的惩罚果然严峻,我纵有能感受万物的心灵,偏偏最重要的人在我身边,都还感受不到。」明云轩不无慨然。 「这个机会你到底给不给?」还是转回正题,省得又被引出话来。 「当你给法西信任,却又忽然消失,他内心阴霾极可能马上爆发!」 「却也有可能物极必反,这个险若不冒,你也很清楚,以法西目前的情况,这场悲憾只会提早发生。」小栽收敛玩闹,严正地道。 「想来你对很多事都早有定见,只是不说出来。」看来这位小姐外表再怎么潇洒玩笑,最重要的事却绝不会挂在口中讲。 「正事是用来做,不是用来讲,就不知云轩大师你的回答是什么?」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希望你能带回当年对法西承诺的信物,否则……」明云轩不改其优雅适然,却闭上眸缓缓道:「一个满身罪孽的杀手,在情路上,最终注定,镜花水月一场空,多情总为无情伤。」 一天!小栽内心既复杂又隐掠酸楚,后天正是她满二十一岁的生日,难道,真是天意定数吗? 「法西先生,幸好子弹只贯穿在肩颈上的肌肉,没伤到动脉、神经,但您的复原力果然惊人,才几天,缝合的伤口已经愈合得相当完美,以此看来,过二天应可拆线了。」道恩医生检视且消毒好伤口后,欣然道。 「不用再等了,今天就拆线。」法西伸臂摊掌随又握紧成拳,感觉片刻后道。 「法西先生,这个伤口虽算不上大伤,但再观察二天较好,以免伤口有裂开的意外,那可是活受罪!」以此伤口,该有二十天的愈合期,这个人八天不到就要拆线,当真冒险。 「不用了,现在就拆!」法西直接下令。 「这……」道恩医生深感不妥的看向候在法西身边的查士。 「法西先生,您决定要拆线的话,要不要让和栽小姐来照张相再拆线。」看到主子拧皱起的眉,查士忙解释道:「和栽小姐曾说,您的体格精悍勇猛,配上这个伤口缝线,看起来很性格,很吸引她,还特别交代说她要找个时间照相留影。」 这个缝线吸引她!「小栽这么说过?」 「就在法西先生您第一天受伤,道恩医生为您做好急救措施时,小姐在您入睡时说的。」查士回忆般的说着,小姐就爱些奇奇怪怪的事。 「道恩,你说过这个伤口几天后拆线?」 「依伤口看来,也该有个十五到二十,但以法西先生您的恢复力,十天应是可以了。」 「嗯,那就十天后再说吧!」法西按按肩膀,以他身经百战的负伤经验,此伤完全不算什么,甩动手臂,伤口虽传来细微的扯痛,却完全没防碍,实不觉得有此观察的需要,但是小栽喜欢…… 「就以法西先生的意思,十天后拆线。」道恩医生马上顺阶而下,身为医生的立场,多个几天的愈合,以避免伤口裂开的突发状况是最好的。 此时查士身上的手机响起,他不打扰为主子处理伤口的道恩医生,接起的退到一旁。 「法西先生,看来和栽小姐是你的镇定剂和复原良药,有她在,你的恢复力都超乎常人的快。」唯一不好的是法西几天能好的高烧感冒,被这位小姐一闹,拖得和伤口一样久,道恩医生边替他消毒了伤口,包扎好的道。 「她是我的毒药还差不多,」法西扯唇,似笑非笑。「在这世上唯一能侵蚀我让我麻醉的毒品,高见和栽,明知上瘾后是自伤的痛苦,却已经永远无法失去!」 「能麻醉人的不止毒品,毒品能让吸食的人寻求短暂的疯狂;但是幸福也能令人麻醉,只是得到的人为的是寻求一辈子的快乐,同样的功能却有不同的意义,相信法西先生在和栽小姐身上找寻的绝不会是短暂的疯狂。」 「短暂!」伤口上好药后,法西接过对方递来的上衣,扬起了凛绝的笑容。「我已握到手,永远无法再失去的东西,若得不到一辈子的拥有,那就彻底疯狂,寻求共同的毁灭!」 「极端的思想,残忍的行为,真能满足法西先生的内心?」 「不能!但是能让对方一同疯狂!」法西别好衣扣,浮现的又是平日那抹慵懒的轻笑,却是透寒般的令人发凉。「毁灭之前的疯狂有时比杀人更吸引人,就像从准星中看着狙击的目标,看着对方从生到死都在自己掌控内,那种掌握地狱的感觉,令人兴奋得全身血液都要烧起。」 由此人口中说出的话,光听就会让人撩起阴森的毛意,道恩纵然骨子里打颤也只能习惯聆听。 「法西先生。」查士接完手机后,来到法西身旁低声报告。 「多久前的事?」淡银发色下的双眉拢起。 「才刚发现,已请每一层楼的保安与侍者开始找人。」 「真是令人伤脑筋的丫头!」法西扣好袖扣。 「小姐说下午要在房内喝茶看书,等法西先生你开完会,找道恩医生做完检查后再通知她,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侍者刚才进房想通知她,却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进房后也都没见到人。」 「要各楼层的人特别留意酒吧、舞厅、健身房还有精品店。」想起这段时间的小栽,除了头二天难得乖巧不胡闹的陪在他身边外,就开始流连各层楼的玩乐之地,接着顽劣的本性故态复萌,趁他因病又带伤在身的不便,开始想些诡计耍整周遭人,只是这回把戏玩到他身上来时,连他都差点失控。「小栽……没跑出酒店外吧!」 「不,可以确定小姐人在酒店内,为防小姐像上回一样,改装混骗跑人,每个出入口已严恪把关。」 见到主子整装略停的动作,慵射来的眸光,让查士不再说话。 「道恩。」法西优雅长指整装完后,朝身旁的医生道:「我忘了提一点,属于我一辈子的拥有,再次从我手中失去的话,哪怕是小栽本人,我也只好让她领略痛不欲生的毁灭,无论精神或肉体!」火亮的野芒掠瞳,俊颜添上一股深沉狞意。 「我的权威领域中也有心理治疗,有兴趣的话,欢迎预约时间。」 「果真是好建议呀!」法西大笑。 「法西先生,保全人员从监视器中没见小姐出二十五楼。」 「是吗?知道我伤好了,开始怕得躲人了。」他低吟浅笑。「就来和这恶魔小鬼玩个捉迷藏,顺便想想该怎么回报这丫头几天来对我的照顾。」 看着走出去的人,道恩边收拾医疗用具边摇头,「看来这位小姐现在非常需要祝福。」随又感叹自语,「从我看到那位和栽小姐以来,真正领略到痛不欲生的人,好像都是周遭人,她让每个人都很想抓狂到自我毁灭!」 原本对这位小姐的印象仅于那晚,她被法西手下的干部们强架到法西身边,好镇定他们主子狂躁不稳的情绪! 接着便是法西中枪他赶来救助时,这位小姐又被几乎失去意识的法西紧紧环着不放,最后是旁人硬拉开法西钳人的臂膀,才让她脱身,那时这位和栽小姐凝视昏倒的法西只是红着眼眶,一整天都握着法西的手,既不曾放开也黯然不语,让人瞧了很是心疼。 接连二回见到的情况都是如此,让道恩对这位小姐满怀同情,认定她一定是个可怜的小姑娘,不得已陪伴在黑帮老大的身边,直到法西养伤又养病的这几天,道恩才真是见识了这位小姐的本领与本性! 狐假虎威,喜欢趁势摆派头,刁钻机伶还带几分狡黠的滑溜,只有在法西身边才稍见她的安分,这是几天下来道恩对这位和栽小姐的观感。 第三章 小小茶盏,杯身染刻着莲色花纹,杯内漾着金黄微澄的茶色,再衬着午后阳光,真让人清心快畅。 撤下英式午茶,高见和栽品饮明云轩以东方茶艺所泡出的茶,热气丝缕中,飘送清澈雅香。 浅饮一口,落喉犹感茶香延伸口中,茶水柔润,正感享受时,就听到门外隐隐的喧嚷声。 「外面正在**。」明云轩再次为她斟上一盏。 「是呀!服务业还这么吵,也不怕吵到其他客人!」 「你的镇定该说佩服吗?」 「让云轩大师佩服,我怎么敢当呢!」端起茶汤,唇舌再次体会茶香绕口。「你这连服务的侍者都不会进来,如果不是知道你就住这,每次经过,还真让人有种这是个空房的错觉呢!」 「或许经过的人,都没往我房内一探的兴致。」明云轩雅然品茗。 「喔!能让每个经过的人都有这种『错觉』,大师还真不简单呀!」他的房间是这二天她终于找到的僻静地方,因此午后她大多潜到这来。「反正我喜欢待这,安静不受打扰。」也不用走到哪,都被监视锁定。 「依年岁与辈分,这一声声的大师,还真令我受不起。」他笑喟摇头,「至于我这,也许是太过幽静,才让一般寻常人不爱来。」 「这么奇妙呀!」小栽一派恍然大悟的神态。「那是什么样的人会进来呢?」 「或许是神、或许是佛,更或许,是个迷途的精灵。」 呵呵呵,面对始终一派悠笑淡雅的明云轩,小栽眉笑眼笑唇角勾扬,内心又是暗啐:真***浑蛋,又在说我不是人类,是只怪角就对了。 「如果我是精灵,不知阁下该是哪个层次的?」她佯装咋舌,随口嗤声地问:「神字辈转世还是佛字辈转世的?」世上一堆那种带点神奇能力,就自称带有使命,某神某佛转世的,这类人多到指头数不完。 「人的一生、天的一瞬。一生与一瞬,觉得对比的是人,觉得一样的是天,一生长吗?一瞬又短吗?不过都在眨眼间,我只是一个学习尘世的人。」气定神闲的一笑,拨出深深的禅意,发出高高的意境后,继续端茶品茗。 高见和栽拿着茶杯的手晾在半空,目瞪口也呆,直到对方又斟上一盏茶时,她捶过桌子,举杯相对! 「好呀!真高的境界,我听得懂,干!」 面前的「伪仙人」正在演「古代人」,亲自示范何谓禅机,无论懂不懂,她这人就是上道,马上捧场。 「这是要细细品味的茶。」 「喔!喝!」豪爽的一口仰尽手中茶。 呿!学习尘世,简直比自称神佛转世还嚣张! 「小小的把戏骗得了外人,骗不了法西,天性的敏锐、野性的直觉,任何障眼法骗不了他。」 「什么?」 「若见你待在此,我可不保证你想要的『机会』还能有效力,毕竟此刻的他情绪超乎我的掌握。」 「呃!」 见眼前的娇容犹呈莫名,明云轩耐心的一尽详述之责,「此刻有麒麟、狐狼的暗中环伺,法西的警戒疑心比平常要重,再加上他对我的信任只比陌生人好一点,外边的人可以找不到你,法西却不一样。」 「喔!对、对、对,你老哥的敏锐度卯起来挺可怕的。」小栽意会起身,该走人了。「那就不再打扰了。」 「打算用什么方式回去?」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啰!」这二天,躲监视器死角,摸壁先进楼层厕所,再借如厕完的客人身形掩藏,偷渡楼下,让她惊讶的是居然成功。 「在已经引起**下?」明云轩轻喟点明,「你能顺利避开那些监视,并非全然因为你掩藏得好,而是因为心岱转借古玉的力量在你身上,让你不引人注目,只要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你悄然来去不成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只怕你一出去,就成为锁定的目标。」 「原来……」心岱果然没骗她,当时她还不信,毕竟将那块古玉蟠龙纹佩放上她的掌心,一股热感传上,就说在她身上下了力量,还真难相信。 「心岱的力量也只能做到此。」 「莫不成大师有更好的方法提供?」走到门边的小栽问。 明云轩只是略略耸肩,以茶相敬,「祝你好运。」 「呿,废话!」没方法卖弄什么玄虚! 「小栽,诺言也是一种魔力,信物也可以是一种契约,当年你遗失自己信物,但你可知法西的信物放在哪?」 法西的信物。已握住门把的小栽,瞳眸一颤,沉重的苦色掠过,回头却是平日那派玩闹的模样。「当然知道,都说我这么聪明了,但是,谁要跟你说呀!」 吐个舌头鬼脸给他,才开门,却听到身后的声又传来,「给你一个善意的建言,沐浴过再见法西对你较好,否则别先主动靠近他。」 「神经病呀!你老哥什么伟人、圣人传世的,见他还要沐浴更衣咧!」啐,看来没直接血缘,怪怪的阿达性格倒是像得很。 「记得,把握『现在』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你有带他走出阴霾与杀性的能力,法西不安的情绪全在你,唯有你表现得非常需要他,比他的不安还要强烈,才能平定他的不安。」 推开门的小栽,再次回首,却是粲然绽笑。「这不需要表现,我已经是!」 「已经是。」娇俏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门前,明云轩浅叹,「或许爱不爱法西这个问题,是问得笨了!」 不大的空间,顶上灯光设计的晕柔黄亮,小栽扭着双眉看着眼前熟悉又不可能的环境! 「不会吧!衣帽间!」她不是该在酒店走廊上,倒楣的等人来逮吗?怎么会一开门就走进她和法西主卧房内的衣帽间! 四处溜眼看着,更加确定她身处的环境,推开衣饰四处探探墙面,刚刚进来的都不见了! 「哇喔!」她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异能,也终于了解明云轩那句「祝你好运」,与一语双关的「现在」是什么意思。「难得云轩大师大发善心,额外施恩呀!」 这时外头传来声音,她推开衣帽间的门,溜到寝室门边打开条缝,惊见法西和查士与几名饭店中的人,她开始抓头想,「嗯,要怎么假装我人在房间却都为何没被找到呢?」 而这头的明云轩有些笑意浮上,轻饮一口茶,看向窗边矮几上,那被拔了几瓣的蝴蝶兰瓣,眸光转为若有所思的眯凝。 「就退这一步又何妨,先机虽在我手,没动机的条件下,也找不到你。」 长指轻支颅侧,望秋风中的兰花,悠悠淡淡地扯唇。 酒店下的露天咖啡座,阳光下,风送秋意,拂得一旁花林绿意,轻舞扬飞,漫飘秋光丽景。 「您好。」年轻服务生在一位招手唤人的女子的桌边恭问:「需要服务吗?」 一身紧身黑衣洋装的女子,深色的肌肤轻浪的长发,充满南洋风情的娇妩明艳,细长的丹凤眼,嗔媚的眸波,光瞧,就令一旁的少年侍者忍不住心荡脸红。 「喏,再来一杯黑咖啡。」挂满银饰手炼的纤纤皓腕指着桌上空了的咖啡杯。 「是……是,需要替、替您清理桌面吗?」连声都甜得带着嗲媚感,对方明明坐着,却有一种仿浑身柔若无骨的慵懒感,令服务生有些痴怔。 「不用了。」艳丽的红唇弯起,拣起桌上的兰花瓣。「这些花瓣可是我扳回一城的利器。」 「法西先生,各层楼已找过,没发现小姐的踪迹,酒吧、精品店、舞厅,能玩乐的地方都已仔细找过,现在露天庭园的侍者还没回报,保安部的主任正过滤这三小时内,地下停车场还有各出口的影像,等会儿会将可疑的部分传送上来。」 「二十三楼的地方去看过吗?」敛眸听着酒店负责人理叶的报告,法西问道。 「法西先生是指轩少爷的地方?」一旁查士意会。 「轩少爷的地方?」理叶看向身后负责在各楼层找寻的属下。 各个面面相觑,神态间都仿佛有股初次听到,却又毫不陌生的恍然想起。 「因为……没特别吩咐,不好随意打扰。」 「让我到轩少爷的地方看一下吧!」查士道。 顾虑到明云轩身分地位上的特殊,就算去探看,也不便由侍者轻率动作。 「若真在他那里,你去也没用。」法西冷笑。「只怕连找扇门都是问题。」 旁人听不懂,不解就在二十三楼为什么找门有问题,查上却了解的不再多言。 「理叶,你留在这等保安部的主任传送影像过来。」法西起身,打算亲自拜访二十三楼的家伙。 「法西先生,让我和您一同去吧!」始终安静环胸候在一边,沉稳的东方男子菲尔开口。 毕竟经过日前一役,东方麒麟、双尾狐狼挑战意味甚明,虽连着几天没动静,却更让人谨慎以对。 颔首的法西忽又皱起眉,黄玉之瞳看向主卧室。「查士,找小栽时,整个房间都找过吗?」 「是的,法西先生。」 在主子一个眼神下,菲尔已迅捷来到主卧房门边,靠墙掩身,正欲撞开门进一步动作时—— 「慢着。」法西的声传来。 「法西先生?」 「没杀气。」法西抬手,要他别担心。 菲尔紧随在身边护着,其他人则被示意候在外厅。 「进主卧房,自动感应的顶灯一路亮起,却未见任何人影。 菲尔往卫浴室查探,另一个细微的声引起法西的注意,长腿迈向实木打造的衣帽间,按下墙上的钮,门扉无声滑开,里面像个小专柜,琳琅满目的衣物饰品,每天有女仆将这些井然有序的分类清楚。 「菲尔,要查士吩咐众人不用再找了。」法西对从卫浴室出来表示无异样的属下道。 「是的。」见到主子环胸站在衣帽间门口,一脸松懈又无奈的神态,菲尔明了的退离房间。 走向衣帽间一面立镜前的矮座椅,两人座大小的竹藤椅,上方铺了软厚的垫子,恼人的纤躯正酣然趴卧其中,法西伸掌拂开垂掩住脸蛋的长发,丽颜伏枕在交迭的臂上。衣帽间的柔光下,如瀑的长发散撒在玲珑有致的躯线上,缎绿的裙摆半掀,展露出修长美腿,极是撩人。 「小栽。」法西蹲在她身旁,轻唤的抚着她的脸颊,继而来到她耳畔,威胁地低喃,「你再装睡,小心满身的蜈蚣换到你这可爱的身上,只差我不会趁人之危,会让你很清醒的看。」 「小西西,你怎么老是这么小心眼,都说扯平别记恨啰!」慧黠的眼睁开,对上那悬在鼻端前的犀瞳,她眨了眨,有些孬孬的嗫嚅,「我……我只是想看起来好像很自然让你发现嘛!又不是故意装的。」 「你一直在衣帽间里?」他疑惑的问。 小栽瞅着他,不理他的问题,只是委屈道:「我脚麻。」窝在这小小藤椅内,伸展不得,害她有「躯」难伸。 黄玉眼瞳睨着她,悠测的表情捉摸不到他此刻无言的心思,小栽继续扁唇幽怨,「又痛又麻得无法走了。」 迫人的躯干与眼神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瞪锁她! 「好嘛!我、我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躲在这里吓……你嘛!谁知道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发现……闹大了,干脆……就、就……」 「继续『玩』下去。」法西替她接道。 「小西西,不要老把『玩』这个字下这么重的音嘛!每次你对我说这个字,都好像是没天良的代名词,我不过是喜欢用『生动』一点的方法相处,偶尔开个……呃,小小小的小玩笑。」总有人要这么认真,她也很辛苦呀!「轻松一点啦!」 平时瞧他一派慵懒勾笑的模样,以为他多少带点幽默调,谁知两年的相处,才知道这个人的内心性格彻底的和小爸古圣渊一个样,闷、硬、冷,什么时代了,可不可以换个活泼时髦的内在呀! 「你真的一直在衣帽间里?」缓缓的诘问声,拉着幽长的调,大掌抚着她的脸颊、纤颈,在昏黄的光线中,双瞳更显阴森洞视。 「够了、够了!」小栽当下颈背寒毛竖起,马上坐起身来,以气壮声地喊,「说好喔!之前的恩怨扯平啰!你不要老跟我演千年怪谈、百年诅咒、十年一轮的怨灵片喔!那已经不流行了,不小心在这睡着,又不是故意的,干嘛用审犯人的眼光看我!」 「以一个痛麻到无法站起的人来说,你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跺着脚骂人了。 面对法西戏谑的扬眉,小栽却是抿着唇角笑,知道他不怀疑了,修长美腿干脆搁到他膝上。 「就是站不起来,你帮我。」小巧下颚顶了顶还足蹬系带高跟鞋的双足,此刻毫不在乎形象的放到蹲在她面前的法西身上,要他按摩。 她像个对仆人下命令的女王,俊挺的面庞沉眉的斜睨。 「你说过,我喜欢的你会替我做嘛!还说我要什么,你都愿意办到。」举到他眼前的脚很傲慢,偏又带着撒娇的嗔声,「替人家按摩,让我看看你体不体贴。」 「这会让你高兴?还是另一个胡闹的玩笑?」 灿美的笑容朝他绽放,甜丝丝地腻人。「我想看你替我按摩,我最喜欢看你帮我做什么事的模样,常常让我好着迷哟!」尤其像个仆人替她服务时,真是令平时受制于他的报复心得到无上满足。 明知她压根恶意,明知她戏整为多,却只要听到她喜欢,法西就已伸手为她解下系带高跟鞋,轻按上她的腿肚揉着,细细的按摩她的修长玉足。 像只狡猾得逞的猫咪,小栽愉悦的伸展娇躯,享受着那拿捏适中的巧劲。 世界级杀手,敏捷迅速的狙击高手,多少人出重金只求这双一击必中的名手,此刻正细心谦恭的服侍她,哇,真爽! 「小西西,我还喜欢一件事喔!」 他没抬头也不回应,显然对奴仆的角色颇有极限到此的味道。 「真的。比你替我按摩还喜欢,应该说,是我内心最喜欢、最爱的一件事。」 银发老兄依然不奉陪的任她自唱独角戏。 「这件事只有你能替我办到哟!」另一只被按好的赤足,逗玩似的点上他的胸口。 大掌握住胸上那玩闹过度的脚踝,正想出声警告,恼人的娇甜声又道:「我最喜欢你搂着我,用那低沉醇厚的声说,我是你的,你想抱我。」 按抚的大掌停住,抬起的眸瞳,不改一贯的沉敛,却隐隐绽透狂芒。 「这是挑逗吗?你很清楚,对你的一切,我有多认真,别玩你掌握不来的游戏!」精芒眯起,牵出邪气的野性。「会出事的!」 美美俏颜凑近,气息暖暖撩荡,挑人又顽皮的食指按着红唇之后又放上他的,像要在他压抑甚久的自制力上点把火,直接爆开! 「好动人的警告,那就再加一事,我好喜欢你用这么势在必得的表情对我说,你真这么想要我?」诱人的身躯主动倾入他怀中,笑得迷人诱惑。「让我看看你有多认真。」 第四章 「这二天的时间希望你善加把握,否则这场『天意注定』,任谁也无法回天。」 明云轩优雅的动作中,热水沿着壶口边缘,高冲细流的慢慢倾注。 「你和法西,无论你做何之想,总算愿意正视与他之间的一切,也算及时。」 初回的热水正温润茶叶,恢复其活性,当茶香清气微然淡扬,小栽的心也像跟着沉淀。心底深层的思潮却浮上。 「你很会让人撤心防。」慢条斯理的上茶动作中所带起的悠漫,让人放松戒心,柔和的声像一曲平抚人心的轻音,使人不自觉的想娓娓倾诉心情。 「太多的防心代表有不让人碰触的秘密,你有吗?」 「我的秘密就是有太多人带着谜接近我,让我周遭全是谜,包括你。」 「或许是我活在你的谜局中,精灵小姐。」他轻笑。 「更或许是太多人的谜促成我的谜,才造成这环环相扣的局,麒麟、狐狼也是这场谜的源头之一,甚至阁下的娇妻?」 面对探问,明云轩只能语带深意的道:「我若能掌握先机,你绝对就有比人快一步的悟性,无论是谜或局,你都有解决的能力,再说诸性无常,人生不过是很多刹那的接续,既是刹那,又何需在此生执着,未来,你只能做出取舍,否则,无一能得。」 「取舍?取法西,舍……谁?小爸吗?」 明云轩轻叹摇头。「你将会知道,与你有亲人之名的,并非只有古家人。」 意谓不能由他说出。 小栽怅惘。「为何我得面对如此多的事,身世、感情、亲情,开始无一由我,却都要我做下最后决定。」即将面对的事令小栽忽感惶惑与……茫然若失。 「事情的开端都在曾经的过去,不在记忆中却在轮回里,无论天意或者定数,若无因果的相辅相成,也难有今生的纠葛。」 「前世吗?」小栽失笑。「好个飘渺的答案。」 法西撤下眼前的花茶杯,再为她换上一只小茶盏。 小栽只是望著小茶壶上所冒出的淡淡热气,眸瞳凝怔,继而幽幽长叹。 「我不想知道前生的过去有什么,只想知道今生的纠葛如何落幕。」向来给人玩意颇重的瞳,此刻有些沉。「法西对爱情的认知是扭曲的,他对温暖的渴求充满不安又想抓住,**对他来说,只定要更加确定我的存在,无论我怎么说都打不进他心中,他总是喜欢用他的方式来确定他认为的爱情与温暖,我很清楚自己的言行左右着他内心极度的占有与不安!」 「内心清楚却不愿接受?」想起她对法西那从不明确的态度,明云轩问道:「是始终抗拒还是不知如何回应?」 小栽苦笑大叹。「适应是要时间和环境的,二年前用身心感受著法西所带来的冲击时,我只知道恐惧,他带给我完完全全的惊惶,让我连思考都不知……从何思考起。」 再回想,竟令她有些不知如何看待的闭上眼眸,双手不禁紧紧交握。 「他强硬抱起来人的模样,蛮硬又索求到让人余地不留,在他刚带走我时,逼我与他**相对的日子,几天几夜疯狂的抚摸拥抱,我从不知道一双手可以对一个人的身体抚摸得如此……彻底,他那样子,好像终于得到一个什么东西在确定一样,简直让我吓死了,尤其那双看人的眼瞳,深切狂热到我连呼吸都不自觉在发抖,抚摸抱紧我的同时,又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他一直问我为什么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我没有履行承诺将幸福带给他?」 说到这,小栽只能连连摇头。「说真的,当时的我,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大正常,你知道的,令兄疯狂起来的模样,让我一直觉得……未来会毁在疯子手上!」 抬眼看到明云轩颇有认同的颔首,她不禁放松笑出。 「我不晓得在法西眼内的我是怎么样的存在,一具发泄欲望的肉体吗?可是那眼神和动作,却又痴狂、呵护得像在对待一件不知如何摆放的宝物,偏偏又不管我的尴尬与难堪,执拗的以他的方式敞开我的身体……任他探索,那段时间,从瑟缩到面对他,刚开始的害怕,到最后我却感到心痛,因为在他狂暴的欲望之后,是被更大的不安笼罩,最后我只能顺著他的意,用骗的来迎合他的话,当然……」 她无奈又扁唇的撑着双颊:「你也清楚,法西看来或许是个对感情不懂怎么进行的傻子,但是,绝对是个聪明至极的疯子,没有一件事能骗得倒他,倒楣的总是我!」 小小的衣帽间里,回荡着火热的喘息与浓烈的低语。 坐在及腰的矮柜上,娇躯被钉困在强健的体格与墙之间的小栽,上衣凌乱。 「法西……」在他唇缠与手的攻掠中,她吟喘的仰首。 矮柜很窄,用来收纳丝巾、领带类的小物品,坐不满她俏臀的一半,巍颤颤的,妄动便要滑落,几乎只能靠那有力的胸怀与臂膀来稳住。 「还想告诉我,有什么能让你高兴的事吗?」浓浊的哑声在她纤颈上问。 「你说会听我的……」 「我是在听,你要我证明自己有多认真,我正在证明。」另一大掌在敞开的衬衫内,圈握裹在胸衣内的饱满,悠缓且戏玩的挤捏。 「明明……说好了,不可以乘机欺负我……你骗我。」 恼扯着被绑高在木衣勾架上的右手腕,虽只被缚一手,但在这样的姿势环境下,她与动弹不得相差无几,小栽不平地喊。 俊魅的唇缓缓扯扬,又是吻上她倔嚷的唇瓣,缓慢而流连的以舌尖在她唇畔嬉戏,直到她颤抖的几乎喘不过气,才哑着声道:「我没有,你要我体贴,我很努力的慢慢、细心的来照顾这可爱的身体,每一个地方都不会放过。」 「你……别……」她忽抓紧他的肩。 「才开始,就感动得说不出话吗?」沙哑的男性声已像挑情的魔音。 渐起的感官本能,令小栽吟喊得扭着身,终而哀声相求,邪恶主导的人却一再俯唇封住她的娇声低呼,径自他的「体贴照顾」。 他在生气!小栽感觉得出,他摆明对她下午的消失介怀,内心并不相信她的说词,因为她的「不见」永远牵动他内心躁动的不安。 「法西,你想……怎么做都好,先放开……我的手,这样……好难受……法西……求你……」 企图以讨饶的撒娇来化解,却在他一再吻来的唇舌中难以将话说全,最后用力吞没她的唇舌,深吮缠噬的令小栽深恐自己的唇舌真的会被吃掉,想咬回去,又怕惹动他更旺的火气,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吻到断气时,唇上的压力稍离了。 精炯的豹眼对上迷茫却不驯的眸瞳,片刻的无言对望,双方鼻息相对的几近贴上,法西写满占有与欲望的面庞,同时散发冷静又狂野的神韵,牵动一抹微妙的沉笑。 「放开我的手,我不反抗也不会跑!」当唇再俯来时,小栽干脆别开头。她讨厌他总是用这种不信任的方式来抱她! 「不,这样才能看到你最生动表情。」有力的掌握回她的下颚,舔上她温红的脸颊。「我早说过,别玩你掌握不来的游戏,会出事的!」 「我这次没对你玩戏……」他的手指忽按上她的唇,令她噤声。 「这次没玩游戏?」浅柔的喃言,声轻慢得像抚人,却令小栽背脊掠颤,因他的大掌又抚背而下。「那就告诉我你一下午在云轩房内做什么?」 「谁在他房内!都说了我在衣帽间睡着了!」想也不想的回唇,眸中一闪而过的虚色却已瞧入眯起的犀瞳内。 「睡着?!」法西幽恻恻的扬笑,指掌拨绕她的发丝再缓抚过她的唇瓣。「你的发有他房中的熏香味,你这可爱的唇内有茶味,这种独特的茶香只有云轩有,这些味儿,可都不是一时片刻染得上,你没长时间在他房内待过,那还真是让人好奇,这些味儿如何能在衣帽间染上!」 「我——」 「给你一个善意的建言,沐浴过再见法西对你较好,否则别先主动靠近他。」 「原来那句话是……这意思!」 小栽蓦然省悟,却已太迟,裙内的手在她惊愕中,直接掀起她的裙,分张开的修长美腿与裙下春光一览无遗! 「我很喜欢看我们结合在一起的感觉,你喜欢吗?」 邪意的笑在他唇边加深。 「你、你的兴趣永远这么恶劣!」 虽已习惯他对肉体的需求探索,但对他不安之心起后,抱起人来,定会出现的「执拗」确定行为,总教小栽羞怯尴尬。 「这令人遐想的地方,看来是这么无助、无辜,却永远有令人疯狂的本事,让人想狠狠的玩弄!」 「不要……」推不开也避不掉腿间的肆无忌惮,矮柜上的身躯吟扭的几至滑落,却都被强力的臂膀给硬制住。 「住手……你浑蛋、可恶!」原本主动引诱他,是想稳定他不安狐疑的心思,小栽最怕应付他在不安下所引起的抱人动作,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敏锐。 「比不上你的所做所为!」 睨锁的双眼,情挑的言行,在小小的空间内,进退不得的小栽,只能在他引领观看的探刺中,哆嗦的娇躯绷紧,声有些泣吟。 「你变态、色老头!」 「感谢恭维。」轻舔着那属于她的幽芬,望着她的笑,很邪很魅。 瞧得她满脸恼红又泫然欲泣的气闷,处处为他所制,每回就任他大逞**威。 「你、你恶心——下流——你——」努力想着回嘴的词,最后却是呜声哭出!「你只会欺负我……只会欺负我……」她不玩了。 「唉!现在就开始耍赖的哭,会不会太早了。」悍然刚挺的欲望,欺上她。 小栽伸臂想环住他的颈项,她不想再与他僵持这场尊严角力,以前只要她受不住的崩溃哭喊,再也不理什么鬼自尊的主动抱住他,他多会叹气退步。 「乖,这可不行,」这回,他虽然轻叹,欲望的声沉哑,却坚定的拉下她揽上的一臂。「告诉我,你和云轩说些什么?」 脑袋已渐浑噩的小栽,体内因一股烧灼的需求而悸动。 「你说……什么!」 「你们的见面绝不会是寒暄那么简单,乖乖告诉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嗯。」 「你……你……」她想靠近他,想在他怀中寻得平定体内这股翻腾的**! 她知道,只要抱住他,让他知道她有多需要他,法西再怎么生气都会抱紧她,满足她想要的一切;但,现下,他不让她抱上,坚定的眼神,摆明打定了以欲望为惩来逼问她。 「小栽,你很清楚我无法失去你,别对我玩把戏,乖乖告诉我你找云轩做什么?」火警示的话以异常暗沉的哑声说出,显然他也控制着自己将溃堤的渴求,指掌再次抚揉上那晶莹满布的蕊蒂,令她娇吟连连。 「没……没说什么,我……只是……」无法自己的抽声高吟后,她忽咬唇。「我……只是想要你,你也要这么欺负我……」 含怨瞅他的嗔颜与掌下的悸动,令早为情欲绷紧的法西,当下忘情,饥渴的火焰蓦燃黄玉双瞳! 「我想感觉你……法西,带着我,让我知道你对我的一切,我好想感觉你……」小栽揽紧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唇,修长双足圈绕上他的腰,不理另一手的受缚,她极力让两人的结合毫无间隙的空间,只有紧紧的结合。 「别扯,让我来。」法西再也难以忍受的欲情烈燃,却又心疼的见她扯着手腕,深怕她伤了。 「别理它,你抱我,我要你现在就抱我……法西。」 丽颜紧捱在结实肩胛上,颤吟的感觉深嵌体内的壮硕,当那冲击的力量一波波的益见狂野时,她的身体迎合他的猛烈,甚至不愿他半点的退出,只想与他共同攀上属于两人的**天堂。 黄昏的落日,云霞灿满山间丽景,也将山中建筑映染的橘红玫艳。 在对面山坡上的拔长身影,放下望远镜时,燃上一根烟,在烟丝缕缕中静看前方山腰开始亮起霓虹夜灯的酒店。 身后拾步而来的足音,带着炼饰轻脆声,男子无动于衷的长吐一口烟,来人以背靠上他的背,感性的笑语传来。 「麒,暗中观察这么多天,却一次都没出手,真是好耐性呀!」软软的娇声捱着他问。 「小公主,彼此呀!」东方麒麟周青瀚,端着沉柔的嗓音,音如轻丝。 「告诉人家嘛!接受古圣渊的委托,是真心想对上豹眼,还是想给当年虎口余生下的小女孩一点弥补。」孩童与动物一直是麒麟最看重的,虽然当年的小女孩已长大,但命运的缘分最能牵动东方灵魂的麒麟。 「汝之思,我亦同。」长指挟着烟,敛眉道。 「哇,东方文句呀!」环胸靠着身后那堵熟悉的背,心岱嗔媚笑着,「既然有相同的心思、目标,就要共进退。」 「暂时,可;永久,难!」 「麒,别这么硬啦!」真不够朋友!「哪怕人家有在握的胜券?」她把玩着掌心兰瓣。 「小公主,相知贵一瞬,永久非相知。」 「是是是,麒大爷的良言,只有酒肉朋友才会把永久挂嘴上。」 「看来,今夜的漫长是黎明的期待。」 以背相靠的两人,看着落日,有着达成默契的微笑。 当小栽感觉到呼吸再次回来时,时间已不知过了多久。 矮柜上,法西拥紧情事过后的虚软娇躯,手上的束缚早已解下。 小栽感觉体内的力量虽暂歇,却依然蓄势待发般满满充实她,她习惯的闭眼以面颊轻磨他的颈窝,大掌揉抚埋在颈窝内的螓首。 不大的空间,更加深两人此刻的缠腻气氛,**的余韵,犹浓密的令谁都不想打破与分开。 「第二次,让我有种你真的在我怀中,属于我的真实感觉。」面庞轻磨着她微汗的额角,极是怜爱。 「第一次呢?」她撒娇的亲吻他的脸庞。 「当你甩开古圣渊,跑来抱住我时。」他回以她绵密的唇缠。「我几乎不敢相信抱住我的人是你。」那一刻,他愿意以生命来换。「小栽,无论你想玩什么游戏,只有一个游戏永远不要跟我玩,就是捉迷藏,我无法忍受你有可能不在的可能,好吗?」 他的每一句话皆化为酸楚刺痛小栽,她环着他,以额贴着他的,柔声又坚定的道:「法西,请你相信我现在讲的话,我会属于你,无论未来怎么变化,请你相信,最后我一定会在你怀中。」 抱着她的臂膀与胸怀对这话是一僵。 「你若不能相信现今的我,那么无论我怎么做,你永远都不会相信,我会属于你。」 小栽拉起他一掌,覆上左胸的圆润。 大掌轻抚片刻,她酡红着嫣颊,轻声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手温柔的抚摸在我身上,好温柔、好呵护的模样,没有不安与……猜疑,每次让我都好想……抱着你不放了。」 法西英挺的面庞深浓的笑了,大掌更加温柔细腻的抚她,令她轻喘又柔情的在他唇边喃语,「记住你抱我时的爱恋,抚摸我时的温柔,还有在我体内的感觉,未来,这个属于你的温暖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你这恶魔小鬼,真的是会令我上瘾致命的小毒物。」他捧紧她的腰臀,又慢慢筑起韵律,吻去她喉间开始逸出的低喊。「甜蜜与痛苦,一直是你带给我的感觉,每当我气得想折磨你时,偏偏无论你多痛,最后不舍的也只会是我。」 随着愈来愈深的冲刺,灼炽的激昂又在血液中燃烧,令她呻吟的将面容埋蹭着他的肩胸,碰上锁骨下的一小突起。 你可知法西的信物放在哪? 脑海蓦地掠上这句话,在**的节奏中,酸热泛上小栽的眼眶,红唇吻上那一小块突起,她知道,无论诺言、信物是什么,她定要找出! 伫立窗边的明云轩,凝视眼前的霞辉。 「落日的夕阳是夜幕前的绝美,太过鲜艳的色彩真是令人感触。」他微喟。「黎明前的迷蒙则是将到的新生,古往至今,年岁如何更迭,日夜的轮替永然不变。」 悠幽的怅语,随即看向一旁被夕阳染上黄昏色彩的兰花盆裁,剩存的兰瓣极少,他浅扬着唇。 「落日、黎明也不过一瞬的眨眼,却有可能是生死的交替。」 优雅长指夹起残瓣,花瓣竟如烟光幻化,于指中散失无踪,兰株上已毫无花瓣。 「令人期待的相会呀!伊凡丝公主。」说不清掌握多少了然于心的先机,而定然沉静的心,此刻淡淡掠异,是思念或焦急,无论那一种,此刻也都在敛下眸的轻笑中逸去。 当他离开窗边时,兰花盆栽依染霞光,片片兰瓣竟依绽放其上,不曾减却。 第五章 「大哥哥,几岁算长大呀?」 她坐在银发少年的颈肩上,快乐的看着远方山间的西下落日,好奇的问。 「以你的个头,还很久。」少年一贯他的冷言。 「那我怎么知道该在何时将幸福带给你?」她合起小掌,小脸笑得甜,一副带给人欢乐的小天使模样。 「你喜欢何时就何时吧!」 「不要,这样一点都不美,将来我长大,一定要跟大哥哥你美美的相逢,到时你不要被我举世无敌的美丽、骄傲过人的身材给吓到!」她预告的喊,将来她一定会长得比那位嘴边有痣的大姊姊还漂亮,哼! 举世无敌的美丽!骄傲过人的身材!「五岁的小孩到底都在学些什么?」极少与人有太多接触,更遑论小孩,他有些抓头,尤其身边这一个,偶尔还会蹦出不同于寻常小孩的言论。 「大哥哥,既然有幸福的咒语,就要有美丽的相遇时间嘛!你说啦!几岁算长大?」 小手拚命抓他的头发,被他打掉後,还苦缠不休,不胜其扰的只好给她时间。 「世人的标准,十八成年,二十成人。」 「那就二十一岁吧!」小丫头马上讲定。 「你这么喜欢二十一岁?」 「十八岁的约定太多人用了,二十岁也很俗,一这个数字是开端,像新生命一样,就像我们将来重新再见,所以就定在二十一岁!」 她欢呼的拍着小掌,天真的小脸笑得灿烂。 「真让人怀疑你的年纪。」小丫头讲得出这种逻辑! 「大哥哥,二十一岁时,我会带给你幸福的咒语哟!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银发少年对她小小年纪就有着不可救药的浪漫,虽感啼笑皆非,却也喜欢听着她自顾自的许下「幸福的咒语」、「美丽的相逢时间」,总令他内心漾着微妙的温暖。 缓缓睁开眼眸,入眼的是午夜的深幽宁谧,男性的温暖与气息熨贴着脸颊,小栽抬眼瞧着环拥她入睡的俊挺面庞。 成熟的轮廓,夜色中的发泽不似曝光下亮的反白。透过月光辉映,反显真实的银泽,小栽伸指轻撩他额上的发丝,丝丝的银泽像牵动心中某处的弦! 挪开环在身上的健臂,小栽坐起身,望着窗外月色,坐眺高楼,更见月色的皎皓,月光也更引人思绪,她不禁一叹。 从和小爸决裂以来,已经过了快十来天,这次不比先前,想到小爸因无法带走她,离去时的失望与愤怒,小栽黯然,非常清楚小爸的行事风格,这回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再加上,麒麟和……狐狼! 狐狼!想起这位俊美却有着苍白面色的男子,喜爱带着花送行的独特的作风,她闭眼,有些捧着头,隐隐的像有什么感觉要跳进,却又差了一些串联的关键。 「你究竟和我有何关系?」 「我最大的不该是两年前你真实的身分被揭穿时就该带走你,那么,你也不会落到西方豹眼手中!」 每想起狐狼,这句话就回荡在小栽心中。 「这一切的一切……」 从墓园遇上狐狼再醒来后,每每脑海总有些稀稀落落的画面,似曾相识,却又像是记忆中的浮光影像,时远时近的感觉,难以厘清,尤其和法西有关的,鲜明得好像深烙于心,却又稍纵即逝,醒来后也只余失落轻怅,浅淡得难以追忆。 她的童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和法西之间…… 「睡不着吗?」 身后传来关怀的声,她回首,见到那双睁开的黄玉眼瞳,在黑暗中晶炯慑人,一股由心生出的恐惧先攫住她,喉咙仿佛被獠牙穿透的扼紧,血腥的浓浊散开,空茫瞬间占据脑海,只余战栗与……因震愕而发不了的声! 蛰伏的豹眼,会咬断人的喉咙! 「小栽!」直至一只大掌覆上她,温暖又坚定的握紧她。「是我。」像知道深夜的她骤见自己这双眼会有的反应,法西柔声唤着。 「我……」床边亮起的灯光映出英挺的银发面庞,关切的凝锁着她,颀长赤着半身的胸膛,在灯光下更见结实,高见和栽从紧绷的恍惚中缓缓回神。 「来,小栽。」法西伸臂,她僵硬的身躯被拥入熟悉的胸怀时,才缓缓放松。 壮健的胸膛传来稳健的心音,听着这二年来最熟悉的律动,小栽整个人偎进那堵坚实的胸怀内,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梗在喉头:法西,这个人、这个名字,真的从小就和她牵扯上了吗? 甚多的疑问与渐起的不安,却在大掌的抚摸与呵护下,让她只是抿着唇,沉浸在那霸势的温柔中安静不语。 「在想什么?」 怀中佳人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的蜷伏在他怀中,胸膛上感受到那张小脸的温度,法西怜爱的抚着她。 「法西……」她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安静可不是你的风格。」 抚着她的大掌开始探进睡袍内,直接抚上她滑腻的娇躯,厚实的大掌并不急切,而是细细缓缓的摩抚着那每一吋肌肤,感觉着她的温暖与细致。 高见和栽没有再说,只是敛眸将脸庞埋进他肩窝内,环着他的颈项,感觉此时的依偎,任由衣内的大掌探抚与轻揉。 以前她会反抗这些,恼他为何只要一拥住她,就爱开始伸出狼手,铁箍的双臂抚抱得令人几乎透不过气,奋力也挣脱不了,曾经她抓起游走的大掌重咬下去,狠咬到铁锈味散在口中,看到鲜血沁出,才想甩开身上的钳制,却被强硬的力量拉回去! 对上法西那双透出邪魅的黄玉眼瞳,他缓缓扯出令人寒惧约笑意。震颤才掠过小栽的背脊,身躯已被猛然压入被褥中,来不及喊出声,身上的衣服就在骤来的粗野中撕开,抚摸的大掌不再悠慢,而是带着占有的渴望,犀锐的豹眼燃起蛮性的兽欲,狂涛又**的吞噬她! 从那次之后,面对他动辄拥往自己身上的「上下其手」,小栽只能扁着唇,很幽怨瞪他,娇躯再怎么被探索,也不敢再过度反抗,否则引起他「中邪」的反应,倒楣的是自己! 同时她发现,法西非常喜欢抚摸她,且绝不隔着衣服,只要一拥她入怀,他便开始抚摸她,在他身边她很难衣着整齐,有时的触抚并不带着欲望,只是抱着她细细轻抚,且纵然不**,他也定抚遍她全身,最后紧紧的环拥不放,紧到仿佛要她身体的每一吋都与他熨贴在一起,许久之后大掌会按着她的左心口,浓浊低哑的声在她耳畔说着,「在我怀中……你的心在我怀中跳动,小栽……你果然是属于我的!」 法西吻着她的耳壳与温润通红的脸蛋。「你是我的,不是梦!」 废话!当时她扁唇,内心很闷的啐嚷:谁会作这么委屈的梦,受人摆布又动弹不得!哼!内心再怎么龇牙咧嘴,也很孬的不敢说出口来! 好几次遇上他这样时,她总在心里骂个爽,但是每当法西按着她的心口,凝锁着她所绽出的微笑,几乎令她揪住了心跳,她不敢置信杀手也会有天真的单纯笑容,仿佛抱她在怀,是他人生最大的满足与一切。 直到他吻住她的唇瓣时,温柔的唇舌与动作又展现了无比的呵护怜爱,令在内心将他咒骂到不行的小栽也不禁慢慢回应他的亲吻,此时的她会想着:算了,你喜欢就好。 以前她不懂,他到底是情欲太热烈还是有某种抚摸的偏执癖好,现在她很清楚,法西不喜欢隔着衣服感觉她,实际抚触到肉体的温暖才能让他安心。 「法西,」螓首在他肩窝中再次唤着,对衣内以掌心一再感受那圆挺双峰与抚揉着她腰腿曲线的双掌,她润着唇道:「你和小爸,我不喜欢你们对上!」 法西浅淡一笑,吻着抵在下颚的发顶.「妳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 「小爸在我心中,永远无人可取代!」 低低的哼笑。「古圣渊是我勉强容忍装在妳内心里的男人,因为你们之间多年的父女之情,但是若过火……」探在衣内的大掌伸出,改为握住她的双肩,举高她,警告的眉眼道:「我可不能原谅。」 「谁若伤害小爸,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原谅!」倔强由双瞳升起,傲然迎视,同样反唇道。 视线的交击在双方无言的互视中,未几,黄玉双瞳绽浮一丝悠测的精芒,大掌捧着她的面颊,缓缓绽出一抹沉笑,双掌由面颊抚下她的纤颈,而至推开她轻薄的睡袍,**的娇躯盈立在他眼前。 「法西……」不解他此时的意图,小裁有些忐忑。 不像是要大逞兽欲,也不像是要放过她的样子,望着她的神态有些令人喉头发干,好像正在欣赏她此刻的模样,眉眼却又扬得诡谲。 「小栽,妳选择我了不是吗?」他异常轻柔的问:「在那场关键中,妳放弃古圣渊,选择了我,是吗?」 「我不是放弃小爸,而是——」 「小栽,妳选择了我,选择回到我身边,是吗?」 再一次问出的声有些不稳与躁动,厉色浮上眉宇。 「是,我……我选择留在你身边。」不愿在此时激怒他的小栽,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法西向来内敛,但是从她离开独自溜到日本来之后,这双再抱住她的健臂已无往昔的冷静,多了无法确定的恐慌,在这种情绪下所带起的需求转剧,对唯一所能掌握的肉体温暖,贪婪得更甚以往。 小栽很清楚,这几天法西内心不安的情况动辄在她一言一行间,益见最重的情况,令陪在他身边的小栽,干脆故意与他玩闹恶整,层出不穷的情况,让他无暇多心。 「小栽!」法西拥紧她,舔咬她的颈项,双掌又急切的抚上她的**来确定。「那就让我独占妳,我要妳只属于我一个,妳只要有我就行了!」 「法西……」接受他转为深浓的抚摸,倏然又抱紧她腰际,将整个颅首埋入她的酥胸。 「告诉我,妳只属于我。」 小栽回拥他,嫣柔的面颊摩挲着。「我属于你,你听到我的心跳吗?未来它都将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 听着肌肤下的心跳声,法西不安的浮躁奇异地平静下来。 紧贴在她驹上的面庞,也许久下曾放开。 午夜已澡,明月在寓麓的夜色高挂,高处更见清浩月光,微幽的室内,洒落一室月色。 「法西,你和另外二个杀手认识吗?」 坐在他怀中,感觉背后所传来的拥抱与温暖,小栽把玩着环在胸前的厚掌,对在圆润乳峰上漫抚的粗糙长指抓起轻啃,戏玩他的指掌。 「麒麟、狐狼吗?」拥着**的娇躯,他笑吻那白皙的颈侧。「我想,我们三个对彼此应该都仅止于听闻,而未有真正的相见,真要说来,我与麒麟有着间接的相知。」 「因为小爸?」她隐隐感觉小爸和这三个杀手有牵扯。 「和古家有渊源的杀手,照理来说是麒麟,古家先祖曾在清代为官,而麒麟是清朝贵族之后,在妳祖爷爷那一辈,双方是至交,虽然经过岁月演变,却都还联系。」 「有这层渊源的存在,小爸想培养的势力该是麒鳞。但是在麒麟身后,为何是香港李家?」小栽看得出,麒麟周青瀚与李虎啸的交情,并非一般漫淡之交,在知道青瀚的身分后,她也了解双方间的关系。 三个超a级杀手中,虽各有其自主性,但麒麟、豹眼拥有背后的财团势力,是业界众所周知的,而狐狼现身太少,行踪太孤僻,据说是个独来独往的杀手,但又有一则传言,极少明见于世的狐狼,背后势力属于某国政界。 「麒麟并不完全属于李家,只是李家有恩于麒麟,再加上与李虎啸的交情,所以麒麟愿意接受李家为其背后势力。」 「你与麒麟……有过交集。」想起法西在露天温泉边要带走她时,他与麒麟之间的对话。 「我曾接受李家长辈的委托,对李家四兄妹的老大李龙腾下警告,事后差点与麒麟对上,后来李虎啸爱上古烈华,他怕麒麟与我真起争端,会扩及双方背后的势力对上,为了得到古烈华,他不想双方家族交恶,因此出面先摆这件事。」 「更早之前呢?」她记得谈话内容,讲的可是十五年前。 「更早。」他浅吟哼笑,环住的臂膀收紧。「妳问这做什么?」 「我只是……对麒麟、狐狼好奇嘛!」她咕哝。 「对他们好奇!」 「尤其狐狼,他好像……认得我!」对方唤得出她的小名,那是只有养母才会唤的小名。「连麒辚还有云轩的老婆心岱,也好像都认得我,奇怪的是……我好像都没什么印象!」 「唉!」法西慨叹。「看来在妳童年痴呆下的受害者很多,只是——」他忽没好气的磨着牙问:「这些话是说来让我惩治妳吗?把我跟那些人摆在一起遗忘!」他在她心中就不能有特别一点的存在! 「哇!你讲理一点奸不好?我的意思是,这其中有古怪!」听事情抓重点嘛! 「讲理,可以!」托起起她约下颚,对上他俯来的面庞。「按道理我该按照小时候约定,忘了诺言就取妳小命!」 「你舍得呀!」她可不受威胁,笑意可人的更加仰颈,一双大眼挑战望着。 法西笑起,覆在**上的掌,惹得小栽缩回身子,打掉他的手。 「你真讨厌!」捂胸地推开他斜睨。 「太了解我的人,我向来喜欢灭口!」伸臂再环回想退离开的娇艳脑体,揪她跨坐上自己腿间,他最喜欢这个令她退无可退,只能面对他的姿势。 「这样就要灭口,那你要杀的人可多了!」遮胸的手被他拉开,一副赔罪的低头呵气似的朝粉柔的乳首吹着,让小栽发笑。「你把我的胸当撞到头的小孩吗?」他以为这像小孩撞到,为了哄小朋友就用赶走疼痛的方式呵气吗? 「我难得对这可爱的胸以绅士之礼款待,妳却当笑话嫌。」 「哈哈——」她笑着想推开,胸脯上的头却黏着不放,「绅士之礼是用亲的。」她抓他两耳。 「用亲的吗?」坏笑的眼神瞧上。 「不行,今晚不可以再……做。」下午他做得可够多了,整玩得她频频求饶,他还不放手。「你……你想杀我也别用这种方法!」 「原来这种方法能杀妳,以后我想灭口时,一定会好好考虑。」他认真思考。 「你、你敢这么做,我一定跑得让你找不到!」 话才出口,小栽被猛然握紧双肩,阴郁的眼,绝冷的道:「永远都不准妳离开!」痛苦的神色沉重的对上她。「我这一生,被夺走太多东西,童年、亲情、正常的生活、平凡的幸福,但是没关系,有了妳,什么我都可以牺牲,无论是谁,甚至妳,都不可以再夺走!」 以前的小栽会被他骤来的翻脸给骇住,而今……他的每一个反应都令她内心纠扯起。 「小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以后的生活,我只要有妳,只要有妳在我身边,让我能抱着妳,听妳的声音,看着妳对我微笑,为了这些,无论要杀多少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做,只要能抱住妳、只要能得到妳,我什么都不在乎——」他倏又拥住她,面庞再次深埋上她的心口,贴紧那份跳动。「谁都不可以夺走,这个温暖、这个心跳,只能在我怀中,只能在我怀中……」 环紧这个身躯,深深汲取这属于她的幽香,现实的历练教会他得适时放开每一件事,唯独她,无论多么不属于他,他都要得到,他只想对她收紧环住的臂膀,太过害怕失去,让他的不安与日俱增,他知道自己不对劲、知道自己身心不正常了,却无法控制心中那缺块的黑洞愈来愈扩大,有时大得像要反噬他;只有抱住她,感觉她身上的每一吋都与他在一起,感觉那份温暖就在怀中,才能平稳他心中的空洞与痛苦,只要抱着她…… 「法西。」小栽抚着胸上的银色头颅,每一根发丝都写满那似曾相识的回亿。「不会了,以后这个属于你的温暖,不会有人再夺走了。」 忍回满腔的酸楚,小栽抿紧唇,她多想告诉他:以后有我帮你守住属于你的温暖,无论小爸、罗叔、姑姑,谁都不会再夺走你的幸福,我会找回答应你的一切,你不会再是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恐慌的寻找自己的幸福。 只是现在不行,她不能露出任何疑绽,法西太敏锐,此刻的他太在乎,不会对她放手,为着以后,她得忍痛这一时,不能乱了自己的心。 「小栽,妳还记得波子吗?」依然埋在她胸上的法西忽问。 「波子?梶本波子!」记得是法西在日本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妳对波子的感觉是什么?」 「她?」刚被法西带走,来到日本时见过这个女子。「她看你的眼神,好像想吃了你,却很想宰了我。」当时小栽就看出,这个女子深爱法西,且有很强的独占心。 说真的,对当年只想远离法西的她来说,她乐见法西也有心回应波子,好放她自由,但,法西在她身边守得寸步不离,眼神钉她钉得都快在她身上穿洞,在这种快让人抓狂的精神监视下,她知道,有两个女人的希望破灭了,波子的感情、她的自由,别说她看到波子眼中的绝望,她自己都很想垂泪,因为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希望火苗,就这么灭了! 当时她好怨,法西干嘛放着妖娆熟女不顾,硬要缠她这个无助可怜的少女,被法西带离日本时,她真的很想跪下来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再考虑一下,真要放着一个痴心女不理吗? 最后,二年过去了,和法西从对峙、纠缠、耍心机好脱身的角力生活中,到现在,她只想让他相信,她真的会属于他,只想让他走出不安、痛苦,又怕失去幸福的阴霾中。 「我听说……波子死了?」查士对她说过,萧伯之后波子也死了。「和萧伯一样的死因吗?」 萧伯被狐狼所杀,虽不知是谁指使,但经过日前一事可知,狐狼的做为和小爸无关。 「法西?」胸口上传来凛笑。「难道波子不是被暗杀的?」 「一个叛徒,死亡才是她最好的归途。」 「你杀了波子?!」她震惊! 贴在丰胸上的鼻息开始轻磨在双峰间,染上月泽的肌肤无瑕诱人,只是环在健臂内的娇躯竟有些发颤,小栽开口的声有些不稳的忐忑. 「你……知道波子对你……对你……」 「我不需要自作多情的女人,只需要忠诚的部下,敢背叛,代价就是性命!」 第六章 「背叛!性命!」 我说过,欺骗的代价就是妳的一条小命! 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小栽虚软地问:「哪怕这个原因是不得已……」 「不得已!」流连于胸上的唇舌,一径舔吻那饱满的圆挺,决绝的声很断然。「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不得已!」 「可是……」 「妳很在乎我杀波子?」他握住她的下颚,盯视她有些发慌的眼神。「还是波子的事让妳有所感触?」 「感触?你说什么!」冷静,她告诉自己。「我只是想到,她……很喜欢你,而且爱得很深。」 「又如何!」法西冷笑。「我早对她说过,她不是我要的女人,无法认清,甚至勾结外人杀害士煌,不清理门户,难不成遗种祸根反噬吗?」 「萧伯的死是波子干的!」小栽惊讶! 法西拉过她躺到靠枕上,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抚着她的发。 「任何威胁与危险我不在乎,最怕的是妳有任何差池,谁敢动妳,只要有这个可能,我会毫不犹豫斩断这个可能的危机,送对方下地狱!」 「你是说……波子要害我!」这个女人和她有这么深的仇恨吗?「为什么?」 「欲望与嫉妒,永远是人类最原始的杀意!」法西笑笑的轻淡描述。「妳拥有她用尽一切心机也得不到的人与地位。」 闻言,小栽沉默,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没想到波子对法西竟到了这种程度! 「好些事当年我来不及察觉,到现在太晚了,创痛对妳已经造成。」法西抱紧她,按紧颈窝中的螓首,沉重又心痛的切齿,「我没有想到波子会这么阴狠,将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丢进兽栏中!」 对波子下制裁时,只为了她的背叛危害同伴,几天前,才从一位旧部属口中得知当年小栽被伤害的真相,当时法西恨不得再将这女人的尸体拖出来千刀剐尸! 「小栽,明天我们就离开日本,离开这一切。」捧紧她的面庞,法西锁视着。 「明天!」她凝睁着慌色的瞳眸。 「我知道妳不想我对上古圣渊,甚至麒麟、狐狼,以前我从不会逃避这些,但是我不希望妳难过,只是古圣渊的苦苦追缠,我不确定哪一天自己是否会受不了出手。」为避免那一天真到来,干脆远离这一切。 「为了我,你宁愿当个被追赶躲避的人……」小栽知道,这对从来不将任何挑战放入眼内的法西,是多不容易。 「我说过,只要有妳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尊严、骄傲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妳……小栽。」大掌按着她纤细的裸背,让她的心口贴着他的,享受着那慢慢融成一致的跳动。「只要能抱着妳,知道妳在我怀中,有妳的温暖,就够了。」轻喃的言厮磨着她的发。 彼此的心跳由胸口传入,对他所付出的一切与痴狂,被他搂紧在胸怀的小栽,已经不知该说什么。 他过度疯狂又独占的爱恋,二年来,几度让她惶恐,因为她无法有同等的心意回应,更害怕回应之后,她将失去亲人、失去自己,因为法西的感情太深也太重! 到如今……她已经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惶恐,还是根本就没这份勇气,接受这么沉重的感情! 受害者,法西;加害者,高见和栽。 这一剎那,小栽想哭也想笑,因为她突然对明云轩这句话产生默认,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杀手,竟会为一句童言稚语而认真,甚至用一生来付出,倾其所有来证明! 谁害了谁!谁又牵制了谁! 「小栽?」她忽推开他! 「坏人是你,为什么弄到最后,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她低喊,对他再伸来的手退开! 回避的动作,令法西竖起双眉,却见她红着双眼凝望他,出口的声有些压抑与抽哽! 「如果我能对你彻底的视若无睹就好了,如果我能不要在乎你看着我的眼是那么深刻,不要在乎……你那拚命要抱住我的绝望……」她揉过再也隐藏不下的泪雨,对自己此时崩溃的情绪又恼又咬牙, 「这些明明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要认真,硬要将认定的感情放到我身上,不关我的事——根本不关我的事——我没有你饱经世事的沧桑,负担不来你这么沉重的感情——」她拚命摇头。 「我一点都不想放在心上——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为什么……每知道一次你的付出,就让我的心在纠扯,我讨厌你一步步侵蚀我的心,让我不能坐视你的感情——让我无法转身就走……」 「别哭。」法西轻握住她猝然掩面哭泣的手。 「你走开!我讨厌死你,从遇见你开始,我的人生就大转变!」她赌气推开他,手背抹过红通的鼻!「在小爸、罗叔身边,在古家和姑姑身边,我什么都不用烦恼,什么都不用疑惑,更不用怕决定这件事,我要面对什么后果,因为就算我做错了,有小爸、罗叔和姑姑在,我从不需要面对错误的结果,他们不会让任何可怕的错误靠近我,可是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全变了,都是你!」 「对不起,小栽。」他想拥住哭到崩溃的她,她却挥舞打掉他的手! 「面对你,再也没有他们替我挡下,我不想长大,可是你逼我长大!你走开、走开——」 不理她捶来的拳,法西抱起她;小栽挣扭着身,最后被刚猛的身躯压入床褥中,健壮的四肢钉着她的,令她无法再挣扎,他俯望着她。 哭泣哽咽的丽颜,在凌乱的发丝中,更显脆弱怜人。 「对不起,小栽,遇上我或许是妳一生最可怕的事,但对我,却是一生最大的快乐,我不能失去妳,只能逼妳接受我。」 他缓缓吻上她,红唇没有躲藏,接受他探入的唇舌,却淌落更多泪。 「我们之间甚至没有刻骨铭心的誓言,没有岁月建立起的感情基础,为何你要这么痴愚……守候这么久……」 坚定的唇舌吮篓着她,温柔的舔吻那颤哭的唇瓣。 「你的感情太疯狂,你的付出是我难以承受的重,唔……」 一再的泣语被逐渐加深的唇舌吻去,直至啜泣已缓,纠缠的唇舌却不曾分开。 「妳说我不懂妳,但我却知道妳这嘴硬的小鬼,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妳已经爱上我!」攫住那灵巧的粉舌,吸吮的舔舐,片刻后,沙哑的声笑了。 「谁要跟你一样疯,肉麻又**欲,老是对我下威胁。」她愠恼别开头,温热的唇改落在她的嫩颊。 「无法坐视我的感情,最后决定要回应我的感情了吗?」 压住她手腕的一臂,往下抚上双腿间那**的脆弱,吻住她瞠目要张嘴的唇。 「你……」红润的唇在他微笑的唇边轻喘,对上他一派霸气的无赖面庞,她又是负气的别开头,声不稳地道:「放、放开我。」 「放开,」法西恶意地问:「哪里?有名字吗?」 「法西!」回过头正要抗议,却见银色的头颅迭上她的额际,亲昵哄着。 「小栽,让我抚摸妳,感觉妳体内的温暖,别拒绝我,好吗?」 俏脸绯红,在他半强硬的温柔中,浓浓的男性气息令她怔仲,干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只能望着他晶炯对视的眼瞳。 「妳也喜欢我带给妳的快乐吗?」 热潮的温泽,伴随着她闷声的抽搐,添上晶莹的娇艳,不令她因过度的欲火而躁动,每当他施展那份蓄意温柔的磨人时,总能撩起她几分欲情,几分微酣,让她醉迷其中。 「法西……下午够了,今晚……不能太过火,你会害我明早……无法下床。」想起将进行的事,再怎么沉迷于情欲感官中也得喊停。 「妳还想下床,直到离开日本前,我都不让妳离开这张床。」养伤这段期间,他可禁欲够了。 「什么!」乍然一醒,她想支起身,却发现那悍然的昂挺已来到!「法、法西,等等——」 话未落,一阵顶上的火炽,男性的壮硕已进入了她! 「你……真霸道!」 「因为是妳,我无法不霸道。」 「呀!」连气都还没喘上,小栽猛然抓紧了槐被,哀声抽息! 「小栽,说句爱我如何?」他真想听一次。 「我……很乐意送你一句浑蛋!」可恶的家伙,总是喜欢乘机胡来! 「我有得是时间、方法让妳说。」 余光瞥视落地窗外的月色,深恐他一蛮起来的精力和执着,真会纠缠她到气嘶力竭,令她只能咬唇,不甘心地道:「既然无法坐视你的付出,我能回应的就是,属于你的我会一一交给你!」 在他扬唇的锁瞪中,并不急着进行这场**,只是一派悠然的观赏她的反应,令小栽有点无处可遮羞的狼狈。 「属于我的?」 「身体、承诺还有……感情……」她拱起灼热的娇艳胴体。 「妳终于愿意承认妳的感情属于我。」 时至今日,她是不得不认命。「我怕不……承诺,再……敢负你,可能会遭天打雷劈!」谁教她小时候什么不好玩,就会玩骗感情了,还骗了一个谁都不敢惹的世界级杀手,自己做孽也只能自己扛。 「不用天劈妳,妳敢背叛我,我绝对不会放过妳!」 突兀的冲击力量,令小栽只感眼前一阵激眩! 「法西——」一回神,她气恼的喊,贴上她耳畔的声却先定她! 「小栽,妳今天真是顺应得令人……」很难不起疑心呀! 急遽、狂猛的律动,逼压着身下娇躯,驰骋的力量令她连声都颤抖! 「你、你在说什么——啊——别——」一记重力的顶刺令她差点断息的咬牙!「别动……这么野蛮,法西……」 她泣喊回首,黄玉眼瞳犀亮、狂野的来到她脸旁。 「今夜我不会放手。」 沙哑的浓浊声,说着凛笑的话。 「你、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不安感会让法西骤然变脸,转为愤怒的肉体渴求,来确定她的一切,但每回小栽多少了解他在气何事,这次她实在猜不出! 法西忽扳过她的左肩,无措的娇躯半转着身,大掌已捧挤上她的左乳峰,对着那靠近心口的饱满张唇重咬,直至血丝沁出,小栽痛喊出声! 「知道心痛的感觉吗?」在她错愕中,他改为吮舔血红。「我知道今晚妳定然有问题,小栽,千万别打什么离开的鬼主意,我一定会出手杀人,知道吗?」 「我——」他可怕的敏锐永远令她吃惊! 当驰骋的力量愈见激烈时,娇颜猝然埋入被褥中,被抬高的腰,在结合的节奏中战憟,终至小栽嚎叫。 「今晚在我怀中,绝不准妳离开。」占有的声愈来愈狂喊,面庞愈来愈不安的狞起。「我有预感,妳会消失,妳会活生生的在我怀中消失,我必须抱紧妳,在妳体内,用我的方法来确定妳的存在、妳的温暖!」 蛮横的抱人、强索的**、却又痛苦的嘶吼,小栽连要他放手都说不出口了,暴燃的欲望在战憟的节奏后,当火焰的热流在体内进散时,他激狂的行为缓下了,健臂圈紧的抱她躺于床被中,男性的力量依旧不曾退出,这已成为他情事之后的惯态。 「不能放手……我绝不能放手,妳会不见……」浓烈的喘息在那发丝中,「为什么怎么抱妳……都感觉不到妳属于我……」充满痛苦的吶喊在她耳畔!「该怎么做——怎么做——妳才能真的属于我——」 ……肉体的欢愉、肌肤的温暖雎能让法西平静稳定,却都只是暂时的,只要妳不想起对他的承诺,还有该交给他的信物,那么总有一天,欲望、**都让他觉得这些不足以证明得到妳,最后以法西的性格会怎么做,相信妳内心有数! 在颤颤的喘息中,她回首,寻得覆在身后之人的唇,有别于这场火烈的**,小栽温柔的吻着他的唇瓣,直到法西绷紧的身躯与竖凛的面庞逐趋缓,最后轻柔的回吻她。 「我是你的,法西,你会得到你的幸福。」 她呢喃又坚定的说着,身体虽受他强硬需索的冲击,却更不忍见他受不安阴霾所困的心境。 「小栽。」法西拥紧她的螓首。 最后,在结合的肢体中,她力竭的困倦睡去。 「黎明前的月色余辉能让法西留在最深沉的睡眠中。」 「其他人呢?」 就算避过法西,整个酒店内可多得是为主监看的部下,尤其那个菲尔,身手了得,她可打不过。 明云轩的微笑很悠测。「或许那时,整个酒店的人都喜欢在梦境中,欣赏黎明前的月色余辉。」 「梦境中?」是说每个都在睡觉!连侍者也是。 「要网住豹眼的睡眠并不容易,十五分钟的黄金时间,可别连妳都入梦而去。」 「啐!别诅咒我,我打死都会醒来。」 「那就先祝妳能从豹眼天生的敏锐中脱身。」他提醒。「记得,凡事如常,别惹起他的不安。」 「我没那么笨,惹他怀疑。」哼! 「只怕豹的敏锐度与此时多变的心绪是超乎妳的想象。」 透过落地窗的月光洒下出不同于平时的清蒙,而是带着浅虹的银白色泽,大地充满无声的宁谧,静到让人只想将意识一同沉入黑夜中。 「精灵姑娘,再不醒来,妳将失掉这唯一的机会了。」 温雅的声,宛如直接在脑海进开,贯透耳际,高见和栽蓦然睁眼,入眼便是窗外那奇异的月辉! 远方山腰鱼肚浅白己现,黎明将到! 「这么晚了!」她忙要起身,却发现那犹在体内的男性与箝制腰际的健臂。 小栽看着枕在自己额边的英挺面庞,沉闭着双眸,呼吸也显得沉。 「法西,法西。」她小心的伸手轻拍他的面庞呼唤,确定此时的他完全陷于明云轩所谓的眠梦中。 「我知道我的声音能传进你耳内。」小栽亲吻他的唇,柔声道:「请你相信我,此时的离开是为了我们以后能在一起。」 她在他抿起的唇边低语,边拉开腰上的健臂。 「我……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不能只有你付出,我也想为我们之间尽些力,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小栽一咬唇,抽身离开他的环拥。 第七章 「天将明了。」落地窗前的明云轩环胸悠看天际变化。「该与故人相会了。」 气定的闲然不变,敛下的眉宇却掩不去那等候已久的期望,向来沉定的心,竟为此时而有些浮动。 当明云轩要步出房门时,却发现举步维艰,每一步要抬起都重如巨石! 在他略蹙的双眉中,片片兰瓣凝空浮现,皆着幻化无数纷飞,让明云轩眼瞳映出的是净已被兰瓣占住的空间,困住了他! 「古玉姊姊,搞定了没?」酒店外,小栽拿着手机同:「我可完全照妳所说,拿他房中有生命的东西,妳那个已入太虚无极高境界的高人丈夫,房中唯一有生命的只有那盆兰花,若不行,没办法了。」也来不及了。 在明云轩房中流连个几天,前看后看、左右再看,还要佯装漫不经心的寻找古玉姊姊特别交代的:「经过明云轩照顾的生命」,真是看来看去只有那盆被他浇过水灌溉的兰花最符合了。 「放心吧!我搞定了。」 位在酒店后园的露天咖啡厅,心岱得意且徜徉此时的幽兰寂静,尤其一眼望去,偌大的咖啡座,无声也无人,真是令人畅快的经验。 「用他经手的力量反制他,是最有用的了,不枉姊姊我这么照顾妳,果然聪明,拿到好东西。」既然她灵力不比人强,就只好发挥她最擅长的,借物引力,植物本身的生命力,是最能蓄存经手者的能量。 「赞美留着见面说,搞定就快走人,多留多状况。」 「别急,我第一次能撂倒那位小老公,也让姊姊我多骄傲一下。」她对手机另一头的人愉快笑着。 「走得掉,才能骄傲,车上等妳。」小栽阖上手机,对身旁的驾驶者问:「洛彬叔叔,这次的行动你没让小爸知道吧?」 吉普车的驾驶座上,淡金发色的西方男子狄洛彬,性格的面庞咧开一派潇洒笑容。 「妳小爸知道,会只有这种阵仗吗?」要他就雇个佣兵团,摆个有行、有列的军人阵,才能抵抗杀手嘛!哪像现在这么穷酸,只有小猫两、三只压阵。 「有能力的人才不靠摆阵仗,小爸更不需要,他本身就是个活动威胁品,只要站出来,那冷肃肃的威严就能够震慑很多人。」 「洛彬叔叔也行,」狄洛彬马上拉拉衣领,称称他那笔挺壮健约身材:「叔叔可是皇族中人,一定有天生的王者威严,站出去也很有架式。」 「才不一样,小爸站出去,会让很多人发抖;叔叔你站出去,会让很多人发笑。」 「那些人干嘛要笑?」不发抖也不用笑嘛! 「因为你很滑稽呀!」 「原来如此。」狄洛彬朝可爱的晚辈挤出了解的微笑,接着伸手替她打开车门,直接道:「下去!要办什么了不起的事,自己去吧!滑稽的叔叔不适合陪妳。」 「叔叔,小爸那种太过威严的震慑最容易坏事了,洛彬叔叔你这种故意装滑稽,让人放松心情的体贴,才容易成事。」小栽马上挽着他的手臂,甜甜谄笑。 「算妳机伶。」他向来很吃小栽那副小女儿家的撒娇嗔态。「记得我们的约定,助妳完成事情,要让我亲眼见到世上那三个超a级杀手,还要感受一下高级杀手那种杀气横流的刺激!」 「当然,我很有商誉的,不信,我这有照片喔!」 「有照片,先拿来顶着看。」狄洛彬兴奋的眼神亮起,他已经快被对他们的好奇心杀死了。 「喏,这照片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有的呢!」小栽马上奉上战利品。 「这是……杀手的照片!」狄洛彬端详着手中立可拍的照片。「哪一个?」 「豹——眼——杀——手!」她声势十足的舞着双掌呼啸,做足背景震撼感! 「西方豹眼?!」他不知如何看待的皱眉,照片上,只有一具看不到头,满布娱蚣腥红的身体,颇吓人。「确定吗?」 「当然,这还需要怀疑吗?我跟他朝夕相处耶!瞧这结实的腰臀线条,当然是有猎豹美称的豹眼杀手嘛!」她指导他如何欣赏相片上的重点。 「这是刺青吗?不对,没听过豹眼身上有这些东西。」西方豹眼是三个杀手中最近女色的。从以前就听闻过与他有关系的女人,形容过他的体格充满野性的美,各种形容中绝没有娱蚣刺青这种噁心东西。 「刺青!法西那枚老头子,才没这种时髦可炫呢!」啐!她挥手。「这是一种意境表达的真人写实画作,一幅最贴近情绪反应的上等构图。」 「画作!」听她吹嘘了满篇废言,狄洛彬恍然惊悟,「妳在西方豹眼身上作画!」 「就跟你说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有的咩!」 「妳干嘛在他身上画娱蚣?」一头豹子配上千足虫,小栽果然是上天生来整人的。 「都说是最贴近情绪反应的意境图嘛!」果然,天才都不容易被了解,真令人怨叹。「等你被法西盯上,瞪一眼,你就知道被数条娱蚣爬上身,那种发毛的感觉是什么!」 ☆ 酒店内,银饰的轻响,在纤纤皓腕中,凉风拂着那款摆生姿的波浪长发,踩着轻快步伐,心岱再看了一眼这被独特力量锁住的空幽深静。 「撇去他那种讨厌的死德行,能力还真是高得让人不知底在哪,厉害,不过现在都拜拜啦!」 抛个飞吻,她步出酒店,走上两旁繁花点缀碎石铺道的小径,才想扬声招呼停在外边的吉普车,却先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悠声。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妻子。」 美丽的笑容与愉快由心岱脸上褪去。 「早就知道你没那么好设计。」她嗔嚷,天生娇滴滴的调,让她说话就是没威恫感,反像在撒娇。 「妳很清楚,面对我,妳的能力无一用处。」明云轩看着前方并不转过身的僵硬背影。 浑蛋!心岱暗骂的收起左手中的兰花瓣,她的力量确实在他身上都渺小的不成样。 「已经二年了,在外妳也该玩够了。」他轻和道:「妳喜欢有灵力的古物,我身边有得是这些玩意,妳喜欢就给妳,跟我回去好吗?」 「哟~~你难得大方呀!不过若是不能拿出门的古物,人家可没兴趣。」每次她想拿出去试力量,就被他制止,因为她那胡乱来的能力常酿祸。「再说那些古物灵力我玩腻了。」早没兴头了。 「那我呢!」明云轩放出诱人的饵。「我身上的灵力一直是妳最想试的目标,不是吗?」随着他的声,步伐再度朝她迈去。 「你、你最好站住喔!否则就是逼我做最后的动作!」她有些急的跺脚。 才踏上一步的明云轩当真停住了,却并非她的话,而是感觉到另一股尖锐的气锁定他! 「麒,目标要锁定好,只要他敢多前进一步,千万不要给我面子!」心岱拿着手机用力吩咐,「对付这个人,连里子你都不用给我,一定要给他好看喔!」 「东方麒麟。」明云轩平静道:「妳认为杀手的力量对我有用?」 「哼!人家当然知道,没有任何力量能威胁得到你,但是世上三个顶级杀手的肃锐杀气,虽不见得能射杀你,但是对你也同样有被锁定的威胁,杀不了你,总还能伤得到你,是吧!」心岱掩唇娇笑,却始终不转身面对身后的人。「我们一刀二断好不好?只要你答应,印度皇族那边我会去说。」 「妳对我真有这么大的气吗?」千方百计的只想与他断了关系,甚至连和他一同坐下来讲话都不愿。 「没办法啦!不知道为什么,人家看到你就有气,听你的声就想捂住耳朵,与你相处就是静不下心来,还好想打你那张脸喔!跟你在一起真的太损伤我的身心了!」娇嫩的口音,带有嘟囔的愤然,又很委屈的咕哝。 「前世的因竟让妳对我种怨如此之深,想起来远古的当初,是我太忽视妳的感受。」 「我、我不跟你说了啦!拜拜。」她真是怕跟他在一起,那种逃不出手掌心,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很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是赶紧走人为妙。 「伊凡丝公主!」明云轩马上唤住离去的身形。「妳知道我有多久没见到妳了吗?请妳转过身来,让我看看妳。」 浅柔的声,在幽静中如琤琮泉流,缓缓在她心头漾荡。 「让我见妳一面,看妳是否有照顾好自己,伊凡丝公主。」 关切的恳言,轻如春风温然,暖暖拂来,心岱完全为这婉柔的和煦融化,就要转过身时,一个高喊声传来! 「心岱!」 仿佛打破某种恍惚的意识,令心岱一怔,瞬尔清醒过来般,她瞠大了眼,看着跑上碎石小径的人! 「小栽!」心岱才喊出声,忽见一道强光闪来,刺目的令她不敢直视!「妳、妳做什么呀!」 「见一面是吧!云轩大师,接着!」一张照片抛向明云轩。「不好意思,你老婆不太配合,所以没照到脸,包涵一下。」高见和栽扬着手中的立可拍,歉意喊。 「讨厌,打个招呼再照嘛!好扎眼耶!」突然来上这么一手,心岱娇喊抗议。 「古玉姊姊,妳是希望眼睛扎一下就好,还是将妳留在那位功力已至太虚无极高境界的高人丈夫那里,让妳浑身都扎。」 「喔!好嘛!这光、这眼,扎得好!」艳丽容颜马上噘唇,一副不依又嗔憨的喊。 明云轩手中的照片,是心岱被忽来强光,给吓得别过头,抬手挡,照片还很朦胧,显然是因奔跑没对焦的关系。 总言,这张照片,废纸一张! 「哦喔!云轩大师,你脸色变了喔!是因为我打断你想进行诡计吗?不会是心岱一转身就中计,乖乖往大师你那走去,任你宰割吧!」小栽摇着手指。「不好啦!这种方式叫迷魂法,不该是云轩大师你这种正派人做的。」 「我说嘛!为什么每次面对他,我老觉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己,明明看他的脸很想打人,偏偏一看他的眼睛我就会失神,原来都是被做的手脚!」可恶、太可恶了。 「古玉姊姊,我想那是妳自己定力不够,替自己没勇气找的借口吧!」看在明云轩曾对她的帮助,小栽不得不说句公道话。「哟!看来,妳也不是对自己那俊美飘逸的小丈夫毫无感觉!」 不待心岱大发娇嗔撒性子,小栽拉过她的手,催促着: 「快走吧!天亮了,月光早消失,法西快要醒了!」 那恐怖的人一醒,大家都别想跑了!因为豹眼能牵制麒麟,到时就算明云轩不插手,包围上来的喽啰也够大伙儿就地投降。 「哇!云轩大师,你不笑的脸果然很吓人,我光瞧都发抖呢!幸好经过令兄的磨练,我还经得住阁下的骇人!」拉着心岱要跑之前,小栽朝他粲笑道:「欸,风度、风度,失去盘石定力的高人修养,也该要有男子汉的气度,拜拜~~」 她高见和栽果然厉害,终于扯下明云轩素来飘然莫测的伪仙人面孔! 吉普车扬尘而去,直至不见踪影时,那股锐冽锁定的力量也消失了,黎明的曙光绽露,晨曦渐渐照拂大地。 「摘下有我力量的兰瓣,就是最大的失策,伊凡丝公主。」明云轩摊开掌心,几片兰瓣隐隐透光,继而漫舞消失掌上。「妳的行迹将在我掌握中。」 飘长的发拂过他俊秀的面庞,明云轩回过身,微闭上的眼,看不出他瞳内之思,却见他唇角又慢慢提起那抹悠定浅笑。 「精灵姑娘,让我失去修养,是要付代价的。」 「小栽,接下来呢?」狄洛彬兴奋的问身旁小佳人,毕竟见到世上三大名手的愿望将成真,就算暂不方便见豹眼,总能先见见暗中帮了他们的麒麟吧! 「嗯。」坐在驾驶人身旁的高见和栽,忽支颔端详他。 「怎么了?」 「妳不会还没告诉洛彬先生吧!」坐在后座的心岱不禁凑上前道。 「不忍心啰!洛彬叔叔对我也算不差,可是,不这么做,又无法达到他要求的刺激!」 「什么、什么?有什么刺激的事?」一听到刺激,狄洛彬连眼都亮起,声也高起! 「我是很重商誉的人,一定要替洛彬叔叔你达成『高级杀手那种杀气横流的刺激』,所以我做了点动作。」 「真的吗?什么动作、什么动作?」小栽办事能力果然强,狄洛彬高兴的洗耳恭听。 「洛彬叔叔,你知道我是三大杀手目前的焦点。」 狄洛彬连连点头,就是这样他才兴奋呀!因为一会超a级杀手非但不是梦,还可坐观精采过程,最后全身而退,因为事不关己! 「而且还是豹眼杀手认定的情人。」心岱接话。 「对对对。」他用力称首。 「所以,洛彬叔叔。」小栽将一手搭上他的手臂,一尽晚辈告知之责。「等会儿一别后,你最好改头换面,别走在阳光下,尽量别待在明显的狙击点,人少的地方、太过突显你的环境、还有容易成为目标的空间,在室内最好拉上窗帘,尽量别站在会被准星锁定的窗前,如果洛彬叔叔命大,或许我们还有再见的缘分。」 「呃!为什么?」焦点不都说是她了,关他什么事? 「我留了纸条,告诉豹眼,说我真正喜欢的男人是达卡拉斯皇族中的狄洛彬,我决定违反对他许下相守的承诺,和意中人私奔;法西很可怕的,我连想一下其他男人,他都会抓狂要杀人,所以,你要自己保重喔!洛彬叔叔。」 嘎的一声,车子强力转弯,最后——停火! 「哈哈,真是鬼丫头,妳……妳一定是在开叔叔玩笑吧!」虽然很难笑,但他力图镇定,勉强大笑! 「哎呀!洛彬先生,听完另一件事再一起笑吧!我接受小栽的请求,辗转透过政界人士,找狐狼下了个杀达卡拉斯皇族公子狄洛彬的委托,据说狐狼接了喔!」 狄洛彬震愕,双目圆张! 「对了,还有!」小栽想起什么似的一击掌。 「还有——还有什么?」狄洛彬终于哀吼,一次说完,别让他分次受激。「不要告诉我连麒麟也锁定我了吧!」 「这没办法呀!麒麟受小爸委托保护我,我被你拐出来,刚刚又抛下他,没绕去接他上车,麒麟当然认定开车的人对我有意图伤害之嫌,锁定你当目标是一定的嘛!」 「接他!要去接麒麟——妳、妳,妳没跟我说呀!」错过一见麒麟的机会,狄洛彬爆喊! 「我、我、我忘了嘛!」小栽摊手,学他打结的语调。 「这样说来,豹眼、麒麟、狐狼的焦点改对上洛彬先生你了,不过和小栽不一样的是,这三个人不会对小栽施展一击必杀的手段,但是绝不会放过你。」心岱不得了的捂着双颊,看着狄洛彬。「恭喜你洛彬先生,有幸得以亲身一试三大顶级杀手的狙击手段,托小栽之幸,我竟能参与其中,好幸运喔!」 「呵呵……哈哈……呀呀,三大杀手的枪会……打穿我的身体!」狄洛彬已经快语无伦次了。「这刺激到让我……喘不过气来!」 「洛彬先生,被三大杀手盯上,你死得会很壮观。」心岱就她所了解来描绘。「心脏、太阳穴、眼睛都可能开花,哎呀!我忘了,麒麟最爱轰爆人家的头了,会有裂成碎片的死法喔!」 小栽拍拍他的肩。「洛彬叔叔自己说过,为了一见世上三大杀手,就算让自己成为目标都在所不惜!」她只是如他所愿嘛!「洛彬叔叔,你快乐吗?三大杀手一起对准你呢!」 「叔叔?」 「洛彬先生?」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心岱和小栽一起推了推他。 咚地一声,狄洛彬昏倒驾驶座上! 「都是灵气妹妹,妳的玩笑开太过火了。」果然吓死他了。 「我看是古玉姊姊妳形容的死法比较有震撼性吧!」 双妹只好搬开驾驶座上的壮躯,改由小栽接手驾驶。 「接下来,妳自己小心。」心岱道。 「放心吧!已有替我安排好一切的人。」 「我会替妳绊住追踪过来的麒,只是,我想从这一刻起,妳要应付的麻烦可大了。」 第八章 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古圣渊眺看天际,天清湛蓝的早晨,白云冉垂远方山坡,这是京都近郊的一座宅子,以前刚领养小栽时,在这住了一段时间,对这座宅子园景,运用天然景观堆砌成的花木丽景,他一直甚为喜爱。 弹弹挟在指上的烟灰,浅灰的眼此刻微带思索,环胸的听着桌上话机传出的声。 「你真打算让麒麟对上豹眼与狐狼?还是一时情绪下另有决定的打算?」 轻吐一口烟,古圣渊看着窗外绿茵,渐漫的秋意染红了远方枫树。 「麒麟从接受我的委托开始,到底怀着什么心,身为他好友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李虎啸由话机上传来的声颇显玩味。「既然你心中也有数,希望你在这件事上,少些私情偏执,多些客观思考,别将活路做成绝路。」 「姊姊叫你来转达的?」古圣渊扯唇。「她还不打算跟我和解?」日前,姊弟俩为了小栽的事大吵一架! 对小栽向来疼爱有加的大姊古烈华,认定经过这么多风雨,小栽一旦做下选择,亲人该给她后盾的支持,不该再用自己的主观一再阻挠她,甚至用亲情施压,让小栽徒增难受。 「烈华的性子,我们都清楚,要她恢复跟你说话,除非你在小栽的事情上做出改变主意的回应,否则她不但会插手,还会跟你耗上,直到你退让,无论花几年对峙,她都在所不惜。」 「确实是姊姊的个性。」古圣渊完全认同。 以前,他一心将妻子可柔当成仇人之女,冷酷得以恨折磨相待,当时正义感强,一心保护可柔的大姊也给了他一顿排头瞧。 「如果小栽受到任何刁难痛苦,烈华已打定要跟你对上一辈子,她说……」李虎啸想了一下爱妻昨晚从香港打来的高亢陈词。 「好像是说:要勇救稚女脱离恶霸的父权魔掌,以达消除邪恶的心态再次复燃!」 「感谢我的亲姊姊,总是将她今生的弟弟当成畜生的头号代表,永远是她想讨伐的对象。」捺熄烟,古圣渊耸肩大叹。「果然相知唯有手足深,相害绝对冲第一!」 「何必感叹,她也没将丈夫摆在多好的水平上。」 「姊夫这句话是希望为弟的说一声,辛苦你吗?」何时高傲的李虎啸也有要人安慰的时候。 「这是告诉你别制造我的辛苦,你们姊弟俩对上,痛苦是身边的人。」 烈华一旦脾气起来,就绝对不会让他这个做丈夫的当局外人,没与她同声一气,他日子可难过了。 「据闻,香港李家的老二李虎啸,经得起任何挑战与挫折,是个无惧任何辛苦的人。」古圣渊接过下人端进的热咖啡,享受的安坐大椅上啜饮一口,闲暇凉应。 「承蒙看得起,得提醒小舅子,这件事一旦真有我插手,你的优势会失去很多。」他李虎啸岂是任人调侃的省油灯。 「首先麒麟不再是你的助力,他会被急请回香港,李家没权利要他中断接下的委托,但是能困住他的事,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也绝对有办法做到;而狐狼与你不对盘,到时真要与豹眼对上,你身边没有可与之匹敌的徂击手,这场战未开,你将先输气势!」 「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跟这位姊夫说话,真是别有一番对冲滋味。 「以你之能,自有扭转劣势方法,其中之一,就是在我找上麒麟前,先下令狙杀豹眼,如果麒麟真成功杀了豹眼,你也将付出不小的代价,因为真到那时,小栽不会谅解你、烈华更会与你决裂,这一辈子你将永远失去亲姊姊与疼爱的女儿,值得吗?」 古圣渊笑了笑,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桌上,十指悠然交握,搁在交迭起的膝上。 「还有另一个方法,我虽然也会失去一个亲人,却能保有另一个亲人永远留在我心底,怎么你不讲出这个方法。」 对方有瞬尔的无声,继而道:「杀了小栽,虽会失去烈华这个亲姊姊,却不用担心自小疼爱的女儿会跟着杀手一辈子,这样,你的女儿将永远活在你心底,对吗?这就是你认定的,真有必要,狠心决绝!」 「与其见她跟着满身罪孽的人同下地狱,不如先解决她的痛苦。」靠向椅背,古圣渊仰首沉闭上眼,自我冷嘲。「如何?是个好方法吧!」 「自我欺骗的方法不是方法,真用这个方法,留在你内心的只会是她至死都无法将自己感情让你明白的悲怆,一个是她最重视的小爸、一个是她决定相守一生的情人,无论对方的出身是什么,小栽已做出决定,她想独立,也想学着成长,你又何必武断而行?」 李虎啸声多无奈。「在这件事中,痛苦执迷的不是小栽,是你这个过度保护照顾的小爸,你该收回对你的女儿撒下的保护网,成为心灵受创时的休息地,适时给她鼓励安慰,你的一言一行胜过任何人给她千百句,因为在小栽心中,小爸的地位永远是第一,无人可取代,连法西也不能。」 「这是……小栽说的?」古圣渊睁开眼,浅灰的瞳眸一动。 「与她相处这几天,十件事中,她七、八件都在讲你,那种骄傲的神态,好像这世上没有人有她的小爸厉害、聪明,也没有人有她小爸这么宠她、护她,什么事都会帮她达成。」 轻笑与凝肃同时在古圣渊皱起的眉宇中。「从小,只要她快乐,我不惜一切也要给她,现在她要个杀手当情人,我也该成全她?」 「你们这对父女的互动,从来非常人,能不能成全、该不该成全,还真不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插上手,还是希望你能多些客观的包容。」 就在古圣渊要说话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平时照管这座别墅的老管家以僵硬的姿态惶恐走进。 「虎啸,谢谢你的建言,姊姊那边我会有交代的,改天再聊,我这临时有事。」 话机上的人一笑以应,简单的问候结语便收线。 「我没主动找你,你倒是好胆先找上我,用这么震撼的登场,难不成你想杀我吗?西方豹眼!」古圣渊瞇起双瞳,重话沉斥。 在老管家身后缓缓站出的,正是一脸狂态厉色的法西,他手所握的枪改指向窗前,安坐椅上不动如山的古圣渊! 浓荫下的石头小径,漫步其中,更感秋意寒凉,阳光偶透繁枝洒落光点,令凉意稍觉煦和。 平日的墓园,人烟稀少,肃静安谧。 小栽拾阶走上,穿梭过一排地藏菩萨的小石雕像,前方养父母的墓碑前,她毫不讶异所见到的黑衣男子,对方将一束黄白小雏菊放到墓碑前。 「主动离开豹眼找上我,是下决心终于要移情别恋了?」双尾狐狼蓝伊没有转头,只是看着墓碑低沉的道。 「有更好的条件吸引我,要我移情别恋也行。」小栽来到他身旁,将手中的花束也放上墓碑前。 「半边的玉佩、缺失的童年记忆。」狐狼看向她。「这不正是妳找我的目的。」 「你愿意交还给我了。」 苍白俊秀的面庞一凝。 「这些对妳很重要,因为豹眼?」 「我为自己,更为童年的一切画下句点。」 「句点!」狐狼端详她,片刻后,又是嘶哑的笑声低低回扬。「想来缺失的童年记忆对妳已不构成问题。」 「我以前老觉得法西是诠释古井怨灵的最佳代言人,现在我觉得你的胜任程度会比他好。」 在那幽邪的诡笑声中,小栽眨眨眼,怎么干杀手的都喜欢阴阴笑。 「如果不打算将玉佩还妳,只怕妳会觉得我是魔鬼代言人。」 「如果你想改变心意,当个天使代言人,还来得及,我会展开双臂欢迎。」 「果然伶牙俐齿,令人欣赏极了。」狐狼拍着掌,好似很兴奋,随又咋着舌。「只可惜太有古圣渊的影子,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古家大少,唉!扫兴哪!」他的眼神顿时又写满浓浓哀号。 小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只是交谈,却能让人感觉到对方那副狂态的放任,像随时都处在高亢与深沉的变化中,令人捉不住他想以哪一种情绪面貌来对话。 「妳知道我是谁了?」 「三岁时,妈咪拿了一块玉替我戴上,说那是她和爹地一起为我买的玉石,后来妈咪告诉我,这其实是一个只能在暗中关心我的兄长送的。」 从小挂在颈上,那块花青芙蓉种,被取名为云郁的玉佩,她终于想起这玉石的真正来历了。 在小栽还反应不来时,已被人猛然紧紧抱住,紧到让小栽感觉得出,对方的情绪此刻相当激动。 「事情走调了,妳到底恢复多少的记忆?」双尾狐狼蓝伊,激动未几又笑起。「小兔子,能让妳记起的感觉还真好。」 「这不是在墓园那一次,你特别让我记起的吗?」 「我没打算让妳记起太多,但妳显然超乎我的估计!」蓝伊放开她,支起她的下颚,细究端看她的眉宇。「有个更高的人,用渐进的方法在开妳的记忆,而且他成功了。」 他对她仅解开了一部分被封的记忆,等同被锁住的空间终于有了缝隙般,对方趁势而用,让这缝隙慢慢扩大,成了另一道打开的记忆之门。 明云轩。 小栽想起了在他房中那几天的梦境。她记得云轩曾说过,心岱的力量虽乌龙,他却注定无能为力,但其他人的不然,只要时机到,他自有解开之法。 「你根本不打算还我童年记忆吗?」 听他言下之意,小栽挥掉下巴上的手,瞪着他! 「童年记忆,对妳没有好处!」 「我只要你将玉佩还我。」 「可以,答应我的条件,这半边玉佩就还妳。」蓝伊拿出那半块玉,举到她眼前道:「跟我走,离开古圣渊和法西,这半块玉就还妳!」 看着那关系一切的玉,与玉后面那双复杂的瞳,小栽摇头。 「他们一个是我的亲人,一个是我的爱人,我无法答应你!」 狐狼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只是纵声地笑。 「亲人、爱人都是时间的酝酿,偏偏时间的鸿沟在妳我之间拉出太长的陌生,没关系。」狐狼抚着她脸颊,看着那一心挂念的童颜,此刻倔然回视他。「小兔子,妳的亲人只有我,我们可以重新生活,用时间来弥补这份疏离的亲情!」 「有很多东西失去了再弥补,味道会变、感觉会走,回来的,不见得是你要的了。」小栽看着他道。 「也有很多东西,分隔再久,深刻依旧,记得当年妳的养父母走的时候,就在这里,十岁的妳在我怀中哭得好伤心,妳说不想去巴西,不想离开这,也不想见不到我,只要这段记忆在,代表妳的感情在,妳的感觉也依然在。」 「别哭,不快乐的事就别想,已经过去了,那群人都不会再是妳生活的重心,到了巴西妳有新的环境、新的亲人,妳会幸福的。」 「我不要、不要去巴西……不要离开爹地、妈咪……也不想见不到你……」她抽噎的抱紧,「妈妈明明说……万一她和爹地不在了,你就是我的新人,可是为什么……我每年见不到你几次,呜……」 「小栽……」拇指拭掉她的泪。「我会去找妳的。」 「真的吗?」 「当妳长大,成年的时候,我就将这个东西还给妳。」 一块白底鲜绿的半边玉在她眼前摆晃。 看着十年后同样在眼前轻晃的鲜绿玉石,小栽心头一股荡漾,眼眶骤红,再开口的声添了激动与微哽。 「你想要得回十岁的我?还是二十岁的我?」迎视他,小栽吸着声喊道:「十岁的我,你在当年已割舍;二十岁的我,已经有独立的思考,可以替自己做下决定,不用再依靠任何人。」当初就已经遗弃她,又何必在十年后来说要得回她! 「如果要割舍妳,也不用拿走妳的玉佩,封住妳的记忆,只为保妳安全!」 「那么如今你不用再这么做了,把玉还我!」她伸手要拿,对方却不放。 「母亲告诉过妳,这块玉包含什么期望吗?」 蓝伊抓住她的双肩,对她那双不谅解的眼,再次激动起。 「我希望戴上这块玉的人,能一生富贵荣华,她只要知道欢乐、她只要享受众人的疼爱,一辈子无忧无愁的幸福,我没有的,我妹妹会得到,我的妹妹什么都会得到!」 「哥……」一声久违的轻唤让成串的泪淌落小栽的眼,抽噎着声,她反握着他的手腕,泣道:「我知道,从头到尾,对彼此的心……我们没有变过,我早记起和你有关的事,可是……我不知如何看待。再相见,你不是个少年、我也不是个小女孩了,环境让我们……只能揣测对方,我……很想象十岁时一样抱住你,跟你说……我不想离开你……可是……」 颤哽让她说不全话,泣不成声,只能抓紧狐狼,任由烫人的泪拚命滚落。 「如果我的出现,只是变成妳的为难和痛苦,为了妳,哥哥愿意再消失,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为了怕妳难过,我会再抽掉妳对我的记忆。」 「不要再让我忘掉你!」小栽抱住狐狼,痛哭失声。「从我记起你,我只有想你,为什么我会忘了这些,从小我最高兴的就是妈咪带我去见你的时候,每次分手我都哭着不放,我们曾经是这么亲密——哥哥!」 「小栽。」狐狼拍抚她的头。「妳和哥哥走,我们离开这些,重新生活,经过这么多,我只想得回再和妳一起生活的亲情,当年我错了,如今妳给哥哥一个机会。」 抱着她的双臂与声音,是孤寂与沉重,从当年兄长忍痛离弃她,选择不再与她相见,没有这些记忆的她,快乐的在大家的关爱中成长,满盛亲情思念的他,只能在暗处承受孤独,连关心也只能是默默的低调…… 「哥……」小栽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疼她的兄长再次被孤寂侵蚀,她想答应,但是法西绝望痛苦的面庞却浮现脑海。 ……未来,妳只能做出取舍,否则,无一能得。 明云轩的警告回荡耳边。 「我……」她痛哭掩面,为什么她得取舍,她谁都舍不下。 「妳放不下豹眼吗?」蓝伊拿开她的手。「离开他,小栽,刚开始虽然痛苦,却是必要的承受,他不适合妳。」 「我……办不到!」 「我虽然欣赏豹眼,可惜他的感情像枷锁,对年轻的妳太沉重,跟了他,妳的自由欢乐不再,这个人对情太渴求,得到妳,他只会给妳牢笼的束缚!」 「我知道。」还有谁比小栽更明白,法西内心对感情想要得到的疯狂,哪怕她找回当年承诺的一切,法西也极可能对她握得更紧,她都清楚。 「明知这样的情况.妳的选择量是他?」 「是,我的选择不变!」小栽坚定喊。 「别让自己再陷泥泞,小栽。」蓝伊苦劝拚命摇头的妹妹。 「我不能离开他,尤其法西更不能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难道妳要让哥哥再次承受失去妳的痛苦!」蓝伊忍不住脱口,看着妹妹那不解的眼,他只能苦笑。「妳没有想过,为什么二年前妳身世被揭穿我却没出现吗?」 「难道……」 「哥哥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和我的妹妹好好过些日子,以偿心愿。」 第九章 京都近郊的豪宅中,正上演风雨危机! 宽敞的书房内,老管家被劈昏一旁,古圣渊镇定的脸色不变,看着面前满眼狰狞寒栗的法西。 「小栽在哪?」冷指向古圣渊的枪,充满绝不留情的杀意。「说!」 「希望你不是在告诉我,你把我女儿弄丢了!」 「少在那里跟我打哈哈——小栽在哪?」法西嘶吼:「能让她从我身边走人的只有你,把人交出来!」 古圣渊皱眉。「听你这些话,我担心我女儿的安危了。」 「够了!不用跟我演戏——还给我——把小栽还给我!」 「『还』这个字,该是我拜托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古圣渊——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你不把小栽交出来——我今天一定杀了你——」法西怒然上前,将枪指向离他额头一拳之距。「交出小栽!」 「小栽如果在我这,我还会留在这里等你来!」 「交出小栽、把小栽交出来——」枪抵上他的额,法西喃喃自言,随又甩着头,像厘不清这些太突然发生的事。「一整夜我都抱着她,小栽在我怀中,最后就了见了、小栽不见了,她下见了……她明明说以后都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小栽……」 一醒来,非但小栽不见了,连云轩也失踪了,令法西当场震怒叱吼! 「法西,你冷静点!」发现他不对劲的神色,古圣渊忧色浮上。「小栽真的不在我这,你先放下枪,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在你这!」仿佛一时无法意识这句话的意思,法西痛苦扭眉,忽沉闭的眼显得有些恍眩。「小栽……不在!」 「法西,你怎么了?」从认识法西以来,古圣渊头次看他如此失常的狂态。 「别动,坐回去!」睁开眼,犀锐的精光绽射,挑动一抹兴亡。「别耍花样!」 剎那他又恢复平常那淡漠、慵懒却反应极速的西方豹眼,朝古圣渊威胁的枪不变,同时,另一手也快得不知何时再掏枪上手,指向门口。 「东方麒麟,专门赶回来替委托的雇主送终吗?」 「这句话要你有能力办到才行。」冷硬的枪口随着主人的走进,指向法西。 一时间,书房内的对立升高,气氛更见汹涌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我很乐意替你这句话做验证。」在古圣渊额上的枪口更加压向端着沉色的古家大少,另一手的枪同样镇定麒麟! 「杀了古圣渊,你要的答案不会有着落!」 「他没有着落,难道你有着落!」 麒麟只是冷然扯唇。 「小栽是你带走的!」法西双瞳肃杀起。 「走是她的意思,我只是助她一臂之力。」 「东方麒麟!」随着法西的怒目,一声枪响射穿周青瀚身旁的玻璃摆架上,一只玩偶的眼! 「好枪法,精准到让人期待!」 「下一枪绝对会让你更期待。」法西手中的枪改指向他的心脏。 「这么慎重的礼,东方麒麟岂能让西方豹眼失望!」周青瀚扬起轻冷的笑,声如气音淡回,却充满一种令人不自觉的绷紧感,他手中的枪也回应的指向法西的心脏。 「古圣渊,你好好等着,麒麟完之后,看在多年情谊,下一枪我不会亏待你。」抵在古圣渊额上的枪推了推。 「圣渊少爷,你的意思呢?」麒麟朝古圣渊问,要他对目前的情况下句话。 「敝人非常感谢两位还记得我的存在。」一人对一句,呛得差不多,终于想起他,真是很好。 懊恼早已浮现满额的古圣渊,决定他的额头已经被枪管戳够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放下枪,把事情全给我说清楚!」他对这两人没好气喊! 要中断这忽来的对立,一时间,豹眼、麒麟没人听从。 「法西、青瀚,全放下枪!」见两人全都不动,古圣渊直接移开额上的威胁,法西没再逼来,却对麒麟的锁定坚定不移。 「放下,」古圣渊喝叱。「这种无谓对峙,小栽不会出现,我也不会比较安全!」 这两句话,一对豹眼、一对麒麟,终见双方神色稍缓。 「放下枪,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各自缓缓放下手时,锐光忽又从两人眼中一凛,同时指向门口! 「能够让两位同时合作对上我狐狼,真是荣幸。」走进来的蓝伊双手也各拿枪分指他们两人。「古大少爷,我是来找你的。」 对峙再起,且由双方变三方,豹眼、麒麟、狐狼,三大杀手再次同聚一室,互不退步的眼瞳,登时杀气腾腾! 原本揉着额头有些发瘀部分的古圣渊,见状不自觉移向鬓边太阳穴,因为头开始疼了。 「高见和载呢?」麒麟沉声问:「她不是去找你了?」 豹眼瞇起寒瞳!「小栽去找他!」 「怀疑吗?豹眼。」一种狂态的长笑,充满挑衅的横视。「显然,我有叫她离开你的魅力。」 「想在明年让人替你做忌,现在来得及!」法西冷冷切齿。「双尾狐狼!」 「如我之想,西方豹眼!」对这个扣住小栽二年,作威作福的家伙,蓝伊早有领教的意思,尤其连亲情都打动不了妹妹的心时,他就更想给这家伙一顿教训! 「来年,或许我会大发善心,准许小栽在你坟前放束送葬的花!」 或许是太难以释怀,面对豹眼除了想要挫挫他的气焰,也不禁想起方才的一切…… 「没多少日子!」小栽眼瞳怔忡,似乎对听到的事有些难以置信。 「哥,你……生病了吗?」 狐狼只是握起她的手腕,道:「现在和哥哥离开,妳愿意再考虑吗?」 望着那双恳然注视的眼,小栽忍痛摇头! 「哥,十岁的我无法再回来,因为二十岁的我,心中要的、牵挂的,只有法西,我……我爱他,就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愿意接受他给的牢笼。」 「现在的妳为爱愿意答应一切,妳可知年轻的妳要面对多长的未来?这一步错,不比寻常人,妳以为豹眼是个可以说回头,就让妳回头的人吗?」 「如果我连现在都下不了决定,未来也无用了!」小栽挣开他的手。「谁能保我永久的未来!你吗?小爸?罗叔?」 她哭笑不得的反问:「你们希望我有怎么样的未来?现在富贵无忧、十年后富贵无忧、二十年后富贵无忧、三十年后还是富贵无忧,这一生只有这四个字陪伴我,这就是你们都要给我的未来吗?」 「这四个字被妳讲得好简单,妳可知道,这四个字,对我是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尤其安定无忧的生活,从我懂事就不属于我,妳却将我一心一意要给妳的,如此……轻蔑的抛掉!」 「你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要抛掉大家要给我的一切,你和小爸面对太多人生的阴暗,因此对待你们看重的亲人,你们用自己的一切,打造一条顺遂的道路,让她远离挫折与痛苦,你们打算让我一生只知乐不知愁,这难道不是一种自私!」 小栽苦涩一笑。「我的忧愁、我的痛苦也是我的权利,选择法西这个决定,无论对错,我都该自己承受了,就算未来是苦、是痛,我不要再有人替我挡下,人生除了甜,还有酸、苦、辣,别让我的人生只有一种味!」 蓝伊望着她,片刻后,回到那邪迷的笑,问道:「妳真这么坚定,打算尝尽酸甜苦辣?」 对他骤转的神态小栽虽感忐忑,却还是缓缓领首。 「哪怕哥哥也不能让妳改变主意?」 「对不起,哥,我会常常去看你,但我无法跟你走,失去我,法西真的会崩溃!」 「那么,现在就先尝第一样苦吧!」 狐狼忽将手中的半块玉抛上空,接着扬枪,在小栽骇然大叫住手的惊喊中,贯耳的枪响后,是飘扬开来的碎玉! 「如果豹眼对妳的感情得要有一个信物来确定,那么这个感情也只不过一场虚幻,能多久?十年不可能、二十年不可能、三十年更别想!」 气也好、怒也罢,是失落或失望,他吞了,妹妹的心已无法拉回,这场人生磨炼,就横下心给她一场彻底吧! 「无论妳当年承诺过豹眼什么,他都该相信如今要跟他走一生的妳,二十岁的妳都无法让他相信的话,五岁的稚言又岂能长伴一辈子,自己想清楚吧!」 说完,狐狼断然转身杂开,因震撼而瘫跪在地,看着一片碎玉的小栽! 「允许小栽在我坟前放花!」狐狼这种充满独占性的话意,对法西无异火上加油,他妒怒交加!「这句话会让你的死更难堪!」 「我还挺欣赏你的性格,所以你的葬礼,我会给你一场华丽的洒花仪式。」 「低等品味,留给低等的人去品尝!」 「在这里决斗非明智之举。」周青瀚想制止两人。 「想加入的话,就先当裁判,等他倒下时,就换你了,东方麒麟!」法西火冲以回。 「豹眼,你已经失去往昔的镇定冷静了。」 「等我的枪打穿每个人的头时,就知道我失去什么!」 早为小栽的失踪而乱了情绪的法西,此刻的声,逐渐控制不住那份火躁,血丝的双眼令他看来像个将要爆发的弹药库! 「蓝伊,你不是来找我吗?」在火气尚未四处喷射到难以控制前,古圣渊切入。 「此刻,我对这两人更有兴趣。」 幽迷双眼开始跃上高亢,狐狼来回打量这两个迷人对手,戏剧化的笑容快意,绽浮唇角。 一种吸引杀手狩猎野性的本质,豹眼、麒麟同时在对方激挑中升起对上敌手的战意! 不待谁再出言,古圣渊直接起身,一个箭步跨进三人对视的焦点,处在这场杀气横流的中心点,他环胸面对这三个顶尖杀手。 「如果拿枪对上才能让你们讲话,你们三个的枪就全对着我好了。」终于能让这三个家伙的视线来到他身上。「来,把枪口对好,如果不想继续这场无聊,就全把枪收起来,都给我坐下来!」 从以前就与豹眼、麒麟、狐狼,有不同方式的交集,三个人性格各不一,豹眼是他合作最久的协力者,也是情谊最深的知交,因此才会在发生小栽的事后,双方虽角力频频,却没真正爆发激烈的事件! 麒麟、狐狼在年少之初,古家都曾与他们有过不同阶段的资金相助与短暂共事,因此这三个人在突发事上,还会听他之言。 「在我的房子、我的地方,枪全放下!」 三方杀气渐息,慢慢收起枪时,对视的较劲犹在。 「法西、青瀚、蓝伊,你们哪个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三个人瞪视再起,颇有再对上之态势,古圣渊直接点名。 「蓝伊,你找我什么事?」 想起目的,双尾狐狼爬过发,凝重道:「小栽被老祖爷带走。」 这个名字让法西一贯,他激动的揪住蓝伊的领子! 「什么时候的事?带到哪去了?」 蓝伊格开他的手!「刚刚,至于带到哪,你应该清楚!」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场?」法西怒吼!「难不成你和那老头联手要对付小栽!」 「要和那老头联手,现在也不用出现在这!」蓝伊反唇讥讽。「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小栽跟着对方走了!」 当时他在墓园内的另一处景观山坡,沉思漫步了好一段时间才离开,没想到一走出墓园就见小栽在一个中年男子的陪伴下上了一辆高级轿车! 当时蓝伊震慑,因为这名中年男子的身分他很清楚,想追上,车子却已扬长而去,他心中已知道小栽将到的地方。 「老祖爷?」古圣渊看向麒麟,后者摇头。「他是谁?」 「这是黑帮中人对他的敬称,真实的他在日本政界中地位崇高,早年与外国黑帮合作到他退休,当年他曾透过日本黑道中的岩崎,让一个外国杀手到日本狙击政敌,结果岩崎那美艳的老婆波子背着他搞鬼,组织窝里反,安排的计画出事,让这个狙击失败的杀手在逃难中,绑架一个五岁小女孩为人质,才能逃过一劫。」 狐狼看向法西,对方铁冷着神色。「我应该没说错,你第一次任务的失败吧?豹眼!」 听这过程,古圣渊早想到是法西。 「杀士煌是老祖爷要你做的?对我下警告!」 法西知道波子为了争权夺位,暗中与人勾结,找杀手暗算士煌,现在听来,难不成是这个老头子授意! 令法西不解的是,和这个老头已很久没有再有互动,若士煌之死与对方有关,是何用意?! 「杀士煌这个委托,是我给你的警告,因为你动了我妹妹!」 「我遇过的女人,好像没你这等病态模样的外在!」法西冷嗤。 古圣渊只好提醒。「法西,手足的关系不尽然要血缘,就像云轩和你。」 「早该在十五年前,杀完岩崎这老头就该接着杀你,省得日后留祸!」 「你妹妹是……高见和栽?」在一旁听完一切的麒麟先理解过来,在他说的几件事中,能有女子牵扯进的,唯有高见和栽。 「小栽的兄长!」法西再次看向狐狼,栗寒以对。「等救回小栽,我会叫她跟你断了兄妹情!」 「除掉我这个兄长,你也无法完全掌握她!」嘲弄的冷噱,在狐狼向来自我的狂态中更见明显。「与其守得战战兢兢,干脆杀了她,吃进你肚里吧!这是我今早差点对小栽做的事,直接杀了她!」 「狐狼——」黄玉眼瞳绿泽一进,法西怒吼的同时枪声已扬,震荡整座宅子!「今天就拆了你阴险的双尾!」 一旁的麒麟已先护上古圣渊,扑往沙发后,蓝伊更快抢身退到书柜旁,眉边有些灼痛与焦味,子弹擦过,并非法西射偏而是他故意,挑明要与他对上一场! 「豹眼,我早就想看你这只大猫挂在树头的画面,光想就让人兴奋到死呀!」书柜旁的狐狼将枪上膛,蓄势待发。 「死猫挂树头,死狗放水流」,狐狼拿这种民间俗话激战法西,这两人真要在这打起来!光想,古圣渊整颗头就已经痛起来,看到桌上的面纸盒,他瞇起眸瞳。 「剁了你这颗狐头,剥了那身狼皮,会更让人兴奋!」 「青瀚,失礼了!」古圣渊忽朝保护在他身旁的麒麟道。 对方才转过头,他已拿过麒麟手中的枪。 「圣渊少爷!」周青瀚来不及拉回霍然起身的古圣渊,随即捂着双耳! 接二连三的枪响,震轰整间书房,豹眼、麒辚、孤狼全伏下身形,在有限的空间内,耳膜几要跟着枪声贯破! 尤其正中央的人,将一连六发子弹全朝天花板猛轰,直至弹空…… 天花板的水泥、雕花木板屑,在刺鼻的烟屑火药气味中充斥,哪怕枪声终于停下,耳膜轰轰轰的鸣声却未停。 中央的古圣渊,浅灰的冰瞳扫过慢慢站起身的三个人,各个全屏息的看着他! 「非常好,相信你们的眼,此刻都只有我的存在。」他拿下塞在双耳内的面纸团。「谁来告诉,老祖爷到底是谁?」 第十章 浅灰石墙如不见底般,圈围巍伟偌大的日式古宅,正门、侧门、佣人进出的小门,在这座古宅庄园内,可见日式古早的传统遗风。 每次到老爷爷家,小栽都有种古人说的那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迷离感,真佩服在这古家族长大的筱原英浩,面对那么多繁琐的家族束缚,性格却这么温暖豁达。 想起筱原英浩,也好久没见了,从小妈的事解决后,他好像又带着颈上那条藏有亡妻魂魄的水晶坠,悠游世界去了。 「和栽小姐,老太爷等妳好久了。」随侍在筱原清正身边的总管,恭身请着。 「麻烦你了,吉原管家。」她微笑的在总管带领下,踏上长长的原木廊道。 一路上经过的下人,都恭敬的与她弯身行礼,这是筱原家的规矩,尤其她是老太爷的客人,从小深受老太爷疼爱与照顾。 「小姐,妳有二年没来了,老爷子可经常思念着妳。」 来到一问大房厅前,从以前小栽每回来,都负责照顾她的佣人老奶奶,此刻在门前和蔼的笑着。 「请,小姐。」 候在两旁的下人,蹲跪上前,推开拉门,宽敞明亮的日本和室,老奶奶领着她进入。 一身日本传统服饰的老者,支着拐杖,虽一头苍白之发,身躯却依然健朗昂挺,面对房厅外的小院落,老者正若有所思的闭着双目。 「老太爷,小姐来了。」 在仆人退下时,转过面庞的老者,一双经过岁月淬炼的眼瞳,内敛有神,见到她时,转为慈祥的疼爱,朝她伸臂唤着,「调皮的丫头,过来让爷爷看看妳变了多少。」 「爷爷。」小栽绽笑,投入他怀中。「你还是这么『英挺不凡』喔!以前我说的还有用,来世人家会把你当成丈夫的内定人选。」 老者呵笑。「脾气讲话还是这个调,嘴甜,爱腻人,闹起来,就让人连骂都骂不下心,更不用说打了。」 回拥着老者,她撒娇的偎着。「爷爷竟忍心要打我。」 精瘦带茧的老掌拍抚着她的发。「就是忍不下这个心,忍得下这个心,什么都好办了。」 「筱原清正!」听到蓝伊说出的人,古圣渊震惊非凡!「清正大老爷就是老祖爷,当年让豹眼到日本来接任务的人!」 筱原清正是筱原英浩的父亲,在政界地位崇高,清廉刚毅,对正确的事坚定执着,不轻易妥协,深受民众敬爱。 「有这么难以相信吗,政界的人表里不一,筱原清正不是特例。」麒麟看多似的耸肩。 「蓝伊,你身后的委托者,难道就是清正大老爷!」古圣渊责问。「他要你监视小栽?还是杀了小栽?」 「我看他身后的力量根本就是筱原清正!」法西已经猜到。「双尾狐狼身后的势力极可能是某国政界人士,料来这个传言是真。」 「业界有行规,我无法告诉你太多。」狐狼没正面回应的态度,已无异默认。「只能告诉你,至今没有接过老祖爷『杀』的命令,还有,我和老祖爷是一种恩情的承诺,二年前我早已从杀手生涯中退下,此回再接委托纯粹是为了小栽。」 当他得到消息,为了小栽的安危,只好再度涉险接这桩委托,抱定宁愿为此毁掉自己的杀手信誉,也不能交由他人,让小栽过着极可能被狙击射杀的日子! 「这么说清正大老爷还不晓得你和小栽之间的关系?」古圣渊问。 「如果你不是偶然间遇上在小栽养父母墓前放花的我,进而从小栽身世资料中推测到,那么这个秘密永远会是秘密。」 「当年锁住小栽的记忆是你?」 「为了保护她,因为她记得老祖爷就是筱原清正。」狐狼斜睨法西。「这应在你绑架她时,发生的吧!」 法西冷光以对。 「这么说当年小栽住院,清正老爷也恰巧在当时住院,是为了……接近小栽?!」 「如果小栽不是真完全失去记忆,我相信她夭折的可能性会很高。」狐狼完全不怀疑。 古圣渊抚颚。「我想当年他接近小栽后,多少也喜爱这个小女孩,否则为求一劳永逸,彻底斩草除根是最好的。」 「据我所知,十五年前在政坛上的筱原清政可是权势如天,甚至是人民另一种精神上的崇高人物。」麒麟了解地环胸。「如果一个被绑架归来的小女孩,指着他喊:在被绑的那几天见过这个老爷爷,到时无论多少人相信,绝对都是一种杀伤力,毕竟天真的稚语最具打动人心的力量!」没想到,这个灿烂活泼的小姑娘身后,有这么多传奇谜团。 「也可能会被政敌有机可趁,因此小栽的存在才会成了一个隐忧!」法西当年已知这位老祖爷的谨慎。 「从那次他认定小栽因为受创而失去记忆后,长久以来便以一个长者的关心,持续监看着小栽,原本在小栽的养父母死后,他有意出面领养,没想到杀出一个古大少爷!」狐狼挑眉的望向古圣渊。 「我想清正老爷对小栽的亲情在这过程中是真的产生,既然小栽失去记忆,孙女又失踪,就将小栽当成真的孙女来照顾。」古圣渊道。 他很清楚清正老爷对和栽的一切,从小到大就细心栽培,教她射箭,教她定下心性,如何在危急冷静处事,他相信这些感情是假不来的。 「都已过了这么多年,就算小栽恢复记忆,他已经退休了,还想对小栽不利吗?」确定小栽落难,法西更见内心的沉重与忧急。 「法西,你不懂清正大老爷,尤其一个上了年纪,一生风华将受记载公评的老人,有多么重视自己一生的评价事迹,容不得可能发生的半点污瑕,还有……」古圣渊忽深深长叹 「还有什么事?」一心牵挂小栽,法西和蓝伊不禁同声问道。 「就和当初刚听到小栽的身世一样,没想到她会是造成儿子家破人亡元凶的仇人之女,痛苦的心境挣扎可以想见,因为对清正大老爷而言,媳妇坠楼惨死、亲生儿子就此颓丧十八年、而真正的孙女还遭仇人折磨十八年,再加上小栽有可能知晓他的秘密,他岂会无动于衷!」 「豹眼!」 见法西转身就走,狐狼喊住他! 「这是日本,可不是欧洲,你的势力范围在这发挥有限,如果筱原清正是可以随意动的人,我还会找上古圣渊吗!」 「看来,你不是真的想要他死。」麒麟趣看狐狼。 「他如果去送死,只会增加小栽安全上的危害。打草惊蛇绝不是一件好事。」少以为他会关心这只让他很想挂树头的大猫。 「我无法再继续想象,在我们说话时,小栽可能已经受伤的模样。」法西豁出去的绝然!「在日本我的势力虽有限,总还有能对上的力量!」 「法西,难道我会不想救自己的女儿吗?」古圣渊按住他的肩。「你若还相信我,听我这一次,」像做下决定般,他开口,「我保证将完整无缺的小栽还给你!」 法西蓦然回头,对上他那稳重坚定的神色,知道古圣渊对他做出的是怎么样的承诺。 「相信我,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安全带出小栽。」 清朗的阳光下,往京都近郊的马路上,筱原可柔微笑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 「少夫人,一知道妳今天回来,少爷从昨天就兴奋的睡不着呢!」前头负责接人开车的老司机道。 「真的吗?」清丽的面容欢欣。 「少夫人这一次离开太久了,可是妳到巴西是为着照顾老爷、夫人,少爷没话可说,只能苦等。」忙碌的生意让他们家少主子各处奔波。 此声轻悦的手机旋律传来。 「一定是少爷,等不及了。」老司机笑。 「圣渊。」接起手机的可柔,听到丈夫的声转为甜蜜的柔笑。「我到了,正往你那去呢!」 听到那头的严肃声调,可柔略蹙了双眉。 「先去爷爷那!发生什么事?」 「这次见到狐狼了吗?」 坐在方桌边的筱原清正,以长辈的疼爱夹着清爽小菜给对面的丫头。 一来就喊饿,没吃早饭的小栽,正津津有味的享用这顿精致的菜肴。 「见到了,谢谢爷爷。」她咬着筷,随又在老爷爷那纠正的眼光中吐吐舌放下,老爷爷就重日常规矩。 小栽不停的换着坐姿,太久没坐在和室内,着实习惯不来正襟危坐的用餐,见老爷爷对她的坐姿包容不纠正,她干脆挑个舒服姿势,不理淑女仪态。 「达到妳要的目的吗?」 「一半一半。」终于见到大哥,却毁了玉石。 「为什么妳会觉得爷爷能找到狐狼?」筱原清正慈爱的眼透出精惕的芒。 端起热汤的小栽,只是敛下眉,继续饮汤。「我只是想,爷爷您向来厉害。」 「想我第一次见到妳,那双小眼好清亮,当时的妳,被豹眼抱着,哪怕被当人质,还是很活泼,甚至对我比出五岁时,也直视着我也不转头,那时我就知道这丫头很特别,机伶的会在危险中保护自己,因为她在记忆每一个见到的人。」 「爷爷,您记错了,我第一次见到您,五岁,是在医院里。」小栽放下汤碗直视着他道。 「记错了吗?」筱原清正似笑非笑的放下替她夹菜的筷子。「年纪大的人,不是记不住事情,就是太会翻出事情,容易想起太多自己都想要忘记的事。」 「既然想忘,定是让爷爷不开心的,又何必再说让自己不开心的事。」 「见到妳,总忍不住会想到,天意弄人这句话在妳和可柔身上,真是造就了最真实的例子。」 「我知道命运对小妈很不公平。」自出生就和小妈对调的错位,让原本属于小妈的,都让她享受走了。 看着她黯然垂首的神态,筱原清正却意味深常的,有些自语,「是对可柔吗?」 小栽对他的话不解抬头,却见老爷爷又对她绽出温和的笑容。 「几天后是爷爷的寿诞大宴,现在先和爷爷敬杯酒吧!」 筱原清正一拍掌,门打开,佣人老奶奶马上捧着精致彩绘的黑木托盘,盘内碧绿青瓷小酒壶与酒杯,两厢搭衬下显的清雅。 「这酒是爷爷特别为妳准备好,想跟妳饮一杯。」 老奶奶跪到方桌边,斟满一杯青瓷酒杯,送到小栽眼前,另一杯是早就盛好酒的青瓷杯,则送到筱原清正手边,明显的是不一样的酒。 佣人老奶奶对老主子躬身一礼,便又退了出去。 「喝一杯吧!」筱原清正拿起道:「就当提早庆贺爷爷的生日。」 面对正待她端起酒的沉稳面庞,小栽没有动。 「怎么?不给爷爷这个面子?」 闭了闭眼,再睁开,小栽绽出最深恳的微笑。 「当然给,拿了人多少就该还人多少,只可惜人的感情是最难还的,如果给我一个机会还,偏偏我却不想还,因为还了,就再也见不到……从小陪着我的每一个人,我实在舍不得。」抑回隐隐的泪光,她举杯。 「爷爷要我喝,我就喝,祝爷爷您老人家富贵……无忧,这一杯酒之后,爷爷您老人家完全可以放心,只要能让爷爷您安心无忧,小栽……什么都愿意。」 在筱原清正微动的瞳眸中她仰首,一饮而尽,酒一落喉,片刻,杯由手中滑落,高见和栽瘫倒于桌旁。 「这场命运不公平,是对可柔吗?」幽幽的声,长喟着,「对妳也是吧!出生没有一个人能选择,活了这把年纪,我明明清楚,却还是勘不破世间的仇恨、报复!」 筱原清正明睿的老眼,睁着复杂眸光,随即沉闭上,放下手中的酒杯。 敬了这杯酒,感情就还;他,不想敬了这杯酒。 「老太爷,可柔小姐来了。」 在下人禀告的声中,没多久,再开启的门,是面带忧色的亲孙女。 「爷爷。」可柔轻唤祖父后,随即见到倒于地上的女孩。「小栽!」 「坐。」筱原清正只是一笑招呼。 可柔忙来到小栽身边,小心抬起她的头,抚着她温热的脸颊。 「她醉了。」简单的答案回应孙女的疑问。 「醉了。」让小栽枕在自己跪坐的膝腿上,可柔解下外衣盖着她。「这丫头太没规矩,吵到爷爷了。」 「怎么会突然来?」 见她轻轻拍抚膝上人的背,像担心酒气会让小栽不舒服般,筱原清正长叹口气,他这孙女和他那死去的媳妇一样,满心只有温情,不解仇恨。 「刚从巴西回来,就先来探望爷爷。」 「季孙女,以后先来个电话,爷爷可以提早准备好招待妳。」 漫谈似的几句闲聊后,可柔平静的道:「爷爷,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对她的请求,筱原清正虽感突然,却很高兴,十八年后终于找到受尽磨难的孙女,让每个人都想弥补她所经历的痛苦,她却无所求的不曾要过什么,更让人心疼。 「只要是妳的要求,爷爷都答应,再难也行。」 「爷爷,谁都不可以伤害我的女儿,请您帮我,别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柔抚着膝上的长发,轻声要求祖父。 须臾的无言,继而是筱原清正半沉着脸色,不以为然的掀唇。「妳那点年纪,生不出与妳一样岁数的女儿。」 「小栽确实是我的女儿,在我身世未明,身心饱受痛苦折磨时,她陪着我;当我失去记忆时,她也一直在我身边,她的笑容、声音,让我觉得这世界好亮、好温暖,我希望我的女儿能一直这么温暖快乐的陪在我们身边。」可柔看着祖父。「你不也这么希望吗?爷爷。」 孙女温暖明亮的眼,就像她膝上的女孩,小时候经常笑咪咪的抓着他的衣服,把爷爷二个字当歌似的又叫又唱,让他的心都融了,更让他压根不想记得当初接近她的目的。 「姑爷,让我先进去和老太爷通报,姑爷——」 门外传来下人着急拦阻的声,随即门被猛然拉开! 骤然闯进的古圣渊,看到房内一切,反有些一愣。 「妳说得没错,我们都希望小栽一直温暖快乐的陪在身边。」筱原清正拿起手边的青瓷酒杯,将酒倒进席间装残渣的陶壶盅内。「爷爷答应妳,谁都不会伤害妳的女儿。」 「出来了,古圣渊手中抱的人,是高见和栽没错。」麒麟拿着望远镜,朝挂在耳边的无线对讲机道。 筱原家大宅外,附近的三处制高点,大厦顶楼、广告看板的铁梁,由三个不同方位所眺望的望远镜头,直到古圣渊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孩走出大门,与筱原可柔一同坐上车,才有了交谈动作。 「车已出筱原家大门,无任何跟随。」另一制高点的狐狼望远镜四处观看附近街道,确定了情况。 「看来,事情是完美落幕了。」从望远镜头内,古圣渊抬手的手势,合作多年的默契,法西一望即知。 「总算虚惊一场,豹眼,接下来是你和古圣渊之间的事了。」麒麟对法西道:「最早接受古圣渊的委托,除了会会传言中的豹眼,回报你当初对上李家人外,也是为着弥补当年没来得及从兽牙口中救下的小女孩。」 「这么说,古圣渊如果下令杀了豹眼、小栽,你不会听从?」对麒麟这种说法,正收起狙击长枪的狐狼感到新鲜。 「杀一人,放一人了。」麒麟妙答。「相信你不会蠢得问我杀谁放谁。」 「或许问了才是聪明人。」 「这么想从我口中听到杀豹眼的答案,你的心胸不是普通的小。」非得听人说出来泄恨,看来妹妹被抢,让狐狼真的很不爽。 「我以为听到的会是杀古圣渊,看来是你一心想杀豹眼呀!」 「感谢你这不高明的挑拨陷阱。」跳下广告看板横梁的豹眼,朝颊边的无线对讲机冷嗤。 「再见了,路上遇到不用打招呼。」麒麟再吐一口叼在唇边的烟道。 「我们三个不适合当朋友。」豹眼理解。 「对立才能是永远的对手。」狐狼很认同。 「果然适合我们三个这偶然的交集,再会,豹眼、狐狼。」麒麟踩熄丢到地上的烟蒂。「只是我怕高见和栽的原因,让二位的亲属辈份存在后,将永远纠缠不清。」 「我会宰掉让这个原因成立的人!」 毫不犹豫,豹眼、狐狼同声回答,继而在听到对方的回应后,各自又传来一声冷哼。 「喔!原来,你们想宰了小栽,果然是好建议。」麒麟故意曲解大笑。 「豹眼,记住,将你这只大猫挂树头的立场,至死不变!」 「彼此,断了你这头狡猾的双尾狐狼,我也不曾变过意愿!」 「不要忘了双尾狐狼除了狡猾,还有善于诱骗,我已经送了你一个隐藏祸根。」 「说清楚,什么意思?」豹眼瞇凛起。 「看到让你饥渴的小爱人,就知道了。」 「看来,高见和栽这丫头可真是祸源之首。」 麒麟这声感叹,难得获得另外二人无言的默认。 尾声 光影在沉睡的丽颜润上轻眠娇酣,大掌抚着她枕在腿上的螓首。 好像小时候在古家大宅的小山坡上,她总是躺在小爸腿上午睡。 舒适徜徉的午后宁谧,小栽缓缓睁开眼,见到那熟悉的亲人面庞。 「小爸。」她微笑,半睡半醒中的朝古圣渊娇语,「难道是我睡着了,一直在作梦呀!」 看来那杯酒内,药的效力未褪,让她犹处在昏昏欲睡的半眠中。 原本,清正大老爷就只想试试小栽再做决定,想来,这个决定就算他们不闯入,小栽也会安全而退,毕竟多年亲情难舍。 「作了什么梦?」古圣渊抚着她的头问。 「作了好长、好长,好多、好多的梦喔!」讲不完的。 「妳喜欢这个梦吗?」 「梦里有快乐、有悲伤,但我最喜欢……有他在的时候。」带给她又气又甜的感觉,尤其温柔呵护她的时候。「有一双黄玉眼瞳的豹,让我想要再被那双……野性的眼捉住。」 轻轻的长叹。「真是女大不中留。」 「小爸,说些什么留不留的。」听都听不懂。 「最后呢?」 她打个呵欠。「什么最后?」 「梦的结局?」 「还……没到。」浓倦的睡意渐渐再起。「我要去找他的玉佩,可是……」 「怎么了?」安抚的声轻慰着在他腿上转为忧伤的面容。 「我不知道……如果我再告诉他,曾经帮他取的名字,把幸福的咒语还给他,他是不是还愿意信我……」小栽怅然,那些应该都是梦境吧?为什么提起心就好难过。「因为玉已经碎了,信物没有了……」 「一切都会没事的。」指背拭去她眼角边的泪。「有小爸在。」 「嗯。」微泣的阖上眼,小爸的声永远让她安心。 「妳这么喜欢豹眼?」再次发出身为人父的沉重之叹。 「只好将妳交给他了。」 膝腿上的面容,困困的摇头了。 「是他属于我,小爸不要跟他一样都搞错了,害我好生气,」小栽揉眼咕哝。「小爸,你帮我抓那头豹,把他送我,我要当他的主人,小时候明明和他就说清楚了,他却老搞不懂,硬要说我是他的。」真讨厌! 一旁传来忍不住的女子笑意。 古圣渊的唇角也扬起,「好,小爸替妳抓那头豹,要那头豹搞清楚,是他属于我女儿。」 坐在一旁的可柔,看着再次在丈夫腿上睡着的小栽,她笑道:「看来你的女儿有跟你一样的傲气。」 车内,随着稳定的行进,膝上的爱女睡的香沉了。 「就是一样的傲气,再加上这丫头的顽倔、精怪,才让人人仰马翻。」 当小栽再睁开眼时,只见天际阳光已弱,天际有些夕阳霞辉。 「夕阳!」黄昏了。 小栽皱了皱眼皮,思路渐渐在脑海清晰起,最后的印象是小爸的声与面庞,看来最后是小爸出现,解决这些事了,她吁叹。 终归她还无法独当一面,最后还是得靠小爸出面帮她摆平残局。 一只温柔的掌拂开她的发,小栽抬眼,对上那双在霞辉中更见晶灿的金黄豹眼。 「醒了,有哪觉得不舒服吗?妳睡一个白天了。」法西抱着她,柔声问。 酒店二十五楼的露天阳台外,玫光橘虹耀映一片,躺在法西怀中的小栽只感奸平静、好悠然,仿佛早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大哥哥。」小栽伸臂环住他,在他耳畔边秘密地笑,「将来我要驯豹喔!我要把一头最高傲的豹驯服,然后我会有一头属于我的豹。」 听到久违的童年称谓,法西有些动容的拥抚郡怀中娇躯。 「人小,野心可真大。」 「这是志向。」她嗔嚷,捧着他的面庞,红唇亲吻上他,在他观看她动作的微启双唇中,她一再吻着。「记住这句话喔!大哥哥,有我你才会得到世界,我就是你的幸福,将来你会有我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小栽吻吮着他的唇,继而粲笑的将食指放在自己的红唇上。 「这句话是我给你的幸福咒语喔!这句话只有我讲才有用。」 「小栽!」法西激动的回吻住她,辗转、辗转的深切缠吻。 「你知道你的生命最缺什么吗?曙光。」直至唇缠稍停,她却顽皮的探舌舔舐又啮咬着他的唇瓣。「以后我要常叫你这名字,曙光,让你一辈子都不用再怕黑暗会来,你最怕的就是生命中不再有光。」 小栽忽改为跨坐在他身上,继续将双臂环上他的颈项,一再将吻落在他的额、眼与鼻端。「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你的生命没有光吗?法西。」 话才说完的小栽,螓首已被猛然按下,接受那再次激切探入的唇舌,这次他吻到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回以他同样疯狂的长吻。 「妳全记起,想起小时候说的一切。」法西以面庞厮磨着她的。 「不太记得我小时候怎么告诉你,但,长大的我就用我的方式来重新告诉你,什么是幸福的咒语,还有给你的名字。」 「果真是个磨人的小鬼灵精。」他咬了咬她的脸颊与纤颈。 「法西。」她在他耳旁柔声诱哄。「用你的方式抚摸我,你知道我最喜欢你温柔抚摸的感觉。」 法西笑咬她小小的耳壳,大掌开始探进衣物下,细抚那柔嫩的肌肤,玲珑的曲线在掌下开始轻轻微颤。 「小西西,你要很感动喔!我爱你耶!」她将额贴在他额上,对衣内推开胸衣覆上饱满的大掌,小栽开抬喘息的笑道。 「妳如果没爱上我,我会抓狂、杀人!」 「早上离开时,我真的好怕你会冲动跑去杀小爸、杀罗叔!」因此她前一晚耗尽心神的与他磨,想尽一切能打进他心中的话,不晓得有没有效就是。 「差一点,我就要杀一堆人了!这种把戏永远不准再有!知道吗?」让他担惊受怕! 「不会了!」她发誓的摇头,嘟囔的再将额贴上他撒娇。「对了,法西,狐狼原来是我大哥。」 「我知道。」专心于双掌中那份柔滑的抚摸,啄吻她的红唇,法西更想褪下她的衣服,让她全无遮掩的感觉她的一切。 「我大哥生病了,日子不多了,你要常陪我去探望他喔。」 抚摸与吻忽都停住。 「妳……再说一次!」 「大哥身染不治之症,未来,我希望你能多陪我去看他。」说起这,小栽就有些忧伤。 「不要忘了双尾狐狼除了狡猾,还有善于诱骗,我已经送了你一个隐藏祸根。」 「该死的狐狼。」法西唇语啐骂。 「你说什么?」 法西勾笑,加深他的抚揉与吻缠,直见怀中小佳人呼吸已见急促。 「我说以后我会安排。」慢慢等吧!死狐狼。 「只可惜玉没有了。」小栽道。 「玉?」他几乎忘了这东西。 「小时候答应给你的信物,另外半块玉石。」她开始扭着娇躯,在他唇上嘘喘着,「那块玉石被大哥打碎了!」 「不,没碎,一直都在。」 「是吗?」难道不是哥打碎的那块玉石,不对呀!她小时候只有那块玉呀! 「还不懂吗?」法西笑着,拉开她的上衣,拥她入怀,让她的心跳贴着他的。「妳这身肌肤比玉还温润细腻。」 「你是说,我就是那块玉吗?」 「妳就是那块带给我世界的玉。」法西紧紧环着她,让相贴的肌肤更感受到彼此升高的热度。「妳就是那块让我能将幸福拥入怀中的玉,属于我的恶魔小鬼,高见和栽。」 夕阳将两人紧拥而至开始**起的倒影拉得无限长。 【全书完】 后记 「炼情」系列终于完成,然后不能免俗的提醒初看这本书的读者,这是一系列,就是像连续剧一样的一系列,同一对男女主角,有兴趣看长故事的读者,顺序请看《烈焰》、《昧情》、《挚爱》、《狂心》,这样较好进入剧情,随便抽本看,极可能呈现满头雾水的状况外。 提醒~提醒~提醒~再提醒,要看清楚这点ㄏㄡ,不要没看清楚,又来问那种作者很想冲过去,给他一起同归于尽的问题ㄛ,看清楚了ㄛ~ (已经想杀人的佯装亲切,不要再来同我,故事中的源起源落,只要有看后记,就知道要去哪找源起源落啦!) 近来创作有个令人头痛的地方,我极力想要扭转这个恶习却老有心无力,就是只要一坐到电脑桌前,开机、收信、写信,看看各种新闻讯息,维持好情绪后,接着点开word要开始工作,马上,倦意浮上,呵欠连连,只好起身走开,一离开工作,精神马上再好,出门骑摩托车溜溜、找朋友玩玩,精神又高昂,回家再到电脑桌前,开机、点开word……给他ㄎㄠ四声的,睡意马上再袭来! 唉!老弟说我摆明职业倦怠症!朋友说我为懒找借口! 对啦!回避稿债与工作,只是一堆稿债哪容我昏沉,只好参茶、鸡精不停的灌,撑撑撑,催促自己完稿才能快乐呀! 现在终于完成了,虽然比预定时间晚了一个月,但是,那个迟到总比不到好,对苦候这本书的读者,小的趴地请罪! 至于明云轩要给小栽什么什么好看的代价,未来如果写书中其他角色时就会见到。 下本书再见啦~ 四方官网纲址:tac.tw/sfu 邮政信箱:403台中邮政65-306号信箱 a四方宇「炼情」系列整套签名书及「炼情」系列的签名海报活动,答案在此—— 一、高见和栽身上的玉是谁拿走的? 答案:狐狼。 二、哪两个人对小栽用催眠的方式封锁记忆? 答案:狐狼、心岱 总共抽出了八位,得奖名单如下—— 张怡专台中县大雅乡 邱千慈台南县官田乡 张贵华彰化县北斗镇 郭家蓉高雄市三民区 叶怡香桃园县观音乡 吴映瑱高雄市楠梓区 李岳霖台南县盐水镇 李佩颖台北县中和市 已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