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剑》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1章:石头的石头 莽莽荒野,人迹罕至。 一眼望去,旷野无边无际。高不过膝的杂草丛中,稀稀落落夹杂着各种不知名的灌木。 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把杂草灌木晒得直打瞌睡,微风掠过,草浪此起彼伏。 炎日下的青草散发着淡淡的草香味。 空气蒸腾热浪扑面的天地间,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渐渐清晰,奋力朝着前方疾跑。 这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身上乌衣脏兮兮的,袖口磨得油光可鉴。黑溜溜的大眼珠,镶嵌在那张没有巴掌大的小脸上,偶尔流露出灵动狡黠的神态,和年龄极不相符。 少年左手握着一把匕首,右手紧紧攥着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 这块石头形貌奇丑,表面有九个略大的孔洞,至于细小的孔及裂纹,则不计其数,密密麻麻的。 少年年纪不大,身形却是颇为灵动,数个起落,便把身后充满狂暴气息的一群赤目獾,稍落远了些。 许是跑得急了,他被晒黑了的额头上,几滴汗珠甩到了地上,更有一些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流到眼睛里,火辣辣的。 他用衣袖抹了一把脸,脚下丝毫没有停顿,被这群发狂的妖兽追上,怕是数息间就把他撕扯成渣渣了。 身后的妖兽不会说话,否则一定会大喊:“人崽子,哪里跑!” 他觑机回头一望,铺天盖地黑牙牙一片,眸中尽是贪婪和狠戾,奔着“美食”狠命追过来。 此时,怕是有数百颗心脏,也全都惊碎了。 这是一群,相当于凡境一重,武师上品实力的妖兽! 被追逐的,却是凡人少年,既没有凝出真气,也没开始修真。 数量和实力的绝对差距,显示此少年惹了大麻烦――生死一线的灾祸。 此刻,少年恨恨地在心里埋怨起二狗。 “你只说,此招引诱赤目獾极佳,却没说……竟会惹来……这么多……漫山遍野。 附近数个山坳里的赤目獾,估计全引来了。” 埋怨归埋怨,却并不影响友情,毕竟,二狗是很少几位,可以和自己共有秘密的。 当然,重要的秘密,连二狗也不能说。 看来, 今天的猎獾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眼前要担心的,是会不会被这群体型娇小,却异常凶猛的獾反猎杀。 下次,如果还有下次的话,还是要……再想个妥帖的安全之策。 引少了,不过瘾,引多了,却是引火烧身,断送小命。 这个少年小名叫石头。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刚刚出生那会儿,手里就攥着这块多孔石头,“奶妈”因之随口起乳名叫石头。 刚出生就记事? 当然! 这既是他略有烦恼,又小得意的“大秘密”之一。 回头瞄一眼又远了些,却依然穷追不舍的这群妖兽,暗暗心头发狠:不用多久,必饮尽尔等鲜血。 石头自己当然不饮,可石头手里的石头饮。 用妖兽充满狂暴灵力的血,饲喂手里的小石头! 石头估算了一下:体力、距离、速度,以及其他因素,最终被人发现前,应该可以甩掉这群锲而不舍的狂暴小妖们。 自己离开城门太远了,这么跑下去,哪怕天黑,也回不了城。 不知跑了多久,石头再次回头,却还有三头在追,剩下的,应该回头是岸了。 石头四顾打量,自己在此地动手,应该不怕被人觑见。 他霎时刹住身形,握紧匕首,回头迎上去。 三头赤目獾被惊得一愣,回眸一扫,背后还哪有其他獾兄獾弟。 不过此妖兽,灵智低下,大无畏的纠缠劲,却似平头哥般狠戾,竟是不死不休的架式。 这三头獾,甚至没用商量,本能驱使它们逞犄角之势,围拢这名透着危险气息的小小人类。 石头霎时感觉到透体的冰寒,每一寸空间,每一缕空气,都死死地冻结了一般。 自己周身,瞬间煞气十足寒气逼人。 为破此僵局,石头不及考量应对战术,简单粗暴便好。 一头用身体硬抗,一头用斩灵飞刀偷袭,另外一头,用匕首突袭。 石头再次约莫自己斩灵飞刀的杀伤力,瞬发斩向最强壮的那一头扁头哥。 他的计谋是,先解决掉最强的,后两头,收拾起来就相对容易了。 斩灵飞刀存于识海里玉玦中,无须真气激发,神识一念之间发出,无声、无色、隐蔽,来无影去无踪,是石头隐匿的杀手锏,连二狗都没敢告诉。 都说人非生而知之,此物却是生而有之。这大秘密让人知道了,以他小小年纪,根本解释不清。 一击命中! 飞刀精准无比插在赤目獾一只眼眶中,鲜血汩汩喷出,扁头哥却并没有倒下。 斩灵飞刀对神识杀伤力更强,肉体杀伤力却一般。神识受创,傻缺不怕更傻些,飞刀及眸,更激发了它狂暴的战斗力,竟一獾当先,更凶猛了。 看来,还是要有些战术。 石头蓦然间冲入包围圈,和身冲向了这头独眼哥,身匕合一,刺向了对方左肩。 擒贼依然先擒王! 赤目獾虽然有些不死不休的韧劲,攻击力却并非强悍,只是身形灵活些,这头独眼獾虽然陡然间剩下独目,还是一侧肩膀,躲过了匕首。 石头就怕它不闪,正等着它这侧身弯腰一躲,身体趔趄力尽时,顺势一挥匕首,一道耀眼的锋芒从这头赤目獾眼前掠过。 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划在两只眼睛上,血倏地喷涌而出,独眼獾的世界,瞬间黑暗了。 此时,石头的身上,已经被另外两头赤目獾的利爪撕裂了五七八条口子,血流如注。 石头急退,令瞎眼的獾失去目标。 以石头目前能用的神识之力,斩灵飞刀还要好久,才能发出第二次,并且一次只能发出一把。 石头拼着受这头赤目獾两只爪子强力撕扯自己肩头的刹那,手中匕首奔着它腋下狠命一刺。 这种硬碰硬的战法,是目前石头所能想到最高效,也最安全的手段。 其一,有神秘内甲,护住周身要害,不致丢命。 其二,气海中藏有一颗拥有狂暴能量的神秘珠子。 噗! 匕首在赤目獾腋下应声而入。 赤目獾身形略小,这一刺的诡异角度,竟然刺中了心脏。 当然,这是石头前世对人体及妖兽的身体结构无比熟悉的结果。 噗通! 此獾轰然倒地。 仅剩下一头在攻击自己,就好办多了。 赤目獾身披刺“披风”,全身除了眼睛、腋下等几处薄弱部位,寻常刀剑刺不透坚硬的外甲。 看到两个“同伴”相继失明、倒下,剩下这头,不愧赤目之名,杀红了眼,张牙舞爪冲了上来,嘴爪并用,赤目獾之“伶牙俐齿”,却是“凌牙厉齿”。 石头毫无惧色正面冲撞。 只是,在双方马上撞到一起之前的刹那,石头倏地脚下一滑。 摔……倒……了! 然后。 匕首阴毒地插进了对方的胯下。 这里,自然是赤目獾除了眼睛之外,最薄弱的地方,比咽喉薄弱多了,因为脖子上,尚有“硬披风”。 不过,这种撩阴招术,一般正人君子,实在不屑。 在生死搏斗中,装正人君子,却是石头之不屑。 他才十一岁多点,只是人子,不需正君。 剩下那瞎獾并没跑出去多远,石头轻松解决了此獾。 清理战场和收割战利品,石头做来轻车熟路。 先取了赤目獾的内丹,再让多孔石头暴饮獾血,就见獾身上的血,拼命地往石头里钻。 说来奇怪,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石头,个头虽小,竟似内有乾坤,无论多少血,它都吸不够似的,吸完了血,小小石头,内部的灵力也不见狂暴起来。 显然,仅仅三头赤目獾的血,满足不了这个大胃王。 石头先收了这块神奇的石头,把獾身上几处适合人族食用的部分,割了下来,收到一个皮囊中。 也收了“凌牙厉齿”,这是上佳炼器材料,价格不菲。 他轻轻拍拍腰间另一个皮囊,问道:“亲爱的,睡饱了没,睡饱了就起来吃点零食,吃饱了,我们回家。” 倏忽间,小小灵兽袋里,飞出来一只小小的飞兽,刹那间迎风暴涨,变成翼展长达数丈的巨型大鸟。 她发现地上三头残缺不全的赤目獾,爪子踩住尸身,一口撕扯下一大块鲜肉,大快朵颐起来。 须臾间,三头獾被吃个精光,除了一地獾骨头皮毛。 挥翅一扇,省却了小主人清理战场。 雪雕瞅一眼小主,看他满身的伤,心痛地摇摇头:“你不能让我省点心,看这身伤!” “雪雕姐,你越来越像唠叨的老妈了。”石头促狭地瞅了雪雕一眼。 雪雕很享受“姐姐”的称谓,其他人,多称她“扁毛畜生”,遂一矮身子,让小家伙上去容易些。 石头上了巨雕背上,数息间,安南城门便清晰可见。 石头感叹,此雪雕,自己刚刚被追逐中,竟无法唤出,所以刚刚被追,只有拼死逃脱。 雪雕在寻常飞兽中,速度也算极快的,现在体内有了八灵血脉,自是迅疾无双。 “雪雕姐,放下我吧,让人发现了你不好。” “哼!” 雪雕不以为然哼了一声,却也听话地降到地面,自己进了兽袋继续酣睡。 石头踱着四方步,慢慢进了安南城西城门。 “石头,你又一个人出去打野了,也不怕被野外妖兽叼了去。”一个守城的老者和他相熟,调侃到。 “你孙子被叼走了,也轮不到我。”石头偷偷塞给他一块鲜獾肉,嗤笑一声,离开了城门。 这种勾兑关系的事,好像他三两岁,就很娴熟了。 顺着偏僻的巷子,过了几条街,就到了伯爵府附近。 石头觑个空档,偷偷从后门溜进去,七扭八歪,闪进了后院一个简陋的偏房。 “妈,我回来了。” 石头看到正在院子里劈材的女人,亲切地喊道。 “和你说了一万次了,不许喊我妈……”被喊妈妈的女人,紧张地左右瞅瞅,压低声音劝道。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2章:药浴 她知道,这劝说根本没用,这小子在这个问题上,一根筋,倔强地要命。 她赶紧丢下手里的劈刀,从身侧一个清水盆里拧了一把湿毛巾,开始紧张又心痛地为他清理身上的血污。 显然,清水毛巾是提前备好的,算准了他快回来了,也知道他会带这一身伤。 “你每天这样拼命,小心哪天把小命拼没了。”石头听得出来,嗔怪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关心、担心和痛爱。 女人又从怀里掏出绵帕,替石头轻柔地擦拭满脸的汗。 这种质地和干净程度的绵帕,本不应该出现在婢女身上,却也是她专门为石头这位小少爷准备的。 她边擦边低语道:“不让你喊妈,你非要喊,小心让少奶奶听到了,就有我们娘俩苦头吃了。” “那个臭女人,你不用怕她,有我呢,”石头把头拱在女人怀里蹭了蹭,抬头嗔怪道,“我还不是和你说了不下一万遍了,柴火留着我来劈,你听我的话了吗?” “嘘!” “臭女人”三个字,让她再一次莫名紧张起来,警惕地目光又环顾四周,确认并无外人听到,才转回身。 “你个小坏蛋,要作死嘞,不许再叫她臭女人,”黄毛压低了声音,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再说了,人家对我们娘俩,也算不错了。” 石头把头再一次拱在对方怀里,似要闻她身上的清香,又蹭了蹭,脸上马上干净多了。 把她的手握在自己小手心里,轻轻地抚摸,责怪道:“妈,我劈了那么多的柴,足够你用上十天八天的,你得了空,休息一下不好啊,非要自己劈,看你手粗得,像个男人,再这样下去,就没女人味了。” “妈天生就是婢女的命,不干活还能咋地。再说,你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女人又一声叹息。 “妈,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般窝囊气了,我保证,你会比少奶奶过得,好过一万倍。不,十万倍,无数倍。” 石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信誓旦旦地说。 “好了,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信!里屋大木桶里水兑好了,灶上还烧着一锅,你看看温度怎么样,凉了自己再兑点热水,” 女人的声音脆中带柔,“桶里放好了你说的数种药材,你自己进去泡吧。早上换下来的衣服,在帘后的衣物架上挂着。” 原来,石头为掩人耳目,早上来换过了衣服,才去的城外。 曾经的小爵爷,大摇大摆一身伤回城,成何体统。小混混就不引人注目了。 “妈,你不帮我洗澡啊?从小到大,不是一直有你帮我的吗?”石头调皮地扮个顽皮相。 “胡闹,你都十一岁了,从六岁开始,就自己洗了,我只是偶尔帮你搓搓背。你都要长成男子汉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妈妈亲昵地搂了搂自己的儿子,柔柔地嗔道。 “你刚刚还说我是小孩子。” 石头虽然小,但他很清楚,这种特殊的关系下,明明知道俩人是母子,却既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知道了,也不能相认。 这种复杂的情况下,作为妈妈,她需要儿子适当的在自己面前撒娇,并且,在长大之前,只许在自己面前撒娇。 这是一个亲生母亲应得的天伦之乐和心理慰藉。 石头把三颗赤目獾内丹递给妈妈道:“今天才打了三个,你别忘了我的话,千万要找正规点的铺子,并且不能总在一家卖。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就说……是你男人打的。” 这时的石头,语气倒像是大人在叮嘱小孩子。 “妈知道了,家里还有许多闲元宝呢,放心吧。”妈妈宠溺地摸摸儿子的头。 “对了妈,我妹呢?”石头把装满獾肉的皮囊递给妈妈。 “明明是你姐,你怎么老喊她妹妹。她可比你早生了两个时辰,再说,她才是真正的小郡主。”妈妈接过皮囊,瞪了石头一眼。 “‘明明’不是我姐,我才不认识‘明明’,而黄非却是我妹。放心吧妈,我早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她最近可是心甘情愿叫我哥了。” 黄非是他嘴里“臭女人”亲生女儿,和自已被几个大人“掉包”了。 石头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得意地进了里屋,边走边咬着牙,忍着痛,把粘在身上的衣服往下撕。 除了贴身的比兜肚略大的紧身衣,这小衣护住了身体重要部位。 “她去学堂找教习温课了。中午饭恐怕要在你妈那边吃。”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你才是我妈,并不是哪个女人,都有资格做我妈的……她是……她以为我不知道‘掉包’的事,她顶多算是……我奶妈。”石头远远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泡在温热的药汤中,石头只觉得丹田气海内,原本散到四肢百脉,无影无踪的那颗神秘珠子,重新又凝聚成珠。 这颗隐藏着无穷威力的珠子,散发着狂暴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回馈着刚刚差不多脱了力的躯体。 并且在自动修补着伤口。 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编织、生肌、愈合…… 石头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内那种肆虐又狂暴的力量,正在慢慢累积、压缩、存储,除了让自己明显感觉到身体力量的增长,却还是化不成真气,也无法发挥全部力量。 如果没有这种霸道的力量,没有任何修真级别的石头,再死一万次,也无法打败三头凡境一重武师上品赤目獾。 自己识海里原来的功法,此时统统用不了。 石头又一次尝试自己那部地级上品修真功法,按照上面的法子试了半天,还是无法在体内化为真气。 这是自己“奶妈”的一位贴身女侍卫送自己的,她是凡境三重上品宗师,叫丁凝。 她现在应该修炼到凡境四重大宗师了吧,很久没见她了。 这个世界上的修炼方法,与前一世经历的截然不同。 最近大量翻阅各种书籍,以及听二狗等人介绍,石头已经了解到不少有用的知识。 这片无垠大陆属于神界,他所在的帝国叫大显帝国。 在这片无垠大陆上,功法、武技和武器装备分为“道、圣、天、地”四个层次,地级最低,道级最高。每一级又分下品、中品、上品三档。 这部功法叫“混元真气残卷”,属于地级上品。 按照上面练习,却一直没把体内灵气转化成真气。 在这个世界上,不像以前,灵气直接能转化成灵力。 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没办法把充盈在空气中的天地灵气直接吸收到体内。 都需要找到些汲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的物品,比如元宝,而修士可以从元宝中吸取灵气,在体内转化成真气。 这才称为修真,以前那一套,在这一方世界的规则之下,统统失效了。 石头感觉到自已身体完全复原了,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强韧。 他暂时没凝炼成真气,没办法修炼,只能用这最原始也最愚蠢的办法,受伤——愈合,这种变态方法,锻炼着身体。 石头把石头握在手里,再一次尝试凝炼真气,努力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 这块石头里的灵气,比元宝更浓郁了无数倍,因为最近石头一直用兽血饲喂它。 石头现在最急切的目标,是在体内修成真气。 凝不成真气,修什么真。 修真气,成真人。 这成了压倒一切的大目标。 如果凝炼成真气,石头知道凭着自己手中这块怪异的石头,再加上体内梦寒姐让小骨弄到气海内的神秘珠子,自己绝对可以后来居上。 这块不知名石头,可是“无字天书”提示的坐标找到的,肯定蕴含着大秘密,大机缘。 他现在知道一种用法,就是大量寻找灵力丰富的妖兽,用此石汲取血液,就可以让石头里面汲取海量的灵力。 而自己握在手里,这里面的灵力,可以进入自己气海中那玫珠子里。 石头试过,那妖兽,自己半丝灵力汲取不到,只能通过这神奇的石头转移。 如果自己凝炼成了真气,哪怕仅仅修炼到凡境一重武师下品,别说才三头相当于凡境一重武师上品的赤目獾,一次对付五七八头,恐怕也不在话下。 哪怕遇到凡境二重武将下品,也勉强可以对付了。 有真气,无真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 真人与假人,差距大了。 石头现在已经了解到,在神界,天赋高根骨佳的,八岁就可以凝成真气了,像自己的年纪,有些天才,都修炼到凡境一重武师上品了。 在这方世界,修真等级分为凡境和圣境,凡境四重,圣境三十五破。 一重,武师(分为下中上三品)初窥门径 二重,将师(分为下中上三品)登堂入室 三重,宗师(分为下中上三品)出神入化 四重,大宗师(分为下中上三品)登峰造极 修炼到大宗师,一旦破境,超凡入圣,就达到了圣境。 所谓,退一步凡尘,进一步圣境。 超越凡境,便可进入圣境。是谓“超凡入圣”。 圣境又分为三十五破,一破“食古不化”、二破“蝉蜕肉变”、三破“铮铮铁骨”、四破“玄幻成真”,最后直达34破“破极证道”乃至35破“圣心道果”。 修成了第三破“铮铮铁骨”,听说刀枪不入,一身铜皮铁骨,肉身强悍无比。 所谓不破不立,35破之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圣心得道果,永恒大自在。 修真的世界,永远以实力为尊,其他皆为虚妄。 石头开始闭目养神,并想起了以往的点点滴滴。 石头,原来那一世叫小乙。 小乙记得自己刚刚从化神境突破到飞仙境,他正品味着飞仙境的诸多奥妙,蓦然间,身体像干透的砂堆一样解体了,消散了,像一阵风,飘远了……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3章:生了个妖怪 身体消散了,意识还在,这种感觉很吓人。 不知这缕轻风飘了多久更不知道飘过了多远。 身体完全消逝了,如果心脏不是随着身体化为轻风,估计此时要被惊吓的碎成粉末。 意识伴着轻风来到一处幽暗无光的世界,一丝光亮也没有。 恍惚中,这缕轻风好像化成了一个圆球,沉在水中。 不知道过了多。 轻风重新凝聚成人形,感觉好像被水包围。 小乙努力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可是,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 数日挣扎无果后,他放弃了抗争…… 这包裹着自己身体的水好温暖啊! 困。 睡。 特困。 酣睡。 长久的沉睡。 偶尔醒来,伸伸懒腰,蹬蹬脚。 “肚子里小家伙又开始踢我了。” 隔着一层“墙壁”,隐约听到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很轻很脆很柔。 小乙再次睡着。 他恍惚中觉得,自己竟然如此嗜睡。 一天十二个时辰中,倒有十多个时辰,在睡觉。 咦,不再那么黑暗了,稍微有些许的亮。 不过,很淡很淡,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到。 …… …… 好浓的血腥味,很呛人。 梦寒姐说的“血光之灾”难道是指这个?! 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脑袋拼命地拽。 这是老子的头! 不能轻点! 光线好刺眼。 喂喂喂! 干嘛倒拎着我两只脚。 倒吊着我,你们想干嘛? 尼玛,拍我后背干嘛。 卧槽! “你特么停,不要拍了。” 我想说这句,为什么变成了—— “哇……呜……” “好了,小少爷哭了!” 她拍完后, 我哭了, 她笑了。 可恶的老太婆,我哭她才笑。 本来本宝宝不想哭,她非要把我拍哭。 其实,她拍得不算痛,可我被倒吊着,很不爽。 可恶的老太太,居然,在我后背使劲拍, 老子能动手的时候,要不要还他几巴掌?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脸麻点的黄衫少女抱着我。 小麻点,别说,挺可爱的。 小乙被这丫头抱在怀里,霎时间,整个人猛然僵住了。 卧槽……卧一万个槽, 我这是怎么了? 我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小? 这个抱我的满脸麻子的女人,怎么像大树那么高大…… 发生了什么? 他用胖嘟嘟的小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嗯,有点痛。 是真的,不是做梦。 他尖叫了一声,可嘴出发出的声音却是: “咦……呀……” 他像个疯子一般拍打自己的脸,喃喃自语。 嘴里发出的却是: “哇……呜……” “赶紧握住孩子的手,别让他划了自己的眼睛。” 床上女人虚弱的声音提醒道。 黄衫女子白了一眼床上女子,不过还是握住了小手。 此时如果有一千颗心肝肺,估计都要碎得透透的。 在无比的惊恐中,迎来一阵“剧烈”的晃悠。 小乙只觉得自己被晃悠迷糊了,也不知道是被晃晕了,还是睡着了。 在睡着前,他看到听到: “快快快!快去,你先去通知少奶奶,就说黄毛这个死丫头生了,果然是一个大胖小子,” 黄衫丫头,用胳膊肘碰一下身边的粉衫丫头,附耳低语道,“记住,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寻思片刻,又补充道:“你偷偷去把少奶奶生的小小姐,用我们提前备好那食盒小木箱装起来,晚上拎过来……我现在也不好马上回去,我们夜里偷偷地换过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晃醒了。 小乙觉得自己好困啊,怎么就是睡不够呢? 他又想再一次抓自己的脸,看看这次是不是做梦,小手又被捉住了。 “那黄毛丫头没说什么吧?” 循着声音,被抱在怀里的小乙,这名小婴儿,就看到一位中年美妇,半侧身倚在床上,慵懒地声音,问抱着自己的侍女。 “放心吧少奶奶,那黄毛丫头还敢说啥,她母子俩被这天大的机缘砸中,让儿子白白得了这段好前程,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生来就是世袭小爵爷,和奴婢的儿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嘞。 再说,因为小小姐放在她那里寄养,少奶奶又送了她那么多资财,她怕是梦里睡着了,都会笑醒吧。 还有,少奶奶又让她住到后院偏房,一个院子住着,随时随地可以看到,她这岂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黄衫侍女摇晃着手里的新生儿,讨好地向主子解释着。 小乙折腾了几日,显然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实事。 他被摇得烦,想开口告诉这丫头不要摇了,结果又是这不靠谱的声音。 “咦~……呀~……” “哇~……呜~” 自己一开口,除了“咦~……呀~……哇~……呜~”,其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自己有满腹的话, 说……不……出……来! 意识很清醒,可说不出话,突然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特么地变小了,很小很小的婴儿。 很惊恐、很急躁、很憋屈……总之,百感交集,这感觉很难描述。 黄衫麻脸丫头,抱着自己,一直乱晃,直晃得老子反胃。 “少奶奶,少奶奶,小家伙怎么又漾奶了。”丫头紧张问道。 小乙心里那个急啊! 谁想漾奶了,我刚刚一用力,就特么想告诉你,让你消停会儿,不要晃了,晃得老子脑壳直晕。 可话没说出口,这力气使岔了,反胃了,当然就漾奶了。 尼玛,你如果不是把我横抱着,再不停地摇晃,我能漾奶吗? 你不能竖着抱啊。 哇。 我赤果果的,只穿一个肚兜。 哇呜,居然光着小屁屁。 我的小……小……全让她们看到了! 尼玛! 严重光走。 “颦儿,让老爷帮孩子起名字,应该通知到了吧?”床上少奶奶看着边擦婴儿嘴角漾出来的奶,边拍着婴儿后背的侍女问道。 “我听管家说,老爷这次带着几位少爷,从前方回来参加大朝会,三天后,才能回来,信儿已经送到了。 听回信的小厮说,老爷知道少奶奶这一胎是男孩,为他添个了孙子,特高兴。 对了少奶奶,让老爷起名,不让三少爷这个当爹爹的起,咱家三少,会不会生气啊?”这名叫颦儿的侍女问道。 “姜家多年规矩,诞下孙子,都是爷爷赐名,我们家三少,才不会生这种闲气。 对了,你记得提醒蜱儿,关于此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世间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就行了,不,还有那个叫黄毛的丫头,我们四个知道,就够了。 此事太过重大,哎,谁让我肚子不争气,连生三个,都是丫头。”床上少奶奶一阵叹息。 小乙心道:我难道不是人,你们这过程,全在我眼皮底下,我特么全知道。 你们竟然明目张胆,就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我特么怎么把自己比喻成狸猫,再说我好像来到这一世,也不是太子。 可是,我怎么就变成了婴儿了呢?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 不对啊,我记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正在想着飞仙境与化神境诸多奥妙不同,然后身体就肢解消散了…… 再然后,睡醒了,就特么从一个妇人肚子里出来了。 听周围人说,这地方叫无垠大陆。 今年,好像叫“大显圣武十三年”,“大显……圣武”不知道是什么鬼。 对了,当时还有这么一段对话。 “黄毛丫头,你这生的妖怪是吧?” 黄毛,好像是生自己这女生的大名。 他父母不知道给孩子起个像样的名字吗? 黄毛可不是容易和丫头连起来叫。 如果你起名“公主”,人家无论怎么叫,不都得叫你公主公主。 “死老太婆,不许胡说!”黄衫女嗔道。 “这孩子生来,就穿着肚兜,还脱不下来,谁生下来不是光溜溜的?你看,他手里还握着东西。”接生稳婆争辩着。 “此事打住,再也不许和任何人说了,如果此事传出去了,我让人撕了你的嘴,再把你们全家人拖出去喂狗。 还有,关于今天你接生这俩孩子……所有的事,对谁也不许透露半句,闭上你的嘴,就当你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这样就能活下去!否则,死路一条!” 稳婆望了望手里足够她生活下半辈子的元宝袋,默默点点头。 这一幕,刚刚出生头一天的小乙历历在目,恍然如昨。 他记得当时看了一眼,记住了这稳婆的长相。 身上这肚兜,好像叫凤凰什么的,对,叫“凤凰蝶羽裳”,据说刀剑不伤,水火难侵…… 手里这块不知名石头还在。 他记得,自己当时给它起名“九窍石”。 石头上有九个大孔,无数个小孔纹,能吹响。 这是进入轮回了吗?前世也没特么死啊。 怪不得姐姐说什么“血光之灾”、“轮回”、“大变数”之类的。 再说,不是听说有孟婆汤吗?不是记不住前尘往事吗? 也不对,神识也不是完全清醒,并非所有事全记得,有些,也很模糊! 离出生,好像过去四五天了。 讨厌的麻脸丫头,时不时就把自己抱在怀里,谁让你总是抱着我了,抱着也就罢了,你还不停地摇啊摇。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喉咙都不听使唤,再用力吼,除了“呜~呜……哇~哇……咦~咦……呀~呀……”,发不出别的声音。 想个什么法子,捉弄一下这丫头片子,让她成天晃得我头晕。 “少奶奶,你看看这小子,又尿了我一身!他怎么成天往我身上尿啊。我刚刚才换一身干净衣服。”小丫头尖叫一声。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4章:小名叫石头 我猜,我尿完了,她准会惊叫。 果然! “仔细吓到了小少爷,你那么大声吼干嘛,又不是第一次尿。再说,小孩子的尿,怕啥,童子尿,金贵着呢。咦,你净衣符用光了?”床上少奶奶嗔道。 “净衣符?这是什么东西,她们有些话,我却听不懂。”小婴儿要拍脑袋想想,小手又被捉住。 “就他这看我不顺眼,就尿我一身的样子,有多少净衣符够用啊。” “什么叫看你不顺眼?他才五天!”少奶奶白了她一眼。 “少奶奶,你看,小少爷的手握得紧紧的,握着个东西。”颦儿小心翼翼告诉主子,手中石头的事。生下来穿着兜肚的事,她可没敢说。 “咦,他手里这石头,在哪儿捡的?”少奶奶惊奇问道。 “生下来,就在手里握着了,小手攥得紧紧的,一直不松手。原来大家以为,他只是握紧拳头,谁知道,手里有块小石子……少奶奶,给小少爷起个乳名吧,叫着方便。” 小乙很讨厌这颦儿的摇晃,他真想用握石头的手,砸她一下,不过,怕砸出事,毕竟,五天的婴儿砸大人,这事儿,怕给自己惹上大麻烦。 你个臭丫头,就不能让我安静点,让我静静地想些心事。 “小少爷……乳名就叫‘石头’吧。”少奶奶慵懒的声音,淡淡地说。 不对啊,好像以前……我小名叫小子吧,这就成了石头了? 尼玛,我手里有块元宝,就叫元宝了? “对了,让蜱儿着人暗地里调查,黄毛跟的男人是谁,这个孩子的爹是谁,找到了吗?”少奶奶看着在自己怀里吃奶的孩子问道。 “黄毛这丫头嘴倒是硬,怎么撬也撬不开,打死都不肯透露孩子爸爸是谁。”颦儿眉头微蹙,恨恨地说道。 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少奶奶,黄毛刚生完孩子,这些天在月子里,她厨娘的位置,暂时让谁做啊?” “你让我们院的管家,看着先安排一个吧。”少奶奶明显心不在焉。 小乙听她们随意谈论那个生出自己的女人,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用力咬了一口,虽然没有牙齿,可小小的力气还是有的。 还别说,这个叫“少奶奶”的臭女人,脖子真白,胸也白,白皙白皙的。摸上去手感也不错,只是我现在,手太小,只握住了一点。 “这孩子,不好好吃奶,又咬了我……咬了……一口,小坏蛋!”少奶奶换了个抱姿,瞅了一眼怀里的婴儿。 “少奶奶,你看他小手,倒像是小色狼一般,不停地在你胸前,摸啊摸的,嘻嘻~我抱着他的时候,他也摸我呢,你说他不会是人小鬼大吧。” “瞎说什么呢,你又没生过孩子,小孩子吃奶都不老实,那四个丫头还不一样,不过,她们吃奶的时候,小手搬自己脚丫子的时候居多。 这孩子刚刚出生才几天,让你说得,他像是成精了一般。 对了,少爷回来了,可不能说漏了嘴,你等下叮嘱一下蜱儿,不要乱说话。”少奶奶嗔怪地瞥了一眼侍女,又嘱咐了一番。 “对了小姐,你说让这小小少爷和小小姐,轮流吃你和黄毛那丫头的奶,说是亲生母亲母初乳对孩子好。 这小家伙搞怪得很,他吃黄毛丫头的奶,从来规规矩矩的,在黄毛怀里,从来不乱抓乱摸,倒好像就是欺负你和我似的。”黄衫侍女争辩了一句。 “你净乱说,刚生了五天的孩子,让你说成了阴谋诡计老狐狸了。 再说了,这么小,摸摸就摸摸,你又不少了什么,他的小手肉乎乎的,多嫩啊。摸在身上,很舒服啊。”少奶奶摸着孩子小手,赞叹道。 “对了少奶奶,老爷和众位少爷,又立新功,据说我们家三少爷的爵位,好像又升了一级,三少爷这官可是越做越大,这次老爷和众少爷离京回来,听说又带回来一位教习先生。”颦儿神秘兮兮道。 “你消息准确吗?教习?文教还是武教?”少奶奶抬起头问道。 “应该是真的,这位教习,好像是皇帝陛下赏赐的,文教武教没听说。”颦儿望着主子道。 “陛下赏赐的?!”少奶奶若有所思,望着远处似是喃喃自语。 她内心暗自思量:怕又要是皇帝安排的眼线吧,这大显朝皇帝哪儿都好,就是对臣子万般猜疑,永远不放心。 …… “老爷,为什么让三少爷不和我们一起乘飞舟,而让他骑那‘圣域雪雕’?那雪雕高速飞行,风吹在脸上,恐怕不舒服吧。”定国公姜牙的跟班,黄艮问同飞舟里的主子。 “这‘圣域雪雕’世间罕有,这次的军功,皇帝问我姜家想要什么封赏,我已经贵为大显国三公之一,几个儿子早就贵为伯爵,还怎敢再要其他封赏,就和陛下说三儿才得了一子,要了这只扁毛畜生权当送给孙子的初诞贺礼。 这‘圣域雪雕’桀骜难训,不服管教,我是想让三儿以武力让它先驯服了,不然,小小孩童,何时才能收服这只扁毛畜生。” 大显国是无垠大陆最大帝国之一,国内除了皇帝陛下,就是两相三公八侯,这些人,全是权倾朝野之人。 当然,在实力为尊的修真世界,他们的实力也是超然的。 巨阙星是神界三星之一。 不像凡界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区,区下又有域有星,星河灿烂。 神界只有三颗星,只是神界的星巨大无比,分别是巨阙星、巨蟹星、巨大星。 巨阙星的大小,竟然比整个炫彩星域还在巨大。 这是什么概念呢?所有的星域中,太空中空白区域,比星所占区域,大得多。 所以,整个星域,是巨大的。 而神界反而化繁为简,星大而少。 神界与凡界有诸多不同。 神界的人,凡界称他们为神仙。这些人,无法直接汲取天地灵气而修炼。 神界灵气充裕,任何物件都在不停汲取天地灵气,这些天地灵气被一些特殊物品汲取,储存在其中,就可以被修士所汲取。 修士汲取了物品中的灵气,在体内可以转化为真气,所以,神界修士的修炼,又可称为修真。 所谓真人,就是修真之人。 而俗话说的凡神有别,凡人修士汲取天地灵气,至体内转化为灵力,而神界修士,汲取物品中的灵气,转化为真气。 也就是说,体内是灵气的,就是凡人修士,而体内是真气的,就是神界修士。 凡人和神仙比,就是不够真。 巨阙星在神界三星中,属于不大不小,比巨大星小,却比巨蟹星大。 这些可以让修士汲取真气修炼的物品中,以元宝中真气最足,所以元宝就成为神界修士自由交易和兑换物品的通行货币。 按真气多寡,元宝又分为钻元宝、金元宝和银元宝,兑换比例是1:10000。 金元宝中灵气被极度浓缩,威力惊人,银元宝次之,铜元宝最少。 毕竟万一的比例,相差还是很明显的。 两相三公八侯,在大显国,鼎鼎大名,每一家,都豢养着海量的文教习、武教习、弟子、门客、家丁、保镖、侍女、供奉、客卿等。 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家族。 这是官方的家族。 还有些不入仕的家族,称为世家。 还有些宗门,也不入仕,却也自成体系。 …… “卫相,定国公姜牙和他六位子嗣此次战功彪炳,陛下甚至难得地问其想要什么赏赐,怎料这老家伙,却只和陛下要了一只‘圣域雪雕’。 虽然此雕倒也稀缺,可毕竟不是太过稀罕之物,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刚散朝到了朝门外,一位银色锦袍冠带,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士,问另一位橙色锦袍男士。 他们俩就是权倾朝野的两位实力派国相大人。一位姓卫,一位姓吕。 “吕相,你虽然姓了两张口,可是,平时你的嘴可紧得很,不是多嘴之人啊,这背后议论朝臣的行为,可不是你的风格。”卫姓国相讥笑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俩同朝为相,肩负为陛下选拔、推举、评价百官的职责,别人议论,可能是背后中伤,而我二人议论,却是职责所在。”吕相笑吟吟反击。 “吕相此言甚是有理,只是,你刚刚‘老狐狸’三字,却有攻讦之嫌。这可不是我们做相爷的,应有的评判臣工们的态度。”卫相阴恻恻嗤笑道。 “卫相教训得是,闻过则喜,还要谢谢卫相的提点,看来,不仅家有一老是一宝,朝有一老,更是宝中之宝啊。且卫相此宝,是大国重器啊。” 吕相打着哈哈搪塞过去,而内心却道:这只老狐狸,简直应了你的姓,一切都防卫得妥妥帖帖的,处处事事都滴水不露。 …… …… “明公,你说那定国公姜牙亲率他们姜家虎狼之师,这次立了如此天功,为何不多要些实在的赏赐,怎么就要了一只扁毛畜生啊? 不过,我们倒是跟着沾光了,陛下顺便赏赐了我们家小姐一只,这‘圣域雪雕’究竟有何稀奇之处?” 护国公明苏的师爷,紧跟着主子的脚步,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只大鸟,正是极为神骏的“圣域雪雕”。 “姜牙行事,素来滴水不漏,他们一门,一公六伯十三男,皇恩圣眷如此,已经极盛。 所谓盛极而衰,他是怕天威难测功高盖主,三公几可比肩国相,这身份接近顶尖了,再升无可升。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5章:人小鬼大 而他成年的六位儿子,早就因为军功,成为世袭伯爵了,我大显国定制,向来都是三公八侯,伯爵以上,便是封侯,我看他们是怕要那么多身外之物,徒惹猜忌。 而为初生孙子讨要宠物,既表对陛下忠心不二,又表恋家护孙之小气象之意,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再说这‘圣域雪雕’亦非凡品,乃飞兽中少有颇具灵性种类,豢养日久,贴心通意,和主人倒是十分亲近。 另外,雪雕飞速极快,甚至后来可能生出隐天遁地之能。” 明苏望着远去的姜公一家,淡淡道。 “对了明公,皇帝陛下此次,赐给那姜国公一头雌性‘圣域雪雕’,而赠明公您一头雄性‘圣域雪雕’,我们这两家,又分别诞下一男一女两位小爵爷小郡主,陛下此举颇为耐人寻味啊。” 护国公府师爷意味深长叹道。 “我也觉得确实大有深意,按说,陛下很讨厌臣子们拉帮结派,私下里结党营私,可是,他此次却有意要我们两所公府交好,不知何故,真是圣意难料啊。哎~”护国公明苏长长叹了口气。 …… …… “少奶奶~少奶奶,三少爷回来了,三少爷竟然是骑一只大鸟回来的,老爷他们反倒是慢了!”侍女蜱儿小跑着喊道。 “嘘~石头小爵爷正在午睡,小心吓到他,有你好看。”颦儿提醒道。 蜱儿伸了伸舌头。 “亲亲夫人身体可好,我近日忙于东征西战,才腾出空儿,赶了回来,罪过罪过。”一声龙精虎猛的声音,远远传来,显是人还离得稍远,声音已经到了。 “颦儿,先把小爵爷抱到隔壁,我和少爷说几句话。”少奶奶嘱咐道。 “少奶奶,稳婆可是提醒了,月内,不能那个……”颦儿附耳低语提醒道。 “你个臭丫头,说啥呢,我只是想和少爷说几句话,少爷嗓门大,我怕吓到孩子。”三少奶作势要打这个没大没小,口无遮拦的侍女。 这两个侍女是娘家送过来的,她们仨很亲近。 颦儿抱走了石头——穿越异世的姜小乙。 小乙(石头)小眼盯着这小丫头。 其实他才五天,小丫头颦儿已经十六了。无论怎么算,十九岁和五天,都不能说人家是小丫头。 可是石头心里还是认定她是小丫头。 他一双小眼直勾勾盯着麻脸俏丫头,把小丫头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怀里这婴儿,虽然不会说话,可是,有些举动,远非常人,根本不像是婴儿,更像大人。 比如,他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手,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胸前那两座小山峰,偶尔还捏一下。 有时,还摸自己的脸,脖子什么的。 她和蜱儿,都见识过了。 蜱儿比自己还小一岁,发育得却比自己略好些,胸前也稍微高了点。 就因为高了这一点点,这五天的小家伙,就更喜欢蜱儿抱,可能沾蜱儿便宜,胸部手感比自己的好些吧。 可是,五天的小色狼? 这小家伙也奇怪,别的孩子,都喜欢大人抱在怀里摇晃,可是他明显不喜欢,自己越摇晃,他就越“邪恶”地摸捏自己的胸,横抱着更甚,如果竖着抱,并且不使劲摇晃,小家伙反而很安静。 他甚至更有特别的地方,人家自己躺着,像极了大人在安静地思考,根本不哭不闹。 越摇越闹。 成精了? 又摸又捏奶,显然是成精了。 颦儿想到这里,瞪了他一眼。 坏了。 哇! 的哭声完全不像五天的婴儿,声音和其他婴儿相比,简直可以算作惊天动地。 然后。 被用力捏胸。 可是,五天的孩子,再用力,那也并不会比蚊子蹬一脚更有力。 可是,胸部被这小坏蛋摸捏得,痒痒的。 真是个小冤家。 他竟然看得懂眼神,简直是神了。 经过这几天摸索总结,颦儿已经找到规律了,她换上真诚的笑容,然后静静把孩子立起来。 她这个运作,都是偷偷做的。据说,婴儿几个月之前,不能立起来抱,脖子力气不够,立不起来。 可是这小家伙,别说脖子,小手那一抓,力气都比别的婴儿,大了许多。 真是个怪胎! 颦儿和蜱儿都发现了,这五天的小家伙,居然分得清是真诚的笑,还是应付他。 颦儿和蜱儿是少奶奶娘家后来送过来的,跟随少奶奶同时嫁到姜家的一位婢女,名叫凤儿的,比她们俩大多了,年近五十了。 听她说,大小姐、二小姐小时候,可是三个多月了,才能立起来抱着。 少奶奶还有一位娘家陪嫁过来的近身女侍卫,据说修真境界为凡境三重上品宗师,叫丁凝。 她见颦儿抱着小小少爷过来了,凑了上来,央求道:“颦儿,让我抱抱呗,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生了四个了,我从来不想抱抱,这次这小少爷,我总想抱抱呢。” 颦儿不敢得罪主子的贴身保镖,把小主小心翼翼递给了她,叮嘱了一句。 “你一身蛮力气,可得轻手轻脚点,伤了小主,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我手比你有数多了。”丁凝仔细接过这个小家伙,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起来。 这小家伙倒也奇怪,对这年龄略大的女修,出奇地老实,却并不在她身上乱抓乱捏。 只是眼神中充满好奇。 “小主公,骨髓清奇,真有可能,是天生修武好根骨呢。”丁凝望着婴儿,喃喃道,“小主公,快点长,使劲长,再大一点,我好教你修真。” “拳拳之意在凝形,意在拳先修路径,气沉百脉海生真,真元定鼎似清风……” “丁大姐,你每次见到小主公,就是一些滔滔不绝的口诀法要,小主公今天满了,才五天,他能听懂吗?”颦儿嗤笑着,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怪胎。 “教习要趁早,你没听过胎儿尚可教,小主公自非常人,难道要按照常人那般按部就班教习啊?”丁凝不以为然反问道。 而侍女颦儿也确实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小主公有时烦了哭闹,自己总不得其法,而交给这位保镖丁凝,对方一番滔滔不绝的法要口诀,小主公往往马上不哭了,那神态,倒是颇像在用心听似的。 “少爷,我听颦儿说,你又升官了?”少奶奶梅夕问姜家三少爷姜达。 “怎么,夫人很盼望我再次升官啊?我们大显国两相三公八侯是古今定制,我朝爵位依次为公、侯、伯、子、男五等。 我已经贵为伯爵,除非那八名侯爵有了空缺,才有可能再次加官进爵。 我那岳丈,你父亲大人,便是这八侯之一的宁边侯梅岛礼,这八侯都健壮着呢。 父亲大人贵为三公之首定国公,我们姜家一门一公六伯十三男。这在大显朝,再也没有哪个家族皇恩浩荡隆恩如此了,如果再贪婪这官欲不止,怕是有取祸之道啊。” 梅夕点点头,笑吟吟道:“夫君战功赫赫,却又能审时度势,武可安邦,文能定国,智能存身,实属难得。” “原来你在试探我啊,好你个梅夕,看我不收拾你。”姜达饿虎扑食一般,作势要“欺负”夫人。 “夫君,人家才生完孩子第六天……”梅夕一语让姜达没戏。 “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儿。”姜达才想起了自己千里走单骑,却是为了急着见见刚出生的儿子。 内侍喊来了颦儿和丁凝,石头老老实实呆在丁凝怀里。 原来,这五天的小家伙又开始耍泼皮,丁凝吟诵着功法口诀,他就乖乖在怀里,一动不动安静听着。 颦儿接到怀里一摇晃,就哭闹不休。 姜达听了颦儿和丁凝二人所言,一时也颇感惊奇,接过这个小家伙,没想到这小子自来熟,开始揪姜达的胡须玩。 “咦!” 姜达被“儿子”搞的一时兴起,他口中念个口诀,兽袋里飞出一物,蓦然间,众人面前出现一只巨大猛禽——“圣域雪雕”。 只见这雪雕鹰视虎步,神态甚是桀骜。 颦儿与蜱儿修真境界低微,不敢靠近,丁凝自持已经宗师上品之境,看这只雕儿甚至可爱,欲抚摸其玉颈,却不料雪雕倏忽间扇动巨翅,直接把宗师上品的丁凝掀翻了。 众人大惊。 五天大小的石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两只肉乎乎小手,拍将起来,像极了大人鼓掌。 嘴里还“咦~咦……呀~呀……”乱叫。 雪雕看了一眼这新生儿,显是颇为好奇,小眼圆溜溜盯视着婴儿,还走近了几步。 姜达已经是圣境18破“造微入妙”的高手了,自持手段了得。 这扁毛畜生,虽然和普通妖兽不同,她不是相当于,而是真实境界, 是圣境1破“食古不化”。 自己比它高出十七破,有什么突发情况,处理起来也来得及,便不以为意,任这雪雕近前观看小娃。 雪雕非常拟人地,用翅尖细羽轻抚孩子小脸。 而小小石头,竟然用小手去抓这羽翅。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雪雕受他情绪感染,竟然两翅拢起,似是像人一般,要抱这孩子。 姜达一时兴起,把只穿了兜肚的小娃前送,真让雪雕用双翅抱在了怀里。 雪雕此时,移动起脚步,抱着婴儿似要跳舞一般。 众人被这一婴儿一雪雕,其乐融融的场景,完全吸引住了,简直叹为观止,惊异无二。 就在众人沉浸在欣赏的神奇时刻,突如其来的事故发生了。 ps:紫瓜东来新书,全新起航,新书像小树苗一样需要呵斥,求收藏,求点击,总之一切都求!求兄弟姐妹们给力!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6章:赐名姜豆 只见雪雕一甩羽翅,婴儿就被甩到了背上,雪雕瞬间振翅高飞,几下翅膀扇动,早失了踪迹。 此雪雕速度极为神俊,日行过万,夜飞八千。 单纯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圣境二十破的人族高手。 “夫君,快去追啊!”少奶奶急得直跺脚。 “它速度惊人,我哪里追得上,”姜达急怒间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跳动,却无奈摇头道,“此时,就算追上了,只怕也冻僵了,这该死的扁毛畜生……哎,我伯爵府怎会遭此劫难。” 他只说冻僵了,却不说冻死了,显是怕触动还在月中的夫人。 夫人与内侍闻言已是哽咽出声了。 众人急得什么似的,却也无能为力。 伯爵府多年不曾有过如此大事故,整个府邸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再说那雪雕,感觉到这小婴儿体内浓郁的血脉气息,被这气息乱了方寸,也不知做如何想,胡乱中就“劫持”了婴儿。 它边飞边莫名生起不顾一切便要臣服认主之意。 五天的婴儿虽然口不能言,心里却一清二楚,他似是感受到雪雕心意。 尝试着用前世的血脉传递之法,试着咬破指尖,心念间,挤出一滴体内源血,印向此雪雕玉颈下肉膜处。 雪雕受了这含有八瑞纯粹又浓郁的血脉,只觉得这滴纯粹至极的源血,开始在自己血脉中奔涌、沸腾、升华,带动自己的血流激荡、汹涌,冲刷着体内经络、玄窍…… 倏忽间感觉到体内蕴含的强大能量被激发,甚至内丹都发生变异,她多年未动的圣境一破“食古不化”境界,竟然瞬间突破了。 从第一破“食古不化”突破到第二破“蝉蜕肉变”。 它正自体会着突破境界带来的种种曼妙和不可思议。 蓦然间,再一次突破! 第三破“铮铮铁骨”。 雪雕心脏差一点被惊裂。 第三破果然厉害。 倏地,再破! 第四破“玄幻成真”。 雪雕彻底懵了。 正自飞行的雪雕,倏忽间觉得天地在眼中变了,近景变成了远景,再远的距离都变得很近很近…… 竟然是第五破“缩地成寸”了。 这一次,雪雕凌乱到,差一点从天空坠落。 它急忙稳住身形,刚刚认的小主,还在自己背上,可不能有所闪失。 这圣域雪雕本是上古异种神兽,与【八瑞血脉颇有渊源】,此血脉对其既有吸引,又有极强大的伐骨洗髓功效。 竟然让圣域雪雕连续突破数破境界。 圣境内境界连续突破,身体诸般曼妙变化,令雪雕兴奋不能自抑,精神为之一振,她一声长吟,如龙吟如凤鸣似虎啸似猿号。 这圣境内第五破“缩地成寸”,人族修士修成了,都会动作、奔跑、飞行迅疾无匹,何况擅长速飞的雪雕。 一破“食古不化”之破,是真气越发凝实后,再汲取任何形式的灵气,都开始变得高效、浓缩、压缩,不分散、不退化,只会得到强化。 食,汲取也,化,分散退化也,只进不出,只取不散,消耗变慢。 二破“蝉蜕肉变”之破,如蝉之重生“蝉蜕”,此破亦修士之重生,脱胎换骨,肉身变得极强韧,体表生成“真极之膜”,变得强韧、光滑、隔绝、晶莹剔透。 “真极之膜”,乃真气化实,所化之膜,强韧无比。 三破“铮铮铁骨”之破,骨骼变得更凝实却更轻灵,结实无比又增了韧性。由内而外,由量变到质变,一身铜皮铁骨,真正刀枪不入。 四破“玄幻成真”之破,体内真气流转更流畅,更宏阔,蔚为壮观,真气运用更为变幻莫测,玄窃内真气气态固化,真气化真罡,真元更充沛更凝实。 以上前四破,肉体结实,骨骼强韧,皮膜生成真极之膜,身体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真气化真罡,真元更充沛更凝实。 体内真气境界经一二三四破连续突破,真气更浑厚,更充沛。 以上种种,五破“缩地成寸”之破,已经呼之欲出,水到渠成。 无论动跑飞跳,皆迅疾无端。 圣域雪雕飞行速度再度暴增,竟然一翅万丈。 这雪雕比其他妖兽更神奇之处,是智慧过人,过了圣境,竟可口吐人言,连续不可思议的破境,令她有酣畅淋漓之感,开心至极,开口问道:“小家伙,不不不,小主人,是不是你什么都明白,就是说不出话啊。” 小乙兴奋直点头,这下找到知音姐姐了。 原来雪雕虽然高速飞行,可她用背羽把这小婴儿,牢牢护在细羽绒毛中,不仅不会掉落地面,更温暖无比,身侧罡风半点也吹拂不到婴儿身上。 小乙只觉得,虽然光着小屁屁,被包裹在细羽绒毛中,温暖至极。 他双手抱着雪雕玉颈,身子紧紧贴着雪雕身上,一人一雕,竟然飞出去好远好远。 就这样,仅仅在这片无垠大陆上出生了五天的小乙,现如今,大名姜豆,小名石头,已经在雪雕背上俯瞰这片神奇的大陆。 时而莽莽荒原,时而无际冰川,时而繁华都市,时而巍峨群山,时而瀚海怒涛,时而大漠孤烟…… 他们一人一雕耍够了,飞回了伯爵府邸时,已经天色将晚,他们竟然耍了三个多时辰,雪雕带小主浏览大好河山。 此时伯爵府还是没从小主公被抢走,慌乱成一锅粥状况中恢复。 众人中有引颈望天的,看到远处一个小白点,迅疾靠近。 “看那看那,好像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小爵爷和大鸟啊。”这位下人话音刚落,雪雕已经驮着石头降到了院落里。 众人拥着受惊的少奶奶,三少爷姜达接过了雪雕双翅抱送过来五天的小婴儿,却见他一脸傻笑,还频频向雪雕招手。 姜达一摸儿子光溜溜的身上,比刚刚抱着的时候,还温暖数分。 姜达抬头再一瞧雪雕,心脏差点惊碎了。 他骑乘雪雕一路,早熟知雪雕刚入圣境,才堪堪一破“食古不化”而已,此时出去飞了一圈,短短数个时辰,竟然五破“缩地成寸”了。 自己原本速度就不及它,此时,怕天万马难追。 姜达历数年勇猛精进苦修,才堪堪突破到圣境十八破,他已经是大显帝国一等一的高手了,他自然清楚,圣境中每一破会有多难。 也更知道每一破会带来多大变化。 每一突破都是颠覆性的变化。 星域雪雕究竟获得了什么逆天大机缘,短短数个时辰,还是和婴儿一起出去的,竟然变化如斯。 又或者它本来就隐匿了什么?他内心充满了疑问。 他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也似是更糊涂了。 他解开系在腰间的兽袋,系到儿子兜肚上,谁知道雪雕乖巧地自己钻了进去,根本不需要念口诀,竟似和婴儿心意相通。 “怎么会事啊?”三少奶奶不解问道。 “这……这……这……”任冲锋伯姜达征战沙场,游历江湖,广闻博识,也呆愣在当场,他觉得此事太过诡异,此时却不便与众人分说。 “这只雪雕灵智颇高,在灵兽中,少有出其右者,我驯服半天,她都不肯顺从,勉强被我以武力压制住了,才闷闷不乐跟我回来,却宁死不肯认我为主。 可见了小儿,竟然乖乖驯服,主动认其为主,这是世间少有之事,此事甚是怪异,殊为难解。” 姜达回头望着夫人似喃喃自语,注视儿子有倾,又道,“更为神奇之处却是,我骑行回来时,还要以真罡护体,否则寒风刺骨。 可这巨羽灵兽,高速飞行中,竟懂得用细羽绒毛为我儿遮风,用护身真罡护住小儿。 儿子身体,此时温暖无比,并未受风寒侵蚀。” 说着把儿子递给妻子,三少奶奶摸摸,果然身上触手生温,哪里有半分冰寒之气。 “我原本想等儿子大了,再教他训雕之法,以强力逼迫其认主,看来,它竟自己跟从了儿子,省却我们再费诸多心思。”姜达直摇头,甚是不解。 “这样也好,看来,他们俩倒颇是有缘。这大鸟,倒是害我们担心半天,显是它怕我们不让它单独带走幼小婴儿,自己私自作主带小主飞了一圈,尽兴而归。看来,此鸟灵智真的远非寻常灵兽可比。” 自己在生下了第五天,就因为圣域雪雕而在伯爵府内,大大出名了一把。 其实刚生那天应该更出名,毕竟并不是哪家孩子,都可以穿着肚兜手握石头出生,又不是哪吒。 只是第一他们要隐瞒“狸猫换太子”的实事,第二,侍女和三少奶奶怕惹事,也怕事情暴露。 所以此事,鲜有人知。 石头生出第六天,定国公携其他子嗣,乘飞舟回到定国公府。 爷爷第一时间来看孙子,听了孙子昨日与上古异种神兽圣域雪雕之间种种,这位圣境二十九破“推衍万物”之境的老神仙,更是大畅老怀。 当场赐孙儿名为:姜豆。 他原本欲赐名姜豆种,意指生生不息、子息延绵繁荣之意。 因为自己六子当中,三儿天赋最高,奈何膝下一直无男丁,这石头竟是三房头一胎儿子。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7章:睚眦必狠报 只是,自己并不满意“豆种”此名,虽寓意尚佳,却太俗气、太难听,怕孩子大了,都嫌弃自己的名字。 所以爷爷略假思索,简化为姜豆。 并当场赐此孙一玫免死金牌。 亦即,在家族中,哪怕闯下弥天大祸,也可免除三次死罪。 这在姜氏国公府及六房中,绝无仅有之事,小石头姜豆在整个国公府的名头,再一次空前绝后,一时风头无他。 姜豆出生第六天,他所在的三房,因为他,在整个国公府六房中,名声如日中天。 说起三房当家的,定国公第三子,冲锋伯姜达,更是奇人一玫。 姜达是定国公六位儿子中,天赋最高,战功最丰,爵位最不稳的一位。 闯了大祸,被降一级甚至两级爵位,之后不久,保准立下天功,再升回来。 他犯最大一次错,前方战场如火如荼,他整个人没影了,失踪了将近月余,导致帝国那一役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 最后定国公府委托“大显帝国监察司”的监察使,【在凡间找到了他】,天降雷雨,把他抓回来。 大显帝国田圣武大帝龙颜大怒,凭此两条:兵败、下凡,连降他三级,把他贬为无爵。 可他不久,果然又立天功…… 后来又升回来。 升回来不久,可能再犯错,又被降,反反复复。 皆因他的桀骜不驯。 如果他不犯错,可能是最有希望封侯的一位。 这已经不仅是姜家的笑谈了,更是大显国的奇闻。 定国公也正因有子如此,才在孙子生下来六天,便赐免死金牌。 作为爷爷,他是怕此孙继承其父的天赋,同时遗传其桀骜,不断闯祸。 所以未雨绸缪赐这个孙儿一玫免死金牌。 姜府老三这种功过不断的“事迹”影响到的,不仅是他自己,更影响了整个家族。 姜家众人在朝堂上,生怕他再惹出什么大祸,一直如履薄冰般,战战兢兢为官为将。 许多时候,立下赫赫战功,也不敢要赏赐,生怕这个三弟三哥三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再惹下弥天大祸,招致灭族。 毕竟皇权天威难测。 这也是圣域雪雕与姜豆缘分的由来,当时姜豆初生,其父大功大过才玩过一轮,定国公带领姜家虎狼之师,又立天功,谁也没敢开海口邀功,只为新诞婴儿要了一头畜生雪雕。 这种情况绵延日久,兄弟之间尚可,妯娌闲言碎语就多了,不免在家族中搬弄起是非,慢慢的,在她们推动下,兄弟间心生龃龉。 老三在家族中,成了众失之的。 爷爷赠姜豆这块金牌,整个六房众人,羡慕有之,赞赏有之,嫉妒有之,愤怒有之,怨怼有之,憎恨有之…… 从这天开始,虽口不能言,却神思清明的小姜豆,每每行大人们所料未及的种种神奇,却往往“意料之外,常理之中”,众人皆奇之赞之。 他这风头更盛一直延续到周岁。 一般孩童,周岁便开口说话。 可是石头哪是一般孩童,他是穿越过来的。 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四千三百八十时辰,八百多万息,给他憋的,这种“非人的折磨”,倒令他修炼了一种新法门。 就是真正领悟了“沉默是金”无上奥义。 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没真正领会“沉默是金”的种种奥妙,种种不可思议,种种神秘力量。 世人用一年学会说话,用一生也没学会闭嘴,闭嘴是门大学问,真功夫。 所谓福祸相依,姜豆莫名其妙穿越,暂时失去了前世的一切,他不和家人、亲人、友人……这所有人的安危。 自己神思清明,什么都看得听得清楚明白,却口不能言。 种种“磨难”让他彻悟“沉默是金”法则。 这周岁以内的小儿姜豆,这一年来,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安静,不闹、不吵、不争、不扰。 后后来,安静得可怕。 把国公府上下,尤其三房伯爵府,彻底镇住了。 这甚至比他行各种“神迹”对众人的震惊更甚。 “懂事早”、“天才婴儿”、“……”,三房府中大人们,简直找不到什么好词夸奖这孩子了。 三少奶奶觉得,自己做了一生中最英明神武的决定——换子。 她甚至开始,比痛爱自己的黄非亲女儿,更痛爱此子姜豆。 毕竟也因为,这女儿,已经是她第四个女儿了。 姜豆彻悟缄默的力量,沉浸在自己觉悟带来的法喜充满中,自得其乐。 到了周岁庆,别人家的孩子,都开口说话了,他却更沉默了。 一开始,家人们还没太在意,可是,周岁过一个月、两个月……五个月……八个月……两周岁…… 这却吓怀了家人。 “小少爷不会是哑巴吧?” “不会是天妒英才吧?” 上天因为嫉妒一个人的才华,而让他命运坎坷,这事司空见惯,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这两岁多了还不会说话,就成了别人攻讦三房更有力的武器。 “还天才呢,庸才、蠢才还差不多。” “听说了吗,三房唯一儿子,是个哑巴嘞。” “乐极生悲了吧。”各种流言蜚语在定国公府六房中散播蔓延。 三房的名声,由姜豆诞生时达到极盛,却因他是哑巴而降至深谷。 许多原来就怨憎三房的,内心痛快起来。 所谓“敌人不开心,我便开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也。 直到姜豆三岁的某一天。 “这饭太烫了!” 这一声低语的嘀咕,恰似洪钟大吕、妙音天籁。 三房饭桌上众人整个沸腾了。 “你不是哑巴啊?” “原来你会说话啊!” “你怎么迟迟不说话啊!” “都两年多了!” 桌上众人七嘴八舌“埋怨”、“指责”、“……”姜豆。 “一直没有重要的事要说啊。” 姜豆的回答,令三房众人一时凌乱。 这算什么理由? 整整三岁了,一直不开口说话,原来竟是觉得没有重要的事要说? “颦儿、蜱儿,即刻传下话去,就说我们豆少爷是因为没什么重要的事说,才沉默三年,修了三年闭口禅的。 让那些制谣传谣的恶心家伙们赶紧闭嘴。 特么的,老娘今天太特么爽了,憋屈好久了,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三房唯一正妻,夫人三少奶奶,破天荒爆粗口,她可是侯爷之女,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诗书礼仪传承,从来都知书达理,哪怕是女子,也颇有君子之风。 当然,除了那一次“换子”秘事。 三房上下,顿时喜庆胜似过大年,就差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了。 正所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这三年中,事事处处,不离姜豆的法眼如炬。 因为自己是个“哑巴”,再也掀不起风浪,内府有些“不开眼”的,蠢蠢欲动起来。 一月前,内府管家“教训”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姜豆继续修闭口禅,忍了。 这两个侍女名叫妙儿、烟儿。 半个月前,内府帐房偷偷克扣“哑巴”少爷的奶妈,实际的真妈黄毛月例。姜豆继续修闭口禅,忍了。 就在昨天,不明以厉的女侍首领骂了黄非。 姜豆觉得时机到了,火候足了,一切的发生都刚刚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他今天,借饭烫嘴之机,开口了。 他要让人知道,他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他要让人狠狠地记住,他的肚量,比小肚鸡肠更狭小更逼仄。 然后,各种阴谋阳谋挖坑诡计。 先是内府管家栽了,载在三岁小屁孩手里。 再是女侍首栽了,载在三岁小屁孩手里。 最后内府帐房栽了,载在三岁小屁孩手里。 他这火候、顺序都把握得精准无比。 对付内府帐房是为假奶妈真妈妈争口气,这顺序提前了,怕大家生疑。 而先对付女侍首,是因为她骂的是黄非,是三房夫人的亲生女儿,这,整个天下,只有三少奶奶、颦儿、蜱儿和黄毛,以及姜豆五人知情。 所以,姜豆对付这女侍首,三少奶奶举双手双脚赞成。 她不方便出手,怕暴露“天大的机密”。 姜豆实则是代她出手教训女侍首而已。 就好像前世现在寥寥数语指导,挖个大坑,场上自己指导那人对手自己跳到坑里。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三年缄默不开金口的三房小少爷,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次挖了三个大坑,就在人家眼前,全是阳谋,当然,谁说阳谋中不能夹杂点阴谋诡计。 然后,内府管家、内府女侍首、内府帐房三人,统统自己跳了进去,还是主动跳的。 他们三人的身份,瞬间逆转。 然后,姜豆小少爷,“不经意”地放出口风: 我就是比小鸡还小肚鸡肠。 我就是比睚眦必报还更报,我会百倍的睚眦必报。 谁动了“我的人”,我就会让谁,想死都难,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果然,这三人,各自得到了报应。 一月前欺负妙儿、烟儿两个丫头的内府管家,如今,成了这两个丫头的男仆。 半月前欺负黄毛“奶妈”的内府帐房,如今,成了妈妈的男仆。 几天前骂黄非的内府女侍首,如今,成了黄非的侍女。 这种惩罚,真是生不如死,他们三人,自杀都不敢,他们还有家人族人,他们可不敢因自己的轻生,再连累了家人族人。 祸及家人的狠话当然也是三岁小屁孩,“不小心”透露出去的。 ps:紫瓜东来新书,全新起航,新书像小树苗一样需要呵斥,求收藏,求点击,总之一切都求!求兄弟姐妹们给力!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8章:一诗定鼎 这事儿成了定国公府人尽皆知的故事。 被三岁孩童收拾的内府管家、内府女侍首,“内府”是指定国公府内六个伯爵府。只管自己伯爵府,称为内府。 从此,不仅没人敢看不起曾经的小哑巴,更没有人敢看不起小哑巴身边的人。 尤其是“他的人”。 不过,三岁后的他还在修“闭口禅”,大多数时候,还是三缄其口。 只要一开口,均寥寥数语,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定国公府坐落在安南古城之西南角,安南是大显帝国之帝都。 有一江一河贯通大显帝国全境,此江,绵延不知几万万丈许,因其长谓之长江。此河,其水浊浪滔天,颜色泛黄,因其黄谓之黄河。 说起此江此河,就不得不谈到大显帝国两大高手。 大显帝国传说中修武境界最高的两大高手,是圣武大帝和涅羽皇后。 圣武大帝崛起于长江之源头唐古拉雪山深处拉丹冬峰的灵隐秘宗,而涅羽皇后却出身于黄河之畔的一家禅院。 涅羽皇后成为皇后之前,身份甚是神秘,据传并无娘家之人,只有之前栖身修行的寺庙,叫做“天机禅院”。 这禅院,自然就成为了她名义上的娘家。 她成为皇后之后第二年,大显圣武二年,不知何故,夫妻二人联手,【屠尽天机禅院】之人,所以,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比皇帝还孤寡。 天机禅院毗邻黄河,坐落在河岸边不远的一座巍峨雄壮高山,猿儿山之半山腰,万年古刹被付之一炬之后,断壁残垣、满目苍夷,令人惨不忍睹。 大显圣武十六年秋,涅羽皇后故地重游,望着被夷为平地的天机禅院斜旧址,不知是睹物思人还是其他缘故,竟在对面的黄河岸边,平地起高楼,名曰“鹳雀楼”。 这一日,楼主司空散人,假涅羽皇后之名,广邀帝国名流,来此楼登高观景晚宴。 此时,据大显帝国“两相三公八侯”中,三公之首定国公,府中沉默三年的小少爷姜豆开了金口之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经过半年发酵,定国公孙子姜豆之名,在大显帝国上流圈子中已经广为流传。 定国公府伯爵夫人梅夕,携三岁半小公子,被邀参宴。 这一日,贵客云集于鹳雀楼。 姜豆此时早不用别人搂抱,自己一个人脚步轻快地,楼内楼外慢慢踱着,竟完全不似静不下来的顽皮儿童,女侍卫丁凝在其身后亦步亦趋跟着。 姜豆只见此楼外观四檐三层,气势恢宏磅礴,却内有乾坤。 内分六层,一层主题尽显帝国盛景,二层悠远流长根祖文化,三层亘古文明,四层黄土风韵,五层旷世盛荣,六层极目千里。 直看得姜豆心旷神怡叹为观止。 古今惯例,值此良辰美景,又怎能少了墨客骚人题诗献词。 一时,大显帝国这个以武立国的泱泱大国,已经泰康盛世了十六载,又怎能不沉淀出些文坛巨匠诗词大家,众人纷纷“献丑”。 众人诗毕,晚宴开始,而姜豆还在楼外远观欣赏此楼。 梅夕怕“儿子”吃亏,很不符合雅致身份地趴在窗口喊:“儿子开宴了。” 像极了穷家小户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突然美味当前,喊儿子赶紧回来抢着吃点。 一众贵宾不仅莞尔。 这次邀约的贵宾,姜豆是年龄最小的。 他和丁凝二人由门口迈步进来,楼主司空散人登时发现了宝藏一般,主动迎了过去,并延送到其母席位。 众人皆闻其名,传说,此子虽然才三岁,却识文断字不输大人。 众人中有不信的,提醒楼主司空散人道:“都传定国公府上出了神童,便是此子。楼主当此盛景,何不把刚刚众位诗人大作,让此子诵读一番,也好为我等下酒。” “妙极,此法甚妙。”众人纷纷附和,想见识检验一番。 司空散人征询的目光望着定国公府三少奶奶,他是生意人,开门纳客,可不敢轻易得罪人。 “无妨。” 梅夕知道儿子底细,识读几个字,又算什么,再说,这种大场面,也不能丢了定国公府及冲锋伯爵府邸的名声。 两位侍者打扮的,捧着一叠抄纸来到姜豆身前。 姜豆无奈站了起来,还是太矮,要害那小厮半蹲着,他才看得到。 为了与人方便与已方便,他便站到了凳子上。 谁知,他刚刚瞅了一眼,就直摇头。 然后,小手上去翻了一页,再摇头。 再翻一页,头摇得更厉害了。 他这一路翻,一路摇头,直把大家看得迷惑了。 这小孩子,第一页难道有字不识,翻得如此快,十来页过去了,难道一页也没找到,字能识全的? 翻到十几页,姜豆再没耐心翻下去了。 他不再看这纸抄,抬起了头,扫视众人一眼。 清了清喉咙,脆声道:“这第一首,题目:雪中鹳雀楼。 大雪下得猛,下满屋瓦垄,门前树尚绿,窗棂已漏风,楼中尽贵宾,楼外雪飘零,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是鄙人所作,见笑。”一位青衫男士起立作揖。 “第二首,题目:赞鹳雀楼。 平地高楼起,鹳雀属第一,黄河水不清,楼上人济济。” “献丑献丑,鄙人涂鸦。”一位白衫男士起而作揖。 …… 姜豆诵读一首,有人认领一首。 须臾间,他竟然吟诵完刚刚过目的十数篇诗作。 “他翻了半天,我还以为有字不识。” “才三岁,刚刚只翻了一遍,竟然可以过目成诵,神了。” “一句不落,一字不差,果然神童。”众人看他停了下了,不再诵读,各种赞誉之词纷至沓来。 姜豆轻咳了一声,众人全安静了下来。 此时现场落针可闻。 “你们这些……也能称为诗?”姜豆四周望了望,冷冷的语气,令众人不仅皱起眉头。 他又缓缓道:“你们这些果然是献丑和见笑,简直是丑不可耐,可笑至极。你们这数篇东西,既是污了诗之名称,又是败了鹳雀楼之雅致。” “竖子敢尔!” “大言不惭!” “狂妄至极!” 不淡定的众人中,刚刚被读到“诗”的数位,脖子上青筋跳动,面红耳赤,开口斥责道。 “无知小儿,眼高手低,如果有胆,你作一篇试试!”这位羽扇纶巾,倜傥风流之仕缓缓开口道。 他也曾作过一首,姜豆此时还没翻到,押在后面,他听三岁劣童,把众人贬得一文不值,有些恼羞成怒。 “这有何难,取纸笔来。” 众人忙碌起来,取纸的,递笔的,搬凳子的,抬桌子的。 数息间,姜豆身前笔墨纸砚,一应俱备。 姜豆自己又研了几圈磨,深吸一口气,提笔写道: 登鹳雀楼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二十四个字,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原来,姜豆小小年纪,书法竟颇有笔力,和许多大人相较,也不遑多让。 众人围了过来。 有人小声吟诵,有人大声品读。 众人皆沉浸在诗情画意中。 每个字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可是,通篇这么一组合,气象天成,意境深远,竟然字字珠玑,哪怕修改任何一个字,都变得不可能。 每一字都经得起推敲。 众人中有好事者,透过窗口向外张望,西边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白日依远山半遮半露,不正是“白日依山尽”。近处淘淘黄河,奔腾而下入无尽之海。不正是“黄河入海流”。比两句当机应景! 此楼虽拔地而起,周围也颇多遮挡视线的树木杂物,欲要穷尽视线,自是登高望远。 而且,后两句,又不仅仅是看眼前物,更是一种思维的突破,一种境界的提升,一种心境的阔达……豪迈、雄壮、深邃……大格局、大意境、大视野。 要想尽述此诗奥妙,简直痴人说梦,江郎才尽。 全诗平仄、押韵、对仗、韵律……无一不工整、妥帖,朗朗上口,简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悠悠,此诗独占鳌头。 别说此一楼数人,哪怕整个大显帝国,哪怕这世间,再找不到比此诗更高水准的诗了吧。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此诗一出,再哪有人诗作敢称第一。 这不是千古第一诗,又是什么。 刚刚那位使出激将法,羽扇纶巾倜傥风流之仕,从那位还在呆愣的小厮手中,抽出自己的诗作那页,三把两把撕扯个稀巴烂。 仰天叹道:“天才啊,天才,简直惊世之作,千古第一诗啊。丁某原来这么多年沉湎诗词,却一直是井底之蛙,丁某今天当着鹳雀楼众人之面发誓,此生再不作诗。” “……” 面对各种赞誉之辞,反观姜豆,却见他旁若无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快朵颐,就好像,除了眼前的美食,其他一切,均与自己无关。 这篇“登鹳雀楼”五言绝句真成绝响,不仅被楼主司空散人制作了精美的刻字装裱在此楼一楼醒目处。 此诗和“小诗神”之名亦从黄河岸边的鹳雀楼不胫而走,倏忽间传遍四方蛮夷大江南北。 不一日,此诗即传到大显帝国皇宫。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竟然真是三岁小儿所作?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我大显帝国征战四方,以武定国,却屡遭南方蛮夷鄙视,说我们茹毛饮血,蛮荒无教。 此诗一出,谁敢再小瞧我大显帝国无文学大家。简直是我大显帝国之瑰宝,尽快寻到此人,重赏!” ps:紫瓜东来新书,全新起航,新书像小树苗一样需要呵斥,求收藏,求点击,总之一切都求!求兄弟姐妹们给力!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9章:跌落神坛 加更 “陛下,无需寻找,此子正是定国公府上三公子冲锋伯姜达的儿子,就是在他刚刚出生,陛下曾赐他圣域雪雕一头的那位小公子。” “什么?竟然是此子?让朕算算,不对啊,他如还不到四岁吧?” 圣武大帝一脸不可思议神色。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他正是不足四岁之顽童。” “好一个顽童,果然虎父无犬子,赏……赏定国公……赏冲锋伯……赏小家伙。” …… 三岁零十个月的姜豆,一诗定鼎自己在大显帝国文坛中的地位。 然后,他又沉默了下来。 三岁的顽童,诗词文章一大抄,出口成章惊海内。 这足以震撼重武轻文,以武立国,而盛世太平后,又急于扭转自己“四肢发达之武夫”的不良名声,亟待寻找文坛巨匠的大显帝国。 小姜豆简直是应时应运而生。 这些诗词文章,对于婴儿身体,成人心智,又有两世经历的姜豆来说,太过简单。 在前一世,姜豆尚在悟道境,神识之力,就超越了飞仙境,等他到了化神境,神识之力,已经超越神界的修士了。 及至他穿越过来之前的飞仙境神识之力,应该是超过了无垠大陆的圣境一破修士。 严格来说,在目前无垠大陆,凡境修士,除了他们体内是真气,而不是灵力,其他方面,并不应该超过以前凡间的化神、飞仙两境界的修士。 只是,这神界凡境修士,毕竟也是神界之人。 神凡两界,应该存在层面压制。 修真世界的压制,大体上分四种。 有层面压制,比如神界修士对凡间修士的天然压制。 有境界压制,比如大宗师境对宗师境的压制。 有武技压制,比如更高天级武技,对地级武技的压制。 有血脉压制,比如八瑞血脉,对普通血脉的压制。 甚至同为八瑞血脉,精纯程度不同,亦有压制。 凡间和神界规则有诸般不同,在凡间,读书根本无须一本一本慢慢读,慢慢记。 海量信息可以瞬间印入识海,根本不会忘记,人与人之间只有领悟与理解有差异,还有就是见识多寡有差异,而不存在记忆能力方面差距。 而现在,在这片无垠大陆上,却多了记忆环节。 再也没有可以把书简直接渡入识海之中的操作了,要慢慢记,当然,天赋不同,记忆能力三六九等,有过目成诵的天才一类,也有看过无数遍,也记不住的庸才一类。 这也是从凡间飞升到神界,渡劫千难万险,成功者万不存一,偶尔飞升成功者,在神界都比神界原居民,有更多优势,因为飞升入神界,会留存凡间的记忆。 飞升尚且如此,何况姜豆是穿越过来的,年龄归零了,可成年记忆和经验却还在。 当初星陨上古战场秘境中所得诸多古籍,内有诸多妙言语录,这些远古神仙与魔神的东西,现在神界都失传了。 于是,大显帝国圣武十七年春,定国公府三子姜达和儿子,接到圣旨。 四岁才子姜豆创大显国之先例,开天辟地头一次,以文封爵。 所谓“加官进爵”,以文加官、以武封爵,是古来定例。 姜家从此一门“一公六伯十四男。” 男丁凋零的姜家三房,也终于喜填第一位男爵。 姜豆依然沉默,三缄其口。 许多人都知道了,姜家小豆豆“没有重要的事不开口”。 翌年,五岁的姜豆再接谕旨,圣武大帝赐婚。 果然是护国公明苏之孙女,明月心。 后世称娃娃亲。 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得皇帝赐婚。 …… 姜豆不仅自己声名大振,姜家也一时风光无限。 六岁,童年无恙。 七岁,饱览群书。 所谓否极泰来,盛极而衰。 天地阴阳变化无不遵循此理。 果然,在八岁后,一切都变了。 因为,在父本眼眼,有一种孩子,叫别人家的孩子。 别人家的曾经不如姜豆的孩子们,纷纷变成了大小天才,八岁后,纷纷凝炼成真气,开始修真。 唯独姜豆,半丝真气也没有凝成。 九岁,姜豆石头小乙跌落神坛,归于平凡。 十岁,姜豆变成众人嘴中之垃圾。 “伤仲永”、“三少爷家废物儿子”、“修真废材”等诸多称号就加在了文小爵爷身上。 在实力为尊,以武立国的大显帝国,姜豆的才子之名,变成了讥讽而非夸奖。 姜豆甚至怀疑,有没有可能有一天,自己被掉包,假小爵爷的身份,也被暴露。 那样可就真一地鸡毛了。 毕竟这个世界这个年代,极重视出身。 姜家老爷,定国公姜牙有六个儿子,全部封了伯爵,所以才有“一门一公六伯十四男”的赫赫名声。 自己“父亲”冲锋伯姜达排行老三。 其中十四个男爵中的十三个,均是达到凡境二重将师,就获得世袭男爵之位。 凡境四重当中第一重,所谓武师,是习武修真的开始,体内凝炼成真气,是谓凡境一重之武师下品。 这是从无到有,从0到1,是颠覆,是突破,自古都是最难的。 而从一品升到二品,只是从1到2到3,是时间是功夫,相对容易。 从0到1,颠覆和突破,其中要有领悟,有把灵力转化为真气的法门,许多时候,靠人自悟,可意会不可言传。 凝炼成了真气,可以开始修真之旅,这一步,踏入了凡人与修士的区别,走上了卓越之旅,修士和凡人相比,竟然是大象与蚂蚁的比较。 第二重将师,就可以世袭男爵,却是定国公府的殊荣,其他家族,一律以军功换爵位。 因为定国公一门忠烈,是协助圣武皇帝定鼎中原统一帝国的最大功臣世家。 在朝堂上,所谓“出将入相”,却是以武开疆拓土,出则为将;以文安定社稷,入则为相。 进入第二重,实力足以为将了,是谓将师,手下有军士,带领军兵冲锋陷阵。 在姜家,除了“爸爸”姜达,其他五位叔伯,加起来竟然有十三个儿子获此殊荣,而自己的“父亲”,除了自己这个假儿子,竟然全是女儿。 如果算上自己的“奶妈”三少奶奶梅夕,及妾室珲丹和蔡袅,自己姐姐妹妹一大堆,共十个了。 这三少奶奶并非是第三个少奶奶,而是三少爷的夫人,唯一正妻,其他均为侧室。 自己所在这一房,因其父行三,属于三房,简直严重阴盛阳衰。 自己这个假儿子,竟然是三房小一辈中,唯一男丁。 当然,自己的大伯,威武伯姜强,确实威武,也够强,六个儿子,十三男爵中,他们大房独占五位男爵。 另外四位叔伯辈,每房两位男爵。 现在,三房“父亲”终于因自己以文封爵,也有一男爵了。 因此其更豁达,觉得儿子不在多,在精。 在自己八岁时没凝炼成真气,还是够豁达,九岁时,半豁达了,等到了十岁,基本豁达不起来了。 终于,十岁零八个月,大显国圣武廿三年,男爵姜豆,爵位经历了六年多风光后,被剥夺。 姜豆沦为伯爵府的普通人。 落地凤凰不如鸡! 整个伯爵府,众人看他的眸色中,均有了其他味道。 除了五个人。 首先,父亲姜达。 这种升爵降爵,对于冲锋伯,视同家常便饭,没少摊在自己身上,倒也没在意。 姜豆刚出生那年,姜达再次立下天功,姜家除了给姜豆要了只鸟,再没邀功,全因这姜达闹的,那时,他已经升回了伯爵。 这也是三子冲锋伯姜达在姜家众人中,生起了龃龉的根本原因。 因他一人,姜家众人屡立战功,都不敢要赏赐。 冲锋伯自己如此,当然不会没嘴说自己有嘴说儿子,姜豆被降爵,他反倒不以为意。 再说,他是姜家六位子嗣中天赋最好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凝炼不成真气,他只是觉得,儿子怪人怪胎,五岁就降服圣境雪雕,可能大器晚成而已。 如果他知道夫人的“换子勾当”,不知会不会喷出一盆老血。 还会不会有这种不讲道理的自信。 所以,全天下都在讥讽嘲笑姜豆,甚至那个奶妈臭女人,后来都开始讥讽石头,这位“假爸爸”却坚定如故,从来不在儿子面前,让儿子难堪,这已经是难为可贵了。 姜豆偶尔寻思,如果自己和父亲易位而处,自己做父亲他作儿子,自己不见得比人家做得好。 这也是姜豆着急的原因之一,毕竟自己挂着人家儿子的名头,不能看自己“老爸”的笑话不是。 这是整个伯爵府,仅有的五位最坚定的人之一。 当然,比他更坚定的,是亲妈妈黄毛丫头。 当初如果不是三少奶奶两个贴身大丫头,颦儿蜱儿威逼利诱,主要是威逼,她才不舍得儿子换女儿。 所以,儿子封爵降爵,她都不以为意,只要儿子健康成长快乐生活,她就开心了,她就是这么一位卑微的母亲。 她当然是不可能讥讽儿子的五人之一。 三少奶奶的近身侍卫,丁凝,不知【此女以前有何渊源】,自从姜豆出生后,此女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百般呵斥。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10章:大一点的坑 第一更 当初若非三少奶奶两个贴身大丫头颦儿蜱儿威逼利诱,主要是威逼,黄毛才不舍得配合她们完成儿子换女儿。 所以,儿子封爵降爵,和儿子健康成长快乐生活相比,她更看重后者,卑微的母亲要求很朴素。 她当然是不可能讥讽儿子的五人之一。 三少奶奶的近身侍卫,丁凝,不知【此女以前有何渊源】,自从姜豆出生后,此女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般,百般呵斥。 对姜豆的看护照顾用心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近身侍卫的职责。 三少奶奶平时不怎么外出,在府内又相对安全,所以她闲来无事,倒是抢着看护小主公。 颦儿、蜱儿二女,本便是大丫头,她们手下,小丫头颇多,若非这姜豆身份“特殊”,她们怎肯做这擦屎接尿,真正下人做的事。 所以,见丁凝如此对小姜豆,她们反倒做了顺水人情,讨个清闲。 姜豆记得很清楚,成年的自己尚在“襁褓”这个小外壳中困着之时,丁凝便开始教自己背诵“拳拳之意在凝形,意在拳先修路径,气沉百脉海生真,真元定鼎似清风……” 也教了自己更多其他方面知识,譬如符篆,虽然丁凝很清楚,凝炼不出真气,没开始修真,既制不出符篆,也用不了符篆。 她的本意,是从娃娃起打下基础,可她却不知,她这有心无意之举,竟让她成了万古一人,“胎教”、“早教”的鼻祖。 所谓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一开始微不足道、一丁点的累积,最终会凝成硕果。 这丁凝之名,倒是大有深意。 丁凝符篆之道比之武道,天赋好了许多。 她武道尚是凡境三重武道宗师上品时,符篆之道已经达到凡境四重,符篆大宗师中品。 十一年后的如今,她武道达到凡境四重大宗师上品,符篆之道恐怕已经破境,伯爵府中众人日常所用之“净水符”、“净衣符”等,均出自她之手。 无论尊卑,一如既往对姜豆好的五位中,除了“爸爸”、妈妈、丁凝师父(姜豆从周岁开口说话,便热切无比喊她师父了)三位,便是姜豆自己的两位贴身侍女了。 姜豆不是看起来人小鬼大,而是真正的小大人,整个三房伯爵府中,鲜有姜豆得罪的人,当然,个别例外,如果有人欺负了“自己人”,姜豆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姜豆这一世,从来没有隔夜的仇,他不会让仇隔夜,当天便报了,当然,有些需要酝酿一二的,他也会选择隐忍数日。 他才不屑做君子,不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般等上无聊的十年。 整治那三位内府“大人……物”这件事,是一个里程碑事件。 从此,定国公府上下,都知道有个三岁小家伙,却是个狠辣的主,不能轻易招惹,更不要想着得罪。 姜豆便是要这“睚眦必加倍报,必狠报”这名声远播。 这样一来,没有人敢随便得罪黄毛、黄非、烟儿、妙儿甚至更多姜豆在意的人。 姜豆这两个贴身女侍妙儿和烟儿,因为姜豆为其撑腰,在伯爵府,地位一般,却不被人欺,也算快活逍遥。 所以,她俩只听姜豆的,和姜豆更近,甚至三少奶奶的话,都不一定听。 除了这五个人,当然,其他人,哪怕他落地不如鸡,说到欺负他,借给他们胆子,却也还是不敢。 可是背后指指点点,议论一二,却在所难免。 嘴长在人家身上,姜豆也不好过份追究,他也懒得追究。 这些年“水深火热”及各种“冷嘲热讽”,姜豆自然不以为意,毕竟,虽然身体是十一岁,他的成熟程度,两世为人的他,比大人更大人。 怎么说,也是三十多年的入世经历,前一世,也曾在武修之巅峰呆过。 他只是偶尔自嘲:说好的“天选之子”呢?说好的“大机运大福报”呢? 自从爵位被拿掉,小文才子,彻底沦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浑不在意的姜豆陪妈妈吃了午餐,妈妈吃得心花怒放。 妈妈曾经是婢女厨娘,手艺相当不错,姜豆跟妈妈学到手艺,再改进一二,这一餐,是他做给妈妈吃的,他得空,便会各种帮妈妈。 他这一世,很痛惜这位妈妈。 他惶惶不安前一世的亲人们现在究竟如何,便更珍惜这一世与亲人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成年人的世界,经常演绎“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他这一回得天独厚,真正少年老成。 黄毛深深感慨: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知道了自己才是亲妈,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好。 自己可从来没敢透露半句口风。 自己都怕三少奶奶吃醋生气,也规劝过他少往自己这里跑,可是,他明面上听,暗地里,对自己更好了。 吃过了饭,姜豆又“教育”妈妈一番,妈妈脸上乐开了花,愉快地答应着。 这母子俩倒是一个德行,许多事,“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譬如叫妈,譬如劈材等。 姜豆劝妈妈中午小憩一会儿,学着享受生活,他去了学堂。 自己武不就,可不想文也不成,多少还是要有些小追求的。 “听说了吗?定国公姜家长子威武伯,果然威武,又有一个儿子马上破境,一旦升为凡境二重将师,马上又能封爵了。 这定国公府,马上便又要‘一公六伯十四爵了’。 说来真不公平,别的府上,都需累积军功才得封爵,可姜家凭境界便能封爵,皇恩浩荡却独宠一家啊。” “你是说姜家十五公子姜业吧?他好像比姜家三房姜豆年龄略长吧?”这位学堂同窗看到刚刚进入门口的姜豆,故意大声提到他。 “哎,可别提我们清风学堂的这位小才子了,货比货要扔,人比人会死啊。姜豆这废物,可是丢尽了其父冲锋伯那张老脸了。” “不说那个废物了,听说了吗?护国公明大人孙女,明月心,已经破境了,将师下品了,人家也才十一岁呢。” “十一岁将师,此女至少也应该是天才天赋吧?” “好像今天明家接到圣旨,正式册封明月心为郡主,皇室之外封郡主,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以后学堂中再见小郡主,可是要行礼了。” “对了,这姜豆大废物爵位被夺,可和这明月心郡主御赐婚约却没断,他这癞蛤蟆,究竟能不能吃到天鹅肉啊?明月心,可是目前大显国,三大美女之首,据说还是冰山美人。” 便是如此,同日出生的姜豆成了癞蛤蟆,明月心成了天鹅肉。 “此事不用据说,她本来就是冰山,前几天我才从她那里碰了钉子。”一位学子愤愤地抱怨着。 “你自找的,就凭你……你怕是比姜豆那只癞蛤蟆还不如吧……” 姜豆听着学堂里众学子们对自己无所不在的讥讽嘲笑,再不以为意,却也觉得口中发苦。 当然,这发苦却非为这些无聊学子对自己的讥讽嘲笑,这些对他来说,比小儿科还小儿科,挖个坑让他们自己跳下去,易如反掌。 他的苦,却是为明月心。 自己和明月心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人同时得了皇帝赠的“圣域雪雕”,据说还是一雄一雌呢。 这些年来,姜豆颇为好奇她的雪雕,从来未曾一见,当年两人交好时,自己每每问及,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从四岁开始,这些公侯伯爵府上子弟,便开始在学堂听教习先生授课,大家时常见面。 因为有同日生辰、御赐雪雕、皇帝赐婚等诸般由头,一开始这明月心与自己倒是颇为亲近。 可是,她没满八岁时却已经凝炼成真气,开始修真,而自己直到如今,十一岁过半了,依然没凝炼出半丝真气。 再加上被夺爵位,肩膀有了高低,所以,她现在根本懒得看自己一眼,更别提搭话了。 甚至数次偶遇,姜豆发现,对方努力伪装,却装不像,看起来是同情、怜悯,实则为嫌烦、厌憎,这种复杂表情努力伪装着,很扫姜豆的兴。 小孩子本来不一定看得懂这些伪装,却哪里瞒得住灵觉强大内心成熟的,躲在少年身躯里却是成人心智的姜豆。 他真希望明月心更爱憎分明些,不喜便不喜,憎恨便憎恨,厌烦便厌烦,何必要装呢。 况且还装得不像,如果真想装,何不学学自己,装得要多像有多像,不仅仅是以假乱真,更可说是比真的还像真的! 姜豆自己很清醒明月心目前对自己的憎恨厌烦,所以,并不去招惹对方,都是尽量减少接触的机会。 姜豆对这些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小屁孩们,甚至都生不起厌倦之心,毕竟,他们连屁都不算,哪怕是屁,总还是要有点味儿的。 总之,不属于敌我矛盾,如果是敌我矛盾,直接使出诡计,把敌人按到粪坑里呛死好了。 而这明月心,他是准备挖一个久一点,大一点的坑。 让她奋不顾身舍生忘死地跳下去,让她饥渴难耐,欲罢不能,再一脚把她……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11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二更 当然,这是他内心深处一个角落里的想法,表面上,他更卑微了,只是这卑微的外壳,里面不知包裹着什么。 困在婴儿、童子、少年身躯外壳里的姜豆,现在已经开始享受甚至爱上了这种比成人更成熟的美妙。 现在看这些真正的孩子们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群魔乱舞,觉得哪怕自己没有丝毫真气,伸出一根肉体凡胎的小手指头,玩死他们无数次,都比吃饭睡觉更容易。 毕竟老谋深算现在却伪装成骑瞎马走麦城夜路的姜豆,有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处世名言: 人生大不易,想赢靠演技,江湖有风险,诡计更保险,修真荆棘路,仅有真气不一定靠得住。多一技傍身便更安全些。 他现在,反思三四岁时沉默寡言,却行事高调的作风,觉得甚是不妥,除了惩治那几个“恶人”。 当然,他也理解自己之不易,毕竟,哪个大人愿意被套进婴儿的外壳里,尤其那一年说不出话的“艰难时期”。 现在,他既然完全想通了此节,已经改变不了的现实,何不享受之,利用之,光大之,所以现在的他,尽量装成小屁孩子,让自己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更像真正的小孩子。 毕竟,自己现在这外形,才特么十一岁呢。 他们这间学堂,按说,是整个大显国地位最尊崇的学堂之一,除了更显赫的皇子伴读学堂外,就属这所学堂了。 皇子伴读学堂可不敢比,那是皇家弟子修学的场所。 这所学堂叫清风学堂。 当初圣武皇帝把此学堂起名清风,不知是否有多培育出“两袖清风、一心为公”国之栋梁寓意。 清风学堂的弟子都是出自相府、公府、侯府,最差也是伯爵府的子弟。 个别位高权重的文臣武将,也要影响巨大、战功彪炳之辈,才可能走走关系,把孩子送进来。 二狗就是这么进来的,其父并未封爵位,可是战功斐然,加官进爵,好像板上钉钉的事,就差时间了。 二狗今日比姜豆来得早,他和石头一直交好,所以根本没参与大家那番无聊讨论。甚至偶尔,有人中伤小伙伴,他会辩论几句。 可二狗并不知道,他是姜豆有意让他和自己交好的寥寥数人之一。 成人和孩子们之间,玩弄这种笼络人心小伎俩,姜豆甚至有些鄙视自己,玩弄一个孩子的感情,真的好吗。 不过,姜豆在心机之余,对二狗倒是真心相待。 因为学堂里的众学子们,都不怎么待见二狗,各种歧视排挤。 而姜豆对他,不仅没有丝毫瞧不起,甚至比对其他人更亲近,这也让两人更密切了。 姜豆曾数次劝二狗不要理会众人对自己的攻击嘲讽,二狗颇听姜豆的,今天他就远离这些指指点点的人了。 二狗看石头身边没人,就凑了过来,低语问道:“兄弟,怎么样,我和你说的法子还管用吧?对了,你干嘛非要诱捕赤目獾啊,那东西,没听说有什么特殊用途啊?” “你还说,你这坏蛋家伙,我按你的法子,上午被獾群围攻,差点送了老……老子……小命,你现在能看到我,可真算得上是奇迹。”石头故意推了他一把,假装嗔怒道。 “你还赖我,我早提醒你了,体内都没凝出真气,胆子倒是不小,主动去招惹那些凶猛的小兽,我说了要舍命陪君子陪你去,你又死活不肯,我好歹也是武师中品了。” 二狗十三岁了,却才凡境一重武师中品,在修真修士中,天赋只算一般。 世间七等天赋“庸才、俗才、中才、拔才、天才、鬼才、逆才”中,二狗应该属于俗才与中才之间。 可是与无法修炼的凡人相比,凡境一重武师中品,已经很牛了。 二狗真想帮石头,毕竟,他们俩,从小玩到大,一个学堂里关系最密的,一直不离不弃,互帮互助不鄙视不互怼不互伤的小伙伴。 “石头,我昨天和家里一位圣境大供奉说起你的事,他告诉我,有个别怪才,虽然凝炼不出真气,却可以制符篆用符篆,以符篆之道伤敌保命,你何不试试,” 二狗兴冲冲说到此处,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自己就把火焰浇熄了,黯然道,“不过他却又说,符篆师,在我大显帝国,本就不多,而这种怪才,在符篆师中,也是万中无一,极度稀缺。” “二狗!” 石头猛然拍了一下二狗肩膀,他这完全凡人的手掌,差点把武师中品二狗的肩膀拍散了。 二狗一语惊醒梦中人,石头兴奋不能自抑,因为身边就有一个符篆师,自己从小听着她的各种法要口诀长大的。 丁凝怎么也算自己师父,虽然她不让自己这么称呼她。 从出生开始,她就在身边了,教给自己很多,自己还不能开口说话之际,就有许多口诀什么的,现在早就倒背如流了,比如下面这段: “拳拳之意在凝形,意在拳先修路径,气沉百脉海生真,真元定鼎似清风……” 虽然自己至到如今,也没能完全理解,更无法体验这几句之意境。 很久没见到丁凝师父了,据说她回老家省亲,不知道回来没。 因为先入为主的成见,丁凝也一直告诉自己,要凝成真气,才能开始修炼真气的同时,也可以修炼符篆之道。 哪怕万一的机会,也还算有机会,总好过一丝机会没有。 石头这一声“二狗”,加上他大力一拍,把众人吓了一跳。 大家看着这位落地不如鸡的假凤凰,像傻子一样手舞足蹈的样子,更加烦他了。 众人心里愤愤不平起来:难道果郡主明月心一朵俏丽无比的鲜花,真要插在这小子这堆牛粪上? 果郡主这一辈子不就毁了?每天面对这么一个窝囊废,还有心思干别的吗? 而姜豆此时心心念念的,除了凝成真气,又多了一个符篆梦! 其实他这么着急,倒并不是有多想吐气扬眉,他真不是很在乎这些虚名。 他最在意的,是经过了这么久,他终于把前世一些经历的记忆,基本理顺了。 在前一世,姜豆穿越前,时光宫和乾坤殿早就合并了,成了“残梦宫阙”。这件通天灵宝,自己很清晰能感觉到,还在自己的身体中。 甚至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印记,刚出生时,被看过的稳婆等人,当成了胎记。 而姜豆很清楚,那不是胎记,是通天灵宝的标记。 可是,在无垠大陆,体内灵力用不了,而自己又没凝出真气,就根本用不了此“残梦宫阙”。 宫阙里,住着自己大量的亲人家人啊! 而现在,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里面人的气息,他急于知道里面的一切,却丝毫不可得。 亲人们,你们还好吗? 另外,他识海中其他的存在,好像都被封印了一般,完全用不了。 现在,上一世传递过来的,姜豆能用的,只有气海中的那个神秘珠子,出生时手里握着的那块神秘石头,还有,就是叫“凤凰蝶羽裳”的紧身内衣。 “凤凰蝶羽裳”是凤凰神兽给自己的一件至宝。穿越过来时,是以一个肚兜的形式过来的,让自己刚出生,就成了怪胎。 还有一样,就是那“斩灵飞刀”。 穿越前,斩灵飞刀已经让自己涵养得,成了自己最大隐匿杀器。 除此而外,其他的,都不知道有没有、能不能用,何年何月能用,什么情况下能用,对此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而他更着急,或者最着急的,就是初梦寒,自己的梦寒姐。 她们三女曾经那个玄之又玄的预言什么的,自己现在也不全懂。 那时,初小骨一番又是亲又是咬的,还问自己记住什么。 自己到现在,都是懵懂的。 梦寒姐的神识化形,现在都不在自己识海里了。 而青龙一番隐晦的话,梦寒姐后来点醒自己的,说嫣然姐,并非真实存在,那几天,自己竟然有类似“近乡亲怯”的感受,都没敢找嫣然姐确认一下。 自己实在是怕,他现在后悔极了,当时为什么要逃避呢? 这一世,所有规则都有所不同,甚至,原来那种识海瞬间传递信息那种手段,都有了不同。 所以,才有了学堂,许多东西,要慢慢记,慢慢学。 没有那种便捷了,任何知识都需要一点一滴慢慢学,无垠大陆原居民习以为常,可穿越过来的姜豆很头痛。 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一目十行过目不望,可这也要花时间啊。 另外更重要的,有些典籍,自己根本无缘接触到。 大显帝国对修炼有关的典籍,不知何故,控制得很严格。 自己在八岁前,甚至十岁爵位没被撤之前,尚可随便出入定国公府的“书香别苑”中之“武书库”,那里虽无法与皇宫藏库相提并论,可多少也有些修真典籍。 而现在,自己只被允许进入“文书库”了。难道,自己这一世要沿着秀才、举人……的文人之路行进,那多没滋没味? 定国公姜家是大族,占地之广,几眼也望不到头。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12章:被袭跳水 “爷爷”定国公府的“国公苑”在最中间,两侧分列六个儿子的伯爵府。一三五子伯爵府在左,二四六子伯爵府在右,各自都有两面临街的前后门。 所有府邸内,有一条贯通的甬道,不出前后大门,在内里,就可以串门互通。 以前,整个定国公府,自己可以横逛,现在,看别人眸子里的厌烦之色,也懒得逛了。 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般都是猫在房间里,或者空了,到亲妈黄毛那里,陪妈妈、妹妹聊天,帮她们娘俩干活。 自己风头正劲时,梅夕还不喜自己总往“奶妈”黄毛处跑,而自己渐渐“落魄”,她便懒得管,自己也更自由,反倒呆在亲妈身边时间多些。 再不然就偶尔混学堂,听文教习讲经史子集及治国方略。 白天更多时间,是溜出去,让雪雕带自己去遥远之地,锻炼肉身,就是变态地“受伤——药浴”循环。 妹妹黄非,其实比自己大两个时辰,现在已经一重武师中品了。 她来学堂时间也不多了,凝成了真气后,更多时间用于修真。 姜豆才听了二狗石破天惊之言,一时对符篆无比向往起来。 他急于听更多关于此类讯息,便扯起二狗的手不由分说往后院走。 清风学堂占地颇多,后院矮山旁有一自然湖,闲暇姜豆常和二狗来湖心亭中小坐,观着湖中游鱼,谈天说地。 在姜豆追问下,二狗把自己所知和符篆有关的,倾囊相告。 “石头,你和小心,你们俩确实无法转圜了吗?多可惜啊。”临了,二狗关心地,他嘴里的小心,即明月心。 当初,明月心和姜豆两小无猜竹马青梅时,二狗倒像一个称职的小电灯泡,让二人关系更融洽不少。 而现今,明月心和姜豆及二狗两个,都渐行渐远了。 “人家已经获封郡主,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姜豆故意在二狗面前装出吃味与酸楚之意。 嘭! 一团大火球在二人面前蓦然间爆燃,两人衣服倏忽间起了无数小火苗,霎时噼里啪啦响声大作。 二狗虽已然是凡境一重武师中品,却无半点临敌经验,立时懵了。 姜豆虽然比他还小上两岁,且没有修真境界,可是两世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一把扯起他,脚大力一蹬地,侧向跃起。 噗通!噗通! 二人霎时跳入湖中,并顺势潜入水下。 刚刚姜豆是无数生死瞬间历练出的本能反应,事发突然,他都没来得及去想为什么。 此时冷水一激,他顿时明白了,二人被袭击了。 他们二人从水面刚一露头,便发现亭子里多了一人。 只见此人身着冰蓝绵袍,头戴美玉发簪。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配着风流少年的佻达笑容。 嘴角含笑,却写满了讥讽与嘲弄。 姜豆与二狗都识得此人,正是他们的学长,大显帝国三公之一安国公的孙子,鼎鼎大名的宋家十三少,天才公子宋宝。 这宋十三少如今年方十四,却已是凡境二重将师中品。 姜豆明白了前因后果,同为三公之一府上的人,自不会你死我活,只是,戏耍一下自己这落地凤凰,对他来说,可算小菜一碟。 这十三少是清风学堂里,最痴迷明月心的追求者之一,也是最憎恨自己的数人中之一人。 憎恨自己的原因,自然是自己那一纸御赐婚约。 啪啪啪! “怎么样癞蛤蟆,啊,不对,此时应该是落水狗才是,怎么样,你这落水狗还要继续梦想着吃那天鹅肉吗?” 宋宝看着沉下去这么久,才浮上来的两人,拍着巴掌嗤笑着,嘴角的弧度更弯了,语气中充满讥讽与藐视。 “十三少……宋宝少爷,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那心……那明郡主,我可从来没想过,她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说真的,我一丝一毫都不喜欢她,奈何圣意难违。 圣武大帝亲赐谕旨,岂容你我亵渎,你捉弄我事小,如果陛下知道了你对他老人家赐婚之举,如此忤逆,只怕宋兄小命不保,脑袋搬家!甚至安国公府怕从此也会鸡犬不宁吧。” 姜豆此番话,倒是惊了十三少宋宝一大跳,这顶帽子可戴不得,搞不好会抄家灭族的。 “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我只是和你玩闹……与圣武大帝陛下何干。”宋宝提到大帝,竟双手抱拳遥遥冲着皇宫的方向施礼,态度恭谨至极。 “我游不动了,要沉下去了,你马上要犯下两重抄家灭族大罪,一则,公然屠杀国公府亲孙,二则,藐视帝威,毕竟大帝圣旨还在我身上,现在,正在水里泡着,全是拜你所赐。” 十三少宋宝陡然间听到此语,不啻于耳畔震天巨雷,汗如雨下。 他倏忽间解下袍带,丢了下来,要把姜豆二人拉上来。 刚刚他要来捉弄二人,学堂众子弟,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却只是跟着起哄看热闹。 如果真闹出人命,只怕不仅仅吃不了兜着那么简单了,怕真像这小子说的,抄家灭族,那自己真成了家族千古罪人,万死不辞了。 “十三少,你难道未听过我姜豆三岁便有‘睚眦必狠报’之名,你阴我下水易容,可这上岸,却没那般轻易了。 看来,这告御状之举势在必行……要是我有命的话……哪怕没命,自会有无数觊觎三公位置的人,会替我告状的……我没有丝毫真气,马上要沉了……” 听了姜豆这无赖的话,十三少宋宝明明知道他这是要讹上自己了,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自己逞一时之快,怕是真要为家族惹祸上身了。 这可是滔天大祸啊。 “你想怎样,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求求你快抓住飘带上来吧。” 十三少彻底服软了,他可不是真的纨绔之弟,他只是被明月心冰山美貌暂时迷了心智,再受大家挑唆,此时听姜豆点明,当然分得清轻重。 “哎,谁让我这‘睚眦必狠报’的性子呢,你这可是一招两命呢,二狗哥家族,等这公侯之位很久了……” 姜豆如果是那么好说话的话,就可惜了他这穿越之身。 他今天不把十三少身上油水榨干,又怎肯善罢甘休。 “你说吧,你要什么,我全依你,绝不皱眉。” 十三少此时内心早悔得肠子比青更青透了。 他在内里骂了自己无数遍了:无事干嘛得罪这个活祖宗,爷爷其实早提醒过自己无数次了。 只是,自己又实在是喜欢明月心,才一时没忍住。 他想起了刚刚学堂里,虽然大家明里暗里冷嘲热讽的,要说谁真敢对这“睚眦必狠报”的主,有实际的行动,确实很少人有这天胆。 早听说他三岁,就治得府中几位地位身份不低的人,生不如死,后来,凡是得罪他的人,根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记得爷爷提醒自己,就在数月前,朝中有臣子对其父背后中伤了几句,这小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阴险手段,这位臣子不数日,就被罢官发配去了极北边远苦寒之地。 大家都对此子手段,无比忌惮。 自己这会真撞到邪了,居然鬼使神差,把他弄下水,看来此事,难以善罢甘休了。 哎! 不对,自己这次应该是被人当枪使了! 刚刚在学堂里,自己刚刚顺着他们的话题开了个头,那卫相家孙子,卫八哥,卫盛就撺掇自己,还是他告诉自己,这两小子来后院了。 我怎么忘记了,爷爷和爸爸都叮嘱地,要小心卫相一家人,卫相位高权重,却老谋深算。 这卫八哥,相国的孙子,都不敢自己得罪这姜豆,我却不知死活冲了上来。 对,还有镇海候方家的方圆,刚刚,他甚至比卫盛撺掇得更厉害。 听这小子刚刚的话里有话,也确有道理,哪个侯爷不想觑机升为国公爷。 自己这恶当上的。 “救命啊……光天华日……谋杀……谋杀……”姜豆一手托着二狗,在水里浮浮沉沉。 姜豆这拙劣演技,看在二狗眼里,自然知道这小伙伴在装在演,因为他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一直在撑着自己,自己根本不费半丝气力,就浮在水面上。 可是,看在十三少宋宝眼里,却是另一番模样了。 他刚刚在亭子里正在反思悔恨的这数个刹那,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自己被那侯爷之孙和相爷之孙阴了,他们自己,根本无胆当面找姜豆的茬,背后议论一二而已,却狠命撺掇自己。 自己就被当枪使了,捅了天大的娄子,惹了这么个惹不起的魔头,看来,今天要想解决这个大麻烦,不花点血本,怕是不行了。 和身外之物相比,家族生灭事大。 他知道,再不当机立断,怕真无法收场无法转圜了。 “姜小兄弟,都是我瞎了狗眼,不知好歹,误听人言,得罪于你。我知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这样吧,我会为我的鲁莽行为负责的,我全身家当,都在这枚紫色储物手环里,我全部双手奉上,连手环都送你,求求你上岸吧。” 这宋宝就差给姜豆跪了。 姜豆何等眼神,他惊鸿一瞥之间,已然看到,刚刚这十三少,从手环中取出了两本书样的东西。 ps:紫瓜东来新书,全新起航,新书像小树苗一样需要呵斥,求收藏,求点击,总之一切都求!求兄弟姐妹们给力!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第一卷 无垠大陆 第13章:宋宝来送宝 第二更 这两本小册子一样的东西,恐怕是家传功法之类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也不能过了。 姜豆眼睛一转,猛然想到:此子名为宋宝,莫非今天过来,便是为我“送来财宝”,既然如此,还需细水长流,你以后若想来送宝,却没有装宝贝的筐哪成,我可不能杀鸡取卵。 生金蛋的鸡,可要养好了。 他故意自己呛了几口水,嗓子嘶哑着缓缓道:“宝少爷……我……你……也不……为难……我衣服湿了,又用不了储物手环,你外套脱……放亭子里,只穿内衣离开……把手环里东西……全取出来丢……亭子里,手环……你自留着用吧……今天之事就此算了……你以后……再敢招惹……我……绝不……” 咕咚! 又假装沉浮数次,再呛数口水。 宋宝听闻此言,如蒙大赦,又如听到天籁妙音,直乐得无法形容。 他当然又不傻,太贵重的,对方根本半丝真气也没,自然也无法检查自己手环里究竟还剩些什么。 飞也似地把两本什么典籍存入手环,仅留些贵重之物,其他东西,一股脑移出来,丢到亭子里。 此时对姜豆憎恨怨怼之意倒是轻了少许,却对另两位挑唆之人,多了厌憎。 姜豆见对方只着内衣内裤,倒恰似丧家之犬般,头也不敢回,一溜烟跑没影了。 再看姜豆此时,一手拖着二狗,另一手和双腿配合,几个划动,似离弦之箭一般,来到岸边,奋起一跃,两人便离水上岸,却哪有半分疲态。 此时四顾无人,姜豆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物,拧干水,放亭边晾晒,却正准备把刚刚十三少脱下来的精美外套穿上。 二狗正从手环中取出干爽衣物穿戴,眼睛盯着姜豆的内衣问道:“咦!你贴身这件内衣,怎么不脱下来晾干?……不对……为何却是干的,在水里泡了半天,怎会如此?” 姜豆当然不会告诉二狗,此衣为前一世凤凰神灵所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若非如此,刚刚自己挡在二狗身前,那团火球,早把自己烧成脱毛兽了。 刚刚自己怕二狗被火烧伤,再说,事起突然,不及细想,君子不处危地,当时情境之下,自然水里才最安全,才决然跳水。 却没想到,是这宋宝所为。 他胡乱搪塞过去避水内衣的事。 姜豆和二狗看满亭子的东西,二人相视莞尔。 “石头,你刚刚和宋十三少说的可是真的,陛下圣旨真在你身上?” “反正我有陛下赐婚在身,至于圣旨在不在身上,陛下金口玉牙,难道希望我活不到大婚? 所以,无论在不在身上,他都会就范,这一地的东西……”姜豆指着地上东西,可怜兮兮救助的小眼神望着小伙伴。 “你小子从小与众不同,发财竟然都这般容易,这么一堆,这国公府的阔少,果然阔绰无比。 好吧,谁让我们是兄弟,我就给你当一会使唤丫头,不,使唤小子,帮你送回家吧。你可先清点好了,等一下可别说我贪了你东西。” 二狗倒是信人,真要逼着姜豆看了半天,才肯收入手环。 姜豆细思这十三少为人,觉得但凭他十四岁少年,怕没胆量这般强出头,光天华日众目睽睽,便来寻自己麻烦。 肯定有人挑唆,便和二狗二人,大大咧咧从后门回到学堂。 众人眼见安国公府十三少出了后门,久久未归,而此时,十三少的绵袍,却穿在这定国公府十七少身上。 这十七少姜豆之狠戾和报复心重,人人皆知。 刚刚众人都知道凡境二重将师中品的十三少宋宝,在别人教唆下,去寻此二人晦气了。 可两个国公府公子对抗,如果出了事,便是大事,任谁也不敢往前凑。 一怕惹祸上身,真出了大事,自己又在现场,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二来,大家也确实对这却才十一岁的姜家小魔头,甚是忌惮,都知道他睚眦必狠报。 他们本打算躲在学堂里等着,看这场热闹如何收场,却未料,结果并非如他们所想,看这身衣服,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吃亏的是谁。 只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二人,一个没境界,一个才凡境一重武师中品,怎么会是二重将师中品对手。 刚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重将师中品,怎么就败给了这两位小垃圾。 众人却不知,堂堂十三少,手环里居然没有备用衣袍,只穿内衣裤,用了张隐身符,早溜回家了。 姜豆目光一扫,就发现人群中有两位,神情异样,一位是镇海候府的,一位竟然是相府的。 这两位,竟然不敢与自己目光直视,一直躲躲闪闪。 他略一寻思,顿时理清了来龙去脉,这宋宝,定是受此二子教唆,他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这两个腿竟打颤了。 在众人或幸灾乐祸,或隔岸观火,或惊诧莫名,或百思不解,或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姜豆和二狗二人扬长而去。 “哎!你们倒是说说,他们俩倒是无恙出来了,十三公子人呢?” “对啊,大家来猜猜,宋宝公子,现在在哪儿?” “宋公子不会出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宋十三少将师中品不说,你们别忘了他还是符篆师呢。” “莫非,用隐身符跑了?衣服都被扒了,要不然,还不得果奔啊。” 姜豆和二狗当然听不到他俩离开后,学堂里的众说纷纭。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国公路的伯爵府,自然是走的后门,二狗和石头两个小伙伴交好数年,还是第一次来石头亲妈的家。 “二狗,刚刚我明明什么也没看到,更没感觉到,十三少就凭空出现,还有那突然的火球爆燃,这火球哪里来的,你清楚吗?”姜豆虽然被偷袭,不过他更感兴趣的却是宋宝的手段。 “也难怪你不知道,安国公府这位十三少宋宝,却是个修武天才,你别看他才十四岁,大我一岁,他可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是凡境二重武将中品,我才一重武师中品。” 说到这位十三少爷,二狗很是羡慕地语气。 “难道这突然出现的大火球,是二重武将境修士的手段?”姜豆狐疑问道。 二狗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石头,哧鼻道:“按说,你不应该这么孤陋寡闻啊,这哪是寻常修真手段,难道你不知,十三少的符篆之道也是不凡,他的符篆境界,已经练到凡境三重符篆师下品了。 他先是用隐身符,悄无声息来到我们附近,再用火球符袭击我俩,看刚刚那火球的威力,应该是地级上品的火球符。 以他三重符篆师的水准,可以自己制出这种地级上品符篆。 要不我怎么说,让你试着看能不能学会制符,这符篆威力,确实很大。 这十三少,在安国公府,确实被家族当成宝,他无论修真还是符篆,都是天才级的。你看他手环里被你‘打劫’的这些东西,就知道他的家族对他有多重视了。 我们俩加到一块,再番个多少倍,也比不上人家阔绰。 还有,这符篆之术,之所以鲜有人练,也是因为,此术颇为耗元宝,就是个烧钱的技艺。如果不是财力雄厚,真挥霍不起。 你看这十三少被你搞来的东西里,和符篆有关的倒是占了大半还多,你想练符篆,暂时这材料,倒也不用愁了。 也不知你小子走了什么运,我们刚刚还在说符篆,就有人给你送,你这好运容易遭人嫉恨!” 姜豆讪讪摸着脑袋,也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好运,可能真是凑巧了吧。 “不过我没想到,你没要他紫手环,你没看他当时听你那么说,偷着乐成啥样。那紫手环,也很珍贵呢。你看,我才是玫绿色手环。” 二狗扬扬自己的手腕。 “他应该是受了别人挑唆,再说也没伤到我们多重,没必要结下生死冤仇,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姜豆略有不好意思的神情道。 哧! 二狗嗤之以鼻,严重鄙夷的眼神,给姜豆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信了你这句,才是傻子,谁不知道你,无理还要占三分,何况得理,但凡得罪你的,有哪个得了好下场?你不会是憋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吧?” “二狗哥,我才十一岁,在你眼里怎么这一副形象啊,冤枉啊!”姜豆悻悻摸着自己的鼻子,连连摇头,却又道,“二狗哥,你说他那隐身符,我没真气也没境界,你怎么说也凡境一重武师中品了,居然一点也察觉不到啊?” “你没有境界,当然发现不了对方,我也才一重武师中品,在二重将师中品面前,也算很低的境界了,再说,这小子符篆之道确实霸道,他用的这隐身符,等级也算比较高,不过,他瞒过我们俩容易,想瞒过比他更高境界的,却不会这么容易了。 我刚刚看了,他身上物品中,这种隐身符,还有五张,这小子带着五张隐身符行走,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只是,你没有境界,应该暂时还用不了。” ps:紫瓜东来新书,全新起航,新书像小树苗一样需要呵斥,求收藏,求点击,总之一切都求!求兄弟姐妹们给力!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