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仙猿传》 第一章 英雄榜 “师父,您在等谁?” “我……在等一个人。” “师父,那您等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来?” “这个,为师也不知道。” “师父,遵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那我们还出发前往“凌云庄”吗?” 一草篷搭建的木屋内,一年约十岁左右,长相清秀的少年,身背一黑色包袱,与一柄青色长剑,一脸凝重,慢步来到屋子窗前。 此刻,在这草屋窗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衫,面容英俊的中年男子,也不知他在想何事,只见,他双手负立,眼神茫然,静静望着窗外,那晶莹剔透,仿若雨下一般的雪花。 “君儿,为师问你,你觉得今年这雪,与那株盛开的冷梅,与往年比较起来,可有什么不同?” 中年男子恍若未闻,反而有些伤感的反问道。 “师父,君儿觉得,今年下的这雪,以及那株盛开的冷梅,与往年比较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南宋著名诗人卢梅坡,有一首咏雪的七言绝句《雪梅》,倒是跟眼前的美景很契合。” 少年目光一转,投向窗外,想了想便道。 “呵呵,是吗?” 中年男子闻言,一声轻笑,略显好奇的应道:“君儿,那你说来为师听听!”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需逊血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少年语音刚落,中年男子已是嘴唇轻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忍不住轻声吟诵道:“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师父,你没事吧?” 少年见中年男子,一直念叨这首诗的末尾两句,不由心感奇怪关心问道。 “啊,没事……为师没事。” 中年男子转过身,伸手在少年的肩膀上,拍了两拍,嘴角微翘苦笑道:“走吧,立刻出发前往“凌云庄”。” “是,师父。” 少年恭敬应了声,中年男子这才快步转身,朝草屋的正门大步行去,少年见状,则立即跟上。 “师父,您的轻功越加高明啦!” 少年跟在中年男子身后,行出里许,忽然发现,中年男子白衫飘飘,虽在前行走,双脚却没有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丝印迹,不由一声轻赞道。 “君儿,你何时学会吹嘘拍马了?这“乘风破浪”的轻功,以你的根基和天赋,只要在多多勤练几年,将来肯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不在为师之下。” 中年男子闻言,摇了摇头,似是赞赏,似是不屑,脚步顿了顿,又往前继续行去。 “多谢师父的肯定,君儿,一定会努力的。” 少年闻言,一改嘻笑面色,满脸认真应道。 “嗯,那就好。”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身形一动,脚下步伐便故意加快了些许,原来,中年男子闻的少年之言,有心要考验一下这徒弟的功夫,而少年见状,竟也不肯服输,使劲浑身解数紧追而上。 “凌云庄”,位于江南第一繁华之地扬州境内,因其庄主凌云南武功盖世,侠名远扬,重情重义,故而,被武林人士尊称为“天下第一庄”。 今日,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如刀如刺,却仍旧难掩“天下第一庄”的喜气,因为,再过三天,便是其庄主凌云南的大喜之日。 武林中所有江湖帮派,凡是接到了“凌云庄”喜帖邀请的,也均是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自己门派内身份辈分都极高的人前来恭贺,这其中,自然不乏名门正派,也不乏三教九流。 此刻,在离“凌云庄”的百里之处,一座供过往客人歇息的茶社内,正有着不下五十来人在此休息。 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安静听着,一名穿着破旧,怀抱一把泛黄陈旧二胡,坐在一长方形的条案前,穿着朴素,面容苍老,脸上布满皱纹的老者,与一手拍快板,身穿淡绿长裙,大约十来岁的少女,一唱一和说书道:“话说,百年之前,江湖中有一奇人名叫吴不知,他每隔十年,便向江湖公布一次“英雄榜”,那时,青衣人“剑法”排第一,莫上客“枪法”排第二,笑过往“飞刀绝技”排第三。” “爷爷,我听说那排第三的笑过往,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啊?” “哈哈哈,不错,不错,此人不止文武双全,而且胆识过人,重情重义,是武林比较尊重敬仰的一位大侠。” “不过,爷爷,我听说,这笑过往虽然有一身高强武艺,杀敌从来只出一刀,但最后却败在了一个年轻女人手里,这可是真的啊?” “丫头,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老者闻的这丫头之言,似乎心情颇好,哈哈一笑忙应道:“想当年,这笑过往为当今宋朝皇室平乱,斩杀叛贼皇室宗亲时,曾连续出了四刀,由此可见,他的飞刀绝技也并不是例无虚发啊。” “哦,爷爷,你若这么说的话,那笑过往的飞刀,岂不是不厉害?” 少女闻的老者之言,黛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悦道。 “哈哈哈,若他的飞刀不厉害,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挡得住他的飞刀呢?又有谁能,一刀斩断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呢?” 老者闻言,便又解释道,解释完后,却又一脸的愁云,唉声叹气道:“唉,不过可惜啊,这笑过往的飞刀绝技,自从他退隐江湖过后,江湖中就从此再也没出现过啦,也不知,我这老家伙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一次这飞刀绝技的威力与神奇啊!” “爷爷,您恐怕是没机会见的啦!” 少女闻言,呵呵一笑,调侃道:“不过,爷爷,我听说最近江湖中又出现一神秘人,他每隔十年,也会在五派六宗,华山论剑的英雄石上,向武林中的各位英雄豪杰,公布一次最新的英雄榜,而就在去年公布的英雄榜上,有一位高手,您这次肯定能一睹他的厉害。” “哦,丫头,那你不妨赶快说来,与各位看官听听。” 老者闻言,眼睛一亮,手握胡弦的右手,一指在场的众人道。 “那便是,英雄榜上排名第二,号称“穿云剑”的叶随风。” “什么?“穿云剑”叶随风?” 少女声音刚刚落下,茶社内的众人,顿时如同炸开了锅,纷纷三三两两议论起来。 “两年前,这大魔头与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凌云南,决战于泰山之顶,不是已经被打下万丈悬崖了吗?怎么……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不错,那大魔头做恶多端,绝不可能没有死,肯定是这两爷孙,为了在此赚点钱,临时胡编乱讲的。” “嗯,绝对是,不然,这大魔头活着一天,我们江湖就一天不得安宁。” “嗯,这大魔头实在太可怕了,我到现在都还依稀记得,我们帮帮主当时率领我,与其它一些英雄豪杰,围追赌杀他的情景,一剑,仅仅就一剑,一剑他就杀了十多人啊。” “一剑能杀十多人?不可能吧,你当时肯定看错了。” “不会,我不会看错的,一剑,就一剑,真的,他当时就仅仅出了一剑,许多杀上前的英雄豪杰,都来不及拔出自己的兵器,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这么说来,这大魔头叶随风,岂不是只有百年之前的笑过往是对手? 第二章 魔音九曲 “哼,笑过往的飞刀,哪是这大魔头叶随风能够相比的。” 就在众人讨论的沸沸扬扬时,一身穿银色棉袄,长相白净的中年男子,手握一把白色折扇,领着两男两女,似如闲庭漫步行了进来。 “呵呵,我道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青云庄”的欧阳少主,真是失敬失敬啊。” 中年男子行进茶社,抖了抖散落在身上的雪花,寻了处宽敞而又干净的茶桌前坐下,在其旁边不远处,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顿时,呵呵一笑,抱拳一礼道。 “哦,原来是“三江九寨”,“虎寨”的当家刘一刀啊,怎么,刘兄,就你一个人前往天下第一庄,参加凌云南的婚礼吗?”欧阳少主手捧折扇,抱拳一礼道。 “不瞒欧阳少主,我“三江九寨”的当家,除我之外,都因临时有事耽搁了,不过,按照他们启程的时间来算,应该,能在凌庄主的大婚之日赶到。”刘一刀闻言,笑了笑回道。 “嗯,那就好。” 欧阳少主点了点头,语音一转继续道:“凌庄主,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侠名远扬,三天之后,便是他的大喜之日,我们这些江湖豪杰,平日里都因各忙各的,没有什么空闲时间,今日,难得如此机会,怎可以不去讨杯喜酒来喝喝啊。” “不错……不错,是该讨杯喜酒来喝喝。” 茶社内的众人闻言,均是齐声附和大声应道。 “老人家,我刚刚在进来之时,听你这孙女讲,“穿云剑”的主人叶随风还活着,这可是真的么?” 不待众人语音落下,欧阳少主目光一沉,投向前方说书的一老一少道。 众人闻得声音,顿时寂静无声,齐齐将目光锁定在了这俩爷孙的身上。 老者瞧得众人投来的目光,冷冷笑了笑,便不慌不忙起了身,然后,拉起身旁少女的右手,径直朝茶社外行去。 “老人家,你还没回答我们少庄主的话呢,就这样离开,恐怕有些不妥吧?” 老人拉着少女的右手,刚刚行到茶社门口,还没来得及出门,“青云庄”欧阳少主,身旁两男两女其中一身穿青色劲服的男子,便已按捺不住,身形一动,右臂一伸,将其拦下喝道。 “呵呵,你这后辈,明知我是一位老人家,还对我如此无礼,实在是没礼貌啊。” 老者见状,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不懂得尊敬我这老人家,那也就怪不得我这老人家下手重了。” “你……” 身穿青色劲服的男子,还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老者的右手,已是迅如疾电,一掌击到他的胸前,男子的身体,顿时仿若断线风筝,朝茶社外的雪地里飞去,奇怪的是,这男子重重摔在雪地上,却没有受一丝重伤,也没有留下一丝印迹。 “好一招隐仙派绝学,“乾坤八卦手”中的“阴阳三叠”,老人家,你到底是谁?” 老者一出手,在场众人均是一惊,唯有“青云庄”的欧阳少主才神智清醒,觉得有些不妙,但又不知不妙到哪里,故而,忍不住惊呼问道。 “呵呵,小子,要想知道我是谁,你不妨去问问,那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凌云南吧!” 老者闻言,模模糊糊应了句,便再次拉起少女的右手,朝茶社外大步行去,没一会儿,这一老一少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欧阳少主,刚刚那老者,使的真是隐仙派的绝学“乾坤八卦手”?” 一老一少走后,一些好奇的武林中人,以及虎寨的刘一刀,不禁满脸疑惑,纷纷起身,都来到欧阳少主的身前问道。 “若是我没看错,那老人家刚才所使的,确是隐仙派的不传绝学“乾坤八卦手”。” “欧阳少主,你说这老者,会不会是隐仙派的人呢?” “说实话,我也不敢肯定。” “欧阳少主,你既然识的这“乾坤八卦手”,怎会不敢肯定呢?” “各位有所不知,这“乾坤八卦手”,乃是武林中隐仙派掌门所创,是他毕生三大绝学之一,其中,“九步剑”与“无相拳”,想必大家都知道,也都见识过其威力,唯有这“乾坤八卦手”,大家肯定从未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因为,隐仙派的这套绝学,早在其掌门过世后便不知所踪了。” “原来如此,那欧阳少主,你刚刚又是如何识得,那老者所使得,就是隐仙派的“乾坤八卦手”的呢?” “这个……还请大家见谅,我不能说。” “不能说?欧阳少主,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能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是啊,欧阳少主,您若是知道,不妨说与我们听听,让我们也都长长见识。” “各位,实在很抱歉,这个……我真的不能说,因为,我一旦说出来,就很有可能替隐仙派带来灭门之灾。” “灭门之灾?这么严重?欧阳少主,你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信不信由你们,总之,关于这“乾坤八卦手”的一点讯息,我是一点也不能说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为难欧阳少主了。” “嗯,那就多谢各位了。” 欧阳少主向周围众人拱了拱手,以示歉意,周围众人见状,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顿时,纷纷散开朝各位的茶桌旁行去。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人刚刚坐下,一道女子的歌声,忽的自茶社外的雪风中远远传来,歌声婉转高雅,却又带着一丝悲伤语调,使人听来不禁觉得伤感异常…… “嗯,不好,这是“魔音阁”的魔音曲,大家赶紧抱神守一,否则,会被他们控其心志的。” 第三章 飞刀绝技 “青云庄”欧阳少主,闻得那远远传来的歌声,先是眉宇微皱,紧接着,便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急忙一声大喝道。 众人闻言,这才有所反应,赶忙运功抵挡,可这时,歌声忽的一改曲调,变得异常高亢,且极其刺耳难听起来,一时间,没来得及运功抵御这声波的人,纷纷仿若丢了魂魄,眼神逐渐变得呆痴起来。 “哼,魔音阁的人给我听着,我们与你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一丝仇怨,不知你们今日如此做,是何道理?” 随着“青云庄”欧阳少主的一声大喝下,曲调忽的沉寂下来,可紧接着,茶社外的风雪中,却突然飞来了十多来人,这十多人,大多是身材婀娜、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这些女子身着同一白色长裙,腰系一根碧绿长笛,脸上个个白色丝巾蒙面,可是,你若仔细看去,就不难发现,在这丝巾的背后,纷纷带着一丝诡秘的笑容,这笑容似有无穷魔力,又似暗藏无尽杀机。 “呵呵,这位大侠说的不错,我魔音阁素来不与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为敌,可并代表,我魔音阁就真的不与你们为敌了!” 这十多人缓缓行进茶社,当先一身材高挑的女子,扫了眼四周,然后看向“青云庄”的少主道:“这次,我魔音阁是收人钱财,故而,不得不替人消灾,你们要怪,就怪给我们钱财的那个人吧。” “什么?你们收人钱财,才与我们为敌的?” “三江九寨”虎寨的当家刘一刀闻言,顿时,忍不住无比气恼的接道:“姑娘,那你可知,我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们魔音阁若是与我们为敌,那可就是与整个武林为敌,我想,你们魔音阁再厉害,也不至于得罪整个武林吧?” “呵呵,这位大哥说的不错,我们魔音阁在武林中的名声一向不太好,故而,我们魔音阁,若是真的要与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为敌的话,确实还的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身材高挑的貌美女子闻言,点了点头,立即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应道。 “如此说来,姑娘,可以放过我们了?”刘一刀等人闻言,却是心头一喜,忍不住急忙接道。 “不行。” 这女子声音一落,众人仿佛被人泼了盆凉水,从外面一直冷到心间。 “不行?为什么?” “青云庄”的欧阳少主闻言,也一改之前的风度翩翩与沉稳冷静,声音一沉,忍不住站起身来冷冷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年轻女子摇了摇头,也没有解释,身形一动,仿若一只翩翩蝴蝶,落到她的人群中间,语音一转,忽然厉喝道:“姐妹们,“魔音九曲”伺候下他们。” “嗯,好的姐姐!” 众女子闻言,纷纷摘下腰间玉笛,一边跳起迷人舞蹈,一边伊呀吹奏起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跟着,有的人便立马昏厥沉睡了过去,有的人则跟着嘻嘻哈哈、手舞足蹈,有的人则运功抵挡、冷汗直流,还有一些功力深厚的人,则是强忍着心中痛楚,拔出自己的兵器,朝这些女子刺去。 可这些女子,都非泛泛之辈,怎会被他们的兵器碰到,不到盏茶时间,茶社中的四五十人,就倒下了一半。 “大家小心了,魔音阁的魔音九曲,虽然,不是什么厉害武功,但它却具有迷惑、影响人的神智之效,故而,大家千万不要慌乱,先赶紧静下心来,魔音九曲时间一长,自然不攻而破。” 在这慌乱之时,“青云庄”的欧阳少主,赶忙定了定心神,接着,急忙以内力传音,传给那些还没倒下的武林同道道。 “师父,你不出手帮帮那些人吗?” 茶社外不足百米之处,一座早已被冰雪覆盖的山坡上,一身穿白色长衫,双手负立的英俊中年人,与一身背青色长剑,与包袱的清秀少年正站在这,静静看着那茶社内的打斗。 他们俩任凭寒风刮过脸颊,任凭雪花散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一动不动,就如同两尊雪雕般,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无动于衷。 这时,少年眼见茶社内的众人纷纷倒下,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不由有些同情担忧,头颅一转,便出声对着身旁的中年男子问道。 “君儿,为师为什么要出手帮他们呢?”中年男子闻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反而淡淡问道。 “师父,那你为什么不肯出手帮他们呢?”少年闻言,没有解释,却同样疑惑反问道。 “因为,这天下间,有太多我们难以分辨的事情,有太多我们难以分清的孰是孰非。” 中年男子闻言,一声轻叹道:“就如同现在,我们眼前看到的这样,你都不知道谁对谁错,也不知他们所因何事,就贸然出手,未免显得也太草率了些。” “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做呢?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管么?”少年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君儿,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都还不懂,不过,这一切,你以后都会慢慢明白的,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你记住为师曾对你说的,作为一个男子汉,首先得敢于担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能拿的起放的下,做一个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无愧于父母与爱人的男子汉。” 中年男子闻言,想了想,继续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还有,为师教你的武功,一不是用来惩奸除暴,三不是用来欺善怕恶,三不是用来坑蒙拐骗的,而是,用来自保不用受他人欺负的知道么?” “知道了,师父!” “嗯,那就好!” 中年男子见少年郑重的点了点头,心里这才放心的出言赞道。 “好啦,君儿,戏看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中年男子见茶社内的众人,基本上已经全部倒下,知道,再继续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身形一转,便朝坡下行去道。 “嗯,师父!” 少年恭敬的点了点头,正要准备放开步伐跟上去时,忽的,想起怀间有一把自制的桃木小刀,心想:“我若是将这把桃木小刀投射到那茶社内,不知能不能将那些姐姐们吓一跳,让他们放过那些可怜的人呢?毕竟,师父常常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得留一线生机,万不可赶尽杀绝啊。” 想必,不管三七二十一,趁中年男子不注意,随手一运劲,便将那把桃木小刀投射了过去,然后,急忙朝中年男子追去。 少年投出的桃木小刀,穿过层层空间阻隔,伴随着呼呼寒风声响,“咻”的一声飞进茶社内,“砰”的一下,紧紧钉在其内的一处墙壁上。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使得魔音阁的那些女子,与还没有倒下的欧阳少主等人均是一愣一惊:“咦,飞刀,是一把飞刀,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笑过往的飞刀绝技?” 第四章 穿云剑主 “楼主要找的人,终于出现了,走。” 正当众人惊愣间,魔音阁那高挑女子,却是忽然一声厉喝,急忙转身领着众人离去。 “哼,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三江九寨”虎寨的刘一刀,瞧得魔音阁的人之前气势汹汹,现在忽然转身就走,根本不将他们这一等英雄豪杰放在眼里,心中不由满腔怒火,“铿锵”一声,随手拔出放在身旁的一柄厚背大刀,正欲上前与之交手时,十余道冰冷寒芒,却是快如流星般射来。 刘一刀见状,赶忙将手中大刀一转,使一招“风轮如火”,将那些寒芒荡开,可这仍难阻挡那全部射来的寒芒。 “刘兄,小心!” 关键之时,“青云庄”的欧阳少主,眼疾手快,一声大喝,手中折扇,急忙甩出,这才将寒芒全部挡了下来。 可这眨眼间的出手,魔音阁的人已是全部走光,刘一刀等人见状,不由眉宇微皱,一声轻叹道:“唉,真是窝囊,想我刘一刀,好歹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今天,竟会被魔音阁的这些女子,弄的差点丢掉性命。” “欧阳少主,多谢了,刚刚,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我刘某人这条命,恐怕,今天就得在此交待了。” 刘一刀语音一落,只好收起手中大刀,然后,径直走向欧阳少主,抱拳一礼谢道。 “刘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客气了。” 欧阳少主还以一礼,忽的,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语音一转又继续道:“对了,刘兄,在下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事很奇怪,我们还是不要在此耽搁了,赶紧到天下第一庄,向庄主凌云南禀报吧,以免凌庄主三天之后的大喜之日,还发生什么变故。” “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刘一刀闻言,心中一思忖,点了点头道:“欧阳少主,你说的有理,那我们现在就走。” “好。” 待的欧阳少主点头,刘一刀这才转身对着众豪杰一抱拳道:“各位英雄,我们都是满怀高兴之情,要去“天下第一庄”凌云南那里讨杯喜酒喝的,不过,今天这事情发生后,我想这杯喜酒只怕没有那么好喝了,因为,魔音阁的出现,肯定没那么简单,在他们的背后肯定还存在着什么阴谋,故而,我与“青云庄”的欧阳少主觉得,咱们在场的英雄豪杰,都应该赶紧离开此地,一起向凌云南禀报此事,免得到时他的大喜之日,本是一场喜庆的婚宴,变成一场刀光剑影的屠杀。” “嗯,刘寨主说的不错,那我们现在就走!” “走。” 伴随着茶社内的众人走光后,茶社内的掌柜的,这才畏畏缩缩自收账的台案下站起身来,然后,身子不由自主微微颤颤的,朝那钉在墙壁上的桃木小刀走去,只见,他伸出宽厚的右手掌,在那桃木小刀的刀身上摸了摸,忽然,鼻子一酸,两行热泪,竟忍不住自眼眶内慢慢流了下来,嘴中且还在轻声念道:“恩人,是你么?会是你么?” “爷爷,你刚刚怎么不出手相救呢?” 茶社外不远处的林子中,一老一少正踏着积雪,迎着寒风向前行走,忽然,一旁的少女,忍不住出声问道。 “丫头,爷爷先问你,你知道爷爷这次,是因何下山的吗?”老者闻言,一脸凝重反问道。 “我记得爷爷你好像是说,这次下山,主要是为了“天下第一庄”庄主凌云南的婚礼。”少女想了想,满脸愁云道。 “不错。”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丫头,那你可知,这凌云南即将要娶的新娘子是谁?” “爷爷,您这是第一次带我下山,我怎么会知道?” 少女闻言,小嘴一嘟,有些不满道。 “那好,爷爷,先给你讲段往事,这段往事讲完,你就会知道了。” 老者说完,一阵回忆道:“四十年前,江湖中有三位绝世高手,他们为保护天下至宝“九歌”,而被元朝朝廷派千军万马追杀,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就凭三人,又怎能抵挡的住元朝朝廷的千军万马?” “重伤之时,他们为了不让至宝“九歌”落入元人之手,便一起收了一个徒弟,也就是我的师父,后来,他们牺牲之后,我师父便担起继续保护至宝“九歌”的重任,我师父无路可走之下,悄悄躲入隐仙派,却不想竟被门中弟子出卖,为了不连累隐仙派,我师父只好离开,在亡命途中师父收我为徒,传我武艺,可元人追的太紧了,为了引开追兵保护我,我师父便将那至宝“九歌”交给了我,让我继续担起保护至宝“九歌”的重任,哪想一夜之间,因为我的疏忽,九歌竟会被一神秘人盗走。” “九歌被盗之后,你爷爷我心急如焚四处寻找线索,说来,也着实惭愧,直到六年之前,我才找到它的下落,原来,当年盗那至宝“九歌”之人,便是如今天下第一庄,庄主凌云南即将要娶的新娘子的母亲。” “于是,我赶忙在暗地里调查此事,不想,这新娘子的母亲已经过世,“九歌”的线索也因此就断了。后来,我怀疑她母亲将九歌交给了她,通过调查我发现,这新娘子竟与两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其中一个,便是如今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凌云南,另一个,便是现如今被武林中那神秘人排名英雄榜上第二的穿云剑主叶随风。” “爷爷,那这与那新娘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少女听完,不禁有些迷惑道。 “丫头,这其中关系可大了。” 老者继续道:“这新娘子,名唤“宛心雨”,小名“心儿”,是江湖中第一美人,她的母亲宛如雨,与凌云南他爹凌义天,叶随风他爹叶飞羽是结拜兄妹关系。” “由于,她母亲与两人非同寻常的关系,所以,宛心雨从小便与凌云南、叶随风一起青梅竹马长大,长大之后,三人互生情愫,可宛心雨却钟情于叶随风,大有,此生我非你不娶,我非你不嫁的意思。” “可谁想一夜之间,叶飞羽全家被杀,他儿子叶随风据说庆幸逃脱却不知所踪,直到三年前,这叶随风突然手持一把青色长剑在江湖中出现,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他竟如同疯魔一般,用手中的这把剑,斩杀了近百名英雄豪杰,此消息一经传出,江湖顿时沸腾起来。” “再后来,他便被江湖中人,认定成了一个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他手中的那把剑,因被他唤做“穿云剑”,故而,才会在武林中那神秘人,所排的“英雄榜”上排第二。” “爷爷,那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刚刚那带着一个少年,站在风雪中的中年男子,就是那“穿云剑主”叶随风,而他三天之后,也一定会出现在凌云南的婚礼上,到时候,您就能再次查到九歌的下落了?” “丫头,真聪明,爷爷一说,你就全明白了!” 老者闻言,一笑接道后,在心底独自思忖道:“三天之后,至宝九歌的下落,肯定能够浮出水面,不然,一个少年而已,怎有如此力道?我若猜测不错,他绝对是习练了至宝“九歌”上的“五大神功”之一,而宛心雨也定是将至宝九歌给了这“穿云剑主”叶随风。” 第五章 天下第一庄 “对了,爷爷,还有件事,我差点忘记问你了!” 正当老者思忖间,少女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道。 “啊,什么事?”老者随口接道。 “既然,他们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三年前穿云剑主叶随风,为什么还会和凌云南决战啊?他与凌云南决战时,不是已被打下万丈悬崖了么?如今,怎么还会好好活着的呢?他这次的突然出现,其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少女面带疑惑,一口气说出了心中所有的疑问,正准备仔细聆听老者的回答时,却不想老者,一改慈祥面色,忽的板起老脸来呵斥道:“小屁孩,问这么多干什么。” “爷爷……” 少女被莫名其妙一顿呵斥,心中很是不快,正想拿出自己最厉害的手段撒娇时,老者却又一声轻叹,看了看眼前,那满天飞舞的雪花道:“唉,丫头,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所谓,人心叵测,只怕这叶随风的身上,还有一段不为我们所知的故事。” 说完,老者便继续朝前行去,少女见状,则只好快步跟上…… 两天过后,扬州境内,天下第一庄,离庄主凌云南的婚礼还有一天…… 虽然,还差一天,但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不少人,这些人有的是来喝酒的,有的是来一睹新娘的,有的是来代表别人道贺的,还有的是慕名而来的,总之,庄内一下变得非常热闹起来。 庄内的下人,自然也就更加忙碌起来,布置的布置,打扫的打扫,贴喜字的贴喜字,招呼人的招呼人,反正,个个都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可是,在这庄内后院的一栋雅致楼阁内,却有俩人黛眉紧锁,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小姐,明天就是您和庄主的大喜之日了,岚儿,怎么觉得小姐你好像很不开心呢?” 雅致楼阁内,那临窗的梳妆台案旁,一身着粉色长裙,长相端正的年轻女子,正眉头紧锁,对着一身着凤冠霞帔,眉似新月,眼如秋水,长的更加貌美的女子问道。 “岚儿,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有些心烦。”貌美女子盯着桌前,那铜镜内的自己看了看,露出一丝苦笑道。 “心烦?” 岚儿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心中一思忖,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莫非是为了叶随风叶大哥吗?” “嗯。” 貌美女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来,他若是不来,那我从此将恨他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小姐,你明明知道,叶大哥在三年前,已经被庄主杀死了,你又何苦还这样为难自己呢?”岚儿闻言,心头不由一酸劝解道。 “不……他不会死的,岚儿,他不会死的。” 貌美女子闻言,忽然变得有些激动道:“他若真死了,那明天等我帮他报了仇,我就立刻自尽,到下面去找他。”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 岚儿闻言,赶忙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握着貌美女子的双手道:“你那样做,又怎么对得起庄主对你的一片真心呢!” “呵呵,岚儿,你不明白,你根本一点都不明白。” 貌美女子,声音有些微颤道:“我从来就不喜欢凌大哥,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他当作亲哥哥而已,因为,在我的心里面,只有随风一个人,只有随风,才是我宛心雨这辈子唯一想要嫁的人。” “小姐,你这么说的话,岚儿就糊涂了。” 岚儿疑惑道:“您既然不喜欢庄主,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庄主的求婚呢?” “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能逼随风现身!” 宛心雨语音一沉道:“我要亲口告诉他,那年,是他误会我了,我并没有做任何付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小姐,叶大哥在三年前,就已经成了武林中的公敌,他若真的如你所说,出现在了你明天的婚礼上,那到时候江湖豪杰云集,他还有命活着离开吗?” 岚儿闻言,不由吓出一声冷汗担忧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明天一定要见到他。” 宛心雨眼眶一热,顿时泪如雨下道。 “小姐……小姐,你……你先别哭啊,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再想想其它办法好么?”岚儿见宛心梦,一时伤心不已,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正当岚儿心中思索,自己该如何安慰宛心梦时,房门外忽的传来一声男子的叹息道。 “谁?谁在外面?” 岚儿闻得这声叹息,赶忙出言问道,可房门外却又静悄悄的,这不禁让屋内二人觉得很奇怪。 “小姐,岚儿先扶你床上休息,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岚儿将宛心雨扶到床上躺下,这才一转身,朝房门外行去,房门刚刚打开,一团白影,便如同风般飘了进来,岚儿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已被来人一掌击晕。 “心儿……” 第六章 落神峰 “随风?” 宛心雨神色憔悴,眼角含泪,躺在床上正欲闭眼休息,不想一声“心儿”,竟将她所有回忆唤起,急忙起身一看,自己的丫鬟岚儿,已经昏倒在地上,而在她的床前不远处,却站着一位满脸笑容,背负青色长剑的白衣少年。 “你这少年是何人,竟敢独自夜闯天下第一庄?” 宛心雨毕竟不是一般女子,遇到这种突然状况,也只是黛眉皱了皱,便恢复了以往的镇静与从容。 “呵呵,这位漂亮的大姐姐,你先不要管我是何人,我来问你,你可是我师父日思夜盼的宛心梦?”白衣少年闻言,依旧笑了笑反问道。 “你师父?” 宛心雨闻言,缓缓走下床沿,双眼目光停在少年身上一阵打量,当发现他身后背的那把青色长剑时,脸色一变,忍不住声音一沉,急急问道:“你师父是穿云剑主叶随风?” “不错。” 少年点了点头,一改嘻笑之色,满脸严肃。 “小兄弟,你快告诉我,你师父是不是还活着?他若是活着,现在又在何处?为什么他派你来,自己却不肯来?”宛心梦闻言,顿时激动不已,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伸出那如羊脂一般的玉手,抓住少年的双臂,眉宇间满是急切的问道。 “大姐姐,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肯亲自来。” 少年闻言,摇了摇头道:“不过,我猜师父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 少年语音一落,宛心雨顿觉心中空落落的,只觉,心头一堵,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过去,少年见状,赶忙将其扶住,只听她嘴中喃喃自语道:“随风,都过去这么几年了,难道,你还在误会我,还不肯原谅我,还不肯听我解释么?” “大姐姐,你没事吧?” 少年不忍瞧得宛心梦心碎模样,便出言关心问道。 “啊,没事,我没事!” 宛心雨闻言,强颜笑了笑,然后,挣扎着起身回道。 “对了,大姐姐,师父知你明日大婚,他叫我今日来,主要是为了送一件物品,与一封信给你。”少年见宛心梦心情有所好转,忽的想起一事又道。 “什么?物品和信?” 宛心雨心情失落之际,闻得少年声音,不由又欢喜道:“小兄弟,你快拿来我看看。” “大姐姐,就是这件物品和信。” 少年闻言,伸手入怀,拿出一把檀木短梳,与一封信函道。 “这……这不是我和随风当年的定情之物吗?随风,将此物还回与我,难不成,是要与我恩断义绝?” 宛心雨忽然瞧得,这二人当年的定情之物,眼眶一酸,两行热泪禁不住唰唰直落,忍着心中疼痛,凌心梦将信函缓缓拆了开,只见,两页如雪的白纸上,写着几行正楷的字迹:“心儿,你一切安好?本来,明日是你与凌云南的大喜之日,我是万万不该来的,不过,我已实难忍受对你的思念之情,故而,派小徒深夜前来,送上昔日之物,以表我之情意。” “还有之前的那件事情,我已知非心儿你之错,是我那时太冲动,误会了心儿你,我不敢奢望心儿你的原谅,但随风还是觉得应该跟心儿你说声对不起。” “心儿,总之,此刻千言万语,也难以说清我的心情,故而,明日我将亲赴天下第一庄,到时,你是走是留,我都承受,随你心意。” 宛心雨看完信函,早已是泪若梨花,心中忖道:“随风,你怎么还是那么傻,我从来就没怪过你,我想嫁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大姐姐,师父交待我的事情已经完成,我也该回去赴命了!” 正当宛心雨思忖间,少年的声音忽的传来道。 “啊,小兄弟,你要走了么?” 宛心雨此刻心中忧愁尽消,故而,心情颇好,展颜一笑,仿若春风来拂,看的少年不禁一愣。 “小兄弟,你怎么了,没事吧?” 宛心雨见少年神情恍惚,右臂伸出,推了推少年轻轻问道。 “啊,我没事,大姐姐,告辞了,你多保重。” 少年自知失态,赶忙抱拳一礼,笑了笑,一转身就欲离去。 “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宛心雨见少年转身欲走,不由急急唤道。 “大姐姐,我叫夏夕君,我知道你是师父至亲之人,因此,你不妨和我师父一样,称呼我为“君儿”便可。”少年脚步一顿,想了想回应道。 “那好,君儿,你替我告诉你师父,就说大姐姐我,明天会穿好凤冠霞帔,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你师父来娶我。”凌心梦一脸的幸福道。 “嗯,好。” 少年闻言,点了点头,便快速离开了这座雅致楼阁。 少年刚离开不久,楼阁之下的一处阴暗角落中,一道人影晃了两晃,发出一声如同细蚊的声音,轻哼道:“叶随风,你果真还是来了,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语音一落,便又消失不见…… 天下第一庄外,距离不到一公里的小镇上,有一栋名扬天下的酒楼“醉香楼”,在这酒楼的一间优雅房间内,正有四名身穿白色棉袄的女子,与一身穿紫色锦绣棉服,长相异于中原女子的貌美女子在这。 “禀报阁主,前两日我们突袭江湖各大英雄豪杰时,突然,有一柄桃木小刀飞入,这柄小刀很像楼主您之前给我们看的那柄,故而,春香斗胆猜测,楼主您一直苦苦要找的人,恐怕已经出现了。” 在这貌美女子身前最左侧,那之前,率领魔音阁众人,在茶社攻击江湖各豪杰的高挑女子春香,一脸肃然恭敬道。 “春香,你当时可看仔细了?” 魔音阁阁主闻言,声音有些微颤道。 “阁主,属下绝不会看错,当时,我率领魔音阁众姐妹,与江湖各豪杰激战时,那柄桃木小刀,在悄无声息间就飞了进来,以属下的功力,竟然都没有丝毫察觉,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春香闻言,依旧一脸肃然道。 “是啊,阁主,春香姐姐的武功和内力,都在我们几个之上,况且,春香姐姐的耳目异于常人,当时,连她都没有注意到,只能说明,出手之人出手极快,内力修为异常深厚,只怕更在春香姐姐之上。” “不过,如今江湖中能称得上顶尖高手的虽然很多,但会使这飞刀绝技的却是屈指可数,故而,夏雨觉得,除了百年之前那位飞刀大侠笑过往,与现如今飞刀门的门主李山河外,便只有一人,那便是阁主苦苦寻找的穿云剑主叶随风。” 春花语音刚落,站在一旁名叫夏雨的年轻女子接道。 “如此说来,他为了宛心梦,明天肯定会单刀赴会,杀进天下第一庄,参加凌云南的婚礼。” 魔音阁阁主闻言,那一对细长如月的长眉,微微皱了皱,心中一思忖,看向身前的四名年轻女子道:“四位妹妹,你们应该知道,三年前,我千里迢迢自塞外落神峰来到中原,千辛万苦建立魔音阁,为的就是要寻找穿云剑主叶随风,如今,他终于出现了,这实在是一件让我感到非常幸福的事情。” “但是,他若明天真的出现在了天下第一庄,参加了凌云南与宛心雨的婚礼,那他到时也肯定会被众多江湖高手围攻,我梵如音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否则,就算我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也会在所不惜。” 说到此处,梵如音目光一寒,扫向身前的另两名女子道:“秋叶、冬雪,你们俩马上交待下去,明天,除了我们五人外,其余的人都立刻返回落神峰,不得在此逗留,否则,一律家法伺候。” “是,阁主!” 第七章 五大奇劲 秋叶与冬雪闻言,一抱拳恭敬的点了点头。 “春香,你和夏雨,现在赶紧去天下第一庄外监视,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记得及时回来告诉我。” 梵如音闻言,又将目光投向春香与夏雨道。 “是,楼主。” 春香与夏雨闻言,也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与秋叶、冬雪一起离开了房间。 待的他们离开,魔音阁阁主梵如音,这才不禁开始思虑起明天的应对之策:“凌云南做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明天他的大喜之日定会豪杰云集,可随风却是如今整个武林公认的大魔头,一旦出现,定会遭到武林各派高手的围攻,到那时,随风武功就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抵挡的住,我必须想个能够全身而退的计策,否则,随风性命堪忧。” 梵如音背负双手,心情有些烦躁,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师父,您交待徒儿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离天下第一庄外三公里处,一座荒废破败的小庙内,一身白衣的中年俊美男子叶随风,正对着面前的一堆篝火出神,想着以往与宛心梦的点点滴滴,就在这时,同样一身白衣,背负青色长剑的少年夏夕君慢步行了进来。 “哦,那她可有说什么?” 叶随风闻言,随手捡起身旁一根早已被火烧焦了的粗长木棍,拨了拨面前那烧的正旺的篝火道。 “师父,大姐姐说,她明天会穿好凤冠霞帔,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您去娶她。” 夏夕君闻言,将宛心雨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出道。 “君儿,真的吗?” 叶随风闻言,眼睛不由一亮,竟有些意外道:“她说要我去娶她?她就从没怪过我么?” “师父,看大姐姐脸上的神情,似乎从未怪过您。”夏夕君想了想回道。 “呵呵,如果心雨说的是真的,那我叶随风这辈子也就死而无憾了。” 不待叶随风语音落下,一道苍老的笑声,忽的自庙门外传来:“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多情却被无情恼啊。” “好一首,北宋大诗人苏轼的“蝶恋花”。” 随着叶随风声音落下,一老一少女缓缓行了进来。 “呵呵,我老家伙果然没猜错,你就是穿云剑主叶随风。”老者与少女缓缓来到二人面前,随意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后,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不错,在下正是!” 叶随风不慌不忙,也笑呵呵的道:“还不知老人家,与这小姑娘怎么称呼?” “哼,你这大魔头,我爷爷的名字,岂能随便告诉你。” 老者还未开口,一旁的少女,却是一声轻哼,有些微怒道。 “哦,不能让我师父知道,那你们就别说好了。”夏夕君闻言,剑眉一扬,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不悦道反驳。 “喂,你这人说话,嘴巴怎么这么臭啊?”少女闻言,杏眼圆睁,左手一叉腰,右手一指道。 “我嘴巴臭,你嘴巴香?” “你……” “好啦,君儿,不要再说了。” “妍儿,不可无礼。” 叶随风与老者,见两人你争我驳,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形势,均是微微一笑,赶忙出言阻止道。 “穿云剑主,我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有些伶牙俐齿,还望不要见怪。” 老者一抱拳,对着叶随风一礼道。 “呵呵,我这小徒也是顽劣的很,还望老先生你不要见怪。” 叶随风轻轻一笑,语音一顿,忍不住疑惑问道:“老先生,不知你找在下,到底所为何事?如若你不说,那在下可就要告辞了。” “穿云剑主,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老夫也就直言不讳了。” 老者闻言问道:“不知穿云剑主,可曾听过这么一个虚名?” “青衣剑法,冠绝天下。世外一杰,白瞳老人。” 老者语音刚刚落下,叶随风已是脸色一变,神色凝重道,起身一礼:“原来,老人家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世外奇人白瞳前辈,真是失敬失敬啊。” “穿云剑主客气了,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白瞳老人呵呵一笑,脸色忽的变得严肃道:“穿云剑主,可知老夫今夜冒然前来所为何事?” “在下不知,还望赐教。”叶随风摇了摇头道。 “穿云剑主,你真的不知?”白瞳老人闻言,却不禁疑惑道。 “白瞳前辈,在下真的不知,你若有话直说无妨。” 叶随风见白瞳老人神情,心中也不禁疑惑起来。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直说了。” 白瞳老人道:“老夫,深夜前来打扰,主要是想向在下讨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是老夫受故人所托,故而,不得不亲自前来讨要。” “哦,不知白瞳前辈你是受何人所托,又是讨要何物,若在下身上有的话,必定当场奉还。”叶随风闻言,一脸平静道。 “不瞒穿云剑主,百年前,武林中有三位大侠,为保护天下至宝“九歌”而丧命,后来,辗转反侧交到老夫手中保管,却不想被一神秘人盗走,后来,便一直了无踪迹。” “直到六年前,老夫这才查询到,当日所盗至宝九歌之人,乃是你未婚妻宛心梦的生母,可正当我要查询她母亲时,却不想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后来,我便继续追查,这才查到你与宛心梦关系非常,老夫我斗胆猜测,那天下至宝“九歌”可能已经落到了你未婚妻的手里,而你未婚妻可能已经交给了你,不然,你这徒儿怎会九歌绝技中的五大奇劲力之劲呢?” “力之劲?” 叶随风闻言,吃了一惊道:“白瞳前辈,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徒儿怎会使什么力之劲呢?再说了,心梦可从来没交给我什么天下至宝九歌,而我,也从未见过那天下至宝“九歌”,所以,就更别提教他了!” “穿云剑主,这不可能啊,莫非老夫瞧错了?” 白瞳老人皱眉接道:“前两日,老夫亲眼见到爱徒,朝茶社甩出的那一刀,正是那“五大奇劲”之一的“力之劲”啊,难不成,是老夫老眼昏花看错了?” “君儿,白瞳老前辈说的可是真的?” 白瞳老人语音刚落,叶随风脸色一寒,问向身旁的夏夕君道。 “回禀师父,那日在雪中,徒儿离开之时,确实甩出过一把桃木小刀。”夏夕君闻言,一脸平静,却如实回道。 “哦,那你当着白瞳前辈的面,在将当时甩出小刀的那一手,露出来给为师瞧瞧。”叶随风闻言,想了想吩咐道。 “是,师父!” 夏夕君闻言,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枯枝,看了看庙门外,“咻”的一声,用劲甩了出去。 “不错,就是这手法,正是五大奇劲之中的“力之劲”!” 白瞳老人目光炯炯,忍不住点了点头道。 白瞳老人语音一落,叶随风却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道:“白瞳前辈,小徒这手法,哪里是什么五大奇劲,这分明是我叶家剑法独传的内功心法“柔绵劲”啊。” 第八章 雪夜之战 白瞳老人闻言,眉宇微皱,不由失声惊道:“什么,不是至宝九歌之中的五大奇劲?是你们叶家的独门内功心法“柔绵劲”?” “嗯,不错。” “不、不可能。” 叶随风闻言,一脸严肃,点头解释道:“白瞳老前辈,你有所不知,在下之所以能这么肯定,是因为我们叶家的这套内功心法,来自于道家的一本罕世经书《清心诀》,《清心诀》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忘身于天地,神游于物外,故在下和我徒儿的内劲,都是以阴柔为主、阳劲为辅,不像少林的内功心法《易筋经》,可以刚柔相济、动静相兼、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内静外动、养气为本,以气催力,我们完全是靠体内的柔劲来发力,故我小徒刚刚使出的并非白瞳老前辈您口中的那什么五大奇劲。” “原来如此,看来,老夫之前的猜测都错了,叶剑主,真是不好意思,老夫误会你了,还请海涵。” 白瞳老人闻言,不好意思笑了笑,一阵回忆继续道:“其实,这道家的《清心诀》,老夫年轻之时,也曾有缘在一位故人那里目睹过,其中有一段话,老夫直到现在依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爷爷,是不是您经常念叨的那什么,心若静,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清,又什么,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虽起,波澜不惊啊。”白眉老人语音未落,一旁被唤做妍儿的少儿,已是急忙问道。 “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白瞳老人哈哈大笑过后,脸色一变,忍不住又继续问道:“对了,叶剑主,老夫有件事情,一直也很疑惑,不知,可否为我解答?” “白瞳前辈,不妨直说。” “老夫听闻,在三年前,穿云剑主你凭借一把青色长剑,一夜之间斩杀近百名英雄豪杰,不知可有此事?” 叶随风闻言,脸上表情一僵,忍不住反问道:“敢问白瞳前辈,此话何意?” “叶剑主,你先别紧张,老夫只是心中不解,为何,你对老夫如此礼貌客气、热情友善,而武林中人却都说你是冷面无情、见人就杀、毫无人性的大魔头呢?”白眉老人闻言,立即解释道。 “这位老爷爷,我师父是被那些人冤枉陷害的。” 白瞳老人语音刚落,不待叶随风回答,一旁的夏夕君已是急忙接道。 “冤枉?陷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白瞳前辈,人这一生,人字好写,人却难做,心字简单,心却难懂,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了,何必,还耿耿于怀,追根究底呢?” 叶随风一脸愁苦,见白瞳追问,一声轻叹摇了摇头道。 “叶剑主,老夫觉得,你当初既然是被冤枉陷害的,那还是找个时间,跟江湖中的各路英雄豪杰解释一下吧,免得一直被他们误会,一直被他们当成仇敌。”白瞳老人见叶随风一脸愁苦,不由劝道。 “白瞳前辈,您就不用再劝在下了,在下已打定主意,明日天一亮,就独自前往天下第一庄,带走我的未婚妻,之后,便与她、君儿一起归隐山林,从此不再踏足江湖过问武林之事。”叶随风说完,脑海中不由幻想出,以后那一幕幕会很是温馨的场景。 “叶剑主,你想从此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之事,那你可知道,一日入江湖,终身难回头,这句话的道理啊?” “白瞳前辈,事在人为,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叶随风闻言,反而反问道。 “唉,叶剑主,既然,你已打定主意,那老夫也就不啰嗦了,不过,老夫在临走之前,有个忙还请帮我一下。” 白瞳老人见劝不动叶随风,一声轻叹过后,也只好起身说道。 “是关于那至宝九歌的事情吧?白瞳前辈,你尽管放心,若秘笈真的在心儿那里,在下一定完璧归赵。”叶随风闻言,也起身抱拳回道。 “如此,那老夫就先在这里谢过……” “了”字还未出口,白瞳老人忽的脸色一寒,满脸凝重,目光犹如老鹰一般,转身看向那黑漆漆的庙外,叶随风同样一脸严肃,身形一动,来到白瞳老人的身前。 “师父,怎么了?” 夏夕君觉得气氛怪异,身形一闪,来到叶随风的身旁,眉宇微皱,忍不住轻声问道。 “爷爷,没事吧?” 在白瞳老人身旁的孙女妍儿,也感觉到了一丝怪怪的。 “咻……咻……咻……” 就在妍儿语音落下的刹那,百来道如同梅花形状的暗器,忽的,划过黑漆漆的夜空,直朝庙内的叶随风等人袭来。 眼看,那些暗器就要射中众人,白瞳老人欲要出手之时,叶随风双目微睁,已是随手将夏夕君身后所背的那把青色长剑拔了出来,接着,他手中长剑一晃,急使一招剑法“八方风雨”,剑影如同一面盾牌,挡在了众人的身前。 “不愧是穿云剑主,剑法果然厉害,不过,就算你的剑法再厉害,今晚,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庙外忽的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沙哑且低沉,外行人听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像白瞳老人这种内行人一听,便知是一位武功极高,且内力雄浑的顶尖高手,不然,隔着呼呼的风啸雪声,怎还能字字如此清楚。 “呵呵,不能让在下活着离开,那在下倒要看看,阁下有何本事,竟如此口出狂言、大言不惭。” 叶随风闻言,一声冷笑,手持青色长剑,缓缓行出庙外。 “叶剑主,对方既知你是何人,语气却还如此狂妄,那肯定是有备而来,你切要小心不可大意,免得落入他们的陷井。” 白瞳老人看着叶随风,那笔直修长却又显得孤傲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可怜之意,也许,是为了他的身世,又或许,是为了他的处境吧。 叶随风脚步一顿,回头笑了笑:“白瞳前辈,多谢你的提醒,在下定当留心,另外,我这徒弟就劳烦您先帮忙照看一下了。” “嗯,放心吧。” 白瞳老人闻言,一脸凝重点了点头,叶随风这才继续朝庙门外行去。 这时雪已下的很大,如同一道天幕雪帘,地面也早已被铺上厚厚一层,叶随风来到庙门之外的风雪之中,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那头顶灰茫茫的夜空,心中一时间不禁觉得很是悲凉,只听他一声轻叹道:“唉,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为何,你们却总是要与我为敌呢?” “那是因为,你是我们整个武林的敌人,所以,只要你一出现,我们就绝不会放过你。” 叶随风一声轻叹刚落,一身青色棉服,手拿一把银色长枪的四旬汉子,忽然,缓缓自他的左侧行来,并一脸凝重的接道。 “不错,要怪,就怪你当初为何会那么心狠手辣,为何不留一点慈悲之心,为何要让那么多江湖豪杰,一夜之间全死在你的剑下。” 手拿银色长枪的男子刚刚出现,又一身穿淡紫长裙,肩披白色短棉袄,手拿双刀,长相端庄的中年女子,在其右侧行了出来。 ““惊魂一枪”陈天暔、“双刀女侠”莫晴月,在下,真的没想到,你们竟然也会来杀我,也把我当成你们的敌人。” 第九章 无名十二 “叶随风,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叶随风语音刚落,又有一身穿黑色劲服,头戴一黑色斗笠的神秘男子,领着十来人自陈天暔的身后缓缓行了过来。 “阁下是谁?为何戴着斗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叶随风闻声瞧去,不禁面色微变,心中更是惊颤忖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摄魂术”?难道,他是那人的徒弟?” 原来,在叶随风瞧去的刹那,叶随风就已发现,此刻停在那男子身后的十来人有些古怪,他们个个神情恍惚,眼神空洞无力,如同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却又偏偏还听人指挥,这分明就是被别人控制了其意识。 不过,让叶随风感到奇怪的是,这其中有七八人,是来自武林中好几大名门正派内的顶尖高手,这些高手一般在各自派内教导弟子,从不现身江湖争夺名利,如今,为何也会被人控制,且还出现在了这里呢?难道,是与那晚想要杀我全家的那个人有关? “看来,那人是想斩草除根,置我叶家于死地啊!” 就在叶随风心中感叹的同时,那头戴斗笠的神秘男子,已是出声冷冷笑道:“呵呵,叶剑主,急什么?待会儿,等你死了,我定当如你所愿。”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叶随风手中长剑一抖,身形一动,直朝对方面门刺去,然而,叶随风这一刺,表面看似平淡无奇,在场的明眼人一眼便看出,实则诡异玄妙无比,若是真被刺中,肯定一剑毙命,故而,这神秘男子自然没那么傻,站在那里等着刺。 “叶剑主,还是我陈天暔先和你过过招再说吧!” 在这神秘男子身旁,手握银色长枪的陈天暔,突然,一声大喝,手中长枪急使一招“蟒蛇出洞”,“砰”的一下甩出,直刺叶随风胸口。 “叶剑主,我莫晴月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一直无缘相会,今日既然碰到,那我也来和你过几招。” 一旁的莫晴月面色一寒,手中双刀一挥,身子腾空而起,一连几个腾挪,右手长刀,直朝叶随风头顶劈落。 叶随风既然能够名列《英雄榜》上第二位,除了其剑法厉害之外,其耳听八方的本事,自然也差不到哪里。 果不其然,就在陈天暔二人出手的瞬间,叶随风就已明白,恐怕对方站在原地不动让自己刺,自己也不可能得手,既然自己没有把握杀掉对方,那自己又何必傻乎乎的,让对方杀自己呢? “好,那就来吧。” 叶随风剑法一变,忽的由诡异玄妙,变得阴柔飘忽起来,一时间,剑影如幕,使得陈天暔与莫晴月,手中长枪与双刀一缓,不过,二人能在武林豪杰中能有一席之地,说明也非泛泛之辈。 头戴斗笠的神秘男子,背负双手,眼神冷冽,静静看着身前三人激烈交战,并没有打算要出手的意思,不过,在其心底却在忖道:“以陈天暔和莫晴月的武功,要想杀了叶随风,只怕几率很小,不过,纠缠住他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他们能够纠缠住他,那我就有机会给他致命一击,完成主人的交待,到时,主人再无顾虑,便可一心完成他的事情了。” 叶随风此刻与陈天暔和莫晴月激烈交战,自然不知道这神秘男子是怎么想的,不过,在他心里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这二人肯定是受了这神秘男子的蛊惑,不然,以这二人的为人和名声,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置我于死地,看来,对付这二人我还不能拼尽全力,一旦我拼尽全力,说不定那神秘男子就会突下杀手,为了以防意外,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心中刚刚打定主意,陈天暔已是一声大喝传来:“叶随风,你的剑法如此厉害,来日定能成为一代剑法宗师,不过,可惜呀,你非要与整个武林为敌,今日,若不能杀了你,我们怎替那些死去的武林同道报仇,又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他们自称正义之士。” 语音一落,陈天暔手中长枪舞的更急,恍若乱莺出巢扑将过来,叶随风直待陈天暔的长枪刺到胸前,方才挥剑横劈,嗡的一声,剑枪绞击,光散影乱,一时间,两人各逞绝技,在雪地上斗成一团。 莫晴月因二人斗的厉害,一时竟无法下手,只好暂时退到一旁观看,然而,让莫晴月没想到的是,陈天暔因没有她的帮忙,叶随风应付起来更加轻松,渐渐的竟还瞧出了一些门道。 叶随风发现,陈天暔的枪法看似繁花乱锦,实则神凝气固,余势绵绵不穷,故而,要想胜他,唯有出其不意,方有可能取胜。 两人险象环生,斗了七八十合,忽的人影一分,陈天暔一声大吼,枪影顿消,化作一柄长枪,直奔叶随风胸口。 叶随风瞧的其破绽,忍不住当场大笑起来,不挡不避,反而丢开手中长剑,陈天暔见状,不明所以,转念不及,枪尖顿被叶随风左手攥住,其右掌则在此时如电掠出。 要知陈天暔的精气神,此刻尽系于长枪枪尖,全未料到当此生死关头,对方竟会弃剑用掌,并且掌法之强,尤胜剑法,仓促间因躲闪不及,被叶随风连环两掌击在胸口,陈天暔不禁倒退六步,一屁股跌坐在地,连吐几口鲜血。 “叶随风,没想到你竟如此狡诈,使这种两败俱伤的卑鄙手段。” “卑鄙?” 叶随风退到一旁,眼神冰冷,右手掌用内劲一吸,落在不远处的长剑,顿时如同活了一般,直接飞到他的手中,他头颅微抬,看向正扶起陈天暔的莫晴月道:“莫女侠,难道,你不知生死相搏间,除了输赢外,其余的手段都不算什么吗?” “你……。” 莫晴月闻言,不禁气的无语,脸上一阵青紫变换,待的情绪稍微稳定些,将陈天暔安置好之后,这才一挥双刀,使了个“抽”字与“急”字诀,对着叶随风猛攻过来,同时,大喝一声道:“叶魔头,陈大侠因为不小心,这才着了你的算计,我莫晴月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你若还有点人性,不如乖乖将命交出来,或许还能获得我等一丝原谅。” “交,我是不会交的,想要,就凭本事来取吧!” 叶随风闻言,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冷冷应道。 莫晴月闻言,胸中怒火更盛,手中双刀舞的更急,一时间,将她的成名绝学,《追月双刀》使的淋漓尽致,而这《追月双刀》刀法据江湖人士传言,是莫晴月近十年琢磨苦练,于一夜晚所顿悟,其刀法招式刚劲不足,却阴柔有足,虚实结合,威力也不可小觑。 此时,只见她手中双刀,时而沉猛、大开大阖,时而阴柔缠绵、虚实结合,令叶随风不由暗皱眉头。 “莫女侠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我叶某佩服。” 叶随风瞧得莫晴月手中双刀同时落下,手中长剑赶忙使一招“横断云岭”,双刀顿被长剑挡住,由于,剑身之上带有柔劲的缘故,莫晴月一时间竟挣脱不得,叶随风便趁机轻声劝道:“我与二位无怨亦无仇,二位何苦非要置在下于死地?莫女侠,还请不要轻信江湖传言,免得你我结下不解深仇。” 说完,叶随风一撤手中长剑,飘身后退丈许,莫晴月闻言,不禁呆立当场,有些犹疑不定,她抬头看了看身前,此刻一脸凝重的叶随风,心中不由忖道:“此人,温雅斯文、含蓄有礼,实不像一杀人如麻的大魔头,难不成,这其中真如他所说,有什么隐情不成?” “莫女侠,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动手杀了这叶魔头。” 在莫晴月身后,一直静静观战的神秘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头,不由沉声冷冷喝道。 “莫小妹,你没事吧?” 陈天暔浓眉微皱,也忍不住关心问道。 “陈大哥,你放心,我没事。” 莫晴月冷眼看了看神秘男子,忽的一收双刀,缓步行到陈天暔身前道。 “莫晴月,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事先说好的……” 神秘男子见莫晴月不搭理自己,语气不由很冲道。 “不错,我和陈大哥是事先答应了你们,只要一见到叶随风就杀死他,不过……” “不过,什么?”神秘男子身音低沉急急问道。 莫晴月见状,微微冷笑,语音一顿续道:“不过,我和陈大哥可没答应你,非得现在就要杀他。” “莫晴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想出尔反尔吗?”神秘男子质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 莫晴月闻言,语气间也充满怒意回道。 “莫小妹,你怎么突然……” “既然如此,那你们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去死吧。” 就在陈天暔不解间,神秘男子忽的双掌拍出,快如闪电般,拍向二人胸口,莫晴月因早有防备,在神秘男子出手的刹那,右掌也急拍而出,因此躲过一劫。 然而,陈天暔就没这么好运了,神秘男子的这一掌,本来就是朝着他胸口的心脏部位拍去的,加上他之前与叶随风激战受了伤,现在又毫无一丝防备,结果可想而知当场毙命。 “无名十二,杀了他们几个。” “是,主人。” 不待莫晴月悲痛,神秘人忽然一声令下,在其身后的众人,呆呆的点了点头,纷纷如同离弦之箭,对着二人飞扑而来。 一时间,江湖各派的镇派绝学尽皆使出,且直朝叶随风与莫晴月的身上招呼,这其中,自然以隐仙派的《九步剑》、《无相拳》,少林《金刚神功》、《擒拿七十二式》,华山派的《朝阳一字剑》,崆峒派的《七伤拳》,昆仑派的《玉龙天罡剑》最为厉害。 然而,这些绝学虽然都很厉害,但因所使之人出招呆滞缓慢,故而,缺乏了一丝灵性与灵动。 叶随风与莫晴月因此因祸得福,总能于间不容发的生死关头间,躲过那致命一击,可两人要想立即取胜,却又不禁觉得难于登天,毕竟,这些镇派绝学,都是各家历经千锤百炼遗留下来的。 “爷爷,叶叔叔与那位姐姐好像扛不住了。” 庙门之外,白瞳老人正凝神观看之即,位于左侧的孙女妍儿,忽然,声音急切说道。 “老爷爷,求求你出手,帮帮我师父和那位大姐姐吧。” 妍儿语音刚落,在其右侧的夏夕君,也一脸着急道。 “小家伙,要老夫出手救他们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帮我一个忙。”白瞳老人闻言,神秘一笑,侧头对着夏夕君道。 “帮忙?老爷爷,我能帮您什么忙啊?”夏夕君眉宇微皱,挠了挠头,有些不解道。 “老夫这孙女胆子太大,为了防止其它意外出现,老夫,待会儿手救你师父他们时,希望你能帮老夫看好她,同时保护好她,你……能做到吗?”白瞳老人神情忽的变得凝重问道。 “能。” 第十章 灭生剑阵 夏夕君闻言,一脸凝重,点了点头,白瞳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哈哈,不错,有担当。” 说完,化做一道影子冲进战场,一旁神秘男子见叶随风来了帮手,一声冷哼,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一跃而起,刺向白瞳。 而这神秘人哪里是白瞳老者的对手,剑尖刚刚刺向白瞳面门,白瞳左手上抬,右手快如闪电般拍出一掌,而这一掌的力度,足以开裂百斤大石,神秘人被这一掌拍中,身体顿时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战圈。 “好,好一招隐仙派的“开山掌”,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神秘人吐出一口鲜血,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气息,手中软剑一挥指向白瞳问道。 “哈哈,既然识的老夫的开山掌,想必阁下并非泛泛之辈,不如,你先告诉老夫,老夫在告诉你如何?”白瞳闻言,却笑了笑,转身来到叶随风与莫晴月的身后道。 “哼,想知道在下是谁,还是先看你们有没有命活下来再说!” 神秘人一声冷哼,语音一落,从怀中又抽出一只短笛,放在嘴唇边缓缓吹了起来,旋律忽重忽轻,异常难听。 围攻白瞳老者,叶随风与莫晴月的十二无名,闻声忽的纷纷发出狂啸之声,啸声尖耳,似要刺破云霄,待的声歇,一声狂吼,攻势较之刚才,显得更加猛烈起来。 “大家注意了,这笛声有些诡异,比之摄魂术有过之而不及。” 白瞳闻声,心中气血有些翻涌,赶忙运功抵抗,一边出言提醒,一边对着左侧身后的莫晴月道。 “莫女侠,老夫先送你出战圈,你去保护那两个孩子。” “老前辈,你们两个可以……?” 莫晴月闻言,吗字还未出口,白瞳转身,右手抓住她的右臂一运劲,一声大喝“走”。 莫晴月顿觉一股大力涌至,身体腾空而起,朝夏夕君他们飞去,待的落地,回头一看,已是来不及加入战圈,加上之前她已经受了重伤,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位大姐姐,你们为何要杀我师父?”夏夕君看着身前的莫晴月,有些生日恼怒问道。 莫晴月神情恍惚,瞧向被十二无名围攻的叶随风,心中一时间竟生出一丝怜悯,不知今日自己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 闻言道:“怎么,你是叶随风的徒弟?” 夏夕君一脸严肃,点头接到:“是的。” “那你,可知你师父三年前为何要惨杀江湖数百名英雄豪杰?”莫晴月又问道。 “大姐姐,我不知你此问何意,但我可以告诉你,师父三年前事出有因,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夏夕君回道。 “是吗?” “是。” 莫晴月闻言,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和陈天喃是不是被这神秘人利用了,若是,那这其中定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江湖中不知又有多少英雄豪杰牵扯其中。 “师父,小心。” 就在莫晴月思忖之间,身旁的夏夕君突然一声大喝,莫晴月定晴瞧去,白瞳老人虽然应付这十二无名游刃有余,但叶随风却是险象环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见,崆峒派的一位高手,剑走游龙,刺中了叶随风的左肩,当然,叶随风反应也极快,左手一把抓住剑刃,右手一剑快速挥出,崆峒派右手持剑的这位高手右臂顿时被削飞。 “叶随风,你没事吧?” 白瞳老者见状,先是一掌将身前一人击飞,接着,身形一动,背靠叶随风问道。 “呵呵,我的事情还没了结,死不了。” 叶随风笑了笑,看了看周围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高手,忽道:“白瞳前辈,今日,我叶随风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真是三生有幸啊,如若此行大难不死,定由我做东,与您开怀畅饮,请你好好喝上一杯。” “哈哈,甚好甚好。” 白瞳闻言,也哈哈笑道:“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解决了这群王八羔子,咱们就去喝个痛快!” “好。” 叶随风闻言点了点头,一声高喝:“今日,我叶随风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既然,你们如此苦苦相逼,那就怪不得我了。” 语音一落,剑势一转,仿若狂风骤起,大雨倾盆,一剑出剑影纵横,传来声声惨叫。 白瞳一声冷哼,也是绝招频出,妙不可言,乾坤八卦手更是使的炉火纯青,打的近身之人纷纷后退。 “看来,今日不给你们来点狠的,我这十二无名怕是要栽在你们手中了。” 神秘人眼见十二无名节节败退,一咬牙后,笛声吹的更急,十二无名闻的这急促笛声,和之前一样均是纷纷发出痛苦的狂吼之声,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十二无名由之前的双眼无神,此刻,眼睛露出紫色的精光,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冷笑,犹如成魔一般,身形一动,快速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灭”字。 “灭生剑阵,这……这是灭生剑阵。” 远处的莫晴月定眼一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阵法在百年前曾出现过一次,乃是异域一群为非作歹的僧人所创,后来,在中原兴风作浪,连败五大门派高手,最后,在与少林的“十二铜人”对战时,中原“剑神”花如凤刚好来此拜山,眼见少林“十二铜人”不敌,便出手破了这阵,废了这十二僧人的武功,并警告他们从此不得踏入中原半步,否则,绝不再手下留情,哪想百年之后,这阵法竟又重现江湖,这神秘人到底是何来路? 莫晴月一时间,懊悔不已,真不该如此轻率,在还没弄清情况的状况下,就贸然出手对付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何况,自己还是闯荡江湖数十年的人,好歹也有些江湖经验,如今,却被这神秘人玩弄于手掌之中,此刻,陈天喃已死,自己却被对手所救,如今,竟连一个小孩子也比不上,实在是可悲可叹。 “叶随风,这灭生剑阵,老夫曾有所耳闻,据说,它的威力连少林十二铜人都不是对手,我们俩可要留心了。” 第十一章 穿云剑 “好,前辈你也小心。” 叶随风语音刚落,十二无名纷纷剑指苍穹,没剑的以掌为剑,以拳为剑,领头一人,率先出击,接着,只见一道无名剑气,夹带着狂暴之势,奔向二人。 白瞳与叶随风此刻也不敢大意,瞧的这凌厉无比的剑气,赶忙运足体内真气挥剑挥拳阻挡,顿时,一声轰隆,仿若天雷炸响,响彻周围。 “哼,好个灭生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叶随风与白瞳老人纷纷后退一步,白瞳老人一声冷哼,叶随风心头一闷,一口鲜血喷向身前的雪地中,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远处的夏夕君见状,不由着急担忧大喊道。 “为师没事。” 叶随风闻言,扭头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白瞳老人,神色却是一脸凝重道:“白瞳前辈,以您的武功若不与这灭生剑阵硬抗,抽身而退,想必问题应该不大,不如……?” “不如什么?我白瞳纵横江湖几十载,何曾怕过什么人?” 白瞳闻言,不禁当场微怒道。 “白瞳前辈,多谢了。” 叶随风说完,眼神中忍不住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语音一落,手中长剑一甩,一声大喝:“剑道九歌,与天同寿,以我精血,开地狱路。” 叶随风在对方出剑的瞬间,飞出的长剑忽的一变,化作剑影无数,同时,身形化作数十道,冲向无名十二,一旁的白瞳,也正准备出手时,闻的叶随风这一声大喝,心中不禁一愣:“九歌?” 可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团白影已经冲到他的身前,下一刻,身子已是腾空而起,飞到了夏夕君等人的身边。 “爷爷,你没事吧?” 白瞳的孙女妍儿,上前双手将他扶住,满脸急切问道。 “不好,师父要入魔了。” 夏夕君一步上前,一声惊呼道。 “入魔?” 白瞳闻言,扭头看向夏夕君急忙问道:“小家伙,你师父到底修炼的什么武功?” “老爷爷,我……我也不知道。” 夏夕君闻言,有些着急回道:“当初,师父只是交代我,这套剑法不能学,因为,它能使人入魔失去理智,虽然,剑法无双但却太过毒辣,所以,师父他从来不轻易使用,如今,生死关头,他还是使用了,老爷爷,您快想办法救救我师父吧?” “救,如何救?” 白瞳老人闻言,一声轻叹,心中忖道:“天道九歌,乃是至宝九歌上的五大奇劲之二,意之劲便是以天道九歌为基础,据说力之劲与天道九歌一旦练成,便可人剑合一,天下无敌,若是没有练成,内力便会游走体内奇经八脉,导致体内内力乱窜,以至走火入魔,化作地狱魔鬼,杀人嗜血,毫无人性,纵使我豁出性命,也不见的能够阻止他啊。” 说时迟那时快,叶随风白衣飘飘,犹如鬼魅,行走在十二无名之间,不到一会儿,十二无名纷纷倒下,露出一脸惊恐神色,远处的神秘人见状,吓的不由倒退三步,看着披头散发走来的叶随风,额头不由冷汗直冒,手中短笛慌忙收起,准备转身而逃。 “想走?你……可有问过我手中的这把穿云剑?” 神秘人刚刚转身,叶随风已是来到他的前方,一剑穿喉而过,待的冰冷长剑拔出,叶随风双眼一花,竟也昏倒过去。 白瞳与莫晴月等人赶忙来到叶随风身旁,白瞳伸出右手,摸了摸叶随风右手脉搏,露出一脸凝重之色,对着周围几人道:“叶随风内息紊乱,五脏六腑受了重创,先扶他进庙内休息,我为他疗伤治理。” “好,谢谢老爷爷。” 夏夕君闻言,眉宇紧皱,使出全力,将叶随风扶起,莫晴月等人赶忙过来帮忙,待的扶到庙内,白瞳运足内劲,双掌拍向叶随风后背。 盏茶时间,叶随风面色发白,冷汗直流,一声轻哼,鲜红的血液自他口中喷出,不一会儿,缓缓醒来,摸了下还有些隐隐发疼的胸前伤口,又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挣扎着准备起身。 “叶剑主,你伤势未愈,这是准备做什么去?” 莫晴月见状,上前一步,右手一挡,忍不住疑惑关心问道。 “天就快亮了,雪下的似乎也更大了……。” 叶随风没有回答,看了看庙外那些雪花,这才缓过神来,语气微弱,对着莫晴月慢慢回道:“莫女侠,你看到了么?那些雪花从空中缓缓落下,它们想停下,却依旧无法逃脱自然的命运,就如同我这一般,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了也没有谁能够帮我解决,有些责任我更无法逃避,就算真能逃避,日后回忆起来,我也会过不去心中的坎,所以,还请让开。” “可是……。” 莫晴月闻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问,这个武林中公认的大魔头,此刻眼神中竟透露出一丝悲伤与无奈。 “可是……明天是凌云南与宛心雨的大喜之日,也是叶剑主的大喜之日,老头子我说的可对?” 莫晴月语音未落,白瞳缓步来到叶随风身前接道。 “这跟叶剑主又有何关系?”莫晴月有些不解。 “哈哈,关系可大了。” 白瞳老人哈哈一笑,故作神秘道:“莫女侠,你不妨等到天亮,随叶剑主一起去凌云庄,老头相信你很快就会清楚这其中的原委了。” “叶剑主,你说是吧?” 白瞳说完,问下叶随风道。 “白瞳前辈,晚辈此去,如入龙潭虎穴,你怎么还让莫女侠随我……。” 叶随风话未说完,莫晴月已是惊讶出声,看向白瞳道:“老前辈,您……您就是世外一杰,白瞳老人老前辈?” “不朽正是,让莫女侠见外了。” “白瞳前辈,你为何会和叶剑主在一起?” 白瞳想了想,一脸凝重,回道:“我在寻找一样东西,这东西刚开始我以为是在叶剑主身上,所以,深夜风雪虽大,还是没忍住冒昧前来寻他,后来,我和叶剑主聊的正开心,正准备带着我孙女离开的时候,你、陈天喃和那神秘人就来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老头在诉说了吧?” “白瞳老前辈,这几十年您不问江湖,也不在江湖上出现,很多江湖英雄都以为您失踪了,看到您健在,真是我们武林莫大的福分啊。” 莫晴月闻言,也笑道。 “莫女侠,你这说的有些严重了,老夫我这几十年,在江湖中东奔西走,也没有为武林做出什么贡献,何谈武林福分啊。” 白瞳老人说完,看向叶随风,心中忍不住忖道:“至宝九歌,如今我已经能够确定,就在叶随风的身上,不过,此刻就让他交出来,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我且静观其变,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下落,就此又消失不见了。” “叶随风,你想好了?你还是要去?” “去。” 叶随风语气异常肯定道:“不去,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去,也许也就现在吧。” 说完,身形一动,绕过莫晴月,传来一阵朗朗声音道:“白瞳前辈,莫女侠,此去凶险万分,我叶随风可能有去无回,还请帮忙照顾好我徒弟夏夕君,叶随风在此拜谢。” 第十二章 以死相随 “师父……。” 叶随风的徒弟夏夕君闻声,正欲起身追赶,不想背后传来重重一击,随即脑袋一嗡昏厥过去。 “爷爷,你干嘛?怎么把他打昏了?” 白瞳孙女妍儿见状,赶忙闪身拦在夏夕君身后,可在她闪身之即,白瞳已经出手。 “呵呵,怎么就不能把他打昏了?” “爷爷……。” “难不成,你让爷爷我看着他去送死?” 白瞳露出古怪神情,呵呵一笑反问道后,脸上神情忽又变得异常凝重,对着莫晴月道:“莫女侠,还劳烦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们一下,老汉我跟去瞧瞧,叶随风刚受重伤,体力并未及时恢复,关键之时,老汉我也许能帮上什么。” “白前辈,您去吧。” 莫晴月闻言,点了点头,白瞳这才转身,快步朝雪夜中行去,当白瞳身影完全不见,妍儿忍不住抬头,对着莫晴月问道:“莫前辈,我爷爷他不会有事吧?” “啊,有事?有什么事?” 莫晴月此刻心中疑问甚多,闻言有些答非所问道。 “唉,算了,我爷爷武功高强肯定会没事的。” 妍儿见状,一声轻叹,看向躺在地上的夏夕君,忽的嘿嘿一笑道:“嘿嘿,臭小子,你之前不是脾气很大吗?起来啊,起来和我斗嘴啊。” “庄主,一切准备妥当,婚宴可以开始了。” 凌云庄一布置的非常喜庆的大厅内,凌云庄庄主凌云南一身红色喜服,头挽丝带,神情严肃,双手负立,站在一偌大的牌匾前,正凝神而观,不一会儿,在他的身后缓缓行来一花甲老者,老者身形消瘦,穿一身灰色长衫,看似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是凌云庄的贴身管家,凌云南一人之下,身份极高,此刻微微躬身行礼抱拳道。 “老杨,聂火回来没有?” 凌云南闻言,却冷冷问道。 “回禀庄主,还没有。” 老杨闻言回道:“不过,聂火昨晚出门行动,带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有那十二具灵尸,想必不会出什么意外。” “老杨,可能我们都小瞧了叶随风,聂火只怕是有去无回了,叶随风武功如何,我最清楚不过,三年前我与他那一战,若不是最后关头,我使出保命绝招,恐怕我早已命丧他手。”凌云南闻言,忍不住回忆道。 “庄主,三年前您与叶随风那一战,老夫躲在一旁,也曾亲眼目睹过,叶随风确实是武学奇才,先不论武功高低,光是内功修为,绝对算得上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老杨闻言点点头道。 “所以,他能在英雄榜上排第二,也算名副其实。” 凌云南转身,眼睛微眯,露出一丝凶光道:“不过,他今天若是敢来,三年前,没能解决的新仇旧怨,今天,定当和他做个了断。” “庄主,你放心,老夫我早已吩咐下去,只要叶随风出现,今日定让他有来无回。” “很好。” 凌云南闻言,点了点头道:“走,先去大厅。” 一会儿过后,凌云南和老杨一同来到前厅,此刻亲朋满座,江湖豪杰无数,凌云南刚一出现,一些武林人士纷纷走上前来道贺。 “凌庄主,今天您大婚,恭喜恭喜啊。” “凌庄主,您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闻的今天是您大喜之日,冒昧前来讨杯喜酒喝,还望勿怪,勿怪啊。” “凌庄主,新娘子何时出来啊?我们都等不及一睹芳容啦。” “哈哈,是啊,凌庄主,吉时不可错过,赶紧赶紧的。” 凌云南闻言,没有一一回复,只是微微笑着,抱拳一礼道:“诸位,承蒙厚爱,感谢大家今天能够抽空前来,参加我凌某的大婚,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凌庄主,您就别客气了。” “是啊,凌庄主,早就听闻凌庄主的未婚妻,乃是天下第一美人,莫不是舍不得让我们大伙瞧瞧?” “哈哈,云掌门见外了,我凌某岂是那种小气之人。” 凌云南说完,对着一旁的老杨道:“杨管家,请心儿出来吧。” “是,庄主。” 老杨闻言,躬身一礼,便转身朝厅后行去,没过多久新娘子就出来了,一身凤冠霞帔,头顶一幅红盖头,身材婀娜多姿,亭亭玉立,步履轻盈,双手微握,抬于胸前,仿若天上仙子遗落人间,而她的丫环岚儿紧随其后,其美色也足以捕获很多男子的青睐。 “庄主,心儿姑娘来了。” “老杨,那婚礼开始吧。” 凌云南看了看宛心梦,扭头一挥衣袖,对着周围众人,哈哈一笑道:“诸位,请先入席。” “哈哈哈,好,好。” 江湖众豪杰闻言,纷纷抱拳回礼应道。 “岚儿……。” 宛心梦闻的凌云南宣布大婚开始,心中不由有些着急,突然出声喊道。 “小姐……。” 岚儿应声上前,摇了摇头,宛心梦透过红盖头,那薄薄的纱巾见状,心中不由一酸,忖道:“随风,到最后你还是没来,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吉时已到,大婚开始。” 随着老杨一声吆喝,喜庆的乐器开始奏响,如雷般的鞭炮声更是响彻整个凌云庄。 “一拜天地。” 老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右手一扬,宣布大婚正式开始。 “随风,今日你若不来,我定死给你看。”宛心雨站在原地,恍若未闻,心中思忖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压迫,压的身子微躬,老杨在一旁见状,嘴角微翘笑了笑,随后又是一声高吼。 “二拜天地。” 同样,宛心雨身不由己,只能跟随这股压迫躬身行礼,眼角泪花忍不住顺着眼眶直流而下。 “夫妻对……。” 老杨再次发出第三声高吼,可“拜”字声音还未落下,一把长剑,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透过层层风雪阻隔,砰的一声,插进喜堂正上方的喜字上,长剑之上,血迹未干。 “穿云剑。” “是穿云剑,大魔头叶随风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 江湖众豪杰顿时一阵恐慌,兵器纷纷拔出,看向大厅门外。 “心雨,我来了。” 只听门外传来声声惨叫,一道沉稳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在众江湖豪杰的耳边,不一会儿,一脸色发白,身上白衫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英俊男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叶随风,你想干什么?” “大魔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可是闲命太长了?” “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凌庄主大婚,你若前来讨杯喜酒喝,贫僧等非常欢迎,若是前来惹事,那就莫怪贫僧无礼了。” 第十三章 劈风奔雷 “哼,啰嗦。” 叶随风一声怒哼,身形一动,化作一团白影,绕过众人,如同鬼魅一般,直朝宛心雨行去。 凌云南的管家老杨在一旁瞧的仔细,右手运劲,一拳轰出,叶随风见状,掌力外吐,一掌拍在他的小腹上,老杨顿觉体内一股大力直冲丹田,不由倒退几步,叶随风趁机一把搂住宛心雨的腰部向后直退。 凌云南瞧的真切,赶忙右手伸出,一把抓住宛心雨的左手,宛心雨本来是没有基础的,此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被他挣脱了。 “叶随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是闲命太长了吗?” 此刻,叶随风搂着宛心雨来到喜堂中央,一青衣中年人拔剑怒指,叶随风恍若未闻,轻轻揭开宛心雨的红盖头,道:“心雨,对不起。” 宛心雨内心早已崩溃,闻言双眼泪水,仿若狂洪决堤,反手一把也将叶随风抱住:“随风,今日你若不来,我也不会苟活。” “心雨,你这是何必呢?” 叶随风替她擦去泪水,声音无比轻柔,无比怜惜的安慰道:“我不值得你这么付出,也不值得你如此爱我。” “这是我的事情,你不接受我可不管。”宛心雨却反过来回道。 “好好好,我都依你,都依你。” “叶施主,你在此谈情说爱,似乎有些不妥,还请放开凌庄主的妻子尽快离去,否则,可就别怪老道我不客气了。” “柳掌门说的不错,叶魔头,你若识相,就赶紧滚,否则,我三江五寨的旧账,今日也该清清了。” “还有我忠义堂的……。” “还有我神鹰门的……。” “还有……我青云庄的。” 当众江湖豪杰都对叶随风仇视,欲要取他性命的时候,凌云南站出来了,他咬着牙齿,面上紧绷,眼神中充满敌意,上前一步,沉声说道:“随风,这三年你在江湖上名气远扬,英雄榜上排第二,也算武林中的一号人物,今日这等做法,似乎不太妥吧,还请给兄弟我留点面子,速速放开你嫂子。” “嫂子?” 叶随风闻言,将宛心雨放到身后,手一运劲,穿云剑呼啸而出,叶随风剑指凌云南,一声嗤笑道:“我和心雨从小青梅竹马,你凌云南作为兄长,我倒想问问你,今日你这做法又作何解释?” “叶魔头,我家庄主与宛小姐真心相爱,你莫在此胡编乱造,小心今日不得好死。” 老杨见凌云南闻言,一声不吭,似乎是无言以对,忍不住接道。 “哈哈哈,死又如何?生又如何?” 叶随风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叶随风三年前本就应该死去,如今又多活了三年,早已知足,只是你家庄主,恐怕还没活够。” “随风,我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宛心雨抬头看了眼凌云南,双手扶着叶随风的脸颊道:“往后余生,我宛心雨不管生死都要跟着你。” “嗯。” 叶随风闻言,眼眶有些湿润,忍不住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三年前,本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如今,我已等了三年,也不想在等了,心雨,若我今日能活着带你离开这里,我答应你从此不再踏足江湖,与你做一对闲云野鹤,从此逍遥快活一生。” 说完,转身带着宛心雨就要离开,凌云南见状,脸色不由气的发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一咬牙,怒声喝道:“叶随风,我凌云南今日若不杀你,实难与在座江湖豪杰,以及亲朋好友交代,拿命来吧。” 语音刚落,身子一跃而起,右手化拳,恍若天降雷霆,直朝叶随风背后轰去,叶随风瞧的真切,带着宛心雨转身一转,顺势一剑劈出,凌云南见对方剑气凌厉无比,知道若是硬抗,肯定伤及自己,于是,化拳为掌,一声喝道:“三年前,我的劈风掌与奔雷拳还不成火候,今日,正好拿你来试试。” “凌云南,你还有脸提及这劈风掌与奔雷拳啊?” 叶随风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回道:“若不是我爹爹与你爹爹感情深厚,岂会将这两套武功传授于你,你如今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拿我来开刀,好的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劈风掌和奔雷拳。” 只见,叶随风转身把剑交给宛心雨,随后,一声大吼:“劈风掌。” 掌势一出,一道狂风怒吼之声,骤然在众人耳旁想起,众人吓的不由后退两步。 接着,又是一声:“奔雷拳。” 拳出夹带闷雷想起,一时间凌云南竟落了下风,正当叶随风与凌云南战的正酣时,突然,从周围站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凌云南的贴身管家,叶随风晃眼瞧过,心中忽觉不妙,果不其然,老杨慢慢绕到宛心雨身后,趁她凝神观战之时,右手高高举起,意欲突袭的刹那,叶随风一声怒吼道:“卑鄙老贼,你想做什么?” 凌云南趁叶随风分心之即,反过来聚精会神,终于,在刹那间寻的他的破绽,“砰”的一声,击中叶随风左肩,叶随风顾不得疼痛,身子凌空一转,一跃至宛心雨身后,老杨此时一掌落下,也正好击中叶随风左肩,叶随风不由左腿曲膝,右手集中全身内力于拳尖,快速挥出,正好轰在老杨小腹。 老杨忍不住后退几步,嘴中一咸,一口鲜血,当即喷洒而出,站出来的几人见状,立即挥舞兵器围攻而上,凌云南见叶随风拳法掌法开始凌乱,不似之前那般凶猛,嘴角忽的泛起一起冷笑。 “呵呵,叶随风,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昨晚,我让聂火带着无名十二去围杀你,其实,这只是我布局的一个开端,本来,我只是想警告你,让你知难而退,不过,你今天当着如此多的中原人羞辱我,那就别怪我这做大哥的心狠手辣了,谁叫你自己来送死,非要夺走我的心爱之人呢?” 第十四章 凤舞九鞭 凌云南下手不由逐渐狠辣起来,招招攻向叶随风致命穴位,叶随风本已有些凌乱的掌法和拳法,此刻,被凌云南一逼,不禁渐落下风。 “杀……。” “杀了叶魔头……。” 在场众江湖豪杰见状,顿时纷纷出手,一时间刀光剑影,棍影如风,叶随风纵使本事在高,也不免无暇顾及应付。 凌云南见状,急忙抽身后退,发出一声冷笑道:“叶随风,你已是灯尽油枯,莫不如放弃抵抗,我和在场江湖豪杰,定留你一个全尸,不然……。” “不然……如何?” 此刻,血战中的叶随风面色苍白,闻言想要开口回答,忽然,一身笼罩在紫色长衫下的妙龄女子,紫纱遮面,出现在了左侧屋檐之上,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同样,白色轻纱遮面,一人手抱古筝,一人轻握短笛,一人怀抱琵琶,一人双手带满细小铃铛。 紫色长衫女子闻言,露出一对摄人心魂的眼睛看向在场众人,声如脆莺,呵呵一笑,问道:“可是,要让我这不争气的师弟尸骨无存?”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凌云庄,可是活腻了?” 凌云南身旁的老杨见这女子称叶随风为师弟,心中顿觉不妙,剑锋一指喝道。 紫衫女子闻言,懒的搭理,从屋檐下一跃而下,径直朝倒在宛心雨怀中的叶随风走去,身后四个女子见状紧随其上,这时候,说来也奇怪,在场众江湖豪杰竟无人敢上,只是手拿兵器晃来晃去。 “师弟,你下山的时候,还记得师姐是怎么叮嘱你的吗?” 紫衫女子看着满身伤痕,面容甚是疲惫的叶随风,语气中既是责怪,又充满无比怜惜的问道。 “师姐,你……你怎么也来了?” 叶随风闻的声音,不禁喜出望外,眼角一抽蓄,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来,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魔音阁阁主梵如音,叶随风的同门师姐,三年前,叶随风与凌云南决战,被凌云南打下万丈悬崖,江湖传言他不知所踪,实际上他是被一神秘人所救,而救他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梵如音的师父。 说来也奇怪,梵如音一见到叶随风,便对他异常照顾,一见如故,而叶随风也非常敬畏他这位才认识的师姐,此刻相见便感分外亲切,此刻,闻言急忙挣扎着起身回道:“师姐,师弟我没有忘记,可我不能对不起自己心爱之人,我若再不下山,只怕,我今后再无颜相对。” “无颜相对?那比起你的大仇如何?你这性命如何?”梵如音声音忽的一沉道。 “师姐,我的大仇,若是非得牺牲自己心爱之人,那师弟我宁愿不报。” 叶随风闻言,眼中泪水流淌,一旁的宛心雨心有所触,晶莹剔透的泪滴,也是顺着脸颊哗哗而下,叶随风见状,赶忙挣扎着起身,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宛心雨不由哭的更加伤心。 “没出息,真是枉费师父一片苦心。” 梵如音闻言,脸色凝重,不由一声呵斥,呵斥过后,语气忽的一转,又道:“不过,师姐我却喜欢你这性格,男子汉嘛就得敢作敢当,坦然面对接受现实,保护好自己心爱之人,不然,我也懒的千里迢迢下山来寻你。” “阁主,随风伤势不轻,您现在就别训他啦。” “是啊,阁主,今日这在场的,我看了一下,都是五派六宗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没必要针锋相对,只要他们愿意放随风和这女子一起离开,属下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随风,你伤势如何?” 站在梵如音身后的四位白衣女子,其中一女子关心问道后,其它三位女子也一齐出声说道。 “春香姐姐,随风在此携妻宛心雨谢谢你们。”叶随风感激道。 “不谢、不谢哈……。” “你们这群妖女,瞧你们这身怪模怪样的打扮,可是魔音阁的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身材魁梧的大汉,突然,持刀上前喝道:“识相的,赶紧给老子让开,好让我取了这叶魔头的性命。” 梵如音闻言,眼神一眯,露出一道凶光,身形一转,化作九道身影,快如闪电般朝那大汉袭去,待的在场众高手反应过来时,那大汉的喉咙已被梵如音一把掐住,梵如音将大汉缓缓提高,声音冰冷问道:“想取我师弟性命,可以啊,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说完,咔嚓一声,大汉生机已绝,在场众江湖豪杰见状,心中不由一惊,纷纷倒退数步,眼前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如此厉害? “落地无声,如影似魅,快如疾风,踏雪寻梅。” 就在梵如音刚刚震住众人时,一年约七旬的老道,手握拂尘,忽的上前一礼,悄然来到梵如音身前,开口问道:“姑娘,你的武功好俏啊,老道我若瞧的不错,刚刚你使得这身法,可是花如凤花老前辈的不传绝学“踏雪寻梅”?” “呵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梵如音闻言,冷冷笑了笑道:“看老人家你这身装扮,应该是五派之中昆仑派吧?” “老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昆仑七老之一紫云道人。”紫云道人闻言,做了一辑道。 “原来,是紫云道人啊?怎么,昆仑七老,今日就只来了你一个吗?”梵如音身形一退,来到叶随风身前问道。 “今日,乃凌庄主大婚,老道的师兄们正闭关修炼,不能一一前来,故由我前来祝贺。” 紫云道人回以一礼,见梵如音忽的沉默,语音一沉,劝道:“姑娘,你刚刚不是问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吗?” “不错。”梵如音道。 “那好,老道就直言不讳了。” 紫云老人接道:“你师父若真是花如凤花老前辈,那看在花老前辈的份上,刚刚之事老道可以劝在场江湖豪杰既往不咎,如若不是,那老道只能出手将你擒下,替花老前辈清理门户了。” “哈哈哈,紫云道人好大的口气。” 梵如音闻言,忍不住哈哈一笑,笑过之后,反问道:“你想替我师父清理门户?只怕你们昆仑七老还没有这个资格,不过,家师常说昆仑开派祖师,曾留下潭腿十路拳, 一路顺步单鞭势,二路十字起蹦弹, 三路盖马三捶式,四路斜踢撑抹拦, 五路栽捶分架打,六路勾劈各单展, 七路掖掌势双看,八路转环剁子脚, 九路捧锁阴阳掌,十路飞身箭步,小女子这会儿手痒的很,正想试试,不知紫云道人能否赏脸,看看是你昆仑老祖宗厉害,还是家师教的凤舞九鞭厉害?” 第十五章 神农鞭 “你这妖女,竟敢当众侮辱本派祖师爷,拿命来。” 紫云道人闻言,布满风霜的脸上,被气的火冒三丈,要知道昆仑派,好歹也是武林五大派之一,论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名气,远在六宗与其它门派之上,此刻受辱,火气分外之大,一声大喝道:“昆仑弟子何在?” “在。” 紫云道人语音一落,顿时,有七位手持长剑的中年道人站出来道:“将这妖女给我拿下,带回师门。” “阁主,让我们来。” 紫云道人一声令下,七名弟子顿时一跃上前,脚踏北斗七星,手中长剑挥舞,一道道凌厉剑影,对着梵如音呼啸袭来。 “阁主,让我们来。” 站在梵如音身后的四位女子见状,面色凝重,纷纷上前,挡在其身前,春香双手一摇,悦耳动听的铃铛声缓缓响彻在众人耳边。 “好,小心点。” 说完,梵如音退至一旁,紧惕着紫云道人,而此刻重伤中的叶随风,欲要挣扎起身,却被一旁的宛心雨一把抓住,看了看前方那七名昆仑派弟子道:“随风,各位姐姐,这不是昆仑派的十路谭腿,而是昆仑七老独创的七星玉龙天罡剑掌,这套武功剑掌相辅相成,七人依上三颗“玉冲”星,下三颗“璇玑”星,占据七个方位,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对敌形成包围,随着阵式变化,七人便可联手往复,流转不息,切不可小觑大意轻敌。” 宛心雨说完,昆仑派紫云道人,与在场众人心中无不一惊,心想:“世人都说这宛心雨为武林第一美人,从不干涉武林各派之事,今日,怎会一眼就瞧出这昆仑绝学?还说的如此详细恰到重点?莫不是,平时都是假装的?” “好,多谢妹妹提醒。” 宛心雨说完,梵如音轻轻道了句谢谢,随即叮嘱身前春香几人道:“春香,带领其它姐妹,施展“风鸣曲”对付这几个道士。” “是,阁主。” 春香带领众姐妹刚刚摆好阵势,昆仑派的七位弟子已跃身飞来,春香立即展开攻势,但觉“风鸣曲”一起,众人心神不由一怔,在场唯有修为高之人,方能抱元守一,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被春香几人打扰。 “魔音阁,这是魔音阁的人。” 顿时,有人高声喊道,紫云道人闻声,面色一寒,对着众人道:“好的很,魔音阁早就与我武林正派为敌,今日正好将其除去,还我江湖宁静,各位掌门宗主,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一起上,免得这魔音阁的妖女逃跑了。” 说完,左手佛尘一甩,右手“唰”的一声,抽出背在背后的长剑,然后,以极快之势,朝梵如音直奔而去。 梵如音见状,一声冷笑道:“呵呵,老道士果然狡猾,怕一个人打不过,就以多欺少,看来,今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真当我梵如音是吃素的啊!” 说完,右手从腰间一探,抽出一根由十二节不知何物组成的紫色长鞭,也极快迎了上去。 “阿弥陀佛,神农鞭,这……这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神兵利器……神农鞭。” 就在二人动手交战时,少林一位高僧,身穿袈裟,年约六旬,手持禅杖,道了声佛号,忍不住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昆仑派的紫云道人喊道:“紫云道长,切不可大意轻敌,小心胫骨寸断。” “什么?神农鞭?” 少林高僧语音一落,顿时,在现场的江湖豪杰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就连此刻观战中的凌云南,也不禁大吃一惊,忍不住来到这少林高僧的身旁,再次确定道:“明空大师,你确定不是眼花,没有认错?” “阿弥陀佛,凌庄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这“神农鞭”乃武林公认少有的神兵,在我少林早有言传记载,这妖女手中所持,与其描述丝毫不差,贫僧绝不可能认错。”明空大师,一脸凝重回道。 凌云南闻言,顿时不在多言,转而看向战斗场中,只见,紫云道人一柄长剑,似斩风破浪、凶厉狠辣,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反观魔音阁阁主梵如音,一条神农鞭如神龙飞舞,上下翻飞间,使的恰到好处,妙不可言,让观战的人看的眼花缭乱。 另一边昆仑派七位弟子也正使尽全力与魔音阁四位女子对战,奈何修为不高,不到盏茶时间,便纷纷被琴音所惑,凌云南眼见己方不敌,心中不由生出一计,赶忙吩咐一旁的老杨,老杨得令之后,急忙退出众人视线,没多久后,悄悄来到叶随风与宛心雨背后不远处,接着,从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两只飞镖。 此时,梵如音正与紫云道人激战,也不敢分心,闻的暗器之声,转头一声大喝:“随风,有暗器,小心。” 可梵如音最终还是迟了一步,待的叶随风反应过来时,飞镖刚好集中二人左肩,凌云南见状,嘴角上翘,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阁主,飞镖有毒。” 春香四人将昆仑七位弟子逼开,纷纷来到叶随风与宛心雨周围,只见,二人背后流出黑色血液,不由着急大喝道。 “什么武林正道,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梵如音闻言,脸色一沉,不由怒火中烧,手中神农鞭舞的更急,紫云道人一时间竟被逼的章法凌乱,梵如音瞧准时机,一鞭将其逼退,然后,急忙抽身后退,这时,庄外突然传来哀嚎之声,一道身穿黑色长衫蒙面的黑影,强行闯了进来,接着,一把抓住叶随风与宛心雨一跃而起,同时,传音给梵如音和她的四位属下道:“姑娘们,今日江湖豪杰高手众多,你们是不可能全然而退的,听老夫一句劝,先离开这里再说,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耽搁下去,叶大侠与这姑娘也将性命不保。” 梵如音闻言,对着春香几人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在场众人道:“各位记好了,今日伤我师弟之仇不共戴天,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必定一一讨回,告辞了。” 说完,也转身一跃而起,朝那黑衣人直追而去。 “庄主,追也不追?” 第十六章 千年蝎虫 眼见叶随风就这么离开,在场英雄豪杰顿时有人出声问道。 “不用追了,叶随风与我一战身受重伤,只怕命不久矣,由他去吧。” 凌云南闻言,眼神微眯,双拳紧握,心中虽然十分不甘,却奈何颜面与名气,仔细想了想,一咬牙对着众人一抱拳道。 “凌庄主,今日一事,魔音阁阁主已放狠言,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等现在就回昆仑,与我师兄他们商议,武林正道是否尽快出手将其铲除,免得日后为武林留下祸患。” 紫云道人带着众弟子来到凌云南身前,抱拳一礼道。 “好,那就有劳紫云道长了。”凌云南回礼抱拳道。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凌庄主,那老衲也先回少林了,如今,武林正值多事之秋,少林即为五派之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因此,先行一步,回去准备。” 明空大师带领众弟子,也行到凌云南身前道。 “今日,本是想请各派豪杰和江湖好友喝杯喜酒的,不想竟出了此等事情,让大师你见笑了。” 凌云南闻言,语气之中甚是抱歉道。 “凌庄主,客气了。” 明空大师道:“武林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义薄云天,侠名远扬,乃我武林正派之中流砥柱,魔音阁在任其发展下去,必如紫云道长所说,成为我武林祸患,必须尽早除之,以免日后武林不得安宁。” “大师说的极是,魔音阁有如此阁主当家,成为我武林祸患,只是迟早的事情。” 凌云南闻言,点头接道:“可我凌云南也绝非苟且偷生之辈,她既然放出此等狠话,那我凌云南绝不可能任其发展、坐视不理,日后,有需要我凌云南地方,大师尽管吩咐,我凌云南必定当仁不让。” “甚好……甚好。” 待的明空大师昆仑派相继离去,其它门派也只好一一告辞,凌云南逐一送走众人后,才急忙回到内厅,与自己最信任的管家老杨道:“老杨,昨晚我们派出的无名十二,我想以叶随风一人之力,绝无杀他们之能,只怕,昨晚还有今日出现的这神秘人在场帮他。” “庄主,您猜的肯定没错,无名十二全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江湖中若论单打独斗,根本无人能敌。” 凌云南的管家老杨,眉头紧皱分析道:“叶随风虽然厉害,可仅凭一把穿云剑,是如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除非有人帮他,而且帮他的应该还不止这神秘人一个。” 凌云南闻言,脸上阴晴不定,接道:“老杨,依你的意思,还有多人帮他?” 老杨点了点头,接道:“庄主,不然,您觉得呢?我们这无名十二,您是最清楚其身份的,本来,还计划着让他们助您一统江湖武林的,如今,却不想一夜之间全部被杀,着实可恨可惜了。” “哼,都怪这叶随风。” 凌云南闻言,一脸怒气道:“要不是他,我今日怎会如此丢脸,要不是他,我与宛心雨早已成亲,要不是他,我一统江湖武林的计划,便可更早一些实现。” “是啊,庄主。” 老杨继续道:“如今,我们元气已伤,不可贸然发动计划,您还是早些与老庄主商量,看看接下来如何是好?” “嗯,好,明日,我便启程去见我父亲。” 凌云南点了点头,可心中依然有些担忧:“老杨,你那飞镖可否至叶随风于死地?” 老杨闻言,肯定的道:“不敢欺瞒庄主,那飞镖上涂有剧毒,这毒来自遥远的北疆,中原无药可解,不出三日,叶随风与宛心雨必死无疑。” “可惜心雨了,我本无意杀她的。”凌云南闻言,眼角忍不住落下一行泪来,心中泛起一丝悲伤道。 老杨见状,急忙呵斥道:“庄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可千万别忘了老庄主的交待啊?宛心雨姑娘,本就是一颗棋子,你切不可动了真心。” “老杨,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凌云南闻言,简简单单说了句,就起身离去,老杨见状,嘴角却露出一起冷笑,心中忖道:“老庄主,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少庄主统一中原武林,完成我大元朝最后的目标,登基称帝,直至天下归一。” 还是那所破庙内,莫晴月正耐心看着夏夕君与白瞳老人的孙女妍儿。 “莫前辈,我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妍儿问道。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莫晴月闻言,淡淡应道:“怎么,不放心你爷爷?” “哼,我才不担心我爷爷呢,我爷爷可是很厉害的人物,我是担心这个小家伙,一会儿醒来看不到他师父,不知道会怎样!”妍儿一声轻哼道。 “师父……师父……师父。” 妍儿语音刚落,被打晕过去的夏夕君就醒来了,妍儿见状,忍不住说了句:“哦嗬,莫前辈,他醒了。” 莫晴月见状,一个闪身,急忙来到夏夕君身前,直接道:“醒了怎么样,把他在打晕过去不就得了。” 说完,就准备动手,说时迟那时快,夏夕君一个鲤鱼打挺,在赶忙施展轻功“踏雪寻梅”,莫晴月挥出的右章顿时扑了一个空。 “莫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夏夕君脸上微怒,看了看周围,又问道:“我师父呢?我师父去哪里了?” “嘿嘿,小子还挺狡猾。” 研儿见夏夕君没被打晕,便直接向他走去道:“你师父去哪里了,我们可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爷爷也跟着去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莫女侠,快来帮忙。” 就在这两小孩斗嘴的时候,白瞳带着夏夕君和宛心雨进来了,跟在其身后的还有梵如音一行五人。 “师父……师父,你……你没事吧?” 夏夕君见叶随风一身血迹,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无力,忍不住急忙喊道。 “好徒儿,师父没事,你看看你师娘有没有事!” “师娘?” 夏夕君闻言,先是愣了一愣,急忙来到宛心雨身前道:“夏夕君,拜见师娘。” “还有这边这位,他是师父的师姐,你以后就叫师姑吧,赶紧过去行礼!”叶随风语气微弱的道。 “弟子拜见师姑。” 夏夕君闻言,转身赶忙来到梵如音身前,“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道。 “嗯嗯,赶紧起来吧,别把头磕坏了。” 梵如音有些心痛的说道后,急忙看向叶随风道:“师弟,赶紧让我和白老前辈看看你们背后的毒伤吧?” “师姐,白老前辈,我和随风谢谢你们的相救,也谢谢你们的关心。” 宛心雨闻言,眼角落泪,挥手阻止道:“此毒我非常清楚,乃是北疆之地独有的“千年蝎虫毒”,毒性狠辣,中原无药可解。” 第十七章 泣神剑主 “什么?千年蝎虫?” 梵如音闻言,心中顿时一震,露出一脸焦急神色,对着白瞳老人问道:“前辈,刚刚多谢出手相救,晚辈魔音阁阁主梵如音,在此多谢了,还请前辈告诉我尊姓大名,以便日后报答,另外,我师弟这毒可有解决之法?” “师姐,这位是江湖号称“世外一杰,白瞳老人”的白瞳白老前辈,刚刚我已经向心雨介绍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您,您勿生气。” 不待白瞳老人回答,一旁的叶随风捂着胸口疼痛介绍道。 “嗯嗯,师姐不会生气。” 梵如音闻言安慰道:“刚刚我只是奇怪,弟妹怎会称呼前辈为白老前辈,原来,是师弟的缘故,可我在落神峰的时候,听师父他老人家曾说过,这白姓在中原武林中一向神秘,且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怎么在江湖中露面,不知此次出面所为何事?” “梵阁主,前辈二字,愧不敢当。” 白瞳老人闻言,摇了摇头,对着梵如音道:“若论辈分,我只怕比你高不了多少!” “哦,白老前辈怎如此说?”梵如音故作镇定问道。 “之前,我只道叶剑主是叶飞羽的儿子,不想,竟是你的师弟,而你师父“泣神剑主”花如凤,肯定跟你提起过我师父莫上客吧?”白瞳老人反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的确有提过,您是莫师叔唯一的徒弟,这些年,一直在追查武林至宝“九歌”的下落?”梵如音闻言,突然问道。 “不错,如此说来,梵阁主,叶剑主你们和我关系不浅啊!” 白瞳老人忍不住一声感叹,续道:“当年,我师父与你师父结拜,并和笑过往大侠一起帮助宋朝对抗大元朝,为保武林至宝“九歌”,不落入元人鞑子之手,曾与蒙古高手九战九退,最后,死的死,逃的逃,如今,他们后人还能相见,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啊。” 白瞳说完,忍不住责怪自己道:“只是,在下无用,辜负了师父所托,九歌被我弄丢了。” “白瞳前辈,你不用自责,你把九歌弄丢的事情,我师父那时已经知晓,后来,他想尽办法,终于找回了九歌,且放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本来,三年前我师弟下山的时候,师父就准备让他传达给你的,只是,师弟身负血海深仇,师父他老人家怕他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便交待给了我,如今,这九歌的下落除了我师父,世上无人知晓。” “如此甚好,甚好啊,总算了结了我一块心病。” 白瞳老人闻言,不由喜笑颜开道:“改天,我定当去拜访花老前辈当面言谢。” “心雨……心雨。” 就在二人讨论间,宛心雨昏厥了过去,叶随风声音一落也昏厥了过去,只见,二人面色发白,嘴角污青,白瞳与梵如音见状,赶忙来到二人身旁,运起自身内力,分别灌输到二人体内。 “此毒确实猛烈无比,恐怕,真如心雨姑娘所说,中原确实无药可解。” 白瞳老人内力输入完毕,又一探叶随风的脉搏道。 “这如何是好,当初师父让我下山,就是为了怕师弟有性命之危,所以,下山后,我一直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可我能力有限,便组建了魔音阁,让众姐妹替我寻找,如今,倒是寻找到了,但只怕带回到师父他老人家面前的,却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梵如音见状,不由焦急道。 “唉,可能我们中原武林的正派人士都误会叶剑主了,他并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莫晴月,也忍不住道。 “哼,我师弟本来就不是,三年前他所杀之人,我已经暗地调查过了,一部分都是无恶不作的可杀之人,一部分是杀他全家的仇人,这些事情的背后,都跟你们口中的凌云装庄主凌云南脱不了干系。” 梵如音闻言,不由当场怒道:“我师弟一直以来,不过是在做他认为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什么?跟凌庄主有关?” 莫晴月闻言,有些不信道:“这……这不可能,凌庄主侠名远扬,乃是我武林公认的中流砥柱,怎么……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这世上多的就是那些伪君子吗?”梵如音怒斥道。 “好了,二位,你们也先别争论了。” 白瞳老人道:“我身上还有为师那时给的几颗“九转还魂丹”,先给他们俩服下去,虽不能解这剧毒,但延长其七天性命应该不成大碍,在这期间我们在想想其它办法。” “嗯,谢谢白前辈。” 梵如音闻言,心中一喜,急忙接道,然后,对着春香等人道:“春香,夏雨,你们赶紧去顾两顶舒适的轿子,我们立刻回落神峰找师父。” “是,阁主。” 春香夏雨闻言,急忙离开,一炷香时间后,春香和夏雨领着八个雄壮大汉抬着两顶舒适轿子缓缓行了过来。 “白前辈,多谢你再一次出手救了我师弟性命,大恩不言谢,我这就带着师弟他们回落神峰了。” 梵如音对着白瞳老人抱拳一礼,之后,又对着莫晴月道:“这位女侠,告辞了,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让大汉把叶随风和宛心雨,还有夏夕君扶进了轿子里。 “走。” 就在梵如音带着叶随风走出破庙的刹那,白瞳老人的孙女妍儿,忽的上前一步,眼角含泪,似是不舍,大声喊道:“夏夕君,我们日后有缘再见。” 夏夕君在轿内闻言,本想探出头来回应,却被梵如音阻止道:“君儿,你和那小姑娘若是日后有缘定会在相见的,你此刻若是回应她,岂不是给她留了一起念想?影响她日后的生活?” “嗯嗯,师姑说的对,我不能给师父添乱,我要做师父的乖徒弟。”夏夕君闻言,想了想点头道。 “好,夕君真是懂事的乖孩子。” 梵如音闻言,忍不住摸了摸夏夕君的额头,看了看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一时间,竟让她回想起了与她师父相遇时的情景,可叹时光飞逝,不能倒流,晃眼之间,已过十年。 梵如音一行人,走走停停过了半天,来到一处山谷中休息,正准备再次动身时,突然,一声惊天兽吼在她们的耳边响起。 “阁主,这是什么声音?” 第十八章 三千剑道 几个正在休息的大汉,闻的这惊天兽吼,不由双脚发抖,有些慌乱,春香夏雨四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行到梵如音身前问道。 “可能是这谷中野兽经过,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梵如音虽如此回应,但同时也命令春香等人道:“春香,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吧,随风他们昏迷不醒,靠白瞳师兄的九转还魂丹也最多支撑不过七天,我们时间不多,让这些大汉们加快脚程,大不了付给他们双份价钱,若他们不同意,便赶在日落前,到附近镇上找个客栈落脚,明日买几辆马车前行。”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春香夏雨闻言,便立即来到几个大汉身前,与其一阵商议,此时,那之前的兽吼之声却在次响起,其中一身材魁梧的大汉,顿时,摇头摆手,非常紧张的回道:“姑娘,并非我等不贪财,而是,我等怕有命来挣,却无命去花啊。” “是啊……是啊,姑娘,我刘哥说的一点也没错,早知道你们是要走这条路去塞外,那就算再多付十倍价钱,我们也不会接你这个生意的。”之前那姓刘的大汉刚刚说完,在其身后的另一大汉顿时急着接道。 “哦,这是为何?” 春香夏雨闻言,不由好奇问道。 “我们也不敢欺瞒姑娘,前不久,这里死了很多人,据说,是大元朝为了修决堤的黄河,到处征用汉人,最后,引发了汉人的抗议,于是,大元朝便令人把那些反抗的汉人,全部拉到了这个山谷内处斩,而那处斩的地方正是那野兽发出兽吼的地方。”姓刘的大汉闻言回道。 “其实,最重要的还不是这里死了很多人,而是,这里之前就有很多野兽聚集,据说,很多胆子大的人从这里经过,最后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们这些生活在这不远处的人猜测,那些人肯定是被那些野兽吃了。” 春香夏雨见状,便道:“既如此,那麻烦你们送我们到附近的镇子上吧。” “好。” 几个大汉闻言,便赶忙行到轿子旁边,一声吆喝,然后,朝最近的镇上赶去,待赶到镇上时,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梵如音见状,只好安排春香他们在镇上一家最好的客栈内住下,吃过晚餐之后,梵如音等人便在各自的房间内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梵如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一点睡意,满脑子都是当时与叶随风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叶随风被他师父带到落神峰,也是如此刻一般,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好在经过她不分日夜的辛勤付出下终于醒了过来,却不曾想,人世间总是有太多意外,让人措手不及。 忽然,屋顶之上传来一阵异响,打乱了她的思路,她急忙下床,来到房间左侧窗户前,右手一勾屋檐,脚下一蹬,翻身上了房顶,她双眼扫过四周,发现有四五个黑衣人,正急急忙忙朝东南方向行去,她心中一阵思忖,正准备跟上前去瞧瞧,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师弟此刻生命垂危,我哪还有什么心情管什么闲事啊,算了,还是回去睡觉。” 想罢,再次回到了房里,待的第二天,天刚刚微亮,梵如音便安排春香买了四辆马车,接着,众人急忙驾着马车朝塞外落神峰赶去。 而说起落神峰,只怕江湖之中很少有人知道,因为,这是一个被武林遗忘的地方,可在百年前确是名盛一时的地方,江湖中人无比敬仰万分,只因这落神峰的主人是江湖号称“泣神剑主”的花如凤。 当年,宋朝皇帝昏庸无能,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蒙古人大举进攻,宋朝面临亡国之危,而花如凤虽是江湖之人,却心系天下百姓,见状,忍痛离开自己的侠侣欧阳婉儿,联合江湖中另外两大绝世高手,断魂飞刀笑过往、江湖一枪莫上客,势要将蒙古人赶出中原,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决战与襄阳城池之外的十里之地。 他一人一剑,凭着高超剑法《三千剑道》,纵横于千军万马之中,杀死成百上千蒙古人,不但没有丝毫退却,反而越战越勇,被蒙古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奈何,他们的力量仍旧有限,最后,依旧不得不承认,仅凭他们三人,蒙古人是杀之不尽赶不回去的只好撤退。 撤退之后,蒙古大军攻陷了襄阳,灭了南宋,建立了大元王朝,可花如凤对他们造成的恐惧,却是与日俱增,于是,大元皇帝,悬赏千万两,不论死活,也要杀了他,可他为国忠肝义胆的形像,却在中原武林各派的英雄豪杰心中早已生根发芽,因此,当他再次回到落神峰隐居后,中原武林就算有人知晓,也再无一人提及,时间一长,他就如同在人间蒸发一样,大元王朝只好就此做罢,暗地里却一直在派人打听其下落。 梵如音等人驾着马车一路火速前行,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叶随风与宛心雨的脸色越加难看,这不禁让一旁的夏夕君焦急起来。 “师姑,师姑,你快看看我师父,我师父师娘他们是不是不行了?” “夕君,别瞎说,有你师姑在,你师父不会有事的。” 梵如音闻言,赶忙从马上外钻到里面,一看二人脸色,赶忙将自身真气输入到二人体内,二人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师弟,你和你媳妇一定要坚持住啊,只要到了落神峰,见到了师父,你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如此,又过去了三天……。 “师姑,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师祖?” 离落神峰百里之外的一条小溪边,众人正坐着吃干粮,恢复精神时,夏夕君从马车上钻了下来,行到梵如音身旁,很是伤心的问道:“我怕……我怕师父师娘他们……他们再也……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这傻孩子,怎么净说些丧气话,你师父师娘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有事啊?”梵如音闻言,伸手一摸夏夕君的脑袋笑道。 “可是……师姑,我师父师娘他们……他们已经睡了四天了呢。” 梵如音闻的夏夕君之言,正要回答,突然,马上上传来一阵剧烈咳嗽的声音。 “师姐……君儿……。” “师姑,是师父,是师父的声音,我师父他醒了……。” 第十九章 樵渔二老 “嗯。” 梵如音点点头,随即带着夏夕君赶忙来到叶随风所在的马车上。 “师姐,君儿。” 叶随风和宛心雨此刻双双醒来,但却精神萎靡,眼睛毫无一点神采,梵如音瞧的不由心酸,夏夕君见师父和师娘气息微弱,似乎很是难受,不由吓的哭了起来,叶随风见状,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师姐,我和心雨恐已无多少时日可活,如今落的如此下场,虽都是咎由自取,但我们并不后悔,毕竟,我们俩个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没有留下什么遗憾,我希望能得到你和师父他老人家的祝福。” “师弟……你放宽心哈,不会有事的。” 梵如音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语气却异常沉重道:“只要我们能及时赶到落神峰,有师父他老人家在,肯定能找到解药救你的。” “师父……。” 一旁的夏夕君,闻的二人谈话,不禁双眼通红,轻轻喊了声。 “嗯嗯,谢谢师姐。” 叶随风闻言,一手握住宛心雨的手,一边强颜欢笑,故作轻松道:“不过,为了防止不测,有个事情还是得麻烦师姐。” “嗯嗯,师弟你说,只要师姐能做到,一定尽量帮你。”梵如音道。 “三年前,我在落神峰下山途中,经过一个发生战乱的村庄时,救了一个七岁男孩儿,这个小男孩儿就是我的徒弟夏夕君,他聪明可爱,天资聪颖,对练武修习一道,颇有天赋,是块值得栽培的好材料,奈何,师弟我能力有限,无法继续培养他成才,因此,想麻烦师姐你带他去落神峰,让师父他老人家收他为徒,就算最后不行,也算了却了师弟我的一桩心愿。”叶随风平静的回忆述说着,突然,却很是激动的道。 “师弟,你先别激动,师姐一定帮你,一定帮你哈,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梵如音见状,赶紧安慰道。 “嗯嗯,谢谢师姐,谢谢师姐。” 叶随风闻言,不禁感激涕零,又对着夏夕君道:“徒弟,师父只怕不能继续陪着你了,往后你一定要听师姑的话,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造福天下武林,不然,师父和师娘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你做的到吗?” “师父,徒弟做的到。” 夏夕君泣不成声,一脸凝重,重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那就好。” 叶随风突然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宛心雨,宛心雨同样微微笑着,仿若春日桃花,让在场人心中不由一暖。 “君儿,你挨师娘近一些。” 宛心雨突然对着夏夕君喊道:“师娘这里有个小东西要送给你,你以后若是想师父师娘了,就看看这东西,你就当这是你师父师娘送你的礼物,日后,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可弄丢,是否明白?” “嗯嗯。” 待的夏夕君移到宛心雨身旁点头承诺,宛心雨慢慢从雪白如玉的脖颈上,取下一条不太好看的项链,在这项链的前端,却系有一块精雕细刻鸡蛋大的碧绿翡翠。 “来,师娘给你带上。” 宛心雨将项链戴在夏夕君脖颈上,微笑着看了看道:“嗯,不错,好看。” “谢谢师娘。”简简单单四个字,道尽了夏夕君此刻无以言语的心情。 “嗯,另外师娘还有一句话对你说,你要记好了:雷动九重天,风吹万里山。问仙猿何物?天机不可言。”宛心雨闻言点点头,忽的想起一事,于是又叮嘱道。 “师娘,我记下了,你和师父好好休息吧。”夏夕君见宛心雨脸色由之前苍白变的异常惨白急忙点头应道。 “君儿说的不错,你们俩先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师姐这就出发。” 梵如音双目含泪,心中强忍伤痛,扭头出了马车内,招呼春香等人赶忙出发。 如此,急急赶路,又过了两天,离落神峰还有三十里路程,他们来到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岸边,此时,出了江南,离开了苏州,天气不在寒冷,一轮红日,顶在海洋上空,让她们一行众人无不感觉到一阵温暖。 “阁主,我们快到落神峰了,是否传信山上的人,派船过来接我们?”春香等人纷纷下马,向梵如音问道。 “嗯,赶紧传信。”梵如音点头应道。 就在春香刚刚发出信号不久,一道沙哑的老者声音,忽的在众人耳边响起。 “叶剑主,魔音阁主,老汉两兄弟已恭候多时,要不先留下来喝杯小酒,在去落神峰见你师父如何?” 梵如音等人闻声瞧去,果然,在她们身旁两百米处,有两个人身穿棕色蓑衣的老汉,正坐在那里,手拿竹竿,看向鱼钩上浮起的浮漂,其中一老汉身形稍瘦,瘦如竹竿,另一老汉,身材高大,威猛魁梧,远远看去,很不协调。 “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江湖中大名鼎鼎,号称“樵渔二老”的樵夫张青,渔夫张燚啊,酒就不用了,咱师父他老人家珍藏的好酒多的是,若是肯赏脸何不随我们一起去山上喝?”梵如音闻言,眼神微眯,轻轻笑道。 “山上?” 身材稍瘦的樵夫张青,闻言哼了两哼:“女娃儿,你没安好心,明知我等不能踏入落神峰半步,竟还如此逗我们,说,车上可有穿云剑主叶随风?” “就是……就是……。”一旁的渔夫张燚点头应道。 “呵呵,不敢去山上,是怕我师父吧?既然怕我师父,那又何必在问我,这车上有没有叶随风这个人?难不成,二老不知这叶随风是我师父的徒弟?”梵如音闻言,不由呵呵笑问道。 “女娃儿,开玩笑,我樵渔二老纵横江湖几十载,何曾怕过谁?你师父是厉害,可那是我们不想和他打架罢了,若是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张青闻言,缓缓应道,之后,眼睛眨了眨,看向张燚道:“老二,你说是吧?” “就是……就是……。”张燚闻言,依旧只是点点头道。 “哈哈,二老既然如此说,今天这架势,可是要打架啊?”梵如音闻言问道。 “只要你交出穿云剑主叶随风,和他拐走的那个女娃儿,我们就不和你打架,也不难为你们。”张青一拉手中鱼竿,看了看手中鱼钩道。 “若是不交,又当如何?”梵如音闻言,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右手一探,将藏在腰间的神农鞭握在手中问道。 “若是不交,那今日你等休想去落神峰,也休想离开这里。” 第二十章 神功形影 张青闻言,轻哼一声,手中鱼竿一提一收,起身看向梵如音等人,一旁的老二张燚也道:“就是……就是。” “既如此,那多说无益。” 梵如音道:“不过,我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很快就来接我们了,你们二老确定要抢人的话,不妨先让晚辈陪你们玩玩,看看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梵如音语音刚落,张青气的一跺脚,手中鱼竿猛的一甩,长长丝线顷刻之间破空袭来。 张燚见大哥张青一出手,哇哇大叫几声,双手对着胸口锤了几锤,顿时也朝梵如音等人奔了过来,他身材魁梧高大,每奔一步,犹如惊雷巨响,仿若巨人一般。 而在这之前,梵如音早在落神峰时,就听花如凤提起过二人,这二人虽长相丑陋,但内功却极其深厚,特别是老二张燚,说话虽有些木讷,但对张青却是言听计从,且他天生神力,徒手能举百斤之物,轻松撕裂虎豹,故二人合在一起时,也算武林中一号人物。 可张青这人却太聪明了,因此,经常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一些有心人利用,自己明明不愿答应的事情,只要用激将法一激,明知不可为也要为,所以,在中原武林中,他们的名声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梵如音此刻明知自己有可能不是对手,但她相信她师父一定会尽快过来接她们的,所以,趁此机会她也想看看自己的武学修为。 “阁主,那个大汉让我们几个来对付吧?”位于梵如音身后的春香四人,见对方来势汹汹,于是,主动请战问道。 “咻……。” 春香等人语音刚落,张青手中鱼竿已甩到梵如音面前,梵如音瞧的仔细,手中神农鞭“啪”的一声,往上一撩,使了个“抽”字诀,直接将蓄满劲道的鱼钩荡开,右手虎口顿觉有些发麻,于是,侧头对着春香等人道:“春香,夏雨,秋叶,冬雪,你们四个不用管我,尽全力保护好随风和君儿就行,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尽快敢来,只要师父来,这二人绝对会立马求饶。” “嗯嗯,那阁主小心。”春香等人闻言,立即抽身后退,行到叶随风所在的马车旁道。 张青一击不中,手中鱼竿一挑,鱼钩再次斜飞过来,对着梵如音手臂击去,梵如音一跃而起避开,手中神农鞭一挥,使个“劈”字诀,鱼钩顿时往左飞去,可张青并非一般人,见鱼钩往左飞去,握着鱼竿的右手立即一翻,朝梵如音腰间缠去,梵如音瞧的真切,马上又使了个“扫”字诀,在使一个“扎”字诀,鱼钩顿时挽作一团。 此时,张燚已经赶到,一跃而起,对着梵如音面门一拳轰出,梵如音见状,只好避开,毕竟,对方天生神力,若是硬抗,那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于是左挪右闪寻找时机。 一时间,张燚步伐被梵如音打乱,导致他拳拳挥空,不由气的哇哇直叫,远处张青见状,索性将鱼线一掌劈断,伶着长长鱼竿腾跃飞来。 二人合在一处后,张青怪笑一声,便带着张燚立即抽身后退一丈有余,然后,嘿嘿笑了笑道:“看不出啊,女娃儿身手这么的好,看来,咱们俩老头不拿出点真本事,只怕我们几十年的英明,今日,就要毁于你手啊。” 张燚闻言,点头道:“就是……就是……。” 张青道:“老二,施展“移形换影”神功。” 张燚点头接道:“好的,大哥。” 二人神功一施展,周围顿起一阵白雾,梵如音身处白雾之中,只见身前人影晃动,恍若鬼魅穿梭其中。 说起二人这成名绝学“移形换影”神功,在江湖武林中也是大有来头,据说,二人是在中年上山砍木材时,误入一处山谷之中,在这山谷的一处山穴内,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位在此生活的无名老人,这老人行动不便,性情异常暴躁,却非常喜欢这两兄弟,临终之时,便将这神功传授给了他们。 后来,这俩兄弟凭借这“移形换影”神功,在江湖中也创出了一丝名气,只是,由于他们性情怪异,所以,江湖武林各正派都不太喜欢他们,而他们居然也非常知趣,盛名之时悄然归隐,如今已是近十年没有在江湖出现了。 梵如音眼睛瞧的有些花,于是,赶忙凝神静气,侧耳定声。 “女娃娃,没用的,我们这套神功,纵横江湖武林各大门派,至今还未遇敌手,你若束手就擒,我等便不难为你。”张青传音说道。 “哼,休想。” 梵如音闻言,气的直跺脚,这二人自己硬打肯定打不过,不打师父又还未到,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真如对方所说束手就擒吧! 梵如音语音刚落,张青已是接道:“既如此,那女娃娃你就接招吧!” 张青语音一落,顿时,白雾之中闪现出六道身影,六道身影各出一招,对着梵如音全身六处重要穴位袭来,梵如音赶忙将手中神农鞭挥舞起来,使了一个“截”字诀,将这六招化解开,可这时张燚的身影也出现了,同样六道身影六招,如此往复循环,梵如音应付的不禁有些吃力起来。 远处的春香等人见状,也不由开始担忧,心想拼尽全力帮助她们阁主,却又怕这四周还有不明人物埋伏,故心中虽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眼睁睁干看着。 “轰……。” 半个时辰过后,一声闷雷响起,梵如音被张燚一拳击中,倒飞出白雾,口流鲜血,倒在岸边,张青张燚见状,立即收起“移形换影”神功,缓缓朝梵如音行去,同时开口问道:“女娃娃,服不服,人交不交?” 梵如音将嘴角鲜血擦了擦,慢慢站起来,声音低沉着道:“不服,不交。” 张青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嗷嗷吼道:“好你个女娃娃,咋的如此倔强,看我兄弟俩不把你撕乱。” 语音一落,二人纵身一跃,右手由拳化掌,五指微弯,对其抓来。 就在梵如音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时,突然,一道雄浑沧桑的老者声音远远传来:“樵渔二老,你们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敢欺负我花如凤的徒弟,来了就别回你们那个狗窝了,替我落神峰看家护院吧!” 第二十一章 毒仙 声音未落,一道撕裂天地的巨大剑影破空袭来,直接将樵渔二老逼开,樵渔二老的手掌被这剑影一震,顿时失去控制向后飘去,落在地上时连翻三四个跟头。 樵渔二老闻的这声音,豆大颗的冷汗,由两鬓之间缓缓滑下,抖了抖发麻的右手,寻声望去,只见远处江面上有一小船正朝岸边缓缓驶来。 在这小船的前面,一老者双手负立,身背一把青色龙形长剑,满脸慈爱,脸上布满了沧桑,此刻,他那年轻时的乌黑头发,宛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的条条皱文,好似一波三折的往事,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宛若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仙人。 “糟了糟了,是花如凤那老家伙。” 张青眼角发搐,对着一旁的张燚急忙道:“老二,赶紧走,这花老头的龙吟剑,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受的住,我们不要自找苦吃。” “好的,大哥。” 张青说完,扭头就跑,张燚见大哥张青都跑了,便赶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着已经跑远的张青大声喊道:“大哥,等等我,等等我。” 待张青俩兄弟跑远,小船正好靠靠,老者纵身一跃,轻飘飘来到梵如音身前,露出一脸慈祥微笑,梵如音立即跪下,声音哽咽道:“师父,我带着随风回来了……。” 说完,便昏厥了过去,花如凤摇了摇头,一声轻叹,命令春香等人将梵如音以及叶随风等人扶上了小船,待的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之后的后半夜。 “师弟……师弟……。” 落神峰,一座优雅宁静,满室淡淡花香的房间内,夏夕君正准备闭眼休息,闻的梵如音叫唤,赶忙叫道:“师姑,师姑,你没事吧?” 梵如音闻声,慢慢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向一旁的夏夕君,对其微微笑了笑道:“君儿,我没事,你师父他们呢?” “师父……师父……。”夏夕君闻言,不由立马伤心起来,师父个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梵如音见状,心中不由一震:“师弟师妹,难不成……已经……。” 她不敢在细细多想,一翻身就要下床,这时房门“吱呀”一响,春香等人行了进来,梵如音又急忙对着他们问道:“春香,夏雨,秋叶,冬雪,我师弟他们呢?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阁主,小师弟他们没事,你放心吧。”四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春香带头回道。 “春香,你叫我什么?” 梵如音闻言,眉宇微皱,不由怒道:“当初我带你们下山的时候,交代的还不够清楚吗?在落神峰你们的叫我大师姐,在外面才叫我阁主,不然,被师父他老人家听到,还指不定我在外面拉帮结派,要好好教训我一番呢。” “嗯嗯,大师姐,我们几个错了。”春香四人见状,同时躬身一礼应道。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觉不允许再犯。” 梵如音叮嘱过后,继续道:“春香,刚刚你说我师弟他们没事,是真的吗?他们现在哪里,我要去见他们。” “大师姐,你一定要去见小师弟他们吗?”春香一脸凝重问道。 “嗯,必须要见,而且立刻马上,一分钟也不要耽搁。”梵如音肯定的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大师姐,你随我来吧。” 春香点了点头,转身对夏雨等人道:“你们三个,好好照顾小师弟俩的小徒弟。” “好。” 三人语音一落,梵如音便随着春香走出了房门,一出房门,一道清爽的凉风便迎面吹来,梵如音精神为之一震,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一轮皎洁的月牙,已渐渐向西方落下,泛起了鱼肚白,同时,心中忖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师弟,你可还记得这首李白的《月下独酌》吗?如今,月依旧,景依旧,凭栏远眺,好一处山水图画,可千万别只留我一个人和师父他老人家欣赏啊。” 正在梵如音出神刹那,春香已穿过两三座亭台,走了将近百米距离,梵如音见状,赶忙将心思收回,慢跑追了上去,之后,她便随着春香朝落神峰的一处山顶上行去。 半个时辰过后,她们来到了山顶之上,十几座布满青苔的墓碑,首先出现在她们的眼前,紧接着,一道如同墓碑般的老者身影,出现在了那墓碑的最后面。 “师父,你怎么在这?” 梵如音愣了愣,开口问道,然后,缓步朝花如凤行去。 “春香,你先回去吧。” 花如凤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对春香道。 “师父,师弟他们呢?” 梵如音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直言问道。 “你师弟和师妹有些累了,都睡了。”花如凤接道。 “睡了?” 梵如音不解疑惑道:“师父,您是说师弟他们的毒已经解了是吗?他们睡在哪里的?我去悄悄瞧一眼。” “悄悄?” 花如凤闻言回道:“何必要瞧瞧呢?你看,你师弟他们在这里睡的不是很舒服吗?啥都不用在想,啥都不用在做,从此以后,你师弟他们俩也算白头偕老了,你和为师都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祝他们幸福。” 花如凤语音一落,梵如音顿觉晴天霹雳,一行晶莹剔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身子一下瘫软在地,望着面前的墓碑道:“师弟,对不起,师姐无用,最后,还是没能护你周全。” “这千年蝎毒就算为师拼尽全力,散去此生修为,用尽藏药阁内灵丹妙药,也不见得能够救活,何况你呢?”花如凤道。 “师父,这毒如此厉害,您都没有办法,那这世上岂不是无人可解?”梵如音道。 “那可不一定,此毒既是产于北疆,那在北疆就一定有高人能解,如若我没记错,号称“毒仙”的沐非尘,他应该就有这个能力。”花如凤道。 第二十二章 藏剑谷 “毒仙沐非尘?” 梵如音问道:“师父,这沐非尘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花如凤道:“死没死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若想装死,这世上无人能比。” 梵如音想了想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这人在装死?” “嗯,这人性情怪异,脾气有些急躁,自视也是极高,自认用毒救人之术堪比仙人,故认识他的人都称呼他为毒仙。” 花如凤回忆道:“我与他虽只见面几次,但每次我们都是一见如故,如同分别多年的兄弟。” 花如凤说到这里,声音忽的变得低沉,一阵沉默后,自言自语道:“可惜你师弟他们已中毒太深,不然,凭着为师与沐非尘的关系,或许还能救活续其性命,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 梵如音听到这里,一时间心里全是恨,全是责怪,她恨凌云南为何背后派人偷袭使阴招,她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提前通知阻止,让师弟师妹白白送上性命。 “凌云南,日后若是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梵如音咬了咬牙道。 “如音,这事有些蹊跷,这千年蝎毒是沐非尘独有,而他常年待在北疆研究,从未出过北疆半步,北疆离中原足足有万里之遥,这毒是怎么传到中原来的?” 就在梵如音愤怒时,花如凤脑海中忽的想起一事,顿时觉得叶随风的死,可能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这背后可能还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师父,您的意思是?”梵如音闻言,不禁一脸疑惑问道。 花如凤想了想,突然呀的一声道:“糟了,沐非尘可能遇害了,他若遇害那肯定和元人朝廷有关,若真是跟他们有关,那我们中原武林,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师父,你说什么呀?”梵如音闻言,不由更加一头雾水。 “如音,你有所不知。” 花如凤右手伸出,搭在叶随风的墓碑上,半响才缓缓说道:“我和沐非尘之间有个约定,他终身不踏足中原半步,我终身不得泄露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你应该知道,就是武林至宝“九歌”。” “嗯,这个秘密不是只有您和我知道吗?” 梵如音见花如凤神情,此刻,心中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安,一脸凝重接道:“师父,怎么?这毒仙沐非尘也知道?” “嗯,他不但知道,还知道为师藏在哪里的。” 花如凤道:“当年,为了抵抗元人入侵宋朝,保护这武林至宝九歌不落入元人之手,我和莫上客、笑过往一路杀出重围,后来,为了引开追兵,我们三人商议,由你师伯莫上客保管,可他好不容易安全了,却又反过来找我们,在来时他把这至宝交给了他徒弟白瞳,可哪想白瞳一时疏忽,竟被一神秘人偷走了, 再后来,你师伯莫上客被杀,笑过往不知所踪,只剩下我一个人,那些年为了找回九歌,为师我辗转中原塞外,找遍天南地北,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将其寻回。” “师父,莫非您将那至宝九歌藏在了北疆?然后,交给了毒仙沐非尘?”不待花如凤说完,梵如音脑海中一丝灵光闪过突然问道。 “不是为师藏在了北疆,为师也没有交给沐非尘保管。” 花如凤继续说道:“而是,偷那至宝九歌的人太狡猾了,她悄悄将其藏在北疆一处人畜灭绝之地,非神仙不能行往,当时,我一路追踪她到藏宝的地方,眼看就要得手时,却不想因她使诈而中毒,还好当时为师内功深厚,凭借深厚修为化解了部分毒性,可就这一点点毒性,依旧让为师生不如死,就在为师为身上毒性发愁时,遇到了在那里采集药材的沐非尘,他不但替我解了毒,还与我成为了朋友,我们都感觉相逢恨晚,便在一起聊了很多,在这其中便说起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听后便义无反顾的要帮助我,并与我约定,至死也不离开那里,若哪天他出了意外,那他便会把他引以为傲的五神毒传到中原,而这五神毒就包括千年蝎毒。” 梵如音听完,不由恍然大悟,接道:“原来如此,师父,那当时偷走九歌害您中毒的那个人呢?” 花如凤想了想道:“这人逃进了那灭绝之地,之后,便一直没见她出来过,也许,她早就身葬其中了吧。” 花如凤说完后,想了想又道:“如音,明日我要离开落神峰几天,启程去一趟北疆之地,峰上的事情为师就全部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督促师弟师妹们练功,还有随风的那个徒弟,为师挺喜欢他的,但不知心性如何,我离开之后,你多加磨炼一下他,若是个可造之材,便领他去后山的“藏剑谷”,在那里先熟悉一下什么是剑,然后,在修炼“天道九歌”十三式,其它的等为师回来再说。” “是,师父。” 花如凤交待完事情,不待梵如音回答,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山顶之上,梵如音见状,只好起身朝落神峰之下行去,走了几步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叶随风和宛心雨的墓碑道:“师弟,你们安息吧,师姐来日一定替你们向凌云南讨回公道。” 说完快步离开,半个小时过后,她来到自己房间外,推开房门一看,春香等人还未离去,梵如音笑了笑道:“你们几个还待在这里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见她一笑,纷纷头皮发麻,心想:“果然是师姐啊,这么快心情就恢复了。” “大师姐,你没事吧?” 春香走了过来,对着梵如音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梵如音闻言接道:“我有事?我能有啥事?” 春香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梵如音道:“嗯嗯,春香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晚一点再来找你们,我先带君儿去个地方。” “好的,大师姐。” 春香等人闻言,便全部离开了梵如音的房间,梵如音见众人离开之后,才把夏夕君喊到自己的身旁问道:“君儿,你想不想学剑?” 第二十三章 洗髓洞 “师姑,我当然想啦。” 夏夕君闻言道:“只是如今师父师娘都不在了,还有谁愿意教我呢?” 梵如音听出夏夕君语气中带有一丝伤感,便把他拉近身旁,语重心长的安慰道:“你师父师娘不在了,可还有师姑啊,只要你愿意,师姑可以教你,不过,师姑有个条件,你要是能答应,那从今天开始,师姑就开始教你。” 夏夕君闻言,一脸凝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只要师姑愿意教我,师姑任何条件,君儿都无条件答应。” “嗯,那好。” 梵如音道:“一,师姑虽教你剑法,但不是你的师父,你的师父还是叶随风,永远不要忘记,也不要对外人提起,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二,你既是我师弟的徒弟,那一定要听师姑还有师公的话,从此以后,要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也要把保护这里当成自己的使命,三,学习剑法的时候,你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所以,不准半途而废,一定要坚持下去,只有不懈努力,你才可能有剑法大成的那天,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 夏夕君道:“将来,我一定会成为像师父那样的人,一定认真听师姑和师公的话。” “嗯嗯,很好,师姑希望你说到做到。” 梵如音点点头道:“走,师姑先带你去个地方。” “好。” 二人说完,梵如音便依花如凤交待,先带他去磨炼心性,而落神峰专门用来磨炼弟子心性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且这个地方还不是所有弟子能进的,因为,能进去的弟子无不都是天资聪颖,天赋极高,根骨奇佳的人,故而,在这百年之内,有资格能进入其中的寥寥无几,进入之后出来的,无不都是中原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比如梵如音和叶随风两人。 而花如凤在离开落神峰之时,直接安排梵如音带夏夕君进入这地方,那么便很能轻易的看出,他是多么的极其重视,根本不像花如凤嘴上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仅仅喜欢而已。 一炷香时间过后,梵如音带着夏夕君来到落神峰右侧的一处山洞前,这山洞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一般人看不出有何区别。 “师姑,这是哪里?”夏夕君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前行问道。 梵如音道:“这里是落神峰禁地“洗髓洞”,一般人是不可以入内的,你师公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在这里磨炼心性,然后,带你去藏剑谷,学习高深剑法,你要加油啊。” 梵如音说完,借着洞内浮现的微弱光亮继续前行,夏夕君见状急忙跟上,如此又前行了一段时间后,终于从这洞内穿了过来。 夏夕君随着梵如音一出山洞,首先听到的,是从不远处传来的潺潺流水声,与悦耳动听的鸟叫声,闻到的,是从眼前那片不算茂密的树林中飘来的淡淡青草花香,看到的,是恍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色,高山、流水、瀑布、花草、飞鸟与奇形怪状的山峰石头。 “哇,师姑,这里好美啊!” 夏夕君瞧了一会儿,忍不住一声轻赞道。 “嗯,这里是很美,但你不要忘了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梵如音闻言,语气间突然变的冰冷道:“走,快跟我到瀑布后边的洞里去。” 夏夕君见状,心头恍若被泼了一盆冷水,只好乖乖应道:“好的,师姑。” 语音一落,夏夕君赶忙跟上,然后,随着梵如音的脚步,小心翼翼的从洞的边缘绕了过去。 来到瀑布之后的山洞内后,梵如音右手一抬,面色凝重,指向洞内左右两侧的洞壁道:“君儿,看到墙壁上的文字和图案没?” 夏夕君随着梵如音所指方向看去,回道:“看到了,师姑。” “好,那你明白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吗?”梵如音闻言,便又问道。 “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夏夕君想了想接道。 “那好,师姑告诉你。” 梵如音道:“这上面的文字和图案,是一些内功心法和打坐方式,是你师公在这里闭关的时候刻上去的,你在这洞里除了完成日常我给你安排的任务外,主要是修炼你师公刻在洞壁上的那些文字和图案,也许,那些文字你不太懂,但图案你应该还是能看懂的,因此,每天只要依葫芦画瓢照做就行了,累了的时候,你就到这瀑布下的水潭里舒缓一下胫骨,师姑会每隔七天来看你一次,你可听明白了?” 梵如音语音一落,夏夕君便点头答道:“嗯,听明白了。” 梵如音道:“那好,这七天内你先做一件事情,就是去前方的竹林里砍竹子,数量一万根,每一堆一百根,我到时候亲自过目,另外,工具就在这洞里,你自己找找看。” “嗯,师姑。” “很好。” 梵如音点头道:“另外,吃的东西我会让春香她们给你每日送来,你不必担心,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些难熬了,你务必要坚持下去,不要是师姑和师公失望。” “师姑放心,君儿一定坚持到底。” 梵如音闻言,身子微躬,双手搭在夏夕君的肩头道:“好,那师姑就先走了,七天后再来看你。” 夏夕君看着梵如音渐渐远去的身影,鼻尖不由一酸,一丝寂寞和孤独不由涌上心头,可他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现状,因此,待的梵如音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这才缓缓转身,在这山洞里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起来。 一会儿后,他在这洞内的最里面发现了一张木床,木床上铺着一套破旧的棉被,他轻轻在上面一拍,厚厚的灰尘,顿时四溅开来。 “哇,灰尘怎么这么厚啊,这里肯定好久好久没来人了。” 夏夕君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当时师父有没有在这里闭关修炼过。” “师姑要我一个星期砍一万根竹子,那不是的一天要砍一千四百多根啊?” 夏夕君继续想道:“这也太多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唉,管它啦,今天先好好收拾一下,休息休息再说。” 第二十四章 奇花异果 夏夕君想必,便在这小小的山洞内忙碌起来,刚开始的他还兴致勃勃,待的快整理完毕的时候,便忍不住不停的叫唤,全身上下更是酸痛难挡,最后,竟直接趴在木床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之时,天色已黑,饭菜不知何时已有人放在了他的身旁,他急忙打开一看,没有大鱼大肉,全是素菜与馒头,刚开始还有些失落,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来这里享福的,有这待遇算不错了,于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待的吃饱喝足,他才慢慢拿着碗筷,去到洞外瀑布之下的小池子里清洗干净。 回来之后,他一个人坐在木床之上,开始回忆思考着一些问题,比如师父之前所说的话,所教的武功,以及师姑师公如今对他的要求和期望,想着想着,不禁在悄然中又熟睡过去。 半夜时,洞外一阵凉风吹过,他忍不住将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希望身上会稍微暖和些,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做,身体依然感觉很冷,慢慢的睡意便少了些,最后,睡意全无便起了身来。 他来到洞外一看,时间已至深夜,天上星光点点,不禁让他想起他师父教他的一首白居易的《独眠吟二首》:“夜长无睡起阶前,寥落星河欲曙天。十五年来明月夜,何曾一夜不孤眠。” 念罢,转身走向洞内,拿起砍伐的工具就出了洞,行了近半个小时后,他来到一处茂密的竹林,只见,这片竹林里的竹子,长的都很茂盛,根根碗口粗壮,有四五米多高,如今,虽然还是冬季没有立春,但这些竹子不知何故,竟已经开始长出了新枝丫。 “呼,这七天的任务,就从现在开始吧。” 夏夕君长长吸了口气,挽了挽双手衣袖,看向右手,握在掌心,那把有些生锈的斧头道:“男子汉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要提前完成师姑交待的事情,让师姑和师公都不小看我。” 说完,就开始动了,可由于年纪小,力气不是很大,虽有一点武功基础和内功修为,但面临一天砍伐一千四百多棵竹子的任务还是挺吃力的。 果不其然,在他砍了十多棵竹子过后,他的额头就开始不停的冒汗喘着粗气了,挥斧头的速度自然也就开始慢慢降了下来,后来,实在没力气了,他便靠在一棵竹子下休息,休息了一下后又继续,累了就又休息,休息好了又开始干,如此不停的循环往复。 洞口,梵如音和春香四人都静静看着,正不停砍着竹子的夏夕君,一时间都默默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梵如音先开口问道:“春香,你们几个说说,我这样磨炼他的心性,是不是对他太狠了,毕竟他才十岁年纪,每天面对如此繁重的任务,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到哪天。” 春香等人闻言,听出梵如音语气中话中有话,似乎甚是怜惜,想了想便回道:“大师姐,你这也是为了君儿好,若君儿是个可造之才,日后定会感谢你今日栽培的,你就把心放宽,不要太担心了。” “是啊,大师姐,何况这不也是师父的交待吗?你要相信君儿。” “大师姐,春香姐姐他们说的对,您别太担心了,师父常常教导我们,练功就得吃的苦中苦,日后才能方为人上人。” “不错,几位姐姐和我想的一样,如今,江湖险恶,民不聊生,君儿日后若想出人头地,现在不吃点苦,日后,如何能成大器啊。” “嗯,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 梵如音点点头道:“以后,我七天来看他一次,平常的衣食住行就麻烦几位师妹了。” “大师姐,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让君儿挨冻受饿的。”春香回道。 “好。” 梵如音说完,准备转身就走,可转身的刹那,还是没忍住朝夏夕君的方向多看了几眼,见春香等人看着自己,这才一咬牙离开。 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已近中午,夏夕君抬头看了看倒在四周的竹子,抹了抹头上汗水道:“哼,我师父说了,这世上所有的问题,只要一个人用心去对待,那任何问题都将不是问题,所有困难的事情再多,总不会比办法还多,我一定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很好完成师姑所交待的任务。” 说完,又继续干起,直到深夜,他累的实在是不行了,连走路都在发抖,才决定先停下来,数一数自己到底砍了多少根。 “一、二、三、四、五……九百……一千……一千二……一千三百八……。” 夏夕君仔仔细细的连续点了三遍,一千五百根,第一天他一共砍了一千五百根,这不禁让他觉得有点小得意,可当一看到自己的双手,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之前粉嫩粉嫩的,现在却是起了大大的水泡,还有无以言语的疼痛,黑漆漆脏兮兮的。 “时间也不早了,先听师姑的话,到那小池子里泡一下去,等精神好些了,再去洞里吃饭。”夏夕君看着双手,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后,拾起身旁的斧头,转身朝之前那瀑布下的小池子行去。 十几分钟过后,夏夕君拖着疲倦的身躯来到了瀑布下的那个小池子旁,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小池子的周围,竟有热气缓缓冒出升起,在小池子的中间,正盛开着一朵非常鲜艳的花,他顿时不禁觉得奇怪。 “这花是啥时候有的?昨天怎么就没发现呢?” 可他想了一会儿,总究还是想不明白,于是,索性脱掉上下衣,“噗通”一声跳了下去,然后,朝那盛开的花朵游了过去,待离的近了,他才发现,这花不仅开的美,散发出的淡淡香味也很是与众不同,与少女的体香一般无二。 另外,在这花的顶部,夏夕君还发现,生长着一颗青绿色的果实,果实散发出淡淡绿色光晕,丝丝水滴滑过,让人忍不住有一口就咬下去的冲动。 “这是什么果实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夏夕君在这花朵旁边,游来游去,瞧了半响道:“不知道有没有毒,要是没毒,浪费了可就可惜了,嗯,我先摘下来少少的尝尝再说。” 第二十五章 五禽心法 “咦,味道还不错耶。” 夏夕君轻轻将其摘了下来,先是看了看,然后尝了尝,忍不住称赞道。 “不错、不错,好吃。” 夏夕君尝出了味道,也没感觉身体有啥异常,索性张开小口直接吃完,吃完之后,便安安静静躺在水池中休息,休息够了,才慢慢上岸穿好衣服回到瀑布之后的洞里。 一到洞里,他就看到了他师姑早已派人准备好的饭菜,吃完饭菜之后,他回到木床之上,正准备闭眼休息,突然,洞壁上的一副图画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这幅图画上画的是一个人,共有十三个动作,他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乍却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如同一只猛虎, 步履生风,目光炯炯,翻掌亮爪,神态威猛。 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他师姑之前交待的话,赶忙下床起身,依葫芦画瓢,照着那幅图案习练起来,没一会儿,但觉小腹之间,一股热流飘过,继而散向四肢经脉,他不禁觉得很是奇怪,练了多次,热流越来越强,似如一团小火,正灼烧着丹田。 可他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挺舒服的,但时间一长,睡意也就来了,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过去多久,醒来之时,天已微微亮,他起身下床,本以为今天会很疲惫,却不想精神抖擞。 他长长吸了口气,来不及等她师姑派人送来早餐,就急急忙忙拿起斧头出洞,继续今天的任务,来到竹林之中后,他也懒的休息,接着昨天的地方,伶起斧头开砍,可他今天砍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昨天那么累了,他收拾好工具,靠在一处大石头旁休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咋的了?是昨天我吃了那果子的缘故?还是,习练了那幅图画的缘故呢?我年纪这么小,一天砍这么多的竹子,不可能不累啊?不行,我的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完,他便起身往昨天泡澡的那小池子行去,洗去一身的疲惫后,赶忙回到洞里,三下五除二吃完饭菜,就开始习练起第二幅图画来。 这第二幅画,同样也是一个人,一共有九个动作,他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如同一只长鹿,正欢喜着边跑边跳,翻蹄亮掌间活灵活现。 习练完第二幅后,他又去习练第三幅,而这洞壁上的第三幅图画,同样一共有九个动作,他头向上仰,两手抱膝蹲地,如同一只巨熊,形体虽重,但却性情顽强,行动笨拙,但却外柔内刚。 待的夏夕君将第三幅图画学会,这时,时间又已至深夜,为了完成明天的任务,他只好乖乖上床睡觉,一觉醒来,发现正如自己昨天所想,毫无一丝疲惫,同时,他还发现自己的力量大了很多,之前,砍一根竹子需要几斧头,今天最多三斧就能搞定,这意外的发现,不禁让他喜出望外。 一时间,竹子砍的特别起劲,这奇怪的一幕,也让正在远处看着他的春香发现了,春香便赶忙回到落神峰梵如音的住处,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她听后迫不及待来到洗髓洞,一看,果不其然,正如春香所说,她不禁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 春香见状,秀眉微蹙,不解问道:“大师姐,你怎么还笑了?” 梵如音接道:“春香,你有所不知,君儿这般砍竹,还无一丝累意,肯定是他领悟了师父留下的《五禽心法》,要不然,他不会如此轻松。” 春香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道:“大师姐,君儿,果然如随风师弟所说,他是一个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的练武奇才啊,我等也是习练了近一个月才逐渐领会,他却只用了短短两天。” “嗯,只要他能坚持本性,日后,必能有一番作为。” 梵如音闻言,也点头接道:“那样,我们也算对得起随风师弟的在天之灵了。” 说完,梵如音带着春香缓缓离去,而夏夕君却认认真真,依旧一根根的砍着,待的完成任务,到小池子里泡完澡,便急急忙忙往洞里赶,继续练习第四幅画。 这第四幅图,画的是一个人模仿动物猿的图画,一共十个动作,他正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以脚拘物自悬,手钩却立,按头各七,如同,攀枝弄树一般,肢体轻灵无比。 待的学会第四幅画,他又迫不及待的去学第五幅画,而第五幅画,也是最后一幅画,画的是一个人模仿动物鹤的图画,一共十三个动作,他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右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如同倒钩数字七一般,仿若行于高空,水陆为家,狂风巨浪虽在,一点也不惧怕。 可就是这最后一幅画,有些地方让他琢磨许久,依旧不解,不能明白其意,本想着再想想时,时间又已到深夜,如此只好作罢,他只好回到床上,准备好好休息,可刚刚将双眼闭上,这几天所学的那五幅图画,却悄悄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时间,眼睛虽闭,心却明亮,待的第二天醒来,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一点也感觉不出,昨天做过何等劳累之事。 七天时间,在不经意间便已过去,夏夕君却恍然不知,可他的师姑梵如音却记得很清楚,早早的就来看他了,而他却早早的去竹林砍竹了,于是,梵如音只好来到竹林中,一到竹林中,她便发现夏夕君竹子早已砍完,此刻,正认认真真练习着,洞壁上他师公留下的《五禽心法》。 为了不打扰到他练功,梵如音便没在走近,右脚轻轻一跺,身子如同一片落叶般,飘向一根竹子的顶端,她便静静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君儿……。” 待的夏夕君练功结束,收拾斧头准备离开时,梵如音这才飘然而下,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并开口喊到。 第二十六章 龙蜒草 “师姑,您来啦!” 夏夕君见状,不由喜出望外,拿着手中斧头,直朝梵如音奔去。 梵如音笑道:“今天,我来给你送饭菜,顺便看看你任务完成的如何。” “任务?今天已经第七天啦。” 夏夕君闻言,不由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笑了笑,接道:“师姑,您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呵呵,是吗?” 梵如音闻言,假装一脸严肃,笑了笑道:“你今天若是没有完成我之前交待的任务,那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夏夕君好奇问道:“惩罚?啥惩罚?” 梵如音闻言,故作神秘的回道:“这个……得先让我看看你任务完成的如何,若是完成的不错,惩罚取消,给你奖励。” 夏夕君喜道:“奖励?有啥奖励?” 梵如音道:“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语音一落,便让夏夕君带着她去检查所砍竹子数量,一个时辰过后,竹子数量清点完毕,不多不少一千五百根,梵如音满意的点了点头,竖着大拇指称赞道:“不错。” “师姑,那我有啥奖励啊?”夏夕君问道。 梵如音接道:“奖励……就是开始下一个七天的的任务,这个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那就是从明天开始,你的双脚要绑上十斤沙袋,然后,跑到对面那座山峰上的一处悬崖绝壁下,摘一些我指名的草药下来,每天早上,我会让你春香姐姐来告诉你它的名字,并收走昨日采摘的草药。” 夏夕君闻言,不禁愣了愣,一头雾水道:“绑沙袋?摘草药?师姑,摘草药干嘛?为何还要绑着沙袋?” 梵如音道:“君儿,问那么多干嘛,你只要照着师姑的话去做就行了。” “哦哦,那好吧。” 夏夕君闻言,不敢反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道。 梵如音见他语气间甚是不悦,便又安慰道:“君儿,你要相信师姑,师姑是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去做这些事情的,师姑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觉得办不到,那任务可以马上取消。” 夏夕君闻言,当场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师姑,你说吧,君儿一定能办到。” “嗯,很好。” 梵如音道:“我们先回到洞里,等你吃好饭菜后,师姑在跟你细说。” “好。” 待二人回到洞里,夏夕君吃过香甜可口的饭菜,梵如音笑问道:“好吃吗?” “很好吃,师姑,这是你做的吗?”夏夕君点头问道。 “呵呵,师姑可没这么好手艺,这些天都是你冬雪姐姐做的。”梵如音答道。 “哇,冬雪姐姐手艺真是太好了。”夏夕君称赞道。 “你呀,小嘴真甜。” 梵如音道:“不过,吃完饭,我们就该说正事了。” 夏夕君接道:“嗯,师姑你说吧。” 梵如音便问道:“君儿,你知道什么叫“龙蜒草”吗?” 夏夕君摇了摇头道:“师姑,龙蜒草是什么?” 梵如音解释道:“龙蜒草,是《诉异记》记载的一种仙草,马食之,一日千里,古语曾云:“一株龙刍,化为龙驹”,穆天子尝后,以此养八骏,又有传言说这是人间神龙的口水所化,故名龙涎草。” 夏夕君闻言,不禁好奇道:“师姑,那这龙蜒草有啥作用啊?长什么样子?” “这龙蜒草花蕊血红,主根发达,叶脉多为网状,呈平行或弧行。” 梵如音答道:“其功效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是你师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移植到落神峰的,而你明天的任务,便是去找这株草药,并将其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好的,一定完成任务。”夏夕君应道。 “那师姑就先回去了,后天开始,你春香姐姐就会前来收药材,可别让你春香姐姐失望啊。”梵如音叮嘱道。 “好,师姑放心。” 夏夕君语音一落,梵如音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沙袋拿了出来,然后,在啰嗦交代了几句,便朝来路行去,待的梵如音走远,夏夕君却将沙袋赶忙放到一旁,习练起《五禽心法》来,他发现只要他每次完整的练习完《五禽心法》,小腹丹田内的热流就会越聚越多,一旦停止习练,这股热流就会立马散到四肢经脉,让他神清气爽,感觉特别舒服。 落神峰花如凤所在的住处内,梵如音及众弟子此刻齐聚一堂,目光都看向刚刚回来的花如凤,花如凤一脸凝重,看了看众人,才缓缓开口说道:“前几日,为师下山探访老朋友的时候,悄悄得知蒙古人建立的元朝,也就是如今元人皇帝,他悄悄下了三道密令,这三道密令条条与我落神峰有关,故今日刚回峰上,就让如音把大家召集在此,一来,是一起起商讨一下我们今后要面对的事情,二来,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三来,是让徒弟们自己做个抉择,免得大祸临头时还不自知。” 花如凤语音一落,梵如音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何事如此严重,您不妨先告诉我们。” “是啊,师父,您先说出来我们听听。”春香等弟子也着急问道。 “几十年前,为师和一群侠肝义胆的朋友,为阻止蒙古人入侵中原,曾在襄阳城外浴血奋战,那时敌众我寡,我们中原武林人士,和守城的士兵死伤殆尽,最后,城被蒙古人攻陷,而我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我的下落,一来是为了将我除之而后快,警告中原武林,二来是为了获得武林至宝“九歌”,传言,得至宝九歌者,不光可以一统天下,还能一统武林,而这至宝九歌到底是否能够一统天下武林,就连为师也不清楚,为师只知道这至宝九歌,是九本无字天书,当时虽在为师手里,但因战乱一直无缘细看,后来,几经周转弄丢,待我查到下落之时,九歌已被一神秘人藏在北疆死亡之地,到现在为止,那死亡之地还无人敢进。” 花如凤说到这里,语气稍微缓了缓,才继续道:“无人敢进,却并不代表无人能进,此次为师下山,踪迹被暴露,元人皇帝便立马派出十多位蒙古高手追杀,为了以绝后患,我便假装没有发现,一路将其引到北疆,后趁其不注意,将他们全部送进了死亡之地。” 第二十七章 赛仙手 “就在最后一名蒙古高手即将进入死亡之地时,我出手将其擒拿,希望能在的身上,问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果不其然,为师搜出一封密信,密信之上写着三道密令,分别是一,花如凤已重现江湖,命令各方杀手追其行踪,取其首级献于皇帝。二,“毒仙”沐非尘宁死不降,命令砍其双脚,困于元朝元大都,取其用毒之法,统治中原武林各派。三,近几年黄河泛滥,百姓纷纷起义,北方白莲教首领韩山童及其教友刘福通等人,已发动大规模起义,他们头裹红巾,被人们称为红巾军,务必统治后中原武林后,以我人头震慑中原各派,同时消灭叛军首领。” 花如凤语音一落,梵如音等众弟子不由脸色大变,梵如音神情凝重,黛眉微蹙道:“师父,如此说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嗯。” 花如凤点了点头道:“这些年,元朝吏治腐败,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天下百姓纷纷起义,若不大乱才怪。” 花如凤语音刚落,顿时其它弟子接道:“师父,一旦天下大乱,那百姓可就又要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我落神峰可能也会遭殃。” “是的,所以,众徒弟们你们好好想想吧。” 花如凤语气有些沉重道:“蒙古人一直恨我入骨,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如今,我行踪已被他们知晓,落神峰这个地方,肯定迟早会迎来一场血战,而你们现在也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若是想留,为师感到很欣慰,若是不想留,那就趁早下山,免得白白搭上性命。” “师父,您收养我长大,授我武功,如同再生父母,我不要下山,我要陪着您一起,守护落神峰。”梵如音闻言,上前一步,对着花如凤一礼道。 “师父,我等和大师姐一样,不想下山,当您带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成了我们的家,我们都要陪着您老人家,一同对抗外敌。”梵如音语音一落,站在期身后的众师弟师妹也接道。 花如凤闻言,眼角不由泪花涌动,双手一抬道:“徒弟们,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不是儿戏,一旦元朝派大军,或是统治中原武林各派后,派其各派高手,来围攻我落神峰,你们都会面临性命不保的处境的。” “师父,您不用再说了,天下既将大乱,我等作为您的弟子,虽不能像您一样上战场杀敌,那守护好我们的家,自然义不容辞。”花如凤一说完,梵如音等弟子顿时斩钉截铁的回道。 “既如此,那好吧。” 花如凤道:“为师交待你们一些任务,估计五年之内才能完成,这五年内,为师可能不在峰上,你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可听明白?” “是,师父。”众弟子应道。 “师父,您这次下山,为什么要去那么久?还有任务是什么,我们一定想办法尽快完成。”众弟子语音一落,梵如音顿时关心问道。 花如凤道:“为师这次下山,是要去会会一些老朋友,与他们商讨如何应对此次大乱,给你们的任务,是在我落神峰布置一些机关陷井,这其中便包括威力巨大的三座大阵,这三座大阵很是复杂精妙,以你们十几人之力很难完成,故我下山之后,会让我的老朋友鲁班传人“玄机子”赛仙手尽快上山,只要他能帮忙,那大阵指日可待,一旦建成,足已抵挡十万大军同时进攻我落神峰,到时候,如音,你带领大家协助赛前辈。” 梵如音听后,急忙应道:“是,师父。” “对了,如音,君儿这几天心性磨炼的如何?”花如凤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回禀师父,君儿很努力,每天不但不抱怨不埋怨,还能按时完成我交待的训练任务,如今,他已完全掌握,您刻在洗髓洞壁上的《五禽心法》。”梵如音答道。 “这么快就领悟了?看来小家伙天赋不错啊。”花如凤闻言赞道。 “是的,师父,君儿天赋极高,只要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日后,他不但能超过随风师弟,定还能继承您的衣钵,成为像您一样的武林领袖。”梵如音再次说道。 “哦,是吗?” 花如凤闻言,不禁又喜又疑惑道:“如音,你可不要开玩笑,为师虽然因衣钵没有传人之事,一直心中发愁不悦,但你说君儿……。” 梵如音不待花如凤说完,顿时急道:“师父,弟子不敢欺瞒,君儿在洗髓洞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还是在不识字的情况下,就能领悟《五禽心法》,比起他我们这天赋自愧不如,这也就算了,一个十岁的小孩,竟能脸不红气不喘,七天内砍倒竹子一千五百根,只怕我们在场的师弟师妹也没人能够完成。” 花如凤闻言,不禁想了想,随后缓缓道:“如音,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君儿。” “是,师父。” 第二天一早,花如凤和梵如音就悄悄来到了洗髓洞不远处,只见,此刻天微微亮,夏夕君就起了床,练习了一遍《五禽心法》后,把她师姑留下的十斤沙袋,分别绑于左右腿,他使劲跳了几跳,见沙袋绑的挺结实的,一使劲就跑出了洞外,然后,朝之前梵如音所交代的那座山峰跑去。 花如凤和梵如音见状,则赶忙施展轻功跟上,半个小时过后,夏夕君应该是跑的累了,或许是脚上沙袋太重,阻碍了他奔跑的速度,他抬头看了看山顶,还有很远很远,于是,用双手抹了抹额头上流淌的汗珠,一咬牙继续奔跑,后来实在是跑不动了,便一边休息一边奔跑,如此停停歇歇六个时辰过后,他终于来到了山顶之上。 “师父,你看,君儿上山顶了。”这时梵如音开口说道。 “嗯,我看到了。” 花如凤双眼微眯,脸上神情严肃接道:“君儿能在没人监视他的情况下,还这么自觉不偷懒,足已能够看出他品性不错,如音,我看在过几天,他就不必待在这洗髓洞了,你让他来藏剑谷见我。” 第二十八章 天机阁 “好的,师父。” 梵如音点头应道后,随即又问道:“师父,刚刚您说的那三座大阵,可是很久之前,您向我提过的百佛问道阵,箭雨流星阵以及诸天星斗阵?” “正是。” 花如凤回忆道:“说起这三座大阵,就不得不提百年之前的天机阁,说起天机阁,就不得不提阁内由天机三轮组成的“两尘幻仪阵”,说起这“两尘幻仪阵”,当初在对抗蒙古人的时候那可是大放光彩,只可惜他们阁内出了叛徒,不然,也不会导致阁毁人亡,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高手精英死伤无数。 说完,不由一声轻叹,续道:“我若不是因缘巧合,认识了天机阁后人,只怕这三座大阵,也会随之失传。” 语气之中,甚是同情,梵如音见状,只好岔开话题道:“师父,君儿已经摘到龙蜒草了,我们是否下去看看?” 花如凤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和我先回峰上,处理相关事宜,等你送君儿去到藏剑谷后,我和他在见面不迟,这几天就先让他好好练功吧。” “好。” 待的花如凤和梵如音离开,夏夕君才兴高采烈的拿着龙蜒草,独自一人自峰顶往下走。 这时,夏夕君忽然听得这座山峰的西北方传来一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却激越苍凉,气势甚是豪迈,他不禁好奇心起,赶忙循声寻去,但听那鸣声时强时弱,不知不觉中,他走进了一个山谷,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身子微躬,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头大雕。 那雕身形巨大,高约两米,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像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颜色黄黑,显得甚是肮脏,丑雕钩嘴弯曲,头顶红冠,一看就是只凶猛无比的猛禽。 夏夕君掌心捏紧,不由开始冒汗,可怜的小心脏,也吓的“噗通”直跳,额头上颗颗冷汗,顺着双鬓不断滑下,心里正准备打道回府赶紧撤退时,这雕突然迈着大步走来走去。 只见,它双腿奇粗,伸出羽翼“呼呼”拍打,似乎想要飞翔,但由于翅膀很短,怎么拍打也飞不起来,于是,只能高视阔步,夏夕君近近看去,不禁觉得别有一番威武霸气。 那雕叫了一会后,在它的左边的大树上,突然传来籁籁声响,夏夕君定晴一看,居然,是四条青色毒蛇,它们游动速度很快,待离丑雕不足三米时,“咻”的一下弹出,如箭般飞快奔向丑雕。 丑雕见状,赶忙弯喙转头,连啄四下,四条毒蛇顿时被一一啄死,出嘴部位之准,行动之疾,就像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对战一般,这连毙四蛇的神技,只将夏夕君瞧得目瞪口呆,霎时之间,不由更加惊诧叹服。 这时,夏夕君躲在草丛中,看见丑雕正张开着大口,一条毒蛇顿时被它吞在腹中,他不由感觉非常恶心,但转念一想,它们都是动物,弱肉强食,本就是它们的生存法则,故也就不觉得那么恶心了。 可这时他又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显然是有大蛇之类毒物来到附近,丑雕昂起头来,哇哇哇连叫三声,似向敌人挑战,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对面大树上倒悬下一条碗口粗细的三角头巨蟒,猛向丑雕扑去。 丑雕毫不退避,反而迎上前去,倏地弯嘴疾伸,已将毒蟒的右眼啄瞎,丑雕头颈又短又粗,似乎转动不便,但伸缩之间,如电光火石,夏夕君双眼虽然盯的仔细,但也没瞧清楚它如何啄瞎毒蟒的眼珠的。 毒蟒失了右眼,剧痛难当,张开大口,啪的一声,咬住了丑雕头顶的红冠,这毒蛇出其不意的一下,不禁吓的夏夕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毒蟒一击成功,一条两丈长的身子突从树顶跌落,在丑雕身上绕了几匝,眼见丑雕性命难保,夏夕君突然心生怜悯,不愿丑雕被这毒蛇所害,于是,赶忙捡起身旁,一截坚硬树枝,冲出草丛,直往毒蛇身上刺去,突然,丑雕右翅疾展,在夏夕君右臂上一拍,夏夕君顿觉力道奇猛,手中树枝不禁脱手飞出数丈。 正当夏夕君感到惊愣时,只见那丑雕伸嘴在毒蟒身上连啄数下,每一啄下去便有蟒血激喷而出,夏夕君不禁疑惑道:“你这大家伙,难道是有必胜把握,不愿我插手相助?” 毒蟒愈盘愈紧,丑雕毛羽贲张,竭力相抗,眼见那雕似乎不支,夏夕君急中生智,又拾起脚下一块大石,往巨蟒身上不停的砸去。 那巨蟒身子略松,丑雕头颈急伸,又将毒蟒的左眼啄瞎,毒蟒张开巨口,四下乱咬,这时它双眼已盲,哪里咬得中啊,丑雕乘机双爪掀住蛇头七寸,按在土中,一面又以尖椽在蟒头怒啄。 由于,这丑雕天生神力,那毒蟒无论如何全身翻腾、挥舞扭动,蛇头始终难以动弹,过了良久,终于僵直而死。 丑雕仰起头来高鸣三声,接着转头看向夏夕君,夏夕君见它柔声低呼,先是不明其意,后来,听出它鸣声之中并无恶意,反而甚是友善,于是慢慢走近,笑道:“大家伙,你神力惊人,佩服佩服。” 丑雕低声鸣叫,缓步走到夏夕君身边,伸出翅膀在他肩头轻轻拍了几下,夏夕君见这丑雕如此灵性,心中不由大喜,也伸手抚抚它的背脊。 丑雕低鸣数声,咬住夏夕君的衣角扯了几扯,随即放开,踏着大步便往前行去,夏夕君知它必有用意,便紧紧跟随在后。 丑雕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夏夕君只好施展“踏乘风破浪”的轻身功夫,这才勉勉强强追上,心中不禁暗自惊佩。 那丑雕愈行愈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许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丑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夏夕君,夏夕君见它似是向洞中行礼,心想:“若我想的不差,这洞中定是住着什么前辈高人,这丑雕也定是他驯养的,若真是这样,那我可不能少了礼数。” 于是在洞前跪倒,拜了几拜道:“晚辈夏夕君,叩见前辈,还请恕擅闯洞府之罪。” 待了片刻,洞中并无回答……。 第二十九章 剑神花飞落 丑雕拉了拉夏夕君的衣角,踏步便入,进洞以后,他才发现洞中黑黝黝的,也不知,当时是什么武林奇士居住在这里,虽然,心中有些揣揣不安,但他还是慢慢的跟随进了洞。 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这时,丑雕向洞角叫了几声,夏夕君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一个坟墓,心想:“那里,该不会是这洞主人的埋骨之地吧?唉,只可惜大家伙不会说话,无法告知我此人身世。” 一抬头,只见洞壁上似乎写得有字,只是尘封苔蔽,黑暗中瞧不清楚,于是,夏夕君在周围取了两个石头,然后,将其打着点燃了一根枯枝,接着,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很显然是用极其锋利的兵刃划成。 只见,洞壁上写道:“吾,纵横江湖三十载,一生大小五十战,杀尽仇寇,败尽英雄,放眼天下,已无敌手,无可奈何,唯隐居深谷,以雕猿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寞难堪也。” 下面落款是:“剑神花飞落。” 夏夕君将这三行字反来复去的念了几遍,既惊且佩,亦体会到了其中的寂寞难堪之意,心想:“这位前辈,只因世上无敌,不得已在这深谷隐居,与雕猿为伴,其武功肯定高深精妙,他既号称“剑神”,那自是运剑如神,想想如此一个人,走遍天下未能寻一知己,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夏夕君寻思良久,举着点燃的枯枝,在洞中察看了一周,再找不到另外遗迹,而那个石堆坟墓上也无其他标记,于是,他便料定,定是这位高人死后,是神雕和那头仙猿拿石头堆在他尸身之上的,只是,为何只见这雕而不见其猿呢? 他出了一会神,不禁开始仰慕这位高人的无敌和洒脱,之后,便情不自禁的朝着那石墓跪了下来,拜了四拜,那丑雕见他对石墓礼数甚恭,似乎心中欢喜,伸出翅膀又在他肩头轻拍几下。 夏夕君心想:“这位花前辈的遗言中称雕猿为友,可它们都是畜生,若论时间和辈分,却是我的前辈,我称它为雕兄,应该不为过吧!”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雕兄,咱们邂逅相逢,也算有缘,可这会儿天色已暗,我该回去交任务了,不然,我定会被师姑骂死,等明天有时间,我再来这里找你,如何?” 神雕啼鸣几声,算是回答,夏夕君见状,则以为它答应了,当即高兴的不得了,赶忙伸出双臂,一把搂住神雕脖子,与它亲热了一阵后,这才急急忙忙出洞。 而夏夕君自七岁跟随叶随风之后,便在没有与他人接触过,如今,最疼他的师父已走,虽然,现在有师公和师姑,以及几位姐姐,但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不免感到寂寞孤独。 如今与这神雕相遇,虽是一人一禽,但却十分投缘,出洞后颇有点恋恋不舍,走几步便回头一望,他每一回头,神雕总是啼鸣一声相答,虽然相隔十数丈外,在黑暗中神雕仍是瞧得清清楚楚,见夏夕君一回头,便答以一啼呜,夏夕君见状,胸间不禁热血上涌,大声说道:“雕兄啊雕兄,你回去吧,待明天有空,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你就放心吧。” 说着躬身一揖,大踏步朝来时的路行去……。 待夏夕君回到洗髓洞里时,已近深夜,此时,他的春香姐姐还未回落神峰交差,正双手相握,焦急的在洞内来回走动,嘴中正念念叨叨的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若真是出了啥事,我该如何跟师父和大师姐交差啊?” “嘿嘿,春香姐姐,你是在等我吗?” 夏夕君在洞外听她念叨,假装没听到,突然,嘿嘿一笑,出现在春香面前道。 正焦急万分的春香,被突然出现的夏夕君吓了一跳,她本压着火气,预备好好教训一番,但此刻一瞧他,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心中又不免关心问道:“老实交代,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对不起,春香姐姐,我让你担心了。” 夏夕君闻言,低着头,想了想心中忖道:“我可不能把今天的所见所做告诉春香姐姐,不然,她肯定会告诉师姑,若是被师姑知道,那肯定会狠狠抽我几鞭子,师姑鞭子那么厉害,我可承受不起。” 打定主意后,夏夕君赶忙给春香道了歉,之后,又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今天去采龙蜒草回来的时候,不……不小心摔了一下,导致龙蜒草被弄坏了,后来,我想着再去采一棵,可那时天色也不早了,脚也疼的厉害,于是,我只好空着手慢慢走了回来。” 春香闻言,半信半疑道:“君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夏夕君双眼一瞪,立马回道:“真的。” 说完,还准备将裤子脱掉,春香吓的赶紧将自己眼睛捂住,连忙摆手道:“好了,好了,姐姐相信你。” 夏夕君呵呵笑了笑,接道:“春香姐姐,那今天我怎么和师姑交差啊?” 春香想了想道:“还能怎么交差,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来给你想办法吧,不过,明天你上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把草药完整无缺的带回来,不要在像今天这样了。” 夏夕君点点头道:“嗯嗯,一定,一定。” 春香道:“既如此,那我告诉你明天要采摘的草药吧,它的名字叫养神芝,相传,秦皇时期,有鸟衔草覆于死人面,立刻复活,秦始皇便立马派人拿此草给鬼谷子看,鬼谷子看后,回曰:此乃祖洲不死草,生在琼田中,叶如菰,不丛生,一株可活千人。” 夏夕君闻言,不由吓的张大嘴巴道:“啥,一株可活千人,这骗人的吧?” “骗不骗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明天若是没有采摘回来,就乖乖等着挨你师姑的神农鞭吧。” 春香闻言,神秘的笑了笑,之后,身子微躬,又凑近夏夕君的耳旁叮嘱道:“还有,春香姐姐告诉你个秘密,你师姑教训人的时候,特别是你这种不听话的小男孩,可是手段很多哦,据说,你师父有一次不听话,可是被你师姑扒光衣服,在这下面的池子里呆了三天三夜呢!” 说完,呵呵一笑,仿若梨花乱颤,径直离去……。 第三十章 绝世名剑 “额,师姑不会这么……这么变……变态吧?扒光衣服……?” 夏夕君瞧着春香离去的背影,一脸惊愕,不禁浮想联翩,身体不由打了个冷颤,心想:“师姑真有春香姐姐说的那么凶吗?春香姐姐肯定是吓唬我来的,师姑和师父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那样对师父啊!” 夏夕君摸了摸后脑勺,转身朝木床行去,躺在床上本以为今天累了一天,会很快入眠,不想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丑雕大战毒蟒的画面。 “雕兄,你的主人说他生前和雕猿为友,为何,现在却只有你一个人在那洞里生活呢?莫不是那仙猿已经死了?” “不对不对,要是那仙猿已经死了,那雕兄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因为,人的寿命有限,虽然,有些动物的寿命比人要长些,但也逃脱不了天道轮回自然法则,雕兄既然好好的,那仙猿肯定也活着,只是,这仙猿到底在哪呢?” 夏夕君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想的明白,为了弄清楚这其中原因,第二天一早,他就急急忙忙出发了,待草药采好放在身上后,便又急急忙忙朝那丑雕所住的山谷赶去。 “雕兄,雕兄……?” 夏夕君举起火把,一入洞穴,便出声喊道,可除了昨晚那座用石头堆的坟墓,哪里还有什么丑雕的影子,夏夕君顿觉有些失落,只好缓缓往来路行去。 时间一晃,七天很快就过了,夏夕君如约完成了任务,梵如音便依花如凤之言,将他带去了藏剑谷,说起这藏剑谷,就必须提一提它的来历与辉煌。 藏剑谷与洗髓洞一样,同为落神峰隐密之地,一般弟子是没有资格入内的,而之所以被称为藏剑谷,是由于里面名剑好剑数不胜数,这些名剑好剑的背后也都有一个厉害的主人和故事。 比如,被花如凤排在前三的“赤霄剑”、“承影剑”、“七星龙渊剑”,在江湖武林中就是盛名及响,很多武林高手寻找一世,而又求之不得的三把绝世名剑。 除了这三把绝世名剑,还有一些用剑高手,耗费巨资请铸剑大师打造的好剑,而这些绝世名剑和好剑,为什么都会在这藏剑谷呢? 原因只有一个,就因为这落神峰的主人是花如凤,花如凤年轻时,就被武林中人称呼为“泣神剑主”,一直名列江湖“英雄榜”上第一,可想而知在其剑术上的造诣有多高,而他却一直不满足现状,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一生都在追求剑术的至高境界,所以,每当他只要一听闻哪里有名剑好剑出世的消息,他就会马不停蹄的赶去,一旦落入别人之手,就会与之相战,并以剑为赌资,若是拒而不战,则会一直相邀,最后,不得不战,一旦开战,都输的很惨。 几十年前,在襄阳对抗蒙古人的血战中,花如凤就是凭借手中那把“七星龙渊剑”,与入神的高超剑术,纵横于蒙古人千军万马之中,而来去自如,战争结束后,花如凤虽然销声匿迹了,但元朝大多数将领,只要一听闻花如凤三个字,无不胆战心惊,欲除之而后快,因为,花如凤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 此刻,藏剑谷一巨大的断剑石台前,花如凤正闭着双眼盘膝打坐,在他的身前插着无数把不知名的剑,这些剑有的锈迹斑斑,有的光亮如新,梵如音带着夏夕君,来到其跟前十米处,行了一礼,正要开口请安,花如凤已是问道:“如音,是你带君儿来了吗?” 梵如音恭敬回道:“是的,师父。” 花如凤闻言,双眼睁开,射出两道精芒,缓缓起身,双手负立,飘过那些剑,来到二人身旁笑了笑。 “君儿,拜见师公。” 夏夕君赶忙跪下请安道。 花如凤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对着梵如音说道:“如音,你去忙吧,君儿就交给我了,你一个月之后再来接他。” 梵如音恭敬回道:“好的,师父。” 说完,便转身离开,待的梵如音离开,花如凤突然一伸右手,牵起夏夕君的左手道:“君儿,来,和师公去个地方。” “好的,师公。” 夏夕君被花如凤牵着,绕过那处巨大的断剑,来到一处石门紧闭的山洞前,花如凤左手运劲,对着那石门一拍,石门“嘎”的一声缓缓打开,随即一股刺骨的寒流涌出,夏夕君不由打了个冷颤,花如凤问道:“冷吗?” 夏夕君抬头回道:“不冷,师公。” 花如凤道:“那好,我们进去。” “嗯。” 夏夕君语音一落,二人便朝洞里面直接行去,一入洞后,一行向下的石阶,缓缓朝内延伸开去,石阶上布满青苔,似乎很久无人进来过,夏夕君踩在上面,只觉湿漉漉的,随后,他目光一转,看向洞壁两侧,同样生长着很多不知名的植物,一些细长的藤蔓上还开着一些花,甚是奇怪无比。 这时,夏夕君本想开口问问他师公的,但一见他师公全然没有在意周围环境,憋在喉咙口的话,又只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如此,行了大概四五分钟后,石阶开始往左侧延伸开去,道路也渐渐开阔起来,没一会儿,一座巨大的剑墓出现在眼前,里面插在地上的,搁在洞壁上的,挂在洞顶上的数不胜数。 “师公,这是什么地方?” 夏夕君被眼前的一幕,早已吓的睁大了眼睛。 “这里,就是成就你师父“天道九歌”剑术的地方,你师公我“大道三千”的地方。” 花如凤双眼微眯,声音低沉,充满无比敬意的回道:“藏剑谷。” “藏剑谷?” 夏夕君有些疑惑问道:“师公,你是说这里是藏剑的地方吗?” 花如凤闻言,哈哈笑道:“嗯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夏夕君闻言,眉宇微皱,想了想又问道:“师公,那这里除了藏剑,还有其它的没?” “有。” 花如凤脸色一变,接道:“你先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听听,这里除了这些剑,还有什么?” 第三十一章 剑道之主 夏夕君闻言,赶忙闭上眼睛,一阵仔细聆听,可他却发现耳边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正要把眼睛睁开,这时花如凤突然说道:“君儿,你要全身放松,用你的心去感受周围的变化,所谓:人无常在,心无常宽,上善若水,在乎人道之心境,即,心如止水,若你能有所领悟,便能听的到这周围还有什么。” “是,师公。” 夏夕君闻言,便乖乖再次闭上眼睛,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呼吸后,才逐渐静下心来,感受其周围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就过了六天,这天,夏夕君和平常一样,刚刚用过饭,正在剑墓内闭上眼睛打坐聆听,突然,一道剑鸣声在他耳边响起,他心中一惊,吓的急忙睁开眼睛,可周围除了他师公,却啥都没有,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奇怪,我刚刚明明听见了,怎么没有呢?难道,是我听错了?” 一旁不远的花如凤,闻的他自言自语,嘴角微翘,笑了笑,故意责问道:“君儿,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怎么还在自言自语,不专心练功啊?” 夏夕君眉宇微皱,嘴唇微嘟,闻言反而疑惑道:“师公,我刚刚闭眼练功的时候,好像听到有剑在说话?可我眼睛一睁开,却发现啥都没有?您说,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花如凤闻言道:“既如此,那师公问你,何为实?何为幻?” 夏夕君想了想,恭敬答道:“师公,实,应该就是指我现在看到的这一切,至于幻,应该就是指我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吧!” “呵呵,君儿,如若从字面意思来理解,你所说不错。” 花如凤再次笑了笑,耐心讲解道:“但若从修行来说,你却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幻则虚,虚则实,实则幻,世间万物,无不存在正反两极,如生活中我们常见的对与错,进与退,先与后,进与出等。” 夏夕君闻言,不由猜测道:“师公,你说的莫非是“道”?” “哈哈哈,君儿,你总算有点领悟了。” 花如凤大笑三声,接道:“不错,师公给你讲的,便是我多年前传授你师父的道,你师父从道中领悟出了《天道九歌》,你师姑从道中领悟出了《凤舞九鞭》,而你师公我从道中领悟的便是《大道三千》,不知君儿你日后领悟出的又会是什么呢?” 夏夕君闻言,不禁更加疑惑,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半响后问道:“师公,您能在仔细跟我讲讲,这所谓的道究竟是什么吗?” “好。” 花如凤点了点头道:“所谓道,便是这天地之始,万物之母,自然也。” “师公,您的意思是说自然……是道?”花如凤语音一落,似有所悟,于是,夏夕君又问道。 花如凤轻笑一声,回道:“不错,因为这世界自从有了道的存在后,日月无光才会自明,星辰无列才会自列,禽兽无造才会自生,风无人扇才会自动,水无人推才会自流,草木无种才会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等等皆因道生,又皆因道灭,它变化无穷, 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 花如凤语音一落,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一声惊讶道:“师公,我明白一些了,就比如我刚刚听到的剑鸣,这应该就是道的一部分吧?” “嗯,不错。” 花如凤点头道:“剑,它本身只是物,却存在于道中,它不能说话,但却集天地灵气于一身,故剑中之道为剑道,日后,你若习练剑法,记住,一定要先领悟出什么是剑道,只有你领悟了何为剑道,才能在今后做到身与剑和,剑与神和,神与意和,达到人剑合一的天剑境界,你才算拥有剑的权利,你才知道你是不是这把剑的主人,等你成了手中之剑的主人,你的剑才不再是一把没有灵性的剑,才不是一把杀戮之剑,因为,你就是剑,剑就是你,你就是剑道之主。” 花如凤语音一落,夏夕君一脸凝重道:“是,师公,君儿记下了。” 花如凤闻言,语重心长的道:“君儿,师公陪伴你的时间可能不会很长,可能也就这一个月时间左右,师公在这一个月内,会将自己所知所学所懂尽其传授,你能领悟多少,学到多少,就看你自身的造化和领悟了。” 夏夕君闻言,愣道:“师公,您为何这么说,是准备要出远门吗?” 花如凤道:“大丈夫存于天地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师公就算跟你讲了,你现在未必也能明白,君儿,你现在只管先好好跟着师公学,另外,师公赠送你一把剑,就当师公代替你师父送你的见面礼吧!” 夏夕君有些激动道:“嗯,谢谢师公。” “君儿,跟着师公来。” 花如凤闻言,带着夏夕君来到剑墓一处高台上,高台上摆着两具长方形木盒,花如凤思绪万千,站立良久,双手伸出,将其缓缓打开,顿时,逼人的剑气直奔而出,两道剑鸣声同时响起,一道优雅高远,一道宁静深邃。 “君儿,来看看,你喜欢这其中那把?”花如凤对着夏夕君问道。 夏夕君闻言,便走上前去一看,只见,一把精致优雅,长约十寸,剑身碧绿,隐隐水流涌动,发出潺潺声响,另一把威武霸气,长约九寸,剑身通红,火光涌动,似要燃烬万物,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选择。 花如凤见夏夕君愣在当场,出言提醒问道:“君儿,可有想好?” 夏夕君闻言,摇了摇头道:“师公,这两把剑,我感觉太贵重了,不知道该选哪把才合适。” “既如此,那……你就随心去挑。” 花如凤道:“看看这两把剑,哪把更加喜欢你。” “哦,那好吧。” 夏夕君点了点头,随后,闭上眼睛,用心分别去和面前的那两把剑沟通,不一会儿,夏夕君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把将碧绿色的那把剑拿起,刚刚拿到手中,一阵剑鸣顿时响彻整个剑墓。 “嗯,好眼光。” 花如凤见状,忍不住一声赞道:“君儿,从此以后,这把承影剑就归你了,你要好生善待它,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朋友一样。” “是,师公。” 夏夕君闻言,恭敬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中的承影剑后,问道:“师公,你刚刚说我选的这把剑,它叫承影剑是吗?它有没有什么故事呀?” 第三十二章 九宫凌飞步 “嗯,当然有。” 花如凤闻言回忆道:“相传,在很久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个人站在一处山峰顶上,他缓缓扬起双手,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没有长剑剑身,但是在他身旁北面的山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这时,那个人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边顿时传来轻轻“嚓”的一声,只见,树身先是微微一震,没过几秒,翠茂的古松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一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被记载在古书《列子·汤问》之中,后来,长剑出世,留下赫赫威名,才被世代江湖武林豪侠称之为承影剑。” 夏夕君听完,不由张大了嘴巴,惊讶问道:“师公,这把剑这么厉害,您怎么不用呢?” 花如凤笑道:“这把剑与赤霄、七星龙渊齐名,同为剑中王者,但可惜与我无缘,我领悟的大道三千剑法,它发挥不出足够的威力,故而,我选了这把七星龙渊剑,而师公我之所以会选择这把七星龙渊剑,是因为这把剑不止能发挥出师公剑法的最大威力,同时,还带有震人心魄的龙吟声响,故师公选择了它,还给它重新起名为“龙吟剑”。” 说完,花如凤右手一挥,龙吟剑破空袭来,悬空停在他身前三十公分处,夏夕君本想伸手向前摸上一摸,不想这龙吟剑很有灵性,“咻”的一下,绕到花如凤左侧。 花如凤笑了笑道:“好了,君儿,如今,你对剑已经有所领悟,那师公接下来跟你讲一讲,剑的来历和招式都有哪些,你要仔细听好。” 夏夕君闻言点头接道:“是,师公。” “剑,古之圣品,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属于“短兵之祖”,亦是“百兵之君”,它由剑身、剑尖、剑锋、剑末、剑脊、剑刃、剑格(或剑肩)、剑箍、剑柄、剑首、剑鞘和穗组成,招式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等为主,其特点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形似飞凤。” 花如凤说到这里,“铿锵”一声,拔剑出鞘,一边持剑飞舞,一边详细叮嘱道:“君儿,你除了知道这些外,还要清楚一点,那就是挥剑之时,身法和步法一定要配合好,否则,便会只是个花把式,光有其形而无其力。” 夏夕君闻言,一脸严肃,点头回道:“师公,我记下了。” “好。” 花如凤闻言,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回道:“现在,拿起你手中这把承影剑,和师公一起练习剑法的同时,练习步法和身法吧。” “是,师公。” 花如凤语音一落,夏夕君也铿锵一声,赶忙拔剑出鞘,来到花如凤右侧,花如凤见状,顿时将挥剑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对着夏夕君一边详细讲解,一边慢慢演示道:“君儿,你看,所谓的身法,便是以阴阳变化为妙,以腰为轴,肩、胸、腹、背相配合,伸缩开合的同时,闪展俯仰,拧转翻挫,冲撞挤靠等,步法,则讲究灵活多变,在前进、后退、左闪右躲的移动中,始终保持重心的稳定平衡,当你达到“步到手到”时,你的剑法就能发挥出其威力了。” 夏夕君跟随花如凤练习一遍后,似乎又有所领悟,于是,一边练习身法和步法时 ,一边心中默默记下他师公传授的精要之处。 “君儿,师公今日传你剑法的同时,在传你一套步法,这套步法名为“九宫凌飞步”,你师父教你的轻功“乘风破浪”,便是由这“九宫凌飞步”演变而来,你看好了……。” 花如凤见夏夕君学的认真,遇到不懂之处谦虚请教,理解能力超乎常人,一时间心中欢喜,又演示道:“所谓,九宫凌飞步,乃是以八卦“九宫”为根基,然后,按一定的行距,以极快速度,穿行绕转,变换拳式,就如同鬼魅一般,让对手无法看清你的行踪,你便可趁机出剑,一招致命。” 花如凤演示完毕,一旁的夏夕君早已是瞧的目瞪口呆,心中敬佩不已,心想:“我要是如师公一般厉害就好了,可惜我现在还小,也不知还要习练多久,才能达到师公这一境界。” 想着想着,一时间竟想起了他的师父叶随风,教他习武的日子,不由心中酸楚,泪如雨下。 花如凤见他如此情景,知他定是想起了伤心往事,便道:“君儿,可是想你师父了?” 夏夕君擦了擦眼泪,问道:“师公,你咋知道?” 花如凤将剑插回剑鞘,右手伸出,替他擦了擦没有擦干净的泪花道:“你的事情,你师姑早就和师公讲过了,你七岁时遇到了你师父,然后,你们一直相依为命,若不是你师父身兼血海深仇,心中有难舍之人,也不会带着你只身前往凌云庄,最后,甘愿搭上性命,只为带心爱之人离开。” 说到这里,花如凤语气不由伤感道:“你师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不出此等事情,他肯定会培养你成才,舍不得与你分开,如今,你师父师娘都已不在,一定要学会坚强,面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嗯,君儿明白。” 夏夕君点了点头,说道:“君儿,一定努力习武,不辜负师公和师姑的栽培与关心。” “哈哈,那就好。” 花如凤笑了笑道:“今日,你已经有些累了,就在这剑墓内好好休息,师公去给你准备吃的,等吃好了,你就好好休息,然后,在回忆一下师公今日所授,争取在师公下山之前,将师公所教都学会。” 第三十三章 剑道三境 “嗯,师公。” 待夏夕君语音落下,花如凤才背负双手缓缓离去。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就一月有余,夏夕君跟着花如凤,每日除了练习剑法身法和步法外,还的读书识字,学**量的古籍,这些古籍有关于阵法的,也有关于史记的,有关于医理的,也有关于人心的,不过,夏夕君最喜欢的,还是听花如凤讲一些关于江湖的。 这日,花如凤带着夏夕君出了剑墓,来到藏剑谷外,只见,景色依旧,阳光正好,他师姑梵如音已早早等在那巨大的断剑之处。 梵如音上前一礼,拜见花如凤道:“师父,君儿学的如何?” “哈哈,学的不错。” 花如凤心情极好,闻言笑道:“君儿,天资聪颖,天赋极好,这短短一个月内,以将为师所教尽数学会,为师已经没啥好教的了,接下来,就看他能领悟多少,是否能勤学苦练坚持下去。” 梵如音闻言,也笑道:“师父放心,您不在的日子,我一定会督促君儿的。” 花如凤道:“好,那为师就放心了。” “师公,您这是今日就要离开落神峰吗?” 夏夕君闻出言外之意,忍不住插嘴问道:“君儿,想听您在跟我讲讲关于以前江湖中的事情。” 花如凤闻言,语重心长的回道:“君儿,师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不能在继续耽搁了,你等师公回来后再说给你听如何?” 梵如音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君儿,你师公本来很早就要下山的,只因传你武艺,才一直耽搁到现在,如今,你不可在难为师公,可明白?” “哦,那好吧。” 夏夕君闻言,只好点了点头,抬头看向花如凤道:“师公,那你早点回来。” “好。” 花如凤微笑着点了点头,右手一挥,龙吟剑呼啸而来,夏夕君见状,又赶忙叮嘱道:“师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嗯。” 花如凤闻言,简简单单应了句,转身就走,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梵如音见状,对着夏夕君道:“君儿,走吧,你来落神峰也快两个月了,一直都在习武练功,还有几位哥哥和姐姐你不认识,师姑现在就带你认识一下去。” 夏夕君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心情低落的道:“嗯,听师姑的。” 一个时辰过后,梵如音带着夏夕君来到落神峰主峰的大厅内,她的几位师弟师妹,早已在此恭候多时,此刻,一见夏夕君入内,顿时纷纷上前招呼道:“哇,这就是我们的小小师弟吗?长的可真俏啊。” “是啊,来来来,快上前让姐姐看看。” “哈哈,小小师弟脸红了。” “嗯嗯,小小师弟别怕,有哥哥在,你这几位姐姐不敢欺负你的,放心哈。” 一时间,七言八语,夏夕君竟不知如何回答,梵如音见状,这才挥手阻止,一一介绍道:“君儿,到我身边来,给你的几位哥哥姐姐行礼。” 夏夕君闻言道:“是,师姑。” 梵如音点了点头,先指向左边站着的四位肤白貌美,气质优雅,年约二十左右的青年女子道:“君儿,这几位是你的春香姐姐、萧玉兰,夏雨姐姐、杨紫萍,秋叶姐姐、盈笑笑,冬雪姐姐、洛九儿,你已经认识过了,我就不在多做介绍了。” “嗯。” “我右手边这四人,分别是你的阮罗烟姐姐,她善于用剑,对于剑法颇有心得,也是得你师公亲传了的,以后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向她请教,这位是你的水凝霜姐姐,对医术颇有研究,最后这两位,分别是你的石昊空哥哥以及冷无心哥哥,他们一个擅长骑马射箭,一个擅长机关密道。” 梵如音一一介绍道:“以后,你休息之余,都可以向他们讨教讨教。” “小小师弟,大师姐说的不错,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可不要那么见外哈。”梵如音语音一落,阮罗烟顿时盈盈一笑道。 夏夕君点了点头道:“嗯嗯,谢谢罗烟姐姐。” “大师姐,还有什么事没?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布置机关了。” 就在众人左一句右一句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冷无心,突然开口说道。 “没有了。” 梵如音闻言,接道:“各位师弟师妹,你们都先去忙吧,我在和君儿聊会儿。” “好。” 待的众人纷纷离开,梵如音才继续对着夏夕君道:“君儿,你师公离开的时候,给你的哥哥姐姐们安排了很多的事情,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会很忙,你白天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等他们晚上有空了,你再去找他们玩吧!” “好的,师姑。”夏夕君闻言,点点头接道。 “另外,你师公教你的,千万不要荒废,一定要多加勤学苦练,等你将来长大,你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梵如音继续叮嘱道:“还有,师姑最近一段时间也会很忙,可能没时间天天来看你,但师姑已经把你的房间安排在了我的隔壁,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师姑,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梵如音语音一落,夏夕君忽的想起了他的丑雕兄弟,想了想,问道:“师姑,有个事情我想问问您可不可以?” 梵如音闻言,反问道:“君儿,你想问什么?” 夏夕君犹豫了下,大着胆子问道:“我没事的时候,可以再去洗髓洞练功吗?” 梵如音闻言,哈哈笑道:“君儿,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这个请求,师姑同意了,不过,你去那里的时候,要提前跟师姑讲一声,免得师姑想找你的时候找不到。” “嗯嗯,没问题,谢谢师姑。” 夏夕君闻言,呵呵笑道:“师姑,那我明天就去洗髓洞练功,然后,一个月回来一次。” “啥?明天就去?还一个月,那么长时间?” 梵如音问道:“君儿,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 夏夕君解释道:“不瞒师姑,这是我刚刚想的,师公他老人家,传授给我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九宫凌飞步与大道三千剑法的三重剑境,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消化,我觉得洗髓洞就是最好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好吧,师姑支持你。” 第三十四章 雕猿大战 “嗯嗯,谢谢师姑。” “君儿,那师姑现在带你去房间看看,一会儿,在带你去吃饭。” “好。” 梵如音带着夏夕君来到自己房间内转了几圈,然后,简简单单啰嗦了几句,就先行离开了,夏夕君见梵如音走远后,便赶忙来到书桌旁,挥笔留下一行字迹,接着,急急忙忙跑出房间,朝洗髓洞跑去。 来到洗髓洞,夏夕君不禁感触颇深,想起在这的半月时光,就如同昨日一般,经历的所有事情历历在目。 “雕兄,你会在哪里呢?” 夏夕君坐在木床之上,回忆着当初与丑雕相遇的情景,心中忖道:“上次找你,不知你去了哪里,这次我再回到这里,除了练功习武外,便是期望能够与你再次相遇,你可别在失踪啦。” 就在这时,那丑雕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无比急切,且充满了愤怒。 “咦,是雕兄的声音。” 夏夕君闻声,“腾”的一下翻转起身,然后,赶忙拿起身旁的承影剑,施展轻功“乘风破浪”,朝丑雕声音传来之处奔去。 此时的他,有花如凤引以为傲的步法九宫凌飞步为基础,故而,施展开后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不少,可也足足行了一炷香时间,才离近那丑雕发出声音的地方。 “这里,不是之前雕兄大战那毒蟒的地方吗?怎么不见雕兄呢?” 就在夏夕君站在原地,踹着气四处张望,确定具体方向时,在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怪叫,紧接着,眼前白光一闪,一只奇大的白猿,疾奔而过,随手一荡,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 夏夕君定晴一看,只见,此猿高可及人,全身白毛如雪,长臂过膝,火眼金睛,头上一缕金毛如发,直垂腰际,形状威武,异常吓人,仿若仙物。 夏夕君见状,不由“噔噔”后退两步,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白猿比之雕兄更加威武凶猛,当真世所罕见啊!” 而就在夏夕君发愣的时候,不远处的高大白猿,也正歪着脑袋瞧着他,几分钟过后,白猿突然伸出手来,在那大树之上,比划着一些奇怪动作,同时嘴中吱吱低叫起来,夏夕君闻声一看,顿时,一脸疑惑,皱着眉头,不知这白猿想表达什么。 白猿见夏夕君一脸茫然,心急之下,“蹭”的一声,手勾树杆,跳了过来,这时,急促的雕鸣声猛的在他背后响起,夏夕君回头一看,他的雕兄正快速跑来,震的地面咚咚直响。 白猿见状,怪叫一声,反手将夏夕君甩到自己背后,接着,纵身一跳,返回到之前的那棵大树之上。 丑雕见白猿抓走夏夕君,顿时心中不悦,愤怒的雕鸣声,直接响彻周围,巨大的翅膀“啪啪”直接狂扇起来,周围顿时狂风四起,直逼白猿而去。 白猿一声狂吼,不甘示弱,转身背着夏夕君绕到树下,用力一拔,大树轻飘飘直接离地而起,而后,将其快速挥舞起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丑雕扇来的狂风卸到两边。 夏夕君见这两神物斗的正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出面阻止,也不敢松手脱离白猿背后,但让它们一直这样斗下去也不行,脑海中正快速思索着对策时,突见白猿来这一招,心中忍不住惊讶道:“好家伙,这白猿和雕兄一样,不但力气甚大,也是个武林高手啊!” 丑雕见白猿挥舞大树,阻挡住了自己的进攻,顿时斗性大起,一收翅膀飞了过来,然后,弯喙一转,对着白猿右臂啄了下去,白猿眼尖手快,在丑雕扑来之时,急忙扔掉手中大树,身子一跳,悬空打了两个筋斗,急忙闪到一旁。 丑雕一击未中,二击又快速袭来,白猿发出一声厉啸,直接迎面撞了上去,但闻砰然一响,一雕一猿齐齐摔在地上,震得地面沙土横飞,夏夕君便趁机快速跳了下来。 夏夕君安全落到地面上后发现,这两凶悍绝伦的一雕一猿,此刻就算伤成这样,也并未有停下手来的打算,彼此互相揪住对方身上的长毛翅膀,扭作一团 ,在地上不停的翻来滚去,脚踢口咬,上啄下啄,大有不分死活不住手的决心。 “雕兄……雕兄,你们别再打啦!” 夏夕君不知这一雕一猿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非得斗的比如凶残还不罢手,心中一急,顿时,急忙在一旁大声劝道:“猿兄……猿兄,你们赶快停手,在不停手,我可就要拔剑了。” 一雕一猿,扭作一团,哪里听的进去,夏夕君见状,只好拔出手中承影剑,长剑一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顿时对着它们席卷而去。 就在夏夕君持着承影剑,准备施展九宫凌飞步,绕到这一雕一猿的背后时,一雕一猿突然双双撒手停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地上。 夏夕君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了看手中长剑,又转头看了看他们,不知这其中有啥缘故。 “雕兄,猿兄,你们俩别再打架了,看你们弄的伤痕累累的,何必呢?”夏夕君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想通,便直接收剑入鞘道。 说来也奇怪,这一雕一猿本是动物,如何听懂的人言,可夏夕君语音一落,这一雕一猿还真的就此住手了,只是,从二者的双眼之中,仍能看出不少的怒意和敌意。 “雕兄,前些时候我来找你,你去哪里啦?怎么不在之前那个洞里呢?”夏夕君见状,觉得很好笑,可又笑不出来,想了想,对着丑雕问道。 丑雕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雕鸣,然后,右边翅膀扇了扇指了指旁边的白猿,白猿见状吱吱怪叫,似乎很是不爽,于是,夏夕君又问道:“雕兄,你是说因为猿兄的原因吗?” 丑雕闻言点了点头,这时,夏夕君脑海中灵光一闪,心想:“是了,之前那洞穴前辈说,他隐居此处时,以雕猿为友,肯定指的就是他们,若是如此,那它们之间应该关系极好才对,为何会打起架来呢?难道,这其中还有其它隐情不成?” 第三十五章 神秘之地 就在夏夕君思索时,一雕一猿突然转身向前方行去,还时不时你啄我一下,我还你一拳。 “雕兄,猿兄,你们这是去哪里,等等我。” 夏夕君见状,只好快步跟上。 一炷香时间过后,夏夕君随着一雕一猿,来到此座山峰的北面,延着山壁,接着,继续向前走去,此时,但觉脚下高高低低,行走之间,一股冰凉水雾,不知从哪里飞来,直接落到他的身上脸上,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行了近一里路后,夏夕君的耳旁,突然,传来潺潺泉水声响, 他抬头一看,但见白雾茫茫,四面高峰耸立,环绕着一块两亩大小的盆地。 此时,他和一雕一猿所处的地方,一道山泉,正由峰上直泻而下,泉水被壁间山石阻挡,溅飞起点点水雾飞珠。 “我说这水雾哪里来的,原来,是这山泉啊!” 夏夕君见状,自嘲的笑了笑,还以为遇到怪事了,抹了抹脸上水雾,然后,仔细看去,只见山泉泻落一道小溪之中,小溪直向盆地中流去,弥目白雾,遍地而起,两三丈外的景物,尽为白雾所掩,也不知溪水流入了何处。 他正犹豫之时,白猿猛的一声长啸,大步直向那白雾之中走去,丑雕紧随其上,夏夕君只好将脚步再次加快,免得到时候跟丢。 又深入了近两丈距离后,夏夕君足下忽然松软起来,他定晴一看,茫茫白雾之中,生长着很多两尺高低、似草非草、似树非树的东西,一茎挺立,四片枯叶,叶上茎端之处,结着一枚果实。 此时,夏夕君肚子正好有些饿了,便随手摘下一枚,尝了尝味道还挺不错,便索性多摘了几枚,这才继续跟上。 而盆地上升起的白雾,此刻,由于温度越来越高,雾气也越来越浓,因此,不由拂面成水,夏夕君衣履尽湿,正觉心中难受时,一猿一雕带着夏夕君已行到茫茫白雾的尽头,隐约可见前方不远处矗立的山壁。 忽听“噗嗵”一声,一雕一猿突然齐齐跳入水中,夏夕君低头望去,眼下似铺了一片白云,袅袅白雾,向上升起,如非这一雕一猿跳入,冲开了那一团团白雾,以目前夏夕君的眼力,是很难看出那是一片水面的,而这盆地中弥漫的白雾,也似乎都是由那水中升起。 就在夏夕君心思转动的刹那,那一雕一猿已被弥目的白雾封遮住背影,如非耳旁传来拍拍声响,恐实难再寻二者形踪,因为,这等浓重的白雾,就算他师公花如凤在场,以他师公的能力,也难看清周围这三尺以外的景物。 夏夕君来不及再作思考,于是,大迈一步,也跳入水中,只觉全身一热,却又不觉烫人,但又异常舒服,感情这片溪水,竟然是一温泉。 这时,他已无暇来领受这如沐春风的温泉浴,因为,那一雕一猿已快没了踪迹,所以,他只好使尽全力向前追赶。 行了两步,夏夕君的脚下猛然一空,身子直向下面沉去,慌忙中,他赶忙一提真气,身子这才又冒了上来,原来这片溪水中间甚深,他想了想,心中忖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到底还要往前行多久,雕兄和猿兄才会停下来啊?” 想必,便抬头看去,可这时周围已不见那一雕一猿的踪迹,夏夕君不禁心头大急,双手赶忙拨水,用力向前一窜,只觉身子一震,撞在了一块岩石之上。 原来,这条溪水深处只不过两三尺宽,一撞之下,脚已能着地,他便顺势抬脚登上了岩石,虽然,这条溪水总得来说十分怪异,深处无可测度,浅处仅及膝问,但幸好的是,此刻,夏夕君行约五步,便已来到岸边。 夏夕君上岸之后,抖了抖身上积水,这才缓步继续向前行去,可也不敢太放开步子,大步的向前行走,因为,那一雕一猿去踪早沓,已毫无踪迹可寻,自己一旦再次迷路,那如何回去都是问题了,说不好,自己年纪轻轻还得死在这里。 走了十五六步,他到了这处山崖下面,但见,浓雾蔽目,很难看清山壁问的景物,伸手摸去,只觉光润如玉,滑难留手,心中暗暗忖道:“这等悬立如削的山壁,雕兄和猿兄决难攀登,如若它重渡溪水而返,我必可闻得水声……” 心中念头电转,人却依着山壁向前走去,忽的脚下一低,身子直接落入一道谷中,隐隐猿啸雕鸣,从一侧传了过来。 这时,谷中白雾稀疏了些,已可见丈余左右景物,只见这道山谷深约四尺,宽仅可容两人并肩而过,临溪之处,有一大片突岩环绕,把瀑布流下来的溪水挡住,一端却直向山壁之中通去。 夏夕君不禁暗感奇怪,心中忖道:“这片盆地之中,浓雾如此之重,不知何以这条低谷之中,竟然如此稀薄,这也太不正常了……” 正感疑惑难解,身上忽然一寒,不禁全身一颤,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那深山壁洞中,冒出来阵阵寒气,茫茫白雾,竟都是被那寒气逼了出去。 低头看去,脚下铺满了白如霜雪的鹅卵石,断断续续的雕鸣猿啸声,也愈来愈远,渐不可闻,夏夕君心头一急,放腿急忙施展轻功,直向洞中奔去。 入了洞,白雾尽消,此时,光线虽然有些暗,但夏夕君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苦练后,目力较之常人已要厉害些,因此,在他仔细观察下,洞中景物已清晰可辨。 虽然,这洞中不时有冷风吹出,又阴又暗,但他却发现,这洞中还是算干爽的,毫无一点潮湿的感觉,夏夕君逐渐放快脚步,片刻之后,便见到了雕猿的背影。 “唉,雕兄和猿兄同为一主人,也不知到底所为何事,非得斗的如此你死我活,我得想想办法,化解它们之间的仇恨才行。” 此刻,丑雕和白猿之间,手抓口咬,满身鲜血直淋,目睹惨情,夏夕君心中极是不忍,大声喝道:“别打啦!” 可夏夕君语音一落,一雕一猿根本不理会,依然缠搏不停,越斗越凶,此情此景,夏夕君再难坐视不理,陡然加快脚步,再次拔出手中承影剑,奔了上去。 当一雕一猿再次感觉到承影剑寒气后,先是微微愣了愣,接着,不再像之前那般乖乖听话匍匐在地,而是纷纷向前快速跑去,此时,丑雕在前,白猿在后,夏夕君见自己离白猿较近,便纵身一跃,一把抓住白猿右臂,可白猿乃是神物,他怎抓的住,加上白猿本身天生神力,轻轻一挣,便已脱开夏夕君的手掌,然后,继续向前奔去,不一会儿,就已到一丈开外,夏夕君见状,只好施展九宫凌飞步也快速追了上去。 转过两个弯子,石道突然矮了下去,这时,丑雕早已跑得不见,白猿正伏下身子,向前爬行,夏夕君看得一皱眉头,心道:“这山道如此低矮,看来我的学学猿兄,爬行而进才可通过啊。” 此时,由于丑雕已没了踪迹,故而,白猿爬行的速度十分快捷,且它不顾伤疼之苦,因此,石道四周都被染上了鲜血。 夏夕君本来还在犹豫,但见那白猿这等拼命向前奔爬的举动,心中不由疑念大动:“它们去的地方,莫非和它们主人有关?不然,猿兄为何这么着急?” 第三十六章 圣池之水 想罢,当下一矮身子,继续追了上去,几分钟后,一人一猿出了石道,前面陡然高大起来,只见,一座丈余方圆的石室,高约三丈,正中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石池,三道细细的泉水,由上面石顶间,直流下来,点点珠玉滴在石池之中。 此刻,丑雕便躺在那池中休息,在夏夕君身旁的白猿见状,一声猿啸,几个跨越,“噗通”一下也落入那池子之中,顿时,池子中的水被砸起漫天水花。 夏夕君在远处看它们不在相斗,纷纷闭上眼睛休息,心中甚是高兴,微微一笑,便走上前对着那一雕一猿道:“雕兄,猿兄,你们也累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可不要在相互打斗了,你看看你们伤成这样,根本就不应该嘛。” 就在夏夕君话刚说完的时候,池中清水,已被一雕一猿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满池血污极快的浮在了水面之上,由那近岸极细的小孔中排了出去,片刻之间,污血便已被排除干净,在一旁的夏夕君瞧的心惊,不由眉头一皱,暗自纳闷,忖道:“这池清水,怎的这等奇怪,寒不贬骨,排除血污,竟是这般迅快。” 仔细望去,原来,在这水底之中蛰伏着五六条怪鱼,都在张着嘴巴,每条怪鱼口中,都不停地向外冒着白沫,那白沫向上翻动之力甚大,满池血污,尽被那怪鱼口中白沫冲了上去,因此,才会很快地被排了出去。 夏夕君越看心中越觉奇怪,因为,血污排完之后,那几条怪鱼,又自动闭上了嘴巴,更奇怪的是,丑雕和白猿身上的伤痕,已经开始生肌收口,夏夕君不由联想道:“在我没认识雕兄和猿兄之前,它们之间肯定经常打架,打完架之后,肯定就是在这池中涤洗,不然,它们的伤不会好的如此之快,只是,这池中之水,有生肌起死之能,不知是池水之力,还是这几尾怪鱼之能呢?” 半个时辰过后,一雕一猿纷纷睁开眼睛,从那池中缓缓爬了出来,接着,丑雕和白猿一起行了过来,拉住他的衣角,绕过水池,向洞中另一处壁角走去,到了壁角后,丑雕白猿纷纷伸出双翅双臂,猛的一推,但闻轰轰声响,石壁缓缓而开。 原来这处石壁,竟然是一道石门,石门一开,丑雕白猿纷纷抢先而入,夏夕君见状,也急忙快步跟上。 大约走了三十多米后,已到了山腹深处,那直人的石洞,突然向一侧弯去,当转过这个弯,夏夕君的眼前忽然一亮,只见,一片晶莹生光缨瑶,由顶上垂了下来,一雕一猿,突然停住脚步,一齐回头,望着夏夕君。 这时,一股浓重的药味,直扑入他的鼻孔当中,夏夕君心中顿时生出奇怪之感,暗道:“雕兄猿兄,突然停下不走,不知何故?这等深山幽洞之中,又哪里来的药味呢?” 心中念头转动,脚下并未停留,大行几步,超过这一雕一猿,直向前面走去,此时,药味愈来愈重,去路也向一面弯去。 转过几个小弯后,地势才突然开阔起来,只见,几块晶莹透明的水晶石,架着一只铁锅,石下一片柴灰,火焰早已熄去,铁锅中一片浓墨,似膏非膏,那浓重的药味,便是从那铁锅之中发了出来。 石道至此,已至尽处,四下石壁,浑如美玉,反映出一层淡淡的碧光,照得室中景物,清晰可见。 一雕一猿紧随夏夕君身后,走了进来,进得这石室之后,似是都敌意已消,一雕一猿的脸上,都泛起一种悲苦之容,默默地依壁而立。 夏夕君见状,本想问点什么,可对方只是畜牲,并不会人言,想了想,开始仔细打量四周的景物来,忽然,他发觉这石室的弯角处,浑然而成的石壁间,裂开了一道山缝,这不禁引起了夏夕君的好奇之心,随后,他缓缓走了过去。 在他迈开脚步的刹那,身后的一雕一猿一声低鸣,也同时跟了过来。 夏夕君回头望了它们一眼,只见它们正一齐望着自己,脸上表情十分奇怪,只好一面留神戒备,一面继续向前走去。 到的那石缝所在,夏夕君伸手用力一推,果然,那石壁又是一座石门,“嘎然”一声,应手而开。 夏夕君抬头看去,不禁心神大骇,惊得向后疾退数步,慌急之间,随手一按石壁,那打开的石门,突然又关了起来。 原来,这道石门是座活门,两面都可推动,夏夕君向后退时,心中正是惊慌,随手一推间,又把石门关上了。 一雕一猿紧跟在夏夕君身后,亦步亦趋,夏夕君惊骇而退,来势甚急,一脚踏在左百猿脚上,百猿疼痛之下,立时一声低啸,其声凄苦,震得满室回鸣。 夏夕君退出了四五步,才站稳身子,静静地站了有一杯热茶工夫,心情才完全平静,心中忖道:“石室中的那两具死尸,不知已距今多少年了?也不知,雕兄猿兄怎会找上此处?” 回头向它们看去,只见它们纷纷面对石壁而坐,都把头伏在地上,四道目光齐齐盯在那石壁上。 夏夕君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惊呼道:“莫非这石室中人,就是这一雕一猿的主人?” 略一沉思,又重新缓步走近石壁,这次他已有了经验,缓步运力,慢慢地将那石壁推开。 凝神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衣服、长发披垂的人,背门而立,在他后面背心之上,插着一把金色的短刃。 那握着金色短刃的,是一只毛茸茸的黑手,臂上早已干枯,顺着手臂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大褂的高大之人,面对左面石壁,右臂横伸而出,手中握的金色短刃,正好刺中那身穿大红衣、长发披肩之人的背心。 不过,让夏夕君想不通的是,这两人为何都要面对着石壁呢?莫不是,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是谁? 由于,这两具死尸都是面对着石壁,故夏夕君根本无法看清楚这两人的样子,但这石室四壁,宛如美玉,发着莹莹的碧光,景物一目了然,因此,不难看出这两人所着衣服的颜色,还是比较鲜艳的,似是一种特殊绢布制成。 夏夕君大着胆子,举步跨入,一雕一猿随后跟上,这时,他的心情已完全平静下来,一阵仔细打量后,他发现这两具僵立的死尸,肌肉都已枯干,死去的年代,根本无法推算。 第三十七章 两具死尸 那身着蓝衣大汉,左手和头一齐顶在石壁上,右手金色短刃刺入那红衣人的背心,刚好将这具尸体的重心支撑住,是以两具尸体都未倒下。 蓝衣人身躯高大,红衣人异常娇小,不用仔细地辨认,便可看出那着身穿红衣的是个女子。 至于,那柄金色短刃,刃身之上,光辉灿灿,和洞中碧光相映,十分耀眼夺目,洁白的石地上,一滩盆口大小的紫血也是非常的显眼。 夏夕君看了良久,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这一男一女,大概同时住在此地,不知何故竟然自相残杀起来,那蓝衣大汉应该是先受重伤,然后,趁那红衣女子不备时,突然拔出金色短刃刺了过去。 他伏下身子,在蓝衣大汉身下瞧了瞧,只见,地上的那一滩紫血,便是由他口中吐出。 抬头望去,大汉脸上肌肉早已枯陷进去,半张着口,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齿,形状极是恐怖。 夏夕君见状,心中不由吃惊猜测道:“以这两具尸体的距离位置来看,这两人应该不是互不相识之人,只是,从这蓝衣大汉和红衣女子的穿着来看,也并非像是外来寻仇之人,可他们孤男寡女,都同居在这石洞之中,如果毫无关连,更是不可能,我若猜的不错,这两人如不是一对情侣,定然是一对兄妹。” 夏夕君觉得自己推断得不错,嘴角微翘,忍不住笑了笑,抬头仰望着室顶,又自言自语的想道:“这两人既非情侣,又非兄妹的话,那为什么又要自相残杀呢?而且,还是在这等深山大泽、绝壑密洞之中?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有一个伴侣相陪,日子才会过得更幸福些吗?” 想了想,夏夕君不由摇了摇头,他觉得这实是一个十分难解的问题,因为,在这人迹罕到的地方,若是,一个人孤独地守在这样一座石洞之中,那该是何等的寂寞,何等可怜? 忽然,他心中一动,目光满洞搜望起来,可这座石室,不过两丈方圆大小,目光转视一周后,根本没有一点可疑之物。 原来,他忽然想到,这两人自相残杀,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同时发现了一件珍贵无比的东西,彼此都极喜爱,争执不下才动起手来,哪知仔仔细细,看遍了四周每一处角落,仍未发现一件可疑的事物。 回头向一雕一猿望去,只见丑雕白猿纷纷对着那两具尸体伏拜在地,那白猿对着的,是那身穿红衣的女子,丑雕对着的,是那蓝衣大汉,四目之中,泪水滚滚而出。 夏夕君不禁恍然大悟,百思不解雕猿相斗原因,此刻全然了解,心中叹道:“原来,雕兄的主人剑神花飞落是这紫衣大汉啊,那猿兄的主人这红衣女子又是谁呢?还有,花老前辈为何在遗言中说他以雕猿为友呢?莫非,是和这红衣女子一起生活,才把白猿当成了自己的好友?这么说的话,那红衣女子岂不是花前辈的侠侣?若是的话,那所有事情就说的通了,他们肯定是目睹了,主人自相残杀后的情景,所以,才在他们心中也激起了同仇之心,才会缠斗不休,大有步主人后尘之意,唉,我这雕兄和猿兄真是痴得可怜,可其忠于主人之心,却是甚为可爱。” 想罢,他缓缓举步向那红衣女子走去,只见,那人头脸部紧紧贴在石壁之上,根本无法看清楚她的面目,正想伸手去抓那红衣女子的衣服时,忽听一声低沉的猿啸,一股急风直扑过来。 夏夕君急忙横向旁边一闪,转头望去,只见,那白猿满脸泪痕,挡守在那红衣女人尸体的身前。 夏夕君恍然大悟,心道:“这红衣女子已不知死去多少年啦,而这猿兄爱护主人之心,却始终不变,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啊。” 忖思之间,不自觉地转头望了眼那蓝衣大汉,他身后的丑雕,一见夏夕君把目光转投到那蓝衣大汉身上,只道是要对他主人有什么不利,低啸一声,急忙站了起来,挡在那花飞落的尸体前面。 夏夕君不由皱眉,暗自忖思道:“如果不仔细检查那红衣女子的尸体,那肯定决难发现这女子的姓名来历,但要是硬要检查的话,猿兄这等护主,如果误会我,是想从他主人身上盗取什么遗物的话,那势必缠斗不休,伤了我和它们之间的感情,那时可就麻烦了。” 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对付白猿的法子,毕竟白猿天生神力,自己如今武功又不是很高,且年纪尚小,一时间不由呆立当地。 这时,一雕一猿,各自守护主人身前,凝目相望,口中不时发出低啸雕鸣,似乎在相互挑衅,相持了一阵,白猿忽地纵身一跃,猛向丑雕扑了过去,两神物立时又厮打在一起,手抓口啄,激烈异常。 夏夕君见状,正待上前把它们劝开,忽然心中一动,暗道:“室外那水池之中的池水,有止血生肌之能,纵然它们打得伤痕累累,但在那池水中一洗即好,为了让雕兄猿兄尽快和解,从此不再打架,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嗯,我的想个法子,把雕兄猿兄引到室外,让它们暂时先打着,借它们相斗机会,一举查清这红衣女子来历,虽然,此举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形势如此,也难有两全之策啊。” 想罢,忽地一纵身,从雕猿身旁跃过,然后,快速推开石门,这雕猿虽然已具灵性,但如何能和人相比,最后,一路翻滚着出了石室。 夏夕君把雕猿诱到外面石室,趁它们搏斗激烈之时,又悄然溜入了内室之中,赶紧关好石门,对那蓝衣大汉、红衣女子的尸体,各别作了一揖,暗中祈祷道:“晚辈夏夕君,见过花前辈,还有这位前辈,晚辈,为了阻止雕兄和猿兄再次相斗,现在需要擅自移动两位老前辈的遗体,还请两位前辈勿怪。” 第三十八章 尸体遗物 祈祷完毕,夏夕君这才大着胆子,大步走了上去,轻轻一搬那蓝衣大汉的尸体,尸体毫不费力地应手而起。 两具尸体虽然幸得这洞中奇寒保护没有太坏,但因死去年代甚久,全身肌肤也早已枯干,一经夏夕君搬动后,哪里又还站得住? 但闻砰的一声,蓝衣大汉手中的金色短刃,直接跌落在地上,而红衣女子的尸体,之前倚壁不倒,是全凭那金色短刃之力,稳着身子重心的,如今金色短刃跌落,支撑她尸体重心的力道突然消失,便也随着倒了下来。 夏夕君眼明手快,赶忙左手托着那蓝衣大汉尸体的同时,右手迅速伸出,把那向下跌倒的红衣女子尸体托住,托住之后,在慢慢的把两个尸体轻轻放在地上。 接着,仔细望去,只见,两具尸体脸上的肌肤,由于早就已经枯干内陷,故早已难辨形貌,只有眉毛头发,仍然安好无恙。 夏夕君上前,伸手摸了摸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不但没有腐烂,而且完好如初,心中顿时甚感奇怪,心道:“花老前辈和这女子的尸体已经枯干,为何,这衣服却毫无破损,而且,还触手软滑呢?莫非,这衣服不是一般的衣服?还有,这室中除了花老前辈和这女子的尸体外,就只有一把金色短刃,若就凭这把金色短刃来查的话,那肯定无法查的出来,因为,这短刃是不会开口说话告诉你的,看来,要想查出这女子的身世来历,我势必要在她的身上搜寻一下才行。” 于是,夏夕君伸手将落在地上的金色短刃捡起,在手中掂了掂,然后,仔细瞧去,只见,这柄金色短刃,长约一尺六寸,刃身金光灿灿,连刀柄都是金色,刀背既宽且厚,看起来十分钝笨,但刀尖之处却极其尖锐。 夏夕君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便随手放在一侧,把目光移注到剑神花飞落身上。 只见,此人生前身材应该十分魁伟、高大,虽然,他的肌肤现在已干枯深陷,但就骨架看去,比起夏夕君的师父叶随风都要高出甚多。 夏夕君伸手,缓缓揭开他身上衣服,只见,一条刻有鳞纹的黑色皮鞘,悬系在他的腰际,而这黑色皮鞘不用说,正是那金色短刃所用的刀鞘,除了那刀鞘之外,便再无其它。 夏夕君看那刀鞘系在花飞落腰间的扣绳,十分坚牢,心想:“这扣绳如此坚牢,看来,只能用利刃把那绳子割断,不然,我只要稍微用力一拉,那花老前辈尸体的骨骼架势必会被我拉散不可,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夏夕君瞧了一阵,摇了摇头,又缓缓放下手中衣袂,起身走到红衣女人尸体的旁边,蹲下身子,正待伸手撩起她身上红衣,心中忽然一动,想道:“这女子跟花老前辈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如今,她虽只是一具血肉枯干的皮包骨架,但男女有别,辈分在此,我怎能随随便便地掀起前辈的衣服?” 想了想,又继续自言自语的道:“但如果就此放手,那之前所做的可就白费功夫了。” 夏夕君想来想去,心有不甘,不禁又犹豫起来,这时,阵阵怒啸雕鸣,自石室外传了进来,一雕一猿,似乎相搏正烈。 夏夕君呆呆站了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决定不搜那女子尸体了,正要转过头去,却发现那红衣女子的身上,高高鼓起了一个包来。 这突然的发现,实在对夏夕君有着无比的诱惑 ,虽然,他听从他师父和师姑的话,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做一个生性光明的正人君子,但此刻,依旧无法按耐住好奇之心,因为,他实在是太想知道答案了,故而,不禁皱眉思考起来。 可好奇之念和冲动甚是强烈,太不容易遏止了,他几度伸出手去,每当将要触及那红衣尸体之时,又很快地缩了回来。 突然,他心中一动,自我安慰道:“我要是事先看准那鼓起所在,然后,别过头去,在伸手把她尸体中的遗物取出来,待的瞧上一瞧后,再把它放回原处,应该就没啥问题了吧!” 夏夕君替自己找了一套牵强的辩护道理,心中不禁稍觉宽慰,当下别过头去,伸出右手,在那红衣女尸鼓起所在,摸出一个金丝织成的袋子,这袋子大约八寸见方,里面鼓鼓的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夏夕君把那金袋翻了几个转身,竟然找不出开口所在,心中甚觉奇怪,说道:“这金丝袋子,既无开口之处,也不知如何装物的?难不成,是先把东西放了进去,然后,再把它织上封口不成?” 夏夕君从外面摸去,只觉里面的东西有硬有软,似乎放的东西不少,而这金丝编织的袋子,不但色彩耀目,形如莲瓣,而且,十分雅致好看。 夏夕君在手中把玩甚久,仍然无法打开,找不到开口之处,但又不愿把它毁去,忖思良久,仍旧无法按耐住好奇之心,心道:“不管了,我撕开一个小洞,先看看再说。” 心念转动,暗运指劲一扯,但觉那金色丝袋柔中蓄坚,竟是扯它不动,一扯未破,心中大生惊奇,说道:“我这两指蓄力,虽然谈不上强劲,但却扯这金色袋子,应该还是措措有余吧?” 一时间心中不服,又加了几成功力,左手握着袋子,右手猛力一拉,哪知金袋仍是毫无损伤,别说扯破,连个印痕也没有。 夏夕君不禁怔了一怔,道:“我已运足七成内劲,别说一个小小丝袋,就是铁条钢链,不断也要裂出几道痕迹,这金袋不知什么东西作成,竟如此坚牢?” 一阵努力未果,夏夕君不由望着那金色袋子,一声轻叹,然后,缓缓放在那红衣女子尸体身旁。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夏夕君突然想起,那金袋光泽和那红衣女子尸体穿着的衣服光泽,似乎一般模样,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这金袋的丝质,和这前辈的红衣质料莫非一样不成?” 疑念一起,不暇多想,伸手捏着那女子尸体红衣一角,用力一扯,果然和那金袋一般,柔中蓄坚,扯它不破。 第三十九章 鱼鳞神刀 夏夕君顿时明白,那金袋和红衣女子尸体所穿着的红衣,以及花飞落身上的蓝衣,都是异常珍贵之物,是以在这山洞中过了很多年月,仍然光泽鲜艳,毫无破损。 疑窦初解,另一个新的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们衣服材质既然这等坚固,不知那钝迟的金色短刃,是如何能够洞穿而过的?” 语音一落,探出手去,又把那金色短刃捡了起来。 仔细瞧去,只见,那金色短刃把柄之处,写着“龙鳞神刀,无坚不摧”八个极小的字,若不留心,时难看得出来。 “我说这金色短刃怎会如此锋利,原来,是龙鳞神刀啊,难怪……难怪……!” 夏夕君见状,不由恍然大悟,可心中顿时也疑云重重,因为,他师公花如凤曾在闲暇之余跟他讲过,这刀乃是匕首的一种,传说,这是古时候铸剑大师欧冶子,在打造神剑巨阙时剩下的一块神铁,后来,被打造成了龙鳞神刀,这把神刀十分锋利,其作用主要用于朝廷上面,那些犯了错的罪犯,然后,被凌迟处死的时候用的,后世之人称之位“死刑之刀”。 此时,夏夕君不知这神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懒的在想了,直接倒转神刀刀头,往地面坚石上一按,只听“嗤”的一声,直接破坚而入,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轻轻一按,竟深入三四寸,这不禁让夏夕君又大吃一惊,暗道:“这神刀也太锋利了,竟能在这轻轻按送之下,深入这坚铁一般的石地之中数寸,神刀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夏夕君在仔细向那红衣女尸瞧去,果然,在那红衣女尸的背心之处,红衣上多出一道两寸多长的刀伤痕迹。 夏夕君望着那插在地上的金色短刃,摇头赞叹道:“神刀啊,神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如你这般钝笨的短刀,竟能如此厉害,一旦你重现江湖,不知又会引起多少江湖豪杰的血腥争夺啊。” 夏夕君心中思念一转,伸手拔出龙鳞神刀,说道:“这神刀既如此锋利,想来,定可以将那金色的丝袋划开了。” 当下把那金色袋子铺在地上,举起手中龙鳞神刀,刀尖对准金色袋子,正待向下按去,忽又收手停了下来。 原来,他在想:“我要是把这金袋划破,那岂不是有私窥别人隐秘之嫌?这红衣女子虽然已经死去甚久,但此袋总是她所有之物。” 想罢,又把那金袋缓缓放在那红衣女子尸体旁边,目光继续转投到龙鳞神刀之上,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犹豫,因为,他很清楚,此等锋利的神兵利器,只要是习武用剑或者用刀之人,都是非常想拥有的,只不过,有的人倾尽一切,有的人追其一生,而有的人因缘际会之下,突然之间就会遇到,很显然,夏夕君他现在就属于后者。 虽然,他现在有他师公赠送的承影剑在身,但若在拥有这把龙鳞神刀岂不是更好?说不定,关键时刻,龙鳞神刀比起承影剑会更加好用呢? 可要是就这样携刀而去,夏夕君觉着似乎有偷窃之嫌,因为,要是取刀,势必连鞘也一并取去,可取鞘又极有可能把花飞落的尸体骨架弄散,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处理,才能做到两全其美时,他猛的发现,在那剑鞘之下,居然,还藏有一封泛黄的书信。 他再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书信拿了出来,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字迹非常工整,龙飞凤舞的写道:“吾花飞落,本以为隐居山林,留衣冠冢一座,不在干涉江湖,就此慢慢死去,不想深山绝壑之中,竟与雕兄结为朋友,并与北疆圣女上官湘儿,和她所养白猿相遇,吾二人情投意合,不久结为夫妻,从此约定,有甘同享有难同当,不离不弃白头偕老,故我将身上最大秘密,意外获得的武林至宝“九歌”告诉了湘儿。” “可至宝“九歌”乃是一本天下奇书,它关系天下苍生,共分九本,分别记载用兵一道、阵法一道、机关一道、计谋一道、为人一道、武学一道、医术一道、聚财一道、天下一道,为防湘儿将九歌秘密告诉北疆某人,祸害天下苍生,于是,我悄悄将九歌和我的佩剑承影,提前一起交给了我的养子花如凤保管,望他能以守护九歌为己任。” “为了以防意外,我在存放九歌的宝盒上,又包裹了几层厚厚的特殊材质,天下之间,除我的鱼鳞神刀不能开启,不想此事竟全被湘儿知晓,她不由大动雷霆之怒,与我纠缠不休,誓要夺我鱼鳞神刀,然后离开这里,无奈之下,我只好趁她大意之时将其杀之,临死之即,留此书信,以做证明,吾之深爱,并非有意,望有缘者,将其合葬,了吾心愿,诚谢拜首。” 夏夕君看完书信之后,不由坐在地上,长长叹了口气,众多疑团,顿时全部迎刃而解:“原来,这红衣女子是花老前辈的爱人,我师公是他老人家的养子,雕兄和猿兄各位其主,难怪它们之前相斗不止,都怕我手中的承影剑,原来是因这中缘由啊!” 此时,室外打斗之声 ,已然停下,夏夕君想了想,还是先将手中鱼鳞神刀放下,等处理好雕兄和猿兄之间的仇恨后,在处理花老前辈遗言之中交代的事情。 他推开石门一看,只见一雕一猿双双倒在水池旁边,个个满身鲜血,似已晕了过去。 夏夕君望着它们,不由一声轻叹,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子,右手伸出,在它们鼻息之间一摸,感觉尚有一缕微弱的呼吸尚存 ,便急忙使尽全力,把它们纷纷拖入之前那水池之中,丑雕白猿受水一激,顿时都清醒过来,待的在水池中洗去血污,它们这才重爬了起来。 夏夕君见它们都安然无恙,心中这才放心,可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化解丑雕与白猿之间的仇恨呢? 第四十章 天剑之境 夏夕君长长出了口气,见丑雕白猿此刻暂时都没有力气在争执打架,于是,准备进石室替花飞落处理遗言中的事情,可刚走没几步,脚步就停了下来,他心想:“此刻,石门已开,我若在里面当着它们的面,搬动它们主人的尸体,势必会立即跑过来阻止我,刚刚这招已经用过,让它们再次上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我还不如趁此机会将实情告知,要是雕兄和猿兄还要怪罪那就怪罪吧!” 想罢,转身来到它们身旁,说道:“雕兄,猿兄,你们主人的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你们主人的死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们从此以后和平共处,不要在相互伤害打架,不要在相互埋怨争斗,若是不从,那我就会用手中承影剑教训你们,可记住了?” 说完,也不管丑雕白猿如何想,转身大步向石室中行去,丑雕白猿见状,不顾伤势严重,纷纷起身跟来,来到石室之中后,夏夕君先将地上的鱼鳞神刀拾起,接着,左手伸出,用力一扯花飞落腰间那装鱼鳞神刀的刀鞘,花飞落的尸体骨架顿时散作一团。 夏夕君身后的丑雕见状,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雕鸣,翅膀呼呼直扇,欲要上前扑将过来,夏夕君闻声而动,手中承影剑一挥,大声喝道:“雕兄,你别动,在动我可就拔剑了。” 丑雕闻的夏夕君大喝之声,呼呼直扇的翅膀,急忙停了下来,可嘴中还是会时不时的发出雕鸣声,似乎异常心急悲痛。 夏夕君见状,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的明白,丑雕与花飞落相处时间比白猿还长,其感情自然要深的多,为了不让误会加深,便解释道:“雕兄,你不要误会,我取这个刀鞘,是为了替你主人完成遗愿,这也是你们主人的意思。” 说完,用右手承影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丑雕心领神会,顿时安静不少,夏夕君这才走到这石室一角,用鱼鳞神刀刨出一个深约近一米的深坑,然后,先将花飞落的尸体放了进去,接着,才去抱上官湘儿的尸体,可手刚刚才伸出,白猿身形一闪,同样发出一声怒啸,夏夕君不慌不忙的道:“猿兄,你若不肯让你的主人入土为安,那她可是会死不瞑目的,你这样做也是对她的不忠哦。” 白猿听完,发出一阵“吱吱”低语,从而闪到一旁,看着夏夕君将二人合葬在一起后,不由像个三岁小孩哇哇直哭。 夏夕君刚开始不明其意,只道白猿是不舍,直到后来他才明白,白猿如此做,是与前任主人彻底脱离关系,继而对新主人不离不弃。 夏夕君将二人合葬好之后,又在外面找来一块木板,插在二人的墓碑之前,然后,在上面刻道:“花飞落与上官湘儿之墓,徒孙夏夕君拜叩。” 弄好之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缓缓起身,这时,丑雕和白猿已经到了室外,一见夏夕君出来,顿时,纷纷匍匐在地。 夏夕君见状,不禁有点惊慌失措,不知这两神物是何意思,正想着此处事情已了,他该回洗髓洞了,转身就要离开,对它们不理睬时,丑雕和白猿突然纷纷快速起身跟了过来。 ”雕兄,猿兄,你们这是何意?可是,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夏夕君皱眉问道。 两神物闻言先是摇了摇头,见夏夕君一脸凝重,站在原地,依旧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这才着急起来,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吱吱直叫。 夏夕君看了许久,似乎心领神会明白了些,于是,不太确定的问道:“雕兄,猿兄,你们可是说以后要跟着我?让我做你们的主人?” 夏夕君语音刚落,丑雕白猿顿时纷纷点头,夏夕君见状,不禁犹豫了,自己真的适合当它们的主人吗?还有,要是被师公师姑师姐师哥们看到,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想了想,最后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如今,师父不在了,自己没有其它的朋友,那就和师祖一样,也以雕猿为友吧! “雕兄,猿兄,我答应了。” 夏夕君走到丑雕白猿身前,一伸手抱住他们,很是开心的说道:“但我不是你们的主人,而是你们最好最好的朋友,从此祸福与共,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不离不弃哈。” 丑雕白猿闻言,一时间也高兴不已,高兴之后,丑雕白猿带着夏夕君出了石洞,但见洞外依旧白雾弥目,不过,好在丑雕白猿路途甚熟,越过溪水,穿过白雾,没多久就出了那白雾蒙蒙的盆地,出了那盆地之后,丑雕白猿将夏夕君带到了,之前那埋葬花飞落衣冠冢的石洞之中。 夏夕君不明其意,不由问道:“雕兄,猿兄,这不是你们主人埋藏衣冠冢的地方吗?不知,你们为何带我来此?” 丑雕白猿闻言,纷纷指向石洞内壁一侧,夏夕君定晴看去,只见石壁之上,刻有很多图案,而在图案之前刻着四个深入洞壁的篆书大字:“花剑九式”。 夏夕君不由好奇心起,盯着看了看,刚开始时他还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可突然之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被花飞落,刻在洞壁上的图案,全部动了起来,然后,直接飞入了他的脑海中,一时间他的脑海中全是剑招,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练起来,只听,“哗”的一声,他直接拔剑出鞘,石洞之中全是剑影飞舞。 一旁的丑雕白猿见状,顿时,纷纷过来,与他见招拆招,而夏夕君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只知道自己似乎在和敌人对战,可不清楚敌人是谁。 足足过了近一炷香时间,夏夕君才缓缓停下清醒过来,可额头上早已汉如雨下,背上衣服尽湿,心中惊恐不已,不由忖道:“好厉害的剑法,难怪师祖他说,他败尽天下英雄,天下已无敌手,原来,他对剑法的领悟,早已超脱世俗,甚至,有可能已经超过了师公所说的剑道三重境,达到了从未有人达到过的剑道四重境……“天剑之境”。” 第四十一章 花剑九式 所谓,剑道四重境,分别是一重凡剑之境,此境主要代表大多数用剑之人,二重心剑之境,此境主要代表少部分领会心剑合一之人,三重神剑之境,此境主要代表部分杰出剑法大家,领悟剑道剑法之人,四重天剑之境,此境主要代表剑法超凡脱俗,领悟终极剑道奥秘的个别人,很显然夏夕君的师祖花飞落便是这最后一类人。 此刻,夏夕君得此剑法绝学,既感幸运,也感迷茫,幸运的是他若能练成这“花剑九式”,那将来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剑神花飞落,势必成为武林后起之秀,江湖中的中流砥柱,新一代剑法宗师。 迷茫的是,他师父叶随风之前曾授他天道九歌剑法,后来,他师公花如凤又传他大道三千剑法,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又得他师祖花剑九式,所谓,术有专攻,方可大成,如今,剑法一多,夏夕君不由心乱如麻,反倒不知如何选择了。 时间仿若白驹过隙,一下三天便过,夏夕君也终于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不在习练天道九歌剑法,与大道三千剑法,专心致志习练他师祖留下的“花剑九式”。 而他之所以会选择后者,一,是因为他发现,他师祖的剑法,已经超越了剑道,所以,他想从他师祖的剑法之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只有自己领悟出的剑道才是王道。二,是因为目前他所学的三种剑法中,花式九剑是最让他难以理解的,也是让他觉得最厉害的,所以,他想借此机会,让自己修炼成一名真正的用剑高手。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夏去秋来,几番寒暑,夏夕君为了练成花式九剑,白天与丑雕白猿为友,一边练剑一边切磋,晚上回到洗髓洞,则静心修炼五禽心法与九宫凌飞步。 如此反复循环,一晃八年过去,夏夕君也由一少年,长成了一俊朗清秀的青年,如今的他不止生的俊朗清秀,两道剑眉斜插入鬓,更具英武不凡,一双凤目明亮如星,顾盼生威间,鼻梁高挺、薄唇紧闭,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两肩,一身量身定做的青色长袍随风飘拂,说不出的气宇轩昂与洒脱。 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夏夕君正在洗髓洞内静心思考,“花剑九式”的最后一招“邀月同醉”时,梵如音急匆匆自洞外赶来,人还未到,夏夕君双耳微微一动,已知还有大概多少距离。 待的梵如音还有十米左右就到时,夏夕君这才缓缓收功,睁开眼睛,只见,此时的梵如音脸上多了一丝沧桑,乌黑如瀑的长发里多了些许银丝,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苍老了很多。 其实,也难怪梵如音会变得如此,自从花如凤下山以后,落神峰大小事务由她一人操心打理,还要一边防止元朝朝廷与江湖武林中的败类攻打落神峰的同时,一边完成花如凤下山时所交代任务,到如今,除了三座大阵,最后一座“诸天星斗阵“,总算差不多全部完成,但突然自山下传来的,一封花如凤的亲笔书信,让她不由有些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她思来想去,决定按照花如凤信中所说去看看,但放心不下一直居住在洗髓洞的夏夕君,故今日抽空前来,一见夏夕君,梵如音不由大吃一惊,差点没认出这英俊帅气的青年。 “呵呵,好小子,这八年来,师姑一直忙于山峰琐事,很少来看君儿,不想君儿已经长大成人,还如此英俊不凡,师姑差点就没认出来啊!”梵如音一拍夏夕君肩膀,呵呵笑道。 “呵呵,师姑不认的君儿,但君儿永远认得师姑。” 夏夕君也微微笑道:“因为,师姑的模样,君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哈哈,啥时候学会贫嘴了。” 梵如音点点头接道:“不过,师姑喜欢听。” “嗯,师姑,您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呢?我的那些师哥师姐们还好吗?”夏夕君闻言,语音一转问道。 “你师哥师姐们啊,好……都很好。” 梵如音回道:“师姑今日抽空来看你,是想来与你告别的,昨日,你师公悄悄托人捎来书信,说是他被中原武林一群神秘高手追杀,如今,身受重伤,正在他好朋友赛仙手的“玄机谷”养伤,故而我……。” 不待梵如音说完,夏夕君眼神微眯,一脸凝重接道:“什么?师公身受重伤?这天下武林中,竟还有能伤师公之人?” 梵如音点点头道:“嗯,如今这天下,卧龙藏虎,不可小觑,你师公的武功和内功修为,虽然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与之一比,但还是有些神秘高手能与之一比的,如“刀狂”云枫月,“北毒圣女”叶飞霜等,都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厉害人物。” “师姑,照您这么说的话,我师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夏夕君闻言担忧道。 “嗯嗯,是很危险。” 梵如音接道:“不过,幸好你师公他的朋友赛仙手,乃是举世无双的机关大师,一时之间,那群神秘高手还不能将其奈何,可时间一旦拖得太长,就会出现新的变故,故我今日与你见面后就得立马下山,赶忙玄机谷与你师公汇合。” “师姑,可峰上事情如此之多,如今师公不在,你若也不在,那该如何是好?”夏夕君闻言想了想反问道。 “可我若不去,你师公怎么办呢?”梵如音闻言,不由一脸凝重皱眉道。 “哈哈,这还不好办,我去。” 夏夕君闻言,哈哈一笑,立即接道。 “君儿,你……去?” 梵如音闻言,不由愣了一愣,随即摇头否定道:“不行,你年纪轻轻,又没行走江湖的经验,何况,师姑还不知你这八年来,武功内功修炼的如何,一旦你遇险,我如何跟你死去的师父交代啊?” “师姑,你想知道我这八年来,武功内功修炼的如何那还不简单。” 夏夕君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我们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和你比试?” 梵如音闻言,不由吃惊问道:“君儿,你确定要和师姑我比试?” “不错,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君儿很想看看,是师姑的“神农九鞭”厉害,还是君儿所学的剑法厉害。”夏夕君接道。 第四十二章 七仙峰 梵如音闻言,想了想道:“既如此,来吧。” 夏夕君道:“师姑,这里不适合比试,我们到这洗髓洞外吧?” “好。” 二人来到洞外,夏夕君躬身行礼,嘴角微翘,笑道:“师姑,在我们俩正式比试前,可先要说好了,若是我赢了,你告诉我师公所在“玄机谷”具体位置。” “嗯,这个没问题。” 梵如音同样笑道:“若是你输了,就乖乖给我呆在落神峰,帮助你的师哥师姐们。” “好啊,那师姑你一会儿可别出尔反尔哦。” 夏夕君闻言接道:“如今的君儿,已不是从前的君儿,师姑,你可要当心了。” 说完,脚下步法一动,身形化作一团幻影,直奔梵如音而去,梵如音脸色微变,见状已明白,夏夕君所使的正是花如凤所教九宫凌飞步,虽说未达化境,但步法一出,幻影相随,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一时间不敢小觑。 梵如音在夏夕君即将临近之时,身形往左一闪,飘出近三米距离,手中神农鞭“啪”的一声,使了个“缠”字诀,如同一头巨蟒,对着夏夕君拦腰缠去。 夏夕君见师姑使出了“神农鞭”,一时间也不敢轻敌,身形来回变动之时,右手一招,承影剑破空袭来,把梵如音手中神农鞭挡了回去,接着,身子趁机一跃,绕到梵如音身后。 梵如音大吃一惊,身形一转,右手微抬,赶忙再使一个“抽”字诀,可鞭子抽到的却是一团幻影,夏夕君本尊已退到梵如音左侧。 梵如音见状,快速掉转身形,欺身而上,同时鞭影如瀑,直接将夏夕君前后左右的去路都封死,本以为胜负已分,不想夏夕君早已看清其中破绽,手中承影剑微微一挥,十几道剑影,快若流星般,劈向梵如音。 梵如音只觉虎口一麻,手中神农鞭顿时被夏夕君手中承影剑挥出的剑影打落在地,梵如音心中不由惊诧不已,这才过了不到十招而已,自己居然就败了,君儿习练的这是什么剑法? “怎么……怎么……怎么会这样?这……太……太不可思议了。” 梵如音愣在当地,心中忖道:“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和我比试,我至少也能接个十几招,怎么……怎么和君儿比试,我连十招都接不到?难不成,君儿的剑法,已经超过了师父?” “师姑,你没事吧?” 夏夕君心知师姑可能被自己的剑法吓到了,见她呆立原地出神,走上前轻声问道。 “啊,师姑没事。” 梵如音闻言,一声苦笑,摇了摇头,疑惑问道:“君儿,八年不见,你的剑法怎会如此出神入化?还有,你的剑法与你师公有很大不同,也不像你师父的剑法,你这是自己领悟的,还是另有高人指导?” 夏夕君闻言,微笑反问道:“师姑,你怎会如此问?” 梵如音接道:“你先回答师姑,是也不是?” 夏夕君想了想,直言回道:“君儿不敢欺瞒师姑,我习练的这套剑法,乃是八年前在这洗髓洞内左侧山峰的山谷内所得,名为“花剑九式”,乃是师公的父亲花飞落花师祖所创。” “花师祖?” 梵如音闻言,不由激动道:“君儿,你是说你机缘巧合得到了花师祖的剑法?” “嗯,可以这么说。” 夏夕君闻言,不由奇怪道:“师姑,您认识花师祖?” 梵如音摇了摇头,神情凝重道:“你师公在落神峰时,经常念叨花师祖,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其下落,这几十年来,我们也一直在帮忙寻找,不想,花师祖竟就在我们落神峰啊。” 语音一转,又急忙问道:“君儿,你既然得花师祖亲传,那若论辈分你可就比我高出很多了,以后,你不必叫我师姑,叫我小师姐就行,还有,花师祖的遗体是不是也在你说的那山谷内呢?” “不……不……不,师姑,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姑,就算您说的都是对的,但君儿已经长大,有些事情有自己的想法,还请师姑不要为难君儿,另外,我也不算师祖亲传的,我只是觉得师祖的剑法,比我师父还有师公的剑法更厉害,所以,未经允许就偷学了。” 夏夕君摇头,也急忙道:“至于,您问的师祖的遗体,是的,君儿我已经让他入土为安了。” 梵如音想了想接道:“既如此,那好吧,就依君儿你。” 夏夕君见状,嘿嘿一笑,问道:“师姑,那我可以代替您下山去救师公了吗?” 梵如音闻言,眉宇微皱,有些担忧道:“你剑法如此之高,在中原武林中,也许,就你师公能够与你一较高下了,武功方面师姑倒是可以放心,但行走江湖人心险恶,你一直呆在峰上,在加上如今天下大乱,元朝铁骑正派大军镇压,师姑不太放心你啊!” 夏夕君想了想,接道:“师姑,你放心,君儿不是三岁孩子,虽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但一定处处留意,事事小心,平安的把师公带回来,您就告诉我玄机谷所在具体位置吧,我担心时间拖的越长,师公所处环境就越危险。” “那好。” 梵如音一阵犹豫,缓缓接道:“玄机谷,位于河北燕南五十公里处七仙峰的第三座三峰内,里面机关遍布,外人很难进去,但你只要按这信内所教路线行走,便能直抵玄机谷,到达你师公所在位置。” 梵如音语音一落,从怀中将信拿出,交给夏夕君叮嘱道:“切记,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在外勿要相信任何人,当年你师父就是例子,师姑希望你不要再步后尘。” 夏夕君闻言,一脸凝重,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嗯,师姑,君儿记下了。” 说完,将手中承影剑背到背上,对着梵如音躬身一礼,就欲马上出发前往玄机谷,梵如音右手一伸,拉住夏夕君的左手道:“君儿,你在外没有银两,衣食住行也是问题,师姑把来之前准备好的银两给你,路上一切小心。” “嗯,谢谢师姑。” 第四十三章 红巾起义 一切准备妥当,夏夕君在梵如音的安排下,很快离开了落神峰,然后,向湖对岸人家买了一匹快马,朝河北燕南之地直奔而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尘沙扬起,急急赶了近十里路程,来到一处酒馆门前,只见,这酒馆修的简陋,但却古朴典雅,面积不大,门前摆了四张大的四方桌,右侧挂一锦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酒字。 此刻,正在店内忙碌的精明小二,看见夏夕君正翻身下马,一脸微笑,赶忙呵呵笑着迎了上去,问道:“客官,小店好酒好肉多的是,想吃点什么啊?” 夏夕君闻言,想了想,随口好奇接道:“哦,都有啥好酒好肉啊?” 小二道:“酒有三六九种,肉有家养野擒,凡是客观你想要的,小店都能提供满足。” 夏夕君道:“既如此,那就把你们店里认为最好的端上来吧!” 小二闻言,心知遇上了个钱主儿,一声吆喝道:“得了,客观稍等。” 就在店小二进去不久,坐在夏夕君后面的一桌人叽叽呱呱开始闲聊起来:“三哥,你说一会儿他们会经过这里吗?” 夏夕君闻言,往左侧瞟了一眼,只见三个魁梧大汉,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其中一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对着身旁一长相还算端正的中年汉子问道,这中年汉子闻言,不快不慢的接道:“老四,不管他们经不经过这里,我陈友谅就在这里等着,只要他们敢从这里经过,定让他们都有来无回。” “三哥,四哥,就我们三个人,会不会有点势单力薄?”前面两个汉子语音刚落,顿时另外一人,有些担忧问道。 “唉,老五,如今我们正身处乱世,本就无法平安的生活,你若如此胆小,将来怎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被称呼为陈友谅的汉子,一声轻叹,接道:“你要学学我和你四哥,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有啥好怕的?” “是啊,友贵,三哥说的对,我们要想彻底摆脱元人的统治,从小渔村闯出一番事业来,就必须不能怕,就必须学学那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等人领导红巾起义。”刚开始说话的那浓眉大眼的汉子有些激动道。 “嗯,友仁说的不错。” 陈友谅闻言,将碗中好酒一饮而尽道:“他们在黄河边领导的红巾起义,现如今是天下知晓,我若所料不差,要不了多少时日,天下英雄就会纷纷相随,有的甚至会揭竿起义,抵抗元朝派出的大军镇压,到那时,元人在中原其它地方的力量就会随之减弱,我们兄弟三人的机会就来了。” “三哥,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陈友仁闻言,不由皱眉问道。 “嗯,四弟,五弟,你们附耳过来,我跟你们讲讲。”陈友谅闻言,微微笑了笑,神秘兮兮的道。 此时,小二已把他们酒馆内最好的酒和肉端了上来,夏夕君见状,便不再听他们讲话,拿起身前酒坛往碗里倒了少许尝了尝,只觉碗中那酒入口之后,有些火辣异常,但却甘甜醇厚,回味悠远。 “小兄弟,我们兄弟三个,可否向你讨杯好酒喝喝?” 就在夏夕君学他们一饮而尽,准备倒第二碗时,邻桌的三人突然都来到了他的桌前,为首的正是他们的三哥陈友谅。 “哦哦,可以,请坐。” 夏夕君闻言,笑了笑,心中一边警惕,一边礼貌问道:“三位大哥,不知怎么称呼?” 陈友谅三人各行一方坐下后,才一抱拳回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陈,名友谅,这两位是我兄弟陈友仁和陈友贵,小兄弟,你呢?” 夏夕君见对方挺有礼貌,也挺客气的,于是也回以一礼道:“在下,姓夏,名夕君。” “哦哦,原来是夏兄弟啊,你好,你好,咱们兄弟三个,刚刚正聊着一些江湖事,不想被你这酒香勾住了魂魄,冒昧打扰,真是抱歉抱歉啊!”陈友谅闻言回道。 “陈大哥,客气了。” 夏夕君闻言,好奇道:“不知,陈大哥你说的酒香是怎么回事儿?” “哈哈,所谓酒香,自然是好酒散发出来的香气啦!” 陈友谅回道:“就如夏兄弟,你身前的这坛好酒,它不止香气扑鼻,存放的年份,也应该甚久了,故它的口感可不是一般酒能够相比的,我们兄弟三人,除了爱好武艺,便是这好酒了。” “嗯嗯,三哥所说,正是我等想说的,夏兄弟,可否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交个朋友?”陈友谅语音一落,陈友仁顿时接口说道。 “哈哈,没问题。” 夏夕君笑道:“在下虽不懂酒,但交个朋友还是没问题的,来,我也敬你们三位一杯。” 说完,便端起酒坛,起身向陈友谅三人斟酒,待的几人碗中酒满,众人一碰,一干而尽,甚是痛快。 正当四人喝的高兴时,突然,七八个士兵打扮的元人,骑着快马自酒馆旁疾驰而过。 陈友谅双目中精光一闪,端着的酒杯抖了抖,最后,一仰头一口饮尽,对着陈友仁和陈友贵道:“四弟,五弟,我们等的人终于出现了,走,跟上他们。” 同时,对着夏夕君道:“夏兄弟,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就此谢过了,来日若有机会,咱们在开怀畅饮。” 陈友仁闻言,也道:“夏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陈友贵也道:“谢谢了,夏兄弟。” “嗯嗯,不客气,三位大哥既然有事,就先去办吧!” 夏夕君闻言,接道:“咱们……后会有期。” 夏夕君语音一落,陈友谅便带着二人急急赶去,待的三人身影消失,夏夕君这才坐在位子上继续吃喝起来,待的吃好喝好付完账,才继续向河北燕南之地赶去。 可此时的他酒意未醒,一路上不禁醉意朦胧,有些神志不清,慢慢悠悠前行了大约四五里路后,他不禁觉得头有一些微痛,便来到一颗大树底下,迷迷糊糊把马栓在树干上后,就地躺在这树旁边的草丛内休息,突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响缓缓传来。 “你们这些元人鞑子,今日我陈友谅在此发誓,我三人若侥幸不死,来日定带兵杀上元都,灭了你们大元朝。” 第四十四章 玄机谷 “三哥,别跟这些元人鞑子啰嗦了,咱们三兄弟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 “四哥说的不错,我陈友贵虽然有些胆小怕事,但也绝不做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 夏夕君躺在草丛中,正想稍微休息一下,不想被这突如传来的声音打扰了,他甩了甩头,酒意微醒,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行去。 没一会儿,兵器相交的声音越来越响,夏夕君急忙纵身跳上一棵粗大的树枝上望了望,只见,不远处陈友谅三兄弟正与十几个元人鞑子激战,奈何人数悬殊,陈友谅三兄弟边战边退,全身多处伤口,鲜血早已浸透衣裳,脸色苍白,眼看体力不支,即将成为元人鞑子刀下亡魂时,夏夕君急忙从树上一跃而下,快速将背后承影剑拔出,接着,脚下步法一转,右手顺势一剑劈出。 这些元人鞑子也并非泛泛之辈,剑影破空袭来,顿时其中几个高手一闪而退,没来得及避开的,握着兵器的右手,纷纷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这几个元人见状,心知遇上了劲敌,说不好还会死在夏夕君手里,果不其然,正当夏夕君步履踉跄,手持承影剑缓缓行来时,几人之中,一高大威猛的魁梧男子,急忙说了句“撤”。 此时,夏夕君并不清楚双方是什么状况,见人家离开也就没在管,可陈友谅三兄弟却是急坏了,陈友谅快步来到夏夕君身前,神情焦急问道:“夏兄弟,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杀了他们,还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夏夕君酒意未醒,迷迷糊糊,甩了甩脑袋,并听不清他说什么,答非所问的回道:“啊,陈大哥,这酒怎么样啊?好……非常好……好喝,就是有点上头……上头。” 陈友谅闻言,一跺脚道:“唉,真是可惜了,就这么让他们这么走了,不然,我们肯定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到时候一旦找到天下至宝九歌,我陈友谅三兄弟,定能在如今这乱世,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陈友仁随即问道:“三哥,那接下来怎么办?” 陈友谅道:“夏兄弟酒意未醒,我们三个也不是鞑子的对手,不如就近找个落脚之处,先处理一下身上伤势,在做其它打算吧!” 陈友仁陈友贵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夏夕君朝附近的一家客栈行去,到了客栈,店家先是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几位客官,请问你们是打尖还是用餐?” 陈友谅瞧这店家一副贼眉鼠眼的样貌,心里顿生厌恶,一声大喝道:“瞧啥瞧?打尖,来四间上等的客房,大爷银子有的是。” 说完,从怀中掏出银子,“砰”的一声砸在桌上,店家见状,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唤来小二,带着他们上了楼。 随后,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时间一晃,过去近三个小时,夏夕君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客栈,先是心中吃了一惊,接着,才猛然想起他师公的事情,不由赶忙一阵收拾。 待的收拾完毕,借着月色,翻出客栈,急忙继续朝河北燕南之地玄机谷赶去。 待夏夕君赶到河北燕南之地玄机谷七仙峰时,已是三天之后,此刻,天色渐暗,他的身上布满尘土,一脸疲惫,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 “师公,徒孙来了。” 夏夕君在心中默念一声后,一脚抬出,脚掌刚刚落地,他的耳旁忽然传来一阵呼啸之声,他反应极快,闻的声响,急忙扭头看去,只见,十几道快如闪电般的利箭,恍如流星一般飞来。 夏夕君侧身避过,纵身一跃,闪到一旁,利箭直直插进土里,夏夕君不禁小心紧惕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玄机谷外围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如梵如音之前所说,处处皆是机关陷阱,一不小心,随时可能命丧于此。 他急忙拿出梵如音所给信件,然后,依照信内所示路线前进,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七仙峰赛仙手居住之地—玄机谷。 说起这玄机谷,江湖中倒是鲜有人知,一是由于玄机谷地处偏僻难进,二是由于赛仙手从不参合江湖之事,也不与外人往来,三是由于此处藏有一个百年前天机宫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除了赛仙手自己知道外,天下间便再无第二人知道,包括夏夕君的师公花如凤。 “师公,徒孙夏夕君前来接您回山,您在里面吗?” “师公,您在里面吗?” 夏夕君一入玄机谷,便依信中路线,步入一片粉色的桃花林,桃花林中小道甚多,小道之上落满了散落的桃花,刚开始夏夕君不以为然,觉得这桃花林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便将打开的信件收起放入怀中。 不想,自将信件收起之后,自己走来走去,绕来绕去,一直都在原处打转,浪费了近一个时辰,才恍然大悟,感情这桃花林中也藏有奇门遁甲,当下急忙又将信件拿出,再次依信中所示路线前进。 出了桃花林,便是一条幽静的小道,小道宽约一米,道上铺满如鸡蛋大小的鹅卵石,踩在上面有点硌脚,刚开始夏夕君踩着觉得很难受,没一会儿,他便知道了好处,原来,这鹅卵石有疏通脚底经络的功效,他索性加快脚步,向信件中所示最后的一处地方行去。 待的到达信件中所示最后地方后,夏夕君先将周围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有些出奇的安静,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警惕,因为,按理说这玄机谷所在的这个位置,三面靠山,树木繁茂,自有飞鸟栖息,凶猛野兽盘踞,此刻,听不见一丝鸟鸣,也无一声兽吼,实在有些反常,于是,他忍不住在玄机谷谷前高声喊了几声。 声音一出,回音激荡,却不见谷内有人应答,夏夕君在谷外等了约莫一盏茶时间,心想:“谷内没人回答,莫非是里面出了变故?不行,我的赶紧进去看看,确保师公安然无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