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斗天》 第一章 少年萧雨 冬末春初,天地冷杀。时近黄昏,夕阳斜照。 群山沿绵纵横,树影晃动,枯草摆舞,“沙沙”作响,鸟声寂灭。茫茫大地,萧条哀败,凄冷悲悯。 巍山之巅,寒风呼哮。一少年坐在大青石上,衣裳鼓舞,极目远眺西方天际。 落日西沉,血红夺目。 他身体瘦弱,脸容俊逸,微带苍黄,似是有病魇缠身,但也遮不住他的英气蓬发,清寡洒脱之色。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瞧起来颇为平易亲近。 离他七丈开外,有三头黄牛低头嚼草,津津有味。在一棵巨大的杉树下,有一头出生不久的小黄牛匍匐在地,时不时睁开清澈大眼,慌乱的四处扫望,见到自己“家人”还在附近,又开始似睡非睡起来,瞧来极是滑稽。 山脚下,突然响起雷鸣般的烟花鞭炮声,夹着孩子们的欢笑声、尖叫声、大哭声……飘宕回激,远远传来。 少年凝眸望去,双眉微皱,长叹一声,跳下大石。众牛纷纷转头,朝他望来。 少年扬眉笑道:“走吧,太阳快下山啦,该回家吃饭咯!”那几头黄牛“哞、哞”叫了几声,小牛听到声音立即站起,摇摇晃晃的朝自己母亲走来。 少年上前,摩挲着一头带着铃铛的公牛,莞道:“小黄,今天可是我最后一天陪你上山玩啦。明天我可就得回学院了,你在家可不能乱耍脾气,不然家里把你卖出去,回来我就见不着你啦!” 那头公牛低低的叫了两声,用头轻轻的蹭着他的手臂,竟似在回应不舍般。 他每次假期回家,都需得这般上山放牛,心里对它们视若老友,无聊之时,便如此与它们“交谈”,更是给它们一一取名。 等到那小牛喝饱奶后,少年微微一笑,跃上那“小黄”背上,拍了拍它的脖子,笑道:“走吧!”小黄仰头叫了一声,铃铛叮铃,通灵似的迈开脚步,沿山路缓缓而行。 山路蜿蜒,铃铛脆响,两侧树木随风跌宕,夕阳余辉斑驳斜照,将他们影子拉的老长。 那小黄是领头,余下的无不紧跟在后。只有那出生不久的小牛吃立的晃着陌生步子,强随跟住。一路磕磕碰碰不知跌倒了几回,但又生怕跟丢了,又迅速站起,牛鼻子“噗呲、噗呲”地往外呼着热气,极是委屈、坚强地努力跟着。 少年看得忍俊不禁,哈哈笑道:“叫你在家好好呆着,你偏不听,非要跟着来,现在知道错了吧,活活累死你这小家伙。”寒风如刃,扑面吹来,蹿进他的衣服,身子蓦地一颤,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俊脸微红。 那小牛瞪着牛眼,大是解气,上嘴唇朝外而翻,露出两颗粗短洁白的牙齿,居然对他笑了起来! 少年翻了翻白眼,笑了笑,又高声而唱:“奢清逸,隐世嚣,我唱红尘嫉。蓦回首,苍茫大地,兵戈问几时休,多少杯酒送。一腔热血,黄土一坯,落尽是泪。 昨夜春风尚好,信听谁不渝。人来人去终不是,独倚窗憔悴。岁月蹉跎,山河更迭,奈何此身龌龌,匆匆百年人生,来去一笑,望苍穹,问此生何为?” 歌声时而婉转轻柔,时而高激雄浑,带着淡淡的情殇,在这空寂的深山里回荡飘渺,更添孤意。此曲乃是他兴时创作,心随所欲,闲闷时偶尔唱上几句,放肆喧泄。 “叮呤……” “哞—哞!” 少年俯身拍了拍“小黄”脖子,笑道:“就快到家啦!”小黄悠悠地沿着小路转角,穿过一片凋零不堪的梧桐树林。便看见一栋火砖平房,盖有三层,未做任何修饰,但在这像是与世隔绝的深山里似乎更显得它的美观不凡。 旁边栽有一簇青竹,几棵桃树。绿影斑斑,桃花纷飞,瞧来竟有几分仙境之色,雅诗字画之意。 “哎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饭菜都快凉了。”只见一中年美貌妇女站在大门口,略微生气道:“萧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黄牛不像水牛,不要乱骑在上面,万一颠摔下来怎么办!” 少年当即跃下,挥手笑道:“妈,我知道了,没事的,小黄不会伤着我。” 众所周知,黄牛不同于水牛,水牛性格比较温驯,而大部分黄牛性格暴躁,桀傲不屈,若非与其关系深厚,一般人难于令其为座骑。倘若生气起来,轻则颠摔下来,重则被其犄撞脚踢,不死即伤。 “汪汪……” 从屋子里倏地蹿出两条狗,一雄一雌,不断摇晃着尾巴,兴奋的欢叫着。雌的比较瘦小,黄毛润滑;雄的体格健壮,四肢发达,狗牙锋利,淡红的舌头微带黑点,让人一看便觉得寒悚。 那雄狗突然一个猛跳,前脚搭在了少年的肩膀,悬挂身上,温热的舌头朝他脸上一阵乱舔。 “哞……”那小黄瞪着大眼,大为不满,竟气愤的叫了起来,用头轻轻地婆挲着少年的手臂。 萧雨母亲见此,禁不住“呵呵”直笑,道:“你这‘小黄’跟我们就没那么亲密,你不在的时候老是满山到处乱叫,乱跑,极为不听话呢。好了,时候不早了,先进屋吃饭吧。” 萧雨“嗯”了声,放下雄狗,模着它的头,笑道:“乌炎,下次可不要这样胡闹了,你看你可是变得越来越重了,都快将我扑倒了,明天我要走了啦,今晚给你弄点好吃的。” “乌炎”尾巴摇得更猛,兴奋的在他脚下磨蹭乱蹿。小黄铃铛乱晃,气得后腿乱甩,对着“乌炎”大叫出声。 萧雨拍着小黄脑袋,笑道:“别急,别急,你也有份的,吃完饭我就帮你割几簇青草。”小黄心情大爽,又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 “汪汪……”乌炎对小黄愤怒的龇牙咧嘴,大叫不己。 “哞……”小黄大眼不屑的看着乌炎,也叫了起来。 “汪汪……” “哞……” 萧雨无奈一笑,大步进屋。只留下“乌炎”跟“小黄”小眼瞪大眼,小气赛大气。 方一踏进大堂,便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骂道:“臭小子,说好了早点回来,你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在等着你吃饭,你好大的面子啊!” 桌子主位,一位中年农民男子端然而坐,身体清瘦,傲骨挺拔如松,眉宇间不怒自威。 少年闻言有些惊慌失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道:“对不起,爸!我……” “啊呀,大过年的,有什么好说的?”萧雨母亲瞪了萧雨父亲一眼。 萧雨父亲斜斜倒了一杯烈酒,瞥了一眼萧雨,气道:“臭小子,还不坐下!”举杯一饮而尽,又径自倒了一杯。 萧雨忙不迭地坐下,夹了几道菜,低头自品。虽说在家里父母总是对自己打骂频频,但在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怨恨生气,反倒觉得父母体贴慈爱。 萧雨母亲夹了一个鸡腿给萧雨,笑道:“多吃点,明天你就要回学校了,在那里可没有那么好的吃了饭菜。” 萧雨也敬夹给她一块肉,微笑道:“妈,你也多吃点。” 萧雨父亲喝了一口酒,道:“我告诉你,你在学校里千万不要给我惹事生非,我们村里只有你和你哥哥在城里就读,你看我们寨子里哪个孩子能有那么的好机会。在学校里多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过去村里个个都笑话我送你们上学读书,但我觉得没什么好丢脸的,这个年代没有文化,将来哪来幸福的日子,给家里争气点,可别让别人看不起我们了。” 夹了一口菜,白酒后送,又斜满一杯,笑道:“在这种山旮旯里面,我们村里落后,但寨子里面哪家不是水泥楼房,漂亮瓷砖,我们家是穷,虽然勉强起得了一个房子,但你也知道我们常常被寨子里面的人笑话,那边有几个人正眼看过我们,你们不知道原因我却清楚的很,他们是嫉妒我俩儿子,就这一点我就感到自豪!” 萧雨母亲放碗停筷,叮咛道:“萧雨你跟萧龙大哥可要努力啊,不要在城里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变坏了!” 萧雨慎重地点了点头,道:“爸妈我知道了,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当我和哥哥考上大学时,看他们还敢不敢嘲笑我们。” 萧雨父亲叹了口气,道:“明天到了城里,先去左姨那里问个好,顺便带点东西给你哥哥……” 之后就是常篇大论,淳淳教导。萧雨母亲时不时也插上一两句。整顿饭下来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收拾完后,萧雨父亲对他笑道:“要不要到村里面玩下,顺便去爷爷家坐下。” 萧雨极目望去,能够看到田野上有着诸多青年、孩子相聚陪聊,追逐嘻笑,歌声优扬,鞭炮点点,好不热闹。他心中絮乱,收回目光,笑道:“不去了,我还是复习功课吧!”转身跑上楼。 萧雨父亲微微一笑,仰望夜穹。 寒星若眸寥明灭,冷月孤寂升已久。 ※※※ 天色微亮,细雨如毛,林中朦胧,湿寒甚重,风吹似刀,隐隐生疼。萧雨与他母亲打着手电徐徐而行。 萧雨母亲背着背篓,里面装了许多东西,累得她满头热汗,不断呼出薄薄的雾气。 萧雨背着书包,提着一袋衣服,心疼道:“妈,你的腰不好,还是我来背吧。” 她却摇头笑道:“妈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了,这辈子累妈就行了,可不能在累着你们了!” 萧雨心中深深感动,差点掉下泪来。心中悄悄打定主意,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让父母再受苦受累! 两人脚步踩在厚厚的落叶枯枝上,咯嗒作响,在这寂静的林中,听来说不出的清脆动听。 两人翻过了山,穿过树林,跨过河流,终于来到了车站。 少顷,汽车发动,喇叭鸣耳。萧雨打开车窗,叫道:“妈,回去吧。” 萧雨母亲拿了一小薄荷糖塞进他手里,叮嘱道:“车上空气不好,你把它含在嘴里,这样会觉得舒服一些。在车上要小心看着自己的东西,别让别人拿错了。你在那边多注意身体,现在还冷,要记得多穿点衣服,可别病着了。下车后,千万别忘了东西。家里忙,我就先回去了。”背起背篓,看了他一眼,想要说点什么,但挥了挥手,缓步离去。 萧雨看着母亲的背影,黯然伤神。 东边山脉延绵朦胧,熙阳遮半,媚光万道,朝霞流舞。车轮转动,寒风呼哮。载着他的梦想,快若如飞,朝远方疾驶而去。 第二章 鹤息山下 鹤息山,是城中最高的山峰,古树参天,巨藤缭绕,直入青冥。山顶有一座古朴的八角玲珑塔,仿佛亘古就耸立在那里,大气磅礴,透漏着历经风霜的沧桑气息。 寒风凛冽,林海起伏。沉甸的夕阳缓缓下坠,天际流霞飞舞,天色还未黑暗下来,天穹一轮弯月已经悬升老高。 当夕阳彻底消失在天际时,那八角玲珑塔突然一片明亮,有两道橙光自塔顶交错射出,宛如两道利剑直破夜宆,气势震撼至极! 即在同时,山顶陡然亮起五颜六色的灯光,缤纷闪烁,在山顶游玩观赏的人一阵欢呼惊叫,紧接着塔内有钟声骤然响起,声彻云霄,只见两道绿光从塔前两棵巨树迤逦冲出,沿着天梯电掣而下,犹如两条青龙从天而降,咆哮俯冲! 传说远古时期有一只仙鹤从西天展翅飞来,所过之处,万物萌生,奇葩尽绽,极具灵气。到了夜间,朝天尖啸如雷,降落逆天劫!过不多久,它永远的沉沉睡去,身躯化作山峰,羽毛化作花草树木,至今从上朝下俯瞰,依然如同一直巨大的仙鹤沉睡中。故此得名鹤息山! 鹤息山是城中风景旅游之地,山的东面是一道巨石切成的天梯,从城内大广场直通八角玲珑踏前的平台,极是磅礴宏观;西面是一片令人惊悚的墓地园林。鹤息山其实并无风景可观,只是关于它有着太多故事,显得神秘,且站在八角玲珑塔顶可览全城。 “星星学院”建在鹤息山的半山腰上,在参天古树的遮掩,显得有些诡异。但常有朗朗书声传出,也为沉寂的鹤息山平添了几分生气。 三年七班。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少年闭着双眼,右手指尖随着嘴中吐出的《陋室铭》,颇有韵律地敲击课桌。正是萧雨。 “星星学院”是城中学员最少的一个学院,但里面的环境是其他学院不可比拟的。新春刚过,今天虽然是返校补习之日,但依然显得冷冷清清。 萧雨一连背诵几篇古诗,天色彻底黑暗下来,学院久违的灯光刹那间亮起。 有同学陆续进入教室,关系好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着新年趣事,喧哗嬉闹之声大作。 萧雨眉头一皱,正想起身出去透透气,突见一个拳头朝面打来,心中一惊,立即侧身闪避,但肩膀上还是结结实实挨了重重一拳。 “卧槽,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能打中萧雨师傅了。” 萧雨定眼一看,身前站着一位玉树临风,一脸嬉笑的同学。他无奈的笑了笑,道:“梁煜,新年快乐!”话音未落,背后一痛,踉跄几步,险些朝前扑倒。 “梁煜,我用双手成就你的梦想!” 萧雨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脸容俊逸,一头长发的同学,正伸着右手不停嘲讽,心中为之一气,道:“汪源,你大爷。” 汪源嘿嘿一笑,昂着头,双眼微眯,竖起中指朝他勾了勾,道:“不好意思,我没大爷。” “你妹!”萧雨正想上前教训一下汪源,耳边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还来。”萧雨闻声当即侧身跃出一大步,旋即抓住飞来的庞然大物,看也不看一拳打出,随后一脚踢飞,那庞然大物“嘭”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众同学一片惊呼,而后纷纷大笑。 “魏文杰你丫的干得实在漂亮,你那熟稔的技术和风骚的走位,我们甘拜下风,佩服!”汪源哈哈大笑,对着那“庞然大物”竖起大拇指。 “马勒戈壁的,为什么你们能打中,偏偏我就被反打,真特么不公平。”魏文杰揉着屁股,满脸抱怨的站起来。 “那是你傻叉,我们都是先偷袭成功,然后才敢说话的。像你这样高调出来,瞎子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汪源大拇指顿时变成了中指,笑道:“对吧,梁煜。” “我戳,那是瞎子的事情,问我干嘛!”梁煜翻了翻白眼,也朝他竖起了中指。 “嗯?”汪源脸上佯怒,眼珠子转了转,把头一抬,斜着眼极为不屑的看着他。 梁煜以为他只是摆出狂妄的神形罢了,哪想到背后骤然大痛,耳畔听到魏文杰嘿嘿笑道:“寒假这么久,我早已饥渴难耐,一直想找一个价值的对手!”身不由己的张牙舞爪朝前飞扑。 “我草你祖宗十八的,魏文杰你特么把他往哪里踹!”汪源大骂一声,连忙跳开。但身后的一个漂亮女生就没那么幸运了,刹那间被梁煜扑到,紧紧地给抱住了。 “卧槽,真缺德,简直丧心病狂!”魏文杰目瞪口呆,忽地一副痛即心首之状,指着梁煜低声吼道:“梁煜,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随着他这么一吼,班上同学的注意力全部转移过来,见到梁煜的动作,无不惊讶万分,这小子竟然敢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非礼女生,胆子也忒大了吧,且还是咱的班花! 那漂亮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有些愣然,双眼紧紧闭着,只觉身体像是被人撞到,胸脯一阵生疼,嘴唇陡然沉压,已被死死封住,险些呼吸不得,脑中眩晕,一片空白,整人木头似的僵立站着。 过了一会,只觉一双手按在自身的屁股上,被人紧紧贴住,全身像是一阵电流击过,柔软酥麻。嘴唇外边似是有湿润的东西想要撬开,冲闯进来,心中怦然骇跳,双眼猛地睁开! 映入的眼的也是一双眼睛,看不清那人的脸,待到周旁同学惊讶的叫声时,脑子蓦然转醒过来,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急忙推开,嗔道:“梁煜,你个臭流氓,滚开!” 哪知梁煜心慌意乱,被她这般用力推开,顿时崴脚,痛叫一声,重新扑在那女生身上! 众同学目瞪口呆,魏文杰、汪源更是双眼鼓了起来,竖起大拇指,笑道:“牛!” “啊,滚开,你个臭流氓!”那女生尖叫一声,扬起玉手,直接一巴掌扇又了过去。 梁煜暗暗叫苦,欲哭无泪,眼看她又是一巴掌扇来,脑中灵光一闪,心道:“麻痹的,不要脸就不要脸了,本公子今天豁出去了。”当下双手紧紧抱住那女孩,道:“停,住手,别打。小慧你听我说,我有话跟你说,我是真真真的喜欢你,非常爱你,寒假回来看到你,我已经不受控制了!” 小慧瞪圆妙目,惊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梁煜又抱紧了几分,不理会众同学的神色议论,高声叫道:“你知不知道,自从我来到这个班,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别看我整天吊儿郎当,调戏其他女生,那是我想这样可以吸引到你,让你注意到我,哪想到你依然不理会我,当然谁会喜欢一个痞里痞气的人呢?” “什么?”小慧一愣,扬起的小手慢慢放了下来。 班上同学一阵唏嘘,指指点点地讨论起来。魏文杰低声问道:“汪源,你好像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那可是咱班花啊。” 汪源呐呐道:“先看看再说,要是他们两个真的成了,我这个牵红线的今晚一定叫他请客喝酒。”看萧雨了一眼,见他摊了摊手,心中也是一阵无语。 “你先放开我。”小慧细声叫道,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俏脸红成一片,急得眼中都涌出些许雾气。 “我不放,你让我说完。”梁煜心中一顿,呼吸一窒,原本作假的神情,此刻变得极为认真,道:“你知道吗,其实你越是不理我,我越是难以自拔,有时候看不到你,我就像个疯子一样去寻找你的身影,哪怕只是背影。” 小慧脸颊桃红,羞的连耳根一片通红,心如鹿撞,吃吃道:“你……你先放开我……那么多人看着呢!” “你先听我说完,不然这些话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现在这样的勇气来跟你表白。”梁煜神色情专情,苦笑道:“每当看到你被男同学调戏欺负时,我心里说不出的悲愤,恨不得拿起木棍,将他们打到另一个世界去,但是我忍住了,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暴力的一面,总是等到他们离开你后,我才暗地将他们一个个收拾,对不起,是我懦弱了。” 小慧眼中雾气迷蒙,张了张小嘴,想要说话,却发出一声哽咽。 “卧槽,不会吧,这货哪里学来的台词!”汪源看到不只是小慧,就连那些讥讽梁煜的女生神色也变柔和了,心底无限鄙视。 “每次看到你一个人仰望天空时,从你脸上、眼中透露出那孤独、寂寞和忧愁时,我多想上前将你抱上一抱,让你知道其实你并不孤单,一直有人在默默的关注你、陪伴你。”梁煜叹了口气,道:“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现在还根本无法去拥有你,也没有能力去呵护你,但是今年这学期即将完成学业,毕业后,或许各奔东西,天涯一方,再也难有机会在见面,所以我知道,有些话,不提前说出来就会永远的就在心底,一直封印。” 梁煜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晶莹的泪珠,痴情的看着她,柔声道:“你拥有一颗纯真的心灵,和一张天使一般的脸庞,倾迷我心。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呵护你一辈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以后我都依然做你的避风港。” “不会吧,卧槽,这货到底哪里学的台词,太不要脸了。”汪源目瞪口呆。 “我……”小慧定定的看着他,想着以前的过往,似乎有这么回事,芳心一颤,忽然反手将他紧紧抱住,哽咽道:“我愿意,我愿意的。” “哗!”众同学一阵惊呼,纷纷鼓掌。 “尼玛,小慧是不是脑抽了,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魏文杰一阵感叹,拍了拍汪源肩膀,笑道:“这货,色狼本质已经升级了。这回麻烦大了他,不知道伤了多少男同胞的心。” “草你祖宗十八的,大神啊!”汪源一阵无语,这货太牛了,值得学习啊。 众同学围着梁煜两人有祝福,有嘲笑,有奚落……但梁煜嘴上一直微笑,并未理会他们,背后却竖起中指,特别看向汪源时,更是双手竖起中指,眼中尽是嚣张得意。 最后看到汪源、魏文杰扭了扭脖子,眯着眼,慢慢走来。梁煜心中一紧,笑道:“对不起,我太唐突了,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连忙拉起小慧,朝教室外边逃走。 “给老子站住!”汪源大喝,推开人群,朝他急追而去,忽见一人从楼道转角处闪了出来,刹脚不急,一头撞在那人身上。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胆敢撞老子……”那人身形微胖,带着一副眼镜,书生书气,此刻勃然大怒,看清汪源时,骂道:“卧槽你大爷,汪源你特么敢撞老子,活腻了你。” 说完,抓住汪源的衣领,毕集全身气力,一巴掌扇得他嘴角溢血,随后一脚踹翻在地。 第三章 古物有灵 汪源只觉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的说不出疼痛,舌尖满是血腥之味,双眼直冒金星,险些连气也喘不过来! “黄郓岸可是越来越横行霸道了,当初是怎么竞选上班长的?”有女生低声细语。 “滚开!”黄郓岸见到众同学上前围观,傲然喝道:“今天老子要把这狗杂种打到连他母亲都不认识,你们谁敢拦我!”一些准备上前劝说的同学顿时止步。 黄郓岸刚刚返回学院,心情本来极好,但刚才上楼梯时忽地被两名同学撞到,连面容都未看清,那两人已经不见踪影,心中顿时火气就窜了上来。 而走完楼梯,准备从后门进入教室,又被一人撞到,登时勃然大怒,待看清汪源脸庞时,更是怒不可遏,这混蛋有何资格忤逆自己? 黄郓岸看着汪源,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愤然道:“汪源,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去年寒假没弄死你,今天我再教你怎么做人!”一脚朝他脸上踩去。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只脚穿过人群,快若雷电,将黄郓岸的脚踢开。萧雨冷冷道:“黄郓岸,够了,大过年的我不想动手伤人。” 黄郓岸踉跄退了几步,从腿上传来的麻痹之感,令心中狂凛大怒,冷哼一声,道:“萧雨,别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要是真敢动我,就不会在违纪本上写上我们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了。”萧雨冷笑,扶起汪源。 “好,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莫及。”黄郓岸心高气傲,心随我欲,平时何人敢忤逆他? 萧雨在班上成绩优异,就连学院天才班如此峥嵘,挤挤高人,也抵不过他的锋芒,极受老师爱戴与青睐,正因如此,黄郓岸一直不敢去弄他。 还有另一个原因,让黄郓岸心中没底。传言萧雨曾一怒暴打学院里最为霸道的武术队,无人能敌!要想到武术队可是集中了学院里最为厉害的体质,在武的磨练下,甚至成为学院里的护院队,谁人敢惹? 黄郓岸心中又是忌惮,又是嫉妒恨。心中暗道:“萧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得找个机会把他做了!” 他知道虽然萧雨几人全是乡下来的,在外面没有半丁点势力,只要在学院外面抓住机会,一定能修理一顿,但在学院里却无从下手。 “哇擦,那么多人,好热闹啊!”梁煜拉着满脸通红的小慧,硬是挤了进来。 黄郓岸眼睛一跳,怒道:“刚才就是你们撞了我?” 梁煜与小慧对望一眼,正义凛然道:“没有,绝对没有,班长你绝对老眼花了。” 黄郓岸冷哼一声,道:“不是你们,难道是两条狗?” 梁煜闻言登时大怒,正想破口大骂,手臂忽然被小慧拉了拉,看到她摇了摇头。环顾四周,顿时明白为何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又看到汪源眉头挑了挑,心有也是燃起一团怒火,故作惊讶道:“啊呀,班长你怎么又把内裤放在兜里,都掉出来啦!” “好臭,好臭!”魏文杰心有灵犀,捏鼻扇气,一副作呕之样。 黄郓岸大惊,忙不迭的朝下望去,又听到梁煜哈哈笑道:“班长,你那么多的压岁钱,屁股一动,全掉啦。”心中又是一惊,转身望去,地上却是空空如也,哪有半点东西。 众同学轰然大笑,黄郓岸方知上当,他虽然有将内裤放于口袋里的癖好,上次出丑时,不过寥寥几人看到,已视为大辱,此时被汪源几人骗到,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我草尼玛,老子要把你们四个弄死!”黄郓岸弹跳而起,一脚直朝汪源胸膛飞去! 萧雨眼疾手快,冷哼一声,伸出右手抓住他的脚跟,几乎将他锢半空。几在同时,汪源一声大喝,一拳打在黄郓岸的脚底上。 众同学哗然,惊呼大叫。 黄郓岸踉跄后退,自脚底传来阵阵麻痹之感,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横行霸道那么多年,何曾受过如此狼狈,双眼盯着他们,几欲喷出火来,心中怒道:“你们最好不要出学院,否则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班主任来啦!”有同学惊叫道。 众同学心中均是一惊,正想散开,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哈哈笑道:“过完新年,同学们感情又进一步啦,聚在一起都聊些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但见一位身材伟岸身影阔步进入教室,双目如炬,满脸虬须,颇有不怒自威。比人便是三年七班的班主任,李世鳏。 黄郓岸心中大喜,见到班主任犹如坠落悬崖时抓到一根救命草般,顿时跳起来,脸上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喊道:“老师……” 汪源看得厌烦,一脚将他绊倒在地,笑道:“班长,虽然多日不见班导,你也不用跪着吧,真是重礼仪之人呐。” “黄郓岸,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必行此大礼,折煞老师啦,快快起来。”李世鳏受宠若惊。 黄郓岸怒吼一声,猛的站起,指着汪源,愤道:“你们给我小心点。”说完,撞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 李世鳏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他那羊癫疯,又发作了吧。”梁煜耸了耸肩膀。 “先不管黄郓岸了,大家回到座位,我有话要说。”李世鳏挥了挥手,等到众人回到座位安静下来,笑道:“好了。新年新气象,能够看到各位同学全部回到教室,我真的非常高兴!” 顿了顿又道:“废话不多说,这是你们最后的阶段,是你们几年来即将考验成果的时候,我不希望还有一些同学整天游手好闲,碌碌无为。虽然我来到你们班不久,但是我会磨练你们陪伴你们做最后的冲刺,你们有信心吗?” 众同学默不吭声,一脸烦厌。李世鳏咳嗽一声,尴尬笑道:“你们刚回到学院,今晚就自习吧,我等下要开会,班长不在,班上各个委员管制一下纪律。”说完匆匆离开。 教室里一片安静,等到李世鳏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时,忽然如同惊雷轰炸,吵乱成一片。 汪源看见萧雨目不转睛的看着课外书,凑过来笑道:“萧雨,今晚行动不?” 萧雨闻若未闻,依旧看着课外书。汪源哼了一声,大声道:“看我无敌擒拿手!” 萧雨手上的书立马被他抓过来,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去了,只听得一声怒吼:“***的,那个王八蛋仍的书,砸到老子英俊潇洒脸上了!” “干嘛啊!”萧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 “课堂莫看课外书,被我擒拿何须怕。”汪源嘿嘿直笑,道:“我们商量好了,今晚要出去的激战,你去不。” 萧雨一愣,心中思忖道:“今天刚回学院,学院管得不算严厉。”当下笑道:“去,怎能不去。回去那么久,手早就痒了,再说了,没有我你们都是一路翻车。” 汪源一拍桌子,缓缓站起身子,低着声音道:“我的大刀早已难耐啦!” “师傅万岁!”魏文杰、梁煜见汪源站起,高呼一声,也站起来,大声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匆匆消逝,犹如弹指一挥间。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声响遍学院,同学们蜂拥而出,脚步声、歌唱声、嬉闹声……竟压过了如诅咒的铃声。 偌大的学院喧哗声不过一会儿,便淡不可闻。 弯月暗淡,星辰稀疏。鹤息山古树参天,寒风吹过,宛如大浪般汹涌起伏,哗哗作响。 围墙外面,三步一小坟,七步一大坟,白旗猎猎,素带飘舞。遥遥望去,如同一个厉鬼怒吼,獠牙交错,择人而噬,令人寒栗! 树林间,月光透不进来,无比的黑暗。蜿蜒幽长的小路上,有四个身影打着手电,慢步前行,谈笑风生,正是萧雨、汪源几人。 “我的双手沾满了罪恶,不该教你们上网,更不该教会你们玩网络游戏啊。”萧雨叹息。 到了高年级便有微机课学习,萧雨无师自通了,老师在上面上课,全班就他一人玩起网络游戏。汪源几人见到,大感新奇,纷纷求教。 萧雨可谓是把所有知识都分给他们,相互学习。没过多久,一礼拜一节微机课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到了夜间时常翻墙出来,白天则呜呼大睡。 “行了行了,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汪源对他竖起中指,无限鄙视。 “就是,现在发展这么快,就算你不教,我们往后还不是会?”梁煜也对他竖起中指,然后觉得不对,两手一起鄙视。 萧雨翻了翻白眼,淡淡道:“等下别怪我不给情面,被虐出翔了,少在哪里嗷嗷大叫。” “我今晚决定了,不玩游戏!”魏文杰身体一阵啰嗦,心里又浮现那曾经的阴影,目光坚定道:“我真决定了,我看电视,你们自己玩。” 梁煜哈哈大笑,道:“这货被智商压制怕了。”眼珠一转,一脸贼笑道:“话说萧雨,上次你给我的那个网址是什么,再给我呗,我忘了。” “同求啊!”汪源、魏文杰两眼放光,嘿嘿直笑。 “忘记了,那个只是我匆匆一瞥,当时记住而已。”萧雨耸了耸肩,脸上有些发红。 “天杀的,作为男人,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忘掉。”梁煜悲愤不已,顿足道:“你仔细回想一下。” “是啊,是啊,不然一大晚上,寂寞死了。虽然男主角不是我,可看着也爽啊不是?”魏文杰面色红润的说道。 萧雨忽然捂着肚子,颇为尴尬道:“尿急,你们先走吧。”转身离开。 汪源叫道:“尼玛,尿急有必要避着我们,放心吧有哥帮你保护,你怕个球。你看这乱坟一座座,别等下有女鬼出来,把你拉去叉叉了。” “哎,算了,算了,八成他是想找个角落,先撸一发了。”梁煜对着萧雨背影竖起中指,脸上猥琐的笑道:“你们说小慧有没有上次视频那女主角那么厉害啊。” 汪源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嘿嘿笑道:“我觉得有,让我来试试,你在旁边看着不就知道了。 “说得好,我也要。”魏文杰哈哈大笑,双手举起,表示赞同。 汪源、魏文杰相觑狂笑,一边发足狂奔,一边叫道:“你的小慧,就是我们小慧。” “尼玛,两个贱人,给老子站住!”梁煜大怒,朝他们穷追而去。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黑云蔓布,有雷声隐隐,似乎要下雨! 萧雨见他们追逐远了,也懒得选地方了,解开裤头,瞬间飞流直下三千尺,眉头舒展,笑道:“憋死我了!” 倏地,狂风大作,林木剧摆,残叶弥漫。大地微微颤动,适才尿湿处泥淤四溅,石土迸爆,陡然露出一大窟窿。 寒风吹割,冷如刀刃,萧雨簌簌发抖,登时打了好几个喷嚏,被树叶抽打在脸上,隐隐生疼。颦眉瞧见那陷处,挠头笑道:“卧槽,我尿有这等神效,都能当炸弹啦!” 话音落尘,泥浆飞溅处,忽然青芒破舞,仿佛无数碧箭冲天怒射,耀眼甚极,夹着紫雾,腾腾涌出,涣散四周。旁边树木被照得青棕不定,颇为好看。 “咻!” 一道霓光蓦地射出,停在半空。凝神一看,赫然是一面八卦铜镜,徐徐旋转,镜身紫雾缭绕,吞吐万千瑞气。一股气浪涟漪般从镜心扩开,注神睨视,清晰的看见上面八角用篆古文字刻着“乾”、“兑”、“震”、“巽”、“坤”、“艮”、“离”、“坎”八字。 “八卦?”萧雨素来胆大,但被深山老林中怪景异象所震,不免心中‘嘣嘣’地狂跳,呼吸徒窒,俊脸煞白,惊叫道:“我靠,死汪源,你这乌鸦嘴!”咬牙切齿,脚下生风,猛地奔开。 没跑多远,那八卦蓦地止住旋转,从镜心射出一道青芒,没如萧雨体内。 他登时连翻带滚的滑到路旁深沟里,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乱石堆上,一股温热腥咸的鲜血顿时沿着头额淌落,只觉头昏眼迷,天旋地转,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八卦铜镜呜呜翻转,拖拽起慧星似的霓光,呼啸破空,须臾飞到萧雨上方,盘旋飞转,不时从镜心射出道道青芒没如萧雨体中。 第四章 林中围堵 “等会!”汪源突然停了下来,拉住魏文杰,用手电向漆黑的林中扫了扫,皱眉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魏文杰喘息道:“天这么黑,咱俩又跑得这么急,能辨得清路都不错了,哪里还有眼睛看其他地方。” 后边追赶的梁煜见到两人停下,脸色大喜,笑道:“我早就跟你们说了,少撸点,才这么一段路就跑不动了,体质太差了啊。”说完,便朝两人扑去。 “停,别闹了,梁煜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汪源一把将他推开,举起手电朝梁煜身后照了照,道:“萧雨在不在你身后?” “没有啊,他不是去撒尿了吗,哪里有这么快追上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等下他吧。”梁煜笑道。 “也行,不过以萧雨师父的速度,估计要十几分钟啊。”魏文杰哈哈笑道。 “他要十几分钟才怪,没看到他那手速和反应吗,我觉得不过一分钟他马上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信不?”梁煜道。 话音一落,就见后边忽然有无数到绿光冲起,旋即又收了回去,诡异无比。三人全部都打了个激灵,浑身疙瘩都起来了。 魏文杰打着手电朝那方向照去,浑身啰嗦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不知道,一大片绿光,将半个鹤息山的树木都照亮了。”梁煜顺着魏文杰的光望去,皱眉道:“难道是鹤息山的工作人员在测试灯光?” “不可能,谁会在这深更半夜,天寒地冻的时候来工作。”汪源立马否定。 “难道是萧雨师父故意吓我们?”魏文杰晃了晃手电,喊道:“萧雨,萧雨,是不是你,你再不来,我们可就先走了啊!” 寒风萧萧,林中漆黑一片,无人应答。 三人见状,心中不免有些发毛。梁煜道:“我听说鹤息山曾经是一个大坟地,就连我们学院也都是建立在荒坟上面的,大爷的不会是闹鬼了吧。” 汪源道:“别瞎说,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别吓唬自己了。我们先走,萧雨这时候都没来,估计是走小道去了。” “大爷的!”魏文杰骂了一声。 三人决定不等了,打着手电,加快步伐,想要赶紧离开这座山。 “等下!”走了没百步,汪源突然握着手电朝林中照去,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 梁煜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光一照过去,什么都没有,怪了。”汪源皱眉。 “我说汪源你别吓我行不,别看我长得壮,我胆小的很。虽然这条路我们都是晚上偷偷走的,但这三更半夜的,万一真有个什么,估计看不到日出了啊。”魏文杰骂道。 一阵狂风吹来,三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觉遍体生寒。梁煜惊道:“月亮呢,什么时候没的,现在都是乌云。” 魏文杰、汪源抬头望去,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乌云密布,心中不由得大惊。汪源道:“现在要么去老地方,要么立马回学院,看着天气,恐怕要下雨了。” 梁煜问道:“回去了,万一萧雨到老地方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钱都在我这里。” “赶紧走,去老地方找萧雨,或者等他,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在这里了。”魏文杰双眼带着恐惧,仿佛身旁的一动一静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没走几步,梁煜突然叫道:“你们看前面,那时什么。” 三人打着手电朝前照了过去,只见前面似有三四个人影缓缓走来,距离太远,手电光线强度不够,模糊模糊,照不清楚。 “回学院!”汪源低声了一声,三人立刻往返回走。 魏文杰浑身一个啰嗦,举着手电,颤抖的指着前方,惊恐道:“前面是不是刚才我们看到的人影?” 汪源凝神注视,前面果然也有着三四个人影走来,同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心中砰砰狂跳,额头上冷汗涔涔。 如今身前身后不远处都有着人影走来,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三人神经紧绷,站在原地措手不及。 寒风呼啸,从树上抖落一大片枯叶,在林间飞舞弥漫。 “汪源,怎么办,前面到底是人还是鬼啊?”魏文杰紧紧握着手电问道。 “还能怎么办,回学院,管他前面是东西。”汪源咬牙道:“敢吓唬你汪源爷爷,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什么个东西,跟我走。” “嗷……”魏文杰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怎么了?”梁煜、汪源立即蹲下来,把光照在他身上,只见他额头像是被东西狠狠砸中,铁青一块,隐隐有血涔出。 汪源大怒,站起身来,喝道:“有种出来。”刚说完,就见前面的人影急速而来,在漆黑的林中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跑步声。 “是人,有脚步声!”梁煜心中稍定,但一团怒火也忍不住要爆发开来,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对方太过于无理伤人了。 汪源举着手电照射,终于看看清了面目,失声道:“是你!” 前面跑来的人,为首身体微胖,带着眼镜,正是黄郓岸!不过刹那,前后左右,八个人瞬间将他们围在中间。 黄郓岸笑道:“汪源,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也只有你才会躲在暗处伤人。”汪源拳头攒紧,质问道:“你我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伤魏文杰。” 黄郓岸眼眸寒光一闪,笑道:“这你就错了,我刚才是想那石头砸你的,可惜这林中太黑,没瞄准,要怪只怪他运气不好。”跟随黄郓岸而来的众人哈哈大笑。 “我去你麻痹的!”汪源直接拿起手电朝黄郓岸砸了过去,随后挥拳而冲。 “敢砸老子,兄弟们,给我打!”黄郓岸被手电砸中,踉跄退了几步,连忙跳开,避过汪源的攻击,依然笑道:“汪源,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萧雨,是他出卖了你们。” 汪源一脚将近前的人踹开,喝道:“你胡说什么。”眼角瞥见梁煜、魏文杰被其他人围攻,碰撞之声与破骂之声不绝,心中又惊又怒,想要过去相助,却又被黄郓岸缠住,脱身不得。 梁煜见到魏文杰被石头砸中后,心中的早已怒不可遏,此时见到是黄郓岸几人在此拦路围堵,想要暴打他们,怒火彻底爆开,状若疯魔,拳头挥舞生风,直打得前来的人生生后退。 人群中,魏文杰被怒火遮掩双眸,如同一头发狂的凶兽,横冲直撞,拳脚大开,没有丝毫胆怯。 “这天寒地冻的,能够活动活动筋骨也是不错的。”黄郓岸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左右舞动,风声嗡鸣,逼得汪源不断后退。 林中太黑,汪源只能凭意识格挡,身上与手臂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棍,火辣辣的疼痛,喝道:“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在学院一直处处与我作对?” “没什么仇,就是看你不顺眼,非常的不爽而已。”黄郓岸哈哈大笑,道:“去年亏你跑得快,捡了一条命,今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要怪就怪萧雨,是他出卖了你们,今晚围堵你们也是他出的主意。” “不可能!”汪源又惊又怒,从小与萧雨长大,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番。 黄郓岸眼中凶芒毕露,冷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什么不可能的,今夜他要你们——死!”说完,又是一棍当头怒劈。 “怎么会,他怎么会这番对我,不可能!”汪源震惊,分神刹那,被黄郓岸一棍当头劈中,眼冒金星,还未回过神来,脸上又被一棍扫到,仿佛整个头颅都要炸开了般,不由自己的朝后跌飞。 “滚一边去!“梁煜见状,一声怒吼,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健步如飞,一脚踢开正要朝汪源一棍打去的黄郓岸,连忙扶起汪源,问道:“你没事吧?” 汪源猛地摇了摇头,道:“没事!带上魏文杰赶快离开这里!” “大爷的,要走一起走。”梁煜话刚说完,胸口突然被一人猛击,踉跄后退,险些气都喘不过来,急剧咳嗽。 汪源双眼瞬间充血,大吼道:“滚尼玛的!”伸手抓住那人的的头发,旋身一个狂猛的膝踢,将那人踢飞老远。 “怎么办!”魏文杰挣脱众人越到汪源身前,身子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一张脸都肿得脸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跟随黄郓岸而来的人呼呼大叫,刹那又将他们重新围住,漫天拳脚蜂拥而至。汪源大凛,喝道:“跟我走!”侧头避开朝头颅击来的一拳,翻手抓住那人的手臂,猛然一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肩膀将他撞飞,竟生生利用那人撞出一条道口。 梁煜、魏文杰大喜,异口同声道:“好!”机不可失,连忙跟着汪源冲了出去。 “想跑?”黄郓岸眸光冷冽,吼道:“一个都不许跑,给老子抓住他们。”说完,手上的木棍朝汪源奔跑的方向奋力甩去,“砰”的一声,打中梁煜后腿上。 “啊!”梁煜大叫,只觉大腿仿佛断裂了一般,站立不稳,整个人顿时瘫坐在地上,直抽凉气。汪源、魏文杰齐齐道:“你怎么样!”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石子,朝追上来的人一通乱扔。 众人惨叫,大骂不止,纷纷抱头乱窜,不敢轻易上前。 “走!”汪源、魏文杰一左一右架起梁煜,发足狂奔,眨眼间消失在漆黑的林中。 黄郓岸放下格挡的手臂,定眼再看时早已不见了汪源几人,火冒三丈,跺脚大骂道:“草拟麻痹,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三个人。” “草,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子大晚上陪你来堵那三个人,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别他么给脸不要脸!” “就是,老子被他们石头砸中脸部,我这英俊潇洒的脸容差点被毁不说,你还敢对老子发脾气?” 众人被黄郓岸的话激到了,个个义愤填膺,眸光不善,想把气一股脑挪移到黄郓岸身上。 黄郓岸闻言,脸上一僵,旋即笑道:“我这不是被那三个人气昏了头嘛,大家都是兄弟,理解一下。”见到众人瞬间将自己围住,急忙道:“兄弟们大晚上陪出来,实在难得。趁着还有时间,我们一同去喝一杯,开年就能聚在一起,应该高兴高兴。” “走!”众人哼了一声,再不理他,径自离开。 黄郓岸看了看众人的背影,嘀咕一声,又朝汪源消失的方向望去,目光阴沉,冷冷道:“今晚就暂且放过你,今后倘若在外面看到你们,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寒风鼓舞,树木摇摆,空中陡然响起一声闷雷。黄郓岸遍体生寒,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忙朝众人追去。 第五章 太昊神镜 空中黑云滚滚,雷声大作,“噗哧”一声,一道炫目的闪电通天贯地,照得天地陡然一亮。 寒风呼啸,巨树晃动,抖落无数枯叶,在林中弥漫飘飞。旧坟错落,白帆猎猎,宛如阴灵在歌舞,令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雨缓缓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醒来,突然光芒耀眼,一面八卦悬浮在身前,徐徐转动着,神秘而诡异。 萧雨愣了一下,蓦地想起先前所发生的事,心中大凛,登时跳将起来,抓住青铜八卦镜奋力猛力将它甩飞。 青铜八卦镜在远处嗡嗡转了转,“咻”的一声,拖拽着如彗星似的光芒,重新回到他身前。 “祖宗十八的,滚开!”萧雨再次抓起它扔了出去,转身狂奔。 没跑出几步,那青铜八卦又飞到他身前,光芒更盛了。萧雨脚下不稳,飞撞在一个老坟的石碑上,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萧雨对着老坟连连道歉,又抓起青铜八卦镜使出吃奶的力气再次扔出去。哪想这次那八卦几乎瞬间就飞回来,他连一步都没跨出去。 “我靠!你别再跟着我行吗,我胆小。”萧雨叫苦连天,心中又是慌乱,又是紧张。 他从小就喜欢看一些和听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一直相信这世上存在着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心中更是期待与向往,但此时事情突兀的发生在身上,不免惧怕慌乱,就如叶公好龙般。 青铜八卦了停止了转动,光芒渐渐暗淡,竟像是人在沉思一般。 “我知道是我的错,不该随地小便。八哥,您大人大量,放我走吧,保证以后再也不随地大小便。”萧雨心中忐忑,满脸推笑的对着青铜八卦镜煞费口舌。 寒风刺骨,白布飘扬。萧雨见它久久不动,环顾四周,老坟座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息,顿时浑身汗毛直立。 萧雨想悄身离开,哪知一动,青铜八卦便跟着,心中大怒:“爱跟着跟着吧!” 他实在不想在那片令人发毛的坟地里,头也不回的跑开,林中漆黑一片,也不管有没有路,蒙头瞎跑,直到浑身没劲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喘气。 “还好没跟来。”萧雨暗自窃喜,愤然道:“你个死汪源,乌鸦嘴,回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话刚说完,霓光闪烁,那面青铜八卦镜在身前悬浮转动。 “你祖宗的大爷,老子不就是撒个尿吗,用得着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吗?”萧雨毛骨悚然地跳起,指着青铜八卦镜破口大骂,将学到的粗话脏语全部都朝它狂喷。 青铜八卦镜依旧悬浮在身前,徐徐转动着,古朴而诡异,周身霓光吞吐,瑞气万千。 萧雨在那骂得口干舌燥,盯着青铜八卦镜,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慢慢平定下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法宝?”萧雨素来胆大,这时又壮起胆子,伸出手,竟毫不费力的将它抓在手中,仔细观察起来,脑中思绪飞转。 过了一会,萧雨忽然脑中一动,伸出手指按在“离”字上,只觉指尖如灼,急忙收回。沉思片刻,又连续按了几个字,惊道:“果真如此,传言是真的,八卦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属性!” 萧雨翻手盖在青铜八卦镜上,身体陡然一震,心中顿感有种说不出的澄宁,鼻吸间似有灵气灌入,精气神从未有过的饱满! 青铜八卦镜遽然嗡嗡振动,光芒潋滟,荡开一圈涟漪。 萧雨只觉眼前一黑,一股洪荒久远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不由己卷溺其中,耳畔似有大道仙音在轰鸣。 “轰隆!” 混沌中,一声巨响,乾坤动荡,一道炽烈炫目的光芒划过,撕裂了一切。 在暗黑的鸿蒙之中的那道炫目光芒,更像是被人劈开,有一道可怕的混沌大裂缝,秩序一片混乱,无极大道不断爆炸! “开天辟地!”萧雨心中震惊,这是一副混沌破开,天地伊始的宏观场景,孕育出了一种新的秩序,一种道。 恐怖的气息在翻涌蔓延,他看到洪荒秩序被人凝炼,天地玄黄;看到诸厮杀,血染苍穹;看见毁灭与新生,宛如一个又一个轮回…… 在那片波澜壮阔,绚丽多姿,神秘而妖艳的天地,每个时代即将结束,最后总是有混沌与秩序掩盖,无法看清。 这些景象太过于震撼人心了,令萧雨难以呼吸,剑眉紧皱,深深沉思。 “嘭!” 这时,鸿蒙之气崩散,一个更为震撼的画面突然映入眼中,萧雨失声叫道:“人皇伏羲!” 只见一个人首蛇身立在天地间,乌黑的长发散披,眼眸深邃凌厉,一股唯我独尊,不死不灭的气势压的乾坤颤动。 天穹黑云翻滚,雷声不断轰炸,无数道臂儿粗的闪电通天贯地。地面上海啸滔天,大浪千层翻涌;火山喷薄,焚熔万物,天地都在抖动,犹如世界末日! 人皇伏羲岿然不动,手持八卦神镜,气势越发越是强盛了,在天地伟力面前,丝毫不退不惧! 八卦神镜光芒万丈,符文飞舞,仙音阵阵,上照九天玄冥,下观九幽地阴,一切纷纷避退。 苍穹深处传来巨大咆哮声,一股浩瀚的威压随之而至,仿佛这片天地都要臣服于它,极是恐怖。 萧雨虽然身未其境,但那股磅礴无匹的威压似乎也从那画面透漏出来了一缕,顿时令他脑中一阵混淆,胸口宛如巨石锤撞,剧痛攻心,一口鲜血瞬间喷射而出! 那威压一出,顿时惹来天地秩序,大道轰隆,攻伐人皇伏羲,整片天地刹那间沸腾了。 人皇伏羲无惧,深邃的双眸射出两道神芒,刺破苍穹,手持八卦神镜冲上高天,浑身神秘缭绕闪烁着神秘符文,神芒照亮了天地。 他气势诛天,神功尽出,天地秩序大乱,大道之力被炼化,虚空崩碎,有混沌之气垂落下来,“天”已不复存在! 一人,一镜,诛天毁地,凝炼大道,这是何等魄力! 人皇伏羲弹指,光芒熠熠,瑞气万象,将八卦神镜定在了青冥,吸纳天地原有的秩序,它每一次转动,就像一个轮回,将新的“大道”融入这天地。 “这天地,不该如此!”人皇伏羲凝眸轻语,翻手击落神镜,独自一人踏天而行,一步一乾坤,消失在冰冷与黑暗的混沌中…… ※※※ 狂风怒吼,黑云汹涌,林中枯草败叶漫天飞舞,黑暗中显得更为寒冷恐怖了。 青铜八卦轻颤,光芒顿时散去,如废铜烂铁般,静静的在萧雨手中。 “这片天地,到底是怎样的天地?”萧雨沉思着人皇伏羲离开的最后一句话,太过于令人沉思。他踏天之上,究竟何去? 从八卦神镜投影而出的场景,不论真假,都有着无与伦比,极其震撼性的视觉冲击。萧雨觉得对这世间所知,太过平凡与稀少。 萧雨看着手中的青铜八卦镜,细细揣磨。而此时八卦镜毫无光芒,古朴沉重,普普通通。 “什嘛啊,根本就是个破铜烂铁。”萧雨上下翻看研究,愣是找不出它有何神奇之处,与先前随人皇伏羲诛天伐道的神器,简直天壤之别。 就在这时,呼啸的狂风遽然停止了,漆黑如墨的林中安静得可怕。 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压瞬息碾来,仿佛一尊盖世强者即来,天地一片寂静。 树止,风停,林中仿佛又冷几分。 萧雨如坐针毡,只觉黑暗中有人盯着,自己的一切如同被看穿,那股威压碾来,似万千利剑疾刺,心中狂凛。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那威压宛如直直透入精神灵魂,让人想要臣服。 “伏羲八卦神镜!竟然是伏羲八卦神镜!”那人先是一惊,而后叹气道:“哎,果真有些老啦,腿脚不灵活,竟然被一个傻愣小子登足一步,笑也笑死我自己啦。” 虽然未见那人,但从那威压透漏出来的气势,如同一个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绝世强者,生死不过他一念之间。 “谁,够胆出来一见,别装神弄鬼。”萧雨壮了壮胆,对着漆黑一片的林中大喊。 “天寒地冻的大老远跑来,被你毫不费力的拿到神器,脸都丢死了,还出来干嘛。”那人声音有些苍老,但又有老顽童的感觉。 萧雨被他的话弄得一窒,笑道:“前辈若想要,只管拿去,留在我这里就是个废物。” “你不会用,难道我就会用,世人几人能参透伏羲八卦神镜?”那人骂了一句,收回威压,而后凝重道:“若是你神力通天,则可将它留在身边。若是将它当成玩物,当心惹来杀身之祸。我若是你,就赶紧找个地方将它丢了。” 萧雨一脸无辜,道:“我也想啊,这破玩意儿,怎么丢,他都滚回我身边。”又朝林中叫道:“前辈,你还是出来吧,我决定送给你了。” 他看过人皇伏羲诛天伐道的场面,心里是无比渴望得到那种力量的,但这世间与他所想的不同,将这拥有毁天灭地神器带在身边,无疑是颗炸弹,所有修炼者都会眼红! 萧雨朝林中喊了几声,见那人毫无回音,想来已经离开了。 看着手中的伏羲八卦神镜,萧雨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那翻滚的黑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只觉身旁空气一阵波动,萧雨心中一凛,连忙后退几步。 但见一人从黑暗的虚空中,一步走了出来。那人道袍鼓舞,面容俊逸,青须飘飘,背上背着一柄泛着淡淡黄芒利剑,腰间系着一个一尺来长的玛瑙葫芦。 他徐徐扫望,目光如炬,陡然身体一震,失声惊叫道:“太昊神镜!” 相传远古洪荒时期,人处于水深火热的黑暗中。 圣人出,人皇伏羲不忍,走世间,平天下,一身峥嵘,神环缭绕。 天下虽平,但天地多灾。人皇伏羲行于天地间,观感大道变换,终于悟了。 混沌初开,有阴阳二炁融入天地,交替变换,故有四象。而四象中,大道轮回,有法则秩序运行,这一切,就如有一个掌控者,主宰天地。 天地有阴阳二炁,滋生万物,轮回更迭。人有阴阳二炁,生老病死,阳尽生亡,阴尽魂灭。 人皇伏羲夺天地造化,将这简单而复杂的阴阳二炁融入八卦中,蕴含了天地奥妙,大道法则,能观古测“命”,推演天机。 八卦上的每一个字符看上去极为简单,却都包含着天地奥妙,大道法则,神威绝伦。 八卦神镜随着人皇伏羲一路征伐,万灵皆避,所向披靡。 伏羲又称太昊,故而此物又叫太昊神镜。 人皇伏羲诛天伐道,离开天地后,这神镜经过无数个岁月,想不到竟流落在此! 第六章 踏上修途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声骤然炸响,天地皆震。空中黑云翻滚,越压越下,银蛇乱舞。 狂风怒吼,大树摇摆。林中枯叶飘卷,随着雷电忽明忽暗,阴冷而恐怖。 那道人双目如炬,凝视着八卦神镜,过了片刻,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天地又将乱变了吗?” 萧雨盯着眼前之人,心中极是震撼疑惑,此人站在身前,却有一种相隔万里,飘渺空灵之感。 “施主……”那道人刚一开口,脸色突然大变,如临大敌,浑身光芒闪烁,仿佛熊熊燃烧起来一般。 八卦神镜从萧雨手中蓦地飞出,神芒万丈,大道仙音轻鸣,在虚空荡出一圈涟漪,恐怖的气息似要镇压一切。 那道人一声清啸,双手画圆,一轮阴阳太极图飞转冲出,这一方刹那间像是被禁锢住了。 八卦神镜徐徐转动,抖落缕缕神纹,苍茫而悠远的大道奥义,幻化成一道巨大的剑芒斩去,莫大的威压仿佛要将一切碾压粉碎。 “哧!” 那轮太极图刚一触碰剑芒,顿时如春风化雨,灰飞烟灭。巨大的剑芒神威不减,朝道人当头怒斩! 道人双臂一振,道气流转,口鼻若神曦吞吐,浑身光芒更盛,腰间那葫芦光辉蓬勃,闪烁着繁琐的符文,似能吞天纳地,竟将巨大的剑芒吸了进去。 “这八卦神镜虽可诛天,但这道人似乎逆天啊!”萧雨被气浪震的气血翻腾,口中不断咳血。 八卦神镜神环缭绕,倏然一转,飘出阵阵仙音,与天地奥秘和鸣,无数道秩序神链,纵横交错蔓延,恐怖的气息竟直接让虚空裂开! 这是大道伦音,音波有形有质,如一道道七彩涟漪扩散,非常的绚烂,拥有难以言喻的神韵,更是有着化道的气息飘斩。 “这是……神灵序曲!”道人脸色大变,惊慌叫道:“施主,快将八卦神镜收回,负责你我将有性命之虞!” “铮!” 仙音轰鸣,乾坤动荡,这一方像是要净化掉了,就连滚滚黑云坠落的雷电,都生生被隔断了。 “施主……”那道人张口喷出一条血箭,脸色苍白。他忽地抱元守一,双手不断捏决,浑身飘飞出深奥的符文,道气迷蒙,身影飘渺,宛如谪仙一般。 八卦神镜神芒冲霄,飘出的仙音更清晰了,如同万千道尊,万千佛陀在诵经,化成纹络蔓延,天地共鸣震动。 道人脸色转头望去,只见萧雨面容扭曲,不断咳血,胸前都染红一片了,心中更是狂骇:“糟了,他不懂御物之道!” 萧雨此时只觉有山岳压顶,百骸欲碎,脑中一片混沌,就要死去一般。抬起头,看着神威绝世的八卦神镜,指着它虚弱无比道:“你……够了!”说完仰倒在地。 八卦神镜嗡然一颤,仙音散去,自高空飞落下来,又变成废铜烂铁般跌在萧雨胸前。 “这……”道人被这一幕,弄得得有些愣然,长长吐了口气,徐步走来。 萧雨抓起八卦神镜,狼狈的坐在地上,不停的低声咒骂。八卦神镜黯淡无光的在他手中,与之先前神威无匹判若两样,此刻仿佛装死一般。 “施主,你气血虚弱,我这有颗沁灵丹,你赶紧服下吧。”道人解下腰间葫芦,旋拧而开,抖出一颗拇指般大的丹药,递给萧雨。 “多谢道长。”萧雨也不犹豫,接过丹药,毫不客气的直接送入嘴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形成一股热流沿着喉咙瞬间布满全身,毛孔尽张,说不出的舒畅,虚弱之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精神,浑身充满了无穷力量! 道人微微一笑,问道:“敢问施主是如何收服这八卦神镜的?”他见萧雨虽然骨骼奇佳,天庭饱满,但毫无半点修为,心中疑惑。 萧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说来丢人,原本我是跟着几个兄弟一起出来玩的,半路觉得尿急,这八卦神镜就突然从我撒尿的地方飞出来,然后就赖在我身上了。” “什么!”道人一阵惊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天下之荒谬莫过于此。过了一会,才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道人深深地看了萧雨一眼,道:“此番灵物出世,天下修士皆从四面八方赶来,却未想到八卦神镜如此神威绝伦,竟然选择了施主,看来必然是与施主有缘。”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道:“一般有灵性神物,想要获取,要么进行血祭,与神器相融,亦或者是以自身强大的修为将它驯服、认可。但施主都不在这两者之内,虽是八卦神镜选择了施主,但是你毫无修炼根基,他日若是冒然运用只怕会遭反噬,灰飞烟灭。” “你是说我要血祭?”萧雨皱眉,心中骇然。放着神器不用,那肯定是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神威无比的太昊神镜,世上修士没有哪一个不眼红,很可能惹来杀祸。 道人没想到他竟能一点即通,微笑点头,双目精光闪烁,颇有赞许。 萧雨看过不少古怪书籍,自然知道血祭一事,看了道人一眼,忽地咬破中指,滴落精血,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太昊神镜中央。 “咦?融和进去了。”萧雨大感奇异,只见那滴精血落入镜中,迅速与镜同色融入其中。 “咔!” 太昊神镜忽然光芒大亮,镜中央像是开天辟地般,混沌气蒙蒙,一道炫目的鱼尾纹陡然划过,竟分成了一轮一黑一白的太极图! 一阴一阳缓缓转动,有着莫名的力量,诵涌出大道之音,天地共振和鸣! 萧雨双耳嗡震,浑身气血翻滚,怪叫一声,撒开手来。 太昊神镜凝在半空,垂落缕缕混沌之气,抖出道道神之秩序,仿佛要将天地融入它的道中,恐怖至极! “嗷呜……” 一声巨大龙啸传出,吼碎虚空,震得天地不断抖动。 太昊神镜神芒刺眼,越转越大,一条青龙忽地破镜冲出,咆哮盘旋,朝萧雨凝眸望去! 那一条青龙除却龙头能顾清晰可见以外,龙躯却模模糊糊,似有似无,不仅如此,就连龙躯也有几处裂痕,像是被斩断成几截后,强行链接在一起。 “道长,怎么回事?”萧雨毛骨悚然,那青龙双眸太恐怖了,夺人心魄。 道人双眉紧锁,摇头不语。那青龙气血滔天,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令天地一片肃静,犹如洪荒大凶,极是可怕。 “吼……”青龙咆哮,龙须飘飘,双眸发光,张牙舞爪朝萧雨风驰电掣俯冲而来! “道长……”萧雨急忙大叫,想要跑开,双腿却如同被禁锢般,动弹不得,心中狂凛巨骇,惊怒无比。 道人双手鼓动,朝青龙打出一道神芒。青龙浑然不惧,巨尾一扫,磅礴的气浪轰爆,直接将道人扫飞。 青龙几乎瞬间便到萧雨身前,又再一次朝他深深凝眸,身躯青芒熠熠,陡然变小,一头撞在他胸上! “啊……不要!”萧雨大吼,低头望去,只见青龙竟然汹汹冲进自己身体中,没有鲜血飞出,没有疼痛传来,有那么刹那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太昊神镜光芒四射,须臾飞落,悬浮在萧雨头顶,从那轮太极中吐出阴阳二炁,跟着青龙,一起没入他的体中。 道人大惊,御风而来。阴阳二炁乃开天辟地诞生,为万物之母,他一介凡人之躯如何能够承受? 虽然人体中含阴阳二炁,故有生老病死,已经饱和,但是另外加入,只会爆体而亡。 道人看着太昊神镜,又看了看萧雨,眼眸精芒闪烁,神色变换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吼……”萧雨仰天长啸,脸上忽而通红,忽而煞白,双眼血红,狰狞可怕。 只见萧雨衣裳鼓舞,肌肤波浪似的皮肤,浑身“格啦啦”地脆响,发出阵阵龙吟,口鼻呼吸间阴阳二炁吞吐,宛如合一,震慑八荒! “施主,摒除杂念,稳固心神,我传你修炼之法。”道人破喝一声,声如大吕黄钟轰鸣。 “悠悠太初,天地伊始。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萧雨双耳轰鸣,脑中混沌,根本无法听清那道人的声音,体内经脉如灼,无数道气浪来回肆虐,不断冲击扩大,最后百川归海,全部汹涌冲进丹田中,停了刹那,又重新沿着各路经脉奔腾,周而复始。 “铮!” 太昊神镜轻颤,神威无比,自行削去了道人的音。道人鲜血狂喷,接连后退,险些镇压。 萧雨身躯突然一震,心中一片澄明,耳畔有仙音响起,声音越来越宏大,像是大道天音,又像是玄妙至理。 “是太昊神镜!是它在传道!”萧雨体内的气浪一下子平息了,不由自己的盘腿而坐,认真聆听。 神秘的大道天音,浩大而又深奥的声音,似从太古划破时空而来,在萧雨耳畔震动,传入他的心中。 萧雨一动不动,身裹神曦,有一股超尘脱俗的气息漾出,飘逸出尘。 大道天音,如渊似海,繁奥浩瀚,每一个字响起,都如海崩渊裂,响彻紫府。 短短百余来字,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像是远古的诵涌禅唱,又像是神祗的祈祷低吟,源源不绝,划破亘古,每个字都如楔子般钉入萧雨心中的心田,让他心海震动,思潮起伏。 神音如钟,悠远浩大,颇有大道如一,褪尽繁华,平平淡淡,而又古朴归真的感觉,玄之又玄。 萧雨只觉这百余来字,艰涩难懂,每个字如同厉电般划过心田,让他醒悟与迷茫。 空中黑云翻滚,风声更狂猛了,阴冷似刀刃刮来。 太昊神镜光芒忽地变得暗淡,大道天音戛然而止,但萧雨已经将那百余来字铭刻心间,难以抹去。 “这便是修炼之法吗?”萧雨轻语,正想尝试,体内那磅礴的力量突然又暴动起来,喉中腥甜狂涌,一口鲜血还是禁忍不住喷洒出来。 这次暴动比之先前更为剧烈,如在他体内开天辟地,重铸身体,撕裂而后缝合,有神音自体内飘出,繁奥的符文闪现。 “啊……”萧雨狂吼,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力量彻底爆发出来。 恐怖的气浪形成一圈涟漪急剧扩散,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大地龟裂,巨树瞬间化为齑粉弥散,山峰一阵抖动。 道人破喝一声,发丝飘卷,道袍鼓舞,虚空突然出现一口琉璃大钟将自身牢牢罩住,避了过去。 烟消云散,一切平息。道人凝眸望去,只见萧雨躺在地上,嘴角流血,胸脯起伏,不断地大口喘气。 道人信步走来,开口问道:“施主,你还好吗?” “还死不了,但浑身无力。”萧雨看着上方的太昊神镜,又气又恨,此刻真想将它摔个四分五裂,愤然叫道:“你个废物,你给我下来。” 太昊神镜一颤,发出声音,似是鄙视,又像低鸣,但最终还是落在他胸上,顿时惹来萧雨一声长嚎。 “恭喜施主血祭成功,但此景未曾见过,煞是怪异。”道人哂然一笑,而后凝重道:“施主你如今体内多了阴阳二炁的神力,原本是好事,但贫道观你丝毫不懂修炼之法,只怕他日若是暴动起来,你恐怕粉身碎骨,命丧黄泉。” 萧雨又何尝不知,想到刚才发生的场景,心中一阵惧怕,眉头紧锁,深深沉思起来。 “那倒也无妨这般悲观,我现下教你修炼之术,但施主切记每日刻苦修炼,将体内的阴阳二炁化为己用。”道人微微一笑,道:“我这有颗紫晶冰封丹,能暂且封住阴阳二炁的暴动。” 第七章 长生飘渺 道人解下葫芦,抖出一颗紫色的丹药,异香扑鼻,散发出蒙蒙的寒气,递给萧雨服下。 萧雨只觉那颗丹药入口,整个人仿佛瞬间冻成冰块了,异常的冷,甚至连血液都流淌的极为缓慢。 “施主,莫慌。我传修炼之法给你。”道人盘坐在地,开始传道,整个人变得飘渺朦胧,如谪仙临尘。 萧雨听了片刻,心中又惊又奇:“这道人说的法,竟与先前太昊神镜传出道音有着些许相似。” 萧雨依样画葫芦,颤抖的盘坐起来,屏息凝神,祛除杂念,默念着道人的法,开始修炼。 不过多久,利用这修炼之法,效果立竿见影,体内的暴动的阴阳二气逐渐安静下来,最后沉于丹田之中。 道人传法,也不过百来余字,字字如玑,苦涩难懂,但却比不上太昊神镜飘出的仙音繁奥。而萧雨在学院又颇爱研究古籍,此刻道人传的修炼之法,熟念之后,顿时悟了,可谓是汗牛充栋。 又约摸过了盏茶时间,萧雨已能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呼吸细微而均匀,身上腾起雾气,飘渺空灵。 “天地间有灵气向我涌来!”萧雨心中大喜,双手捏印,心无旁骛的地吸收天地灵气,慢慢炼化。 太昊神镜在他头顶沉浮,洒落一片雷光,淬击他的身体。然而沉浸修炼的萧雨并不知道,只是感觉些许疼痛与麻痹。 道人微微诧异,没想到萧雨居然能这么快入定,达到空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看到太昊神镜抖落雷电锤炼他,更是有天地灵气向他涌去,许多人在修仙练道的第一坎,就这么轻易被他跨过去了,而且修为不停地在上涨! “真是奇才啊。”道人离开,背负双手,仰望着雷电闪烁,黑云翻滚,却未久久下雨的苍穹,不知在想些什么。 “轰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苍穹深处传来一声巨响,天地动荡,一道臂儿粗的闪电撕裂云层,划过天际,留下一道可怕的“深渊”。 萧雨双眼一睁,眸光慑人,一跃而起,整个人飘逸出尘,感觉精气从未有过的饱满,浑身更是有着无穷气力。 “你醒了。”道人收回目光,淡淡道:“此番神器出世,世间各方修者都会赶来,这天地恐又将变乱了。” “为什么神器出土,各方修士都会知道,难道会为了一个神器拼个你死我活不成?”萧雨疑惑道。 道人解释道:“神器出土前天生异象,各个大教门派都会进行一番推演,寻找位置。神器出土,如果正派人士得之,那倒还好,倘若是魔门妖人夺得,那世间或许就生灵涂炭了。所以一旦有神器出土,不论正派或者魔门,都会前来夺取。” 萧雨觉得也是,又问道:“既然这世间修士多不胜数,前仆后继,到底能否成仙,长生与天?” “长生!” 道人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眼中闪过讥讽、自嘲、迷茫、忌禅……喃喃低语。 “世间所有的道,都是夺取天地一丝造化修炼,有多少人为了这‘长生’二字,前赴后继,最后却尸骨无存啊。”道人叹气,道:“长生渺茫,仙道虚无,何处是尽头?” 萧雨忽然想到太昊神镜投出那些如梦似幻的场景,心道:“修炼是夺取天地间的一丝造化,拥有神力绝伦,不论得道成仙与否,也终逃不过天地的无情扼杀吗?” 那个时期,修者有着无尽的辉煌,轰轰烈烈,然而却无法阻止天地的“轮回”,血染苍穹,每一个极尽璀璨辉煌的时代纪元,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前进,但最后终结时刻却有抹去了所有事迹,无法探查。 从太昊神镜投映出的画面来看,在古时,修者都拥有者无上智慧和通天力量,更是有着诸般离奇古怪的异兽,吼动山河。 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曾发生过,那彻底颠覆了如今的世界观,极是震撼,因为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璀璨文明被摧毁和掩埋了。 “极为辉煌璀璨的先古文明被被抹得一干二净,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历史断层,如今之人难以拥有那般惊天动地的神力,是进化的方向错了,还是被新的文明所修改了。”萧雨喃喃自语,心中万般猜测。 人皇伏羲一人独抗天地,走向天外,挣脱了天地的枷锁吗? 萧雨认为不论是修者还是常人,都不应行天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无论强大与否,最终都被斩杀,就如同养禽,肥了在宰,何其之残忍无情。 “施主,老道教你修行之法,切记每天修炼。”道人先是淡淡的道,而后又凝重道:“如今各方修者都已赶来,施主要将太昊神镜藏好,千万别乱将它轻易示于人前,否则会有性命之危!” 萧雨听出他在与自己道别,虽然心中还有着许多的疑问为说出来,但还是恭色道:“敢问道长如何称呼?”与他相识不过半夜,蒙受他神丹相救,又传授修行之法,可谓已有半师之恩。 “逍遥子,张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道人身体变得虚无起来,“砰”的一声,青烟似的消失不见。 狂风呼啸,雷声轰鸣,天地似乎有一种凄凉在蔓延。 萧雨看着暗淡无光的太昊神镜,精神恍惚,这一切发生有些突兀,有些梦幻,却又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轰!” 苍穹深处的雷声又是一阵巨响,一直压抑未下的雨,终于在这一刻如同瀑布般扫过整片大地。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不过片刻,地上便变得*****股股流水奔腾纵横,远处一座山峰“嘭”的一声,坍塌大半。 萧雨看得胆颤,再不敢停留,双脚一提,厉电似的往学院飞奔而去。 清晨,天地异常的冷,像是要冻住整个世界。 云开雾散,一轮熙暖的初阳冉冉从云层中跃出,过了一会,竟有虹桥横跨天地,绚丽美艳。 “哇,你们快看,那是彩虹!”星星学院,传出一阵欢呼,热闹非凡。 有一个同学站在树下观望彩虹,口诵诗文,一派心神向往,却被另一个同学从远处冲过来,猛地一脚踹在树上,“哗啦啦”地抖落一大片水花,结果两人瞬间变成落汤鸡。 “你有病啊?”诵读诗文的同学火被人扰了意境不说,还被他弄了个“湿身”,顿时火冒三丈。 “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装逼,而且还那么低俗。”那同学一脸毫不在意,笑道:“看着彩虹,尼玛居然还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真的尼玛太给力,这得多深的意境才能想到,你这么厉害,你家里人知道吗?” 周围同学哈哈大笑,有些差点笑岔气。那诵诗的同学脸上窘迫万分,双目喷火,叫道:“尼玛,给老子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我会好好教你做人。”撒开丫子朝那同学追去。 “傻帽,你追我啊,来追我啊。”那同学不断嘲讽,突然脚下一滑,飞出老远。 “哈哈,这下栽了吧,追你根本不费一根汗毛力气。”诵诗的同学一脸得意,昂头挺胸,大步走去,却未料到自己脚下也是一滑,撞得那同学头冒金星。 “真的追到了!” “在一起,在一起!” 同学笑得前俯后仰,纷纷起哄,更有甚者叫道:“亲一个,亲一个……” 更要命的是那诵诗的同学,竟鬼使神差的捧着另一个同学脸,深深吻了下去。 另一个同学双目瞪得老大,一把推开他,然后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呕!我什么也没看到。”不少同学只觉一阵反胃。 “咦,那是谁?” 只见操场上一个消瘦的身影,眉宇愁浓,缓步而行,却散发出尘的气息,让人感觉空灵飘渺。 “我感觉他似乎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万里!”有同学惊悚。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三年七班,萧雨!”有人认了出来。 “听闻他曾一人横扫学院的武术队,才华横溢?”有人眼中带着一丝敬佩,一丝雀跃。 萧雨步伐很慢,脑中一直在专研太昊神镜中的法,未想到自己尝试,身体却发生了变化。 他一路走去,气血澎湃,众人纷纷避开,怪异的看着他。 “萧雨!” 快到教室时,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叫道,萧雨回神,转头望去,脸上大惊,道:“汪源,你们几个怎么了?” 正是汪源、梁煜、魏文杰三人,皮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走来,特别是汪源脸容“狰狞”,眼角乌黑一片,嘴皮破裂,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 “我们怎么了,你不是最清楚?”汪源声音很冷,胸脯起伏,在压着一股怒火。 萧雨猜测到一些事情,淡淡的道:“我不知。” “装,你特么给我装。”梁煜右脚一垛,指着萧雨鼻子吼道:“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忘恩负义,见利忘友的人。” 汪源笑了笑,道:“昨晚是你给黄郓岸通风报信的,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一个十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谊,处于死地?” “萧雨,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们跑得快,昨晚已经被黄郓岸活活打死。”魏文杰指着萧雨,森然道:“你真的想让我们死吗?” “我没有。”萧雨闻言,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怒火:“黄郓岸,你还真是煞费苦心,百般手段的整我啊。” “好,那你说,昨晚上你说你尿急,然后你跑去哪里了,告诉我!”梁煜吼道。 萧雨目光扫过他们,突然哈哈大笑,眼眸生冷,愤然道:“欲盖其罪,何患无辞。一面之言,竟让你们如此相信。那些事,那些话,我没做,等下我让黄郓岸亲自来给你证明!” “希望是真!”汪源语气冰冷,与梁煜、魏文杰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地朝教室走去。 汪源等人刚走进教室,就听一个无比嚣张傲气的声音畅笑道:“哎哟哟,这几个是什么怪物,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班上同学一愣,而后大笑。黄郓岸站在众同学中,双手环抱,眼中尽是鄙夷与藐视,嚣张至极。 “妈的。”梁煜怒火中烧,牙根紧咬,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别理他,我们先回到座位,等班导来了在告发他。”汪源看也不看,一瘸一拐的往自己位置走去。 黄郓岸昂首阔步,阻在他面前,嘿然笑道:“昨晚不够痛,竟然敢如此无视我,那我再给你涨涨记性!”说完,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汪源闷哼一声,一语不发。嘴皮破裂,一股极为显眼的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双眸冰冷。 众同学发出惊呼,不知发生何事,相觑议论。 第八章 飞扬跋扈 “黄郓岸,你欺人太甚!”梁煜嘶吼,想要冲过去,却被他突飞起一脚,踢得朝后翻滚,险些背过气。 “我就欺人太甚,你们又能拿我如何?”黄郓岸朝他冷冷一瞥,满脸鄙夷之色。 “梁煜!”小慧刚进到教室便见到这一幕,花容俱变,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眼中朦胧,低声道:“你们怎么惹到他了。” 魏文杰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几欲喷出火来,咬牙道:“这孙子。” “怎么的,汪源你还是不服?”黄郓岸傲气万分,嚣张无比,笑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虽然此时看起来像猪,但还不是,让我来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吧。” “我问你,到底是不是萧雨害了我们。”汪源声音很冷,心底依然不相信是萧雨指使黄郓岸围堵,因为自小与萧雨长大,太过于了解他了,但又想不通昨夜他到底去了哪里。 “啪!” 黄郓岸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接着左右轮动,当真是眼中无人,为所欲为。 梁煜、魏文杰义愤填膺,却被与黄郓岸关系好的同学拦住,只得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有同学不忍,上前相劝,却被黄郓岸劈头痛喝:“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怎一个嚣张戾焰,碍于他的班威,众同学只能退后不言。 “这还差不多。”黄郓岸看着口鼻流血,精神恍惚的汪源,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笑了一声,道:“还差那么最后一下下。”说完,又是一巴掌扇去。 汪源“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脑中昏沉。众同学惊呼后退,尖叫连连。 “黄郓岸,我与你不死不休!”梁煜、魏文杰肝胆欲裂,朝黄郓岸快速冲去,还未近到他身前,却被与他关系要好的同学,纷纷按在地上。 汪源臃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口齿不清地问道:“是不是萧雨害了我们!” 黄郓岸先是大喝一声,让众同学安静,而后昂首睥睨,极是狂妄,哈哈大笑道:“没错,正是萧雨出卖了你们,嘿嘿,没想到吧!” “什么?萧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与他人格作风不符。” “萧雨人为不错,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难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众同学无比震惊,宛如晴天霹雳,纷纷议论起来。 黄郓岸目光阴鸷,笑道:“我告诉你们啊,萧雨这人就是人面兽心,见利忘友,狼心狗肺的人。” 他话刚说完,教室陡然一道人影迅速而来,刮起一阵旋风,还未看清来人,“啪”的一声脆响,脸上顿时肿红了一大片。 “我昨晚给你通风报信?是我说让他们消失?”萧雨突兀地站在他身前,血气强盛,双眸寒芒慑人。 “是!”黄郓岸只觉呼吸困难,这个法子也知道有多久想要动用了,今日终于找到机会,绝不放过,因为学院有着这类型的规定,只要一口咬定,坚持到班导过来,那么萧雨将会被逐出学院。 “你真该死!”萧雨直接挥动右手,一巴掌扇又在了他的脸上,响声惊呆了所有人。 黄郓岸像个稻草人一般斜躺着飞撞墙上,可想而知这记巴掌的力量有多么巨大。 他摔倒在地,半边脸登时肿胀,嘴角向外溢血,头脑发懵,过了一会儿才愤怒无比的叫道:“你敢……” 他平日飞扬跋扈,何曾受到这种伤,但他自知不是萧雨对手,只要用计,让他百口莫辩,就能逐出学院。 “道歉!”萧雨平静的注视着他,仅仅吐出两个字。 “我凭什么道歉,是你自己想害他们,只是借我之手帮你。”黄郓岸叫道,目光闪躲,先前嚣张跋扈完全消散。 “到了现在你还想着挑拨离间。”萧雨眼眸冷芒闪烁,气势强横,压得众人心中陡生莫名的惊悚。 “借我之手想要杀掉他们,结果我未能完成,你就要迫不及待的讨伐掩饰吗?”黄郓岸心中无比恐惧,感觉他那眸光太凛冽了,宛如凶兽凝眸,海啸渊崩,完全不是人拥有的能力。 萧雨冷哼一声,寒声道:“别老是拿我的容忍,当成你飞扬跋扈的资本。我告诉你,今日你必须道歉!” “你……”他刚一开口,只觉狂风扑面,“啪”的一声,脸上剧痛,险些将舌头咬断! “道歉!”萧雨还是两个字,强势无比。 “你敢打我!”黄郓岸眼冒金星,怒不可遏,嘶吼道:“萧雨,你给老子等着。” “他已经打你不止一次了,你现在才知道吗。”梁煜眼见萧雨已经用行动证明,知道这是一场误会,看着黄郓岸这般窩气,十分惬意,哈哈大笑。 “想叫你所谓的兄弟吗,你有这个机会?”萧雨动如脱兔,手臂一挥,又是一巴掌甩去。 黄郓岸站起身,正想逃走,另一边脸上突然痛入骨髓,几颗牙齿混着鲜血瞬间喷洒,整个人翻飞老远,不停地在抽搐。 “道不道歉!” 萧雨一声大喝,伴着莫名的气势,磅礴震荡,如帝王怒,凶兽吼,慑得众人忍不住后退,心中狂骇! “这就是萧雨的怒吗?” “他平时沉默寡言,温文雅尔,想不到真怒如此令人恐惧。” “他一直在隐忍班长,直至这一刻才爆发,当真如帝王之怒,伏尸百万之势,太恐怖了。” “加上他力道似有千万斤,可见他不能惹怒,传闻他更是凭一己之力,横扫了我们学院的武术队。” 众同学心中太过震撼了,一直从未看了萧雨动怒,即便那时萧雨踢馆,震动学院,也未亲眼所见,只是相传而已,今日所见颠覆了在往时心中温文雅而的形象。 “我……我道歉!”黄郓岸咳血,心中彻底怕了,他能相信若不道歉,自己绝对被他打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黄郓岸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平日威风作恶,眼见他被打成这样,真是痛快。” “萧雨太生猛了,以暴治暴,打得他那欺软怕硬的卑劣胆子都出来了,做得好。” 不少同学心中欢喜,萧雨此举深得人心,同事也为黄郓岸叹息,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不爽。 萧雨拉着汪源等人站在一起,冷声道:“过来!”语气霸道与蛮横,双眸犹如主宰一般藐视着黄郓岸。 黄郓岸一颤,身觉山岳压顶,呼吸困难,单单两个字,震得自己气血翻滚,险些晕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对他竟然害怕到这种程度,当真可笑。 正当黄郓岸巍巍颤颤地站起身,过去道歉时,忽然有同学惊声叫道:“是班导,班导来了!” “救命啊,萧雨要杀人啦!”黄郓岸眼睛一亮,躺在地上发出极为痛苦的惨叫声。 “滚一边去!”汪源心中怒火难息,一脚踹得黄郓岸喷出一口鲜血,斜飞出去,在地上蜷缩惨叫。 “都散开!”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大喝,威严无比,不可抗拒,围观的同学皆退开,让开一条通道。 李世鳏龙行虎步而来,威严厉色,看着地上叫得一声更比一声惨烈的黄郓岸,神色不变,说了一句令黄郓岸目瞪口呆的话:“你们所有事,我已然全知!” “班导,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快要被他们打死啦!”黄郓岸一副悲天悯人之状,大声诉苦。 汪源知道萧雨已经用行动证明,这完全是黄郓岸想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自己受气而误会一场。但萧雨这般以暴治暴的做法,班导会如何处罚? 想到学院的各种条条框框的规定,汪源心中有悲歉,低声道:“班导……” “无需多说!”李世鳏摆手,虎目一转,而后厉声喝道:“黄郓岸,你可知错?” “冤枉啊班导。”黃允堓大声嚎叫,心里却一阵骇然,班导如何知道这件事? 李世鳏“哼”了一声,冷道:“冤枉,你跟我说冤枉?汪源都不同意,昨夜下了自习派人一路跟踪汪源几人,趁着萧雨离开,便叫人围殴他们,今日又在教室如此狂妄作风,你何冤之有?” “我……”黄郓岸心中无比恐惧,他如何知道这般详细? “我虽然接手你们不久,但你平日的作风也令我恼怒,身为班长却狂妄自大,作风败坏,丝毫未把放我在心里啊。”李世鳏脸上如枯井无波,却不怒自威,平静开口道:“你们几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萧雨、汪源你们两个到静思阁思过一星期,梁煜、魏文杰我罚你们抄写校规班规三百遍,你们可有意见?” “没有!”四人异口同声,心中无比高兴,只要不逐出学院,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 李世鳏点头道:“好!这是我接手来第一次处罚,不会太严重的。黄郓岸跟我走。”说完,拉着黄郓岸大步离开。 “萧雨,对不起!”汪源三人发出内心的道歉。 “无妨,日后要注意,人心叵测,不能一叶遮目,一语而真。”萧雨笑了笑,道:“汪源,我们走吧。” “等会!校规是什么啊,多少字啊?”魏文杰叫道,脸上尴尬。 萧雨有点无语的看着他,笑道:“后面墙壁上贴着呢,几个字而已。” 魏文杰转头望去,脸上一阵抽搐,几个字?怎么密密麻麻一大片! 梁煜拍了拍他肩膀,叹道:“兄弟,好自为之吧!”而后抄起家伙,跑到墙壁旁,叫道:“小慧,过来,有任务了。” 小慧“嗳”的一声应道,拿起笔纸,小跑过去。 魏文杰心七窍生烟,也迅速拿起笔纸,转身叫道:“汪源,过来,有任务了。” “滚尼玛弊!”汪源一脚踹得他四脚朝天,大呼天道不公。 汪源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惊叫道:“我刚才好像听到班导罚我们去静思阁,我有没有听错?” “没有听错,确实是去静思阁,且思过一个礼拜。”萧雨心头也是疑惑不已,眉头微皱,在学院这么久时间,自然知道静思阁的种种故事,那里太过神秘,是学院的禁地! “我觉得他应该是说错了,我去找他问问。”汪源一百个不情愿去静思阁,转身就想往班导的方向追去。 萧雨一把拉住他,笑道:“走吧,这么怕干什么,我倒是想看看这静思阁到底有什么恐怖之处,居然会成为学院的禁地。”也不理汪源那抱怨的眼神,拉着他扬长而去。 众同学见到他们两人消失在视野了,纷纷相觑,小声谈论起来。 “你们听说过静思阁的传说吗?” “静思阁,别说在星星学院了,它传说在外面已经人人皆知,还有谁不知道啊。” “就是,班导为什么会罚他们去那里思过啊,奇怪了,难道他不知道那里是一处禁地吗?” “你们别说,昨天深夜,我还听到那里传来怪异的吼叫声,非常的恐怖,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哭泣声,害得我一宿都没睡好呢。” “刚来的这所学院的时候还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两年静思阁越来越安静了,时常发出诡异的声音,要不是这是最后学期,父母不允许转学,不然我早就走了。” 众同学细声细语,相互聊了起来,关于静思阁的种种传说,一边说,一边直起鸡皮疙瘩。 第九章 玲珑冉曦 静思阁,是“星星学院”里面北方,是最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仅有一个房屋落在那里,远远望去似是一座塔,孤立寂寞。 这里仿佛四季如春,绿茵蓬勃,奇花盛开,风景非常的怡人。但学院中所有人都不想到这里来,因为踏进这里无疑是犯了大罪,要进去静思阁思过。 传言,这里是学院中的禁忌之地,夜间时常看到似幽灵般的身影飘过,令人惊悚,每当夜幕降临,还会听到离奇怪异的声音,可怕无比。 萧雨、汪源来到静思阁,觉得很安详,温暖,这里完全与外面隔绝了,如同世外桃园,馨香扑鼻,浑身毛孔仿佛都绽开了。 “这种气息,是我昨夜修炼所吸收的气息,好浓郁!”萧雨非常的吃惊,世间灵气何其的稀薄珍贵,想不到星星学院的静思阁竟是一处福地! 关于静思阁的传说,学院流传得太多了,视为大凶之地,却没想到这里灵气馥郁,实在与大凶两字不符。 “确定要进去吗?”汪源看着门上闪烁着金芒的“静思阁”,心中有些忐忑。 “既来之则安之,学院几年都难进来一个人,三年寒窗,若是不来一趟,岂不是辜负了自己?”萧雨昨夜回来,其实心中迫切寻觅一处安静之处,想要修炼体内阴阳二炁。 “大爷的,不就是触犯了校规吗,直接记大过一次不就行了?非要让我们来这诡异的地方,早知道就不同意班导的惩罚了。”汪源嘀咕一声,忽然大吼道:“静思阁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汪源爷爷来了,赶紧开门!” 萧雨也是疑惑,班导为何直接让自己到静思阁来,据说到静思阁几乎全是触犯一些禁忌才会被叫进来,但学院创建以来,似乎没几个被惩罚安置到这里。 “老子是谁,江湖人称世间第一美男子,来都来了,还怕你一个静思阁不成?”汪源愤愤,配合他那青一块,紫一块,肿的跟猪头似的脸,让人滑稽啼笑。 “老师,我们接受学院惩罚,前来思过,恳请开门!”萧雨叫道,声音滚滚。 “草你祖宗十八的,你们再不开门,你汪源爷爷这就走了,到时就说你静思阁不开门!”汪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看着那破旧的两片木门,若非学院规定只能在门前三尺等待,真想一脚踹他个稀巴烂了,气得他转身就走。 “吱—吖!” 静思阁那两片木门缓缓往里面扩开,一股凄凉孤寂的气息豁然冲出,竟让人心生一股怜悯与胆怯。 只见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她粉雕玉琢,皮肤跟陶瓷一般,非常的干净白嫩,一双清澈的大眼灵动的扑闪,极是可爱。 她扑闪这灵动的大眼,疑惑的看着萧雨,幼嫩稚气的道:“大哥哥,你们来这里看什么呀?” “我靠,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女娃!”汪源回头一望,吃惊大叫,脸容扭曲,有些狰狞。 那万分可爱的小女孩“呀”的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宛如黑宝石般的大眼,雾气迷蒙,半天才惊叫道:“妖怪啊,莫伯伯妖怪跑出来啦!” 汪源上前走去,怒喝道:“大爷的,睁大你那小眼睛看清楚了,爷是人!” “你……你……不要过来啊!”小女孩当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挪着小屁股,一边擦眼泪,一边挥手呼救,怯怯弱弱,当真是被吓破了小胆。 “卧槽,爷有这么吓人?”汪源停了下来,摸着肿得跟猪头似的脸,哼道:“爷长得如此帅气俊俏,丰神玉朗,果然小孩子的审美有着大大问题,得要好好的教导改善啊。” “咿呀,真是个人啊,不是妖怪?”小女孩瞪着眼泪汪汪的双眼,一脸惊奇,咕哝道:“我还以为是只猪妖呢。” “尼玛,你个小女娃,爷非把你屁股拍成八瓣才行。”汪源闻言一个踉跄,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脸已经被别人打过了,顿时觉得这小萝莉的话实在太损人了。 “大哥哥,救我!”小女孩“嗖”的一声,抱住萧雨大腿,速度快得连汪源都没看清楚。 萧雨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但脸上依旧平静,看了她一眼,将她抱起,放在肩膀上,淡淡道:“进去吧。” “哼,爷不跟你这小萝莉一般见识。”汪源转身大步朝静思阁走了进去,郎笑道:“曾经的师哥师姐们啊,帅呆酷毕的汪源学弟,来陪你们来啦,有没有美女师姐前来接待?” 小女孩鼓着小脸,挥了挥粉拳,一脸愤怒,大声告诫道:“妖怪大哥哥,里面是不可以大声喧哗,会倒霉的。”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嗨呀,依儿呀,嘿嘿儿呀……”汪源头也不回的进入静思阁,在里面肆无忌惮,越唱越是高兀。 萧雨捏了捏那可爱万分的小女孩脸颊,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呢?” “大哥哥我叫冉曦,我就在这里生活的呀。”小女孩甜甜一笑,又突然一脸愁容,小声的委屈道:“冉曦一直想出去玩的,可伯伯们都不给,真是恨死他们了。” 萧雨震惊,这冉曦非常人,静思阁不一般,这里绝对隐藏有大秘密。 传言这里是禁忌之地,但浓郁的灵气弥漫,怎么看也不像,事出反常必有妖,萧雨对这静思阁越来越感兴趣了,难得遇到一块福地,正好可以利用这里的灵气来修炼。 “大哥哥,你能带我出去玩吗?”冉曦还是弱弱怯怯的样子,闪动着一双如宝石般眼眸,漏出无比的希翼。 萧雨捏了捏她琼鼻,笑道:“哥哥现在要在这里思过一个星期呢,刑满了就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呀!”冉曦高兴地拍了拍小手,漏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旋即又是一脸担心与难过,低着头,小声叹道:“可是那些伯伯们好厉害的,老师看管冉曦,肯定不会让冉曦出去玩的,还是算了吧,这几天我常来看你们就好。” 萧雨莞尔一笑,朝静思阁迈步而入。 方一踏进去,身后的门刹那紧紧封住,环顾四周,里面极为高阔,只有数张桌椅整整齐齐摆在那里,中间是四根巨大的柱子贯穿上层,偌大的里面没有一个人影,安静得有些可怕。 “哎哟……”一处角落,传来汪源痛苦的哀叫声,听那声音仿佛快要断气了般。 萧雨大惊失色,寻声抬眼望去,险些大笑出来,只见汪源以“长”字形趴在地上,一只手揉着屁股,不停的呵气呻吟。 “哈哈,大妖怪哥哥,我都叫你别大声喧哗了,倒霉了吧,好心没好报呢。”冉曦见到汪源这狼狈模样,很是没心没肺的开怀大笑。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我错了行吗,你里面有高手帮你,你早点告诉我啊。”汪源眼中有泪水闪烁,无比委屈道:“护着你的那高手也太缺德了,只往我屁股一顿狂拍,我怕特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现在我感觉我屁股变成八瓣了!” 冉曦小脸得意,扬着小拳头,笑嘻嘻道:“谁叫你吓唬我,活该倒霉吧。” “我这不叫倒霉,我这是叫遭报复啊,那人也太特么护短了,玩笑都开不了!”汪源无比委屈,同是也对静思阁忌惮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在缭绕心间。 一声冷哼,从上方二层传来,汪源身子对这声太熟悉了,心中害怕得有阴影了,顿时一个啰嗦,直接捂着屁股,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丫头,该回来了!”那声音淡淡的道,带着慈爱宠溺,悠悠传来。 冉曦闻言刹那气鼓鼓的,但又放弃了,低着头,极是不舍小声道:“莫伯伯,我知道了,这就回去。”从萧雨肩膀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地。 一路小跑,敲了敲汪源后脑勺,小眼眯成一弯月牙,告诫道:“诶,大怪物哥哥,记得以后安分点,不然会倒大霉的哈。” 她扬起白皙细嫩的小手拍在汪源屁股上,可爱的小脸蛋上漏出两个酒窝,笑得很是没心没肺。 汪源眼中泛着泪水,疼得呲牙咧嘴,暼了她一眼,怒哼一声,扭过头去,有高手护着,实在惹不起这小姑奶奶。 小冉曦朝萧雨挥了挥小手,黑宝石般大眼眨了眨,小脸上带着不舍的道:“大哥哥,再见了,有时间我会来找你们的。”说完,她娇小玲珑的身体慢慢虚化,最后消失。 “果真不凡,有古怪!”萧雨心惊,若是他人见到此景,恐怕大呼见鬼了,但他经历昨夜古怪的事,已能处境淡然。 自冉曦出现,萧雨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神识从静思阁里扫来,如凶兽凝眸,恐怖甚极。而从冉曦身上还闻到了馨香,就如张雄那两颗丹药一样,有着相似的味道! “你们两个被学院安排到这里思过,就老老实实呆在这一层,不许乱跑,时期未满,不能离去。若是不听劝告,到处乱跑,发生任何事情,后果自负!” 二层传来冷漠的声音,如诵神谕,威严不可抗拒。 “嗤嗤”清响,烛火摇曳,幽暗的室内刹那一片通亮,四根巨柱宛如青铜铸造而成,映出青蒙的光辉。 “学生警记!”萧雨朗声道,心中却是惊起涟漪,静思阁有修者,而且修为高深,难怪这里会成为学院禁地! 往日进到静思阁思过的学生,只记得来过,离开时里面的记忆都消除了,只是告诫他人不可靠近,称这里是禁忌之地,不要轻易靠近,不然会发生不祥之事。 静思阁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萧雨抬头凝眸,很想到上面一探究竟。他刚接触不一样的世界,一切都很好奇。 “汪源,起来了,你的小煞星走了!”萧雨笑道,可汪源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心中担心,一个箭步上前察看,却被他弄得一阵无语,这家伙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萧雨无奈的摇了摇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现在就开始利用这里的灵气修炼。当下盘坐在地,收敛心神,祛除杂念,暗自运转修炼之法,专研太昊神镜的仙音经文。 过了一会儿,只觉鼻吸间灵气涌动,非常的浓郁,体内有神秘的声音响起,心头大震! 静思阁与世隔绝,灵气如此浓厚,实在是修炼宝地! 他如老僧枯坐,一动不动,超脱出尘,气息空灵飘渺。身上不时有电芒闪烁跳动,触目惊心。 八卦神镜在他紫府轻吟,天地灵气宛如滔滔大河奔腾,朝萧雨涌来。 这一处,此刻灵雾氤氲,异香弥漫,宛如万物萌生,蓬勃初长。 趴在地上的汪源被灵气滋润,脸上的伤,竟能以肉眼看到的速度在缓慢消退,在睡梦中的他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咧嘴傻笑,也不知梦到什么了。 萧雨身前一道淡淡虚影突兀而现,朝他凝视,轻声低语:“这少年,太过不凡,怎会送来这里?” 那虚影看不清容颜,一双眼眸熠熠发光,似想要看透萧雨,身体陡然一阵摇晃,连接退后,惊道:“身前混沌,身后无形,不是当世人!” “胆敢擅自夺取灵气!”一声怒喝破空而来,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老者瞬息而至,一只枯瘦的手向前抓去,要禁锢萧雨。 当世灵气太过珍贵稀有了,任何一处灵气孕育之地,所有之物都是宝,都有可能借此造化发生异变吗,但世间大多灵气福地早已被名门大教发现,利用秘法封印,占为己用。 静思阁灵气如此馥郁,自然有着不凡之人守护,容不得他人夺取。 萧雨身如磐石,丝毫未动,超脱绝俗,宛如谪仙临尘,不可亵渎,且体内响起了神秘的声音,似太古祭祀的梵唱,浩瀚恐怖,化为无形之刃飘舞! 老者脸色大变,一口鲜血顿时喷洒而出,震得飞退。若不是收手及时,险些神形俱灭。 那虚影大袖鼓舞,接住老者,淡淡道:“此子我看不透,太过神秘了,不要对他乱动,任他自由!” “阁主!”老者恭敬,连接咳血,凝重道:“阁主,他体内似有禁忌,非常可怕,以我的修为,方才竟能险些让我喋血饮恨,当真恐怖。” 虚影笑道:“这一世,或许热闹了。”朝汪源凝眸,身体又是一震,骇然道:“他,我竟也不能看透!” 老者微惊,朝汪源望去,见让不过普通之人,不禁疑惑道:“阁主,比人不过泛泛之辈,普普通通,阁主看不透?” 虚影看不清面容,沉声道:“前者,我推演观望,但他身前混沌,身后无形,不应属于当世人!这就罢了,后者,他身前大道遮掩,身后似有无数灵魂跟随,难以判定!” “这……”老者心中恐惧,嘀咕道:“那小子先前屁股被我差点拍碎了,以后不会报复吧?” “这两个孩子太过于不凡,若是悉心教导,将来必有大用。”虚影笑了,漏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莫烈,你还是心态未变啊。这两个少年是李世鳏叫过来的吧,你去问一下他,查探一下这两个孩子的背景。”大袖一挥,消失在虚空里。 第十章 胆颤心惊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修真悟道就是夺取天地一丝造化,本已经在逆天而行,故而得道的同时,会有天劫降临。这也是诸多修者远离红尘的原因,因为怕自身因果移驾身旁无辜之人。 有一得,必有一失! 虽然得与失,在常人眼中从不平衡,却容易去接受和满足。而修者得失,相差太大,要舍弃滚滚红尘,方能得道飞升! 修炼是一个循环渐进,漫长乏味的过程。在这一路上,无数修者带着炽热的心,往着高处而行,但路途却忍受不了那枯燥与寂寞,或走火入魔,或发狂而死。 静思阁内,萧雨心无杂念,气质出尘,枯坐在地,鼻吸间灵曦吞吐,仿佛超脱物外,自然合一。 室内一片通明,烛火跳跃,四根巨大的柱子光辉蒙蒙。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斜斜照射进来,地面宛如白玉铺成,清冷而柔滑。 “呼呼……” 站在窗前的汪源身体一颤,浑身鸡皮疙瘩直起,惊咦道:“什么声音?” 环顾四周,一片安静,萧雨依旧盘坐原地,丝毫未动。汪源心中更加疑惑不解,刚才那声音像是寒风陡然刮过,令人发悚。 “麻痹,你盘坐在那里,脚不麻,屁股不疼吗,你以为真是得道高僧啊?”汪源心中暗骂,闷得心烦。 他醒来也不知多久了,看到萧雨枯坐在那里,身体飘渺,超脱出尘,说不出的空灵,如同神仙悟道,虽然很是好奇,但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其实从早上遇到萧雨就发现他与往日不同,但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靠近他时,还隐隐闻到淡淡的清香,还以为他喷了女孩子的香水,细细闻又觉得不是,总之非常的神奇。 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他昨夜消失之事,但没想到昨夜一宿未眠,自己一进来被人暴打一顿后,趴在地上居然直接睡着了,他都有些佩服自己。 傍晚时分,有一老妪送来食物,汪源进来静思阁后未曾进食,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原本还在担心温饱的问题能不能够得到解决,看来是多虑了。抓起食物,顿时大快朵颐,瞥见到萧雨依然动也不动,心中一狠,连同他的食物一齐消灭。 到了夜间,汪源闷得几乎发狂,一会大吼大叫,一会儿唱歌解闷。安静下来,便学着萧雨盘坐在地,依样闭目调息,但不过半刻钟又哇哇大叫起来。 “啊……我要闷疯了!”汪源盯着萧雨,一脸的委屈,道:“早知道静思阁里居然是这般思过,打死我也不来,让我干苦力都可以啊,扫地、冲厕、擦墙壁都比这好啊。” 萧雨依旧丝毫不动,超脱出尘,浑身灵气迷蒙,竟发出淡淡光辉和一股清香,实在是离奇神秘。 “你不醒来是吧,好,我陪你,看谁能坚持,大爷的。”汪源再次盘腿而坐,朝他凝眸,观望了很长时间。发现萧雨的一呼一吸,节奏非常的古怪,有着莫名的韵律,这种呼吸不属于正常的呼吸状态。 汪源好奇不已,跟着萧雨呼吸韵律,进行吐纳。 这种不正常的呼吸法太复杂古怪了,时而微弱无息,时而沉重如鼾,忽快忽慢,让人难以承受。 过了许久,汪源依然还是没办法适应这种古怪的呼吸之法,每到吸气时突然沉重加快,又蓦地缓缓吐息而出,这或慢或快的吐纳,如同被水和辣椒呛到一样,剧烈的咳嗽起来,无比的难受。 “大爷的乌龟爆炸,我就不信我学不会了。”汪源是个不轻易服输的人,又开始进行似模似样的尝试,虽然没有像萧雨那样有着脱尘的气息,但已能够将这个复杂而古怪的呼吸法记住了。 “咳咳……”汪源还是难以适应这种呼吸法的节奏,胸口像是憋有一口闷气,涨的脑子昏乱,最后咳得满脸通红。 萧雨始终如老僧如定,没有动过一分,身体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吐纳间有着灵气进出,看得汪源一阵无语。 “呼呼……” 室内陡然刮起一阵风,阴寒冷冻,诡异森森,在这安静的里面,刺激着每一个神经。 窗前似有一道白色人影一晃而过,室内烛火刹那间熄了进半,令人发悚。 汪源心中“砰砰”剧跳,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脊背发寒,双眼不停的环顾四周,喃喃道:“听说学院是建立在一片墓地之上,时常会有灵异事件发生,难道是真的?” 听闻静思阁传说实在太多了,什么版本都有,但都将这里视为禁忌大凶之地无疑。 “哪里会有什么鬼怪,都是一些荒谬之言,吓唬别人罢了。倘若真的有鬼,我这么英俊帅气的阳光男孩,估计也只有女鬼才敢出来见见。”汪源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阴风飘卷,烛火彻底熄灭,只有清冷柔和的月华照射进来,宛如青铜铸造而成的四根巨柱泛着光芒,妖艳至极。 汪源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低声叫道:“萧雨,萧雨,醒醒啊,要出大事了!” “呼呼……” 令人发悚的风声刮起,窗外无数人影一闪而过,似是群鬼乱舞,一场饕餮盛宴,阴冷的空气都如同凝结成冰了! “他么的,我也就说说,来这么多,阳气不够啊。”汪源一阵寒悚,背脊瞬间伸得老直,浑身绷紧,额头上满是冷汗。 朦胧幽暗中仿佛有一双幽森的眼眸睁开,如刀子一样锋锐,森然凝视。 “草你祖宗十八的,别装神弄鬼,有胆出来!”汪源一声大喝,双拳攒紧,蓄势待发。 突然一阵尖细的悲鸣声响起,眼前白影一闪而逝,隐约看见一张煞白如纸的脸朝他怒目而视。 那一张脸,能够辨出是一位女子,但脸上毫无半分血色,惨白如雪,汪源骨寒毛竖,吓得不断后退。 “呼呼……” 诡异的阴风迎面吹来,汪源仿佛身置冰窖,通体冻结,耳畔骤然响起哭泣声,悲鸣声,惨叫声……混淆起伏,刺激着每个神经,险些发狂怒吼出来! 鬼影橦橦,声如冥音。 汪源心神迷乱,感觉脸上有只冰冷的手掌抚摸,额头满是冷汗。眼角瞥见盘坐在地的萧雨醒了过来,正疑惑的看着自己,想要大呼救命,喉咙却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掐住,大力无比,发不出任何声音! 阴森森的冰冷,透过那只大手在体中蔓延。汪源双眼翻白,身体冰冷,不停的抽搐着。 “滚!” 就在此时一声破喝,如雷炸响,震荡不已,仿佛整个静思阁也晃动起来。无数鬼影犹如烈阳暴晒,登时灰飞烟灭。 汪源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口涎垂滴,双眼通红,极是惨狈。 “你到底怎么了?”萧雨拍了拍他背,关切问道。 “鬼……有鬼!”汪源咳嗽连连,无比虚弱。 萧雨皱眉,虽然刚才为看到任何鬼影,但却被汪源的举动给吓到了。关于学院与静思阁的种种,鬼怪之说是最为津津乐道,议论不止。 听闻星星学院是建立在鹤息山的一处年代已久的荒坟坟地之上,每当夜晚来临,时常碰见鬼怪,更有同学因此而疯掉,自杀,极是恐惧,诡异的阴霾布满每个人的心里。 自从静思阁建立起来,鬼怪现象几乎没有了,但深夜有同学逗留周旁,还是时常遇到离奇古怪,难以解释之事,故而静思阁被学院封为禁地,这也就是每个学生为何惧怕被拘静思阁思过的原因。 萧雨正想说一些安慰的话,突然一个声音在脚下响起,令他心悸,神魂动摇。 “嗤玲玲……” 脚下传来一阵铁链拖拽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嘶吼,凄厉而可怕,似是厉鬼在挣扎枷锁,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铁链声,震得静思阁不断抖动。 “草他祖宗十八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汪源怛然失色,骨软筋麻,浑身啰嗦不已。 室内狂风呼啸,吹得两人摇摆不定,几次险些离地飞甩。萧雨运转体内力量,拉着汪源艰难后退。 “吼……” 声如惊雷炸响,静思阁剧烈晃动,四根巨柱中央,一个虚影霍然从地下冒出,浑身铁链缭绕,黑雾滚滚,看不清到底是人,还是凶兽。 他身体被铁链束缚,咆哮如雷,震耳欲聋,透漏出的气息恐怖至极,似是要毁灭撕裂一切,宛如魔尊降世,睥睨万物。 就在这时,宛如青铜铸造而成的四根巨柱,光芒熠熠,有符文闪动,威慑镇压。 那“人”咆哮嘶吼,一只大手从黑雾中伸了出来,手臂上布满青色鳞甲,怪异而森恐。铁链哗啦啦作响,瞬间绷紧,仿佛再往前一步,幽黑的铁链将断成数截! 四根巨柱符文飘散,宛如漫天萤火飞舞,没入铁链中,铁链刹那涨了数倍,一寸一寸地将“他”拉回地下。 静思阁隆隆狂震,地下传出诸多嘶吼,声如雷霆,森寒恐怖的气息宛如滔天巨浪,翻滚惊拍! 四根巨柱金光刺目,符文飞舞,隐隐中传出祭祀之音,化成繁奥神纹烙在铁链上。那“人”黑雾蒙蒙,咆哮挣扎,最终还是被拉回地下,只留下不甘的愤怒声,飘荡如雷。 萧雨、汪源惊魂未定,只见一道道虚影破土而出,凄厉怒吼,恐怖的气息如风暴卷席,两人顿时纸鸢似的飞撞在墙上,鲜血狂喷。 “你们闭上眼睛,封住双耳。”在他们面前一个虚影突兀而现,长袍鼓舞,看不清容颜,正是静思阁阁主。 静思阁主伸手一点,青光喷涌,一个光罩将他们盖下。转身看着群魔嘶吼的室内,冷哼一声,右脚猛地一垛,数道金色链条从地下骤然冲出,紧紧它们束缚住。 群魔乱舞,吼动乾坤,眼眸射出凛冽的光芒,要挣脱这秩序之链! “妖孽,还不醒悟!”静思阁主大喝,如大钟鸣震,四根巨柱光芒更甚,照得室内一片通亮刺眼。 “噗噗”连响,青烟绕舞,数道人影从虚空跃出,结阵而立,口中诵读经文,浩大而震慑! 如汪洋大海般的金色符文,此时以四根巨柱为中心,骤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是要从地下冲出来的这些妖魔吸回去! “我不甘啊!”一个个被铁链束缚的妖魔,被拉进漩涡,发出响彻云霄的怒吼。 “无尽岁月过去,我依然存活,他日归来,尔等皆为腹食!”一个高大的身躯从金色的漩涡中,缓缓站起,双眸血红,冷若电芒。 “天地格局大变,世无神王大帝,贺帝的封印终会破碎!”又一个身躯冲了出来,双翼轻震,恐怖的气机宛如万剑凌空,剑芒冷潋! 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金色漩涡中,稳若磐石,强大的气息形成一股飓风,狂飙肆虐。 萧雨、汪源神色惊恐,如同五岳压顶,不断咳血,面若白纸。 静思阁主发出一声叹息,道:“你们走吧!”右手一挥,萧雨、汪源破窗飞出,被送出了静思阁。 抬眼望去,静思阁突然涌起无穷黑云,翻滚升腾,直冲夜穹,震耳欲聋的咆哮嘶吼声,撼动乾坤。 “扑通!”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而铿锵的声音响起,压过一切声哗,可怕的魔云顿时如鲸吞大海,全部收回静思阁,天地刹那安静了,而静思阁外的萧雨却是被那波动震得大口咳血! “好恐怖!”萧雨擦了擦嘴角,心悸不已,那声音仿佛与天地和韵,大道共振,能够镇压一切! “你还好吧。”汪源心神摇晃,疑惑道:“那声音,好像心跳!” 萧雨点头道:“应该是心跳声!”光是心跳就能够威慑镇压,难以想象本尊到底有多强大。 “扑通!” 又是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有一种道韵跳动,天地和鸣,相隔甚远都能感受到静思阁那里有着旺盛的生命之力在涌动,血气冲霄。 萧雨心脏仿佛也跟着那韵律跳动起来,刹那间痛不可抑,七窍流血,神魂动摇,浑身经脉仿佛要爆裂开来。汪源更是直接一口鲜血狂喷,险些晕死过去。 仅仅心跳,恐怖如斯! “走,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心惊胆颤,再不敢停留半刻,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逃离静思阁。 第十一章 太阴叩血 诡异的静思阁,古朴而苍桑,如一座小塔,静静的落在那里,凄凉孤寂。 月华如水,草木仿佛披上一层蒙蒙的光辉,花开似梦。 静思阁二层,四根宛如青铜铸造而成的巨柱,金光闪烁,地上是一张巨大的太极图,中央站着许多人,脸上严肃。 “诸位,我们时间不多了!” 声音如大吕黄钟般响起,静思阁主突兀而现,看不清面容,散发出的气息,令人恐怖发悚。 “阁主,封印越来越弱,镇压的凶灵妖孽若是冲破枷锁,世间恐怕又是一场浩劫啊。”一人高声说道。 “昔日,诸强离世,征伐古路,而这些妖孽以欺天大术,苟延残喘,祸乱世间。贺帝从边荒战场回来,伏诛镇压,但也因边荒契约,身羽化山河。”静思阁阁主怅道。 众人一听到贺帝两个字无不动容,眼中满是敬佩与惋惜。一个帝,定一世安宁,何等功绩,世世轮回,又有几人记得,到头来终被黄土藏下一切。 莫烈叹了一声,道:“可惜我等修为泛泛,比之上一代,实在是天壤之别,只怕我等要成为千古罪人,流世受唾了。” “不怪诸位,这一世,天地变了,不适合修行!”静思阁阁主道。 莫烈问道:“不知阁主找到其他叩血之人没有?” 静思阁主摇了摇头,道:“天维之门破裂,无人能修大成,大地龙脉断为数截,被个大教占据封门,我寻觅数百年,叩血之人从未现世。” “小冉曦不就是叩血吗,还要找其他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 莫烈冷哼一声,怒目而视。 “她虽然是叩血,而且还是七窍玲珑心,可惜她是女身,何况又是太阴之体!”阁主淡淡道。 “什么!她居然就是太阴之体,就在这一世!”一老者大惊,而后喃喃道:“太阴恸,轮回诵,众魔啸,天地灭……” 众人脸色大变,想到了一段古老流言,不禁一阵惊悚。 “我一直在观察她,诸位不必慌乱。七窍玲珑心所孕育的叩血,能够镇压太阴之体,她年龄尚小,还需诸位多多指点。”阁主浑身飘渺,看不清脸容,却有着利剑出鞘,斩断天地的气势。 “这次灵物出土,各方修者都会前来夺取造化,还需诸位小心提防,千万不能暴露了这些凶灵,这段时间多加巩固封印吧。”阁主说完,身影顿时消失在虚空中。 月落山头,满天星辰暗淡。寒风呼啸,天地寂静,万物似乎都被凝冻了。 星星学院里面一栋楼顶,萧雨、汪源并肩而站,仰望天际黎明。 从此处俯瞰望去,恰好可以看到静思阁。汪源心中震惊,久久难平,今夜所见之事,颠覆了一切认识,不禁喃喃道:“这世上真有神仙鬼怪吗?” 大风呜呜,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从衣裳缝隙蹿入,瞬息蔓延全身。汪源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咒骂一声道:“真他祖宗十八的,好冷啊!” 萧雨站立如定,目光灼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倒是说句话啊!”汪源脸上无比郁闷,从静思阁出来后,他便这般站着,一动不动,不言不语,看着夜穹,似是感悟沉思,自己又不敢打扰。 “你可有所感悟?”萧雨收回目光,低声说道:“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先前所认识的世界了,传说中的人物可能会再现。” 汪源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突然有非人的力量了?” 萧雨微微一笑,并不打算隐瞒,便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慢慢道来。自己被太昊神镜吓破胆的过程,自然略过不说。 “那太昊神镜呢?”汪源大感好奇。 萧雨当下召唤,太昊神镜顿时突兀而现,凌空绕舞,泛着淡淡的光芒,在头顶轻吟。 汪源双眼顿时鼓了起来,想要伸手将她抓到手中细细观摩,手指还未触碰,便觉一股炽热的温度沿着指尖瞬息蔓延而来,痛叫一声,撒开手来。 “他祖宗十八的,摸一下也不行!”汪源低骂一声,心里不禁暗暗嫉妒。 萧雨微微一笑,道:“灵物了认主,就不会轻易给别人触摸。” 汪源长长地叹了一声,道:“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了!”脸上蓦地一喜,笑道:“你说你会修行之术,快些教我!” 萧雨本就有意传他,当下收回太昊神镜,缓缓地吐出他所学的修行之法。 每一个字吐出,都如同日月争辉,雷电横空。萧雨神功自行运转,身体变得空灵飘渺,刹那间仿佛仙王临尘,威严而圣洁。 汪源看得目瞪口呆,听着那些苦涩的字,更是头脑昏涨,虽然不过短短百余来字,但对于他来说,简直宛如天书。 过了一会儿,汪源揉着太阳穴,尴尬道:“萧雨,你还是翻译给我吧,实在一点不懂啊。” 萧雨险些没被他话给噎到,翻了翻白眼,道:“我也是自己悟出来的,我翻译给你,能悟多少,就看你造化了。”当下又将自己悟到的东西,仔细的传授。 如此两个时辰过去,天色逐渐大亮,东边天际鱼肚翻白,朝霞流舞,黑夜终将褪去。 “我也只能悟到这里了。”萧雨淡淡道。太昊神镜传给他的天音神经,虽百余字,但浩瀚磅礴,看似大道至简,却又奥妙繁琐,令人难以全部悟道。 红日冉冉,万里碧空如洗,晨曦倾洒,天地一片温暖。群山绵延,雾气翻腾,远远望去仿佛大浪涛涛,汹涌澎湃,极是壮观。 鹤息山,古朴的八角玲珑塔灯光熠熠,在大雾的笼罩下,朦朦胧胧,神秘诡异。 冷风吹来,大雾迷茫,整座山若隐若现,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得雾气色彩斑斓,琉璃多姿,宛如仙山! 自从萧雨传道之后,汪源每天运用那古怪的呼吸法,刻苦修炼,却还是感觉身体依旧平平凡凡,没有太多丝毫变化。 虽是如此,但也感觉到整个人已经焕发,精气神得到无比充沛,整日精力旺盛,嚷着晚上出去逍遥快活,他请客。 起初梁煜、魏文杰兴奋得嗷嗷大叫,两个夜晚过后,两人顿时萎了,双眼红肿,任凭汪源如何软磨硬泡,死活不敢出去了。 直至到了第五日清晨,汪源适应了那复杂的呼吸法,盘坐如钟,心无无杂念,默默运转修行之法,只觉丹田中有一股力量,虽然微弱至极,但是已觉得浑身充盈,有用之不尽气力! 这一天清晨,当东边天际一道初阳照耀在他身上,他身体一震,只觉有一股力量,在鼻吸间冲入体中,温柔而曦暖,浑身毛孔尽张,说不出的舒畅,飘飘欲仙。 从萧雨交的呼吸之法,只是似模似样学到了“形”,而经过几天的坚持,现在终于悟出了“神”,古怪的吐纳之法,能够成功的运转了。 汪源心中大喜,随着节奏的呼吸,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精气在增强,浑身舒泰,体内仿佛用着用不完的力量,非常的玄奇。 而他却未过多的享受那感觉,收敛心神,继续修炼。 他知道,这是修行路上的第一步,夺了天地一丝造化,若是痴迷那种感觉,那么再也迈不出去,一生也许再难修炼,而踏出这第一步,修途漫漫!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汪源霍然睁开双眸,缓缓起身,握拳仰天长啸! “黄郓岸,我们的账也该算一算了!”汪源眼眸生寒,俊逸的脸带着一丝狂妄跋扈。 这时,一阵响彻云霄的鞭炮声,远远传来。汪源俯瞰望去,烟雾袅袅,街道上人群纷涌,好不热闹。 “想不到这么快就元宵了!”汪源轻轻低语,发出一声长叹。 汪源原本想与梁煜等几人,到城里一起游玩一番,谁知睡得迷迷糊糊的梁煜一听今日是元宵节,顿时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衣冠不整的跑出去,八成找小慧去了。 魏文杰大字型的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口水泛滥,还一个劲的傻笑,看得汪源一阵恶心,怒踢了一脚,叫都懒得叫,便直接离开了。 汪源刚离开不久,魏文杰忽地坐了起来,口齿不清的梦呓:“哪个……王八羔子敢……敢踹你魏爷爷,还不……还不……”话未说完,“轰”的一声,又倒床而睡。 “谁想我,哎,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总有人惦记我的帅气呢,烦死啦。”汪源打了个喷嚏,拉起正在教室看书的萧雨,一同到城里观灯游赏。 黄昏时分,炮声轰鸣,街上车水马龙,来往人群越来越多,街道两旁屋檐、树梢早早就挂起了灯笼,漫漫如海,与天边的火霞相映交辉,晃的眼睛都花了。 爆竹声声,锣鼓喧天,一群人舞着龙狮在城中迤逦游走,令人惊赞。有些孩子提着小灯笼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身后是家人的破骂与焦虑。 两人一路并肩而行,都被街上的景色给惊艳住了。 所有的大街小巷,与平常都不一样,到处充满了喧嚣,热闹非凡,就连时而不时挂来的一阵阵冷风,都被被这热闹的气氛所压制融合。 人潮拥挤,大街上车水马龙,把道路挤的水泄不通。汪源砸了砸嘴,呐呐道:“今年怎么会这么热闹。” 元宵节活动非常多,两人一路而行,就看到有耍狮子、舞龙、踩高跷等,锣鼓声声,非常的精彩。 夜幕终于降临了!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灯笼,大小不一,绚丽夺目,无比壮观,照得夜空姹紫嫣红。 街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四处都是喧哗之语,竟比白天还要拥挤热闹。 “轰轰”连声,夜穹中烟花冲天乱舞,幻化成绚彩各异的图案,当空绽放,引得人们引颈眺望,欢呼不绝。 萧雨两人以往从未看到如此狂欢的元宵节,并肩说笑,且看且走。 忽听前方一阵欢鸣,鼓掌口哨之声大作。抬眼望去,广场上的舞台旁边,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舞台上烟花四射,帷幕徐徐拉开,百位妖艳的女子提着灯笼鱼贯而出,随着乐音列阵变换,翩翩起舞,台下又是爆发出浪潮般的欢呼。 一年一次的百灯大舞晚会开始了! “祖宗十八的,人太多了,隔着老远看不清楚啊!”汪源看着台上百位艳女,两眼贼光乱放,笑道:“萧雨,想想办法,我们到前面去。” 萧雨摊了摊手,道:“你试试能不能叫别人让开?” 汪源上前拍了拍一人肩膀,笑道:“大哥,能不能让下,我女朋友在里面。” 那人回头冷冷的瞪了一眼,不屑道:“我老婆还在里面呢,滚开!” 汪源一愣,暗自诽谤,眼角忽然瞥见远处有人弯腰系鞋带,灵机一动,叫道:“快看呐,地上那是谁的钱!”随手掏出钱币丢在那人身后。 “我的!”那人反应简直神速,想都未想,直接大声应道。低头望去,果见有钱,脸上大喜,立马拾起来。 “妈的,刚才你撞了我一下,怎么可能是你的,分明是我的,拿来!”那人正要将钱藏好,另一人登时劈手夺过。 “我兜里突然少钱,那钱明明是我的。”又一人愤然怒道。 汪源看得大感有趣,又扔了几张,高声叫道:“天啊,那又是谁的钱掉地上了!” “我的,我的,是我掉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应声。 可惜还未捡起,顿时被人一脚踹开,那人怒道:“滚开,你这三只手。” 第十二章 玉莲生颜 众人一听有小偷,瞬间乱成一团。汪源哈哈大笑,拉起萧雨,趁乱推开众人,快步走到舞台前面。 萧雨回头望去,人头簇蔟,实在太多人了,骚乱暴动的人群顿时被趁虚而入的人给挤到最外边去了,隐约听到几声惨叫,但瞬间被掌声如雷般淹没下去。 台上载歌载舞,乐声悦耳,雷鸣般地掌声起伏不定。 杂技表演开始,众人欢呼如洪,而到了表演高难、危险的动作时,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当演员表演完,众人又纷纷叫好,掌声雷动,啧啧称赞。 过了一会,又到了相声小品节目,众人看得仿若身置其中,随着剧情,心中大起大落,难以自拔。 百灯舞会结束了,烟花爆竹轰隆作响,将夜穹照得光怪陆离。 忽听“咻”地一声刺耳长鸣,众人纷纷转头,抬眼眺望,只见一朵巨大的烟花当空绽放,像是孔雀开屏一般,美丽至极。 “是了,净水湖!”有人惊叫道,似是才想起来,又是高兴,又是懊悔。 “我怎么也忘记啦,听说今年净水湖上会有一个精彩的表演!”又有人叫道。 “那还等什么,快些过去,晚了就没位置了!”有人大声喊道。 众人动容,纷纷朝净水湖涌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影,难以想象今年元宵,到底有多少人游玩。 越往前走,越是拥挤,熙熙攘攘,接踵摩肩,身不由己地随波而行。 人语喧哗,万灯摇曳,照得城里恍若白昼!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车鸣,人潮大浪似的分开,只见一辆车一边鸣着喇叭,一边缓缓而行,里面还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让开,让开!”车内伸出一只肥胖的大手,挥舞大叫,车行得更快了。 人潮又是一阵疾疾退涌,纷纷怒骂。汪源防不猝防,险些被人流撞倒在地,若不是萧雨及时拉住,必然被众人踩踏碾压过去! “草你祖宗十八的!”汪源怒气上涌,推开众人,飞起一脚把车窗玻璃踢得粉碎,骂道:“来,给爷继续显摆,你再往前开试试!” 众人早已义愤填膺,此时见他出头,纷纷围着车子一阵拳打脚踢,最后车主更是直接拽下车来,怒气上头的群众哪还管你什么名门贵子,抓起就是一顿暴打。 “卧槽,这么狠!情况有点不对,不会闹出人命吧?”汪源看得一阵心悸,拉起萧雨,悄悄离开。 净水湖是城里一个人工造湖,碧波茫茫,巨大无比。此时湖面漂浮着各式各样的灯火,璀璨如夜空星辰。 湖岸上人山人海,不容一席,都在期盼净水湖的演出。两人一路推挤,终于在桥上找到落脚地方。 “咻!” 一道光芒流星似的直冲夜穹,轰的一声,炸出万千花朵,缤纷飘散,宛如天穹被击破,漫天星辰撒落下来,从天而降,美丽而壮观。 接着一段悦耳地丝竹声悠悠传来,宛若九天仙曲,令人心中一片澄明,喧哗声刹那间转小。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一人指着前方,惊诧不已。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湖面水天连接处,两条巨大的灯鱼拉着一朵还未开放的莲苞,乘风破浪,朝湖中心极速游来,万灯摇曳避让。 快到湖中心时,那莲苞突然绽出三瓣,花尖悄生生地站立着绝色美女,起舞弄影,众人惊呼一片,口哨四起。 “看场就如此惊艳,越来越是让人期待节目的表演了。” “虽然这个节目今日才宣传,却已经满城皆知,看来大家都是喜欢新鲜。” “得了吧,我看你呀,若不是看到海报上面那几个美女,回来才怪。” “可不是这样,别说是我,只怕在场的男同胞来看节目是假,目睹美女是真吧,我可是跟我家那娘们撒了谎,马不停歇的赶过来呢,可算来的及时,要不然真就错过了了。” “哎哟,你看左边那花瓣上那女子,前凸后翘,皮肤水嫩嫩的。” 岸上观看的众人相互交谈,啧啧大赞,满面红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越聊越是不正经。 双鱼疾驶,莲花绽放,每一瓣都有舞姬独演,远远望去宛如凌波仙子,踏浪而来。看得一些纨绔子弟心中瘙痒难耐,纷纷吹着口哨,招手欢呼。 到了湖中心,双鱼陡然冲天而起,轰然炸开,万点磷光幻化为凤凰,展翅翱翔。那朵莲苞几乎盛开了,仅有最里面还未绽放! “双鱼化凤凰,玉莲生佳人!”一人惊呆,忍不住赞道。 一曲终了,舞姬迎风而立,巧笑嫣然,霓裳鼓舞,绸带猎猎,仿佛未曾动过一般。 “非常感谢各位前来,今夜我们为大家奉上一曲《春江月夜》,庆祝各位元宵节快乐!”莲花上,一美貌女子脆声笑道。 她话音刚落,莲花上突然涌气浓郁的白烟,舞姬纷纷以优雅的姿势跳入湖中,宛如雨打荷叶,惹人怜爱。迷蒙的白雾中,隐约看见最后的莲花悄然绽放。 众人低语中,似有风轻轻袭来,莲花上的白雾贴着湖面,袅袅散去。但见莲台上站着一位豆蔻少女,一袭白衣如雪,伴着白烟如云,恍若九天仙女临尘。 天地间一片安静,那些纨绔子弟张着嘴,呆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道:“世间竟有如此女子!” 她体态纤柔修长,如仙玉精心雕琢,清秀俏丽,冰肌玉骨,出淤泥而不染,出尘圣洁。 那豆蔻少女婷婷站在莲台上,三千青丝迎风而动,衣裙飘舞,将身材勾勒出一条完美曲线,动人心魄。 清冷皎洁的月华洒在她脸上,泛着淡淡的圣辉,似月阙中广寒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无比圣洁。 “玉莲生佳人,果真玉莲生佳人!”原先那人喃喃道。 仙乐幽幽,飘渺而来,月华轻柔,星辉垂落,净水湖万灯闪烁,仿佛笼罩着一层神圣的薄纱。 莲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素琴,那豆蔻少女素手纤指拨处,琴音如山泉流动,清柔悦耳,令人闻之尘心尽涤,心驰神往,沉醉其中,烦忧惧忘。 莲台白雾又起,琴声铿锵,婉转悠扬,众人仿佛看见一个寂寞的绝色佳人在泉水边,孤影自照,惹人怜爱。 白雾聚散,她隐于云海中,让人隔雾观花,朦胧飘渺,未她更添一种神秘之美。 她站起身,翩然起舞,妙曼的身姿,优雅的舞步,似要乘风而去,又如九天仙女临尘。到了最后,莲台上喷出茫茫花瓣,就连湖中竟然也跳起无数鱼儿! 她展开歌喉,歌声令人心中一荡,如同春雨洗涤,浑身毛孔都绽开,说不出的舒服。 舞步翩翩,一袭白衣鼓舞,那漫天的花雨跟着她的韵律缭绕飘落,就连水中的鱼儿也颇有节奏地跳跃着。 万灯迎凤凰,玉莲生佳人,雾里花缤纷,仙曲引鱼欢。此景如画,飘渺朦胧,又怎一个美字能绘! 众人迷醉中,莲台雾霭滚滚,却未见到莲花已经悄悄并拢,缓缓沉入湖中。 待到乐停弦罢,鱼儿在湖中茫然若失,众人恍若初醒,而湖面再也看不见莲台了。 来得突然,去得突然,让人震撼、惊艳、迷醉……或许只有短暂而又朦胧的美,才能让人永远刻留在心中罢。 岸上众人心若有失,过了半晌,才掌声雷动,欢呼之声震耳欲聋。 汪源两人站在原地,惊赞感叹了一会,并未过多的留恋,转身离开。 来到古河旁,两人各自点起了孔明灯,送上高空,也学着身旁众人默默祈福与许愿。 汪源举头望去,高空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灯,若一颗颗星辰一般明亮。转身又购买了一个,送上高空后,大喊:“我许的愿望非常简单,苍天啊,赐我无穷无尽的力量和三千佳丽吧!” “哪来的呆子,这么逗,许愿是这么许的吗。” 周边的人怪异的看着他,而后大笑,就连萧雨尴尬,立马离他三丈,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表情。 卖孔明灯的商人笑道:“小伙子,许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还偏不信了,老头再给我一个。”汪源再次将孔明灯送上高空,愤愤地又唱又叫:“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让风卷走其余的灯火,登上天外云霄的舞台……” 众人被他逗乐,呵呵笑道:“小伙子,你忘词跑掉啦,恐怕许的愿是不灵咯。” “胡说,你们看!”汪源脸上终于露出了窘迫之色,而抬头在看时,整个人却惊呆了。 只见他最后放的那盏灯,在高空被风刮到,忽然摇头撞向身边的一盏之后继续上升,而被撞到那盏孔明灯摇曳不定,“嗤嗤”燃烧,登时掉落下来。众人看得一阵愣然。 汪源最后的那一盏孔明灯还在上升,接二连三的撞击身旁的灯火,像是要在这无数盏许愿的孔明灯中脱颖而出一般,扶摇而上。 被撞的那些孔明灯亦都燃烧起来,化成灰烬,纷纷掉落,火星被风一吹,高空“呼”的一声,燃起了漫天火海,极是壮观。 只有汪源那一盏依然缓缓上升,在高空明亮闪烁,其余的都化成了灰烬! “这天杀的呆子!”众人又惊又怒,想要将汪源抓起来一顿痛骂赔偿,却没想到这家伙精的跟猴一样,已经不知所踪了。 小巷里,汪源昂着头,无比惬意地唱着歌:“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你小子闯大祸了!”萧雨对他实在是无语了。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说愿望不能说出来的,既然不让说,那我就唱呗。”汪源大笑,扬眉道:“至少我现在知道怎么许愿才能把他实现了啊。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元宵节,除了观赏花灯外,最吸引人的便是那令人费解的灯谜了。小巷里,人潮拥挤,小贩身前摆着灯笼,灯笼上或贴、或写、或画着谜语,引得无数学子驻足沉思。 越是难以破解的谜语,奖励越是诱人。两人刚一踏进小巷,便听一人笑道:“我猜对啦,我猜对啦!”欢喜狂笑,状若疯癫,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两人一路行来,势如破竹般破解了许多难解谜语,令小贩看到他们,犹如看见瘟神一般,呦呵着驱赶。 众人看着两人无不动容,小小年纪,知识渊博,脸上羞愧难当,索性跟着两人而行,大开眼界。 第十三章 灯谜有价 “榕树下那老人的谜语最是难以破解,二位何不前去一观?”有人提议道。 “对,那老头每年都在那棵树下出谜语,但很少人能破解。”另一人又是叹气,又是羞怒,显然他曾经在那里吃过亏。 在众人眉飞色舞,夸夸其谈之下,两人也是大感好奇,当下随着众人一同前往。 前方一棵榕树高大而苍劲,从下往上,挂着的灯笼也是由小变大,宛若一颗颗星辰悬浮,璀璨目眩。巨树下方挤满了人,仰望灯谜,眉头紧锁,连接叹气。 两人走近了,但见榕树下,一位两鬓苍苍的老者坐在石凳上,背倚着树,吧唧吧唧地抽着旱烟,悠闲而又说不出的孤独。饱经风霜的脸上,岁月无情的刻上痕迹,一双深邃的眼眸,似能望穿一切。 老者看到两人,眼中精芒一闪,而又慢慢的闭上双眼,像是在沉思,又像是讥讽。 汪源看到老者那副藐视众人神态,心里顿时一气,当看到老者面前所摆放的奖品时,两眼发光,脑中顿有股直接过去拿了就跑的冲动。 “琉璃塔,飞仙图,紫金钵……”汪源心跳加速,擦了擦口水,财迷似的惊叫道:“祖宗十八的,那把剑,那把剑……我的,是我的,我要了!” 旁人斜眼冷笑,鄙视道:“逗货。” 萧雨看着奖品也是大吃一惊,这些古物亦都有淡淡灵气缭绕,甚是不凡,常人根本无法感应到,不禁对老者,深深凝眸。 “千山迤逦终不变,流水潺潺未闻声,幽崖春离花依艳,古道人往鸟不惊。打一字,到底是什么字?”一位带着眼镜的青年,抓着头发,苦苦思索,喃喃自语。 汪源想了一下,猜不出来,笑嘻嘻道:“萧雨师傅,又该是你大显神通的时候了。” 萧雨摇头微笑,朝他低语。汪源一听,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当下重重地咳嗽了声,笑道:“这题最简单不过啦。” 那人微微诧异,盯着他笑道:“小兄弟,莫非你已经猜出谜底了?” “这谜题,其实读过书的都知道,只不过被那老不……额,老爷爷变了一下。”汪源看到老者心里极是不爽,老不死的称号险些顺口而出。 那人颇觉尴尬,扶了下镜框,笑道:“还请小兄弟指点。” 汪源故作沉思,又咳嗽一声,朗声笑道:“这谜底便是一个‘画’字,此诗便是小时学过的一首诗,老不…咳咳…老爷爷只是略作修改罢了。” “哪首诗,别空说大话,你念来听听!”有人不服气,愤然叫道。 汪源哈哈大笑,念道:“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眼镜青年恍然大悟,羞愧万分,窘迫道:“枉我苦读经书十一年,却不如一个少年,汗颜,惭愧啊!” 老者淡淡一笑,起身举起竹竿,将那灯谜轻轻地取了下来,捏破灯笼,从里面将谜底缓缓展开,正是“画”字,奖励紫金钵一个。 汪源红光满面,但看到奖励却是不乐意了,叫道:“给我一个破碗,拿去化缘吗,我又不是和尚。” 众人莞尔,那老者淡淡道:“那么,你是想换什么呢?” 汪源目光徐徐扫过那些古物,最终还是停在那柄长剑上,口水差点流了出来,嘿嘿笑道:“就是它了,那把剑!” 众人抬头望去,果见老者身后挂着一柄长剑,仿佛是刻在树上一般,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此时发现,无不大惊。 这里除了学子猜谜外,更多的是喜欢收集与爱好古物之人,可惜必须猜对老者谜底,获得奖励外,不论价钱多高,他也坚决不肯出售。 那柄长剑悬挂在树上,还未出鞘,众人便觉寒芒凛冽,所有人眼中慢慢变得炽热起来。 “前辈,出个价吧,那把剑我要了!”一人眼光火热,犹如看到旖旎画面般。 “只要你肯卖,我出的价钱绝对比他高。”一个看起来粗财大气的胖子,挺着腼腆的肚子,斩钉截铁的道。 老者摇了摇头,笑道:“老夫只赠送猜对谜底的朋友,从不做买卖交易。” 那些富翁又是一番劝说,又是阿谀讨好,老者只是微笑,撑起竹竿,将最高最大的灯笼取了下来,笑道:“你们之中,若是有人能够破解这道谜题,这把剑就赠给谁。” 众人一看谜题,纷纷摇头,叹息连连,他出的谜题令人难以破解,而树上最高处取下来的这道谜题,无疑是今年最难的。 “萧雨,能不能解开?”汪源低声问道。 萧雨一看谜题,紧皱沉思。只见灯笼上写着“金樽千酒愿长醉,西游川蜀道难上天,古来圣贤皆寂寞,乘舟破浪见蓬莱。打一人,且译。” 众人相觑低语,冥思苦想。一富翁土豪朗笑道:“你们若是谁能猜到,我愿钱财换取你们的奖励。”其他有财势之人,纷纷附和。 话音刚落,突然有人“啊”的一声,似是已经猜到,众人惊诧,朝他望去,他又摇头苦笑,窘迫万分。 汪源虎躯一震,低声骂道:“大爷的,你没猜到谜底,鬼叫什么,吓老子一跳。” 老者坐在石凳上,独自抽着旱烟烟,饶有兴味地看着,也不指点。 “难道在场的诸位年轻学子,竟比不上一个年迈老人的智慧?”那富翁土豪胖子等得不耐,出口讽刺。 汪源心中微怒,哼了一声,道:“你有财有势,才高八斗,想必知识渊博,怎么也不见你猜出来呢?” 众人听得甚是解气,暗暗朝他微笑点头。 那胖子怒极反笑,道:“好,若是你能猜出来,我不但给你钱财,你的奖品我也不要了。”那些有财之人同仇敌忾,又是纷纷附和。 汪源呆了一下,旋即笑道:“我是不能猜出,但我身旁这位兄弟兴许能。那么你们说的不仅不要那把长剑,还要赠送钱财的话,还算不算?” “都一样!”那胖子愤然挥手,一脸鄙夷。 汪源眯着双眼,微笑道:“却不知这位大哥出多少财?” 胖子迟疑不决,但看到谜底如此之难,畅笑道:“一千!” “一千?你好意思,我出三千!”一人哈哈大笑。 “五千!”又是一位财神爷豪气出口,无比豪迈,盯着萧雨,冷冷道:“若是猜不出来,你必须双倍倒给。” 萧雨眸光凛冽的盯着他,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我答应你!” 还有一些财爷正犹豫不决,闻言顿时或多或少全压上,笑等盈利回收。而那些学子皆叹息,明显的激将法,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萧雨,你别冲动。”汪源也深知这道谜题难解,不然不会挂在最高出。虽然心中非常想得到那柄剑,但却也不想他这般冒险,再说了他们压的如此之高,自己不仅囊中寒酸,若是猜不出来,只能跑了。 萧雨摇了摇头,笑道:“你可要记住他们的脸了。”又对老者恭敬道:“还望前辈作证。” 老者含笑点头,眼中透漏一丝赞许。 “好!”汪源见他胸有成竹,心中大定,眼眸缓缓从那些财爷土豪脸上一一扫过,要将他们记住。 “快点说出谜底,别婆婆妈妈的。”那胖子脸色稍变,怯意陡生。 萧雨将谜题念了一遍,微微一笑,朗声道:“此人便是诗仙,李白!” 众人眼前一亮,似有所悟。那胖子冷冷地哼了声,斜眼道:“若真是李白,我早就猜到了。” 汪源笑道:“你既然猜到,何不自己说出来,又何必花愿望钱财,购买别人的奖励?” 那胖子一窒,又是重重地哼了声,再不说话。 萧雨道:“前句描述他自身的性格,第二句是由《蜀道难》变来,第三句更是从《将进酒》原文搬来,最后一句应该是对他一生的评价。” “好小子!”老者笑容满面,捏破灯笼,将谜底取出,纸上两个大字正是李白!而诗句的译文似乎墨迹未干便被叠折,模模糊糊瞧不清楚。 众人一片哗然,醐醍灌顶,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都给我站住,不许动!”汪源背着手,双眼眯成一条缝,笑嘻嘻道:“谜底答案已经知晓,各位土豪想要食言吗?” “想必这几位大哥也是阔爷,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在乎这点钱吧!”那眼镜青年出言讽刺。 胖子勃然大怒,道:“当我给不起吗!”立马掏出钱包,夹起数张钱,递给汪源。 余下几人,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愤怒,纷纷取出钱,递给汪源。那些小压小赌之人,见情况不对,早就悄悄离开了。 胖子哈哈笑道:“可是有些老板,压的比我还高呐。” 压的最高的那位,此时脸都成了猪肝色,怒瞪了汪源一眼,从怀中丢出一个钱包,拂袖离去。 汪源摸着兜里的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道:“你们不要觉得亏,就当作慈善救济好了,我会一辈子都记住你们的。” “哎,原以为这把剑能值更多的价钱,想不到才那么丁点。”汪源叹了口气,幽怨地看着他们。 胖子看着他那神情,恨不得脱下鞋子,狠狠地抽着,太欠扁了。嘀咕了声,转身匆匆离开。 “各位朋友,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老者开始收拾古物,笑道:“树上那些灯谜,你们若是喜欢,可以摘下来拿去研究。” 众人一听,无不大喜,接过竹竿,将灯谜一一取下。 汪源将压得最高的那人钱包打开,只见里面装了只装了一毛钱,登时大叫:“我靠,上当了!” “行了,有就不错了。”萧雨见他如此财迷,弄得有些无语。 “两位小兄弟请留步,我那里还有一道谜,老朽穷尽所知还是难以破解,不知两位能否移步寒舍?”老者两鬓斑白,透漏着孤独、沧桑。 萧雨笑道:“好。” 汪源一拍脑门,惊醒道:“大爷的,气得差点忘记奖品了,把我的剑拿来。” 寒风袭来,元宵的狂欢也变得逐渐淡了。 小贩商人开始收拾东西,有人趁着机会,讨价还价,令小贩商人暴跳如雷,面红耳赤。 “萧雨!”人群中,一人低声惊呼,双眼盯着远处的萧雨,说不出的阴冷,正是黄郓岸。 “萧雨?”身旁一个满头黄发的青年,嘴里刁着烟,深深地一了一口,笑道:“他就是你上次说要做掉的那人?” 黄郓岸笑道:“没错,就是他了。”目光阴鸷,心中道:“萧雨、汪源不是被班导罚到静思阁思过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过也好,我说过别让我在外面碰到你们,否则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老鼠,跟紧了他们。”那黄发青年吐飞嘴上的香烟,道:“黄郓岸,我们再去叫些兄弟。” 两人离开后,黄发青年身后那个鼠目獐脑的少年,眼光一抬,发现萧雨几人快要离开视线了,忽地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紧跟而去。 第十四章 神秘王老 夜深风冷,寂寞胡同,青石道上坑坑洼洼,积水四溢,两旁是石砖墙,无情的岁月刻上沧桑痕迹,斑驳得令人莫名悲楚。 昏暗的石道上,三道身影不急不缓地往里走着。前方的电杆,像是一位佝偻的老人,柱杖远眺。微弱的光芒,将三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冷风习习,月色苍白。 墙头上一只黑猫匍匐着,幽暗中双眼闪烁光芒,警惕地观望四周,见到三人行来,惊叫一声,高高跃起,消失在黑暗中。 “卧槽!”汪源惊叫出声,鸡皮疙瘩瞬间直起,破口大骂道:“我草你祖宗十八的,不好好抓老鼠,大半夜的乱叫尼玛。” 身后鬼鬼祟祟的那道身影听到“老鼠”两字,身体一颤,急忙闪到黑暗中,却未看到前方三人转身,依旧往前走着,不由低骂一声:“尼玛,吓老子一跳!” 老者呵呵一笑,道:“我说小兄弟,胆子也忒小了点吧。” “你个老掉牙,我哪里胆小了,我这分明在教训它,不懂别乱说。”汪源闻言,登时昂头挺胸,大言不惭道:“好好听听爷的光辉事迹,我三岁睡枯坟,四岁抓鬼来吓人,五岁是人都叫神,六岁扬名整座城。” 萧雨忍不住大笑,道:“那是你到哪里都搞破坏,弄得人人皆知吧。” 汪源翻了翻白眼,假装没听到,哼了一声,鄙夷道:“老掉牙,爷我从小胆大,躺过棺材挖过坟,你敢说爷胆小?” 老者听着他一声声“老掉牙”的称呼,八字胡须忍不住跳了跳,道:“没想到啊,你这小鬼头居然这般胆大。” “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汪源脸上得意,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问道:“我说老掉牙,到底还有多久到你那破屋子,天气这么冷,你要冻死我啊。” 一路行来,经过彼此交谈,两人与老者也算熟络了,这个老者无子无女,孤身居住这偏僻的胡同里,但心态却是比其他迟暮老人要放得开。他姓王,让两人称呼王老便可。 王老将东西寄放在周旁的商店里,汪源却是因为没拿到长剑,也不敢提着一把长剑招摇过市,心里耿耿于怀,对王老没半点尊重,一口老掉牙,一口老不死的叫唤。 “前面就……”王老话没说完,汪源撒开脚丫就朝前面跑去,转头竖起中指,嘲讽道:“看你那老不死的样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到,爷我先走一步,在前面等你们。” 王老叹了一声,指着身前那破旧的宅门,嘿嘿笑道:“我说的前面就是。” “我戳你妹妹十八一个个的,前面和面前,你说清楚会死啊。”汪源一脸气愤,大步走回。 王老哈哈大笑,推门而入,速度竟然快得连两人都未看清。 汪源一脸惊诧,鸡皮疙瘩又是一阵蔓延,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咕哝道:“不会又是一个静思阁吧,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妙?” “天寂月冷,地冻风寒,两位还是快些进来吧。”王老的声音从里面悠悠传来。 萧雨朝里面望了一眼,淡定无比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这句话,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妙啊,上次去静思阁的时候你也说了这么一句,结果被吓得屁股尿流。”汪源咕哝一声。 两人跨过门槛,眼前景物突然如漩涡变换,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脚下卷来,还未惊呼便身不由己的朝下沉溺,耳畔风声呼啸,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汪源双眼一睁,立马跳将起来,环顾四周,只见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室内,四壁书画垂挂,栩栩如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馨香。 “你醒啦。”王老坐在前面的案前,正举着茶几,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汪源大怒,猛的一跺脚,指着他骂道:“草你祖宗十八的,萧雨呢,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王老微笑不语,轻轻地啜了一口茶,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汪源见他淡然无比,顿时抓狂,咆哮一声,又狠狠地跺了几脚,愤道:“老不死的,你到底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信不信我把你我把你打成残废,让你菊花像太阳一样灿烂!” 话刚说完,忽觉脚下有些不对劲,低头望去,大吃一惊,自己正一脚踩着萧雨的胸膛,一脚踩脸,忙不迭地跳开。 “踩得爽不爽?”萧雨翻了翻白眼,扭了扭脖子,大有不爽你再来几脚试试的意思。 “啊,那幅画真好看,跟真的一样。”汪源脸红不心不跳,若无其事般,气定神闲的对着那幅画指点起来。 王老笑道:“两位小兄弟,坐下来喝口清茶,驱驱寒吧。” 汪源大咧咧的地坐下,毫不客气的抓起案桌上得茶几,仰头一口饮尽。双眼突然一亮,满脸不可置信,脱口道:“好茶!” 话音未落,他又自顾斜倒,又一口饮尽,神情似是无比享受,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倾倒狂饮。 萧雨见他方甫坐下,刹那便将一壶清茶饮尽,面色红润,意犹未尽,心中下好奇,当下举起盛满茶水的茶几,慢慢地呷了一口。 萧雨一脸震惊,“啊”了一声,只觉一股清甜的甘流瞬息之间滑过咽喉,在腹中奔流缭绕,“轰”地熊熊燃烧起来,甘香直冲脑顶,周身毛孔瞬间打开,说不出的酣畅痛快。 那清甜香醇的甘流沿着各路筋脉,肆意奔腾,最后化为丝丝力量冲入丹田,精气神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汪源满脸通红,唇齿留香,飘飘欲仙,有些醉醺醺地举着茶壶,叫道:“老……老掉牙,老不死的,给爷再来两壶好茶。” 王老很是畅快,笑道:“好。”指尖一弹,案桌上的茶壶呜呜飞转,不偏不倚地落在汪源面前。 汪源大喜,闻着那馨香四溢的味道,抓起茶壶急不可待的朝口中灌去。他身体如有神曦包裹,气血翻腾,整个人仿佛燃烧起来。 “汪源!”萧雨大惊,这茶蕴含了太多力量,他这般鲸吞狂饮,一旦全部冲入丹田,后果难以想象。 “我好涨……好……充实,大爷的,这老不死的茶……有毒!”汪源醉得双眼都睁不开了,摇晃站起,将茶壶丢到一旁,又盘腿而坐,双手结印,运起修炼之法。 王老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无妨,让他自行化解茶中的力量,巩固道基。” 萧雨双眸迸出两道寒芒,霍然而起,沉声问道:“王老,你是如何知道,我们是修行之人!” 王老淡淡一笑,道:“凡是修行之人身体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气韵自行流转,想要知道,又有何难?” 萧雨心中凛然,朝他深深凝眸,想要看出他的目的,绝对不会仅仅猜谜这般简单。 “无需担心,我不会害你们,相反,我还会送你们一场大造化呢。”王老深邃的眼眸,似望穿一切,笑道:“我观你体内有着磅礴无匹的力量,原本是件好事,可惜以你的修为,你的身体,无法控制住吧,一旦它爆炸开来,不死就算你命大了。” 萧雨又是惊骇,又是恐惧,自己又如何不知那力量的利弊。对王老放下戒心,苦笑道:“无意获得造化,踏上修行,却从未想到如此困难。” 王老笑着问道:“难道你家师不教你修行炼化之道?” 萧雨不想透漏太昊神镜的消息,笑道:“其实小子没有师傅,只是偶然得到修行之道。” 王老微微诧异,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当世灵气稀薄,天地已经不适合修行,你竟然能摸索到道法,这真是不可思议!想来你修炼也不久,现在已经达到御物之境,当真天赋异禀。” “还请王老指点。”萧雨一愣,想不到自己迷糊修炼,竟达到御物境界,那太昊神镜传出的修炼之法堪如天书神经,同时也对王老的修为肃然起敬,能够一眼就看穿自己的修为,怎会是一般人,至少修为在自己之上。 王老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你体内有着强大的力量作为一种催化剂,故此比一般的修行者的境界提升都要快,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修行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稳固,不然到了高境界会留下难以弥补的道痕。” 顿了顿,又道:“你体内那团力量就好比一条河流,经脉就如河道,若是掌控不住,必然造成大洪决堤,冲毁所有。” 萧雨点头赞同,这几日来修炼时,感觉身体各路经脉隐隐作痛,皱眉道:“既然把经脉比作喝道,那么我如果把河堤加宽呢,是不是可以避免?” 王老见他茫然不知,笑道:“倘若河堤加宽了,那么多河流无一归处,必然相交,交汇之时必定凶险万分,还不是自取灭亡?” 萧雨闻言,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是了,大海!无论多么汹涌河流,最终都纳入大海中!”一念至此,又是惭愧,又是激动,心道:“我当真是傻啦,只顾着修炼,却从未想过将那股力量炼化融入丹田中。” 王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笑道:“不错,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丹田就好比大海,吸纳天地灵气化为河流引进其中,循环周转,意随心动,纳百川之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萧雨心跳如鹿,热血沸腾,这些话如同惊雷般划过紫府,像是突然瞧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连呼吸仿佛都顿然止住。 就在这时,只听汪源大吼一声,一跃而起,独自乱舞,不吐不快。过了一会儿方才停下,哈哈笑道:“老不死的好茶,神茶,老掉牙,不要吝啬,痛快的,给爷再来一壶!” 王老微笑道:“自然好茶。茶叶乃悟道叶,泡在真龙神血中,吸尽神性,又与近百种神药在瑶池琼浆泡制而成,若此茶不是神茶,天地再无好茶了。” “不想给就算了,我说呢,这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在一起,没有毒才怪了。”汪源哼了一声,斜眼道:“说吧,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最好别想着打劫我兜里的钱,这可是我们的血汗钱。” 王老盯着两人,眸光闪烁,像是看透一切,过了一会才起身,淡淡道:“两位随我来。”那有些佝偻的身影,显得孤寂。 两人对望一眼,跟了上去。 只见王老枯瘦的手掌缓缓打开一扇门,顿时有一股气息似从远古洪荒扑面而来,有着浓郁的历史香气在弥漫。 两人一踏进里面,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排排,整整齐齐,一眼无际的书架,难以想象王老究竟收藏了多少书籍。 斑驳的书架上,有些书籍竟发出璀璨的光芒,五颜六色,照得室内姹紫嫣红,光怪陆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让人迷恋。 王老笑道:“这是藏经阁,是我此生所收藏的书籍。” 第十五章 藏经阁 两人一踏进里面,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眼无际的书架,一排排,整整齐齐,难以想象王老究竟收藏了多少书籍。 斑驳的书架上,有些书籍竟发出璀璨的光芒,五颜六色,照得室内姹紫嫣红,光怪陆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让人迷恋。 王老笑道:“这藏经阁,是我此生所收藏的书籍。” “老掉牙,你到底洗劫了多少人的珍藏?”汪源怀疑。 两人感觉到了书籍散发出微妙的异样波动,若有若无,让人难以捉摸,有一股穿越历史的气息在流动,沧海桑田般令人莫名悲恸。 “我说,这些书,不会都成精了吧,咋都发着光!”汪源轻声嘀咕,随手取下一本名为《阴阳》的书籍。 萧雨心中一动,忖道:“难道是有关阴阳二炁的书籍?”随着汪源翻动,开篇写道“混沌破开,天地有阴阳。人乃万物之灵,体中虽有阴阳,但却失衡。” “不错,人体本来就有阴阳二炁,比如男子气血方刚,是阳火旺盛,女子柔和,是阴属水。”萧雨想到这里,突然“啊”的一声,已然猜到这本书的大概内容。 果见,汪源翻到第二页时,正是一副裸体男女活春图,栩栩如生,图边还注释着密密麻麻的细字。萧雨脸上一阵烧烫,连忙别过头去。 汪源脸上兴奋,两眼发光,哈哈笑道:“好书啊,好书。”一边翻阅,一边啧啧赞扬。 王老拍了拍他肩膀,为老不尊的道:“慢慢看,我这里还有很多呢,长夜漫漫,前路迢迢,要好好学习。” “我与你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汪源啧啧不已,嘿嘿笑道:“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这老掉牙不是好人,居然私藏这么多的经典,不过,我喜欢!” 王老笑道:“可不是吗,你看你去掉三点水,就是王字,说不定上辈子我们是一家人呢。来,我给你看一本更加生动形象的书。”左手一伸,一本泛着蓝色的书本破空飞来。 汪源劈手接住,方一翻开,双眼瞪得老大,口水差点流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道:“很好,很黄,很暴力,绝世好书!” 萧雨皱了下眉头,有些窘迫道:“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别啊,这有啥害羞的嘛,将来还不是要碰到,这老掉牙不知道从哪里洗劫了这么多绝世好书,何不借这个时间学学前辈们的经验。”汪源振振有词,又翻过一页,怪叫道:“此男乃神人也,一人战八仙!” 王老“慈祥”的摸了摸汪源的头,笑道:“看这孩子,思想多靠前啊。” “瞧你们俩那猥琐龌蹉的样子。”萧雨看着这一老一少,惺惺相惜的样子,恨不得一人一脚,踹到星球外面,回都回不来。 汪源闻言脸色一正,大义凛然道:“老掉牙,听到没有,我这兄弟萧雨在说你呢,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级,牙齿都快掉光了,就知道窝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研究这种少儿不宜的书。” 萧雨见他转变如此之快,不由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只听他重重哼一声,煞有介事的道:“老掉牙,小爷告诉你,今天你不把那些少儿不宜的书全部上缴,休想让爷回去!” “卧槽!”萧雨再不逗留,转身离开。 也不知这藏经阁到底多大,萧雨约摸走了半刻钟,仍不见尽头,暗道只怕世上没有比这更大的藏书了吧。 萧雨且走且看,一路行来,所取下的书籍不是旖旎活春之书,便是邪恶修行的书籍,弄得他看着一望无际的书架,有种一把火全烧了的冲动,也对王老的道德修养重新审视了一番。 突然,一股凛冽的波动震荡,似利剑出鞘,似剑气乱舞,令空气都冷了几分。 萧雨心中一凛,凝神望去,岁迹斑斑的书架上,那锐利的剑气正是从书籍中散发而出,隐约瞧见书上有淡淡的人影在持剑舞动,剑气激荡。 “这……这些书难道真的成精了?”萧雨随手取下一本,“啪嗒”一声,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掉落在地。 他弯腰拾起,珠子泛着光辉,入手温滑,疑惑不解道:“这是什么珠子?”眼角瞥见手上的书,顿时喜上眉梢,哈哈大笑起来。 这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叫“蜃影珠”,按照书上所著,这颗蜃影珠能够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记下,相当于一本记事本。功能虽小,但此刻在王老的藏经阁中却犹如神物。 萧雨按照所著的方法,一口将“蜃影珠”吞了下去,置于腹中,运起功法,只觉耳目焕然一新,就连神识也变得宽阔了。 将“蜃影珠”的运用全部记住后,将书放回,又取下一本,方一翻开,便觉有利剑出鞘,寒芒逼人之感,此书无名,但书中所述,宛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竟然是世间失传的御剑术!”萧雨如获至宝,手中的书炽热万分,当下运起“蜃影珠”慢慢阅读,细细研究起来。 虽然文字乃古文,晦涩难懂,萧雨纵在学院颇爱研究古文,也不能一时明了,但有蜃影珠辅佐,并不一时之急。 御剑术重点讲述意念二字,意随心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更有甚者以意念勾动天地,御万物为兵! 看完御剑术,萧雨便急不可待地又取下其他书籍,如饥似渴地阅览着,不过片刻,已看完数百本。 有些书,文字苦涩,繁奥难懂,有些文辞浅白扼要,没有半句咒语符诀,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雷电般劈入萧雨心底,震撼难平。 “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多的奇门功法!”萧雨轻语,一时柳暗花明,仿佛一步一步踏进了一个波澜壮阔、魏丽多姿的神奇世界。 王老的藏经阁似是自古以来记载、收藏了许多失传至典,诸如《五行一炁刀》、《七十二变》、《补天术》、《诛仙剑道》……数不胜数,太过惊人了,这些书倘若流到外界,无疑让一些老古董,名门圣教眼热。 除了神兵奇术,还有一些可遇不可求的心法,是上古圣贤所著,都各有独到之处。 有着蜃影珠的帮助,他阅读速度极快,孜孜不倦,有些书他囫囵吞枣地阅览而过,有些一字一句的记下。 萧雨阅览圣经神典,仿若在茫茫宇宙,浩瀚星空,走过一颗又一颗璀璨无比的大星。 此外更有着不为人知的历史记载,看得他时而惊咦沉思,时而拍腿欢笑,状若疯子。 “历史的某次断层,许多已经消失的文明,在这里能够查阅一二。”萧雨震惊无比。 他一排排走过,眸光仔细的扫过每一本书籍,想要寻找到有关伏羲和太昊神镜的资料。 藏经阁实一眼无边,实在太大了,所有神书圣典又没有归类摆放,想要在这如大海般找到太昊神镜的记载,无疑是海底捞针。甚至有些书仿佛已产生了意识,能够自行修炼,又似乎有强大恐怖的禁忌封印着。当萧雨靠近时,便爆发出恐怖的气息,杀气凛冽,让他只能放弃,不甘的绕开来。 一路停停走走,虽然没有找到太昊神镜的相关记载,但是看了也不知道多少的圣经神典,仿若淋浴了一场神圣的洗礼,整个人都要升华一般。 “这是,道家圣经!”萧雨手中捧着一本紫书,名为《道藏》,其体似有大道包裹,光芒灿灿,淡淡地仙音,悠悠而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一句道家名言,令萧雨心头大震,陡生一股凄凉而悲愤之感。 “咦,竟与我修行之道有相似之处!”萧雨看完《道藏》,发现文中多处与自己从太昊神镜听到的圣经相似,在体内共鸣,传出仙音。 过了很久,放回《道藏》,萧雨舒缓了一下心神,决定继续往前观览。而当他看到身前的景物是,双眼瞪得老大,忍不住失声道:“我的天,佛家至典,仙武极道……”惊叹激动,连话也难以说清。 “这王老到底什么来头,难道真的洗劫他人的珍藏?”萧雨低语,这些经文圣典,年岁太过遥远与惊人,恐怕连各个教门都不完整拥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雨突然一震,七窍流血,“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虽然有“蜃影珠”相辅,但所得到的太过庞大,只觉头脑胀痛,气血翻滚。 有些书,绕是萧雨修为达到御物之境,尚且能观看前面几页,后面字迹如有薄雾遮掩一般,不能观看,可想而知这些书,是多么神圣。甚至有些典籍,看似普普通通,却重若千万斤,不能拿动,不能翻阅,很是惊人。 他用尽全身神力勉强取下一部,而后吃力的翻开一页,上面的字一样模糊不清。他盘腿而坐,运转功法,双眸青光迷蒙,要观望研磨此书。 此书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如同印在了天地大道,看起来纹络繁奥,令人心神欲灭,难以看清。 不过片刻,萧雨双眸大痛,心中狂骇,不可再观了,难以承受住书中带来的威压。 这时,耳畔忽然听到似有若无的歌声,婉转动听,声若天籁,带着丝丝慵懒,如泣如诉,沁人心脾。 “嗯?这歌,这歌声,好熟悉!”萧雨脑海深处像是记起什么,那感觉,似是曾经抛弃了重要的人,但细细回忆,却又什么也没想起。 听着歌声,词句也慢慢清晰,他一阵酸楚,有一种悲在蔓延,心中似有一个很久远的遗憾在汹涌,眼眶微热,顿时放弃阅览神书,寻声而去。 “老掉牙,你过来,帮我把那本书弄下来。”汪源满面红光,一脸兴奋,嗷嗷叫道:“我叫你呢,别站着不动啊。《乾坤双修》光听名字,肯定又是一本令人热血沸腾的书啊。” 王老罔若未闻,深深地凝视远方角落深处,眸光闪烁,有些激动道:“故人的气息。老朋友,是你吗?” “自然是我!”汪源满脸不悦,大言不惭的道:“你有时间发呆,爷爷我可没耐心等着,快点给我把那本书拿下来,不然小爷我可就要放大招了。” 王老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哦,哪一本?” 汪源大喜,指着书架最上方,扬眉笑道:“那一本,那一本!” 王老伸出枯瘦的手,猛地一挥,室内狂风倒卷,所有书架此时颤动乱抖,无数书籍破空飞舞,“哗啦啦”如同暴雨般将汪源瞬间淹没。 “唉,人老啦,腿脚很不方便,索性一下子让你看个够吧。”王老哈哈大笑。 “草你祖宗十八的!”小山般的书堆里,传出汪源的怒吼,“嘭”的一声,“书山”炸拋。 汪源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愤然道:“老掉牙,你过来我要让你菊花像太阳一样灿烂……” “小子唉,再过几个时辰天色就亮了,你能学到多少,便看你造化了。” 环顾四周,却不见王老身影,只有他那无比豪爽的声音飘飘荡荡,远远传来。 第十六章 天魔碑 萧雨寻声而行,那一个仿佛穿越无数个岁月的牵挂与遗憾,汹涌如潮来袭,心中大痛。 前方忽然亮起荧光点点,浪潮似的呼啸冲来。萧雨一凛,还不及挥掌驱散,眼前光芒刺眼,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将他卷溺其中,身体仿佛将撕裂开来。 萧雨眼花缭乱,双掌舞动,气浪狂飙,那荧光轰然鼓舞炸开,变得更加暴乱了,像是无数蜜蜂飞舞,振翅回巢。 慌乱间,也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轰”的一声,右侧突然破开一口大洞,想也不想,折身冲入其中。 双脚落地,眼前顿时一亮,白云茫茫,贴着脚倏然聚散,一轮皓月悬挂高空,星辉似水。 “这是哪里,是在云端之上吗?”萧雨惊疑,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抬眼望去,柔和皎洁的月华倾洒,似轻烟,似淡雾,朦朦胧胧。 苍穹湛蓝如海,星辰闪烁,仿佛伸手手便可摘取,迷离恍若梦中。 琴声悠扬似水,歌声清幽空渺,仿佛来自天外云端,袅袅回旋,柔情脉脉,慵懒中说不出的哀愁思怨,似是伊人凭栏,柔盼君归。 萧雨闻声霍然转身,脑海中陡然有万千惊雷炸响,呼吸如窒,双眼迷蒙,磁石附铁般看着前方,再也挪移不开。 云雾缭绕,桃花缤纷。 桃树下,有一位风华绝代女子端然而坐,抚琴歌唱,粉红色的衣裳鼓舞,融入那漫天飞舞的桃花中,淡雅而绝俗。 她肌肤胜雪,三千青丝飞舞,一张精美绝伦的瓜子脸,令天地黯然失色。朱唇皓齿,蛾眉如画,那一双明眸,似一泓盈盈秋水,脉脉含情。 她低臻歌唱,一双葱白纤长芊指,在古琴上弹跳,如泣如诉,声动人心。 在漫天桃花中,她似九天仙女,倾城脱俗,不食人间烟火;月光下,她又如月阙中广寒仙女,神圣不可亵渎。 “又是桃花开,问君何时归?”王老无声无息地出现,叹了一声,道:“只可惜,你也许永远等不到他啦。”语中透漏着无尽的悲伤。 萧雨忍住眼中泪水,问道:“她是谁?怎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她是我心中最为最重要的人?” “她,是我故人之妻。”王老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期许,但又摇了摇头,为老不尊笑道:“小兄弟,任谁看到美女,都有这种感觉的,不必在意。” 萧雨摇头道:“我的感觉不会错,我想忆起,却偏偏一点也想不起来,但她唱的歌,我也好生熟悉。” “你能听到,你能听到她的歌声?”王老脸上顿时百感交集,万分激动,双眼中竟有泪光闪烁,道:“你唱出来给我听听,快!” 萧雨见他激动不能自已,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随着琴音韵律,与那女子和声唱道:“月柔水,昙花枯荣,昆仑玉雪冷……挑花凄迷,痴心只为君……只影东去何时归,语凝咽,流水寄思,知否……情了得,天地老……” “情了得,天地老。情了得,天地老……”王老不断重复着,老泪纵横,突然哈哈大笑,欣喜若狂,一股磅礴的气势当即从他体内轰然而出,宛如王者归来,只掌天下之态! 萧雨吃了一惊,低声叫道:“王老!”话音刚落,眼前如水般晃动,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场景,遽然刹那绘成一副画! 桃花缤纷,琴声绵绵,如泣如诉,歌声婉转,脉脉传情。 那幅画凌空悬挂,皎洁柔和的月华照射在上面,空灵美妙,似是将她的一秋泓情,无尽思君之意,永恒地定格了。 王老浑身洋溢着一股“势”,霸气慑人,乾坤动荡,虚空不断龟裂。他状若疯魔,纵声狂笑道:“找到了,他奶奶的,终于找到你了。” 王老仰天长啸,虚空骤然爆碎,天地似乎也在他这一啸中毁灭了。 萧雨脑中嗡的一响,口鼻喷血,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万年了,等了万年,老朋友,你终于回来了吗?”王老语透沧桑,无比孤寂,这一刻,喜极而泣,难描万一。 万年?究竟是谁,值得他苦等万年?萧雨心里此刻居然能够感受到此时他的心境,正自疑惑思忖间,肩上一沉,只听他笑道:“走,带你去看看他!” 王老纵声高歌,带着萧雨,化成一道光芒,呼啸电弛。 而在他们离开后,那画中女子缓缓站起,轻声低语:“你终于回来了吗?”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滴落,从画中飞出,瞬间飘碎在风中。 狂风如飈,黑云翻腾,无数道雷电交错舞动,天地都在颤抖。 黑云中,似有凶兽咆哮,吼碎虚空,朝他们凝眸,恐怖的气息铺天盖地压来,大道裂缝急剧蔓延。 “王老,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哪里?”萧雨心中狂骇,神魂动摇,若非王老以神功护着,恐怕当场形神俱灭。 原以为王老那为老不尊的模样,修为应该不会很高,而此时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从他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来看,丝毫不亚于太昊神镜投影出来人皇伏羲诛天伐地气势,甚至更强。 再者从王老刚才说的话来看,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故人,而且寻觅了万年之久,若是他每一代的任务还好,倘若不是,那么王老的年纪老得吓人。 然而萧雨心中立马就否定了,从藏经阁里的规模与王老称之那人为故人,这样说来,王老绝对是一个活了万年的老妖怪,这来历太恐怖了。 王老淡淡一笑,并不回答,清啸一声,去势更盛,空间宛如被撕裂开来。 朝下望去,萧雨大叫出声,只见下方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竟是亿万白骨,被飓风一刮,卷起一片白茫茫的骨粉,若漫天雪花鼓舞,森然无比。 战旗猎猎,神兵寒耀,有一道黑红色的大河横跨而过,似是以无数的血液汇聚成,滚滚奔腾,怵目惊心。 那一座座苍白如雪的山峰,大多是由无数白骨堆成,而有的仅仅是一截骨干,有的是一个头颅,难以想象整个身体到底多么庞大。 空中突然落起了血雨,密集如万箭攒射,这是天哭的异象,无尽的悲恸在蔓延扩散。 雷声隆隆,腥风飓飈,萧雨只觉口中、鼻子、甚至连脑中都是血腥之味,几欲呕吐出来。 “王老,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萧雨脸色煞白,浑身一点神力也使不出来。 王老淡淡道:“收敛心神,稳住道心。其实,这些都是幻象!” 话音未落,下方一阵轰鸣,紫黑色的光芒直冲汉霄,无穷无尽的黑气如大浪般翻卷,一层盖过一层,喷涌而上。 魔气滔天! 萧雨俊脸再无半分血色,作为一个现代之人,经历过静思阁那恐怖的夜晚,已经心有余悸,胆颤心惊,害怕不已,又何曾见过这种魔气滔天的景象,几乎直接魂飞魄散。 只听苍穹传来一声巨大的嘶吼,一股浩瀚无匹的精神威压骤然而至,乾坤崩塌。 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兽掌拍散黑云,掌间闪电缭绕,宛若一片雷海,伴着恐怖的魔气,遮天蔽日压来,虚空不断崩碎。 这太真实了,完全不像幻境! 且,那一股威压非常的熟悉,与人皇伏羲诛天伐地时,从苍穹深处的威压一模一样,高高在上,想让人臣服。 萧雨骇然,转头看了一眼王老,只见他一脸凝重,似是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心中顿时有股骂娘的冲动。 异吼如雷,震耳欲聋,那只巨掌布满了青色的鳞甲,雷海如昼,遮天蔽日,似是拍乱了天地大道,震碎了混沌秩序,要将一切化为寂灭虚无! 王老昂然不惧,仰天狂笑道:“过去如此之久,你还是怕他。”双眸尽是杀机,破喝一声,击出一拳,可怕的凛冽罡风形成一条巨龙,迤逦电掣,朝那巨掌打去。 巨龙所过,虚空霍然如利剑怒劈,大裂缝涌出恐怖的混沌气浪,吞噬一切! “轰!” 巨龙终于撞在了巨掌上,虚空顿时大爆炸,像是开天辟地一般,毁灭的气息排山倒海冲卷,寂灭了所有。 萧雨头昏脑胀,鲜血狂喷,耳畔传来王老狂笑声:“连他的一缕残魂都让你如此惧怕,还是滚回你的老窝去吧!”又是一阵大爆炸,大道嘶鸣,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雨醒了过来,四周冰冷与黑暗,压抑得令人呼吸困难。 “我在宇宙中?”萧雨狂凛,遥遥观望,无数颗大星明灭,爆发出恐怖骇人的气息。 “你醒了。”王老的声音淡淡传来,在他身前,是一块石碑在沉浮,周身魔焰熊熊,透漏出死亡的气息,杀意无边! 王老静静地站在那里,深邃地双眸凝在石碑上,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那寂寞孤独的背影,莫名生悲。 九丈高的石碑,透发着岁月留下的沧桑气息,一股让人颤栗地威压笼罩在这片空间,在它身旁,虚空不断破碎,而后愈合,周而复始,似是在轮回一般。 萧雨一眼望去,只觉利剑穿心,身体险些撕裂开来,那股难以想象的威压差点将他镇压! 一块石碑而已,也不知渡了多少岁月,碑面已模糊不清,通体魔焰滔滔,在虚空中浮沉,但却让人感觉它葬了掉岁月,封印了天地,镇压了亘宇! 第二眼望去时,萧雨血液沸腾,与那石碑竟有一种血脉相连的错觉。又是惊骇,又是满腹疑惑,道:“王老,这石碑好诡异。” “天魔碑!” 王老似乎不愿吐出这三个字,话一说出口,双眼竟泪水流淌,又沉浸在回忆中,看上去仿佛又苍老了几分。 萧雨上前走去,细细凝眸天魔碑,体内血液沸腾如狂,宛如大河滔滔,滚滚奔腾,全身经脉一阵扩张似的胀痛。 天魔碑虚空沉浮,仿佛自亘古悬凝而立,高大而磅礴,似是镇压了这浩瀚宇宙。 萧雨压制着体内的异动,皱眉道:“天魔碑?” 魔气吞吐,骇人至极,天魔碑陡然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恐怖气息,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与此同时,在它身后浮现无数朦胧的虚影,虔诚叩拜,浩浩荡荡,蔓延直至宇宙深处。 天魔碑嗡嗡颤动,倏然响起古老的祭祀之音,渐渐洪亮,仿佛自远古划破时空传来,响彻这方浩瀚宇宙! “你可知这万年来,我带了多少人来吗?”王老看了萧雨一眼,脸上如枯井无波,淡定自若,像是早已猜到萧雨靠近天魔碑会发生这种反应。 “这万年来,多少奇能异才让我以为是他,但偏偏又不是他。”王老嘿然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找到了。就是你,萧雨!只有你听到她了的歌声,看到了她的容颜,因为只有她才能唤醒我的故人。” “王老,你要做什么!”萧雨心中不安,甚至可以说极度恐惧,像是预感出将要发生之事。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只能接受这一现实,因为这,就是是你的命!”王老右手一抚,青光迷蒙,古老的祭祀歌音更加清晰与宏大了,无数颗大星璀璨如昼日,这一方宇宙绚丽迷离,幻彩如梦。 “他是谁?”萧雨神魂动摇,那血脉相连感的觉越加越烈,脑海中似有一个封印沉睡长久的记忆,在这刹那砰然破碎,逐渐清晰。 “他是一个魔,天魔!” 王老的声音刚落,天魔碑铿锵嗡鸣,漩涡似的将那无边无际叩拜虚影吸卷而入,烙刻在石碑上,壮观而又惊悚。 “轰!” 天魔碑黑光万丈,鼓涌出无边魔气。 这一刻,混沌中亮起一道又一道的紫色雷电,撕破震裂了虚空。 只见一个人影在天魔碑上缓缓浮现,身材高大伟岸,背对着芸芸众生,仰望天穹,长发乱舞,三千大道哀鸣,天地都在颤抖! 第十七章 混沌母气 他负手站在天地间,背对着芸芸众生,浑身溢淌睥睨世间的王者之态,恐怖无比的气息令万道哀鸣,秩序混乱。 天魔碑光芒潋滟,魔气喷涌,因那个人的出现,碑面居然开始龟裂,嗡嗡狂震,几欲爆炸开来。 一个像是刻画而出的人,竟然连天地似乎都在颤栗,想要抹掉那人的痕迹! 天魔双手划动,动作极为的缓慢,指掌间有神秘的符文缭绕,天穹如同玻璃般骤然崩碎,混沌之气瀑布似的垂落下来,天地瞬间淹没! 这一方宇宙隆隆轰鸣,臂儿粗的紫雷不断割裂虚空,漆黑幽暗的大裂缝久久不能愈合。 气浪狂飙,神音如洪,开天辟地般响起,无数星辰璀璨如昼日,以天魔碑为中心涡旋急转。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随着天魔双手的轨迹而韵动,恐怖至极! “时隔万年,终于又看到了!”王老又是兴奋,又是凛然,说不出的激动,就连声音也带着颤抖。 天魔演化着他的“道”,打乱了一切秩序,高大的石碑“噗”的一声巨响,石块迸溅,再也不能刻绘出他的身影了。 “寂—灭—虚—空!” 浩大的魔音从石碑划破时空传出,一股无法揣测的威压笼罩在这方宇宙,无数颗大星轰然爆炸,化成亿万星点消散虚空。 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鸣,无尽的混沌紫雷龙卷风似的灌入天魔碑,宇宙一片炫目刺眼,毁灭的气息澎湃如海。 宇宙中虚空塌陷,神秘的气息从裂缝喷涌肆虐,一切都化为虚无,寂灭永恒! 王老眼花缭乱地结了个印,纵然大喝:“凝!” 天魔碑光芒万丈,陡然荡开一圈璀璨炫目的涟漪,一股强盛无比的生命气息,如怒河滚滚,纵横交错,在寂灭的宇宙弥漫开来。 一滴鲜红刺目的鲜血悬浮在天魔碑前,散发出无穷无尽的蓬勃生命,像是凝练玄黄而成,诡异森然。 “你是天魔残魂之体,我们还要走他的路,继续征战前行,他必须归来!”王老脸上有些不忍,右手玄青光芒大作,猛地按在萧雨天灵盖上。 萧雨只觉一道凛冽霸道的意念直冲紫府,意识变得逐渐模糊,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胀痛欲裂。 “归!”王老弹指,那滴鲜血陡然射入萧雨体中。 萧雨狂吼,俊俏的脸上青筋暴凸,面目狰狞,一股无形可怕的气息弥漫开来,如同一只洪荒凶兽,混沌初醒,恐怖的气机似要毁天灭地! 体内如有一座火山欻然喷礴,融化了意念,吞噬了身体,眼眸突然一片幽黑,迸射出两道可怕的光芒,贯穿一切。 他浑身魔气滚滚,脸容狰狞,一双漆黑的眼眸,慑人魂魄,宛如盖世魔主降临,睥睨八荒,气势欲与天斗。 王老面露喜色,哈哈大笑,道:“定!”指尖舞动,一个又一个繁奥的金色符文飘然飞出,融进萧雨身体。 “轰隆!”浩瀚的灵气与生命之气排山倒海掀鼓,如大洪决堤,气势凶猛浩大,虚空震荡。 萧雨面容扭曲狰狞,诡异的魔纹忽隐忽现,双手朝虚空一抓,那两道磅礴之气登时狂涌而来,汹汹灌进体中。 “啊……”萧雨身体散发出的气机不断攀升,令周旁虚空都崩塌迸裂了,无比恐怖,如同旷世魔尊,意杀恒宇! 神音阵阵,龙啸连连,自萧雨体内陡然传出,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精芒,浑身魔气遽然淡了些许。 王老“咦”了一声,惊诧心凛,冷道:“天魔残魂之体与天魔精血相融,你就是他,他就是你,谁能反抗?”双眸神光熠熠,要将他看透。 萧雨长啸如雷,浑身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噗”的一声,衣裳化成万千碎帛纷飞。 太昊神镜神芒万丈,倏然飞出,在头顶沉浮,抖落缕缕威压,神灵序曲再次响起。 “伏羲八卦神镜!”王老心神一凛,森然笑道:“那天晚上我叫你找个地方把它扔了,你还居然还留藏着,好,很好。” “吼……”青光耀眼,气浪怒飈,一条青龙霍然从他身体冲出,盘旋咆哮。 “龙脉之首!青龙头!”王老这一惊更盛于前,瞳孔收缩,道:“这个世界,神州龙脉被斩断为数截,天维之门因此破裂消失,想不到你身体竟然藏有龙脉之首!” 神灵序曲悠悠而响,大道伦音化为实质,若无数刀刃飘飞。 天魔碑嗡鸣震动,一股狂猛无匹的威压如利剑出鞘,要将太昊神镜碾碎。 “太昊神镜,龙脉之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很好!”王老大笑,翻手一盖,虚空炸裂,叱道:“万道轮回!” 一声落下,无数的符文从掌中爆射,幻化成各种异相,似宫阙,似星辰,似天地……宛如一个世界! 掌中世界! 王老浑身神辉灿烂,从容而镇定,有一种让人战栗的气息在弥漫,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像是一尊神明,不朽的神像,君临天下。 王老掌中世界压去,各种玄奥符文缭绕在指上,发出了天道和鸣一样的可怕声音,有凝炼化道的气息弥漫。 “寂灭虚空!” 天魔碑古老的声音悠悠传出,发悚的威压喷礴而来,无尽的道纹交织,十方俱灭,大破灭般的气息狂碾。 王老身躯陡然一震,咳血惊退,掌中世界刹那崩碎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天魔碑。 古老的祭祀之音响起,天魔碑突然爆发出绚烂璀璨的光,神秘的道则,一条条,一道道,绽放亿万光辉,神圣而威严,与之先前的魔气滔天,判若两样。 天魔碑上有一个淡淡虚影盘坐,如仙王天帝,高坐九重天,俯视苍茫大地,芸芸众生。 他仙气缭绕,浑身都在绽放无量光芒,淹没了整片宇宙,所散发出的战意可裂苍穹,摧毁一切,有一股气吞山河的强悍之势! “你……怎会是你!”王老一脸不可置信,惊愕、狂喜、恍然……诸多表情闪过,半晌才如梦初醒,颓然笑道:“想不到竟是如此,原来只有我停留在原地啊。” “万年匆匆,轮回之始。”那淡淡的虚影看不清容颜,盘坐在天魔碑上,像是与道和鸣,又像是超脱诸道,格外的出尘。 太昊神镜如一轮太阳悬在虚空,缕缕威压垂落,传出大道天音,悠悠如雷轰鸣。 萧雨眉心光芒闪烁,像是大梦初醒,道:“我便是我,谁也无可取代!”盘坐结印,诵涌古老仙音,通体霓光璀璨。 神音梵唱,四方宇宙轰鸣,萧雨如一尊神衹,庄严神圣,突然从他的身体冲出两道气息,一黑一白,盘旋缭绕,在其周围,像是逆乱时空,轮回转动。 王老心头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失声道:“先天阴阳二炁!”盯着那两道黑白气息,摇了摇头道:“不对,有之气,有先天阴阳的气息,也有毁灭和重生之气!” “混沌母气。”那虚影淡然置之,平静开口。 “什么!”王老惊叫,眼中有些炽热,道:“居然是混沌母气,当年你那把‘天荒’也是用混沌母气铸造而成的吧,我感觉到了它的气息。” 传闻‘混沌母气’诞生宇宙星辰,孕育出‘万物母气’,也就是阴阳二炁,是一切之源,始之与此。 混沌母气是宇宙中最纯净的,也是最恐怖的源,可以寂灭一切,不知亿万年才生出一缕,它的珍贵可想而知,是所有神仙梦寐以求的东西。 “亿万年才滋生出的天地母气就可以铸造极道神兵,这可是混沌母气啊!”王老目光火热,心中难以平静。 只见萧雨头顶的混沌母气形成一副太极图,又幻化成一片璀璨的星云图,徐徐转动,美丽绚烂。 “当年他赠我一鼎混沌母气铸成‘天荒’,威慑荒古。”虚影仙气缭绕,神辉如霞,像是一尊神明,高不可攀。 王老叹道:“可惜我只有一缕元神住入这躯壳,难以发挥神力。” 虚影畅然一笑,道:“我虽无他那般神通,但从混沌母气中取出天地母气还是可以的。”说着伸出一只大手,向前探入星云中。 “不论混沌母气,还是天地母气,都是四方天宇最为纯净的源,没有道,没有秩序,但它却能炼化所有道,寂灭一切。”虚影说话间,浑身发出无量光芒,手臂几近透明,突然猛地一扯,天地母气生生被拘了出来! “天地母气是阴阳玄黄精粹,可遇不可求,古之仙帝的专属。”虚影神辉迷蒙,掌心玄黄精粹鼓舞,指尖一弹,洒然笑道:“当年我持你神兵征战边荒三界,被天之力所毁,今日便用这天地母气偿还吧!” 王老也不客气,张嘴将天地母气吸入体中,“轰”的一声,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势”荡漾而出,虚空亦不能承受,瞬间崩塌。 “还需时间锻炼这具躯体,虽有天地母气淬炼,但仍不能恢复曾经巅峰的十分之一!”王身体符文流动,霞光闪烁,散发出的仿佛凌驾九天之上,大道伦音轻吟。 虚空颤抖,龙啸如雷。那混沌母气所幻化的宇宙星云无声急转,周旁都沦陷了,像是要吞噬星空,极度恐怖。 “我即我道,真我,道我,永恒不灭!”萧雨发出雷鸣般的神音,抱守元一,坚定道心,绝尘如仙。 王老一瞬不瞬的看着萧雨,皱眉道:“天魔血怎还未融合,难道他能以天魔残魂之体抵抗住?” “他虽然是天魔残魂所化的躯体,但这片天地已经不适合修行,所需的灵气源太过于稀薄,尚不能立刻融入体中。”虚影光辉熠熠,宛如神明,淡淡的道:“况且天魔所保留的最后一滴真血,蕴含无穷神力与奥妙,他一介凡躯自然承受不起。”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王老否决,沉声道:“是这小子所修炼的问题。” 虚影灿笑道:“你觉得有什么道能够阻挡天魔所修的道,他若想截道,以这小子能抵抗吗?” 王老沉思,缓缓道:“难!” “天魔碑里有他一缕意念,这万年来,我与他不停推演,你且来看。”天魔碑陡然一震,虛影化为一束光芒没入其中。 “这是……”王老双眸光芒闪烁,看着天魔碑,身躯陡然一震,像是刹那石化了一般。 这一片虚空也仿佛寂灭了,无比的安静与冰冷,只有那太昊神镜霓光眩目,如同一轮太阳,照亮黑暗。 第十八章 一丘之貉 萧雨双手画圆,混沌母气与青龙随着他的韵律涌回体内,身体越发越璀璨。 他眉心发光,额骨透亮,若一盏神灯,有无量光透出,丝丝缕缕映照在虚空。像是在悟道,进入到一种奇妙的境地中。 许久,许久。王老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神色变换,双鬓斑白,略微佝偻的身体,显得无比沧桑、孤寂、悲怆……仿佛刹那间,又老了几分。 “现在你明白,为何他当初会以无上神通将我们送进宇宙时空里了吧!”天魔碑上,那虚影浮现,浑身仙气迷蒙,神环缭绕,宛如仙尊帝王,高不可攀。 “那一战,所有人都死去了,唯独我被他用欺天神术活了下来。”王老叹息。 “过去已然逝去。那一战后,所有人都在追寻他,追随他要走的路。只是他太狠与强大,我巅峰时刻都未能发现黑手,不仅你我,所有人都错了。”虚影淡淡的道,却有一股悲楚透漏出来。 王老看了萧雨一眼,摇头道:“罢了,罢了,且随他意,我们不必越俎代庖。” 说完,竟毫不费力的伸手将太昊神镜抓来,赞道:“好一个伏羲,好一个太昊神镜!”翻手一盖,光芒冲舞,空间颤抖,瞬间吞噬萧雨! 萧雨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双耳失聪,天旋地转,身不由己的卷溺虚空中,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王老看着消失在虚空里的萧雨,骤然转身,浑身爆发出令人颤栗的气息,深邃的眼眸发光,森然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如何会在天魔碑里了。” 夜色深沉,非常的静谧安静。 寒风吹来,万盏灯火摇曳,依然壮观美丽。 幽暗的胡同里,一偏僻角落处,淡蓝色的烟雾缭绕弥漫,传出阵阵不堪入耳的秽语笑声。 “才刚刚上火,妈的,没电了,黄毛你这什么破玩意。”一人大骂一声,从暗处站了起来,接着又有几个人影跟着站起。 “怪老子,你们都看了一晚上了,老子刚过来,拉链都拉了,你给老子弄没电了,草!”人群中,一个满头黄发的青年弯着身,抖了两下,这才站直,从暗中走了出来。 黄发青年神情傲慢,嘴里叼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两道烟雾顿时从鼻孔喷出,扬眉道:“黄郓岸,兄弟几个在这鬼天气里呆了半夜,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在他前方不远处,黄郓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的盯着胡同石板道路。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双手环抱,微微鼓起的太阳穴下,那一双眼睛非常的精神,站立不动,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黄郓岸闻声,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身旁那人“哼”了一声,冷道:“等不了就自己先滚。” 黄毛见他说话,顿时满脸推笑,道:“不敢,不敢,胡哥没回去,小弟们怎敢先行离开。”弹飞烟蒂,转身嘀咕道:“也不知道老鼠是不是睡着了,还是跑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喵……” 幽暗的胡同传来一声奇怪的猫叫,那胡哥耳廓微动,平静地开口道:“老鼠,回来了。” 那些蹲在地上的人低骂了一声,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纷纷起身,慢步走出黑暗中。 就见胡同口一个人影急急朝他们跑来,黄毛眉毛一挑,骂道:“他奶奶的,一只大老鼠,深更半夜学猫叫,吓老子一跳。”身后之人,轰然大笑。 老鼠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瞪了他一眼,来到胡哥身前,极为熟黏地递上一根香烟,低声道:“出来了,只有那个叫萧雨的,另一个人不知道哪去了。” “只有他一人?”黄郓岸一愣,脸上旋即抹上一股狂喜,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道:“萧雨,我说过最好别让我在外面遇见你们,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可是你自找的!” 老鼠点了点头,道:“不过,有些奇怪,这天寒地冷的,他居然是裸着上身的。” 话刚说完,只听“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来,上身赤裸,低着头,步伐摇晃,像是醉酒一般。 黄郓岸眼孔收缩,森然道:“萧雨!” 萧雨罔若未闻,依旧低着头,不急不缓地走着,剑眉紧锁,似是在沉思事情。 “黄郓岸,这小子就是你要打的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瘦弱,老子一手指都能碾死他了!” “嘿嘿,你看他还真是没穿衣服,难道是被人鸡叉,然后一脚踢出来了?” “我看呐,多半是被鸡叉后,别人没给钱,你看他一直低着头,明显没脸见人,哈哈。” 黄郓岸等人哈哈大笑,出言戏谑讥峭,指点品论。只有那叫胡哥的青年,带着一丝不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眼中有些失望。 “哎哟,这不是萧雨吗?你们不是被关在静思阁面壁思过一个星期吗,怎么会在这胡同呢,看来你跟汪源胆大包天,连班导的话,学校的处罚不放在眼中了,今晚得要好好教你做人。”黄郓岸仗着人多,极是嚣张傲气。 萧雨停了一下,但依然像是没听到声音,未看到他们一般,又继续低着头缓缓前行。 胡哥冷笑一声,不屑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一人踢馆武术队的人?我看不过一个懦夫孬种。” 黄毛“吧嗒”一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两道烟雾瞬间从鼻孔喷出,一脸藐视,道:“我看他是被我们吓破胆了。” “妈的,萧雨,你敢无视老子!”黄郓岸大怒,三步并两步地冲过去,攒紧拳头朝他胸膛挥击。 然而,拳头打在萧雨胸膛,黄郓岸脸色大变,险些叫出声来,这一拳几乎动用了全身力气,却宛如击在了石头上,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黄郓岸,你特么笑死了老子了。”黄毛大笑,嘿然道:“别人站着让你打,你都打不了,垃圾一个。” “他妈的,这小子有古怪,不信你来!”黄郓岸怒火上涌,又恼又窘。 “不行就是不行,装什么逼。”黄毛一脸不屑,吐着烟雾,笑道:“看好了,学着点。” 说完,叼着烟,整人腾飞而起,猛的一脚踢去。还未触碰,黄毛只觉一股力量从脚底急剧蔓延而上,怪叫一声,翻转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什么看,都给我打啊!”黄毛气急败坏,怎想到自己比黄郓岸还要狼狈。 众人还想嘲讽几句,但见他怒气满面,不似作假,不由得相觑一眼,忽地朝萧雨蜂蛹而上,一阵拳打脚踢。 “啊……老子的手!” “草,我的脚,疼啊。” “我靠,老子好像踢到铁板上了!” 众人惨叫,抚着拳头,抱着脚,如潮水惊退。一人提议道:“我们轻点儿打!”众人心有戚戚,暗暗点头。 “轻你大爷!”黄郓岸暴跳如雷,抓起身旁的木棍,朝萧雨当胸扫去。 “噗!”萧雨身子晃了晃,眉宇间一片愁浓,看了他一眼,目光涣散、迷茫。 黄郓岸心中大惊,这一棍也是毕集了全身力气,对方像是不痛不痒,毫无反应,脸色便是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管你武功再高,铜皮铁身,今晚我非打得你跪地求饶!” “横扫千军!”又是一棍当胸挥扫,萧雨闷哼一声,趔趄后退。 众人大笑,纷纷拍掌,道:“好!” 黄郓岸脸上得意,看着萧雨这番模样,以为他见自己人多势众,心底害怕,嚣张傲慢之色顿时又浮现脸上。 “不痛是吧,看我力劈华山!”黄郓岸双手握紧木棍,一跃而起,猛地雷霆怒劈。 “咔!”木棍应声而断,半截断木悠悠飞旋,落在远处。 萧雨骤然站定,恍若大梦方醒,环顾四周,眸光逐渐冷然,一股怵目惊心的鲜血沿着额头淌落,显得有些狰狞。 “怎么样,有没有武林高手的风范?”黄郓岸心中无比畅爽,笑道:“只可惜这烂木棍也忒不结实,早知道把钢管拿来了。” 众人鼓掌狂笑,叫道:“再来,再来。” “好咧,看我百步穿杨!”黄郓岸猛地急转,借力将半截木棍朝他扔去。 萧雨眸光寒芒闪烁,伸手如电一般接住那一半截木棍,笑道:“黄郓岸,打得爽吗?” “爽,太他妈爽了。”黄郓岸此时身子还未转过来,一听有人问话,登时说出心里的感觉,话一脱口,方觉不对,旋即转回身子,指着萧雨,又惊又怒:“你……” 萧雨被王老传送出来,脑中一直闪动着天魔曾经画面,虽然清晰,但想要记住,却又模模糊糊,思绪万千,整个人如梦魇缠身,浑浑噩噩,看上去就如同行尸走肉般。 他在王老那空间里,吸收了无尽的灵气,淬炼身体,再加上本身就是天魔残魂之体,天魔最后一滴真血进入体内,又得到了天魔传承,虽未完全融入炼化,但躯体却已硬若磐石。 黄郓岸这两棍下来,把萧雨从混沌中刹那转醒。他冷眸若电,一股无形的气息如利刃般弥漫,空气中仿佛又冷了几分,众人毛骨悚然。 “装神弄鬼,妈的,给我打!”黄毛大喝,抓起地上的砖头,怒奔而去。 众人热血上涌,再次大吼朝萧雨围攻。 萧雨镇定自若,毫无畏惧,攒紧拳头猛地打去,一股力量瞬间从拳头迸激而出。 “嘭!” 黄毛手上的砖块当即破碎散落,一道强猛无匹的力量从掌心瞬间贯穿,只觉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咔咔”脆响,整条手臂竟刹那断了几截! “啊……”黄毛撕声大叫,脸色惨白,按着手臂摔在地上,来回翻滚。 “妈的,活歪腻了,兄弟们,打死他!”众人看了一眼黄毛,热血冲脑,咆哮狰狞。 萧雨双眸无情,冷然道:“黄郓岸,我们的账,就在今夜一起算了吧。”避也不避,将王老藏经阁里面研磨出的一些武技现学现卖使出,身若如风,拳若电舞。 众人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身上突然剧痛蔓延,身不由己朝后飞退,疼得险些连气都提不上来。 胡哥见他不过顷刻便放倒手下,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却燃起一抹狂热,脸上极是兴奋,像是看到了猎物般盯着萧雨,嘴角微扬。 众人惶恐至极,狠狠地瞪了黄郓岸几眼,眼中说不出的愤怒与阴鹫,抬起黄毛,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的逃离。 “胡哥,救我!”黄郓岸势气散尽,胆魂俱裂,心里极度恐慌,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又来,宛如死神索命,浑身仿佛坠落无底冰窖。 萧雨一个箭步跃到黄郓岸身前,眸光冷得可怕,一巴掌顿时拍去,不屑喝道:“滚!” 黄郓岸双眼暴睁,骨寒毛立,半边发丝突地卷猎,想要抽身躲避,双腿却似软绵绵不能动弹。 “啪!” 安静的胡同里,这一巴掌格外的响亮。 黄郓岸顿时翻飞,感觉整个头颅都炸开了,一口鲜血夹着几颗牙齿顿时从嘴中喷出,险些把自己舌头生生咬断,。 “胡铎……你还不动手……”黄郓岸嘴鼻流血,魂裂胆飞,满脸愤怒,口齿不清嘶吼着。 “一群废物!”那胡哥瞥了他一眼,笑道:“我自幼习武,而今久久不能突破。听闻你曾孤身一身踢馆你们学院武术队,想来定是高手,今夜特意在此等候切磋。” “请便!”萧雨并未看他,脸上冷漠无情,再次朝黄郓岸步步逼去。 “萧雨,饶了我,我错了,我真错了。”黄郓岸惶恐万状,战战兢兢地朝后挪退。 “身为三年七班的班长,你又何错只有呢?”萧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眸光凛冽。 “放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敢找你们麻烦了。”黄郓岸没想到萧雨竟然这么强大,简直非人一般。眼见他恍若未闻,依然走来,裆间突然腾升起淡淡的雾气,一股异臭扑鼻的气味扩散,在地上擦出一道湿迹。 胡铎眼中鄙夷不屑,骂道:“垃圾。”说完,身影动如脱兔,迅雷不及掩耳地朝萧雨呼啸打去。 萧雨眼见他挥拳直击后脑勺,面不改色,折身一闪,极为巧妙的避开,瞬息落在黄郓岸身前。 黄郓岸本已是惊弓之鸟,此时更是魂飞魄散,白眼一翻,当即晕死过去。 “啊……”胡铎爆喝一声,状若猛虎,再次冲至,拳上蕴含着强横地劲气,每一次出击,空气嗡然作响。 萧雨双手飞舞,拳拳相对。两人身动似风,眼花缭乱地轰攻,空气中一阵阵波动。 胡铎非常敏捷,出手狠辣,密不透风。若非萧雨身体淬炼过,体质神识异于常人,只怕此刻早已重伤。 第十九章 大道金丹 “他的身体居然能练到这种程度,太不可思议了!”胡铎心中大凛,从拳头传来阵阵的疼痛,虚打一式,弹跳落到远处。 萧雨微诧,笑道:“嗯,不玩了,也忒没劲。” “我年幼学武至今,少年时可抱起两百余斤之物,今可徒手裂石。很好,不负我在此等候,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胡铎嘿然一笑,目光变得越来越嗜血好战。 萧雨也是升起好胜心,扬眉道:“来吧!”在藏经阁里面学到许多武技,此时正想拿他磨刀熟练一番。 “战个痛快!”胡铎浑身骨头绵延脆响,体内霍然冲出一股真气,在其头顶蓦地凝成一头狮子,做势欲扑,极是慑人。 他爆喝一声,踩着诡异的步伐,闪电似的冲去,气势凶勇无匹,如雄狮咆哮,要将萧雨撕裂吞噬。 “龙行虎步?”萧雨忽然记起在王老藏经阁中看到过一些步法,胡铎所用的诡异步法,与书中所描述的龙行虎步极其相似。 胡铎心头大凛,想不到他竟然一眼认出自己步法,爆喝道:“狮王崩!”真气滚滚,罡风激吼,炮弹般猛地冲啸! 萧雨正想领教胡铎功法时,体内玄功竟然自行运转,一股浩瀚磅礴的力量突然从丹田翻涌而出,沿着各路经络急剧奔腾。 “糟了,要爆发了。”萧雨脸色大变,体内储着的力量太过庞大,此时此刻必须找个静心的地方炼化,否则必定会暴体而亡。 不单单是体内的混沌母气需要时间炼化,天魔真血如今与天魔残魂之体已经结合,更是不能半分马虎大意,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胡铎见他突然变得狂暴,如同大凶之兽霍然苏醒,身形一顿,心中怯意陡生。 只见萧雨纵声长啸,浑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气息,血气滔天,宛如一尊战神降临,望而生畏。 狂风大作,冷若冰冻,空气变得异常压抑,让人难以呼吸。萧雨一掌隔空打来,气浪如飙,天地似乎都在抖动。 胡铎瞳孔放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排山倒海而来,当胸仿佛千钧巨石撞击,全身骨骼欲散裂,一口鲜血瞬间喷射。 眼角瞥见萧雨双足猛地一蹬,雀燕似的腾飞而上,在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胡铎脑中轰鸣,直直的倒在地上,双眼圆睁,万念俱灭。 圆月西沉,树影娑婆。 如水月色中,一道人影踏着树梢,如履平地,厉电般闪动疾行。他身子一震,遽然飘飞落下,“嘭”的一声,尘土飞扬。 林中一片漆黑,万籁俱寂,斑驳淡淡的月光透过树枝照射在他身上,如淋浴圣光,正是萧雨。 “呼!”太昊神镜自行飞出,悬在头顶,垂落万千星辉,照亮黑暗的林中。利用太昊神镜布下简单的隐身阵法,避免有人瞧见。 萧雨七窍流血,口中突然喷出一道血箭,凛道:“必须静心炼化这无穷力量了。”再不敢停疑,盘坐调息,默念神经,玄功运转。 那无穷无尽的力量也不知藏在身体何处,此时他每一寸肌肤都很刺目,每一个毛孔都在绽放电芒,无比的可怕,宛如一尊雷神。 体中似有数个狂潮漩涡,汹涌翻搅,各路经脉仿佛被雷电所击,烈火焚烧,痛不可抑。 “神身为鼎,天地灵火……”萧雨通体璀璨剔透,如一座火山爆发,磅礴的力量澎湃而出,乾坤动荡,大地龟裂。 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天地间的灵力,忽然正对着萧雨拼命的涌去。 萧雨肉跳心惊,道:“卧槽,这是要玩死我!” 大风鼓舞,树影狂摆。 萧雨抱守元一,不敢丝毫分心,天地间这灵力蕴含了太多杂质,必须经过经脉来提纯与炼化,因为除了杂质之外,有天地法则匿藏其中,若不小心提炼,日后产生道痕,修炼难如登天。 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怕天魔的真血太过霸道,此时受到天地灵力淬炼,会直接引爆,且,混沌母气更是能够净化所有。 这两个大问题,太过恐怖,一个都不能小觑。 萧雨收敛心神,一边压制体内力量,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天地灵力炼化,整个人灵雾氤氲,璀若明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边天际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熙暖温和的光芒洒落,照亮整片天地。 林中岚烟缥缈,湿热的气息夹着丝丝寒冷铺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噗噗”声声,一群鸟儿倏地纷纷展翅,向着远方飞翔。 萧雨裸着上躯,盘坐结印,身体泛着辉芒,看上去无比空灵出尘,仿佛身融天地,吸纳万物之精气。 没想到修炼这么久,混沌母气与天魔传承并未暴动,反而非常的温和的接受炼化,这倒是让他多余的担心了。 “体结金丹!”萧雨心中大震,而后欣喜欲爆,丹田气海中有一颗似金色丹丸之物凝在那里,蕴含无穷无尽的神力,所炼化的灵气如同大河纵横,奔腾驰骋,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涌入。 这是一个无数修炼人士梦寐以求的境界,多少人百日筑基后,道心不稳,修路迷茫,难以再进步,断葬一生热血。 以身为鼎,天地灵气为火,练就大道金丹。 不仅仅境界的提升,寿命也为之延长,几乎拥有用之不竭的神力。 萧雨眉心发光,如老僧入定,脸上枯井无波,身体每一寸都泛着无量光辉,神圣无比。 此时,他不再继续炼化,而是在专研太昊神镜所传的仙音圣经,潜心悟道,虽然经文深艰晦涩,每个字如同蕴含着无上大道,但此时境界如此跨越性的提升,灵海中豁然开朗,仿佛进入另一番世界。 过了两个时辰,天地间一缕威压突然而来,宛如主宰世间万物般,不可杵逆,不容亵渎,至高至上,恐怖至极! 这气息太收悉了,在太昊神镜碰到过,在王老藏经阁中更是经历过。 萧雨双眼猛的一睁,射出两道精芒,抬头仰望苍穹,道:“这是,天道吗?” 修行本就是夺取大道中一丝造化,逆天而行,但这种道,似乎侵犯亵渎了禁忌,遭天地不认可,要镇压扼杀。 这片天地中,仿佛真有一个至高无上,俯瞰万物的主宰。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它便会出现,进行恐怖的威慑与镇压。 原本晴朗的空中,此时乌云密布,翻滚如浪,雷声轰隆。 云层中如有绝世巨凶凝眸,银蛇乱舞,毁灭的气息如利刀般斩来。 萧雨脸上坚毅,体内金丹急转,浑身爆发出狂猛无匹的气势,战意激昂的长啸道:“来吧!” “嗤!” 雷声轰隆,一道闪电划破黑云,抖落而下,天地骤然大亮。 萧雨奋起全身神力,正想硬接这一道雷劫,突然古老的仙音悠悠响起,太昊神镜轻震,无数扭曲的符文如同蜜蜂飞舞,将那道雷劫吸了进去! “靠!”萧雨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神器太护主了。 雷声狂奏,仿佛凶兽怒吼咆哮。黑云滚滚,如同大海巨浪翻涌,声势骇人,刹那间又朝下压了千丈。 “噗!”萧雨陡然喷出一大口鲜血,额头上青筋爆凸,深藏在体中的天魔精血,此时诡异的出现心脏处,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一股力量从天魔精血中灌入其中,跟着血液流淌而行。 那力量霸道无比,如巨石在窄小的河道翻腾,汹涌而行,浑身经脉一阵扩张,疼痛锥心。 “天魔真血并未融合,而是一直隐藏在我体内!”萧雨大惊。 百川归海,有容乃大。丹田内金光刺目,一股又一股的冲击波凶猛冲进,金丹来者不拒的吸纳着,倏而大倏而小,仿佛顷刻之间就要爆炸开来! “轰隆!” 一声巨响,天地皆颤,一道炫目的雷电落下,带毁灭的气息,当头怒劈。 萧雨心神俱凛,胆魂欲裂,这一击雷劫,此时足以镇压毁灭! 太昊神镜仙音如钟鸣,符文舞动,蓦地幻化成一只手,生生地将雷劫拘回镜中,光芒越发越璀璨了。 萧雨看了一眼太昊神镜,有着它护着自己,心中大定,当下再不去管天劫,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炼化这天魔精血所涌出的力量,稍有不慎,便爆体而亡。 萧雨摒除杂念,心无旁骛地炼化天魔血,体内仿若混沌深处惊雷轰鸣,隆隆作响,又仿佛古老的祭祀之声诵吟,浩浩荡荡,令人寒颤。 天魔精血的力量每次涌出,心脏都已随着它的韵律而跳动,不急不缓,有种莫名的道韵,镇压天地万物之命,恐怖至极。 过了盏茶,天魔血突然消失了,浑身流淌的血液仿佛都蕴含无穷力量,各路经脉晶莹闪烁,诡异而神圣。 “天魔传承!我要变魔了吗!”萧雨神魂摇动,很是不甘。 周身肌肤如有无数的虫在蠕动,脸色苍白,狰狞可怕。一个扭曲的魔纹,印在眉心,浑身释放出唯我独尊的气息,弥漫天地。 萧雨身躯一震,喷出一口鲜血,皮肤陡然布满无数符文,扭曲古怪,涌出恐怖黑色的魔气。 天昏地暗,远远望去,他魔气缭绕,与那滚滚黑云融为一体,如同一尊盖世魔君,岳峙渊渟,气势凌天! 雷声狂炸,银蛇乱舞,大浪般的黑云压贴着山峰翻滚而过,宛如世界末日来临,非常压抑。 “噗嗤!” 一直在劫云中暗中蓄力的雷电,骤然汇聚成一道巨大的闪电,贯通天地,炫目的光芒照亮万物,毁灭的气息铺天盖地飚卷而来。 魔化的萧雨双眼一睁,太昊神镜哀鸣一声冲回体内,顿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气势瞬间爆发,右手猛地一握,魔气舞动。 “轰!” 乾坤颤动,天地陡然大亮,那道雷电仿佛被硬生生捏碎般断成数截,旋即化成万点星芒消逝。 “滚!”萧雨一声冷喝,双眸如墨,恐怖的魔气犹如真龙飞腾,咆哮击穹,似有炼化万道的气息隐藏其中,可泯灭一切。 翻滚如浪潮的劫云骤然一顿,像是遇到了极度的大恐怖,刹那间飘飞逸散,露出一片深蓝色的天空。 萧雨站在山顶,双眸一片漆黑,脸上扭曲的魔纹闪现,一步跨出,脚下山河倒转,瞬间落在千里之外的大山里。 因他的到来,大山里所有鸟兽全部蛰伏,瑟瑟发抖,不敢乱动,万籁无声。 “我欠这个世界一条命!”魔化的萧雨眼眸如墨,冷漠无情,抬头仰望苍穹。 过了许久,萧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道:“不错,众生意志创造而成的世界,链接了无数个地域,嘿,是时候热闹一番了。” “小子,我帮你改造身体后,配不配拥有着具躯壳,就看你的能耐了。”萧雨身体陡然涌动出狂猛的真气,整个人如同熊熊燃烧起来一般。 他盘坐在地,双手结了个古怪的手印,天地灵气丝丝缕缕,纵横交错的涌进体内。 “轰!”一声炸响,萧雨体内真气骤然爆发,荡开一圈极大的涟漪。 大山里所有鸟兽惊恐,纷纷逃散奋飞。 第二十章 满腹牢骚 星星学院迎来了新年的开学的大日子,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影,络绎不绝。 梁煜抱着一大堆衣服,大骂咧咧的从走廊走进宿舍。躺在床上的魏文杰睁开迷蒙的睡眼,问道:“昨天晚上才刚洗的衣服,现在就干了?” “妈的,鬼知道这天气,早上眼看就要下雨了,老子害老子连忙起来一口气跑到楼顶收衣服,才回到宿舍,又他妈的晴朗了。”梁煜愤愤抱怨。 “来这么久,难得第一次见你晒衣服,走,我陪你。”魏文杰从床上一跃而下,非常迅速的穿好衣裤。 梁煜望着学院里面的人来人往,把衣服一股脑全塞给魏文杰,眼珠一转,笑道:“今天开学,肯定有很多学妹需要我这个帅气万分的学长帮忙,兄弟,你古道热肠,就帮我把衣服晒了吧,记得一定要把他晾在阳光处啊。” “滚,你大爷的,昨晚老子已经帮你跑了七楼,还想坑我。”魏文杰为之气结,这家伙怎么一直这么不要脸。 “想你这虎背熊腰,不适合去帮助学妹,吓到了,会影响我形象的。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我的阳光帅气,你们靠什么活下去啊!”梁煜无比自恋,回头笑嘻嘻道:“古道热肠的兄弟,你还是乖乖的帮我把衣服晒了,回头请你吃饭。” “老子也很帅,好吗。”魏文杰实在受不了,把他的衣服往地上一丢,不管不顾,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站住!” 梁煜、魏文杰闻声转头,面露喜色,不由笑道:“汪源,你怎的出来了,提前释放了?” 来人正是汪源,他点了点头,大步上前,问道:“见到萧雨了吗?” 两人面面相觑,梁煜摇头道:“没有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被班导罚到静思阁思过吗?” “你们忙吧,在静思阁里面,他大爷的闷死我了。”汪源眉头一皱,摆手笑道:“诶呀,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出去释放帅气的好日子。” 看着汪源远去的背影,梁煜忽然惊醒:“我靠,魏文杰特么干嘛,老子的新衣服买回来,洗了都舍不得穿,你居然给我丢地上了,我特么打死你!” “你特么哪件没穿过,来啊,互相伤害啊,揍的你这个自恋狂六情不认!” 两人一言不合,直接打抱成一团了,相互扇脸、吐口沫、掐鼻子、扯耳朵、揪头发,更是动用了恐怖的“猴子偷桃”招式。 最后两人躺在地上,捂着下身,喷着大气,相互瞪眼,那架势像是要瞪死对方一样。 黎明时分,汪源在藏经阁内阅览古典圣经,是被一股力量打晕后,传送出来的,醒来时已经在学院附近。 心底不停的诽谤王老,悄悄地翻围墙进到学院。想到萧雨也可能被那老不死的传送出来,便在学院四处寻找,却未见半个影子。 今日不仅“星星学院”开学,诸多学院也一并招生,大街上人潮纷涌,到处都是人影。 汪源行如风,决定前往王老住处,也想再次进到藏经阁里继续阅览那些神圣的书籍,简直意犹未尽啊。 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王老的住处,汪源当场就傻眼了,只见木门破破烂烂,轩辕结了许多蜘蛛网,哪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还是说我昨晚在学院外面睡着了,那么萧雨呢?”汪源心中疑惑,但还是鼓起勇气,用力的敲门,大声喊道:“老掉牙,开门,你汪源爷爷来了,快开门跪着恭迎!” 虽然门破破烂烂,但关得非常紧,汪源用力踢了几脚居然没有踢开。 这时,斜对面一个宅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老人被惊动出来,看到汪源的举动,大惊失色,连忙叫道:“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汪源挠了挠头,上前笑问道:“老爷爷,这宅院没人住吗?” 老人做个个噤声,四周环顾一眼,低声道:“孩子,你不知道吗,这宅子可是阴宅鬼屋啊。” 汪源听到“阴宅”两字,瞬间鸡皮疙瘩直起。所谓阴宅,就是安葬祖先灵柩的地方,也就是坟墓,是祖先得以长眠安息的地方,故称之为阴宅。 老人居住在这条巷子里,说这是阴宅鬼屋,那就是说里面住的不是人,不可打扰,有秽物,不干净。 倘若是在平时有人这样说,自然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但经历了静思阁那恐怖的场景之后,不由得对这些有些敏感起来,敬而避之。 “是吗,看来我找错地方了。”汪源强装镇定自若。 老人捻须道:“孩子,你要找谁?这口巷子的人我都认识,你说出来,我帮你引路。” “他叫萧雨。”汪源看了一眼王老的宅门,心中疑惑万千,觉得王老并非鬼魂,也无害人之心,反而还送了一场大造化。若是王老将我送出藏经阁,萧雨也应该出来了,为何毫无踪影,他去了哪里? “萧雨?”老人皱眉沉思,过了一会,摇头道:“巷子里面的人家,我无一不识,都没有哪个叫萧雨的啊!” 汪源笑道:“没事,没事,不麻烦老爷爷您了,那家伙太调皮了,等他玩够了,就会会自己回学院的。”挥手离开。 日当正中,风轻云淡,扑面而来的风带着暖意,让人微醺。 汪源走到胡同口,心烦意乱,道:“不对,那老掉牙是人是鬼,我要仔细看看。”朝那阴宅鬼屋闪电般跑去。 到宅院旁时,他四下望了望,眼见没人,忽地翻墙而入,贼头贼脑的朝屋子快步而去。那宅院里面破旧腐烂的房门,“嘭”的一声,被他一脚踹开,黄尘弥漫。 “老掉牙出来!”汪源哼了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步跨了进去。 当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时,忍不住倒抽凉气,双脚发软,险些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屋子里面有些昏暗,但大堂那如鲜血刷染般的三口棺椁悚目惊心,四周墙壁贴满了黄符,随着门的打开,一股风登时窜了进来,黄符猎猎,啪啪作响,看起来诡异森寒。 灵堂上面竖着许多灵牌,摇摇晃晃,忽然摔落几个,扬起袅袅尘烟。而灵堂下方,坐着两个栩栩如生的纸扎人,正对着大门微笑。 汪源心胆皆颤,拔腿一股烟也似的往外跑。 “草你祖宗十八的,吓死小爷我了!”汪源这一口气头也不回的,愣是跑回了学院周围,心中不停地咒骂王老,恨不得马上见到王老,然后一阵暴打。 汪源又想了想:“那老掉牙绝对不是鬼,妈蛋,小爷相信自己的直觉。要真是鬼,也绝对是个色鬼,小爷哪天要亲自收了他。” 一说到“色鬼”,汪源突然想到王老藏经阁里面的圣经神典,疑惑道:“老掉牙,你那些书该不会是骗人的吧?今日我便试试,如果骗了小爷我,下次见到你绝对让你菊花灿烂!” 汪源除了看过那些男*****阳双修之图书之外,一些关于自我修炼的经文也阅览不少,此刻回想起来,立即与萧雨所授的法对比起来。 “老掉牙收藏的书中,那修炼方法妙决居然颇有相似之处,难道这天下之法都是千般变化,却又殊途同归,异曲同工的吗?”汪源喃喃自语,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老掉牙无害人之心,还送了我们一场造化,萧雨应该也不会又事。”汪源摇了摇头,不再去担心萧雨了。盘腿而坐,调整吐纳,紫府空冥,进入修炼状态。 “唯道集虚,虚者心斋,吹嘘呼吸,吐故纳新。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炁,我守其一,以处其和……” 汪源呼吸细而悠长,有着莫名的道韵,他像是石化了般,一动不动,盘坐在那里,阳光普照,遥遥望去,宛如一尊金佛。 午时烈日,碧空如洗。 汪源神定于百会,气凝于丹田,徐徐吐纳,意念中道道阳光自天目源源不断汇入丹田气海,然后按照萧雨所授气行修炼之法,将其运转周身经脉。 当意念内敛时,眼前似有电芒乱舞,耳畔似有雷鸣轰隆,各大穴脉跳动异常,仿佛文火温热,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一齐吸收阳精之气,说不出的舒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股真气在经脉中游走,宛如百川归海,朝丹田汩汩流去,又化成丝丝神秘的力量涌出,蔓延全身,玄之又玄。 “是昨晚喝那茶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被我炼化!”汪源心中一跳,小心翼翼的炼化,对于他来说初期修炼,筑基艰难万分,这是非常奢求的,无比珍贵。 此时他将丹田意幻成丹炉,炼化所有精气力量,欲凝聚金丹! “不能再吸取天地精华了,现在已经达到饱和,在下去就会撑爆了!”汪源叹了一声,双手结印,只能心无旁鹜地炼化元气,巩固修为。 萧雨曾告诫过他不可过于求成,高楼大厦平地起,路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修炼一途当是如此,否则就会入魔道,亦或留下难以弥补的痕。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清风袭来,这一方的一草、一木仿佛都跟随着他的吐纳起伏,蕴含道韵。 时近黄昏,彤霞流舞,凄寒苍冷的气息笼罩天地。 夕阳拉下夜幕的一刻,不知为何,似乎总会给予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回去静思阁看看,说不定萧雨在那里。”汪源猜测,咬牙道:“如今我已经不像那天晚上的这么弱了,这次让我逮到拍我屁股的那老头,非把他屎打出来不可。” 从这里望去,正好瞧见静思阁一角,看着那绯红的砖瓦,汪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满腹疑惑道:“这静思阁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妖魔。” 那天晚上发生的场景,太深刻了,永远都不可能抹去,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妖魔,一个个强大无比,光是那透露出来的气息,就已经令人胆颤,若非静思阁里有着阵法保护,只怕早已横死当场。 地底下的妖魔就已经这么强大,那么静思阁里面的人岂不是更加强大? 汪源一边不急不缓的走着,一边满腹猜测。 “正好找不到老掉牙,去请教一下静思阁里面的高人指点一下也未尝不可。”汪源笑道。 “修行之法都是萧雨传授,且萧雨也是自行摸索出来的,这条路如果再走下去,必须要找个老师指点才行,不然太难了,对于我来说这些功法一窍不通。” “老掉牙的藏经阁经文倒是不少,可一晚上我哪能记得那么多。” 汪源暗自诽谤王老,真恨不得一头扎在他那藏经阁里面,那里简直就是一个绝世宝库,什么功法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要什么有什么。 王老藏经阁里如此之多的书籍圣经,王老的修为定也深不可测,若是有他指点那倒是最好不过了,何况还能喝到好茶,嘿嘿。 想到这里,汪源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大爷的,讲真,那茶真的有毒,害的我老是想起。” 林中风声轻抚,慢慢的被黑暗包裹,景色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快到静思阁旁边时,汪源忽然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前方不远处,道:“前面的人难道想翻过围墙进入静思阁,这也太胆大了吧?” 不远处有三个人缓缓地朝静思阁围墙方向走去,为首的是一位女子,看那模样,年纪应该不大,手里提了一个包裹,丝毫没有顾及的走着,长发飘舞。在她身后跟着两个人,不管那少女走得快慢,两人始终保持这距离。 由于林中昏暗,汪源瞧不见他们面容,忍不住冷笑道:“当静思阁是什么地方,想去就去的吗,还带着两个小跟班,这丫头片子活腻歪了吧。” 当下悄悄跟在他们后边一路而行,只见那少女走到静思阁的围墙边,右脚来回画了几个圈,忽然猛地一垛,三人竟直接走进墙里面去了。 “靠!这特么见鬼了!”汪源见状双眼瞬间就鼓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第二十一章 打劫冉曦 “这特么静思阁里都是些什么怪物,一个比一个瘆人。”汪源浑身不自在,这天刚黑下来,就见到这一幕,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越害怕就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弄明白。汪源收拾心情,三步并两步地来到静思阁围墙边上,用手摸了摸墙壁,疑惑道:“墙是真的,难道三个真是鬼不成?” “学院三米多高的围墙都难不倒我们,这静思阁围墙才两米多高,屁大点事,照样能翻过去。”汪源的好奇心超越了恐惧,左右看了看,周边的树都离得太远,难以从树上跳进去。 无奈之下,又朝围墙上看去,发现墙并不是很平,有许多凹凸的点,可以拿来攀爬,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就跳起来,挂在墙壁上,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汪源攀爬了一会,抬头一看,疑道:“不对啊,怎么还是那么高,我爬了至少有五分钟,手指几乎都磨起泡了,还不见头!”朝下望去,身体一颤,险些没有当场摔落下去。 这攀爬的功夫,此时竟离了地面至少有七八米高! “这他妈什么情况,这围墙不是才两米多高吗,怎么越爬越高?”汪源大惊失色,冷风吹来,背上不知觉已是汗水。 望着仍不见头的围墙,汪源眉头一皱,道:“还是先下去,万一不小心摔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连忙用脚尖找支点,慢慢的退了下来。 “难道说这堵围墙是障眼法,一个简单的阵法?”汪源下来后,盯着围墙,这般猜测。 在王老的藏经阁里也看到许多有阵法的书籍,此时碰到这相似的情景,脑海中登时想了起来,但又暗自后悔不已,因为自己根本没记住多少,想要破解,无疑痴人说梦。 “那女的好像在地上画了几个圈,然后就钻井去了。”汪源又想起了那女孩在围墙边的动作,立马来到先前女孩站立的地方,闭起眼睛,仔细回想。 “左三圈,右三圈,然后用力一踩!”汪源一边回想,右脚一边画圈,最后猛地一垛,只见眼前突然如水波晃动,两米高的围墙竟刹那消失了,仿佛根本就存在一般。 汪源又惊又奇,哈哈大笑,道:“本大爷还是无与伦比的聪明啊,这点障眼法还难不倒小爷我。”大步朝静思阁走去。 冷风习习,寒气逼人。 静思阁座在学院的东北方,四周奇花绽放,馨香飘漫,它像是一个老人,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冷漠看着一切。苍冷的风吹来,在月光下流溢神秘气息。 “静思阁,你汪源爷爷又回来啦!” 汪源一路走到静思阁前,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在那破旧不堪的门匾上,“静思阁”三个大字,在月下泛起异样的光华,心中突地一跳,莫名的害怕起来。 “那三个人到底是来静思阁,还是去学院?”四周寂静无声,汪源不禁又疑惑起来。 这时,“吱呀”一声,那门缓缓而开,一个玲珑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吓得汪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那娇小玲珑的身影正是冉曦,一身粉装,梳了一个飞仙髻,瞧起来煞是俏皮可爱,灵动万分,在月光下宛如一只小精灵,格外出尘。 她眨了眨灵动大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长长的呼了口气,咕哝一声,戳了戳小手,然后转身从门里边拉拽出一个小包袱,而后轻轻地把门关上。 冉曦背上包袱,回头看了看静思阁,这才小碎步低头疾行。 “这小家伙要干嘛,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难不成偷东西?” “静思阁里面的东西,保不定也跟老掉牙的书籍一样!”汪源暗自高兴,环顾四周,静思阁毫无异动,当下一跃而起,落在小冉曦面前,匪里匪气的喝道:“呔!小丫头哪里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嘿嘿,给爷留下买路财!” 小冉曦见身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紧紧抓住包袱,一手指着汪源,浑身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汪源嘿嘿笑道:“小冉曦,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呀,给爷瞄一眼。” “大妖怪哥哥!”小冉曦看清了汪源的面容,小脸蛋惊喜,左右看了看周围,又回头瞄了一眼静思阁,小手指忽然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势。 “大妖怪哥哥?”汪源一愣,旋即一个栗枣就敲在她脑门上,气道:“什么大妖怪哥哥,长得有这么难看吗,小爷我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丫头片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帅呆酷毙!” “啊呀,疼,好疼,好疼!”小冉曦两只小手捂着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靠,白说了。”汪源翻了翻白眼,一脸坏笑道:“小冉曦,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呀,还背了个包袱,包袱里装的是什么啊?” 小冉曦闻言,登时紧紧抓住身前包袱的绑带,怯怯道:“冉曦没想要出去,这是小姐姐送给冉曦的,你不可以看。” 汪源疑惑地看着她,心道:“小姐姐,难道是刚才那个女的?”一猜如此,便是对那包袱越感兴趣了,当下直接伸手往包袱抓取。 “大妖怪哥哥,你要干什么,这是小姐姐送个冉曦的,你不能拿!”小冉曦小脸一片煞白,灵动的大眼顿时雾气氤氲,挪着屁股不断往后退。 “呱噪,再不听话,我吃了你!”汪源佯装喝道。 这话一出,小冉曦哭得鼻涕眼泪直流,解下包袱,递给汪源,哀求道:“妖怪哥哥,我把我最喜欢的东西给你,求求你不要吃我,好不好。” 汪源“哼”了一声,接过包袱直接打开,顿时满脑子黑线,包袱里全是糖果零食,在看小姌曦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双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包袱,很是不舍。 “妖怪哥哥?妖怪哥哥?”小姌曦见他久久不动,怯怯道:“妖怪哥哥,既然你不喜欢,可不可以还给我?” 这个小吃货! 汪源忍俊不禁,当下咳嗽一声,故作吓唬她,嘿嘿笑道:“这些东西怎么能上爷的眼,想来还是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娃娃味道好些。” “啊……你真的要吃我?”小姌曦惊恐万状,然后挪揄道:“那……那可不可以先把包包还给我,我饿了。” “不行,这是我饭后的点心!”汪源大手一挥,表情严肃。 “为什么不行!”小姌曦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小脸蛋气鼓鼓的,极是可爱万分。跟汪源对视了一下,突然无力地垂下双手,低着头,咕哝道:“都快要死的人了,连个最后的愿望都不给,你这个大妖怪,好不气人。” 汪源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这丫头是说我没妖怪道德,居然还振振有词,哪门子歪道理! 正想开口教训,小姌曦幼声细气,怯怯弱弱的道:“妖怪哥哥,你想啊,我现在饿着肚子,肉不好吃了,等我吃了东西,气血活旺,肯定会好吃的。” 汪源无语的看着她,这吃货丫头也是蛮拼的,宁可要回这些糖,也不要命啊。 “妖怪哥哥,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很值得考虑下下吗?”小姌曦见他发愣,忍不住提醒一声。 “唔,好像还不错,但是爷不喜欢你吃东西,那样会浪费我的时间去清理。”汪源索性跟他讨论起来。 小冉曦见事情有转机,眼珠一转,摆手道:“不会的,不会的,很简单,冉曦吃完以后就可以自己解决掉,冉曦长这么大了,你要相信冉曦!” “也可以,但那你拉完了,不是又饿了?”汪源笑道。 “饿了可以在吃呀?”小冉曦一脸兴奋,眼中带着期盼。 “可我不喜欢清理你身体里面的东西。” “不会的,冉曦再跑一趟拉就可以了。” “那样,你回来不是又饿了?” “妖怪哥哥好笨,你看冉曦包袱里面还有好多好多东西可以吃,不会饿的呀!” 这吃拉的循环,到了最后,汪源差点没被这丫头整崩溃,纳罕道:“感情爷吃不到你了。如果爷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妖怪,爷愧对妖祖妖宗,做妖怪做得太特么失败了……” “怎么就失败了?”小冉曦瞪大了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汪源怒道:“你个丫头片子,又吃又拉的,你让我何时能吃你?” 小冉曦瞪着灵动的大眼,右手食指按在下唇上,歪着头想了想,诧异道:“那你还吃冉曦。” “得得得,不吃了。”汪源将包袱丢到小冉曦怀里,感觉崩溃了,心中欲哭无泪道:“这妖怪,做的太特么失败了……” “谢谢妖怪哥哥。”小冉曦甜甜一笑,嘴角边漏出两个小酒窝,从包袱里抽出一根棒棒糖,拨掉包装,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然后含进嘴里。 小冉曦眨了眨大眼,见汪源看着自己发愣,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将棒棒糖抽出,向上一递,道:“妖怪哥哥,你也吃吧,很甜的。” “不吃你舔过的。”汪源满脑子黑线条,自行抓了一颗剥开,一口丢进嘴中,身体陡然一震,问道:“你这什么东西!” “糖啊,你没吃过吗?”小姌曦呆了呆,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他妈那里是糖?分明是灵丹妙药!”汪源大喜,两眼放光,那一颗“糖”入口即化,化成一丝丝清凉的力量,沿着喉咙而下,直直冲进丹田中,精气神大振。 自在王老喝了神茶之后,本就意犹未尽,看着这满满的包袱若全都是灵药,赚大发了。 小姌曦被他这反应吓得一口含住棒棒糖,惊叫道:“妖怪哥哥,你……你不是说了不吃姌曦的么,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不吃你了,可这小包袱爷要了。”汪源哈哈大笑,一把抓起包袱,转身就要离开。 却见小姌曦惊慌的站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包袱,怯怯道:“妖怪哥哥,你要包袱而已,把糖果给我吧,这是小姐姐送给冉曦的。” 汪源一听这话,差点没被笑的岔气,果然吃货一个啊! “这些糖是我不吃你的代价,小吃货快放手,不然爷改主意了。”汪源把手臂一抬,小姌曦紧紧的抓着包袱,登时吊了起来,非常的拼命。 “不放,不放,就不放,你要吃,自己去问小姐姐拿啊。”小冉曦急得又哭了起来。 “什么小姐姐,我不认识,你认识,让他送你一箩筐,怕什么。”汪源自信满满,春风得意。 汪源见她死不撒手,正想恐言吓退,一个声音突然从静思阁里边悠悠传出:“丫头,你在跟谁说话啊?” 小姌曦闻声吓了一大跳,停止哭泣,小脸蛋一阵白、一阵红,但眼瞧这位妖怪哥哥是真的不还自己包袱了,大叫道:“莫伯伯,快来帮我,有个妖怪哥哥抢我糖果!” “遭了!”汪源大叫一声,暗道不妙,还未抽身离开,只觉背后一股劲风骤然而至,“啪”的一声,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手腕一痛,包袱高高抛起,整个人瞬间跌飞出去。 “敢抢我家丫头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啊。”那人哼了一声,突然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黄毛小子,怎么,屁股又痒了?” 汪源还没看清那人,屁股又挨一掌,疼得泪水狂飙,暗骂道:“草你祖宗十八的,不带这么玩的,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这老头模样!” 汪源怒喝一声,想站起身,却被那人一手按着头压在地上,屁股被接二连三地拍着,“啪啪”声犹如鞭炮似的响起。 “臭老头,你给我住手!” “叫你抢我丫头东西!” “啊……你特么有病啊,换个地方拍不行,啊……” “叫你抢我丫头东西!” “老不死的,有种你跟老子堂堂正正打,别特么……啊……老子屁股……” “叫你抢我丫头东西!” …… “莫伯伯,好凶残,好暴力啊!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害怕,还有一种帮忙的想法呢?”小冉曦咬着还没化完的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小声咕哝。 “丫头,你过来。”那人招了招手,笑道:“是不是这人抢你东西,你过来看看,要是这小子,你把他屁股拍成八瓣。” 从静思阁出来的人,正是莫烈。 汪源一听这话,气的头昏脑涨,一口鲜血终于禁忍不住喷了出来。 “你过来把他屁股拍成八瓣,有伯伯镇压着呢,别怕。”莫烈说着又拍了一下,对小冉曦极是和蔼宠溺。 小冉曦应了一声,把包袱扛在肩上,一路蹦跳的跑了过来。看到汪源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小脚猛的踢在他的屁股上。 “叫你抢冉曦糖果,哼!”冉曦小脸气鼓鼓的,极是“凶神恶煞”。 “啊……”汪源长嚎,这一脚的力道居然比先前那人大了不知多少倍,仿佛巨石狂砸,痛入骨髓,屁股似乎真的被拍成八瓣了。 莫烈一看小姌曦这一脚,也有些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心道:“这丫头,也太狠了吧!” “太轻了,再来。”莫烈大笑。 眼见小冉曦丢掉包袱,又是一脚踢来,莫烈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道:“小子,自保多福吧!” 就在小冉曦一脚准备踢到时,汪源咆哮一声,一股磅大的气力陡然喷薄而出,震得莫烈怪叫一声,急忙弹开老远。 小冉曦“啊呀”一声,还是保持踢脚的姿势仰倒在地,嘴里还崩出一句:“啊呀,莫伯伯没镇压住,冉曦踢歪了啊……” 第二十二章 贺帝之徒 汪源着实被这一老一小气到不行,趁莫烈发呆的一瞬间,他玄功运转,一股神力从丹田迸射,一下子挣脱开来。 “咦?”莫烈惊诧的看着他,道:“居然辟谷阶段了!” 莫烈上下打量着他,第一次见时,这小子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平凡之辈,再见时,修为居然达到辟谷阶段! 相隔不过一天时间,他竟有着这番机缘,修为一跃而起,不由得刮目相看。 汪源心中也是一惊,自己被这一老一小如此激怒,情急之下胡乱使用王老藏经阁中所看到的功法,想不到竟然能将丹田中蕴藏的力量爆发出来。 听到莫烈说自己已经达到“辟谷”阶段,不禁动容,根据王老一本书籍记载,修仙炼道划为好几个层次,分别有筑基、辟谷、炼血、金丹、窥道、洞冥…… 每个阶段的困难难以想象,就以入门道的“筑基”来说就已经极为困难,必须要达到静心空明状态,打坐悟道,要想进入这状态,就如同死人一般,不然外界的一声一响都会可能干扰到修行,故而有“百日筑基”之说。 辟谷,所谓辟谷,便是能够不食五谷,不眠不睡,精神依旧,身体体质也随之变化,但辟谷其实还不能真正做到不食五谷,餐风饮露的境界,只是跟常人生活不同罢了。 而达到炼血阶段,这其实才是真正的踏上仙道的第一步,要不断的锻炼自身的血液,以旧换新,或者不停地锤炼,以求达到最强。传闻古时有至尊人,一滴血能生死人肉白骨,能炼化天地,能万古不灭轮回再生,能镇压宇宙…… 金丹、元婴、窥道、洞冥……越往后越是恐怖,可以说这种人物已经达到世人眼中的神仙了,有着无与伦比生命的延续,更拥有飞天遁地,呼风唤雨各式各样的大神通! “一定是王老那茶的效果。”汪源惊喜,自己傍晚那时,只是参照书籍和萧雨所赐的功法修炼,若不是王老的茶,绝不可能跨过筑基阶段,一次性达到辟谷阶段。 想到此处关键,汪源突然有点迫不及待的再见到那老掉牙一面了,心里发狠地要将看过的书籍研究彻底。 “小子,是何人教你修炼之术!”莫烈目光炯炯,想要将他看透一般。 要知道,如今这片天地,已经难以令人修行,除了悠久的名门教派,古老世家,拥有修行之道和占据灵脉的优势,寻常之人若无神人教导,根本无法修行。 当世修行之法,真的太过于艰难奢侈了。 “关你鸟事。”汪源斜了他一眼,好气没气道。 莫烈一窒,正想动手教训,突然又想到阁主说的那句话:“他,我也看不透!身前大道遮掩,身后无数灵魂追随!”身体陡然一震。 小冉曦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汪源,又看了看莫烈,道:“伯伯,怎么不镇压妖怪了,冉曦还没打够呢。” “打你个乌龟大头熊猫眼!”汪源被她逗乐了,佯喝道。 小冉曦“啊呀”一声,电也似的跑到莫烈身后藏了起来,又探出个脑袋,小手扯了扯莫烈的长袍,小声道:“伯伯,我的包袱。” 汪源眼疾手快,一把将包袱抄到手中,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小吃货想要啊,过来来拿啊?” “你要,尽管拿去吧。”莫烈咳嗽一声,笑道:“你来静思阁有什么事?” 汪源非常大大方方的吃了一颗“糖”,感觉全身的伤刹那好转,但屁股还是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道:“找人,就是跟我一起进到里面的那个。” “他?他不是跟你一起被送出静思阁了吗?”莫烈古怪的看了汪源一眼,淡淡道:“他不在静思阁,你以为静思阁是那么好进来的吗?” “卧槽,你以为谁都想进去吗?”汪源愤愤,眉头一皱,心中道:“这萧雨到底跑哪里去了?” “小兄弟,既然你是修行人,那么我就可以告诉你,其实静思阁是一个修炼极佳修行之地。”莫烈道出一则惊人的信息。 汪源震惊,问道:“那么说以前进到里面的都是修行人,为何却人影都没看到,又为何会出现那么多妖魔鬼怪,上次若不是爷爷我走得快,就差点英魂早逝了。” 莫烈漠然道:“这个问题,你无权知道。” 汪源嗤鼻耸肩,指了指冉曦,道:“那么这个小丫头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静思阁里面,而且修为好像比我还高。对了,刚才我看到有三个人也进到这里,是不是来找你们的。” 莫烈眼中精光一闪,冷然道:“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最好别问!” 汪源抬眼看着夜月下的静思阁,若有所思,而后深深的盯着精灵似的小冉曦。 小冉曦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双手叉腰,哼道:“嘿,大妖怪你在这么看着冉曦,当心伯伯把你镇压。” 汪源笑道:“是不是镇压前,要把这包袱先给你啊。” 小冉曦瞪大了眼睛,诧道:“你怎么知道?” “就你这小吃货,脑袋里想的什么,爷会不知道?”汪源白了她一眼,彻底无语。 小冉曦歪着头,眨了眨大眼,好奇问道:“吃货又是什么糖糖?” 汪源一个趔趄,险些没被她的话给震到,崩溃的感觉换成无比“幽怨”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她。 “丫头,你先回去。”莫烈溺爱的摸了摸小冉曦的头,笑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小冉曦“啊”的一声,小脸顿时苦了下来,极不情愿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汪源手中的包袱,一脸委屈的进入静思阁。 “我的个神,这小吃货终于走了!”汪源长长的松了口气,又不禁问道:“喂,我说老头,那小吃货是你带大的吧?” 莫烈道:“有问题?” 汪源翻了翻白眼,道:“没问题才怪,你看那小吃货,真是除了吃,啥也不懂。小孩好学贪玩是天性,教育要从小抓起,你看你整天把她关在里面,外面这么大,她一点都不知道,你这一关,不仅把她知识锁住了,更是把她关死了,懂吗?” 莫烈见他说得振振有词,铿锵有力,嘴角抽搐一下,沉默起来。 汪源又道:“你们老前辈啊,思想太过于封建,总是以旧的态度对待孩子,虽说有利,但是弊远远大于利,脱轨如今的节奏。我说老头啊,你应该多带带那小吃货出来外面逛逛,适应一下。” 莫烈罔若未闻,依旧一副沉默深思。汪源耸了耸肩,懒得继续说了,吃了一颗“糖”,细细观察起静思阁。 汪源陡然吃了一惊,这静思阁像是一座塔,破土而出,只漏出顶部的两层! 月光下,花香流蔓,静思阁显得古朴斑旧,神秘而又有些莫名的恐怖。 隐隐中似乎有怪异的咆哮声、梵唱声、心跳声……从地底混搅涌入双耳,汪源闭上眼,神识悄悄地伸入静思阁。 然而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鼻息间灵气馥郁,恍若身置仙境,精气神顿时升华,空灵飘然。 “静思阁灵气居然这般浓郁!”汪源心中一惊,神功暗运,肆无忌惮的吸纳着。 汪源心中清明,无悲无喜,无私无欲,陡然进入了一个微妙的境界中。 一草一木,星辰变化,他感受着这一切的奥妙,他在悟道! 时间,像是流逝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却又仿佛刹那,又似乎永恒定格。 突然,有两道光芒绽放,如同两扇沉重的门缓缓打开,里面印着一片星云,日月浮沉,流涌而出的气机宛如亿万山岳,似要碾压一切,恐怖无边! 那是一双眼眸,一双令人惊悚的眼眸! 虽然汪源闭着眼睛,却清晰的看到了,仿佛是在脑海中出现,恐怖的气机令他浑身颤抖,想要臣服! “你是谁?”汪源心中问道,突兀而现的这一双眼眸,太过于诡异,险些在悟道中走火入魔。 那双眼眸精光熠熠,朝他而来,渐渐变小,随之一个高大的身影随之从黑暗中走出。 他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袍,双手负背而立,白须晶晶透亮,脸上枯井无波。 他一动不动,仙气缭绕,超然物外,却给人一种只掌乾坤的感觉。 “你是谁?”汪源心中又问道,因为他想开口,发现整个人被一股力量禁箍压制了,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就连眼睛都睁不开。 “无需惧怕。”那人开口,声音像是透过万古传来,虚弱而又震撼。 汪源问道:“你是如何出现的,找我有何目的?” “我需要一个契机,必须以修为尚低,且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才会出现,但这还远远不够,那人必须是叩血之人!”那人一身洁白,似九天谪仙。 “叩血,什么是叩血?”汪源又问道,觉得自己身体一直有种特殊的问题,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你现在这阶段无需知道,但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远古时期,叩血的霸道能影响天道!”那人眼眸深邃,沉重道:“叩血之人,遭天地不认可,步步杀机,日后万分小心。” 汪源心中一凛,道:“天地不认可?你找我,告诉我这些有何目的!” “确实有一事相求,还望相助。”那人叹了一声,道:“实不相瞒,这地底下曾有一位大帝镇压着无数妖魔,经过漫长的岁月磨损,封印越来越薄弱,如今仅靠那位大帝的心脏弥补残缺。” “一位大帝的心脏!”汪源又是一惊,顿时想到那天晚上与萧雨所听到的心跳声,头皮一阵发麻,太恐怖了! 到底镇压什么妖魔,需要一位大帝的心脏来镇压,如今还未死去,到底存活了多少岁月。当年那位大帝为何不直接斩灭,眼下找我何用? 似是看出他的疑问,那人微笑道:“无需惧怕,那些妖魔肉身已毁,只剩下元神在支撑。你猜的没错,曾经那位大帝也是叩血之人。” 汪源悄悄玄功运转,想要冲破身体禁锢枷锁,森然问道:“你是谁?” “贺帝之徒,徐清风!” 第二十三章 吃若饕餮 徐清风一身衣裳洁白如雪,胡须晶亮,浑然一体。浑身仙气缭绕,有大道之音振鸣,超脱物外。 他那一双眼眸有日月浮沉,星云旋转,有着神异的力量在其中,非常恐怖。 汪源道:“贺帝之徒,你也是叩血之人?” “我不是,叩血之人世间罕见,古往今来我所见到的知道的也仅仅有五人。”徐清风微微一笑,朝他深深凝眸,似是望穿他,沉声道:“你的命格很奇特,像是在渡轮回,又仿佛集所有念力新生。” “你还是告诉我怎么帮你忙吧。”汪源不想听关于自己的事,越听越是心惊胆颤。 徐清风淡淡道:“地底下的妖魔神通广大,希望你激活叩血之时,能献出一些真血润养大帝心脏,以继续镇压它们。” “若是那地底下的妖魔出来,会怎样?”汪源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心中愤怒。 徐清风神色一凝,严肃道:“你不知地底镇压着什么,昔日那一场征战,所有的强者被召唤,而它们以遮天大术瞒天过海,苟活下来,其中更是有与魔尊、妖皇媲美的妖魔,在诸强离开后,他们开始乱世,生灵涂炭,贺帝独自一人从边荒回来,孤身将它们一一伏诛镇压。一旦这些妖魔放出,怨念之大,后果不堪设想!” “我该如何才能激活叩血?”汪源眉头一皱,才刚刚接触不一样的世界,便有天降大任,心中愤怒、惊恐、无奈……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他在心中不由得轻轻的问。 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已经走上了一条漫长的不归路。 徐清风道:“我不知,也许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它会自己激活。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修为越高,越清楚自身叩血,达到一定程度后将会激活。” 这时汪源身体突然一震,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逐渐消失。 徐清风淡淡道:“今夜就到此吧,很荣幸能等到叩血之人,终不辱使命啊,我想我们很快又会再次见面了。” 汪源见他身体变得越来越淡,问道:“你说昔日诸强被召唤,我想知道到底为何而征战?” “我不曾参与,传闻有仙天道。”徐清风彻底消失了,只留下声音,在汪源脑海中深刻。 月华似水,星辰光辉,静思阁周围奇葩绽放,馨香迷人。 “仙天道?仙,天道?还是仙,天,道?你个傻鸟倒是说清楚再滚啊。”汪源心中大骂,天降大任于己身,突然有种莫名的压迫感,隐隐中又带着丝丝兴奋。 “嗯?”肩膀被人拍了拍,汪源双眼一睁,霍然转身,只见莫烈一脸认真,盯着他看了半响,又犹豫了下,才冒出一句话来。 “什么是吃货?” 汪源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栽倒在地,一双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莫烈,纳罕道:“就算是奇葩,也不带这么坑人的。” “什么是吃货?”莫烈又一次问道,似是非要弄清“吃货”这个词,方罢休。 汪源定了定神,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笑吟吟道:“想知道并不难,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屁股又痒了?别以为你修为一下升到辟谷后期,老夫便不敢打你。”莫烈冷哼一声,又挥手叫道:“罢了罢了,教你又何妨。” “这还差不多。其实吃货这个特别容易理解,就是一种很能吃,随时随地都可以吃的生物,怎么样懂了吗,能理解吗?”汪源一脸戏谑。 “原来如此!”莫烈哈哈大笑,道:“你敢形容我家丫头像猪一样!” “对,就是猪。”汪源也笑了起来,然而笑声刚刚脱口,瞬间变成惨叫,屁股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刹那传遍全身,整个人炮弹似的撞在一棵大树上。 “你就是欠打!”莫烈头也不回的进到静思阁,“砰”的一声,大门紧紧关上。 汪源眼花缭乱,吼道:“老不死的东西,别让你汪源爷爷看到,不然爆你菊!” 汪源不光是屁股火辣辣的疼痛,现在全身都要散开了一般,忽然觉得鼻子里流了股温热的东西出来,伸手一摸鼻子,手掌满是鲜血,瞬间暴走:“老不死的,我跟你没完!” 他转身就朝静思阁冲去,却没想到太急,被自己的脚给绊到,顿时摔飞。 接下来的两天,汪源都枯坐在静思阁旁,静心的悟道。 他终于相信莫烈说的话了,静思阁像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一切杂音都不可闻,灵气更是馥郁浓厚,修炼起来事倍功半,简直就想修炼作弊器一样。 悟道醒来,便解开包袱,吃上小姌曦的一两颗“糖果”,慢慢化解其中的药力,然后研磨王老的书籍。 这场景让躲在门缝里偷看的小姌曦咬牙切齿,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可看了一会,居然流口水了。 “可恨的妖怪。”小姌曦咽了咽口水,哇哇大哭着消失了。 第二天中午,汪源闻到了一股汗味,其中还有些非常淡的清香,是从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的,惊道:“我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他吓得站了起来,扭动身体,浑身臭烘烘的,还特别的粘稠,很是恶心,同时腹中传来饥饿感,非常的强烈。 “我好像从垃圾堆爬出来一样,又饿又脏。”汪源觉得太难受了,当即跑出静思阁,往宿舍方向冲去。 小姌曦一见他离开,闪电似的拿起包袱,觉得有些不对劲,大眼眨巴思考一下,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天啊,缺德的妖怪啊,连颗籽都没给姌曦留下!”小姌曦可爱万分的脸蛋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又哭着消失了。 宿舍里梁煜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叫到:“卧槽,汪源你是不是掉进粪坑了,太尼玛臭了。” “这是男人汗,他的味只会让女人着迷,你懂什么。”汪源大言不惭。 “去你大爷的,要是你这是男人味能迷倒女的,老子愿意天天泡粪池。”梁煜受不了了,胃里一阵翻滚,赶紧出外面透气。 汪源冲洗完毕,看着如同蜕变般的身体,吃惊无比。肌肤略微的晶莹,白皙如婴儿一般,还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散发而出。 “体内的污垢好像全部排出来了,我感觉精神气非常的饱满,心跳铿锵有力,生命之气格外旺盛。”汪源这是一种体质的蜕变,喜不胜喜。 出了浴室,汪源迅速的打理好身体,一巴掌拍醒睡如死猪的魏文杰,叫道:“起来,带你们去吃,你们请客。” 这个点已经过了学院的开饭时间,梁煜、魏文杰睡了一上午也是感到非常饥饿,三人顿时杀向学院旁的一家小饭馆。 菜饭刚一上桌,三人动手,一副狼吞虎咽之势,直吃得旁边的女服务员一愣一愣的,饭店老板心中庆幸:“还好没其他客人了,不然小店形象都被这几个孩子给毁掉了。” 一阵风卷云残过后,魏文杰满嘴油光的打了个饱嗝,揉着肚子,无比豪气道:“这是我有史以来吃得最撑的一次,这顿我请了。” “这是我最难熬的一次吃饭,你看你们两个吃得饿鬼投胎似的,把我这个斯文高雅的形象都毁了。”梁煜捏着牙签,悠哉神闲的剔牙。 “老板,再炒几个小菜,快点。”汪源大喊,心里却是一阵紧张,还没开始吃的时候感觉还好些,一动口就不能停下,胃里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 女服务员端来饭菜,汪源急不可待的一阵狂吃,好像怎么也吃不饱。不会儿,桌子上的食物如蝗虫过境一般,被吃得干干净净,可还是有着浓烈的饥饿感。 汪源心里惶恐害怕,但不敢在这里吃了,催着还在看着自己发呆的魏文杰把账结了。 “老板随便炒个小菜,越快越好!”汪源又拉着两人冲进了一家饭馆,菜还没上来,已经消灭掉了三大碗白米饭。 梁煜淡定不下了,叫道:“汪源,你特么猪啊,这么能吃。” “你可以叫我猪,但我真的好饿。”汪源吃无止境,又想不出身体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只有一个念头:吃撑死自己! “吃,给我使劲的吃,我请客!老板在上几个好菜,我要养猪!”梁煜笑道。 “多放点肥肉,越肥越好,我要吃穷这自恋狂!” “老子富可敌国,你能吃穷我,开什么玩笑?” 汪源大快朵颐,嘴都溢出油水了,看着桌子上的盘子,一阵发呆,到底吃了多少已经不清楚了,难道自己真变成了一个饭桶吃货了吗? 眼见汪源张嘴,梁煜心惊肉跳,连忙叫道:“老板结账。”不敢在让他这般吃下去了,这猪养不起! “汪源,你怎么了,你这样吃会吃坏胃口的。”眼见这条街开着的饭店都差不多被光顾了,魏文杰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我就是感觉很饿。”汪源也很想知道身子到底怎么了,却又找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吃的食物已经是正常人三四天的量了,可还是感到剧烈的饥饿感,太吓人了。 汪源心中骂道:“祖宗十八的,不是说辟谷境界可以不食五谷吗,怎么老子跟吃货似的饿到不行。”看着两人,扬眉笑道:“走,我们杀进一家饭馆,这回我请客。” “不用了,哥求你放过我,跟着你,这是一种煎熬。”梁煜怕了,拉起魏文杰逃也似的离开。 过了很久,汪源的胃里也不知道填了多少食物,终于是吃饱了,欲哭无泪的道:“姌曦是个小吃货,我成大吃货了。” 第二十四章 冰火两重 汪源心中彻底害怕了,担心身体出大问题,又不敢去医院检查,如今的生命之力早已超越常人,力量更不用说了,到时只会被抓起来,怪物一样研究。 到了夜间实在忍不住了,汪源直接跑到静思阁里面,想找那个把自己屁股差点拍烂的莫烈请教。 静思阁真如一个世外桃源,不染红尘,奇花绽放,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精神为之一振,浑身毛孔仿佛都绽开了。形如塔尖的静思阁安静的立在那里,古朴而沧桑,看上去给人一种沉重压迫之感。 “好浓郁的天地灵气,倘若我能够一直在这里淬炼身体,修行定能够事成功倍!”汪源感慨,望着门上那泛着清辉的“静思阁”三大字,心里忍禁不住地闪过惧怕骇然。 那心惊胆颤的一夜,天方夜谭般的发生,若非最后被那个虚影送出静思阁,只怕早已死在里边。那一瞬间彻底颠覆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或许有些传说并非凭空捏造,胡乱稷写,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夜穹黑云还未散去,不知现在是几时,汪源初入修炼,身体已然感觉变换颇大,此时发现静思阁灵气馥郁,心中喜不胜喜,当下盘腿而坐,运转功法,收敛心神,进入修炼状态。 修炼是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汪源盘坐在那,如似磐石不动,四周天地灵气丝丝缕缕朝他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大亮,风入松林,岚烟袅袅。汪源纹丝不动,如老僧枯坐,潜心悟禅。衣裳鼓舞,鼻息间灵气若游龙,气质绝尘,在迷茫的岚烟中隐隐现现,恍若谪仙一般。 “吱——呀!”一声沉重而缓慢的声音响起,静思阁那扇饱经风霜的门慢慢打开,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从里边走了出来,正是小冉曦。 “好冷呀!”小冉曦大眼迷糊地伸了个懒腰,从静思阁里边拉拽出一把比自己还要高的大扫帚,开始打扫周边,很是勤快的样子。 汪源心中一喜,热情的招呼道:“小冉曦,起这么早啊!”他来静思阁就是一为了找小冉曦,想借助她的丹药增强修为。 “对啊,这冷的天,冻死冉曦了。” 小冉曦卖力的挥动着大扫帚,玲珑的身体忽然一颤,慢慢地转过身来,正好看到汪源那极为热情又“和蔼可亲”的笑容,小脸蛋顿时苦了下来,连连后退的哀道:“妖怪哥哥,怎么是你啊!” 汪源满脸黑线,无语的看着小冉曦,自己有这么恐怖吗,这小吃货怎的这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妖怪哥哥,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吧,不然待会儿莫伯伯就出来了。”小冉曦大眼扑闪,很是认真的说道。 “握草!这小吃货居然会威胁人了。”汪源被她逗乐了,笑道:“小冉曦你这是在好言相劝呢,还是威言恐吓我?嘿嘿,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商量事情,莫伯伯可是不会管的。”说完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惧怕莫烈听见,忍不住朝静思阁多望了几眼。 小冉曦“噫”了一声,大眼满是吃惊,问道:“妖怪哥哥找冉曦有什么事?” 汪源老脸一红,挠头尴尬道:“那个……小冉曦啊,恩,你还有没有糖啊,给哥哥几颗。” 小冉曦闻言,明亮的大眼一愣一愣的看着他,可爱的琼鼻皱了皱,突然“哇”的一声,放生大哭:“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冉曦的糖!” “握草!”汪源见状连忙下意识地朝静思阁望去,未见异常,心中稍定,怏怏道:“我的小姑奶奶诶,大清早好端端地干嘛哭啊,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商量嘛。” “我不给,就不给。”小冉曦哭的梨花带雨,很是楚楚可怜。汪源一边用着商量的语气跟她说话,小冉曦一个劲的哭,越哭越是大声,鼻涕都流出来了。 百般无奈之下,汪源只好叹道:“算了,不给就不给吧,你别哭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汪源心底真服这小吃货,一言不合,哭得天崩地裂,哭得让他心惊肉跳,若不是担心惊动莫烈,早就有将她掠走,狠狠地收刮她的丹药了。 “真的吗,要带冉曦出去玩?”小冉曦不哭了,长长的睫毛还沾有泪水,可爱的琼鼻吸了吸,惹人怜爱万分。 “真的!”汪源笑道。 “可冉曦出不去,每次走到那就过不去了。”小冉曦指着前面的路口,小脸蛋上有些不甘。 汪源心中一惊,道:“怎么可能!”拉着小冉曦,就朝外走去。可到了那个路口,汪源一步就跨了过去,而小冉曦却被弹了回去。 “嗯?”汪源大奇,叫道:“小冉曦,你再走出来试试。”结果小冉曦一到路口,就被一道普通薄膜似的结界给弹回去,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无果。 小冉曦额头微红,大眼睛里噏出蒙蒙雾气,琼鼻皱了皱,沮丧道:“不行,冉曦出不去啊。” 汪源来回走了几次都畅通无阻,不由得环顾四周,沉思起来。 静思阁神秘无比,小冉曦也有些不凡,难道是静思阁前辈们布下的阵法不仅镇压地底的妖魔,也同时阻拦了小冉曦的自由?看着大眼微红,可爱万分的小冉曦,汪源心中怜悯,换成是他被处处限制,一定会发狂如魔。汪源有些溺宠的缕了缕小冉曦额前刘海,拉着她坐在青石上,柔声道:“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小冉曦瞪着明亮的大眼,抿嘴道:“老是这个无限循环的故事,莫伯伯都讲的让冉曦耳朵出茧啦。” 汪源老脸一红,心中怒骂:“混账的老东西,竟然用这个故事忽悠别人!”忽然觉得在变相的骂自己,一时间尴尬不已,愤然道:“别打岔,这个故事你绝对没有听过,认真听。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又来。”小冉曦嘟着嘴,一脸不满。 汪源笑道:“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叫梁煜,是个花和尚,酒肉不忌。有一天老和尚犯酒瘾了,便叫小和尚下山买酒……” “噫,跟莫伯伯不一样的故事!”小冉曦大眼扑闪,好奇问道:“这个老和尚哪来的钱啊?” “老和尚这么不忌荤素,肯定是用别人供香火的钱拿去买酒啦。刚说到小和尚下山买酒,小和尚心里说这个老秃驴有酒肉从不给我吃,死后一定下地狱。小和尚买了酒回来,但是在酒里边下了泻药,老和尚自然不知道,一个劲的猛喝,还没喝到一半,就急匆匆地往茅厕跑,跑了几趟,脚都蹲麻了,可酒瘾还是没有解掉,老和尚啊就抱着酒坛子到茅厕里头,一边骂小和尚,一边喝酒……” “噫,好恶心呀!”小冉曦小手在鼻子前扇风,呵呵直笑,露出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 “老和尚一坛子喝光了,怒火未息的往地上一砸,却见一团黑黝黝的东西从泥土里拱出来,全是屎壳郎,其中一只对着老和尚骂道:你个天杀的秃驴,我们天天帮你清洁茅厕,想不到你今天居然在屎下毒!说完,一群屎壳郎全部翻身不动了。这个故事也就完了。”汪源心里暗自捏了把汗,编故事可不是他的长项啊。 “呵呵呵,哈哈哈……”小冉曦先是轻轻的笑,到了后面直接狂笑,拍着手上气不接下气:“再……再讲一个……冉曦要听……” 汪源在她额头轻轻地敲了一下,爽快地答应道:“好!”当下搜肠刮肚地为小冉曦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另小冉曦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不时拍手雀跃欢呼。 时近午时,烈阳高照,松林涛涛。静思阁花开争艳,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汪源正准备讲下一个故事时,腹中突然“咕噜”响了几声,竟然感到饿意了。 这让汪心惊肉跳,虽然已是“避谷”境界,但是还未能做到五谷不食,还得需要进行一些充饥,但是此次的饥饿感没有像昨天那般强烈。不由叹了一声,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倘若真正没有了食欲,活着又岂不是僵鬼?” “诺,妖怪哥哥,给!”小冉曦递过来一颗赤红色的丹药,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孩子的心性就是如此天真无邪,一旦认可,便会分享自己的最珍贵的东西。汪源不禁莞尔道:“谢谢。”丹药入口即化,一道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直下,直入丹田,浑身暖烘烘的。过了刹那,丹田中突然犹有一团烈火焚燃,炽热至极! “啊……”汪源忍不住大吼,猛地一跃而起,丹田中此时宛如一座火山般,不断喷薄,炙热无比的“岩浆”沿着各路经脉游走,瞬息蔓布全身。 “哎呀,妖怪哥哥,你怎么了?”小冉曦瞪着明亮的大眼,不解问道。 汪源正想询问,哪知方一开口,从嘴里猛地喷出一道长长的火焰,眼前一片赤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燃烧! 小冉曦“呀”的一声,连忙跳开,歪着头看了一会,似是响起了什么,小脸满是窘迫之色,嘀咕道:“拿错糖了,妖怪哥哥不会烧坏吧?”小手一抓,从虚空中抽抽出一颗白色的丹药。 “妖怪哥哥,对不起。我拿错糖了,刚才那颗是冉曦练功吃的,这颗才是平时吃的,很甜!”小冉曦见他挣扎乱吼,小手一甩,不偏不倚正落入汪源口中。 汪源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口中冲入,那灼烧般的痛苦登时逐渐散去,但还是面红耳赤,感觉无比口干舌燥,沙哑着声音道:“小姑奶奶,你想害死我啊!” “对不起,冉曦不是故意的。”小冉曦一副人畜无害,天真无邪。 汪源佯道:“他祖宗十八的,老子抽你!”手臂还未抬起,丹田内陡然冲出一股寒气,那蔓布全身的灼热之感顿时消散,一股极寒冰冷的气浪取而代之,周身如坠冰窖,肢体刹那僵硬! 小冉曦看着姿势古怪的汪源,眨着大眼,天真问道:“妖怪哥哥,你又怎么了?” 汪源冻的牙齿格格乱响,不断呵出白雾,心中叫苦不迭,不过一会儿眉毛、发丝,甚至连肌肤都凝结了一层薄冰,在阳光下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祖宗十八的,完了,完了,爷要被这姑奶奶给冻死了!”汪源如一具冰雕,仿佛就连血液都要凝结了。 小冉曦歪着头,大眼扑闪,好奇的咕哝:“咦,妖怪哥哥怎么不动了呢?” “好冰呀,妖怪哥哥难道不怕冷吗?”她好奇的摸了摸汪源,惊呼一声。 汪源身体像是开始石化了,没有一丝感觉,就连意识慢慢模糊起来,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似乎整个世界被冰封了。 过了良久,小冉曦似有所感,又是惶恐,又是焦急,黑宝石般的大眼蓄满泪水,不停地呼唤,最后她小手往虚空里抓出一颗丹药,不偏不倚地丢到汪源嘴里。 “呼!”汪源清醒,吐出一口白色雾气,那丹药如化成一股温热的河流奔淌,所到之处,冰消雪融。不会儿,他的身体腾升起白蒙蒙的雾气,在阳光照耀下恍若虹霞披盖,终于能动了。 “怎么回事?”汪源眉头紧皱,不但没有半分高兴,心中反而隐隐不安。那一热一冷的力量并不是被化掉,而是被体中丹田吸了回去。 思忖间,丹田中突然如有狂潮漩涡,惊骇道:“祖宗十八的,又来!”话音未落,丹田中如有一座火山轰然喷薄,炙热无比的力量冲撞而出,沿着各路经脉游走。 汪源忍禁不住一声惨叫,整个人仿佛熊熊燃烧着,连身旁空气都烧得扭曲,模糊! 烈火焚烧般的无边痛苦还未平息,丹田内一股寒冰之气又忽然喷涌,冰封全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汪源脸上骤而通红如火,骤而煞白如纸,暴戾狰狞,极是恐怖。 “吼……” 汪源咆哮狂吼,七窍流血。那两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如惊涛巨浪狂拍,一层盖压一层,汹涌澎湃,脑中更是宛如万雷轰鸣,一片混沌! “妖怪哥哥,你怎么了,你这样吓到冉曦了!”小冉曦大哭,不断抹泪,心中又是万分焦急,又是愧疚害怕。 “小冉曦,你的丹药是不可以随便给人吃的。”四周响起一声叹息,一道虚影陡然而现,看不清脸容,正是静思阁阁主。只见他一指点出,一道幽光射入汪源眉心。 第二十五章 三院会武 汪源身体猛地一颤,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声音在耳畔告诫道:“平心静气,拼除杂念,炼化那两股力量,否则灰飞烟灭。”心中感激,再不敢迟疑半分,当下盘腿坐好,双手捏印,运转起修炼功法。 空气中暗藏的天地灵气一阵波动,形成丝丝缕缕的细线,渗入他的肌肤毛孔,透过经络血管,汇聚丹田,再伴着一冷一热的力量散布全身……不过刹那,如浴甘霖,醍醐灌顶,霍然从恶梦般的混沌中清醒。 “这一冷一热,与阴阳二气何其相似!”汪源震惊,曾在王老藏经阁中阅览无数关于阴阳的书籍,此刻恍然顿悟,意守丹田,慢慢尝试融入那冷热交迭之中。 过了盏茶,汪源脸上喜色浮动,终于能够将两股冷热的力量同化一体,经脉灼烧刺痛的郁结之感已然消散一空,周身通泰。 静思阁主点了点头,道:“此子了得!”说完,身体化成无数星芒,随风飘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汪源潜心炼化着那两股力量,一呼一吸颇有韵律,仿佛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与其同化,所有的疼痛、噪音、杂念全部消失,说不出的奇妙,玄之又玄,超然物外。 他这一坐,便是三天,终于将那两股力量炼化,归于丹田,督脉之中,意识澄明,气血充沣睁开双眼时,有两道精芒闪烁。 阳光明媚,万里碧空,格外的晴朗。眼角瞥见小冉曦坐在他身侧,小手儿拖着腮,头一点一点的睡得香甜,嘴角流溢着晶莹剔透口水,也不知道在梦中梦到什么吃的。 汪源看得有趣,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小冉曦,有人把你的糖吃光啦!” 哪知正自睡得香甜的小姌曦一听,玲珑娇小的身体陡然一震,“啊呀”的一声,跳将起来,双手叉腰,气鼓鼓的道:“哪个坏蛋敢偷冉曦的糖,不怕莫伯伯镇压吗!” “咚!” 汪源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栗枣,笑道:“你个小吃货,就知道吃,胖死你丫的。” “疼!”小冉曦抚头痛呼,而后满脸惊喜的看着汪源,欢笑道:“噫,妖怪哥哥,你终于醒啦!” 汪源摸着她那柔顺的头发,笑道:“下次可别这般胡闹了,哥哥快被你害死了。”他心中又是愤然,又是感激,将那力量炼化后,修为大涨,隐隐中还可能要突破,更上一层。 小冉曦难得露出一副腼腆的样子,诺诺道:“知道啦。” 汪源问道:“小冉曦告诉哥哥,你怎么从空气中抓出糖的?” 小冉曦眼睛转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一位爷爷在冉曦很小的时候送了一个内乾坤!” “什么!”汪源恍若厉电击身,呆若木鸡,双目圆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曾在王老藏经阁中看到过有关“内乾坤”的一些记载,但那时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荒缪至极的东西,却没想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内乾坤,还有另一种称呼叫做“内天地”,顾名思义,这是一种特殊的空间,相当于另一个“小世界”的存在,要想开创出这种特殊的空间,不仅修为要达到神级,并且还要有极为珍贵、罕见的材料炼制。但要想炼制,真的太过于苛刻与艰难了,从古至今成功者寥寥无几。 书籍有记载,曾有大能者将自己的道载入内乾坤里,硬生生将它变成一个崭新的天地,这何其大气魄与恐怖! 但人修真炼道,已违天道而行,更何况“内乾坤”这种逆天的特殊存在。 据他所知,当今之世,想要修行都已经无比的艰难困苦,如今却疑似有神级人物存在,怎不令他心撼震惊! 汪源感叹一番,抬头望着天空,眸光深处露出一丝坚定。微笑道:“小冉曦,哥哥要出去了,有时间再来找你啊,在里面要听伯伯们的话。” 小冉曦大眼满是不舍,但还是乖巧的道:“妖怪哥哥,姌曦知道,但妖怪哥哥你可要经常来陪冉曦玩呀。” 汪源捏了捏她可爱秀气的琼鼻,点头答应,而后离开静思阁。 一走出静思阁,宁静安逸之感顿时消失,喧嚣呐喊声、嘻笑声取而代之,就如同换了一个世界。举目望去,学院内到处都是人影,极是热闹非凡。 汪源看到众多学院在其胸前佩戴着其他学院的校徽,不由一愣,道:“怎么来了那么多其他两所学院的学生?” 当下走到一名星星学院的同学面前,问道:“同学,我们学院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那名同学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知道吗,三院会武开始了啊。” “三院会武!”汪源大惊,叫道:“我靠,这么快!” 每隔五年,星云学院、星海学院、星星学院都会依次举办一场隆重的会武,是三院所有学院都向往渴望的一次会武,若是那位天才能够从三所学院脱颖而出,必将光环缭绕,万众瞩目,其名刻在碑上为楷。 这个会武,起初是有星星学院的马院长提议出来的,当时星星学院人数众多,繁茂鼎盛,马校长自然德高望重,极具权威,他的提议,其他两所学院莫不敢从。但是自第一届后,星星学院再也没有拿到过名次,地位一降再降,生机逐减,反令两所学院日益渐盛,而星云学院每届都稳坐第一的缘故,学员比之星星学院鼎盛时期还要多出两倍,马院长暗自后悔不已。 三院会武,原先只是学院内的武术队比武,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加入了许许多多项目,比如诗琴字画,歌舞表演,各类体育等等,让这个三院会武的‘武’字,多姿多彩,更具有意义。虽然比赛的项目颇多,但比武的获得的成就,依旧还是所有学员梦寐以求的渴望。 汪源沉思片刻,愤然叫道:“今年是在我们学院举办的,这么隆重的项目,可为什么我们学院前些天,竟然如此淡定!” 那同学道:“马院长不是都说了,以前比赛留下来的场地,提前一天随便打扫一下,第二天就可以进行比赛。人家院长都不急,你急什么啊。再说了,我们学院每届都没拿到过名次,马院长早已心灰意冷了。” “那也不能这样做啊,就算我们学院每届都没名次,这么隆重的项目,我们如此淡定,至少也该表示表示啊。”汪源觉得马院长太不负责了,当初这个三院会武,可是他提议出来,亲自操办的,到了现在居然这般冷淡,太混账了,要是提前重新布置场地,说不定自己还来得及参赛。 “咦,看你这么激动,难不成你想要参加?”那同学笑道。 汪源自信满满,一拍胸脯,豪气无比道:“废话,看我如何轰趴其他两所学院的渣渣!” 那同学看了看他,叹息摇头。 前方飘来一段清澈悦耳的歌声,汪源转头望去,只见歌舞比赛的台上一少女展开歌喉,台下纷纷爆发一阵掌声,口哨声。几个评委坐在最前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微笑频频点头。不远处是竞争激烈的田径项目,加油呐喊声彼此起伏,响彻全场。 汪源停留片刻,朝着乾坤台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乾坤台,远远的就看到三所学院学生整整齐齐地站在乾坤台下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外围密密麻麻挤满了老师和学生。 “汪源!这边……这边来!”人群中,梁煜踮着脚,伸着脖子,朝他招手。 “握草,这都能看到我,你眼睛真毒。” 汪源龙行虎步,一下子挤到那里。站在身旁的魏文杰咳嗽一声,道:“他是在找小惠,没想到看到你罢了。” 梁煜被说破,不由气道:“胡说,我明明就是找汪源。啊……比赛开始了。”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巨响,余音滚滚,似闷雷卷席而过。摆在乾坤台后面的大鼓,沉寂五年终于再次响起。 在众人爆发出的欢呼中,大鼓不断捶响,声声震撼,激得人热血沸腾。激昂斗志的鼓鸣嘎然而止,欢呼声也随之而停,只见乾坤台上一中年男子闲庭信步地走到中央,朗声道:“时隔五年,终于又到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幕,三院的精英再一次汇聚一起,让人拭目以待。那么,我想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乾坤台下三院学院,整齐划一的回应:“时刻准备着!” 那人微笑点头,道:“那么,我们有请星星学院马院长宣布比赛开始!” 乾坤台后方,坐着三院院长,从左至右依次是星云学院刘院长,星星学院马院长,星海学院齐院长。马院长站起身,咳嗽一声,道:“我再次隆重的宣布,三院比武,现在开始!请三院学员做好准备,进行第一轮淘汰赛!” 他话音一落,三院参赛的学院纷纷走到乾坤台下指定的地点。 三院会武最为关注的比武,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汪源叹了一声,脸上有些不甘。梁煜见状,一拍他肩膀,不敢相信的笑道:“我说兄弟,你不会也想上去挨揍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啊,如果碰到我们学院的学员还好,其他学院下手都非常狠辣的。”魏文杰在一旁慎重提醒。 就在这时,比赛场地里突然传来一声喝问:“汪源,谁是汪源!既然报名参赛了,就勇敢一点。” 汪源闻声,脸上顿时抹上一股狂喜,转头问道:“你们干的?” 梁煜、魏文杰“啊”的一声,抬头望天,异口同声道:“今天天气真不错,风和日丽的。” “干得漂亮!看小爷如何轰趴对手!”汪源心情大爽,往两人肩膀重重一拍,飞也似的进入赛场。梁煜、魏文杰只觉肩上如巨石砸中,痛得发出一声长嚎,蹲在地上直抽凉气,引得旁人侧目而视。 “你是在害怕吗,放心,我会下手轻点,不会让你输的很难堪!”汪源的对手是星云学院的一位参赛者,看到汪源后,脸上傲然,嗤鼻冷笑。 “别客气,千万不要客气啊,使劲的打。”汪源不以为意,感觉修炼这么长时间,终于能够小试牛刀,验证一番,看着对手,眼中满是兴奋与渴望。 在裁判喊下“开始”两字时,星云学院的参赛者瞬间动如脱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汪源,大喝一声,出拳如电,结结实实地轰在汪源胸膛! 第二十六章 帝极拳 “嘶!” 裁判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星云学院的参赛者无论速度和力量绝对全力以赴,他想一招制敌,结束比赛,这一拳下去,对手恐怕要躺在病床上了。 然而星云学院的参赛者却是眼瞳放大,满脸不可置信。这一拳用尽了全身气力,自信满满,怎想到拳头犹如砸到一堵石墙般,反震得拳头剧痛,指甲差点掐入肉中,整条手臂一阵酥麻,猛地撒开手来,连连后退。 汪源看着对手,心中有点无语道:“都叫你使劲点打了,看你反应和动作之势都挺猛的样子,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这是试探?”脑中想起了在王老藏经阁中的几套拳法,心中瘙痒难耐,握紧拳头,准备上前跟他过上招。 “等下!”星云学院的参赛者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摆手叫道:“不打了,我认输!” 汪源身子一停,满头雾水的看着他,就连裁判员都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确定?”裁判员脑子有点蒙,不确定的问道。 “确定以及肯定了,我认输!”星云学院的参赛者神情极度认真,不似说谎使诈,与之先前傲慢判若两人。 “我说同学,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咱们还没开打呢,你就提前认输,别人怎么看待你我?同学你要知道,这可是五年一度的比赛,既然报名参赛了,就坚持走完,莫要辜负当初的选择啊!”汪源劝道。 那同学有些动摇,沉默不语,过了一会,目光坚定的道:“不打了,不打了,我真认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赛场。 “好吧,这场比赛,汪源你赢了,休息一下,准备下一轮淘汰赛!”裁判员咳嗽一声,尴尬道。 “祖宗十八的。”汪源相当郁闷,无语的望了望天空,离开场地。 魏文杰跟梁煜他俩刚才被汪源一掌拍下,疼得蹲在地上喘气,围观比赛的人一下子一哄而动,彻底把他俩给挤到最外边去了,此时好不容易挤进来,恰好看见汪源一脸愁容的走回来,不由得心虚的对望一眼。 “汪源,别难过啊,咱本来就没有基础,也没有老师教导,强拉驴当马,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当过过瘾。”梁煜安慰道。 汪源问道:“你们没看比赛?” “看毛线,比赛一开始,特么的这群家伙跟打了鸡血一样,把我跟魏文杰都给挤到姥姥家去了,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来,我还以为你能够撑个半个钟左右,谁知道你是第一个结束比赛的人。”梁煜愤愤不平的道。 “要不是借着我这具强壮的身体,还真进不来,但是汪源,你刚才那一掌,真特么太疼了啊!”魏文杰道。 汪源环顾赛场,除了远处那一个一直只有一人站在那里的场地,发现自己还真是第一个离开场地。抬头望天,无比郁闷道:“老子都他祖宗十八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赢了,打都没打,靠!” “输了就输了,没人会笑你,不用找借口了。”梁煜偷笑道。 汪源叫道:“靠,是老子赢了。” 第一轮淘汰赛即将结束,结果一出,有欢有悲。远处只剩下淘汰赛最后一处的场地上,裁判员有些不耐的叫道:“谁是萧雨,已经过了半个钟了,再过五分钟,就视为弃权处理。” 汪源闻言一惊,猛地望向梁煜、魏文杰,怒道:“又是你们干的?” “不是我们,我没报萧雨的名字,魏文杰是不是你干的?”梁煜听到这消息,也颇为惊讶。 “更不是我,我连他名字都不会写!”魏文杰道。 三人眉头一皱,面面相觑,心中均是一凛,突然开口道:“黄郓岸!” 三院比武历届以来,都有人将心中最恨之人悄悄把名字报上,然后让其在赛场上难堪,甚至被对手打得半残,最后以趁你病,要你命的方式疯狂折磨,手段极为卑劣,等若“借刀杀人!”虽然这些人年龄不大,但心机城府极深,一旦与他人发生矛盾,必然眦睚必报。 又是正值年少轻狂,火气难抑,从而做事难免会有不计后果。 “这局因星星学院的萧雨超过时间,违反规定,视为主动弃权,由星海学院的叶贵和同学获胜!”最后一处赛场,裁判员神情微怒道。 “祖宗十八的!”汪源心中发怒,恨不得直接将黄郓岸找出来爆发一顿,再慢慢算账。 梁煜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低声道:“三院比武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这个比赛没有全部结束,萧雨如果想继续进行比赛,他依旧可以进行比赛。” 魏文杰惊道:“那条规定,可是从来没人敢用啊,因为过于变态了些,太不公平了。试想萧雨他如果利用那条规定,继续比赛,就要无条件他第一个对手,而且如果赢了,还要继续挑战他第一个对手的胜利方,然后继续无条件接受第二个,直至他自己投降,或者取全胜。但谁也不敢如此狂妄托大啊。” 汪源皱眉道:“现在主要问题是不知道萧雨哪里去了,等他回来了,让他自己决定吧。” 虽然三院比武是最为重要与瞩目的比赛,但参赛人员其实并不多,一天的时间淘汰赛就已经完成。而汪源七场比赛都是以对手还未过招就投降结束,弄得他又是无语,又是莫名其妙。到了最后一场比赛时,汪源苦着脸问:“你也要直接认输吗?” 他的对手是星海学院的参赛者,闻言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赢得比赛的,就算其中有猫腻,我也不会像他们那样直接认输,而是要用我的实力,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好,好,好!终于碰到比较硬气的了,开打吧。”汪源双眼发光,像是看到绝世美女般,非常兴奋。 星海学院的参赛者也没再废话,旋风似的朝汪源冲撞而去。 汪源心道:“每次都是他们打我一拳,然后认输,老子白被打了一拳,还不能还手,祖宗十八的,这次老子也主动一次。”再不迟疑,脚下生风,挥拳相迎。 “嘭!” 星海学院的参赛者,一连后退七八步,站在那里整个人微微颤抖,眼里满是惊恐。眼见汪源大步流星冲来,顿时心惊胆颤,骇然喝道:“停,不打了,我认输!” “靠,你们都特么怎么回事,碰到老子就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吗?”汪源当真郁闷无比,怒道:“不行,我拒绝,再来打。” “哥,你放过我吧,你太强了,我认输,我真认输!”那同学苦着脸,就差没当场跪下发誓证明了。 “你认你祖宗十八的认输,再打!”汪源愤然,握拳再次朝他冲去。星海学院的参赛者见状,“嗷”的一声惊叫,撒开脚丫,头也不回的跑出赛场,转眼消失在人群中。 汪源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欲哭无泪,仰天长叹道:“我真的想好好的打一场啊!” 裁判员怪物似的看着他,想要笑却笑不出来,要多无语有多无语。他是陪了汪源七场比赛,每场战斗都不过十分钟,还未正真的交手,对手就直接认输,历年来从未看到此事,今天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好吧,汪源恭喜你,又赢了!”裁判员有些无奈的道,若非自己是个旁观者,都想试试这个怪物了。 汪源怒哼一声,赢得莫名其妙令他很是不爽,本来想借这次比武检验一下修炼成果,那想到一个个秒投降,谁知道接下来的比赛会不会也是一样。 “我靠,又赢了,这家伙真的这么走运,对手一个个认输,弄得老子后悔没去参赛了。”梁煜看着一脸郁闷走回来的汪源,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魏文杰诧道:“难道是高手?可以前他总是被黄郓岸欺负啊,都不敢还手,这家伙隐藏够深呐!” 汪源身子拉垂,仰望天空,叹道:“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得了吧你,你还没碰到硬茬,淘汰赛结束了,接下来才是有实力的强者,到那时你就知道痛了。”梁煜翻了翻白眼,道:“我可是听说了,星海学院梁晟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气功,而星云学院的张进从小就有名师栽培,实力极度恐怖,已经有加冕为王的谈论。” “喔,当真?”汪源双眼一亮,像是找到猎物一般。 梁煜道:“这两个人不用参加淘汰赛,而是直接晋升四强,你说厉害不,除却这两个人,其他人也是不容忽视,反而我们学院能拿得出手的,貌似没有!” “看爷轰趴他们!”汪源信心十足,听到这个消息,热血沸腾,迫不及待想与他们交手切磋了。 到了晚上,汪源等宿舍里的人全部睡着后,偷偷起床,来到了宛如世外桃源的静思阁。 他在白天的比赛中想到了王老藏经阁中的一种拳法,心中一直瘙痒难耐,想要演练,但梁煜、魏文杰两人一直跟着,根本无法演练。 淘汰赛根本没有碰到硬茬,经过一天的打探试问,今年的三院比武要比以往要凶险,有许多参赛者实力恐怖,都是经历严格训练,且都有名师指点教导指点。 更是听说了其他两所学院的强者已经能够体存气劲,练成了气功,其强大毋庸置疑,这是非常不好的一件消息。所以汪源迫切的想有一套自己的武技,以免在台上无法招架住对手的攻击。 三院比武参赛者没有谁是弱不经风,都有着一定的实力。从今天的比赛来看,对手出手的速度非常的迅猛,若是常人肯定不堪一击,虽然汪源仗着身体堪称变态的强度赢得比赛,也暗自心惊不已,因为自己毫无实战经验,若是对手能够坚持下去,说不定下台的就可能会是自己了。 “帝极拳!” 静思阁里,汪源演练着拳法,风声呼呼,步法迅猛中带着飘逸。 这是他在王老藏经阁看到的一种极为霸道罡烈的拳法,是一名武圣的拳法,书中所述这拳法大成可一拳逆乱阴阳,崩碎时空,恐怖至极,但那名武圣自认为这拳法杀伤力太过惊人,有杀伐之气,不符合他的本性,直到死去时都没有将这拳法圆满。 汪源平时学了不少的拳法,不过都是学到“形”而已,没有半分伤害。此时自学自练的这种拳法完全不同,仅仅是拳法的第一式而已,虽然非常的难练,但每次挥动,带动出一股可怕的力道,很是不凡。 他踩着帝极拳的步法,利用古怪的吐纳之法,运起体内力量舞动,拳头上覆盖着一层奇异的力量,非常的神奇,且拳头不时发出闷雷之音。 看到身旁的一颗大青石,心中一动,运起帝极拳砸下,“嘭”的一声,响声巨大,大青石顿时四分五裂,冒出缕缕白烟。 “恐怖!”汪源心惊,又开始演练帝极拳。 风声鼓舞,汪源不停的拿静思阁的大石做实验,砸得震天响,最后脸色苍白,停了下来。 “这帝极拳当真恐怖,仅仅是第一式而已,已经耗尽了体内所有的力量。”汪源喷着热气,额头汗珠滚滚。 汪源望着碎了一地的大石,醒悟道:“不仅要有雄浑的力量来发出,要必须要有强悍无比的肉身才行啊。” “这帝极拳用来砸石头但是挺好玩,哈哈!”汪源大笑。 “啪!” 汪源惨叫一声,只觉屁股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像是炸开了一般,整个人身不由己的翻飞,重重的砸在地上。 “你这小子活腻歪了?” 第二十七章 气玄者 “你这般肆无忌惮,你当这里是什么!”莫烈的声音冷冷传来。 “老混蛋,有种你等小爷我恢复元气。”汪源龇牙咧嘴,屁股实在太疼了。 莫烈弹指,一颗丹丸飞出。汪源眼疾手快,一把抓到手中,毫不客气的吞了下去,默默的炼化药力。 “老子要揍得你六情不认!”汪源消耗的力量瞬间恢复了,运起帝极拳朝莫烈轰去。 莫烈冷哼一声,扬起手掌,又是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他的屁股上。 汪源抓狂,奈何差距实在太大,根本碰都碰不到他人,帝极拳虽然威猛霸烈,发出雷鸣之音,此时却如打在了茫茫大海一般,毫无作用。 帝极拳他初学就可以碎石,但莫烈身体似棉花一样,且太灵活了,让他有一种憋屈之感。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响声,汪源真快被气疯了,破口大骂:“死变态,老混蛋,你特么是不是有恋臀癖,这么喜欢拍老子屁股。” “你破坏静思阁环境,还敢对我口吐脏言,我打,我打,我打打打!”莫烈如同一道残影一般,又是一阵狂拍。 “老混蛋,住手,有话好好说。”汪源被揍得没脾气了,感觉屁股已经从身体分离出去。 莫烈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笑道:“爽不爽,刺不刺激。” “我爽你祖宗十八……刺激你妹妹……”汪源心中诽谤。 “小子,你拳法不错啊,多练练吧。”莫烈朗笑,又弹指飞出一颗丹药,转身离去。 汪源忙不迭的接过丹药,吞了下去,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心中大骂。不得不说丹药的效果非常明显,不过刹那,像是从身体飞离出去的屁股已经回来了,且感觉帝极拳越发熟练。 他摸着下巴,眼珠转动,笑道:“这老混蛋是在练我。” 翌日,朝霞流舞,一道明媚的光芒从东方破开云层照亮天地。 鼓声轰鸣,乾坤台下三院学员列阵站立,锦旗猎猎,经过昨天淘汰赛的筛选,今天的参赛者都是具有一定的实力,三院的学员都异常的期待和紧张。 “我说汪源,昨晚你跑哪里去了。”梁煜眼睛贼毒辣,大老远就看到站在台下的汪源,一下子就从密不透风的人群窜到他身旁。 汪源道:“幽会!” “我靠,和谁,叫什么名字,漂亮不,把她闺蜜介绍给我。”梁煜瞬间不能淡定,惊叫连连道:“当初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仗义啊。” “哪凉快哪去。”汪源瞪了他一眼,问道:“对了,我好像没看到我们学院的参赛者,难道剩下我一个人参赛吗?” 梁煜苦笑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院除了第一届拿到名次,历年来都没有成绩,且曾经又被萧雨一怒横扫咱们的武术队,所以参赛者少得可怜,昨天淘汰赛都被打出去了。如果不算上萧雨,除了你,我们学院还真就没人了。” “我擦,这么惨!”汪源吃惊,没想到萧雨曾经的战绩,也间接把武术队的人员给冷淡了。 乾坤台上,鼓声骤停,那位中年主持者笑道:“在这个朝气蓬勃的上午,相信诸位都已经充满了期待,那么废话不多说,让我们来进行第一场比赛,请星海学院的卢亮和星星学院的汪源到乾坤台上!” “第一场就是我,好,看我如何轰趴对面。”汪源一脸兴奋,一个箭步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乾坤台上,星星学院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 星海学院的卢亮也不甘示弱,轻哼一声,跃上乾坤台上,徐徐朝汪源走去,展颜笑道:“我听说与你对决的对手都是自己投降的,我想应该是你暗中使其他手段获胜的,今天让我来破你!”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但千万别投降,我已经寂寞已久了。”汪源笑道。 卢亮笑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身影一动,电也似的朝汪源冲去,一拳当胸怒击。 “好快!”汪源一凛,避之不及,胸膛瞬间被他击中,闷哼一声,身体踉跄朝后退了一小步,心中惊道:“若非我体质过于常人,只怕此刻早已断了几根肋骨!” “原来是你身体坚硬如石,让别人误以为是深藏不漏的人,难怪会选择投降,可惜你这次遇的是我,可没那么好运了。”卢亮冷笑。 “要打便打,那么多废话!”汪源神色凝重,暗中戒备。 卢亮冷哼一声,拳脚大开,狂风暴雨似的朝他猛攻。 汪源没有实战的经验,不敢大意,被他那几乎完美无瑕般,接连不断的漫天拳脚,只能下意识的格挡而下,踉跄后退。 乾坤台下星海学院见状,纷纷喝彩。星星学院摇头失望,连连叹息不已。汪源的战绩虽不如其他人耀眼惊艳,却又不得不让人侧目与关注,原以为他隐藏实力,却未想到一经交手处处落於下风,就连格挡招式都似乎出于本能,看上去丝毫没有半分底子,想要赢得比赛,恐怕难于登天! 梁煜、魏文杰紧握双拳,看得提心吊胆,再不出十步,汪源很可能就被卢亮强势轰下乾坤台。 “下去吧!”卢亮大喝一声,全身气力毕集右拳,带着空气撕裂之声,狠狠地打去。 电光石火间,汪源血液翻腾,丹田内一股雄浑的力量喷涌,瞬息充沛全身,忍不住狂吼长啸。 “嘭!”卢亮挥拳而至,脸色却突然大变,只觉耳中轰鸣,拳头像是砸在了铜墙铁壁上,反震得整条手臂剧痛,身不由己朝后急退,心中惊骇狂凛。 汪源淡淡道:“再来战!” 卢亮再不敢小觑他,深深地吸气,怒哼一声,使出全身气力再次呼啸而去。 汪源此时无忧无虑,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真气流转,帝极拳缓缓打出。 汪源出拳动作虽然缓慢,每一招每一式却能恰好挡住卢亮的攻击。过了片刻,拳法运用越是得心应手,越发熟稔,顿时反守为攻,已能将对方压得处于下风。 汪源大喜,体内力量蓬勃,渐渐能够掌控自如。卢亮越战越是震惊,他此时每一拳打出都如同巨石飞撞而来,打的自己浑身疼痛万分,双拳此时更是肿得发紫,再不敢迎接他的攻击,心中又是愤恨不甘,又是怯意如潮。 星星学院看着这情景无不惊讶,原本处处下风的汪源,此时反过来压得对手不断急退,毫无还手之力,眼中激动不已。 汪源双臂划动,周旁空气嗡嗡炸响,拳之所向,浑圆如意,罡风凌冽! “气玄者!你居然是气玄者!” 卢亮大骇,他每一拳打出,宛若山岳压顶,重于万钧,已无再战的心,差距之大,毫无半点胜算,极速后退着。 崇尚武学多不胜数,不仅强身健体,气血活络,却有人修炼武学有道,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动若猿猴,以身御气,丹存内力,潜力超出常人能力范围,这类人江湖人称气玄者! 气玄者又有另一个称号叫气宗,但按照当今的修炼法依然归纳为筑基境界,能够御气所用,属于辟谷境界。在当世,修武气玄者,若无各大教门培养,已是百尺竿头,难进一分。 汪源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境界,没有执念,心中无我,无物,一切了无痕迹,浑若天成的一拳击出! 朝后看了一眼星海学院的队伍,卢亮咬牙切齿,猛地挥拳跃起,恰好撞上汪源一记直击,只觉胸口如同巨石砸中,浑身百骸欲散,一口鲜血仰头喷射,整个人断线风筝似的飞落乾坤台! 星海学院轰动,急忙上前将卢亮搀扶而起。卢亮脸色惨白,嘴角鲜血流淌,喘着气,虚弱道:“我输了!” 汪源玄妙的境界醒来,震惊不已,这帝极拳实在太强了,仅仅第一式而已,已然能够达到一种自然和一的拳意。 “本场比赛由星星学院汪源胜出,第一名四强名额已经诞生,下面由星海学院的杨林对阵星云学院的吴昊!”主持人高声叫道。 梁煜、魏文杰两人当即挤开众同学,满脸红光的走来。 “我说汪源啊,你也让人担心了吧,还好最后你小宇宙终于爆发了。”梁煜笑道。 “知道什么叫做高手寂寞吗?”汪源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吃早餐去,饿死小爷了。” 魏文杰与梁煜对望一眼,齐齐道:“不去。你这猪,我们养不起。” “能吃是福,你们懂个屁!”汪源抓起两人直接杀向饭堂。 到了饭堂,三人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惹得旁人纷纷绕开,另寻“雅座”。庆幸的是汪源并没有那天那般强烈的饥饿感,像是恢复到了原来。 三人吃饱喝足,趁着阳光灿烂,空气暖和,难得在学院内散步,谈天论地起来。 午时烈日当空,上午的比赛已经结束,人群都散了。 由于三所学院的学院参加三院会武,俊男俏女三五成群,处处可见,梁煜这货不知道哪里弄来一把扇子,边走边扇,装作一副翩翩公子,才子书生的样子,但一双眼睛如同黑夜的野耗子般,闪烁着賊光。 一群女生结伴迎面而来,梁煜刚合上的扇子“噗”的一声打开,在胸前轻轻扇动,面带微笑,朗声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恶心!”汪源赶紧拉着魏文杰走到一边,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表情。 众女掩嘴而笑,擦肩而过,异香扑鼻。 梁煜闭着眼,狠狠地吸了几口,神情颇为陶醉。魏文杰看不下去了,一脚就踹了过来,骂道:“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老子想吐!” 梁煜扇子一合,将他的脚弹开,笑道:“人至贱则无敌,想要脱离单身,就必须贱到骨子里,痞里痞气,现在女生啊,就是喜欢这样子的人,我是过来者,你们应该学着点。” 第二十八章 龙灵生死 “你们看,那是,萧雨?”梁煜指着前方,却有些不确定的道。 汪源、魏文杰闻声望去,果见前方不远人群中一个消瘦的身影正缓缓走来,不是萧雨又是何人? 但看上去却相隔了千万里一样,飘渺虚无,那种感觉很难说得清楚,且有一股无形的气息在扩散,让人畏惧。 “是萧雨,不会错!”汪源大步而去。 ※※※ 风声呼啸,古树起伏如浪潮。 林间幽暗朦胧,杂草丛生,一少年上身赤裸,闭着眼眸,盘坐在大树下,浑身泛着淡淡的清辉,脸上布满魔纹,很诡异。 “嗤嗤”轻响,乱草舞动,一条大蟒霍然钻出,刹那间迤逦游到少年身前。 大蟒瞧见那少年似是愣一下,昂首立身,红信吞吐,碧幽幽的蛇眸凝视,竟像人一般沉思起来。 过了片刻,大蟒眼眸杀机毕露,瞬间将少年死死缠住,张嘴腥风喷涌,长长的蛇信在交错的獠牙间跳跃,要将他一口吞下。 “它被师叔重创,不会走远,仔细搜索!” 大蟒听到远处的传来的声音,眼中杀气更胜,毫不犹豫的朝少年当头咬下。 就在这时,一股极为危险的信号在心头腾起,大蟒眼中杀气陡然化成无比的惊恐,蛇信跳跃,想要将少年扫飞,却被那少年一只手抓在七寸之处,整条蛇身像是被禁锢了一样。 “你想吞我?”少年一瞬间睁开了双眸,但整双眼睛一片漆黑,无情无欲,声音更是冷如刀。 “咻”的一声,一道凛冽的剑气从林间电也似的落在大蟒身上,大蟒摇首嘶吼,挣脱开来,在地上翻了几圈,蓦地幻化成一个黑袍老者,惊恐的看着少年。 “独角蟒祖,这片山脉已被我蜀山布下天罗地网,我看你如何逃。”幽暗的林中一个青年陡然跃出,稳稳地落在地面,长剑遥遥而指。 黑袍老者怒道:“蜀山小辈,既然只有你一人追来此地,老祖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手臂一振,多了一柄弯弯曲曲的蛇形细剑,通体碧绿,像是抹了剧毒一般,冒着袅袅的黑气。 “独角蟒祖你可是好大胆子,师父放了你几回生路,竟还不知死活,居然敢盗取我蜀山龙灵生死丹,这回绝饶不了你!”蜀山弟子长剑电光飞舞,一道凛冽的剑气如蛟龙入海,霹雳横空,直取独角蟒祖首级。 “雕虫小技!”独角蟒祖冷笑,将剑气崩碎,绽放出灰蒙蒙的毒物,如一道匹链一般朝蜀山弟子索去。 蜀山弟子神色凝重,长剑舞动,一连放出十八口飞剑,皆化成三丈多长,斩爆了毒雾,围绕着独角蟒祖不断劈斩,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到处是剑影。 “若不是李星博那牛鼻子将我重伤,哪轮到你这个小辈来指手画脚!”独角蟒组蛇形细剑嗡鸣,陡然化作一条黝黑巨蟒当头要去。 “还我蜀山神丹,我放你一条生路。”蜀山弟子口中念动真言,十八口剑遽然与手中合一,脱手飞出,在空中组成一把十丈长的巨大铁剑,斩断黑蟒,朝着独角蟒祖劈斩而去。 独角蟒祖怒极反笑,心中道:“这小子来路不明,令老祖我心生恐惧,且看看他能否档住这一剑!”鬼魅似的闪到少年身后。 蜀山弟子忽然冲天飞起,凌空踩着步法,巨大的铁剑没有半分停怠,依然锁定独角蟒祖,剑气如虹! 咫尺之距,那少年漆黑的眼眸一抬,一股难以想象的气息瞬间迸发而出,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赤红色的光刀如烈焰狂飙,天河奔泻,当头劈落。 蜀山弟子呼吸一窒,肝胆俱寒,但也不退避,招回长剑,大吼一声,毕集周身真气,御剑飞舞,奋力迎击。 “嘭!” 气浪炸射,长剑竟像是突然熔化了,炸散为一蓬炽热的铁浆,暴雨似的激打在蜀山弟子的身上,青烟腾腾。 蜀山弟子身在半空,嘶声惨叫,又被那道狂烈如火焰的光刀扫中背脊,鲜血狂喷,经脉俱断,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翻身跌落,身子不停的抽搐。 独角蟒祖眼瞳收缩,惊骇狂凛,这少年究竟何人,竟一刀大败追杀自己千万里的蜀山弟子!眼见那少年缓缓转过身子,心中惊恐无以复加,毕集周身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慌乱而逃。 少年脸上冷漠无情,伸手朝那方向一抓,虚空中陡然出现一直巨大的手掌,延绵而去,瞬间将百里之外的独角蟒祖抓回,狠狠的砸在自己身前。 “你想吞我?”少年居高临下的望着独角蟒祖,脸上繁奥的魔纹闪现,漆黑的眼眸无情无欲,整个人透发着无上威严。 独角蟒祖突然喷出一股鲜血,双膝跪地,浑身战战栗栗。 那少年所透发出的气势依如巨山一般沉重,让人感觉自己仿佛是蝼蚁,而他是那高高在上的圣神一般,有着足以睥睨天下的无上气势。 “你是何人,胆敢阻我蜀山行事!”蜀山弟子全身密密麻麻的血洞,冒着青烟,脸上扭曲,手上又多了一把长剑,怒指少年。 少年根本不理会,轻轻弹指。 蜀山弟子握着长剑的手腕蓦地一凉,竟被他无声无息斩断,鲜血激射,嘶声惨叫,痛得几欲当场晕厥。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锥心刺骨的恐惧之意,想要逃走,头顶忽然涌现一只大手盖下,如五岳压顶,也如独角蟒祖那般忍不住跪下。 “你想吞我?”少年依然还是那句话,冷漠而无情的盯着独角蟒祖。 独角蟒祖惊恐失色,栗栗危惧,颤声道:“没有,蜀山之人冷血无情,滥杀无辜,我是想护住你!” 话音一落,那少年漆黑的眸子突然恢复正常,但像是受到了极为痛苦的压力,捂着额头不断摇晃,无上的气势烟消云散,竟刹那间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 与此同时,身上的魔纹也随之消失,脸容清晰可见,赫然竟是萧雨! 萧雨看着两人,目光涣散,迷茫道:“你们……”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独角蟒祖没有过多的去猜测着少年,见他精神恍惚,毫不犹豫的再次逃亡。 “吼……”少年大吼,魔纹再现,一只大手向前抓去,却没将独角蟒祖抓回,而是抓到了一颗晶莹浑圆的丹药。 独角蟒祖慌不择路,那一颗“龙灵生死丹”乃是自己费了千方百计才盗取出来,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夺去了,心中又是庆幸,又是不甘,就算这片山脉布下天罗地网又何妨,谁敢揣度那个时而清醒,时而如魔的恐怖少年! “你放走了独角蟒祖,又夺了我蜀山的龙灵生死丹,这片山脉到处是我蜀山之人,你死定了。”蜀山弟子跪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想尽量拖延到门中其他弟子寻到此处。 “哧!” 光芒耀眼,鲜血激射,蜀山弟子发出极为痛苦的惨叫,另一只手臂也被那少年无情斩掉! “你到底是谁!”蜀山弟子心中惶恐攀升到了极点,他想到了出山是门中曾告诫的话:除了像我们这样大教,还有许多古老世家隐雨世间,人数虽少,但实力却能与我们比肩,你们出山后,切记不要妄自行动,更不要沾惹上这些世家,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蜀山弟子胸脯起伏,眼中露出深深的惧意。他长居于灵气馥郁,宛如仙境之地的蜀山门中,生性倨傲剽悍,一路追寻独角蟒祖而来,无论到哪里,世人无不敬仰,却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中,碰到了一尊如同魔鬼一般的少年,一双漆黑的眼眸,冷漠无情,根本无惧蜀山之威名!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浑身布满了诡异繁奥的魔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身体却如山岳一般,高不可攀,浑身洋溢着睥睨天下的气息,恐怖至极。 “放我走,我蜀山不会为难你。”蜀山弟子受不了这种寂静,再次搬出蜀山之名,想要借此救下一命。 “你们为何而来。”少年冷漠的开口。 “独角蟒祖盗取我蜀山神丹,自然是追他而来。”蜀山弟子话音未落,“哧”的一声,鲜血狂喷,右腿竟也被他斩断了! 蜀山弟子白眼直翻,嘴中鲜血不断吐出,有气无力道:“放了我,我全部都告诉你。追独角蟒祖夺回神丹是其次,主要是这次门中师尊祖推演天机,算出了这一方土地有灵物神器出土,各大门派都已经前往赶来来,更是有不少妖魔齐齐出动了。” “你们说的灵物神器,可是这个?”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光芒晃眼,一面青铜八卦镜嗡然而现,在头顶沉浮。 “你……你……师尊祖算出的正是一面八卦镜,据说是伏羲八卦神镜,竟然被你得到了!”蜀山弟子面如土色,难以相信眼前之实。 “龙灵生死丹,死而后生,确实可以称得上神丹。”少年身子消瘦,裸着上身,信步上前,漆黑的眼眸冰冷无情,闪现出两道寒芒。 “求你饶了我,我不想死!”蜀山弟子单膝跪在那里,另一条腿都顾不上止血了,鲜血喷洒,不住的磕头。 “嘭!” 少年冷漠无情,一掌将蜀山弟子轰成碎渣,其元神也直接斩灭了。 远处,树梢上人影闪动的人群骤然一停,一人捏着一枚破碎的玉佩,惊道:“魂佩碎了,连元神都没有逃出来,小师弟死了!” “快去禀报师父,小师弟魂佩碎了,是独角蟒祖杀了小师弟!” “告之门中所有弟子停止对独角蟒祖的搜索,先回到长老和师父身旁,以防独角蟒祖抓单!” 人影再次闪动,在林间如同猿猴似的闪动跳跃,远远而去。 风声大作,惊起大片的鸟群亡命飞逃,几座山峰内忽然冲出十几道人影,脚踏着长剑,如一道惊虹一般划过长空,朝同一个方向惊掠而去。 林中那少年抬头仰望天穹,眼眸神光湛湛,像是望穿了世界的古往今来。 “众生意念构建而成的世界,有趣!” 过了许久,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脸上繁奥的魔纹隐退,露出了萧雨原本的面容。 第二十九章 萧雨回来 汪源确定是萧雨无疑,只有汪源明白,萧雨这是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从而产生的一种“自然合一”的模糊之感。 “萧雨!”汪源喊了一声,突然侧面一道人影冲了过来,心中微惊,急忙闪开。 “你眼瞎啊,怎么走路的。”那人冲过来的人停下脚步,对着汪源怒吼,非常无理。 定眼一看,此人是一位星海学院的一名学生,汪源闻言忍着火气,沉声道:“让开,我不想生事!”说完与他擦肩而过。 “你什么态度,敢对我这么说话,找死吗。” 汪源忽觉身后有异动,耳廓颤动,心中大凛。他修炼虽然不久,但意识早已超越常人,神经何其敏锐,当下侧身堪堪避过。 “呼!”一拳擦着耳边而过,将他半边头发刮得乱舞。 那人一击未成,又是一拳当面直直打来,非常的狠辣。 汪源心中怒火窜了上来,也是一拳轰出,顿时拳拳相撞。 “嘭”的一声,强劲的罡风荡漾开来,那人朝后惊退跌飞! 那人死死的盯着他,冷笑道:“对我道歉,我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不然纵然你是星星学院的学生,我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给踢了,要道歉的是你吧。”梁煜笑道。 “杨振江,什么事啊?”一人身材魁梧,虎虎生威而来,身后跟随着六个星海学院的学生,个个神色不善。 杨振江闻声转头望去,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脸上有些很忌惮,略带恭谨之色,笑道:“一点小事,很快解决。” “你这话说的,我杨林好歹是你表哥不是,在星星学院我们要自立自强,可以解决的就当场解决……”杨林话音未落,身子瞬间动若脱兔,一拳直直朝汪源面门砸去。 “小心,他是气玄者,卢亮就是败在他手上的!”杨振江大声提醒。 汪源一拳击退杨林,哈哈笑道:“原来是输不起。”呼啸着朝杨振江冲去。 围着他们的人见状,义愤填膺,气氛顿时引爆,纷纷朝汪源攻去。 梁煜、魏文杰想要上前相助,却被其他人缠住,拳脚一阵狂舞。此刻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全都在远远的观望,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汪源手脚大开大合,生猛得一塌糊涂,一群人拿他无解,而梁煜、魏文杰两人不过刹那便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哇哈哈,妖怪哥哥,妖怪哥哥,我出来啦!”汪源一拳击退一人,耳畔突然听到小冉曦那幼嫩的声音传来,身体一震,霍然转身望去。 但见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子朝他这边一蹦一跳的跑来,可爱万分的脸蛋上洋着欢快,不是小冉曦又是何人? 那时反复尝试着带她出来,却被一层结界挡着,她究竟是如何跑出来的,难道是萧雨? 汪源心中疑惑不已,浑然忘记身处何境。 杨振江惊怒交迸,这么多人还无法拿下他,趁着他分神之际,爆喝一声,动用全身气力,朝汪源打去。 “汪源,小心!”魏文杰惊叫道。 汪源闻声辨位,猛地跺脚翻身跳开。 杨振江心中一沉,想不到他反应如此之快,一击又空,不由自主地朝迎面跑来的小姌曦打去! 汪源大惊失色,喝道:“小冉曦,快跑开!”话音未落,忽然被那些人前后左右死死抓住,想将他按倒在地。 小姌曦停了下来,眼见一人朝自己冲撞而来,竟吓得一动不动,如璀璨的黑宝石的大眼中惶恐害怕。 就在众人为小冉曦感到无辜可怜,被杨振江击中时,一个冰冷如同寒风似刀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空气都冷了下来。 “你若敢伤她半根毛发,我让你经脉俱废!” 那声音带着一股威压,冷冷如刀,狠狠地劈来。杨振江心头狂骇,不敢迟疑,强行止住身子,但余势未消,猛地朝一边翻身滚开。 汪源闻言惊喜交加,激动叫道:“萧雨!”自丹田内一股力量狂涌而出,周身一震,按着他的人惊退跌飞!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人冷峻挺秀,英气逼人,一身白衫似纤尘不染,带着一种飘渺如梦幻的韵律,徐徐走来,正是多日不见的萧雨。 “大哥哥!”小冉曦大眼蓄有泪水,怯怯道。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杨林身形一动,鬼魅般朝小冉曦扑去,化掌为刀,当头怒劈! “哗!”众人心惊肉跳,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无情狠辣,连一个孩子都下的了手。然而萧雨比他更快,几乎瞬移般闪到小冉曦身旁,探出右手紧紧抓住杨林的手腕。 杨林蓦地抬头,正好与他那冷漠的眼眸对视,心底陡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喝道:“撒手!”奈何他手指像是钳子狠狠夹住了一般,剧痛无比,根本难以甩脱。 “大哥哥。”小冉曦躲在萧雨的身后,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裤脚。 萧雨将杨林猛地一提,高高抛起,而后看似漫不经心的挥出一掌,击在他的胸膛。 “嘭!” 杨林双眼暴凸,一口鲜血当即喷了出来,身子如狂风扫落叶般擦着地面划飞老远,身体一阵抽搐。 众人无不吃惊,没想到萧雨如此干净利落,且霸气与狠傲。杨振江更是震撼难息,别人不知道杨林的实力,他还不知道吗,不料他轻飘飘一掌,直接轰飞老远,实力恐怖至极。 汪源神情也是一呆,他平时寡欲洒脱,想不到出手竟是这么果断与狠辣,短短几日,竟仿佛换做了另一个人一般。 “走开!”杨振江上前想扶起杨林,被他厉声喝退。杨林艰难的挣扎站起,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流出猩红鲜血,脸色苍白,眼眸杀机难掩:“你是谁!” 萧雨冷漠的看着他,并不回答,牵起小冉曦小手,朝跟着杨振江众人,一声冷喝:“滚!” 那些人心中发毛,面面相觑。杨林怒极反笑,眸光几欲喷出火来,道:“我们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杨振江阴鸷看着汪源,沉声道:“希望你不要在乾坤台上碰到。”说完,愤然而去,其他人紧随其后,相聚离开。围观的群众,指点议论一番,也慢慢散去了。 萧雨微微一笑,牵着小姌曦,朝他们走来,道:“都没事吧?” “有,出大事了,我脚断了,胸口前好像也断了不少肋骨……我要死了” “我看不见了,我也很疼啊……难道我也要死了啦!” 梁煜躺在地上嗷嗷大叫,口鼻流血,半边脸全是泥土,很是凄惨。魏文杰原本微胖的脸,现在彻底肿成猪头,差点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汪源心有愧疚,到看到他们模样,又忍不住笑道:“对不起啊,连累你们了。” “我这腿都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踢断了,有点诚意好不好,大爷我都快挂了!”梁煜龇牙咧嘴的道。 萧雨讪然一笑,道:“你腿没断,只是骨折,你胸没事,不过皮肉之伤,魏文杰比你伤得更重!”手搭在梁煜腿上,“咔咔”几声,帮他接好,继而手掌按在他们两人胸前,轻轻一震,两人齐齐喷出一大口淤血。 “没事了,起来吧!”萧雨笑道,又向小冉曦轻松地借到了两颗丹药,为他们服下,结果两人像是舒服的呻吟一声,嘴角扬起,再也不动了。 汪源顿时傻眼,心中凛骇,他可是领教过冉曦丹药的厉害,悄悄问道:“萧雨,小冉曦的丹药有的霸烈,有的温和,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你胡乱给他们吃,不会出事吧?” 萧雨莞尔道:“没事的,你仔细看看。” 汪源闻言,凝神注目,果然瞧见他们脸庞的浮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退,心中一喜,霍然朝小冉曦望去,涎着脸嘿嘿笑道:“我最最最可爱的小冉曦……” 小冉曦听到这话,吓得一只小手紧紧抓住萧雨裤脚,一只手挥舞,怯怯道:“没了,冉曦没糖了,真的没了,大妖怪哥哥不要再问冉曦了!” 汪源郁闷的看了看天,突然抬脚朝梁煜、魏文杰踹去,怒道:“都他祖宗的,给小爷起来,地震了!”魏文杰、梁煜痛哼一声,忙不迭的站起。 “哇靠,萧雨大师傅,你从哪里拐过来的小女娃!”梁煜大叫,嘿嘿笑道:“好可爱的小女娃啊,来,让哥哥抱抱。” “不要!”小姌曦紧紧的抓着萧雨的裤脚,大眼扑闪,一副怯怯弱弱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小姌曦非常可爱,肌肤干净白皙,一双黑宝石似的大眼天真无邪,加上她换了衣裳,如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惹人怜爱。 见到几人都想要过来摸她,“呀”的一声惊叫,抓着萧雨裤脚,躲在萧雨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大眼清澈的看着众人,又连忙怯怯的缩了回去,她那羞涩单纯的模样把众人都逗乐了。 “梁煜,你这样子,小惠不说你?”魏文杰认真的问了一句。 梁煜看了几人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装作无比淡然的道:“分了,为了她的学业,为了你们,为了我们能够成为单身贵族的高雅血统,所以分了。” 几人闻言眼中露出异色,魏文杰直接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说了一个字:“牛!” “萧雨,你是怎么把她带出来的?”汪源看了小冉曦一眼,笑着问道:“静思阁太神秘了,我也不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但她被困在里面一直想要偷偷出来,我前些天想带她出来里,却被一层结界所阻,不能出来!” “静思阁确实神秘!”萧雨微笑道:“我今日回来,本想去去静思阁找你,恰好见到小冉曦来回冲撞那层结界,最后坐在闷闷不乐的地上。虽然静思阁布有玄妙阵法,但也并非不可破。” 汪源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阵法应该是用来镇压静思阁里面的东西,你修为究竟达到什么境界了,居然能够破解!” “错了,以我现在的修为能够看到静思阁至少布了三个阵法,一个比一个复杂繁奥,我能破开的只是阵法的一角,不敢再深入,更不敢去触碰!”萧雨摇头,沉声道:“王老是个神秘的人,他的藏经阁更是个绝世宝库。” “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一看书就犯困,更何况他那藏经阁一眼忘不到边,天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那老掉牙偷盗了多少书籍!”汪源尴尬不已,一直有些后悔,暗中也不知道发了多少的誓,若是再碰到老掉牙,绝对死缠烂打跟他学学功法。 萧雨看了她一眼,脸上有些戏谑的笑道:“冉曦跟我说了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汪源一愣,问道:“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萧雨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开口笑道:“小冉曦说,你抢了过她的丹药,还赖在静思阁不走!” “这个小吃货!”汪源大窘,脸上一阵火辣辣。 小冉曦看着他,嘟着嘴,气鼓鼓的朝他挥了挥小拳头,漏出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俩怎么都听不懂?”梁煜有些郁闷,突然想起某事,叫道:“对了,萧雨告诉你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萧雨环顾三人,淡淡道:“都一起说吧。” “那个三院会武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但是有人已经帮你把比武名额给报上去了,我们怀疑是黄郓岸这家伙干的。”魏文杰愤愤不已,道:“但是由于淘汰赛你没来,已经被视为主动弃权了!” 萧雨微微惊楞片刻,恍然大悟,笑道:“三院会武不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吗,就利用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吧。” “萧雨,你真的要利用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吗?”梁煜有些不敢相信。 萧雨笑道:“谁都想借此机会,在乾坤台上展现自己,一鸣惊人。没事的,你们坐等结果,星星学校这么多年,也应该拿个碑名了!”他这一种自信,令梁煜三人热血沸腾,纷纷鼓励。 萧雨将小冉曦抱起,笑道:“走,找三位院长谈谈!” 此时,三位院长正一齐坐在学院的一处亭子里,午后沏茶畅谈,不亦乐乎。当萧雨抱着小冉曦出现在他们视野时,星星学院马院长院长身躯陡然一震,手中的茶杯险些拿捏不稳,摔飞出去,满脸惊悚,骇然道:“我的祖宗诶,她怎的出来了!” 星云学院刘院长刚喝的茶,“噗”的一声,全喷出来了,目瞪口呆,星海学院齐院长更是直接从石椅上跌落下去。 三位院长大惊失色,一副如临大敌,如坐针毡! “三个臭老头!”小冉曦也看见了他们,抿着小嘴,恨恨道。 “你认识他们?”汪源大奇,见三位院长如此失态,忍不住偷笑。 “他们跟你一样,总是偷吃冉曦的糖,太可恶了!”小冉曦盯着三位院长,恨恨地磨着亮晶晶的小虎牙。 “当我没问。”汪源大窘,恨不得地上裂开道缝钻进去。众人大笑。 待众人来到近前,三院院长才正襟危坐,恢复淡然之态。星星学院院长自顾倒茶,不急不缓的啜了一口,开口道:“你们来有何事?” 小冉曦从萧雨怀中跳下,爬到石桌上,很是蛮横的道:“三个臭老头,你们以前说要给冉曦一份大礼呢,冉曦现在来了,赶紧拿出来!” 三位院长见状,冷汗都流出来了,苦笑不已,连忙道:“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小冉曦嘟着嘴,一脸不悦,小声嘀咕道:“老偷吃冉曦的糖,就知道偷吃冉曦的糖,冉曦要被你们给烦死,气死啦……” 她这孩子气让三位院长哭笑不得,萧雨莞尔一笑,将小冉曦抱下来,笑道:“三位院长,学生萧雨有一事相求,还请答应!” 马院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笑道:“什么事?” 萧雨恭道:“三院会武自开办以来,是每个学院学员都梦寐以求,积极向往而努力的目标。学生因一些事耽搁,上午三院比武的淘汰赛未能参赛,心中实在不甘,希望三位德高望重的院长能给学生一次机会!” “高人!”梁煜在身后小声的咕哝,细如蚊吟道:“这么文雅的拍马屁,实在是高,今后要多加练练。”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班的?”马院长问道。 萧雨微笑道:“三年七班,萧雨。” “你就是萧雨?”刘院长霍然站起,目光炯炯,嘿然笑道:“听说你曾以一己之力横扫你们学院的武术队,看你受不经风,泛泛之辈,能够爆发出这等力量,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院长说笑了,学生不过一个粗鲁意气用事之人,且当时学院的主力队伍不在,在场的都是一些新生,实在有些胜之不武。”萧雨面不改色,笑道:“此时又恰逢三院会武,学生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些年有何进展!” 三位院长眯起眼慢悠悠地举茶细品,过了会儿才睁开眼。马院长沉声道:“你是想用那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继续挑战?” 萧雨道:“但愿一试,只求不留遗憾!” 第三十章 战无不胜 沉重激昂的钟声响起,乾坤台下三院学员鱼贯而入,大旗招展,严阵以待。上午的对决结束,令三院的参赛学员都充满了热血,钟声一停,所有人瞬间沸腾起来,响亮的口号呐喊声如大浪惊拍,一层盖过一层,响彻云霄。 站在乾坤台的主持人咳嗽一声,喧哗声刹时转小,朗声道:“经过上午精彩激烈的优胜劣汰,相信还有一些没有比赛的学员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么接下来将有你们来导演这个节目。首先还是要请我们的马院长宣布开始比赛,请!” 马院长坐在后边,刚端起茶,便听到这话,顿时不耐烦地挥手道:“开始,开始!” 他话语一落,三院参赛人员纷纷进入乾坤台下发的比武场地,随着裁判员一声声“比赛开始”,场地顿时劲风鼓舞,破喝之声大作,激烈万状。 “怎么没有我的?”汪源观望片刻,不由得大奇惊讶。 “大哥,你下午轮空了!”梁煜叹了一声,百般无语。 汪源“哦”的一声,突然目光一凝,三号场地居然正是先前那个杨林!他的对手是星云学院的参赛者,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直沉重之感。 星云学院的参赛者动了,龙行虎步,挥拳而去,与此同时,杨林也不再沉静,出手果断与狠辣,伸手抓住对方的拳头,一脚踢在对方腹部,直接对方踢飞,干净利落的赢下比赛。 似是感受到汪源的眸光,杨林忽然朝他望了过来,目光阴鸷,右手指着他旋即朝自己的脖子一抹而过,冷冷地笑了笑,离开场地。 汪源怒火腾生,冷冷道:“希望到时候你和杨振江两人最好别抽到与我对决,不然我要将你们打到瘫废!” “萧雨怎么还没来啊,所有比赛都快结束了,准备轮到他出场啦!”魏文杰急不可耐地叫道。 梁煜四处张望寻找,突然眉头一扬,喜色浮动,叫道:“来了,来了。” 乾坤台下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悲。 三院学院正准备散去的时候,主持人连忙上乾坤台,叫道:“等等,先别散,比赛还没结束!” 三所学院的学员面面相觑,满头雾水,心中瞬间绷紧,难道连明天的比赛现在就开始进行了? 不仅学员们蒙了,就连三所学院的的教师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望向三院院长,这三个老混蛋又想玩什么套路! 主持人苦笑一声,朗声道:“是这样的,有一场星海学院和星星学院的比武,由于星星学院萧雨身有其事,未能参赛,从规定上来讲已经是由星海学院的叶贵和同学获胜。但是三院比武一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存在,大家都知道,所以星星学院的萧雨想利用这条规定继续比赛!” 三院学员一阵哗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人敢利用那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继续比赛! 台下星海学院的叶贵和闻言霍然抬头,万分激动地走到早上的比赛的场地,原本早上的第二轮淘汰赛他已经被自己学院的参赛者给击败,没想到此时又有机会重新开始比赛,简直天赐良机。而击败叶贵和的星海学员也同是如此,他在第四轮淘汰的时候,觉得没发挥好,被星云学院的学员侥幸取胜,心里一直不甘。 星云学院里边几位学院眸光闪烁,纷纷走到队伍前边,兴奋不已,他们是都是击败过萧雨第一个对手之后的人,但都被自己学院击败了,然而做梦都没想到能够重来一次,心中又是感激萧雨,又是嘲笑谩骂。 萧雨一身白衫,略显单薄瘦弱,将小冉曦送回静思阁后,便匆忙了赶过来,恰好听到主持人的声音,朝汪源几人笑了笑,转身往早已在场地等候的叶贵和方向走去。 三院学员见到萧雨,暗自摇头叹息,原本想看他到底他有什么特殊地方,却未想到他简直太普通了,而且身体看上去太过于消瘦,根本经不起对方一击。 “他就是萧雨,你们听说过吗,他曾经横扫过他们学院的武术队,实力应该不止于表。” “就凭他这个身板,只怕都经不住我一拳吧,还横扫武术队,荒缪至极。” “星星学院的武术队?你们能别闹了行吗,他们武术队别说是萧雨,就连不会走路的小孩都能横扫的好吗!” 其他两所学院人群中还是有学员知道一些萧雨的传闻,低低私语,惊讶嘲讽、冷言恶语者占居过半,还有些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雨,你终于敢来了。”叶贵和站在场地,眸光冷芒闪烁。 萧雨环顾四周,颇为惊讶道:“除我跟我的那场比武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叶贵和脸色铁青,咬牙道:“自然不是。” 萧雨点头淡淡道:“那就全部都一起上吧!” “狂妄,先打败我在说吧!”叶贵和怒火中烧,直接出手了。 他原本还有些感谢萧雨,可见到萧雨本人后,心中气焰滔滔,若不是萧雨比赛没来,或许淘汰赛的时候就不会抽到比他强的人,或许能够避开强者杀进前四。此时出手便使上了一身的力量,劈掌为刀,朝他当头怒斩! 萧雨避也不避,抬手一挥,看似轻飘飘打在叶贵和的手掌上,直接将他如同稻草一般打飞场地。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有任何花俏,极是干脆的击飞了对手,瘦弱的身体竟然存蕴了如此恐怖力量,不得不刮眼相看。就连马院长也目瞪口呆,霍然起身,一连说了几声“好!” “漂亮!”汪源大喜,手掌拍的都红了,大声笑道:“看到没,看到没,是男人就是要这种方式轰趴对手。” 梁煜、魏文杰膛口结舌,虽然知道萧雨力气过人,但从未见到他动用过,此番见到,大开眼界,一人横扫武术队绝非吹嘘而响。 “战胜过他之后的同学,都一起上吧!”萧雨站在场中,衣衫尽白,看上去温文雅尔,消瘦体弱,但从刚才瞬息的对决后,此时给人一种狂傲而又恐怖的人。 “你不觉得你太过于自信与狂妄了吗?”星海学院人群中一人缓缓走近场地,正是击败叶贵和的人。 萧雨眸光从他身上扫过,问道:“就只有你一人吗?” 那人寒着脸,沉声道:“我虽然败给其他人,但你也未免太过于自信了。” “请击败过这位同学之后的同学,都一起上来吧,我想快一点结束今天的所有比赛!”萧雨淡淡道。 “虽然我欣赏你和你的勇气,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愚蠢。”星云学院中一人走出,身后几人蠢蠢欲动。 梁煜惊叫道:“我靠咧,萧雨师傅这招虽然看上去很男人,但这回自信有点超标了!” “乌鸦嘴,一边呆着去。”汪源怒瞪一眼,一脚踹开。 “还有其他人吗?”萧雨泰然自若,大声而问。他话音一落,星云学院登时三人一齐走出,气势汹汹。 “倘若是你赢了,你便可战绩辉煌,万众瞩目,若是输了,或许身残体废,一生疾苦!” “有时,自己的自信可能会导致自己迷失,但是你要为你自己吃下这个难忘的教训。” “我们战胜你,有些不公平,但你太过于狂傲藐视我们了。” 萧雨笑道:“强大的自信源于实力。” “既然如此,那便战!”星云学院一名学员如同一头猛虎,指弯如钩,扑将而来。 萧雨眸光一凝,那人扑来的同时,后边星海学院的学员也随后而至,侧身移步,果断地抓住身前之人的腹部,猛地推砸在星海学院的身上。星海学院的学员心中一惊,急忙挥手挡住,但余力强劲至极,硬生生地朝后狂退! 余下三人见此,没做任何犹豫,纷纷出手,拳风如吼,腿若电掠,想要用最快的方式结束比赛。 萧雨泰然自若,双手舞动,将那眼花缭乱,配合得几乎密不透风的拳脚一一格挡而下,眼角瞥见,先前那两人又再次大吼冲来,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三人心中暗道不妙,只见萧雨突然退了一大步,缓缓抬起双掌,猛地往外一推,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带着凛冽的劲风陡然惊涛骇浪般喷薄而出,五人哼也未哼,瞬间如同纸鸢似的翻飞,落在场外! 马院长身旁的两位院长瞳孔放大,顿时捏碎茶杯,拍案骤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萧雨,想要将他看透。 仿佛整个学院此时掉针可闻,一片寂静,方才场景太过于震撼,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雨,此战绩耀眼惊人。 强大的自信源于实力!萧雨拥有着绝对的自信,不得不让他人刮目相看。 他身体瘦弱,似乎不堪一击,却轻描淡写般一掌击飞叶贵和,已然惊艳当场。面对星云学院和星海学院参赛者,气定神闲,狂妄自信,一举轰飞五人,赢下比赛,更是有着纵横驰骋战场,舍我其谁之势。 “看走眼了,能让冉曦跟着的人,岂会是等闲之辈!看来他一人横扫你们学院武术队,并非虚言啊!”星海学院的齐院长叹息道。 刘院长眸光闪烁,问道:“你们能看出这小子的修为不,我凝视暗查半天,居然看不出一丝一毫,如果说他是用蛮力造成的战力,那么也只能止步与四强,若他也是修者,简直太恐怖了。” “不可能,我们可是金丹期的人物,要知道当今之世,如果不是名门大教,隐世家族,要达到金丹期往后的境界有多难,这小子不过十五六岁,修为怎么会在你我之上!”齐院长大惊,疑信参半道。 刘院长摇头气道:“我还骗你们不成!” 马院长、齐院长闻言,瞬间朝萧雨凝眸,神识悄悄探查。过了片刻,齐院长身体一颤,后退了半步,惊道:“此子修为在你我之上,居然恐怖如斯!” 马院长心中又是震惊,又是狂喜,哈哈大笑道:“三院比武最终结果已经揭晓了,两位还要在比下去吗?” “这不公平,他修为已经超出了参赛者的界限,需要撤销掉他的权限。”齐、刘两位院长吹胡子瞪眼,怒道。 马院长笑道:“三院比武,何时限制了参赛者的修为?”大手一甩,突然拍案,一股威严遽然迸发,怒道:“怎么输不起吗,老子前几届培养的天才若不是静思阁强行拘走,哪里轮得到你们坐在这里笑谈风云,威风指点?” “马兄息怒!”刘、齐两位院长连忙笑道,心中均是一凛:“难怪赢了一届,便从未赢过,原来都被静思阁前辈拘走了。” 马院长高声喝道:“恭喜萧雨获胜,今日比赛全部结束,解散!”环视了一眼所有人,拂袖离去。 翌日,朝阳初升,钟声悠悠,乾坤台下三院比武已经开始,三院学员列阵而立,锦旗旗招展,今日比赛要产生十六强,所有人都激动万分。 上午三院比武没有星星学院的比赛,但星星学院原本那意志消沉之势,在昨日萧雨惊艳霸气的“力挽狂澜”之下,一扫心灰意败,此时斗志激昂,热血滚滚,兴奋愉快至极。就连其他项目的比赛,竟然也破天荒的高歌猛进,拿下不少名次。 到了下午,乾坤台下,星星学院阵营中,汪源仰天长叹一声,忽然抓住旁边的梁煜,猛地摇晃起来,喝问道:“今天为什么没有我的比赛,不是要产出十六强吗,为什么没有我的比赛!” 梁煜被他白眼直翻,哭丧道:“哥,大哥,你别摇了,我浑身都要散架了。” “为什么没有我的比赛,为什么,我要好好的打一场,真的就那么难吗,难道不体会一下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吗?” 梁煜此时欲哭无泪,心中骂道:“我特么遭的什么罪啊,你要这样摇我!”使上全身气力,想要挣脱,奈何汪源双手宛如铁箍是的抓着他,根本无法挣开,被他摇得气息不畅,眼花缭乱,险些晕了过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汪源摇着他,不解问道。 “放开我,你要比赛,我想打人,你没有比赛,我怎么知道,你特么再摇老子,信不信老子吐你一脸。”梁煜好不容易快速的说了一句话,见他发愣,以为他要“火山爆发”,连忙笑道:“大哥,你没有比赛,那时因为你已经是十六强成员了好吗!” “早说嘛。”汪源大喜,一把将他扔到偷吃早餐的魏文杰身上,结果两人一同翻到在地,相互掐架,引得众同学怒目而是,纷纷喝骂。 从下午比赛开始到傍晚时分,萧雨一共进行了九场比武,每一次对决不过瞬息,都是以一掌轰飞对手,霸气而利落,令剩下的参赛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都在暗中祈祷千万不能抽到与他对决,悄悄地给他定了个“狂霸”的称号。 这日比赛全部结束,马院长欣喜若狂,大笑道:“除去已经默许进入四强的人员,现在十六强已经产生,明日上午进行八强比赛,下午四强,记住八强开始已经没有裁判,必须对手自动投降,否则比赛依然进行,现在都回去吃饱喝足,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第三十一章 空谷幽兰 月上梢头,寒风冰冷。 星星学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喧哗声,像是所有人都为了明天的奋战早早休息了,只有学院围墙外的一处空旷之地不时传来哈哈大笑声,随后便传来几声惨叫。 “我说梁煜,你哪弄来的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大方了?”汪源举着一瓶酒,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 梁煜苦着脸道:“我这不是为了庆祝一下吗。大哥诶,你喝慢点,这可是琼浆玉液,不是白开水,要慢慢的品尝。你前前后后喝了快一箱了,我们几个才喝三瓶,你这样喝会出事的。” 汪源大手一挥,豪气万分道:“男人,就是要爽快!” “梁煜,咋不在学院里面喝啊,就算不在里面喝,也该到外面去找个饭馆,点几个小菜再喝,特么的你选的什么破地方,冷死你大爷了。”魏文杰穿得跟球似的,握着酒瓶,浑身瑟瑟发抖。 梁煜翻了翻白眼,骂道:“你看看咱们师傅,瘦得跟猴子似的,依然一副安定闲神,毛事没有。这里就属你脂肪最厚,还好意思说冷,我都替你脸红。” 萧雨微笑摇头,自顾举起酒瓶,抿喝了一口,道:“米酒醇厚,喝后暖身。” 魏文杰诧道:“真的?”将信将疑地看了几人一眼,终于把手中拿了半天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还未喝进去,便被呛得全喷了出来。 “哎,浪费啊,你怎么能如此暴殄天物。”汪源摇头叹息,又喝了一大口。 梁煜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没喝过酒,笑死你大爷我了。我带了火,你去找些干燥的树枝枯草过来,我来生火取暖。” 魏文杰窘迫不已,立马起身去寻,不一会便找来一大堆,在众人中心堆架起来。梁煜拿出火,也不知喝多了,还是天太冷了,半天打不起火。汪源看得直摇头,连连叹息,趁着几人不注意,悄悄地又开了一瓶酒,仰头狂饮。 “你行不行啊?”魏文杰在旁边急不可待。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给我把话吞回去。”梁煜气得手啰嗦不已,怎么也点不起火。 萧雨也是看得百般无语,劈手夺过火种,也不见怎么打火,柴堆忽地汹汹燃烧起来,吓了正在喝酒的汪源一大跳。 梁煜佩服万分,道:“师傅果然是师傅,厉害厉害啊!” 篝火熊熊,汪源举着酒瓶,起身笑道:“这下可暖和多了,来来来,为了我和萧雨明天能够进入八强,干杯。” “是干瓶!” “我喝一口行了。” 四人哈哈大笑,举着酒瓶“砰砰”几声,仰头猛饮。只有魏文杰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握着酒瓶,提心吊胆地喝了一大口,只感觉喉咙火辣,接着胃里又是一阵烧心的感觉,热乎乎的难受无比,心中惊道:“他们怎么这么轻松?” 三人仰头一饮而尽,对望一眼,哈哈大笑。梁煜见魏文杰作弊,怒道:“是男人就赶紧喝掉。” 魏文杰脸色尴尬,正想说话,胃里突然翻涌起一股酒气,直冲而上,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酒咳,口鼻喷着热气,登时“热泪盈眶”,身体摇摇晃晃的,像个大气球一样,随时的可能被风吹走似的,火辣辣的脸一片通红。 梁煜笑道:“你也太逊了。” 酒过三巡,汪源在心里憋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萧雨,这几天都去了哪里,我感觉到你修为又高了不少,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 “对啊,萧雨太牛叉了,太男人了,所有对手都是一招轰趴,我对你简直敬仰直如滔滔流水绵延不绝啊,难道你实力早就跨过气玄者境界了?”梁煜也是好奇万分。 萧雨看了一眼梁煜与魏文杰,又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声,将从王老那地方出来后的事情慢慢地讲述,但他身为天魔残魂之躯的事情则隐藏不说,那样太过与骇人。即便如此,梁煜、魏文杰仍是双眼圆睁,满脸不敢相信之色。 汪源听他讲述,眉头不由得也皱了起来,天魔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恐怖存在,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岁月,且是王老的故人,竟要让他复活归来! 王老一直为天魔寻其复活的方法,年龄老得惊人,曾与天魔是故人之交,修为境界恐怕睥睨世间。 “你说你得到了天魔传承?”汪源担忧,从萧雨回来时就感觉他仿若变换了一人,他想必定时天魔曾有的杀机与戾气侵染到了,行事从未有过的果断狠辣。 “是!”萧雨如今天魔最后一滴精血也融入了身体,有些害怕将来会变成天魔。 “卧……卧槽……我特么是不是在做梦,世上居然真的有神仙般的人物存在……你们两个居然是传说中的修行者!”魏文杰震惊无比,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们谁打我一下!” 汪源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顺势又给了梁煜一巴掌。魏文杰两人顿时捂脸惨叫,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梁煜胡着脸叫道:“我没说让你打我啊,你就算打,能特么的别打脸吗,我这无比英俊潇洒的脸差点毁容了。” “我怕你也感觉是在做梦,让你也清醒下。”汪源笑道。 “我特么没醉,没睡,做什么梦。”梁煜抚摸着脸庞,突然望向萧雨,像是看到了一个绝世美人般,两眼发红,“扑通”一声朝他跪下,大声道:“萧雨师傅,你貌似潘安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英姿勃勃博学多才天下无敌貌双绝才宇内第一,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师傅,请收徒儿一拜!” 萧雨被梁煜那如机关枪似的话语弄得发愣,听他说完,心中大跳,正想将他扶起,魏文杰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叫道:“萧雨师傅,也请受徒儿一拜!” “我先认的,要叫我师哥!”梁煜瞪了他一眼。 “你们都太慢了,都要叫我师哥!”汪源大笑。 “萧雨大师傅,我梁煜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并非常人能比,想不到你竟然是修者,梁煜拜在你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梁煜右手按着魏文杰,两人朝地上“咚咚”磕了三大响头。 萧雨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将两人扶起,骇然道:“你们这是要折煞我啊,凭我们的关系,你们两个还用得着这般,你们要想学,我教你们便是,都起来吧。” 梁煜大喜,笑道:“好好好,师傅,那先你先教我一招我以及所有天下男同胞们做梦都想要的法术吧。” “什么法术?”三人大感好奇,异口同声问道。 “这个法术对于我们男同胞真的太过于需求了,它不仅能益身益体,将人带到极乐世界,若是使用得当更是造福于世界。”梁煜满面红光,大气凛然的道:“这个强大而又至关重要的神通法术便是——隐身术!” “滚,马不停蹄的滚!”魏文杰、汪源满头黑线。 萧雨忍禁不禁,笑道:“首先要练好基础,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你要的隐身术我没有,但修行必修心,不可因色欲而迷惑本源,否则步入歧途,堕落其中,再也难以跳出。” 梁煜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不能为广大男同胞实现愿望了,苦恼啊。萧雨,那就先从基础开始吧,我现在已经饥渴难耐了,因为我已经看到广大男同胞的曙光了。” 萧雨莞尔一笑,沉声道:“你们看我们学院的武术队也好,还是我也罢,要拥有强大的力量,都必须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来维持转换。体魄不可埋头苦练,也不能蛮力锻炼,那样以后很容易造成隐患,凡事都有一些方法和技巧的。”腹中“蜃影珠”急转,在脑海中将在王老藏经阁看到锻炼己身的方法快速的整理,不急不缓的喝着酒,慢慢地讲解给他们。 三人正襟危坐,洗耳恭听,连连点头,脑海之中仿佛某一混沌之处轰然炸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般,暗暗称奇,大感受益。 讲完锻炼己身的篇章,萧雨沉思片刻,又开始讲解修行的心法,那些原本苦涩难懂的文字,经他打理过后,比之上次讲给汪源时要加的通俗易懂,简单明了。虽是如此,梁煜、魏文杰还是觉得头晕脑胀,繁奥无比。 夜已深,寒风呼号。 几人盘坐在地,依照萧雨指导的功法呼吸吐纳,心澄空冥,只觉身体从未有过的放松。 过了许久,萧雨笑道:“修行是一个循序渐近的过程,切记不可好高骛远,更不能被自己的欲望所迷惑,倘若做不到要尽快停止下来。今夜就到这里,都回去歇息吧。” 众人仰头喝了最后一口酒,谈笑而回。 汪源心中烦乱,无法入睡,脑中一想,直接来到了静思阁,想借里面的灵气加紧修行,看到萧雨修为如此之高,有一种压迫之感。 路过乾坤台,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功名碑”,石碑上面名字都是三院比武历年来的最强者。 “师哥啊,你是第一届三院比武的最强者,能够看到现在我们学院的处境吗,一年不如一年啊?”汪源叹道。 “不过没事了,今年这届有我们撑着,绝对能够在这石碑上刻上我们学院的名字。”汪源又笑道。 停留片刻,便来到静思阁,汪源开始演练“帝极拳”,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这帝极拳的第一式终于能够掌握了。”汪源满身大汗,喘息而笑。 这帝极拳消耗体内力量实在太过惊人,仅仅第一式而已,就差点让他有中虚脱之感,非常的疲惫。 “也不知道静思阁到底镇压了多少的妖魔鬼怪,我一个人真的能够帮上忙吗?”汪源又是无奈,又是压迫。 正自看着如同一座塔尖的静思阁发愣,忽然听到一个银铃似的声音道:“你们就先进去吧,小冉曦的丹药交给莫伯伯就可以,我去看看我种的花儿开了没。” 汪源一凛,急忙闪到身旁的一棵大树上,凝神察探。但见静思阁围墙边上缓缓走来三人,心道:“又是那天那三个人!丹药,冉曦的小姐姐?” 脚步声越来越近,过了片刻,终于瞧见三人模样,为首的一个白衣少女,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玲珑有致的身上,似轻烟淡雾,有着朦胧的美感。 月华似水,照在她的脸上,竟焕发着淡淡的圣洁白光。 汪源只觉耳边轰的一响,心脏嘭嘭狂跳起来,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停了一般,心中道:“人世间竟这样清纯而不带一丝瑕疵的绝色女子,比之静水湖演出的那个少女有过而不及!” “你们去吧。”那少女笑道。 “是!”跟在她身后的两人点头应道,径自打开静思阁的大门,垮了进去。 那少女来到汪源那棵树下,低头看着绽放的花儿,笑道:“这傲冷花终于开了,也只能是这里才栽种。”伸出如玉藕一般的手折下一朵,拿到鼻尖轻轻地闻了闻。 汪源低头望去,她眉黛如画,琼鼻皓齿,俏美的脸庞似吹弹可破,在月光透过树枝斜下,美艳不可方物。 那少女黑发飘扬飞舞,手中捏着的那枝“傲冷花”艳红欲滴,浅笑嫣然。 汪源心脏一下接着一下,跳动的频率越来越猛烈,伴随着一阵阵抽搐似的扩张和剧痛,让他疼得几欲窒息。月下少女这样圣洁而夺目的美,宛如空谷幽兰,既清且艳,让他不敢逼视,顿觉自惭形秽。 “哎,要是能将它们移回去就好了。”少女叹了一声,举花端详,脸容陡然微变,惊叫道:“谁!” 汪源见她已然发现自己,她那声音依旧清柔婉转,动听之至。慌乱间,浑然忘记身在树上,正想站起来开口说话,脚下顿时踩空,猝不胜防猛地摔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势如破竹 那少女看着被他几乎压得断碎“傲冷花”,两道柳眉当即竖了起来,喝道:“你是谁!” 汪源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见她嗔怒之态,清丽中竟添了一丝妩媚,目光不由得痴了。 “让开!”那少女素手一杨,一道强劲的气浪顿时轰在汪源胸膛。 汪源胸口大痛,身不由己的撞在身后的树上,又当即反弹回去,电光石火间避无可避,瞬间将她拥入怀中,更为要命的是嘴唇不偏不倚吻在了她的唇上。 两人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脑中竟一片空白,愣然僵住,一动不动,仿佛就连彼此的呼吸、心跳也清晰可闻,似是一切都冻结凝固了一般。 “小姐姐,大妖怪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呀?”一个幼气稚嫩的声音非常不和谐的响起,可爱万分的小冉曦不知道什么从静思阁出来了,仰着头,大眼眨巴的看着他们。 少女俏脸晕红如醉,“唔”了声,连忙别过头,嗔怒道:“放开我!” 汪源心中狂跳,想要将她推开,却为料到狼狈之下,触手柔软丰满,竟像是按在了极富弹性的肉丘上。 少女娇躯一颤,“啊”的一声,闪电般从他怀中挣脱开来,急急朝后退了几步。 汪源面红耳赤,从小到大哪碰到这般如此尴尬难堪之事,一时之间恨不得地面立即裂开一个缝洞,好让自己钻入其中。 饶是他伶牙俐齿,谈吐诙谐,此时想说一些搪塞之话,舌头却像是僵硬了般,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冉曦扑闪这如黑宝石般的大眼,一会看向那少女,一会又望向汪源,恍然大悟,甜甜地笑道:“原来小姐姐认识妖怪哥哥呀。” “不认识!”少女红晕密布,眉尖紧蹙,满脸全是惊怒之色。 小冉曦挠了挠头,好奇问道:“不认识,为什么小姐姐会向抱冉曦一样抱着妖怪哥哥呀,小姐姐说过亲冉曦是疼冉曦呢,难道小姐姐不认识也很疼妖怪哥哥?”说到最后竟隐隐有些不满的吃醋起来。 那少女一听这话羞愤交集,两道柳眉中瞬间燃起了怒火,咬牙切齿地冷冷道:“你个流氓!”娇叱一声,突然朝汪源急速而去,月光下恍若一条白影,翩若惊鸿。 “我的小姑奶奶唉,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啊。”汪源自然不敢小觑那女子,方才那一掌就已摸清了她不是普通人,当即闪身躲到大树身后。 “嘭!” 大树猛地一阵摇晃,抖落漫天树叶。那少女没有丝毫停怠,又朝汪源延绵不断的狂攻。 “我靠,你属虎的啊,见人就咬!古人有句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难不成你对我一见钟情?”汪源大言不惭,踩着帝极拳的步法,一边绕着大树,一边凝神闪避。 少女羞怒更甚,耳根烧烫,嗔道:“你个混蛋,你个流氓,有种别跑。”奈何他步法诡异,偶有跟上,又被他瞬间躲开。 “古来都是男追女,现在换个女追男的方式倒也新颖。” “你说你长得如仙子一般,偏偏脾气这么不好,我还在担心以后你嫁不出,现在倒好赖着我不放了。” “你看这树上的掌印,一个比一个深,我这个帅呆酷毙的美男子,想必你已经喜欢到无法自拔了吧。” “快五十圈了,你晕不晕啊,我有点晕了,要不要咱俩坐下来好好聊聊人生呗,对了,还未请教芳名!” 汪源满口乱语,虽然帝极拳的步法诡异,但毕竟只是初级,若是换到空旷的地方,很难保证不被她抓到,暴走的女人可不是说笑的。而绕着大树快速转了这么多圈,确实有点头脑昏胀,气息不畅了。 这时,跟随那少女而来的那两个人从静思阁出来后看到这情景,不由大惊叫道:“小姐!” 正想上前,却被莫烈从里面闪了出来,止住了他们两个,淡淡笑道:“两位不必惊慌,小孩子闹着玩,出不了什么大事,正好老夫泡的茶已经好了,不妨再进去坐坐。”说完拉着两人再次进入静思阁。 风声呼啸,漫天树叶飘舞,小冉曦也淡定不了,喊道:“小姐姐,不要在打大树啦,树叶都掉光啦,冉曦每天都扫的好累呀。” 两人闻声同时一愣,又听小冉曦惊叫道:“啊呀,小姐姐,你栽的花都被踩没啦!” “卧槽,你这小吃货,我的姑奶奶,小祖宗唉,不要说话了好吗。”汪源又气又笑,真不知道这回那少女要暴走到什么程度了。 果见那少女看着被踩得已经不堪入目的花植,肩头微颤,显然气怒已极,冷冷道:“你这轻浮狂妄的流氓,去死!” 只见她纤纤素指如兰花绽放,金芒闪耀,一枚金色的古戒电射而出,嗡嗡怒旋,刹那变大了数倍,将汪源牢牢锁住。 “要完蛋!” 汪源心中大凛,但脸上依旧装作毫不在意,故作惊咦一声,笑道:“我说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那少女莲步轻移,俏脸笑意盈盈,猛地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踢飞老远。 汪源在地上翻了几圈,眼冒金星,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痛苦不堪。弹跳站起,哈哈笑道:“舒服,好舒服,看来你真是对我爱之入骨啊!” “舒服是吗,对啊,我非常的喜欢你,追了你这么久,终于栽在我手里了。”那少女笑吟吟的看着他,此时已被锁住,倒不怕他跑掉,想要慢慢折磨他。 汪源一愣,她那笑容仿佛夜间的百合花一般,美得令人窒息,心中又是一阵抽搐似的剧痛,笑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跟你说吧,我第一眼看到你,真的就难以自拔的爱上你了,就连心跳都一下子快,一下子慢。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今夜第一次相遇,就猝不胜防的亲上了,你说这是不是一种……” “你个无耻流氓,住口!”那少女羞愤不已,默念口诀,素指拿捏如莲花绽放。 那枚金色古戒随着她双手指诀的变幻,迅速飞旋缩小,将汪源寸寸压缩,骨骼“咯啦啦”一阵爆响,前后左右仿佛被万千大山同时挤压,痛不可当。 “小姐姐,不要伤害妖怪哥哥,他是好人。”小冉曦看汪源痛得脸容扭曲,急忙跑过去拉了拉那少女的裤脚,小声哀求。 “他是好人?好个屁,就一个无耻流氓!”那少女忍不住喝道。 就在少女说话的电光石火间,念力顿时有所波动,金色古戒稍稍一停,汪源再不迟疑,玄功运转,丹田一阵涨热,奋力调集全身力量,放声大笑道:“小冉曦说得没错,我是好人,只是你眼瞎了。”双臂一振,金色古戒被他撑开数十倍,而后一拳轰在戒指上。 “当!”金光剧荡,声浪惊人。古戒嗡然旋转,冲天抛舞,刹那间又变成正常大小。 汪源运起帝极拳的步法,凌空抄步,将那金色古戒一把抓入手中,大笑道:“初次相逢,既然你这般喜欢我,这枚戒指就当作定情之物吧。” 那少女怒道:“还给我!” 汪源折身而回,从大树下方拾起一只还算完好的花朵,迅如雷电般将花朵插在她发丝中,连忙动用所用力量运起步法,几个跳跃,飞出静思阁。 “这定情之物怎能随便轻还,不如我送你一朵傲冷花作为见面礼吧,礼尚往来嘛!” 汪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那少女没反应过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想穷追而去,却被小冉曦拉着裤脚,仰着头,一脸认真的笑道:“小姐姐,你好漂亮呀!” 朝霞流舞,一道明媚的光芒从东方破开云层照亮天地。鼓声轰鸣,乾坤台下三院学员列阵站立,锦旗猎猎,今日上午是八强强的产生,都异常的期待和紧张。 这会儿三院几乎所有的的学员都在乾坤台下等候比赛开始,人头簇动,挤满了整场,甚至连外边的树上都有人在观望。 嘭!” 乾坤台后面的巨鼓骤然敲响,满场肃静,主持人一脸笑容可掬的站在台上,环顾四周一眼,大声笑道:“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上午要产出八强人员,那么比赛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欢呼声大作,主持人又高声叫道:“按照抽签的结果和顺序,由星海学院的杨振江对上星星学院的汪源,请两位准备!” “又是我打第一场,太好了。”汪源兴奋大叫,一个健步跃上乾坤台,昨晚被那白衣少女弄出了一窝子火,乾坤台上便是最好的发泄地方。 “特么的,这帮人是打了鸡血吗,一个个这么兴奋。”梁煜、魏文杰在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时,就被四面八方的人群给慢慢的挤了出去,站在外边气得直跺脚,骂得口沫横飞。 乾坤台,汪源、杨振江两人在边缘相互盯着对方,一步一步前行,相隔五步时同时停下,久久不动。 过了半响,杨振江冷笑道:“你觉得你能赢吗?” 汪源笑道:“我觉得你是个傻二,开打吧,我等不及了。” 杨振江沉着脸,冷冷道:“趁我还未动杀意前,劝你还是离开。” 汪源耸了耸肩,笑道:“我觉得你不仅是个傻二,还是白痴,只怕你输不起。” “杀!”杨振江再也按捺不住,右手握拳挥去,打出的瞬间,右边的空气仿佛坍塌了一般,形成一股强劲的风力猛地随着拳头一齐打出。 汪源神色一变,不让不避,“帝极拳”也是相迎而上。 “嘭!”两拳相撞,激荡出一圈强劲风力,刮得乾坤台前边的人员衣裳鼓舞,连忙紧闭眼睛。 杨振江拳头一痛,心中大凜,朝后退了几步,喝道:“风刃!”手臂一震,化掌为刀,绵延不断劈出,每一“刀”劈出,周旁空气瞬间凝成一道气刀掠去。 “我的天,我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气刀!” “怎会有这种存在,战力太可怕了,相隔这么远,我依然能够感受到那气刀的凌厉。” 台下惊呼四起,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振江,颠覆了人体认知和世界观,心中不能平静。 “祖宗十八的!”汪源神色一凝,堪堪避过一道气刀,虽是如此,衣裳也被割裂一大口子,丝毫不敢大意,一边闪避,一边寻找机会靠近。 “我看你躲到几时!”杨振江怒哼一声,双手越挥越快,一道又一道气刀飞舞斩去。 汪源哈哈笑道:“我看你有多少气!”帝极拳崩散一道劈面而来的气刀,震得手臂酥麻。 “风暴!”杨振江大喝,气势飚升,双臂一张,周旁空气陡然一阵猛烈的波动,幻化为无数气刀,螺旋嗡嗡飞甩,朝汪源怒斩! 台下又是一阵惊呼,四强真的太震撼,太精彩了,宛如梦幻一般。 汪源也是大喝一声:“吃我一拳!”将丹田内的神力汇聚在整个手臂,握拳打在前方,就这么硬生生地一步一步,缓慢的朝杨振江打去,强势无比。 只见汪源那一拳打出,他周身的空气都崩塌了,无数气刀还未触碰到他,便泯灭消散,看得众人纷纷拍手,欢呼喝彩不已。 杨振江震惊不已,看着他一步一步握拳而来,更是惧意陡生,到了最后,只见他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电也似的一拳击在胸口,喉中腥甜狂涌,仰头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居然如此恐怖!”杨振江心中狂骇,还未调缓气息,又被他一掌扇在脸上,脑中嗡鸣之声大作,半边脸瞬间涨肿,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翻倒在地。 “起来!”汪源发丝舞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破喝道:“起不起来!” 杨振江见他又是挥拳朝自己打来,心中大凜,双腿一蹬,移出老远。 “嘭”的一声,汪源的拳头砸空,整个乾坤台被他一拳,打得震动! “我要杀了你!”杨振江怒不可遏,跳将起来,眸光杀机毕露,气息突然暴涨! “你没这个机会。”汪源冷眸凝视,身子突然一动,如同鬼魅似的贴到他身前,而后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杨振江只觉眼前一黑,又是一声“啪”的脆响,另一边脸也瞬间肿了,脑中发懵,口中鲜血直流,耳中又听他冷冷说道:“滚!”脸上又是被他一巴掌扇来,一口鲜血夹当即着几颗牙齿喷出。 正想狂吼怒骂,当胸又被他一拳猛击,痛不可抑,百骸欲散,整个人炮弹似的飞落乾坤台,天旋地转,顿时晕厥过去。 “恭喜汪源获得本场比赛胜利!”那主持人高声叫道。 众人何时曾看到过这种战斗,宛如梦幻一般的场面,无不热血沸腾,欢呼不已,迫不及待的期待下一场比赛。但却未料到接下来的两场比赛,毫无看点。 第二次宣布开始,由星海学院的梁晟对阵邓以杰,结果一上来,邓以杰便直接投降。 第三场是星云学院的张进对阵苏林和,结果还未开打苏林和同样以投降认输方式结束,毕竟同门,太过于了解对手了,且张进已有冠冕为王的实力。 其实,张进与梁晟已经拥有默许进入四强的资格,因为连淘汰赛与常规赛都直接不用比试,实力毋庸置疑,但是如今星星学院今年多出了两个了不起的人物,应着自己校长的要求,只好出来露个面。 第四场是萧雨对阵星海学院的杨林,杨林一上乾坤台就如同猛虎一般扑向萧雨,大开大合,动作行云流水。原本已经悄悄离开场地的人,又转身回来,仰着脖子观看。 “那天是因为特殊情况,不能弄你,这次在乾坤台上,我要你半条命!”杨林眸光森寒,出手毫不留情,招招都往致命地方打去。 “空说大话,你能办得到吗?”萧雨一上来就迎着他那暴雨连珠的攻击,却未还击,依然镇定自若的格挡而下。 杨林冷笑道:“我其实早已进入气玄者的中期!”双手飞舞,气浪滚滚,忽地踏着诡异的步伐,绕道他背后,握爪如钩,狠狠刺去! 萧雨冷哼一声,身体几乎瞬移般出现在他身后。 “怎么可能!”杨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未见萧雨动作,便已换成他在身后,还未反应过来,被自己的冲力,朝前“蹭蹭”的踏出七八步。 “龙行虎步!”萧雨冷眸而视,问道:“你与黄郓岸是什么关系,那个叫胡铎的人又跟你是什么关系!” “黄郓岸是谁,我不认识。”杨林心中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自己遇到一个极为强大的对手了,但脸上还是不动神色,笑道:“胡铎是我师哥,我们踏破铁鞋无觅处,想不到竟是你把我师哥打伤了。” 萧雨冷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萧雨,我知道我今天败给你了,但你以为我们的恩怨就此结束了吗,告诉你,你的命活不长了。”杨林哈哈大笑,目光阴鸷的看着他,低声道:“我们师傅是蜀山之人,胡铎便是他大弟子,你死定了。” “蜀山?”萧雨皱眉。 “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也不让你好受,接招吧!”杨林右手突然紧握,光芒潋滟,一把由气组成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神威凛凛。爆喝一声,一记百步穿杨电也似的飞去。 萧雨盯着杨林瞳孔微微收缩,雄浑的真气霍然冲出,犹如海浪般扩散,直接崩碎杨林手中的气剑,抬起一掌在杨林惊骇的眸光中,实实的印在他的胸膛上。 “噗嗤!” 杨林脸色瞬间煞白,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身体在地面翻了几圈,而后直接搽着地面,狠狠的飞出了场外。 “又是一招!”台下怪物似的看着萧雨,觉得他太强大了,若不知道实力之人,绝对会被他那瘦弱的外表欺骗,同时也为他的对手感到悲哀。 第三十三章 艰难之胜 一掌激起千道浪!众同学望向萧雨满是敬畏和惊恐! 自萧雨回到正常的比赛中,他每一场的战绩都是一招结束对手,看上去还是那么地漫不经心的一击,却狠狠打击对手的修炼成果,并给对手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主持人也同时惊愣片刻,好半天才走出来,咳嗽一声道:“本场比赛,由星星学院萧雨获胜!” 接下来的四场比赛也是草草结束,八强已经诞生,八强的抽签结果也当场出来了,却没料到的是,萧雨、汪源、梁晟、张进这四人的对手纷纷投降,四强名额瞬间揭晓。 马院长走到乾坤台,望着离去的萧雨,满面红光,笑道:“既然最终的四强名额已经诞生,那么下午的八进四就没有了。明天早上我相信是三院比武前所未有的四强争霸,下面来由我来抽明天的四强对阵。”话音一落,但见一位貌美的女同学,抱着抽签的箱子来到马院长身前。 “我要开始抽了!”马院长右手伸进箱子,轻轻的夹出两张卷条,在面前缓缓展开,朗声笑道:“我宣布明天的第一场比赛由我们星星学院的汪源对阵星海学院的梁晟!” “卧槽,又是我打头阵。”汪源有些无语。 众人哗然,纷纷鼓掌,欢叫不已。 马院长哈哈笑道:“剩下的不用抽就已经知道结果了,由星星学院的萧雨对阵星云学院的张进!” “抽签结果已经出来,今天比赛圆满结束,都散了吧。”马院长笑道。 下午汪源想请教一下萧雨一些修炼的东西,但魏文杰、梁煜两人缠着萧雨不放,一个劲的问东问西,想来根本没时间了。 “要不要去静思阁?”汪源摸了摸手指上的金色戒指,想了下,猛地摇头:“说不定那母老虎还在那里蹲着小爷,还是不去为好。” 无奈之下,也不修炼了,干脆回忆王老藏经阁里面的书籍功法,慢慢琢磨。 翌日,当第一缕晨辉从天际洒落而下时,而至安静的乾坤台场地,顿时再度被沸腾所取代,众多学员在简单而快速的解决早餐之后,便是成群结队的对着场地飞奔而去。 庞大的场地,在短短半个小时中,便是被迅速占满,一如昨日的喧哗火暴,带着各种各样的声调,直入云霄。 过了良久,乾坤台后边的打鼓被人敲响,喧哗之声顿时消失,主持人徐步走到乾坤台中央,笑道:“期待已久的四强争霸终于来临,首先我们的第一站是由星星学院的汪源对阵星海学院的梁晟!” 同时马院长宣布今日最强者获得的奖励便是:凝气丹! “什么,奖励居然是一颗凝气丹!” “凝气丹,这可是直接能够讲一个普通人直接晋升为气玄者的神丹妙药啊。” “这丹药真的太珍贵了,不仅能够稳固气玄者所有阶段的神丹,若是气玄者阶段基础扎实,达到瓶颈时,更是能将其顺利突破!” “我的天,我才刚刚接触梦幻一样的世界啊,居然就在我面前出现了这种东西,太让人伤心了……” 凝气丹珍贵无比,非常诱人,台下一阵哗然,眼中火热无比。 一道人影便从人群中高高跃起,稳稳地落在乾坤台上,正是星海学院的梁晟。主持人笑了笑,悄声离开。 汪源深深地吸了口气,在一道道目光下,缓缓走上乾坤台,淡淡道:“来吧!” 梁晟笑道:“没想到今年星星学院竟然能够出现你这样的天才,让我很是吃惊。” “你忘了,星星学院不单单是我,还有另一个人,我们不是什么天才。”汪源平静开口,暗自调节身体,达到最佳状态。 他知道对手很强,从淘汰赛到十六强不用进行直接进入八强就看出来,且一年前就已经进入了气玄者的境界,经过昨天的交战,已然了解到气玄者便是相当于修行者辟谷境界之人,不同的是对方有名师指点,早已能够将自身的气,灵活运用,武技更是在他之上。 “能战到四强,说明你有过人之力,但凝气丹我势在必得。”梁晟微笑,手上忽然银光吞吐,一杆长枪出现手中,被他轻轻的插在地面,略微戏谑道:“不要说我轻视你,这一杆抢只对够资格的对手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可避免,那便放手一战吧。”汪源缓缓吐了一口气。 “我来了,小心!”梁晟的声音还在回荡,身子却仿若电芒一般爆射而去,一拳直击面门。 汪源心惊:“好快!”虽然他修炼不长,但修炼之法却比普通要高,神识强大,眼中能够轻易的捕捉到对方的动作,当下把头一偏,堪堪避过,旋即猛地一脚踹出。 梁晟一击落空,微微诧异,连忙弹跳开来,笑道:“若是常人我这一击绝不能避开,你反应不错!”双手缓缓伸出,手掌微微曲卷,形成一个怪异的爪形弧度。 “看你能撑多久!”梁晟话音一落,一股霸道的气息便是猛然间从体内迸发,指节骨微微弯曲间,发出犹如豆子碾碎般的清脆声响,台下的观众被他这一股气势压得呼吸不畅,连忙潮水般朝后急退。 众人望向汪源,他能够矗立场中,脸色古井无波,依然镇定,感到无比佩服。 空气一阵波动,梁晟如虎似狼,手爪所过之处,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真空痕迹出现在,旋即迅速湮灭。 汪源心惊不已,狼狈的连连闪躲开来。梁晟冷笑一声,趁着汪源闪避停滞的刹那,手臂一震,犹如兽爪一般,锋利手爪便是带起一股冷锐劲风,对着汪源胸膛狠狠抓而去,却被他猛地一跺地面,跳到远处,避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强撑到几时,裂风爪!” 梁晟手爪蓦然曲卷成诡异弧度,有淡淡的真气缭绕在指尖处,微微吐缩,泛着森冷寒芒,可怕无比。 “帝极拳!” 汪源不想再躲避,体内神力疯狂运转,五指猛然紧握,朝他狠狠砸去,拳头所至,低沉气爆之声不绝于耳的响起,隐隐中竟有雷鸣之声! 众人呼吸一窒,身体瞬间紧绷,这种强势攻击的肉搏,稍有不慎,便是重伤落败的下场,难道胜负要分了吗? 梁晟的实力毋庸置疑,爪风凌厉无比,若是被击中,汪源落败,几乎是定局之事。 “嘭!” 一拳一爪还是狠狠碰撞在了一起,两人之间忽然一道令得空间掀起波动的强劲涟漪,迅速暴涌而出,最后四面八方的扩散而出。 众人骇然,又是一阵潮水般退后,只见台上两人像是僵住了,但他们脚下地面此时突然一股无形的劲气不断的从两人脚底卸出,地面遽然不断的传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音,一道道裂缝,在他们脚下,犹如蜘蛛网一般,急速蔓延。 “嘶!”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撼无比,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一种破坏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是由人力能够造成,彻底颠覆了对身体的认知。 台下众人咽了咽唾沫,几乎不敢相信眼睛,这可是极为纯粹的肉体力量,破坏力竟然恐怖如斯! “他……他么的,这两个还是人?” “不愧是四强人员,实力恐怖无比。” “这就是气玄者所拥有的实力吗,太过于骇人了!” 台下一道道惊愣的目光看着还在僵持的两人,心中难以平息,更加的期待下一场比赛了,脑海却莫名的担心这两人会不会直接把乾坤台给崩坏的念头,因为这仅仅是两人的正面一击! “嘭!”又是一爪一拳猛地撞在一起,脚下数道劲气狂飙,两人闷哼一声,急急后退,每一步落下,地面霍然裂开,最后一脚落下时,地面更是直接崩碎。 梁晟眯起眼看着对方,良久才开口道:“你想不到你肉身竟也如此强大,很好!”右脚一跺,插在地面的长枪冲天飞起,落在他手上。而手中握着长枪后的梁晟,整个人的气势,就如同一柄寒芒毕露的长枪一般,散发一股比先前更为强悍凌厉气势。 “你也不赖。”汪源笑道,正面碰撞,梁晟要更胜一筹,但心中却无比开心,体内的力量越来越能够掌控了。此时思绪飞转,想要忆起王老藏经阁里的一些书籍。 梁晟振臂舞出几朵枪花,持枪遥遥而指,冷冷道:“认输吧。” “你已经紧握长枪,说明我已经够资格了,但想我认输,只有弱者才会去做。”汪源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他是一个绝不轻易服输的人! 梁晟笑道:“没错,虽然这裂云枪是我用来对付张进的底牌,不过看现在这情况,必须要用在你身上施展了。”裂云枪斜划过半空,在虚空遗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 汪源望着他那自信的脸,心中也是被激起血性,战意激昂,喝道:“来吧!” “你至始到终用的都是同一种拳法,根本没人教你御气化兵之法,在这一点,我已经赢了!”梁晟极度自信,三院会武第一强者之名势在必得,既然已经动用长枪,就要一招胜负。一念至此,手臂一振,寒芒吞吐,枪出如龙。 汪源面不改色,嘴角突然漏出一抹笑容:“那可未必!”右臂真气破舞,蓦地幻化成一把七八丈的弧形气刀,风声激吼,雷霆怒斩! 自从与杨振江对战见到他能够御气而用时,就已经想起了王老藏经阁中所阅览过的一本有关这方面的典籍,心底就一直琢磨着如何御气为兵。汪源虽然没有名师教导,但也并非愚笨之人,用了半天的功夫居然给悟了出来。 除了帝极拳,御气化神兵已经是他最后的秘密武器,要的就是给对手慌乱大惊,致命一击! “怎么可能!”梁晟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连忙持枪横档,却被他这一刀,劈的双手酥麻,气枪险些散掉。 梁晟怒极反笑,道:“我真是小看你了。”真气滚滚,源源不断的灌入长枪,瞬间寒芒大作,那一杆气枪此时看上去犹如实质一般,到了最后他身体几乎都被那寒芒包裹着,乾坤台陡然颤动起来。 裂云枪真气缭绕,枪尖处白色的锋芒如同液体般沿着枪身流淌。梁晟双腿微曲,爆喝一声,冲天而起! “认输吧!” 梁晟在空中微微一顿,猛地翻身冲下,裂云枪尖处,光芒犹如山洪般,猛然爆发!长枪刺破虚空,带着尖锐无比的刺耳声,朝汪源直射而来。 乾坤台后边的三位院长瞬间站起,面露凝重,他们感受到那白色光芒之中,蕴含着何等恐怖凌厉的攻势! “对不起,我必须赢!” 汪源疯狂地将体内力量全部催动,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熊熊火焰包裹着,玄功运转,天地灵气受到某种牵引般忽地冲入他的身体之中。 他纵声狂啸,双手握住弧形气刀,天地灵气陡然如薄雾一般向弧形气刀疯狂涌去,顿时亮起了璀璨光芒,迸发出惊悸的强大气息。 这一刻,汪源和弧形气刀仿佛血肉相连一般结合在了一起,浑身上下都被璀璨的光芒包裹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外扩散而去。只见他双手微微朝后一沉,狂吼怒劈! 台下所有人呼吸一窒,忍不住一阵颤栗,眼前的汪源如山似岳,强大无比的气势如一尊神灵临世,让人心底有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 “所有同学速速后退!”三位院长脸色大变,没有半分迟疑,几乎刹那间分别落在了乾坤台的三侧,封住乾坤台。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骤然而响,乾坤台在他们这一击之下彻底四分五裂,数道大裂缝极速蔓延,块块巨石冲天掀飞,被狂猛无匹的气浪扫中,瞬间爆炸,化为无数碎石乱舞。 “封!” 三位院长大喝,一股庞大的力量从其体内暴涌而出,形成一道巨大三角屏障封住乾坤台,爆炸的强悍冲击撞到屏障顿时泯灭消散。 台下观望的众人惊呼四起,纷纷逃亡。 当雾埃散去,众人一道道目光目瞪口呆地望着废墟一般的乾坤台,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还是三位院长千钧一发间合力封住了爆炸冲击的结果,不然破坏力恐怕不仅于此。 形如废墟的乾坤台上,汪源、梁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昏迷过去了。 三院学院一阵发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人居然拥有如此力量,破坏的程度可以堪比热武器了。 三位院长额头大汗淋漓,忍不住骂了一声,散去屏障,以及远处一脸担忧之色的萧雨正要上前观察,却见一动不动的汪源突然伸出手臂,晃了晃,挣扎着站了起来,嘴角一道极为醒目的鲜血汩汩流淌,惨烈万状。 “比赛还没结束!”汪源摇晃着步伐,吃力的走到梁晟旁边,颤抖的伸出手抓起他的一条手臂,大吼一声,猛地拽着梁晟狂吼怒跑,而后重重地将他砸在乾坤台剩下的轮廓外边,扬起满天尘土。 众人看得嘴角一阵抽搐,却有不少女生张着嘴,眼中尽是敬仰之色。星海学院的院长连忙将梁晟抱起观察,见他无生命危险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交给身后的人处理。 汪源身上的衣裳都破烂了,但却给人很是霸道不羁之感,站在那里,放声大吼:“主持人,主持人,他么的跑哪里去了,给我出来。” 众人一道道惊愣目光的看着他,命都快没了,还这么在乎输赢。 “来了来了。”那主持人望着破烂不堪的乾坤台,苦笑的看了汪源一眼,这么多年的三院比武中,好像就这次搞得的破坏是最大了吧,想到接下来下面还有两场,顿时觉得自己的性命都有点不安全了。 汪源瞪了他一眼,骂道:“宣布结果!” “恭喜汪源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主持人忙不迭的宣布。 汪源身子如重释放,比起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霍然挣开双眸,目光穿过千万人,身子却突然一晃,踉跄后退。 远处的萧雨见状,一个箭步老远飞跃过来扶住他,轻轻地将他嘴角鲜血擦掉,眼中满是关心之色。 汪源心下感动,颤抖的手拍了拍萧雨,摇头道:“无须担心,只是身体力量被全部抽空了,我真的没事,稍做休息就好。走吧,我已经赢了。” 第三十四章 炼体炼骨 “汪源你没事吧。”梁煜、魏文杰冲开人群,快步而来,眼眶微红。 “无大碍,就是身体现在有点虚,休息一下就好。”汪源看到几人如此关心自己,险些掉下泪来,扫一眼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的乾坤台,勉强笑道:“接下来就要到萧雨的比赛了,你可一定要赢啊。” 萧雨笑道:“放心吧,我可没有你们这般破坏场地。” “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星云学院的张进实力要在梁晟之上。”梁煜担心道。 而站在如同废墟般的乾坤台上有些凌乱的主持人,无奈的看着马院长,尴尬问道:“院长,比赛还进行吗?” 马院长大手一挥,无比豪气:“继续!” 主持人苦笑不已,高声道:“经过和马院长讨论,由于没有准备好备用场地,比赛继续进行,那么接下来,有星星学院的萧雨,对阵星云学院的张进!”说完,头都不回,逃也似的离开乾坤台。 众同学哗然,不由得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四强第一场比赛破坏力就已经这么恐怖了,且都清楚张进的实力远在梁晟之上,萧雨更是神秘难以猜测,鬼知道第二次又会发生怎样的恐怖事情。 “砰!”星云学院的张进落在了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乾坤台上,脸色枯井无波,眸光望着正踩着碎石走上乾坤台的萧雨,冷哼一声,右脚猛地一跺地面,一道大裂缝“嗤啦”一声,掀起碎石,舞动漫天尘埃,直直朝萧雨冲去。 “你很强,但不是我的对手。”萧雨平静地开口,手臂轻轻一挥,一阵风遽然而起,风过之处,一切平息。 张进闻声笑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萧雨摇头道:“对你,真的很容易。直接动用你最强一击吧,我不想浪费瞬时间间。” “好!”对于萧雨这种狂傲自负的态度,张进再也不能忍受,成功激起怒火,也不想在试探,更不想拖拉时间,既然他如此傲慢,便是让他尝尝自己的实力所带来的恐惧。 张进双眸盯着萧雨微微下蹲,其体内一股强大的真气暴涌而出,越来越狂,双脚下地面突然像是不堪负重一般,裂开无数缝隙,到最后周旁的碎石竟然慢慢腾升起来。 远远望去,张进像是被一团红色的烈火包裹着,在其头顶,一头狮子慢慢成型,一股颤栗的气息冲出,远处观看的同学额头满是冷汗,眼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结束吧!”张进头上那头由真气凝成的狮子霍然睁开双眸,仰天咆哮。爆喝一声,带着满天碎石如残影一般朝萧雨冲去。 萧雨眼眸一冷,体内丹田一股狂猛无匹的力量瞬间由他意志灌充右臂,而后像是轻描淡写般挥掌朝他打去。 “吼……” 张进看到萧雨的动作后,狂怒至极,又爆发出更加凶猛霸道的气息,闪电般惊掠而去。 但那一掌轻飘飘,看似漫不经心,却没想到打出时,一道难以想象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张进瞳孔放大,还未来得及退避,只觉有重于万斤之物当胸砸中,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纸鸢似的飞落乾坤台,再也不动弹! 一招! “我靠,星星学院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变态!” “一招,又是一招,我的天,这萧雨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可是张进啊,已经有了着冠冕第一之说,比梁晟不知要强多少倍,他居然又是以一招的战绩结束了比赛,不知道给对手留下多长的阴影。” 众同学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对比梁晟强上几倍的张进,萧雨仅仅一招便将对手打的晕厥,没有激魂动魄的战斗,也没有恐怖至极的破坏,却在众人心中原本“狂霸”的两个字上,又多印上了两个字:妖孽! 未等主持人上前宣布结果,萧雨环顾四周,深深地看了汪源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高声道:“下一场,我认输!汪源是本次三院比武的最强者!” “什么!”众人惊呆眼睛,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在心中就算是汪源非常的强,想必萧雨也可能同是一招解决他,为什么要主动放弃呢,要知道这可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认可。 “我方才跟张进对决,用了太大力量,受了内伤,无法再战了。”萧雨笑着解释。 众人齐齐翻白眼,谁都不会相信,漫不经心的一掌,轻而易举的轰飞对手,受了内伤,骗谁呢。 马院长有些不悦地挥了挥手,叫主持人退下,咳嗽一声,道:“那么这一届的三院会武到此就全部圆满结束了,感谢三院的配合。”旋即脸上洋洋得意,满面红光,道:“当然也要恭喜我们星星学院的汪源荣获本届三院比武的最强者,汪源,过来授冕!” 汪源走到乾坤台,看着萧雨,眼中又是感激,又是歉意,道:“对不起,萧雨,这原本是你的荣耀。” 萧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淡淡道:“没事。”徐步离开。 马院长望着萧雨的背影,眼中有些遗憾,叹了一声,笑道:“可惜了,不过最后一场比赛,无论谁胜,结果都是我们学院耀眼的光芒,都将获得祝福与荣耀。” “这是一颗,凝气丹,可帮你巩固现阶段的修为。”马院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丹药,将他赐给汪源。 这一颗“凝气丹”让无数人目光火热,却只能连连叹息,望着汪源眼中嫉妒、仰慕、恼恨……更是已经有人讨论在他离开学院时,将其打劫的念头。 汪源已知这颗丹药的珍贵,但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只是一句淡淡:“多谢!”话音刚落,右臂蓦地被马院长抓住,一道凶猛的力量汩汩灌入,只听他笑道:“这是我给你祝福,收下吧。” 汪源心惊不已,马院长竟也是一位修行者,但想了想又释然了! 原本与梁晟对战过后,明显感觉到要突破辟谷境界,进入炼血境界,此时被马院长灌输狂猛的力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三院比武最强者,必然会铭记在功绩碑上!”马院长拉着汪源来到功绩碑前,以指为笔,将汪源的名字刻在上面。 三所学院望着功绩碑上名字,所有人在这一刻眼中都带着敬畏,因为铭记在功绩碑上的强者都值得尊重。 过了一会,又爆发出雷鸣似的欢呼。 汪源忍不住了,不能等到马院长宣布三院比武的闭幕式,再次谢过马院长,当即离开场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那宛如另一个世界一般的静思阁里面。 汪源正盘腿而坐,刚一运气修炼之法,身体之内忽然出现一股莫名的吸力,将周围天地间的一丝丝灵气迅速的涌入,体内力量也变得越来越浓,仿佛火上浇油一般,瞬间不安的暴动起来。 “怎么回事!”汪源龇牙咧嘴,额头汗珠滚滚,,已经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了,突破迫在眉睫,但不知道如何炼血,焦急万分。 曾听萧雨说,他几乎瞬间就达到了金丹境界,根本就没经历炼血的阶段。 力量越来越暴躁,在体内横冲直闯,汪源顿时有股想骂娘的冲动,同时也感慨,修炼之路,真的不是每个人都敢走的一条道路啊。 也是在这一瞬间,脑海之中又是想到了王老那宝库一般藏经阁,当初看到过好几本关于修炼的稀世圣典,当下不理会那暴动的力量,强忍着剧痛,细细回想。 “炼血需炼骨,炼骨必炼体!”得到这一信息,汪源嘴角抽搐一下,旋即眼中也是抹上一股狠色。 他没有经过锻炼肉身,在比赛中对手觉得他肉身强悍,也不过是曾经天地灵气淬洗的成果,这次他狠下心来,将体内力量牵引着天地灵气,不断捶打身体每个角落。 方一开始,就忍不住疼得大吼,额头上青筋暴凸,嘴角鲜血不断淌落,极是吓人。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入心,剧烈的疼痛之下,他几次险些翻倒在地,但还是坚持住了,眼中满是执着与倔强。 每次捶打,都是身体所能够承受的临界点,但也是钻心疼痛,脸上神都扭曲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已经终于还是到达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双腿一软,脱力的趴在地上,嘴中不断吐出体内的淤血,沉重的喘息着,浑身都湿透了。 “还不够!”汪源运转着心法,利用体内的力量和天地灵气补充和淬洗身体,不然身体里面残留的淤血,会让自己重伤。因为体内的力量足够突破,根本无需担心。 天地灵气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温和能量,顺着汪源浑身上下微微张开的毛孔,悄悄的钻进体内,不断的为那已经达到极限的肉身,补充活力与不断强化着。 汪源站起身,舒展身体,浑身骨头猛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说不出的无限活力和充实畅快,精神更是被磨的极为坚毅,失声笑道:“好爽!” “再来!”汪源又是一狠,又重新开始一轮锤炼肉身。 时间已经悄然匆匆地过去了三日,期间汪源不断对身体施压,锤的震天响,有时更是忍受不住直接疼得晕厥过去。如此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不得不说效果非常的明显,他的身体炼得极为的结实,到了第四日,身体肌肉已经达到了饱和,或者说已经锤炼作用不大了,这才停止。 “接下来就是炼骨了啊!”汪源呐呐道,经过这几天的锤炼,不仅身体达到想要的结果,体内的力量也是变得雄浑无比,要不是一压再压,恐怕已经爆体而亡了。 汪源微微调整了一下心境,取出马院长赐给的“凝气丹”,毫不犹豫的吞了进去。 体内那一直在暴动的力量,不过片刻便沉寂下来,但汪源知道这不过是暂时镇压住而已,若不是这样,炼骨时根本无法分心来压制那狂暴的力量,因为炼骨是一个相当困难,也是极度痛苦的过程。 因此他必须要要将自己的精神保持高度集中,不仅不能受到任何的影响,还要一心二用的来运转心法。 汪源深深地吸了口气,收敛心神,将身体调到最强状态,暗自运转心法,慢慢地引导这天地灵气透过毛孔,往全身骨骼缭绕。 炼骨开始! 这些天地灵气看似无形,却蕴含这可怕的力量,一丝丝,一缕缕不断缭绕着,简直如神兵利刃一般,不断地切割他的骨骼。 痛不欲生! 汪源此刻的感觉就是如此,若是正常之人,身体受到一丝破损,都会感到痛苦难受,更不用说在骨头上切割了。幸好锤炼身体之时精神变得极为的坚韧,虽然无比痛苦,但依然咬着牙齿,不停止,不放弃。 修者想要获得超越常人无法拥有的力量,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的事情,这也是千万年来修行者越来越少的原因,所带来的压力和痛苦很少有人能够承受坚持下来。 炼骨已经到了中期阶段,他的骨骼此刻蜘蛛网似的像是炸裂了一般,脑中传来沉重的阵阵晕厥之感。 “我怎能放弃!”汪源在心间大吼,抱守元一,运转着心法,操控着天地灵气和力量,汩汩的往身体每一根骨骼上缭绕,骨骼缝隙中慢慢地出现细小的线条,似是要将所有的骨骼全部链接起来。 汪源身体里的骨骼现在就好像一个茧,泛着奇异的光芒,等待破茧。在无边的痛苦之中能够感受到,随着天地灵气的缭绕和淬炼,骨骼不断地在增强。 弹指间,又过去了七天,在这过程中汪源像是被永恒放逐在一个痛苦、折磨、挣扎和险些毁灭的时间里…… 第三十五章 激活叩血 “还有头颅!”汪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有一道执念在坚持着。 亘古至今,几乎没人有勇气敢尝试淬炼头颅,稍有差池,那便是魂飞魄散,万劫不复的下场。 但是汪源初生牛犊不怕虎,要做便坐到完美,不留丝遗憾,因为心里有着信念,和超越常人的勇气。 汪源还未将天地灵气引导进头颅淬炼,额头上已经涔出豆粒般大的汗珠,滚滚流淌。在灵气缭绕头颅的刹那,额头青筋暴凸,双眼圆睁,汗水瞬间被炙热如火的头颅蒸干,面容扭曲的狰狞恐怖。 若他还能发出声音,只怕早已狂吼,这种疯狂把自己骨骼不留一丝缝隙的淬炼,若是其他修炼者看到,只怕已经吓得胆颤心惊,大呼疯子。 那一种仿佛有着无数把利刃切割头颅的滋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说尝试了,一旦有差错,就是魂飞魄散。 这一过程汪源带着无边的痛苦淬炼头部,直到整具骨骼如同一个蚕茧时,那痛不欲生之感才慢慢消逝,但时间也是过去了一天。 当炼骨的第九天晨辉照耀在他身上时,身体里骨骼如鞭炮一般,突然“噼里啪啦”直响,那期待已久的破茧终于来了。过了约莫一刻,一具崭新骨骼陡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几乎直接透过身体爆发出来。 否极泰来! 这时骨骼仿佛强大到极致的神芒,由内而外,散发而出,所有的痛苦、恐惧、折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就如同枯涸的沙漠,淋浴着雨露甘霖。 “这就是炼骨啊!”汪源感慨,重重地松了口气,感受着自己的骨骼几乎达到了一种坚不可摧的程度,配合这肉身,简直就是一把人形神兵! 过了良久,汪源喃喃道:“就差最后一步了。”既然炼体炼骨已经完成,凝气丹的药效已经没有用了,但体内的那一股狂猛暴躁的力量已经伤不到这一具崭新的身体了。 汪源以心法为本,将那暴躁的力量强力往丹田内压缩,却没想到它不断的剧烈翻腾着,竭力反抗,不由得冷哼一声,以身为鼎,疯狂吸取天地灵气焚烧炼化。 如今身体何其强大,被磨砺过的神识更是恐怖如斯,那股力量挣扎片刻,在略微僵持了一会之后无奈的收缩,温顺的流入丹田,化为无穷力量充满身体个个角落。 与此同时,汪源也没丝毫大意,将力量灌入心脏之处,进行最后的炼血。 汪源诧异不已,原以为将力量灌进心脏进行炼血,会发生像炼体炼骨那样的痛苦,却没想到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动静。 “不对,方法错了。”汪源沉思许久,终于找出了问题。 贺帝之徒徐清风说过他的血,是最霸道的血脉,能够直接影响天道,那么炼血之法,也是不能用正常方法进行炼血。 虽然身体的强悍已经达到了炼血境界,但造不出新的血,也只能算半只脚踏入炼血,至少汪源这么认为。 “到底要怎么炼血?”汪源轻轻问道,冥思苦想,很长时间终于想到了极为胆大念头。 想到边做,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当下他慢慢的调整身体,巩固心神,猛一咬牙,忽然将全身所有血液浓缩而回,最后凝固在心脏之处,心脏顿时停止跳动! 倘若此时,有人看到此景,绝对认为汪源是被某种恐怖的生物吸了干全身血液,看上去就好像全身的皮包裹着骨头,极是吓人,更可怕的是明明没有心跳声,却有着淡弱的呼吸。 汪源没有真正的死去,依旧稳着神识,将丹田的力量疯狂灌进心脏中,将心脏化为为鼎,一呼一吸间天地灵气狂涌而来,汹汹地焚烧着,要炼化出“神丹”。 没有无边的痛苦,也么有剧烈的折磨,但这一种莫名恐惧的滋味一点也不比炼体炼骨差,如果不是还有一道没有消失的神念还在,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汪源知道虽然心脏不是造血的地方,但确是推动血液流动,属于泵血的器官,所以非常大胆将全身血液凝聚在心脏之处炼化,倘若成功,便能输送到身体每个角落,从而进行换血。 随着时间的逝去,清晰的看到体内的所有血脉,正慢慢的枯萎,血液已经被炼化的一干二净,心脏也是一分一点的收缩。 感觉到生机悄悄消逝,汪源那一道神念依旧不灭,反而更加明亮起来,继续操控着灵气和力量,往心脏处“炼丹”。 这一天,夜幕开始降临,静思阁外面慢悠悠地走来了三个人,正是为小冉曦送丹药的那三个人! 那少女身段挺秀,三千青丝飞舞,拥有绝世容颜,若一株神莲摇曳,在朗朗的月下,如同从画卷走出来的仙子般,美艳不可方物。 “是他?”那少女一眼就看到了汪源,但此时汪源皮包骨头,容貌大变,难以辨认。 少女颦眉微皱,红唇轻启,淡淡道:“你们自己进去吧。” 跟随她而来的两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齐声道:“是!” 少女径自来到汪源身前,看到他手上带着那枚古戒,喝道:“果真是你,你个无耻流氓,快还我金纹戒!” 伸出如玉脂般的手,想要将古戒从汪源手指上脱下,却没想到,手指稍一触碰,汪源整个身体顿时无力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如同死人。 “休要装死,给我起来!”少女毫不留情的一脚踢了过去,却如同踢在了一堵铁墙一般,忍不住痛呼一声,连连后退。 少女诧异的看着汪源,哼了一声,手指捏诀如莲花绽放,心中默念起那枚古戒的口诀,而古戒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又急又惊。 “不会真的死了吧!”少女低声呢喃,疑惑不已,上前走去,伸出悄悄的葱花般的素指横在汪源鼻下,娇躯一颤,美眸圆睁,如五雷轰顶。 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些日子这混蛋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这样死了,忍不住探出念力扫去。 这混蛋没有一丝心跳,浑身血液如同被妖魔吸干一般,真的死透了! 少女一下子慌了,急忙跳开一旁,尖叫道:“静思阁,静思阁,有人死了!” 话音一落,静思阁瞬间飞出七八道身影落在她的身侧,跟着她而来的两个人一脸紧张的询问道:“小姐,怎么了!” 少女惊恐颤抖指着躺在地上的汪源,众人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将汪源围了起来。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被妖魔吸干精血了吗?”跟随那少女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惊疑道。 从静思阁从来的一位老者冷哼一声,开口道:“不可能,有我们静思阁在此镇守,什么妖魔胆敢来此撒野!” “都不要吵,是这小子练功出了问题,他没有旁人守护,不入魔都已经不错了,但这小子对自己也太狠了,炼骨时脸头颅也不放过,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莫烈眼中闪烁的光芒,一边探查,一边寻找问题。 “那他死了吗?”少女问道。 “没死,这混小子,命大的很,还有元神在支撑着,他炼血把自己的血液都凝在一起,一直压缩炼制,却没能练出新的血液,所以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处于假死状态,只有元神还没灭,不仔细探查,还真以为他死去了。”莫烈实在搞不懂,这小子炼骨都能挺过来了,炼血怎么会炼不出来? 这时,小冉曦从静思阁跑了出来,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瞧见皮包骨头的汪源,吓了一大跳,睁着宝石般的大眼不停的扫望,小脸满是疑惑之色。 “小姐姐,他是谁呀,好可怕。”小冉曦拉了拉那清丽动人如仙子般的少女裙脚,低声问道。 少女轻声道:“他就是你那个妖怪哥哥。” 小冉曦“啊”的一声,凑到汪源身旁,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使劲的看,突然“哇”的一声大哭,摇着他道:“妖怪哥哥,妖怪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皮都包裹着骨肉了,一定很难受吧,你醒醒啊。” 晶莹剔透的泪珠,接二连三的落在汪源脸庞,众人惊奇的发现小冉曦的泪珠并没有沿着轨迹滑落,而是被汪源吸收了进去。 “小冉曦,别靠近他!”莫烈大惊,急忙把冉曦拉了回来。 “扑通!” 汪源身体里面突然响起一个铿锵有力之声,宛如神音飘响,心脏再次跳动! “扑通……” 他的心跳以一种莫名的频率在跳动,心脏处有一滴泛着神辉血液在膨胀,在扩散,随着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一股磅礴的生机慢慢复苏,冲出心脏,沿着各路经脉奔腾,穿过骨髓,蔓延整个身体。 只见汪源原本干枯的皮肤,就想充了气一般瞬间恢复,气血格外的旺盛,一股汹涌磅湃的生机自身体内冲天而起,令静思阁周边的花草树木齐齐盛长,娇艳欲滴。 “都散开!”莫烈叫道,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汪源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心脏发出阵阵的铿锵之响,感受着身体内充沛力量,他激动地仰天狂笑。 修行者世上多不胜数,如今有几人能够像他这般疯狂地炼体炼骨炼血,宛如脱胎换骨,体质强到了极致,几乎蜕变得完美无瑕,就连神识都强大无比。 辟谷境界与炼血境界,虽然只是一步之差,但却是天镶之别,毫无可比性,单单是炼骨就已经让无数人难以跨越。 汪源一跃而起,攒紧双拳,眸光深邃,将体内力量全部释放。 “轰”的一声,磅薄而旺盛的气血如洋,滚滚沸腾,宛如一尊天地火炉,冲霄而起。 “这就是叩血吗,生命之力真的太过旺盛了,宛如海洋一般!”他气血如火,汹汹燃烧,体内的五脏六腑发出璀璨神芒,恐怖的生命之力磅薄喷涌,像是一条沉睡的真龙霍然觉醒,让人惊悚。 突然有一股仿佛凌驾九天之上的威压,从那万丈夜空撵来,恐怖的精神之力直透灵魂,让人禁忍不住想要臣服! 苍穹上出现了恐怖的异象,似有一尊不敬天不敬地,被一束光射入眉心,当场轰炸;又有一条真龙翱翔击苍,被一杆长枪穿过天灵盖,钉在空中…… “天道?”汪源大喝,气血冲霄,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机,生机无比旺盛,融进了天地间,发出一阵轻吟,像是人道合鸣。 整座静思阁忽然发出恐怖的波动,隐藏的大阵陡然复苏,数道光芒冲天喷射,神音阵阵。 “我的天,他到底惹了什么样的存在,若是渡劫的话,不应该如此啊!”有人瑟瑟发抖的说道。 光芒一闪,静思阁主也被惊动了,喝道:“检查大阵!”那些人一听,如猿猴似的闪动跳跃,落在静思阁周旁不同位置,双眼发出灿灿光芒。 “叩血!”静思阁主看不清面容,望向汪源,却惊呼一声,又是激动,又是难以相信。 叩血之人,遭天地不认可! 星星学院里面,萧雨正在为梁煜、魏文杰指点修行之法,身体陡然一震,猛地抬头望向夜穹,冷道:“天道!” 夜穹的异象,一幅又一幅的变换,惨不忍睹。萧雨仰天狂吼,爆发出狂猛无匹的气势。 梁煜受不了那气势带来的威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着脸道:“萧雨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虽然本,你也不要发脾气啊。” “没事,不是你们的事!”萧雨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两人,沉声道:“你们自己感悟修炼,我去去就来。”说完,身子一跃,若大鹏展翅,骤然消失在两人眼前。 “萧雨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梁煜望着萧雨的身影,又是羡慕,又是极度,转身一个栗枣敲在魏文杰头上,气道:“都怪你,笨得跟猪一样,这么久了一直不能入定,这下倒好,惹了萧雨师父生气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教不教咱们。” “你不也是没能入定吗,还说我。”魏文杰抱怨道。 梁煜又是一个栗枣过去,骂道:“你懂个屁,我那时故意装出来的,让他好教点别的。” “那不是还没入定。”魏文杰咕哝。 苍穹那至高无上的精神威压陡然像是暴怒了,竟幻化成一双无情无欲冷漠的眼眸,俯视众生。 静思阁冲出的人再也坚持不住,那一股威压让他们窒息,喘不过气来,纷纷鲜血狂喷,跪伏在地,不能动弹。 汪源毫不退缩,冷眸而视。 “叩血之人!” 静思阁地底传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大地隆隆震动。整座静思阁陡然发出璀璨的光芒,有梵音飘出,大阵纹络冲起刺目光芒。 “轰”的一声,汪源元神陡然被卷到另一个漆黑的空间,正自疑惑心惊,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袍之人静静而立,白须透亮,浑身仙气缭绕,纤尘不染。 “徐清风!”汪源心惊。 “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叩血激活,当真意外。”那人正是徐清风,一双眼眸迷蒙着雾气,像是混沌在弥漫,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汪源沉默不语,叩血的激活,那么就意味着需要取自己的精血来滋养那一颗大帝心脏。 “这就是那一颗大帝的心脏!”徐清风右手一挥,身后的混沌之处,一颗极度枯萎心脏浮现,只有拳头大小,神华缭绕在周围。 “扑通!” 大帝心脏虚弱的跳动着,却充满了磅礴的生命气息,带着莫名的韵律,像是与道合鸣。若不是汪源成功激活叩血,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与大帝心脏几乎一致,如此近距离接触,只怕当场血脉喷张,爆体而亡。 那一夜的场景,汪源怎会忘记,似是大帝心脏的跳动,带着大道之力,镇压住了地底妖魔。 仅仅是心跳啊,居然就恐怖如斯,难以想象贺帝活着的时候有多强大。 取自己精血滋养大帝心脏,虽然不愿,但自己的实力不能处理地下那些镇压住的妖魔,眼下也唯有如此,不然地底镇压的妖魔冲出,带来的灾害不可想象。 “我如何才能进入这里。”汪源看着贺帝的心脏,有着无限悲意。 徐清风哂然一笑,道:“你无需前来,以你的修为也无法靠近此地,你将精血交于静思阁主就行了。现在你刚刚激活叩血,还需一段时间来修养。”手臂一挥,混沌狂涌淹没一切。 汪源回到现实,苍穹那一股精神威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从静思阁冲出来的人也退去了,只留下静思阁主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 “阁主。”汪源有些茫然的叫道。 “想不到你竟是叩血之人,真的太好了。”静思阁主看不清面容,但从语中能够听出那一份难以抑制的激动。 汪源叹了一声,将一滴精血凝在中指上,交给静思阁主,虚弱道:“静思阁的事,我已经知道,这是一滴精血,过后我会再来。” 静思阁主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将他放置一个宝瓶中,笑道:“若是大帝心脏复苏,地底的妖魔便再无从见天日时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汪源脸色苍白,惨然而笑。 第三十六章 此情可待 “妖怪哥哥!”一个幼嫩稚气的声音传来,小冉曦眨着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高兴的一下子扑进汪源怀里。 汪源莞尔,轻轻地捏了捏她那可爱的琼鼻,笑道:“哥哥没事。” “冉曦还以为妖怪哥哥不会醒了呢。”小姌曦眨着大眼,眼角泪痕还未敢,白皙可爱的脸蛋上开心的说道:“妖怪哥哥,吃冉曦的糖。”说着从内乾坤里抓出几颗玲珑晶莹丹药,浓郁的药香弥漫。 汪源也不客气,直接丢进嘴中,但眼角还是瞥见小姌曦睁着大眼,漏出略微心疼的神色,居然还咽一下口水,把汪源乐到不行。 虽然小冉曦的糖都是些灵丹妙药包装而成,但是汪源炼骨炼血消耗实在太大,即便吃了小冉曦的丹药,依然虚弱无比,脑中甚至还感到阵阵眩晕。 “汪源!” 一个收悉的声音传来,汪源脸上大喜,笑道:“萧雨,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略微消瘦的少年缓缓走来,脸容俊逸,剑眉星目,正是萧雨。 “你没事吧。”萧雨环顾众人,向静思阁主行了个礼,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能够一个人摸出炼血的方法,厉害啊。”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我乃是天底下第一帅呆酷毙,聪明睿智的美男子啊。”汪源那流氓痞气又出来了。 那如仙子般的少女偷偷望着汪源,轻轻地跺脚,咬牙恨恨道:“就一个无耻流氓。” “大哥哥。”小冉曦见到萧雨,眉开眼笑,一把抱住萧雨大腿,笑吟吟道:“冉曦好想你啊。” 萧雨揉了揉小冉曦秀发,微笑点头。汪源小声咕哝:“这小吃货,难不成对瘦得像猴子一样的萧雨有意思?” 众人闻言哑然失笑,那少女瞪了汪源一眼,掩嘴而笑。 汪源见到众人反应,忘记了周围这些都是修行者,不管自己在如何小声,只要发出声音都不会逃过他们的耳目,顿时大窘,脸上一阵火辣。 “阁主,既然我已经能够激活了身体的叩血,以后我会常来静思阁用我的精血来滋养贺帝的心脏,以免地下的妖魔出来祸害世间。”汪源望向静思阁主,一脸不情愿。 静思阁主点头笑道:“好。” 话音一落,汪源身体一颤,朝后踉跄退了几步,突然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萧雨失声叫道:“汪源!你怎么了?”一步而跃,将汪源扶起,却见他闭着双眼,始终昏迷不醒。 “他怎么了?”萧雨眼中一寒,霍然望向静思阁主,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荡漾而出,令众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静思阁主笑道:“他无碍,无须担心,只是炼血成功消耗力量与净胜太过惊人,又急匆匆拿出一滴精血赐我静思阁,才会昏迷过去。” 萧雨闻言收回气势,冷冷道:“希望是真。” 萧雨抱起汪源正要往外走去,却被静思阁主叫住了:“小兄弟不可带他离开,他虚弱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叩血之人的血不同于寻常人,你如此带他出去,若无灵药滋补,恐怕一直会昏迷下去,很难醒来。” “那当如何。”萧雨对静思阁主并无好感,因为适才听见汪源说静思阁需要他的精血来滋养大帝心脏,用以继续镇压地底的妖魔,这如何让他不怒。 贺帝心脏又如何,地底妖魔又如何,只要是对身旁之人不利,我便会阻止。 自天魔真血与天魔残魂之体融合后,萧雨越来越珍惜眼前的时间,生怕有一天魔苏醒过来,他将彻底不复存在,而是一个天地都想要抹去的天魔! 现在他太过于弱小,就算利用内视之法,将自己的身体里里外外看个透,依然发现不了隐藏在身体里面的天魔意念。 “我这里的客人正好是医学炼药的古老世家,不妨将让放置那里治疗,你看如何。” 静思阁主平静开口,他也不想沾惹这个少年的因果,曾看出不是当世人,若是与他交涉或者冲突太深,只怕元神状态的自己根本无法承受因果报应。 众人略微惊愣看着静思阁主,有些不明白为何会他会向萧雨商量,甚至可以说害怕! 萧雨环顾众人,最终目光落到了静思阁主身上,只说了一个字:“好!” “晏晴,那小兄弟便交给你们治疗了。”静思阁主大袖一挥,消失不见。 那少女颦眉微皱,抿了抿嘴,道:“是,阁主。” “你们将他带回去吧。”那叫做晏晴的少女,看着萧雨,嫣然笑道:“你放心吧,有我炼药世家的出手,就算死人也会救活过来。” 萧雨点头道:“劳烦你们了。” ※※※ 抱朴谷。 谷中一片茂绿,隐隐瞧见几个错落有致的房屋,炊烟袅袅。一条小河平静奔流,将谷分成两半。两岸绿草如茵,竹林绵绵,远远望去如绿雾缭绕,宛如仙境。 这抱朴谷里面所居住的都是炼药学医之人,谷中药材数不胜数。抱朴谷的谷主原本是一位学道之人,那时正逢战争到来,谷主眼见民不聊生,一道行却久久不涨,实在无能为力,好在炼丹制药的天赋倒也不差,便弃道炼丹,专门救治疾病厄苦之人。 抱朴谷谷主弃道炼丹,一路南下,瞧见这山谷中长了不计其数的药材,风景甚好,便与道侣居于此地,终日研究丹药。 谷主丹药日益见长,自认为与炼丹神人抱朴子不相上下,索性取名抱朴谷,这便是抱朴谷的由来。抱朴谷代代以炼丹制药为主,到了如今已是一个隐世大家。 谷中一个小屋里,药香弥漫,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年,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在他身旁是一位眉淡如烟,眼如秋水,肌肤白腻胜雪的少女,此时正颦眉抿嘴,恨恨的望着那形如死人的少年。 “都五天了,这无耻流氓到底要昏睡多久,要不是阁主吩咐让我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死活。”那少女伸手想要将那少年手指上的戒指脱下,试了几次,都无法将戒指脱下,只好作罢。 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正是汪源,另一个如仙子一般的少女,便是静思阁主吩咐交代治疗汪源的晏晴。 其实汪源早在昨天夜里便醒了,只不过看到如此动人的少女为他愁眉苦脸,万般无奈的样子,心中实在是一个字:“爽!” 晏晴似是饿了,出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将手里提篮子放在桌上,把篮子里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全是些甜点。 “你个无耻流氓饿不饿啊,谁叫你不醒呢,这可是我父亲亲自为你炼制的药,都是大补啊。”晏晴伸出洋葱般芊指夹了一块,轻轻送进嘴里,眯着眼,似是无比享受,笑吟吟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只有趁父亲不在的时候才能偷吃呢。” “卧槽,又是个吃货。” 汪源修为已经达到了炼血阶段,根本不用睁开眼睛,只需利用神识观察已经清楚的看到室内的布置和情景,当看到晏晴这幅模样,不由得心中一阵无语。 “你个混蛋饿不饿啊,不饿的话我就吃了哦。”晏晴又捏起一块,根本没看汪源,像是对着甜点说一般,笑道:“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吃了。” 汪源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依然无比虚弱,浑身上下根本使不上劲,看着那晏晴一问一吃,居然还真有点饿意了。 “喂,无耻流氓,你真不饿啊,最后一块了哦。”晏晴笑道眼睛都迷城月牙状了,正要吃完这最后一刻,突然听到汪源有气无力的一声。 “我饿……” 晏晴一双美丽的眼眸顿时瞪大了起来,俏脸一片红晕,气呼呼道:“我都问了你好几遍了,这是最后一块,来不及了。”说完,为汪源准备的药,最终被她全部无情吃掉了。 汪源满脑子黑线,无语的看着她。 晏晴像是习惯性的将右边垂下的秀发撩到背后,而后意犹未竟的舔了舔红唇,嫣然问道:“喂,流氓,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汪源看到她这一动作,脑中仿若千万惊雷轰然炸响,心中扑扑狂跳,难以平息。 她虽不过豆蔻之年,身姿阿娜,肌肤赛雪,散发着淡淡出尘的气质,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一颦一笑中,却有着让人倾城的韵味。 汪源正值年少方刚哪能招架,一时间被震得自行惭秽,痴呆的看着她,木头似的动也不能动,心中道:“什么是倾国倾城,现在终于知道了。” “你看什么。”晏晴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脸上更红了,浑身不自在。 汪源大窘,旋即那痞里痞气的慷慨之态又恢复过来了,笑道:“我在看我未来的媳妇。” “臭流氓,你胡说什么!”晏晴柳眉倒竖,拍桌而起。 汪源见她嗔怒神态,也十分生动可爱,忍不住又调笑道:“三生定情戒都已戴在我手指上了,你可不能耍赖。”说着,故意将带着戒指的手掌,在身前晃了晃。 晏晴从未见过这般轻薄狂妄之人,跺脚咬牙道:“你个无赖,快还我!”话音未落,人已到他身前,探出素手向那枚戒指抓去。 汪源哈哈大笑,将手藏于身后。晏晴又羞又气,挥出一掌拍在他的胸膛。 汪源本就极度虚弱,被她这么含愤一击,胸口大痛,气血翻涌,即在同时,翻手抓住她的手臂,两人重重砸在床榻上。 “还我金纹戒。”晏晴完全不过形象的趴在他身上,两只如玉脂般的手探到汪源背后,想要将金纹戒取回,却不知两人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之物,给你了,我上哪找这么漂亮的媳妇,有本事你咬我啊。”汪源一边闪躲,一边调侃,不亦乐乎。 晏晴抓狂了,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张开小嘴,露出亮晶晶的皓齿,一口咬在他臂膀上。 “你这娘们果真属虎的,赶紧松口!”汪源大叫,虽然身体已如钢铁般强悍,但臂膀上传来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真担心她会撕咬一块肉下来。 “还……我……金纹……戒!”晏晴咬着他臂膀不放,含糊不清的道。 汪源龇牙咧嘴,恨不得将她一脚踢开,无奈身体真的太虚弱了,使不上劲,只好逞口舌之能,道:“你个女流氓,快松口,不然我就叫了。” “你就叫吧,就破喉咙也没人应你,这是我的地盘。”晏晴非常彪悍的说了这么一句,一把掌扇在他脸上,又一口咬在他原来的臂膀上,同时还不忘伸手朝他背后探取戒指。 汪源懵了,什么情况,好像自己被强了?从臂膀传来的疼痛之感瞬间清醒,但又忍不住放声大叫。 “嗷,松口,松口,赶紧松口,一切好说。”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种程度,没得什么好说的了。” “老婆大人,咱还没拜堂成亲,就入洞房,这不符合规矩,我拒绝!”汪源叫冤,无比委屈,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敢逞口舌之利,拒绝无效!”晏晴抬起头恶狠狠的道,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俯下头,不偏不倚地咬在原来的地方。 “嗷……疼疼疼……你轻点,老婆大人你太心急了,我都还没准备好。”每一次都咬在同一个地方,汪源实在是受不了,只抽冷气。 “你求我啊。”晏晴笑了,看到他这痛苦模样,心里就十分舒服。 “救命啊,非礼啦……” “你就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你叫的越大声,我就越用力,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晏晴的话刚说完,一个重重的咳嗽突然传来,两人身体一僵,齐齐转过头去,房中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位中年男子,正一脸尴尬的凝视着他们,动也不动,似乎在寻思着该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你们继续!”中年男子开口了,转身欲走。 第三十七章 抱朴谷 “爹!”晏晴又惊又喜,妙目瞧着一脸尴尬的父亲,才陡然发现自己竟以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将他压在身下,俏脸瞬间一片通红,想起刚才那混蛋的话,更是羞不可当。 汪源看到中年男子本就一阵紧张,再听到晏晴叫了一声“爹”,险些当场没晕过去,挣扎着想起来解释。 “啊,你个臭流氓!”晏晴惊声尖叫,一巴掌当即就往汪源脸上招呼过去,捂着红彤彤的脸,跳下床榻,头也不回的冲出屋子。 汪源摸了摸发红的脸,望着那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跑出去的晏晴,不知所措的道:“这……” 中年男子咳嗽一声,开口道:“小兄弟,你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吗?” 汪源见他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一颗提上来的心终于放下,腼腆笑道:“感觉浑身没劲,一点也是不上来。” 中年男子淡然笑道:“来,我为你准备了一颗丹药,你吃下去看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微微一抖,一颗橙红色的丹丸落在掌心,递了过来。 “谢谢!”汪源丝毫没有怀疑,当即丢尽嘴里,那丹丸入口即化,形成一股火热的气流沿着喉咙之下,不过刹那热浪布满全身,不仅如此,经络里的血液也仿佛再次激活一般,迅流奔淌,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微妙的变故,暗叹:“不愧是神丹妙药啊,直接立竿见影。”过了一会,身体各个大穴一阵火热,失去的力量几乎瞬间全部回来。 “轰”的一声,气血冲顶,磅礴的生命之气荡漾开来,形成一股旋风席卷,室内的窗户一下子撞开开,扑扑闪动。 中年男子面露异色,笑道:“听静思阁主说,你是叩血之人。想不到叩血之人的生命之气如此旺盛,远比常人要高出几十倍,若是他日大成,真不敢想象有多恐怖。” “让叔叔见笑了,我不过是一个乡村粗野之人,其实说实在的,我并不想修行。”汪源睁开双眼,走下床榻,道:“当今之世天地灵气稀薄如纸,修炼之法又如此珍贵,到了现在已经是再难进步。当初我只是想努力学习,为了将来能够吃口饭吃,然而没想到接触了一个相同,却又不同的世界,到了现在我有点害怕其中的因果循环。” 中年男子道:“不用这么悲观,修行之路没有一步是轻而易举的过去。天地灵气虽然稀薄,说到底也不过是修炼时相辅的神火。虽然没有灵气福地养育,但是我们炼丹之人炼制的丹药也可以用作神火修炼。” 汪源愣然不语,觉得他说的方法并非不行,在王老的藏经阁中看到过炼丹记载,极品丹药确实可以帮助自己修为一飞冲天,但却没有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修行而来的力量稳固,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隐患。 “对了,叔叔,这里是哪里?”汪源想起他刚才说到的炼丹之人,心中一动,不由问道。 中年男子淡淡的微笑道:“这里是抱朴谷。” “抱朴谷!”汪源闻言心惊,当即三步并两步的冲到门外。从这房屋门外放眼望去,正好可以一览无余的观赏抱朴谷眼前的景色,令他顿时惊呆。 一条小河曲折北来,将谷分成两岸,房屋错落,炊烟袅袅,如诗如画,真的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两岸树木翠绿,岚烟飘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恋的香气。凝神望去,山谷中,随处栽植了无数珍贵药材,有人正在护理和摘取,动作非常的小心,见到汪源,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抱朴谷,专门炼制神丹妙药普救世人,相传这里有着修为惊天的炼丹之人,神品丹药更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不仅连国家,甚至连海外都曾向这里求助过,我以为这仅仅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存于世间。”汪源惊呼。 “虚名而已。”中年男子望着山谷,叹了一声,道:“虽然这抱朴谷隐于大世,却始终不能隔绝世间的纷争,可有不少人惦记着这里的药材和神丹。上一次的乱斗,若不是静思阁主出手,只怕世间再无这抱朴谷了。” “静思阁主于我们抱朴谷有恩,小兄弟是他托付照顾之人,这段时间就暂且在此修养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中年男子笑道。 “我饿了……”汪源非常不客气的道。 中年男子嘴角抽了抽,一阵无语。 抱朴谷的人办事当真效率,不一会就有人送来了饭菜。那送饭菜的小孩子原想说一些客套话,却见汪源嗷的一声,扑向桌子,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凶残至极,吓得那小娃赶紧跑路。 “虽然没有肉,但都些大药啊,味道比肉香多了。”汪源凶残不减,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心里都打算在这里赖上了。 一阵风卷云残,汪源悠哉的坐在床榻上,正想着要找什么借口赖在这里不走。 “喂,臭流氓,我爹让我来跟你说句话,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就尽管说出来,后天就把你送出山谷。”晏晴出现在门口,脸上红晕像是还没退去。 “后天就把我送走?”汪源一听这消息,差点没跳起来,看到水灵灵,俏美无比的晏晴,眼珠子一转,笑道:“我现在肚子有点不舒服,脚也有点麻,你过来揉揉肚子,锤锤腿,说不定就好的更快了。” “滚,吃多了撑着吧。”晏晴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本不是性情暴躁之人,相反在他人面前有些冷傲,却偏偏每次看到这家伙就恨得牙根痒痒的。 “你老爹可吩咐过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一定会满足我,你这样做是大逆不道,还不赶紧过来。”汪源故意摸了摸戒指,痞气十足的笑道:“难道不想要戒指了?” “我锤!”晏晴一见到金纹戒,顿时走了过来,气呼呼道:“哪条腿麻?” 汪源最喜欢看她那生气模样,脸上笑得无比灿烂道:“右腿。”话刚说完,顿时“嗷”的一声惨叫,按着右腿,骂道:“你个女流氓,有这么捶腿的吗!” “我晏晴从未伺候过人,活该你倒霉,还要不要锤?”晏晴看到他痛苦的捂着右腿,满意的笑了笑。 “锤你妹的,老子腿都要断了!”汪源痛苦不已,突然左腿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放声大叫。 晏晴举着拳头,笑吟吟的道:“两腿我已经锤好了,到肚子了。” “别别别,不用了,我自己来。”汪源怕了,连忙挥手。眼见她惘若未闻,伸出玉藕一掌打出,顿时汗毛直立,却发现身体居然动用不了任何力量,肚子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喉中腥甜狂涌,一口鲜血瞬间将她喷得满身都是。 晏晴呆了,这一掌自己根本用尽全力,再说了汪源的体质也不至于这么差,怎会一掌打到吐血? “你怎么样!”晏晴吓得俏脸惨白,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你到底怎么样了。” 汪源缓了口气,沉声道:“不是这个,是我的身体好像除了问题!” “什么问题?”晏晴问道。 汪源啐了一口在嘴里的血,道:“我看似已经康复,其实根本动用不了功力,却又能够感受到身体充满了力量,若是能动用的话,你根本伤不了我!”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用不了?”晏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皱眉道:“你先静下心来,我来帮你治疗看看。” “你会?”汪源吃惊不小,有点不相信她。 晏晴哼了一声,道:“除却炼制丹药,我对医术多少有一些研究,你身体出问题,肯定不能随便服用丹药,我想从这方面着手,看能否为你恢复。” “好,那有劳老婆大人了。”汪源笑道。 “少贫嘴,我暂且不拿回金纹戒,你也别老是这样叫我,不然我真对你不客气了。”晏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架子旁,取下一个玉盒。 “坐好,把衣服脱掉。” 汪源一阵紧张,问道:“你要干什么,别乱来。” 晏晴气到不行,愤然嗔道:“我要帮你针灸,刺激穴位,激发你身体的力量,理论上来说,可以帮你恢复。你不把衣服脱了,我怎么找穴位。” 汪源只好脱掉衣服。她怒道:“我说的是衣服脱掉,全部脱掉,上半身全部裸。”见她举起玉盒,就要往脸上招呼,连忙快速脱光。 “身体还蛮结实的嘛。”晏晴俏脸一片彤红,打开玉盒,里面满是金针,与玉盒相映成辉。 汪源看到金针有点坐不住了,笑道:“咱还是不做针灸了吧,我有点冷了。” “少啰嗦,给我坐好,别动,扎错了可别怪我。”晏晴柳眉倒竖,接近暴走边缘了。 “好,你可扎准一点。”汪源只好依言坐定,咫尺之距,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了鼻端,居然有些心猿意马,陶醉起来。 “臭流氓!”晏晴在心中低骂一声,已经看出了他眼中的异样之色,颦眉生厌,纤纤玉指拈起一根金针,一下子插进他了他胸前的一处大穴。 “嘶!”汪源险些当场跳起来,针灸应该不是很疼啊,她绝对故意加重了力道。 “别动!”晏晴非常平静的说道,第二根金针也迅速的插在胸前的另一个大穴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汪源心中感慨万千。不一会儿,身子上插满了金针,调侃道:“像不像一只金色的刺猬?” 晏晴重重地合上玉盒,道:“不像,倒像只满身倒刺的野猪。” 第三十八章 金纹戒 “你这针灸的方法,真的可以让我恢复吗?”汪源问道。 晏晴平静的看着他,道:“书上是这么说的,按道理应该可以恢复过来的,放心吧。” 汪源听得满头黑线,心中道:“就知道你这丫头不靠谱,唉,世风日下,命运如此坎坷啊。”没过多久,感觉金针插入的地方非常的麻痒,强行忍住,问道:“你这样就可以了吗,没有其他程序了?” “等!”晏晴懒得跟他说话,看着他就来气。 又过了一会,汪源经脉穴道很温热,舒畅无比,体内的力量慢慢苏醒,竟有奇效。 晏晴看出他的异常,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开口道:“你赶快凝神静气,运转你的修炼之法。” 汪源脸上也是一喜,运转玄功,将经脉之处的力量慢慢引入丹田之中。 一个时辰后,汪源经过缓慢调息修炼,感觉体内的力量似乎壮大了一些,功力有些许精进,气血更是比之先前要旺盛,心跳铿锵有力的跳动着。 “这么样,能够使用体内的力量了吗?”晏晴妙目澄澄的看着他问道。 “嗯,有一点,但非常弱小。”汪源如实说道。 晏晴若有所思,皱眉道:“可能是你的体质不同吧,在等一下看看。” 咫尺之距,汪源鼻息满是少女的芬香。晏晴容颜绝色,静若不动时,有一股淡然出尘的气质,那种恬静、出尘的气质给人一种别样的圣洁之感,还有着一丝的冷傲。 “晏晴,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啊?”他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晏晴愣了一下,俏脸好不容易消失的彤云,又红了。 “看你这么在乎这枚戒指,它对你应该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吧。”汪源问道。 晏晴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羞愤之怒,而后又满脸哀容,道:“其实跟你说了也没什么,这枚金纹戒是一个法器,听说是我爷爷送给我奶奶的结婚戒指,奶奶就一直呆在手上,后来奶奶临走的时候把这枚金纹戒交给我,笑着说这枚金纹戒若是戴在喜欢的人手上便入肉生根,我那时还小,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笑话而已,哪想到遇到你这个流氓……” 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气了起来,抬头望去,恰好撞上汪源那满目柔光,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烧烫,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都在怀疑奶奶还是在骗我,这枚金纹戒哪里会入肉生根,分明是你这个臭流氓耍赖。” 汪源笑道:“是真的,反正我现在动不了,你大可以看看。” 晏晴分明不信,同时好奇心也非常强,迟疑了一下,抓起他的左手上的手指,自己的盯着那枚金纹戒。 好像还真的是连在肉里了! 晏晴瞪大妙目,满脸不可置信,气鼓鼓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长胖了,把金纹戒给扣进肉里了,应该是这样。”说着,心里默念着金纹戒的口诀,想让他脱离下来,而金纹戒纹丝不动。 汪源满头黑线,这里伙食确实无可挑剔,都是大补之类的食物,也不至于这么快长那么胖吧,戒指扣进肉里,这么恐怖的话都能说得出了来,实在佩服不行呐。 “坏了,坏了,这金纹戒少说也有百年了,肯定是坏了。”晏晴依然不相信,不安的走动。她现在就好像只小狐狸一样有些炸毛。 汪源笑了,也是有些觉得不真实,那枚金纹戒自他带上手指的那一刻,确实入肉生根了,根本无法脱下来,这太荒谬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恢复了吗?” “没有。” 晏晴道:“那今天就先这样吧,继续针灸治疗一段时间,相信你的力量会恢复的。”将他身上的金针一根一根快速地拔了下来,放回了玉盒中,逃也似的离开屋子。 “真想不到,这丫头除了会炼丹之外,居然也是一位医学术士。”汪源望着他的背影,哈哈笑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妻子,夫复何求呢?” 夜间,山风轻轻的吹着,抱朴谷房屋亮着灯火,像是一颗颗黑暗中的星辰一般,闪烁亮着,没有一丝喧哗,格外的宁静,让人心旷神怡。 夜穹幽蓝,月华清冷。汪源站在窗前,仿佛都被这与世隔绝的安静给净化了,心中一片澄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听晴儿说,你发挥不出功力?”晏晴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屋子,淡淡笑道。 汪源收回目光,转身笑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感觉到体内有着无穷力量,偏偏动用不了。” “是经脉堵塞吗?把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中年男子微微诧异。 汪源走到桌旁凳子上坐下,卷起左手袖子,把手搭在桌上,笑道:“请!” 中年男子坐在他身旁,右手探出两指轻轻的按在他左手穴位上,一边观察汪源,一边用心感受脉搏的跳动。过了许久,摇头叹道:“怪,不应如此啊,既然炼血已经成功,力量也恢复过来了,这么会使用不了,当真怪异。” “叔叔,以前有见到过类似的事情吗?”汪源皱眉问道,虽然晏晴用针灸之法,能够有效,却效果不大,能不能完全恢复,是个问题。 “见是过这类似的病例,却没碰到过想你这种例子,明明全身经脉都畅通无比,没有一点堵塞,丹田也有一团雄浑的力量在流动,你却不能使用,我实在难以查清问题。”中年男子摇头叹道。 汪源道:“晏晴今日为我使用针灸之术,有效果,但不大。” “晴儿自小就不喜欢炼丹之术,反倒对医学之术颇有研究。”中年男子微微一愣,笑道:“既然如此,就让晴儿为小兄弟治疗一段时间,能够全部恢复那最好不过啦。夜色已深了,早些休息吧。” 汪源送走中年男子后,躺在床榻上,愣愣地望着屋子里的栋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中午,晏晴来了,为他带来了午饭,看到汪源还在呼呼大睡,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一脚就朝汪源踢去。 “你个臭流氓,你是猪吗,太阳都晒到头顶啦,还不起来,赶紧起来吃饭。” 睡得正香的汪源,被她这么一脚踢过来,顿时一个啰嗦,翻下床榻,呆了一会,才怒道:“信不信我把你按在床上,一通啪啪啪。” 晏晴笑吟吟道:“你试试?” 汪源看了她一眼,顿时焉了,叹道:“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啥东西这么香。”鼻子猛地嗅了嗅,立即转头望向桌子,两眼发光,大叫道:“靠,有吃的,不早说。” 汪源确实饿了,自昨天那小娃娃送来一顿饭后,就没进食过。此时瞧见桌子上的几个盘子,还冒着热气,一个鲤鱼打滚跳将起来,扑到饭桌上,狼吞虎咽。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弟弟会被你吓到了!”晏晴格格笑道:“难怪昨晚我叫他给你送饭,死活不肯答应,一个劲的躲着我,就你这个吃相,简直谁见谁怕。” 晏晴坐在他旁边,笑道:“亏你还是一个炼血阶段的人,一天不进食就饿成这番模样,这要是说出去,别人可笑掉大牙咯。” “他笑任他笑,我心比天高。”汪源口齿不清的冒出这么一句。 晏晴双手托着香腮,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柔声笑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汪源闻言一呆,她银铃似的声音,本就非常的动听,这句话在耳边更像是温柔无边,软绵绵地直入心里。缓缓抬起头,见他妙目清澈的看着自己,倾城的脸上笑意盈盈,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嗯?我就说说而已,你也不要不吃啊。”晏晴瞧得大感有趣,笑道:“赶紧吃完,待会我再为你针灸,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力量恢复使用。” “好。”汪源脸上烧烫,夹起一道菜,放到嘴里,细嚼慢咽,要多慢有多慢。 晏晴“扑哧”一笑,道:“好啦,真受不了你,你这流氓,再怎么斯文也是痞里痞气的样子。” “你大爷!” 吃饱喝足,汪源非常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迅速的脱下衣服,张开双臂,大大咧咧叫道:“来吧,美人,爷等不及了。” 晏晴笑脸瞬间变成愤然之色,当场搬起凳子直接砸了过去。 “女人呐,果然是个天生的演员,前一秒笑意盈盈,下一秒就能怒容满面,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一会儿,汪源全身插满了金针,体内的力量又全面苏醒过来,此时身体如同一座火山一般,滚烫无比,体内那力量就好比炽热的岩浆,在奔腾流动,却始终找不到喷薄而出的地方。 晏晴望着如同一尊熊熊燃烧火人的汪源,吃惊不已,关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难受,非常难受,身体里面好像有一团火一样,在燃烧。”汪源咬牙,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变成这样,昨日初次尝试,效果极其微弱,今日金针方一插满,力量就全部激活了。 “你运转你修炼的功法,先将力量全部炼化,凝聚在丹田里面看。”晏晴说道。 汪源依言运转玄功,摒除杂念,静心凝神,意守丹田,将力量慢慢的往丹田之处牵引。 丹田,又名黄庭,和其他经脉一样,是一个具体实物,非虚幻不可知的概念,确是所有修者修炼精气神地方。而丹田又分为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上丹田在督脉印堂百会穴之处,又称“泥丸宫”,乃神念之所用;中丹田在胸中膻中穴处,为玄气之所聚;下丹田在任脉关元穴,脐下三寸之处,是藏精之所固。 修者将精气神为三宝,视丹田为贮藏精气神的所在,因此很重视丹田,把它看作是“命之根本”的重要存在。也有的修者将丹田视为“生命轮海”,是人体的神华潜能蕴藏的地方,不停的研究开发和争渡。 修者多以下丹田进行修炼,那里是汇聚、储存真气的主要部位。有云:“性命之祖,生气之源,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水火交会之乡。” 过了半个时辰,汪源只觉奇经八脉又是畅通,又是炽烫,五脏六腑的频率像是奏成一只仙曲,铿锵而响,生命之气格外的旺盛。 那滂湃如汪洋一般的生命气息,令晏晴都张大了嘴,妙目圆瞪,实在是难以相信一个人的生命之气居然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太过惊人了。 “又只是恢复一丝。”汪源睁开双眸,无比失望。明明能够感受到体内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始终利用不了。苦笑道:“现在就好像一个小孩拥有一把绝世神弓,却都拉不开半分弦。” 晏晴皱眉道:“在等等看。” 汪源摇头,苦笑道:“已经没有感觉,针灸刺激的时间最多一个时辰,过后就不见任何效果了。” “好吧,今天就这样吧。”晏晴眼中有些失落,慢慢地收回金针。 待晏晴离去后,汪源又运转玄功,试了一遍,依然徒劳无功,惊呼道:“我真气怎么好像又减少了,到底怎么回事?” 此后晏晴每天中午都会为汪源进行针灸治疗,每次都能感到雄浑的力量在涌动,却依旧动用不了。到了下午恢复过来的力量,又离奇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弄得两人都有点懵了。 晏晴安慰他道:“不要灰心,我再去翻一下我娘的医学书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治疗的方法。” 到了第九天早晨,静思阁主来了,为取叩血而来,汪源赶紧把自己的问题告之,以静思阁主这种老古董,说定能够知道问题所在。 静思阁主似是凝视着他,过了许久,摇头道:“我也看不出问题,不过不用担心,抱朴谷神丹奇药之多,肯定会康复的。”取了叩血,便消失了。 汪源听了都有些抓狂了,闷闷不乐的坐在床榻上。眼角瞥见金纹戒,心中一动,满腹疑惑道:“会不会是它搞的鬼?” 中午,晏晴如期而至,为他进行针灸,俏脸上有些失落。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晏晴叹了一声,道:“我翻遍了我娘的手抄和收藏,也问了族里的人,都不知道你这个问题所在。” “没事,有美人相伴,日子倒也快活。”汪源看着她那玉般光洁的侧脸,忍不住调侃。 晏晴俏脸微红,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道:“反正有个愿意为我实验的人,我也乐意。” 汪源似是想起一某事,道:“对了,你每次去静思阁都是带着大量的丹药给小冉曦,那小吃货在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晏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开口道:“她也是叩血之人……” “我靠!”汪源闻言浑然忘记自己身上还插着金针,顿时跳了起来,继而各个大穴一阵刺痛,又龇牙咧嘴地坐了回去。被他这么一阵剧烈的一动,金针插入的地方,有些已经有血珠沿着金针滴落。 “你动什么,活腻了吗!”晏晴花容失色,美眸起了一层薄薄雾气。 “没事,没事。”汪源也是一阵害怕,还好体内经脉血管坚韧,没有大破。同时也是被这消息气得简直冒烟,骂道:“大爷的,小冉曦也是叩血之人,静思阁主这不是特么的坑老子吗!” 晏晴道:“小冉曦虽然也是叩血之人,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啊,而且她的叩血还没有成功激活。” “那她吃那么多丹药干什么。”汪源心里不平衡。 “我也不知道,听说小冉曦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需要灵药滋养。”晏晴又说出了一个秘密。 第三十九章 视同陌路 “七巧玲珑心?”汪源惊奇不已,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心。 传说,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样的人心灵就异常纯洁,心性与自然相和,天生就能聆听万物的心声,可以与万物交流,其双目更是有着天眼神通功能,能破除一切幻术,恐怖无比。 所谓七窍开六窍,一窍不通,就是指这个半闭塞的窍,拥有这一种心脏的人,倘若橐龠一开,虚而不屈,便气化无极,修炼能够做到水到渠成。 但此心脏本就异于正常人,可以说这其实是一种先天性的病,能够存活下来都非常的艰难了,必须与天争命! “传闻七窍玲珑心乃是圣药,难怪静思阁不让她出来,生怕被妖魔掠走。唉,小吃货也是可怜,需要吃丹药来维持。”汪源醒悟,心里惭愧。 “放心吧,小冉曦已经开窍,能够修炼了。”晏晴展颜一笑,将金针一一拔出,放回玉盒内。 她这样出尘气质的美丽女子,笑起来非常迷人,仿若一池荡漾的春水,让汪源心中泛起涟漪,看得一阵失神。 “你看什么呢。”晏晴芳心一颤,嗔道。 “啊,我在想,我使不出来的力量,会不会是这枚金纹戒把我禁锢了?”汪源连忙举起手,移动目光,扫在金纹戒上。 “我从小将它戴在手上,也没有什么异常,不可能是它搞怪。”晏晴见他又亮起金纹戒,心里就来一股气。 汪源道:“那你能不能把金纹戒的口诀教我,我把他脱下来看下,到底是不是他搞的鬼。” 此时被他提起戒指,晏晴也是急于收回金纹戒,当下便教了他金纹戒的口诀和心法。 心法口诀并不复杂,汪源听了几遍就记住了,在脑中又回忆几遍,开始行动。 汪源嘴里念着口诀,金纹戒毫无动静。 “你用点心行不行。”晏晴白了他一眼,自己也在默念着口诀。 汪源尴尬的笑了笑,又念了一遍,金纹戒还是没有动静。 汪源火了,一跃而起,绕着桌子,指着金纹戒,越念越急,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狂吼。 晏晴啐了一声,捂着耳朵,离他老远,满脸期待的盯着金纹戒。 然而任汪源吼得口沫横飞,气息不畅,眼珠子都瞪得突出来了,金纹戒始终毫无反应。 “你大爷!” 汪源火冒三丈,抓起桌子上的盘子,直接就往手指上的金纹戒砸去。 “嗷……你大爷……” 盘子四分五裂,砸得手都红了,汪源如泄了气的球一样,坐在凳子上,愣然不语。 “那个,我走了。”晏晴呆了呆,突然“噗嗤”一笑,掩嘴跑出屋子。 又过了四天,汪源躺在床榻上慢慢的回想着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发现喜欢上晏晴了,每当他离去之后,心里就会觉得怅然若失,空空荡荡。 而晏晴这几天,似乎也在闪躲着他,看他的时候,不再像过去那样坦然,就连说话也非常简少。 第五天,晏晴没有来为他做针灸治疗,让上一次那个小娃给他送来饭菜,告知他晏晴有事。 起初他以为晏晴对于恢复他的力量的事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又过了几天,依然没见到晏晴,汪源落落空空,心里已经有了晏晴那动人靓丽的影子了,无法抹去。 “这就是日久生情吗?当真难受!”汪源摇了摇头,不在去想这方面的事情,决定出去走走,看一看抱朴谷的风景。 此时已是阳春三月,而冬的余威,不肯褪尽,谷中飘着淡淡的雾气,依然能够感受到丝丝寒意。 一路行来,奇异植物随处可见,这些都是各种珍惜的药草,充斥的浓郁能量,有一股股药香之味在弥漫。 阳光明媚,温和不燥,使人透心的舒坦。汪源来到一个长满了五彩缤纷的奇花异草的圃地,非常广阔。异香袭人,春风揉揉拂面,和煦爽心,浑身从未有过的放松。 “这真是一处桃源。”汪源躺在花海中,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花香与温和的阳光,不知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婉转动听的歌声,如一泓潺潺的溪流,似一阵阵春风袭来,仿佛洗涤了心灵,拂去所有悲楚,夹着花儿的芬香和泥土的气息,令汪源神秘心醉,不能自拔。 歌声越来越近,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汪源微微起身,脑中“嗡”的一响,不能呼吸,心跳“嗵嗵”强烈地搏动着,一下比一下来得更加猛烈。 晏晴肌肤如玉,五官精致,修长而苗条的,一身素装修饰下迸发出震撼人心的柔美曲线,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美绝人寰玉颜上印了一层淡淡的圣芒。 在她身后,是那个为汪源送饭的小男孩,双手抱提着一个大篮子,一脸无奈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并没发现汪源,一边观赏花海,一边缓步而行。 晏晴弯身摘下一朵花儿,轻轻地放在小巧玲珑的琼鼻之下,娥眉微闭,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宛若空谷幽兰,飘逸空灵,淡然出尘。 “姐姐,我们回去吧,我好饿啊。”那小男孩哀求道。 晏晴嫣然笑道:“在等一会。” “可是,大伯说过中午要给哥哥送饭过去,要是知道我被姐姐叫来采药,又要被指责了。”小男孩委屈的嘟着嘴。 晏晴身体微微一颤,笑道:“放心啦,是姐姐叫你来陪的,大伯不会怪你啦。”小男孩低下头,咕哝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汪源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中道:“她在逃避我!” 与晏晴相识虽然不久,对于男女情事尚懵懵不懂,但他年少方刚,情窦初开,情根便已深重,利剑难斩。 汪源此时瞧见她,心跳加剧,越发疼得钻心彻骨,当下一跃而起,笑道:“晏晴,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两人闻声均是一愣,齐齐转过身子望来。晏晴身体一震,芳心如鹿撞,眼波迷离,但不过刹那,绝美的脸上浮现高傲之色,目光望向其他地方,像是将他视若路人,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汪源心中一痛,道:“这几日没看到你,告诉你一件好事,我感觉力量已经在慢慢的在恢复了,你再一次为我针灸,说不定就全部恢复了。” “那恭喜你了。”晏晴冷傲依然,道:“既然你的力量已经在恢复,过后我会叫人为你送去一些丹药。” 汪源依旧不死心,道:“你能不能在念一遍金纹戒的口诀给我,我忘了。” 晏晴眼中温柔一闪而过,冷然喝道:“闭嘴,不许再提金纹戒!”拉起小男孩的手,道:“松明,我们回去。” 汪源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远去的身影,怅然若失,心中无比难过,脑海中与她相处的画面一一闪现而逝。 “看来,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半晌,汪源徊肠伤气,长长一叹。 刚走出两步,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唉,自古情字最伤人,小屁孩不用伤心,那女孩其实心里已经有你,并不是想故意对你这般态度。” 汪源心中一凛,顿时止步,四下扫望,丝毫没有看到半分人影,不禁疑惑起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那声音毫无边际,像是在耳边轻语,有似乎在心头响起,十分怪异。 “不用找了,我在你手上的戒指里。”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而动听。 汪源一阵发蒙,而后瞳孔收缩,望向左手上的金纹戒,森然道:“我不能动用体中的力量,果真是你搞的鬼。” “对啊,要不然我哪里能够醒来,不就是借了一点力量而已嘛,生什么气,又死不了人。” 汪源听着她那戏谑的声音,怒不可遏,叫道:“你给我出来。” “不好意思,出不来。” “你是个女人,还要脸不。”汪源大骂不止,过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迟疑许久,方才试着问道:“你是不是晏晴的奶奶?” “不错,不错,看来我眼光还是不差的,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对于我是谁,这根本不重要,反正不是晏晴笑丫头那令人厌烦的奶奶。” 汪源苦着脸道:“你已经苏醒,可以不用禁锢取用我力量了吧,你这样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自己是叩血之人,炼血激活后被发现,要取真血滋养大帝心脏,并无怨恨,相反觉得这是已经是一种义务,可现在好不容易修来的力量,被人禁锢住了,任意取用,都有种自己是一头圈养猪的感觉了,浑身都是宝。 “那可不行,我还要稳固元神。” 汪源恨得牙根痒痒,念着金纹戒的口诀,使劲的拉扯金纹戒,想将这个祸物扯下。 戒指之中传来一阵笑声,道:“小屁孩,别白费力气了。” 汪源满头大汗,咬牙切齿,手指都扯红了,颓废的坐在花丛上,愤然的盯着戒指。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如果我没记错抱朴谷会有古世家的人物到来。” “来什么人重要吗,我要回学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可是今年三院比武的头冠,要树立榜样。” “他们是来提亲的。” “关我什么事。” “是来提晏晴的亲。” “什么!”汪源像是被火烧屁股一般,瞬间蹦跳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再也不能淡定,脑海中又浮现那清丽动人的晏晴,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回避自己了。 第四十章 谷的形成 三月的光,温和不躁,但此刻春风吹来,汪源忽然感到阵阵寒意,这一则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一般。 “这是他们谷中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会相信你?”汪源一副风轻云淡、恬淡无欲之态,脸上平静无波。 金纹戒中那女子微微诧异一声,格格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到头来吃亏的不是我。” 两人一阵无言。汪源知道那女子是考验他的耐心,忍了许久,心里还是抵不过去,冷冷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她平白无故给出这么一则重要诱人的消息,自然不会毫无索取。 果然,从金纹戒里传出她戏谑的笑声:“小屁孩,倒也聪明的紧。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会吸取你每日修炼得来的成果,直至我元神化形,重见光明。” “这条件简单?你跟抢劫有什么区别,小爷我不干!”汪源忿然作色。 当今天地灵气都如此稀薄,修为到了这一层次,每一次修炼得道的效果都微乎极微了。 那女子禁锢自己一身力量,明显已经是想要为己所用了,这次连每日修炼得来的力量也不想放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你怕什么,我只是每天吸取一点而已,又不会死人,更不会把你跌落境界。何况这里是抱朴谷啊,你担心个屁。” “你这个交易的筹码虽然诱人,但我们素不相识,不会牺牲自己的一身力量作为赌注。”汪源寒着脸。 “小屁孩,你私心太重了,难道不想让那小丫头回到你身边?”金纹戒中的女子似是胜券在握,也不捉急。 “我这不是私心,我也想看到晏晴一直笑靥如花的神情,更像呵护她。可如今我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形同陌路的人,何况这是他的家事,我又凭什么去干扰人家。”汪源抬起头,望着万里晴空,叹道:“叶子的离去,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的不挽留,而是叶子的不坚定!我现在才明白,正正真真的爱上一个人,其实并不一定岂在朝朝暮暮在一起,对于我来说,只要她能够平安无事,我就满足了。” 戒指中那女子沉默许久,陡然发出一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你个小屁孩,什么是爱,你懂个屁!爱是什么,难道爱上一个人,就要远远地背着他,拱手让人?你这小屁孩,气死老娘了。” “那我又能做什么,说到底我不过是路人。”汪源对着金纹戒怒吼,心中何尝不苦,何尝甘愿于此。 “放心吧,那丫头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心思逃不过我眼睛的,只要你按着我的方法去做,不是没有办法。” “好,我跟你赌上这一次。”汪源望着苍穹目光闪烁着坚定,脸上抹上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傍晚,松明小男孩终于来给汪源送吃的了,纵使松明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汪源凶残的吃相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饭间,汪源极为不满的骂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一天就给老子一餐。,明知道我还没恢复力量,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你们这是要饿死老子的节奏吗。” 松明小男孩鼻子抽了抽,眼里突然涌出豆大的眼泪,哗啦啦淌落,抹着眼泪道:“又不是我不送,你凶我干什么。” “臭小子,你再说他一句试试,我把你脑袋拧下来给他当夜壶。” 金纹戒中一声厉喝在心里响起,汪源只觉头顶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猝不胜防的一头撞在面前的盘子上,又连忙抬起头,脸上沾满菜片与油脂。 “老妖婆,我不就是随口抱怨一下嘛,饿的是我,跟你又没有半毛钱关系,用不着发火吧。”汪源大手抹掉脸上的残渣,愤愤不已。 “我喜欢,你管得着?” 松明看到汪源突然像似被人用力的摁了一下,极为狼狈,站在那里,想笑又不敢笑,哭又哭不出来,小脸上憋得通红。 汪源瞪了他一眼,夹起菜放进嘴里,恶狠狠的叫着,道:“我问你,你这里这个月底是不是有人要来。” 松明闻言张着嘴,一副活见鬼一样,小眼睁得老大,吃吃道:“你……你怎么知道。” 汪源猛地拍桌而起,定定的看着他,心中吃惊不已:“老妖婆到底什么人,居然当真知道这件事。” “你又凶我!”松明“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不关我的是,我没凶他……”汪源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又是被她一个猛敲,疼得眼冒金星。 当夜,月已偏西,抱朴谷一片静谧,谷中房屋里的灯都熄了。汪源站在窗外观察了一会,轻轻的关上窗门,做贼似的溜出屋子。 “瞎跑什么,左边。”戒指中,那女子怒道。 汪源笑了笑,朝左边疾跑。一路而行,诸多珍贵的药材在月色下,发出奇异的光晕,闪烁鼻息,药香弥漫。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河边,河面非常平静,偶有微风出来,闪动起万点粼光。 “游过去。” 汪源嘴角抽了抽,小声道:“老妖婆,你开玩笑的吧,这水这么冷,动也要冻死小爷我。” “快点。” “你这不是坑我吗,草,你要到左边的崖,刚才直接跑过去不久得了,绕这么一个大圈。”汪源朝后退了两步,虽然冬季已经过去,但这河中肯定依旧冰冷无比,此时自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要游过去,不冻死在河里,也保不准在河中抽经丧命。 “有我在怕什么,快点。” “等会,我先热热身。” “我让你跑了这么远的路,早就替你想好了,别磨蹭,快点游过去。” “老妖婆,你急什么,我都没脱衣服。”汪源一脸黑,明显的被坑了。 “脱个屁的衣服,少给老娘来这套。” 那女子刚一说完,汪源就觉得背后被人使劲的推着,身前有人拉着,身不由己的朝前狂奔,到了水边,又像是被人一脚给踹了下去。 “扑通!” 汪源张牙舞爪的落进河里,本以为河中冰冷无比,哪想到里面竟然非常的温暖,根本没有一丝冷感。 “舒服啊,大爷的,好久没洗澡了,早知道这条河流是一条暖流,小爷天天来这里泡澡。” 汪源无比舒畅,浑身气血都活络了,还未过多的享受,便被那女子喝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沉入河底,淹死。” 汪源一个冷颤,想也不想的朝左边岸上游去。刚出水面,登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浑身发抖的道:“冻死小爷了。” “按照我的指示的路线跑起来,一会衣服就干了。”戒指中,那女子戏谑的笑道。 “跑就跑。”汪源按着他指引的方向,发足狂奔。那女子也不知什么来路,对抱朴谷的环境极为的熟悉,连哪里有机关阵法或者陷阱都被他避了过去。 起初汪源还不怎么相信,不听她的劝告,故意往机关的地方跑去,半只脚脚方踏进机关范围,只听“咻咻”连响,破空之声大作。 电光石火间,汪源被他一脚踹在地上,疼得似乎浑身百骸都仿佛散架了,站起身正想破口大骂,瞧见身后的大树上,插满了数十只箭矢,还在嗡嗡颤动,背上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此后再也不敢乱跑,这一路来也不知跑了多久,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刚想停下来休息片刻,就听她笑道:“到啦。” 汪源脸上大喜,扶着一颗巨大的石头,喘息道:“大爷的,终于到了,这抱朴谷看着不大,跑起来还真能累死个人。” 环顾四周,这里青竹非常的茂密,月光照不进来,幽黑昏暗,满地的残叶。 金纹戒传来那女子的笑声:“抱朴谷不大,臭小子你当真以为你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难不成这里还有障眼法?”汪源大奇。 “聪明!”那女子赞赏,笑道:“这抱朴谷原本是一座巨大的火山,爆发后就成了死火山,经过近千年的环境改换,才形成一个环形山谷。后来抱朴谷的主人,路经此处,发现这里生长了无数的神药,就在此定居。但这山谷太大,所以他每到一处地方,就设下一个幻想,到了最后,你们在谷中所见的便是他压缩过后的景象。真要让你这臭小子跑,估计一天都跑不了一圈哩!” “原来这里曾经是做火山,难怪河里的水这么暖和。”汪源恍然大悟,明白这里为什么能顾栽种这么多珍贵的药材了,确实是一处不可多得的肥沃之地。 “休息够了没有。”那女子问道。 “够了。”汪源境界不曾倒退,体质也没有下降,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脸不红,心不燥,精神抖擞。可接下来那女子的话,差点没让他一个跟头栽倒。 “赶紧把你手上的石头移开,下面有宝贝。” “我说老妖婆,你开玩笑的吧,这石头长得比我个子都高,十个现在都不都抬不起。” “别啰嗦,你能搬得开。” 金纹戒陡然金光潋滟,上面的那些细小的符号闪烁不停。 汪源正自奇怪,忽然一股久违的雄浑无比的力量充满身子个个角落,甚至连毛孔都暗藏雄浑的力量,气血冲霄,旺盛的生命之气令脚下的枯叶都刹那转绿。 汪源心中大喜过望,哈哈笑道:“大爷的,终于回来了。”想也不想,捏住金纹戒,要将它一扯而下,然而下一秒彻底傻眼了。 金纹戒真的像是入肉生根,怎么也扯不下来! 金纹戒中的女子格格笑道:“我就知道给你恢复力量的第一时间,就是想把这枚戒指扔掉。臭小子,别白费力气了,赶紧帮老娘把石头挪开。” 第四十一章 一语醒人 汹涌滂湃的生命之气如同汪洋一般汹涌波动,一层又一层涟漪似的阔开,周围的青竹翠艳欲滴,能够瞧见地上厚厚地竹叶也像是恢复了生命一眼,不再枯黄,逐渐变绿,且竹子下发泥土蓬松鼓动,像是竹笋要破土而出! “不愧是叩血之人,生命气息居然这般旺盛,我眼光果然还是不错的。”金纹戒中,那女子脆笑连连,啧啧赞赏。 汪源气冲斗牛,试了几十次都没脱下金纹戒,激忿填膺,道:“我挪!”真气滚滚,双手猛地紧握成拳,发出阵阵雷鸣之声。 能够动用身体全部力量的汪源,力道足有千斤之余,巨石不过几百斤重。“帝极拳”本就是将自身的潜能激到最大化,杀伐战力狂飙,此时他运起拳法,将满腔愤怒都砸在了大石上,可想而知,力道是何等惊人。 “嘭!” 巨石应声而裂,紧接着拳力的暗劲陡然炸开,巨石顿时如同化成了无数炮弹一般,横空激射,将前边的竹子像是被砍斫一般,接二连三的倒下,飘起漫天竹叶,轰鸣之声在谧静的谷中回荡变弱。 “臭小子,你想找死么,在这夜深人静谷中,你弄出如此大的响声,要是抓到你,不把你褪层皮才怪。”金纹戒里那女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 汪源极目眺望,果见两岸的屋子,一下子亮了几盏灯,心中不免有些惊惶失措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洞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跑路。”那女子心急如焚,无形之力又狠狠敲在他的头上。 汪源低头望去,巨石压盖的地方,此时露出一个极为宽大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滚滚热气扑面而来。 他用脚踢了身前的一颗碎石,侧耳凝神,聆听洞的深浅,始终没有听到石头落地声音,不由得惊呼道:“老妖婆,你又坑我,这洞特么的深不可测,并且冒出这么热的气浪,谁知道会不会这火山又活了,我这样贸然下去,鬼清楚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给老娘下去!”那女子显然已经被他弄得抓狂了。 汪源只觉屁股被人狠狠地猛踹了一脚,心惊胆颤,差点直接落进洞里。双脚尖在洞口边缘踮着,不敢向前移动半分,上半身不停扭动,双手乱舞,努力的维持平衡,不让自己掉下去。 “下去吧。”金纹戒中的女子再也忍不住了,无形之力将汪源提了起来,凶狠的砸进洞中。 眼前一黑,耳畔风声呼啸不止,热浪滚滚。汪源心中怒火狂飙,惨叫道:“完了,完了,小爷我被老妖婆坑得英年早逝了,我恨啊……” 降落不过瞬息,整个身子被那女子控制住了,突然双脚略微一僵,旋即在洞壁上连环狂踢,身子斜斜飞入洞道中一个狭小的罅隙里边。余势未消,也不知道头部撞中多少石子,痛得眼冒金星,阵阵晕厥。 “噗!” 终于落在了地上,汪源百骸欲散,痛叫一声,不停的喘息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额头上淌落的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鲜血。 热气如浪,带着泥土深处一股糜腐的气息,扑面而来。汪源胸部起伏,被那女子弄得险死还生吓得够呛。过了片刻,在黑暗中哈哈大笑:“小爷我福大命大,居然没死,真是老天爷也不愿意收了我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帅呆酷毙的社会三好少年啊。” “笑个屁,有我在死不了。”金纹戒那女子好气没气道:“你右手一直往前伸两米,那里有个火折子。” 汪源暗中伸出右手,身子慢慢的挪动,右手果然拍到了一个圆柱状的东西,当下一把将它抓在手里。 暗中摸了摸,拔开盖子,又不小心掉在地上,连忙听声辩位的拾起来,使劲的吹气,过了片刻火折子半点火星都没见着,不由得一阵怀疑。 “臭小子,吹反了!”那女子大笑不已。 汪源满脑子黑线,亏得自己如此拼命的吹,差点气都吹没了,不早点说,还以为这火折子被弃得太久已经废了。手指一动,火折子在手中转了个圈,重新吹气,还是毫无反应,怒道:“老妖婆,不是我不努力,这火折子绝对过期了。” “你大爷,还是吹反的,别拿在手上转圈。”金纹戒中的女子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他在学院上课经常用手拿笔转圈,都成了一种习惯性了,这火折子也不是很粗大,跟大号油性笔差不多,拿在手里自然手痒痒。 汪源一阵尴尬,笑道:“失误,失误。”再一次吹气,不会儿,火星飘舞,火折子终于燃起来了,在这漆黑的里边,宛若一轮太阳般,照亮了一切。 有了光线,汪源赶紧检查自己身体,还好体质过硬,这般乱撞,竟然没有明显的伤痕,额头上淌落的也不是鲜血,只有衣裤大部分被刮烂了好几处,心疼道:“靠,小爷的衣服裤子全烂了。” 举着火折子,凝目扫望周围,这里仍是一个洞道,前方漆黑朦胧,也不知道同往哪里。 “往里面直走。”那女子说道。 前方一片暗黑,汪源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这老妖婆刚一苏醒就迫不及待催促命令自己前来此处,说不定有神兵利器,绝品丹药,心里又是一阵高兴。 借着火光,一路疾行。 不过片刻,面前就没路了,有一道石门封挡那里,汪源用手敲了敲,声音能够透过去,这道石门应该不算太厚。 汪源咬住火折子,双手用力往里推,石门纹丝不动。 汪源愣了一下,什么情况,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开门的方式错了? “愚蠢!”那女子娇笑声,从金纹戒不断传出。 汪源哼了几声,含糊不清道:“你才是个笨蛋,我不会换个方法啊。”说着,双手找到石门的凸点,毕集全身力量往左拉,石门还是没反应,笑道:“原来这门是往右边推的。”心中一喜,连忙换个方向推拉,石门依然半分不动。 “笨蛋,大笨蛋,一只驴不开窍的小蠢蛋!”金纹戒中的女子笑个不停。 汪源气得七窍生烟,咬牙道:“奶奶的,给小爷开!”丹田如漩涡急转,“呼”的一声,一道巨大的弧形气刀破臂冲出,风雷激吼,朝着石门雷霆怒斩。 御气化神兵! “臭小子,你疯啦,快住手!”金纹戒里的女子惊叫道。 弦月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在西边天际,夜穹虽有星辰,但山谷中仍然天昏地黑,春风微冷。 抱朴谷左边的斜崖竹林里边,此时有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漆黑洞口,一个个眉头紧锁,目光灼灼的朝洞里边凝神观察。 晏晴的父亲也在里边,不过他朝那洞口看了一眼,又望向汪源的住处,微微皱眉。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问道:“你们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众人齐齐摇头,不敢乱言。 那老者看到晏晴父亲异样,问道:“老三你猜猜,这口洞到底是什么情况。” 晏晴父亲捡起地上一颗碎石,道:“我记得这里有一块巨石,但这地上的碎石,像是被蛮力一击轰碎,导致身后的青竹被爆炸后的碎石击断,而我们也是听到响声后,便第一时间赶到此地。”说着,又指着漆黑的洞口,道:“那巨石应该是压住了这个洞口,不然也不会被轰碎。但这从洞口的痕迹来看,肯定不是近期挖掘而出的。”将手上的碎石丢进洞中。 众人侧耳细听,过去良久还是没有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脸色无不惊讶。晏晴父亲道:“谷主,这洞深不可测,我敢断定不是人为打通此地,而是天然形成。” 那鹤发童颜的老者皱眉不语,他身旁一个中年男子道:“你为何敢如此肯定,这洞口是天然形成。” 晏晴父亲朝山谷扫望了一眼,道:“我们都知道,这抱朴谷是一座火山爆发之后形成的,这一口洞很可能是这座火山的一个气口,这很正常。自抱朴谷出世以来,我们虽然世代再次居住,但从未大幅度搬移谷中之物,也从不掘地三尺,因为此处土壤太肥沃了,今夜这一声巨响,我猜测是地底之气轰出地面所导致的。” 众人一念回想,纷纷点头。抱朴谷谷主道:“顾燕明心细,明察秋毫,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顾燕明眉头却是突然一皱,开口道:“谷主,老三还有另外的猜测,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谷主笑道。 顾燕明环顾众人,沉声道:“抱朴谷历来被外界所窥觑,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我担心的是除了这一个风口,这抱朴谷内有没有其他的风口,倘若被歹人利用这些洞,潜入谷中蛰伏,内外接应,怕是又是一场灾难。” 他一语惊人,直中要害关键,众人心中波澜起伏,听到最后,已经是狂凛骇然,后背只觉冷风飕飕。 抱朴谷主身体一震,如临大敌,目光精芒一闪,道:“说得没错,我们都太看重外边的防御,却没想过里面是否安全,幸亏老三一语惊醒梦中人,各位从现在起,便分工仔细搜找谷中的风口,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抱朴谷的继承可不能断在这一代。” 话音刚落,地底传来一声巨响,一股热气从那洞口喷薄而出,若白龙长啸击苍,地动山摇。 众人神色剧变,齐齐朝后惊退跌飞。 “嘭!” 尘烟鸿蒙,气浪如飙,石屑如电激舞,在漆黑的洞中擦出无数道刺眼火花。 汪源身前的石门被他那巨大的弧形气刀轰得粉碎,石门背后封尘不知道有多久,被他这般怒劈之下,一股狂猛无匹的气浪顿时直冲而出,排山倒海般拍来! 弧形气刀竖在身前,滚滚真气注入其中,那股气浪被他劈成两半,从身旁呼啸汹涌而过。 汪源发丝乱舞,衣裳鼓动,丝毫没有退后半步,宛如一位狂人,跋扈自恣、放纵不羁,有一种气吞山河之态。 待到尘埃落定,汪源气刀光芒潋滟,涣散消散,望着石门后的景象,忍不住倒退一步,浑身真气缭绕护体,全身戒备! 第四十二章 诡异石棺 石门背后是一个洞窟,不是很大,里面也不知道哪里有光源,并不像身后的甬洞那样漆黑,而是有着淡淡的光,能够清晰的瞧见洞窟里的场景。 洞窟中心位置,有一口偌大的石棺,在它身旁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白骨,令人森然发悚。有一具白骨一手搭在石棺上面,另一只手向上举着,指骨弯曲,像是在生命最后强烈求生的时候死去,头颅仰望着洞窟,极是不甘。 一口石棺,满地的白骨,充满了诡异与不祥,非常渗人。 这些白骨手上、身旁都有着武器,在洞窟中闪烁着寒芒,依然锋利无比,不曾生锈,但这些人却不甘的死去了,连衣饰都被泯灭了,十分的诡异。 汪源眸光熠熠,凝神戒备,不敢贸然进去里面,太过于触目惊心、毛发悚然了。 金纹戒中女子,半晌才悠悠传出一句很无奈的话:“这门,其实有机关可以开的。” “你早说啊。”汪源一阵无语,随后皱眉问道:“里面怎么回事,那么多死人白骨,你是不是记错路,来错的地方了。” “这些人贪欲太甚,活该死。”那女子微微嗔怒,道:“进去。” 汪源面色如土,汗毛都立了起来,把头摇得跟波浪似的,道:“老妖婆,你开什么玩笑,这些人身前修为绝对不弱,但都诡异的死去了,你让我进去,摆明了让我送死,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太渗人了。” “有我在,怕什么,进去。”金纹戒里女子怒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汪源抿嘴,心中骂道:“你个老妖婆,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想控制我走进去,妈个鸡的,宝物没看到,倒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实在不想让她控制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不敢轻易放下戒心,盯着石棺,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去。 石窟里万籁无声,石棺的正上方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居然镶了一个晶莹剔透,拳头般大小的圆珠,光洁如莹玉,发出淡淡光芒,洞窟中就是它照亮的! “这是夜明珠?”汪源望着那颗发光的圆珠,心中大喜,眼睛发光,跟一个小财迷似的,不过又皱起眉头了。 传说中,夜明珠吸收天上日月星辰之皓光,采天地中风晴雨露之润泽,撷大地上山川万木的颖华,将人世间的精、神、魂、灵之瑞祥,融于一身,是神圣之物,无价之宝。 “这些人倘若是为了这颗夜明珠而来,这夜明珠镶在上面,并不难拿,却死得非常的离奇。”汪源冷静下来,没有第一时间去挖取夜明珠,反而朝石棺凝眸,细细观察。 石棺静静的横在洞窟中心,周围满地白骨,充满了诡异,这些人的死亡,与石棺绝对有着莫大的关系。 石棺没有任何的图案雕刻,也没有其他的装饰,非常的普通。 正是因为石棺太过普通了,汪源才会觉得发悚,如坐针毡,因为不能确定洞窟中不祥源头在何处。 “没想到啊,臭小子你看到夜明珠,居然能够忍住了。”那女子微微诧异。 汪源正气凛然,笑道:“废话,小爷是那种贪财的人吗,我生平最为痛恨便是这种人,不屑为伍。” “既然这样,那把石棺打开。”那女子淡淡道。 汪源立马摇头,斩钉截铁道:“老妖婆,别坑我了,小爷我真没活够,你看地上这些人死得如此不甘,肯定是石棺在作怪,你叫我打开石棺,是叫我去死,你打死我也不干。” 然而下一刻,汪源身体陡然一僵,全身力量被那女子禁锢住了,身体也控制,身不由己的走到石棺旁,张口骂道:“老妖婆,你要死自己去死,干嘛拉着小爷,我草你祖宗十八。” “呱噪!” 也不知道她使用了什么神奇之术,任汪源如何张口怒骂,始终发不出声,脸上豆大的汗粒不断淌落,眸光满是惊惧。 金纹戒光芒潋滟,她利用汪源的身体,调动体内的所有力量,双手按在石棺上,并没有一下子直接打开石棺,棺盖竟似有千万斤重,牢牢的盖封着。 那女子娇叱一声,一股磅礴的力量从金纹戒汹汹进入汪源体内。 汪源血气喷薄,只觉身体无一处不在胀痛,仿佛要炸开一般,又怒又气。两双手上肌肉更是锥心刺骨的痛,衣袖瞬间炸裂,血管暴凸,两条手臂竟硬生生大了几倍! 金纹戒中的女子操控着汪源,真气鼓舞,双掌抵住棺盖头全力推动,从棺盖上传来阵阵的冰冷,直直透骨中。 “咔呲……” 棺盖终于推开了一道口子,在这安静朦胧的洞窟中极是刺耳,刺激着每个神经,不安恐惧之感瞬间灌满了汪源整个身体。 “呼……” 洞窟中陡然刮起了风,阴寒彻骨,随着棺盖的推动,风势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刮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风并不像平常的风,而是红色的,而像是鲜血染红一般,充满了诡异不祥。 “石棺是风眼!”汪源发现了这狂风的源头,又惊又惧,鼻息之间满是血腥之味,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当场喷吐出来。 猩红色的狂风如飓,像是从石棺透出,形成了一股红色龙卷风! “老妖婆,你给我停下来。”汪源眯着眼睛,心中怒骂。 这腥红的飙风似是长了眼睛一般,只对着他一人怒吼刮卷,连气也喘不过来,而地上的白骨与兵器却纹丝不动! “怕个屁。”金纹戒的女子胆大包天,仍不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推动,此时已将石棺打开了大半。 腥红的飓风四面八方狂猛撵来,真气护体气罩遽然破碎,一道猩风迎面刮过,汪源魂飞魄散,脸上再无半分血色,生命之气竟然被这诡异无比的猩风吸走了些许。 这诡异的腥红色风,竟能吸取人的生命! 惊魂未定,又是一道猩风当面刮来,直直从身体透过,旺盛无比的生命之气刹那又被吸走了一些。 “老妖婆,你特么快停下,老子快被吸成干尸了。”汪源心中骇然大喝,话音未落,一股股腥红飓风次第刮过,生命精气将近被吸走了大半,生机堪忧。 那女子罔若未闻,依旧操控着他,缓缓地推动棺盖。 “哐当……” 厚重若千万斤重的棺盖终于落地,将地上的白骨砸的四分五裂,腥红诡异的风刹那止住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汪源无力的跌坐在石棺旁,汗流浃背,整个人竟片刻间变成皮包骨头一般,令人胆寒。 “原来这地上的人,竟是被这诡异的风吸干所有气血而死,若不是自己是叩血之人,气血无比旺盛,此刻只怕也和他们一样下场了。”汪源全身疲惫,背倚着时光沉重的喘息着,九死一生,心中无法平静。 这一切,其实都是自身“欲”的作祟导致。 汪源盘膝调气,过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一丝气力,连忙站起来,朝棺中望去。 棺中并没有脑海想象中那样躺着尸体,还是一口较小的石棺。 棺中棺! 里面那口石棺上面刻有许多图案,似云朵,似异兽,栩栩如生,此外还刻了密密麻麻扭曲的字符,黑红如血,触目惊心。 “老妖婆,棺中棺,这石棺里面还有一口小石棺,什么情况?”汪源心头狂跳,背脊骨都挺直了起来,诚惶诚恐道:“我怎么觉得上面的图案和字符像是封印里面的东西。” “没时间解释,小石棺前后都有东西,你赶紧拿出来。”金纹戒中女子,虚弱道。 这才发现小石棺前后分别放了一个拳头大的小鼎,和一本蓝色的书,书上面还放了一个小瓶,也不知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汪源迅速的将这些东西取出,那本蓝色的书没有名字,但放在这诡异的棺中,可见不凡。问道:“拿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哪来然后,赶紧跑路吧!”金纹戒那女子放生大笑。 话音未落,只见那小石棺那些图案和字符突然亮了起来,发出红色刺眼的光芒,且石棺透出濛濛血气,无穷的戾气在弥漫。 “快走!”那女子惊叫道。 只听那小石棺传出阵阵响声,像是里面有着极为凶炽之物在撞击棺盖,要冲出来一般。 与此同时,洞中隆隆震动,石壁不断有碎石抖落。 那小石棺每响一声,洞窟中就剧烈抖动,四面石壁有些地方直接崩落一大片,仿佛整个洞窖随时要崩塌开来。 “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走,等死吗!” 汪源大震,朝外边狂跑。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瞧见顶上的夜明珠笔直掉落,心中大喜,转身而回,眼疾手快的将它抄入怀中,这才极速而逃。 “轰隆……” 抱朴谷,地动山摇,左边斜崖尘烟滚滚,强猛气浪如同涟漪似的层层迸散。 谷中有七道人影,若神虹横空,御风急速朝斜崖飞去。 两岸房屋门前的人无不举目眺望,脸上一片茫然,浑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办?”汪源刚从地底出来,便看到了空中那七道身影,正快速飞来,心中又怒又气,吓得六神无主。 第四十三章 难断情殇 此时天色大亮,抱朴谷中,岚烟飘渺,空气中带着浓浓的湿意。那七道人影来势甚快,眨眼的功夫,离左边斜崖竹林已不过十米。 汪源惊惶失措,根本找不到任何地方躲避。 “把你怀中的东西给我。”金纹戒中女子急道。 汪源比他还急,连忙问道:“怎么给?” 金纹戒陡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汪源陡然失色,旋风般地转过身子,生怕那七道人影看到这里的异样。只见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那戒指上涡旋般而出,怀中东西环绕飞舞,越变越小,最终没入金纹戒中。 汪源暗自惊奇不已,这金纹戒居然是一枚“纳法戒”,与小冉曦的内乾坤相似,都能够将物器收进其中。 “臭小子,想活命就给我听好,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做。”金纹戒里的女子传音,快速的把计划告诉他。 那女子刚说完,风声大作,七道人影凌空落下,将他围在中心,一股股、一道道强悍无比的气势瞬间压迫碾来。 汪源气血翻涌,呼吸不畅,身体力量早已被金纹戒里的女子禁锢了,根本无法抗拒,一口鲜血当场喷射而出,胸前一片血红。 “是你!”晏晴的父亲顾燕明认出了他,一脸震惊。那七人正是黎明时分,前来探查之人。 抱朴谷主森然喝道:“你为何身在此处,从实招来!” “鬼……黑洞……石棺……吸血……”汪源不敢半分迟疑,按着那女子说的计划,指着斜崖坍塌的地方,说出了毫无关联的几个字。身体猛地一震,又是一口鲜血狂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顾燕明大惊,蹲下身来,将他扶起,沉声道:“他太过虚弱了,已经昏过去了。” 七人看着如同皮包骨头的汪源,皆皱眉不已,特别是他最后说的那几个字,令他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小子是叩血之人,其气血比之他人要旺盛几十倍,此时却像是被吸干了一般。”其中身着紫色长袍的老者惊奇道。 另一个人焦思苦虑,如有所思,道:“你们看他这样子,像不像……” “现在还不确定,一切等这小子醒了再说。”抱朴谷主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样坍塌的地方,叹道:“真希望不是他们做的啊。” “谷主说得对,眼下救人要紧,都先不要乱猜测了。”顾燕明将汪源抱起,御风离开。 抱朴谷主道:“老四,事不宜迟,你立即前往静思阁,查一下这小子的身世。” 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道:“孟松承这就去。”说完,凌空踏步,瞬息消失在众人眼中。 “老五、老六、老七你们加快时间搜索谷中异处,千万不要在发生变故了。”抱朴谷主童颜鹤发,脸上沉着而冷静,道:“老二,你随我一同回谷中告知他人这段时间若无必要,禁止所有人出入。” 诸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是闪过不安:“抱朴谷要出大事!” 三月柳枝柔似缕。 胭脂泪洒梨花雨。 阳春三月,春雨沥淅,“轰隆隆”,第一声春雷响彻云天,万物复苏。 这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季节,也是一个美丽、神奇,充满希望的季节,是一幅饱蘸着生命繁华的画卷。 抱朴谷中药香迷人,桃红柳绿,两岸生机盎然,一片翠绿,充满了蓬勃的色彩,呈现出一派生气,景色迷人。 屋檐下,燕子呢喃。床榻上,汪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期间谷中奇人不断前来观望,将丹药碾碎成末,放入水中,灌进他嘴里。 如皮包骨头的他,此刻已经恢复到原来模样,但看上去还是缺少生气,俊逸的脸色依然苍白无血。 那天清晨,他一身衣裳破碎,形如乞丐,左手上的金纹戒太过显目。谷中执掌人士盘问晏晴事故,而晏晴咬着银牙,一语不发。 金纹戒戴于欢喜之人入肉生根,这是谷中老少皆知的事。众人无奈,只好上前亲自摘下金纹戒,却没想到无法摘下,叹气不已,也不在理会这事。 今日,又来看望汪源,这三天来,脑海中总是毫无预兆的浮现两人的初见,到相识……吃的越来越少,夜里又每每睡不着觉,日渐清瘦。 汪源那流氓行为,痞里痞气的调侃,在脑中一一浮现,不能抹去。 她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本是一位高冷气质的女子,碰到汪源这流氓无赖的行为,偏偏素手无策,令自己常常暴跳如雷、毫无端庄典雅、冷傲形象,心中却又很矛盾的想粘在他身旁。 她知道,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子,难以自拔。 金纹戒入肉生根,这是一场命运的安排吗? 晏晴进到到屋子里,床榻旁守护汪源的两个男子看到她到来,俏脸憔悴,一双美眸中布满血丝,已无往日的冷傲气质,瞧来格外让人心疼。 那两人对望一眼,无声地退了出去。 晏晴将桌子上为汪源准备的丹药慢慢碾碎,放入还在冒着热气的碗中,搅拌均匀,稳稳地端着碗走到榻前坐下。 红唇轻起,对着碗吹了几口气,待到温度合适时,这才轻轻地扳开汪源的嘴,慢慢的灌入其中,最后用随身携带香巾温柔的为他擦去嘴角的污迹。 晏晴泪光滢滢,凝视着一动不动的汪源,柔声道:“汪源,其实我心里并不想这般对你的。虽然你说话总是痞里痞气,浑身上下没一个正经的,又流氓,又无赖,可是你知道吗,我偏偏不觉得厌恶,反而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晏晴突然“扑哧”一笑,道:“奶奶说得没错,金纹戒若是戴在喜欢的人手上就会入肉生根,除非两人在一起,之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没有在说下去。 将手中碗放在床榻旁的凳子上,幽幽一叹,道:“抱朴谷里几乎都是炼丹人士,炼制的丹药闻名天下,这么一个大药之地,自然惹来无数人的窥觑。在我很小的时候,应该四岁左右吧,谷里来了一位伤势很重、奄奄一息的怪人,他向谷中救命。抱朴谷心怀天下,普世仁慈,自然为他竭心尽力的医救。过不多久,那怪人伤势全好啦,他自称是公羊全隆,我看到谷中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有的惊喜,有的仰慕,听他们解释,我才知道公羊全隆身份,那是一个古老世家,曾经是皇族,底蕴庞大恐怖,后来没落了,归隐于世,而那位公羊全隆正是这世家的家主!” “公羊全隆走后的第二个月,抱朴谷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大灾难,外界窥觑抱朴谷已久的人联盟结合在一起,不知道怎么破了外边的大阵,谷里谷外到处都是人影,那些人见人就杀,看到药材便连根拔起,将地面都掀翻了。娘亲抱着我一路奔逃,将我放在丹房里面,又返身出去与敌人相斗。抱朴谷在这世间虽然不久,却炼制了数不胜数的神丹妙药,那些人如虎如狼,拿光了外面的药材,搜尽了所有房屋的东西,一齐冲向丹房。” 晏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漏出惧色,继续道:“谷中能够逃出来的都挤在丹房中,看到那群魔鬼一般的人冲过来,都绝望了。那些人都是修为高深之人,是有备而来,谷内的长辈挡在前面,这么长时间过去,浑身都是血,已经难以抵挡了,全部被逼到丹房门前。就在这时候,公羊世家的人来了,与那些人激战一起,势如破竹,公羊全隆从天而降,丹房前的魔鬼认出了他,纷纷退后,犹豫不前。又听一声长啸在谷中像是惊雷一般响起,静思阁主也到了,凝在空中,莫大的威压令他们再也不敢继续施凶,如潮水般全部离开了,灾难就此结束。” “那一战后,爷爷因伤势太过严重,难以医治死去了。爷爷走后,奶奶是抱朴谷最俱威望的人,完全不与我父母商量,擅自承诺将来要我嫁于公羊全隆的孙子!”说到这里,晏晴心中万般难过与无奈。 “娘亲听后自然不肯同意,跟奶奶吵了好几天,之后再也没看到母亲。奶奶说让我将来嫁到公羊世家并不会吃亏,谷中的人知道这其实是想让公羊世家保护抱朴谷,我则是作为一个交易的货物而已,他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我母亲不知所踪,纷纷劝导说服我父亲。” “有天父亲来到身边,红着眼跟我说母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不会在回来了。我如同五雷轰顶,哭晕了过去,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晏晴胸若物堵,泪珠忍不住又簌簌滚落,望着汪源的脸庞,正想开口,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忙用香巾擦拭眼泪,拿起凳子上的碗,站起身来,脸上冰冷,往外边走去。 只见一人从屋外跑了进来,看到晏晴,满脸推笑道:“小姐,公羊世家的人来了,谷主让我叫你过去!” 晏晴把碗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冷若冰霜,淡淡道:“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那人弯身低头道:“我这就回去禀告谷主。”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晏晴俏脸一黯,心中痛如针扎,周身颤抖寒冷,像是失去力气一般,一手撑在桌上,怔怔地望着汪源,泪如倾。 第四十四章 砸场子 抱朴谷,雅轩堂。 谷中所有的高层之人今日都齐聚在这雅轩堂上,衣着整齐,神情严肃,目光灼灼的望着门口,像是在等候什么一般。 雅轩堂是抱朴谷中历年来召开重要会议之地,是谷中极具威严、不可儿戏的地方。但此时谷中高层人士齐聚此处等候,不论是谁,能都得到抱朴谷这般礼待,说明来人身份非同小可。 过不多时,只听门口一人高声叫道:“公羊家族到!” 那声音刚刚落下,就见四个人影在烟雨霏霏中不急不缓的走来,为首那人是一位老者,天庭饱满,一双眼睛非常矍铄,身着长袍,显得极是硬朗,此人便是公羊世家大长老,公羊弘! 在他左手边是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气度不凡;右手边是一位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从他那泰然自若的神态来看,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着稳重;在少年身后是一位慈眉善目老者,与身前之人始终保持这一定的距离。 “夏胜老哥,好久不见,可想死老弟啦。”公羊弘大步跨过门槛,笑容满面的进到雅轩堂里。 抱朴谷主站起身,微笑道:“一别便是十年,如今再见,夏某喜不胜喜。公羊世家如约而来,大驾光临,真是令抱朴谷篷壁生辉啊!” 公羊弘哈哈大笑,道:“老哥说笑了,你可是越活越年轻,这炼丹之术果然厉害,老哥的丹术只怕世上以无人能及了。”转头笑道:“这位便是如今的抱朴谷谷主,还不过来行礼。” 身后那老者和中年男子闻言,顿时半跪在地,恭谨道:“见过谷主。” 中年男子眼角瞥见那少年依旧站在身旁,不为所动,不由急道:“成飞,还不快快行礼。” 那少年目光凝视着抱朴谷主,面不改色,傲然道:“我公羊成飞,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亲人,从不向他人下跪!” 公羊弘的看着他,微笑不语。 抱朴谷众人闻言无不吃惊,所有目光都凝聚在公羊成飞身上,愤然不已,心道:“此人好大的胆!” “放肆!”中年男子厉声喝斥,站起身来,扬手欲打。 “住手!远来是客,况且公羊世家于抱朴谷有恩,当不必行礼。”夏胜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色如枯井无波,坐回桌位,平静道:“都坐下吧。” 中年男子摇头叹气,颇为无奈道:“公羊成飞从小受家族溺爱,生性倨傲。子不孝,父之过,我这做父亲的实在丢尽了老脸。”说完,拂袖走到已经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抱歉。 公羊家族的人也纷纷坐下。公羊弘端起案前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笑容可掬道:“公羊成飞这孩子天赋异禀,短短十载,修为已达到金丹初期,乃是族中的人中龙凤,但他生性倨傲,我们管不了他的,还望老哥不要见怪。” “公羊世家可出了一位天才啊。”抱朴谷主旁的那位老者一声冷哼,眼角瞥见夏胜摇了摇头,嘴唇微微抖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顾忌到场合,还是没有说出来。 细雨绵绵,白雾迷蒙。晏晴一袭青衣,凛若冰霜,看似风轻云淡,心中却如两旁的柳絮一样,随风漂移不定。 雅轩堂门口两旁的静立不动站着两人,看到晏晴终于到来,眉开眼笑,其中一人正欲高呼。但见她单指竖在唇前,轻轻摇头,而后又挥了挥素手。 两人对望一眼,有朝屋里瞟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悄声离开。 晏晴款款走到门旁,侧耳静听。只听公羊弘道:“我见到谷中戒备森严,左侧斜崖塌了大片,两岸林中有人影闪动,像是在寻找什么,难不成那些打着抱朴谷主意的小人,已经又进攻了?” 雅轩堂里面一片寂静,晏晴颦眉一皱,这公羊世家为何观察谷中行动? 过了半晌,听见抱朴谷主笑道:“抱朴谷原本是一座火山喷发后形成的,进来天地变动,谷中一侧坍塌,乃是地底之气冲出地表导致,并不是遭到袭击。” 夏胜声旁的那位老者,冷道:“抱朴谷防御大阵经过静思阁主修改,外界之人想要进谷,还得掂量自己的斤两。” “夏凉长老说的是,那就好,看来是我多虑了。”公羊弘笑了笑。 晏晴冰雪聪明,怎能听不出话中的暗斗,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想,心中大惊。 公羊弘问道:“今日到来,想必各位都非常清楚所为之事,却为何未看到晏晴丫头啊。” 顾燕明笑道:“小女害羞,再等一会估计也到了。” 公羊弘道:“虽然这次是成飞孩子第一次见到晏晴丫头,两人便早已被前辈赐下这份良缘,可喜可贺啊。上一次见到晏晴丫头的时候,她年纪虽小,却天生丽质,如今听说长得倾国倾城,貌美如仙,不仅习得炼丹之术,更是精通医道,与我公羊成飞倒是绝配。” 公羊成飞坐在那里,脸上漠然。 夏胜笑道:“既然是前辈定下的喜事,我们也欢心不已。两个孩子郎才女貌,我也十分中意,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公羊成飞身旁的中年男子喜形于色,站起身来,笑道:“我公羊瑾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能有这番良缘,实在是令人欢心。今后你我两家并肩协力,共同抵御外界之人,有我们公羊世家撑着,我倒也想看看还有谁敢窥觑抱朴谷。” 就在这时,一个银铃似的声音从门外冷冷道:“我说过我愿意了吗?” 所有人都转头望向门口,晏晴站在门外,肌肤如雪,冷若冰霜,清澈的眼眸看着屋里的人,没有丝毫畏怯。 公羊弘闻言笑容满面的脸色一僵,偷偷朝晏晴的父亲看去。顾燕明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端起茶,独自品尝,闭上眼睛,一副不理会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抱朴谷主沉着脸,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晏晴。 公羊成飞见到晏晴,一阵失神,什么也听不见,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不畅,目光如磁石附铁般挪移不开。 “晏晴丫头,好久不见,果真是貌美如仙啊……”公羊瑾想要岔开这话题,却不知如何言语。 公羊成飞也站了起来,脸上依旧冷漠,沉声道:“你我婚事可是长辈亲自定下,你这样做,知道后果吗?” 晏晴三千青丝随风飘舞,腰间盈盈不堪一握,身姿玲珑,容颜绝世脸上带着决绝之色,一双清澈的美眸凝视公羊成飞,说出了一句斩钉截铁的话。 “我不愿!” 雅轩堂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那一袭青衣,带着决绝、不悔的少女。 “嘭!”抱朴谷主一掌拍碎身前的案桌,喝道:“这是抱朴谷与公羊世家定下的缘,岂是你能够做主的。” 抱朴谷众人一方面希望晏晴嫁给公羊世家,便能得到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外界小人根本不足为惧,但抱朴谷以后当家做主之人是谁就说不准了。一方面又不想晏晴出嫁,因为抱朴谷有着静思阁主这一尊恐怖的后台,也不惧怕其他人。心里非常矛盾,难以说得清是什么感觉。 公羊弘笑道:“夏老哥不必动怒,晏晴丫头从没接触过公羊成飞,也没去过公羊世家玩。不如安排她与成飞在一起一段日子看看,保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抱朴谷主愤哼一声,重新坐回凳子上。公羊瑾道:“顾兄,你得要劝劝你女儿,这可是前辈定下的缘,我公羊世家绝不会亏待晏晴丫头的。” “哦,她说她不愿。”顾燕明抿了一口差,淡淡的回了一句。 公羊瑾嘴角一阵抽搐,这回马枪打得顿时没了下文。 自第一眼看到晏晴,公羊成飞惊于她的容貌,心中认定了晏晴便是他妻子,但从她不悔的神色说出那句“我不愿!”眸中神光隐现,心中已经生怒,但脸上并没有将心里的怒气表现出来,依然稳如磐石,平静地说道:“晏晴,你真的不为抱朴谷着想吗,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嫁给我,公羊世家乃古老世家说到做到,不会亏待抱朴谷。” 晏晴颦眉,俏脸满是决绝,正想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极为虚弱的声音,浑身一颤,又惊又喜,眼中陡然迷蒙一片,晶莹剔透的泪珠夺眶而出。 “她说了,她不愿!” 那声音非常的疲惫,虽然不大,却让人心惊,来人正是一直昏迷不醒的汪源! ※※※ 在晏晴离开房间不长,汪源便悠悠地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看着屋内,呐呐道:“好像我又晕过去了。” 后脑勺突然一痛,只听金纹戒里的女子笑道:“臭小子,你醒得还不算晚,赶紧起来。” “干嘛。”汪源怒道:“老妖婆,我警告你别动不动敲我脑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话刚说完,脑袋又是一痛,那女子戏谑道:“怎么了,老娘就喜欢敲你,怎么了。告诉你,今天就是月底,提亲的人来了。” “卧槽!”汪源瞬间跳了起来,又坐了回去,道:“那又关我什么事。” “臭小子,你想知道,你昏迷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汪源愣愣地看着金纹戒,半晌吐出一个字:“想!”忽然身体又被那女子控制住了,身不由己地朝外走去。 “老妖婆,你干什么。”汪源大叫。 “路上讲给你听。”金纹戒中女子大笑,唯恐天下不乱:“干什么,自然是砸场子去!” ※※※ 公羊成飞眸光一凝,望着晏晴身后那突兀而来少年,强忍着怒,冷冷道:“你是谁。” “一个托付晏晴终身的人!” 汪源脸上带着笑,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毫不退缩的与晏晴对视,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形影相随,望眼欲穿。 顾燕明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当即喷了出来,看到汪源一阵头大,心里最为担心的还是来了。 “滚!”公羊成飞再也强忍不住,一波强横的力量之感自他身体荡漾而出,身形径直冲向近在咫尺的汪源,想要将他一掌击飞。 然而晏晴听到风声,旋风般地转身,张开双臂挡在汪源身前,没有一丝犹豫。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喝止。 “呼……” 那一只手掌在晏晴面前骤然停下,强劲的风刮得她衣裳鼓舞,三千青丝飘扬,俏脸上隐隐生疼。 众人心中不由暗暗捏了一把汗,公羊成飞已是金丹初期之人,力道何等强悍,而晏晴虽然在抱朴谷中自小习得炼丹之术,也精通医道,但并不注重修炼,修为不过才辟谷后期阶段,倘若这一掌下去,不可想象。 “连遇到危险都让她来挡着,你凭什么能够保护他一生一世,不过懦夫一个,让人耻笑。”公羊成飞收回手掌,哈哈大笑。 汪源将晏晴拉到自己身旁,狠狠瞪了她一眼,像是再说:“看,被别人笑了吧。”晏晴白了他一眼,甜甜的笑着。 “哦,那你又凭什么能够保证能够保护她这一生无恙呢?”汪源笑着反问。 公羊成飞脸上傲气而显,道:“我公羊世家曾今乃皇族,底蕴强大,又岂是你这个孤陋寡闻之人所知道的。” 第四十五章 七日之约 抱朴谷主看到汪源到来,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不过刹那便是像如释负重地吐了口气,平静的看着充满这浓浓火药味的两人。 汪源昏迷的这三天,老四孟松承也在静思阁将他的身世全部打听清楚了,一切都没有问题,出身非常普通。 静思阁主也亲自来到谷中看望,告知抱朴谷主一个恐怖消息,汪源这小子他看不透,像是凝聚了众生念力而生,又是叩血之人,必成大器,若是关系处理得当,说不定是抱朴谷,乃至天下苍生的救命之人。 一个疑似是众生念力而生之人! 这种人物只有在乱世之中才会出现,是暗黑中的一缕曙光,是平祸动乱、众人的希望,是圣人! 且,静思阁主还说汪源修行并无师傅指点,一身修为全凭自己摸索,非常艰辛。抱朴谷主骇然狂凛,要知道当今之世,天地灵气稀薄,而修行之法更是何等的难求,太过于稀有与珍贵,非名门大教,古老世家不可。而他居然能够摸索、硬生生的挺到了这个境界,这是多么的恐怖。 相对于汪源来说,公羊成飞自小在大世家成长,族中强者教导,极力栽培,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达到“金丹”境界,但他生性倨傲,目中无人,难成大器。 一双眼眸凝视汪源,抱朴谷主夏胜嘴角不禁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暗道:“这小子来得可真是时候,不然老夫真的控制不住了,公羊世家啊,你知不知道你们惹了什么大麻烦。” “原来你不过是借助家族之力来保护晏晴,公羊世家,很了不起吗?”汪源笑了笑,身体突然一阵颤抖,脸色苍白,重重地咳了几下。 晏晴芳心一颤,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边,柔声道:“你太虚弱,不要说话了。”汪源微笑摇头。 听到汪源这么毫无惧怕、言语轻藐,公羊弘瞟了一眼夏胜,忍不住探出念力上下打量汪源,皱起眉头,忖道:“这小子虚弱到这般程度,我却能感受到他体内有着浩瀚无比的生命之气,难不成是大教,或者某个世家送来抱朴谷治疗的?” 一念至此,心中微怯,正想开口探查一番,只听公羊成飞冷冷道:“我就算不借助家族的力量,自然能够保护她,你若不服,可敢与我比试?” 好一个激将法!公羊弘心中“咯噔”一跳,暗自恼怒,却已制止不了了,太过了解公羊成飞了,言出必行,几头牛都拉不住。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试?”汪源饶有兴致的看着公羊成飞。 公羊成飞笑了,有些狂傲,极度藐视着他,道:“你是在害怕我,还是害怕我家族?你连挑战我的勇气都没有,又什么资格跟晏晴在一起!” “自然不是。”汪源镇定自若,笑道:“既然要比试,必然有战利品,没有战利品,鬼才跟你比,浪费小爷我时间。” 晏晴一旁偷笑。他的父亲顾燕明也想笑,但这场合太严肃,只好憋着,脸上不停抽搐,肩膀颤抖。 “你还想要赌注?”公羊成飞目光一冷,指着晏晴,笑道:“那好,我们就赌她,赢了的人便能够资格与她白头偕老,而输的人,便朝胜者跪拜,自抽耳光五百下。” “无耻!”汪源脸色铁青,发出一声沉喝。 公羊成飞哈哈大笑,道:“放心,你输了我会赐你一匹血汗宝马,离开抱朴谷。我以血汗宝马与晏晴作为交换,你还不满意吗?” “血汗宝马,世间不可多得,确实只能够值这个交易。”公羊瑾一旁说道,气得晏晴娇躯颤抖,怒目而视。 汪源伸手将晏晴单臂环抱她腰间,紧紧地握着她的柔依,心中怒火瞬间爆开,燃起滔天血气,愤然怒道:“我不会拿伴我一生的女人作为赌注!我不知道你将她到底看作什么,在我心中她不论高低贵贱,都不容你这般轻贱。” “你们自已为你们很高大,身份很高贵吗?还活在你们曾经皇族的梦里面,重男轻女,视女子身份低贱吗?” “以马易人,视女子与马为同等物价,居然说的这么堂而皇之。你们这个古老世家,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你们修的是什么心,养的又是什么德,低贱观念如此之深?” 汪源这番正气凛然之话,令公羊瑾脸上火辣辣的烧烫,满是愧疚悔羞之色,只觉这几句话震耳欲聋,惭愧不已:“小兄弟教训得是。” 整个屋子寂然无声,抱朴谷所有人对汪源刮目相看,眼中满是赞赏。 “好,说得好,这巴掌煽得够响!”顾燕明与抱朴谷主心中畅快,几乎就差点说出口来。 晏晴听到汪源激昂愤慨的番话,为之情所动。眼波流转,满目柔情,眼中逐渐起了蒙蒙雾气,心中欢喜直欲爆炸开来。 公羊成飞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笑道:“你是自知自己会输,所以不敢赌是吗,我公羊成飞并没亏待你。” “我不会跟你赌这个荒唐至极的条件,不管我是输还是赢,只要我点头答应,便是对晏晴最无耻的亵渎。”汪源双目灼灼,仿佛要喷出火来,没有一丝胆怯,甚至可以说是极为鄙视的看着他,冷冷道:“你要宣战,我便应战。你赢了,取我性命我也毫无怨言,倘若你输了,便在她面前给我磕头认罪,自煽耳光五百下。” “君子一言,重于九鼎,我就按你的条件来。”公羊成飞极度自信,沉声道:“我看你此时虚弱如病死之狗,我便给你七日时间修养,七日之后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正想开口说话,晏晴连忙拉住他,轻轻摇头,汪源看着她,心底也冷静下来,点头不语。 公羊成飞环顾四周,傲然笑道:“既然这里是抱朴谷,以炼丹之术闻名,七日之后我们便在这里比试炼丹之术,丹药的品阶由抱朴谷主亲自鉴定,以丹药的品质阶段高者为胜。” “可以。” 抱朴谷主爽口答应,见到公羊世家的人起身欲走,淡淡道:“公羊世家留步,今日远方到来,我抱朴谷还未盛情接待,为你们接风洗尘,你们倘若这般回去,自然是让人笑话的,也免得世人说我抱朴谷待客不足。” 公羊弘心中一凛,转身望去,却见夏胜平静地坐在那里,眉宇间不怒自威,有着可怕气息波动,显然今日公羊世家的一举一动,确实早已令他动怒,却碍于世家的威名隐忍住了,若是再放肆,他绝对怒行于表,要出手了。 抱朴谷主一身修为自然不弱,要是他因怒出手,不仅这里无人能挡,就连两家的关系也怕彻底断了,此来是有目的而来,绝不可失败,否者家族怪罪下来,必然得重罚,事情之重,取之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劳烦老哥了,正好抱朴谷风景甚好,药材充足,成飞与这位小兄弟也可以准备准备。”公羊弘笑道。 ※※※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汪源撑着伞,牵着晏晴并肩而行,鼻息间满是那少女独有的芬香,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去,这一种像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有些恍惚,百味俱陈。 细雨如丝,春风温柔,漫天挑花柳絮纷扬。 晏晴一袭青衣,身姿绝美,白皙如凝脂的脸颊红晕片片,嫩滑的肌肤嫩泽如柔蜜,如一朵青涩含苞待放的花儿,一头绸丝般的秀发随风轻舞。她不过十四的少女,但却有着倾国倾城容颜,令人望之神魂俱销。 哪家少女不怀春? 道路两旁的柳树,垂落万千嫩绿的枝条,迎风摇曳,亦如她的心,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脑海中,与他相识相爱的时间画面,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感到窒息,无法抹去。 想到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心里涌起无边温柔甜蜜之意,一泓柔情的眸光悄悄朝他望去,正好与汪源的目光撞个正着,双靥陡然酡红如醉。 “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我看看。”汪源脸上故作紧张,伸手来回摸了几下她那光洁如玉的额头,一脸认真道:“嗯,滑滑的,凉凉的,不像是发烧感冒。” 晏晴俏靥红得直欲滴出水来,白了他一眼,娇笑道:“呆子,哪有这样看病的。” 这一笑如百花绽放,汪源一阵失神,叹道一声,道:“哎,我医术不济,不能切,只能观闻望,所以只能模,你可不要笑。” 晏晴立即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红着脸不回答。 汪源瞧着她这副羞答答模样,大起胆子,伸出手沿着他光洁的脸庞下滑,轻轻地抬起她可爱的下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挑逗道:“小美人,眼看还有七天时间,我对炼丹之术一窍不通,不如咱们回房间,你好好教教我,咱们一起讨论研究?” 说到最后,脑中毫无预兆的闪出了在王老藏经阁里的那些“绝世好书”,顿时心猿意马,口干舌燥,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朝她那温柔湿润的红唇索取甘雨露甘霖。 晏晴芳心如鹿撞,脸红如醉,连忙用力踩在他的脚上,将他推开,嗔道:“死开,没一个正经话,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汪源微微失望,心中怒道:“妈的,这死老掉牙的书害人不浅,哪天找个时间,小爷一把火全烧了。”火势转移,顿感全身凉爽不少,心里又有些盼望见到王老。 瞧见汪源一动不动,愣然不语,以为他心中失望生气,期期艾艾的柔声道:“那个……你别生气了……炼丹之术……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的……” “我没生气,我是认真的想你学习炼丹之术。”汪源笑道,这他倒是没说谎,除了王老书籍中关于男女“邪恶”的炼丹之术外,真正的炼丹秘术确实一窍不通。 “我也……我也是认真的……”晏晴低着头,俏脸娇艳如海棠,直欲滴出水来。 身旁这位美若天仙的佳人居然也想到了那旖旎邪恶之事,汪源满头黑线,无辜道:“我是真想学炼丹之术,你千万别想歪了。” 晏晴“啊”的一声,恨不得地上裂开缝隙,钻入其中。心中慌乱、羞怕之意逐渐转淡,美眸秋水盈盈,竟似有些微微失望。 这轻浮挑逗的话,再加上他那浑身上下都透着痞里痞气的流氓之气,能不想歪才怪。 第四十六章 饮血老祖 两人谈笑风声,在细如发丝的绵绵春雨中并肩而行,漫天柳絮挑花飘舞,远远望去,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羡煞观人。 晏晴像个导游一般带着汪源,逐一介抱朴谷的各个地方。 抱朴谷,一道河流将其劈成两岸。左边是谷中居住、种植药材之地,这里泥土最为肥沃,有着大量的灵气;而右边便是谷中炼丹之地,丹房颇多。 “这里便是你们七日后比试的地方。”两人来到一个宽阔的场地边上,晏晴笑道。 宽阔的场地上,有一个偌大的平台,倒是与星星学院的乾坤太有些相似,只不过那上面有着两尊大鼎,远远看去,古朴而沉重。 “抱朴谷每隔半年的时间,也要对谷中炼丹之人进行比试,所以设了这么一个平台。”晏晴解释。 来到一个丹房门前,晏晴上前跟一位老者热情招呼,径自进到里面,为汪源取来了一些丹药。 “你身体现在太虚弱,我在里面拿了一些恢复气血丹药,你尽快服下。”晏晴素手斜摇玉瓶,轻轻抖出一颗红色丹丸落在掌心,异香扑鼻。 汪源并没有去接,而是低头用舌头连顺带舔地将丹丸卷入嘴里,吞进肚中,邪魅笑道:“好香,再来一颗。” 晏晴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晕,“唰”的一下又通红一片,啐道:“流氓。”扬手打在汪源身上,把他那留在掌上的口汁擦掉,将玉瓶丢给他,娇笑跑掉。 这一幕,让站在门口的老者看得目瞪口呆,心中诧道:“小姐被人轻薄了,居然没有动怒,反而一脸高兴模样,是老朽眼花了吗?” 一个精简的房屋门口,公羊成飞冷眸凝视,握拳愤道:“你等着,七日之后我将会让你生不如死。” 回到房中,抱朴谷主以及顾燕明便随后而到。汪源看着两人,镇定自若,吞下一颗丹丸,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等他们开口。 抱朴谷主夏胜恭色道:“小兄弟,今日多亏了你挺身而出,不然晏晴的终身大事就难以挽回了。” 汪源笑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晏晴的终身大事便是我的终身大事,我当然不会儿戏。” 夏胜自然看出晏晴与汪源的关系,微笑道:“其实你与晏晴之事,我并不反对。老三,晏晴是你的女儿,该当由你拿主意才是。” 顾燕明咳嗽几声,十分随意道:“晴儿这丫头,从小到大我都没管住过。别看她平时冷傲,其实性格跟她娘亲差不多,说她一句,还不是被她返回来说得我狗血淋头。女大留不住,随她去吧。” 一声冷哼在汪源心头响起,金纹戒中的女子传音道:“臭小子,呆会他们问你话,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汪源大喜,正愁着怎么思考去应对,却没想到金纹戒女子醒来正是时候,笑道:“两位前辈开门见山吧,我有些疲惫了。” 抱朴谷主沉思一会,问道:“那天夜里,你为何无故到左边斜崖的竹林里边?” 汪源一边听着那女子传音,一边作出回忆之状,道:“那天深夜,我刚躺下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轻轻走到床榻前,我以为是你们又前来看望我的病情,也没去多想,谁知道那人在我床榻前停了一会,突然朝我几个穴位一阵狂点,身体突然僵硬,动也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就连体内的血液、真气都被他封住了。” 两人心中凛然,皱眉沉思,又听汪源继续说道:“那人用迅速地用丝布封住我的双眼,忽地将我扛了起来,七转八折地一路疾行,我心里害怕至极,根本不知道他要将我待到哪里。过了一会,他又将我丢在地上,没了声音,也不知道在干嘛,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险些没把我的耳朵震聋。我听到无数的激射之声破空而响,似乎有着许多树木被那气浪击倒,我身体也挨了不少的碎石砸中,痛得几欲晕厥,还未回过神来,那人又重新将我扛起,纵身一跳,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上,耳边风声呼啸不停,久久没落回到地面,我那时都以为自己死了。” 两人点头,正是因为这个响声,才惊动他们。看着汪源并不似说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扛着我跳起来之后,没过一分钟,又听到‘噗噗’几声,像是在用力的蹬了几下,又飞了起来。这时他紧紧地抱住我,我顿时感到周围非常拥挤,身后、头部继而连三的撞到坚硬无比的东西,封住我双眼的丝布刹那间被割断开来,我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鼻息满是腐臭的尘土之味,方才知道这是在地底之下的一个甬洞内。” “我身上不断的撞到甬洞壁上的石子,经脉早已打开了,却没立即反抗,倒是想看看这神秘人到底想带我到什么地方。没过一会,我们一齐跌落在地,那人见我蒙眼的丝布已经不知所踪,微微惊讶,笑着说‘睁开双眼也好,免得你死不瞑目。’说完,提着我来到了一个洞窟,将我扔在地上,对着洞壁,必恭必敬道‘饮血老祖,听说这小子是叩血之人,气血旺盛无比哩,人我给你带来了,解药快些给我。’我这才发现那神秘人脸上到处都是溃烂之肉,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极是恶心。” “饮血老祖!”夏胜、顾燕明大惊失色,心中极是震惊。 三百年前,世间突然冒出了一位专门以吸血修炼之人,所到之处,惨状无不令人发悚。 这般丧尽天良的邪术,自然惹得正道人士注目,下令诛杀。饮血老祖行踪不定,前往寻找之人,大多有去无回,天下愤震。 是以正道之派联合起来,经过多次的精密围剿,终于能够将其镇压诛杀。 却没想到三百年后竟似又活生生的出现了,不知当初将其击杀的传闻到底真实,若是虚言,又将是一场灾难! “洞窟狂风大作,我的手腕、脚腕忽地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缠住,还未运气行功,便天旋地转飞起,摔在一个冰冷的石床上。腥风鼓舞,洞窟内赫然凭空多出一位血红色长袍的老者,面若苍鬼,双眼凹陷,目光凝视着我,桀桀怪笑‘不错,生命之气比常人旺盛十倍以上,正是我进入下一个境界的绝佳人药。’屈指一弹,一颗丹药落在那神秘人手上。我斜着眼看见那神秘人如获珍宝地吞了下去,脸上原本溃烂之处,瞬间消失。又听那红袍老者狂笑‘抱朴谷丹药闻名天下,你身在谷中四处寻药炼药,秘密炼制,却也解不开此毒,可见抱朴谷不过如此。’那神秘人愤然不语,得了解药便离开了。” “饮血老祖见那人走后,对着我张开大嘴,迫不及待朝我脖颈要来。我经脉早已打开,自然不能任意待命,猛地一个翻身滚落石床,朝外边狂奔。身后饮血老祖桀桀冷笑,忽然猩风狂刮,一股极强的吸力从背后卷来,浑身精血竟被生生抽出些许,我从未见到过这等邪恶之术,竟能吸人精血!魂飞魄散,身不由己的倒飞回去。‘案板上的死猪,开水烫的鸭,你跑得了吗?’饮血老祖桀桀狂笑,顷刻间,一身精血陡然被吸走了大半,又惊又怒,我心中想反正也跑不了,那便与他殊死一搏,这法子虽然冒险之极,但总胜过束手待毙。” “这番一想,精神大振,奋起神力,御气化神兵朝他狂斩。饮血老祖胜券在握,并不心急,将我的刀法一一接下。相斗了十几回合,每一次相交,精血便少了一分,实力悬殊之大,我心中绝望无比。” 两人听得心惊胆战,颇为佩服他的勇气,换做他人只怕早已吸干精血,一命呜呼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突然浑身抽搐,蜷缩在地上,冒着丝丝冰冷之气,牙关乱颤死死的盯着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奋起最后一丝神力,朝他当头怒劈,却没想到他嘶声狂吼的跳了起来,硬生生地接下了我这一刀。” 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之色。汪源讲得身临其境,道:“虽然他接下我那一刀,但却毫发无损,饮血老祖凄厉而狂乱的嘶吼,发疯似的的挥掌乱舞,雄浑的真气如惊涛巨浪,排山倒海似的迸爆,洞窟轰隆震响,乱石迸射,陡然坍塌开来。我又气又怒,在洞中极力躲避坠落的巨石,猝不胜防地挨了一掌,鲜血喷射,撞破洞窟,炮弹似的冲天飞起。” “我侥幸逃脱出来,惊魂未定,你们便已然赶到,之后的事情你们都清楚了。”汪源讲完,觉得有些佩服自己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才演讲家啊。 两人凝视着他,沉默良久。顾燕明笑道:“小兄弟没事就好,过后我会全心尽力的助你恢复。” 抱朴谷主沉声道:“抱朴谷保护不周,还请小兄弟不要怪罪。我们已经加大防护,决计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如此甚好。”汪源笑道。 顾燕明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不知小兄弟,七日之后的应战,有着几分的把握?” “这个嘛,半成没有。”汪源如实回答,神色极为认真。 两人闻言,脸上皮肉抽动了几下,旋即含笑而视,自然不相信他敢如此夸下海口。 抱朴谷主微笑道:“小兄弟,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心全力的帮助你。” “明天开始教我炼丹之术吧,把我弄成像你们一样的炼丹大师,我要在比试那天狠狠气死那什么母羊,公羊的。”汪源眼睛一亮,满脸希求。 “小兄弟,说笑了。”抱朴谷主与顾燕明脸上明显不信。 “我是认真的,炼丹之术,我一点不懂。你两是炼丹大师,不会不肯教吧,到时候输了,我命就没了,晏晴也要嫁给那一群公羊圈里面了,你们真的忍心吗?”汪源带着悲楚之色,再次请求。 “时候不早了,小兄弟早些休息吧。” 两人哈哈大笑,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四十七章 火神鼎 待到他们走后,汪源一脸无辜的坐在床榻上,道:“我是真的不会炼丹之术啊,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呢?” “呵呵……”金纹戒传来一阵笑声,汪源精神大振,道:“老妖婆,你会炼丹之术对不对。” 那女子笑道:“万一说我说,我不会呢?” “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如果不会,干嘛叫我答应那只公羊,如果你不会炼丹之术,这不是坑我吗?”汪源苦着脸,非常气愤。 “我以为你们是小孩打架而已,我没想到他最后比的是炼丹之术啊。”那女子道。 “我靠,你不会是真的不会吧!”汪源大叫,欲哭无泪:“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金纹戒中女子呵呵直笑,嫣然道:“瞧把你这臭小子个吓的,放心吧,要说炼丹,当今之世我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吹,使劲的吹,鬼才信你。”汪源翻了翻白眼。要知道抱朴谷素以炼丹闻名天下,抱朴谷主如今已能炼制两阶神丹! 炼丹而出的丹药,分为下品三等,中品六等,上品九等,之后才是神品九阶,往后是圣药,而传说中的仙丹则是飘渺虚无,凤毛麟角。 九阶上品丹药,就已经能够惹来丹劫,天道惩罚。 两阶神丹,这是什么概念? “臭小子,你居然不相信老娘,要不是现在我不能出来,非叫夏胜老头出来比试比试。”那女子像是被侮辱了人格一般,愤愤不已。 “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汪源躺在床榻上,望着屋子的栋梁问道。 “现在你只管吃饱喝足,该干嘛干嘛,七日之后的炼丹比试,你看着就行,我来出手。”那女子迫切想证明自己的炼丹之术是天下无双。 汪源嗤之以鼻,这老妖婆就知道坑自己,不靠谱,还不如自己想些对策。 过了一会,似是想起某事,连忙问道:“老妖婆,那洞窟的石棺真是饮血老祖吗?” 那女子笑道:“自然不是,那饮血老祖被那么多人围剿,死都死透了。” “那是谁,如果你恢复当初的实力,能不能打得过。”汪源又气又奇,若不是自己气血格外的旺盛,这条命就交代了。 “不就是被吸了点血吗,还在记仇,小气。里面是谁我怎么知道,但是你想要我帮你镇压那家伙,做梦吧!”金纹戒中的女子人老精算,哪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汪源气道:“你不知道里面是谁,那你怎么知道石棺里面有东西,而且你居然比里面的人还熟悉,别人都没发现那个洞口,你却轻车熟路,你以前来过?” “什么叫来过,老娘本就……”金纹戒里的女子似是差点说漏自己,连忙止住,笑道:“你这臭小子,想套我话呢,可没这么容易。至于那个洞窟嘛,偶然发现,石棺里的东西只是猜测而已。” 汪源抿了抿嘴,果然是人老成精,这都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圈套。脑中回想着洞窟里九死一生的画面,仍然心有余悸,突然一脸紧张问道:“我那颗夜明珠呢,赶紧拿出来给我,那可是我用命换来的,你不能独吞。” “当老娘稀罕,给你!”那女子非常不屑,金纹戒光芒一闪,一颗浑圆、泛着淡淡光芒的圆珠顿时落在他胸口。 汪源赶紧抓在手中,愤愤道:“温柔点,这可是我拿来娶晏晴的礼物。” 那女子“咦”了一声,格格脆笑:“看不出来啊,你倒是有这个心,不过最后……” “最后什么?”汪源心中一惊,该不会这老妖婆反悔了吧,要是炼丹比试输了,别说娶晏晴了,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等了半天,那女子还是不回答,急得他直接坐了起来,满身像是蚂蚁在爬一样,非常难受:“你倒是说啊,不过到最后什么……老妖婆,这所有的事我都是按照你的计划来做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紧张什么,我会帮你娶到晏晴小丫头的,只是现在你这颗夜明珠,我先帮你保管,免得你到处炫耀,被人惦记。”那女子道。 汪源呼了口气,重新躺回床榻上,笑道:“吓死小爷了,我就知道老妖婆对我还是很好滴。对了,石棺里的那些东西呢,到底有什么用。” “这些东邪暂时不方便拿出来,至于这三样东西么,我慢慢说给你。”金纹戒里的女子没有隐瞒,将在石棺里的得到的三样东西细说给汪源。 “先说从那玉瓶说吧,玉瓶里面装了三颗六阶神品丹药,我已经吃了一颗……” “卧槽,你说什么,你吃了一颗!”汪源瞬间就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盯着金纹戒怒道:“你这个败家的老妖婆,你怎能如此暴殄天物,这颗是六阶神丹,你直接吃了一颗,有没有问过我。” 那女子格格笑道:“不就是吃了一颗六阶神丹吗,还有两颗,你激动什么。” “是还有两颗,但放在你那里不安全,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全部吃掉,我又看不见。”汪源急眼了,这可是六阶神丹啊,当糖一样随便就吃,太缺德了,太暴殄天物了。 “给你?这虽然是六阶神丹,但对你来说毫无用处,这几颗神丹名为‘聚阳固元丹’,只对死人才有用,你一个大活人,吃下去没有半点作用,反而被火火烧死,你当真什么丹药都能够吃的,天真至极。”金纹戒女子解释。 汪源听了心中稍宽,呐呐道:“好歹也是神丹不是。那蓝色的书,应该是本功法吧?” “这本书嘛,的确是一本绝世功法。”那女子道。 汪源眼睛顿时一亮,笑道:“我就说吗,在那个诡异的石棺里,那家伙死后都带在身边,怎么可能会差。” “这本书讲得是炼丹秘法,必须达到神级炼丹之术方可练习,所以你用不到。”那女子笑了。 “卧槽,我怎么就用不到了,你不会教我啊,我这么聪明,说不定练着练着就到神级了呢。”汪源不甘。 那女子道:“现在没兴趣教,等那天我心情好了,说不定指点一二。” “我口里包一啊!”汪源欲哭无泪。神丹吃不了,炼丹秘法还用不到,非常不爽,感情拼了小命换来的东西,没有一样对自己有用的,这老妖婆是在太坑了,坑死人不偿命。 “至于这个小鼎么,对你还有些用,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能驾驭。” 汪源不屑道:“巴掌大的小鼎,对我有什么用,这么小,拿来当夜壶都不够装。” “收起你那表情,这可不是一般的鼎,这鼎叫‘火神鼎’,是一位大神用了不同的材质铸炼,他仿照上古仙器‘天地烘炉’的符文烙印打到鼎中,经过三世才铸成,相传鼎成之日,神光照亮了真个世间的黑夜。那大神有着大气魄,欲将天地熔炼一鼎,炼制不死仙丹,最后遭到天道无情杀伐,没能抗住,身死道消,灰飞烟灭了。”那女子淡淡道。 “这火神鼎有这么厉害吗,是不是真的啊?”汪源表示非常怀疑,有点不敢再相信她的话,怎么听都觉得她在安慰自己。问道:“既然这火神鼎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它在那口石棺里,难道这也是你猜的?” “那到不是我猜的,这纯属意外,我只是为了炼丹秘法去的,谁知道这一口小鼎就是火神鼎,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而那瓶子里的三颗神丹,我猜测也是这口神鼎炼出来的。”那女子脆笑不已。 汪源道:“我不信这是神火鼎,虽然我拼了老命帮你拿出来的三样东西,一样都用不了,你也不用这么安慰我,我气吞天河,大气的很。” 金纹戒中女子“哼”了一声,金光潋滟,“呼”地一声,一口巴掌般大小的青铜鼎,悠悠飞转而出。 只听她叱道:“天地无极,回风返火,大小如意,疾!” 那口小鼎微微一震,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音,陡然间涨大数倍,在虚空中徐徐转动。 “真是火神鼎!”汪源见到此景,方才相信那女说的话,激动之下,周身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只听到心里头一个声音财迷似的响起:“我的,我的,是我的,嘿嘿。” 火神鼎蓦然一顿,蹿起耀眼的绚光,整个屋子灿灿生辉。“嘭”的一声脆响,火神鼎如同包裹了一层火焰,熊熊燃烧,而青铜色鼎身刹那间变得七彩琉璃般近乎透明,空气中一片火热,如同裸身在烈阳暴晒一般。 “行了,行了,赶紧收回去。”汪源梦呓似的道。 火神鼎又变回巴掌大小,化为一道红光没入金纹戒中。那女子笑道:“臭小子,我还骗你不成,等你以后修为达到了使用的境界,我自然给你。” “我就知道老妖婆对我最好了。”汪源高兴地亲了一口金纹戒,咧嘴傻笑。 “多久没刷牙了,臭死老娘了。”那女子不忘打击他,同时告诫:“我这几天要炼化那颗‘聚阳固元丹’,你没事别乱惹祸,倒时候出了岔子,我可不管。” 汪源一口答应:“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汪源闭着眼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入眠。翻开棉被,坐起来朝着金纹戒叫道:“老妖婆,老妖婆,你到底多大岁数了?” 汪源见她没回答,又叫几声,心想她可能正在炼化‘聚阳固元丹’,顿感有些无聊。 正想躺回去继续睡觉,后脑勺突然一阵大痛,接着金纹戒里传出那女子的怒骂:“臭小子,你想要老娘走火入魔啊,这几天没事别叫我。” “你多大岁数了。”汪源见她搭话,大喜不已,总算可以不无聊了,谁知话刚说完,背后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顿时翻飞落地。 汪源摸了摸头,连滚带爬地回到床榻,把被子一拉,盖过身子,又低低的问了一次,继而头顶剧痛入骨,眼冒金星,登时不醒人事。 第四十八章 真气为火 日晒三竿,汪源醒了,是被饿醒过来的,听着腹中一阵咕噜噜地响动,苦笑不已:“好歹我也是跨过辟谷境界,是一位炼血阶段的修者不是,居然落得这么狼狈。” 忽地想到了什么,急忙掀开被子一通乱找,最后气道:“老妖婆趁我睡着,把我的夜明珠给偷了,大爷的!” 闲来无事,汪源盘坐在床榻上运起心法,开始修炼,虽然金纹戒中女子每天都要吸收力量,但也不能就此停下修炼。 “老妖婆在闭关,应该不会在吸我的力量吧。”汪源咕哝。 过了盏茶的时间,汪源顿感力量在慢慢恢复,饥饿感也没那么强烈了,不由大喜:“老妖婆果然没空吸收,这下小爷终于可以利用一丝了,不然到哪都得缩着头。” 而就在这时,金纹戒泛起淡淡的光芒,除了身体内原本雄浑的力量外,修炼的来的力量又疯狂的消逝。 “卧槽,老妖婆你贪得无厌,到底要吸收我多少力量才肯停下。”汪源气愤不已,觉得太憋屈了。 “吱吖”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银铃似的声音问道:“汪源,你醒了没。” 汪源停下修炼,睁开双眼,正好瞧见晏晴从门口进来。 她今天换了一身白色衣裙,宛如一朵水仙,圣洁而清纯,从外面斜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玲珑的身躯上,竟让汪源不敢逼视。 “饿了吧,起来吃饭啦。”晏晴篮子里面的饭菜端放桌子上,顿时香味迷漫。 汪源食欲大动,一步越到桌子旁,开始了他的凶残吃法。 晏晴“扑哧”一笑,嫣然道:“你以前都是这么吃饭的?” 汪源这才放慢速度,边吃边说道:“当然不是,自从身体力量被莫名的禁锢后,才开始这样的,胃消化太快。” 他还是不能把金纹戒里的女子说出来,生怕晏晴告知谷中,从而会用针对性的方法将金纹戒里的女子逼出,若是这样,这一切的计划全部就泡汤了,自己可是没有能力换回局面的。 眼角瞥见门口有个影子闪动,就见松明小屁孩虎头虎脑的探出半个头,朝屋子里看。 汪源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进来!” “哎哟……”松明小屁孩顿时摔跌在门槛上,大眼满是惧怕,想要逃跑,双腿偏偏使不上劲,小脸急得一副跃跃欲哭之样。 晏晴瞪了一眼汪源,起身走到松明身旁将他扶起,笑道:“松明,你怎么来了。” “叔叔让我叫姐姐过去。”松明小屁孩吸着鼻子,低声细语。 晏晴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嫣然道:“姐姐知道了,马上过去。” 松明小屁孩眼珠骨碌碌一转,看着晏晴,壮起胆子指着汪源,怯怯道:“姐姐,他老凶我,你帮我揍他。” “好。”晏晴笑靥如花,拉起松明,挥舞着小拳头,佯装作出大义凛然之色。 汪源被这小屁孩逗乐了,泰然自若地喝完最后一口汤,双手一拍桌子,抓起大腕霍然站起,怒视着松明,喝道:“小屁孩活腻了吧。” 松明小屁孩一个踉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连忙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掉,远远传来:“姐姐,你先顶着,松明这就去叫叔叔伯伯们来帮忙。” “真仗义!”两人有些傻眼的看着松明的背影,哭笑不得。 晏晴收拾好桌子上碗筷,浅浅一笑:“我走啦。” 汪源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可以去丹房那里练习一下吗?” “当让可以,若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丹房里面的前辈。”晏晴笑道,提起竹篮,款款离去。 汪源心情大好,朝丹房的方向走去。 今天天气格外的晴朗,万里碧空,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暖阳。挑花缤纷,万千嫩绿的柳枝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沁人心脾。 远远看到松明小屁孩当真带了一大堆小伙伴,兴师动众的往他住处一路而行,松明跑在前边一蹦一跳的,非常兴奋。 当一大堆小屁孩来到汪源屋子里,松明呆愣了,噏着鼻子,有种想哭的冲动。 “松明,人呢。”比松明小半个头的小不点奶声奶气的哼道,挽起袖子,一副老气纵横。 松明道:“他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又骗我们。”又一个小不点愤愤不已,道:“我们走啦,不要在相信他了,老是骗我们。” 松明一大堆小伙伴轰然散开,相互追逐离去,独留他一人站在屋子里。 “我真没骗你们啊。”松明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汪源来到一个丹房前,一股浓厚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朝里面凝神望去,瞧见公羊成飞催动着真气,煽动火势,正在炼丹。 汪源上前与一名老者说明来意后,静静地站着,想看这炼丹到底如何炼制。 他发现公羊成飞炼丹的那尊鼎下,并没有木柴火种,却燃起了汹汹火焰,惊奇不已。微微观察了一会,心中骇然大震,竟是已自身真气化成丹火,随意控制着温度。 公羊成飞自然看到了他的到来,嘴角勾起淡淡的不屑,闷喝一声,丹火又盛了几分,随手将身旁的药材丢进鼎中。 “以真气为丹火,这得消耗多少真气啊?”汪源咂舌,这炼丹与自己的想象中不一样,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活。 利用普通的火种炼制丹药并不是不行,但那只是普通的炼丹,火的温度很难掌控,所以出丹的丹药效果远远不及以真气炼制的好。 真气为火,炼制丹药,这是修者常用的一种方式。这种炼丹,真气无疑消耗巨大,且炼丹时必须全神贯注的凝视鼎炉中变化,掌握好温度,不然不仅练不好丹,还白白浪费了巨大真气。 故此,炼丹师必须有着雄浑的真气力量和强悍的体魄,来操控这一切。 只听公羊成飞爆喝一声:“丹成,开鼎!”熊熊火焰瞬间熄灭,“嘭”的一声,鼎盖掀飞,一颗浑圆的丹药落在他的掌心。 “还请鉴定一下丹的成果。”公羊成飞将丹药递给老者,极度自信。 那老者捏了捏丹药,又闻了几下,笑道:“不错,没有任何瑕疵,三等上品丹药。这丹药就暂时放在丹房中,你可以随时来取。” 汪源闻言心惊不已,三等上品丹药,他居然这么强! 公羊成飞走到汪源身前,漏出洁白的牙齿,笑道:“你也是来这里连练习的?不过你可得努力,我这颗丹只是随意炼制。” “实力还不止三等上品丹药。” 汪源震撼,他可能已经是金丹期后期阶段了,心中猜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为难你。”看到汪源呆愣的神情,公羊成飞笑容更加盛了。 汪源笑道:“你想错了,我只是过来看你能不能达到成为我对手的要求,现在看来,勉强可以,果然没让我失望。” 第四十九章 如临大敌 公羊成飞脸色沉了下来,冷然一笑:“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么狂。” 走到丹房门口,公羊成飞身体颤抖了一下,脸色蓦地苍白了几分,刚才故意炼制上品丹药,想给汪源下马威,显然体内真气消耗甚大,但为了不让他看出,已经强撑,当下在不逗留,快步离开。 “你要炼什么丹,需要什么材料,我帮你拿。”老者微笑道。 汪源笑道:“不用了。” 接下来几天,汪源一切都漫不经心,除了吃就是睡,没事就调侃晏晴,逗逗小屁孩松明,日子乐得清闲。 晏晴关切道:“你身体力量到底要如何才能恢复,我有些担心……” “无需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汪源给了她一个自信的微笑。 晏晴抿了抿嘴,见他这般胸有成竹,也不在过多去想,上好的药物依旧往汪源这里送。 每天公羊成飞都要去丹房练习炼丹,熟悉如何掌控火温,见到汪源一直不为所动,不由变得紧张,让跟随而来的老仆去观察汪源的一举一动。 “他在干嘛?”早上,公羊成飞问。 “还在睡觉。”老仆如实回答。 “他在干嘛?”中午,公羊成飞又问。 “正在用膳。” “他在干嘛?”晚间,公羊成飞再问。 “额……已经睡着了。” 起初公羊成飞还在怀疑老仆的话,也不再去炼丹了,索性远远地观察汪源,见他果然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就在屋子外边打打拳,一副胸有成竹,对于炼丹比试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公羊成飞又是惊怒,又是惶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汪源哪里来的自信,恨不得想直接提前比试,但抱朴谷主在此镇压,容不得他放肆。 “一个炼血阶段的,且毫无力量的人,我不信您能赢我。”公羊成飞可谓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然而殊不知汪源表面故作轻松,心里其实比他还要紧张,这几天来无时不刻的在凝视金纹戒,低声叫唤里面的女子,却始终毫无回应。 谷中的人也不断来看望汪源,虽然看到他的力量没有半点起色,但心里都认定汪源胜券在握。 上好丹药、礼品硬塞在汪源手里,已经视他为谷中之人,更是不断夸赞他与晏晴乃天生一对,地上一双云云,臊得晏晴都不敢前来汪源住处了。 到了第五天,汪源刚刚睡起,就看到静思阁主一动不动地站在床榻前,似是在凝视着他,让汪源险些一下子魂飞魄散。 “我说阁主你来的时候能不能通知一声,你这样吓死人不偿命啊。”汪源极为不满的道。 静思阁主漏出洁白的牙齿,笑道:“你在谷中之事,我已经听说,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胆气,不过无妨,有我在公羊世家不敢乱来。此来我还带了一位熟人,你看到后一定会很高兴。” 汪源一骨碌起来,疑惑道:“谁?” 静思阁主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汪源,起床没有。” “萧雨!”汪源又惊又喜,偏头望去,只见一个脸容俊逸,身子偏瘦的少年一步跨过门槛,进到屋子里。在他身后跟着抱朴谷主、晏晴父亲、公羊弘、公羊瑾等。 “你小子倒是在这里乐不思蜀啊,连学院都不愿意回去了。”萧雨笑道。 汪源脸上一红,尴尬道:“我这不是身体还没好嘛,而且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你的事,谷中前辈已经告诉我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萧雨环顾四周,冷道:“若是有人想对你不利,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好大的口气!”公羊弘当即一声冷哼,不善的盯着萧雨。 萧雨霍然转头,一股森然之气如同风暴一般刮了起来,眸光冷若刀芒:“你是在怀疑我的话?” 公羊弘默不作声,心中一凛:“金丹后期之人!” “不必动怒,有我在,无人敢放肆,尽可放心。”静思阁主一手按在萧雨肩膀,出言相劝。 汪源心中感动不已,拉了下萧雨,笑道:“没事,这些阿猫阿狗,说真的我还放在眼里哩。” 公羊弘心中略有胆怯,万般疑惑:“这小子到底何人,连静思阁主都有些忌惮,年纪轻轻修为能够达到金丹后期,莫不是大教弟子?” 世间古老世家与名门大教之间的故事永远不断,倒也不是谁惧怕谁,但一旦发生纠纷,无疑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静思阁主讪笑道:“想来也有些时日了,此次前来,想必小兄弟都知道所谓何来,还望帮忙。” 汪源点头,当下运气一股微弱的力量将体内真血浓缩成一滴血,悬浮中指之上。静思阁主用玉瓶将真血收了进去,慎重道:“多谢。” “这是份内之事,不用客气。”汪源摇头。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感到一股狂猛的气息笼罩而来,空气变得压抑,连呼吸都似乎非常困难。 那股气息越来越重,宛若五岳压顶一般,众人气血翻涌,心头大震。 静思阁主身形一闪,飞到半空,似是凝视着虚空,浑身释放出有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众人压迫感顿时稍减,纷纷出门而望。谷中所有人都被那股气息所惊动了,焦虑不安,有的小孩甚至已经哭出声来。 “有静思阁主在此,究竟还有谁敢如此放肆!”众人心中大奇。 那股气息笼罩了整个抱朴谷,像是绝世大凶朝这里凝眸,又像一把锐利无比的利剑指向这里,透发出恐怖的气息,令人非常不安,浑身寒栗。 “来者何人!” 静思阁主浑身流光溢彩,如临大敌,气势更加强盛了。 众人仰望着虚空之处,惶恐不安。抱朴谷主突然爆发出强悍的气场,喝道:“御敌!”冲天而起。 人群中六道人影飞出,凌空踏步,与抱朴谷主形成一个北斗七星之状,一个个凝神戒备。 “连静思阁主都不放在眼中,抱朴谷七雄也动了‘七星御杀阵’,难道外边的人已经动手了?”公羊成飞脸上阴晴不定,瞧见公羊成飞与老仆,连忙喝道:“成飞,过来。” “叔伯!”公羊成飞大喜,大步如流星般而来,笑道:“可算找着你们了。” 静思阁主凝视着虚空,再次开口道:“来者何人,可否出来一见!” “等会,距离还有些远!”一个声音郎朗响起,分不清是从哪里而来,但那股气息此刻变得更为的狂猛,如毁灭性的威压一般碾来,所有人都在颤抖。 静思阁主与抱朴谷七雄脸上抹上一股凝重,来人无与伦比的强大,生平所见。 “我怎么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汪源咕哝一声。 第五十章 王老借丹 无穷无尽的威压犹如排山倒海般笼罩这抱朴谷,虽然万里碧空,烈日当头,众人依然如同身置冰窖,遍体寒冷。 汪源的声音不大,可以说是细如蚊吟,但公羊弘一直都在盯着他,此时听到这句话,脑海如晴天霹雳一般,来人丝毫不惧静思阁主与抱朴谷七雄,欲破抱朴谷! 如果他与那人为敌,自然最好不过,倘若虚空中那人真与汪源有着其他关系,那么此番前来抱朴谷的事情,恐怕再无回转之地,甚至还得阿谀献媚的与他大好关系。 至今为止,从未见到过如此恐怖的人,只身未到,恐怖无比的气息已经压得所有人气血翻滚,想要臣服跪下,不敢想象来者到底有多么的恐怖骇人。 “真希望那人对抱朴谷不利啊。” 公羊弘心中忐忑不安,面对这么强大恐怖的人,谁都觉得无力,甚至有些绝望。 静思阁主浑身流光溢彩,低喝一声:“得罪了!”大袖鼓舞,一道的剑芒厉电般射去,破碎虚空。 与此同时,抱朴谷七雄凌空踩步,列阵变换,冲气一道巨大的光柱,尾随剑芒,朝那虚空轰去。 “嘭!” 天地摇动,一声巨大的响声在虚空深处传来,天空遽然如玻璃一般崩裂炸开,当空荡起一圈巨大的七彩涟漪。 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从那暗黑虚空中伸出,遮天蔽日,直接朝下压了下来。 金色手掌下压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每下压一分,虚空都承受不住手掌的力量,当即迸碎,有混沌之气垂落,化道的气息形成一股强烈的风暴扩散。 “你未免太过放肆了。”静思阁主绽放万千瑞彩,照亮天宇,一道又一道璀璨无比的剑芒轰在金色巨掌。 抱朴谷七雄像是夜空中的北斗七星一般,包裹着光芒,炫目至极,不断祭出宝术。 高空宛若混沌初开,那里不断炸开,虚空都塌陷了,无数光芒亮起,犹如万雷轰鸣。 巨大的金色手掌没有停下,依旧缓缓下压,爆发出了更为恐怖的波动,有无穷神光透出,四方茫茫,天空都被炽烈的神芒挤压满了。 抱朴谷七雄闷哼一声,齐齐喷血,断线风筝似的从高空跌落下来。 还隔着很远,抱朴谷两侧的山峰,山体龟裂,乱石穿空,草木化成齑粉,滚滚烟尘席卷高空。 这天崩地裂的场面,十分的可怕,所有人都绝望了,那一只巨大无比的金色手掌,如同一颗大星从域外砸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的下坠之势。 “起阵!”抱朴谷主大喝,胸口都被鲜血染红了,狂发乱舞,口诵经文。 抱朴谷两侧山峰陡然亮起万道赤芒,滔天杀气化成千军万马直接涌向了那巨大手掌,异象惊人。 金色手掌势如破竹,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日月无光,天地失色,镇压一切。 “老大,谷外凶人趁机来了。”抱朴谷老二夏良叫道。 抱朴谷主闻言狂凛,冲天而起,朝下俯览,只见抱朴谷外无数人影在林中潮水般涌来,一团又一团的恐怖气息爆开,像是有大凶之人苏醒。 “抱朴谷啊,终于等到了今日。”谷外有一个声音轰隆传来。 “有人助我们攻打抱朴谷,杀!” “里面神丹无数,当时成神有望了。” 抱朴谷外响起无数声响,似是有无数人冲来,喊杀声震天,谷内人绝望无比:“抱朴谷终究还是难逃此劫啊。” 就在这时,巨大的金色手掌陡然如天女散花一般炸开,每一道都如同彗星的尾光,摇曳出璀璨的神芒,让周围的虚空都裂开了,四面八方冲向谷外。 “嘭!”“嘭!”“嘭……” 天摇地动,如漫天星辰陨落一般,轰落在谷外浩瀚葱绿的林木处,爆炸开来,树木瞬间化为齑粉,滚滚尘烟卷上高空,恐怖的风暴疯狂肆虐。 谷外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满是扑鼻的血气之味。谷内的平静流动的河流染成了血红色,触目惊心。 “老夫来此借丹,你们来凑什么热闹,都给我滚。”一声大喝从虚空中传出,似与天地大道相印和鸣,简直要粉碎乾坤,地面所有人难以承受那种威压,有些人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跪伏在地。 抱朴谷众人想不通虚空里那人到底是在帮抱朴谷诛杀外凶,还是要镇压此谷,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害怕。 元神之状的静思阁主此时变得有些飘渺起来,手持光剑,凝立高空,惨笑道:“阁下既然来此借丹,何必又要如此。” “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对我出手,我站着让你们打啊。”虚空中那人大咧咧道。 众人觉得又是滑稽,又是一阵无语。 汪源与萧雨对视一眼,心中一片雪亮,都激动不已,已然猜到来人是谁了。 “老掉牙,你大爷的,赶紧出来,见不得人吗,信不信老子把你收藏的小书抖落出来?”汪源肆无忌惮,高声大叫。 来人如此恐怖,这家伙胆敢这般言语,众人吃了一惊,愤恨地怒视着汪源,心底都绝望了。 “哟,你这小鬼头居然也在这里啊,当真意外。我那些书可都是好书,只是你这小子孤陋寡闻罢了,那懂得其中奥妙。”虚空中那人哈哈大笑。 那人两鬓苍白,八字胡须的脸上老态龙钟,又带着一丝狂傲,在暗黑之中凌空虚度而来,正是王老。 只见他一步跨出,身后虚空骤然愈合,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汪源身旁,笑吟吟的看着汪源,道:“咦,不错不错,这么快就到了炼血阶段,只可惜一身力量被人禁锢,惨惨惨惨啊。” “你大爷!”汪源尽管无比的激动,难以自抑,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爆粗口。 王老浑不在意,笑道:“要不要帮忙?” “要!”汪源想也不想,直接开口,能够一眼看出自己问题所在,自然相信他有办法解决。 “没问你,一边呆着去。” 王老丝毫没有看汪源的脸色,而是转身凝视萧雨,沉声问道:“他出来了?” 萧雨明白王老说的他,指的是天魔,知道隐瞒不了,点头如实回答:“出来过。” “做了什么?”王老深邃的眼眸似是要将他看穿,平静而问。 “杀人!”萧雨冷道。 身旁众人闻言,亦都惊悚,忍不住倒退。公羊弘心中一紧,冷汗顿时流了下来,此刻很想离开抱朴谷。 一掌镇压静思阁主与七雄,何等修为,轻而易举地击散谷外之凶,何等厉害。 公羊弘见到王老与汪源、萧雨有着关系,只觉心脏扑扑狂跳,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恐惧害怕,暗道:“这等人物,就算公羊世家底蕴尽出,只怕也难以抵挡。” “前辈所来,欲借何丹,谷中若有,定当奉上。”静思阁主与抱朴谷七雄御风而来,落在萧雨身旁。 王老扫了他们一眼,笑道:“近日觉得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感染了风寒,老是打喷嚏,所以前来抱朴谷借一颗祛寒丹。” 众人闻言当场石化。 祛寒丹放在外面只不过是普通药物,随便可以买到,他这般修为,能感染上风寒,谁都不会相信,但还是吩咐人去取来了。 “老掉牙,你骗谁啊,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汪源不屑的问道。 “啊……嚏……”王老毫不留情地转头直接朝他打了个喷嚏。 汪源只觉狂风扑面,踉跄后退,怒道:“老掉牙,你有没有礼貌,打个喷嚏,用得着这样。” “啊……嚏……打个喷嚏二百岁。”王老揉了揉鼻子,满脸戏谑。 “你大爷!”狂风呼啸,汪源眼睛都睁不开了。 “啊……嚏,啊嚏……爽!”王老哈哈大笑,将派人取来的祛寒丹丢在嘴里,直接吞了进去。 汪源只觉一道气浪当胸破入,还未站稳,又是一道起来狂猛拍来,顿时跌坐在地,狼狈至极。 “你麻痹……” 第五十一章 天怒神罚 众人见此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汪源窘迫万分,狼狈不堪的站起:“老掉牙,我招你惹你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啊……” 汪源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般地双手护住头,却迟迟不见王老打出喷嚏,不禁疑惑的慢慢地放下双手,却见王老一脸戏谑的看着他,揉了揉鼻子,笑道:“憋了好几天的喷嚏,今天全部一股脑子打出来了,好爽。抱朴谷的丹药果然名不虚传,药到病除。” “爽你大爷!”汪源心中诽谤,这老掉牙实在太欠揍了。 抱朴谷主微笑道:“前辈过奖了。” 王老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此来借丹,出手有点重,抱朴谷大气,我倒是欠了你们一个人情。” 抱朴谷七雄一愣,旋即脸上抹上一股狂喜,能够得到这么一尊恐怖的强者相助抱朴谷,再也惧怕任何人前来放肆了,齐齐抱拳:“多谢前辈。” 这强大无比的老者恐怕前来借丹是假,想要庇护抱朴谷才是真,这回想要联婚,反客为主再也没有机会了。公羊弘面如土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从小神级跌落到洞冥境界,守着任务,你着实不易。”王老深邃的眼眸,似是看穿了静思阁主,一语道破。 静思阁主心中震撼无言以表,苦笑道:“前辈厉害。” “我若不是有事在身,也想平定这个世界在离去,现在想来此世当有这一劫。”王老轻轻地挥了下手,涌出磅礴的灵气,又呵出一口玄黄之气,将静思阁主与抱朴谷七雄包裹住。 不过刹那间,一股浩瀚无穷的力量急剧攀升,抱朴谷七雄修为像是又进了一步,恐怖的气息在弥漫。 王老轻描淡写般挥手,一切气息都泯灭了。 静思阁主身体一震,浑身瑞彩闪烁,被灵气淬洗,身体变得几乎实质一般,冲向高空,猛地一声大喝,天空仿佛迸碎了一般,纵横交错的暗黑裂缝垂落恐怖的气息。 万丈高空瞬息之间黑云滚滚,雷声大作,密密麻麻闪电在黑云间跳跃,喷涌出滔天杀气。 这不是普通的雷电,而是真正的天威,天罚神雷,是杀劫! 一股浩瀚的精神威压碾来,黑云深处漩涡狂转,陡然漏出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眸,凝视着世间万物。 “天寻之眼。”王老泰然自若,在注视着萧雨。 “静思阁主洞冥之境大圆满。”抱朴谷震撼,激动不已,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所有人都在仰望高空,漏出无比兴奋之色。这洞冥之境大圆满雷劫,世间恐怕无人能够达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世间万物都在逆天争命,这冥冥之中真如有一个高高在上、残暴不仁的大主宰,在俯视着一切,不容忍一丝威胁存在,要将之无情扼杀。 但天地运转,秩序是平衡的,永远不会枯竭,对万物一视同仁。 混沌破开,衍生天地,万物初始。万物的修行,其实都是暗含天地奥妙,与之运转秩序有着密切关系,故此当万物修行得到的力量,在天地监控者“道”的不允许之下,必降杀劫。 每次杀劫都会随着自身力量而提升,亘古匆匆,有多少人惨死在天罚之下,灰飞烟灭,早已数不清。 天寻之眼,便是天地监控者“道”的手段,在天地间寻出欲破天地枷锁之人。能够惹来天寻之眼之人,修为无限接触神级,杀劫自然恐怖万分。 在王老的帮助下,静思阁主能够洞冥之境大圆满,惹来天寻之眼,“道”的恐怖气息弥漫了整个世界。 “我的天,到底怎么了。那一只巨大的眼眸,究竟是什么,怎么出现的?” “雷光万道,世界末日来临了吗,我快承受不住这股威压了。” 天寻之眼在滚滚黑云中睁开,无情无欲,出现在万丈高空,这恐怖的异象,世间所有人都看到了。如墨一般黑云铺天盖地,像是百万大山压来,让人透不过气来。无知之人惶恐不安,都在谈论这只巨大的眼眸,有些人根本无法承受那股降落下来的威压,当场七窍流血,晕死过去。 “我神州终于出现一位了不起人物了。” “天维之门破裂消失,天地灵气日渐稀薄,世间居然还有人能够修到大圆满,太不可思议了。” “希望能够顺利成神,庇佑苍生。” 只有古老世家,大教名派漏出喜色,均在祈祷渡劫之人顺利度过。 在这漫长岁月以来,雷劫不曾显,这只是表明的平和宁静,一旦有人打破,或者说威胁到了“道”力量规则,将会比有神罚的年代更恐怖。 静思阁主身体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凝立虚空,气息暴涨,散发出异常惊人的波动,身旁空间都承受不了他散发出来的气机,不断塌陷。 “噗哧!” 第一道雷劫终于降落下来了,带着化道的力量,向静思阁主刺去,炫目的光芒照亮了天宇。 静思阁主神力凝聚成剑,接下这道天怒神雷,浑身都是电芒,宛若一尊雷神,气势骇人。 “哎,我惹来它的气息,没想到你还是不肯出来见我一面。”王老看着萧雨,叹了一声,无比失望。 滚滚黑云中闪电交织,在蓄着第二道天罚神雷,天地间一片肃杀之静。 王老纵声笑道:“来得好!”一步跨出,身子出现在静思阁主旁,淡淡道:“我需要此雷淬炼这具躯体,我帮你渡,下去吧。”朝他肩上一拍,将他身上的雷电吸收了尽。 “多谢前辈成全。”静思阁主没有过多的言语,从高空极速落回地面。 元神之体,最为惧怕的便是这罡阳霸道的雷电,而此时天怒神罚来得如此突然,丝毫没有准备,硬生生接下第一道神雷,已经撑到了极限! 倘若第二道神雷落下,只怕当场灰飞烟灭。 静思阁主望着雷云中泰然自若的王老,心中感激,却也无能为力。虽然此天道杀劫是为自己而来,这种因果没有人敢接下,一旦替接神罚杀劫之人稍有不慎撑不过去,两人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但王老能全部接下,自己依然能够成神! 替他人接受因果,谁敢如此托大! 第二道神雷落下,如同一道巨大的光柱贯穿了天地。 在一瞬间,王老的气息暴涨,其势诛天,其魄灭地,令高空的黑云都崩散了,漏出一大片灰蒙蒙的星空。 “爽!”王老纵声狂笑,浑身都被雷光包裹着,躯体上哧哧作响,有着密密麻麻的电芒跳跃,但这天怒神罚对他无恙! 天地监控者“道”似乎怒了,万丈高空电芒交织成了一片浩瀚的雷海,毁灭万物的气息卷席八荒,展现出了寂灭万物天威! 第五十二章 寒芒耀诸天 如同汪洋般跳跃不息的雷电,蕴含着煌煌天威,这是天地规则秩序,随时会倾泻下来。 这种景象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太浩瀚了,遮布了整个天宇,毁灭气息垂落而下,直接撕碎了虚空,漏出了黑暗的裂缝,喷涌出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 整个苍穹都似乎崩塌破碎了,唯有无边无际的雷电纵横交织,恐怖至极。 世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相信发生的这一切,颠覆了世界观,脑海深处不禁响起了广为流传的神话事迹,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与接受这景象。 雷光亿万,太过恐怖了! 王老像是贮满了雷电,就连眼中、鼻中、口中、发间都在闪烁电芒,震撼眼球。 “卧槽,老掉牙疯了,要逆天了。”汪源咂舌,心中难以平静。 只见王老一声长啸,并没有等待第三道神雷杀来,而是一步直接跨进了雷海中心,盘坐在那里,非常地平静。 而雷海瞬间暴动了,万千道雷光幻化成箭矢、长矛,朝他刺去,天威不容侵犯与亵渎要,将他镇压,化成劫灰! 王老不为所动,任由肉身接受冲击,发出了铿锵之声,隆隆而鸣,响起天宇。 “老掉牙,这么变态!”汪源心中震撼,这太冲击眼球了,毛骨悚然。 这可是神罚之雷,天威之力,谁能挡住,又有谁人敢这么做。 他居然不主动抗衡,硬生生全部接下,王老修为战力无法揣度,只怕早已屹立世间巅峰,无人能及。 “万雷加身,这位前辈要干什么,太过变态了吧。”稳如抱朴谷谷主也都只能用“变态”来形容,可见王老肉身何等的恐怖。 静思阁主凝视着雷海中心,缓缓地、沉重的道:“炼体!” 无边无际的雷海,变得更加狂暴、沸腾了,刺目的雷霆形成球状,如同无数星辰,成片的朝王老砸去,淹没了他的身影。 最后那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雷球,恐怖滔天,毁灭的气息暴虐,景象骇然。 巨大的球形雷电,宛如一颗大星,比之烈日还要炫目炽盛,照亮了天宇,不能直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巨大无比的球形雷电中,有无数的符文飘飞而出,一声道音响彻天地,撕裂万道。 罡阳狂暴的刺目雷电消失了,王老像是亘古盘坐在天宇,肉体在发光,身侧大道隆隆,万道和鸣,冲起无尽的神光。 苍穹之上是一幅日月齐现,星辰变换的浩瀚星空,无尽璀璨的画面。 域外的混沌之气如同瀑布般垂落,寂灭破败的气息盖压而下,整个世界都在轰隆抖动。 天崩地裂! “哧!” 王老霍然睁开双眸,射出两道神芒,血气贯冲霄汉,且亦向四周弥漫开来,直穿苍穹而上,撼动了域外星辰,像是承载不住这种威压,轰然爆炸。 以亿万神雷炼体,在毁灭中重生,在寂灭中复苏,震古烁今。 他冠绝当世,如仙帝临尘,睥睨诸天! 王老无以伦比气势,宛如一颗大星压世,恐怖的气息让几乎所有人都承受不住这种威势,呼吸不得,跪拜在地,颤抖不已。 天寻之眼在凝视,不曾消失,此时眼眸中一片血红,散发出浓厚的死亡之气,煞气汹涌,如同惊涛骇浪似的翻涌。 王老身体缓缓站起,气势随之狂飙,天地的秩序,无尽规则都对他无效。 此时,王老就像是一个他化自在古,他化自在天,如一个主宰一般,令“道”破灭。 域外星辰摇摇抖动,一声纶音震动十方诸天,像是在质问,像是在讨伐。 天寻之眼陡然暴睁,向域外飞去。 恐怖滔天的死亡之气幻化成无数杀器,向他疯狂而去,要将其镇压。 这就是天地秩序,道的法则,容不得亵渎! 王老战意滔天,一步一乾坤,每一步都踏碎了空间,掌中有无量光芒绽放,像是一个世界一般,天地母气缭绕,有着无尽的生命之气透出,将杀器通通吸了进去。 拥有无敌之资的王老,右手虚握,一声低喝:“剑来!” 寒芒耀诸天! 一束光芒自宇宙深处射来,所过之处,让那背后虚空化成黑色的大裂缝,一瞬间而已,这一方宇宙犹如被撕开。 王老手中多了一柄古朴的长剑,整个人如同燃烧起来,发丝都发出了炽盛光彩,恐怖的气机爆发,方圆数万里连混沌气都不存在了,形成了真墟。 那柄长剑似石非石,似铁非铁,古朴无华,没有锋利的剑刃,也没有任何的气息漏出,周旁空间却在不断地割裂,愈合! “天荒仙剑!”一声如雷霆般的吼音,震动整个宇宙。 在那只巨大的天寻之眼中,显化了一尊无比可怕的黑**影,不曾降临,像是矗立在宇宙的尽头,他威能太强烈了,挤压满了那一方天地。 一股惊世的杀意从天寻之眼透露而出,周围星辰当场炸为齑粉! “我为寻你而来,杀!” 虚空中陡然亮起一道璀璨剑光绽放,如一条真龙横空,似银河倒竖,无边的杀气蔓延这方宇宙个个角落,天道哀鸣。 这一剑怒斩,虚空崩碎,绝世霸气! “嘭!” 天寻之眼炸开,如绚烂的烟花绽放,在那里漏出一口大洞,里面时空扭转,弥漫着恐怖气息,有成片的仙光呈现,但刹那间便被混沌取代,淹没了那里。 王老右手抛掷,那柄“天荒”撕裂虚空,没入宇宙深处。 他展现无上神通,将这一方宇宙恢复了原样,淡淡道:“那个地方号角还在激昂,你究竟何时归来?” ※※※ 今日的恐怖异象,令所有人都对世间有了翻天覆地新的认知,古老的神话被历史所埋葬,被文明所遮掩,一切都或将为真。 最后的战斗离开了这个脆弱的世界,但环绕世界的先进文明科技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画面,只有世界各国高层看到,不能透露,不敢将真实公之于众,这些画面注定被隐藏。 官方第一时间发出公告,此异象乃千百年罕见的海市蜃楼景象,并非真实,不必惶恐。 虽是如此,世界各个地方的人都知道,官方慌乱地急于解释,这意味着什么,神话再现的同时,传说中恐怖恶魔、残妖、异兽等,肯定也存于世间,只是不曾显。 在这个无比艰苦的当世,‘天维之门’破裂消失,有人逆天成神! 浴亿万神雷涅槃,万道和鸣,世人莫不震撼! 那人却并未利用‘天维之门’通道走进门后的世界,独自斩断红尘,破碎虚空离去,所有修士点燃了热血,眼中都闪烁着曙光,越发越坚定信念。 诸多大教、名门大派的尊者仰望天地,有的疯了,有的痴呆了,有的携带着稀世药物直接闭死关,感悟大道,追寻成神之路。 在那黑白山水间、千谷万壑、茫茫大海深处有异兽出现,眸光凛冽地凝望天宇,但最后依然选择蛰伏,隐于黑暗之中。 逆天成神,寒芒耀诸天,这一天的异象,影响了世间万物! (本卷完) 第一章 夜路惊魂 夜穹无垠,月华似水。 抱朴谷由古时一座巨大火山爆发后,随着环境变迁,雄伟的山峰已经被时间削落过半,天然形成的巨谷。 群山绵延环绕,林木起伏去浪,远远望去,抱朴谷头鬼斧神工,峥嵘磅礴,透发着沉重而大气之感。 耶聿聿!!! 抱朴谷十公里外的一座无名山野道上,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粗野大汉勒马回旋,右手握着马鞭指着前方,朗声道:“在翻过几个山就到目的地了,别像个娘们一样焉了吧唧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继续赶路!” 在他后边四个大汉骑马缓缓从林中暗处出来,他们前后护着一位貌美女子,女子怀中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自酣睡。众人听到那络腮胡子大汉的声音,喜色浮动,长长地舒了口气。 “老大,咱这一天马不停蹄跑了一天,马儿都吐白沫了,停下来休息下吧。”一个大汉摸着马鬃商量道。 那络腮胡子大汉脸色一板,挥鞭厉声喝道:“他奶奶的,这抱朴谷附近不太平,停下来就是等死,咱们拿钱办事,可不是拿钱送命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那女子淡淡道:“杨老大,抱朴谷就在眼前了,就稍作休息吧。” 络腮胡子大汉环顾众人,眼见人与马都疲惫不堪,笑道:“既然老板开口,那么我们就停下来休息一会。”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咕噜噜灌了几口,道:“老五,你去割几簇草来,把咱们吃饭的家伙都喂饱咯!” 一位大汉跳下马来,从马鞍抽出镰刀,抱怨道:“大爷的,这鬼地方要是通路,早就开老子的豪车送了,哪还这么麻烦。”拍了拍马脖,径自到林中割草去了。 众人纷纷跃下马来,坐在地上,吃起随身携带的干粮。杨老大抬头看了看夜穹,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时间,沉声道:“快到十二点了,子时夜里容易出事,你们要解决自我问题的赶紧去。” “讲真,一路护着这么一个大美女,老子差点憋出内伤来了。”一个灰衣大汉哈哈大笑,说着便要解下裤头。 那女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颦眉生厌。杨老大飞起一脚将灰衣大汉踢开,笑道:“滚一边去,你那牙签,掏出来不觉得丢人吗,自个找其他洞去。” 灰衣大汉浑不在意,吹着口哨,走到林中大树背后,进行大事。 这时,女子怀中的少年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悠悠转醒过来,睁着朦胧的眼眸,虚弱问道:“娘,咱到大伯家了吗?” 那女子脸上大喜,道:“就快到了,你饿了吧,这还有些干粮。” “我不吃。”少年眼中暗淡,疲惫道:“娘,我好累,想睡觉。” 众人坐在地上,谈笑风声。 过了一会,马群突然惊吓嘶鸣,想要奔逃,众人大惊,连忙拉住,但马还是不安的嘶鸣,像是预感到极为恐惧的事情将要发生。 “都把马给老子拉住了。”杨老大镇定自若,非常冷静,朝林中喊:“老五,老三,你两在树林里边玩嗨了吗,还不赶紧回来。” 朗朗月光透不过树林,里面一片昏暗,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 杨老大见到手下想要进到林中去寻那两人,赶紧喝道:“都给老子站住,拉好马,谁都不许过去。”目光缓慢扫望,观察林中,道:“老四,你打一下老五的通讯器。” “打不通,没人接!”老四叫道。 杨老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扬手道:“全部上马,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大觉不妙,寒意顿时遍布全身,纷纷跃上马背,但任凭自己如何鞭打,坐骑始终嘶鸣不肯挪步,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盛。 “奶奶的,白天看到神人渡劫,就知道这世间邪秽不安分!”一个黑衣大汉气愤道,此人是老二。 起雾了,林中变得朦胧起来,隐隐中听到某种生物的低吼声,几道身影在林中跳跃闪动,速度非常的快,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幽光一闪! 一个锐利之物从林中飞旋射来,杨老大眼眸一凝,“啪”的一声,马鞭甩起一个弧度,打在那锐利之物上,鲜血激射,喷了他一脸。 “扑!”那锐利之物悠悠飞转,插在身侧的树上,嗡嗡而响。 众人转头望去,顿时怒火中烧,气得浑身颤抖。那锐利之物正是老五的镰刀,血淋淋的手臂还在紧紧握着镰刀,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咬断了手臂,惨不忍睹。 那女子“啊”的一声尖叫,坐骑仰首刨蹄,嘶鸣不已。 杨老大回首望去,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扬鞭吼道:“林中的孙子,给老子滚出来,今夜我与你不死不休!” 只见那女子坐骑身旁,老三的头落在那里,满脸鲜血,张着嘴,双眼暴突,死不瞑目,颇为凄怖! 这两个人离周围并不远,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去了,怎能令人不惊怒。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林中根本不知道有着什么,能够无声无息的夺掉两人性命,肯定极度恐怖,饶是这些人素来胆大,此时也不免被吓得胆颤心惊。 “老三,老五!”黑衣大汉肝胆欲裂,马鞭飞舞,想要纵马朝林中一探究竟。 “噗噗”连响,林中陡然跃出十几个黑影,瞬间将他们包围住。 众人凝神望去,汗毛直立,那十几条黑影形似狼犬,全身漆黑,瞪着碧幽幽的眸子,凶芒毕露,张着鲜血滴落的嘴,发出阴沉的低吼,作势欲扑。 “这特么什么狗东西!”老二惊道。 听到众人惊呼,那十几条狼犬顿时发起进攻,高高跃起,利爪尖钩毕露,朝众人扑去。 “我去你大爷!”杨老大迅速的从马鞍上抽出长枪,“砰”的一声,击落一条。 众人依样画葫芦,眼疾手快的朝狼犬开枪扫射。 狼犬见此丝毫没有恋战,朝林中隐去。众人心中稍定,杨老大跃下马来,走到一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狼犬身旁,仔细观察。 这条狼犬被子弹击中腹部,那里破开了一大口子,鲜血不停地往外流,眼见是活不成了。 那女子突然叫道:“杨老大快闪开,这是血犬!”话音未落,地上的那条血犬突然弹跳起来,一口咬朝杨老大咬去。 杨老大一直在盯着血犬,见到一动,连忙举枪,血犬恰好咬在枪口上。杨老大没有半分迟疑,非常的果断,直接开枪。 “嘭!” 血犬头颅轰然炸开,鲜血喷舞,杨老大一脚将血犬踢飞,身上全是鲜血,看上去又是粗野霸道,又是威风凛凛。 第二章 地狱犬 几条血犬从林中跃出,落在那条被杨老大一枪爆头的血犬旁,围绕低鸣。 “妈个巴子的,几条臭狗就敢吃老子的兄弟,老子崩了你们。”老二见到血犬从林中跳出来,直接举枪上膛,瞄准欲打。 那貌美女子急忙喝道:“别打!” “臭娘们,要不是为了护送你,老子的兄弟会平白无辜的死去,如今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我去你大爷的!”老四按捺不住,直接朝那群血犬开了几枪。 砰砰砰…… 那几条血犬极是激灵,见到老四开枪的瞬间,直接四下跳开,子弹全部打空。 坐骑受惊,昂首刨蹄,杨老大拉住两匹,其余的纷纷逃散。没跑多远,只见林中黑影不断跳在那些马的身上,刹那便倒了下去,嘶鸣几声,再不动弹。 数条血犬争先恐后的朝坐骑撕咬,浓浓的血腥之味顿时在林间弥漫开来,不一会儿,一匹壮马便只剩下一具白骨。 老二、老四那肯放过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朝血犬开枪,猛地一阵扫射。 血犬迅速地跳开,借助林中树木四下躲避,非常的灵性。 “妈的,没子弹了,老四你那还有没有。”老二热血沸腾,眼中带着嗜血,举着长枪。 老四摸了摸身上,脸上陡然一变,叫道:“没了,子弹都在马身上!” “我去拿,你掩护我,今晚上老子非得将这群孙子千刀万剐,一锅炖了。”老二把抢握在手里,毫无畏惧地朝前边的马走去。 “听我的,别过去,这些血犬不是普通犬。”那女子又是焦急,又是气愤。 杨老大见状,朝天开了一枪,又朝老二扫去,喝道:“给老子回来,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老大,你什么意思?”老二一股火直接炸开,头发倒立,怒道:“今日若不是为了护送这臭娘们,老三、老五会白白死去?现在你居然为了一个女的,用抢指着我,有种你开枪啊。” “别忘了,咱们以前四个个是怎么活过来的,村里被瘟疫害死,咱四个窝在山里饿得像条狗一样,要不是老五,我们哪能活到今天。”老二一边说着往事,一边朝前边的坐骑走去,道:“对,一点没错,咱四个饿得像只狗,拿着以前当过兵的家伙干起了土匪,劫了老五。” 这些往事,又怎能忘却。老大眼中泪光闪烁,见到两个兄弟无声无息的在自己身旁死去,两个完整的尸首也没有,又何尝不怒,但林中这些血犬凶残至极,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着,稍有不慎,便会落得尸骨无存,身为五人老大,哪会愿意见到自己兄弟这般白白的去送死。 砰砰砰…… 杨老大还是开枪了,朝老二的的脚下射击。老二身子一顿,也不回头看他,没有半分犹豫地径自朝那匹马走去。 “夏姑娘,这血犬到底是什么东西。”杨老大见劝不住,朝那女子问道。 那美貌女子此时用丝布封住怀中少年的双眼,低声安慰,见到杨老大问话,脸色一板,道:“这血犬从小被养犬人喂食死人肉长大,又经过养犬人用秘术移除心脏,已经变异成不死犬,这种犬还有另一个叫法,叫做地狱犬!” “地狱犬?”杨老大眉头一皱,又问道:“怎么杀!” 貌美女子格格笑道:“杀?杀个屁,心脏都被移除了,早就成了不死犬,除非你把它的心脏找到,或者直接把它轰成渣,不然就算你把它的头打爆,不过一会,有长出一个头来……” 没等她说完,杨老大只觉背后冷风嗖嗖,脊梁骨都直挺了起来,转头朝刚才那只被自己爆头的地狱犬望去,心中顿时一沉。地上空空荡荡,那只地狱犬早已不知何时消失了,连血迹都没留下。 “老大,我听说过地狱犬,传闻这种犬是看守冥界的东西,以啃食尸体为生,齿有剧毒。”老四沉声道。 “你们里边有人还不算笨。但你听说过地狱犬的故事吗?”貌美女子悄悄捏碎胸前的一块玉,冷笑道:“它首先会袭击人一次,若是成功,便吞噬人的灵魂,不食尸体,若是失败,第二次则会伺机攻击,倘若还有第三次,出现时看见它们的人都会死!” “那老三和老五,怎么会尸首两地!”杨老大额头冷汗都流出来了,思忖间突然听到老二的一声怒吼。 “我去你姥姥的!” 众人转头望去,老二背后挂着一只地狱犬,死死的咬在他的臂膀上,身旁还围着几只,瞪着碧幽幽的眼眸,跃跃欲扑。 老二不理会背后的地狱犬,把枪当棍,横扫狂舞,压得众犬不敢上前。 砰! 杨老大直接朝老二背上的地狱犬开枪,那地狱犬还是连衣带布咬下一大口肉来,落到地上,挣扎了下,不动了。 “妈个巴子的!”老二按着臂膀,浑身鲜血淋漓,转过身来,想要开口说话,突然七窍流血,脸上乌青一片,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老二!”杨老大与老四心中大凛,齐齐大叫。 几头地狱犬如同饿鬼似的扑在老二身上,张嘴啃食。鲜血狂喷,老二身体里边的肝肠当场流了出来,眨眼便被地狱犬一口咬断,狼吞虎咽地吞进肚子。 杨老大举枪想要扫射,扣了几下,心中一阵恐惧,没子弹了! “啊……我要剁了你们这群畜牲!”老四从身旁的马鞍上抽出一把大刀,双眼赤红的冲了过去。 那两匹马没人拉住,欢鸣一声,撒腿狂奔。 杨老大喝道:“你干什么!”将长枪朝老四飞旋打去。老四脚下一绊,踉跄摔倒,又攒紧大刀想要冲去,杨老大直接跳到他背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剁了这群畜牲。”老四恨欲狂,用力的挣扎想要起来。 两人看着片刻间已被地狱犬啃食得只剩下一具白骨,七窍生烟,怒目切齿,心如刀绞,若万箭穿体,都留下了两行清泪。 这一夜之间,三个生龙活虎、肝胆相照的兄弟,连续在身旁死去,却又无可奈何,怎能不令人心头愤恨狂怒。 “苦等一个多月,今夜终于有填肚子的东西来了,好久没吃到肉啦,只可惜这肉也忒粗糙了些。”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朦胧的林中传来,紧接着一个硕大的身影落在老二的骨架上,踩的四分五裂,迸射抛飞。 那人又矮又胖,满嘴血迹,胸前挂了一串黑色的珠子,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肉球一般。他抱着一条血淋淋的腿,大口撕咬,极度饥饿似的也不嚼,直接就咽了下去。清冷的月光恰好照在那人脸色,惨白无比,在这昏暗的林中,瞧来极为的瘆人。 随着他的出现,林中的地狱犬也跟着出来,围着他欢鸣不已,更有几只地狱犬拖着残肢,向他阿谀讨好。 “我的小宝贝们诶,瞧把你们饿的。”那胖子踢开老二的骨架,将手上的腿随意的丢在地上。 那群地狱犬摇着尾巴,争先恐后的朝那血淋淋的腿撕咬,刹那间只留下一截白骨,凶残至极。 “你他吗的是谁!”杨老大劈手夺过老四的大刀,指向那胖子,眼中直欲喷出怒火。 那胖子浑然不惧,嬉皮笑脸道:“别生气,生气了肉容易发酸,可就不好吃了。” 貌美女子看着那胖子,思绪飞转,脱口道:“你是渡人佛!” “噫,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认得出我来。”那胖子微微诧异,眯着眼朝那女子看去,眼中亮起邪芒,笑道:“不错,还有几分姿色,就让佛爷来帮你净身,带你前往极乐世界去吧。” “你这无耻,万恶不赦之人,纳命来!”杨老大怒不可遏,提着大刀,状若疯魔一般朝渡人佛冲去。 渡人佛一掌隔空打来,气浪鼓舞,直接将杨老大轰飞,笑道:“女的和小孩留着,那两个皮太粗,我啃咬不动,就留给你们了。” 地狱犬得令,眼眸突然发出腥红的血光,张着大嘴,涎水滴落,形如闪电似的朝杨老大、老四疯狂扑去。 第三章 谷顶月色 月光朗朗,山风鼓舞。 抱朴谷右侧的斜崖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攀岩,额头上满是汗水,不断滴落,一身薄薄的衣衫都侵湿了。 他攒紧崖上的石头,朝上望了望,还有两米就可以爬到抱朴谷顶上了,脸上抹上一股坚毅。 “汪源,要不要帮忙?” 那少年低头望去下方林木挺傲,怪石嶙峋,一道身影猿猴似的在斜崖石壁上跳了几下,稳稳地落在他的身侧,那人剑眉星目,脸容俊逸,瞧来颇为亲近。 “萧雨你这不是废话吗,没看到小爷我一身的男人味……”汪源还未说完,萧雨便足尖一点,燕雀似的落到山顶。 “萧雨,你大爷的,欺负老子力量被禁锢是不是,你等着。”汪源笑骂一声,继续攀爬。 快接近崖顶时,一个银铃似的嗔叱从下方传来,汪源再次低头望去,只见一道妙曼的身影,急速而来,翩翩然地踩在身侧的一颗小石头上,巧笑嫣然。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一袭青衣,三千青丝随风飘舞,瞧来虽不过十四来岁,却拥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一双美眸如星辰如明月,腰间盈盈不堪一握,玲珑的娇躯迸出一道动人的曲线。 她晶莹剔透胜雪般的雪肌如酥似玉,细腻不带丝毫瑕疵,月光照在她那白皙如凝脂的娇靥上,放佛泛着淡淡的光辉,圣洁而清纯,恍如仙女下凡。 汪源一阵失神,险些一下子没抓稳,身子差点晃坠下去,呐呐道:“晏晴,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好久没上来这崖顶看月色了呢。”晏晴浅笑嫣然,玉腮含羞,道不尽的清新脱俗。 “拉我一把,我陪你看赏一晚上的月亮。”汪源厚颜无耻的道。 晏晴调气的敲了敲汪源脑袋,格格笑道:“还有一米就爬到崖顶了,在坚持一下嘛,我相信你的,要加油哦。”若仙子般凌空翩然起飞,眨眼就落在崖顶。 “晏晴老婆你就这样对待你未来的夫君吗,好好好,等我娶你过门之后,看我不把你屁股拍烂。”汪源若不是力量被禁锢,哪里轮到萧雨、晏晴来打击,心中微气。这时,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脚下一蹬,居然冲天飞起,高高的超过了崖顶。 “接我,接我,快点接住我。” 汪源张牙舞爪,心里害怕万分,这斜崖少说也有百来丈,真要坠落下去,就算自己是炼血阶段之人,也要摔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见到萧雨、晏晴不为所动,都没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惨叫道:“你们大爷,不带这么玩……”话音未落,断线风筝似的笔直垂落! 突然腰间一紧,只见萧雨如同一道厉电一般将他环抱住,笑道:“刺不刺激!”御风而回。 “我刺激你大爷,放手,让老子摔死算了!”汪源好气没气的道。 “这可是你叫我放手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萧雨将他向上一抛,汪源魂飞魄散,顿时如一道抛物线似地落在崖顶,摔得龇牙咧嘴,愤愤大骂。 晏晴掩嘴而笑,道:“汪源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真美!” 汪源心里一阵心悸,狼狈万分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当看到眼前的景色时,登时目瞪口呆。 在谷中是因为有幻阵压缩,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所有景象。而此时站在抱朴谷顶扫望,这谷口至少约有着数十千米以上,非常巨大,朝下俯览,谷的高度约有六百多米。 从这里抬眸环顾,抱朴谷有着沉重的磅礴大气之感。 抱朴谷外面群山迤逦环绕,古树参天,浩瀚如海,微风吹过,林木起伏如浪,波澜壮阔。在皎洁的月光下,如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美。 “原来抱朴谷真的很大。”汪源喃喃自语,这视景太震撼了。 抬头仰望,湛蓝的夜穹星辰明亮璀璨,仿佛就连月亮也放大了几倍,美到窒息。 山风鼓舞,湛蓝如海的夜空,璀璨的星星摇摇欲坠,美丽而浩瀚。三人站在谷顶,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星辰,闭上眼睛就能够听到九天仙人的低语,心中一片空明,神驰物外。 晏晴肌肤如盈玉,一袭青衣,如云的长发如银河落九天般倾泻下来,随风飘扬,像一簇幽兰般宁静自然,又宛如广寒仙子一般,清丽脱俗,欲乘风而去。 汪源转头愣愣的看着晏晴,心中砰砰狂跳,呼吸如窒,竟是痴了。 萧雨道:“你比试之日我就来看你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拿的胜利。”转头看了晏晴一眼,拍了拍汪源肩膀,颇有深意道:“倒是可别忘了请我喝酒啊,不然我可就来抢亲了。” “喝,一定喝,到那时候小爷我要把你这辈子的酒全部灌到你肠子离去,撑死你。”汪源哈哈大笑。 晏晴俏脸桃红,白了汪源一眼。 萧雨笑道:“时候也不多了,差不多也快毕业考了,有时间就回学院去看看我们。我回去看看那两头猪这两天偷懒没,如此良辰美景,我这个碍眼的家伙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不待他们说话,便纵身一跃,御风扶摇极速而行,眨眼消失在茫茫的一片夜色中。 晏晴突然“啊”的一声,担忧道:“汪源,你怎么不叫他停一下?” “怎么了?”汪源见她脸色不对,疑惑问道。 “你个呆子,抱朴谷周围到处都是窥觑谷内丹药的人,常年来有些人已经在谷外扎有茅屋,一直在观察抱朴谷,只要是谷中贸然出行之人,便会落得身不如死。”晏晴解释。 汪源陡然变色,气道:“你怎么不早说!”转身欲寻萧雨,但群山绵延,朦朦胧胧,哪还见到他半分身影。 汪源又是焦急担心,又是心中有气,怕的不是萧雨被谷外之人对他不利,而是怕萧雨碰到他们会激发体内的天魔意识,从而彻底入魔。 今日王老替静思阁主渡神劫,以万雷炼就己身,于毁灭中重生,惹来了天道的气息。萧雨曾跟他说天魔的意识,在一刹那想要占据他的身体,但被他压制住了,不然谷内所有人都可能死,因为那一瞬间他极度嗜血,想要杀人。 王老前来抱朴谷借丹是假,其实是想利用这个天罚神雷的气息,引诱天魔出来,毕竟王老曾寻天魔万年之久。 王老无视神罚之雷,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已经冠绝当世,还要复活天魔,要以天魔为首,踏上曾经的战路,说明天魔的实力更是在王老之上! 今日萧雨也将他的身体的秘密也告知了,是天魔残魂之体,有着天魔的传承,王老将天魔真血融入他的体中,想要唤醒天魔,倘若萧雨真入魔,那么世间再无萧雨这人,而是多了一个魔,一个万古前的魔! “此处离我学院有多远?”汪源想到萧雨今天能够压制天魔,那么肯定不会让天魔如意,并且他已是金丹境界之人,天魔传承也掌握了不少,当不会有事。 “大约三公里远!”晏晴如实回答,美眸有些自责。 汪源一听这个距离,顿时有些傻眼,叫道:“卧槽,这么远,那你以前是怎么去我学院的,总不会是走过去的吧?” “为了防止谷中之人外出受害,静思阁外与抱朴谷中互相有一个小型的传送阵,可以短距离传送来回的,谷外之人不知到这个传送阵,这个传送阵是谷中悄悄做的。”晏晴低声道,并没有对他隐瞒。 第四章 啃猪蹄 汪源恍然醒悟,道:“原来如此,真要从这里走到星星学院,路中又险恶万分,不亚于万里长征了。” 见她脸上还是自责,汪源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笑道:“不用担心,萧雨这家伙厉害得很,谷外之人见到他躲都躲来不及,哪还敢去招惹他啊,放心吧。” 鼻息间都是他那刚阳之气,晏晴芳心突突骇跳,脸上莫名一红,怯怯道:“汪源,还有一天就要比试了,你现在这种状态,真的能赢得了公羊成飞吗?” “什么公羊母羊的,听着都不像个人,比试的时候,我一只手指碾死他。”汪源大言不惭,而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厚颜无耻道:“如果我输了,你跟我私奔吧。” 这是抱朴谷与公羊世家之间的约定,且公羊成飞已经能够炼制三等上品丹药,有着扎实的底气,而自己对炼丹之法一窍不通,倘若那老妖婆明天还不醒过来,真的就输了。 汪源深怕晏晴会拒绝,或者拿不定主意,却没想到她突然抬起头,睁着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俏脸一片通红,轻轻地“嗯”了声。 “嗯”的意思,便是答应了。汪源心若狂喜,看着她那吹弹可破的容颜,娇艳欲滴的樱唇,呵气如兰,怀中满是少女独特的芬香,颇为勾魂蚀骨,心中一荡,忍不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晏晴如同触电了一般,娇躯陡然一震,眼波迷离,腰间一紧,唇上传来温润而又炽热的感觉流遍全身,就在一瞬间,所有呼吸全部他被夺去,再也无法动弹。 上一次,在静思阁里,也是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吻,惊吓了自己,而此时与彼时不同,心中已有他那不可磨灭的身影。 晏晴只觉身体像是融化了,迷茫了,双脚踩在软绵绵的云端之上,一切都是飘飘然,心中却如吃了蜜一般。 两人一动不动,就连彼此的心跳的频率都在同步,时间却像是在这一刹那永恒的定格了。 月光皎洁,星辉似水。清风不息,晏晴三千青丝飘舞,俏脸如痴如醉。 两情缱绻,如胶似漆。远远望去,两人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羡煞鸳鸯。 汪源脑中竟莫名地闪过一些王老藏经阁中那些有关男女双修的丹鼎大法来,热血轰然上涌,那些旖旎画面从未去想过,此时绮念方起,几欲控制不住,要爆炸开来。腹中里边像是一股邪火在悄然燃烧,喷出的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热,眼中透漏出渴望的光芒,一个狂野的念头贯穿脑海,难以抑制。 他喉咙里如被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口干舌燥,湿润两瓣樱唇已是不能在满足自己,而是想恣意吮吸那柔嫩如花的唇瓣,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似是察觉了他的异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晏晴陡然惊醒,急忙推开他,心底隐隐之中竟似有些落空。双靥满是羞涩,酡红如醉,嗔道:“你又耍流氓!” “是你诱惑我的。”汪源心猿意马,喷着沉重炽热的气息,伸手想要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晏晴俏脸有些得意,还带着一丝高傲,却敢让他乱来,闪身躲到一旁,笑道:“大笨蛋,大无赖,是你自己胡思乱想。”逃也似的翩然一跃,朝谷中飞落而去。 “靠,你别想不开,用不着跳崖,大不了我不靠近你就是!” 汪源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晏晴在空中的身子突然一颤,险些没一头栽撞在下方的树上。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恐怖之话,也在不敢停留,消失在林中。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汪源感叹一声,舔了舔嘴唇,回味无穷:“女孩子的嘴真香,这一吻,值了!” 四下茫茫,夜风习习,一串笑声传来:“臭小子你那叫吻?笑死老娘我了,亲还差不多。” “靠,老妖婆你还要脸不要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偷窥我。”汪源就像小孩子正在做坏事,恰好被大人撞见识破了一般,又是羞惭窘迫又是愤怒痛恨。 那女子淡淡道:“用不着对我这么生气,又不是我叫你这么干的。好了,既然我醒过来了,我这就把你体内的禁锢给你解开。” “我的个天,真是惊喜连连。”汪源对着手上的金纹戒一连亲了几口,方才压抑着欢爆的心情,好奇问道:“我这都不算吻,那你说说,怎么才算吻。” 金纹戒里女子似是楞了一下,半晌才笑道:“你啃过猪蹄吗?” “废话,小爷我从小就喜欢吃猪肉,猪蹄谁没啃过啊。”汪源话刚一说出口,顿时恍然大悟,笑道:“老妖婆,你说的吻,就是要像啃猪蹄一样才叫吻?” “是!”金纹戒女子非常肯定,而且还大义凛然。 “你太坏了,你这样会教坏我的。”汪源大笑,脑中却不禁浮现了自己啃猪蹄的场景,画面实在太美。 他脸上滚烫如烧,连忙甩了甩头,想要将这“美丽”画面抹除,偏偏又浮现各种各样的啃猪蹄的画面,最后直接重重摔了自己一个耳光,但还是没办法删去。 “干什么呢,就算你顶撞我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好啦,你不用自责,我不怪你就是。”金纹戒女子格格脆笑不已。 汪源真是哑巴吃黄连,窘迫万分,呐呐道:“我说出来,你别笑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在啃猪蹄的画面,怎么都停不下来,你想想办法。” 金纹戒里女子一顿,继而笑得更欢,这笑声都让汪源怀疑他会不会笑岔气。 “简单至极,我来帮你!” 金纹戒女子刚一说完,汪源就觉得后脑勺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得连蹦带跳地捂着脑袋哇哇大叫:“有这个必要吗,要不要这么狠,头都炸了。” 不得不说,效果是非常明显的,汪源脑中再也没有那“美丽”画面,有的气愤和阵阵的疼痛。 “把我身体的禁锢赶紧解开,我受不了了,我要跟你决裂,我要跟你单挑,我忍你很久了。”汪源龇牙咧嘴地对着金纹戒大吼。 就在这时,汪源眼角瞥见谷中一道身影极速飞出,宛如一颗流星似的划破长空,朝远方山脉落下,登时消失不见。 “那时谁?”汪源望着那片绵延的山脉,疑惑的皱着眉头。 “是抱朴谷主,看来那里出事了。”金纹戒中女子难得没有嬉笑,而是凝重的沉声道。 第五章 鬼门罗刹 “老妖婆,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预感会有大事情发生,让我心悸。”汪源低声道。 金纹戒女子道:“听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吗?当你的能力达到一定程度,便会有突兀般的预示,且不论发生与否,都必须严阵以待,一刻都不容松懈。” “我知道。”汪源看着夜穹,问道:“刚才你说要解开我身体的禁锢,难道你已经全部恢复过来,不再需要我的力量了吗?” “对,不需要你的力量了。”金纹戒女子笑道:“说来还是得感谢今天替静思阁主渡神劫的那个老头,要不是他相助于我,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王老那几个喷嚏?”汪源一阵无语,气呼呼道:“感情你真的是在坑我啊,万一比试那天我真的输了,小命可就没了。” 金纹戒光芒怒放,那女子格格脆笑,道:“还你力量。” “嘭”的一声轻响,汪源只觉身体里边好似有一条枷锁断裂开来,继而久违的雄浑力量瞬间灌满全身,磅礴旺盛的生命之气直冲云霄,神识视野达到从未有过的扩大。 身置抱朴谷顶,却能听得到谷里谷外一些细小的声音,竟都无一遗漏地钻入他的耳中,清晰分明而又有条不紊,心中又惊又喜。 他甚至能够根据这些声音,精确地判断出距离和一些动作,这种感觉玄妙至极。 汪源耳廓微动,闻声辨位,视线扫处,果见谷内的一座房屋梁上有两只燕子在呢喃低语,震讶更甚。 “这便是炼血阶段的境界吗,神识与视觉都达到前所未有的敏锐。”汪源激动难以抑制,忍不住放生长啸,声音滚滚,远远传开。 “臭小子,鬼哭狼嚎什么。”金纹戒女子笑道。 汪源稍稍平复心情,眼眸发出光芒,朝金纹戒凝视,强大的神识探出,想要看透里面乾坤。 只见金纹戒里边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悬浮于空,发出淡淡柔和的光芒,一个紫衣女子端然盘坐,发间斜插了一直翡翠发簪,眉淡如烟,眼如秋水,肌肤白腻胜雪,竟是一个风华绝代、高贵典雅的美貌女子,说不出的迷人。 在她身旁摆了小鼎和一个玉瓶,紫衣女子左手拿书籍,臻首低眉,正悠悠地翻过一页。 紫衣女子似是感受到了汪源的目光,缓缓地抬起臻首,嘴角浅笑,有股成熟的风韵,令汪源一阵目眩神迷。 ※※※ “呼……” 赤芒如天河崩泄,气浪如狂,数条地狱犬浑身着火,嘶鸣倒飞,转眼间便化为灰烬炸散。 渡人佛心中一凛,唤回地狱犬,喝道:“什么人胆敢阻你佛爷行事!”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紧接着一团火球旋转怒舞,瞬间迎面打来。 “大哥。”那貌美女子又惊又喜,泣声道:“你终于来了。” 渡人佛不敢大意,凝神聚气,一掌拍出,顿时将火球轰碎。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抱朴谷主啊。”身侧地狱犬低吼不已,血红的双眼凶芒毕露,蓄势待发。 “大伯!”那女子怀中的少年解开丝布,一跃而下,抱着抱朴谷主哭道:“父亲突然发疯了,见人就杀,家里的人都被他全杀了,我们拦不住他,阿泽好怕。” 抱朴谷主身子一震,将少年抱起,环顾众人,对着杨老大沉声道:“幸苦你们了,抱朴谷难以回报。” “他杀了我三个兄弟,你将他杀了,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杨老大怒火中烧,举着大刀直指渡人佛。 渡人佛丝毫不惧,摆手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话可不能乱说啊,你的兄弟可不是我杀的,杀他们的是地狱犬,凡事都要将因果。你看抱朴谷主一来便烧了我几只地狱犬,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兄弟的命,地狱犬已经偿还了,若真要算下来,你们这几条命还不够赔哩。” “握草你大爷,老子这就取你狗命。”杨老大怒火当即爆炸开来,拖着手中大刀快速朝渡人佛砍去。 “你不是他对手。”抱朴谷主翻手一挥,将杨老大隔空拉回,冷冷道:“渡人佛,你作恶多端,行事伤天害理,留你不得。” 渡人佛背负双手,踱步笑道:“哦?那就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跟他啰嗦什么,你他妈赶紧杀了他啊。”老四大吼,突然身体一阵摇晃,喷出一大口乌血,脸色黑紫,睁大双眼,柔软无力的到了下去。 “老四,你怎么了!”杨老大心中狂凛,泪水夺眶而出,想要冲过去,却被抱朴谷主一把拉住,吼道:“放开我。” 抱朴谷主喝道:“不能过去,他身重剧毒,体内所有经脉已经被蛊虫咬断,你不想死就听我的。” 杨老大恨欲狂,抓着头发长啸。只见老四身体猛烈的抖动了下,鲜血迸激,衣物不能遮挡的地方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小洞,无数黑色的幼蛆、甲虫正从他的眼眶、耳鼻、血洞中蠕动爬出,爬满全身,极是恐怖恶心。 “草拟吗!”所有兄弟一夜之间相继死去,杨老大此刻状若疯魔,双眼已被怒火灌满,攒紧大刀直接朝那些虫子砍去。 听到杨老大怒吼,数百只甲虫登时轰然冲散,纷纷冲起,当空嗡嗡乱舞,密密麻麻地疯狂扑来。 “幽冥尸虫!”抱朴谷主脸色大变,凌空劈掌,真气化火,狂飚似的将那密密麻麻而来的黑色甲虫席卷焚烧,“哧哧”之声不绝于耳,恶臭气味扑面而来,焦壳簌簌落了一地。 杨老大眼见抱朴谷主又鼓舞起一道火光朝老四尸体打去,下意识道:“不要!” “呼!”老四尸体如同浇了油似地熊熊燃烧,顷刻间连同身体里外的幽冥尸虫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腥臭恶气灌鼻,杨老大与那少年齐齐俯身呕吐,汗珠、泪水全都涌了出来,还不等抽气呼吸,又是胃里一阵翻滚,险些没把胆水一起吐了出来。 杨老大老泪纵横,愣愣的看着老四的骨灰,心如刀刺:“兄弟们,大哥对不起你们啊。” 抱朴谷主迅速地从袖中拿出丹药,将他们一一喂下,转头再看渡人佛,眼中怒火越来越盛,冷道:“如此歹人,纵然死上一万次也不足惜。”右手虚握赤芒喷薄,一道巨大的光剑红光怒卷,狂飙似的朝他当头怒斩! “抱朴谷主,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爷我可不会蛊术。”渡人佛双手飞舞,真气滚滚,蓦地幻化成一个金色**飞旋,格挡而下。 “嘭”的一声炸响,赤光气浪冲天怒舞,周围树林瞬间着火,熊熊燃烧。 地狱犬悲鸣战栗,倏地朝林中逃跑,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群没用的东西。”渡人佛喉中腥甜狂涌,五脏六腑仿佛都似绞扭一处,憋闷欲爆,心中狂骇:“窥道大圆满!”眼角见他又是一剑朝心搠来,肝胆俱寒,金色**怒旋冲舞,挡在胸前。 “嘭嘭”连声,气浪迸炸,绚彩纷呈,如百花争艳怒放,金色**遽然迸碎。实力悬殊,胜负已分。渡人佛“哇”的一大口鲜血,接连飞退。 抱朴谷主喝道:“渡人佛,纳命来!”光剑烈焰倍长,凌厉如雷霆闪电般脱手射去。 惊魂未定,渡人佛眼前一花,红光扑面,炙热的气浪逼来,怒道:“老鬼你再不出来,老子快要成烤猪了。”大袖翻舞,强猛的真气飞旋怒卷,将那光剑拍偏,下意识的地下身子。 “轰!” 烈焰光剑落在渡人佛的身后,那里树木炸开,周旁树木顿时燃烧起来,接着火势借风蔓延,刹那变成了一片火海。 抱朴谷主神威不减,再次御气化神兵,朝渡人佛斩去! “老鬼,我死了,你也别想活。”渡人佛冷汗如雨,朝那片火海大吼。 只听一声破空轻响,一条黑色的铁链在汹汹火海中射来。抱朴谷主顿时止步,神兵挥斩,铁链当空抛飞,生生打了回去。 “夏胜,一别多年,别来无恙。”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传出,但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在火海中走出,手上握着黑色长链,“玲玲”不绝而响,宽大的黑帽遮盖了整个头部,看不清脸容,浑身散发出阴冷无比的气息,令空气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他缓步而来,漫天火焰随着他的步伐瞬间熄灭,白烟袅袅,气势摄人。 “鬼门罗刹!”抱朴谷主目光凝视,心中陡然一沉。 第六章 暗流涌动 鬼门罗刹身体都被黑色斗篷袍子遮掩住了,看不清容貌,缓缓走来,长长的铁链拖拽着,在地上发出“嗤呤”的响声,阴冷的气息在弥漫,宛如冥界的勾魂使者一般,恐怖森然。 “老鬼,你小心点,这老东西窥道境界大圆满了。”渡人佛提醒。 鬼门罗刹冷笑一声,道:“上次相遇,你不过金丹后期,想不到五十年后,居然窥道境界大圆满了,抱朴谷果真不凡呐。” “罗刹,上次我饶你一命,居然还冥顽不灵的打我抱朴谷主意,如今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抱朴谷主暗中戒备,以防他悄悄施展蛊术。 罗刹将铁链绕在手臂上,冷冷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当初放我走,我又怎能被鬼王用百蛊噬魂,彻底变成了蛊人!”语声森寒刻骨,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蛊人?”抱朴谷主脸色大变,真气化火,蓦地手掌一挥,地上顿时形成一个火圈将杨老大等人围住。 蛊术是远古之时的一种巫术,也称之为巫蛊,杀人于无形,神秘而恐怖! 在十万大山苗疆一带养蛊成风,极其擅长巫术和制蛊,纵然是世间少有的强者,亦或是名门大教都不愿意与这些人有交往和纠纷,一旦被神不知鬼不觉下蛊,注定喋血饮恨。 世间传说蛊的制作是有诸多剧毒之物一起放在狭小的器皿中,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就被称为蛊。蛊,是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而且蛊类数不胜数,让人防不胜防。 蛊可以杀,但蛊人却是极为辣手。蛊人是被养蛊人强行关在一个空间里,放出毒蛊,将其噬咬身体,连元神灵魂都不放过,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而后毒蛊附在骸骨上变成原来的血肉,但元神已经被养蛊人收了。 所以蛊人全身都是蛊,就算此时将他这具蛊躯毁去,灵魂不灭,已让能够另找其他蛊体重生,可以说是蛊人拥有着不死之身,要想彻底杀死,除非先杀养蛊人,再灭其元神。 “娘,我怕。”阿泽突然一声尖叫,扑到女子怀中,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鬼门罗刹此时已经掀开了斗篷帽子,漏出一副坑坑洼洼的脸庞,脸上有蛊虫不停钻进钻出。笑道:“拜你所赐,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 “我放你一命,便是想让你离开鬼门。”抱朴谷主道。 罗刹哈哈大笑,嘴中可见无数蛊虫在蠕动,道:“一入鬼门,身不由己。夏胜,如今世界的格局已经改变,你要时务,加入鬼门可保你抱朴谷万世长存。” “自古邪不胜正,就凭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也想当道,痴心妄想。”抱朴谷主心中已有盘算,手中烈焰光剑再次生成。 罗刹叹了一声,道:“我念旧情,今夜在此请你出来一叙,却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实话告诉你吧,如今抱朴谷周围已经有着大批的人马扎住,不过多久便会进攻,到时候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抱朴谷主心中狂凛,脸色却不动声色,冷冷道:“抱朴谷历史悠久,岂是你们说来就来的地方?” 罗刹冷笑。渡人佛道:“老家伙,你可真镇定啊,我告诉你来的可都是一些寿元无多的老古董,想要借你抱朴谷的渡劫神丹续命,不仅仅是我们这些所谓的邪门歪道,正道也在路上啦。” “什么?”抱朴谷主如遭五雷轰顶,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口中喃喃道:“乱了,乱了,全乱了,那位前辈替静思阁主渡神劫,激起他们的欲望。” 杨老大看到他们对话,听的不耐,心中怒火不曾减下,叫道:“你到底杀不杀,不杀我来,大不了老子下去陪兄弟们一起,也好有个伴。” “走!” 抱朴谷主大袖一卷,挂起一阵强风,带着他们迅速离去。 “老鬼,你干什么,为什么放他们走。”渡人佛看着夜穹下,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跺脚大叫。 鬼门罗刹重新带上斗篷,遮住脸庞,冷冷道:“你以为,仅凭你我能够留得住他,太天真了,他若真下杀心,你我早已化成灰烬。” 日当正午,阳光灿烂,抱朴谷中一抹碧绿,空气中满是馨芬的药香,沁人心脾。 汪源一觉醒来,浑身舒坦,笑道:“老妖婆,我只剩下这一天时间了,你要不要练习一下炼丹?” “不用。”金纹戒女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无聊啊,好像被打。”汪源大言不惭。 那女子笑骂一句:“臭小子,被老娘打上瘾了,还是觉得恢复力量后天下无敌了,信不信老娘分分钟再次禁锢你。” “别。”汪源吓了一跳,顿时如泄了气的球一样,焉了下去,抿嘴道:“我就随便说说,那么认真干什么啊,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明天就要比试了,晏晴那丫头,也不来关心一下,好歹我也是他未来老公啊,太让我失望了。”汪源笑道。 突然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汪源高兴不已,叫道:“进来。” 接着一个弱小的身子直接跌了进来,居然是松明小屁孩,汪源愣了愣,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吃的都没带,你来这里干什么。” 松明一副怯怯弱弱的模样,生怕他惦记这那天自己找人来揍他的事情,也不敢看他,两双手摆来摆去都不知放哪儿才好。 “臭小子,你别乱来。”金纹戒女子告诫道。 “我又不打他,放心,我可是好人。”汪源传音给她,大大咧咧的坐到凳子上,一拍桌子:“站着干什么,问你话呢!” 松明小屁孩直接抖了一下,想离开,却又不敢离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么怕我干什么,我有这么恐怖吗?”汪源悠哉自在的抿了一口茶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叔叔,让我……让我过来问你……明天你需要什么药材……”松明小屁孩老半天才鼓起勇气憋出这么一句话,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这状况汪源顿时就慌了,生怕这小屁孩哭出声来,温柔道:“告诉他们不用,我自己准备得有。” 关于药材的问题,汪源昨晚早就已经问过那女子了,结果那女子霸气回应:“老娘有,不稀罕他们。” “顶着大太阳过来问我实在是不容易,来来来,喝口茶,解解渴。”汪源非常热心的倒了一碗清茶,递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泼了一大片水,飞到自己裤子上。 在松明小屁孩看了看汪源胯下,眼中那一大碗清茶,就像是被他尿出来一样,摸着眼泪,大哭而逃。 “我这次没打他,也没骂他,是他自己哭的。”汪源急忙解释。 “老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对他温柔点。” 金纹戒女子似的动怒了,直接禁锢汪源力量,无形之力顿时朝汪源身上招呼。 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第七章 闪亮登场 七日之约,这一天终于来临。 抱朴谷中所有男女老少今日都来到了在宽阔的广场上,所有目光都凝聚在炼丹台上。 炼丹台上,有两个古朴的大鼎,公羊成飞老早地站在一尊鼎旁,安静的等待汪源的到来。 今日之战,不仅关系着抱朴谷晏晴的婚姻问题,也是能否压制主公羊世家反客为主的关键,抱朴谷所有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想法,眼眸异动。 “汪源怎么还不来。”晏晴一双清澈的眼眸不停的扫望,手指交织握住,紧张到了极点。 顾燕明揉了揉晏晴顺滑的发丝,笑道:“再等等,那小子可不是胆小退怯的人。倘若他真的不来,我也不回将你下嫁于公羊家。” “晴儿知道,可心里就是紧张。”晏晴紧张得都有些坐不住了。 公羊世家的人从早上一直在这里等待,而抱朴谷所有人也是跟着在等汪源出现。期间抱朴谷派人去寻汪源,想提醒他一下今日的重要,结果去了几趟,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此时日当正午,照得众人火辣。公羊弘脸上也有些不耐了,焦虑不安的抿了一口茶,道:“夏老哥,你看……” “再等等……”抱朴谷主眼睛都没睁开,一副昏昏欲睡之样,懒得理睬。 “那小子该不会是逃跑了吧。”公羊弘冷笑。 夏胜悠悠地睁开眼睛,接过阿泽递过来的茶水,啜了一口,微笑道:“公羊老弟,规矩可是公羊成飞自己定下的,连你们都没有耐心,我看这比赛还不如不用比了,这婚姻直接问那两个孩子愿不愿就行了。” 公羊弘嘴角一抽,心道:“这老家伙明显不把当初前辈定下的联姻当做一回事,这可怎么办才好。”脸色还是不动声色,道:“夏老哥,规矩是成飞这样子定下的不错,可那小子到现在还没来,这显然是临阵退缩了。” “公羊成飞说的是七日之后炼丹比试,可说了几时开始?”抱朴谷主夏胜笑着问道。 公羊弘一时语塞,心底不由得对公羊成飞的鲁莽暗骂一声蠢货。 抱朴谷主如此护着汪源,说明汪源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他与王老关系微妙,这件事自己已然不能控制了。公羊弘朝炼丹台上的公羊成飞瞟了一眼,心道:“希望老仆能够尽快赶回世家,请出家主,亲自前来。” 就在这时,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都围着这么紧干什么啊,给我让条路啊。” 众人循声转头望去,只见汪源嘴里咬着一只鸡腿,满脸含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别人在这里等了一早上,你倒好吃饱喝足才慢悠悠的过来,好套路。” “这家伙!”晏晴看到汪源,心中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朝他白了一眼。 “主角都是最后才出场的,此处应有掌声才对!”汪源三下五除二的把嘴里的鸡腿消灭,满嘴油光。 抱朴谷对他还是十分配合的,顿时掌声雷动,纷纷叫好,为他开路。 汪源突地一跃而起,稳稳落在炼丹台上,极度自恋道:“天空一声巨响,小爷我闪亮登场,掌声何在?” 众人一阵无语,从未见过如此自恋的人,但手掌还是使劲的拍响起来,只不过那神情好像是要把汪源按在地上狠狠的拍,声音非常的响亮,都震的炼丹台一阵轰隆。 “满足你的虚荣心了吧,我们开始吧。”公羊成飞一脸铁青,冷冷道。 汪源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急个屁啊,你看那几个老头都没开口,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噗!”公羊弘一口茶水顿时喷了出来,这混小子太欠揍了。 抱朴谷主微笑道:“开始吧。” 几乎就在抱朴谷主说完的同时,公羊成飞直接真气化火,将面前的大鼎包裹住了,空气顿时燥热了起来。 见到汪源在另一个鼎旁边一边做着古怪的动作,一边喊着口号,公羊成飞不由问道:“你干什么。” “广播体操,热热身!”汪源随口笑道,加快动作。 众人闻言额头都冒出了黑线,这家伙真能折腾。 公羊成飞不想看他,真怕被他气出问题。转身大喝一声:“药来!”话音一落,顿时有人将炼丹的药物推到他身前。 公羊成飞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将一株药材丢到鼎中,倏地冒出一股白烟,药材化成了灰烬。 “火温刚好。”公羊成飞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顿时接二连三的将药材丢到鼎内,白烟袅袅,药香弥漫。 众人看到汪源一脸好奇的望着公羊成飞,心中不由道:“这家伙该不是不会炼丹吧。”一念如此,都有些不安起来。 “这药材?”抱朴谷主眼中精光一闪,淡淡道:“公羊成飞是想炼制上品六阶丹药,阳神丹?” “不错。公羊成飞这小子在这方面极具天赋,他达到金丹境界都是依靠他自己炼出来的丹药达到的。”公羊弘看到汪源站在台上跟个傻头愣似的,不由心花怒放,满脸笑意。 抱朴谷主淡淡道:“依靠丹药成长的修为,始终不稳定,我倒是看好汪源这小子。” “那就拭目以待吧。”公羊弘当场就看出来了,汪源根本不会炼丹,比试胜负已分! 晏晴也看出来了汪源的一样,芳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上来。炼丹台下众人焦急道:“臭小子,赶紧炼啊,你该不是不会炼丹吧。” 汪源充耳不闻,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态度挚诚。 “作揖?这时候作揖,有个屁用啊。”有人不满叫道。 公羊成飞控制着火温,一边观察汪源,心中又惊又怒:“原来这家伙不会炼丹,白白浪费我七天世间!” 汪源睁开双眼,抬头仰望苍穹,淡淡道:“老妖婆,开始吧!” 就在众人对他心灰意冷之时,炼丹台上的汪源忽然有了动作,一股磅礴雄浑的生命之气如同汪源一般荡漾开来,血气冲霄,一团金色的火焰陡然将大鼎包裹,熊熊燃烧。 烈焰之势,比公羊成飞有过之而无不及,周围空气仿佛都跟着燃烧了般,奇热无比。 这一变故,所有人都脸露惊容的望着炼丹台的汪源,交头接耳的互相窃窃私语。 第八章 炼丹比试 “金色火焰!” 抱朴谷主与公羊弘同时站了起来,朝汪源凝眸,满脸不可置信。 顾燕明喃喃道:“她还没死?”眼角竟微微湿润了,想要一冲而下,将汪源提过来,一探究竟,但还是忍住了。 “他的力量恢复了,隐藏到了今天!”晏晴捂着嘴,欢喜欲爆,当看到金色火焰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疑惑道:“他怎么会有金色火焰?” 金色的火焰包裹着大鼎熊熊燃烧,炼丹台下众人都感到呼吸不畅了,那金色的火焰有着一股威压透露出来,让人变色,身如置火炉旁,奇热无比,汗水都流了出来。 “装神弄鬼,我不信你能比得过我。”公羊成飞极度自信,哼了一声,屈指一弹,一株药材又顿时落如鼎内。 “他怎么一直在烤鼎,炼丹的药材呢?”众人发现了这个问题。 就在众人疑惑声中,汪源的手掌上一株血红色的灵芝顿时凭空出现,这株灵芝散发出浓郁的气血,配合汪源自身的那格外旺盛的气息,让众人都感到一股威压。 “黄泉血莲,他怎么会用这种东西!”抱朴谷主脸色骤然大变,已然猜到汪源将要炼制的丹药了。 公羊弘额头上汗珠滚滚,坐立不安,想要离开。 顾燕明淡淡道:“炼丹比试还未结束,你想去哪里,给我坐下!”语音森寒,让人心头不寒而栗。 公羊弘无力的坐了回去,道:“黄泉血莲,传闻生长在冥界的黄泉彼岸,她没死,她回来了。”心中害怕,身子微微发抖。 只见汪源将黄泉血莲不偏不倚的丢进鼎中,鼎内犹如沸腾般,金色的火焰疯狂翻涌起来,包裹住了黄泉血莲,慢慢炼化。 随着时间的过去,公羊成飞最后一株药材也是被他丢落鼎中,接下来便是要将所有的药液凝聚成丹,一时间药香弥漫。 而汪源始终不动,依旧在炼化黄泉血莲,浑然物外。 “丹成!”公羊脸色苍白,心中大喜。 只见鼎内所有的药液都被他念力凝聚在一起,一颗浑圆的丹药慢慢成型。公羊成飞从口袋吞了一颗丹药,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不少。 “开鼎!” 公羊成飞大喝一声,收回真气,手掌拍在大鼎上,一颗丹药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当即飞出,落在他的手掌上。 公羊弘见状,脸上一喜,连忙道:“公羊成飞的丹药顺利出鼎,已经赢了这场比赛,不用在比啦,那小子已经输了。” “纵然公羊成飞能够短时间内顺利的炼制,但阳神丹不过是上品六阶丹药。炼丹比试,比的不是速度,而是丹药的品阶,公羊弘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抱朴谷主冷冷道。 一直不动的汪源这时突然开口:“小公羊,借你阳神丹一用。” 公羊成飞只觉一股力量瞬间将自己禁锢住了,手掌上的阳神丹径自飞落汪源身前的鼎内,金色的火焰涌动,将之包裹,然后开始了疯狂的焚烧与提炼。 “你……”公羊成飞炼制阳神丹,体内真气本就消耗殆尽,此时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别人幸苦炼制的丹药,被他夺去焚炼了,这招够狠” “这就等于公羊成飞根本没有炼制丹药,套路啊” “以公羊成飞这这状况,恐怕难以再次炼制这么高阶的丹药了吧,嘿嘿。” 台下的众人也是一脸惊愣的望着汪源,暗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鼎内那阳神丹化为药液落在黄泉血莲上,黄泉血莲也在这个时候被溶化,两种不同的药液融合在一起,顿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血气。 只见汪源火焰包裹的手掌上有多出一株野草,叶子上垂落着许多根须,屈指一弹,落入鼎中。 “龙须草!” 抱朴谷主一眼就认了出来,又见汪源不断地将一些罕见的药材丢进鼎中,惊道:“他这是要炼制融血还阳丹!” 看着汪源操控着火焰时,从容不迫,就像一个经验极为丰富的炼丹大师。公羊成飞怒不可遏,想要冲过去与他相斗,身体却依然被禁锢着,怒吼道:“汪源,你坑我!” “废话,你是我对手,不坑你坑谁。”汪源戏谑笑道。 金色火焰陡然大盛,一声淡淡的龙吟从鼎中透出,威严无比,紧接着“嘭”的一声,大鼎骤然炸裂,大片的金色火焰,从药鼎内炸开,一股强劲的气浪如涟漪般急剧扩散! 汪源脸色枯井无波,双手操纵,第一时间将所有的火焰全部包裹住了药液。 炼丹台下众人潮水似的后退,而公羊成飞喷出一大口鲜血,摔飞出去,哈哈笑道:“炸鼎了,我看你怎么赢我。” “大惊小怪,不就是炸鼎么。”汪源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金纹戒光芒涟漪,一尊小鼎悠悠旋转飞出,刹那间变大。他双手挥舞,将所有药液全部转移到火神鼎中。 “他早就知道会炸鼎,所以自己准备另一个?” 炼丹台下,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鼎?”公羊弘凝神观望,身体一阵,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道:“这是火神鼎!” 抱朴谷七雄看到这个鼎,脸色均漏出了欢喜欲爆的神色,激动得浑身颤抖。 “是她,真的是她,她没死。”顾燕明失控地哭出声来,身旁晏晴也是高兴不已,泪珠滚滚。 汪源回头看了顾燕明与晏晴,笑道:“扫兴。”低喝一声,金色的火焰再度包裹这火神鼎。 鼎内龙吟虎啸,血气喷薄。汪源探出强大的神识,能够清楚的瞧见,火焰中一颗滴溜溜旋转的丹药已经成了雏形。 “轰隆!” 苍穹上突然一声惊雷炸响,云层顿时变得乌黑,翻滚蔓延,越压越下。 “融血还阳丹乃逆天之物,天地不容,这是引来了丹雷,难怪要用火神鼎来完成!”抱朴谷脸上凝重。 汪源的气息在暴涨,沉声道:“老妖婆,此次你炼丹,我的修为也在跟着涨,我压制不住了。” “别怕,我利用火神鼎来助你渡金丹期的雷劫。”金纹戒女子道。 汪源道:“希望你这次不是在坑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望着空中翻滚的雷云,脸上抹上一股坚毅。 第九章 战意滔天 空中黑云滚滚,雷声轰隆,似千军万马翻涌碾压而来,整片天地偶仿佛在颤抖。 汪源望着这天地伟力,不得不严阵以待,体内力量被那女子禁锢吸收,却每天夜深人静时依然在苦修,此刻力量全部被释放,就如同大洪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丹田之中,力之精华凝聚在那里,狂旋急转,与火神鼎内一样,一颗丹药的雏形慢慢呈现。 “我身为神鼎,天地灵力为火,铸我不灭金丹!”汪源一声大喝,玄功运转,天地元气一阵波动,疯狂地涌入身体之中。 汪源似是炸开了般,旺盛无比的生命之气冲霄之上,浑身洋溢着一股王者姿态,举手投足间,浑若天成。 “你先祝我练成神丹,在渡劫可行?”金纹戒女子与他商量。 此刻,汪源已经不再受那女子控制了,或者说那女子根本控制不住,只见汪源张口呼出一道金色火焰喷在火神鼎底部,龙吟之声不绝。 “噗嗤!” 一道炫目的雷电从黑云中抖落了下来,劈在火神鼎上,电芒缭绕,“噼啪”作响,让人心惊肉跳,灵魂都有些发颤。 火神鼎一阵摇晃,陡然冲天而起,喷薄出炽热的气浪,不在利用金色火焰来炼丹,而像是吸收雷电,自行炼制! “火神鼎已经被雷电激活意识了,你现在先平心静气,炼化你体内的金丹,让它成型。”金纹戒女子又惊又喜,连忙告诉他。 汪源道:“好一个火神鼎。”当下再也不管火神鼎,盘腿而坐,摒除杂念,将所有念力都击中在丹田内的雏形金丹上。 丹田里面若混沌轰炸,一副开天辟地的场景,非常恐怖,汪源身体不住地摇晃,嘴角鲜血滴落。 抱朴谷主见到汪源的异常,似是知道了他的问题,脸色又是一变,朗声喝道:“大家快散开!”声音滚滚,压过雷声。 炼丹台下所有人闻声,自然不敢再次停留,虽然汪源看上去憔悴狼狈不已,但所散发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强势,居然在这个时候要突破炼血阶段! 融血还阳丹已快成型,雷劫不断落在火神鼎上,要将它轰碎! 火神鼎本就是灵性之物,意识已经被激醒,此时无需他人催动,疯狂的燃烧起来,每一次雷劫降落,火焰就强盛一分,根本无惧这雷劫。 汪源抱守元一,将天地元气以鲸吞万里之势纳入体中,丹田那里金丹形成,光芒耀眼,而那光芒似乎从身体透了出来。 抬眼望去,汪源身体发出亿万金色光芒,就连皮肤发丝都是金色的,宛若一轮太阳,在这天地昏暗中,让人不能逼视。 与此同时,四周的元气像是被他吸干殆尽了,一片安静,就连铺天盖地的黑云也没有雷声再响。 “咚!” 火神鼎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炼丹台上,令大地为之一震。 “丹雷结束了吗?”汪源凝眸苍穹,轻声问道。 金纹戒那女子也疑惑道:“不应该啊,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景象。” “我明白了。”汪源脸上凝重,沉声道:“前辈,我想把金纹戒脱下来!” 没有再次叫她“老妖婆”,而是以前辈称呼,金纹戒那女子诧异道:“为什么?” “这雷劫不是为了你的神丹而显,是为我而来的,我深怕金纹戒承受不住雷电之力的攻伐!”汪源升起一股战意,感受着丹田内金丹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这是力之精华凝聚。 “你要小心,可别死了。”金纹戒女子关切道。 汪源展颜一笑,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提起落在炼丹台下的公羊成飞,一步跃到抱朴谷主诸人面前,将公羊成飞狠狠砸在地上。 看着满脸担忧的晏晴,汪源心下大暖,笑道:“我没事。”将金纹戒取下,对着公羊成飞冷道:“知道这枚戒指的含义吗?在这一点上,你早就败给我了,我若想杀你,一指足以碾碎你,懂了吗。” “解开我禁锢,我要与你一战。”公羊成飞狂吼。在公羊世家里面无论是谁见到自己,无不尊敬,阿谀献媚,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过如此耻辱,觉得今天是有实力来最狼狈丢人的一天。 “好,我成全你!”汪源伸手一挥,解开了他的禁锢之力。 公羊成飞大吼,毕集了全身的力量,直接一掌朝汪源劈来。 这一掌含怒而出,他金丹期的实力全部展现出来,手掌之上散发的力量如同山岳一般,带着沉重无比之力轰来,空间都扭曲了。 “成飞,不可!”公羊弘大惊。 但时为已晚,汪源已经动了,将晏晴护到身后,一拳如厉电般抵在了公羊成飞的掌心,数道羊角似的的旋风从身旁刮出,周围的案桌、石凳齐齐炸碎。 抱朴谷七雄同时发力,第一时间将这强劲之力平息下来,不然破坏力远不止于此。 公羊成飞脸上瞬间惨白如纸,只听“咔嚓”几声,整条手臂蓦地断裂,白森森的骨头破肤而出,炮弹似的轰在一颗大树上,摔落在地,不醒人事。 公羊成飞是金丹期的强者,而汪源只是半只脚踏入金丹期,实力居然悬殊如此之大! 若是汪源再开口说出他并没有动用体内的力量,而是纯粹使用肉体的强悍之力,估计公羊成飞要气死过去。 “成飞!”公羊弘心头又怒又惊,一道残影般落在公羊成飞身边。 “保管好戒指,这可是你给我的定情戒,我暂时还给你。”汪源微笑,将金纹戒递给晏晴,而后望着抱朴谷七雄,神色严肃:“请你们保护好众人。” 抱朴谷主道:“我可以助你渡此劫!” “不用,我要自己渡。”汪源并没接受抱朴谷主的好意,非常认真。 “自天维之门消失之后,这近百年来,从未见过金丹劫,且你又是叩血之人,我怕生意外。”抱朴谷主说出了一个事实。 “那便战!”汪源脸色傲然,战意滔天,血气滚滚。 晏晴俏脸毫无血色,眼中泪光盈盈,把金纹戒戴在洋葱纤指上,话语很轻柔,如春风拂面而来,道:“你要小心。” “走!” 抱朴谷七雄护着晏晴,迅速离开了此地,而后身影落在抱朴谷的七个角落。 若是启用护谷大阵的话,生怕大阵的杀气会影响雷劫,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启用护谷大阵,而是以七人站立的地方,布下一个七星防护大阵。 汪源放下心中所有的事情,了无牵挂,深深地吸了口气,飞向高空。 叩血之人,遭天地不认可,步步杀机,要在成长之中将之扼杀。 他虚空而立,血气冲霄,昂首睥睨之态,不敬天、不服地,要踏出一条生路。 第十章 雷之精华 空中黑云滚滚,天地却异常的静,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汪源战意激昂,血气滔滔,丹田中金丹如一轮烈阳定在虚空中,炫目而有圣洁,力之精华在流动,蔓延身体各个角落。 他在调整身体最强之态,全身都在发光,五脏轰鸣,交织出奇异的声响。 体内的叩血沸腾,心脏强烈跳动,生机太旺盛了,每一丝血气都具有莫测的力量,血华闪耀,让人心悸的气息在弥漫。 自看到王老以亿万神雷淬炼肉体,汪源也想将自己的身体打造成最完美的体质,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他不惧! 叩血之人,遭天地不认可,他何以畏惧? 苍穹之上的黑云不在宁静,轰隆而响,有一股威压降临,要制裁他。 “来!”汪源长啸,浑身血管舒张暴凸,血液如大河奔腾一般,流动时发出隆隆之响。 一道雷劫应声而落,直接劈在它的身体上。汪源嘶吼,长发倒竖,全身都是雷电缭绕。 “再来!” 又是一道炫目的闪电抖落,汪源没有畏惧,硬生生的接下了,身体猛地一阵摇晃,龇牙咧嘴,发丝都有着耀眼的电芒闪烁,浑身都要炸开了,发出铿锵的响声。 “再来!” 那股威压如高高在上的主宰,怎能如他这般挑衅,似是勾动了天地奥妙,鼓舞起遮天盖地黑云,爆发出恐怖的数道雷电! “嗯?”汪源想要再次迎接,吸收雷电淬炼肉体,却没想到抖落下来的雷电陡然化成古怪的异兽,仰头咆哮。 那一头异兽形似豹虎,四足三尾,头上长着一根异角,浑身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它是由雷电所成,全身都在跳动着炫目的电芒,朝汪源凝眸间,抬动头颅,那顶角仿佛裂开乾坤。 “怎会如此。”汪源微微诧异,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那头异兽动了,四蹄飞甩,如一道雷光惊掠而来,快到了极致。 汪源无惧,将周旁的元气都凝聚在了拳头上,运起帝极拳当头砸去。 “嘭!”雷兽倒退,并无异样。而汪源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摇晃,险些坠落。 汪源舌头蘸了蘸嘴角的鲜血,眼中抹上一股狠色,道:“再来。” 雷兽咆哮,冲撞而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直接将汪源一头顶飞。 “它头顶上的角蕴含了雷电之精华,能够直接透入我的体内,想毁掉我。”汪源心惊,眸光却变得更好战了。 体内经脉肉都有雷电缭绕,汪源强忍着无边的剧痛,将雷电全部引入骨中,浑身的骨骼洁白无暇,在嘎嘣嘎嘣作响,像是在被锻造。 那雷电带着毁灭,想要将他镇压,而汪源的叩血的生机实在太强了,被汪源神识牵引,试图将雷电的毁灭气息融合。 这就好像阴阳并济,太初衍生,生与死的力量在交融一般,让他身体变得更加强大,神秘莫测。 “你的角我收了!”汪源盯着雷兽的角,发动攻击,帝极拳舞动天风。 雷兽嘶吼,它的爪子锐利无比,如镰刀一般,将撕裂空间了。 汪源无所畏惧,与它硬怼。 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漫天雷电,打得空间都塌陷了,形成的罡风将云层都崩散了。 汪源越战越勇,在第一时间将雷电吸收,淬炼肉体,将肉体承受的痛苦化成战意,释放开来。 且,帝极拳像是得到了升华一般,每一拳挥出都酣畅无比,浑若天成,攻伐之力狂飙。 汪源的帝极拳太霸道了,势猛力沉,拳头像是有黄金神火在燃烧,如一座座山峰砸下,恐怖的波动让塌陷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汪源反手抓住了雷兽的爪子,一拳打在了它的腹部,顿时将雷兽的下半身都轰没了。 与此同时,雷兽顶角爆发出毁灭的雷电,也将汪源撞开。 汪源衣裳都被撕碎了,鲜血淋漓,全身电芒缭绕,宛若一尊雷神。 苍穹上的黑云抖落雷劫,将雷兽复原,气息更为恐怖了,脚掌一踏,仿佛踩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一般,荡起一拳蜘蛛网似的涟漪,再次冲撞而来。 “是不是,我镇压你,我的劫就渡过去了!”汪源大笑,帝极拳相迎而上。 雷兽如闪电一般,极速而来,顶角撕开空间,抵在他的拳上。 “嘭!” 雷电轰炸,汪源手臂一阵酥麻剧痛,虎口鲜血迸射,身不由己地跌飞。 雷兽攻势无匹,晃头一击,它的顶角璀璨夺目,空间都能撕裂,更不要说血肉之躯的人了。 汪源还未稳住身子,回过神来,雷兽的顶角刺破了的胸膛,从背后钻出,将他挂在了头上,散落漫天鲜血,身体骨骼一片焦黑。 “汪源!”晏晴俏脸刹那惨白如纸,泪珠滚滚,伤心欲绝。 这一副景象太惨狈了,长长的透胸而过,鲜血伴着雷电在激射,将雷兽头颅都染红了,抱朴谷众人心中震撼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抱朴谷主巨大的烈焰光剑出现在手中,冲天而起,要将汪源夺回。 雷兽顶着汪源,冷漠的看着一切,张嘴怒吼,喷出一大团雷球,朝抱朴谷主射去。 抱朴谷主持剑怒斩,却没想到这雷球不仅蕴含了雷之精华,更是有天地奥妙隐匿其中,恐怖至极。 雷球压到近前,光剑爆碎,抱朴谷主身体如同在与天地相抗,无边无尽的沉重压力碾来,脸色骤然大变,凌空逆转,堪堪避过雷兽这一击。 “轰隆!” 雷球落在了极远处,那里爆发出漫天雷光,烟尘滚滚冲上云霄,顷刻间夷为平地。 汪源的身躯剧烈抖动,浑身都是炫目的电芒,鲜血飘扬,雷之精华在体内毁灭般蔓延。 “天是什么,道是什么,你无心、无仁,谁又奉恭你!”雷球落在的地方,他看到那里有着无数生灵,刹那间不复存在,都化作了尘埃。 那不屈、不服、不敬从汪源口中吼出,双眼赤红一片,骨骼在发光,似是再一次蜕出极致,生机强生无比,让人心悸的气息在弥漫。 他的体内云蒸霞蔚,而后化成无尽的血雾,冲向他全身各处。 “我的道,无需你来见证!”汪源状若癫狂,金色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了雷兽的头颅,虚空都在扭曲,雷光迸射。 雷兽嘶吼,甩头晃脑,想将它抖落,奈何汪源丝毫没有任何忌惮握着背后的角尖,一边吸取雷之精华,一边猛击。 那里是像雷兽的弱点,它在空中咆哮翻滚,试图将他甩飞。 在雷兽前爪挥舞过来,汪源大喝一声,帝极拳带着无敌之势,无坚不摧,轰爆了雷兽的头颅,雷兽顿时化为无数雷芒消散。 汪源抓着雷之精华而成的兽角,玄功运转,将所有雷之精华全部吸到了体中。 雷之精华被取,劫云没有办法将雷兽恢复,在迅速的消退。 汪源被洞穿的胸膛,被强大的生机复原,但体内伤势之重,雷之精华在里面在蔓延,毁灭的气息在抗拒他的融合。 雷劫已经过去了,他并不着急,从空中落回炼丹台,细心炼化。 他将雷电伴着叩血流向身体各处,在洗礼他的血壳,在锤炼他的肉体骨骼,这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 直至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汪源皮肤更加的晶莹了,肌体强健无比,双目睁开,灿若星辰,非常的凌厉迫人。 “这是元婴?”汪源朝体内丹田凝眸,震撼无比,金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胎儿,蜷缩着,翻转着,非常可爱。 那胎儿金光闪闪,如一轮太阳般刺目,能够感受到它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仿佛堪比上古大能的存在,其无上威势,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若我不是修士,看到这小家伙,我都要以为我怀孕了。”汪源不由得失笑,大千世界,当真奇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