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夜行》 第一章 美人似水郎似泉 泰鼎二十二年春,任职十三年的渝州知府因贪赃枉法被庶民联名上告,最后庶民旗开得胜,换来一位新的知府,四月初便会上任。看似是皇恩浩荡,体量民情,可是稍懂一点的人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情是有高人在暗处推波助澜,不然小小的庶民,怎能与一方父母官抗衡?这新任知府,恐怕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如何安生,也不知他能在这里留几年。 一只雪白的鸽子飞入到一家农院之中,一名白衣女子伸手接住,从它的腿上拆下了一条书信来,展开,仅有一段话而已。 “新任知府已达城中,貌若潘安,心思缜密,偷袭未能成功。” 女子看着纸条仅是淡淡一笑,随手就将纸条扔进了水中,晕开了墨迹,让纸条内容不再清晰。 还貌若潘安啊?看来,还来了位俊知府,也不知之后的日子会不会十分有趣。 随即转身,走进了自己的阁楼,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张家婶子,绽放出了笑容来:“张家婶子,可是身体不适?” 她这里是医馆,如此问来并不奇怪。 “夜锦啊,快些进来,帮我写封家书,送给我那不归家的儿子……” 女子忍笑答应,又写家书,这个月已经是第几封了? 进入屋中,远离外界的喧嚣。 渝州城内,车水马龙,正是一日最繁华的时段,带着乡音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道路并不很宽,路面是由碎石子铺成,并不平整,马车驶过,会发出“咯嘞咯嘞”的声音。 一辆极为低调的马车在街道上穿行,马车用黑布遮挡,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黑布上有着银色丝线绣的流云图案,手法十分娴熟,细节处也是十分精细,这种手法是这小省城不会有的,隐隐的显示着马车主人的身份。 马车内仅仅坐着两个人,一名男子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张俊雅如画的脸,晃得另外一个人一阵失神。 他肤如凝雪,眉眼精致甚于女子,偏偏不显女气,他脸部的线条柔和,并不是那种粗犷的男子,而是那种书卷气很浓的男子,一身儒雅的气质,书生气十足,他手指纤长,指尖有着薄薄的茧子,好似渡上了一层轻盈的良玉,一看便知这名男子乃是一名会弹琴且书法了得的主。 “这里的路很颠啊。”男子一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并未提及很多,他的声音十分柔和,明明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却依旧好听如天籁,这等男子,也难怪长安会有那么多的女子为他神往。 “主子,我们之后真的要留在这里?”另外一名男子开口问他,语气中有着些许犹豫,明显,他是十分不看好这个地方的,先不说潜伏的危险,这么一个小地方,远离皇都,就算折腾出花来,也得不来皇上半点欣赏。 他说完,便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他总是觉得皇上是将一块烫手的香芋丢给了自家主子,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谁知,那名男子却只是扬了扬嘴角,不甚在意。 “若不是此事棘手,皇上也不会派我来,这也算是让我回家休息几年……”说完,竟然忍不住轻笑出声,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怎能不知?他前些年的“风头”过旺,偏偏他没有什么背景,趁这个时间躲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渝州还是他的家乡呢。 提起“回家”这件事情,另外一名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主子,那位安夜锦姑娘,小的已经调查过了。” “哦?”听到了这个名字,男子眉头一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眼睛却从未睁开过。 另外一名男子则是忍不住背脊一寒,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越是这样的表情,便越是有问题,不过他没有多说别的,只是开口回答:“这名安夜锦姑娘十年来并未改嫁,她的父母在八年前双双去世,她一直是孤身一人在城郊开了一家医馆,因为医术精湛,为人和善,颇有好评。” “医馆?”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眸极黑,犹如凝结的浓墨,又似不见五指的夜,他的黑眸让他的瞳孔变得幽深,他看向面前的男子,仅仅一眼,便让那个男人有种被人彻底看透的感觉,即便是已经跟了他许多年,依旧会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是……医馆。” 男子低垂着眼眸,思考着什么,脸上的微笑加深了些许,更有种人读不出的味道来。 “屠夫的女儿,开医馆……呵——”他颤了颤肩膀,笑容却是无声的,极轻极淡,同他淡雅的气质相符。 他的脸上有着些许的嘲讽,更多的,是恨。 当年被逼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会忘记当年屈辱的感觉,那种无力反驳的窝囊,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他的正妻,是屠夫的女儿,当年还是一个九岁大,挂着鼻涕的小妞妞。他本想着这一次回来,便要将当年事情讨回,并且将这名女子休弃,给她一个“好些的”理由,让这家的女儿连改嫁都不行。看来,这些仇恨只能堆积在那个安夜锦的身上了。 越是这样想,脸上的笑容便越是淡然,他的样子,越发显得轻松愉快。 另外一边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最后还是开口:“她……” “嗯?”停止脸上的微笑,他再一次闭上眼睛,悠闲的靠在那里。 “她时常会被人请去出诊,有时会出去一年半载也不归,在五年前,她一次出诊后回来,带回来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大,称她为……娘,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原本悠闲的男子皱了眉头,薄唇紧抿,竟然将情绪写在了脸上,这不是他家主子的风格。 与他定婚的女子,在他离开的十年间并未改嫁,也没有去找他,却已经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有趣……还真是有趣,现在连理由都不用安排很多,独独这样一条,就足以休妻。 “薛安,去那家医馆看一看。”男子再一次开口,表情恢复平静,闭着眼睛,懒洋洋的靠在那里。 薛安擦了擦汗应了一声。 马上改变路线,驶向了城郊。 路边的孩子看到有陌生的马车靠近,便一边跟着马车跑,一边用小手去拍马车壁,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似乎是马车内的安静让他们更为大胆,已经有孩子开始往车窗内丢石头。 “主子?”薛安身体灵敏,几乎是同时,便接住了这些毫无杀伤力的石头,询问了那名男子一声。 “点了穴道,丢在路边,莫要被人发现了你的样子。”男子有些不耐烦似的摆了摆手。 薛安点了点头,一个纵身便出了马车,仅仅是三个呼吸的时间,薛安已经回到了马车上,并未汇报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看路。 那些恼人的孩子已经没有再跟上了。 马车最终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下,薛安掀开车帘,男子提着衣摆走下了马车,站在小院前面看着这处小型楼阁。 独身一人,可拥有这样的独门独院、二层楼阁,还真是不易,瞧这番光景,竟然要比她家当年还要风光。院中一侧有着规格不一的架子,上面晒着不知名的药草。另一侧,则是小型的药园,药园被打理得十分规整,药草被分类种在那里,竟然有些观赏花的味道。 院内有一名老妇缓缓走出,脸上带着笑容,也不知在里面碰到了什么好事,才会这般开心。 男子提步走了进去,走过干净的小院,进入到正厅,抬头便看到一名女子背对着他站在桌前,写着什么东西。她并未落座,而是有些着急的站在桌边奋笔疾书。 男子微愣,不知这名女子会不会是安夜锦,有些许的熟悉,有太多的陌生。 他只是觉得这女子背影纤细,白衣洁净,如青松古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她发丝如绸,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柔顺,才会披散在肩头,至于发尾处白色的丝带,也只是为了固定长发,不让其分散,可是那丝带尤其显得单薄,不知何时就会滑落下来。 仅仅是一个背影,却好似美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高贵的风华。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进来,女子转过身来,身体轻盈,回眸的瞬间带起了一片盛世繁花。 浓墨重彩画不出美人一丝芳华,轻薄宣纸束不住美人的灵动鲜活。她的美很淡,淡到好似不是人间该有;她的美却又极浓,浓到让人只能远远的望,不敢靠近芳香,醉了自己的心魂。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女子最先反应过来,温和一笑:“公子这边坐,是您看病,还是家人需要出诊?” 微微的抬手做出了请的动作,宽大的衣袖垂至膝盖处,不经意的展开,就好像翅膀的舒展,让男子一阵恍惚,仿佛下一刻,这名女子就会展翅离开此处,在天空中飞舞,展示她毫无瑕疵的美。 “是我自己。”男子终于回神,他的表情一直是淡雅的,就算片刻失神,也不会显得不妥,反而俊雅如兰。 说着,他坐在了椅子上,接过女子递来的茶水。 “不知公子所问何疾?” “依你看,我有何疾?” 这般反问的话语让女子身体顿了顿,却还是展颜一笑。 本就是柔媚佳人,一笑更是锦上添花。 “可许小女为公子把脉?”女子说着,坐在了男子的对面,语调轻柔,就好像母亲在小心的问候自己初生的孩子。 “姑娘便是大夫?”男子并未递出手腕,而是用手托起茶杯,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茶,这茶并不是顶好的,招呼客人却恰到好处。 “小女不才。” “姑娘贵姓?” “小女姓安。” 男子点了点头,浅浅的扬起嘴角,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将手放在了脉枕上,轻声说:“劳烦安姑娘了。” ————*————*———— 新书开坑,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点击,求包养,各种求~ 本书架空,作者历史不是很好,欢迎大家指点。 本书女主神级护短,剧情经常会不科学,大家淡定。 第二章 宁信懦者多勇 安夜锦点头应是,在男子的手腕上垫上轻纱,用右手托着自己左手的衣袖,探出左手去诊脉。 男子低垂着眼睑,看着安夜锦纤细的手指,指如青葱,动作很轻,带着一丝冰凉。男子觉得有趣,竟然还是一个左撇子。 “公子可是有哮症?”安夜锦轻柔的问,抬头去看男子的面容,从他的面色上去观察别的病症。 男子眉头轻挑,应该是被安夜锦看出了病症,略微惊讶,他微微点头,柔声道:“详说。” “哮症乃是由于痰火内郁,风寒外束所致。”安夜锦说完,便看到男子一副等待下文的样子,便又继续说:“病发时会似喘而非,呼吸有声,呀呷不已,良由痰火郁于内,风寒束于外,或因坐卧寒湿,或因酸咸过食,或因积火熏蒸,公子病根深久,难以卒除。小女可以为公子开一方子,公子每日服用,可以减少病发。” “每日?”男子用迟疑的语气问,如果每日都喝药,岂不是要成药罐子了?他是不喜喝药之人,那种刺鼻的味道,仅仅闻到便已生厌。 药虽香,他却不喜。 安夜锦似乎是想到了男子的意思,轻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将手插入袖中,神态恬静。 “公子若是不喜,小女可提供另外的单方,在公子病发时服用,可以散寒、化痰平喘,减轻病症。” 男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同意了。 安夜锦这才起身,重新走到桌前,拿起毛笔,拿出一张纸来,写起了单子。她这次的动作并不向刚刚那般着急,而是速度平缓的写着娟秀的字,字迹整洁,竟然是难得的好字。 “安姑娘可是这间医馆的主人?” “让公子见笑了。”这算是承认了。 男子懒洋洋的靠在桌子上,单手拄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女子,这女子身材小巧,个头并不很高,估计仅仅到他的肩头,是标准的女子身高,只是姿态优雅,身材窈窕,才会让他才刚刚注意到。这女子个子不高,桌案却是到她腰间,这才使得她站立写字。 “不知安姑娘夫家是谁,能娶到你这等佳人,也真真是一件幸事。”男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安夜锦神态依旧平缓,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小女的确有婚约,却尚未出嫁,夫家迟迟未归家,小女一直都在痴等罢了。” “哦?”声调一扬,似乎是有些惊讶。 安夜锦拿着单方吹了吹墨迹,转身将其递给男子:“公子且看有何疑问?” 故意转移了话题,且丝毫没有圆滑的去转换角度,而是这般的直白。对于夫家的事情,她似乎不想多说。 男子刚刚接过单方,就见到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小孩,孩子是个男孩,五、六岁的年纪,肤色瓷白,并没有孩童多有的肉脸,而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很大,眸中含水,波光盈盈。他的五官极其精致,搭配在一起,就好似瓷娃娃一般好看。 他看到男子与薛安,微微躬身,算是见礼,态度并不亲昵,也不生疏。他看人的时候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平静,身上没有半点孩子该有的活泼。 “这是令弟?”男子好奇的看着男孩,已经猜测出,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安夜锦的“儿子”吧。 “他叫盏乐。”没有应是,没有否定,回答的无懈可击。 男子轻笑,并不多问,只是点点头:“很讨喜的孩子。” 安夜锦微微低垂着眼脸,脸上有着微笑,却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安姑娘这里可有这几味药?”男子将视线落在单方之上,去问安夜锦。 他的食指纤长,指节均匀,仅仅是一双玉手,便已然让人觉得这双大手的温暖非常。他仅看单方,表情认真,应是在检查单方。 “有的。” “帮我抓来几幅药吧。”他说完,便对身边的薛安摆了摆手,示意他跟去取药。 薛安点头应是,态度恭敬,跟着安夜锦到了药柜前等候。安夜锦轻车熟路,称重,包好,系绳,弄好之后双手递给薛安,收了银钱,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重新走回桌前,拿起之前的纸张,继续写字。 薛安认字,站在那里看了看,发现安夜锦是在写一封家书,看样子是在帮刚刚离开的老人家写给自家儿子的。 他没有多看,而是规矩的到了男子的身边,俯身说了些什么,男子听了之后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盏乐看着他们,见他们不走,也不轰人,只是坐在了桌边,看着安夜锦写字问道:“可是张家婶子又来托你写家书?” “嗯,说是家中有急事,想唤儿子速归。”安夜锦继续写着,表情安静,笔下却是生风,速度很快。 刚刚那张家婶子出去的时候,表情可是没有什么着急的,这所谓急事,恐怕也没有那般的急迫。 盏乐不动声色的看着纸上的字,表情有些无奈:“唉,市井凡夫而已,为人忠厚老实,却有些懦怯,不堪重用。” 五岁小儿,说话却是老气横秋,几句话,就已经定夺了一个人,他更是已经看出了张家婶子的醉翁之意,安夜锦长相清丽,身姿婀娜,品性柔和,是不可多得的妙人。这张家婶子见她许久都是孤身一人,就想着为自己丧偶的儿子续一门亲事,这才屡屡登门。 不堪重用……这句话竟然有些大家风范,看不出,这小小孩童还有些气魄。 “宁信懦者多勇,勿轻敌一分,小小年纪,这般眼高,哪日你若是因为这个吃亏,看我不敲你的头。”安夜锦瞥了盏乐一眼,紧接着便又轻笑一声:“夫家对我无情,我不能对夫家无义,我并无改嫁之心。” 盏乐先是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坐在那边的男子,良久才点了点头:“还是早些说明的好,莫要伤了和气。” 男子听着,表情依旧淡然,摆了摆手,便示意要离开,安夜锦态度谦和的送到了门口,便退了回去,盏乐却是坐在那里不动,他看着男子走远了,这才开口:“这男子不简单。” “是啊,比十年前俊了不少呢……”安夜锦重新执笔,继续写字,心中想着,该如何与张家婶子说呢。 第三章 当嫁?不嫁 “咦,你们曾经相识?”盏乐端坐在桌前,依旧是清淡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去打量安夜锦的神情,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不然你何时见我说过不负夫家之事?”安夜锦最后一笔落定,这才抬头去看盏乐,发现他一向平静的小脸出现了些许波澜,小拳头更是握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差点就站起来。他的眼睛溜溜直转,许是在思索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你准备如何?当真嫁过去?” 他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心思聪颖程度令人咂舌。 安夜锦也不急,仅仅是坐定,懒洋洋的眯起眼睛,笑了笑:“想来,他如今已不是当年的寒门学子,小有成就也是该的,说不得妾室已经收了几个,此间回来,想要休妻的概率很大,我不过是市井小民,怎能入得了他的门?” “他会不会用我来做借口,给你安一个罪名,如果你被丢猪笼……”盏乐说着,突然握住了拳头,认真的看着她,眼中出现了一丝杀意。 安夜锦依旧不急不缓:“你娘亲我自有妙法,休书我可不愿要呢,退亲什么的,我却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他见你姿色不错,要将你迎娶过门呢?”说完,还忍不住提醒安夜锦一句:“你若是嫁了,‘那些人’恐怕不会安生。” 听到“那些人”,安夜锦眸子一沉,脸上出现了厌烦的神色。 “啧,如今‘他们’当真还能管住我?” “你还真的要嫁不成?” “你不觉得他也蛮俊的么?你评评看,他这人如何?” “有些城府,不好控制。” 安夜锦点了点头,突然的,从指间多出了几枚银针,手腕翻飞,银针出手,竟然是齐齐射向盏乐,分别扎入几处穴道。 盏乐大惊,不明所以,只是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娘……” “哼,我说过几次,小心收敛,只是片刻,就被他的侍从发现你会武功,说不得他会不会调查你,到时候就麻烦了。今日且罚你浑身酸麻三个时辰,时间到了再来找我。”安夜锦说完,便站起身,拿起桌面上已经干了的家信,作势就要离开,她故意不去看盏乐,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此时终于有了孩子该有的样子,眸子水汪汪的,嘴巴嘟的老高,很是不服气似的。 安夜锦刚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盏乐又唤了一声:“娘!” 她没有停下,而是直接走了出去,院子里面这才安静。 到了张家婶子家,将家书给了她,本想与张家婶子说明白,偏偏她就是不提这事,只是与安夜锦说家常,安夜锦不好多提什么,就又灰溜溜的回来了,心说这张家婶子也是个有心的。真要是被提亲了,到时拒绝,当真是会伤了和气,她也是吃准了安夜锦心肠好这一点。 安夜锦心肠好?这句话要是被“那些人”听到,定要口吐鲜血,对天狂喊:“苍天愚我!” 唉,该如何是好呢。 到了家的时候,盏乐已经像一团浆糊似的瘫软在了桌面上,见安夜锦进来,就抬眼去看她,小小的脑袋,抬头纹都挤出来了。 她依然不理他,只是直接关了院门,不再出诊,她走上楼梯,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一下子倒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古代苦,古代糟,怎么就在古代耗? 抬起青莲小脚,凭空虚蹬,也不知在折腾些什么,到了后来,她干脆在**打起滚来,嘴里呜咽出声,就好像受伤了的猫。 “穿你妹啊……穿你妹啊……” 折腾了一会,安夜锦终于消停下来,脱了鞋子,在**躺好,发鬓上的丝带已经掉落在了床榻之上,她随手捡起,放在了床头,又将自己的长发拢了拢,堆在头顶,这才闭目休息。 浓绸如墨,坠入深潭,挣扎不出的美悄然绽放。颜如睡莲,安详纯净,天池莲花也耀不出这般的清雅。 呼吸渐渐平稳,她也渐渐睡去。 夜幕时分,门被推开,盏乐艰难的走了进来,在门口唤了一声:“娘……” 发现安夜锦已经睡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美人入睡当真美,怨只怨美人醒时的品行无人知,安夜锦叫那为“起床气”,睡得不安稳,被吵醒,人的性格总是最坏的。 瞧瞧,她总是那般有理,就知道欺负小孩。 现在他都不知该不该叫安夜锦起来。 “娘,替我收针吧。”盏乐很是委屈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看向**的人儿,良久,那个人才动了动,翻了一个身,睁开美眸看向他,表情很淡,没有皱眉,看来今日情况尚好。 “知错否?” “儿已知。” 安夜锦手腕一翻,凭空取针,这些银针好似被她牵着丝线,竟然那般顺从的到了她的手中,又不知被她收入到了何处。 “那司徒亦的人若是再来,你尽量避着点,他少时方有书生的傲骨,这出去摸爬滚打了十年,说不得如今会是怎样的性子,我们得防着。我与他还有些牵绊,待断了之后,娘就带你离开,若是碰到了好些的人家,娘许是会嫁了,到时候你是继子,我知你不喜这身份,却也是无奈,谁让娘是一名女子。找一处安生之地,安享晚年是最好的出路。若是‘那些人’找来,打发了就是,我已经不想再参与他们的事情了。”她已经倦了,不想再参与那些事情了。 原来,白日来的那名男子叫司徒亦。看来娘是不准备嫁他的。 想来也是,娘这性子,最受不了勾心斗角的事情,那司徒亦看起来很难控制,根本不做选择。 “嗯,儿不怨,只要娘找到良人就好。”盏乐身子已经恢复,这才点了点头,心中欢愉,娘亲这是将想法告知于他,让他心中舒坦,怕他多想。 “嗯,定要找个俊的,哈哈!”安夜锦说完就眯起眼睛笑起来,样子看起来很是活泼,盏乐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是沉默的站着,看着娘亲。 若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都要装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来,这安夜锦也真是太累了些。 笑够了,安夜锦起身,看着盏乐:“你若能安好,我便也知足。” 第四章 桃花有劫 够一万字了,可以上新书榜了,求推荐票,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大家啦~ ————*————*———— 安夜锦次日就带着盏乐出城出诊,找来附近人品不错的老大爷照看小院一二,便离开这里,算是躲开司徒亦,同时也是到了该出诊复查病情的时间。 他们去的是梁运城的花府,这府人家算得上是商人,花府花老爷旗下有一家乐器行,在各个城中买卖一些乐器,因为是老字号,工艺精湛,颇得好评。 安夜锦曾经听闻,花府有着官宦人家的亲戚,有所依靠,才有今日蒸蒸日上的产业。 花府中有一名动省城的美人,名为花月渔。 花月渔乃是花府三小姐,如今二八年华,尚未出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知书达理,性情温和稳重,是省城中很多公子的倾慕对象,怎奈何,这等美人却有隐疾,她的身子生来虚弱,时不时的就会晕倒,她时常脸色苍白,手脚冰凉,都说她这身子想生育都难。 也不知这消息是如何传出府的,以至于来花府说媒的,都是一些想要迎娶花月渔为侧室的,偶尔有要为正妻的,却并不门当户对,说来也是,哪户大户人家愿意自己后辈之中的正妻无后呢?这让花府老爷大怒,致使花月渔至今未许配人家。 听闻安夜锦医术精湛,花府老爷便请来了安夜锦,让她帮花月渔调理身子,真别说,仅仅一年的时间,花月渔的身体就已经好了许多,面色也有着些许的红润,皮肤似雪点点粉红妆,虽未绽放仍比花娇。 安夜锦领着盏乐,刚刚到花府门口,守门小厮就认出了她,当即就客客气气的将她请了进去。 她见到这小厮,也感亲切,轻笑着问:“你的身体可好了些,阴雨时还会骨骼疼痛么?” 小厮抬头见到安夜锦的笑颜,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都说花月渔小姐乃是天仙降世,世间难寻,怎又有这安夜锦的一丝柔美?听说她还是一名被人遗弃的妇人,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这般美女子都忍心抛弃。 花月渔虽美,却娇弱。安夜锦柔美,却不显山露水,她安静得不喜张扬,美,也只是悄然绽放。 “承蒙姑娘关切,小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姑娘当真神医也,仅仅是看小的一眼,便已经看出了小的病疾,而且药到病除,真真是……”小厮肚子里面没有多少的墨水,想夸安夜锦,却久久的想不出词来,最后干脆尴尬一下,接着说:“真真是个神医。” 安夜锦被他逗笑了,当即抬起衣袖,遮着嘴轻笑,跟着小厮进入花月渔的院落附近,安夜锦才转头对盏乐说:“女子闺房,你不好进入,你且去城中玩耍,午时过来寻我。” 盏乐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看安夜锦,便随着小厮走了出去。 小厮却是忍不住多看几眼,他总觉得这个孩子每次都是故意送她到这里才离开的,生怕路途中遇到什么危险,俨然是一派护花使者的架势。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安夜锦看着盏乐离开,才转身走入了院内,刚刚进去,便看到了一名女子坐在凉亭之中,面前放着一架古筝,却是手放在上面,久久不动。见安夜锦进来,当即展颜一笑。她目含春水波澜不惊,面如凝脂,脸上有着些许的稚嫩,更多的是绝美,好似初初开放的牡丹,含着清晨之露,含娇欲滴。 “夜锦姐姐,你可来了。”花月渔与安夜锦很是亲昵,见她来了,直接高兴的开口,好在她性情安稳,并没有立即起身,只是看着安夜锦而已。 “妹妹如今气色好了许多呢,这真真不是我想看到的,如若你完全好了,嫁了人家,我就不能来与妹妹见面了。”安夜锦提着衣裙,上了凉亭的楼梯,步入其中,坐在了侍女为她取来的矮凳上。 “姐姐就知取笑我。”花月渔脸色微红,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恼火,而是一种期待。也是十六岁的年纪,该是许配人家的时候了。 正是三月,桃花开得大好。 不大不小的院落之中,桃花刚刚绽放,正是最为淡雅的时候。坐在凉亭之中,便可以闻到阵阵清香,只觉得心情愉快,美景入眼,却不如凉亭之中说话的两名女子。 诊脉,问切。安夜锦开始查看花月渔的身体,很快,她就挑了眉头,展颜一笑:“妹妹真真是该嫁了,这等脉象,简直就是好得很呢。” 花月渔一听,当即就红了一整张脸,好半天说不出什么来,她思量间,最后仅仅是用手指划过琴弦,悦耳的韵律发出,让人的心情一阵愉悦,就好似天边一缕清泉倾斜而下,直直坠入云间,空气跳动,水流潺潺,好个美音胜于天籁 “还多谢姐姐为我调节身体呢,今日妹妹为姐姐弹上一曲,表达谢意如何?” 安夜锦点头,坐在一侧,洗耳恭听。 不愧是乐器行家的女儿,琴艺了得,安夜锦听着,只觉得沉醉其中,最后干脆坐到了花月渔身侧,求她教给她。两个人本就谈得来,花月渔没有拒绝,说教就教。 安夜锦是个清新淡雅的女子,可是不知为何,弹琴真就是没有什么天赋,每次花月渔教她,都觉得她学的很慢,弹出来的调子也是怪怪的,很是难听,偏偏她还弹的很是认真,花月渔就不好说什么了。 站在后面伺候的丫鬟听这安夜锦弹琴直咧嘴,觉得多站一会都容易头晕,却只能硬挺。 花月渔好似无意间提起了一件事情,引起了安夜锦的兴趣。 “姐姐可曾听闻,辽国正在五国征医,黄金万两,只求解一毒?” 安夜锦微微侧过头,看向花月渔,淡淡一笑:“我还真未听闻,不知究竟是何事闹得这般严重?” “这事可是有些诡异呢,前几日听父亲说起来,我还吓得几夜睡不安生呢。”花月渔很是惶恐的凑到了安夜锦的身边,揪着她的袖口,就好像姐妹之间说悄悄话似的对安夜锦说:“辽国的皇后本是一美人,五国皆知,她的父亲更是辽国的将军,地位极高,谁知,她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总是头痛,还总是在掉头发,辽王甚是爱她,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办法,直至有一日,辽王突然发现皇后的后脑长出了一张脸来,还漏着狰狞的笑,他吓了一跳,竟然下意识的拔出宝剑刺了皇后一剑,还请来法师作法,说是皇后缠了妖怪……” 花月渔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了,本就是一小家女子,说起这样的事情,当然会有些害怕,就连安夜锦都变了脸色,一脸惊恐的看着花月渔。 在人的脑袋后面又长出一张脸来,这是怎样的可怕? “后来呢?”安夜锦追问。 “后来啊……皇后的父亲听闻这件事情大怒,与辽王大闹了一场,当即辽国大乱,还闹出了将军要反的消息来,最后不知怎么调查的,就查到了周国毒师夜辰的身上,这才知晓那是周国毒师夜辰下的毒,要的就是辽国大乱,这一下可是激怒了辽国,引发了两国战乱,周国早有准备,根本打不起来,最后辽国还是暂且忍下,只求先治好辽皇后的毒。” 安夜锦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听到这样的消息,总是觉得心中会不舒服:“这毒甚为奇异,听着怪渗人的……” 花月渔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的。 安夜锦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毒,我可是不敢解呢……” 说完,两名女子就都笑了起来。 接近午时,小厮突然匆匆来报:“安姑娘,不好了,盏乐他……” 话还没说完,安夜锦就皱了眉头,心中担心,手中一挑,古筝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尤其难听,小厮听到也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缓了一下,才继续说:“盏乐他在城内,与一家店铺的伙计打起来了,还砸了东西,那边正闹得凶呢……” 小厮刚刚说完,就看到安夜锦匆匆起身,她面色阴沉,如同寒冬之中不化的坚硬的冰雪,渗着阴冷的寒气。就算此时着急离开,也没有乱了分寸,先是对花月渔行礼告退,这才过去请小厮引路。小厮不敢怠慢,直接为安夜锦引路出去。 花月渔看着安夜锦急匆匆出去,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道:“带些银两跟过去。” 第五章 谁对谁错 到一万字了,拼新书榜了,求推荐票啊~狂扭身躯求推荐票~~~ ————*————*———— 与盏乐发生冲突的店铺不过是一间小店,没有房子,仅仅是一间木屋外搭着凉棚,卖上一些肉面,来讨生计。偏偏这店中的儿子是市井有名的泼皮,遇事就喜欢先动手,后讲理,往往动完手后,对方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 店中老板是一名干瘦的老头,人颇为势利眼,别看他家的生意不大,却十分瞧不上没钱的,今日盏乐到他们店里赖帐,他就说了几句酸语,被他的儿子听到,当即就要打了盏乐,谁知盏乐竟然有些拳脚功夫,他的儿子占不到什么便宜,还砸坏了店中的东西,这家老板就直接闹来了寻街人,制服了盏乐,寻来了安夜锦。 她初到时,老板正在指着自家店铺在大街上骂人,口口不离:狗杂种、穷鬼、要饭的、赖帐、败类之类的话语。他的儿子在他身后,虽然脸上有伤,却也趾高气昂的。 盏乐则是盘着腿,坐在地面上,被寻街人按住,气鼓鼓的成了包子脸,脸上与身上还沾着些尘土,狼狈之中透着不服气。 安夜锦看了看他,开口便问:“出了何事?” 店老板见来人了,打量了一番安夜锦的行头,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家丁,态度好了些许,却还是准备多要些钱财,就眯缝着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让眼睛变得更小了:“你是这小畜生的家人?” “请你放尊重些。”安夜锦没回答,而是高傲的抬起了下巴,神情不怒自威,明显对他的称呼十分不满,当即就盛气凌人的说了一句,让那老板的气焰降下去不少。 “你是这孩子的家人?”老板又问。 真别说,安夜锦长得秀美,生起气来,还真是十分的威严,这一声不算大声的呵斥,彻底让店老板改了口气。 店老板不免开始心中怀疑,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头,惹不惹得起?今日这事如果闹大了,恐怕对他们也是不利的,这钱是小,生意能不能做下去,就是大事了。他也是有些心机的,能够想明白这些。 “我是他的母亲。”安夜锦回答。 “你的儿子在我的店里点了一碗肉面,却没有钱付账,不但不知认错,还打伤了我的儿子,砸了我的店,夫人,您说这事该如何算?”老板觉得自己在理,说话也有些底气,想来她势力再大,也不好目无王法吧? 安夜锦没有就此下了定论,而是扭过头,看向盏乐,想要听听看他怎么说。 “娘,我的确是来了这家店中点了食物,却不知何时被人偷了钱袋,我本想与这老板说明,过去你那里取些银两过来,谁知他当时就骂我是‘叫花子’,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我气不过,就动起手来,事情是我不对在先,却也是因为这位店家实在不明事理。”盏乐回答,脸色变得十分不好,即便这样,他依旧有着他自己的高傲,说气话来井井有条,有些文人的清高。 安夜锦眉头微动,当即心中了然,点了点头。面上平静,心中却起了一阵涟漪,盏乐虽然功夫还不厉害,算不上高手,却是天赋极好,一般人是进不了身的,能在他的身上不声不响的偷走钱袋,定然是一名高手,如此高手不该仅仅是一名小贼,想来,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很快嘴角一扬,她淡笑,一侧身,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一侧的老板椅上,挥退了要过来送银两的小厮,指着盏乐对店家说:“这位店家想来也是见多识广的,我且问你,我儿子的衣料你可看出价值?这种衣着的人,怎会是乞丐?” “这……”这店老板向来碎嘴,喜欢多言,说的什么哪里想过许多,这回被人问出,有些答不出,刚刚想开口要钱了事,就看到她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片金叶子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当即,便有围观者惊呼出声,这一片金叶子,别说赔东西了,这店中的老板想找钱,凑了这一生的家当也凑不出来。 店老板微微惊喜,却又有几分惊慌。 只是店老板的儿子见到金叶子,当即大喜,扯出笑脸来说:“早些给钱,不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 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安夜锦就皱了眉头:“你身强力壮,如今已经是壮年男子,此番竟然欺辱一个孩子,你怎不知羞?”安夜锦手中捏着金叶子,怒视男子。 男子不知错,反而理直气壮:“他吃饭不给钱,我怎么会不收拾他?” “目光短浅,只会欺凌弱小,怪不得这般年纪,依旧一事无成,还要依靠父母。如此下去,注定一生无用。”安夜锦冷笑了一声,不骂人,却比骂人还狠,男子刚刚要反驳,却被店老板拦住,他闭了嘴,眼中却是愤怒,他如今已经娶妻生子,却因为只会闹事,媳妇跟别人跑了不说,还只能在这店中做小二为生,安夜锦的一句话,简直说到了他的软肋之上。 他也算是一名泼皮混混,虽然脸皮厚,却受不得别人说他只会欺凌弱小。 安夜锦不愿与这种永不知错、不明事理的市井小民多言,这才问店老板:“这片金叶子,可否买下你这家店?” 竟然是要全部给他! 店老板暗喜,这么一片金叶子,足够买下他这样的店铺四五间的了。这回,还真是因祸得福了呢。 “够的够的。”店老板搓着手,近乎讨好的说。 安夜锦点了点头,当即扬手:“将店中地契给我。” 不一会,店老板便巴巴的过来,交给了安夜锦一叠东西,安夜锦一一看过,点了点头,两方签字画押之后,安夜锦就买下了这家店。 她见办理完毕,示意店老板可以拿钱走人了。 同时,盏乐也被寻街人给放了,他站到了安夜锦的身边,似乎知道安夜锦要做什么,只是沉着脸不说话,嘴唇抿得紧紧的,知道是自己惹了祸事。 周围围观的人却不明白事情,只当是安夜锦财大气粗,竟然因为这点小事,买了一家店,这老板真是好运气,不由得有些羡慕。 店家回去房中收拾东西,准备搬离,安夜锦却在同时对跟在身边的小厮吩咐:“找来工人,让他们将这里给我拆了。” 小厮办事利落,当即便找来了几名壮硕的大汉,三下五除二,就将这里的摊子连同旁边的木屋都拆了。 店家的儿子看到曾经生存过的地方被人这般拆了有些怅然若失,而那店家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不好了。 人群中,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也微微拧了眉头,不知这个安夜锦要做什么。 第六章 葬无眼人 感谢玉昵酱、云想裳1982的评价票支持。拼新书榜中,求推荐票~【推荐恒久远,一票永流传。】 ————*————*———— 旁观的人中,已经有很多人觉得没意思,离开了,就连寻街人都已经确定这里没有了事情,全部离开,只有那店家脸色发黑的站在那里,并不因为自己得了一片金叶子,而十分的高兴。 他的儿子总是催促他快些离开,面色十分喜悦,八成是认为自己家里算得上是小发了一笔,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却怒喝了一声,让他没了声音。 安夜锦毫不在意,只是低声对身边的小厮说了些什么,那小厮脸色一变,却也是照办了,过不多时,就有一辆车,推来了一座石碑送到了这里。 这种巨大的石碑是死人的墓碑,还是颇为气派的那种,这一下又引来了不少的人围观,觉得这女人做事乖张,毫无道理,不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来。 店家却是踉跄了一下,差点晕倒过去,却还是看着安夜锦。他的儿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站在那里直想冲过去,却被店家拦住了,握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准备推着刚刚装好的马车离开。 拆了房子,将东西都堆在了一侧,安夜锦让工匠将石碑立在地面的正中间,从小厮的手中拿来了笔墨,她拿着粗大的狼毫笔,细细的沾墨,看着石碑掂量了一下字体的大小,便直接走了过去,在石壁上写了四个大字:葬无眼人。 笔刚落,人群就骚乱了起来,有些不识字的听到了身边有人解释,当即也跟着议论起来,不少人甚至直接嘲笑起了店老板。 安夜锦一不骂他们,二不打他们,只是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让他们滚蛋,同时在他们的精神上侮辱他们,他们的确是得了足够的钱,这个地方他们却是呆不下去了,说不得他们会不会一直被人这般嘲笑下去。 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被人立了这么一座气派的石碑,还葬了他们的最丑陋一面,谁又能受得了呢? 看似是安夜锦亏了,却足够让这店家想起来,就窝心一辈子,除非这是一家不长心的。 “师傅,帮我按照这几个字刻,辛苦您了。”安夜锦客气的对身边的石匠说,这石匠跟着站在那里,微微有些愣神,络腮胡子微微颤抖,也是一惊,却还是连连点头,照着她说的办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她低垂着眸子,去听周围的动静,过了片刻,并无异样,这才淡淡一笑,走到了盏乐的面前蹲下,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今日之事,你可有何感想?” “是我不慎,叨扰了娘亲。”盏乐低头,他已经知道自己做事有多么的不成熟,脸色有些不好,内心之中应该已经反省了一番。 “你可怨?” “自身之错,无可怨。”就算心中不服气,却还是死撑,他知道,推卸责任对自身不利。 “那你可会改变?”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盏乐表情坚决的说出了这样一段话来,表示自己不过是在实践内心的知觉,知晓了自己的根本天性,懂得了事物,却不会丢失本心,他不过是在修身养心,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与使命。 安夜锦点了点头,便起身去打点其他的事物,支走了花府的人,处理好了这些,便拉着盏乐的手离开,回了他们的住处。 店家与其儿子灰溜溜的离开,伴随着周围人的嘲笑声音,两个人走得十分狼狈,他们心中有气,却不舍这金叶子,只好这般离开。他们刚刚还是气焰嚣张,如今却如过街老鼠,虽是占理的一方,却败得无地自容。 另外一边,安夜锦刚刚离开,就有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身法奇快的转身离开,他脚下生风,步伐奇特,转眼间已经拐入了小巷之内。小巷之内停着一辆马车,车夫也是会些功夫的,见到这名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依旧是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任由他上了马车。 他刚刚进入到黑帘马车之内,就唤了一声:“主子。” 车内一名男子斜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虽然懒散,却依旧雍容华贵,根本不似凡夫俗子的出身,他的贵气十分显然,好像生来就是上位者一般。 “小的按您吩咐的做了……”薛安将事情跟男子叙述了一遍,男子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到了后来,干脆大笑出声。 “好一个葬无眼人,好一位聪慧的女子!” 薛安不解,诧异的去问司徒亦:“主子,这安姑娘是否有些过于嚣张了?传闻中安姑娘是一名极为平和的人,今日做事怎得这般乖张?” “否,她是在用行动告诉我,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她不仅仅是折煞了那店家的面子,还在无形之中暗示我,说我有眼无珠,敢去招惹她……哈哈,她这是在与我宣战呢。”而且他也在同时断定,安夜锦那一日就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点破而已,还有就是,这个盏乐是她十分在乎的人,不然她是不会因为自己如此小动作,就掀起这样的波澜。她的性子,司徒亦摸清了几分,却有大半让他探不清,摸不准。还真看不出,那般柔弱的女子,却是个刚毅的性格。 司徒亦说完,忍不住啧啧称奇。 薛安则没想明白,这安姑娘在空地上立一座墓碑,其中就蕴含了这么多的意思?她能断定自家主子可以猜出来? 良久他才又对薛安说:“善!大善!如此妙佳人,我竟然生起些许兴趣来,如若了解得多了,不舍休妻,该当如何是好呢?” “小的愚钝。”薛安有些弄不清自家主子的意思了。 司徒亦睁开眼睛,观察了一番薛安的神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当初是看中了薛安的忠,却是个不够伶俐的,罢了罢了,听话就好,懂事就好。 “回府吧,三日后上任,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今日也只是好奇得紧了才过来的。”司徒亦摆了摆手,重新闭上了眼睛,懒洋洋的,如同一只华贵的猫。 薛安点头应是,吩咐车夫赶路,低调的马车从小巷驶出,直奔知府的府邸。 马车刚走,便有黑衣人从暗处出现,去往了另外一个方向,他的速度极快,一看便知是轻功了得的,司徒亦的车夫却只是瞥了那处一眼,便直接撇嘴不屑的道:“主子,这人可用杀?” “这人的调查并非针对我,不用去管,以免打草惊蛇。”司徒亦的声音从车中传来,车夫冷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了。 黑衣人离开直接去了花府,到了院落中,便看到花府老爷正在与花月渔说话。 “禀告老爷,给安姑娘下绊子的人乃是新任知府司徒亦。”黑衣人的话音刚落,花府老爷就是眉头一皱。 刚刚还是一副恬静模样的花月渔此时样子懒散的靠着凉亭的柱子冷哼了一声:“怎么,烟国的人也注意到安夜锦了?” “小的听闻,好像这司徒亦与安姑娘曾经是有婚约的,司徒亦则是有意休妻。”黑衣人如实的回答。 当即,花月渔就“啊?”了一声,思考了一会,才又:“哦——”了一声。 花府老爷坐在了一侧,看着花月渔,开口道:“你如何看。” “这亲,不能结。”花月渔只是简单的说了这样一句,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花府老爷点了点头,这才忍不住问她:“你与她说话的时候可有小心一些?她这女子能够避开天宣阁的人,就证明她有些城府,若是被她发现了……” “她早就发现了!”花月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弄得花府老爷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花月渔却是淡然一笑:“爹爹,这女人不好对付,我在做戏,她竟然就陪着我做戏,几次差点把我绕进去。我看啊,她其实也在思考去处呢,她这个人身份特殊,是该找一处避风港的,我们对她好些,她也许会考虑我们的,至于司徒亦……“花月渔话锋一转,这才说道:“既然他想休妻,我们便顺水推舟好了。” 第七章 治国之道 感谢冷妖娘5份100起点币打赏,首赏诶,还是每本书都支持的老读者。哈哈哈,仰天长笑…… ————*————*———— 四月初,渝州省城中新任知府上任,许多人围观了仪式,见到了那名俊美不似人间该有的新任知府司徒亦。他身穿红色的八蟒五爪官袍,水晶顶戴。一张脸清冷至极,本是不该穿红衣的清淡男子,却在穿戴上红色官袍之后,显得几分妖娆,竟然使得这名男子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变得富有神话色彩。 红衣争艳亦争春,知府绝美妖之身。 很多人见到司徒亦年轻,开始猜测他是否有能力做好知府,会不会也像上任知府一样,被人联名状告下台。与此同时,城中不少见过司徒亦的女子都是芳心暗许,很多有钱有势的家庭更是听闻司徒亦尚未娶亲,而在心中有了些许谋划。 礼仪盛大而庄重,司徒亦威风凛凛,却没有失了贵气与亲和。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气概,让人叹服。 安夜锦仅仅是坐在家中,事后听到有人叙述,表情平淡,好像只是听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谁又能想到,这新任知府乃是曾经与她下过聘礼,有过婚约的男子?原本,如若司徒亦归来,他们是该直接拜堂成亲的,这件事情拖延了十年之久,两边都已知情,却没有人提起,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般事情,就连盏乐都看不透。 “娘亲,这新任知府司徒亦新贴出的榜文,你如何来看?”他端坐在桌案边,眉头紧锁,小小的手掌在桌面上按来按去,一看便知是在思考问题。 司徒亦做事奇怪,刚刚上任,就贴出榜文,而内容竟然是:五日之后省城范围内会降大雨,雨滴堪如黄豆,冰雹会随雨而至,望省城中子民做好应对。 这……一般的知府上任,第一件事,不应该是做这个啊,这个司徒亦刚刚上任,就预报了天气,这又是为何?难不成一城知府,就是来这里预测天气的? “这司徒亦会观天象。”安夜锦整理着自己衣袖之中的银针,对盏乐说道。 “天象?” “他会观天象,知晓了天气,便通告之。”安夜锦回答的十分平淡,好像已经看破了这件事情,如今就是在点醒盏乐。 “做知府,也不是来看天气的啊,这种花瓶子知府有何用?” “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治国之道?” 盏乐听闻,眉头一解,当即语调雀跃的回答起来,看来是已经想明白了一些:“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陵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安夜锦点了点头,面容淡雅,叙述道:“然也。渝州省城之中,农者众多,农者富,渝州省城才会富。若想富民,就让农者田中粮食丰收。这天灾不可避免,便提前告知与他们,让他们做好预防,到时这群农者见到了知府的厉害,自然推崇新任知府。得了农者心,便得了渝州省城大半民众的支持,司徒亦精着呢。” 盏乐不由得佩服起来,一下子跳了起来,在地面上来回的踱步,想来也是在思考司徒亦的做事风格。 “妙也,妙也!”盏乐赞了几句,突然扑到了安夜锦的腿边,用小手给安夜锦捏腿,一副讨好的模样:“娘亲,那我们要怎么做?” “叫来工匠,补楼。在院中搭一处雨棚,挡住种植的药草。我的药草可娇贵着呢。” 盏乐点了点头,一转身,小跑着就跑出了院子,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安夜锦不由得摇头,这个盏乐还是个沉不住气的。盏乐虽小,却是个珍惜人才的,见到厉害的人就十分兴奋,安夜锦也管不住他。 不一会,就有工匠被盏乐请来,真的就过来帮他们家里收拾起了屋顶来,还在院中帮着搭了一个雨棚。 “安姑娘,你信知府的公告了不成?提前五天就能预知天气,是不是神了点?”工匠也是认识安夜锦的,见她真的开始做起了防备措施,就忍不住去问一句。 “多点防范总是好的,我们孤儿寡母的,真要是碰到了什么祸患,也没个人帮衬着,就只能这般提前防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今日还劳烦几位大哥了,过会我就让盏乐把工钱分给你们。”安夜锦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态度恭谦,却又保持着一段距离,标准的女子规范。 几个工匠看到安夜锦这样的美人巧笑嫣然,心中险些飞出花来:“安姑娘时常帮助我们写字、看病,我们心中都跟明镜似的,安姑娘寻我们来帮忙,我们也都是没有二话的。” 安夜锦笑着点头答谢,回身回了屋中,刚刚要休息,盏乐就贼兮兮的凑到了她的跟前:“娘亲,这个司徒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当初认识吗?” 安夜锦拖着自己的衣袖,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扬起嘴角,心情不错的回忆起来:“他啊……当年是后来村子的,与他娘两个人相依为命,刚来时也是个能吃饱饭有些银钱的,后来却被村中的恶棍欺负,夺走了银钱,到了吃不起饭的程度。他们孤儿寡母的过的很是凄苦,我见犹怜。那对母子住在我的隔壁房屋,一墙之隔。当时司徒亦睡觉的位置,就与我的房间隔了一面墙壁而已。有一日我突然发现墙壁上多了一个小洞,那边时不时的会传来翻书的声音,就断定必是那个男孩子在凿壁偷光。当时我的父母是屠夫大户,家中有些闲钱可以买得起灯油,才会引来他这样的举动。” “凿壁偷光……”盏乐一脸震惊的自己思索了很久,才又抓住了安夜锦的衣袖:“他定然是个刻苦勤学的学子。” 安夜锦点头,表示同意。 “那时我偷偷的看见过他,身体瘦弱,却是气质十足,从他的气质我就可以断定,他定然是出身不凡之人,不然不会有那般的教养。” 第八章 雨至 感谢听风扫雪的588起点币打赏。 又是星期一了,拼新书榜,求推荐票哟!谢谢~ ————*————*———— “咦?”盏乐的好奇更甚了,他疑惑的歪着头,用手托着腮帮子,小足荡来荡去的,十分不解的问道:“出身不凡,怎会沦落到凿壁偷光的境地?” 安夜锦伸出手,摸了摸盏乐光洁的头发,很是慈爱的回答:“你年岁尚小,有所不知,所谓庭院深深,恩怨仇深便是如此。越是大家族,其中斗争越是残酷,嫡子尚好,如若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出,还是个颇为争气的,定然被后宅一些人所不容,逃出来受些苦难,还能存活,如若留在府中,说不得哪日就会葬身在其中。” 盏乐当即惊讶得睁大了一双眼睛,惶恐的往安夜锦的怀里缩了缩,有些胆怯的问:“是不是就像当年娘亲将我带出府一样?” 安夜锦轻轻的点头,手依旧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嗯。” 微微低下头,似乎想起了安夜锦曾经为了他所吃的苦,所受的白眼,盏乐突然有些难受。 “那娘亲与他说过话么?”盏乐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去问安夜锦。 感伤,不是男子汉该有的,他是家中的男人,他不能露出软弱来。 “说过,有一日,他夜间看书碰到了不懂的地方,就一个人在那边小声的念叨,我刚好知晓,却不点破,而是接连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在墙壁那边也不回答,只是沉默,当我问到了最后一个问题,点明了中心,他才忍不住叹了一句:‘妙!’,从那日后,他总是喜欢在碰到不懂的东西后,在墙的那端自言自语,我若是懂,就会出言提醒,若是不懂,则会去问他,他从不回答,却能从我的问题中得到点提示。” 盏乐忍不住坏坏的笑了起来,觉得安夜锦与司徒亦之间的关系还有几分有趣,现在说来,还能是一段佳话呢。 “那你们怎得会成亲,他又逃走呢?” “起初,我们的关系还算得上是不错的,我们互相不见面,只在夜间偶尔交谈,视对方为良师益友,怎奈,那阵子我的身子被夜辰下了毒,慢慢变得口歪眼斜不说,还流涕不止,眼看着就撑不住了,家中父母怕我在屋子里面死了,有了晦气,就让我换房间,却在我的床铺附近发现了一处漏洞……那时我的父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见到这个,便想着逼得司徒亦娶了我,做入门女婿,到时候我死了,还能有个司徒亦,免费帮他们干些粗活。想到这般,就闹到了司徒亦家里,司徒亦的母亲是个不撑事的,当即就哭闹求饶,不想娶我这个短命的,司徒亦虽然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良师益友,却从未想过娶我,他又是一个傲骨的,被我的父母逼得紧了,就开始憎恨了起来,我猜……司徒亦定然是认为那处漏洞是我告诉父母的,才会用那么愤怒与屈辱的眼神瞪我。” 毒师夜辰的名字若是被人提起,五国的人都会是一脸的惶恐,偏偏安夜锦提起之后,只是很淡然的,就连身体被他下了药,也觉得无所谓。 “还真是可怜,原本是一个公子哥还说不定,却落魄到食不果腹的程度,还被你的那对父母逼迫,如果是我,我也是不愿意的。”盏乐同样只是在意司徒亦的问题,对夜辰这个名字的态度十分淡漠。 安夜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也是夜辰闹的,有点毒药,就喜欢在我的身上试毒。” 用人的身体试毒,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种事情,当即就会觉得毛骨悚然,偏偏安夜锦说的坦然直接,好像那个被试药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她当年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 “等我长大了,定然杀了夜辰。”盏乐听到这里,直接愤起,握住小拳头,表情认真的说道。 想起夜辰那个近乎于妖孽的男人,盏乐就恨得牙痒痒。 “不……我与夜辰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两个人,如若世间没有了夜辰这个毒师,也就没有了我夜锦这个解毒师的分量,到时天宣阁的人觉得我没有了用处,就不会这般的对我忍让了。”安夜锦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夜辰明明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却还得依靠他来生存,因为她的仇人如果死去,她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 天下第一怪医鬼骨先生一生仅收了两个徒弟,而世人知道的,却只有天下第一毒师夜辰罢了,无人知晓天底下还有一个安夜锦这个小徒弟,还是专门会解夜辰毒的解毒师。她不但继承了鬼骨先生的医术,还被逼着学会了解百毒。 盏乐抿着唇,思考了半天才说:“娘亲,日后我一定会变得强大起来,不会让你再这般的辛苦。娘亲,儿知你想让儿平平淡淡过一生,可是儿不愿,儿想让娘亲享福。” 安夜锦的心口被融化了,她轻笑着俯身揽过盏乐的身体,很是温柔的去与他说:“你还小,懂的太少,娘不求享福,只求安乐一生而已。” 母子两人相拥良久,都没有分开,他们又说了很多的话,谈了半天的心,安夜锦才抱着已经睡着的盏乐去了他的房间。走出院子,抬头看了看雨棚与自己的小阁楼,良久,突然的笑了起来。 “能否安稳民心,就看五日之后了,司徒亦,你就让我看一看,如今你已经变得怎般的厉害了。” ————*————*———— 雨从第四日开始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雨水并不多,只能湿润土地,很多人开始怀疑知府的话是不是真的,也有人临时做好应对手段,可是还是有人自认为自己种地多年,判断天气的能耐不会比一个知府差,尤其是知道司徒亦不过二十几岁,就更加不屑了。 第五日早晨。 盏乐早早起床,自行穿好了衣服,推开窗子看了看屋外,发现雨大了一些,且天色阴暗,阴霾的云朵压在天空之中,给人的感觉都是十分压抑的。 “黑云压城城欲摧……”他念了一句,扭头就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安夜锦房间的门,唤了一声:“娘亲。” 床榻上的人并没有反应,他也不在乎,只是唤了一声之后,就将门掩上了,紧接着便是小跑着下了楼,他先自行清洗干净自己,再打好了洗脸水,投了毛巾,弄好了漱口水,放在了托盘上,小心翼翼的上了楼。 推开房门,他又唤了一声:“娘亲。” **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这才端着东西进了屋子,将东西摆好之后,眼巴巴的看着安夜锦,见她睁开了眼睛,眼中没有暴虐的气息,就知今日睡得还不错,便说了一句:“娘亲且起来洗漱吧。” “嗯。”安夜锦应了一声,刚刚起身,盏乐就给她送过去了褙子,她穿上之后,下床洗漱,这个时候就听到了窗外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盏乐突然很是兴奋,一开窗户,就:“哇”了一声。 只见窗外的雨点黄豆般大小,砸在地面都会砸出一处小坑,雨水之中还有冰雹夹杂在其中,院中的雨棚被砸得乱响。 “娘亲,果真下雨了,好大的雨,司徒亦预测的是真的!”盏乐将窗子关上,拍手叫好,看到他童真的模样,安夜锦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个盏乐,完全不知道司徒亦那边是如何的不待见他呢。 新的一周开始,求个推荐票,好拼新书榜~~谢谢啦 第九章 熏香 感谢十月书、玉昵酱的588起点币打赏。拼新书榜诶,求推荐票~~~求长评。 ————*————*———— 次日,渝州省城之中便传出了知府乃是天人之说,说他可以算得天机,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大雨那日,做了应对的人,情况都要稍好一些。而等着看司徒亦的话当做笑话听的那些,却是损失惨重,很多农者的田地受了灾患,初入土的苗被砸倒了大半。损失堪称惨重。不少商铺也因为这次的大雨受到了一些打击,却是祸患不大。 这让不少人对这个很少出面的知府信任了很多,不少人已经开始给知府送些粮食鸡蛋了,看得出来,他已经颇有好评了。 又过两日,渝州省城之中传来消息,这司徒亦乃是这大明朝的奇才,不但曾经连中三元,得到了皇上的赏识,还会观察星象,预测天下大局,他曾经从天象上看出西北战事情况,对军部帮助巨大,使得他一时间风生水起,被誉为:“天机先生”,正当此时,渝州省城出事,这位天机先生就被调到了这里来做知府。 一时间,渝州省城之内,对司徒亦这个人的传闻越来越多,到了后来,还增添了些许神话色彩。 更是有人传说,司徒亦至今未婚,乃是因为他曾经有一名心爱的女子,两个人约定了今生情缘,却在后来,几国战乱,两个人走散,司徒亦为了寻找心爱的女子至今未娶。而他苦学星相之术,就是为了能够为国效力,早日巡回心爱的女子。 安夜锦听着觉得有趣,却还是忍不住笑。 这日下午,院外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一名男子从车上下来,急匆匆的进了安夜锦的小院,看到安夜锦便开口道:“安姑娘,我家大人今日喘症复发,喝过您开的药好了几分,却还是十分不舒服,还请安姑娘前去会诊。” 安夜锦被这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毛笔掉在了纸上,晕黑了一片。污开的墨迹就好似连绵阴雨的天气,佳人的容颜在雨天之中依旧明媚如骄阳,让人看罢心情就会好上几分。安夜锦看了看天色,见到云团在渐渐的变薄,天气渐明,想是雨要停歇一阵了。 盏乐也在一旁放下手中翻看着的书,抬头看过去,见到是司徒亦身边的那个随从薛安,这才与安夜锦互相对望了一眼,转而,安夜锦才点了点头:“好,且容我准备一下。” 盏乐听到安夜锦这么说,当即就起身去拿了药箱,拿了一些她经常用到的东西,跟着安夜锦关了家门,上了马车。 从这里去到知府的宅邸需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薛安让车夫的车赶的快些,人却是规矩的坐在外侧,不与安夜锦共处一处,两个人在外面都没有撑伞,只是坐在那里,车板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子檀香木的清香。 这马车虽不起眼,却不颠簸,坐在其中很稳。马车内有着坐塌,被弄得很软,靠上去很舒服。车厢之中放着一处台子,台子上有一个香炉,此时其中已经没有了熏香,安夜锦只是手指在上面擦了一下,将指尖凑到鼻翼前闻了闻,就皱了眉头。 “你们没有请别的大夫么?”安夜锦坐在车内,隔着帘子问了一句。 “也叫了,可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开的方子也是大同小异,我家主子上一次复发,就是喝了您的药才好的,小的想着,今日若是叫您过去,我家主子的情况应该就会好些。”薛安回答的简洁明了,也还算客气,没有那些知府大家丁的嚣张跋扈。 “你家主子一直都是用一种熏香的么?”安夜锦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弄得薛安一怔,迟疑了一下才说:“也不是,我家主子一直喜欢清香淡雅的,前几日有位客人送了几盒极好的,我家主子觉得味道不错,就用了些。” “这位客人与你家主子可有恩怨?”她的这一句已经问的十分明了了,薛安就算是一个傻的呆的,此时也能够知道安夜锦的意思。 他突然身体一颤,好半天才问:“安姑娘,这熏香有问题?” 安夜锦的声音却是淡淡的传了出来:“如果是几盒的话,应该要不了你家主子的命,不过身体不适是会有的。” 薛安当即开始咬牙切齿,迟疑了一阵才问:“这症能调理好么?” “只要你家主子不是每日都捧着这熏香在鼻前猛吸不止,应该是会好的。” 这回答弄得车夫差点笑出声来,他家主子可是个斯文的,哪里会像个疯子一样,整日捧着熏香猛吸? 薛安的脸色则是有点奇怪了,他可不喜欢别人对他家主子不敬,偏偏这个女人刚刚坐进马车里面,就发现了熏香的问题。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与自家主子有着婚约的,他就觉得别扭。虽然他承认,这名女子的确美丽温婉,却远远不及那些京城之中,对自家主子有爱慕之意的贵族千金。 她的出身低贱不说,还是个有孩子的,他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主子娶了一名残花败柳的正妻,还养着别人的孩子? 一路无话,到了司徒亦的府邸,安夜锦与盏乐都没有显出任何的小家子气,反而觉得这府邸并不是如何的大,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跟在薛安的后面。 府邸的路大多是直路,道路宽阔,石面整齐,安夜锦很多次来过这里,所以也算是熟悉,却没有想到司徒亦竟然将厢房收拾了出来,做自己的房间。那里是府邸最偏僻安静的地方,院落中多有花草,院中有石桌棋盘,屋子不大,却很温馨。 刚刚进屋,就听到有人剧烈的喘息声,以及喘的急了,而引发的咳嗽声。薛安越发的着急了,掀起了帘子,就让安夜锦与盏乐进入。同时吩咐屋中的丫鬟撤掉熏香。 屋中站着一名女子,手中拿着手帕,正担忧的看着司徒亦,几次想要上前帮他顺气,都被他伸手挥开了,安夜锦起初以为这女子是司徒亦的妻妾,后来才发现她的发鬓是丫头鬓,虽然身上的装束算是不错的,却也只是一个大丫鬟罢了。 第十章 杀盗人,非杀人 感谢vissy、初落夕(4份)的100起点币打赏。新书榜期间,求个推荐票,希望大家支持~ ————*————*———— “薛安,为何要撤掉熏香,少爷喜欢这味道。”那名丫鬟穿着翠绿色的衣衫,搭配着绣着竹叶的云纹锦缎褙子,胸口用条细绳系着,整个人显得十分清丽,她本就是一名娇艳的女子,此时面上微微带着几分不悦,更显得灵动。 女子属于尖脸,脸颊清瘦,眉眼细长,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的,她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眼睛多是看着司徒亦,显然对司徒亦很是在乎。 安夜锦知晓很多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会当自己是主子的“帐内人”,尤其是一些没有妻妾的主子,这些大丫鬟总是会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此时一看便知,这名女子连薛安都没有看在眼中。 “这熏香对主子的身体不好,当然要撤掉。”薛安并不在意,直接去撤掉了屋中的两处熏香,那名女子则是不乐意了,走了几步到了薛安身边,声音尖细的说了一句:“前些日子用的好好的,怎的今日说撤就撤?难不成你是怪我用了这熏香,弄伤了少爷的身子?” “安姑娘说了,这熏香对主子的身体有害,我也只是为了主子好,不过是几盒熏香,瞧你这般啰嗦……”薛安说着,不再理会那女子,直接捧着熏香出了屋子。 那女子并没有跟着出去,而是侧目去看到了司徒亦身边,将脉枕放到了床边的安夜锦,上下打量了一番,紧接着冷笑了一声,这才说道:“你就是安姑娘吧,还请你好好的帮我家少爷看看,若是少爷的身体不好,该怨我换了熏香了,害了少爷,那兰竹可担当不起呀。你若是瞧好了,赏钱自然是不会少的。” “哦。”很是不在意的回答了一句,好像只是应付一下而已。 兰竹有点不乐意,她将安夜锦这些靠治病赚钱的人看得很轻,那地位都不如府中的一位下人,尤其是安夜锦这种明明是女子,还抛头露面的,更是心中瞧不起了。 安夜锦将一层纱布盖在司徒亦的手臂上,低垂着眼眸,刚刚想要把脉,就看到了司徒亦苍白的脸色,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晃动不止,根本无法把脉。 兰竹见状便要过来,却看到安夜锦抢先她一步扶着司徒亦的身体坐起,将手按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向下安抚,同时说道:“跟着我做,呼——吸——呼——吸……” 安夜锦帮司徒亦抚平胸口,纤纤玉指划过他的胸膛,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温暖了司徒亦的皮肤。司徒亦诧异的看着安夜锦,那美丽的娇容距离他很近,好像再向前一点就能碰到,心口徒然一跳,竟然觉得有些许的紧张,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动作一同呼吸。 两个人靠的很近,无力的司徒亦近乎靠进了安夜锦的怀中,他嘴唇颤抖,唇瓣已经干裂,不知究竟难受了多久。他抬着如水的眸子看着安夜锦认真的神情,心中又自然而然的安静下来,刚刚的难受少了些许,呼吸渐渐平稳,他这才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在了**。 兰竹在这个时候过来,似有意的,又好似无意的推了安夜锦一下,将她推到了一侧,自己倾身去扶着司徒亦坐好,司徒亦是个明眼人,看得出安夜锦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没表示什么,只是对兰竹说:“你去把窗户推开,且把你的衣衫换了,这味道的确不太好。” “可是……少爷……兰竹前些日子问你,你还说好来着……”兰竹听到司徒亦直接说出来,当即垮了一张脸,有些委屈的看着司徒亦,好半天没动。 司徒亦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她起身瞪了一眼安夜锦,这才去示意性的开了一扇窗子后,就直接离开了。 “大人好家仆。”安夜锦坐回了床边的板凳上,面色平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她清淡的看了一眼司徒亦,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并未觉得羞涩,反而是十分淡然的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两边的目光都是十分平和的,那种淡漠,就好似在看一名陌生人,毫无感情,毫无温度。 “府中需要这种可以张罗事情的。”司徒亦回答的很简单,紧接着他笑了笑,因为脸色很差的缘故,笑容并不如何的俊美,反而有几分清苦。 安夜锦回头看了一眼盏乐,盏乐便点了点头,走到了窗边,将窗户一一推开。 司徒亦看着他们之间的默契,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让安夜锦诊脉。 雨刚刚见停,天空初明,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让原本有些阴暗的屋子变得通透,安夜锦收回了手,恭恭敬敬的低下头道:“大人身体无碍,喘症乃是旧疾,并不是一日两日就可转好。这次复发严重,仅仅是因为熏香之故。小女不参与他人之事,只是想问一句,大人与那位送熏香的客人可是至交?他可知你有喘疾?” 司徒亦低垂着眼眸思索了一番,知道安夜锦是在暗示他,他是聪明人,想了一下就能知晓,随即扬起嘴角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就好像当年在隔壁时一样仅仅是倾听罢了。 “安姑娘帮我开个方子,方便我调理身子。”他开口说了一句,态度恭谦,声音很有磁性,仅仅是一句温柔的话语,都能让人心口一颤。 安夜锦点头,走到了桌案前,拿起桌案上的毛笔,与一张新纸,右手托着左手宽大的衣袖,用左手写起字来。 盏乐则是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写字。 薛安从外间走进来之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也不言语,突然听到司徒亦坐在**说道:“渝州省城外盗贼倡也,如不治,民不聊生,如治之,必将乱城扰人心。盗者杀也,亦为人命,其亦有父母妻儿,不为仁义。” 薛安有些弄不明白,司徒亦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谈起这件事情,明明他已经做好了决断,此时却这般的踌躇起来,又是为了哪般? “杀盗人,非杀人。”安夜锦突然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薛安一惊,突的抬头看向安夜锦,心中不解,为何这妇人会说出这般的话语来。 司徒亦却要平静许多:“何解?” 他明明没有看安夜锦,却还是在与她沟通,薛安此时才知,司徒亦竟然是在对安夜锦说话。还是在有意的试探着什么。 “墨家学者运用类比的方法进行了逻辑推理:车是木头做的;乘车却不是乘木。盗贼是人;盗贼多并不是人多;没有盗贼,并不是没有人。厌恶盗贼多,并不是厌恶人多;希望没有盗贼,不是希望没有人。这是世人都认为正确的,那么虽然盗贼是人,但爱盗贼却不是爱人;不爱盗贼,不意味着不爱人;杀盗贼,也不是杀人。” 安夜锦一边写字,一边这样的回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第十一章 质问 司徒亦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平静,眼神之中却微微跳动着喜悦。 他思索了一番,才开口说道:“墨家本身的许多成员都是国中低层的普通民众,对侵犯他人财产的行为自然有一种特别的愤慨。就连一直主张慎刑的老好人墨子,也是这样说过‘杀之无罪’。”他的话语之中透着一股子对安夜锦的话赞同的意味,薛安下意识的低下头,更加仔细的听了起来。 “大明自开朝以来就是一个重视劳动的朝代,‘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理念已经深入我们每一个人的骨髓。根据这种理念,‘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也是自然而然地事情。像盗贼这样的‘不赖其力者’,自然无人可怜,在他们遭受朝廷打击的时候,只会人人叫好,谁会去主张他们的人身权利?宋太宗在调兵遣将进行军事镇压的诏书中说:‘其贼党等,或敢恣凶顽,或辄行抗拒,即尽加杀戮,不得存留。’” 司徒亦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良久也没说出什么来。 安夜锦却是将药方写好,走过去,递给了司徒亦:“还请大人过目。” 司徒亦却不看药方,仅仅是扭过头,盯着盏乐看。盏乐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这才慌张的站稳,低下头,不敢与司徒亦对视。 曾有佳人伴其右,怎奈命运之残损其颜。昔日曾觉隔墙有良师,良师温煦如骄阳,偷偷窥得其容颜,并不因其貌丑而嫌弃,只求日日相伴书香间。一日梦醒方知晓,佳人并不那般的温柔,竟然让其父母逼得自己将其娶回家门。 汝可知,他曾经暗暗许诺,他日有成必娶这可知心女子,只求相伴相知,却等来了她的逼迫成亲。 梦碎人方醒。 远走他乡,其苦谁可知? 如今回来,佳人貌如仙子,却身侧伴有一儿童,起初他以为,这位美丽的女子不是当年那位貌丑的聪颖女子,今日却知两人是一人,却是这般不愿接受。 他讨厌这个孩子。 “大人……”安夜锦在这个时候开口,司徒亦这才回神去看向安夜锦,发现她对自己温柔一笑,最后用一种近乎是与朋友对话的语气说:“密闭空间不一定可遮梦魇,不妨多出去走走,心惊舒缓,才不会夜有所梦。” 薛安这会冷汗都下来了,安夜锦竟然连自家主子梦魇缠身的事情都知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司徒亦少时生存在水深火热之中,夜不能寐,逃出来之后也没有过几天的好日子,这才使得他梦中总会出现自己不想梦到的,为了躲避这些,司徒亦夜夜研究星象,有时在夜下一站就是一个晚上。 安夜锦说完,本是想直接收拾东西走人的,谁知司徒亦却突然开口道:“你且陪我走走罢。” 男子邀女子同行本是有些不妥的,安夜锦也是一怔,良久才回头看向司徒亦,却见他已经掀开了被子起身,薛安也在此时帮他披上了衣衫,这才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她突然的展颜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不笑还好,一笑更显其姿容来。淡粉色的齐胸襦裙,直显得她像初春的桃花绽放,娇嫩,惹人怜惜。如若不是知晓她是一名性情刚烈的女子,一定会觉得此等佳人就是该给人怜爱的。 “不知大人是要去哪里?”安夜锦客气的问。 “自从来了这处府邸,我还从未彻底的逛一逛,还请安姑娘为我做个向导。”司徒亦说着,已经首先走出了房间。 安夜锦嘴边的微笑一滞,脸色阴沉了片刻才恢复了常态,跟着走了出去。看来司徒亦是知晓了什么,才会这般的对她说。 司徒亦本是这府邸的主人,这会竟然让她做向导,这番做,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走到门口,便发现司徒亦等在门口,安夜锦也不拘谨,反而是神色如常的问道:“不知大人要去哪里?” 这便是承认了,她对这里很熟悉。 安夜锦与前任知府有些交集,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省城中的人知晓的是安夜锦曾经救过知府的小孙子,医好了蛇毒,知府大人十分感谢,这才帮助她开了一家医馆,省城的人也因为知府的关系,对安夜锦不敢欺辱,她的日子也才会这般安生。 “你喜欢这府中的哪处景色?”司徒亦并不回答,而是反问,见到安夜锦这般淡然的回答,原本就无血色的嘴唇更白了几分。 安夜锦依旧是安静的,她转身示意:“大人请跟我来。”说着,就向一个方向走去。 司徒亦看了薛安一眼,薛安知晓了他的意思,便拉着盏乐,远远的跟在后面,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司徒亦与安夜锦肩并肩前行,安夜锦的身高仅仅到司徒亦的下巴,这般的身高差距并不是很美观,偏偏两道身影都是十分清雅的,这便融和了许多。 “安姑娘,听闻你与上任知府素来关系不错,他更是帮了你不少,偏偏这个老家伙的心思不是很正,总想着纳你为妾,可有此事?”司徒亦开门见山,也没有什么观看景色的意思,而是这般的问起了安夜锦。 青石路面上依旧湿漉漉的,空气之中有着一股雨后的清新味道。深深的呼吸,只觉得神清气爽,安夜锦淡淡一笑:“大人原来这么爱好家长里短之事。” “我只是好奇上任知府被上告的原因,在你被逼婚的当口,他就东窗事发了,安姑娘真是好生幸运。”司徒亦夸得感情凉薄,话语之中带有些许的讽刺,他看着安夜锦,眼神自信且有着傲骨,根本不似在看着自己有着婚约的妻子。 “大人想表达什么?”安夜锦依旧在领路,步伐均匀,没有丝毫的慌乱。她的从容让司徒亦暗暗心惊,心中更加觉得这个女子深不可测。 “安姑娘,你到底是谁?可还是当年那对屠夫的女儿?” “亦哥哥,我并不逼你娶我,只求你与我退婚,归还我自由,好让我找一良人,共度一生。”安夜锦突然变了称呼,让司徒亦的脚步一顿,看向安夜锦。 第十二章 筹码 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之中竟然有着一丝斗狠的气息。 他们互不相认,好像谁在这个时候气势弱了下来,很有可能就会是这场战斗的失败者。 司徒亦俊美,那种清雅的气质在这清新的雨后格外的凸显,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雨是为他而坠,空气是为他而净一般。他站在那里是安静的,双手负在身后,就那样看着安夜锦,若是换了他人,定然会被这种美丽的场景所折服,从而弱了气场,安夜锦却没有,她虽然个子不高,却也是清丽的人儿,淡淡一笑,足以倾了这个夏。 司徒亦突然妖娆一笑,没有了之前的儒雅,而是用一种极其妖娆的眼神去看着安夜锦,用近乎挑衅的话语说道:“你若是告诉我真相,我定然会送上婚书,退了这份亲事。” “我能告诉你的真相,就是前任知府的下台,并不是我指使人做的,也非是我所愿,而那些幕后的人,我不能告知,因为那并非是一个人,或者是单纯的一股势力,你不要调查比较好。” 司徒亦的笑容更浓,在雨后的天气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目妖艳,就好似洪荒妖者从天而降,笑看人间汝等之愚笨。 “安夜锦,很好。你……很好。”司徒亦说着,就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明显不准备再继续聊了。 薛安也在这个时候过来,说了一句:“安姑娘,小的送您出府。” 盏乐小跑着到了安夜锦的身边,低垂着头,一副有些失落的跟着安夜锦出了这处府邸。 到了家中,盏乐才开口叫了一声:“娘……” “嗯?”安夜锦微微扬眉,纳闷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司徒亦有点吓人……他会不会猜到你与天宣阁的人有联系,将你当成国贼抓起来?” 安夜锦却是淡淡一笑,用手托着自己右手的衣袖,盏乐知道,自己的母亲并非左撇子才使用左手,只是因为她右手袖中有着千枚银针,有大有小,各种各样,其中有些银针之中,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毒。 这是安夜锦的武器,也是她靠着生存的筹码。 “盏乐……”安夜锦开口,看着盏乐十分认真的说道:“你永远都要知道,如若他们知晓了我的身份,不但不会为难我,反而会将我捧起来,甚至是引去推荐给皇上。这世间,只要还有毒师夜辰一天,还有天宣阁的毒医一天,我安夜锦就会被天宣阁的人护着,被天下五国的王室护着。因为天宣阁毒师的毒,自古以来只有我一个人能解,我身上的血液,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安夜锦从小被夜辰试药,自己被迫解毒,误打误撞的吃了诸多的灵草,直到有一日被迫吃了一株不知名的奇异蘑菇,昏睡了三天之后醒来,竟然发现她的身体变得百毒不侵起来,她的血液更是可以用来做药引,解百毒。甚至,这血液还有着驱虫的功效,天下有毒之物,都会对她的血液避而远之。 盏乐点了点头,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背叛了天宣阁,同时得罪了天宣阁背后最大的势力,如果最后统一五国的人真的是“他”,那么自己的娘亲一定会受到牵连,就连自己也…… 安夜锦在这个时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扶着额头,一副愁苦的模样:“还是别被发现才好,不然我们安生的小日子可就要结束了。你知道的,娘最不喜烦忧很多了。” 盏乐点了点头,爬上了安夜锦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娘亲你且放心,盏乐定然会全力的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苦,就算你今晚不给我做肉吃,我也对你好。” 安夜锦前半句的时候还蛮感动的,到了后半句,就突然一愣,扭过头看着背脊挺得笔直,表情极为认真的盏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不该与他说太多严肃的话题。 “盏乐想吃肉了?” “凡事娘亲亲手做的,盏乐都是喜欢吃的。” 见他回答的嘴还挺甜,安夜锦笑了笑,伸手点了点盏乐的小鼻子,笑嘻嘻的说:“跟娘亲撒个娇,娘亲就给你做肉吃。” 盏乐一怔,睁圆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安夜锦,嘴唇嘟嘟的,好像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开口,他正思考着该如何撒娇,就看到了面前的安夜锦眼睛几乎眯成了月牙形,表情也有点……色迷迷的。 看到正太天然呆的模样,安夜锦差点就被萌翻了,心中更是软绵绵的,啪啪啪,各种小气泡爆开,各种柔软的地方融化,今天一天因为司徒亦而坏了的心情,瞬间都好了。 这小子,还真治愈…… “快点过来,让娘亲抱抱!”一向安稳的安夜锦此时突然张开双臂,示意盏乐到她的怀里去,摆出一副娘亲会疼你的架势。 安夜锦越是这样,盏乐越不敢过去,站在那里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却被安夜锦一把拉进了怀里,抱住之后用力的搂着,最后捧着他的额头,“啾”的就是一口:“我家盏乐最萌了……” 其实,盏乐活了五年多了,都没明白这个“萌”是什么意思。 “唔……”盏乐被揉的像个布娃娃似的,有点难受。 “今日娘亲心情好,吃完肉,娘亲弹琴给你听,可好?” 听到安夜锦要弹琴,盏乐汗毛都立起来了,平时的安夜锦知书达理,人也是十分温柔的,就算偶尔在盏乐面前有点不正常,他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是这个娘亲动不动就弹琴,每次都是十分认真的在弹,却难听到了一种堪称登峰造极的境界,琴声一出,便是一派我最难听,谁与争锋的架势,扰得盏乐都不想在学琴了,看到琴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娘亲,琴就免了吧……”盏乐刚刚说出口,安夜锦就哼着小曲去厨房了,根本没理盏乐。 晚饭后,安夜锦照常弹琴,盏乐坐在一边听着,到了后来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对安夜锦说:“娘亲,儿以后一定听话,这琴就别弹了吧……” 盏乐没说,他宁愿安夜锦用针扎他,也不想听着琴声。 安夜锦收手,一撅嘴,坐在那里就不动了。 她不动,盏乐也不动,两个人就那样的耗着。 最后还是盏乐开口:“那你继续弹吧……我听着……” 安夜锦转过头看着盏乐,表情有点委屈。最后一甩袖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竟然又跟自己的儿子闹起了小性子。 盏乐则是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 第十三章 夜惊 离开司徒亦的府邸之后,薛安并未再来,如此又过了三日安稳日子,却在第三日夜里被打破。 来者并非司徒亦,而是一群来历不明的人,他们并不只针对安夜锦,而是捉了渝州城中所有的大夫,盏乐本想拔剑阻拦,却被安夜锦拦住了,盏乐此时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打不过这群黑衣人,她与会武功的人在一起久了,也能看出一些门道,知道这些黑衣人没有一个是善类,他们武功了得,就算“那些人”在这里,与他们都要较量上一阵,若想胜,也要费些周折,流些血来。 她自信,自己虽然武功不济,却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困住她,她的一手银针就足够那些人受的,再加上她身上的一些储备的药物,定然会让这些人吃些苦头。 就算真的不敌,也会拼的鱼死网破,绝不会让盏乐有什么事。 更何况,此时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 盏乐站在小院门口,看着安夜锦被人带走,只是握紧了白藕小拳,一脸的阴狠之色,那样子就好像是谁若是敢伤了安夜锦,他定然不会放过似的。 走了一段路程,安夜锦就被人安排在了一辆马车之中,进去之后才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这些人看到了安夜锦,连忙伸手去扶她:“安姑娘,连你也来了?” “嗯,来的匆忙,不知这是出了何事?”她看了看马车中其他几位大夫,忍不住皱眉问,她能想到,今日这事定是有人出了危险,而且生命垂危,才请来了这么多的大夫,这个人的地位想必十分了得,不然不会有这么多身手一流的高手跟随,试想整个渝州城也没有谁有这么大的势力。 “说是这家主人中了毒,性命垂危,我们也是被集体请去瞧的。”说话的是一名老者,一头龙须白发,脸上褶皱堆积,就连眼皮都已经下搭,安夜锦知道这位大夫乃是东城的,因为年岁大了,每日只有上午帮人看病,从不出诊,今日被强行带了出来,想来是被折腾了筋骨,脸色十分的不好。 安夜锦也是一脸忧色,她微微垂眸,思考着对策。 中毒…… 她每次听到这个词,都会浑身寒毛炸起,她恨极了这个词,她怨极了这些毒。回忆起刚刚穿越到这边的那些日子,安夜锦的拳头就忍不住握紧,银牙直咬。 许是见她脸色不好,其他的大夫忍不住劝她:“安姑娘莫要担忧,为人医者,救死扶伤是我们的使命,若是救不得,也怪不得我们,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顶多是不会送我们回去而已,到时候我们几个搭个车,一起回来。” 瞧瞧,已经开始掂量着如何回来了,安夜锦却隐隐觉得不妙。 能够养这些高手的人,定然位高权重,能在那等位置的人,也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物,若是气急迁怒,也不是什么好事。 安夜锦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这才静默着等着到达。 她的感官灵敏,却也被马车绕得有些晕,她隐隐猜到,这应该是一处隐秘的别院,这地方错综复杂,他们是故意绕远的,回去时,还真不好找马车。 到达地点,院子是标准的别院,建筑十分讲究,屋子也有着风水在其中,通通选的是最吉利的风水方位。院中有着多处火把,正在燃烧着,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院中有黑衣人来回的行走,查看医者们的情况。 她发现院中已有医者聚集,各个样子谨慎,甚至是胆颤,安夜锦暗暗皱眉,抬眼就看到地面上有一叠死狗,看样子都是中了毒,死去不多时,而这些医者竟然是在集体救狗。 看来,这里的医者并不能见到中毒之人,院中之人将毒给狗服用,让这些医者救狗,若能救治者,才可以见正主。 果然不简单,人还见不得。 安夜锦也跟在人群之中,装模作样,她并不想参与,混过去就好了。 安夜锦查看狗的毒症,发现血液已经变成阴黑色时,手就是一抖,这……是夜辰的手笔。 她绝对不会记错这个人的毒,她刚刚三岁,就在这个人毒药之下求生,自己这身体究竟被他试验了多少种毒药,她自己都数不清,她究竟为自己配得了多少的解药,她也不想去细细去算,如今,又见夜辰的毒,她心中巨颤…… 这个中毒者,是“那些人”要对付的人,而这个中毒者的身份,定然是极高的,二品官员,想来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不可管,不想管,不能管。 若是救了,麻烦的事情更多,她已经烦了。 叹了一口气,她干脆不去看,直接等着那名中毒者死去,自己能够离开。 只是,事事往往不如人愿。 院中突然传出一声爆喝:“一群废物,这么多人,都解不开这毒吗?” 众人都是心下一惊,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彪悍的男子站在正堂门口,单手扶着门框,瞪着血红大目扫视院中的大夫,随时可能恨极,随手抓来几人用他大掌捏碎头颅。他体型巨大,身长近乎两米,满脸的胡茬,有些莽夫的样子,却不难看出是个武家子。 夜辰的毒岂是说解就能解的?那天下第一毒师岂不是夸大其名了? 五国之中,谁人不知毒师夜辰,会下毒,却不会解毒,他的毒因无解而著名。 天下之人却不知,他有一师妹,专解他的毒,只是她隐于市,不愿出面,还叛了周国,逃到了烟国来。 此人便是安夜锦。 见无人应声,这人明显急了,走到院子里面走了几步,看到一名大夫,颇不顺眼,一脚就踢了出去,那个人被踢飞出去,撞在了几名大夫的身上,一口鲜血吐出,竟然当场毙命。而被撞了的无辜大夫,其中一人也是再难动弹。 这回这些大夫是真的慌了,齐齐跪下。 “跪下做甚?速速解毒!”那人眉毛一竖破口大骂。 他又来回的踱步,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将这些大夫的家眷抓来,将毒下在他们的家眷身上,看他们还敢不敢滥竽充数。” 这一句话,直吓得所有大夫脸色苍白,安夜锦的眼皮更是一跳,微微升腾起了怒气。 太平天下,却这般的草菅人命,这些人可将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若是中毒者身亡,这些大夫八成是会全部陪葬。这般的狠毒,这般的无情,与畜生又有何区别? 第十四章 无奈出面 感谢a司芳的588起点币打赏。 经过群里的亲卖萌撒娇之后,终于决定今天加更,二更在18点哟~至于能不能坚持一个星期,这是一个问题~ ————*————*———— 见到那些黑衣人已经开始行动,大夫们一个个的慌了,有人开始请求:“大人饶命啊,且让我等再瞧瞧,这毒甚为奇特,发现不出是何毒所致。” “去给你的家眷解毒罢!”大汉一声低吼,竟然是不容商量,他怒视这些人,恨得牙痒痒。 “安姑娘……这,您来看看?”相熟的大夫突然想起了什么,去问安夜锦,好像听说过她曾解过蛇毒。 安夜锦本是想着,若是盏乐被带来,她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却有人单独问她,恨得她牙痒,本想拒绝,却听到刚刚求饶的大夫已经高声说:“大人,这位安姑娘擅长解毒,可以让她来看看。” 她一眼瞪过去,却发现那大汉已经下令:“带着毒,先去带她的家人过来,路上就将毒给服了,来这正好解毒。” 安夜锦心中恼火,人却变得出奇冷静,她突然一扬下巴,冷傲的看着那名大汉:“慢着,我能解此毒,不用带来我的家人。” 她的确能解,她不想盏乐受一遍毒苦,麻烦就麻烦,总比看着盏乐心疼的好。 “那些人”总比现在这些人好对付一些,想好了这些,她便向前走去:“直接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吧,再耽误下去,你家主子恐怕就等不得了。” “你能解毒?”大汉看着安夜锦,便觉得眼前一亮,这般天仙一样的女子世间罕见,此时竟然还是个大夫,她气质如兰,浑身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明明是心情不佳的一句话,却让他心口狂跳了几下,这是男人碰到极品猎物时的兴奋之感,若不是此时情况特殊,他定要了这美人。 女子为医者并不多见,想要出类拔萃更难,这里站着的,又是一位美人,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会解毒。 “此毒名为重九,乃是九种毒草、九种毒虫所合而成,药性极烈,曾听闻,此毒乃是毒师夜辰最得意之作,往往解毒者刚刚查出毒虫与毒草分别为何之时,中毒者已经下土入葬,故又被称为葬九天。”安夜锦话音刚落,其他大夫便开始窃窃私语。 竟然是天下第一毒师夜辰的毒,毒师夜辰,天下无解之毒!他们这些普通大夫怎能解的? 大汉已经几步上前,紧张的看着安夜锦,虎目圆睁,看起来十分狰狞。 “这重九你有办法解之?” “没有。”安夜锦说的不紧不慢,见那大汉即将发怒,突然转折:“我可以在中毒者身上再下一种我可解的更烈的毒,将重九逼出中毒者体外,再去解我可以解的毒。这个方法能否成功,要看中毒者能否挺到重九被逼出之后。”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这种解毒方法闻所未闻,简直大胆,细细想来,说不定真就有效。 “不知逼出重九需要何毒?”大汉又问。 “这要看中毒者所剩光景,选择用毒,速度越急,对身体伤害也就越大。” “姑娘贵姓?” “小女姓安。” “安姑娘请随我进去。”大汉已经改了语气,能看出他的着急,看到了安夜锦,他简直就是找到了救星,想起了什么,又吩咐:“这些人的家眷继续带来,若是安姑娘没有法子,就让他们来治。” 他们不会认为安夜锦一定可以,所以还是要继续他们的计划。 被保住的人,仅有盏乐而已。那些推荐了安夜锦的医生,依旧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 他们此时方是如梦初醒,知道这一回碰上的,绝对不是善男信女。 走入屋子,便会发现屋中死气沉沉,几名黑衣人在旁守护,安夜锦还知道,这屋子的暗处,还有高手在暗暗的守护。 居然是这般重要的人物吗? 里间,床边只坐了一名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气质儒雅,有着些许书生之气,却有着难以遮掩的傲骨,他抬头看了一眼安夜锦,好像听到了院中的动静,心中明了,便让开了地方,让安夜锦去看**之人。 躺在**的男子脸色已经变得黑紫,皮肤浮肿,中毒已深,可是细细看去,便可发现这名男子面容俊朗非凡,天地之间精华巨涌,才可拍出这般俊逸的浪花来,他身材伟岸,眉宇之间全是霸气,就算病重,也遮挡不了他风华。最为显眼的,是他眼角的一颗泪痣,竟然将这般俊逸的面孔,衬托得悲凄起来。安夜锦看了看他的衣衫,本是极品布料,却被刀割裂,胸口缠着绷带,却有黑血流出,染了一片,显然,他们只是匆匆帮他疗伤了而已,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将绷带打开。”安夜锦说着,就去扒开男子的眼睛看,仍有痛苦,眼白却翻的厉害。再用手按他的皮肤,发现已经变得柔软,就好像其中有水一般。 “有香尧子。”这是一种毒草的名字。 握住男子下巴,让他张嘴:“有天顶兰。”又是一种毒草的名字。 用指尖沾了点他口中的淤痰,又仔细看了看,继续道:“乌蝎之毒。” 短短瞬间,已经出了三种毒物的名字,大汉看得惊奇,声音不由得提高:“可救?” 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震耳欲聋,安夜锦却只是摆了摆手:“治疗期间,切勿喧哗。” “你这小蹄子……”大汉开口就要骂人,却被蓝衣男子拦住。 此时一名黑衣人已经解开了绷带,安夜锦俯身去看,开口便说:“取来风珂草、血灵子、巴乌血莲,速度要快。” 黑衣男子没有应声,却消失了数人,想来已经去准备了,看来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看到自家主子中毒成这样,也在着急。 “拿水来,让我擦洗伤口,去除淤血。”安夜锦说完,很快就有人拿来了她要的东西,她竟然徒手去擦那没几人敢碰的伤口。 别人只当她大胆,却没人知晓,这种毒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又或者说,她的身体早就被夜辰折腾的百毒不侵了。 一炷香的时间,药就已经送来,安夜锦安排了人去制毒药,这些人做事效率很快,几乎不用多言,那种规矩的程度,就好像是……军人。 穿越之前,她曾经是一名军医,跟随部队行走,各处行医,见过的军人很多,这些人给她的印象就好像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看来,到时想逃,也没那么容易啊。 希望这些人没有将盏乐抓来,如果这小子脾气上来了,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第十五章 调查(二更) 安夜锦安排人做的毒药,并非让这名男子服用,而是擦洗伤口,来来回回的擦,渐渐的,伤口处不再暗黑,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安排别人去擦伤口,自己便着手去做解药了。 她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这解毒之药的药方她不会告诉别人,若是这个中毒人转好,这些人知道药方,到时候她是怎么被杀的,都不知道。 为了保命,她需要留一手,那蓝衣人是个明眼人,一看便知,也不阻拦。 此时已经近乎天明,她出去走了一圈,发现盏乐并没有在家属人中,这才放心。 这些人也还有些良心,依旧是用狗做试验品,这些家属只是起到了威胁作用,想来如果事情闹大,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才没有做太过暴虐的事情吧。 尽管这样,她依旧是小心警惕着,时刻与这些人保持距离,只等着这个人伤好之前快些离开,留在这里,性命不保,真要死了,盏乐找尸体都费劲。 没想到那大汉却开始对她献殷勤了,那样子就好像是耷拉毛的老虎,一看就是犯了烂桃花了。 “安姑娘,你真是一妙人,这办法都能想得出,你若是救活了我家主子,我定然会重重的赏赐于你。”说着,巨大的身躯就往安夜锦身边靠。 “小女不求赏赐,只求病者安康。”安夜锦回答的平稳,同时心中苦恼,该不该将这个男人赶走,这种莽夫要是突然动起粗来,她的银针也不知能不能扎透他的厚皮。 大汉笑吟吟的,本想多说几句,却想到这姑娘正在制作解救自家主子的解药,就又闭了嘴,看着她一会,又跟身边的几名医者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他对安夜锦不能说是完全放心,早早就找人验了药,如若安夜锦耍了什么花样,她被这群男人辱了之后被分尸什么的,也是可能发生的。想来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另外一边的室内,有一名黑衣人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屋子内,对屋中的蓝色衣衫的男子行礼,说道:“这名女子名叫安夜锦,在七岁的时候被人口贩子卖给了一户屠夫,小时身体虚弱,家中不愿意给她出钱治病,曾经想在她临死前赚回来点什么,强行将她许配给一名穷酸书生,让那书生做入门女婿,还能帮家中干活,待日后他能够高中,也是不错的。谁知书生竟然连夜逃离走,她也被家中放弃,谁知她竟然自己活了下来,身体虽然虚弱,却不会危及生命。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有几分姿色,那屠夫想将她许配给县令儿子,却因此招惹上了城中的一户大势力的商人,那户商人不但抢了县令儿子夫人的名额,还加害了屠夫的性命。这安夜锦侥幸活下来,本以为会沦落为小妾,或者乞丐,却碰巧救治了一位贵人的性命,解了其身上蛇毒,那名贵人感激,给予了她足够的银两,帮她开了一间医馆,还会逢年过节送来礼品,对其照顾有加。她这些年来,并未嫁人,身边却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是在她一次出诊后带回来的,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知这个孩子称呼她为娘。她在城中生活了十余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蓝衣男子坐在桌边,昏暗的屋子隐藏了他的面容,那名说话的人也没有抬头去看他的反应,只是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了这名蓝衣男子。 “哦?好像是个良民呢……”蓝衣男子的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思考间,他又问:“那个贵人是谁?穷酸书生可有消息?” “贵人是前任知府胡文德,那位穷酸书生……正是前阵子看透天下星相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司徒亦,如今他已经被派到这里做新任的知府了。”男子恭敬的回答。 蓝衣男子的手指不再敲击,而是停在半空中不动,好像突然的陷入沉思一般,安静了良久,这名男子突然一笑,笑容极其妖娆,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在其中:“哦?司徒亦那小子啊,前阵子可真是风光呢……怎么就来做了知府?这……”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又说:“真不知皇上是在照顾他,还是故意远离他……” 黑衣男子没有应声,只是静默的站立在那里。 “还有没有有趣的事情?”蓝衣男子又问。 “属下只调查到这些。” “将这名女子亲生的父母也一并调查出来吧,说不定还能送个人情,这种敢说自己能解夜辰毒的人,可是不多,我们是要好好利用的。” 黑衣男子没有出声,只是鬼魅一般的消失在了屋子之中,同他来时一样悄然无声。 男子在昏暗之中坐了一会,才突然自言自语:“司徒亦,这妻……他是认还是不认?如果认了……又要怎么向他要人呢,我跟这些文人可是没有什么可聊的……” 这名男子别看文质彬彬,却也是一个练武家族的,对于那些牙尖嘴利,啰啰嗦嗦的文人,他心中不喜,觉得对方都是心思深沉,做事优柔寡断的主,就算他也有些城府,却也不愿意与他们周旋,只是因为他没有那种耐心。 “胡文德……”又是一句沉思的低吟,良久他才低声的笑了起来,在夜晚之中,这种低沉的笑声显得格外诡异,竟然有些邪魅。 “白格!”蓝衣男子突然叫了一声,虽然屋子里面安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也知道,白格已经到了。 “去调查这个安夜锦与胡文德之间有没有什么纠葛,同时将胡文德被人联名上告的理由告诉我。” 说完,就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样,蓝衣男子看向一处,发现那里有一道身影正在退出去,这才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他还真是想会一会这名美丽的女子,看看她究竟是如何与两任知府都扯上关系,她又是怎样的去解毒师夜辰的毒。 说不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正在被他发现…… ————*——好书推荐——*———— 《锦绣民国》的作者15端木景晨的新书正式上传了,《衣香》,咳咳,是衣香鬓影的意思,跟裁缝没有关系,很正统的宅斗古言,虽然才第一章,大家可以瞄瞄,喜欢就放到亲们的书架里吧o(n_n)o~ 第十六章 苏醒 星期一,求推荐票上新书榜咯~感谢各位亲了,二更在18点。 ————*————*———— 安夜锦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不过是一个幌子,要她很短的时间内猜测出夜辰会用哪几种药草与毒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能够猜测出其中一些,就能猜测出所有,她与夜辰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对他十分了解,他是一个很随性的人,用的药草也总是喜欢用那么几种,他又不是用新药挑战安夜锦,那么就一定是他最习惯用的那几种药,如此下来,她可以瞬间说出解药的药方来,但是她没有,她不想让人注意到她,她宁愿躲在夜里,衣锦夜行,也不愿抛头露面,展示自己的实力。 她此次配药的主要药引就是自己的血液,所以她一直都在秘密进行,至于逼出血液后,自己身上的伤口,她完全不在意。 安夜锦用自己的血液炼制成了一种凝血膏,涂在伤口上,可以瞬间治愈伤口,疗效十分明显,这药膏曾经给了夜辰一盒,夜辰差点将自己的手指割了,想看看能不能再长出来,安夜锦差点不顾形象的骂夜辰白痴。 弄好了解药,安夜锦就坐在那里思考该如何逃跑了。 她会易容,但是因为自己身高不行,所以易容的时候大多是小孩与老人,此时这院子里面能够伪装的人真不多啊…… “要不打晕一个大夫老头,扒了他的衣服跟着逃出去?”安夜锦坐在那里思考着,好半天都没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想到这里,她便捧着解药出去,走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走进去,就看到屋中依旧是只有那名蓝衣男子与粗壮的大汉两人。 安夜锦走到床边,看着**的男子,发现他脸上的阴黑依旧褪去了不少,面容显得越发的俊逸了,不过,他依旧没醒,而是紧闭双目,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想来沉睡之中的男子也是十分难受的。 他垂在身边的双拳紧握,手臂上爆出条条青筋,可见他是一名健硕的男子,手臂结实有力,肤色偏黑,是那种战场杀敌所磨练出的颜色。 微微猜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让安夜锦开始深呼吸,尽可能显现出笨拙的样子,帮他上药。 喂入他口中的药汤乃是由她的血液做药引的解药,喝下去,毒药成分可以解除七分,残余的毒性要慢慢喝药才能解除。到那时已经用不到自己的血液了。 敷在他胸口上的是药草,融入了些许的药汁,铺在胸口的伤口上,会发出一阵阵火焰燃烧的声音,就好像药草刚刚放上去,就已经被伤口给烧焦了。 蓝衣男子与粗壮大汉都是倒吸一口气,看到**的男子眉头越来越深,就知道其的难受程度。 “安姑娘,这药喝了,就能好么?”粗壮大汉此时声音小了些,竟然是因为自家主子难受,才这般小心翼翼的去问安夜锦,可见其忠心程度,那样子简直恨不得自己去疼,而不是主子。 安夜锦摇了摇头:“不能,毒只能解七分。这毒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全解除,待我走时,会将药方留下,到时你们为他配药,让他喝下就是。还有胸口这药草要隔三日上一次,一次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然这个人恐怕会疼死。直到伤口完全愈合,才可以停药。” 两名男子的脸色越发的沉重了,看着安夜锦的眼神也沉了几分。 “还劳烦安姑娘留下几日,照顾到我家主子醒来再离开,至于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派人过去通知。”蓝衣男子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竟然没有给安夜锦考虑的时间,便又说:“如若安姑娘怕独自一人留在这里,被人说了什么闲话,我们会多抓些人来,陪安姑娘一同生活,这些被请来的大夫,在我家大人未好之前,也是不能离开的。” 安夜锦错愕的看向这些人,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解了这个男人的毒,这些人就能放了其他的人,单独留下她一人,此时她才意识到,她远远的低估了这些人无情的程度,他们竟然为了不走漏风声与这里的地点,而故意不放走所有的人。 看来她之前所想的逃离方法也是无用了,她微微低着头,好似在沉思一样,脑子里面努力的运转,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其实这时想走也是可以的,就是变成一具永远都不会说话的尸体。 如今天下,人命如同草芥,这群人怎会在乎?渝州省城内没有了一个大夫,又关他们什么事呢?他们的眼中只有**的这个男人,他一人的命,抵过这些大夫与家人所有人的命。如若这个男人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大夫都是陪葬的。 “小女子尽力而为。”安夜锦终于妥协,坐在那里安静的伸出手,替男子把脉,因为此时心情不佳,甚至没有盖上纱布,而是直接用手指碰到男子的手腕,将指尖放在他的手腕上。 突然的,男子身体一动,徒手握住了安夜锦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就拽到了他的身前。 安夜锦“啊”的一声失声尖叫,身体一个不稳,就被人从椅子上拔了起来,跌在了床边,身体撞到了床脚,被磕的生疼。手腕上的大手握得极紧,安夜锦几乎觉得自己手腕马上就要被捏碎了,她的眼角溢出眼泪,竟然是下意识流出来的,可见疼痛程度。 **的男子豁然睁眼,一双眸中全是威严与嗜杀之气,好似随便看人一眼,就让人有一种被万剑穿心的恐惧感,这男人的眸子是极其阴冷的,那种狠决,让安夜锦的冷汗都流了一头,竟然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静如她,此时也是被吓得不轻。 **的男子也在看着她,她身体纤细,倒在床边看着他,虽然有些恐慌,但是他能够看出,这名女子在渐渐变得冷静。她肤如凝脂,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仍觉得完美无瑕,吹弹可破。只是那美眸之中含着的眼泪,竟然给他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感觉,明明是一名绝美女子,却被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 “将军!”粗壮男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才想起自己的失言,当即闭口看向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没理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的男子道:“主子,这女子是大夫,她在为您治伤。” 第十七章 死妾(二更) 感谢carmenbaby、杨小懒(2份)的100起点币打赏。二更送到,求推荐票。 ————*————*———— 那名男子并没有因蓝衣男子的话而松手,而是眯缝着眼睛看着安夜锦,观察着她的面部变化,没有让他失望的,安夜锦到了后来果然冷静了下来,只是看着他缓声道:“大人,您的伤势未好,还是莫要动身为好。” 男子眉头一挑,看着安夜锦,脸上多了几分戏谑:“如若本王想动呢?” 冷峻的面容突然变得邪异,好像一个阴谋正在展开,他俊朗的面容呈现在安夜锦的面前,他手上的力道没收,疼得安夜锦一头冷汗,她心中微怒,差点就直接说出:“那你去死啊,混蛋!”这样的话来。 到了后来,压抑了许久她才开口:“小女愚钝,只是这药敷上极痛,如若不静养好伤口,恐怕要多痛上几日。” “本王会怕痛?”男子刚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字字有力,绝不拖泥带水,谁能看出他是昏迷了几日的人? 这般的魄力,这般的刚毅,安夜锦已经断定此人便是当今天子的亲生弟弟,安郡王李潋之,还有一个称呼就是平北将军。他今年刚过二十,就已经屡战奇功,颇得民心,名声近乎超过当今天子。曾听闻,这李潋之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当今天子上位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他身边的佳丽过千,却未出过一子半女,让皇城之中都是人人猜疑。 李潋之怕当今天子多疑,便立誓说,长兄一日无子,他便一日不娶妻生子,直至终了。这一举得了天下人的心,人人对其夸赞有加。 想来,这国中也就只有他能够引来夜辰下毒来害。 “并非疼痛之因,大人乃是万斤之躯,救平民于水火之中,安天下于风雨之际。大人洪福齐天,早日康复,便是天下之福,天下也得了一日的安生。”安夜锦低眉顺目,不再与李潋之对视,而是低下头,很是柔顺的回答。 李潋之终于松开了手,躺在那里大笑起来:“哈哈,你这女子说话颇得我心。” 安夜锦快速的退开,站在床边,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真是疼的要命,此时一看,已经变为了青紫的颜色。 这些武将,都是野蛮人,安夜锦当即断定。 见安夜锦没有回答,也没有奉承他,李潋之转过头看向安夜锦,发现安夜锦微微嘟着唇看着自己的手腕,一副在闹情绪的模样,忍不住觉得有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药,开口说道:“一定要这样医治么?有点痒。” “大人怕痒?”安夜锦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很是坏心眼的说了一句:“若是可以,我可以加重药效,那时会更痛一些,大人就不会觉得痒了。” “那可会好的更快一些?”李潋之竟然没有在乎,只是问了这样一句,看样子还真是个不怕疼的。 蓝衣男子却在这个时候弯了弯嘴角,悄悄的往后退,却发现粗壮男子还在那里咧着大嘴傻兮兮的看着李潋之笑,就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跟着自己一同退了出去。 “你拽俺出来做甚,将军刚醒,俺还有话要对将军说呢。”粗壮男子刚刚出去就忍不住嚷嚷,连自己平时说话时的那种土里土气的口音都漏了出来。 蓝衣男子却是瞪了一眼他,这才开口:“那女子颇得将军心意……” 粗壮汉子一听,当即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整个人都泄了气一样的垮塌了下来,好半天才开口:“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怎得也要凋落了呢?想想怪可惜的,不如赐给我。” 他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将军的习惯,听到将军看上了安夜锦,当即就是替安夜锦觉得惋惜,而不是祝福。蓝衣男子也是一脸的愁容,迟疑了一会才说:“过后我得进去告诉将军一声,这女子不可亲近,她是司徒亦的妻子,我们有意拉拢司徒亦,若是将他的妻子……恐怕事情会变得不妙……” “司徒亦……那个看星星的娘娘腔?”粗壮男子当即吃惊不已,呆愣了半天,才十分夸张的叹了句:“俺的娘诶,这般如花似玉的两个人聚一起,那闺女该是怎般的好看?” 听到他想到的第一个竟然是人家的闺女,蓝衣男子抬脚就照着大汉的屁股一踢,别看两个人身高差距颇大,却还是能将大汉给踢出老远:“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 “俺怎么不过脑子了,俺想的远着呢!”大汉不服气,当即抱怨了几句。 “这女子可解毒师夜辰的毒,这是怎样的概念,你不会不知吧?我想将军此时也是能够想到这点的,将军虽然对她感兴趣,却不至于为了一时的小心思,而错过这样的人才。司徒亦也是一样,军中若是有他,将会战无不胜,孰轻孰重,将军自能分清……” “那你担心个甚?” “哼……若是他们两个人归了我们军营,当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归……这女子给将军当个死妾也是不错的。” 粗壮男子听了一会,抬手抓了抓头,愁眉苦脸了半天,才嘟囔了一句:“你这绕来绕去的说甚呢?能不能说人话?” 蓝衣男子心中也有几分纠结,他与司徒亦斗过几次,无一例外的败北而归,就连李潋之也曾经在司徒亦那边吃过亏,并非是司徒亦多么厉害,而是那两片薄唇,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弯的说成直的,只要有他在,他向着的那一方绝对是有理的,无理也能被司徒亦辩出三分来。 李潋之虽然爱惜他的人才,却是不可能放任他在其他的派别之中的,朝廷之中的争斗,不是能够轻易善了的,司徒亦这时被派到这种地方来,想来是皇上的特意安排,他们却在他刚刚上任的时候,在他的省城范围内抓了所有的医者,还抓来了他的妻子,也不知道司徒亦会作何感想。 再说这个安夜锦,几番看下来,可以看出她也是一个心思沉稳的,虽然不爱说话,见人的时候也喜欢低着头,说话声音就像蚊子嗡鸣,想来也是个有些心机的,若是这两个人结合,还真是挺可怕的一对夫妻。 第十八章 魔音阵阵 感谢苏眉菁的七夕小黄鸡(99起点币)打赏,今天还会有二更,老时间,求推荐票呀~~ ————*————*———— “哦?”李潋之坐在床头,听着蓝衣男子说话,扬起唇角,很是戏谑的笑了起来,他斜过眸子去看了一眼蓝衣男子,说道:“这还真是有趣,这司徒亦竟然还是个有婚约的,女子还是个低贱的身份,虽说长得还算不错,却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也不知他会不会认了这门亲事,依我看他多半是会退亲的。他是个有心的,知道娶了这样低贱的女子,对他今后的前程没有什么好处。” “小的也是这般觉得,可是这司徒亦回城已经有了几日,还曾经与这女子见过面,两边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来,也不知这两人是如何打算的,许是女子不愿意退亲吧。”蓝衣男子低着头,微笑着说。 李潋之对这种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善待这女子,莫要她觉得有何不妥之处,若是司徒亦不退亲,我们还有说辞,若是退了亲,便留在军中做个医者,若是梁泰看中了,赏给他就是。” 看来,他也只是对安夜锦有几分兴趣罢了,并非如何的喜欢,说赏给谁,就赏给谁,根本就没有去问安夜锦意思的准备,简直就是不将她放在眼中。 梁泰便是那名粗壮的大汉,此时他听到了,当即乐得牙床都快漏出来了,使得蓝衣男子直瞪他。 “莫凌,李潋华那边可传来消息?”所谓的李潋华,便是当今天子,李潋之的哥哥。 “传来消息说让您好好养伤,伤好了再回去复命。”蓝衣男子莫凌恭敬的回答。 李潋之当即冷哼了一声,其中蕴含的气魄毫不收敛的释放出来,他神情微怒,好似夏日的骄阳,强大的热流会让人汗如雨下。他本就是一名极为霸气的男子,此时一声冷哼,就让站在屋中的两人心口一颤,齐齐跪了下去。 “不想让我回去?”李潋之闭上双眼,靠在**,冷笑了起来。“我若要回京,谁能拦得住我?” 屋中安静无声,谁都知道皇上对李潋之有所忌惮,生怕他的权威超过了自己,就算李潋之处处提防又能如何,还是敌不过皇上的猜忌。 ————*————*———— 安夜锦回到房间,一边用药膏涂抹自己的手腕,一边在**打滚,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王爷你妹啊,将军你妹啊,你怎么不去死呢!”她在那里发泄了一会,才突然坐起身来,推开窗户,去观察周围的地形,想着该如何的逃走,或者是发个信号,让天宣阁的人救她。 谁知刚刚打开窗子,就看到两道身影快速的到了她的窗前,还对她恭恭敬的说了一句:“安姑娘,后院有荷花池,可想一观?” 安夜锦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黑衣蒙面人十分友好的对自己说话,当即一身的恶寒,好半天才镇定下来,扯着嘴角僵硬的一笑,思考了一番才开口道:“你身上可是有旧伤,左肩的部位,有伤疤,出拳的时候会不灵活。” 那个人一惊,他不过是出来警告一下,告诉安夜锦这里有人看着她,谁知她竟然看起病来了。 安夜锦又看了一眼另外的一个人,过了一会才开口:“你的问题就大了,试试按一下锁骨下三寸,是否有疼痛之感?我猜你是保护过你家主子,使得毒气散发到了你的身上些许,若是不能及时救治,一年就是你的活期。” 她话音刚落,那名黑衣人便照着她说的做了,当即就是一惊,有些眼神慌张的看着她,好像在寻求解救的方法。 安夜锦挥了挥手:“去拿纸墨笔砚来,我给你们两个写方子。”说完,那名中毒的黑衣人就快速的消失了。 安夜锦则是关上了窗户,回到屋中静静等着,既然有人看着,她就是逃不掉了,那么不如让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挺有用的,至少暂时死不了。 出去以后怎么办,要不要带着盏乐逃到他国去?她可不想跟李潋之扯上什么关系,她可是准备过安生日子的。 不一会,就有人敲了敲后方窗子,安夜锦打开窗户,就看到那名黑衣人送来的笔墨纸砚,她接过道谢,退回到房间中思量了一番,便写了两张方子来,递给了两人。 两个人接在手中看了看后,便谨慎的收入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多谢安姑娘。” 安夜锦淡然一笑,不准备多说什么,刚刚想关上窗子,就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可以送来一架古筝么?” 黑衣男子见安夜锦面容如花,美得不可方物,人又是一个温柔恬静的,就猜测这女子定然是琴艺不凡。大人交代过,善待这女子,他当即就点头说:“小的这就是给安姑娘准备。” 安夜锦展颜一笑,笑得煞是好看,弄得两名男子都是呆了一呆,这才退了下去。 不一会,就有人从正门送来了一架古筝,送入到了安夜锦的房中,安夜锦看着这琴,虽然不是顶好的,却也是卖相不错。安夜锦试了试音,便很是喜欢。 让这些黑衣人将琴放在了屋中,便让他们出去了。 她端坐在琴前,用手抚着琴弦。其实她爱死了弹琴,觉得这弹琴实在是古女子最能体现其美的地方,怎奈她对于古代的乐器并不精通,学了几次都学不会,最后还是被盏乐说成:独具匠心,浑然天成,绝一无二…… 另外一边,李潋之坐在书案前看着面前的公文,眉头深锁,一副在思考的模样,突听得一声琴响,手中端着的茶杯跟着一抖,茶水险些洒了出来,他抬起头来去听院子的琴音,良久才十分诧异的抬头,近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琴声,原来还能是这样的……” 端坐在一侧的莫凌也是表情一僵,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哭笑不得的抬手揉了揉自己凸起的太阳穴,下意识的摇头,就好像是在提醒自己清醒。 梁泰则是瞬间站立而起,拔出自己的宝剑:“是谁在弹琴挑衅扰人心?看我不劈了他!” “报,是……是安姑娘。”门外的一道声音传来,话语之中也是含有一丝无奈。 梁泰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她这是在抗议我们关押了她不成?我在边疆打仗时听得纷扰,都不如这琴声的一半……” 第十九章 抵抗(二更) 感谢小院子的七夕小黄鸡(99起点币)打赏。二更送到,推荐票还不赏我呀~ ————*————*———— 安夜锦其实很无辜,她弹得很认真,好几次还停下来思索该如何改进。她完全不知晓,梁泰几次想要进来将琴给劈了。 其实安夜锦给自己的琴音定义成了摇滚,只是这种品味实在是太前卫了点,很多古人都接受不了,只觉得烦躁不安,难听至极。 她的邻居们,都因为李潋之的关押而变得胆战心惊,却还要忍受这样的琴音,当即便觉得留在这里的日子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莫凌好几次感叹出声:“琴艺了得的司徒亦,怎的妻子的琴音这般的伤敌伤己呢?” 又过几日,安夜锦终于出房替李潋之复查伤势,突然发现府中的人各个都是无精打采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没有太在意,到了李潋之的房中,才发现他已经下床了,此时正在看公文。 安夜锦走过去,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候:“大人。” 李潋之没理她,她便一直停留在那里,良久没动。 李潋之看着公文,看到恨处直接丢了出去,摔在墙壁上,又弹到了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这才去看下一本。 安夜锦一歪头,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良久,突然忍不住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外人听来也就是呼吸突然加重了一下,却引得李潋之扭头看过去。 “你笑什么?” 眉头微皱,俊逸如山川海岳的容颜上,尽是带着霸气的怒容。书房的装置并非如何别致,古色古香之中,坐着一位这样端正的长发男子,瞬间让这狭小的空间变得如墨如画起来。 “小女笑抗旱之道。”安夜锦淡然的回答,她知道李潋之发现了什么,也知晓他是个不好骗的,便直言回答。同时她也知晓李潋之并非司徒亦,点醒他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过会李潋之若问了什么,她不答便是。 李潋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沉默的看文书,想来他与司徒亦是不一样的,司徒亦愿意不耻下问,听她一介女流的言论,李潋之却不会,他是君王,怎愿意听妇人之言? 见李潋之依旧不愿意搭理她,她这才开口:“不知大人这几日可有按时服药?” “安静。”李潋之回答了一句,竟然有点不耐烦,弄得安夜锦没了下文,只能低头继续行礼。 不愿意有人打扰,让她回去就是,干嘛非要她在这里撅着?怪累人的。 李潋之明显不知安夜锦内心之中的抗议,只是让她在那里撅着,想来就算安夜锦抗议,他也是不会在乎的。待他看完了全部的公文才说:“你且过来吧。” 安夜锦身体一晃,险些跌倒,缓了一会,才走过去,到了李潋之的身边,拿出脉枕,看到李潋之将手臂放在了脉枕上,便垫上纱布去诊脉,过了一会,才开口道:“且容小女看看您的伤口。” 李潋之抬头看了安夜锦一眼,扬了扬嘴角,竟然觉得有几分有趣:“妇道人家去看其他男子的身体,怎不知羞?” 安夜锦微微低下头,恭敬的一行礼:“是小女鲁莽了。” 李潋之却是将椅子退后了一段距离,对她说:“你来自己解开吧。” 她抬头去看李潋之,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脸色有着邪异的微笑,好像是在调戏她一般。竟然是让她一介女子去解一名男子的衣衫,这恐怕……真的不合礼数。 她迟疑了一下,刚刚想推脱掉,就听到李潋之冷了语气:“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她彻底认栽了,直接走过去,低着头为李潋之解开衣衫,李潋之却是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单手拄着下巴,近距离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与小小的耳朵。这一头秀发是极好的,乌黑浓亮,一般女子的长发不会这般的柔顺。 安夜锦的身上有着一股子自然而然的药香,清清淡淡的,竟比熏香好闻。 “你解男子衣衫还挺麻利。”李潋之突然轻笑了一声,去取笑安夜锦,却见她并未脸红,反而点头。 “小女子经常这般为儿子换衣。” 李潋之当即便沉了脸色,好半天不言语,不难看出是有点不高兴了。安夜锦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心中暗喜,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她看了看李潋之的伤口,发现已经有新肉长出,便将李潋之的衣衫整理好,退后说道:“大人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小女子可以为大人更换单方,减轻药量。” “嗯。”李潋之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其他的言语。 安夜锦只得起身去了另外一边的桌案前拿出纸笔来写字。 这个时候莫凌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安夜锦也没在意,只是向李潋之汇报:“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晚间便可启程回京。” “嗯。”李潋之淡淡的应了一句,便没了其他的声息。 安夜锦的手一顿,没有继续写下去,而是将毛笔放在了一侧,在这个时候行礼道:“大人,小女请辞。” 李潋之没有回答,而是斜着眼睛看向安夜锦。 “大人的伤是已经见好,这毒却是未解,如今下床走动已是万万不该,此番还要坐马车离开,期间舟车劳顿,身上的毒必将扩散至全身,到时,小女也解不了这毒,大人一月之内必卒,小女又何必为必死者再写药方?”安夜锦话音刚落,李潋之便是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面。 “必死者?!你在咒本王命不久矣吗?”他已经有了怒气,话音之中中气十足,并不像中毒之人,他本就威严,如今一怒更是震慑人心,莫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冷汗都流了下来,他了解李潋之,知道他若是怒了,谁也是拦不住的。 谁知,安夜锦竟然只是轻笑了一声,当即回答:“大人此番一走,必定卒也,何必多言咒之?” “你以为你在与谁说话?”李潋之豁然站起,走到了安夜锦的面前,伸出他的大手,握住了安夜锦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与他对视。安夜锦的身体一晃,被拽得更靠近他几分,两个人的身高差距颇大,他要比司徒亦还要高上一些,安夜锦站直了,也只是到他的肩膀而已。这般被拎起,她只能踮起脚尖来。 李潋之的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下巴,将手指嵌入她的肉中,留下了两处凹陷,他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将自己的怒意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安夜锦并非蠢人,知道自己这番说下来,一定会引得李潋之发怒,但是她也知道,如若李潋之要走,就一定会将自己带走,到时想逃跑就难了。若是李潋之在路上当真毒发,她也是活不成的,不如就在此时明说。 “大人,难不成你也是惧怕生死之人,小女是医者,医者有医者的准则,一心寻死之人,我又何必救之?”安夜锦回答的坦然,她淡然一笑,看着李潋之的眼神,就好像真的在看一个死人。 李潋之大怒,抬手就要打安夜锦。安夜锦的手指尖瞬间出现了几枚银针,他若是敢下手,自己就敢行刺王爷。 安夜锦的确不喜惹事,却也是个不怕事的。穿越到这个时空十多年,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现在这般的年纪,她虽然学会了容忍,却还是有着在现代的脾气。她不会容忍一个人打她,甚至是欺负她。她会报回来,以更狠的手段。 看到安夜锦突然变得锐利的眼神,李潋之身体突然一顿,他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从未见过那个女人在看着他的时候,眼睛还会是这般如鹰眼一样的犀利。 他突然停手,他松开了安夜锦,退到了一边坐下,这才问道:“如若离开,会毒发?”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只是不愿意听到一个人那么直白的定夺他的生死。 莫凌暗惊,这名女子竟然可以让李潋之动摇自己的决定! 第二十章 起床气 “大人所中之毒奇特,乃是烈性的毒药,大人洪福齐天,能够挺过来乃是奇迹,若是常人,定人会被这种毒折磨而卒。此时大人静养,身体尚能恢复,如若舟车劳顿,残余的在大人体内的余毒可能会苏醒扩散。到时毒发会很急,应对不当,便有生命危险。”安夜锦没有顾及脸上的疼痛,而是如此的回答了起来,手中的银针也悄无声息的收了起来:“小女认为,国乃为家,人为根本,先治本,后治家,才是长久之计。” 此中之本,乃是李潋之自己。 李潋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似乎在思考。莫凌则是跪在一边,不敢言语。 “你先回去吧。”李潋之终于开口,说完顿了一下,又问安夜锦:“除了弹琴之外,你可还有其他爱好?” 安夜锦一怔,李潋之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读书。” “哪一类?” “医术、杂书。” 李潋之点了点头,对莫凌挥了挥手,莫凌会意点头,领着安夜锦走了出去。 安夜锦刚刚回到房间,就有人进来抬走了古筝,接着一群人,搬了几箱子的书走了进来,放在了屋子中。 “安姑娘,这些书都是我家大人平日里面积攒的,你且看看有没有兴趣?”莫凌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安夜锦看着几箱子书,撅起了嘴巴来,脚在空中乱蹬:“烦死人了!烦烦烦!”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觉得脸都快肿起来了,疼的厉害,揉着脸,便觉得自己委屈,伸手拿过枕头,眨了眨眼,眼泪险些掉了出来:“盏乐,娘亲想你了……” 这里的人简直糟透了,不但不让她弹琴,还欺负她,她弹琴弹的很认真的啊…… 李潋之是吧?真当她治不了王爷不成? 她要想个办法离开,既不引起这些人的怀疑,还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想着想着,她便抱着枕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没有换衣,穿着平日里面的衣服就睡着了,被衣袖之中的针铬得厉害,安夜锦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天还未明,就听到了院子里面的哭闹声音,听说话的内容大略是住在这里的大夫有一户想要趁夜逃离,却被抓了回来,此时正在院中被鞭刑,以此示众,让其他的大夫都老实一些。 安夜锦在**猛然坐起,脸色阴黑,一脸的暴虐之气。 如果此时盏乐在这里,定然会吓得不轻,自己娘亲起床气犯了之后是什么样子,他可是知晓的,那简直就是天宣阁的人见到都要躲避几分。她扭过头,对门外的人怒目而视,突然翻转手腕,几枚银针穿透窗纸,准确无误的刺中了执鞭人的一处穴道,当即,那两个人晕厥倒地,昏死过去。 场面突然大乱,更是有人尖叫着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院中的黑衣人齐齐出现,十分警惕的提防:“是谁?快快出来受死!” 院中被鞭打的一家人依旧在哭闹,声音惨烈至极,安夜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腕一转,当即又是几枚银针飞出,穿透窗纸,直接刺入到了哭闹的几人体内。 外面瞬间安静了不少,也有人注意到了安夜锦的屋子,齐齐聚集在了安夜锦房间的门口,一副随时会冲进来的架势。 安夜锦坐在屋中,抬手揉着自己微肿的脸颊,态度十分不好的说道:“一大早的扰人清静,当真可恨。” 外面安静了片刻,才有人在外面问了一句:“安姑娘,刚刚的银针可是你丢出?” “是又如何?”安夜锦的语气桀骜不驯,竟然是那般的嚣张,让屋外的黑衣人都是一惊,想不到平时温婉的女子会这般狂傲的说话,当即就是面面相觑,半天没有了声音。 “不知安姑娘为何……” “因为他们扰了我睡觉,烦的很,放心,人死不了,抬出去养个三四天就好了。莫要再扰,我心情不佳。”安夜锦说完,便仰面躺在了床铺上,抬手揉着太阳穴,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 天宣阁解毒师夜锦,从小就有个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喜打扰,若是没睡好,醒来之后便会有严重的起床气,那时的她样子会十分暴虐,有几次她一小小孩童,竟然将鬼骨先生与夜辰两个人折腾得半死不活的,使得天宣阁不少人对夜锦的起床气颇为顾忌。 很多时候,有人认为这名女子其实是双重性格的,只是因为这时的她与平时完全不一样,样子恐怖至极,完全就没有平日里面的恬静。只有几个与她熟识的才知晓,她并非双重性格,而是她平时就是这般的性子,只是心情不佳的时候不喜伪装,便原原本本的都爆发了出来。 安夜锦从来都不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 外间李潋之走了过来,有人行礼,他也之是点头一应,看到这些人呈上来的银针,拿在手中看了看,这银针极细,不过半指长短,比绣花针还要小上一些,他在手中捏着看了看,突然一笑,拿起托盘上七根银针,随手一扬,竟然直接冲着安夜锦的房中刺了过去。 躺在**的安夜锦猛然起身,反手几枚银针飞出,将李潋之刺入进来的七根银针全部挡下,随即她在屋中转了一个身,宽大的衣衫飘荡而起,旋转出花瓣的模样,长发跟着身体旋转,竟然美若月夜之华灯。 她手腕一翻,原本想射出几枚银针去攻击李潋之,最后还是罢手,手腕一翻,收针,努力的深呼吸调节情绪。 门突然被人用力的推开,李潋之就那样坦然的站在门口,刚刚开门,就带入了一室的阳光来,安夜锦觉得刺眼,微微眯了眯眼睛,见到李潋之走进来,才行礼问好:“大人。” “听说,你睡的不好。”李潋之看着安夜锦,见她脸蛋微肿,脸上隐隐有着暴躁的情绪,突然觉得有趣。却见这女子没了平日的温婉,此时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李潋之的身侧,坐得端庄,人却微怒:“大人,小女子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二十一章 嫁或不嫁(二更) 感谢小院子的3张pk票,二更送到,求推荐票~ ————*————*———— 李潋之是什么人,越是见到有人如此对待自己,越是比以往平静,细心观察,从而找到攻破点,一举将其歼灭。当然,这是他的用兵之道,与对付朝中大臣的,对付安夜锦这不起眼的小女子,他依旧没有如何上心。 正襟危坐,微微提起衣摆,微微侧头,含笑看向安夜锦:“如果我不让你说,你可会不说?” “我又何必将话讲与不愿者听?白白浪费了我的口舌。”安夜锦虽然在一点一点的调节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有些傲气的回答出了这样一句来,她同样微笑,笑容和煦,如沐春风。本就是玉貌花容,如此自信且淡然的笑容,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哦?那你要说什么?”李潋之还来了兴趣,看着她,微微挑起了自己的语调,标准的京腔。 安夜锦在这里说话总是有些乡音,这也是她伪装自己的方法之一,就算知道李潋之听她说话有些不懂,却也不在乎,毕竟不好露出什么破绽。 带着地方的口音特色,安夜锦一板一眼的说道:“不知大人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先王之道,以仁为首;兵家者流,用智为先。盖智者,能机权、识变通也;信者,使人不惑于刑赏也;仁者,爱人悯物,知勤劳也;勇者,决胜乘势,不逡巡也;严者,以威刑肃三军也。大人此番强行捉来这么多的医者,还将他们关押在这里,不许他们离去,可以说成是怕暴露你的行迹所为,可是大人可否想过,这乃是违反了仁道?医者乃是救人之人,大人捉来了城中的全部医者,就是断了城中疾患百姓的活路,如此做来,当真是坑害了百姓,未能安民却害民,这就是大人的为官之道?不为仁者,何以治军?军不治,何以征战天下?你有如何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她说的掷地有声,款款而来,没有任何的犹豫,既说军法,又说治军之道,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将李潋之批判得体无完肤。 李潋之只觉得头中嗡的一下子,好像那些恼人的儒家学子此时又到了他的面前,啰啰嗦嗦的说着何为军,何为仁。他眉头微蹙,刚刚要开口,薄唇轻启,话语还未说出,安夜锦便已经再次开口,根本不给李潋之开口的几乎。 “大人此番捉来众多医者,不得已将他们留在这里,好生款待,尚且说得过去。你今日竟然这番打骂逃生医者,当真是不给自己留下活路!大人可曾想过,如若善待医者,便是为自己留下一条活路,在你危难之时,救你一条性命,你却如此对待这些有可能救你之人,当真遇到了危险,且身侧没有愿意救治你的医者,你当如何是好?如若这件事情传出去,天下医者同仇敌忾,你又该怎样?强行拷打,威逼利诱?这样的办法,何以让天下医者信服?何以让天下黎民百姓认同?” 依旧是咄咄逼人的语气,依旧是毫无缝隙的话语,李潋之瞳孔微缩,差点就一拳砸在桌子上,却又收回了手,看着安夜锦突然静默了片刻,这才说:“你这女子竟知兵法?你可知女子无才便是德?” “大人此时说这样的话,略显苍白了吧?”安夜锦没有生气,反而反问。 “好,那我就与你论一论治军之道,以及为医之道。”李潋之收敛了刚刚的愤怒,看着安夜锦平静的开口:“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安姑娘,我说的可对?” 安夜锦澄思寂虑,突然笑了起来,这位王爷竟然与自己说起了儒家思想来了。 “医者亦要分人而救,大凶大恶者不救、敌国之军不救、不敬不孝者不救、不忠不义者不救。” “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小女子可不敢说大人是恶人……”安夜锦低垂着眼眸,回答了一句。 李潋之微怔,随即大笑了起来,伸出手来指着她:“你这恶女子,这般牙尖嘴利,小心惹怒了夫家。” “大人庙堂之量,不会与小女子计较。” “哼,现在才给我拍马屁,不嫌晚了吗?”李潋之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没有怒意,完全是心情不错,看了一场好戏的模样。 “大人应当是不会介意的。”安夜锦镇定自若,并不在意,也不害怕。 等了一会,李潋之没出声,安夜锦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李潋之。四目相对不温不火,李潋之微微眯着眼眸,似乎是在观察安夜锦,转而又笑了起来。 “你与司徒亦两个人都十分让我火大……”李潋之在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像那么回事。 安夜锦微微垂眸,不言语,她能够想到李潋之调查了她,但是她不能确定他调查到了多深,若是将她的身份都查出来了,真就是不妙了。 不过,看李潋之此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她是天宣阁的解毒师的事情应该还没有暴露,不然她这样一个叛国者,还是一个可以解夜辰毒的人,当真是不会被他们这样的看守。 思考间,李潋之突然靠近,似乎是要与她说悄悄话,却显得有些亲昵,安夜锦微微后退,警惕的看着她。 “你可还记得司徒亦?” “大人是什么意思?”安夜锦有些不明白李潋之的意思。 “你与司徒亦,现在是怎样的关系?” “他是官,我是民。” “那婚约……”李潋之将音调拉长,故意故弄玄虚。 安夜锦微微转了转眼珠,也没想出个因果来,最会便说:“这个不好定夺,还是个未知数。” “你可想嫁给他?”李潋之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用一种堪比三姑六婆的语调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安夜锦深呼吸,终于了解了李潋之的想法,手指微动,一针扎入手指,脸、耳朵、脖子瞬间变得通红,她一副娇羞的模样,低头不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嫁或不嫁,关你什么事呢? 第二十二章 暗号 所有投推荐票的亲七夕快乐~ ————*————*———— 是夜,月朗星稀。 小院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快速的跑了出来,他的脚步很快,几乎没有停顿的跑向了一个方向。他看起来很急,也很慌乱,已经用上了轻功。可能是年龄太小的缘故,他的轻功并不到家,轻易的就会被隐藏在夜中的黑衣人发现,紧接着悄悄追踪。 盏乐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只是快速的出了村子,到了一片空地边,小心的点燃了篝火,将一种药粉撒在其中。 很快,就有红中带粉的烟尘升空,就好像是一种独特的联络信号,盏乐看着那烟有一刻钟的时间,便将火熄灭了,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将一张纸压在了火堆旁,又快速的跑了回去。 黑衣人隐藏在那里,等了片刻,直到盏乐走远了,才出现,没想到竟然有人与他同时出现,同样也是一名穿黑衣的男子,见到他出来,并没有攻击,而是退了回去。 追盏乐的,竟然不止一个人,他们互相还没有发现对方,如果不是同时出来,都不会发现。 两个人,都是高手! 见对方退开,之前的黑衣人没有客气,快速的取出了纸张,就离开了,没有继续追踪盏乐,而是绕了一圈,去了别的方向。 男子几次确定身边没人,才径直去了知府的院落,跃了进去,到了司徒亦书房的门口,扣了三下,未等应声,直接进入。 司徒亦坐在椅子上打盹,听到了有人敲门,浅眠的他直接醒了过来,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脖子,还是觉得睡得十分不舒服。下意识的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确定形象还好,这才问:“怎么样?” 薛安将刚刚是事情与司徒亦说了一遍,这才将纸递给了司徒亦。 司徒亦思索着接过纸张,刚刚打开,就大笑了起来:“薛安,你可看过纸张内容?” 薛安不解,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看过。 司徒亦将纸甩给了薛安,薛安仅仅看了一眼,就已经脸色阴沉了。 “司徒亦,娘亲有难,我想见你。若有其他高手跟随,便是拘禁娘亲之人,莫惊。” 手指一抖,手中纸张差点掉落在地面上,这小小孩童,怎能知晓司徒亦在派人跟着他?还知晓另外那黑衣人乃是拘禁安夜锦的人。就连薛安也是想了一路,也没能相出另外那名高手是谁。 “莫怪莫怪,如果是她养大的孩子,这般聪明也不奇怪,她是我十分欣赏的女子,也是我想要……”话音一断,他突然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瘦弱的肩膀颤抖着,显得他十分单薄。 烛光下,他唇红齿白,眸如漆黑之夜,唇如春晓桃花。乌发垂散在肩膀,泊涛瀑布般直垂而下,对薛安摆了摆手,收敛了微笑:“你明日清晨将马车赶到他的住处,我们去接他。这一次带走了城中所有的大夫,动静闹得不小,县令们都闹上来了,我也得出面了。” “主子,您可知这次行凶的人是谁?”薛安面漏不解,那群人带走医者的事情他也知晓,却不知究竟是何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司徒亦却不在意,抬起手指一指天空:“朝南大军三月战事告捷,若回长安,定然是经过我渝州省城,我为知府,理应得到消息款待迎接,结果却在这个时间段,安郡王没来,医生被人抓走了大部分。若问,除了李潋之那些训练有素的死士,谁人会这般干净利索的干好这件事情?这闹事之人,定然是李潋之!” “安郡王?!”薛安大惊,身体一颤,似乎想起这个男人几次差点要了司徒亦的性命,就有些惧怕似的。 司徒亦却不在意,只是轻笑:“天亮定要前去,如若安郡王的脾气上来,杀了那些医者就不好办了呢。就算不杀人,他那里的哪位军士看上了我的美貌娘子,也是不妙了呢。” “主子,这安姑娘您到底……”薛安越发的弄不懂自家主子了,总觉得他从来回以后,就变得怪怪的。 “休了舍不得,不休这盏乐……娘也是没法接受的。”司徒亦难得觉得烦恼起来,偏偏越是烦恼,越笑得欢畅,人也显得妖娆起来。 “主子,您还是在老夫人过来之前解决这件事情吧,您也知道,老夫人她一心想让您娶个好姑娘,安姑娘这样的残花败柳,老夫人是定然不会接受的。” 薛安说的话也算中肯,司徒亦听到手指却是一抖,他微微侧目,最后干脆沉默不语。 残花败柳吗? 就算他如何豁达,也在听到这个词之后,心中咯噔了一下,当年那种懵懵懂懂的感情缠绕了他多年,如今想起,依旧让他有所眷念。 如此妙女子,又是为何会独自抚养一名孩子呢?孤身女子带一子,无名无份,她会不会也过得十分凄苦?明明是女子,还要独当一面,通过医术求生,她可辛苦? 豁然起身,走出了书房,推开门,走入院内,突然纵身而起,身体轻盈的踏上了屋顶。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定然会赞叹其绝妙的轻功,想不到这看起来文弱的书生,轻功就会如此了得。 站在屋顶,仰望天空星辰,手指掐算着,眉头紧蹙,澄思寂虑。 薛安悄悄的退下,到了一边整理马车,准备出行。 天空渐渐明朗,司徒亦叹息一声,跃了下去,跟着薛安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到小院门口,就有人推门而出,盏乐背着药箱,与一个小包袱跑了出来,将门掩好,几乎没有犹豫,就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中看到司徒亦,他礼貌的问好:“小民见过大人。” “嗯。”冷淡的回应,盏乐并没有在意,如今救安夜锦要紧,他已经不在乎司徒亦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薛安看着盏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知那张纸会落入我家大人手中?” “从上一次面馆的事件之后,小儿便已知。” “那个烟雾的暗号,是发给别人的吧?而那张纸,不过是你掩人耳目而已,可对?”司徒亦的声音突然开口,吓得盏乐一个激灵,差点吓得大叫一声。司徒亦却没有在意,而是轻轻的微笑起来:“天宣阁的联络暗号,这安夜锦好有趣的身份啊……” 第二十三章 指点一二 感谢婳媚儿的七夕小黄鸡打赏。感谢枫桦正茂的pk票支持,话说已经是老读者了,看着感觉特亲切。 ————*————*———— 盏乐没有安夜锦的定力,他自认为有些小聪明,将那纸条放在那里不过是在赌,如果司徒亦愿意帮他,那便是最好,如果他不愿意,自己还可以使用这个暗号,等待天宣阁来人。如果是那些人过来,安夜锦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当然,安夜锦事后也很容易被那些人带走,这也都是后话了。 此乃是一箭双雕之举。 可是盏乐没有想到,天宣阁秘密联络信号,司徒亦竟然知晓,还这般的问了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司徒亦是一个不简单的男子,没想到他竟然会聪明到这种程度,此时他八成已经看破了许多东西,现在不过是在套盏乐的话而已。 安夜锦乃是叛国者,叛了周国,来了烟国。 而天宣阁,乃是周国太子方禹的附属势力,它将方禹的地位推上了风口浪尖,其手下的实力优胜周国皇帝,偏偏他不叛不反,只是依附于周国皇帝,将他的名声抬得极高,标准的忠孝两全。 天宣阁阁主,亦是周国太子方禹,不过是一介庶出,却因为其母得宠,其又甚为聪颖,颇得周国皇帝的喜爱。天下人皆知方禹为人儒雅大气,懂得礼贤下士,对谁都十分的客气,人也博才,乃是标准的大将之才。 而天宣阁,也是其他四国皇室听闻之后,便会闻风丧胆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天宣阁毒师夜辰厉害,还因为这天宣阁乃是最大的信息收罗站,还养着众多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死士。 天宣一出,谁与争锋。 盏乐眼睛滴溜溜乱转,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却听到司徒亦轻笑起来:“我当年还在猜想,屠夫的女儿怎会那般博学,此时想来也不奇怪,天宣阁的人,怎会是个不中用的?这安夜锦在烟国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不像个探子……让我想想啊……你们是逃出来的吧?她会些医术,说不准会是鬼骨先生的徒弟。为何要逃出天宣阁嘛……夜辰研制毒药说不定是需要人来试药的,而安夜锦就是那个不幸的,这也可以解释我当年见她之时,她的样子是那般的丑陋。” 司徒亦说着,看向盏乐,见他猛的吞了一口唾沫,这才轻饶的笑了起来。 “你且放心,并非世人都是司徒亦,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猜到这些。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我就装成不知这件事,如何?”司徒亦说着,面容竟然显得和善起来,眼中却还是一片精芒。 他面如冠玉,眸如星芒,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与慵懒之意。随意的被他看上一眼,便觉得世间褪尽了华彩,染尽了铅华。 盏乐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东西,低着头,沉默不语,良久才含着眼泪抬起头来说:“如果说了,娘亲会死,我宁愿身死也不愿意她受半点的苦痛。” 小小的孩童眼中竟然充满了决绝,还有种看透一切的洒脱,就好像司徒亦逼得再紧一些,盏乐就会当场死在司徒亦的面前,他绝对不会出卖娘亲。 司徒亦微怔,紧接着仰头大笑起来,他的声音清洌,如泉如滴,如琴如音。 抬起手来,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微微摇头叹息:“我只不过是想知道罢了……” 盏乐低着头,沉默不语。 薛安一直守在旁边,完全被两个人无视了,此时他张开了嘴巴,惊讶得不得了,这个薛安的确衷心,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此时听到了这些,简直就是醍醐灌顶,好不惊奇! 传说中的天宣阁,神话一般的人物鬼骨先生……这些人居然与安夜锦有关系? “你可以问我其他的……” “那你告诉我,安夜锦她为何会离开那个男人。” 盏乐紧咬着下唇,迟疑了一阵才回答:“娘亲深爱他,他却不得不听从家中的意思,娶一房侧室,将正妻之位留给她,母亲并不是如何大度之人,无法忍受与其他女子侍奉同一男子,当即便离开他的身边。” “如若深爱,这点事情如何忍不得?”司徒亦微微低垂着眼眸,一副在问自己的样子。 “娘亲的性格不喜约束,同样不会为了一个人,委屈了自己,就算是自己爱的人也不会。” 听到盏乐的话,司徒亦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苦笑摇头,好一随性女子,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主子,前方已经没有车痕了,我们调查的路线也是到这里就截止了。”车夫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打断了司徒亦的思路。 他微微正了身子,开口问道:“形容一下路线。” “前方有三条岔路,正北方路面较窄,路面不平。南方的较为宽松。西方的路面有石块平铺。”车夫听到之后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司徒亦点了点头:“李潋之身体中毒,不适宜颠簸,不过,如果是莫凌选择的话,会选南方。向南行。” 车夫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按照司徒亦的吩咐行进。 盏乐知晓,作战之道讲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没想到司徒亦会对李潋之的人了解到这种程度。仅仅凭一些景物,就能够知晓他们会去往哪个方向,这个司徒亦还可以称之为人类吗? “汝可知如何去真正的了解一个人?”司徒亦端正了身子,瞥了盏乐一眼,一副愿意指点他的模样。 盏乐已经对司徒亦颇为忌惮了,此时安静得可以,他微微摇头,谨慎得连摇头的幅度都不是很大。 毕竟是个孩子,司徒亦几句话就把他给吓住了。 “观一人,从其身,其妆容,其眉眼,其神色。品一人,从其言语,其动作,其习惯,其习性。悟透一个人,可在特定情况下,站在他的角度出发,判断出他会做出的选择。如若是看得通透,仅仅是看他一眼神,就可知他心思。”司徒亦说到这里,话语突然一转:“越好参透的人,越可亲近,越可重用,只因你对其了解。但是,一些场合却不可用他,只是因为他心思不够缜密,手段不够新颖,对待同样老练的人,往往会误了大事。” 盏乐的身体一顿,没弄明白司徒亦为何会突然指点他,他疑惑的看了看司徒亦,见他也在看自己,竟然就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来,还有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 心中开始打鼓,他的确佩服司徒亦,却还是会在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心中不安。这个人太过可怕,比天宣阁的人还要可怕几分,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却给予了盏乐极大的压力。 第二十四章 计算之中 感谢冷妖娘的1888起点币打赏,又是一个每本书都会出现的亲~ ————*————*———— 车夫几次询问,司徒亦几次解答,最后到了弯曲小巷子的尽头,司徒亦掀开车帘,看了看几个院落的门,这里并非大门大户,青石墙壁,黑漆大门,有着兽头的门把手。门口有小型的楼梯,却没有石雕装饰,看起来不过是普通人家的院落。 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几户院落的风水,他对薛安说道:“左间第二个门,你且去敲门,就说渝州城知府司徒亦过来见过安郡王。” 薛安点了点头,一个纵身下了车,他已经感觉到了周围一重一重的杀气,知道自家主子是找对了地方,心中敬佩的同时,也提高了警惕。安郡王身边的死士与将领的实力如何厉害,整个烟国闻名,他虽然自认为身手不错,却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以一敌众。 司徒亦却惬意的很,他坐在了那里,整个人懒洋洋的,玉指在软榻上轻敲,嘴里小声的哼唱起了戏曲来,这声音不大,味道却正是那个味,盏乐看向他,发现他闭着眼睛,就好像坐在戏台前的大老板,身上少了些铜臭味,多了些儒雅的气息。 他也有着乡音,尤其是在哼戏的时候,说话的语调与娘亲很像,听得出两个人是老乡来着。 薛安叩门三次,未有人开门,也没有人出来攻击,他回到了马车上,探头问司徒亦:“主子,无人开门。” “不急,不急,你且让那些人传话说,天象易变,若是天象更改之后,之前的事情就不会相告了……”司徒亦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嘴角有着笑意,本就是童子一般的容颜,此时更显生动,凭空多了些许的活泼。 盏乐看得微怔,良久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他竟然觉得司徒亦的面容之中有着一丝得逞的暗爽表情,就和娘亲每次作弄他成功之后是一样一样的。 而且看,这人美得不比娘亲差呢…… 其实不用薛安传话,就已经有人去院中通告了,盏乐悄悄的掀开车帘向外面看,不一会就看到有人开门,走出来了一名穿蓝色衣衫的男子。他身后有六名随从,穿着统一的服装,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面罩,面罩上是全黑的,没有花纹没有装饰,仅留两处窟窿,可以看清外面。但是仔细去看,就发现者面具十分精细,竟然是贴合每个人的面部曲线定做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司徒兄,多有怠慢,得罪了。”男子出来,直接走向了黑色的马车,对着车内说了一句。 车外站在薛安与老车夫,他们恭敬的对蓝衣男子问好:“小的见过左侍郎大人。” 莫凌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他乃是正三品官员,司徒亦不过是正四品官员,偏偏司徒亦从车内走出来,仅仅是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不客气的开口:“劳烦左侍郎大人为我引路,带我去见安郡王。” 莫凌好像早就习惯了司徒亦的样子,也不在意,只是眉眼含笑迎司徒亦进去。他额头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的震惊,他没有想到,司徒亦会这般的厉害,竟然能够猜透他会选择在哪里住下,他当初选择路线的时候曾经为了提防司徒亦,故意改了风格,没想到他连这些都料中了。 盏乐跟着爬下马车,由于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够高,下去的有些费劲,他笨拙的抱着盒子,低着头跟在司徒亦后面,就算如此小心,还是引起了莫凌的注意。 “这是……”莫凌迟疑的问道。 “担心家人的孩子,闹到我的府上,不得已才带来。”司徒亦瞥了盏乐一眼,扬起了嘴角。孺子可教也,已经知晓隐藏武功,故意装出笨拙的模样了,看来上一次安夜锦就发现了。 莫凌微微颔首,径直领着司徒亦到了内殿,进去之后,屋中无人,莫凌安排司徒亦坐下,却迟迟不见李潋之到来。 这是要摆谱了。 司徒亦并不着急,只是斜靠在椅子上,继续哼起了戏曲来,调调弯弯绕绕的,还很好听。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晴朗无风,天空太阳大好,蓝天白云。夏日可畏,冬日闫寒,正是一年初春大好之际,人也显得惬意。 司徒亦的自娱自乐很是成功,竟然越唱越开心似的,后来竟然开始吊嗓了,咿咿呀呀的,引得院中不少的人看进来。盏乐抬眼睛去瞧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地方与娘亲十分相似,此时他竟然觉得,他唱戏的时候跟娘亲弹琴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表情,这两个人如果一人唱戏一人弹琴,该是怎样的败坏风景的事情? 呃……其实司徒亦唱的要比安夜锦弹琴好听些,这是发自肺腑的,司徒亦还没有安夜锦那鬼斧神差之造诣。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有一名伟岸的男子脸色阴黑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司徒亦,见他唱得欢畅,都没有行礼的样子,便只是站在了他面前,垂着眼皮去看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司徒亦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就直接闭上了眼睛,也不去看,只是哼戏,手指依旧是在为自己打拍子。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微微蹙眉,竟然也没出声,就是静默的看着他。 气氛突然有些怪异。 盏乐知道来人身份尊贵,不敢招惹,便只是低着头,两个人良久没有动静,盏乐有些不安,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叫司徒亦一下,又想着叫了会不会坏了司徒亦的事,正纠结着,就瞥见了那名男子手中的银针,当即一惊,猛的抬头看向他。 男子极其俊朗,身材健硕,与司徒亦完全是两个风格的男子,如果与司徒亦对比的话,司徒亦简直是儒弱的不像话。而且,司徒亦肤白如凝雪,这男子站在那里,显得黑了一些,加上他此时脸色不好,面色就更加阴黑了。 他的眼角有颗泪痣,十分显眼,竟然给他增添了些许的悲戚味道,明明是一名气度非凡的男子,却因为区区一颗泪痣,就变得亲和了几分。 男子看向盏乐,似乎在疑惑,很快,他就又笑了起来,一扬衣摆,竟然坐在了司徒亦的身边,也不坐正座 “你这小子,还是这般让我火大!” 第二十五章 礼之道 司徒亦这才轻笑了一声,如沐春风。 他睁开眼睛看向李潋之,豁然起身,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安郡王,不知安郡王已来渝州,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李潋之斜着眼睛看了司徒亦一番,这才冷哼:“你当真不是专门过来取笑我的?” “下官怎敢?” “别人不敢,你司徒亦却敢。” “王爷言重了。”司徒亦依旧在行礼,他知道李潋之的习惯,既然他喜欢看着别人一直行礼,享受别人的尊敬,他就顺了就是,这个安郡王是怎样的人,他同样了解。 李潋之用手指擒着两枚银针摆弄着,就如同刚刚司徒亦不着急睁眼一样,他也不着急说话,悠闲的看着司徒亦一会,最后看向盏乐:“怎么,最近有这喜好?年岁小了些吧?” 安夜锦教给盏乐的再多,也没有教过这些,以至于盏乐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知道恐怕与自己有关。司徒亦是一名洁身自好的,整个京城都十分有名,他身边并无女眷,皇上赐给的美人都一并拒绝了,城中一直盛传司徒亦不爱女色,今日见他身边带着个长相可爱的男童,李潋之便这般的说道,也不知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又或者是试探。 司徒亦身体微微一僵,似乎不喜李潋之这样的玩笑,偏偏他的态度依旧友好,神态依旧和善,笑容之中更是有着些许的妖娆。 “渝州城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下官不敢多想他事,这孩子乃是城中医者之子,今日下官也只是带着他过来寻找娘亲。” 李潋之扬眉,不置可否,他不说话,只是扭头看向正端茶进来的莫凌,与看到司徒亦就瞪圆了一双眼睛的梁泰。 莫凌很是客气的端着托盘,将其放在了桌面上,见司徒亦在行礼也不惊讶,只是一拂衣袖,不凉不淡的说道:“司徒兄,请喝茶。”梁泰则是看着司徒亦直磨牙,大马金刀的,随时准备一掌拍死司徒亦,却对他有所忌惮,连嘴都不敢开,生怕被司徒亦给找到把柄数落一顿。 此时司徒亦在行礼,莫凌却要司徒亦喝茶,如若听了他的,礼节过不去。如若不听,还算得上是不给左侍郎面子。 他们这是故意刁难司徒亦呢。 官高一等压死人,这两个人虽说看起来和善,却都是尊贵的身份,司徒亦没有背景,空有一身的能耐,也是施展不开,他看起来高傲,给了李潋之一个下马威,这李潋之却有的是办法制他。 “左侍郎大人亲自看茶,下官真真是不敢受得……”司徒亦说着,话锋一转:“不过……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其实司徒亦的意思很简单,礼的应用,大多是以和谐为贵,自古君王的治国方法,先贤流传下来的道理,最可贵的地方就在于依礼行事。无论大事小事,如果只是死板地按照和谐执中的办法去做,有时也会行不通。这是因为为和谐而和谐,而不依照礼制来节制,也是不可行的。此时莫凌明明见到司徒亦在行礼,人却要他喝茶,虽然是出于礼貌,或者是友好,却是不和谐的,于理不通。 莫凌听到司徒亦这般说,当即就是头有两个大,似乎想起当年司徒亦站在大堂之上,薄唇几次碰撞,就将兵部说得一文不值,自己还哑口无言的情景,他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李潋之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他乃的贵族,更是身为郡王,被司徒亦说一句话,并不会无言以对,却不知,他刚刚开口,就引得司徒亦狡黠一笑,随即抬头。 李潋之微微皱眉,心中一阵情绪翻涌,已经知晓自己掉进了司徒亦的圈套之中。 “今日下官就是要与安郡王说一下明是非之事。” 已经料到的司徒亦此次过来,对于他们捉来医者之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仅仅凭他那张嘴,就足够让两个人哑口无言,默然放人。 偏偏李潋之手段霸道,却是不会真的杀了司徒亦。 司徒亦是五国之内最为天才的观星者,他观星知天下之事,且看得极准。李潋之乃是将军,掌握军印,观星者对于他们来说极为有用,如若有司徒亦,可知大方向,尤其司徒亦不但精通星象,还会看天象,知晓天气与风向,还是一个懂兵法的,不持羽扇,却不弱于诸葛,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机妙算,还是个极俊的男子。天下有大才司徒亦,敢问天公何等偏心。 “怎么,你难道也想说本王捉来医者,将渝州城民推向水火之中,乃是不仁?妄称为官。还说本王这是与医者为敌,将之后的性命挂于琴弦之上?”李潋之想起安夜锦批评他的时候那种振振有词,还有那种自信从容的模样,就有些想要冷笑。一挥衣袖,示意司徒亦起身。 司徒亦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却还是落座,坐在了莫凌的下位。 李潋之将手中银针向司徒亦一丢,这才开口解释:“你那娇妻当真厉害,不但伤了我手下的人,还用针来扎我。我去兴师问罪,她还将我说教了一番,那口才当真不逊色与你。我刚刚还在想着,你们这对夫妻当真逆天,夫君神机妙算,娇妻懂得医术。你也是个有福的,娇妻那般美貌,就连儿子都是现成的。” 李潋之前半句听起来,还算是夸司徒亦,后面就是在损他了。 司徒亦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这种事情落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头上,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对其尊严的践踏。尤其是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与别人有了孩子,就该被丢猪笼,这家人也是脸面无光。此时李潋之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引得他脸色大变,也是正常。 莫凌却是身体一怔,好半天没动,司徒亦这样的表情当真难见,这些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到。 还真有点解气的感觉,嘿!真带劲! “呵——”司徒亦转而笑了起来:“那这样说来,安郡王便是个没福的,如今没有一子半女不说,伺候过你的女子,不管如何美貌,几日之后都会殒命,京城之中更是有安郡王命硬,身边全是死妾之说” “的确,这点我的确不如你。”李潋之说完,便大笑起来。 那些女人死不死,他并不在乎。 司徒亦脸色一冷,似乎很不喜他的态度。草菅人命,何以为王? ————*——小说推荐——*———— 《大妻晚成》作者:安瑾萱(书号:2371444)重生为莫府嫡女,母亲逝世,父亲不喜,祖母冷淡,继母难测。在这波谲云诡,困难重重的深宅,她唯有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这一世,她发誓要活出自我,努力谋个锦绣良缘。斗智斗勇,宅斗爽文,值得一看 第二十六章 与她商议(二更) 安郡王身边多出死妾并非是危言耸听,他答应过皇兄,他一日无子,自己便一日不娶妻生子。虽是这般答应,但还是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不可能一直忍耐自己的身体,这才使得招入到王府侍寝的女子,在过了些日子后,就会死亡消失,被处理的一干二净,这样的话,这些女子就算想怀上李潋之的孩子都不行。 李潋之无情,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留情,与她们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发泄。很多女子到了李潋之那里,都是有着必死的决心,一个个的希望尽力讨好,求得生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一样。 他这种事情做得令人发指,却无人敢对他有所质疑,今日就算司徒亦说了,李潋之也是不在乎的。 司徒亦点了点头,又开始歪斜着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恢复了之前的那副雅痞的样子。 “我与夜锦当年虽有定下婚姻,但是她无情我无谊。我离去十年,生死不明,她到了年纪不再等我,也算是情理之中。是我负她在先,怨不得她之错。如今我回来,见她安好我也安心。盏乐这孩子聪颖,甚得我欢喜,单不论他是谁之子,我都愿意将自己一身本事教给他,也算是为了弥补我十年来带给夜锦的等待。夜锦对我来说,亦师亦友,与她相伴,我心足矣。心中愉悦,又何必在乎世间人的观点?她是我心中之人,已经嫁过人又如何,即使鲜花已败又如何?我护的人,还能让她受了委屈不成?”司徒亦笑眯眯的说了出来,样子悠然自得,根本不在乎似的。 盏乐的身体一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今世间,有几名男子会将此事看的如此开明?这世道,男尊女卑,女若不贤,万人唾弃。司徒亦竟然如此大度的说出,就已经够盏乐震惊的了。 如果是在不认识司徒亦的情况下听到,盏乐的感觉会是他信了才有鬼,可是路上司徒亦已经对他有所指点,他当时不明,此时听到司徒亦这般说,当即明了了些许。 司徒亦要是真如他说的那样,当真是心胸宽广,让人敬佩。 李潋之侧过脸去,上下看了司徒亦一番,良久才开口:“你果真与众不同,这小儿就是安夜锦的儿子?” “小孩子不懂事,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未能行礼,还请几位大人见谅。”司徒亦依旧是悠闲的,甚至不准备让盏乐行礼了,探了探身体:“哟,梁参将也在啊,还请参将取来五国地图,我有要事启禀郡王。” 梁泰看到司徒亦就浑身上下不舒服,一身的腱子肉直颤悠,听到他们说话,他一直安静得很,生怕像之前一样,一句气话竟然引得整个兵部受了责罚。此时司徒亦竟然这么坦然的与他说话,听起来就好似在讽刺,他豁然起身,几步走到了司徒亦的面前,紧握双拳,磨了半天的牙,这才被莫凌踢了一脚之后离开了,想来是去取地图了。 他们乃是军人,地图不会离手,梁泰不一会就走了回来,吩咐人安排了桌子,将地图平铺。 司徒亦先是站着地图前面,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才开口:“前几日我观得天象,二十八星宿……” “停停停!”梁泰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听你说那些听不懂的话就跟鸟叫似地,吵死个人,你说的直白点,五国将出何事?” 他是粗人,且从来不伪装,军人本就是以体魄为重,很少在意文学方面,莫凌虽是文官,却也是在军营呆久了的,有时听到司徒亦说话,也觉得烦。 司徒亦咧嘴一笑,回身招呼盏乐过到他身边,远离另外三人,站在自己的另外一侧,自己做了阻挡,挡住了这小小身体。他自然而然的将大手落在了盏乐的头上,动作很轻,就好像是在安抚,同时擦掉了他额头的细汗。盏乐身体有点僵硬,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了司徒亦的衣摆,就见司徒亦俯下身,指着地图说道:“周国所对应的星宿与音国所对应的星宿将战,我刚刚研究了方向,他们会在赤北地带展开攻击,音国星暗预示将败,且损失小半国土。” 几个人一同凑过去,去瞧地图,同时面容严肃下来。 如今周国的势头如日中天,若是让他们得到了邻国音国的小半国土,不但国土扩张,还涨了士气,这种势头十分不妙。音国虽弱,却不可缺少,五国对峙,互相抵制,一国被吞,必将失去平衡,天下必乱。 莫凌一指一个地方,这里乃是一处险地,且与周国大军攻打位置成对立方向,一南一北:“如果我烟国在这里攻打,他们的军力必将分散,就算不得到周国领土,也要阻止他们得到音国土地。” 司徒亦却当即摇头:“不可,这里看似薄弱,却也在方禹的防范地带之中。你们低估了方禹的大局观。” 莫凌想了片刻,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最后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方禹这畜生,过来毒害了郡王,让郡王在这里差点……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他的真正目的竟然是音国。” 司徒亦轻启薄唇,微微侧头,去看盏乐的表情,发现他正在认真的看地图,目光落在一处。司徒亦顺着看过去,手当即一抖,他用右手指向盏乐看着的位置:“你觉得这里可以?” 竟然是在问盏乐的意见。 盏乐当即一慌,快速低头,也不回答。 司徒亦却是笑了起来,他刚刚也是研究了一会,才想到了这处地方,没想到这小儿也能看出。安夜锦究竟养出了怎样的小怪物? 被他这样一说,另外三个人都看向那里,当即齐齐一惊,李潋之看向了盏乐,发现他脸憋得通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司徒亦在这个时候一耸肩:“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不知大人可否满意?这城中的医者……可否释放?” 李潋之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份公文,丢给了司徒亦:“不知这事你可有主意?” 司徒亦接到了手中看了看,同样思索了好一阵,最后说出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惊:“此事有些棘手,不知可否唤来夜锦,我想与她商议。” 第二十七章 放肆 星期一了,求推荐票拼新书榜,求支持【泪汪汪】 ——————*——————*—————— 司徒亦是烟国公认的才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才,才从各类才子中脱颖而出,被评为了烟国第一美男。 美为貌,亦为品,更为才。 这样的才学之士,竟然要与一介女流商议事情,怎能不让另外几人惊讶?梁泰是个直脑筋,直接就认为司徒亦是借机想要唤来安夜锦,确定她有没有事情,待确认之后,再给答案。这小子小心眼多着呢,一天老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事情来,看着就让人生厌。 即便这样想,他还是充当了跑腿的,抬腿走出去请人。 司徒亦看到了他的表情转换,托着公文,继续认真的思量。 不一会,安夜锦被梁泰带了进来,她一进来,就从一群大人之中发现了盏乐,那眼睛的捕捉能力极强,就连司徒亦这样的美男子都忽略了。尽管这样,她依旧懂得礼数,对所有人一一见礼,这才走到了盏乐身边,对他一笑,示意自己无事。 盏乐眼睛一红,差点掉出眼泪来,这般梨花带雨的,顿时让安夜锦心中一酸,差点就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抱在怀里狠狠的亲几口了。 “你且坐吧。”李潋之赐座,安夜锦这才坐下,刚刚坐下,司徒亦就递来一叠公文,她接到手中粗略的看上几眼,便展颜一笑。 “你有何见解?”司徒亦竟然真的去问安夜锦意见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渝州有雨,粮食丰收。烟国却有其他地点在干旱,一般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打井,可是在那里已经耗时耗力的打井多日,银两花费了不少,有水的水井却是少的可怜。皇上听闻大怒,吩咐大臣想办法,要求节省银两,同时多出水井。这哪里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诸多大臣一筹莫展,旱情也不见减缓,李潋之前几日之怒也是因为此事。 “小女已经看过了。”安夜锦客气的说道,单手托着自己的衣袖,看着司徒亦认真的说道:“亦哥哥可知一种低廉的药草叫做青艾,这药草仅需撒种,就可以生长,这药草播种几日之后便会生长,且像杂草一般,生命力顽强。虽然不需人力管理,生长却需要条件,如若那地无水,便无法生长。” 听到安夜锦如是说,司徒亦当即大笑起来,且笑得脸都有些微红了。 其他三人都是身体一顿,惊讶的看着安夜锦,这问题已经难住了众多大臣多日,就连李潋之都束手无策,这安夜锦却瞬间想到了办法。李潋之突然想起,安夜锦曾经看过这份公文,当时便是一脸的轻笑,他当时正在怒火中烧,哪里会在意安夜锦,还对她小小的发了脾气,没想到这个安夜锦竟然是有办法的…… 以他的性格,就算安夜锦当时开口说她有办法,他也不愿意去听的,他过于高傲,且不在意那些女子之才。 “妙也妙也。”司徒亦连连称赞。 “这也是亦哥哥愿意听我一介女流之言才会有的结果。” 司徒亦却是连连摇头:“非也非也,十年之前我就已经对你钦佩非常了。” “亦哥哥谬赞了……”安夜锦低眉顺目,回答得和善。 “夸来夸去的,腻歪死个人。”梁泰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友善的说道,他本来挺看中安夜锦的,觉得这女子气质脱俗,且美丽动人。此时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感情不错的样子,就是一阵不爽。他是粗人,最受不了这些。 安夜锦当即闭嘴不再多说,司徒亦却突兀的伸出手来,伸过小桌,撩起安夜锦的一丝秀发,发丝如墨,入手很滑,感触非凡。 “这些日子可还害怕,可有人欺负你?”司徒亦其实知道,安夜锦这性子连李潋之都敢骂,欺负是受不了的,此时这番说,就是为了腻歪梁泰的。 安夜锦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司徒亦平和的眼眸。她在来时听到了梁泰的啰嗦,就已经想好到了这里该如何去演自己与司徒亦的关系,此时司徒亦配合的很好,却亲昵了些…… 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头发! 司徒亦看懂了安夜锦的表情,却没松手,而是一脸的小得意,一副“你现在喊我登徒子啊”的欠揍模样。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梁泰早就被气到了,当即开口说道:“好生恶心,我们安郡王身边的人,还能欺负了你的美貌娘子了不成?哼……这种残花败柳的,也就你能当个宝贝,若是到我身边,顶多当个妾,还是个偏房的。”说着,一转头就看到了盏乐气得微微颤抖的小身板,当即又开口说道:“还有这小孽种,就该是送到宫里做了太监,被吾辈使唤。不过看这娃娃长得不错,送到宫里做个娈童也是不错的,快些过来给老子扭扭小屁股,让我看看你底子如何。” 听到梁泰如此说了难听的话,司徒亦下意识的看向盏乐,好奇这孩子会不会忍不住怒火,谁知,他竟然是大叫了一声:“娘”然后扑到了安夜锦的身前,不是撒娇,而是阻拦,动作虽快,还是晚了一步,安夜锦的银针已经出手,全部刺入到了梁泰的穴道之中,巨大的身体突然的倒在了地面上,浑身酥麻,一丝力气也没有。 梁泰虎目圆睁,诧异的看向安夜锦,没想到自己这一身武艺,竟然因为区区几针瞬间动弹不得。他努力的想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牵制住了,完全没有力气,若是强行去动,还会引得浑身疼痛。 “狗……狗娘们……”就算如此,他依旧怒骂了一句,心中更是愤恨得可以。 瞬间,屋中多出了十余名黑衣人,齐齐将安夜锦围住,谁知安夜锦竟然坐在椅子上安然不动,伸手揉了揉盏乐的头,轻轻的扬起嘴角,笑的格外妖娆,好一个千娇百媚。她淡然的说道:“你们若是盲目帮他取针,他可就会变为残疾,你们可以怀疑我的针法,后果我同样可以不负责。” 她明明仅是市井小民,还是一位女子,却在看到多名黑衣人包围她之后,依旧泰然处之,毫不慌乱,坦然的就好像自己是他们的主子,这些黑衣人都要听她的。 她先是瞪了司徒亦一眼,抽回自己的发丝,这才看向了梁泰,见到果然没人敢去动他。 “放肆!”李潋之怒喝一声,一掌拍在了桌面上,他乃是王爷,哪里受得了一名女子在他的面前造次? 第二十八章 发怒 安夜锦依旧稳如青松,美眸一转看了李潋之一眼,付之一笑,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有一丝不屑,她微微扬起下巴,完全没有了任何的谦逊,傲睨一切。 “辱母辱子之事,我忍不得,若是让我的儿子会改变任何的心态,我便会不死不休。王爷可知儿时教育有多么重要,若是在他心性未定之时听到了这种污秽的,乱了他的心性,留下阴影,会是怎样严重的事情么?”说完,话音一顿,安夜锦看向了梁泰,冷声开口道:“汝等竖子,心无谋略,见识单薄,空有一身力气,却与猪狗同等智谋。今日这话我听得,当真可笑。残花败柳又如何,我等女子可曾怪过汝等曾经沾染多女子?何为贵何为贱?汝生逢好时,碰到一位好娘亲,若汝母婢也,汝为甚?” 司徒亦听完,差点吹口哨了,好家伙,安夜锦是真的动了怒火,脏话都说出来了,真是一点贤良的样子都没有了。他微微侧头,一咧嘴,一笑百媚。 “你!你这不……不要脸的……贱……”梁泰还要骂,却见安夜锦突然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手中瞬间出现了几枚银针,针尖逼近梁泰的眼睛,好似随时都会插入他的眼球之中:“我劝你别惹我。” “可笑……”梁泰乃是七尺汉子,哪里受得了一名女子的威胁?只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在不自然的眨啊眨的,很是受不了有东西这么靠近自己的双眸。偏偏他的要强,逼迫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睁开眼睛,瞪安夜锦。 安夜锦手腕一翻,就要将银针刺入梁泰的眼眶之中,却听到盏乐突然叫了一声:“娘亲,吾心定矣,无需计较。”说着,小人已经快速到了安夜锦的身边,托着安夜锦的手,不让她动。 原来,盏乐早早就知道,听到这句话最为气愤的不会是他,而是安夜锦,他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拦住安夜锦,不要她冲动。 “莫要伤了和气,收针吧。”司徒亦抢在李潋之开口之前说话,并且几步走了过去,示意安夜锦消消气:“我们还是早些去看看那些医者吧,王爷乃是通明之人,不会与你计较这些,你也莫要纠缠不休,救人要紧。” 安夜锦翻了司徒亦一眼,手腕一翻,收针起身,将盏乐带在身边对那些围着自己的黑衣怒喝一声:“怎么,想杀我?还是你们不想救你们的安郡王了?杀我,就等于杀了你们的主子。”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李潋之捏碎桌案的声音,安夜锦回身看向李潋之,故意小声说了一句:“想与我同死?这样算来我比较划算。” 李潋之是王爷,她不过是市井小民,当然是王爷的命比较贵重。 李潋之被气得脸都黑了,他看了一眼盏乐,阴狠一笑:“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吗?” 当着他的面,去欺负他的得力手下,还这般嚣张的以他的命做威胁,他还能坐住,就是他不撑世面了。就算她是医者又如何,就算她与司徒亦有婚约又如何? 安夜锦依旧是那样的傲睨自若,她开口向莫凌问道:“可解国之难题,可否称为谋士?” “然。”莫凌脸一跨,知道安夜锦要说什么了。 “谋士是否该得到应有的尊敬?” “然。”几国动乱,谋士大多是急缺的,有才华的人会得到国家的重视,这是情理之中。 “这名参将辱骂我身,辱及我子,我适当惩戒,可有过?我手中有救治郡王的药方,若我身死,郡王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我顾念烟国不可大军无人统领,如若如此,烟国都会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我心中不愿,这可有错?” 莫凌说不出来了,偷偷的去看李潋之阴黑的脸,想着自己简直就是成了替罪羊,说安夜锦有错吧,她说得还是大局观,若说她没错,就惹了李潋之与梁泰了。 “辱骂官妻,该罚。间接杀害郡王,该杀。”司徒亦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前一句说梁泰,后一句说那些黑衣人。 那几名黑衣人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这一夫一妻的,简直就是气死个人,就连莫凌都不敢与司徒亦对峙,生怕他那鸟叫似的理论一句一句的说,会把他砸死,好半天李潋之才对莫凌说了一句:“带他们去领人。” 原本,李潋之可以给安夜锦置上大不敬之罪,他却没有,而是忍下了。 说完站起身,走到安夜锦身边,将手背在身后,去看这名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子:“我突然很好奇,你哭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样子。” 安夜锦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说:“被淋湿了一般。” “呵——”李潋之冷笑了一声,便大步走出了正堂,器宇轩昂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莫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很是幽怨的看了安夜锦与司徒亦一眼,吩咐人照顾梁泰,这才说:“二位随我来吧。” 司徒亦则是凑到了安夜锦的身边说了一句:“没事,我经常把他们气成这样,到现在我还没死。” 安夜锦不理他了,跟着他去了院中去见过那群医者。他们一听说知府亲自过来救人,当即高兴得眼泪横流,对司徒亦连连道谢,司徒亦还人模人样的慰问了那些医者,面上工作做得很好,弄得一家医者差点当场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他。 安夜锦却是不屑的,站在一边等候,看着莫凌安排马车送人,司徒亦走在最后,她对司徒亦有话要说,也只好最后走。 莫凌走进梁泰房间的时候,梁泰依旧躺在**怒骂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你啊……” “俺怎么了?俺说得有何不对?她就是残花败柳!”梁泰一梗脖子,不服不忿的,明显怒火未消。他本就是个大嗓门,这么一喊,屋内屋外都可以听清,好在司徒亦他们已经离开,不然还会是事端。 “你当真看不出司徒亦是在故意激你?他是想要利用我们试探安夜锦,他们感情不错的样子多半是作假,恐怕,其实他们的关系并不如何友好。”莫凌一掀衣摆,坐在了桌案前面,一副思考的模样,应该是在思考司徒亦到底是要做什么,他又是在试探什么。 “你是说……”梁泰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想明白:“他还能知道俺会生气怎的?” “提起安夜锦时你的眼神十分明了,司徒亦一看便知。他已经将你摸透了,你还是别招惹他比较好。” “他不过是个书呆子,俺一掌就能拍死他!”梁泰不服气,他乃是一名高手,今日是没有设防,才会被偷袭成功,若是在战场,他以一敌百。 莫凌则是瞪了他一眼:“你杀司徒亦,可用的就是你一身武力,而司徒亦若是想要杀你,可以用出千百种方法来,你根本无法设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莫要忘记了,那些曾经招惹过司徒亦的人,下场都是怎样的。” 梁泰愣了片刻,最后身体前倾,差点掉下床去,于是扯着嗓门就喊:“他还能让俺的全府上下被抄斩怎的?” “若司徒亦真的想的话……能。” 梁泰身体徒然一抖,瘫坐在床榻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凌则是坐在桌案前,抬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就是担心郡主她如果知晓司徒亦是个有婚约的,还对那女子不错,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第二十九章 五国第一美男 马车走在巷子里面,路面并不太平整,使得马车摇摇晃晃的。 老车夫故意让马车距离前面的马车远了一些,只是为了给车厢中几人说话的空间。 盏乐低着头,鹌鹑一样的坐在安夜锦的身边,小手紧紧的拽着安夜锦的衣衫,一副等着挨骂的模样。 其实光看他这幅样子,安夜锦就猜到盏乐一定是在情急之下,被司徒亦这狐狸发现了什么事情的端倪,不然不会这般的愧疚,尤其是他连开口都不敢,想来就是一件大事了。 司徒亦坐在车厢里面的时候,姿势总是不端正,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臭无赖,歪歪斜斜的靠在软榻上,他的身材纤长,这样一靠,腿要弯曲,才不会伸出车外去。他这回没有闭眼,只是看着端坐在那里的安夜锦,来回打量,脸上有着和煦的微笑,并不**|靡,也不讨好,而是一副等待看她慌张模样的欠揍表情。 “你的弱点被你暴露得十分明显。”他终于开口,意有所指的看向盏乐。 刚刚安夜锦毫无遮掩的暴露了自己对盏乐的在乎,这便是她最大的弱点,如若有心人抓住了盏乐,用他来做威胁,安夜锦将会什么都答应。 安夜锦却十分淡然,她抬起头来与司徒亦对视:“就算我不表现出来,他们还能看不出我是一位母亲么?母亲在意自己的儿子,乃是天经地义,我无需隐瞒。” 司徒亦点了点头,抬起手指突然算了起来:“安姑娘,你今年二十岁对不对?盏乐如今五岁,也就是说,你十四岁怀子,十五岁生产,是也不是?” 安夜锦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正确。 她所处的这个时代,成亲的年岁都是在十三岁左右,以至于十四岁怀孕,十五岁生子并不如何稀奇。 “安姑娘当真好身体,生子二月之后,便可以独自驾驶马车回到渝州城来……” 司徒亦还要说什么,安夜锦却有一丝不耐烦的说道:“大人,我深知我在与您有婚约的情况下,与其他男子有了孩子,是对不起您,可是……您不该如此猜忌我,我会与您退亲的,不会赖着您。” 司徒亦这才闭嘴,看着安夜锦,脸色冷了几分,甚至出现了几分狰狞来,他并非是一个没有情绪的男人,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会保持平静的男人,他现在就是愤怒,表现无疑。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司徒亦才发狠了一般的说道:“是该解除婚约的,休妻也不为过,不然我还真要与你这叛国者扯上关系了,又或者是……天宣阁方禹太子手下的叛徒?” 听到这句话,盏乐手当即就是一抖,头更加的低了,似乎这件事情就是盏乐所担心的。 十分诧异的是,安夜锦没有生气,也没有惊慌,反而冷笑起来,她笑得讥讽,竟然还抬起手来,捂着额头,笑得浑身颤抖。 司徒亦皱眉,不明白安夜锦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心下提防,想着安夜锦说不定会使用她的银针来攻击自己,没想到她只是再次开口:“大人,我的确是叛国者,还曾经是天宣阁的人,可是大人你就是干净的身份么?你我同样是叛国者,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这句话,安夜锦变了乡音,竟然是按照当年司徒亦在隔壁读书时的乡音来说的,这口音并非烟国所有,安夜锦从这小小的细节就已经知晓,司徒亦其实也是一位叛国的。 他的身体一震,震惊的看着安夜锦,眼中的惊恐之意十分的明显,他当年哪里会想到,自己不经意的读书声,听到别人的耳中,会是天大的漏洞?他那时还处世未深,不会在意这些,没想到安夜锦这小小女娃子,竟然可以记得如此清晰? 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车厢中的气氛也变得压抑,两个人同样是剑拔弩张,随时会唇枪舌战一番。盏乐仅仅是低着头,就已经感觉到了两个人对峙着的压力。 司徒亦恼羞成怒,安夜锦泰然自若,那曾经堪称传奇男子的司徒亦,此时竟然被一名女子惊成了这种程度。他的温文尔雅全部消失不见,显露出来的,竟然是一丝阴狠之色。 “你早就知晓?” “你在我手中的把柄,并不少。”安夜锦说着,看到司徒亦眼中的不确信,这才抬起手来,指向车厢外坐着的薛安说道:“主子身边贴心的奴才,都是跟主子姓的,他却姓薛,这证明这人是别人赐给你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早早就已经是薛郡王的人了吧?如果安郡王知晓,会是怎样的反应?” 司徒亦跟随了薛郡王乃是秘密之事,皇上的人都不知晓。司徒亦也是一个行事低调的,很少与薛郡王的人来往,这才无人发现,安夜锦仅仅从姓氏上就如此判断,真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听到她这样说,司徒亦反而冷静下来,他靠在软榻上,重新变回笑眯眯的样子,开问她:“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若是知晓了我的身份,就不会杀我。”她回答的淡然从容,引得司徒亦一阵轻笑。 司徒亦突兀的问了一个问题,将安夜锦弄得一怔,她本以为司徒亦会就此猜测她的身份,又或者是旁敲侧击,这才符合他的狐狸身份,可是他竟然只是问了一句:“夜辰当真是五国第一美男?” 五国之内,有才之士不在少数,几位出挑的俊男美人都是几国闻名,偏偏一名男子还是艳名传天下的,就是毒师夜辰了。传说中鬼骨先生收徒十分特别,他只收样貌极好,且悟性不错的弟子,以至于他最为有名的徒弟夜辰刚刚出师,就被誉为了周国第一美男的称号,后来,一次周国与辽国交战之际,辽国第一猛将攻打周国,却因在交战之中见得夜辰一面,竟然对夜辰倾心有加,主动退兵,只求与夜辰面对面喝上一杯酒,就算酒中有夜辰的毒,他也愿意。 那一次夜辰并未下毒,还为辽国那员猛将舞了一曲,明明是男子,舞姿却是灵动且飘逸,他手持琵琶身姿如仙,身材纤细姿态优雅,步步生莲,遍地生花。一身血红衣袍,却不显半分庸俗,一脸的倾国之色,迷得那辽国猛将对他念念不忘。 从此夜辰便有艳名传遍五国,慢慢的,便有夜辰乃是五国第一美男子之说。 安夜锦低眉顺目,思考了一番,面如冰霜的回答:“那贱人的确有副好样貌。” 第三十章 留下用饭 司徒亦微怔,他没有想到安夜锦会毫不避讳的对夜辰表示出讨厌,竟然将“贱|人”这种词汇都说了出来,他失神片刻,突然的笑了起来,直笑得面孔红润,胸口起伏不定。纤长的手指在软榻上轻拍,人也懒洋洋的换了一个姿势,他看着安夜锦又问:“他比我还俊?” 安夜锦抬眼看了司徒亦一眼,见他此时故意摆出一副自然的脸孔,面容本就俊雅的他,此时还有几分恬静在其中。 “他的确比大人更美。”安夜锦回答的平静,并非说夜辰俊,而是说他美。 一名男子用美来形容,会显得有些娘,不够爷们。司徒亦微微偏头,又问出了一个让安夜锦没想到的问题:“他可有你美?” 难得的,安夜锦也怔了一下,迟疑了一番,竟然哑口无言起来。 两个人对视着,司徒亦看着安夜锦柔美的容貌,浅浅的勾起嘴角,似乎是在欣赏她的美,又好似是在等待她的答案,刚刚还压抑的气氛,此时变得有些怪异,安夜锦启开嘴唇,良久才说道:“小女不如他妖艳。” “也就是说他不如你仙,不如你脱俗,不如你气质高雅。”司徒亦说出这句话,引得盏乐都抬头看了一眼司徒亦,小脸上的表情堪称经典,就好像用他的表情在说:老小子,你敢调戏我娘! “大人谬赞了。”她一句话,又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引得司徒亦仅仅是轻笑,却未得美人倾心。 “安姑娘应该是个有家底的,这几日你不在家,薛安可是替你的宅子挡了好几批的盗匪。”司徒亦说着,还一副讨好的语气。 安夜锦微微撇嘴,心说这知府也够无赖的,派人在她家里调查她,顺手帮她收拾了几批盗贼,还在这里邀功,那语气就好像在说,我的确是在监视你,不过监视你不是没好处的,你还得谢谢我呢。 其实前几日安夜锦一出手便是一片金叶子,有心人当然会注意到她,知道她孤儿寡母,这几日还被捉去医人,就想趁火打劫,谁知碰上了薛安,就被他擒下了。 “小女解一毒,可换来许多银两,像这次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解了一毒,还被人欺负的时候,当真是很少。” “不,我打赌,过些日子你的小院中就会堆满了礼物,李潋之这人我了解,待他消气之后,就会送上好礼,只为求得人才智士。他今日未治于你大不敬之罪,便是因为这个。” “承大人吉言了。”安夜锦应承了一句,便掀开了车帘,向外看了片刻才开口:“且容我收针。”说着,从车场伸出手去,凭空一转,就有两根银针入手。 司徒亦一惊,看着安夜锦收针,迟疑的片刻,竟然开始瞪盏乐。 “这是你娘亲留下的标记?”他问道,直接问的盏乐。 盏乐点了点头,表示正是。 安夜锦狐疑的看着两个人:“难不成你们不是通过我留下的记号找来的?” 司徒亦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抬起手来,指尖都在颤抖,他指着盏乐,气愤异常:“你这小儿……” 盏乐突兀的吐了吐舌头,靠进了安夜锦的怀里,撒娇似的说道:“娘亲,来时司徒大人料事如神,仅凭道路样子,就能够猜到李潋之的住处,虽然我不懂,看着还蛮厉害的,我就没说娘亲会留记号的事。” 安夜锦这才伸出手来,用食指指尖戳了一下盏乐的小脸,笑嘻嘻的说:“你这小子又犯坏心眼。” 司徒亦一听就不乐意了,觉得自己一肚子的聪明才智都被盏乐一个五岁小儿给算计了,当即一蹬腿就要躺回去,可是因为生气,他忽略了自己身高腿长,腿直接撞在了车板上,他当即倒抽了一口气,却想到安夜锦与盏乐在一边,竟然只是抽了半口,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听起来格外的难受。 安夜锦与盏乐终于忍不住,坐在那里小声的笑了起来,引得司徒亦一阵不爽,竟然显得有几分气鼓鼓的,看久了,还觉得蛮可爱。 一路上,安夜锦断断续续的收了几根针,坐在那里将坏掉针头的放在了一边,针尖完好的则是收进了袖中,司徒亦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你如何隔空取针?” 安夜锦并不回答,只是随便扇出一掌,使得司徒亦的发丝向被吹拂了一般。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这安夜锦虽然没有武艺,却有内力,虽然内力不高,却可以凭空控制这些银针。 道路到了后半段,都是些别人可以看见的道路,她不再收针,只是坐在那里,听着一声一声道别的声音,那些医者已经被分头送回去了。司徒亦这辆马车是会将安夜锦送回她的小院的,所以安夜锦并未出声。 到了安夜锦的小院,她本来也想道谢之后离开,谁知司徒亦竟然跟着下了马车,走进小院之中:“听闻安姑娘厨艺了得,今日就叨扰了。” 看着他大摇大摆的带着薛安进了院子,留下老车夫看马车,安夜锦直皱眉,盏乐也抬头去看她,小声对她说:“娘亲,我也饿了……” 他是真的饿了,这几日安夜锦没回来,他都没好好的吃过东西,看着盏乐可怜巴巴的小脸,安夜锦这才心软,点了点头,直接去了厨房,去收拾东西,还吩咐盏乐去买些他喜欢吃的菜回来。 过了一会,便有饭菜端上了桌子,司徒亦看得新鲜,盯着几道菜看了半天,还用力一吸,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个时代做菜极其简单,就是将很多的材料放入锅中煮,然后放入一些调味了调料,有些简单的炒菜,却是胡乱的搭配一同炒的菜,以至于很多菜看上去不伦不类,味道也不是如何的鲜美。 安夜锦来自未来,对很多菜都很熟悉,她自身还是一名医生,懂得营养搭配,做菜的手艺也是拿得出手的,所以这一桌子菜司徒亦没见过,闻到味道就觉得好吃。 盏乐看着司徒亦的样子就想笑,平时那聪明到不可一世的司徒亦,此时竟然显得有几分像孩子一样了,他将碗筷递给司徒亦,司徒亦便下意识的伸手要去夹菜,想到这不符合礼仪才收手。 第三十一章 贪嘴 盏乐坐在了椅子上,姿势十分端正,看起来颇有些风范,还是一个懂规矩的小孩。安夜锦将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面上,又替几个人盛饭,扭过头对站在一边的薛安说了一句:“薛大哥,一起过来吃吧,我们这小门小院的,没有那么多规矩。” 薛安嗅觉也是极好的,早早的就闻到了菜香,垂涎不已,此时安夜锦一开口,他还真有些蠢蠢欲动,虽然这样,他依旧是站立在那里,等待着司徒亦的吩咐。 司徒亦一扬嘴角,笑呵呵的招呼薛安过来:“你也在这院外站了几日了,难得进来,不如就坐上一会。” 安夜锦差点拿筷子敲司徒亦,心说这人也真够滑头的,就算让自己的手下过来,也不忘记数落两句,明明薛安过来站着,乃是他的命令。 薛安却习惯了司徒亦这样,走过来规规矩矩坐好。 “动筷吧,大家应该都饿了。”安夜锦终于开口,这几人才开始动筷。 盏乐被安夜锦训练得吃饭十分斯文,慢条斯理,细细的品尝,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吃饭的人多了,有了气氛,还是薛安与司徒亦吃得有些快了,菜下去的太快,盏乐也有些急了,夹起一大块就放入了自己的碗里,还吃着嘴里的,看着盘子里面的。 司徒亦本是一斯文人,偏偏觉得这菜好吃,心下愉悦,也没了什么规矩,吃得俊脸鼓鼓的,就好像一只青蛙,眼睛还笑眯眯的,看上去有几分有趣。 薛安则是从未吃过这等美食,本就是壮年男子,饭量极大,今日又是胃口大开,从刚开始的拘谨,到了后来一边吃饭一边赞叹。 安夜锦则是看着这三人,一个劲的帮盏乐夹菜,生怕盏乐嘴小手小的吃不过这两名男子,自己却是未吃多少,过了一会,盏乐的小肚子终于鼓了起来,坐在那里很是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一扭头看见锅中早早就没有了米饭,这才跳下椅子说道:“我去王婶子那里买两张大饼回来。” 安夜锦点了点头,刚刚想下筷子,就发现菜已经见底了。 “安姑娘,我在京城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你这厨艺也是跟鬼骨先生学的么?还是说你们大夫做菜都很好吃,我看呐,这大夫开饭馆也是生意兴隆呢。”薛安吃得满足,对安夜锦的手艺赞不绝口。 安夜锦直是扯着嘴角干笑了几声,没多说,她在自己家吃习惯了,还真就不知道外面饭馆做菜是怎样的水平,平日里盏乐总说外面的饭馆做菜难吃,不如娘亲的万分之一,她还没太注意,觉得盏乐是嘴甜,今日看到司徒亦都吃得这般欢畅,就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司徒亦在这个时候也吃完了,从自己的宽袖中取出了手帕,姿态优雅的擦了擦嘴,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多谢安姑娘的款待,这厨艺当真了得,京城之中的大厨恐怕都不及呢。” “大人与薛大哥谬赞了。”安夜锦低眉顺目的回答,面色略显迟疑,好似在思考什么。 “哪是谬赞啊,这是真的,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等美味……”薛安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夸赞了,之前他对安夜锦一直不喜,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没想到一顿饭就收买了这薛安,还真是想搞定一个男人,先搞定他的胃。 “不知安姑娘的厨艺是否外传,我带家中家丁过来学习一番,如何?”司徒亦在这个时候开口,见安夜锦有一丝犹豫,这才又说道:“你可以说个价格的,我知道厨艺也是一门本事,拿这换些钱财也是应当的。” 安夜锦却是摇了摇头,非常平静的看向司徒亦:“大人乃是一省知府,为百姓图得安生,小女怎敢收得大人的钱财?小女现在便去包几包调料,让大人带回府去。” 说着,安夜锦起身,在门口等候了一会盏乐,见他回来,才又去了厨房。 盏乐刚刚坐下,就听薛安问起安夜锦的厨艺来,谁知盏乐竟然直接说:“没用的,你们派来人学我娘亲的厨艺也是白费,我的娘亲很多都是想到如何去做,就如何去做,有时看到一种菜,就能瞬间想到做菜的方法来。而且,我的娘亲最喜欢吃东西了,曾经因为贪嘴,专程做了七日的马车去咸阳城吃脆饼。” “就今日这几道菜,让我府家丁学来也可。”司徒亦一点桌面,看着几个空盘子认真的道。 “这个的确是可以的,但是,他们肯定做得没有娘亲好吃。” “为何?” “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娘亲。”盏乐回答完,将手中的大饼递给了薛安。 这话说得任性,却引得司徒亦一怔,良久他突然笑了起来,说道:“罢了罢了,若是日后想吃,便来这里不就好了,何必再派家丁来学?” 盏乐瞬间张大了一张小嘴,惊讶的看着司徒亦,差点抬手掐自己一把。他之前是想着,自己娘亲的厨艺好,就该只给自己吃,这也算是有点小小的私心,可是司徒亦竟然说要经常过来,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吧。娘亲未出阁,司徒亦未娶,两个人的婚约尚未取消,怎好让司徒亦经常过来? 看着司徒亦带着些许阴谋的笑容,盏乐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直接爬下椅子,小跑着去了厨房,将司徒亦的事情告诉了安夜锦。 安夜锦整理调料的手顿了顿,扭过头看向窗外,突然的笑了起来。 “这司徒亦相处久了,性格虽然怪了点,却有几分意思。若不是今日他留下来,我还真瞧不出他也是个贪嘴的。” 盏乐有点不懂安夜锦的意思,伸手去拽安夜锦的衣摆,他凑近了安夜锦的身边,近乎撒娇似的说:“娘亲,你莫不是想要……” 安夜锦摇了摇头:“不呢,与他在一起,盏乐会被欺负的。” 盏乐重重的点头,跟着安夜锦回了屋子,发现司徒亦此时竟然拿起了安夜锦放在柜台上的医术开始看,看得还颇为认真。薛安则是在一边将碗筷收拾到了一起,见安夜锦来了,就是咧嘴一笑,捧着碗筷就去了厨房的方向。 他早就对这院子熟悉了。 盏乐是个懂事的,知道不能让客人洗碗筷,跟着就跑回了厨房。 安夜锦将调料都放在了司徒亦的面前,用纸包一包一包的包好。同时介绍起来:“这调料在做面条的时候可以放进去,这个不用在意火候,只需根据口味适当的增减分量。” 司徒亦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些调料,点了点头,并未去接,想来这是薛安该做的工作。 安夜锦就将调料放在桌面上,恭恭敬敬的坐在了一边。 “青艾的种子你这里可有?”司徒亦的声音清雅的响起,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和气,改成了标准的官腔在问平民。 她恭恭敬敬的摇头回答:“这青艾药用价值不大,所以小女这里未留。这种子在农粮铺子中可有购得。”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紧接着放下医术,放在了桌案上,玉指轻叩书页,他满面春风的问道:“不知安姑娘通常是何时用膳?” 她一怔,随即微微低下头说道:“小女平日里用膳时间并不固定。” “不该啊,盏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怎好不好好控制饮食?” “大人有所不知,小女有时会诊会耽误了时间,这才经常会晚些用膳。” 他继续点头,左右看了看又问:“今日无人问诊,不知安姑娘会几时准备晚膳?” 她抬起手来扶着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人没吃饱么?” “不,我只是好奇安姑娘晚膳会吃什么。” 安夜锦抬头看着司徒亦,两个人四目相对,不温不火。没有火花的碰撞,没有感情的升华,平静的情感如同花瓣落下,轻盈的,柔缓的,最后坠入泥土,默默消融。 她展颜一笑,抬起手指,掩住嘴唇,美眸微微眯起回答道:“不会让大人失望的,我去让盏乐再去买些菜来。”说着,她起身,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去问司徒亦:“不知大人可愿下棋?这下午不如就与小女对弈吧?” “甚好。” 得到认可,安夜锦便去准备,不一会,盏乐就小跑着出了院子,到集市去买菜。 小巷中一道身影从其中走出,装成路人一样的离开了安夜锦小院附近,最后七拐八拐的,走远了。直至走入了渝州城中一户颇大的酒楼才进去,熟络的到了后院,上到阁楼的二楼,轻轻叩门。 “进。” 男子进入,向坐在其中的一名已经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汇报道:“主子,这司徒亦从隐巷中出来之后,便一直停留在了安夜锦的家中,吃过饭也未出来,小的离开的时候,他正在与安夜锦一同下棋。” “哦?”那男子应了一声,很快表情就变得有一丝阴狠:“这狐媚子当年就想嫁给县令家的公子,我杀了她的父母,本以为她一女孩子不会再成什么气候,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勾搭上两任知府,这个司徒亦是个有前途的,就算将三小姐送去做妾,也是划算的。至于这个安夜锦,也是时候该斩草除根了。” 第三十二章 意外来客 感谢一跺年华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火非离的1888打赏与5pk票支持。(是个大份了,二更感谢~)月初,这个月想挂个pk榜,求个pk票~二更老时间。 【早上更新一般是8:08,为了吉利。晚上更新一般是18:18,同理】 ————*————*———— 是夜,月华如水。 安夜锦坐在棋桌前拄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残局,思考着该如何破解。她与司徒亦下了一下午的棋,五盘皆输,就连盏乐坐在安夜锦身边帮忙,两个人都没有下过司徒亦。 司徒亦吃过晚膳就直接离开了。 安夜锦晚间的菜做得多些,就连车夫的份都带了出来,几个人吃得十分满足,司徒亦下棋也赢得满足,很是开心的就离开了。 盏乐在屋子里面收拾着东西,最后爬上椅子,跟安夜锦一同看那盘残局:“这个司徒亦好厉害……” “哼,若比医术,他不如我的。”安夜锦很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说了一句,引得盏乐看了她一眼直叹气。 就在这个时候,窗口突然出现了一只血红色的鸟,发出:“哟!”的一声鸣叫。 安夜锦身子一顿,抬头去看那只鸟,见它停在那里抖落着羽毛,艳红色的鸟在深夜之中十分刺目,犹如窗口突兀的开出了娇艳的红花来,又好似深夜之中突然燃起的火焰,惊安夜锦的瞳孔收缩。小小的红色身影在她瞳孔之中倒影成像,无形之间将她拉入了记忆的深渊,想起了那些曾经生不如死的日子。 手无意识的一挥,将整个棋盘都弄的倾斜,最后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棋子掉了一地。 盏乐也显得有一丝不安,伸手去扶安夜锦的手臂,却看到她的嘴角扯起了一丝苦笑来,她颓然的起身,揉了揉盏乐的头说道:“你且在家中等候,我去去就来。” 这是一种信号,证明着这只鸟的主人来寻她了,她要出去一趟。 “娘——”盏乐却不松手,眼中已经溢出了些许的泪水。 小手捏着安夜锦衣衫的力道越来越重,不舍之情越来越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只红鸪过来找人就一定没有好事,这只是证明着那个人来了烟国。 安夜锦释然的一笑,她揉了揉盏乐的头发说道:“世人都有可能会杀我,他却不会。娘亲定然会平安归来,家中若是突然来人,你且应对一番。” 盏乐点了点头,抿着小嘴后退了一步,守在院门口。 安夜锦则是上楼,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出来,方才上楼的还是身姿曼妙的安夜锦,此时下来的,却是一名形容邋遢的猥琐老头,他面色暗黄,一脸的油光,头顶的头发几乎虚无,却还是将那几根剩下的发丝编成了发鬓。他的衣衫破败不堪,整个人显得十分肮脏。他个子不高,竟然与安夜锦是一样的身高。 看到盏乐,他咧嘴一笑,随即便一转身,进了储药室。 走入其中,摸索着药柜,拉开其中一个,药柜便开始移动。在药柜后面的墙壁处出现了一处洞口,她走了进去,很快,药柜就恢复了原位。 盏乐听到了声响,小跑着出去关上了院门,到了门口又插上了屋子的门,进到了屋中,他还抱怨了一句:“娘亲你又不收拾屋子先睡觉!” 过了片刻,屋中的灯火熄灭,恢复了安静。 在烟花柳巷有着一种独特的香味,闻了之后人的心情会愉悦,也显得有些沉醉,一名猥琐汉子走在其中,色迷迷的看着那些美丽女子,低低的笑着,偏偏每个女子瞧见他那样子,都不屑的哼了一声,扭着翘臀就离开了,根本不惜的理他。 谁知这汉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追上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伸手就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引得那女子大叫了一声,抬腿就去踢那汉子。那汉子躲得也快,几步就离开了,走远了还不忘记色迷迷的回头看那女子一眼,眼神垂涎,很是猥琐。 “你这没脸的,摸脏了老娘的衣服,你拿什么陪?”那女子不愿意追,嘴却没闲着,张开嘴就骂了一句,手臂一摆一挥的,还气得不轻。 谁知那汉子竟然抬起手,在自己的手上猛亲,就好像捧着那女子亲似的,引得周围的人放声大笑。那女子也是个红尘中浪迹的,并不矜持,见他那色样,也没了脾气,掐着腰就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 汉子笑嘻嘻的走了,根本不觉得这些人是在嘲笑他,反而很骄傲似的,引得更多人笑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瞧见了一抹红色飞过,这才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走向了一处黑漆漆的巷子,走得深了,会看到其中停着一顶轿子,乃是艳红色的布帘,这种十二抬大轿十分华丽,却并非婚庆时使用的,冠盖云集,檀木雕刻得极其精细,如此贵气,如此奢华的十二人抬的轿子,除了那个人,谁还敢用? 这个朝代等级森严,三品以上的钦差大臣才可使用八人抬的轿子,如此敢用十二人抬的,不是皇室中人,就是低位极高的。 在别人的国家境内,依旧行事如此高调,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汉子左右看了看,见这情景还有些诡异,寂寥的深巷之中,停着红色的轿子,十二人抬的轿子,却没有一个轿夫,一般人看到还以为冥王娶妻,路过人间了呢。 汉子粗着嗓门说了一句:“将轿子停在这里,还弄得跟娶媳妇似的,看我不尿你一泡!”说着一掀衣摆,就要解裤子。 就在这个时候,轿子里面传出了声音来,说话的是一名男子,声音清脆,说话干净利落:“将这个人给我带进来。” 汉子一抬头,就看到有人强行将他带入了轿子之中。 轿子很大,分里外间,中间被帘子隔开,汉子被两名女子扣住了肩膀,按在了外间的车板上,动作十分难受。他努力的抬眼镜去看车帘内的人,好半天才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来:“我还以为……是……是个娘们呢,结果……是个带把的!” 因为头被人按着,致使他说话都有些磕巴,听到他这般说,那女子当即就皱了眉头,将汉子胳膊一拧,就传出了噼啪的声音来,疼得他身体直**,诶呦呦的乱叫:“再拧嫁……嫁不出去……狗……娘们!” “刚刚他不是说要尿么,将他的裤子给我扒下来,当着我的面尿。”车厢内,男子的干脆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话语之中还有着几分戏谑。 ————*————*———— 《闲妻不好惹》作者:画媚儿(书号:2211472) 简介:穿成农家小媳妇,却成不祥人。 一家子极品,一个比一个难搞。 闲妻有神奇空间,何必低眉顺眼,惟命是从? 姐就要昂头挺胸做人,自己的幸福自己作主! 那些挡姐幸福路的货,给姐滚开,闲妻是不好惹滴!(挺胸) 第三十三章 夜辰(二更) 感谢初落夕的110张pk票支持。感谢吕梵磊5张高分评价票支持。感谢spring54321的100起点币打赏。二更送到,继续求pk票~ ————*————*———— “是。”按着汉子的两名女子齐齐的应了一声,说着就要动手。 车厢内的男子依旧盯着汉子看,嘴角扬起得越来越厉害,脸上的微笑也越来越浓,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仔细看着,等待着汉子的反应。 谁知,汉子也不挣扎,只是突然变了一种声音,用近乎无情的语气说了一句:“解药不想要了么?” 刚刚还粗鲁的男声,此时一名变为了女子清丽的声音。 话音刚落,那两名女子也是一怔,动作一顿,没再继续。 “还不将她松开,你们两个的手臂不想要了么?若是如此,我立刻让人砍了去!”车帘内男子立即怒骂了一声,引得那两名女子瞬间起身,说了一句:“诺。”便退到了两侧。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两名女子,此时已经没有了半点脾气,看得出,他们对里面的男子是十分惧怕的。 “你们是傻的么?还不快滚出去,我与师妹有要事要谈,都滚得远远的,莫要听了不该听的,让我废了你们。”那男子又是一声怒喝,声音极不耐烦,显然,他是个脾气不太好的,此时已经有点动怒了。 两名女子当即快速的退出了车厢,到了外面后就没了影踪。 汉子装扮的安夜锦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竟然直接起身,挑开帘子到了里面。 内间坐着一名红衣男子,这红衣显暗红,多了几分稳重,少了几分女气。男子小脸尖下巴,肤白如桃花初绽,美淡如春晓之花。郎眉星目,雅人深致。他的黑发有些自来卷,披散在肩头,有种淡雅的韵味,他的眸子很浅,是浅棕色的,看起来有几分异域风情,如狐如猫,狡黠且精明。 男子看到她,扬眉一笑,本就是一耀目美男子,此番一笑,更加动人。 “师妹让我好等。” 说是这样说,语气中却没有责怪与思念,就好像在与陌生人说话。 安夜锦也没有什么续旧的意思,她随手拎过来了一个蒲团,若是一般人,都会坐上去,她却用手指一按其表面,待其中隐藏的针尖露出,她才从里怀取出了一条帕子来,捏住针尖拔出针来。 夜辰坐在那里看着安夜锦的动作,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 安夜锦这还没完,处理好了针,用帕子包好,放在了地面上,又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条方巾盖在了蒲团上,用力一按,就有东西破裂的声音,紧接着,方巾突然开始变换颜色,她收集好了一些,放在了针的旁边。 随后,她直接在车板上坐下,引得夜辰嘴角一阵抽搐。 “说吧,有何事求我?”安夜锦开口,尽是傲气在其中,明明夜辰坐在高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却要比夜辰还显得高贵,尤其是那傲睨一切的眼神,让夜辰微微皱眉。 是求她,并非与她商议。她将这摆得分明。 他并未回答,而是嫌弃的看着安夜锦的打扮,轻哼了一声:“日后若是再扮成这样来见我,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他对美的事物很是喜欢,最为喜欢的,当然是他自己。他喜欢红色,喜欢艳丽的花朵,喜欢妖娆的美人,却不允许自己的面前出现丑陋的东西,可是这个安夜锦就好像故意气他一样,每一次与他见面,都扮得十分丑陋,相比较此时,他居然更喜欢上一次的麻子脸老头。 “你没死够是不是?”安夜锦将话语咬得十分清晰,就好像是在警告似的,提起了一些事情。 夜辰当即握拳,他的双手之上都带着黑色锦缎的手套,如此握紧,发出布锦崩开的声音,很是狰狞。 他曾经死过一次,拜她所赐。 他曾有一次将她惹急了,她竟然自己研制出了一种急性毒药毒他,他本就不会解毒,对于安夜锦的毒药更是无从下手,竟然真的就殒命了。那时他已经下葬,盖了土,后来是安夜锦吩咐人将棺材再挖出来,给他灌进去了解药,他这才重新活了过来。 这种经历一般人不会有,他却有。 虽然封闭了消息,不让任何人知晓,他心中却还是有一处疙瘩,挥之不去。 安夜锦就是他心中的那处疙瘩。 他在几国之内,都是万人之上的存在,国君们将他捧起来,说话都是客客气气,就连入宴,他都是贵宾的座位,偏偏他碰到她,气场就会弱下来,还经常无力反驳。 若是可以,他宁愿再不见她,可是事与愿违,他不能杀她,还不得以的需要见她。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扯不清的牵绊,也不知算不算孽缘? “你……你……”夜辰被气得不轻,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气得直翻白眼,抬起手来一个劲的轻抚自己的胸脯,这气才顺了一些。“我这次来,是有事求你,报酬方面好说,我若是能够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安夜锦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笑,仰着下巴去问他:“可是辽皇后的事情?” 见她知晓这件事情,夜辰也不奇怪,如今辽国皇后中毒的事情,已经几国皆知了,若不是事情棘手,他也不会亲自过来烟国寻安夜锦。 他先是点了点头,抬起手来托住自己的尖下巴,一脸气愤的说:“有人暗算我,偷了我的毒加了蛊毒,给辽皇后下了毒,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哦?不是你做的?”安夜锦轻轻扬眉,这还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夜辰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争宠,什么手段用不出?可是算计到了我的头上,就真的是有点找死了,若是让我调查出来……” 他说着,拳头瞬间握紧,发出了骨骼噼啪的声音来。 安夜锦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这才说:“你是求我解毒的?” “可以这样说。” 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夜辰见到她眉眼舒展,笑得娇嫩,就下意识的心中感觉不好,正在他不安的时候,安夜锦终于开口。 “此事好说。”她说着,见到夜辰已经是一脸的喜色,当即语调一转,改口道:“可是师妹我最近没有什么研制药材的心情,若是这毒是下在你身上的,我当真愿意一解。” 这意思,是顺便用夜辰来试毒炼药了。 第三十四章 有孕 打滚卖萌求pk票~ ————*————*———— “呵——”夜辰突然的冷笑了一声,挂上了一脸的微笑:“师妹说笑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得还这般调皮?” 的确,如今安夜锦已经二十岁,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不小的年纪了。她在未穿越之前,二十七了还未结婚,都没有人说什么,如今在这个时代,十四岁未嫁就有人说她了,待到她二十岁,还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孩子,那经受的白眼何其多?一些汉子过来瞧她,那意思是准备将她娶回去做继室,还被人家挑三拣四的,最后被安夜锦回绝了,还一副是安夜锦不识抬举的模样。 安夜锦却不觉得什么,二十而已,大学没毕业的年纪,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没有说笑。”她回答的语气平和,完全没有任何是在开玩笑的意思,她的平淡让夜辰静了下来,良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开始坐立不安,几次想要开口,却为难的咽了回去。 她了解他,知道这个夜辰人虽然有点渣,而且对待别人的态度傲慢到了无理,若是将他制住了,这个人就很好控制。他也知道自己当年对安夜锦下了多少的毒,给她带来了多少的伤痛,如今自己过来求她解毒,安夜锦为难他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当年若不用安夜锦试毒,也不会发觉安夜锦乃是解毒的奇才。 当年他只是听了鬼骨先生的话,用安夜锦试毒而已,起初以为她会死,还在等着看她死亡时的症状,没想到安夜锦竟然会解毒,他当时还没少挨师父的骂。越是年少,越是血气方刚,他不信邪,就一次一次的用安夜锦试毒,一次又一次的被她解开了,最后就连安夜锦逃走了,他还是会追到安夜锦居住的地方去给她下毒,怕她找不到解药,还过去给她送药草,只是为了试试看她能不能解开。 安夜锦如何的恨他,他知晓,他那时根本就不在意,觉得安夜锦迟早是个死人,当他真的出师了,走在了天宣阁的上层,他才知道安夜锦对他来说是如何的重要。两个人就是在一条绳子上的人,一人系在一端,若是一头断掉了,另外一头的人就会坠下,掉入万丈深渊。 夜辰的毒,名震天下。 中了毒的人,就会将仇恨记在夜辰的头上,真要是碰到了夜辰也惹不起的人,他就需要来求安夜锦,帮他解毒。与其说两个人平等,不如说夜辰更需要安夜锦多些。 所以,在整个天宣阁,最护着安夜锦的,也是他这个曾经带给安夜锦伤痛最多的男人。 “师妹……当年我也是逼不得已。”夜辰终于开口,为难的说了这样一句。 “我已知晓。”她平淡的回答,就好似她从未被夜辰下毒,从未被折腾到生不如死过。 又是一阵沉默,夜辰的身体突然下滑,坐到了与安夜锦持平的位置,若是让其他的人看到了那平日里面不可一世的夜辰,此时竟然与一名形容邋遢的汉子平起平坐在车板上,一定会掉了下巴。 “你还是恨我,对吧?”夜辰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他妖艳的轮廓变得有些迷离,不真实。 安夜锦平静的看着他,用一种近乎与毫无温度的语气回答:“恨。” 如此平静,如此波澜不惊,却让夜辰的心口一跳。他苦笑一声,独自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又问:“若是用我的身体试毒,你当真会解?” 她好似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微微惊讶,却还是点头应是。 夜辰眼巴巴的看着夜锦,突然哭丧着一张脸,一点形象都没有的狼嚎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还真来啊?后脑勺张一张脸诶,多吓人呢,我才不来。”说着还指着自己的后脑勺给安夜锦看,表情夸张得可以。 她的嘴角略微抽搐,嗯,这个男人的确是夜辰。 看到夜辰差点就在她面前来回打滚卖萌撒娇了,她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他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指着安夜锦说道:“当年若不是我给你送你药草,你口歪眼斜是不会好的!” “这是两年前我答应帮你配药的理由。” “若不是我当年救你,你就跟那对屠夫夫妇一样死掉了!” “这是半年前我答应帮你配药的理由。” “若不是我……我他娘的还干了什么好事没?” “应该是没有了,你干过的好事太少,应该很容易被记住。” 夜辰这才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了车板上:“也是。” 两个人又是一阵四目相对,若不是面前汉子的眼神分外宁静,夜辰几次都会踢上这丑陋汉子几脚。 “我再帮你置办一处庄子吧。”夜辰说着,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要不然你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人,我帮你毒死他?” 看到安夜锦抬头看他,他竟然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不如我帮你毒死庄氏吧,这样就一尸两命了,哈哈……” 他正笑着,却看到对面身体瞬间一僵,原本平静的眸子突然变得暗淡,竟然瞬间有了受伤的表情来,他这才慌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庄氏夺了她的男人,此时又知晓她已有身孕,不难受一下才怪呢。 “呃……其实……”他想补充些什么,来弥补自己说错了话。 “呵,原来他要当爹了啊,是该恭喜他才是,毕竟是马上二十的人了。”她突然开口说道,说得好听,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意思,明显有苦涩在其中。 那个男人比她还小一岁呢。 “其实你早该知道的,他出身尊贵,你不过是一庶民,不登对的。他也有他的难处,当年能够那般的将你捧在手心里宠着,已经是对你不错了,你又何必计较很多呢?留在身边,有着他最深的宠爱不就好了吗?”夜辰突然苦口婆心起来,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且都是关系算得上是不错的,看到这两个人闹别扭,他也难得的说两句人话出来。 “你不懂我。”语气又恢复到了平静,她再次回答,眼睛却有些雾蒙蒙的,她含着眼泪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夜辰,十分坚定地的回答:“我安夜锦,绝对不会与任何一个女人分享我的男人,他已不再是我想要的。” 第三十五章 端木景晨 感谢朋友的pk票支持。感谢spring54321的100起点打赏。 ————*————*———— 夜辰微怔,良久才苦笑,摇了摇头叹了一句:“我明明与你相伴最久,却还是不了解全部的你。若是你当真嫁不出去了,不如来找我,我未娶你未嫁的,样貌也算般配,你觉得这事如何?” 安夜锦见他开始不正经,也不生气,反而想笑。忍住了泪水,平静的看着他。 “当年师父也说了,全天下女子,也就你能管住我。如今我也不小了,二十有六,也是个年纪大的了,你觉得,我们用不用合个八字什么的?” “不用合了,我不知生辰,你亦不知,如何来合?”安夜锦扬起嘴角来,戏谑的笑。 她与夜辰都是鬼骨先生拐来的孩子,生辰不知晓,身世不知晓,没什么可算的。 夜辰这才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小心的问道:“你看,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毒……” “我要一处秘宅,不让任何人知晓,可赏花观景,有温泉,有流水。我可以在里面安心休养。同时我需要几名身手不错的侍卫,最好是女子,最近我身边恐怕不会安生。”安夜锦终于松口,答应了不用夜辰试毒。这种要求要是其他的人听到,多半会觉得她是狮子大开口了,夜辰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他直接答应,思考了一下:“给我三日时间,我会为你准备齐全,刚刚那两名女侍卫我可以现在送你。” 说好了条件,两个人就开始说起了这样毒。夜辰先是将自己配毒的所有药草告诉了安夜锦,并且给了她一批,整齐的摆放在一个盒子之中,储存完好。同时将蛊毒也找来了一份,耐心的与她讲解起来,其实对于蛊毒她也是到了这个时代才开始接触的,之前是从未了解过的,如今看到觉得陌生,又觉得有一丝的恐惧,还有几分的厌恶。 毕竟是女子,对这种东西总是不喜的。 她收了夜辰给她的几本书,都是讲诉蛊毒的,她仅仅看了几页,就觉得有几分心惊。 蛊,是一种人为养育而成的毒虫。放蛊是很早之前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曾经苗疆乡村中闹得非常厉害,谈虎变色,谁也不敢当它是假的。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伊然以为煞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信以为真。 “蛊之种类有十一种: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和生蛇蛊。这里他们用的就是金蚕蛊,其屈如指环,食故绯锦,如蚕之食叶。据说这种蛊不畏火、剑,最难除灭;而且金蚕蛊还能以金银等物嫁之别人。”夜辰介绍着,医术一摆,将车中的灯转了一个方向,照在两个人的头顶。 就如小时一样,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地面上,头顶有着油灯,蚊虫在头顶环绕,不多时就会全部被夜辰毒死。两个人身边都堆放着厚厚的医术,一个人想着如何毒死对方,一个则想着如何防范被对方毒死。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六年,直到安夜锦逃出天宣阁,夜辰出师。 这一次不是他们第一次一同研究解药,所以并不显得如何别扭,反而十分和谐似的。 已入深夜,天色昏暗,轿子外静得可以,一名男子斜靠着墙壁,一脸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抱着怀中的长剑,一脸无奈的看向轿子内微弱的光芒,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的手下已经完全制住了夜辰的侍卫,这才一个纵身,走向了轿子。 “谁让你来的?”夜辰的声音冷冷的传了出来,至阴至寒,让那名男子的脚步一顿。 “想你了,就来了呗。”男子听到了夜辰的声音之后便不再前进,抬起自己的佩剑,用剑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就那样抱着佩剑站在那里。 突突突。 几枚黑色的细针从轿子之中被丢了出来,这早在男子的预料之中,他挥舞着佩剑,快速抵挡,只听得当当当几声,毒针全部被抵挡下来,他轻笑了一声:“老朋友了,何必如此生疏?” “来人,还不快些将他给我擒下。”夜辰已经有些怒意了,对这外面低喝了一声,等了片刻,并未听到任何声音,就听到了他小声的咒骂:“那群废物,告诉他们躲远点别听我们说话,结果他们躲得命令都听不到了。做人实惠到这种地步真够让人烦心的。” 后一句,明显是在对安夜锦说。 男子持剑站在轿子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依旧不动,只是一脸好笑的等待,好像这一切他都已经控制了,并不着急立刻去捉这两个人。 “师兄,你这金蚕蛊已经无形,不知可否让师妹试验一下其毒效?配上这几味药,它就会自动寻找寄主,外面那位不正好是试毒者?”女子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因为男子习武,听得十分真切,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大笑了起来:“好一刁女子,能让夜辰愿意迎娶的女子,我还真要见上一见了。” 说及此处,就证明两个人交谈之时,他就已经在外面停着了。 安夜锦与夜辰虽然医术精湛,但是说及武功,确是一点都不会的。两个人有些内力,可以控制银针,却不能有着深厚的内力与杀气,真要是有人性命相逼,他们也是束手无策。他们不能及时的发现有人在偷听,只能相信那些侍卫。 “师妹,你看看你,扮成这样出来见人,若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的眼光不好呢,同时还得叹师父眼光拙劣了。”夜辰在里面埋怨了一句,竟然也不着急,说着,就直接对轿子外的人说了一句:“端木景晨,我劝你还是在外面等着,我们正在研制解药,你若是耽误了,受煎熬的可是你们辽皇后。” 显然,这人是辽国的人了。 安夜锦同样安静,因为她知道,夜辰不是无脑之人,敢如此奢华,就有着他自保的把握,他出行有天宣阁的人护着,还有这辽国的将士护着,他安全得紧呢。 就是不知,这位将领可否就是那愿退兵,只为同饮的那个呢。 第三十六章 垂泪(二更) 感谢反求诸己的100pk票支持,加两更表示感谢【热泪盈眶中——】,18点发三更~【呜呜呜,真的好感动……】 ————*————*———— 听到了夜辰的说辞,端木景晨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直接退开了,显然他是以大局为重,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真的去打扰他们。 经历了这样一段小小的插曲,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去在意,而是继续研究。 两个人研究了一段时间,却依旧一点头绪都没有。夜已是深了,身心俱疲,近乎立盹行眠,两个人都有些乏了,安夜锦这才有了离开的意思。 夜辰吩咐了一声,之前那两名女子一齐出现在了轿子的外间。 安夜锦掀开帘子出去,手中还提着夜辰给予她的几样东西,看到两个人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这两名女子竟然是双生姐妹。两名女子身着同样的暗黄色衣衫,腰间系着棕色的腰带,一身的素雅衣衫,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如此素颜依旧不能掩盖她们的美丽,两人乃是娇俏之颜,一人灵动些,一人沉稳些。 这种样貌颇好的双生姐妹也是值些价钱的,尤其还是会些功夫,身手不错的。 “青颜、青盈,今日我便将你们送给我的师妹安夜锦,日后你们定要对她悉心照顾,就与照顾我一样,若是让我知晓你们有所怠慢,决不轻饶,我的手段你们是知晓的。”夜辰的声音毫无波澜的传了出来,这语气根本不似在定夺两个人的去留,而是在吩咐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那两名女子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诺。” “既然到了烟国,你们就要有些烟国女子的样子,我的师妹藏于市井,你们莫要败露了她的身份。”夜辰又嘱咐了一句,这一句颇有些讨好的意思,似乎是在对安夜锦说,其实我挺在意你的,你就好好的帮我配解药吧。 “是……”听了夜辰的话,两个人同时换了语气与乡音,适应能力还是蛮快的,安夜锦这才挑了挑眉,示意两个人帮她拿着东西,大摇大摆的下了车。 “怎么连道别都没有?”夜辰有点不满的掀开车帘,探头看向已经下车了的安夜锦,脸上满是责怪的意思。 仅仅是相处了片刻,他的语调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情感。 “你我何须道别?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终是要再见的。”安夜锦平静的回答了一句,斜过头,去看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端木景晨的身影。 端木景晨在暗处,她只能大概看清一个轮廓,男子十分健硕,与李潋之乃是一类的男子,身材伟岸,肩膀很宽,似乎与生俱来就是一处港湾,吸引着女子情不自禁的靠岸。 端木景晨也在看着安夜锦,似乎是在打量,见她一身猥琐相,似乎有些皱眉,很快又收敛,应该是猜到她易容了,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安夜锦刚走,端木景晨就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轿子,一掀帘子就直接上去了。轿子内传来了夜辰的怒喝声:“谁让你进来了,给我滚出去!” 端木景晨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安夜锦没再去听,就直接离开了。 两名女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安夜锦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带着她们在街道之中拐来拐去,最后竟然钻进了一个洞中。两个人诧异,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出来时,发现已经到了一间屋子里面,这里应该是放药的小屋子,到处是药柜与药香。 安夜锦依旧不说话,带着她们上楼,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站住,指着门口说道:“房内有一名孩童,名为盏乐,五岁有余,你们其中一人护着他。”说着,继续前行,到了一处屋子门口,打开门,这才再次开口:“一人守着我,我且睡了。” 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东西,此时就被她晒在了走廊里面,两个人相隔一段距离互相看着对方,竟然看出了一丝不好的情绪来。 这是在给她们下马威,这点事情还看不出来,她们也不能跟着夜辰。 不过就算是知道,两个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本本分分的在门口守着。她们在安夜锦刚刚上车的时候就将她按在了车板上,她不动声色的小小报复,这两名女子也是能忍的。 安夜锦刚刚走进屋子,脚步就是一晃,抬手用纤细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踉跄的走到了桌边,抹黑点燃了油灯。 她在椅子上坐了片刻,才走到了床边铺床。 吧嗒。 一颗豆大的泪珠掉落在了床铺上,晕湿了被子,她怔怔的看着被褥上的泪滴,动作顿住,只是那样呆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吧嗒。 又是一颗泪珠儿掉落在床铺上,她下意识的抬头去擦,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还是未能完全放下,知道了他与那个女人的消息,她心中还是会觉得难过。 一向平静的脸孔上出现了些许的悲伤与无助,那种寂寞的表情十分明显,就好像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那种心痛,那种不甘统统展现。她扶着床铺坐下,肩膀微微颤抖,极小声的哽咽起来。 她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似乎是眷恋她温柔的双眸,迟迟不肯落下。她肤白唇红,娇嫩如初开的芙蓉,有一丝柔弱,更多的,是楚楚可怜的味道。 泪罢,她熄灭了灯,躺在床铺上回忆着那笑如拂晓之阳的男子,想起他对待自己的温柔,最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就这样最后一次放肆的思念他吧,自从当初决定离开她,她就已经没有后路了。 不能回头。 不想回头。 因为睡得晚,所以起的也就晚些。 盏乐是按时起床的,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子,他并未如何惊讶,只是对她微微点头,接着小声问道:“不知我娘亲昨夜何时归来?” “寅时归来。”女子微微惊讶于盏乐的淡定,依旧是很是符合规矩的回答。 “她归来之时可有与你们说些什么?” “并未,她回来之后便睡下了。” 盏乐点了点头,知道了大概情况,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道:“你们且在此处等候,莫要吵醒我的娘亲。同时你们也不要出去,让邻里发现了你们。我去收拾一下,示意今天不出诊。” 说完,他便独自去洗漱,接着去处理医馆中的事物了。 第三十七章 逃妇(三更) 安夜锦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 青颜、青盈被盏乐安排了房间,位置是在他房间的隔壁,距离安夜锦的房间稍远。他知道自己的娘亲喜静,平时总是会有一些很不为人知的坏习惯,若是让人发现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见到两名女子已经住下,身上换上了她平日里面穿的衣裳,就知道盏乐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她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手指轻触茶杯,见是有些温度的,便满意的端起来喝了一口。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遮挡住了她如水的眸子,素素雅雅,清清丽丽。 她已经换了女装,不再是昨夜邋遢的形象,第一次见到安夜锦样貌的两名女子也被惊艳了一瞬,良久方回过神来,微微低头等待吩咐。 “我见你们已经换好了衣服,不过好像有几分不合身,这也怪我,小时被夜辰下了毒,个子从那时起就没长过,衣服短了些,一会我量过尺寸,就去帮你们买去,你们不用担心。在我这里不像在宫里,衣食住行什么的,样样都是比不上的,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用再守那么多的规矩。这里是烟国,就要有烟国的习俗与样子。佩剑都收起来,院中的扫把与锄头就是你们的武器。此时你们的身份是农妇,还是逃出商贾院子的逃妇,懂了么?” 安夜锦说着,声音波澜不惊,不但吩咐了两个人的衣食住行,还安排好了两个人的身份。 她们跟着夜辰,虽说都是十八岁的未嫁女子,却也算是年岁大了。这个年岁未出阁的,在这个年代颇为显眼,若是被一些有心的看到了,不知会如何去想。若是给两个人冠上逃妇的名号,虽不好听,却也是能够让人接受。 如今乱世,几国战乱不休,百姓也是并不太平,少数有些实力的商贾若是看到一般的百姓有几名貌美的未出阁女子,强行娶入家中做妾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些事情屡见不鲜,很多百姓已经麻木,只想着事情不到自己的头上就好,也不愿意去管了。这种默认的态度让那些大户更加的猖狂,被他们娶入府中的小妾若是不得宠,就如侍婢一样被人使唤;若是得宠的,多半会被正妻压着,被侧室挤兑,过得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逃妇在这个年代,也是十分常见的弱势群体。 “是……”两个人迟疑了一下,乖顺就答应了。 也不知是不是夜辰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惟命是从的,少了些自己的脾气,多了些死板。安夜锦微微摇头,此时她们的性子还是不行。 安夜锦侧目看了一眼盏乐,见他依旧在听,察觉到自己在看他,很是聪慧的想到了她的意思,起身端着茶杯出去温茶了。 她这才又去问两人:“你们与夜辰睡过没?” 竟然问得如此直白! 两个人猛的抬起头来,似乎是有点羞似的,又很快的低下了头,那名较为灵动的女子还偷偷的抬起眼睛去瞧安夜锦,心说已经是当娘的人了,果然是好生开放。 “我会泡些药草给你们洗洗身子,洗掉你们身上残余的味道,免得我闻了他的味道生厌。”安夜锦说的时候语气都变了几分,听上去有些粗,似乎是想起那个人,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态度微微显出凶恶。 安夜锦对夜辰不喜,这一点伶俐的两个人都参悟了。 她又交代了一些平日里面需要注意的事情,这个时候盏乐端茶进来,她直接对盏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到自己身边去。 “饿不饿?” “午间我买了些饼子回来与青颜、青盈一起吃过了。娘亲若是饿了,我这就去给娘亲买碗面回来,加上你配的调料就很好吃了。” 莫名的,她总是在看到盏乐之后,心情就会好起来,她笑着点了点头,便招呼着两个人回去休息了。 自此,安夜锦的小医馆里面突然多出了两名打工的女工,姿色与身材都是颇好的,姐姐青盈较为灵动,妹妹青颜较为寡言。 她们刚刚到来,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过来问时,这几人对身份都是有所避讳的样子,引得邻里之间颇有些话题,对两名双生女子的身份猜疑不断。 这日,青盈挥舞着扫把清扫院子,还心情不错的哼着小调子,这调子是听隔壁婶子洗衣服时学来的,没一会就唱的比隔壁婶子还好听。她心情还是不错的,扫好了院子,连同外面的路面都一起扫了。 小医馆斜对面的一户农家见到她扫着地就过来了,那妇人直接就冷哼了一声,关上了院门,弄得青盈一怔。 这乡下总是有些碎嘴的妇人,看到青盈不解,直接就过去解释:“这家里面的婆子是童养媳,年岁比家里的男人大了不少哩,这不,男人刚刚壮着呢,她就有些人老珠黄了,还不想男人纳小,天天看的可是紧着呢。这安姑娘是咱这边有名的寡妇,长得漂亮性子也温顺,平日里这家男人对安姑娘多照顾了几分,这小心眼的婆子就上心了,没少给安姑娘脸色看。如今你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来了,三个没男人的女人,当然让这婆子不放心了,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 青盈点了点头,回头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小医馆的院子,见没人,就拉着这妇人到了一边,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这附近是趣事。青盈是个性子直的,没几句就来了性子,旁敲侧击的,还问了些关于安夜锦的。 其实从这妇人的口中就可以听出些不对劲的,谁会叫寡妇为“姑娘”啊,这是绝对的不对劲,偏偏这里的人都觉得安夜锦是个寡妇,却齐齐的叫她“安姑娘”,这是一件约定俗成的事情,没有人多去问什么,青盈要问,这妇人回答的也是支支吾吾的。 聊到了后来,竟然聊到了工钱待遇方面,青盈很是兴奋的说:“我们东家给的月钱有五百文呢,可是大方,你那里给多少?” 那妇人是一家衣裳铺子的,听到青盈这么说,当即变了脸色,搪塞了几句就走了,也不再与她多说了。 她原本还追着问怎么回事,见那妇人跑得老快,就浅笑着回了院子。 第三十八章 月钱 感谢秋天的兰色的1pk票支持~~你们就是我的动力~ ————*————*———— 临街衣裳铺子的刘家婶子刘氏来到安夜锦小医馆的时候,已经临街黄昏,那个时候安夜锦正张罗着做些饭食,刘氏就面色不善的来了,进来就坐在了把脉用的椅子上,抿着嘴,直喘粗气。 衣裳铺子的东家是这一带穿衣颇为讲究的,今日她虽来得急切,却也是穿着对襟大氅的杏黄色褙子,上面绣着梅花枝头站立两只喜鹊,示意是喜上眉梢。这种对襟大氅的褙子一般都是贵妇才会穿着,显得都是贵气十足。 刘氏坐在那里先是打量了一番安夜锦的小楼,颇有些估量价钱的架势。 “刘婶,你这是身体不舒服?”安夜锦面色平静的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面带关切的问道。 “你才有病呢!”刘氏当时就对她喊了一声,声音尖锐,就好像乌鸦临死之前的一声哀嚎,格外吓人。 她的这一嗓子十分突兀,院子里面的青盈与青颜都是一怔,齐齐的走了进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盏乐都是警惕的站在一边看着。 安夜锦却是浅浅一笑,挥了挥手对这些人吩咐:“你们先都出去准备菜吧,待会我再去做。” 三个人虽然迟疑,但是见到安夜锦都这样说了,也就离开了。 “刘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气成了这个样子,伤了身子可是不好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她扭过头,对刘氏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好声好气的,格外温顺。 刘氏本来是想过来吵架的,见她这样也就没有刚刚那个气场,当即就将话给说明了:“安姑娘,你说我们这邻里邻居的这么多年了,你性子好,还总给我们看病,我们都知晓的。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坏了规矩啊,你说是不?” 听她这么说,安夜锦当即摆出了一副惊慌的模样问道:“不知小女做错了何事,若是做错了什么,我可是要赔不是了。” 安夜锦越是客气,这场架就越是吵不起来。 刘氏坐在那里脸色十分不自然,吧唧吧唧嘴,好半天这才说道:“你前几日招来了这两名女工,我们也都是看到了,长得跟朵花似的,我们看着也喜欢。只是这工钱……”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给我家做活的那女工,月钱不过三百文,今日与你家的女工聊了几句,知道你家给的是五百文,当时就觉得心里呕气,回去就与我闹了一场,说要涨工钱。我那是小本买卖,月钱五百文够招两个年轻的了,我出力带一带就是,只是这有点手艺的是留不下了。” “这……”安夜锦一听,人也慌了,坐立不安了片刻,又问道:“我们这里都是给得多少?我并不知晓……所以……” “盐店给的算是多的了,月钱也就是四百文,你这里一下子就五百文,可真就是高了些。这事若是闹出去,说不定会有几家人不高兴呢,你说是不是?” “这可如何是好,我平日里也不知大家给的月钱,就自己估量了一个价钱就给了,怎知会这样……这若是降了下去,她们两个定然不依的呀。” 见安夜锦这样慌张,刘氏眼珠子一转,就开始给她出主意,让她月钱不用降,只是让那两人嘴巴严实点,出去就说月钱是三百五十文就好。 安夜锦点头答应了,说到后来,眼睛都有些红了,小心的凑过去,偷偷的与刘氏说道:“刘婶子你有所不知,这两个女子也不是身份清白的,我见她们可怜,才给的这个月钱。” 刘氏也是一个喜欢说家长里短的,两日前就对这两名女子的身份好奇了,心说也没见过这两个女子,怎得就突然出现了,见安夜锦想说了,当即保证道:“安姑娘与我说便是,我帮你出出主意,我定然不会说出去。” 安夜锦点头,心中却在腹诽:要的就是你说出去。 “我经常出诊,也救了几户人家,这两姐妹我早年就见过,那时还未出嫁,没想到,这几年里面竟然被一大户强行娶了进去,受尽了苦……” 她这么一说,刘氏就明白了一些,当即露出一脸惋惜的模样来:“瞧瞧,我就说这两姐妹长得水灵,没想到还是个命不好的。” 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医者都被抓走了,我刚刚回来,夜里就被她们给寻到了,跪着求我留下她们……她们是冒死从那宅子里面逃出来的,我心中觉得不忍,也就收了,没想到……没想到还闹出了这样的麻烦,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引得刘婶子你气成这样……我……我真是……” 说着,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刘氏知道了这新鲜事,当时就心里不气了,直夸安夜锦心肠好。过后安夜锦留刘氏吃饭,她也没呆着着:“我就是过来与你说说事,家里的饭食我还没做呢,我就回去了。” 安夜锦一直将刘氏送出了街,才走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盏乐担忧的看着她,当即就是展颜一笑:“演戏而已,何必当真。” 盏乐却是一下扑倒了安夜锦的怀里,与她撒了会娇,才小声的与安夜锦说:“青盈与青颜做菜没你做的好吃。” 她笑了笑,揉着盏乐的头,就一同进了屋子。 这两个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味道的确一般,安夜锦过后给加了些许调料,才好吃了一些。 盏乐觉得平常,这两姐妹却吃得兴奋得可以,还真与当初的薛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菜大不如当日。 “东家,那婶子的事……”青盈突然抬头问了安夜锦一句。 这是安夜锦的要求,叫她东家就行,不用叫主子。 “还没完。”安夜锦回答了一句,突然笑了起来,咯咯的笑了一会,这才说道:“这事真是有趣。待我再去别人那里说一说,你们的身份就算是可以坐实了。” 吃过饭,安夜锦没有歇着,直接去了张家婶子那里,刚刚到了张家婶子那里坐下,也不说话,就是先哭了一通。 当时张家婶子正与自己的堂妹一起做手工,见她一进来就哭,可是慌了,过来就劝安夜锦,不知她是出了什么事。 这张家婶子一直是想娶了安夜锦做自己的儿子续室的,对她很是照顾,见她这么哭,就有些着急,表现得也很是殷勤。 “这是怎么了,怎得哭成这个样子?” “张家婶子,我……我就是心里委屈……”安夜锦说着,就将刘氏到她家闹了一通的事情跟两个婶子说了,又将自己为何给予两姐妹五百月钱,两姐妹是如何逃出宅子的事情给说了,期间期期艾艾的哭了许久,两个婶子一听也是十分生气。 “刘氏平日里面就是个不省心的,她家小气,不愿多给月钱,你给多了还上你那里闹去,这算是什么事,安姑娘你且放宽心,我与你婶子一起跟刘氏说说去,不能这么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不是。”张家婶子掐着腰,站在安夜锦的面前,显然听了之后也气得不轻,同时心中也在掂量,这安夜锦是个有家底的,五百文月钱可不是一般小户拿得起的,当时心里也有了另外一番的盘算。 “张家婶子,你可别这样,我们都是临近着住着,这么一闹更加不好了,刘婶子还会以为我是故意挑事呢,我也就与你们关系好,与你们说说,这要是旁人……我怎敢将藏了逃妇的事情说出去,你们说是不?” 安夜锦马上圆场,说的十分委屈,一听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说得也是,这要闹出去,这俩闺女的身份可就露馅了,这逃妇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要是将那大户给引来,可就是大事了,闹不得,闹不得。”张家婶子的堂妹也在一边打圆场,这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几名女子又聚在一起聊了一阵,夜半时分安夜锦才回了家里,刚刚回家就泡在浴桶中洗了洗身子,这才算是解乏了。 ————*————*———— 看到水墨冰心的问题,其实觉得该解释一下。咳咳。女主在十五岁的时候连续喝了夜辰的几种毒酒,导致身高不长了(大概是155厘米左右,属于娇小型),身体却是发育成熟了的(不成熟我肿么写肉戏啊!!啊!) 其实,女主前世是身高170厘米左右的御姐。 第三十九章 闹事 接下来的几日,安夜锦的医馆都是由青盈与青颜两姐妹来打理,盏乐照常是去私塾念书,安夜锦整日留在楼上的小房间内研究这种毒的解药。 对蛊毒她一直不喜,只觉得越看越恶心,尤其是想到会在后脑勺长出一张脸来,就觉得心中不舒服。 正是晌午,农家的汉子都回到家中吃饭的时间。 安夜锦的小院内却突然闯进去了一群人,进去的是五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各个精猛。几人看上去面色不善,当即引得青盈与青颜两姐妹警惕了下来,挡在那里问道:“不知几位可是要问诊?” “叫你家老板出来,就说她的汉子来寻她了。”其中一名汉子对两名女子说了一句,当即引得另外四个人大笑出声。 看着几人态度极其嚣张,说出来的话还不招人听,两名女子都是没动,冷冷的看着他们。 外面的开始有人过来围在院外观望,互相议论起来,似乎是对那句“她的汉子来寻她了”颇为震惊,许多人都不知晓安夜锦的男人是谁,如今有人说是安夜锦的男人,当然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这几个人的相貌并不好,一个个的除了壮实了点,就没有其他的优点,还真是与安夜锦的相貌不般配。 见两名女子也不叫人,几个汉子当即就闹了起来,在院子里面嚷嚷:“乡亲们,你们也不用看了,我们几个是这医馆安姑娘的汉子,这贱人本答应嫁入我家,却自己又带着孩子逃了回来,这不,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才寻到她。” “你们几个到底哪个是安姑娘的男人?”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喊了出来,他见这几人并不像个好人,就觉得这事不对劲,当即就质问了出来。 “那夜我们几个一起的,谁知这孩子到底该是谁的?”之前嚷嚷的那人直接回答,这一句话可是引得众人大乱,围观的人更是开始指指点点的,说得更加离谱。 竟然是与几个汉子有的孩子,这也太**|乱了点吧?就算是在乱世,这事情也不入耳,简直比烟花柳巷的女子还要下贱。 安夜锦在这个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步态平稳,不急不缓。她只穿着家常服,衣料皆是素色的,偏偏人还是如出水芙蓉,素雅得脱俗。她刚刚走入院中,那几名男子就看得呆了呆。来之前听闻这安姑娘美貌,没想到见到了,竟然美得跟个天仙似的,这回可真是有福了。 “你这贱人这回跑不了了吧。”见到安夜锦出来,其中一名汉子一个箭步就走了过去,作势要握住安夜锦的手腕,将她牵制住。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出来,青颜拿着扫把,用棒子一下子劈向汉子的手臂,只听得男人惨叫一声,身体一个踉跄,就后退了一步,捂着手臂惨叫连连。 其他两个汉子作势就要过去夺了扫把,谁知青颜竟然是个手脚利索的,当即就又分别赏了他们两个人几棍子,都是给他们打得惨叫连连。 安夜锦扫了几人一眼,竟然很是恬静的一笑,低声问道:“几位是要求诊么?” 因为所有的人都想听一听安夜锦出来之后会如何说,所以此时都压低了声音,就算那几名男子在惨叫,依旧不耽误所有的人听清。 她表现得极为生疏,见到几人也不惊慌,根本不似是逃出来的人,也没有看到了即将来抓她的恶人那般慌张,这种平静给予了乡亲们肯定,让他们猜到这安夜锦并不认识这几人。 “你这贱人,那夜跟我们五人寻欢,说是要嫁给我们长久相伴,安慰你的身体,没想到婚前你竟然跑了,如今我们就要带着你与孩子一同回去。”其中一名汉子看到了青颜的彪悍,也不敢擅自过去了,直接就一句吼了出来,他人壮力气大,声音也是洪亮,这一嗓子下来,很多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您说笑了,您几位这相貌是不会有盏乐那样的孩子的。”安夜锦回答的依旧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很是犀利。盏乐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孩子,这些乡亲们也都是见过的,再看着几位长得其貌不扬,怎会有盏乐那般漂亮的孩子?想强占人家女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样貌,说出来的话真是不可信。 围观的人大笑了起来,直弄得几个人面色通红,差点就动手打人。 “孩子长得像你不证明我们不是他的爹!”另外一名汉子喊了一句,说着就要过去打安夜锦一巴掌。 青盈拿着锄头就直接砸了过去:“敢碰俺东家,看俺不跟你拼命!”一着急,异地的乡音都出来了,好在她故意说的是烟国其他地点的乡音,这些人听在耳中,联系到新传出来的新鲜事,就确定了这两姐妹本是逃妇。 按照那种说法,安夜锦还是两姐妹的救命恩人,她们两人如此护着也是应该的。 “几位又在说笑了,盏乐的眉眼并不像我,说来盏乐的父亲也是个俊俏的书生,并非几位。若是几位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做出这种强占民女的事情来,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不如……” 安夜锦的话还没说话,就有人冲了进来,一嗓子吆喝住了:“安姑娘,你这样心善可是不好,他们可是在诋毁你的名声啊!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你怎么还能给他们钱?依我看,我们就刚将这几个人赶出去!” 冲进来的是张家婶子,起初她是准备旁观的,见安夜锦那样子不像做假,这几人也真是来强占民女的,当即就决定冲出来评理,反正此时他们人多,还有很多身体壮实的种地汉子在一边,他们吃不了什么亏。 一个人进来,别的乡亲也就跟着进来了。安夜锦平日里面和气,人缘颇好,如此一来还真是围观的人一溜烟的都进了院子,汉子们更是拉开架势要赶人了。 这个时候,五名汉子中突然有一人喊了一声:“儿子,我是你爹!” 众人看过去,竟然是盏乐午间念书回来了,他见家中有人闹事,小跑着进了院子,一好心的婶子自己护住了盏乐:“你这泼皮,盏乐怎会是你的儿子?” 盏乐在那里安静的看了一阵,大致明白了什么,这才推开了那婶子,说道:“乡亲们,这事也不必再闹了,将他们赶走便是,若是他们还想强来,滴血认亲便是,我随时恭候,就怕他们不敢。” 滴血认亲之说古来就有,这些人也是知晓的,盏乐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没了声息,他们本来是想来了之后就强行将人带走,将她的名誉给毁了,人也归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成现在这样,滴血认亲他们的确不敢,因为他们之前都没见过安夜锦,今日也是被人临时找来的。 “认个屁,你就是我们的儿子,这是事实,不用验证!”一个汉子粗着脖子喊了一句,引得众人大怒,这语气,当真是将他们当成傻的了。 “呵——愚蠢。”盏乐轻哼了一声,背着双手,走到了安夜锦的面前,恭敬的说道:“今日这事让娘亲受惊了,这事我会处理好,娘亲先去休息吧。” 这番小大人的举动可是逗坏了不少相亲,他们一溜烟的将五名男子赶了出去,张家婶子直接过来揉盏乐的头:“这孩子让你养得都快成精了,跟个小大人似的。你要如何处理?跟这几个汉子哭鼻子?” 盏乐被人取笑了,当即红了一张脸,见一群大人围绕着他瞧他,就有点慌,有些磕巴的回道:“晓……之以理,动……动之以情!” “我看着孩子是念书念傻了!”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说道,引得一群人大笑了起来。 安夜锦这时也是一副宽心了的模样,蹲下身来抱着盏乐,看着大家说:“今日还真是多谢了乡亲们,若是只有我母子二人,今日定是会被人给欺负了。” “安姑娘平日就心善,我们也知,只是这不能对谁都心善不是?” “可不就是,怎能给这些泼皮钱财,以后一定会盯上你家的,还好今日有青盈与青颜两位姑娘在……” “咦,青盈大妹子呢!”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这时才发现青盈不在了,其实她早被安夜锦派去跟着那五个人了。 青颜也是个激灵的,在那里吆喝了两声,没人答应,当即就说道:“糟了,这没脑子的,肯定是追出去打人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且出去追一追!” 青颜慌乱的跑了出去,引得院中又是一阵大笑。 第四十章 赌气 感谢反求诸己的2票崔更,今日二更,二更老时间哟! ————*————*———— “哦?是从纳来酒馆出来的?”安夜锦坐在正座,微微挑眉,重复问道。 她今日慵懒,未挽任何发鬓,只是将乌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更加凸显了雪凝之肤。她身穿嫩青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她将手臂随意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面,低垂着眼眸,似乎是再思考。 她的睫毛卷翘浓密,并未修饰,依旧美艳。此时她静如挽兰芷花,眉头微皱,不影响她的柔美。 “这家人是不想好了么,当年为了得到大女儿嫁给小小县令儿子的机会,害了我一家人,险些将我害死。那户屠夫待我并不好,我并未报复他们,如今他们又来毁我名誉,他们这是钱赚多了,闲着了么?”安夜锦突然开口,竟然是有些恼怒,没了之前的那种淡然平稳。 人都是有底线的,若是被人触碰了,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会出现怒火的。 今日之事的确惹人心中犯堵,虽是解决了,可是想想就是心中不痛快。 “县令嫁完了,该嫁知府了吧。”盏乐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了一句,他端端正正的坐在一侧,很是沉稳的开口:“私塾的几个孩子都在说……说知府在上次抓了医者的事后,只留在了娘亲这里用饭,还留到了晚间才回去,都说知府是……是看上娘亲了。” 安夜锦挑眉,看着盏乐的表情,就知道私塾里面的孩子多半是与他说了些不好听的闲话,他怕自己听了烦心,忍到了此时才说出来。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有几个汉子常来安夜锦这里,到时候都是是非。这知府在安夜锦这里留了一下午,可是大新闻了。 新任知府长得极为俊雅,这是整个省城都知名的,那日下午虽然无人过来问诊,但是不代表无人注意到。一个是未娶妻的俊男子,一个是独身的女子,这么一传,还真就和那么一回事似的。 了然了这件事情,安夜锦突然轻笑一声,思考了一番才说:“如今他家三小姐也是到了该嫁的年龄,听闻这三小姐是个秀美的,嫁入知府的府邸里面,做个妾也是极好的……” 如今,这户姓苏的人家生意已经是如日中天,不像当年需要依附于县令,如今这实力,整个省城中也算是个大户了,想嫁入知府家,也是有那实力的。 “东家,不如我们去这户人家府中走一遭?”青盈也算是与安夜锦熟了,知道这女子也是干事利索的,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懦弱,当即就兴致勃勃的准备去洗劫一番。 “不用。”安夜锦回答的直截了当,对他们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自己则是站起身来,看向窗外:“这最灿的莫过于夏花也,人人赏之。青盈,你可会易容之术?” “只会一点。” 这角度转换得太快,虽然有点不能接受,但是可以想到,这是安夜锦已经有了主意。 安夜锦点了点头,回过身去,看向两名女子:“之后的日子里面,我会教给些许医术与易容之术,到时用你们也会方便一些。你们既然成了我的人,就算是我的心腹,我们最好是一条心的。你们可以对夜辰有所眷恋,可是你们要知道,跟着他,他会突然兴起用你们试毒,看着你们死去的姿态。而我,就算用你们试毒,想着的,也是如何将你们救回来,在我这里,至少可以保全你们一命。夜辰绝非是你们的良人” 摆明了立场,只说利弊,青颜与青盈两人皆知夜辰的性子,听到安夜锦这般说辞,也没有任何是疑义,只是点头应了一句:“是。” “青盈,你一会乔装一番,到烟花柳巷宣扬一番,说苏家三小姐乃是渝州省城第一美人也,其样貌清丽,如仙如梦,望之一眼,便过目难忘。她更是知书达理,性情温和,乃是书香门第闺阁之女的典范。你将她夸得越美越好,帮她把名声打得越响越好,最好让渝州省城内的所有才子都觉得,娶了苏家三小姐做夫人,将是最为光荣的事情。” 她说完,青盈仍然不解:“东家,你这是要顺水推舟,将这苏家三小姐送往知府的府邸之中啊?” 若是这样一传苏家三小姐的美名,其定然会被人关注,说不定知府听闻了,会兴致大起,将这等佳人娶入府中,完全是帮了苏家啊! 安夜锦却是浅笑着摇头,这笑容之中还包含了一丝狡黠。 “非也非也。”安夜锦说了一句,便直接离开了屋子,去了自己的房间。 青盈有些不懂,回身就到了盏乐旁边,伸手就揪盏乐的小脸:“小东家,你说东家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啊?” 其实盏乐也没懂,可是看到两个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他当即一扬小下巴,回答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就蹦下了椅子,小跑着去了安夜锦的房间,不一会,就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进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看书了。 显然,安夜锦连他都没有告诉。 青盈将这件事情办得很好,不出几日,渝州省城中就传出了苏家三小姐的艳名来,不少的渝州省城才子,都是翘首以盼,想要看到佳人一面。 苏家的人一直与县令一家策划着,想着该如何将三小姐介绍给新任知府认识,没想到三小姐的艳名却传了出去。这两家人觉得莫名其妙,却是十分欣喜,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也不知是谁在暗中助了他们,此时他们已经将安夜锦快忘在脑后了,毕竟司徒亦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安夜锦的家中了,许多人已经开始说了闲话,说安夜锦就算再美,也是个有孩子的,怎会被知府给看上? 这回,大街小巷都开始传,这新任知府定然会对苏家三小姐有所倾心。 知府的府邸内,司徒亦坐在凉亭内看公文,看得闲了,就甩了甩手臂,活动了一下脖子,身便的丫鬟很快的送上了一杯温茶。 司徒亦抿了一口茶,正品着,薛安便过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司徒亦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抬手用大拇指擦过自己的薄唇,淡淡一笑:“怎么,她就这么不愿意嫁我?还想将别人推到我身边来。” 这语气,竟然是有点像在赌气。 第四十一章 叹三娘(二更) 感谢spring54321的100起点币打赏,爱你~ ————*————*———— 辽国皇后日夜被蛊毒煎熬着,这种恐怖的蛊毒让她难以忍受,几次几国通告悬赏可解毒之人,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夜辰都派来信使催了好几次。 安夜锦知道这些人急切,她终究还是没有乱了手脚,要是放错了一味药,要的可就是辽皇后的命,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到时候说不定连夜辰都会被追杀。 国有忧,美人愁,终究无解,何时休? 叩门的声音在小楼中响起,屋中的女子终于停止了炮制药草的动作,抬头应了一句:“进。” 青盈推门而入,绕过了药草,站到了一侧,小心翼翼的开口:“东家,今日我已经探听到了,苏家三小姐的事最近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了。最有趣的啊,还属青楼女子叹三娘呢!”她说着,就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貌有三分艳,一笑比花娇。 “什么事这般有趣,说来听听。”安夜锦轻起嘴角,跟着她微笑,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似的。 “听闻这烟花柳巷有一公子特别出名,其模样俊朗,又擅长绘画,最拿手的就是画美人图。最近都说苏家三小姐美艳动人,其风姿卓然,引得这位公子故意站在其府邸门前观望,等待多日,终于远远的看到一眼三小姐的身姿,之后夜不能眠,连夜绘制出美人图,拿到青楼炫耀,说观之美人图,便可以忘却青楼众女子。这一下可是引得青楼的女子不高兴,当即吟唱起了叹三娘的曲子来。” 安夜锦挑眉,悦目娱心:“哦?哼两句我听听。” “这曲子是用先前的琴曲改的,东家你且听我唱来:君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天生三女兮,美若仙娘。引君牵魂兮,与我相忘。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君子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青盈有一副好嗓子,声音清灵,莺声燕语,娓娓动听。 这词是极美的,只是用在这里,就有些争风吃醋的味道了,一群青楼女子,竟然与一名大家闺秀起了些许瓜葛,虽然两者未见面,却也是不好的。正经人家的女子,在青楼的名声那般响亮,叫出来,可是没有当初好听了。 这时的青盈已经明白了些许安夜锦的意思,怡情悦性,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的。 安夜锦却是极为平淡,淡笑着听完,就继续炮制药材了,样子十分专注。 “东家,这事之后会是怎样?”青盈有些按耐不住,直接开口问道。 安夜锦手顿了顿,低头思考了一阵,并未回答,只是开口去问:“苏家当真对司徒亦有意,最近可是有他们安排两人见面的事情?” “的确有意呢,这县令大人可是几次三番的向司徒亦引见苏家三小姐,只是知府大人整日烦扰着城外匪盗之事,无心搭理。” “嗯……放出消息,就说司徒亦透露出对苏家三小姐有意,且对其赞赏有加。”之后的话,便不多说。 青盈知道了安夜锦并非是帮着苏家三小姐,可是安夜锦做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她依旧没明白。出了房间,直接去找青颜一起琢磨,最后还叫来了盏乐来问询,盏乐这次是真的摸不到任何的头绪,只是好半天的犹豫,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嘱咐青盈办事利索些,说不定就能早些知道结果来。 她很快的答应,刚刚走了房门,就看到了几名面色不善的男子走了进来。 上一次那五名大汉她是眼见着被苏家打出府的,见到这次的几名精壮汉子,她当即警惕了起来,想着是不是苏家的人没玩没了,又来找茬了。 这一次的三人与之前的五人不同,看得出,三人都是会些功夫的,且功夫了得。他们的身上尽是萧杀之气,细细一闻,就可以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他们三人都是那种乱世之中杀人如麻的主。 “不知几位可是来问诊?”青盈问着,眼睛却在左右的看着,寻找合手的武器。 为首的男子看到了青盈,先是上下打量一番,又扭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两名汉子,几个人对视一翻,才咧嘴一笑,从浓密的胡子中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来。 “这位妹子,不知安姑娘可在?”他的语气和善,声音故意压低,将自己的霸气掩埋,只露出了农家汉子的客气。 青盈微微皱眉,这几人是在故意隐瞒身份。 “东家今日身子不舒服,恐怕不能见客。”青盈脖子一梗,双手掐腰,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既然这几人不好暴露身份,她也索性犯泼,将这几人轰走。 在胡渣男子身后有一个十分壮硕的男子,此人个子很高,身宽体胖,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就好似张飞提刀而来。他一听安夜锦身体不适,也不再伪装,当即慌张的开口:“安妹子身体不适?她是大夫啊,怎得也身体不适?不行,老子得进去看看她去。” 竟然是叫安妹子,难不成几人与安夜锦认识? 胡茬男子却瞪了一眼那胖子,又客气的与青盈解释道:“妹子莫要害怕,我们是安姑娘的旧相识,她曾经救过我等的性命,今日是有事过来寻她,还请妹子通报一声,就说朱七来寻她说事。” 青盈之前不过是搪塞的话,没想到那胖子竟然就当了真,被胡茬男子瞪了一眼也是情理之中。 这个时候盏乐走了下来,看到三人,当即跑了过来:“七叔叔,林叔叔,三叔叔你们来啦?”说着,就直接扑到了胡茬男子的身上,看上起十分的亲昵。 此时的青盈终于确定,这三人是认识安夜锦的。 “哎哟,你一来就往老七怀里钻,不嫌他胡子扎人了?”胖子看到盏乐就笑弯了眉眼,伸手就要抱盏乐,却被朱七拦住,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一同进了屋子。 盏乐回头对青盈摆了摆手:“你且去罢,这几人无事的。” 她点了点头,便直接出门办事了。 几个人坐到了屋子里面,盏乐很是开心的帮几个人端茶,笑嘻嘻的围着几个人跑,明显很喜欢这几人。 第四十二章 妙计 感谢阕楼的100起点币打赏。 ————*————*———— “这几日可有练习功夫?老子前些日子教你的那套拳法学的如何了?”胖子坐在那里看着盏乐心情不错似的问了一句。 他身体浑圆,衣服遮掩着,也不知衣内真的是肥肉,还是腱子肉。他底气十足,声量也是很大的,声音低沉,就好似铁坨砸入水缸,铿锵有力。 盏乐也不答,直接就在屋子里面打起拳来,别看他身子不大,动作却十分利索,招式也做得十分到位,一看便知是勤加练习过的。 胖子却不满意,坐在那里直嚷嚷:“怎么软绵绵的,跟没力气似的?长得像个大姑娘,打拳怎么也和大姑娘似的?” 虽说得严厉,眼中却全是满意,看得出他其实也很满意。 安夜锦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几个人,当即掩起嘴来笑。 “在楼上就听到雷声,开窗一看天气并不阴沉,就想到是林大哥你来了。”她取笑着胖子,走到了几人身边坐下,看着几名面相并不如何面善的男子,也不生畏惧。 “你这婆娘,我刚刚还挂念着你,你刚刚出来就取笑与我,当真不是什么善女子。”胖子不乐意了,直接站了起来去说安夜锦,唾沫星子乱飞。 另外几个人并不拦着,只是一齐笑了起来,气氛融洽。 “刚刚出门的那位妹子是你请来的女工吗?”朱七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不难看出,其实他是一名极其嗜杀的人,身上的那种瘴气十分明显,偏偏对待安夜锦,就是十分温和的,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并非是观之美貌,耀之己目,而是一种十分敬重的眼神。 就好似一匹不逊的野狼,在荒凉的大地之中行走,与自己凶狠的同伴相伴,却独独的对一只温顺的兔子十分尊敬,且对她照顾有加,这种不协调,在此时显示得淋漓尽致。 “嗯,前几日才招来的,做事利索,人也是个聪明的,还能跟我做个伴。”安夜锦伸手,将盏乐拉入自己的怀中,很是温柔的看着他,满眼的都是对他的疼爱。 “这也是,你总是一个人带着盏乐也不容易,凤珑那丫头这些日子还回寨子里面照顾爷爷去了,是该找个人照应着。” “几位哥哥今日怎么来了我这,莫非只是来说这些?” 安夜锦问了出来,引得三名男子面面相觑,最后朱七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若非有难事,也不会到妹子这里来给你添麻烦。寨子里面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了,寨主最近也没了主意,就派我来你这里问问,知道你聪明,也是个心思细腻的,总该能比我们这些粗人的主意多。” 她点了点头,对盏乐使了一个眼色,盏乐立刻会意点头,招呼青颜站在门口,自己则是去院中玩去了,实则是在望风。 “这孩子让你带的,都成精了,就该让我家那蛋子也来你这里,跟你住几天,有盏乐一半聪明就成。”林胖子嘿嘿一乐,就看向几个人,见朱七犹豫着有些不好开口,知道他是个脸皮薄的,这事过来问一个姑娘家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个性子直的,直接就开口说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妹子是我们寨子的恩人,几次帮寨子化险为夷,这些我们都是心里有数的。我们本不想扰了妹子的清静日子,只是今日这事当真是有些不好办,若是没能处理好,整个寨子说不定就完了。” 安夜锦已经猜到了些许,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惊讶的看向林胖子,当即急急问道:“林大哥有话直说便是,我若能帮,定然会帮衬一下。” “渝州省城来了一位新知府,都说是个仙人似的,没想到还是个会兵法的,几个寨子都被他给掀了,这人下手极狠,不留半点余地,城门口挂了几个寨子寨主的人头,再过不久我们寨子就要遭殃,现在寨子里面人心惶惶的,都没有一个完全的对策,有些人已经有了逃跑的主意,他娘的,恨的老子牙痒痒。” 林胖子说到这里直磨牙,想来也是,知道留在山寨中必将死亡,逃走鼠窜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换一个角度说,这司徒亦当真是个厉害的,才来数月,就解决了这么多的盗匪,也实属不易。 安夜锦低垂着眼眸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几位哥哥,你们是想保全寨子中的人,还是想继续占山为王?” “若是能够继续留在严柳山当然是最好的。”一直未如何开口的男子老三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们在那里住了那么多年,对那里都是有感情的,寨子中挺多都是些老的少的,这要是真一口气全去了城镇里面,也当真显眼了些。” 弯起嘴角,她淡然一笑,似乎已经有了主意:“妹妹的确有一计,不过需要冒些风险,不知几位哥哥可愿意一试?” “妹妹说来听听。”林胖子第一个开口。 “这要想消灾,就得散财。” 三名男子听了,期待的神情都是一暗:“我们的确与县令什么的狗官有些来往,可是这新知府不吃这一套,就是灭寨子,没商量。” 林胖子这一句没能控制好音量,震得安夜锦耳朵一阵耳鸣。 “哥哥且听我将话说完。”安夜锦不急不缓的开口,抬起手来,将手放在了桌板上,轻轻的敲了起来,她方才已经说了有风险,岂是过去贿赂司徒亦? “妹妹快说快说,可急死我了。”林胖子直拍大腿。 “我们何必只能坐以待毙?何不化被动为主动,进而去攻击知府的府邸?”安夜锦这一句话刚落,几个人就来了精神,齐齐的身体前倾,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的手指依旧轻轻的敲着桌板,指尖跃起的高度很是愉悦一般,似乎有一场很有趣的好戏会上演。三名男子齐齐洗耳恭听,林胖子更是吞了一口唾沫,很是紧张的等待安夜锦说什么,不知为何,他浑身的肥肉一抖,好像这安夜锦的计谋将会十分惊人。 第四十三章 开店 安夜锦不急不缓,先是抿了一口茶,才淡淡开口。 “你们回去之后,就将寨子中的一些钱财发放给省城中的贫困地带,说你们严柳寨的人虽是盗贼,却是劫富济贫,为天下苍生而盗,为更多人能吃一口饭而盗,为了惩治那些恶人而盗!这样你们虽是盗贼,也会拥有些许百姓的支持。接着,你们晚上突袭知府府邸,这些日子省城中的官兵都被派去剿匪,正是亏虚之时,你们很容易就会得手,到时你们点到为止,不伤人,不夺财,只是将人绑起来,留下一大笔钱财,就说这是你们严柳寨子捐给省城的,要求知府必须全数发给穷苦百姓,不然你们就会随时去到知府府邸劫杀知府。做好之后快速离开,同时找来数人将这事宣扬出去,煽动百姓到知府府中要取钱财,到时候百姓知晓你们严柳山的盗匪是好人,还会给他们钱财,就会拥护你们。这知府是新官上任,最在意的就是百姓的口碑,所以你们这番做完,这知府不但不会攻击你们寨子,说不定还会去寨子中与寨主见面呢。” “妙!太妙了!百姓哪里在乎有没有漏网之鱼,他们只会觉得我们是有用的,他们有可能得到好处,到时这知府就拿我们寨子没辙了。”朱七终于舒展了眉头,当即拍案大笑。 “哦,对了,你们对百姓宣扬之时,就对外说留了很多很多的钱财,百姓不知多少,过去讨要,知府发放完毕,你们就闹事说:这钱数不对,说知府给的少了你们的!” 她刚刚说完,几个人全乐了,这计划实在是太坏了,足够这新任知府折腾一段时间了。 这三个人又留在安夜锦那里商讨了细节,越说越是起劲,刚刚商量好了,林胖子就有些坐不住了:“如此妙计,需早些去告诉寨主,免得寨中混乱,让他心中烦忧。” 安夜锦却是沉着脸,并不言语,神态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种从容,反而多了一丝忧愁。 “妹子可是有何心事,有事不妨直说。”朱七第一个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直接开口问道。 安夜锦抬头看着几个人,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几位哥哥,妹妹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妹妹但说无妨。”朱七直接回答,同时按着林胖子重新坐好,看着安夜锦,等待她说什么。 他们都知道,安夜锦是个细致的人,总是能发现一些他们不能发现的,还能预测一些不可知的事情,谋略异秉,这也是他们最为敬佩的,要不然,他们一群山寨的土匪莽夫,如何会如此听从一名女子的话语? 一般的女子,若是看到遍地的伤残男子,血染白雪的场面,尤其是能够断定他们是土匪,都该是掉头就跑,像安夜锦那般看到他们会停下,步伐均匀的走向他们,接着蹲下身,一眼找出了他们的头领是谁,还与他开出条件,愿意救人的女子,世间罕见。 她明明与世无争,却大胆,冷静,做常人之不敢做的事情,就好似经历过几次的生死,看透了世间百态,看透了万物苍生,那般静默,竟然有着男子都没有的心胸与眼界。 一次次相帮,一次次不要答谢,一次次的看着他们微笑,就好似在看亲人。 这就是他们眼中的安夜锦,就算是突然拔剑杀死他们,他们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盗匪,也讲道义。 “几位哥哥可曾想过你们的后辈,当真想让他们一出生就奠定了身份,一辈子为匪为盗?”安夜锦的话刚刚说出,就如同一记重锤,锤到了他们心中。 如今乱世,为了能够寻得一口饭吃,多少人放弃了良民的身份,加入了山寨之中。可是他们这一选择,就注定了他们之后的子孙,生出来就背负着盗民的身份。 “如今百姓见了你们,惧之恐之,心中却是厌恶至极,你们并非人人心中险恶,你们的孩子并非出生便爱杀戮,为何不想着帮他们换一个身份,可以做生意,可以进京赶考,可以娶妻生子,可以过平淡的日子,而非整日喝酒鬼混,打打杀杀,还要惧怕官兵的讨伐。” 安夜锦说的苦口婆心,朱七心中知晓她的好意,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妹子,你不明白的,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知,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你们选择这条路,也是情非得已……”说到这里,她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不瞒几位哥哥,妹子最近想开家店铺,缺些伶俐的伙计,与一些能干活的妇人,我可以帮他们落下户籍来。” 如今的落户籍十分简单,你在这里买了一处田产,或者一处房屋,这里就可以为你落下户籍来,有男人的,就写男人的名字,没有的,就写女人的名字。说白了,就是只要你有钱,足够买下一块地皮来,这些人就可以帮你落了户籍,改了身份。 乱世当道,几国之间的叛国者并不少见,这般更改户籍的,也不在少数,地方的官僚,哪里在乎你原本是哪国人,只要你能给他们提供钱财,就可以有了正经的身份。 安夜锦说这话,是准备让他们出些人手,帮她照顾店面。同时也是给了他们良民的身份。 朱七微微皱眉,疑惑的问道:“妹子如今怎么想起开店?你这医馆不是够你与盏乐生活了吗?你并非是追求大富大贵之人啊。” 她迟疑了一阵,才终于开口:“这事,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前些日子,那户曾经加害过我父母的商人,又来找我麻烦了,他们竟然找来了五名汉子,要污我清白,幸好家中有这两名女工,邻居也过来帮我,不然我……“ 嘭! 林胖子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险些将桌案拍碎了:“他娘的,这苏家当真是钱赚多了,脑袋变傻了不成?安妹子他们也敢欺负,看我不带几百弟兄,将他的宅子和酒楼给翻了!” 安夜锦却用手向下按,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林哥哥莫急,如今你们正值多事之秋,不好闹事。刚刚妹妹不也说了要开店么,妹妹就是想在酒楼方面下手,将其打压下来,妹妹我并非是空口说白话之人,哥哥是知道的……” 说着,狡黠一笑,看的林胖子浑身的肥肉又是一抖。 第四十四章 没有奶水 感谢sonia0222、spring54321的100起点币打赏。 ————*————*———— 开店的想法,其实也是在那五名汉子离开之后,才突然冒出来的。 起初,她知道自己的厨艺能够得到人的赏识,就动了些脑筋,说不定这是极好的讨好人的手段,到时候在谁的寿宴上送去自己做的东西,还能够笼络人心,绝对是别人所没有的。可是她并非是想上位之人,这个想法就被她作罢了,万一被人看中收去做了厨子岂不可笑?偏偏后来苏家来惹她,就让她萌生了开店的念头。 其实她仅仅是想做幕后的老板罢了,不出面,只出菜谱,只出主意,这样她可以月月收钱,还能在苏家最为得意的方面干掉这家人,抢他们的生意,最后让他们无法立足。 报复一个人,并非一刀将他杀死才是最解气的,最有趣的,就是一点一点的折磨他,将他折磨到崩溃边缘,让他自己绝望寻死。就好似狮子,在吃掉猎物之前,总是会玩弄一番。 安夜锦才不舍得这么快解决了他们。 “妹子,这事我回去帮你张罗着,在弄来几个伶俐的人,帮你找合适的店面,打点人脉。”说着,他对林胖子摆了摆手,林胖子这才一抖落自己宽大的袖子,从里面甩出一个包袱来。 这包袱手臂大小,林胖子一个袖子里面一个,长长一团子,铺开,里面放的都是些银票与金叶子。 “安妹子,这次的心意你务必收下,就算是这家店我们严柳山做了东家,后面我们还会送来些银钱,到时候就算是我们与你一同开办的,年底分红可不能少了我们的。”朱七在一边说着,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胡子,便直接起身,抬脚就走,生怕安夜锦再次拒绝。 安夜锦跟着起身,谁知她刚刚站起来,三个男人差点是用轻功飞出屋子的,弄得她站在桌子前,看着他们离开,有些哭笑不得的。 “不留下吃饭吗?叔叔!”盏乐喊了一句,只模糊的听到了回答,三人就没了踪影。 他连忙小跑着进了屋子,发现安夜锦正在收银钱,脚步顿了顿,走了进去:“娘亲,出了何事?” 安夜锦摇了摇头,挥手赶走盏乐:“有些事情,你还是莫要去管了。” 盏乐乖顺的点了点头,坐在了一侧,看着安夜锦:“前些日子听闻司徒亦要剿匪吧,娘亲明知叔叔他们是匪盗,为何还说:杀盗人,非杀人?” 别看他已经妥协,不再去问,却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此时开始旁敲侧击了。 安夜锦眯起眼睛,嘿嘿一笑,的确是换个角度来问,可是问得生硬了些,这小子还需要继续培养。 “就算我不说,司徒亦也会这样做,他并非是没有主见的人,当时不过是在试探我。而且,我早就已经有了能够保全严柳闪的方法,便不惧怕了。” 盏乐松了一口气,点头,这意思就是表示叔叔他们没事,娘亲是有办法的。 他走过去示意帮安夜锦收拾:“娘亲去研制解药吧,莫要再熬夜了,你的眼眶已经青紫了。” 安夜锦微笑点头,直接就起身回了房间,准备继续研制解药。 ————*————*———— 傍晚时分,正是天气刚刚放凉的时间。 司徒亦提着衣摆,走进牢房,刚刚走了几步,就将自己的轻功都用了出来,不为别的,就是怕踩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在那里走得极为小心,薛安也在前面帮他开道,用脚清理道路,将稻草踢到一边。兰竹则是捧在一炉熏香,一个劲的往司徒亦脸边凑,样子极为小心,因为靠的近,离远了些看起来,就好像两个人是互相依偎着进来的,兰竹的双颊也微微泛起桃花般的粉嫩来。 这样的登场还真是有些隆重,也怪不得牢房内的人,只怪司徒亦有些洁癖,不喜欢牢房中的臭味,同样不喜欢牢房中那些有些发霉的稻草。 皱着眉头,一路忍受着,一直走到了一处牢房门口。狱卒看到他来了,连忙送来了椅子,样子很是殷勤。薛安帮司徒亦擦干净了,司徒亦才坐了下去,抬手用食指擦了擦鼻尖,心情不好似地的模样。 “胡文德,你也被关在这里有些日子了,不知你想通了没有?”司徒亦开口,看向坐在其中一名坐在门边的犯人问道。 那是一名男子,自己单独一间牢房,虽然已经入狱,但是依旧有着一翻派头,看起来就知是平日里面风光的主。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细长脸,下巴有些方,有着长长的胡须,看起来不过是文人的模样。他听到了司徒亦的声音,很是不恭敬的抬头看向司徒亦,接着冷哼一声:“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别问,在你这位置,知道的越少,呆的时间越长,别以为你这官会做得如何安稳,渝州省城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平静。” 这人正是前任知府胡文德,他的事情,皇上交给司徒亦处理。 以一种长辈劝慰后辈的态度劝说了一句,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再说什么了的态度。 牢房内的灯光昏暗,司徒亦坐在那里,只能看清一个轮廓,却看不清其的面部细节。暗淡的光让他的眼眸变得阴森,他突然笑了起来,抬手与薛安示意,薛安会意,驱赶开了那些狱卒,他这才开口:“这次我过来不是问渝州省城的事情,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胡文德没动,只是坐在那里继续闭目。 “前些日子听闻你与一位名叫安夜锦的女子关系不错,你对她也有些意思,怎么最后没纳了做妾呢?” 听到这句话,胡文德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司徒亦,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安夜锦,最后只是一声冷哼:“不过是一个长得不错,有点医术的娘们,却也是个**,独身一人就带回一个孩子回来,孩子爹是谁都没人知道,那么小的岁数,就弄出这事来,连奶水都没有,还得别人家的婶子来奶孩子……” 司徒亦的心口突然的加快了几拍,他低头思索着,才重复了一句:“没有奶水……” 这证明了什么?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一种喜悦的感觉在他的心口雀跃,让他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本想在此时装得深沉些,扬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安夜锦。 可是唯一一个会让他心动的女人啊…… 第四十五章 郡主驾到 胡文德坐在牢笼里面抬起头来,看向司徒亦,突然独自摇了摇头:“你也对她感兴趣了不成?我看你还是作罢吧,她会将你带入深渊。” “你不懂她。”司徒亦跟着摇头,突然轻笑了起来。他靠在椅子上,单手拄着下巴,张开薄唇,轻轻的去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指尖,思考了一阵才说:“你连你自己是怎么被人上告的都不知道吧?” “哼,是那些人容不下我。” “别自以为是了,他们同时聚集在渝州省城中,并不是有何阴谋,又或者是对你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一个人,他们守着这个人,同时过他们的日子,偏偏你就像个没长眼的,竟然想娶人家做妾,他们怎么会让这般有用的女子与你一起?”司徒亦回答,惊得胡文德猛地坐直了身子。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胡文德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稳了,此时的样子有些像一只疯狗,被吓到了一样的乱叫,很是可笑。 “若是她是夜辰的师妹呢,还能解夜辰的毒。”司徒亦低声说了一句,接着浅笑起来。 他站起身来,对身边的薛安吩咐了一句:“这前任知府胡文德畏罪自杀,我们可如何是好呢……” 薛安就算愚钝,此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点头:“小的会报上去,同时将其厚葬的。” “记得告诉薛郡王的人,这位大人也是为烟国尽过心的,家人就简单的流放吧。”司徒亦又吩咐了一句。 胡文德当即跪在了地面上,慌乱的看着司徒亦,近乎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不能这样做!你……你是薛郡王的人?!” 司徒亦直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招呼兰竹与他一同离开,独留薛安解决余下来事情。 “你们不能这样做,怎可草率解决了我!”胡文德站起身来,惶恐的看着薛安。 薛安觉得好笑,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绳子来,一边解开扣子,一边说道:“只能怪你事先不知道我家主子的为人,之前惹过他的人,没几个人有善终的,你啊,的确没惹到他,可是你惹到了他护着的人,这么死了你也算赚到了,大人,还请你配合我转过身去吧。” 司徒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薛安其实也摸不清,只是觉得人长得像个仙人,做事就与魔鬼差不多。他总是笑着的,笑容之中却含着多少的阴狠,没多人知晓。 他护着安夜锦这件事情表现得十分明显,从他派薛安去帮安夜锦守院子就可以看出来。又或者是将那几个想要欺负安夜锦的汉子丢入了荒野,被野兽追赶,被咬得血肉模糊。 兰竹或许不知,薛安却知,司徒亦近些日子已经不再画丑女了,画出来的,是一张张美人,每一张的美人都有着同样的脸,那女子是谁一看便知。 还有就是知晓安夜锦往他身边安排女子的那日,捧着用安夜锦给的调料做的肉面连续吃了三大碗,竟然吃到伤食,几日不能碰到油腥,只能喝粥。 薛安心中对安夜锦有那么点芥蒂,可这是主子喜欢的女子,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他不是碎嘴的人。 这边,司徒亦刚刚走出牢房就准备安排人去调查一下是谁帮安夜锦奶大的孩子,这边就有小厮站在门口张望了,见他出来急急的说了一句:“大人,不好了,郡主她……水月郡主她来了您的府邸,正在那边闹着呢。” 司徒亦当即皱眉,一甩衣袖,直接吩咐车夫载着他快些回府。 活祖宗来了,怎能怠慢? 上了马车,司徒亦还不忘记告诉兰竹将熏香撤掉,原本他是不喜欢身上有臭味的,此时偏偏想身上再臭一些,免得水月郡主一碰到他就往他身上贴。 今日水月郡主过来八成是被李潋之给叫来的,看这态度是不想自己与安夜锦成亲了,想着叫来水月郡主制住自己,再去安夜锦那边闹上一场,他与安夜锦的亲事就彻底作罢了。到时李潋之就能够有理由拉拢安夜锦加入军营,最后被赐给哪个将领做了小妾都是不一定的。 “兰竹,安排一户人家生病,然后叫安夜锦出诊,拖住她,没人过去告诉你消息,就不许安夜锦离开。”司徒亦挥了挥衣袖,就安排兰竹去做了。 兰竹起初没懂,见司徒亦这般急迫,也是一个纵身,使用轻功离开了。 原来也是个练武家子。 司徒亦坐在车中深呼吸了一番,才疲惫的靠在了软榻上,刚刚有的好心情瞬间都没有了。 他这边心中的芥蒂还没有完全消除,这边就有诸多的人想要阻止他们在一起,这算是什么?司徒亦的心情烦闷了起来,他知晓,那些人同样不会让安夜锦顺利的嫁给他,说不定他若是思量不周就娶了她,会与胡文德是一个下场。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弄得自己功败名裂明显是不值得的,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若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而荒废了前途,当真不理智。 “安夜锦……”司徒亦叹了一句,突然轻笑了起来,最后干脆抬起手来,掩着嘴,笑得近乎癫狂了。 “既然将你安排到了我的身边,我又怎么会舍得放开手呢?一个国我都有把握覆灭,一个女人我又怎么会思量很多。” 思之如此,司徒亦抬手挑了挑自己的发丝,这才十分安稳的等待回府。 刚刚到了府中,就听到了府中的骚乱,司徒亦从马车上走下来,对看门小厮说:“你一会去计算一下水月郡主都毁了什么东西,统计好了告诉与我,我让她加倍赔来。” 那小厮当即点头,走了进去。 走进府内,就看到一道清丽的背影,女子身穿着一身暖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淡青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一头发鬓挽得极为奢华,属于贵族未嫁女子才会梳的发鬓,司徒亦却是不喜,他总觉得那么高耸的发鬓,就好像脑袋上面长了两个黑漆漆兔耳朵,格外可笑。 第四十六章 女德 感谢小院子的3张pk票支持~~!! ————*————*———— 女子身边的侍女看到了司徒亦,当即去到了水月郡主的身边,对她说了些什么,女子才豁然转身,看向了司徒亦。 这女子是一刁蛮的,从面容上就可以看出。皇家贵族的妆有些夸张,司徒亦看着女子浓浓的腮红微微眯起了眼睛,过了片刻才适应。 女子凤眉柳眼,皆是细长,她眼角上挑,眼部有着眼妆,才将眼睛化得大了一些。若是不看脸部的红妆,这女子也是一美人,虽然并不是顶美的,也算过得去眼。 “亦哥哥!”她快速的跑向司徒亦,站到了司徒亦的面前,作势就要扑到司徒亦的怀里,司徒亦却是微微侧身躲开。水月郡主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身边的侍女及时扶住了她。 “下官见过水月郡主,不知水月郡主今日前来是有何事?”司徒亦刚刚侧身就行了一礼,礼节做得十分到位,让人挑不出什么来。 “还不是因为你有婚……”婚约两个字还没说全,她就顿住了,思考了一番才又说道:“哼,我在京城就听闻安郡王在你这里遇刺,我此番前来是要定你护驾不周之罪。” 司徒亦扬起头来,双眸之中含着笑意,仅仅是一个抬眸,就已经带起了一片浮华之彩,一瞬间,水月郡主的怒意全无,仅仅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俊逸非凡的男子,心跳突然快了几拍。 如此俊朗的男子,如此儒雅的气度,如此有才华的脑子,水月郡主怎会不喜欢?从见到司徒亦第一眼起,水月郡主的心就系在了这男人的身上,多次在皇上面前美言,只想司徒亦快些升到高位,到可以迎娶自己的位置,可是皇上却派他来了这里,水月郡主心中难过,想着或许会几年不见,正思量着等待这个男子出息之日再下嫁给他,却得到了这男子已有婚约的消息。 普天之下,怎可能有女子完全配得上司徒亦?水月郡主自认为自己身份尊贵,样貌也是不差,才会产生想法,如今听闻竟有一名身边带着孩子的庶民女子与他已有婚约,她怎能不气,当日就从京城赶来,只为将这亲事给作罢了,顺便看望司徒亦。 “水月郡主言重了,首先,下官并未收到任何安郡王已到渝州省城的消息,所以下官属于全不知情。其次,安郡王是在省城之外遇刺,逃到了这里,并非是下官护驾不周,而是临城。最后,下官得知安郡王居住在此处,就立刻乘坐马车去请罪了,何来过错可言?”司徒亦说着,眼中的浅笑更浓:“却是郡主当真是让下官寒心,闯入我府中不说,还砸了我的东西,郡主是要我一一列举您的不守女德之罪?” 司徒亦的这一句话颇有分量,在那个年代,女子的德行被约束得十分厉害,若是传出哪名女子德行不堪,恐怕会耽误其嫁人。司徒亦乃是饱读诗书的人,更是儒家学者,对于一些《女则》《女戒》《女论语》也是有过一些研究的。 水月郡主位于高位,平日里面并不在意那些,今日若是被说出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更何况她是准备嫁给司徒亦的,若是被他挑出了毛病来,真就是不划算了。 “亦哥哥!”水月郡主大叫了一声,原地直跺脚,她今日更是毫无形象可言的大闹了一场,妇行第一条就被她给触犯了,这是第一个不妥。就算司徒亦当真护驾不周,也是轮不到水月郡主来问责的,这便是妇行的第二条。若是司徒亦想,会将她私自出京来到渝州省城也按上数项罪名。 思量了一下,才过去亲自扶起司徒亦,对他说道:“我心中挂念着亦哥哥,特地过来见你,你却这般对我。” “你挂念我,就是来了以后这般闹我?”说着司徒亦抽回自己的手臂,似乎已经有些生气了,也不看一片狼藉的院子,直接进了正堂。 水月郡主见他有些生气,急急的追了过去,脸上全是委屈,带着一股子撒娇的语气说:“亦哥哥,我还不是因为……因为听说了你的事,而为你觉得气愤?” 这只是开始,看来安夜锦的事情是要开始说了。 这个年代强调“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却绝对不可以再嫁,在他们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悖理行为。安夜锦更是直接在夫君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人有了孩子,这简直就是下贱之举,不将这女子丢了猪笼,水月郡主恐怕不会消停下来。 司徒亦点了点头:“的确,这渝州省城之外的盗匪实在猖獗了些,简直就是将一个烂摊子就给了我,让我颇为烦恼。郡主乃是一国贵族,担忧百姓之苦,同时也为下官抱不平,下官深感感激。” 硬生生的将话题给岔开了。 水月郡主一怔,苦笑了一下,这才点头:“是呢……” 司徒亦立刻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对水月郡主躬身一礼:“水月郡主果然有大家风范,并非是讨论私人是非之人。” 水月郡主的身体一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至少暂时是不能提这件事情了。 司徒亦让水月郡主坐正位,自己坐在了一侧,不一会小厮道了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引得司徒亦一怔,很快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亦哥哥,你怎么了?”水月郡主问得不急不缓。 她刚刚来到这里就派人去了安夜锦那里,只等着将那女子抓来当场质问,接着将她处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她此时根本不着急。 大局已握,何必担忧。 “并不是大事,只是痛失了爱物,心中有些不舍罢了。” “不知亦哥哥失了什么?”水月郡主心口一提,想起自己刚刚胡乱的砸了不少东西,该不是自己碰坏了什么司徒亦心爱之物吧。 司徒亦却是衣袖一挥,当即开口:“罢了罢了,能够殒灭在郡主的手中,也是那瓶子的福气,郡主,下官今日身体不适,暂且失陪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第四十七章 她知晓全部 感谢小院子的100起点币打赏。 ————*————*———— 很多文人墨客都有着自己怪癖,水月郡主也有所听闻。 越是有才华的人,性格越是乖张,做事越是极端。像司徒亦这般的男子也有着自己的脾气,若是今日自己这般任性的毁了他心爱之物,说不定会一直生自己的气。在水月郡主的心中,依旧奉承传统的思想,夫家大如天,就算自己身份尊贵,也要对夫家尊重一些的好,就算是当真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夫家满意就好。 她立刻委屈的唤了一句:“亦哥哥可是生了我的气。” “呵——岂敢?”司徒亦冷哼一声,此时他已经站起了身,身体微侧,并不去看水月郡主,显然他此时心中有气。 水月郡主低眉顺目,眼睛一转,便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一凤簪子,放在了矮桌上:“亦哥哥,今日我弄坏了你心爱之物,我就送上我的心爱之物与你,可好?” 这一凤簪子乃是用金子打造,其做工精细,上面有着晶莹的珠子装饰,每一颗都是极为罕有的东珠,随意一颗,就可堪称世间珍宝。小小的一个发簪子,就可以换来半座城池。果然是贵族女子,出手就是阔气。 司徒亦一撇嘴角,在水月郡主看不到的位置冷笑着,紧接着一声冷哼:“你是在用此物来侮辱我吗?辱我不过是穷酸学子,如今就算是做了知府,依旧过得寒酸,不过是丢了一个瓶子,就这般计较?” 水月郡主的手指一抖,吓得脸色苍白,她只是想赔给司徒亦,根本没有去想许多,怎得此时就变成了这样? 这司徒亦的脾气当真古怪了些,水月郡主委屈得脸通红,眼睛也蒙上了一股雾气,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不是那样的……” 他转过身,看向水月郡主:“那是什么?” 水月郡主刚刚想说什么,就有侍卫进入了院子通报。水月郡主本来还想解释,此时突然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被带来的女子长什么样,听到安郡王说她是一名绝美的女子来着,她还真想看上一看。 可是院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女子,只有几名侍卫。水月郡主皱着眉头,对司徒亦说了一句:“亦哥哥,一会与你解释。”说完就走出了正堂。 司徒亦依旧站在原处,眯起眼睛,看向院中盛开的繁花,微微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那名如花般美妙的女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废物!”水月郡主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带起一片惊鸿,扰了这夜幕时分的清净。 兰竹的身影出现在了院中,一副乖顺的模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司徒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司徒亦挥了挥手,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不再去理水月郡主。 书房之内。 司徒亦在到这里按照他的喜好,重新翻修过书房。 碧纱橱碧纱垂下,暗色调好似是司徒亦喜欢的,以至于碧纱也是黑色的,看起来十分深沉。檀香红木的屏风间隔了空间,与书房之内的家具相互辉映,相得益彰,浑然一体。 司徒亦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那里的兰竹,止不住的笑。 “在你去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吗?”他再次问了一遍。 “是,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就连那两个女工都已经带走了,听私塾的先生说,安夜锦在下午便去与他打招呼说要带着盏乐出去赏花,过几日才会回来。”兰竹原原本本的将事情与司徒亦汇报了一遍。 司徒亦看向一侧刚刚进门的薛安,似笑非笑的问道:“依你看,这事何解?” 薛安哪里知道什么解不解的?说是去赏花,就是去赏花了呗!但是此时明显不能这样答,他只好沉默不语。 司徒亦看了他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好个赏花时机,早不去晚不去,水月郡主刚刚来到渝州省城她却去了。这安夜锦不但会医术,是天宣阁的叛徒,还是个有情报网的,说不定我刚刚来时遇刺的事情她都是知晓。如此女子,当真了得,不显山不露水,却已然知晓了天下之事。” “当真有那般厉害?”兰竹有些不服气的说了一句,显然她是不相信的,在她的眼中安夜锦不过是一介妇人,成何大器,根本用不着自家主子这般在意。 “我年少之时,十分轻狂,很少会佩服什么人,偏偏她却让我佩服。”司徒亦再次轻笑,抬手拿起了毛笔来,沾墨,拿出一张纸来,随手就画出了一朵花来。 兰竹凑过去,低头看了看跃然纸上的花朵,问了出来:“这是君子兰?” 司徒亦点了点头,看着桌面上的纸开口道:“薛安,去调查渝州省城附近的密桩那处君子兰开的最好,这是她喜欢的花。” “主子,你这是……”兰竹诧异的看着司徒亦,不明白他的意思。 司徒亦却只是笑了笑,小声说道:“想吃她做的饭菜了,你与她性格不合,我就不带你去了,水月郡主这边你照应一下。” “主子,水月郡主大老远来见你,你却出去找安姑娘,这当真有些说不过去。”薛安也在这个时候开口。 司徒亦却是毫不在意:“她来她的,又不是我要她来的,如此住在我府中,闹出什么是非来,我还得娶了她,对她负责,这种脑袋不太灵光的女人我当真不喜,夜锦就是与她完全相反的女子……”说着,司徒亦便直接起身:“你且去调查吧,今夜出府居住,去为我定一间客房,不用顶好的,寒酸亦可。” 说完,就直接站起身来出去了。 兰竹与薛安面面相觑,最后薛安叹了一口气,直接出了房间出去定客房。 兰竹紧咬银牙,手指搅着衣袖,最后只是一声冷哼。若是水月郡主,她尚且可以接受,至少她身份高贵,自己是比不了的。可是这安夜锦凭什么?个子那么矮,还是个有孩子的妇人,这样的女子,除了美貌还有什么? 她不服! 第四十八章 与君合奏芳春调 萋萋芳草阵阵花香,鸟语鸣啼把酒吟伤。 入夏雨时颇多,小雨绵长,可持续几日不停。 短凉亭,空长廊,两人坐在其中。 一人淡雅,淡粉色半袖襦裙,高腰齐胸领口,桃花胜放的百褶裙,绿色丝带系成大大的结扣。她手中捧着书籍,正在细细的研究,面前斟满的酒杯被她无视在了一边。 一人坐在他的对面,一袭月白色宽袖长袍,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这种金丝十分高贵,也极其昂贵。日常之时,却穿着这般高调的衣服,可知男子是怎般的喜欢彰显自己。 他同样在看书,起初是准备帮安夜锦研究解药的,不出片刻,就开始研究起了该如何搭配出毒药来。石桌之上有着笔墨纸砚,安夜锦仅需看上一眼上面的文字,就知一种毒药即将问世。 毒师配药之时不喜周遭有人,得了自己的方子,生怕别人知道了,可以研究出解药来。可是对于安夜锦他并不在意,甚至觉得身边有她反而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偶尔他还会问上一句:“依你看,这单子如何?” “这处庄子你觉得如何?”看得眼睛有点酸,夜辰抬头问了一句安夜锦,同时起身到一边,饮了一杯酒。 将酒杯放在桌面上,随即伸了一个懒腰。 这处庄子的确不错,渝州省城之内有一处水乡,出门便要划船,这里巷子错落,小桥流水,错综复杂。夜辰选的这处是一处静逸之地,建筑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内有坐落在水上的凉亭,三处小楼,一处八角小楼,院中有流水小湖,湖中有观赏鱼苗。院中可以种些花草,最让安夜锦喜欢的,还是那一簇簇君子兰。 君子兰,文雅俊秀,有君子风姿,花如兰。她最为喜欢的,便是这点。 “庄子是好,可是你来这里算是什么?还带来了那么一群扰人的女子,当真恼人。”安夜锦依旧在看书,样子很是清淡。 夜辰却耸肩:“那些有一部分是送给你的,一部分我留作己用。” 说完他嘿嘿一笑,又连续喝了几杯酒,脸上有了些许红晕,本就是剔透的皮肤,此番看来更加诱|人。 安夜锦并不再说什么,夜辰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无聊,便坐到了一侧去摆弄放在一边的油纸扇。这扇上面画着青花瓷的图案,尽管只是一柄油纸扇,依旧透着华贵。 “那日怎么不对我说你还是个定了亲事的?”夜辰也不看她,只是这般问道。 那日急急的来到庄子,她说是要避开什么人,后来他才派人调查到是水月郡主来了渝州省城,这人还是对司徒亦颇为倾心的,而这个司徒亦,竟然还是安夜锦定过婚的夫君。 “有必要么,总是要被作废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夜辰轻笑。谁说不是呢,因为安夜锦的身份特殊,很多人不会允许她嫁人。 也许安夜锦不愿意回到那个人的身边,这普天之下,就没有第二个人有实力娶她了,偏偏安夜锦不愿意与其他女子共享男人。 “何不直接说清楚?你是个有孩子的,那男人还能容下你不成?” “这人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夜辰的身体一僵,回身去看安夜锦,见她依旧平静,这才叹了一口气:“既然是你的事情,就由你自己来解决吧。” 安夜锦点头,表示同意。 夜辰又坐了片刻,见安夜锦又不说话了,终于忍不住又问:“要不……我帮你毒死他?” “不用。” “一刀宰了?” “不用。” “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啊!这人怎可留下?” 安夜锦终于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夜辰,迟疑着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让我自己解决吗?” “我……我不以为你会求我吗?谁知道你这人……这么没趣?” 每每到了安夜锦面前,夜辰所有的荣耀感都没有了,这个安夜锦太平静了些,还是他身边的那些美人比较和他心意。 “让师兄失望了。”安夜锦对夜辰点了点头,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何必在意他的感受呢? 夜辰看着安夜锦,俊美的脸皮微微一皱,五官几乎拧成一团:“师妹最讨厌了。” “对我撒娇无用。” “我没有在撒娇!” “……” 又是一阵的沉默。 “师妹师妹!我们去渡舟吧。”夜辰再次安奈不住寂寞,开口说道。 安夜锦扭过头看他,迟疑了一阵问:“你不怕辽皇后有事?” “那毒死不了人的,就是折磨人。师妹,听闻你这里的莲花最美了。”夜辰说着,直接撑起油纸扇,示意安夜锦随他一同出去渡舟赏莲。 “师兄,不如我弹琴给你听吧?”安夜锦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夜辰听到之后眼角一抽,很快笑嘻嘻的抬脚就走:“有美人撑伞同游才是好的,我找她们去。” 安夜锦却是一嘟嘴,难得她想放松一下,夜辰却不陪她。 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凉亭内的琴案前,坐下身来,波动琴弦。 铮的一声。 周围的雨滴都颤了一颤。 远处夜辰的脚步走得更快了。 她坐在琴案前,按照自己熟悉的旋律弹奏起来,并非是这个时代的曲子,而是她穿越之前的歌曲调子。偏偏她自己找感觉,总不是那个调。 突然的,院墙外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琴声,仅仅是试弦,声音就已经如同雨滴落泉,叮叮咚咚;又如夏蛙清唱,声声悦耳。 安夜锦轻笑,停下来去听那琴声,发现他竟然是按照自己之前旋律弹奏的,且韵律掌握得极好,曲调婉转如天籁,竟然是将她刚刚似得断断续续的琴音全部都记住了。 与君合奏芳春调,啄木飞来霜树杪。 她眯起眼睛听了片刻,突然清咳了一声,跟着琴曲唱了起来:“昨日象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刚刚唱到这里,琴音便是一顿,安夜锦正在迟疑,就听到琴音再次响起,她也清了清嗓子,再次吟唱:“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 第四十九章 男宠 一曲方罢,余音绕耳,久久不绝。 安夜锦跟着站起身,走向放在凉亭门口的另外一把油纸扇,同时开口唤道:“亦哥哥,不如进来一聚。” 听闻司徒亦可以凭借感觉,找到李潋之避难之所,没想到今日也被他找到了一回,一处经夜辰之手得到的密宅也会被司徒亦找到。她还真是好奇,司徒亦找到的线索是什么。 院墙之外传来了男子清朗的笑声,安夜锦脚步未停,直接走过长廊,准备去正门迎接。 安夜锦个子小,腿也不长,因为地面有雨水,她提着裙摆走了良久才到了门口,此时司徒亦已经上岸,由薛安撑着伞引入院中。 司徒亦今日身穿的是一身深棕色的常服,却因为坐船的缘故,湿了衣袖,此时正站在那里整理衣摆,见到安夜锦过来了,抬头付之一笑。 他身材纤长,要比夜辰还高上些许,就算身穿深色衣衫,依旧有着学者的儒雅。他此时面上带笑,姿态谦卑,几步走进院中,左右看了看,便开口道:“你唱的要比弹的好听。” “亦哥哥弹的要比说的好听。”这话是在说司徒亦说话不好听了。 司徒亦挑眉,微微点头:“的确,谏官总是不那么讨喜。” 这就是在暗指,说实话的人说话总是不招人喜欢。 安夜锦也不反驳,只是身体一旋,转过身去,油纸扇上的雨伞扬了司徒亦一身,他根本躲闪不及,淋了一个正着。看得出,司徒亦是个洁癖的,这样的天气,衣衫都是十分整洁的,这样一扬,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小气的女子,怪不得沦落成旧人哭。”司徒亦一扯衣衫,也不生气,反而是哭笑不得。 “我辛辛苦苦的在这乱世生存,几生几死,何其彷徨,怎可甘愿最后为一男子委曲求全?” 司徒亦一怔,看着安夜锦片刻,突然轻笑一声:“这世间若是没有愿意为你独娶一人的那个,你还真要一直这般独自持家不成?” “有何不可?” “果然任性。”司徒亦叹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安夜锦同样安静,只是撑着油纸伞走在碎石路上,如此三人走在景色优美的院中,颇有一番意境,尤其这一对男女美如画卷,更添华彩。 到了待客的正堂,发现其中正有三名女子在避雨,其中就有青颜、青盈两人,见到安夜锦带来了一位俊男子,都好奇的打量,可能是看惯了夜辰与安夜锦这样的美人,对于司徒亦的样貌并未惊艳太久,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侧了。 “青盈,你个子最高,去找身干净的衣衫来,记得要颜色暗一些的。青颜,看茶。”安夜锦吩咐了一句,便招呼司徒亦坐下。 薛安将油纸扇晾在了门口,同时将怀中的古筝放在了一侧,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见到屋中女子一个个的动作迅速,规矩得很,刚刚要与司徒亦耳语,就被司徒亦制止了,他已经知晓这些女子都是会武功的了。 青盈是女子,找来的暗色调的衣服依旧有些女气,上面有着绣花,司徒亦仅仅是简单的披上,就妖异了几分。 司徒亦的外衫被拿去晾晒,暂时只好这般穿着。 “亦哥哥此番前来,可是要住几日?”安夜锦看着司徒亦看着衣衫,一副颇为纠结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同时小声告诉青盈拿来熏香。 “你知晓我为何前来?” “能够娶郡主对于一般的男子来说,当然是极好的,你却是不喜,你这样的傲骨,怎愿婚后还要对自己的妻子行礼?水月郡主到来,传出是非对你不利,索性就躲开为妙,不知妹妹猜对了没?” 司徒亦浅笑,看着送进来的熏香开口:“妹妹方才还嫌我说话不讨喜,怎么这会就直言了?为何不说我是想妹妹了,才特地寻来?” “亦哥哥心怀壮志,已知与我一起会对你前程有所耽误,便不会钟情于我,更是知晓我是任性女子,怎会继续留恋?说是为妹妹前来,当真是有些牵强。” “非也,人之一生,知音难寻,仅凭妹妹一腹才华,就可引我前来相聊相见,更何况,妹妹还有那惊人的厨艺,我更是心中惦记。” 听他说完,安夜锦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灵,听者悦心悦耳。 瞧不出,这司徒亦还是一个油嘴滑舌的。 “瞧这天色,也是该到用饭的时间了,我这就去为亦哥哥准备些饭食,还请亦哥哥稍等片刻。”她说完,就直接招呼两个熟悉的女子出去,让另外一名女子照顾着。 司徒亦站在窗口看了看院子,果然见到一院子的君子兰,想起当年住在隔壁的女子,眼神一暖。 一刻钟后,有一男子匆匆进入到了正堂之中,他的身边还跟着多名美人,全部都对男子极为谄媚。 两名男子相见,皆是一怔,尤其是看到对方的样子,不免都有些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 夜辰却先暧昧一笑,挥手赶走了屋中的所有男子,就连薛安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了两个人而已。 夜辰到了座椅上就直接脱了已经湿了的鞋子,脚一甩,就将鞋子踢飞老远,紧接着,就是将袜子丢在了地面上,从身边取来帕子擦脚。 司徒亦微微皱眉,看着他的举动,半天没有言语。 “平日里面看师妹是个清冷的,没想到也是个会招男宠的,你是哪个楼的?”夜辰一边没有形象的擦脚,一边扭头问司徒亦。 司徒亦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的调节了半天的情绪才算平稳,想到恐怕是自己身上女性化颇重的衣衫引来的误会,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笑了起来,坐在了与夜辰相对的位置,回答:“小的是京都人世,来自醉湘阁。” 与此同时,他打量着夜辰,第一次见到五国闻名的夜辰,还真是够让他诧异的。谁能想到自己与五国第一美男见面之时对方是在擦脚呢? 不难看出,这夜辰没有安夜锦的沉稳,人也毛毛糙糙的,很有纨绔子弟的味道。 “京都的啊,嗯,你有些名号吧?” “泛泛之辈而已。” “你小子可是赚到了,我师妹的滋味如何?初与你一起的时候还是个雏呢吧?”夜辰神秘兮兮的问道。 第五十章 让人心疼的女子 感谢spring54321的1pk票支持~ ————*————*———— 司徒亦其实最初承认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无非是穿着女装,不好说自己是知府,可是听到夜辰这般说,他还是身体一顿,诧异的看向夜辰,心中有一个小小的蛋壳破裂开来,接着,一种接近于喜悦与激动的情绪诞生。 就算他如何豁达,愿意接受安夜锦的孩子,可是心中依旧是有着些许芥蒂的。他是传统社会成长大的男子,虽然不喜世俗的眼光,却有着些许传统的理念。更是因为他的洁癖,让他想让自己的女人是只属于自己的,身上只有自己的痕迹。 他的独占欲很强,甚至是一个很爱吃醋的男人,无法控制,他也不愿意控制,因为那是真实的自己。 男人志在四方,可以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可是他的妻子,绝对不允许其他的男人靠近,那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他浅浅的笑,那种带着一股子魅惑气息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犹如深夜之中绽放的蔷薇,透着一股深沉的华美。 夜辰看了他几眼,突然觉得安夜锦的眼光其实不错。他属于纨绔的性格,人更是无拘无束的,并不觉得女子收了男宠也和不妥。这司徒亦当真俊俏,还是个气质脱俗的,当真如池中莲花,孤傲不可侵犯。 “不该啊,安姑娘可是个有孩子的。”司徒亦试探性的问道。 夜辰先是一怔,抬起手来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你不了解师妹,她这女子看起来平平淡淡,与世无争,骨子里面却有这一股子烈性。如若她与哪名男子有了孩子,岂会让那男人顺利娶妻?她啊……定然是会将整个婚宴都闹得不得安宁,就连那女子,这辈子也会心中对她有阴影,刻骨铭心。可是那男人成亲了,娘子也是好端端的,我便因此断定,这孩子不是那男人的……” “公子认识安姑娘的心上人?”司徒亦点了点头,心中思量着,同时手中握着茶杯,摆弄良久。 原来,她是这样的女子。 “认得,他们还是因为我认识的呢,不过师妹在他成亲的那日也没有如何的好过,到我那里,一口气喝了十二杯毒酒,呕出来的血都带着一股子恶臭的味道,定然是被药腐蚀了体内。她却只是躺在地上笑,一滴眼泪也不掉,当时看得我那个心惊……”夜辰说着叹了一口气,看到司徒亦的目光突然变得木讷,忍不住摇头。 寻常女子,怎会这般折磨自己?只是安夜锦太偏激,心中对那男子的感情也是太深了些。 “怎样的男子,能让她如此倾心?”司徒亦没有了笑容,只是低垂着眼眸,自言自语似地问道。纤长的睫毛搭下来,遮住了他的眸子。 “那小子啊……挺俊的,人也亲和……不过不如我,如果不是我总拿师妹试药,她倾心的男子一定是我。”说完,就自顾自的捧着自己的脚笑了起来。 司徒亦点了点头,却不理他。 少时便被鬼医掳走,被人拿来试药,为了保命,被迫自己研制解药,竟然还成了一代解毒师。难得七、八岁的逃了出来,却被人贩子抓住,卖入了屠夫的家中,这屠夫也非善人,对她不好,只将她关在偏房。夜辰也当真是个让人讨厌的,竟然追着去给她下毒,让她口歪眼斜……从小便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才会让她是如今这样的个性吧? 极端也罢,任性也罢,性子烈也罢,总之……她是那么让人心疼。 司徒亦终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有点苦。 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这屋子中的窗户全部都开着,透着一股子清凉,风一阵阵的吹进来,吹拂两名俊逸男子的发。 最后司徒亦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再次看向院中的花。如此女子为何会喜欢君子兰呢,想起当年隔壁透来的花香,以及女子愉悦的笑声,他突然感叹安夜锦的坚强,如何的困难都不会低下头,只是一味的想办法解决,虽是女子,却让人敬佩。 “你会唱小曲吗?”夜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司徒亦回过头,见他一边晾脚一边看着他,突然又说:“要不你脱光了给我舞一段?” 司徒亦并未如何震惊,反而是轻笑回答:“我会唱戏,公子可想听?” “新鲜,你唱什么曲?” “花旦。”对于这一点,司徒亦并不避讳,当年他还是京都名角来着。 “唱来听听。”夜辰一扬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司徒亦也不怯场,当即便吊起嗓子哼唱了起来,他的声线清澈,就算唱女声依旧不显得不和谐,反而十分好听。 安夜锦带着侍女走进屋子的时候,司徒亦依旧在唱,见她进来,这才停下来,对她恭敬的点头。夜辰则是招呼那些侍女帮他拿鞋来,嘴里还在说着:“方才我还去凉亭寻你来着,你却自己回来了,那里的书卷都潮了,你也不让人去收拾。” “那些书卷不好让别人看吧?”安夜锦站在那里收拾桌子,看着夜辰近乎一个恶狗扑食的架势到了桌边,依旧是一脸的冰冷。 “可有坛肉?” “没有。” “可有鸡腿?” “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还做什么菜?!”夜辰当即不乐意了,提高了音量对安夜锦吼了出来。 “有鸡翅。”安夜锦回答的不冷不淡。 “我要吃鸡腿!”夜辰不依不饶的抗议,身体也开始来回的摆动,就好像临死前乱扑腾的蛾子。 安夜锦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对我撒娇无用。” “无情。” “承让。” 夜辰一边去看端上来的都有什么菜,一边问安夜锦:“你家那熊孩子怎么没出来,一日没见他了。” “他还要读书。” “读读读,有个屁用,等他能立把子了,老子就带他去青楼里,教他十八般武艺。”夜辰说完一脸的坏笑,拿起筷子就要夹菜。 安夜锦却是丢给了夜辰几枚银针:“可用试毒?” “你不舍得杀我的。”夜辰看都没看银针,直接开吃。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份量体现在对方的存在上,怎么有人想要杀害对方。 安夜锦看向司徒亦,发现他此时正在偷笑,见安夜锦看他才开口说道:“你们师兄妹还真是有趣,怎么性格差距这般大?” “毒师制毒总会被毒液入侵身体,因此毒坏了脑子也很正常,这怪不得他。”安夜锦说着,就安排人去叫盏乐了。 “老子……老子好的很!”夜辰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喂食 感谢jykuan4569的588起点币打赏与4pk票支持,吼吼~~爱你~ ————*————*———— 这无疑是一场气氛十分怪异的餐席。 安夜锦依旧是习惯性给盏乐夹菜,给他的饭碗中夹得满满的,就好像小山丘一样,几乎看不到米饭。盏乐紧着吃,安夜锦紧着夹,生怕盏乐吃不饱似的。自己却只是吃几样青菜而已,看得出她喜欢吃清淡的,甚至是不放盐的菜食,喝的也是水粥,从刚刚与夜辰的对话中司徒亦知晓,安夜锦因为吞食毒药,所以肠胃十分不好,只能吃些清淡的。就算安夜锦自己就是大夫,也仅仅能调理一二。 司徒亦坐得规规矩矩,一手捧碗,一手夹菜,看得出他是极有规矩的,此时更是坐得端正。薛安被他叫来坐在身边,也因为他的缘故,吃得有些拘谨。 至于夜辰,则是这一桌子上吃得最为欢畅的,虽然之前有所抗议,此时也是没少吃东西,期间还不忘记突然抱怨几句:“师妹,你这菜可是没有以前做得好吃了,下回做鸡腿吧。” “吃你的就好了。”安夜锦抬头看了夜辰一眼,没有多做在意,只是继续在盏乐的碗中盖城墙。 “你也多吃些,我这师妹没别的优点,就是做菜还不错。”夜辰还不忘记招呼司徒亦,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说着还不忘记跟安夜锦“咬耳朵”,他凑过去到安夜锦身边,偷偷说了一句:“你这男宠长得真不错,唱曲也好听。” 安夜锦一怔,很快抬起头来看向司徒亦,见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因为正在吃饭,呛了一下,咳嗽不止,偏偏她还一边咳一边笑,最后干脆不知那溢出的眼泪是咳的,还是笑的。 盏乐连忙伸手帮娘亲拍背,担心的去问:“娘亲,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安夜锦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司徒亦递来的水,这才好了不少,谁知水刚喝完,就又笑了起来。 司徒亦眯缝着眼睛盯着安夜锦,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是在警告安夜锦,她笑得有点过了,可是安夜锦就是忍不住。 “安姑娘,怎得这般开心,不如说来听听?”司徒亦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语气之中还真有几分阴狠的味道。 “罢了罢了,不值一提。”安夜锦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吃饭。 夜辰则是“啧啧”了几声,看着安夜锦与司徒亦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怪怪的?” “怎么了?难道要我像对盏乐一样的对他?”安夜锦回答。 夜辰摇了摇头,又吃了几口饭,这才嘿嘿一笑:“下午我就要离开了,这几日你研究一下解药,过几日我就会派人来问。” 安夜锦“嗯”了一声,就这样的应了。 夜辰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没人相送,只有几名侍女目送他离开而已,他撑着油纸扇,慢慢走远,最后乘着船离开了。 司徒亦看着他离开,才淡淡开口:“他与我想象中大不相同。” “若是在其他场合,他会更能摆谱一些,平日里他多半像个孩子。” 安夜锦对夜辰的了解还是十分具体的,毕竟两个人相处了那么久,打过很多次交道。司徒亦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才说:“男子美得如此娇艳,当真罕见,我心中叹服。” 原来他还在作比较。 “亦哥哥,你下午可敢教我弹琴?” 他十分直截了当的答应了,脸上笑容更胜,似是花开。“若是能将你教会了,该是莫大的荣耀感。” 盏乐却是眼巴巴的看着司徒亦,良久,露出了惋惜的眼神。 司徒亦看着盏乐的样子觉得有趣,抬起手来戳了一下他的头:“你就这么不喜欢你娘亲弹琴?” 被人看穿了心事,盏乐握住筷子的手一抖,很快摇头:“才没有。”如此紧张,饭粒都从脸上甩了下来。 薛安大笑起来,也不说什么,只是快速的吃了饭,开口说:“主子,小的帮你调调琴去。” 盏乐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安夜锦,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快速的吃饭,然后小跑着拿起门口的油纸扇,就直接去了自己读书的房间。 “娘亲,我去看书了。” 紧接着便不顾及自己衣摆会不会湿,直接离开了。 “毛毛躁躁,不懂得隐藏情绪,步伐慌乱,没有形象,还是需要培养啊……”看着他离开,安夜锦叹了一句。 此时餐桌之上只剩下司徒亦与安夜锦两个人,司徒亦夹起蔬菜,放在安夜锦面前还是干干净净的小蝶中,淡然开口道:“为何你这般自强的女子,会在看到盏乐的时候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有的时候你也该善待自己,而不是努力的去保护他。” 安夜锦看着司徒亦夹来的菜,突然苦笑起来:“原本我的确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你来了,却鲜明起来了。你既然是我的男宠,不是该喂我吃吗?” 司徒亦一怔,很快轻笑起来,在薛安回过头的诧异目光中,他重新夹好刚刚的菜,另一只手在下面托着防掉,小心翼翼的将菜递到安夜锦的嘴边。 安夜锦的眼睛盯着司徒亦看,嘴唇轻启,刚刚张开嘴,却发现司徒亦在用托着的手指刮她的下巴。 她觉得痒,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将那口菜吃力下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安夜锦眸中含笑,司徒亦却是淡淡的问道:“妻主可还想吃?” “我可怕下巴脱皮呢。”说着,她也夹了一块司徒亦爱吃的,递了过去:“来,张嘴,妻主我可是很疼你!” 司徒亦看着安夜锦坏笑的眼睛,突然觉得有趣,安夜锦这平日里面安静的女子,此时多了一些许调皮,尤其是那种故意逗他的模样,还有着些许女子的小妩媚在其中。 他小心的张开嘴,将菜吃进口中,刚刚想拿起帕子擦擦嘴,就感觉到安夜锦同样的勾了一下他的下巴,紧接着快速将手收回了。 终是忍不住笑了出声,近乎是身体颤抖的大笑是司徒亦极少有的。 “你这女子,当真小气!真是不能惹你。” 薛安却在一边忍不住揉了揉胳膊,心中疑惑,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突飞猛进了?这么肉麻,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第五十二章 舍不得 感谢vissy的588起点币打赏。 ————*————*———— 两个人撑着油纸伞走过长廊的时候,雨渐渐的小了。 待薛安帮司徒亦摆好琴,雨终于见停。只是红日迟迟不肯走出云端,想来是**一阵子的天。 凉风徐徐,空气清新,仅仅是在凉亭之内静坐,就会一阵的心情舒畅。 “亦哥哥不是会看天气吗?依你来看,明日会是怎样的天气?”安夜锦坐在一个蒲团上,她本就是娇小的身材,此番端正的坐下,更显娇柔,好似亭亭玉立池中莲。 “明日晴好,适合出游赏花。”司徒亦坐在安夜锦的对面,并未端正的坐着,而是双手拄着地面,懒洋洋的将长腿伸出矮案。 安夜锦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眸问道:“亦哥哥这是不愿意教了吗,怎么这个架势?” 司徒亦狡黠的一笑,摇了摇头:“你不是要给辽皇后制作解药么?为何不去研究?” “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研制出来了,只是我不想试药罢了。”安夜锦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凉亭内的几个人听到。 司徒亦并不惊讶,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是啊,从小就被人拿来试药,如今想到要用别人来试药就会于心不忍,对吧?” “亦哥哥当真知己也。” “呵——”司徒亦抬起手来,从袖口拿出了一条帕子,擦干净指尖,将手指搭在琴弦上,开口道:“你且跟我一起做,注意手型要保持下臂下垂时的放松状态,既不要太张开,也不要太握紧,单手弹奏时,手指关节要主动……” 他一边说,一边给安夜锦做示范。真别说,这样认真起来,当真有些做琴师的风范。 琴曲断断续续的发出,两个人的交谈也是断断续续的,看得出,安夜锦学得很认真,只是也不知为何,弹出来的调子总是怪怪的。 终于,司徒亦停了下来,甩了甩手臂,看着安夜锦一脸的为难:“我突然有种挫败感。” “你也可以说我音痴。”安夜锦知道司徒亦是在指什么,答应安夜锦教她弹琴就是一种挑战了,此时安夜锦的琴艺并没有什么起色,会如此有挫败感也属正常。 他默默的站起身,拿起蒲团来,走到了安夜锦的身边,示意安夜锦挪一挪位置,接着将蒲团放在地面上,坐在了安夜锦的一侧开口道:“将手摆上给我看。” 显然,他还没有放弃。 安夜锦很是听话的抬起手来,将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 “重勾劈托来一下。” 她点头,做了一遍,音调古怪,声音有点闷。 司徒亦抬起手来,纤长的手指握住了安夜锦的一根手指,用食指指尖向下按她的指尖,紧接着又挪了一下安夜锦手的位置:“第一次,劈和重勾同时拨弦,由劈拨奏旋律音的弦,由重勾拨奏旋律的低八度音及其邻近的弦;第二次:用托拨奏旋律音的弦……”再次的讲解了一番,示意安夜锦再弹一遍。 她照做,声音的确好了许多。 他扬起嘴角,笑如夏花。 “这次还不错。” “还是亦哥哥教的好。” “这夸奖实属不易。” “亦哥哥不但精通观星之术,也是个雅人,这琴艺当真了得,想来亦哥哥琴棋书画乃是样样精通吧?”安夜锦坐在那里重新做了一边,声音已经可以入耳了。 司徒亦看着她弹琴,点了点头:“都是学了些皮毛,不失大雅罢了。” 安夜锦轻笑一声:“样样都想不输于人,这样很辛苦吧?” 他一怔,抬起头来看她,见她眼眸平静无波,竟然好似幽深的峡谷,看上一眼,便会陷入空灵之中挣扎不出。明明是一名经历过苦难的女子,却有着这般平和的双眼,当真是让人称奇。 “既然看透,又何必点明?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不用问很多的。” “总是该确认一下的,不然,我将你想的太坏了该怎么办?” “善又如何,恶又如何,世间如此乱,善恶往哪算?” 安夜锦弹琴的手突然停住,看着司徒亦,表情认真的问道:“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亦哥哥。” 司徒亦同样看向她,眼角下垂,眼睛微眯,就好似在笑,又好像没有什么表情。 “嗯?” “亦哥哥为何迟迟不与我退婚?为何在水月郡主寻你的日子,到我这里来躲避?我的关系好像还没密切到这种程度吧?” 司徒亦托住下巴,似乎是在思考,想了一会,才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回答道:“因为休了舍不得。” 因为休了舍不得? 这句话有没有其他的含义?是司徒亦对她有些情愫吗?怎么会,她身边带着一个孩子,一名女子,如此不明不白的有了一个孩子,这个时代的正常的男子怎会容忍?女子贞洁多么重要,若是没有,只能做一名续室,或者妾。他明明知晓她不愿做小,如此舍不得又是何意? 又或者是因为安夜锦的身份,毕竟五国之内只有安夜锦这样一名解毒师,如此有重量的存在,如此**的身份,司徒亦这样有野心的男人会舍不得也不奇怪。 这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有的时候很难让人理解,就连此时的安夜锦也是有些迷茫。 “呃……”终于,安夜锦有点郁闷的一咧嘴角,露出一副近乎于炸毛的表情来。 第一次看到安夜锦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先是一怔,眼睛直直的看着安夜锦咧着嘴角,眼睛眯起来,眉毛一个高一个低的样子,随即大笑了起来,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有趣有趣,你这女子,当真不舍得休。” “亦哥哥真是笑点很低啊,一个表情而已,就笑成这样。”安夜锦苦着一张脸,抬起手来擦了擦被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忍不住开口挖苦。 司徒亦连连摆手,示意不是,却笑得有些说不出来话,良久才重新端坐,认真的看着安夜锦:“你这女子一直都是太淡然了,淡到就好似茶叶沉底的茶杯,安静之中透着一股子幽香。这样的淡然总是让人想看看你露出其他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就好像上一次,李潋之就想看你哭泣模样一样。今日见到你这样的表情,当真有趣。” “哦?这算是夸赞吗?” “可以说是吧。也可以说不是,因为一名美丽的女子,若是没有七情六欲,便会有瑕疵,真实一点才是最好,还真是想看到你的所有表情……” 最后一句,就好似在轻叹,一句话,语调下沉,竟然带着一股子愿意一直留在安夜锦身边的深意。 他……到底舍不得什么? 第五十三章 无赖 “你……要住在这里吗?”安夜锦端坐在那里,调整好表情,再次开口问道。 其实她刚刚听到司徒亦在院外弹琴也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司徒亦会寻来这里,本以为他是过来寻夜辰的,没想到夜辰已经离开了,他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里是秘宅,且房间很多,夜辰留给了她八名女侍女,身手都是不错的,留下司徒亦住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司徒亦是男子,且与她有着婚约,这样身份**的男子与她住在一处秘宅,恐怕不好吧? 就算安夜锦此时的名声已经是一名寡妇了,可是如此与一名男子同住一处,还是会引人是非的,所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便是如此。 司徒亦听了这个问题之后表情依旧四平八稳,坐在那里十分自然的开口:“你也知道,水月郡主来到我那里,我十分的苦恼,想着寻一处风景不错的秘宅躲躲风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有人弹琴,觉得抚琴者水平不佳,调子却是不错,听了片刻,随即自己练了一段,就被你请进来了。” 他大摇大摆的讲着瞎话,安夜锦也就努力克制情绪的去听,心中却觉得这男子无耻。明明是追来的,还要讲这么多没有用的话来,之前他还说,心知肚明就好,此时就开始编瞎话了。 “我瞧着这附近的宅子不错,想要买上一座,这几日就让薛安帮我打听打听,未办稳妥之前,就多叨扰妹妹了。” 这就是要住下了。 “恐怕……”恐怕不妥几个字还没说完,司徒亦就已经转过身,手指抚琴,随即开口:“作为报答,这几日我就教妹妹弹琴,你看如何?哦,对了,我说不定能够辅导一番盏乐呢,这孩子悟性高,讨人喜欢,我甚为喜爱。” 安夜锦的话被堵了回去,她坐在那里看着司徒亦抚琴,只好叹了一口气。 司徒亦的条件听起来很不错…… 吃过晚饭,司徒亦坐在正厅教导盏乐下棋。 安夜锦吩咐侍女去收拾桌子,自己则是坐在桌前看司徒亦教下棋。 司徒亦会让子,被让子一方中腹优势巨大,只要善加利用,尽量把对方势力压制在边角一隅,即可获胜。可司徒亦的大局观当真了得,总是能把盏乐压制住,使其连连告负。 “棋力的提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到的,它需要时间的磨砺以及经验的累积。与此相依的,则是对于全局的把握与棋理的参悟。在对局中,我们常能发现有许多棋理和生活哲理是相通的。有些棋子,看上去价值很小,却是关系到周围几块棋死活问题的“棋筋”,不可轻弃。而有些大龙,看似长长十数子,其价值却和“累赘”无异……”司徒亦坐在那里,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架势身体斜斜的靠在一处,看着棋盘,嘴里讲着道理,棋盘上将盏乐步步紧逼。 棋下三盘,已是夜深。 “盏乐早眠,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看了看时辰,安夜锦终于开口。 盏乐很是听话,虽然这一局未下完,却也是败局已定,当即就穿戴整齐,站到了一边:“感谢大人不吝赐教。” 司徒亦嘿嘿一笑:“规矩太多了,不必如此客气的。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盏乐听到这句话,当即抬起头来看向安夜锦,见安夜锦依旧拄着下巴看棋盘,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刚刚离开,安夜锦却突然伸出手,在司徒亦的颈椎上的一处一推,他当即一声闷哼,整个人都无力的靠在了软榻上,嘴中一声呻吟哼出,显然是被安夜锦这一下弄得十分狼狈。 “亦哥哥总是喜欢这般斜靠,可是因为身体不适?我刚刚看了一下,可能是骨骼不好,妹妹可以帮你开一副单子,好好调理一番。”安夜锦温和的问道,温声细语,甚为关切。 司徒亦嘴巴微张,要说什么却未能说出来,最后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却听到骨头嘎嘣一声,当即不敢动了。 “亦哥哥脸色不太好,用不用妹妹给你扎两针?”安夜锦再次关切的问道,语调已经有些急切了。 “你……你这小气的女子……”司徒亦答非所问,刚刚说出口,就看到了安夜锦的笑容,也不知为何,此时她的笑容份外好看,可是司徒亦着实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只是招呼薛安过来,扶他起来,看看自己的骨头有没有问题。 青盈与青颜在一侧看着几个人嘻嘻笑成一团,紧接着青盈凑过去与青颜耳语:“东家真是一个坏心眼的,瞧把那位公子戏弄的,有苦说不出呢。” “这位公子真俊呢,好像还是对东家有喜意思的,也不知会不会也是我们的主子。” “瞧着挺精明的,跟东家登对。” 两名女子叽叽喳喳的议论成一团,安夜锦也不理,只是去告诉薛安该如何帮司徒亦按后背,才能让他好起来。 司徒亦的身体纤细,这样的身板被薛安的大手按几下,当即脸都皱成了一团,俊逸的脸扭曲变形,看起来当真有趣。最后他干脆坐在那里,盘着腿,低着头,一脸落寞的让薛安帮他按后背,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安夜锦在一边看了一会,就被突然走进来的侍女叫了出去,不出片刻,就听到了安夜锦在院中近乎咆哮的声音:“他们只是孩子!” 坐在屋中的司徒亦一怔,扭过头去看向门外,就看到院中突然出现了几个被袋子装着的孩子,此时他们正惶恐的挣扎着,瞧那样子是被送来这里的。 “夜辰说这些是辽国将士送来的奴役们的孩子,并非他的意思……” “辽国人也是人啊!他们有他们选择生存的权利,这么小……这么小就被送来试药,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于心不忍。 心中的伤疤尚未愈合,却碰到了即将与自己命运一样的孩子,安夜锦冷静不下来。 司徒亦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挪着身子下了软榻,走到了门边,靠着门板对安夜锦说:“你且收下吧,你早几日配制出解药,就会少几名如此受难的孩子……” 他们不会因为安夜锦的拒绝而停止配药,他们不会仅仅找到了安夜锦一名医者…… 她不得不为了更多无辜的人,接受这几名孩子。 ————*————*———— 推荐好友新书,直通车点这里:[bookid=2443179,bookname=《长媳》] 长媳(书号2443179)作者:初落夕 〖前朝皇妃穿越成后世商贾新妇,宫斗高手玩转宅斗。〗 她是当世宠妃,擅御人心,专攻心计,却于封后典礼前夜,莫名穿越至五十年后。 陌生的朝代,崭新的身份,又一场充满利益的婚姻,是继续遵从命运的安排,还是人定胜天? 【宅斗老手了,坑品值得保证,质量也是值得相信。】 第五十四章 为她染甲 感谢spring54321的1pk票、小院子的3pk票、juliy125928的1pk票支持~~吼吼~~! ————*————*———— 翌日,天气晴好。 突然晴朗的天空分外明亮,云朵薄薄淡淡,随风而散,看似无拘无束,谁知天空的某处是否有云朵因分开而悲伤。 院落之中静得可怕,司徒亦坐在凉亭之中,迟迟等不来安夜锦的到来,就连午饭她都没有来做,只是侍女送来,味道平淡无奇,并不好吃,只能充饥。 想来昨夜她已经将毒下在了孩童的身上,只等这毒发后,喂下解药,等待效果。明明是一件该悠闲等待的事情,安夜锦却将自己封闭在了小屋之中,不愿意出来。 司徒亦派人给安夜锦送去帕子与一盆清水,同时送上了一份盆栽——君子兰。 这盆君子兰乃是垂笑君子兰,花蕊下搭,看似没有生气,却暗暗散香。就好似内敛的君子,默默释放自己的才华一般。 司徒亦伸手波动琴弦,打破了陈静。 紧接着,一首音如天籁的乐曲在小院之中回荡。 乐曲安逸,似乎是安慰人心。宛如“又绿江南岸”的春风,清耳悦心;又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娓娓动听。更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让人身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他是在安慰安夜锦,很容易就可以听出。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安夜锦终于出现,步伐迟缓,似乎在一边行走,一边思考问题,最后坐在了司徒亦的身边,看着他弹琴。 侍女与薛安都站在长廊的尽头,这两个人坐在这里,谁都没有首先开口,只等着一曲弹完。 一曲方罢,安夜锦独自鼓起掌来。 司徒亦侧过头看她:“今日可要我教你抚琴?” “也好,正好散散心。”安夜锦点头答应,没有任何的异议,随即伸出手来,抚上琴弦。 司徒亦低头看了看她的指尖,突然又开口:“我又不想教了。” 说完伸出手,捏住了安夜锦的一根指尖,拎起来看,上面已经有些脱皮,根本没有女子手该有的细腻,而是粗糙得很。 安夜锦这才收回手去,将手指藏在袖中:“药材要自己来炮制,所以手指才会如此粗糙,让亦哥哥笑话了。” “你那些侍女是做什么用的?整日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在院中荡秋千?”司徒亦却不依不饶,板着一张脸,质问安夜锦。 “她们并不会。” “你起初就是会的?” 语气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竟然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了,明明是自己的手指,是自己不愿意要侍女去做,为何司徒亦会动怒? 司徒亦突然伸手拽住了安夜锦的手,握在手中,拽着她起身,走过长廊,快速的走向院中。 侍女与薛安看到两个人牵手离开都是一怔,齐齐想着该不该跟上,最后还是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跟在他们后面。 安夜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挣脱,只是尽可能的跟上司徒亦的大步流星,最后看到司徒亦带着她蹲在了花坛边,看着其中的花草。 他看花,她看他。 似乎是阳光太过耀眼,又或者是这两个人牵手的画面太过华美,后面的几人都看得有点呆了。 司徒亦拽着安夜锦跟着他蹲下,然后指着院中的芦荟与凤仙花开口说道:“采一些来。” “呃……我来?”她微怔,用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 他点了点头:“里面的土壤湿,我进去了泥土会粘在鞋尖上的。” 她又看了他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挽了挽衣袖进入到其中采了些花出来。 这处密宅当真是不错的,其中很多花草都是有的,院中的树木更是分了季节种了几种,让院中每个季节都是有着色彩的。 采回来之后,安夜锦跺了跺脚,去抖落鞋上的泥土,司徒亦已经用帕子包住了这两种花,去了正堂的方向。 安夜锦嘟了嘟嘴,最后还是跟上,到了正堂,发现司徒亦将凤仙花放在桌子上,拿过薛安取来的食盐往上撒,之后接过派人洗干净的芦荟,招呼安夜锦坐到他身边去。 正堂的一侧有一个较长的太师椅,可以并排坐三个人,上面铺着软垫,平时还可以躺上人睡上一觉。 她坐到了他身边,他很自然的拉过去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掰开芦荟很小心的在安夜锦的手指上涂。 看着他的动作,安夜锦突然抿紧了双唇,心中划过了一丝感动。这个司徒亦居然还是一个细心的。 司徒亦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他做的十分认真,将安夜锦的手捧在手心中,小心翼翼的帮她擦了十根手指,待干了之后又擦了一遍,这回是将整个手都涂了。 偶尔他会去看一眼她的反应,发现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突然忍不住笑。 这样的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她居然可以这般自然,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其他的人看到了,传出去可是不好。 安夜锦不是没有心机的女子,如此不拒绝,司徒亦的心中自然会有所思量。 他怎么会知晓,她是来自未来的,那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略微显得有些亲密罢了。 弄好了之后,司徒亦拎起安夜锦的手看了看,这才满意的说道:“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手指。” “亦哥哥经常做这种事情?”见司徒亦这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做了。 “之前经常去偷芦荟给娘亲涂手,嘿嘿……”他说着狡黠一笑,似乎是在暗示,除了对娘亲,对她可是第二好了。 谁知安夜锦只是抽回手翻来翻去看了看:“涂的不错。” 司徒亦站起身来取来凤仙花,小心的取下花瓣,再次拽过安夜锦的手来,将她的指甲铺满,接着用叶片包好,用细线系好。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做,依旧是小心认真,这是在为安夜锦染甲,她知晓这种染甲方法,却不知晓效果如何,此时看来还真是有些好奇。 手指包好之后,他这才看着安夜锦认真的说:“这甲明日就该染好了,记得,你今夜等的是指甲……只是指甲……” 安夜锦微怔,接着鼻尖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此时正在等着那几个孩子毒发,时间难熬,司徒亦这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从而安慰她。 就算是许久许久之后,安夜锦依旧无法忘记这一日,为他染甲的男子,他温柔的眼神是那样的耀眼。 正是因为当时太过感动,所以那时想来才会那么心疼…… 第五十五章 警告 心中有事,便会难眠。 黑暗之中,躺在床铺上的安夜锦抬起手来,看着套在指尖的叶片,突然的暖暖一笑。 心中竟然有一丝甜蜜的感觉,却不似爱恋,她知晓,她只是有些感动罢了。 她之前爱过一个男人,他与司徒亦大不同。 他有着最尊贵的气质,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贵族的风范,一行一止间透着的也是雍容华贵。他有着很清新的性格,暖暖的微笑。他为人温和,对她温柔,很少生气,话语不多,却愿意陪她。他没有夜辰美得妖娆,也没有司徒亦俊逸非凡,只有俊秀的五官,却看起来十分舒服,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亲近。他天生笑眼,到哪里都微笑着,无论什么时候去看他,他都在微笑,安夜锦会戏弄他说:他是笑瘫脸。 在他的面前,安夜锦是真实的自己,会撒娇,会生气,会主动过去调戏他。 她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会放松,开心的大笑。 收回手,放在心口,调节了一会情绪,心中的思念终于沉了下去,她呼出一口气。 爱与不爱,她尚且能分清。 翻了一个身,接着坐起来,披上外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对面司徒亦的房间依旧亮着灯火。靠在窗边,看着那边,突然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 窗纸上的身影此时手持毛笔,正在写字。 薛安依旧守在一侧,时不时的会过去帮他整理东西。 这一边。 这书房并不如司徒亦府中的装饰考究,仅仅是简单的书房而已。 司徒亦写好了一封信,拎起来轻轻吹干墨迹,看着上面的黑色渐渐凝结,这才递给了薛安。 捧着信看了几眼,薛安的手一抖,当即惊讶的看向司徒亦:“这……这是为何?将此事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定然会闹得这门婚事作罢,到时……” 司徒亦却只是摇了摇头,落笔,站直看着他道:“你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的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数。” “小的不明,请主子明示。”薛安捧着信,又开始犯糊涂了。 板着脸,站得笔直,一名十分正直的男人,有的时候当真傻得可爱。 “呵——”司徒亦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去,站直薛安面前,平日里面看两个人,都是薛安要壮一些,这般面对面站着,竟然是一样的身高,都是身材纤长的男子。 “不闹一场,我又怎么能娶了她?”司徒亦笑得格外狡黠,每一次他坏心眼的时候,都是这般笑的。 薛安点了点头,小心的将信折好,放进了袖中,同时在心中腹诽:做事这般乖张,就连老夫人都算计进去了,这司徒亦当真是个不择手段的。 薛安走出房间,快步的出了院子,看样子是有事要去办。 站在对面楼中的安夜锦微微侧头去看,并没有派人去追。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敲她房间的门,安夜锦看了一眼时辰,知晓是她派去的人该回来,这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诺。”女子应了一声,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依旧是显得无声无息的。 “东家,小的已经去了严柳山,通知了寨主不可鲁莽行动。” 安夜锦点了点头,同时叹了一句:“这水月郡主一直赖在司徒亦的府中,定然会延误了时机,若是晚了,我说不定真要去严柳山与司徒亦正面对上一局了。本想戏弄他一番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东家何不试图引走水月郡主,这样岂不更好?” 安夜锦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司徒亦的房间,手指划过窗框,似是无意的回答:“那样他会有所警觉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只狐狸。” 那名侍女不再言语。 安夜锦回头去看她,淡然一笑:“你且去休息吧,也劳累了几日了。” “诺。”应了一声,直接出了房间。 安夜锦微微摇头,这几人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此时看看,还是青颜与青盈最机灵。 再次侧头去看,薛安已经回了司徒亦的房间,不出片刻,房间便熄了灯。 接着司徒亦隔壁间的油灯亮起,过了片刻也暗了下来,这两个人想来是都睡了吧。 她将窗子掩上,在仅剩一道缝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对面有声响。她停下来,蹲在窗边向外看,看到司徒亦房间的窗户突然开启,他依旧是衣着整齐,开窗之后,他先是看向安夜锦的房间,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 过了片刻,司徒亦爬出了窗户,坐在二楼的窗框上面,仰头看着天空。 期间司徒亦会抬起手来掐指算上一算,时而会捧着算盘,算起数字来。到后来地图都会拿出来看。 后来,安夜锦实在觉得自己无聊,司徒亦看了半个时辰的星星,她蹲在那里看了他半个时辰,最后腿都麻了,这才挪开地方,揉着自己已经发麻的腿,向床边走。谁知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司徒亦的轻笑声,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敢去确认他是不是在笑她,近乎是小跑着到了床边,扑倒在床。 在**滚了几圈,她才突然抬起头来,也不去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走到了窗户边,刚刚抬起手来想要推开窗子,就听到了司徒亦的声音:“我赌半时辰,你会保持耐心来瞧我在搞什么名堂。二十个呼吸的时间,你会回来推窗与我说话,我猜的对吗?” 安夜锦的手一顿,停在那里。 “被人看透的感觉不太好吧,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我若是想害你,你早已死去。你也莫要与我成为敌人,那样同样对你不利。我欣赏你,也仅仅是欣赏而已。去睡吧,你一向浅眠,我不会再吵到你。”司徒亦说着,便直接跃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关上的窗子,没有了声音。 “自以为是……”安夜锦叹了一句,突然笑了起来,慢慢的向床边走:“真以为你这样就能斗得过我了?” 来了兴趣,安夜锦坐在**突然坏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在寂静的夜中想起,格外清脆。 第五十六章 赛捉鱼 感谢jewelmay的100起点币打赏。 ————*————*———— 清晨,鸟儿吟唱。 风调皮的吹开了半掩着的窗户,让安夜锦被风吹醒,刚刚确定自己清醒了,安夜锦首先摸了摸自己的脸,生怕被吹中风了似的。 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指甲,翻了一个身,迫不及待的拆开了指尖的叶片,果然看到了上面的颜色。 橘红色,透着一些嫩粉在其中,司徒亦弄得很小心,指腹几乎没有染上,指甲却被染得十分饱满。 她将双手高高举起,看来看去,十分喜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她提着衣摆,快速的出了房间,跑到了盏乐的房间门口,直接就推门进去。难得的,一向早起的盏乐今日仍旧没醒,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面,睡得像一个婴儿。 她直接将手伸进被子里面,去捏盏乐的肚子,很快就将盏乐弄醒了。 盏乐睁开眼睛,看着安夜锦有点迷糊,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这才叫了一声:“娘——” 奶声奶气,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 “看我指甲,好看不?”她将双手亮给盏乐看,手指还在来回的摆动。 “唔……”盏乐有点迷糊,好半天才突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问:“娘亲你中毒了吗?” 安夜锦一怔,看着盏乐快速从**跃了起来,去翻他的小药箱,当即笑得前仰后合的。 盏乐回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她,迟疑了一下,走向了她,仔细的去看她的指甲,这才开口:“是……司徒亦帮你染的甲?” “嗯,好看么?” “虽然看起来有些怪……不过还是蛮好看的。” “嘿嘿——”安夜锦笑了笑,伸手将盏乐抱了起来:“今天不念书了,娘亲陪你玩。” 说完,就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就将盏乐放了下来,直喘粗气。之前她还能抱着盏乐走很远呢,此时抱一会就不行了。 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就一齐蹲在了那里。 “你长高了,我只让你五步,之后我就要去追咯?”安夜锦说着,在盏乐背后一拍。 盏乐点了点头,当即跑了出去,跑了五步安夜锦也跟着追了出去。两个人跑的时候都需要提着衣摆,却不耽误动作,盏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安夜锦,见她快追上自己就开始“哇呀呀”的叫,安夜锦几次险些抓住盏乐,最后都是松手。 司徒亦推开窗子的时候,正看到一大人一小孩闹成一团。 安夜锦给人的感觉是沉稳的,盏乐则是早熟,难得看到他们这般在一起嬉戏,还挺有趣。 待他整装完毕出去的时候,安夜锦与盏乐正蹲在水池边看鱼。 这院落中的池塘养有锦鲤,色彩鲜明、艳丽,其品种极好,斑纹清晰、边缘整齐、光彩夺目。 司徒亦走过去蹲在了安夜锦身边,同样向里面看。 “有时觉得游鱼自由自在的游,再仔细想想,它们也只能在一个池中游动,永远无法离开……”安夜锦并没有去看司徒亦,而是突然叹了一句,眼睛依旧盯着池塘中看。 “有时也觉得这游鱼真好,永远可以在家中停留,而不用四处奔波。”司徒亦跟着感叹,说完轻笑了一声,突然在岸边坐下,扭头问盏乐:“这水不深,我们赛捉鱼可好?” 盏乐眼睛一亮,并未回答,而是扭头去看安夜锦。见她板着脸不说话,当即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向司徒亦。 司徒亦见盏乐这是想了,嘿嘿一笑,这才又与安夜锦说:“这夏日炎热,雨刚过,烈日最浓,如此解暑也是甚好。” 安夜锦却是哼了一声,随即问他:“为何不带我?” 司徒亦一怔,没想到安夜锦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他如今已经算得上是“人来疯”,明明与安夜锦、盏乐的关系没有那么好,此时邀请安夜锦的孩子去捉鱼已经是十分不合规矩了。若是一名女子去捉鱼……该如何抓?也是赤足不成? “你如何捉?” “我可以用针扎啊!”安夜锦一扬下巴,回答的很是骄傲。 司徒亦终是没忍住,大笑了起来,连连叹:“有趣有趣,那我们三个人比一比如何?” 说着,司徒亦直接开始脱鞋子,挽起裤腿直接下了池塘。 盏乐的动作也很快,他将裤腿几乎挽到了大腿,才跟着走了下去,刚刚下去,还是湿了些许衣衫。 其实有的时候鱼看起来好捉,到了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司徒亦半天也没有捉到一只,他俯着身,看着水中的游鱼,露出来的小腿在水中白净得有些不像话。 盏乐要比司徒亦灵活,毕竟有些武功的底子,没一会就捉到了一只,招呼着侍女帮他装好。 安夜锦不能下水,无疑是最惨烈的一个,她起初想用针来扎,可是怕针落进池塘中扎了盏乐与司徒亦的脚,最后只好去取来一个网兜去捞,可是这鱼总是不往边上去,网兜刚入水,鱼就受惊跑了,若是将网兜一直静放在水中,这游鱼根本不往那边去。 以至于盏乐已经捉了两条鱼,司徒亦与安夜锦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周围开始有侍女围观,在一边看着笑个不停,就连薛安都咯咯的笑得不行。 不少侍女自发的跟着安夜锦一起捞鱼,这一下子池塘边热闹了起来,闹腾了许久。 “娘亲,不如我让你与司徒大人一伙吧,你们两个都好笨~”盏乐突然挑衅起来,此时他已经捉住了两条,底气十足。 “你可莫要后悔,后生晚辈。”司徒亦抬手一扬,扬了盏乐一身的水,盏乐嘿嘿一笑,也不报复,此时他可是得意着呢。 说是这样说,司徒亦与安夜锦依旧没有什么收获,最后司徒亦也只是捞上来一只个头很小的鱼。袖珍的小鱼在他手心里乱蹦,他却还是献宝似的走到岸边,放进安夜锦的网兜里面:“我们有一条了。” 站于水中的男子,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清淡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眼眸笑得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擒不住的小得意,使得他整个人都活泼起来。 他若静立,便会是圣洁无比的,好比青莲,可远观不可亵玩之。 可是此时的司徒亦多有的是亲和感,没有架子,没有傲睨一切的书生傲骨,他只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大男孩,逗得岸边的女子们笑个不停。 “盏乐盏乐,你且来看,我这鱼有着小巧的身姿,灵动的身体,身体均匀,颜色艳丽,一摇一摆尽显天地之精华,动若恢弘扬洒,静若云挂苍穹。尤其是那脱俗的红色斑点,与那耀目的白色鱼鳞,正所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北,鱼戏莲叶中。”司徒亦指着他的那条小鱼夸赞有加,最后总结:“所以这局是我们胜了。” 盏乐看着司徒亦无耻的模样,膛目结舌,最后指着自己的那两条鱼说:“我有两条。” “在精不在多,这也是人生之真谛,你可知?”司徒亦一边上岸,让薛安帮他擦脚,一边用一种深不可测的模样对盏乐说。 “我的鱼大!”盏乐又抗议起来。 “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啊——”司徒亦连连摇头。 安夜锦看着司徒亦耍无赖,欺负小孩,也不帮,而是跟着摇头:“是我教子无方,我的错,我的错。” 盏乐这回委屈了,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憋了半天才说:“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鱼肥而贵之!” 司徒亦看着盏乐,这才罢休,挥了挥手:“将鱼放回去吧,这孩子真是较真,我们输了还不成?” 盏乐爬上来,在侍女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换衣服,也不跟安夜锦说话,显然刚刚安夜锦没帮他,他有些生气了。 司徒亦回过头来看安夜锦,咧着嘴,笑得极为灿烂,竟然有一丝童真在其中,他询问道:“这种情况,你会如何做?” 安夜锦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 “他忍不住的。”回了一句,刚刚准备去厨房的方向,就有侍女到了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身体一晃,脸色一瞬间苍白,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了秋千的地方坐下。 她怔怔的看着前方的空地,不说一句话。 司徒亦静静的候着,薛安则是过去问了一句,这才回来告诉他:“试药的孩子死了一个,是药量最大的那个。” 他点了点头,看着安夜锦,最后叹息了一声,跟着久久不语。 第五十七章 误会解除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若是没有当年夜辰留给安夜锦的伤痛,不知此时的她会不会为那些孩子如此心疼? 她可以在一些方面做到无情,却做不到麻木不仁,司徒亦懂得,所以哄着她。 他抚琴,她倾听,用盛情的琴声来了解她心中的伤疤。 弹得累了,他们会坐在那里闲聊,聊趣事,聊诗词,甚至是天下之事。身份已经被揭穿,不会隐瞒,皆为知己,所以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与才华。 晚间依旧是司徒亦教导盏乐下棋,临近就寝的时间,司徒亦才陪着安夜锦去了关孩子的地方。 孩子依旧在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惨烈,而是默默流泪,安夜锦不去看他们的脸,而是伸出手来,伸进一个孩子的发间,发现头发一碰,就会掉下来些许,再仔细去看,便会看到一张似乎在笑的脸。 安夜锦的手一抖,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被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气,身体猛的后退,良久才平静下来。 司徒亦站在她的身边,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同走出了出去。 步伐有些沉重,两个人都走得很慢。 夜幕之中一对秀丽身影缓缓走过院落。 司徒亦微微侧头看她,见她此时宁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眼神有些木讷,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徒亦终于开口:“我见你今日是难眠了,不如我们一同观星如何?” 安夜锦抬头去看他,见他依旧是那淡漠的模样,眼眸之中却透露着些许的关心。 她点头,算是应了,既然难眠,就相伴望星,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两个人起初想去那栋八角小楼,因为那个楼最高,后来还是作罢,只是因为有些不好爬,这才顺着梯子上了小阁楼的屋顶,坐在上面抬头望天。 与两个人的心情大不同,今夜夜色明朗,明月清风好不惬意。漫天闪烁着的繁星,点点星芒,阵阵发光。 “本以为你这女子已经做到对诸事都可平静对待,没想到也是个心慈手软的。”司徒亦刚刚坐稳,就叹了一句。 安夜锦看着他,就知道他是一个经常上房顶的人,不然衣袖中不会备有软垫,还能分给她一个。 “毕竟还只是女子。”她不以为意,扬起嘴角,笑得很淡,淡到不易察觉。 “乱世当道,我等只能奋力的将自己变强,才可生存。忍辱负重这种事情太多,挺过去了再去想,也就是那么一回身。” “哦?听亦哥哥这口气,好像还是过来人。” 司徒亦释然一笑,扭过头来,很是自然的牵过了一缕安夜锦的长发,开口说道:“其实我逃出渝州省城之后,过得一点也不好。世人皆知我连中三元,风光无限,可是谁又知晓我的遭遇?” 安夜锦看着他的手,有些不喜,却也没挣脱,而是看着他,见他脸上依旧平淡,几乎将自己所有对世人的恨,都隐藏在了笑容之中。 “我去过戏团子,唱过花旦。被男人摸过腿,被女人亲过脸颊。曾经被人在街头痛打,只是因为我偷了一张饼给娘亲。还曾经被人抓入府中,险些做了娈童。” 他平静的说着,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似乎是引发了他的笑点,他有大笑了几声说:“不过此时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安夜锦看着他,眼眸平静,让他与她对视一眼,笑容就收敛住了,只是看着她。 四目相对,久久无声。 “你其实是恨我的吧?”安夜锦终于开口。 司徒亦浅笑不语。 安夜锦抬起头,看向天空,突然眯起眼睛来:“想来也是,刚刚逃到烟国来,正有着一身的报复等待施展,怎么会愿意娶当年的丑丫头。的确,我当年可歪眼斜,还流涕不止,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痴儿,你可知,那屠夫买我回去之时,我还是一名长相可人的?只是夜辰追来给我下毒,我才会那般模样。” “这些我已经猜到。” 回答的笃定,安夜锦并不意外。 “是啊,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安夜锦叹了一句,伸出双手环住膝盖,将下巴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其实被人贩子抓了的时候,我还幻想着能有一对好的父母善待我,没想到却是那样的一对夫妇。当时我真的以为我会死,身体虚弱得可以,在那女人赶我出那间屋子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挣扎,只是默认这个事实,没想到她却发现了墙壁上的洞。” 话音刚落,司徒亦的身体就是一僵,安夜锦并未注意到夜色中司徒亦的表情变了变,只是继续说:“看到你当时的眼神,我就猜到你是对我嫌弃的,说不定还会认为是我想要赖上你。本是想着人就快死了,不如做件好事,就在你们逃离的那天夜里,我砸碎了院子里面的大缸,所有的人被我吸引过来,然后你们顺利逃走……” “然后呢?”司徒亦问道。 “然后,我被毒打一顿,险些被打死,丢进了柴房里面。近乎死亡的时候,夜辰来了,送来了草药,我才能够活过来。” 司徒亦听到之后,突然笑了起来,肩膀颤抖,良久不止。 “这般好笑?”安夜锦不解。 司徒亦点头:“的确好笑。” 自己的偏执的确可笑,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误解了这么久,只是一心将安夜锦想成坏的,才会一直怀恨在心,此时心中芥蒂解除,他又开始心疼。 他此时很想将身边的女子抱进怀里,与她说自己的爱意,但是他不能,这样会吓到她。 安夜锦这样的女子,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打动的,她心中有另外一名男子,若非当真有感情,她也不会饮下那么多杯毒酒。 她是烈性女子,敢爱敢恨。 他知道,这样的女子并不是一般的手段就能弄到身边的。 她是凤凰,他就要以凤凰的礼节对待。 第五十八章 他的心思 感谢spring54321的1pk票、书友100105191012275的10pk票支持~ ————*————*———— “我教你观星如何?”司徒亦停止笑容,开口问道。 “好啊。”安夜锦也来了兴趣,这观星之术向来得到古代贵族重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她曾经会看些杂书,上面曾经这样写过关于观星师的事情:说是地上的君王们觉得辽阔的土地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虚荣,便把自己的命运和天上的星星联系在一起,出生的时候是天星下凡,比如刮风下雨,即位时候是紫微星闪耀,被人夺位是异星夺宫,死的时候的是流星落地。总而言之,都和星星有关,懂这门学问的何止是人才,简直是奇才。 司徒亦嘿嘿一笑指着天空之中的星星说道:“天穹中充满了神灵,居于日月北斗星辰中,谓之星神,有各自的名号、服饰、职司。服北斗九星法,其原理是……” 司徒亦说得仔细,安夜锦也听得认真。 其实她觉得观星之术也是有着些许神话色彩在其中的,只是其中的奥秘也是十分了得,刚刚听了一阵,安夜锦就有些迷糊。 其实不怪安夜锦不机灵,当初司徒亦也并非一天就学成了的。 “你抬起手来,双手像我一样。”司徒亦抬起手来,亮出一个“对号”的手势来,两手的食指与拇指对接,做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框出来,面对天空。 安夜锦跟着他做,一样将双手抬起,双眼从方形之中向天空看。 司徒亦看着她的手,伸手将她的双手往下提。指尖碰到指尖,有一种冰冷的触感。 “你可知我为何要你这样做?” 安夜锦回头看他,见他狡黠一笑,开口说道:“这样我就可以碰到你的手。” 听到他这么说,她竟然没有直接抽挥手,而是继续看着司徒亦,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亦哥哥这手指当真修长呢。” 说着,手心瞬间出现了一根银针,刺向司徒亦的指尖,司徒亦下意识的收回手,安夜锦已经手持三根银针向他大腿刺去。 司徒亦几乎是瞬间起身,身体轻盈,紧接着一个旋身,就已经落在了阁楼之下,他的衣袖翻飞,落得好似牵牛花瓣盛开,十分好看。 他竟然会轻功! 一名文弱的书生,竟然会轻功! 安夜锦突然的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司徒亦仰面朝她微笑,突然的心中一阵不舒服,当即坐在那里不动了。 又被捉弄了。 司徒亦看着她不动,等了片刻才道:“我以为你会用针继续飞我。” 安夜锦则是摇了摇头:“我的针是有数量的,不可浪费。” 他点头,从上一次看到安夜锦对自己银针的爱惜程度,就可以知晓她很珍惜自己的银针。 “那若是我将梯子拿走,你会如何反应?”他又问。 “亦哥哥这般无趣?” “非也非也,这样我就可以让你跳进我的怀里。” 安夜锦当即皱眉,三枚银针脱手而出。 他快速退后,灵巧的躲过三枚银针,突然轻笑起来:“妹妹原来这般刁蛮。” “哥哥原来这般无赖。” 司徒亦笑得越发灿烂了,最后只是说道:“你下来吧,我扶着你,这夜也是深了,你也该休息一下,明日就要解毒了,不是吗?” 安夜锦这才点了点头,小心的走到梯子边,向下爬。 其实他挺想她脚下一滑,直接跌下来,他就可以过去英雄救美。偏偏安夜锦下来的十分顺利,都没用他扶着。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见她走过去拾起了自己的银针,小心的擦干净,然后就看针尖,确定了没有损伤,这才收入了袖中。 “亦哥哥平日里面就是这般调戏女子的吗?”将针收好,这才回头问他。 他摇了摇头:“你也知,我学琴、学画、学书法、学棋、学星象、学儒学。仅仅几年的时间而已,我怎有时间去关心女子之事?京城有人说我不近女色,其实非也,我只是嫌女子平日里面事多,不想招来我心烦罢了。不过对自己的未婚妻子,就该尽心尽力的陪伴了。” 她回头看着他,微微有些错愕,疑惑的问道:“亦哥哥不准备退亲么?你该不会是想……” “舍不得罢了。”司徒亦突然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大步的向她房间的方向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跟着司徒亦走过去,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亦哥哥并非愚笨之人,知晓有很多人不喜我嫁人,前任知府便是这般离任的,亦哥哥是有抱负之人,不该为了这等儿时茹莽之下的婚约而丢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前途。” 他突然回身,伸手在她的额头一弹:“我岂是没有准备之人?” “你……”她欲言又止。 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他终于叹了一句:“很多事情我都是心中有数,交给我就好,我不会为难你。” 她迟疑着,想着要不要讲话说清楚了,见他已经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兴致,这才作罢。 将她送到楼下,他目送她进门。 等待了片刻,看到二楼窗户的灯亮起,这才走回自己的小楼。 发现了当年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司徒亦的心便越发的迫不及待,他当真是想直接将安夜锦困在身边,让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正妻。 可是两个人都有着特殊的身份,他自己又背负着太大的仇恨,因为心中的恨意,让他这么多年逼着自己前进,难得碰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子他同样不想错过,复仇并不是全部,他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委屈了自己。 天宣阁?呵——他迟早会毁了。 这个天宣阁的叛徒他也要定了。 就算阻碍会有很多,就算知道很多贵族女子对他有所情愫,他也不在乎,他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再多犹豫,挡他的人,就直接杀了,对他有所欺辱的,就将他整个家族毁了。除非是他不想做,要做就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第五十九章 夜袭 感谢jewelmay的100起点币打赏。 ————*————*———— 之后的几日,安夜锦一直在忙碌着解毒的事情,整日留守在小屋之中不出来,司徒亦想见她一面十分困难。 而他越发的贪睡了,近乎一日也不会出门一次,午后再也没能听到他抚琴。只是他夜晚送出的书信越来越多,就好似突生异变,在通告他人。 这其中只有薛安知晓,司徒亦是夜夜观星,知晓将有祸事发生。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就算是避开水月郡主,也不能避开自己的责任。 责任,体现价值。 而司徒亦的价值,只能用熬夜来体现。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是夜,灯火摇曳。 “这院中突然多出的那名侍女,你可调查清楚,她之前去了哪里?”司徒亦坐在桌案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痛了。 “小的无能,未能调查出来,只知她去过城南。” 司徒亦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准备休息片刻。 “丑时天空若有繁星,记得叫醒我。”吩咐完,便直接靠在椅子上休息了。 “是。”薛安应了一句,取过薄毯子为他披上,同时吹灭了灯火。 刚入子时,突然有一批黑衣人潜入安夜锦的这处密宅,人头攒动,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些人训练有素,可见其队伍实力了得。 院中的人同时警惕,这些侍女几乎是在第一个人入院,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待攻击出去。 楼道中,盏乐提着小药箱快速的跑向安夜锦所在的小屋,刚刚进入,就看到站在窗边的安夜锦。 她此时是静逸的,就算知道周围潜伏着危险,依旧淡然,她站立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她的周身似乎在扬洒这一股自信的气息,让她坦然自若。 似乎是被她影响,盏乐也安静下来,将小药箱放在了地面上,取出药物,打开隔层,从最下面拿出了一支弓弩来,拿在手中调试,这弓弩乃是依据诸葛亮发明的连弩,经过安夜锦改造的。使用时更加轻便,就算盏乐仅仅是一个孩子,依旧可以自由的使用。 相比较弓箭,弩的穿透力强,射程远,精确度高。一次性可以发射十剑,杀伤力更大。 安夜锦静默的看着他,最后也只是微微叹息:“他们果然不想我研制出解药……” 叹了一句,她走到桌前,拿出了一个圆筒出来,仔细看了看,又拿出了三枚娇小的精致圆筒。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接过盏乐递过来的灯火,她点燃了第一支…… 夜凉如水。 静逸的小院之中,充盈着一股萧杀之气。黑暗之中,并无声息,却隐隐泛着一股子紧张的气息。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种近乎令人窒息的气氛,被那冲天而起的艳红色焰火所打破。 这是暗号。 安夜锦若是做好解药,便会放出一枚红色焰火作为信号,通知夜辰。在这信息闭塞的时代,能够快速联系的工具不多,这近乎奢华的焰火便是极好的方式。 巨大的红色焰火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看似触手可及,却只是高傲的居于天空,艳了夜色。 刹那间,杀气更浓,院中潜伏的黑衣人对视一眼,一齐快速向放出焰火的房间冲去,同时,有几个人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去到了别处。他们知晓这里住着的人是谁,同样晓得这名女子的行事风格,若是一个疏忽大意,殒命的就是他们,而非她。 院落并不复杂,几栋小楼一目了然,很随意就可以摸清地形进行围剿。 突然的,又有一道焰火升天,这乃是天宣阁的危险信号,若是有人出现了危险,才会释放这种金色的焰火。焰火疾驰而上,在天空之中豁然炸开,犹如金菊怒放,巨龙腾飞。它傲视着这寂静的小院,似乎是在嘲笑这些黑衣人的急张拘诸。 哄! 又是一支金色焰火绽放,游龙腾空,翻飞而起,在天空之中划出优美的弧度来,洒下一边金色的星点,最后消失不见。 两个危险信号足以证明安夜锦已经发现了他们,领头的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冷哼,当即低喝了一声:“杀!” 既要杀,便不留一条活口。 咻——咻——咻—— 数根弩箭从小窗之中射出,速度极快,犹如夜魅之中的闪电,顷刻即没。被刺中者仅仅是闷哼了一声,便直接倒在了地面上,没有了任何声息。 其射击之精准,出手之狠辣,时机之把握都是上乘,若是不亲眼看到,当真不会认为这急处从宽的弩箭手会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从起初对血液四溅的恐惧,到拿起弩箭来保护安夜锦,盏乐作为一名五岁大的孩子,实在是承受了太多太多。明明该是天真烂漫、满目童真的年纪,明明该日日欢笑,乱跑撒娇的岁月,他却要站在安夜锦身边,做那小小的护花使者。 五岁。 当真仅有五岁。 莫要去问安夜锦是如何教的孩子,而要计较安夜锦与盏乐这些年过得有多么的不易。被追杀,被欺辱,将小小的肩膀变得有力,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空来。 黑衣人并未因为几个人的倒下而停住攻击的步伐,他们的使命便是杀戮,从来到这里来,他们就已经抱有了必死的决心。他们是死士,以自己的生命与勇敢,去换来主人计划的成功。他们是工具,是棋子,是政权与贪|欲下的牺牲品。 他们没有思维,只有杀戮。 安夜锦晏然自若,站在窗边,冷冷的看着外面,见到侍女们已经冲出,按照她的安排,布好了阵法。 阵法是匆匆布置完成的,看起来十分粗糙,走位也不是十分精准,她却不急,手中有着银针,随时看着院中几名女子,见到有人走错了方位,便飞出银针指引,将其带回该走的位置。 与此同时,有人跃上小楼,向她攻击过去。 这些人形如鬼魅,身法诡异,他们的身体就好像壁虎,可以快速的在墙壁上攀岩,涌向她的窗口,她手中银针瞬间变为黑色针尖,几乎入手便会飞出,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是七枚银针脱手。 黑色银针针尖含有药粉,仅仅是擦破皮肤即可发挥药效,中毒者会发生休克的症状,当时看起来就与死亡没有两样,待过后用药就可以救活。安夜锦要留几个活口,她还有事情想要调查清楚,中了她的银针,想自杀都不成! 安夜锦与夜辰都是银针高手,鬼骨先生更是凭借自己的针法,让武林高手都为之畏惧。为医者不仅仅是要躲在队伍的后面,在前方人战斗受伤之际给予帮助,同样也要保证自己不会倒下。 鬼骨先生的徒弟,没有一人会为他丢脸。 “东家!”门外出现了青颜与青盈的声音,显然她们已经守在门外了,随时等待攻击到来。 “莫慌,这些人跑不了,同样也伤不了你们。”安夜锦的声音响起,声音安适如常,这种就好似是在平日之中的话语,出奇的让人心中平静。就好似在寺院之中突然的听到了一声浑厚的钟鸣,犹如神明的指点,让人心中神往,佛性禅心。 “是。”两个人齐齐应了一声。 第六十章 将军夫人(二更) 二更送到,书评区有亲求加更,这么好说话的作者,直接就给加了,嘿嘿~前面还有一更哟,大家不要漏看了章节。 感谢书友100105191012275的7pk票支持,感谢聂嘉倪的20pk票支持哟~ ————*————*———— 薛安侧身站在窗前,小心的看着外面打斗中的两批人,注意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到了这边来,直接主动迎击。 跃出窗户,一个翻身站稳,抬头警惕的看着两人,铮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来。 他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般移动过去,那两人看到他便直接出手攻击,杀意弥漫。他并没有任何的顾虑,他只知晓,若是有人敢动自家主子一根汗毛,就只有死路一条。 噗—— 溅出的血液染红了银月,他的身体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一剑挥洒而下,便有头颅落地,咕噜噜的滚到了老远,最后撞到墙壁停下。 他并未多做停留,而是快速的回了司徒亦所在的房间,带进去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司徒亦依旧在睡,只是突然的皱了皱眉,却没有醒过来。 看到自家主子这般嗜睡,在阴冷杀气之中依旧睡得香甜,突然的苦笑了起来。 他并未就此怠慢,依旧是在小心警惕着四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幸好安夜锦那边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才会将那些人全部引到她那里,薛安不太灵光的脑袋突然转了一个弯,想着安夜锦会不会是故意帮了司徒亦,不想他被卷进来,可是刚刚这么想他就否认了,这安夜锦看起来不似那般心善的人。 若是让安夜锦知晓自己这般的被薛安想着,当即就会露出一抹苦笑来。 她当真是不想让司徒亦卷入这次的风波之中。 早已知晓会有人来阻挠这件事情,就好似她在刚刚知晓辽皇后中毒之后,就断定夜辰会来寻她一样,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夜辰的毒被人偷取并非偶然,被送到辽国做了后|宫争宠的手段也非偶然。周国之内必有内奸,此人更是敢将夜辰算计进去,可见其实力了得,且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只会坐等其成,渔翁得利,绝对不会放任安夜锦解毒。 她甚至已经在心中有了猜测的人选。 但是她不会说出来,封闭在心中就好,若是被人坏了清静,她可就不喜欢了。 战斗维持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又有一批人进入到了小院之中。这些人并未隐藏声音,手中甚至持着火把。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带着统一的头盔,手中的武器同样是一致的,不难看出,这是一只军队。 他们进入之后,领头将士当即一声大喝:“将那些穿黑衣服的都给我杀干净了,拎一颗人头来见我,就赏十片金叶子!” 这男子声音十分洪亮,底气十足,话语之中带着些许戏谑,听得出也是一个性子不逊的。 “好!好!好!”将士们干劲十足,当即一窝蜂的冲了进去。 “端木将军,这小院可是夜辰大人送于我们东家的,劝你还是让你的将士们莫要踩坏了花草!”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名战斗中的侍女提醒为首的将领,在这样的情景,竟然还有心情提醒这个。 那将军看着她打量了片刻,觉得眼熟,沉吟了片刻这才又吩咐道:“既然是将军夫人送的院子,小的们就给我爱护着点,那泼皮的性子可是不好应付!” 竟然称呼夜辰为将军夫人!? 还叫夜辰为泼皮?! 这关系当真耐人寻味,安夜锦站在窗前听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夜辰容貌艳丽,比之女子更丽其容,被这乱世之中的男子瞧上也不稀奇。 古来便有龙阳之说、断袖之闻,此时为乱世,男宠当道,并不罕见,喜欢男子说出去也并非如何丢失颜面之事,只是这般大张旗鼓的说了出来,当真是有些胆量,要知道,夜辰可是标准的毒蝎子,性格也不如何讨喜,能看上他的,还敢称他为夫人的,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端木景晨,甘愿退兵,只求与夜辰同桌共饮,此男子世间难寻。 她当真好奇,这般的男子,会长什么样子,会是怎样的性格。 突然到来的人让战斗变得一面倾斜,不出片刻,战斗已经结束。 安夜锦利用阵法拖延了时间,有利用了焰火引来了端木景晨的人马。 此夜有惊无险。 她徐徐走下楼,进入正堂。 她今日只穿着常服,并非如何华丽的服饰,偏偏这素雅的颜色将美人映衬得更加脱俗,她站在那里,盈盈灯火照耀,映衬出她脸上浅浅的笑容。根本不似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的女子,而是坐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女子,亭亭玉立,蕙心兰质。 主动迎到门口,似乎是在迎接客人,而不是刚刚在她院中厮杀一番的将领。 她柔情绰态,仪静体闲,站于那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为首将领大步向她走来,刚刚看她一眼,便是一怔,很快就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不愧是夜辰的师妹,当真是个妙人!辽国美人不敌你一丝风姿。悲矣悲矣。” 他说着,走进了正堂,直奔正座而去,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坐在了那里,身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大口的喝了起来。 安夜锦回身去看她,当即笑弯了眸子。 怪不得夜辰不但不毒他,还为他舞了一支,实在是夜辰喜好美丽的事物,就连这俊逸的男子,他也是看之悦目,怎会毒害? 男子高耸入鬓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夜华浓墨,光射寒星。鼻若悬胆,似凛凛山岳般挺直。不薄不厚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他风流无拘。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宇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傲骨嶙嶙,桀骜不驯似乎就是他的风格。 似乎是注意到了打量的目光,端木景晨抬眸看向安夜锦,见她此时已经转身去捧过了一个盒子,与一份信函,这才放下茶杯。 与此同时,对眼前女子已经敬佩了几分。 这茶的温度适中,不高不低,刚好适合饮用。可见这安夜锦已经算到今夜会有行刺,且算计到了他们会几时来,而自己这些人会几时来救,就连茶都已经备好,这是何等的智谋与心思缜密? 这女子当真可怕。 可怕啊—— 第六十一章 闲敲棋子落灯花 “大人,小女这里已经研制出了解药,经过试药,已经证实可用,这里有主要的几味药材的单子,以及我亲手调制的药引,你且带回去,试过药之后便可以为辽皇后服用。”安夜锦说完,双手奉上。 端木景晨面上一喜,这种毫不遮掩的喜色让安夜锦断定他此时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 本该是派人接过此物,他却自己伸手接了过来,自己亲自看过,才交给了身边的人。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他问得客气,话语之中难掩喜色,正是因为这一抹由内而外透露出的欣喜,更是颜如宋玉。 “小女姓安。” 他点了点头,客气的叹了一句:“安姑娘果真好胆识,遇到这种事情,依旧是处变不惊。这种从容,当真让末将敬佩。” 安夜锦原本笑比褒姒,听了这句,突地就收敛了笑容,低垂着眉眼,柔情绰态,并未因为被夸奖而欣喜,而是叹了一句:“小女却有种被人看低的失落感。” “哦?此话怎讲?”语调上扬,他当真好奇。 “虽然已经能够预计他们会来行刺,但是却如此草率,可见对方轻敌,并未将我这一介女子放在眼中,当真有种挫败感。”说罢,她一声轻笑,又说道:“既然如此,何必又来这一遭,让我心中不快,还脏了我的院子。” 端木景晨先是一怔,随即一声爽朗的大笑,明明早已算到对方会轻敌,还这般的叹,看似楚楚可怜,心中的傲气确是难掩。 他扬了扬手说道:“你这女子将末将都算计了进去,当真可恶,不过看在你研制出了解药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可以说出你的要求,待辽皇后毒解,我会将许诺的东西如数奉上。” 她依旧波澜不惊,端庄的拘了一礼,芳馨满体,险些醉了屋中站立的将士。她答道:“大人,小女不求任何财物,同样不求报答,只求大人替我保守秘密,让所有的人都不知晓夜辰还有一个师妹在。” 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女子会这般回答,端木景晨岿然不动,只是看着她摇头。 “这个秘密我已经答应了夜辰,绝对不会与任何人说出去。我的这些士兵都是跟随我多年的精英战士,走出这个院子,他们就不会记得曾经见过你。只是这报酬你不能拒绝,我们大辽并非是会欠一名女子人情的国家。”他手中把玩着空了的茶杯,看着站在他面前荣辱不惊的安夜锦,嘴角划过一抹玩味的笑。 他的大掌捏着小小的茶杯,显得十分不和谐,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等待安夜锦的答案。 “既然大人这般说了,小女便恭敬不如从命。小女依旧不求财不求名不求利,只要大人欠我一个人情,待我遇到麻烦的时候,大人能够出面帮忙。当然,小女会在不违反大人英明的基础之上求助大人的。” 听到这个要求,端木景晨再次大笑,随即站起身来,站在了安夜锦面前,俯下身去看安夜锦的面容。 她不躲不闪,从容的与他对视,看到了他眼中的些许戏谑。 明明没有只言片语,两个人却是在对峙。 安夜锦心中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端木景晨则是震惊。他乃是辽国大将,就算做过如何任性的行为,辽国大臣都要敬重他几分,只是因为他用兵如神,乃是辽国不可或缺的人才。如此之人,战场厮杀多年,经历了多少的腥风血雨,身上的魄力只要站于那里就会自然而然的释放出来,这名女子竟然可以如此与他平静的对视,而不显任何的慌张。 难不成这女子心中早已刚硬如铁,不然怎会这般淡然? 紧接着他退后一步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若当真有事,只要我能办到,只要不违背我的道义,我就会帮你,无论是上高山下火海,我端木景晨都会去做。当然,这约仅有一次。” “有大人这句话,小女就心安了。”她依旧面不改色,回答得平稳。 端木景晨并未多留,而是直接离开。恰似他来得迅速,走时亦是没有如何的留恋。就好似这天下之大,就没有哪里是值得他驻足停留的地方。 临走的时候,就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是在告诉安夜锦暗号,待她去寻他,就说这句话与他。 这也是端木景晨在叹安夜锦的气质,不过是慵懒的柔媚的坐在院中下棋观花的女子。 安夜锦恭恭敬敬的将他送至门外,才回了屋子,看着一院子的狼藉,叹了一口气。 到底还了脏了院子。 见到安夜锦终于皱了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外侧,青盈与青颜便去吩咐其他的侍女收拾干净院子,就连被血染了的草丛也尽量收拾了。 见到这二人伶俐,安夜锦的脸色终于好了几分,难怪是会被夜辰带着身边的,果然聪明。 将解药交出,这几日的辛苦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安夜锦脚底像踩了棉花,终于是轻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椅子边坐下,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倦了。 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直到感觉有人在帮她披毯子,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到盏乐手中拿着毯子,担忧的看着她。 她嫣然巧笑,伸出手去摸盏乐的头:“今夜可有被吓到?” 盏乐摇了摇头:“我更担心娘亲。” “娘亲无事,解药已经交出,我们只要留在这里过悠闲的日子即可。” 盏乐点了点头,依偎到了安夜锦的怀里,沉默了一阵才又突然开口:“娘亲……” “嗯?” “那些试药的孩子,你准备如何处理?”盏乐问得极其小心,就好像怕自己态度若是强硬了些,那些孩子下场就会十分悲惨一般。 安夜锦叹了一口气,温柔的摸着盏乐的头,过了良久才回答了一句:“杀了。” 盏乐的身体一颤,突然猛的站直了身体,惊讶的看着安夜锦,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何?!” 这一声问得极高,突兀的音量引来了院中侍女的注意,不过很快他们便各忙各的了。盏乐站在那里,怒视着安夜锦,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不敢苟同安夜锦的决定。 “他们的确无辜,我也是被逼无奈。可是你可否想过,我用他们试药,他们便会对我怀恨在心,若是我将这些恨我的人释放,等同于放虎归山。若他日他们寻仇而来,便是我的劫难,我不得不杀了他们。”安夜锦语调平稳的解释,盏乐却不愿意听。 “在我们被人欺负的人时候,我总是觉得那些人可恶透了,没有同情心,只有残忍。如今看来娘亲与那些人又有什么两样?那些孩子是无辜的。”稚嫩的声音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吼了出来,眼圈已经微红,眼中的雾气让安夜锦心头一软,随即她叹了一声。 “盏乐,你的善良娘亲十分喜欢,可是你不可盲目心善,今日,我便会放了那些孩子,只是为了让你知晓一件事情……”说着,她抬起头来,对院中的青盈吩咐:“青盈,你且去将小屋中的孩子远远放了,并且告诉他们,放走他们的人名为盏乐,是一名医女的儿子。” 青盈得到吩咐,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应了,转身离开。 盏乐看着青盈离开,又想到安夜锦刚刚说的话,突然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安夜锦才开口:“盏乐,你要记住,你是一名男子汉,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要敢于担当!今日你放了他们,他日带来的事情,你也要自己来承担。” 安夜锦说完,直接站起身来向外走,款步姗姗,已经没有了刚刚疲惫的模样。 在盏乐的面前,她不可那般狼狈,她要让盏乐知晓,他的娘亲一直都是可以供他依靠的。她要让盏乐在心中对她崇敬,从而愿意听从她所教导的,这样,她才好控制这个孩子。 “嗯。”盏乐突然应了一声,声音坚定。 安夜锦听到之后淡淡一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第六十二章 答应退亲 感谢spring54321的1pk票支持,感谢小院子的3pk票与中秋月饼(99起点币)支持,感谢熙染的月饼(99起点币)支持。 ————*————*———— 翌日。 已是正午,院中依旧无人,冷冷清清,没了往日的光鲜。 坐在正堂守夜的侍女也是哈欠连天,好不困乏,一派慵懒之意。 其他的人都已经沉沉睡去,并未醒来,想来是昨夜当真惊险,让他们许久未睡,今日正好补眠。 司徒亦是正午刚过的时候觉得肚中饥肠辘辘,这才醒来,走出院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去看薛安,竟然靠着门板睡着了。迟疑了一下,并未去叫醒他,走入院中且行且止,偶尔蹲下身看着地面,眉头微皱。 当他自行洗漱完毕,走入正堂,看到其中酣睡的侍女,又是一阵迟疑。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伸手拽他的衣袖,回过头就看到安夜锦站在那里,本就是白皙的美人,此番在阳光照耀下,更显皓如凝脂。 司徒亦知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很是自然的与安夜锦并肩去往凉亭,走在路间,安夜锦终于开口:“不知昨夜可有惊扰到亦哥哥?” 听到她这般说,司徒亦突然笑了起来,很是惭愧的问了一句:“怎么,昨夜我酣睡之时,这院中遇到夜袭不成?” 安夜锦微怔,停住脚步惊讶的看着司徒亦,良久才一阵轻笑,酒窝在脸上时隐时现,煞是可爱。 “亦哥哥该不会一夜未醒吧?许多年未见,你怎么还是那般嗜睡?” 安夜锦一向浅眠,司徒亦却是十分嗜睡的,更是雷打不动,酣睡如常。 司徒亦也轻笑了起来,看着安夜锦眯起了眼睛,笑得颇为狡黠:“妹妹这话说得暧昧。” 安夜锦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这才凑过去小声的说:“你知我知,并无其他,何必注意?” 他内敛的笑,也不言语,心中却道:她怎会知晓,这般暧昧的话语,会让他心口微颤?曾经与这女子一墙之隔的居住,夜晚还会谈天说地,一住就是两年多的时间,当年无知,此时想来却是心中火热。 当年为何要逃? 司徒亦也这样问过自己,却并未后悔,至少此时还来得及将她留在身边。虽然让她这些年间误爱他人,但是他有信心取代。 两个人继续前行,坐到了凉亭之中。 安夜锦扶着栏杆,跪坐在石阶上,向池水之中看。 碧水涟漪,莲花绽放,美得雅且静。 司徒亦坐在她身边,伸手牵过她的一缕发丝,握住手中把玩。安夜锦扭过头看他,发现他好像出奇喜欢自己的头发,她微微有些皱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爱惜非常,尤其司徒亦这般做来显得太过亲昵,他们之间可没有那么好的关系,于是她开口问道:“为何亦哥哥总是对我的头发感兴趣?” “你这发浓黑如墨,丝滑柔顺,我甚为喜欢。”他回答的很是自然,没有半分的扭捏之意。 越是坦然,越让安夜锦心中不安。她并非是年幼不知男女事的年纪,知晓司徒亦对自己的亲昵的态度与日俱增,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若是少女知晓自己被如此俊逸的男子喜欢,当即就会含羞带怯,好不欢喜。 偏偏安夜锦的思考角度却是,被如此奸诈之人喜欢,并非好事,自己很容易坠入深渊而不自知。 若为知己,安夜锦欣然接受。 若为爱侣,安夜锦无心消遣。 “亦哥哥说话也很是暧昧。”她说着,抽回司徒亦手中囚禁的发丝,微微挪开了位置,端正的坐在那里瞧司徒亦。 司徒亦也看着她,眼眸弯弯的。 “跟我说说,昨夜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突然来了几个人要杀我,又突然出来了几个人要救我,最后救我的人杀了要杀我的人,取走了我手中的解药,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只是可怜了我的院子,这样就被糟蹋了,也不知明年能否恢复。”安夜锦说完,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司徒亦颇为正经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如此听来,这真就是没有什么,只要你是安全的,我就足以放心。只是夜锦,你可不可以对我换一个称呼?京城不少女子叫我亦哥哥,我对这名字不喜呢。” 轻描淡写的换了话题。 “那该叫你什么?司徒兄?” “呃……” “知府大人?” “叫我……亦儿?” 安夜锦微怔,迟疑了片刻才问:“司徒婶子好像这样叫你。” 他点了点头:“的确,除娘亲之外,你是第二个人。” 她却没应,思考了一会还是摇头:“不好,我叫盏乐都没叫乐儿!” “小亦儿?你叫我小锦儿?哈哈,好肉麻。”安夜锦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手还忍不住揉了揉手臂,示意自己有些受不了。 他看着她半晌无语,其实他很想说:干错叫夫君好了。 可是始终未能说出口,原来他的无赖还是未能达到境界。 “不如,我干脆叫你狐狸亦?”安夜锦想起了什么,突然扭头问道。 司徒亦一怔,很快就苦了一张脸,很不喜欢似的说:“我很像狐狸么?” “你自我感觉呢?” “我感觉,我就是那有着金色荣耀的猛狮!” “就你这身板?”安夜锦一句话让司徒亦没了下文,只是眼巴巴的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最后冷哼了一声,真的就不说话了。 能将司徒亦说到无语,当真了得。 “亦小狮,你我何时退亲?”安夜锦坐在那里突然开口,她看着司徒亦,见他神色如常,并未有什么太多的异样反应,便微微松了一口气。 “待我回府之时,会将婚书退还给你。至于当年那浅薄的彩礼,不退也罢。可好?” 竟然如此爽快的就应了。 安夜锦盯着他看了良久,想着这其中是否有诈,不过思量了一番轻重缓急,想到司徒亦不该是贪图美色,而放弃前途的人,这才放心。 得到了答案,心中欢喜,同时让她叹了起来,自己这该是找一户怎样的人嫁了,才能不被其他的人阻挠呢? 他就算正妻已经有了身孕,对她还是不会轻易放弃吧。 “亦小狮这名字我喜欢,哈哈。”司徒亦突然大笑了起来,坐在那里笑得份外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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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之前上学的时候,在大学时曾经学过几堂催眠课,当时很多学生都当成了课余项目,互相做实验,整个班级成功的人仅有一人,就是安夜锦。之后安夜锦加入了军队,在期间有跟专业的心理医生学习过如何对心理有问题的人催眠,甚至是对俘虏催眠,她极有天赋,那心理医生都对她赞叹有加,多次劝她改工作项目,做他那样的医生,不至于跟随军队到处跑。 催眠对她来说十分拿手。 男子不明白安夜锦在搞什么名堂,似乎是在防范,时不时的看一眼安夜锦,又看一看周围,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铜钱上面。 安夜锦不说话,如此乖张的在他面前摆弄铜钱,明显不是在玩,也并非想用一枚铜钱来引诱他。越是搞不明白安夜锦要做什么,他越是看得仔细,不一会,便觉得有些迷糊。 安夜锦观察这男子身上的肌肉,发现肌肉渐渐松弛,就知道已经有戏了。 不一会,男子变得身体无力、神态迷茫。就连在他身后按着他的青盈都有些迷糊了,最后被安夜锦一个眼神警告回去,这才不敢再去看安夜锦手中的铜币。 其实对于安夜锦这种古怪的行为,青颜与青盈也是不理解的,她们见到安夜锦将男子救活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过来压制,本以为安夜锦会严刑逼问,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摆起铜币来了。可待她们深入的去看,便会发现安夜锦手中的铜币其实有着蹊跷,青盈此时更是不敢去看,刚刚那种迷茫的感觉她可是没忘。 男子的神情开始变得木讷,整个人的表情有些痴呆,就好似灵魂不在,早已经出了壳。 安夜锦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觉得困吗?” “困。” “此时你在哪里?那里是怎样的?” “空空的屋子里,没有窗户。” 两个人一问一答,皆没有任何的思考,几乎是安夜锦问了之后,男子就会回答。这回青盈、青颜可是服了,原来这东家还会祝由术不成?两个人瞧着稀奇,就一直看着安夜锦与那名男子,想要观察更多。 “你是哪里的死士?” “天宣阁。” 男子平静的回答,原本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当亲耳听到,安夜锦还是心头一跳,不由得沉了脸色。 身边的青颜与青盈也是天宣阁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震惊不已。其实也不怪她们不知,天宣阁很多事情是这群办事者所不知的,他们只要按照上面的命令就做就好,他们的不用知晓理由。有些人执行任务就是去送死,天宣阁的人从来不在乎。 “是谁派你们来的?” “元十一。” 安夜锦知晓,元十一是一个代号,其实只是他们的领队,他的队伍中的一员。这些人一环套一环,甚至除了直接带领他们的人,他们都不知晓领队的上一级究竟是谁。 “你们刺杀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安夜锦她应该早就死了,她乃是不该存在的人,神医鬼骨应该只有一个徒弟,夜辰不该有师妹。” 听着男子木讷的回答,安夜锦的身体一僵,若是在别人听来,恐怕认为他的意思是:神医不能有两个徒弟,有一个足以,所以他们要铲除安夜锦。 可是在她的耳中听来却不是那个味道,因为若不是她穿越到了这里,此时安夜锦已经死了。当年她醒过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鬼骨说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之后安夜锦被观察,被药水泡了一日又一日,直至她可以独自搭配解药,为自己解毒。 若是按照原本的命数,鬼骨先是的确仅有一个徒弟,夜辰也没有师妹,因为那个时候安夜锦这个孩子已经死了……是她的穿越改变了命数。 这个人说的意思,该是这个吧? 她的身体开始发寒,她有一丝不安冒出,就好似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知晓。她正被人赤|裸裸的旁观着,而自己竟然后知后觉,完全因为自己是一名穿越者,而心存侥幸。 真要是这个理由的话,就算解药已经送了出去,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些人并不是突然想杀安夜锦,而是早有预谋,只是这次她帮夜辰解毒的事情直接联系到了他们的利益,激发了他们的杀意。 如果是其他的人碰上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更加低调行事,生怕自己在做错了什么触怒了他们,以保安生。偏偏安夜锦不是,她可不喜欢身后总是有人抱着杀她的动机,一直对她虎视眈眈下去。她要的是日子自在逍遥,而非随时小心行事的日子。 她第一个想法便是将这幕后之人引出来,想办法铲除,以绝后患。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医以药杀人。 仇人三千奈我何,天逍地遥自成佛。 她闭上了眼睛,思考了一番,这才又问:“你们后面还会有人来吗?”此时知晓天宣阁的人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忌惮了,她的底牌也就没了几分。 “不知。” 之后她又问了几个问题,罕有回答上来的,她终于妥协,走出了柴房。 青盈走出来的稍晚一些,出来之后,柴房之内血气更浓。 第六十四章 误会 感谢o小家伙o、vissy的中秋节月饼(99)打赏! ————*————*———— 盏乐与司徒亦的棋局下到了深夜,安夜锦依旧未归。 此时的盏乐已经来了兴致,哈欠都没打,只是认真的研究着纵横在棋盘上的黑白子。小小的眉头紧锁,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司徒亦突然伸手,越过棋盘去敲盏乐的额头道:“娘亲不来就不去睡觉,这是何道理?” 盏乐这才想起去看时辰,匆忙的爬下了太师椅,对司徒亦拘礼:“都怪小儿忘了时辰,耽误了大人休息。” “规矩太多,早就与你说过不必多礼。你且去睡吧,我也回去写点东西。” 盏乐乖顺的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棋盘,这才转身离去。 司徒亦走出院子,刚刚要进自己的房间,就急速的后退了一步,眼前飞过一只信鸽,停留在他们面前迟迟不肯离去。 薛安拿出帕子,将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了下来,小心的收好,这才进入了房间。 而那信鸽也悄然离去,羽翼一抖,留下一根柔软的羽毛翩然落下。 点燃灯火,薛安小心的将纸条打开,刚刚一看就是一怔:“这……是谁送来的?” 司徒亦走过去看,就看到字条上以一种娟秀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写着:“安夜锦有三秘,每条份量都是足以让你动手杀她,望远离。” 仅仅这么一排字,并未说安夜锦的三个秘密是什么,只是在对他警告。 “若是我一直不肯放弃,是不是他们就会将秘密告诉我呢?”司徒亦突然觉得有趣,看着纸条自言自语。 薛安点了点头:“有理。” “若是他们不过信口开河,随便说说我也信了,岂不是无脑?”司徒亦话锋一转,又问。 薛安再次点头:“也对。” 这回可是将司徒亦逗乐了,他看着那纸条良久,指尖抚过娟秀的字体,回忆了一番,突然皱眉,最后小心地夹入了书中。 就好像这件事并入不了他的眼一般,他并不在意,他知晓,若是自己当真想娶安夜锦,会出面阻挠的一定都不是等闲之辈。使出的花招更多,他不在乎,只觉得刺激,心中有一种即将一战的激昂,就好似有着一颗报国之心的将士,奔赴战场奋勇杀敌前的愉悦。 这样有趣的事情,怎好不去享受呢? 他妖冶的一笑,争芳夺艳。 “此时安夜锦这秘宅,已经不再隐秘了。”叹了一句,他又自顾自的笑着摇头:“若是我明日再不回去,恐怕水月郡主也会知道这里,到时候可就会坏了我的计划,既然如此……” 他扭过头看向薛安,薛安了然,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翌日。 司徒亦在雨时来,又在雨时离去。 他当真是一名能沉得住气的男子,不然这事若是碰上别人,万万是不敢将水月郡主晾在府中那么多天,连个音讯都不传回去。如今他在安夜锦的小院之中也住了一段时日,离去之时并没有太多的客套,道了别,收拾好东西,便直接走了。 他甚至没说:“这些时日多有叨扰。”又或者说:“多谢这几日的款待。” 他只是离开了,就好像他其实是这院子的另外一个主人,此番不过是有事才不得已离开,过些时日他还是会回来的。 送他离去,安夜锦也颇为哭笑不得,心说这无赖当真是有一定段数的,明明做一些离谱的事情,却给人的感觉是彬彬有礼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待司徒亦离开,小院之中终于恢复了平静。 盏乐读书,侍女们收拾院落,安夜锦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想到了自己的指甲,就抬起手来看一看,走了几步,突然快步的去了后院,找到了需要洗的衣服,蹲下身来就要洗衣服。 青盈连忙拉住了安夜锦:“东家,你这是做啥子?” “洗衣服啊。”安夜锦回答得十分愉悦,说着还笑呵呵的开始整理衣服,取了些皂角,麻利的洗了起来。 其实她洗衣服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听说这指甲的颜色若是洗了衣服之后,颜色会变淡,看起来更自然好看。出于好奇心,她此番过来试试,却惊到了一边的侍女,侍女们突然慌乱的拉开安夜锦,说了一堆好听的话,最后还是将安夜锦赶了回去。 衣服没洗成,一个人坐在凉亭弹琴也是无趣,她便大摇大摆的去了之前司徒亦住的屋子。 其实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很奇怪,她几乎是很自然的进去东看看,西看看,想要发现点什么。司徒亦的房间纤尘不染,就连被褥上也是一根掉落的发丝都没有。 书房之中用了一些宣纸,毛笔是湿的,应该是昨夜才用过。 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她又是一阵无聊。趴在桌面上,看着空空的屋子,险些睡着了。 伸出手,拽过一本桌案上的书,翻了几页,突然有一张纸条掉出来。安夜锦凑过去看,看到上面的字,突然忍不住笑。 看来已经开始有人警告司徒亦了,也不知他今日匆匆离开是不是因为这个。 若是的话,岂不是太胆小了些? 将纸条塞了回去,安夜锦直接起身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的回身,抽出书页之中的纸条,去看上面的字迹。 这…… 这是她自己的笔迹! 无论是笔锋,还是写字的风格,都是丝毫不差的。她明确的知晓,这张纸条不是她自己写的,可是,却想不出究竟是谁,能将她的字体模仿得这般的像。 司徒亦几次看过她写的药方,若是被他误会了,说不定会认为这纸条是她给的,她昨夜的确离开过一段时间。 倒吸一口凉气,安夜锦突然眯了眯眼睛。 初看这纸条,她八成会认为是有人胡乱威胁,可是仔细看了字体,她突然感觉到,这写字条的人其实十分了解她,这三秘说不定并非危言耸听。 她站在那里,思考着问题。想着会不会是有模仿字迹的高手,看过她流传出去的单方,或者是替人书写的家信,知晓了她的笔迹从而学习。而这人同样是一直在她身边的!她知晓花月渔是一名探子,还知晓其他的几户,可是想不出究竟是谁,会以这种方式警告。 这张纸条看似不起眼,可若是被司徒亦误会了什么,当真就不好解释。难不成这人知晓她昨夜会去审问俘虏,故意在昨夜送来? 司徒亦看到这纸条的时候,是怎样的想法? 他的确聪明,能够记得她的笔迹,但是不证明他会不会想多了。 越想越觉得头痛,安夜锦最后还是放下了纸条,决定去洗几件衣服,看看指甲的颜色,谁知刚刚到了后院,就看到了晾晒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她突然觉得,那群侍女好像误会了什么。 第六十五章 去见家人 感谢14o的2pk票、spring54321的pk票支持~ ————*————*———— 刚刚是晨曦,小院之中便热闹了起来。 盏乐早早的就起了床,在屋中来回的换自己的衣服,最后选择了一身较为素雅,又不失体面的衣服穿好,一身淡蓝色绣着玉藻的外衫,显得他更加白皙。他整整齐齐的梳了一个发鬓,对着铜镜照了许久,这才满意的去寻了安夜锦。 见他今日打扮得这番用心,安夜锦暖暖的一笑,并未去摸他的头,怕弄乱了发丝,只是自己披上了衣衫,跟着盏乐离去。 她今日同样素雅,暖黄色的云烟衫绣着清雅的莲荷,逶迤拖地淡青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石榴东珠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碧玺的珠花钗。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却有芙蓉出水之颜。 两个人上了小船,周转了一番,才上岸,又转乘马车,去了梅龙镇的寺院。 古来有镇名梅龙,独属香寺最闻名。 盏乐跟随着安夜锦恭恭敬敬的上香,给了香油钱,最后辗转,去了后方的院子之中。 “娘亲……”盏乐唤了一声,扭头去问她:“今日你与我同去么?” 安夜锦摇了摇头,蹲下身来看着盏乐:“你一年仅能见她一次,怎好有我来打扰?你且去吧,我去附近走走,到了时辰我会过来接你,同时会派青颜再此等候你。” 盏乐点了点头,与青颜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向一处小屋走去,敲了敲门,很快有侍女从里面开了门,待盏乐走进去,那侍女向外看,见到了安夜锦,便恭恭敬敬的对她施了一礼,见到安夜锦点头,这才关了门。 安夜锦又在那里站了片刻,又有侍女走了过来,虽然仅仅是侍女,但是其衣着打扮依旧考究,甚至不比安夜锦的衣衫差。仅从此方面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大户人家的侍女。她一身浅蓝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照人,将她并不如何出色的容貌,增上了三分光彩来。 她站到安夜锦身边,同样恭敬:“安姑娘。” 安夜锦点头“嗯”了一声,声音不大,态度内敛,并不因为对方是侍女,就有所怠慢。 “不知你最近可是有所困难?今日我们来此,在你身后引开了多批跟随的人,似乎有人在调查你。” 她点了点头,对她淡淡一笑:“最近的确不太平,幸而你们心思缜密,不然盏乐的身份就要被人知晓了。” “安姑娘替我们家老夫人照顾了这么多年的盏乐,其中辛苦我们自然知晓,若非家主对安姑娘有所忌惮,盏乐也不知能否……”能否活到今日这话女子没说出口,只是叹了一口气:“安姑娘,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老夫人定然会全力帮助,你尽管开口就是。” 她并未拒绝,直接开口:“我的确有事想说,不知姐姐可愿随我一同过来说话?” “自然是愿的。” 两人并肩,青盈在后面跟着,不远处另外两名侍女也悄然跟上。 到了一处石椅旁,安夜锦坐下,看着对面的侍女施了一礼,同样坐下,这才开口:“姐姐应是知道的,我并非是愿意劳烦别人的人,若非是事情难以自己应付,我也不会来求你们。“ 侍女点头应是:“安姑娘身后高人众多,能够得到你的赏识,就算麻烦也是我们的荣幸。” 安夜锦这些年救过的人不少,其中不乏身份高贵的,有些与她交好,若是她有事情,一定会出面帮忙,且义不容辞。 听到这话,安夜锦哑然失笑,别瞧这侍女客气,语气中却透露着些许的距离感,同时还要唏嘘她一番。表示他们的确可以帮忙,这忙也不该白帮,她该更用心的照顾盏乐才是。若非安夜锦照顾盏乐,她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安夜锦说这么多。 “姐姐这话说得极是,当年照顾盏乐的事能够由我来承担,也是我的荣幸才对。”安夜锦说了一句,那侍女便变了脸色。 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安夜锦插手,恐怕…… 她突然轻咳了一声,这才问道:“不知安姑娘所求何事?” “第一、安郡王李潋之注意到了我,且有意将我赐给哪位将士做妾,留在身边做一名医者,这事颇为棘手,你们若是能办,就帮我办了吧。毕竟盏乐跟我过去,受了亏待总是不好;第二、我想求你们帮我调查一个人,乃是现任知府司徒亦,将他这十年来的事迹都告诉于我,我好在心中有所防范;第三,将天宣阁上层出现了哪些新的统领者告诉我,最好是调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道士,或者是精通什么巫术,亦或者是能知天命的人。” 说完这三条,那侍女脸上依旧平静,可见她见过世面之多,并不因为这么几个名称而变了神色。 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第一件事有些棘手,我们会尽可能去办。后两件我们会尽快给安姑娘消息。” 安夜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与人闲聊了几句,就突然有侍女来通报:“东家,安郡王来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心说这李潋之的速度够快的,他派人调查自己,之前未能找到秘宅,却在她刚刚在梅龙镇附近出现,就被人发现了,可是盏乐的家人却引走了那些人,引得李潋之有所怀疑,干脆亲自来此。 此时盏乐还没有出来,他与那人见面一年仅有一天,她不好打扰,听了这消息,当即抿唇微笑,她看向面前的侍女,恭敬的说道:“姐姐暂且先行一步,这李潋之是冲着我来的。” 侍女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步态从容,并未因为李潋之的到来,就有所慌乱。 安夜锦站起身来,走向了一处房间,站在院子门口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空静大师可在?” 院中有小和尚见到安夜锦,当即恭敬的回答:“女施主,空静大师正在讲经,还请女施主稍等片刻。” “劳烦小师傅通报一声,就说安故友求见,那局棋尚且没有下完。” 小和尚双手合拾,退开走进了禅房,安夜锦也慢悠悠的走到了院中的木台阶上,在一处棋盘前坐下,取出黑白子,按照记忆将棋子摆上。 第六十六章 刁难 李潋之并未带很多人来,与他随行的不过六个人而已,可是隐藏在暗处的死士究竟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他来到这里之后,颇有王家的气概,很符合规矩的上香,给了大笔的香油钱,最后还与寺院住持聊了一阵。一身的气质凛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之霸气,雅量非凡。 身边有人通报,他这才离开,走向后院的方向。 并未装成偶遇,而是直奔安夜锦的方向而去,如此不拘小节,反而省去了想理由的时间。 这里有着禅房,李潋之并未犹豫,直接走入了安夜锦所在之处,进入院中,便看到一名端庄女子静坐在桌案前,执子下棋。清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风风韵韵,瑰姿艳逸。 坐在她对面的乃是一位光头和尚,他圆脸,体型微胖,一身仙风道骨。 见有人前来,空静大师施了一礼:“阿弥陀佛,不知这位施主是有何事?”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大师,这位乃是我的朋友,且容我过去打声招呼。” 她说着起身,走到了李潋之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民女见过安郡王,见过左侍郎大人,未能远迎,还请海涵。” 莫凌承了这一礼,李潋之却是浅笑着走了进去,走入禅房,坐入其中。 安夜锦站立在原本的地方不动,直到被莫凌请了进去,这才跟着进入。 空静大师站于一侧,毕竟安夜锦仍旧是他的客人。 “安姑娘可是难寻之人,突然就消失不见,难得探到你的踪影,我的将士还被高手引走,登时让我好奇起了安姑娘的身份,难不成你身后还有高人不成?”李潋之开门见山,多余的话也不多说,直接说起了安夜锦的事情,更是摆明了:我是在监视你,你不得有任何疑义,可是我监视不到你,你就得给我解释清楚。 这人太过霸道了些,做事直接了当,没有废话,不拖拉。他的脾气也是十分显然的,有着武家风范。 安夜锦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又知这人不好当面得罪,这才为难的说道:“王爷在说什么,民女不懂。” “哦?”李潋之轻叹了一句,紧接着便是一声冷哼:“我不喜他人与我玩心眼,你是聪明的女子,莫要等我剁了你的手指,你才与我说实话。” 这话说得无情,更是在威胁,偏偏安夜锦不为所动,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不知便是不知,你若是强迫让我承认,我仅仅会说:哦,原来如此。至于什么高人,待我结识之后,自然会告诉大人。” 李潋之的确不是什么好脾气,耐心同样等同于无,听到安夜锦这般说当即挑眉冷哼:“你是在与我挑衅不成?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脖子?” 如此的被一名郡王威胁,一般的大臣都会不寒而栗,当即下跪求饶,安夜锦却仅仅是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正面与李潋之对视,眼中甚至出现了些许怒意。这是李潋之从未遇到过的,心中跟是气火翻涌,险些直接将安夜锦按跪在地面上,亲手砍了她的脖子。 他是君王之后,虽不参与夺帝之事,却也是骄纵惯了的,就连当今圣上都要让他几分,这女子竟然敢公然表现自己的怒意,想死了不成? 安夜锦来自未来,曾经也是读过一些小说,看过些许电视剧的,她知晓,那些书里的王侯将相,碰到敢违逆自己意思的女子,心中觉得有趣,反而对她有所倾心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不会发生,至少李潋之不是那些犯贱的王爷,她也没想过这种狗血的事情发生。 如今乱世,百姓命如草芥,女子更是成了诸多贵族送礼的一种,越是样貌清丽的,或者是有一技之长的,越是体面的礼物。 安夜锦这样的女子,就算是被强抢去做了礼物送人,也没人敢说什么,尤其李潋之身份尊贵,更是无人敢冒犯。 银牙紧咬,安夜锦终于跪下,口中却说:“民女心中委屈,不知王爷这般刁难到底为何?” 李潋之靠在椅子上,下巴微微扬起,耷拉着眼皮去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态度傲睨一切。 “我需要向你解释吗?”李潋之反问安夜锦,似乎终于得到了该有的那种服从,他弯起了嘴角,唇若涂脂,笑若夏花。 的确不需要,就算他将安夜锦直接杀了,也没有人敢去问他理由。 若是他说一句罪该万死,那安夜锦就该万死谢罪,如今世道便是如此。 见安夜锦不说话了,李潋之之前狂傲的态度了也收敛了一些,叹了一口气。他来这里并非是与安夜锦较劲的,明明想过拉拢这名医女,可是看到她的态度总是会忍不住动怒,此时能够将她的气焰压制下来,他已经满足了。 他问道:“这些日子你与司徒亦在一起?” “是的。”安夜锦并未迟疑的回答。 李潋之微微眯了眯眸子,想起昨日司徒亦的态度,就是心中一阵不舒服。 “我前些日子本是准备了厚礼,想要送给你,谁知人去楼空,一番心意也付之东流了。”李潋之换了态度,用一种平常的语气说了出来。 其实对于贵族的霸道,安夜锦也有了解,能够做到李潋之这般已是不容易,多少不分青红皂白就提刀杀人的贵族数不胜数,安夜锦虽然对他不喜,也不准备再刺激他,反而温顺了下来。 “多谢王爷厚爱,民女无福消遣,是民女命数淡薄。” 李潋之单手扶着下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名女子,微微侧头,想不通司徒亦为何会对她那般护着,他们那么多人逼迫,他依旧不急不缓的辩驳,竟然将一名已经红杏出墙的女子说得如同烟国第一痴情女子一般。 “抬起头来”李潋之开口道。 安夜锦听闻,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 的确是绝美的女子,她皎若秋月,尤其那眸耀如春华。 是因为她的美吗? 一贯对女子的轻视,让他久久想不通其中道理。对于司徒亦的看中,他很好奇,所以他今日竟然愿意亲自来寻她,将她带回。真不知将她带回去之后,面对一系列的刁难,她会如何应对。 他真的很好奇。 ————*————*———— 明天就上架了,预定一下下个月的粉红票,我会加更的哟~~ 推荐一本书:[bookid=2443179,bookname=《长媳》] 作者:初落夕 〖前朝皇妃穿越成后世商贾新妇,宫斗高手玩转宅斗。〗 她是当世宠妃,擅御人心,专攻心计,却于封后典礼前夜,莫名穿越至五十年后。 陌生的朝代,崭新的身份,又一场充满利益的婚姻,是继续遵从命运的安排,还是人定胜天? c 第六十七章 辱骂(一更求首订,求粉红) “大家小心点。”白恩也面色沉重的说。 杨宗保没有啃声。他查了郭晶晶所坐的那架航班,有两种说法,第一是飞机失事;第二是已经到了金巴失踪了。但是出发前,他问了白恩,后者说那是前一批医疗队的事,但是是在杨宗保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撤离了。不太清楚情况。 杨宗保不认为白恩在骗自己,他没有骗自己的立场。 两种原因,杨宗保更情愿相信后者,希望郭晶晶还活着。来金巴也是为了碰碰运气,潜意识里,郭晶晶离去时的表情,一直是杨宗保心里的那道坎。 身边的草不停地划破杨宗保的脸颊。村上和亚雄用衣服包着头,但是白恩和杨总不缺不觉得有什么。 突然,杨宗保觉得身体天旋地转起来,就听见向导骂了一句。 车子翻了。 好在车子没有顶棚,很容易就爬出来。 原来在车子的前方真的有陷阱。陷阱不深,但是刚够翻车的。 向导下车后,非常警惕的环视四周,显得非常的紧张。 他们的这种情绪也感染了杨宗保他们。 “怎么回事?”白恩端起了枪。 但是周围都是草,不熟悉环境的人根本看不远,出了草就是草。 “这可能是外面的土著设下的埋伏。你知道我们这地方,出了城外面就算出了事都没人管的。”其中一个向导,还没说完脑门上就突然爆出了血浆,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往后倒在了地上,压下了一片一人高的草。 “啊……”亚雄尖叫起来,村上勉强能够维持平静,举着枪。 杨宗保几人慢慢的退到了翻倒的吉普那里。背部抵着吉普。 白恩粗重的呼吸声传到杨宗保的耳朵,竟然给了杨宗保一个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切很像是在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 杨宗保仔细思索了一下,突然把枪扔在了前面的地上。 “你这个懦夫。”亚雄怒骂杨宗保。 亚雄的嗓门很大,好像是大嗓门和他的安全感成正比一样。杨宗保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 白恩倒是没啃声,照着杨宗保的样子把枪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子弹擦过杨宗保的右边脸颊,在脸上留下火辣辣的一道伤口。而身后的亚雄的手腕被贯穿了。 亚雄,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哀嚎着。 村上木讷的坐在一边。 终于面前的草动了一下,从里面依次走出来几个全身**的土著人。脸上带着不知道用什么画的色彩,肚子稍微有些突出,手里拿着自制的弓箭。 来人在杨宗保他们的面前哇哇大叫。 向导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的解释说:“他们说,现在我们是他们的俘虏,要我们老实待着。” 杨宗保和白恩沉默,亚雄继续喊疼。村上突然站了起来,就要举枪射击。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弓箭给射穿了喉咙。 亚雄倒在了地上,全身的血液和不要钱的一样,泊泊而出。原来是亚雄挡在了村上的前面,自己见上帝去了。杨宗保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够见到上帝。 有的时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沦落到连死亡都不能解脱的境地。 从那群土著里面走出两个男人。把已经死亡的亚雄从杨宗保他们的身边拖了出去。因为身体的移动,亚雄喉咙的伤口不停地涌出更多的血液,随着他身体被拖动。 村上用r语自言自语。因为声音太小,杨宗保只能听个大概。意思无非就是亚雄你走好,你的遗志我会完成的什么什么的。 两个土著人,当着杨宗保他们的面开始处理起,亚雄的尸体。 先是用刀砍掉头颅,然后卸掉四肢,剖开它的腹部,拉出内脏…… 动作很快,伸手很利落。 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食人族。 处理完亚雄之后,土著人又把开始死掉的向导给处理了。 终于剩下的向导坚持不住了,弯下身体,大幅度的呕吐起来,村上也有些受不了想要跟着呕吐。 杨宗保虽然是学医的,处理尸体那是家常便饭,但是他也被如此骇人的手法给震惊到了。但是杨宗保此刻比谁都明白,现在绝对不能弄脏自己,也就是说不能呕吐,不能哭,不能害怕的尖叫。因为从心理学上来说,对方还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那么他们选择处理对象的时候,可能是从最坏的选择起。比如先解决劣等的,把好的留在最后,呕吐或者大幅度的情绪波动可能会刺激到那群土著人对自己出手。因为杨宗保看到土著没有首先把自己这边的人杀光,而是先处理已经死亡的人,所以对自己的推断有三成的把握。 果然,土著人朝着向导指了一下,向导拼命的往后退,但是很快就被土著给拉住了,往死里揍了一顿。 最后这群土著打劫了杨宗保他们身上的衣服和所有的东西。几个人就赤身**的被推搡着走向草丛的深处。 这里的草好像都有倒刺一样,不多时,杨宗保和村上的身上就都是伤口,倒是白恩这个西方人毛发多,这些草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一路上杨宗保都是低着头的,正在速记路上的小石子。杨宗保有的时候考试就是靠着这种速食记忆。国内的有些文献上说,有的人可以一目十行。其实这一点也不为过,杨宗保学习英文的时候,因为害怕自己的老师,所以在老师给予他超过自身负荷的学业压力的时候,杨宗保一目十行的潜能就会被激发出来。事后杨宗保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觉得是那段时间自己的肾上腺素分泌激增,导致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从而一目十行。 但是那毕竟是少数时期,后面杨宗保尽量总是做好准备,平时书本从不离手。今天杨宗保在全身光溜溜的状态下,强迫自己记下细微的路上的标记,那可能成为逃生的关键。当然在大家都光溜溜的情况下,杨宗保看到了村山,无比的自豪感也是他寻找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土著人真的好狠,连鞋子都没给杨宗保他们剩下,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大半天,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看到篝火和帐篷了。 部落的女人同样也是光溜溜的,只是象征性的在腰间围上一块布。见到男人们回去,立刻从男人们的手上接过肉,开始生火,烤肉。 杨宗保他们就被用绳子绑在了一起。 村上这一路上也乖巧了,向导更是不敢再吭一身。 空气中的烤肉的香味,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但是杨宗保他们知道那架在火上的肉块是自己的同类。 “怎么办?”白恩悄悄地问杨宗保。 杨宗保却没有回答,因为他在一个土著女人身上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一块很便宜的翡翠。这种东西在非洲绝对不会有,东方人的身上才会经常出现。而且这个东西杨宗保很熟悉。 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沿着眼角一直流到杨宗保的嘴巴里。 眼泪特别的苦。 “导师怎么了?”白恩关心的问。 “没什么。”杨宗保守住了眼泪,尽管心里疼到不行但是杨宗保的眼泪就是几分钟。从12岁开始杨宗保就没有哭过了。今天算是10年来的第一次。再次看向那群土著,杨宗保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他们已经不是同类了。 “我们,完了,这是食人族啊。”向导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金巴这里的食人族不是早就被消灭了吗?为什么还存在,而且就存在在城市的周围?”向导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臆想。 杨宗保想起了日鬼,日鬼缺的那两根手指头。心里一狠,用右手拼命的挤压左手的小手指。尽管非常的疼,但是还是起了作用。白恩察觉到杨宗保的意图,也帮住他撑开绳子,但这些都是徒劳。根本无法解脱。大家的双手都被箍得死死的,没有一点活动的余地。杨宗保知道在这样下去,手会因为缺血坏死的。 杨宗保把视线投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火堆上——或许那堆火会解决他们的问题。 食人族在就餐,嘴里撕扯着烤得半熟的肉块。杨宗保他们看着恶心。 好在所谓的食人族是太阳落山就睡觉的,所以杨宗保他们就被关在了一棚子里面。 “啊……”村上尖叫起来。 “住嘴。”杨宗保很严厉的让村上住嘴。 原来村上的脚底下踩的都是骨头——人类的骨头。 这个棚子看样子是那些食人族们经常丢弃没有食完人类的地方,腐烂的气味让杨宗保他们几乎快要窒息了。 “怎么办?”这句话几乎是白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杨宗保在黑暗之中摸索。 “没有希望了,没有希望了……”向导已经绝望了。 杨宗保没有受他们影响,不放弃在地上摸索。摸到很多蠕动的东西,杨宗保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也不想自己摸到的是什么东西。慢慢的,不放弃,一点一点的搜索。对于杨宗保来说,或者就有希望,越是不可能就越是要尝试。 白恩大概能够感觉到杨宗保爱干什么,也跟着蹲下来,慢慢摸索起来…… “这是什么?”白恩突然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吓了一跳。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看不见的时候,不管摸到什么都会害怕。 就在白恩被吓坏的时候杨宗保,走过来,用刀子割掉了白恩的绳子:“还算运气,找到把刀。”原来食人族把缴获的战利品和残骸扔在了一起。 帮村上和向导解开后,杨宗保悄悄地爬出了屋子外。 外面没有一个人,所有人都在睡觉,篝火没有被熄灭,因为害怕动物的袭击。 第六十八章 被打(二更求粉红) 水月郡主这一句骂得颇为难听,听着都觉得尖锐刺耳。 这恐怕是对一名女子来说最大的辱骂了吧? 这个年代的女子,将贞洁两字看得最重,若是被人当着众人的面骂上这么几句,恐怕连活下去的颜面都没有了。 水月郡主吃准了安夜锦不敢还口,眼中带着一股子快意,那种发自心底的畅快,让她整个人都明艳了几分。她一脸灿若桃huā的微笑,高傲的看着安夜锦,等待着她惶恐的模样,潸然泪下或者是跪地求饶,她今日便是要将这女子贬低得一文不值,让她后悔没能趁早与司徒亦解除婚约。 当真以为在司徒亦年少之时,与他有过一纸婚约,就真的能嫁给他了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司徒亦那种男子,岂是这种下贱女子可以沾染的? 谁知,安夜锦跪在那里处之夷然,并未因为她的话语,而有了任何的情绪波动,唯一有鼻变化的,就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被人当众说了那般难听的话语来,她不但方寸不乱,反而露出了柔媚的笑容来,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见到她如此从容的微笑,反而显得她面前站立的女子是那边的刁钻、狂妄自大。如此强烈的反差,近乎让所有的人忘记了,那名站立的女子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那跪在地面上的女子不过是一介庶民,命如草芥。这种气场让两个人换了处境,水月郡主就算如何高贵,此时也被这一抹笑盖了风光。 见到她这样的反应,水月郡主当即大怒,怒喝一声:“你这**妇,怎得这般不知廉耻,被人说了丑事,还笑得出来。” “民女在笑我烟国王族的风范。”安夜锦终于开口,她抬起眸子,用一种冷寂的眼神看着水月郡主,一脸的自信从容,她的声音不大,却因为周围太静,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楚。 她在水月郡主即将开口之前,抢先说道:“烟国国君乃是明君,一直推崇儒家思想,儒家讲究平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烟国王族都有着标榜之效,从而治理天下,乃至天下大和。所谓以德治国,君王仁德,女子贤德也在其中。 今日终于得见,水月郡主与安郡王当真是好火气,刚刚到了我渝州省城之内,未曾慰问百姓是否安居乐业,日子是否火红,就先捉了省城内的所有医者,闹得整个省城人心惶惶,将省城之内的百姓推向水深火热之中而不自知。 水月郡主更是了得,到了这里先是争风吃醋一番,闹到我小女子家里,不清不白的砸了我的房子,搜了我的东西,此时还说着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语,真不知王族是如何教育后人的,说出来的话语,真是连烟huā柳巷的女子都不如。 王族该有的仁德何在,女子该有的贤德何在?如此不仁不义,不贤不良之辈,出来是要丢烟国王族的脸吗?”她说的掷地有声,波澜不惊,几乎是用着一种平静的口吻,将安郡王与水月郡主都骂了。 安郡王眼皮一跳,扭头看向安夜锦,突然有些不明白,她此时是在垂死挣扎,还是当真想要反击,如此触怒水月郡主与他,对她有何好处? 突然想起安夜锦之前的提醒,他才看向周围,发现了周围百姓已经是一脸的了然,此时对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崇敬,反而是怒目而视,简直是将这几位高高在上的人唾弃到了极点。 他突然顿悟,知晓安夜锦的目的。她这番做,的确不明智,显然是将自己与水月郡主都得罪了。可是他与水月郡主都不能轻易的动她,不然今日这事可就是他们没理了。当真要是不明不白的处理了安夜锦,这王族的颜面,可就因为这么一名不足为惧的女子而耽误了。 在水月郡主被安夜锦的一番〖言〗论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李潋之突然笑了起来,如此一笑,当真丰采高雅。 不知为何,他竟然气不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被眼前这女子气得麻木了。 水月郡主则没有李潋之那样好的心情了,一名贵族之女,竟然在这种市井之地,被一名低贱的庶民说自己不够贤德,还说她说话不三不四,连烟huā柳巷的女子都不如,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她当真是没有颜面见人了。 “你你”水月郡主气得指尖都在抖,随即唤了一声:“芷巧、水香,给我掌她的嘴,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看这**看她还能不能如此咄咄逼人。”“被人当面指出了你的过错,你就要掌人的嘴巴,这就是水月郡主的贤德?听闻水月郡主尚未嫁人,怎得此番出来,就关心起了我一介庶民的事情来了?难不成年岁大了嫁不出去,就爱管这些堪比三姑六婆的事情了。这恐怕不好,女子未嫁,怎好这般在外面厮混?传出去了…… 还未等安夜锦说完,水月郡主已经几步冲了过来,在她的侍女过来之前抬手甩了安夜锦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声音十分嘹亮,甚至有着阵阵回音,在场所有人的耳边缭绕,久久不绝于耳。 安夜锦的头扭向一侧,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一般。 眼神微怔,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的侧脸火辣辣的疼,因为水月郡主下手极重,在她冰肌莹彻的肌肤上,留下了火红的印子。 她已经将话说得这般难听,水月郡主还敢打她,这水月郡主当真是没脑的不成,名声都不想要了? 盏乐的身体一抖,猛抬头去看安夜锦,却被水月郡主一脚踢倒在了一边,盏乐一声闷哼,倒在一边,发出一声闷响,抬起手来,手心已经全是血液了,模糊一片。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咬了咬牙,没有哭,只是猛的抬头怒视水月郡主。 水月郡主冷哼出声,似乎是被气得有些颠了,当即大骂:“一对不知廉耻的狗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造次?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介贱民,还是一堆贱骨头,以为自己有一副妖媚的皮囊,就能勾搭男人,简直是令人作呕!你以为,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人懂得什么是仁德,什么是贤德?在我面前卖弄起来了,当真可笑,你在我的面前,不过就是一个贱人!贱人!” 水月郡主说完之后,就直接退后了一步,看着身后的两名侍女,怒骂道:“让你们掌嘴,都没听到吗?” 竟然还没有完! 安夜锦转过头去看盏乐,突然漏出了一抹笑容来。她缓缓的握紧了拳头,指间隐隐的出现了银针。 盏乐也抱着自己的小药箱,紧盯着正走过来的两名侍女,好似随时都会取出弓弩,将这两个人杀死。青盈与青颜同样握紧了拳头,她们在夜辰身边嚣张惯了,哪里会忍得主人受辱? 李潋之看着怒火中烧的水月郡主,眉头紧蹙,随时准备开口阻拦似的,却好像在等什么人到来。 与他想的一样,此时坐在轿子中的司徒亦已经有些忍不下去了。 他的确是想过水月郡主是会闹上一场的,可是没想到这水月郡主竟然这般刁蛮,说不过人就打人,连自己的形象都不要了。 事情如果真闹大了,按照安夜锦的性子,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大的乱子来,她是聪明的女子,应该会知晓这事自己是暗中允许发生的,知晓了这些,今日就算这亲逼成了,说不定安夜锦都能反悔了。 一咬牙,他直接踏着轻功就走了出去,几步跑到了巷子口,急急的喊了一句:“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刚刚到了这里,就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刚刚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地,他急急的向这群人这里赶来,嘴里好嚷着:“莫要打人,莫要伤人啊……”“是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来了,这回安姑娘有救了。”周围的百姓有人认出了司徒亦来,当即雀跃了起来。 “亦哥哥”水月郡主当即一惊,随即摆手示意两名侍女退下去,自己迎了过去:“亦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去剿匪吗?”司徒亦却退后了一步,施了一礼,跪在地面上:“下官见过水月郡主,安郡王。” 水月郡主对司徒亦的态度那是顶好的,见到他来,刚刚的气焰都没了,完全就是一副温顺的模样,星眸微嗔。 “亦哥哥怎得这般多礼?”司徒亦却不吃她这套,只是跪在了那里不起来,侧头去看了一眼安夜锦,当即昂头去问:“下官斗胆,敢问水月郡主吾妻何罪,让你如此刁难?” 一语激起千成浪。 吾妻!? 知府大人说安夜锦是他的妻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里的人谁不知晓安夜锦是一名寡妇,身边带着一个孩子,怎得今日就突然成了知府大人的妻子? 全场哗然安夜锦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一抖,收起了手中的银针,微微侧身去看司徒亦,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 一“、一推荐基友小说:《网游之酒师》小说作者:苏贰依简介:普通玩家爱打怪,文艺玩家爱观景,失足玩家那就只能摔悬崖了。 路痴属性满点的huā间在任务途中失足坠崖,不幸困于山谷之中,被路人围观,被朋友嘲笑。 哼,崖下风景好,跟师傅学酿酒,跟师兄采药草。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 且看小白玩家如何酿成一代酒师! 第六十九章 护短(三更求粉红) 司徒亦的出现,让整个场面为之一变。 若是之前,多半是会被认为是王族后人跋扈自恣,横行霸道,对于一介庶民刻薄蛮横,不讲道理。可是司徒亦一出现,仅仅一句话,就扭转乾坤,成了王族后人当众辱骂官妻,其目的不由得让人遐想。 这水月郡主突然造访渝州省城已经足够稀奇了,她来了之后,就被司徒亦晾在了府中,省城之内的人也有不少知晓的,谁让她当初寻找司徒亦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 除了寻司徒亦,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过来欺辱安夜锦,如今又出现了安夜锦乃是司徒亦订婚妻子的事情,这水月郡主的目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水月郡主瞧上了司徒亦,司徒亦明哲保身,根本不想与她扯上关系,谁知这水月郡主当即恼羞成怒,来此为难司徒亦有着婚约的妻子。 如此想来,这水月郡主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就算周遭的百姓没有什么地位,同样在心中对她十分鄙夷。瞧上了别人的男人,得不到就如此仗势欺人,当真恬不知耻。如此厚颜女子,世间罕见。 水月郡主明显没有想到司徒亦会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替安夜锦说话。她睁大了双眼,瞳孔微微颤抖,一脸的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巴,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她的心中恐怕也是千般滋味,万般难过吧? “亦儿!”一声女子的喝斥声传了过来一名中年妇人疾步走了过来,站在了水月郡主的身边一脸的心疼与愤怒,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上一眼便知她对司徒亦的在乎。她抬起手来,想扬司徒亦一巴掌,却迟疑了一阵还是收手,这样孝顺的儿子,她当真舍不得打:“你怎得如此执拗?这等女子你你怎得如此护着?你当真被迷了心窍不成?” 就算气急,也是一位贤妇的模样。 这中年女子安夜锦记得,当年住在自家隔壁的时候,就是个贤良的。被人欺辱时也仅仅是护着司徒亦而已,无论是怎样的困境,她依旧是一副极好的脾气不会对司徒亦胡乱的打骂,有些银两,就一定会为司徒亦买衣,买书。 这母亲其实安夜锦是打心眼里喜欢的,此时就算是不站在她这一边,她也不怪。 为人母的情感,安夜锦怎会不知?这母亲也是不易,她不会为难。 而她明明与司徒亦有着婚约,却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身份不清不白,人也不清不楚,于情于理,都是她的不对,司徒亦的母亲对她不喜也是应该。 “娘”司徒亦抬头唤了一声眼眶微红,他一脸的倔强,开口辩道:“您当真要您的儿子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夜锦与儿贫困之时定有婚约,您老不是不知,如今儿已高中有了出息,怎可做那陈世美,抛弃妻子于不顾?如此不忠不义的人不是您的儿!若是那样做了,儿也枉称为人。” 听到司徒亦这般说司徒氏突然没了声音,对于安夜锦的指责她竟然说不出口。 她也是个明事理的,打心眼里觉得当真这事有些过意不去。 这十年间,司徒亦并未归来,杳无音信,安夜锦就算当真嫁了别人,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是司徒亦负了她在先啊此时的水月郡主已经回过神来,她噙着泪,指着安夜锦质问司徒亦:“她的确是你未过门的妻,可是她负你在先,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铁证如山。如此不守妇道的女子,就该丢了猪笼,你怎得还这般对她呵护?亦哥哥,我当真替你不值!“司徒亦抿着唇,沉吟须臾,这才道:“我十年之间杳无音信,夜锦就算再嫁也是情理之中。如今我已经归来,怎可再负了她?我之过,在于我十年未归,此过在先,怎可去怨夜锦?她之过抵我之过,我们两个也算是公平,如此在一起,又能怎样?” 司徒亦说的义正言辞,这种忠义的话语,赢得了一片叫好的声音。 话语刚落,就有一名女子拍手叫好:“好!世间竟然还有你这样的男子,当真难得,今日若非我亲眼所见,还当人空口白话呢!也不枉费我一路飞奔而来!” 这女子声音洪亮,底气十足,话语之中透着一股子豪气,仅仅从声音就可以判断,此人乃是一名女中豪杰。 众人齐齐看过去,就看到一名女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向这边过来,女子一身常服还未换下,如此骑着一匹骏马却不显唐突,只觉得这女子英姿飒爽,好个巾帼不让须眉。 女子并非是极致的美人却因为气质越然,硬生生的脱山了几分,玉颜艳春红,增娇。。媚,丰标不凡。她是自信的,从容的,颇有大家风范,身上的王者之气竟然不输李潋之。 司徒亦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女子她并不认识,并不知她是谁,敢在水月郡主与安郡王面前这般说话,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也不知到这里来会不会坏了他的事情。 他的确能够掌握大局,可是突生变数,他也会措手不及。对于不熟悉的对手,司徒亦向来小心。 安夜锦回头看到这名女子,脸上就是一喜,微微侧头去看盏乐,发现他依旧跪在地上深埋着头,喜色随即褪去,伸手握住了盏乐正在流血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脏土弄掉,又揉了揉他的手心,就好像在安慰这个孩子。 如果说此时心中最难过的,恐怕不是安夜锦,而是盏乐。 刚刚水月郡主的一句话,矛头直指盏乐,显然,此时盏乐就成了安夜锦身边的累赘,若不是他,安夜锦也不会被这样为难。 看到盏乐这般低落的样子,安夜锦心疼的眼睛发红,心中更是记下了这笔账,过不了几日,她就要让这水月郡主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那个李潋之,也顺便折腾他一番,才好报了今日他推波助澜之事。 他人因为突然出现的女子而吸引了目光,仅有李潋之一人注意到安夜锦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冷寒光,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好奇这女子了。 “凌瑶!你怎么在这?”水月郡主见到凌瑶大惊,脱口问了出来,刚刚说出口才想起,这凌瑶乃是渝州省城的人,住在梅龙镇附近,地方幽静,人也不太出面,甚至很少去京城,这才使得她几乎忘记了凌瑶这个人。 凌瑶却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水月郡主,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来:“我看安姐姐当真没有说瞎了你,你这女子,来渝州省城就记得你的亦哥哥了,也不说去我府上见见你的王叔,与你姐姐我,就知道在这里厮混,当真丢了我们王族的脸面。,… 水月郡主本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今日见了安夜锦说她,已经是有些受不了了,此时这凌瑶也出来捣乱,当真是要气死她不成? 凌瑶的父亲九贤王乃是先帝的兄弟,他不参与夺帝之争,就到了这渝州省城景色颇好的地方安了宅子,长居于此。先帝驾崩,当今天子登位,他去京城的次数更少,若非是什么盛大的事情,许多人都会忘记还有这么一位王爷长居于此。 他有四个孩子,这凌瑶乃是二女,因为性子刚烈,与其它的王族后人性格不合,在狩猎的时候被捉弄,摔断了腿…… 想到这里,水月郡主惊异的看着凌瑶,眼睛看着凌瑶的双腿。 凌瑶似乎知晓她所在意的,当时飞身下马,动作利索无比,根本不似当初那连马都不敢上的小女生。 “你的腿”水月郡主指着凌瑶的腿,惊异溢于言表。 就连李潋之都看向凌瑶,想起这女子该是残废了才对,此时娄么还能如此〖自〗由的走路?突然想起她方才叫安夜锦安姐姐,又想到安夜锦的身份,当即心中了然…… 如此不辞辛苦的骑马赶来,可见凌瑶对安夜锦的在意,想来也是,一个能将她残腿治好的女子,也该得她敬重才是。 凌瑶突的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根皮鞭来“啪”的一声抽打在地面上,她站得笔直,窈窕无双,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去问水月郡主:“妹妹可还记得我这长鞭?”水月郡主听到之后,当即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识的后退,嘴里近乎呢喃的说了一句:“你敢……”似乎是在警告,却毫无用处。 李潋之看着那皮鞭,思索了良久依旧没有思考起其历史,他只是觉得这皮鞭品质极好,乃是上品,说不定是先帝所赐。 看到水月郡主慌乱的模样,就证明她对那皮鞭有所畏惧,不然这在京城之内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此时不会露出这副恐惧的模样来。 司徒亦趁乱扭头看向安夜锦,看到她正心疼的看着盏乐,就知道这个护短的女子此时心中定然是有了气火,当初连李潋之都敢逆的她,说不定之后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这水月郡主你就算辱骂安夜锦,也不该踢盏乐啊,这简直就是寻死。 第七十章 生气(四更求粉红) “哼!”凌瑶高傲的扬起下巴,继续说道:“当年我被你等欺负,跌至马下断了双腿,太医都说我此生注定残腿,先帝为了补偿我,赐予我这长鞭,可以在你们这些贵族之后再犯过错之时不留情面的抽上三鞭!当年我一蹶不振,未曾寻你们讨打,今日你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水月郡主吓得huā容失色,当即回头唤了一句:“哥!”无疑,此时李潋之是唯一一个能镇住凌瑶的人。 李潋之已经坐在了被搬来的太师椅上,单手拄着下巴看着水月郡主,面容冷峻,仪表不凡。看到水月郡主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李潋之只是翘了一下嘴角,随即说道:“你今日当真有失体统,为兄观之心寒。”仅仅一句话,就让水月郡主愣在了那里,曾经十分可靠,且一直宠爱她的哥哥,此时竟然倒划…… 好在她也不算完全愚笨,猜到了些许,猛的瞪了一眼安夜锦。 都是这安夜锦方才说了些会影响李潋之威名的话语来,李潋之是将军,要的是民心,如今安夜锦说的话有损李潋之的名声,使得李潋之不能轻易去动安夜锦。明哲保身,他此时就要做出些许弥补来,若是帮了她注定与她一同被人风言风语,传得极为恶劣。 她方才说了许多贤德女子不该说的话言行举止有失皇家风范,也不怪李潋之,是她太冲动了。 如今她已经冷静了一些,想到了若是今日这事传了出去,对于她的名声一定有着很严重的损害若是今日这安夜锦不除掉,自己不嫁给司徒亦,说不得会不会因为这不起眼的事情,而让她名誉受损,再难出嫁。 思之如此,她双手环胸,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凌瑶开口道:“今日这事恐怕不是我的错我替亦哥哥惩治这不守妇道的女子又如何?不过是珍惜我烟国才子,不想因为他心中的忠义,而误娶了恶妻。”如此说来,便是水月郡主大义出手了。 凌瑶并不因为水月郡主这句话如何慌张,反而是扭头去看李潋之,走过去对李潋之行了一个军礼:“凌瑶见过李将军。” 李潋之微微一怔,随即大笑,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多年未见,你也是婷婷玉立,为兄看之心中欣喜。” 凌瑶也不落下风:“李将军也越来越威风了。”隐隐的有一丝挖苦的味道。 “承让了。” 如此说了几句,便有奴仆送来太师椅,显然是安夜锦屋中的,被临时擦干净送过来的。 凌瑶拿着鞭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水月郡主与安夜锦又着重看了几眼司徒亦,这才开口:“我在床榻之上残疾了多年,若非碰到安姐姐,如今我还是一个废人,这等恩情我不会忘记。安姐姐出了事不能置之不理,这种不仁不义之辈可非我王族后人该有的。” 水月郡主眼角一抽,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就算要管今日这事也该讲道理,这安夜锦不守妇道在先不能留之。不过看在她曾经救过你一鼻,就暂且饶她狗命,不过这孩子必须除了,将孽根斩断,同时,这婚约也该取消。”水月郡主此时开始讲起道理来了,让很多人开始怀疑,刚刚那蛮不讲理的女子是谁。 凌瑶点了点头,扭头去问安夜锦:“安姐姐,我且问你,你可曾改嫁?”“未曾。”安夜锦的声音平静的发出,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 “你可曾不瘦妇道?”“未曾。”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水月郡主听后大笑,就好似听到了最为可笑的事情,她笑得张扬,笑得狂傲,眼睛溢出的泪水彰显着她此时的心情,须臾,她止住大笑,伸手指着盏乐去问安夜锦:“你杂种是谁的孩子?难不成是畜生生得不成?”问完衣袖一甩,手指破空,发出一声空鸣。 她问得字字雪亮,矛头再次指向盏乐。 安夜锦听到之后心中冷笑,腹诽道:这愚蠢的女人,她可知这一句可是骂了谁?若是被盏乐的家人知晓,说不定就会定了水月郡主的罪! “安姐姐,我再问你,你身边的童子是谁的孩子?”凌瑶问的要心平气和许多,脸上有着柔和的笑,话语也是轻声细语的,生怕吓到了安夜锦与盏乐一般。 安夜锦跪在那里,沉默不语,久久不回答一句话。 盏乐垂着头,小拳头握在一起,也不知上面的伤口还痛不痛,他视乎在下决心,想要开口为安夜锦辩解什么。 司徒亦则是紧张的看着安夜锦,心口不由得狂跳了起来,起初他是自信的,他猜测盏乐并非安夜锦的孩子,若是如此,这次闹了起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真相大白,还能为安夜锦洗白,他与安夜锦这亲事就没有人能说什么了。 可是此时安夜锦的沉默让他不安,越久的沉默,便越是煎熬。 紧张,不安,甚至开始有一丝后悔。 他怕…… 他怕盏乐当真是安夜锦的孩子,若是如此,盏乐被水月郡主赐死,那样自己就真的伤了安夜锦。 她也会恨他的…… 安夜锦,她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若真与她成了敌人,那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司徒亦不想与安夜锦成为敌人,他还要拥有这个女人,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承认自己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安夜锦与盏乐为难成这样。可是站在另外一个方面去考虑,这也是逼不得已他想不到其它的办法让母亲与世人接受安夜锦。 日后化可以弥补,要是错过了安夜锦,他会后悔! 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做了决定,就算今日知晓盏乐乃是安夜锦的亲生儿子他也会将这对母子护下来。就算错过了安夜锦的从前,他还可以占有以后! 水月郡主嚣张的笑了起来,双手环胸,走过去吩咐侍卫将盏乐带走。 几名带刀侍卫向安夜锦与盏乐走去,伸手就要将盏乐拽走,却被突然回身的青颜挡住,刚刚还乖顺的跪在地面上的女子,此时竟然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随时准备与那名侍卫玩命。 竟然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那侍卫也是一惊。 就在这时,凌瑶将头扭向一侧,看着那边的一名老妇人开口说道:“这位婶子,我见你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是不是想替安姐姐说什么?”众人看过去,发现凌瑶竟然是对张家婶子说的,被凌瑶这么一问张家婶子腿一软,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就算凌瑶问得和气,她还是吓成了这幅模样。猛地吞了一口唾沫,抬起微微发抖的手,她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她终于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面上给凌瑶磕头,磕磕巴巴的说了起来:“民女见过见过女英雄。我我是这安夜锦的邻居,平日里面多受安姑娘照顾,知晓这安姑娘是个妙人,这盏乐他他虽然常伴在安姑娘身边却并不是安姑娘亲生的孩子。”话语一毕,四面皆惊。 安夜锦平静如常,盏乐的小拳头却松开了些许。 司徒亦跪在那里显得有些颓然心中却是狂喜的,幸好他赌对了。 不是! 真是不是! 盏乐真的不是安夜锦的孩子! 李潋之徒然一惊随即看向安夜锦,见她依旧沉静,觉得有一丝的不可思议,随即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最后只是摇头苦笑。 若是如此,今日水月郡主算是栽了。 “你你莫要信口开河,信不信我杀了你!”水月郡主一声怒喝,吓得张家婶子直接跌到在地,脖子一缩,浑身打颤。 刚刚能说那句话,她已经下了很大决心了,要是因此惹怒了王族的人,她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张家的人此时都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张家婶子,生怕因为她,自己都被连累了,心说你这儿媳都收不成了,怎得还帮安夜锦说话呢? 啪! 这一声来得突然,尤为响亮,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突然就听到了水月郡主一声哀嚎:“凌瑶!你!你敢打我! 痛……………,啊啊啊,好痛!” 此时众人才发现,水月郡主刚刚对张家婶子说完那句话,凌瑶便一鞭子抽在了水月郡主的身上,水月郡主只觉得皮开肉绽,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鞭子从她的肩膀往下抽,她手臂上的衣服都被抽坏了,衣袖被殷红的血液浸湿,疼得她浑身发抖。 不难看出这些年凌瑶练过鞭法,这一鞭子下去丝毫未留情面,若是位置再偏一点,能要了水月郡主半条命去。 凌瑶根本不理水月郡主在那里的哀嚎,只是平静的去问安夜锦:“安姐姐,这位婶子说的事可是真的?”安夜锦抬起头来,并未回答凌瑶,而是淡漠的扭过头,去看跪在另外一边的司徒亦,紧接着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她用一种近乎冰冷的语气问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司徒大人。” 司徒亦心口一颤,她……生气了。 第七十一章 今生与君同,白首不相离(一更求粉红) 今天二更,求粉红哟。 国庆期间上网不方便,章节都是定时发布,感谢的话都会在十一回来之后说。 须臾,司徒亦笑了起来,笑若春huā初绽,静如白莲独立。 他看着安夜锦,眼中带着一丝宠爱。 之前他有些害怕她会看透,当被知晓了自己的小小阴谋,司徒亦还是隐隐的〖兴〗奋了起来。果然是聪慧的女子,如此都能看破,也不枉费他良苦用心。 越是厉害,他便越是喜欢。 “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可好?”用一种商量的口气去问,引得安夜锦微微眯了眯眼眸,打量了他一番,这才又一次开口去问:“若盏乐当真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会怎么做?” “将你们两个保护下来,并且用八抬大轿将你迎娶过门。”“我鼻已经不洁?” “我并不在意。”“我不喜与人同享情感。” 这就是在说她不会与任何女子同享一位夫君。 在这个年代,谁会忍得一名女子如此任性?偏偏司徒亦暖暖一笑:“古有诸葛独宠月英,你我为知己,我又为何不可独娶你一人?”安夜锦瞳孔微微颤了颤,脸上出现了些许迷茫的神情,不确信,不敢相信,就好似今日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她从未想过,这个环境下会有人愿意独宠她一人。 随即她笑弯了眼眸,眼上蒙了一层雾气。 她曾经深爱的男子,那名出类拔萃且高高在上的男子,曾经对她许下了山盟海誓,可是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迎娶侧室。 她恨了,绝望了,心也被伤了。 她知晓,自己很任性,明明是在未来的思想,怎能牵强的要求这个时空的人与她一样? 可是她的脾气就是这样执拗,她不愿意委屈自己。她活的那么辛苦,却为了一名男子委屈了自己,这岂不是可笑?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恐怕是嫁不出去了,没想到心中突然没有那么气了,虽然不知司徒亦此时答应的,是不是只在哄骗她,但是仅仅听了这么一句话,她的心口就暖暖的。 在众多人目光下,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说的内容是那样的让人震惊。 为了一名庶民女子,竟然许诺今生只娶一人!?这个司徒亦被安夜锦下了药毒害了不成? 还是这司徒亦本身就是个傻的? 司徒氏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过去,幸好被侍女扶住,这才站稳。 水月郡主本就被打得生疼,此时听闻如此,当即大嚷了起来:“亦哥哥,你在说什么!你你竟然愿意只娶她一人?你疯了不成?! 你是要娶我的!”这一句问得石破天惊,因为情绪激动,她的声音没有控制,喊出这一句,竟然好似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声哀嚎一般。 尖锐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只觉得耳中疼看。 安夜锦微微垂下头,待水月郡主被人制服住,才又开口问道:“君可知,繁huā秋落尽,有人为你等?君可知,俏人依肩头,旧人泪纷纷?”她愿意陪他演完这场戏,为的不过是他方才那一句许诺。 “我知。”司徒亦答道。 “君不知。”“我已知。”“君不曾知。” 司徒亦抿唇轻笑,突然举起一只手来,说道:“我司徒亦对天起誓,我今生所负安夜锦的,定会用真心来偿还。今生只许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说得真诚,态度认真,那一瞬间当真晃了安夜锦的眼。 “君若只守夜锦一人,夜锦愿今生与君同,白首不相离。”她也许诺。 司徒亦先是一怔,随即笑得有些憨厚,似乎仍旧不敢相信。 盏乐扭头看向司徒亦,突然咧开嘴轻笑了起来,随即扭头去看安夜锦:“安姐姐,你终于碰到良人了呢。” 叫的是姐姐,并非娘亲。 凌瑶也大笑起来,手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这才说道:“当年你养盏乐之时,我就劝说与你,莫要说他是你的儿,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却不听。看吧看吧,今日惹出乱子了吧?不过也歪打正着,碰到了真正疼你的良人,你这二十年的洁身自好的痴等算没白熬,安姐姐你这回可真是要嫁了呢!” 说完她又大笑了起来,那种为安夜锦感到高兴的心情是发自内心,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 原来她早已知晓。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不成?说不是就不是了,当我是傻的?!”水月郡主此时近乎疯癫,她竟然没有去计较凌瑶抽了她一鞭子,而是沉浸在司徒亦的许诺当中。 如此深情的许诺是她梦中都想要的,今日却亲眼看到他与别的女子说出来,那女子还不过是一介庶民。 她怎会甘心? 她怎么可能接受? “哼!”凌瑶当即一声冷哼,翘起二郎腿,讽刺道:“你当谁都能预料到你这小气女子会闹到安姐姐这里来,我哪里有可能与他们串通好?盏乐这事我早就已经知晓,只是你不知而已。而且,这些乡亲们也是心知肚明,不然怎会一直叫安夜锦为安姑娘?你这般没脑子,还怨得了别人不成?呵当真可笑。你若是不信,大可让他们滴血验亲。”水月郡主这回是当真傻了眼,最后沉默了下来。 凌瑶所说并不像作假,如若当真滴血认亲,知晓这安夜锦的确不是盏乐的母亲,她可就是今日最可笑的人。 她眼眶热热的,却欲哭无泪。她很想骂人,却不知该去骂谁。这种郁结的情绪积压在心口,险些让她吐出一口血来。 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够了”一直坐在一边看着的李潋之突然开口,样子有些不耐烦,顿了顿扫视了一圈众人,这才又道:“水月你今日也算做得仁至文尽了,这司徒亦脑中迂腐不堪,你也莫要再劝了,读书人都有着他们的执拗,他好赖不分你管不了,何必执意帮他呢?这女子贞洁与否,与你我并无关系,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他们自己去查,是不是一生只娶一人,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的母亲都不担心开枝散叶之大事与你我更没有任何的牵连。依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也要回去了,出来了这么久也有些倦了。” 他这是准备帮水月郡主说话了。 司徒亦一头磕了下去,并未阻拦。 将水月郡主逼到了这幅田地,也该适时收手,不然真要是将水月郡主逼急了,说不得会闹出怎样的乱子来。凌瑶已经抽了水月郡主一鞭子了,也算是对她口无遮拦有了惩罚。最关键的是今日这事必然是会传出去的,对于水月郡主的名声影响很大,短时间内水月郡主是没办法出门了,该尽快回京才是,不然这风言风语能硬生生的将水月郡主给埋了。 “既然大人今日倦了,就先行回去吧,您身上还有残余的毒未解本是不该如此行动的。”安夜锦突然开口说道,声音清亮,带着一些愉悦在其中:“不过,民女有事相求,还请莫大人留下来做个鉴证让天下人知晓,我家夫君的正妻乃是一个清白的。” 莫凌一听,当即冷汗就下来了心说这个安夜锦怎么就认准了他呢?每次都从他这下手,让他做那个里外不是人的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亦或者是真就恨上他了。 “咳咳……”莫凌干咳了一声,没回答。 此时李潋之有意为水月郡主开脱,同时带着水月郡主离开,虽然有些狼狈,却也不至于没脸。自己若是做了见证,直接就让水月郡主没了面子,若是不答应,这可就够安夜锦与司徒亦这两个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个体无完肤了。 李潋之侧头去看安夜锦,并未言语。 水月郡主却是直接被气哭了,梨huā带雨,身体踉跄着到了李潋之身边,一头扎入了他的怀里,一声呜咽溢出:“哥,这贱民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 这个时候总是李潋之比较可靠一些。 难得的小鸟依人让李潋之心中也有一丝心疼,毕竟这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如此被人算计了,他心中也有着气火。 再次看向安夜锦,对上了安夜锦平静的眸子,他突然一阵错愕,片刻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来:“你莫要再闹了,今日这形势对你不利,你随我回去,之后的事情我来替你解决。”他安慰了水月郡主,这才去看了一眼莫凌,示意莫凌留下,水月郡娄那里他会处理。 莫凌松了一口气,走向司徒亦与安夜锋,他竟然觉得,此时看一眼这对夫妻,就觉得脑袋疼,脖子疼,浑身疼! 安夜锦的确是个庶民,可是有些时候要比一名郡主还棘手,这恐怕也是司徒亦所倾心的理由。 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 “端碗水来。”莫凌吩咐了一句,又招呼安夜锦与司徒亦道:“二位请起,可跪坏了腿?” “多谢大人关心,我几人乃是卑贱的出身,如此跪着并不会出现什么不妥。”司徒亦笑吟吟的走过去扶起安夜锦与盏乐,眼睛都不看莫凌的回答。 莫凌也不看司徒亦,生怕对视一眼他眼睛会疼得掉眼泪。 盏乐站起身来,抬头看了安夜锦与司徒亦一眼,分明的看到安夜锦的两根银针扎入了司徒亦的手背,司徒亦的肩膀也是徒然一抖,一眨眼,眼泪险些掉下来。 嗯,这两个人的感情好像很好呢。 一“、、 大家可能觉得有点文绉绉的,但是毕竟是定终身的场面嘛~所以…所以标题一定要长【靠,这算什么前因后果? 继续推荐基友的书:《重生财阙千金》小说作者:卫幽简介:顶级豪门财阙,利益硝烟纷飞!她重生回到十七岁,立誓守护亲人,改变前世命运! 第七十二章 该不会是…(二更求粉红) 、 滴血验亲完成的十分顺利,并没有任何的纰漏,确认无误,盏乐并非是安夜锦的儿子。 想来也是,当年安夜锦抱着仅有两个月大的盏乐从别的省城回来,一般的女子哪里会那么快就恢复身体的? 确认完,莫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司徒亦与安夜锦两个人也没有留他,送了几步就回了安夜锦的宅子。 走在已经有些破败的小院中,安夜锦心情莫名的有些糟糕。 她在这里也是生活过的,曾经整洁的小院,如今变成了这幅光景,安夜锦心情会好才怪。 凌瑶走了过来,见安夜锦有些落寞,这才开口:“安姐姐,他们弄坏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添上就是,你缺什么尽管与我说,实在不行你还有这俊夫君呢。” 司徒亦这才得空与凌瑶见礼:“下官司徒亦见过凌瑶郡主。”“不必多礼,你是安姐姐的夫君,日后也算是我的姐夫,你我都是一家人。”凌瑶是个性子豪爽的,见到司徒亦这般护着安夜锦,心中不由得有一丝羡慕,尤其是觉得这司徒亦当真是俊雅非凡,她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这般俊的。 前些日子司徒亦的确有去过她府中见过她的父亲,不过那是官场上的事,她一名女眷未能见到司徒亦,今日得见,当真与传闻中一样好似仙人一般。 如此男子,世间罕见。 司徒亦客气的点头示意,看了一眼一脸阴霾的安夜锦,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走过去扶自己的母亲。 他是孝子,这无人不知,今日母亲被气成这幅样子,他不会先去哄安夜锦。 凌瑶看着司徒亦到一边与司徒氏说话,就拉着安夜锦到了一边:“安姐姐,我来得晚了,让你受了委屈,你心中可愿?”其实她早就到了,只是在暗处躲着,想要知晓是什么样的情况,了解了情况她才会出现,不然贸然出现就有些欠缺考虑了,只是她没想到,水月郡主是那样一个沉不住气的人,竟然动手打人,她这才现身。 安夜锦摇了摇头:“不怨的,你愿意远程赶来,我已经十分开心了。”“为什么我觉得你此时心情不是很好呢,是因为方才的事情?水月她就是一个没脑的,你不必在意。” 安夜锦没回答,只是伸手牵过了盏乐的小手,看着上面的伤口,露出了心痛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有人欺负盏乐。” 凌瑶点了点,扭头看向一侧,最后叹气:“谁让你这夫君是个优秀的,若是没有人喜欢的糟老头,你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是非。不过你也该庆幸,像你夫君这样的男人可是难寻了,竟然许诺今生只娶你一人。 你也是有福之人啊。”“但愿如此。” 凌瑶有些不解,却看到司徒亦扶着司徒氏走了过来。 “老妇见过凌瑶郡主,郡主万福金安。”司徒氏也是个有规矩的,见到凌瑶郡主说话十分客气。 凌瑶爽朗的一笑,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老夫人如今气色不大好,不如让安姐姐帮您把把脉?”安夜锦见到司徒氏,心中本就对她尊敬,知晓她也是被司徒亦算计进去的,这才未对她摆脸色:“民女见过老夫人。” “夜锦啊,抬头让我看看,如今长大了,也标志了不少呢。”刚刚司徒亦与司徒氏已经说了,她也是明事理的,且一直尊重儿子的决议,如今司徒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起誓,她不可能再去劝司徒亦背信弃义,当然是认了这门亲事。 安夜锦其实是无辜的,她也有些后悔今日闹到了这里来,若不是收到了司徒亦的信,知晓安夜锦是个不守妇道的,她也不会关心则乱,与水月郡主一起到来,闹出了这么一出来。 她心地善良,平日里也是与世无争的,这样的妇人,也只对司徒亦的事情颇为关心。如今知晓安夜锦就是她未来的儿媳,与她说话也算是和善,没有任何的架子,就与当年贫困之时对待安夜锦的态度一样。 安夜锦方才的心情还是极差的,听到了司徒氏这温柔的话语,突然的就是眼睛一热。 想起当年在那对屠夫打了她之后,那个将她温柔的拥进怀中,帮她擦干净伤口的妇人,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亲切来。 她前世是个孤儿,这一世从穿越起,便是身世不明,如今见到这亲切的妇人,竟然从她那里感受到了一丝亲人的温暖,她当即抬头,看着司徒氏,发现她面容有些衰老了,且脸色不太好看,略显沧桑,不过要比当年的妇人看起来富贵了不少。 本就是端丽的女子,如此看来依旧美艳芳华。 “的确是俊了呢,瞧瞧,俊得跟朵huā似的。”说完她突然咳嗽了几声,随即苦笑道:“今日让你受了委屈,也是我的过错,待日后我再补偿与你。我这身子不那么壮实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就让亦儿留在这里帮你收拾收拾院子,实在不行,你今日就上府上住去,都是我们司徒家未过门的媳妇了,不必在意许多。,… 安夜锦听着,心里暖暖的,她咬着下唇,迟疑了片刻,这才道:“婶子,你先等会,我为你抓几幅药去,你回去之后熬了喝了。”说着就快步走进了屋中。 盏乐看着司徒氏,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是也觉得这位婆婆人不错,日后安夜锦不会受什么委屈。 只是这宅中是安生的,恐怕这外界不会安生。 鼻是被那些人知晓安夜锦即将嫁给司徒亦,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这亲不好成啊。这司徒亦能不能自保都很难说。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司徒氏伸手摸了摸盏乐的头,眼中满是慈爱司徒亦笑了笑,松开了司徒氏,说道:“我去与夜锦说几句话。” “你且去吧好好安慰几句。”司徒氏点头应了,站在那里与凌瑶与盏乐说话。 司徒亦快步走入了屋中刚刚进入,看到脏乱的屋子,迟疑了一番才走了进去。 安夜锦注意到司徒亦进来,并未理他,而是继续在尚且还算完好的药柜中找药材。这药柜之中都是药物那些官兵大概看了几个抽屉就不会继续看了。 “你在生气?”司徒亦走过去,明知故问。 她依旧不理他,自顾自的抓药,分包。 他完全不在意她的冷冰冰,嬉皮笑脸的走了过去,伸出手去摸她微微肿起的脸颊,问道:“还痛么?”她侧头躲开,依旧不理。 他抿了抿嘴伸手用力一戳她的脸颊又问:“是不是痛?” 这样戳一下肿起的脸颊,不痛才怪,她终于停下来去瞪司徒亦,心说他绝对是故意过来气她的。 见她有了反应,他嘿嘿一笑,伸手牵过安夜锦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这里也痛。” 她微微皱眉,想要收回手却发现司徒亦根本不愿意松开。 “小心我用针扎你。” 话音刚落,手就松开了,根本没有半点的执着。 她站在那里静默的看着他,他也心情较好的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片刻沉默,最后还是司徒亦先开口:“我承认我是小人伪君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你想骂的我都替你说了。不过呢,你也该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吧?”“你当真想娶我?”她双手环胸,用一种怀疑的眼神去看司徒亦。 “当真,坐实妥妥的。” “为何?你是想寻死吗?还是说你知晓我是夜辰的师妹,对烟国有所帮助,你想通过娶我将我留在烟国,同时帮助你上位?” 听到她这样问司徒亦突然一声冷笑:“我很感谢你将我想得如此伟大,可是我不过一介自私自利的小人,哪里会有那般舍己为人之心? 借你上位?若真是如此,我当真是傻了,与你一起,麻烦可是比名利来的凶猛啊!” 听到他这样说,她微怔,迟疑了一番,突然有些脸红,却还是不敢确信,只是有些窘迫的问出:“那是为何?”“为何?你说呢,我的娘子。”他说着,伸手捏住了安夜锦的下巴,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掠夺的气息,就好似妖孽一般,贪婪的看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的面容上印下自己的印记一般。 恍惚间,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男人俊得不〖真〗实。这种带着霸道爱意的眼神不〖真〗实。这种流窜着暧昧气息的氛围亦不〖真〗实。 心跳乱了几分,空气炙热了几分。 他轻笑着,笑颜如huā,尤比huā娇。 “你该不会……”安夜锦不确信。 “正是如此。”司徒亦回答的肯定。 “那你今日所说的……”“你只要记住你今日说的就好,今生与君同,白首不相离。”他说完,站在那里拉过安夜锦的手,用手指在她的手心轻揉,最后将一块绿油油的玉佩放入了她的手心,他再次开口:“待嫁吧,我的娘子。你我注定相守,就算他来了渝州省城,也不会改变。” 安夜锦一怔,不明白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司徒亦补充:“这几日李潋之在追踪夜辰,若是夜辰被抓了,他会来吧?” 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都僵在了那里。 一, ,、 一《锦绣民国》作者15端木景晨的新书也上架了,《衣香》,咳咳,是衣香鬓影的意思,跟裁缝没有关系,很正统的宅斗古言,虽然才第一章,大家可以瞄瞄,喜欢就放到亲们的书架里吧 第七十三章 曾败过(一更求粉红) 他会来? 夜辰若是被抓,他会……, 安夜锦微怔,须臾,终于释然的笑了起来,他还是那样的多谋,如此一箭双雕之计,是夜辰想不出来的。 的确呢,他身份尊贵,若是不用这种策略,怎能继续登上高位? 他看似与世无争,其实骨子里面却是有着野心的,从当初他愿意娶那名女子为侧室就可以看出。 至于那庄氏,安夜锦与她斗过,竟然是节节败退,从那时起安夜锦就知晓,他娶的这名女子绝非善类。与庄氏的斗争,安夜锦惨败,就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扼杀,她知晓那个看似温婉的女子,有着狠辣的心,她很少会惧怕哪个人,她却怕了庄氏。 之后她软弱了,独自离开。她想躲起来,不准备再去爱了。 然后她救了一名苦命女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丢了猪笼。她的孩子,也就是盏乐,她毅然决然的将他救了回来,就连如今想来,依旧不后悔当年所做。 因为那名苦命女子与她熟识的人面容相似,因为那女子可悲的爱情让她动容,因为她心中的叛逆,让她想要逆天改命,她要与这世道斗争,然后她救了盏乐。 连夜奔逃,只为盏乐,她与盏乐相依为命,不想去在计较当年的事情。 如今却知晓他会来到这里。 她又想逃了。 司徒亦看着她的表情转换,最后叹息了一声。也是这一声叹息, 让安夜锦回神,她看了一眼司徒亦,心中突然微动,这司徒亦当真了得,就连自己心中的鼻子是谁他都能猜到,至于其中蕴含的谋略,他也该是看透了。 其实,对于这种什么事情都能看透的人,安夜锦会产生一丝恐惧,甚至不喜与这样的人亲近。 “你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只会让我确定我的想法,你这女子心思缜密,怎得一提起他来就会乱了分寸,中了我的试探,而我竟然觉得喉中酸涩…”司徒亦叹了一句,退后了一步。 不能急。 对于这种女子不可急于求成。 安夜锦却只是站着那里沉默,也不说话,最后跟着叹了一句:“就算猜测出了又能如何,我与他注定无缘,我不过是一名败者,且败得一塌糊涂。” “极端的去饮毒药?”司徒亦开口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峻来:“那时的你当真冲动,明明说不为哪名男子让自己受委屈,却自己饮用毒药,你这简直是自我否定!”听到这句话,她并未有任何的惊讶,反而是释然的耸肩:“打赌输了而已,你当真以为那么自甘堕落?” “呃……打赌?!” 司徒亦的脑袋有点短路。 “嗯,打赌,与庄氏打赌,她若是未能嫁成就输,她若是嫁成了,便是我输,最后我输了。赌注就是夜辰的毒酒,其实那滋味还不错,就是后劲有些大,我险些死了呢。”司徒亦皱眉,最后低喝了一句:“胡同!” “这是女人之间的斗争,你不懂。、, 司徒亦突然恍然,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想去摸安娄锦的发,最后还是收回:“你这女子,当真是个性子烈的。那庄氏难道与你相同?”“她比我自信罢了。”安夜锦回答的随意。 那庄氏是什么样的身世,司徒亦也有所耳闻,安夜锦与她斗,身世上就输了一座山岳,这场仗不好战,她偏偏还是应了。 这烈性女子,当真不好得罪。 “这几幅药你且拿回去,为婶子熬了,可去了她的急火。” 司徒亦接到了手里,看了看,斟酌了一番问道:“这就让我走了?”不该啊,安夜锦如此睚眦必报的女子,今日之事不该如此善了才是。 安夜锦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送。”他错愕了片刻,才转身走了出去,走了三步突然停下,安夜锦如此让他离开,定然是日后还有其它的打算,如此一点暗示都没有,让司徒亦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他还是扬了扬嘴角,最后走了出去。 就让她报复一下吧,不然她不会消停。 安夜锦看着他离开,并未出去相送,而是退后了一步,捂着胸口猛烈的呼吸了片刻,这才停了下来。 盏乐走进来的时候,安夜锦正蹲在药柜旁边,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地面发呆。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安夜锦了。 如果可以,他当真希望自己的娘亲是夜锦。可是他的身世注定是可悲的,不能公开,不可出现,不然定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发而不可收拾。 “盏乐怎么办我好想哭。、,安夜锦蹲在那里,盯着地面,眼神有些呆滞。 “我会转过身去。”盏乐平静的回答。 “方才我竟然只能跪在那里,任人宰割,我心中气恼,却不可放肆发泄。我心中好苦,我不甘心,你可知一一一一一一…… “我知。” 安夜锦肩膀抖了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她的膝盖上,湿了衣衫。 “如此欺人太甚为了与我一起,竟然将我逼至如此。这是他的选择吗?那我呢,只能这般承受了?,… “若是不喜离开便是,天下之大,想留你的地方何其多。” “娄已经不想再做逃兵了”安夜锦叹了一句,终于一撅嘴抱怨了出来:“娘要嫁人了,这回恐怕是真的要嫁了。” 盏乐先是一怔,随后微笑,他站在那里小大人似的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谁教称说这些话的?、“司徒大人。” 安夜锦一翻白眼,态度更加不好:“他都教了你什么啊!” “娘亲你也说了,你早晚是要嫁的,这司徒亦瞧着有些心思说不定当真能够保住你,不然你可就除了那个人没人敢娶你了。”盏乐突然当起了老好人,在一边劝了起来。 难得有一个胆子大的,敢娶了安夜锦的,这司徒亦样貌不错,也有些才识还许诺今生仅安夜锦一人,如此难得的人怎好放过? 盏乐这关是过了,只是安夜锦心中有着些许芥蒂,不知何时能消,待安夜锦消气了,这亲想来就是成了。 “凌瑶在做什么?”安夜锦终于静了了下来,扭头去问盏乐。 “赏了张家婶子些东西,让乡亲们过来帮你收拾院落呢。只是院中的药草都毁了想来是要种些适合季节的新苗子了。” 她点了点头。 “叫青颜进来。”盏乐知晓安夜锦这是要吩咐她做什么,她这样的性格是不会善罢罢休的,点了点头,便出去叫了。 安夜锦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嘟着嘴,将司徒亦暗骂了几遍,这才罢休。 “东家。”青颜刚刚进来便唤了一声。 安夜锦招呼她过去,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青颜眼睛一亮,随即点头应了一句:“是。” 说完出了屋子,扯着嗓子对盏乐喊了一句:“小东家、青盈,我去寻些新苗子回来,你们先收拾着,我马上就回来。” “你就会挑好活,不行不行换我去!”青盈不依,在院子里面掐腰抗议。 青颜也不理她“呸”了一口,就跑着离开了。 安夜锦刚刚走出屋子就愣了,心说这是什么场面? 凌瑶要亲自动手帮安夜锦收拾院子却被人一群人拦着,以至于她刚刚要去哪里,哪里就一瞬间变得整洁所有的人一窝蜂的跟着她收拾。凌瑶受不住,手里拿着鞭子威胁也没人敢让她干。 终于,她忍不住掩嘴轻笑。这王族也有讨喜的人呢,这凌瑶岂不就是? 而且,李潋之也没有之前讨厌了,至少他今日没偏帮了,只是说话还是那么不忠听。 “郡主大人,你若是再这样干下去,可真是折煞我也。”她娇笑一声,终于走了出来:“你还是随我进去说说话吧,有些日子没见了,我还挺想你的。” 凌瑶这才罢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刚刚走了几步就开始骂:“他娘的,这么乱,这让姑奶奶我坐哪?”安夜锦伸手在凌瑶的背后轻轻一推:“你刚刚还说那群人没有王族风范呢,如今怎得自己就说出这种话来了?”凌瑶回头对安夜锦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院子与屋子都在大家的忙碌下收拾了,凌瑶郡主很是爽快,这里帮忙的一人赏了二两银子,更是给了张家婶子两片金叶子。 虽说张家婶子是个家里小富裕的,见到这金叶子,还是好半天丢了魂,待她回过神来,才连着给凌瑶磕了五个头,最后被安夜锦拉起来,这才停止。 这里的人都乐开了huā,要知道,这金叶子可非小门小户就能有的。当初安夜锦用一片金叶子买了一家店,招来了不少的贼人,也不知他人是如何传的是非。 安夜锦又请了凌瑶郡主吃饭,期间提了一下自己想做个东家,开间餐馆。 凌瑶第一次吃安夜锦亲手做的菜食,赞不绝口,更是吵嚷着要与安夜锦一起,做一个幕后的东家。 安夜锦巧笑嫣然,她提起这事,就是想要寻来凌瑶郡主这靠山,之后的生意才好顺风顺水。 一“一一推荐我家媳妇小说:《秀朱阁》小说作者:初落夕(2321476) 简介:素手斗朱阁,重生女大叭当阴谋对上算计,且看谁技高一筹!那披着羊皮的好姐姐,前一世夺了我的欠了我的,这一世该如何偿还? 第七十四章 惊动四方(二更求粉红) ,、、 凌瑶郡主在刚刚入夜之时就回去了,安夜锦送出老远,才回了家中。 小院子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家中也被青盈打扫了一遍,不少被毁了的东西都丢在了院子里面,准备丢掉,没想到竟引来了不少邻居,开始只是围绕着那些东西转悠,在青盈那确定了几遍这是要丢的,邻居们这才挑挑拣拣的,又收走了不少东西,就连一些木料都被收走当柴了。 “果然是要嫁知府的人,这么好的椅子都丢。”一婶子一边抬着椅子离开,一边酸溜溜的说了一句,马上她的男人就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瞎说什么话呢,知府夫人岂是你能说得的?” 青盈站在那里看着,没说话。 闹了这么一场,不少人家对于安夜锦的态度都有所改变。 之前有些人不过是跟风叫了安姑娘,没想到她当真是个姑娘家,还是一个导知府大人有着婚约的。这新任的俊俏知府对安夜锦更是情深意重,被那么尊贵的人刁难,还有郡主主动投怀,依旧面不改色,执意要娶。他对于安夜锦的在意不言而喻。 不少平时与安夜锦还算亲近的,今日都生疏了几分。 安夜锦此时是知府的未婚妻子,将来的知府夫人,若是再像平日里那样惹到了安夜锦,他们这些庶民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家婶子更是一会笑,一会叹气的。笑的是凭空来的金叶子,叹的是自己招惹了水月郡主,安夜锦这好儿媳也丢了。这张家人虽然也挺高兴,可是时不时的就担心水月郡主会派人来照顾,以至于整家子的人都阴沉沉的。他们也没仔细想想水月郡主那样的,哪里还会记得张家婶子这不轻不重的人早就该忘记了。 消息不胫而走,之前还被人人传颂的苏家三小姐这回只能哭鼻子了。 这事刚刚传出去,许多人都当是瞎话,毕竟这安夜锦是个寡妇,司徒亦又是个俊俏的单身汉这两个**的身份曾经在一起吃过饭,免不了被人说是非。 可是这事越传越真,更是有人将两个人的对话都复述了下来,这让才渝州省城的人相信,这司徒亦与安夜锦竟然是有着婚约的。 之前颇有名声的那名医女,竟然还是个未出同的。 苏家与那县令可是傻了眼,家中更是有人破口大骂:“当年就该杀了这狐媚子,这回可倒好抢了县令,就想抢知府了,这回跳跃还挺大的,一介庶民,居然还被抬做正妻,这日后还不得踩着我们走啊?”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二十岁出头的样貌,鹅蛋脸薄粉敷面,她的皮肤不错,这般映衬下让她并不如何俊俏的脸也添了几分艳丽,她穿着浅墨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着了一件绛红色彩绘百huā拖尾拽地对襟的长裙。整个人开起来还算富态,却是小家碧玉,入不得大雅之堂。 尤其是她并不是个有心计的这番听了消息,就气成了这幅样子。 县令的儿子看着自己直喘粗气的妻,样子不甚在意,他体型微胖,圆脸黑眼圈与眼袋都有些重,看起来正是而立之年。偏偏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出息,只是整日厮混此时他的手中还拿着蛐蛐笼子,口中说道:“当年就该送到我这里来做妾这样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闹出来了,三妹去不了做司徒亦的妾,我们就少了一层关系,难得前些日子三妹闹出了那么大的名头来。” 他媳妇当即就不依了,直接提着嗓子喊了起来:“你当真是还惦记着那狐媚子,当年就对她颇为惦记,今日提起还是这幅表情!你可真是个没脸的!”“怎能不惦记?那安姑娘可是个妙人,那水灵灵的眸子,那粉扑的脸蛋…哎呦,你这疯婆娘,你改掐我!”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苏家大女就不乐意了,直接起来掐他:“我不但掐你,还打你呢,你个不争气的,整日就知晓huā天酒地,你看看你还有什么大出息?” “嫌我没出息你嫁别人去,当年还不是要死要活的要嫁给我?!” “别吵了,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年过半百的县令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怒喝出声。 他也是气得不轻,如今这光景,苏家三小姐要嫁司徒亦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他们起初是觉得好的,这样司徒亦也不好赖账,他们也好做许多。没想到今日却出了这事,如今这苏家三小姐可是不好嫁了,说得好听些是两个人没缘,说得难听些,就是司徒亦压根没看上她,苏家三小姐不过是司徒亦不要了的,如今不知多少人等着看他们两家的笑话呢! 如今是栽了,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爹爹,如今三妹还在哭么?”苏家大女被呵斥了一句,不再动手,而是问坐在另外一侧的父亲。 苏家当家的,也是纳来酒馆的东家,听到女儿这么问,阴黑的脸又沉了几分:“真是个不当事的,碰到事情就知道哭,真要是嫁了司徒亦,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爹,你也别光说三妹,这事任那名女子碰上,都够伤悲的。若是三妹当真嫁不出去,不如就让我纳了她做妾吧。”县令儿子讨好的说了这么一句,刚刚说完就被苏家大女给拍了一记后脑勺:“狗改不了吃屎啊你,安夜锦惦记不成了,惦记上我妹子了是吧?”苏家家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对面的县令儿子,说道:“若是我让安夜锦过来给你做妾呢?” 屋中的人都是一怔,想到苏家家主乃是一个有谋略的,就知晓他如今是有了主意。县令儿子一喜,当即追问:“怎么说,司徒亦能同意吗?”“当年那对屠夫夫妇不是要将她许配给你吗?却被你家拒绝了,自家也是时运不济,赔了买卖,家破人亡。”苏家家主问道。 县令儿子连连点头:“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完全不知晓,那屠夫家之所以家破人亡,就是因为他对面坐着的这名男子。 “司徒亦与她有着婚约,可是据我所知,当年与安夜锦有着婚约的穷酸书生是逃了的。后来她有要嫁给你,却因为她那边的原因没成,这样想来安夜锦与司徒亦有着婚约,与你也是有的。只要我们传出消息,说这安夜锦与你有着婚约,不过是你不要了的女子,我倒要看看这司徒亦有多么的情真意切。” 说着,他坐在那里冷笑了起来,像司徒亦这种人该是最要名声的,若是他未来的妻子那般招人非议,看他还能不能娶了这女子。 “那司徒亦不会为难我吧?”县令儿子一听,也觉得这事有门,可是仔细一想,若是司徒亦过来对他施压,他可就赔了。 “这是事实,我们只耍传出去消息就好。之后我们就佯装不知,做好这中间人,就万事大吉了。” “要是司徒亦坚决要娶呢?他那种酸书生,脾气执拗的很!”“娶了也是无碍,这安夜锦去了也不会是得宠的,如今她也是双十年华,不算年轻了。那里比得过我家三女?到时候他若是想起了三姑娘,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听到苏家家主这么一说,几个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坐在屋中就开始商议详细的对策。 与此同时。 一直埋伏在安夜锦周围的人也得了风声,将安夜锦将嫁的事情传了出去,引起了四方动荡。 huā府内。 huā月渔坐在琴前,懒洋洋的吃着葡萄,看着面前的父亲来回娄动。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明明已经派人将消息传入了水月郡主的耳中,没想到她来了,事情反倒是弄巧成拙,这亲若是结了,我们可怎么交代啊?” “派人入府杀了司徒亦?”huā月渔说的冰冷,她在安夜锦面前是小鸟依人,小家碧玉的模样,此时却是冰霜傲骨,好个无情。 “愚蠢!我们都知司徒亦后面有着势力,保护他的人更是有两批,一批的因为司徒亦对他们有利,另外一批却好像是被动的保护,许是被司徒亦捏住了什么把柄,不能将他除掉。若是我们除了司徒亦, 惹了这两股子势力,能不能逃出烟国都是问题。” “那你来回走也不能解决问题啊,看得我眼晕。” “你快想想办法啊!就知道吃!吃!吃!” “我这不是想着呢嘛,真是罗嗦。” “你……你这不孝女!”huā月渔见父亲当真是动了怒,这才嘿嘿一笑,将手中捏着的葡萄粒丢了回去,站起身来,走到了父亲的身边,自信的对他说:“爹,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他可是对安夜锦一直念念不忘,这正妻之位更是一直未她留着呢,只想她回心转意,你才他若是知晓安夜锦要成亲,会是怎样的反应?他城府多深你不是不知,我们与他斗了多年,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对付司徒亦的事情,还是交给他去做吧,我们只等着看戏就好。” 第七十五章 运筹帷幄(三更求粉红) 翌日。 一大早就有人在院外唤盏乐,声音娇嫩,一听便知是个女孩子。 盏乐起得早,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披上衣衫就走了出去,刚刚出去就看到了邻居家的二妞妞站在院门口,看到他出来就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稍有迟疑,盏乐还是走了出去,刚刚过去,二妞妞就穿过篱笆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盏乐:“俺娘说谢谢你家昨天给的椅子,这鸡蛋给你家,昨个刚收的,新鲜着哩。” 娄乐不知道昨个二妞妞的娘说了不该说的话,接到这鸡蛋有点错愕。 “没事的,昨个那些东西都是要丢的,刚好婶子能用到,拿去用就是,不用谢的。”盏乐连连摆手。 二妞妞嘴一撅,不乐娄了:“给你就是给你,你接着就是了,若是带回去,俺娘又要说俺了。”“不能要,这不好要的。”如今鸡蛋有多贵,盏乐不是不知晓,平日里他没少去买菜。 二妞妞见他不收,这才将篮子提了回去:“是你不要的哦!”“嗯。”“嘿嘿,那我先回去了。”二妞妞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她刚刚离开,青盈就拿着扫把走了出来:“这婶子当真小气,怕得罪了东家,特意过来送了鸡蛋,还让她家妞来送,专门找上了你,早就知晓你不能收,这又拿了回去,我猜那一层鸡蛋下面垫的都是些草呢!”盏乐回头瞧了瞧青盈鄙夷的样子,忍不住微笑摇头:“若是收了,依那家婶子的嘴,不一定会在背地里说娘亲什么呢,我们家里又不缺这么几个鸡蛋,何必呢……” 原来他也看破了。 青盈这才捂嘴轻笑,咯咯的。 “东家是怎么养出你这个人精的?”刚巧这个时候青颜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一看便知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她看了一眼盏乐与青盈,抿着嘴思量了一会,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东家起床了吗?”瞧这架势当真不是什么好情况。 “刚刚起了,正在沐浴,说是昨夜做了噩梦,出了一身的冷汗。” 青盈回答。 青颜点了点头,闷头走了进去。 青盈与盏乐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安夜锦正在擦头发,整个人蜷缩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青颜阴沉着脸走进来,竟然很是轻松的笑了起来,就好似早就料到会是这副情景。 “东家”青颜闷闷的说了一句,昨个她走时还是兴高采烈的,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嗯。” “这群盗匪简直就是不讲理!之前对东家千依百顺的,这回用到他们了,又反悔了,还说了一堆东家的不是,我险些与他们打起来!” “嗯勹”安夜锦回答的云淡风轻,最后清灵的笑了起来:“让我来猜猜如何?”青颜一怔,看着安夜锦。 “你去了严柳山之后才知晓这群人已经知道了我与司徒亦有婚约的事情,他们居然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知晓了我派你去通知他们开始行动,并且准备报复水月郡主,他们便一口咬定是我要利用他们一出心头之气,将我说了一堆的不是。”青颜当即睁大了一双眼睛,诧异的看着安夜锦:“东家,你真是神了!”转而,又苦下了一张脸:“东家既然全部都知晓,为何还让我去?”“因为我知道朱七哥与胖子哥一定会护着你,同时我也要他们知道,我即将利用他们。” 利用就是利用,她利用得坦荡荡。 青盈听完,在一边干脆骂了起来:“东家可是帮过他们的,若不是前些日子东家告诉他们水月郡主来了,他们早就触犯了王族了,此时居然倒划!”她是个沉不住气的,也不问安夜锦交代要做的事情是什么1就盲目的帮安夜锦说话。 好在她还算机灵,会瞧人眼色,思量一会,想来是件不好办的,这才闭了嘴。 安夜锦却微笑着摇头:“我赌他们会帮,但不会帮的如何痛快,他们是想让我知晓,他们的确欠了我的恩,却不能肆意的去利用他们。”“那现在该怎么办?”青颜追问。 “晾着他们,办我们自己的事情。”安夜锦不紧不慢的将擦头的脸帕放在了一边,捧着自己的长发,从中间抽出掉落的几根发丝,懒洋洋的说道:“苏家人最近恐怕不会安生,三小姐的那条线也是该收了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却看到安夜锦笑得越来越灿烂,就知道她坏点子又来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青盈与青颜异口同声的问道。 安夜锦点了点头:“的确用得到。不过莫要去扰了苏家即将用的计。”“为何?”几个人皆是不解,明明知道自己要被人算计,安夜锦却不去预防,难不成想让苏家再用什么龌龊的手段,将她的名声毁了? “因为我想看看司徒*的态度,也想见识见识他的手段。 “这样恐怕不妥吧”盏乐皱眉,心中队安夜锦有可能会被算计感到很是不安。 安夜锦却只是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大人说话呢,小孩子出去玩去。” 盏乐这回不说话了,表情不好看,走到一边坐在了椅子上,嘟着脸看着三个人,还小大人似的双手环胸,有模有样的。 “这司徒亦给人的感觉有些虚,总感觉不是那么踏实,试探试探也行,只是东家,我们要做的是什么?”青盈思量了一番,问道。 “很算单,传出消息,说苏家三小姐乃是英雄所向更是旺夫女,娶到家中足矣兴家秀才娶了可助高中,捉回寨子做了压寨夫人什么的,这山寨可就是最大的霸主。”安夜锦说着,嘿嘿一笑,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记得说司徒亦错过了苏家三小姐甚为惋惜他娶安家女不过是因为媒妁之言,早有婚约,其实他心中一直挂念着苏家三小 姐的………” “这是为何,东家这不是主动惹人是非么?”青盈不解。 这么一传,之前传闻中司徒亦对安夜锦一往情深的样子就没了,这司徒亦完全就成了多情种,而安夜锦不过是司徒亦被迫娶了的。 盏乐在一边突然开口道:“也不知被司徒亦讨了山寨出逃的人听了,会如何去想。若是你你会如何报复司徒亦?” 那些人若是报复,抢了司徒亦心爱的女人,当然是甚好。 青盈与青颜当耳洗然,嘿嘿一笑,直接就点头应了。 “东家,这些人不会把矛头指向你吗?”毕竟此时安夜锦才是真正要嫁给司徒亦的人。 “夺了苏家三小姐,他们可以一雪前耻,以报心头之恨。若是敢动我司徒亦必将动怒,这些盗匪知道司徒亦的手段,知晓他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这矛头只会针对苏家三小姐一人,因为司徒亦那般注重名声的人,是不会去救苏家三小姐这无名无份之人的。” 说完,三个人都是一笑。 想起了什么似的青颜又问:“东家,水月郡主的那事拖久了,会不会她都回京了?” “不会,当今皇上惧怕李潋之的号召力,不敢让他回京李潋之会趁送水月郡主的机会与她一同回去,可是近来李潋之要去抓夜辰,夜辰哪里是好抓的?行程定然会有所耽搁所以我们并不需要担心水月郡主会离开。”安夜锦回答的胸有成竹,想着就觉得有趣也不知道怎得,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开口去问青盈:“你可会唱戏?”“啊?”这问题跨度太大,青盈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夜锦却快速的穿好鞋子,走在屋中,捏着兰huā指在青盈身边绕圈圈,走着戏台步:“你且看看,是不是这个范?” “范?”青盈都有些目瞪口呆,近乎痴傻了。 见她这副模样,安夜锦直接被逗乐了,笑呵呵的,最后到了青盈耳边说了一句:“要你扮戏子套话,你可能行?” 青盈这才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这成的,东家你细细说来。”“这县令儿子是个不成事的,最喜欢的就是看戏,你扮成戏子,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你对他多笑笑,这话就能套来了,我虽然想看司徒亦的反应,却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青盈眼珠一转,〖兴〗奋地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青颜,当即嘿嘿一笑:“这回我要去办事了,才不会像你那样灰头土脸的回来呢!等着瞧好吧!” “你。萝!”青颜被气得不轻,袖子一甩,袖口破口。 青盈嘻嘻一笑,就直接跑了出去。 她刚刚走,青颜就开口问安夜锦:“东家,你可知这次青盈会碰到什么问题?”之前她可是预知了青颜所碰到的问题。 安夜锦摇了摇头,调皮的去问:“不知道呢!你知道吗?” 青颜一嘟嘴,明显不高兴了。 “青盈要应对的是一人,你却是一个寨子的,你的难度大于她,不怕的。”安夜锦这才开口安慰。 青颜这才又有了笑容,点了点头,就直接退下了。 安夜锦扭头看向盏乐,说道:“今日旁听可有感想?若是有,去将今日之事记录成总结,之后交给我看,写不好可是要你重新的!”盏乐一惊,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安夜锦这是教他如何用计呢。 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第七十六章 计谋(一更求粉红) 青盈回来时的表情,用纠结都难以概况。 她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的确是可以跟青颜炫耀一番。可她高兴不起来,听到了县令儿子说出的计谋,她简直就要吹胡子瞪眼了。 走进屋中,她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大口的喝了几口凉茶,连茶叶都给嚼了。 责颜迎出来看着她,见她这样刚刚想开口,青盈就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吓得她一个哆嗦,话也咽了回去。 听到这一响,在阁楼上写字的盏乐也被引了出来,探头探脑的看向她们。青颜对盏乐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晓。盏乐点了点头, 便回身去叫了安夜锦。 安夜锦走出来的时候,青盈正在破口大骂:“敢摸老娘屁股!也不怕老娘把她的脏手剁了,最可气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她们竟要算计东家。 “哦?说来听听,我当真好奇苏家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安夜锦说着,走到了青盈身边坐下。 青盈先是猛的吞了一口唾沫,喘了几口气,才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苏家所谓的计谋,不过是要坏了安夜锦的名声,让安夜锦被传为被多人遗弃的女子,司徒亦没了面子,就不会对她疼爱,这誓言也不一定坐实了。 其实安夜锦听到最后,都没缓过神来,好半天才一脸荒唐的表情。 就这些能改变什么?顶多就是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这么一件事情传出去,司徒亦会对县令有好脸色就怪了,何苦来呢? 后来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苏家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已经不容易了,何必计较呢?她太高估这家人了。 这县令不过是年过半百,仍旧是县令无法升官的人,注定一事无成。他儿子更是个不争气的,指望不上。苏家家主不过是个经商的,一心攀龙附凤,想要靠着别人将自己的生意做大,完全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办法。他那家饭馆是做得很大,平常的庶民却是去不起的,平日里面也计较小气,很难再有更大的成就。 安夜锦看在眼里,明在心里,最后只是叹了一句,没再说什么。 “东家,他们可是要坏你名声!”青盈有点坐不住,她那种忠主的心理十分明显,她现在的主子是安夜锦,就该听安夜锦的,心中也是向着安夜锦的,不想安夜锦被人说什么坏话。 安夜锦云淡风轻,微笑摇头:“手段拙劣不堪,提不起兴致一战。”“那就任由他们做了不成?” “做就做吧,懒得与愚人计较,劳什子。” 青盈还要说什么,却被青颜按住了肩膀,这才收回了声音,轻咳了一声,不服气的直踢地面。 就在这个时候,院外突然有人唤:“安姑娘可在家中?” 听到这声音,青颜直接冷哼了一声,却还是应了一句:“东家在家呢。”她不像青盈那么冲动,为人还是十分冷静的。 外面的人尴尬的笑了几声,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是朱七与胖子,看到安夜锦坐在那里,就嘿嘿一笑:“安妹子。”“还以为以后难见两位哥哥了呢,没想到今日两位得闲,可得坐下喝杯茶。”安夜锦说着,吩咐青颜:“你去给两位哥哥热杯茶。”这是故意提起青颜,还把她支走。 无非是上一次去办事的是青颜,被他们给气了回来,此时一提,是给这两个人提醒。青颜此时虽然没有如何的表现出来不欢迎,脸色却是不好,这也是支走青颜,不然旁边立着一个死神,安夜锦也觉得周身冷森森的。 朱七面色还算平静,胖子却是盯着青颜看,见她走远了,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别人不知晓,他可是知道,这个青颜有些本事,当时若不是她不想杀人,自己的几个兄弟可就真的没命了,也不知道安夜锦是在哪里找来的这般彪悍的娘们。 朱七看了看盏乐,盏乐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直接对青盈说:“姐姐,我们去买菜吧,回来给两位叔叔做顿饭吃。”青盈本来想旁听,话不投机就给他们轰出去,被盏乐这么一说,悻悻然的点头。 两个人牵手出去之后,安夜锦嘿嘿一笑:“两位哥哥可是身体不适?”“我说安妹子,你就别取笑我们了,明知道我们是寻你有事。”安夜锦看着他们,不说话。 “上次青颜姑娘到我们那里去说的事情,我们与寨主已经考虑过了。若是其他的人说这样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毕竟冒犯王族是有着一定风险的。可这事是安妹子提出的,我们冒死也会试上一试。”朱七终于开口,颇为郑重的说道。 安夜锦点了点头:“既然七哥开口说了这事。我也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们都熟识一场,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七哥你也知,这一次司徒亦大规模剿匪是因为刚刚上任,想做几件得民心的好事,准备将这知府的位置坐实。他的手段十分强悍,那些向来慵懒的官兵竟然也被**得精悍了起来,你们寨子根本对付不了。所以你们的路只有两条,一是奋起反抗、二是解散寨子,各自逃亡。若是第二条,你们舍不得,这些寨子里面的人〖自〗由惯了,突然到了外界,能不能生存都是不一定的。可对?”朱七听到安夜锦说得这么直白,就知道安夜锦心中也有了些许怨气,这才开口解释:“的确是妹妹出了主意,让我们有可能避过一劫,可是触犯了王族,我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哪里还能躲得过。这水月郡主比司徒亦可怕得多。” “其实我也能猜到七哥来的意思。你们心里觉得,水月郡主欺辱了我,我就利用了你们去报复,将你们推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不厚道,是也不是?而且,此时我已经是司徒亦的未婚妻子,到时候开口求情,说不定司徒亦会开恩放过你们,可是哥哥们将我置于何地?与贼寇勾结,官妇亦可杀!几位哥哥不知吗?”安夜锦越说声音越高,问得也越来越尖锐。 朱七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他们两个今日来就是想求安夜锦这件事情的,之前说的那句会帮不过是想讨安夜锦的高兴,没想到她早就想到了他们的想法。 安夜锦是司徒亦的未婚妻子,传闻之中司徒亦对安夜锦呵护万分,若是安夜锦帮忙求情,严柳山就有可能幸免于难,到时候说不定能与司徒亦攀上关系,他们的确想得很好,可是没有站在安夜锦的角度去想问题。 司徒亦是官,也是一名正直的书生,他能为了自己的誓言,娶一介庶民,是因为他的正直与倔强,若是安夜锦与盗寇勾结,到时候恐怕就不单单是求情的事情了,这亲都能作罢,这安夜锦都能扣上一顶勾结贼寇的名声。 “我既然能说出要你们帮我刁难水月郡主,就有能力保住你们,可是你们却这般样子,当真让妹妹我寒心。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朱七与胖子的印象中,安夜锦一直都是十分温婉的,且善解人意,为人和善,若是他们多求片刻,说不定她就会同意。没想到安夜锦这次拒绝的这么坚决,竟然已经开始送客了。 胖子连忙开口:“别啊,安妹子,有话好好说,我们在商量商量,好好商量。”安夜锦却坐在那里红了眼睛,手中绞着衣袖,也不说话,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胖子干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就直接伸胳膊撞了撞朱七的手臂,示意他来说。 “妹子,你与知府大人… 关系如何?”朱七终于犹豫着开口问道。 “这事不瞒七哥,我与司徒亦并没有什么情谊,他答应娶我,不过是因为书生的傲骨,不愿意被世人说他乃是再世的陈世美。我与他并无深交,若是真等我嫁了,与司徒亦有了感情,说不定那时严柳山都……………”朱七也懂,这世道,哪里有什么〖自〗由恋爱的,她与司徒亦就算是能说话求情了,也得等到成亲之后。而司徒亦的扬言是剿匪完毕成亲,到时候黄瓜菜都凉了,还有什么好求情的? 朱七听闻之后直接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刚巧这个时候青颜端茶进来,碰到了朱七,她一扬下巴:“两位匪大哥,喝茶。 “你这刁女子!”胖子直接骂了一句,青颜这称呼实在不忠听。 青颜不理,只是帮两个人斟茶。 朱七看着青颜片刻,又去看安夜锦:“安妹子方才说,你有把握护住严榫山。”“我安夜锦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知妹妹有何计,不如详细说来,我们极力配合就是。” 安夜锦眼眸一眯,微微扬起嘴角,知晓他们是着道了。 不过她没有立刻就说,而是摇头:“哥哥莫要问了,你们严柳山的事情我不准备再管了,吃力不讨好,我又是何必呢?”若是急切了,这一局就是她输了。 一, ,一一《重生狐仙志》作者:幕色微澜带着天狐一族的至宝妖狐印,叶纤纤回到十年前。 当时间倒流,她能否浴火重生,破茧成蝶。 那些曾经让她受尽屈辱的人,那些曾经让她追悔莫及的事,那些曾经让她为之仰望的存在,全部都要一一回敬,阻止,超越。 我愿为妖,登临仙界,只为这一世无怨无悔。 第七十七章 反将一局(二更求粉红) “别啊!”胖子大喝一声,转而讨好的笑:“妹妹说说看,哥哥们听着,妹妹受了欺负,我们怎好干看着?”她也不再矫情,直接端起茶杯,吹了吹,抬眸看了一眼朱七与胖子的表情,用温婉的声音说道:“就像青颜当日与你们说的,你们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就是,待到水月郡主怒打严柳山的时候,我自会上山与众位哥哥同生共死,由我来控制布阵,两位哥哥觉得如何?”“这……” “娄保证,战不出一日,水月郡主就会退步,除非她连皇家脸面,与自己的颜面都不要了,呵一”安夜锦最后冷冷一笑。 朱七与胖子同时觉得心口一惊,她这是已经算准了水月郡主的脾气。 有些人,头脑简单,只要打一次交道就可以轻易了解她的性格。 安夜锦虽然不如司徒亦那般精明,却也不输他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今日这事也算是定下了。 他们二人回到严柳山的时候,已经入夜,天色渐渐变暗,周遭的事物变得不那么真切。 严柳山如今尚具安生,其他的却没有那么乐观了。 司徒亦一连几日住在郊外,持续着与盗匪的战斗,此时这处山寨已经危在旦夕,待司徒亦的手中的官兵冲进去,就可以彻底的剿灭。 他坐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靠在那里,人也显得有些慵懒,无聊得直打哈欠。 一旁的县令看着官兵离去,又看了看地图,这才凑过去说:“知府大人果然好计谋,如此一来,这窝盗匪必将败北。未曾想到大人如此轻的年纪,就有这般的谋略。那寨子的狗头军师根本不是对手!”说着一笑,露出了一口的大黄牙出来,在烛光下尤为耀眼。 司徒亦并未因为他的阿谀奉承而沾沾自喜,而是摇了摇头:“只能说着狗头军师的计谋实在太差,自作聪明以为看不出他的声东击西,其实我早就看破,实则是没有言语罢了。,… 县令连连点头,一脸讨好的笑。 司徒亦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说得太浅,这人难以发现什么,便又说道:“其实现实当中也有不少这种自作聪明的,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谁曾想被算计的人早已识破。而他们所谓的谋略,往往是吃力不讨好的,没有半分的好处,你可知我一般是怎样对付这样算计我的人?”县令平日里也是察言观色惯了的,同时做贼心虚,此时也听出了些许,肩膀一僵,尴尬的继续微笑,摇头道:“小的不知。” 司徒亦却突然大笑一声:“不怪你不知,那些人就算临死之前,亦是不知,当人令人觉得惋惜。 听到这样一句话,县令的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对着司徒亦连连点头:“大人好手段。” 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司徒亦突然觉得无趣,对外面突然喊了一句:“来人,将这狗官给我榫下去!” 县令一听,腿当即就软子。不明缘由的看着司徒亦:“大人,您……………,您为何?” “为何?两年前京城发派给渝州省城的赈灾粮少了整整六成!我调查了许多日,才调查到了你的头上。赈灾粮你也敢贪,渝州省城的庶民们近乎饿死,你不闻不问,民不聊生,贪桩枉法,草菅人命,本官还能放任你不成?!”县令一听,差点哭了。这事其实他贪的不是大头。赈灾粮一般都是层层录削,到了他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五成了,他仅仅贪了一成而已。可是他不可能将上层供出来,不然牵连更多,他死的就更惨,只能硬生生的挨了这一罪,整整六成的赈灾粮啊!这罪要是扣下来,他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司徒大人,您不能这样!您听我说啊大人”县令被人拽出去,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 司徒亦却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抬手锤了锤肩膀,只觉得疲惫异常:“薛安,通知薛郡王,安排新的人过来。” “是。” “夜辰与李潋之的狗咬狗如今如何了?”“夜辰被安郡王的穷追不舍,在逃跑的途中被捉捕,已经押了过来。夜辰在临被抓之前释放了求救信号,天宣阁阁主得到消息,已经通知李潋之不可伤人,他会亲自来要人。”司徒亦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才轻启薄唇:“我与太子殿下也是许久未见了呢,当真有些思念了呢。” 天宣阁阁主,周国当今太子,传闻中有可能统一五国的男子一方禹。 薛安一听,便陷入了沉默,脸色很是不好。 司徒亦觉得无所谓,只是又问道:“方禹那侧妃会一同前来吗?我当真好奇那是一名怎样的女子?” “啊?”薛安有点短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角度转换……有点犀利了。 “听说很美?”司徒亦问得眉飞色舞。 “主子”薛安有点想提醒,这方禹的侧妃他可不好调戏了去,就当登徒子,你也别惹了方禹啊…… 司徒亦嘿嘿笑了起来,也不解释什么,只是站起身来,疲惫的走向临时的小床,脱了鞋子躺在**躺好,闭上眼睛对薛安叮嘱:“晚上若有繁星”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司徒亦就已经睡着了。 薛安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帮司徒亦披了一个毯子。 这些日子他可是累坏了,谁说主子是个冷静的,如今二十有余,依旧是个性子急的,生怕剿匪慢了,娘子就丢了子时,官兵归来,剿匪大获全胜。 丑时,盗匪关押完毕,官兵轮流把守,临时阵营归于安静。 寅时,突然有家丁骑着骡子狼狈赶来,到了这里连滚带爬的在那里大喊:“大人,大人!出事了!府中让山寨贼寇给袭击了!水月郡主还,………,还在府中!大人!” 这石破天惊的叶声十分突兀,在沉睡的夜颇为扰人。 薛安第一个赶了出来,出来仔细的盘问,才知府中竟然被贼寇夜袭。府中正是亏空之时,轻而易举的被人袭击成功。 他当即黑了一张脸,沉默着一句话不说,转身进了营帐,叫醒了司徒亦。 薛安将事情大致与司徒亦说了一遍,司徒亦依旧迷迷糊糊的,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水月郡主在,那些贼寇不敢闹出人命来,将今夜这些盗匪妥善押着,我们提前回去。” 刚刚说完,就躺下又睡了,薛安直叹气,这种情况下只有司徒亦这样的心怀能安心继续睡下了。 最后跟随司徒亦过来的官兵只看到薛安捧着一团巨大的东西进了马车,马车就直接离开了,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司徒亦大人竟然是被薛安“公主抱”带出来的。 一路颠簸,到了府中,司徒亦已经醒了大半。 车上薛安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司徒亦抿着唇,一直十分沉默。 待到了府中,走进院子就看到了被捆在院中的家奴。 走过去,看到这些家奴在奋力的挣扎,只有一堆人特别,一群家奴都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只有一名女子看到司徒亦后奋力的挣扎。 司徒亦一看清其面容,当即就怔住了,随即便是一阵扭曲的表情,好像是想笑却强忍的模样,又好像是想发怒却有忍着的模样。 被绑着的乃是水月郡主,她竟然是与一群家奴绑在一起,还是家中最地下的三等家奴! 水月一直自持王族身份,平日里面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今日却被人与家奴捆在一起了,这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比杀她还来得鼻利。 他命人将这些人释放,快步走到正堂之中,看着对责在其中的箱子再次愣住,快步走到一个箱子前,拿起上面的书信,展开一看,久久不动。 “亦哥哥!我派你现在就去将这些盗匪给我杀了!”水月郡主刚刚被释放,就在院子里面大喊了一句。 “莫吵,你要穿着里衣这样的闹下去吗?”司徒亦毫不留情面的呵斥了一句,直接挥手让家奴带着水月郡主离开回去换衣。 司徒亦拿着那张纸,坐到了一侧,看着放在正堂的财物,突然头疼,这回可真是被人算计进去了。 如今水月郡主住在他的府中,他为了避嫌多日不归,此时被人突然袭击,司徒亦就是护驾不周之罪,他根本没法说是水月郡主赖着不走。 这些盗匪,此时说出了劫富济贫之事,也不知明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劫富济贫,还把钱财送到他这里,在外人眼中,这寨子寨主当真仗义,把钱财交给知府,让知府将钱发放给百姓,可这发放钱财的事情怎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渝州省城的人这般多,他该怎么去发?若是不发商户,何以让他们闭。? 这是双重事情同时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没想到他竟然被盗匪反将一局。 该如何做?该如何做? 司徒亦毫无头绪…… 严柳山,他之前并未放在眼中,调查中说明这只是个中等的寨子,人也不是穷凶极恶的,平日里的寨子斗争中,都是败者,偏偏至今不倒。很多时候,这寨子充当的是老好人,上面应酬着,下面的管理着,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这种寨子里面居然有这等谋略的军师,也不知为何他们还如此低调? 不该啊…… 这不对劲…… 第七十八章 因爱成恨 他抬手摸自己的下巴,看着信函上面俊逸的字体,突然有些好奇,有着这样谋略的人会是怎样一个人。 此时的他已经进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境界之中。 若是他下令攻打这寨子,说不定会丢了民心,民众对于发钱的主可是拥护的,自己攻打了这寨子,断了民众的财路,他们不会安生。古来,让人歌颂的侠盗可是不少,不少官府的人反而成了说书人故事中的反面角色,他可不想那一日,自己就成了那大恶人。 若是不攻,水月郡主这边说不迂去,护驾不周,连捉拿要犯都不行了吗?到时候定下罪来,说不定自己这官都做不成了。 须臾,他又站起身来。 前几日水月郡主闹事的事情,如今渝州省城内已经人尽皆知。这些盗匪不该不知,如果他们知道了水月郡主在此,还如此做的话,是不是证明他们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寨子,还得了民心? 他们的如意算盘又是什么呢? 将郡主与那些奴仆捆在一起可是故意?这些人还顺便帮安夜锦出了一口恶气不成?难不成是那些阻挠他与安夜锦成婚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严柳山有着幕后高人在。 少有的,司徒亦陷入了沉思之中,在屋中走来走去,没有任何的头绪。就连屋外水月郡主的骂声都忽略了。 转而,司徒亦侧身请人,将水月郡主请至身侧坐下,自己才端坐在那里开口说道:“郡主,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怎么?知府大人终于想起府中还有一位郡主了?”水月郡主冷着一张脸,冷言冷语的讽刺。 司徒亦则是轻笑,点了点头:“郡主在下官府中,下官一直记得,从下官一直不回府就可以看出。” “你!”水月郡主本就是在气头上,如此被人说了一句,只觉得气血翻涌,险些一口血呕了出来。 一般的人都会为水月郡主留足了面子,像司徒亦这般直言不讳将自己不愿意见水月郡主的事情说出来的,绝对是个个例。水月郡主当初喜欢司徒亦,不过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表,以及文质彬彬的气质,还有就是满腹经纶,身上有着一股书生的傲气。可是来了渝州省城后,她开始不喜司徒亦的脾气,不喜他处事的乖张,尤其是许诺一生只娶安夜锋一人,简直就是个傻的! 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许诺一生只娶一名什么都没有的庶民!李潋之那日己经与水月郡主说得清楚,她也想得清楚,司徒亦就凭着这股子脾气,就算他有些实力又如何,注定这辈子没有什么成就! 且看着吧,有司徒亦后悔的那一日,她日日盼着,夜夜想着,更是想着自己会拼尽一切力量,助了自己的夫君,让司徒亦看一看,什么才是夫凭妇贵! “郡主,你这一趟当真来得不明智。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了,定然会说你这未出阁的女子不守规矩,竟然千里独身出行,这若是日后嫁出去,还不得到处抛头露面?这是第一错:你堂堂一郡主,不注重凤仪,不注重皇家颜面,竟然在市井与庶民对峙,且出言不逊,被人当众抽了鞭子,还被人说了你的不是,若是传出去,你这颜面何存?就算出嫁之时,都会打了折扣,说不定被许配给那个歪瓜裂枣的。这便是二错:你留在下官府中,误打误撞中了盗匪的袭击,当然,这事多半是怨下官护驾不周,可若是传出去郡主曾被盗匪劫持过,且仅穿里衣,盗匪是什么样的人?见到水月郡主这样样貌如huā的女子,怎会手脚老实?这事若是传出去,水月郡主可是连烟国官僚都嫁不了了,万一被皇上送出去通婚,到时到了他国,郡主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下官可就不知了…毕竟此时几国战乱不休,前一年还可以是盟友,后一年就可能倒戈相向了,这算不算郡主的第三错?” 水月郡主起初脸色不好,听到最后,脸色几乎惨白如纸。 司徒亦说得不无道理,仔细想一想,这后果当真可怕,她虽然想解释,却知晓,脑子长在别人的脑袋上,任由自己如何解释,他们都不会听,反而会越想越多…… 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水月郡主眼睛瞬间红了,一声哽咽溢出,当即大骂:“都怨你!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也不会闹到这幅田地!若是我有什么事情,定然会杀了你与你那美貌娘子!” “郡主不请自来,下官也很是苦恼呢!”“我不与你争辩,今日这事我已经认定了是你所害,你若是不能解决,我定然不会轻饶!” 水月郡主哪里是讲理的人?此时完全被愤怒冲昏了脑子,一腔的悲愤发泄不出。曾经她看着百般喜欢的司徒亦,此时看来也恶心至极。 她真是怀疑自己为何会一时坏了头脑,会看上这样一名男子,只要事情碰到了他,就会变得一团糟。 “这事我会压下去,不过还请郡主大人配合我,将明日那撤泼耍赖进行到底。”水月郡主一怔,随即眯缝着眼睛看着司徒亦,发狠的说道:“知府大人不妨直说。” 显然她已经恨上司徒亦了。 由爱生恨,当真可怕。 司徒亦微微低下头,忍不住摇头轻笑,最后将手中书信放在了桌面上,让水月郡主过目自己则是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时辰不早了下官还要去部署,不与郡主多聊了。” 说着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与她解释简直是浪费口舌,还不如多干点有用的事情。 第二曰,风云突变。 早早就有人闯进了安夜锦的院子好在严柳山这日派来的是一名女子,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刚刚进来,就站在正堂之中唤安夜锦:“安姑娘,大事不好了!知府他居然耍赖了!” 安夜锦一向起得晚,今日被人吵醒,不免皱了眉头,带着浓重的起床气,衣冠不整的出了房间坐在正堂看着那名进入的女子,冷漠道:“怎么了?”这女子也曾经见过安夜锦,是寨子里汉子的女人,余氏。 “今日一大早,知府就到处张贴大告,说是昨夜知府剿匪旗开得胜,截获盗匪与寨子中的财物,将所有的东西林林总总的都列了出来数额记录得那叫一个详细,还说,这些钱财他一概不会贪污,会被他用来救济贫困庶民,还列出了即将修整的道路,即将挖掘的水井,民众连连叫好我们的消息根本没能传出去,就被盖下了!”余氏说着,一脸的灰败,甚至有了些许埋怨安夜锦的意思,这回司徒亦是将他们送去的财物都说成他得来的了,觉得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想到安夜锦听到之后只是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真是小瞧了司徒亦的无耻程度了。” “可不就是你这夫家当真不是物。”余氏说完抬起眼皮瞥了安夜锦一眼,见她依旧是那副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当即闭嘴不说了。 ……哼,真当我没有应对么,昨日我就已经让他们去放出消息了……………”安夜锦冷冷一笑。 余氏拿眼睛夹安夜锦:“这个我可没听我男人说。” 安夜锦点了点头:“的确,我手下的人不归你们管,你们不知也属正常。”余氏一直当安夜锦是个小姑娘,有几次在山寨里也是见过的,文文静静,不愿意多说话的模样,见谁都是和气的笑,如此女子,除了面对他们一群盗匪依曰面不改色之外,并没有给余氏留下多大的印象。在她的感觉里,这安夜锦就是长得跟个仙似的,会些医术,其他的都不如他们那娇艳的压寨夫人,不成想,自己刚刚来了这里,安夜锦就落了冷脸子,对她说话也不客气,当真是让她生起了一股子火气来。 她在寨子里面也是泼辣的,平日里寨子的汉子都敢给她落脸子,这安夜锦却是这态度,对她说话也不太好听。 她当即眨着小眼睛,一个劲的夹安夜锦,若不是觉得这安夜锦尚且有用,不好撕破脸,说不定此时她已经过去挠huā安夜锦的俏脸了。 “这事我已经知晓了,你大可回去告诉寨子里的哥哥们,今日晚间备战,司徒亦会亲自带兵前去,在亲自退败而归。 ”安夜锦不急不缓的说着,人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眉头却是一直都没展开过。 “保不保准啊?”余氏看到安夜锦这态度,嘴角向下一抿,很是不高兴的模样,一副根本就没看得起她似的的架势。 她早早就说过,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能想出什么好智谋了?如今赔了那么多的银两,她还装没事人,想着将自己支走了,好找救兵躲避寨子的责难吧?要么干脆直接畏罪潜逃。 想的倒是挺好的,人还没嫁过去,先让寨子里面的人给她家夫君白白送过去那么多的银子,这如意算盘打的当真是好,在她看来,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的贱蹄子! 一”一一回来之后看到后台订阅数量,就好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简直就是差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 一腔加更的热情都没有了,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适合写书,差点有了放弃的打算。 朋友说可能是双节的缘故,可是我心里也明白,不可能只有我的读者去旅游了…… 以后会保持每日3000字的更新,偶尔加更,本书会完结。 最近不会加更了。 最后还是想说一句:请支持正版订阅 第七十九章 猥琐的威胁 安夜锦听着余氏古怪的声调,突然一声冷笑:“呵你也不想想,我若不帮你们,你们顶多被灭了,或者是分崩离析,到时你就算逃了,能过几年好日子?你可会讨生活?会缝纫?会做饭?或者是你之会给人洗衣服?”她问得轻蔑,最后只是付之一笑。“懒得与你多说,你若是想守着我,大可一直这样在这里坐着,待跟着我一同去严柳山。” 余氏是个不吃亏的,见安夜锦如此辱了她,当即嘴角向下一抿,将自己的不屑与心中的讨厌表现得淋漓尽致。 几乎是同时,她双手掐腰,脖子一梗,将平日里在山寨中撤泼耍横的本事拿了出来,一咧嘴就直接骂了出来:“你这贱蹄子敢说你奶奶我什么都不会,你奶奶我拼杀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怀里啃奶子呢!别以为寨子里的汉子被你这狐媚样迷了心窍,你就如何了不得了,你奶奶我从来就没看得起你。逛窑子给了钱,那姑娘还知道赏个笑脸,在你这里就是这种态度不成?呸!生了一副家骨头,净干那贱事。我今日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安夜锦抬头看着她,眼中只有一丝鄙夷。觉得她简直就是菜市场门口掐腰骂街的泼妇,将自己的无知、粗鲁、无理完全的暴露了出来,就这模样,再叼根烟,牵条狗可就完美了。 安夜锦当真不是被娘亲奶大的,而是被药水泡大的其他的女子身上有着胭脂香,安夜锦的却是药香。 青盈在这个时候直接走了进来将门一甩,当即开口大骂:“你这泼妇,敢对我东家无理,看我不直接砍了你脖子!” 安夜锦却摆了摆手,让责盈退到一边自己则是含笑说道:“我就是要骂你!” “敢骂我!你这贱蹄子当真没脑子不成?信不信我带上几十个兄弟来,就能将你这小医馆给平了,再将你卖到窑子里去,当真能卖上几个钱!”这话说出来当真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根本不想想安夜锦乃是寨主的恩人,还是司徒亦的未婚妻子,如此做来,寨主便是忘恩负义之人定然是不肯的。而司徒亦也不会罢休,这婆娘简直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她知晓,安夜锦曾经是谁心爱的女子,而那个人有多么的可怕,此时都能直接割了自己的舌头。 “我就是要骂你!”安夜锦单手拄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那余氏,脸上丝毫没有怒气,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青盈义愤填膺的站在一侧平日里安夜锦都是温婉的,肯定不是什么吵架的好手,多半是会吃亏的。她准备瞧着什么时候势头不对,就去帮东家去,总不能让东家受了欺负。 盏乐与青颜也站到了一侧看着,青颜也有点生气,却被盏乐拦住了因为他看到,安夜锦不急不缓的,就知道她根本没在意。 “哼,你且骂来!” “我就是要骂你。 余氏一哽,张口就将自己的闲言碎语骂了个遍最后安夜锦却还是那句:“我就是要真你!” 这个时候旁观的三人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婆子被人戏弄了依旧不自知。 余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心中顿时恼怒异常抬手就要打人,却想起身后那两个女工都是会功夫的这才没动手,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准备撤泼。 安夜锦冷冷扫了她一眼,开口对青盈道:“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将门打开,你去寻来寻街的,跟他们说我家里来了匪盗,正撤泼呢,让他们捉了去见官府。赏钱什么的你看着给。” 余氏一听,当即傻了眼,没了刚刚的口齿伶俐,只是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敢将我送去官府,你不怕寨子里面的人报复你?!” 安夜锦莞尔一笑,并不在意:“我的确有答应帮你们,却没答应过会受气!你是想试试看我在你们寨子之中的分量么?” “小心我到了官府将你供出来!官妇与盗匪勾结。”余氏气得胸口来回起伏,再次开口威胁。 “你且看看,会不会有人信你。” “你……你……” 青盈一听安夜锦这意思,当即就扭头离开了,余氏一看吓得不轻,跟着爬了起来,想去追她,却听她大喊了起来:“寻街的!” 她脚步一个踉跄,直接就往反方向跑,腿脚那叫一个利索,也不知刚刚说要守着安夜锦的人是谁了。 青盈看得大笑,屋中几个人也是轻笑摇头,不讨是个嘴巴上厉害的,其实一点骨气都没有。 安夜锦叫来青颜,在她耳边耳语,应该是在吩咐事情,她很快点头,快速的出了院子。 青盈则被她叫着跟自己一同上楼,做些去严柳山的准备。 娄乐很自然的看起了家来。 须臾,两名男子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名器宇轩昂,看起来英姿飒爽,颇为俊雅,盏乐看得出她是青盈,因为她身量要高出一些。 安夜锦依旧走着她的古怪路线,也不知她的喜好怎么就那么奇葩,总是喜欢扮丑,这次的麻子脸老头可当真不好看,盏乐记得这张脸, 上一次夜辰见到了,面部表情直扭曲。 “盏乐,我与青盈去趟严柳山,你在家中守着,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看病。” “好,你们路上小心些,今日可需准备晚饭鼻食?”显然,他一点都不担心安夜锦,不打气,不吩咐,只是问用不用准备晚饭,可见信心之足。 “你买些饼子来吃,我们可能会回来晚些。” “嗯,我知晓了。” 吩咐完,便带着青盈从暗道走了。 盏乐看着他们离开,走出去将小院的门虚掩上,同时坐在正堂之中读书。 二人刚出门不久,司徒亦的府中就发生了变故,原本答应过会好好配合的水月郡主突然倒戈,用强硬的态度吩咐司徒亦撤掉大告,立刻、 马上。 司徒亦甚为不解,当即叠这眉头问她:“为何?这样岂不是改了计划?”他本就少眠,方才还连着写了多张大告,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十分不好,双唇毫无血色,此时眉头一皱,看起来当真有些吓人。 “让你撤你就撤,怎得这么多废话,你现在连本郡主的话都不听了吗?信不信我马上就写信让皇兄废了你的官职?” 司徒亦一皱眉,心中明了了几分,当即问道:“那些盗匪威胁你的条件是计么?” 水月郡主没想到司徒亦竟然会想到这个,她一向知晓他聪明,没想到会如此睿智。 她紧咬着下唇,心中纠结,须臾,她终于开口:“若是你不撤了大告,他们就会将我的亵衣挂在城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皇族女子的亵衣可不是这些盗匪能伪造的,若是当真被挂在城头我我就没脸见人了!” 司徒亦当即嘴角一抽,心说这都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妙计,拿她的清誉做威胁,知晓她在意,这一招应对得极好。 见水月郡主的脸颊有着红晕,手中更是绞着帕子,知晓她不似作态,这才应道:“好,我会撤掉大告,今日下午,我们便带这官兵偷袭,拿下这严柳山,这山寨的人若是被我们捉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水月郡主没想到司徒亦这酸书生会如此好说话,当即就是一怔,随即竟然觉得司徒亦十分可靠起来,眼睛一红,直接扑到了司徒亦的怀中:“亦哥哥……” 这一美人送怀让司徒亦颇为苦恼,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偏偏水月郡主身上的香气熏得他喘症都要犯了,这才僵直在那里说:“郡主,你这样,我怎好下令撤了大告?” 水月郡主一听也是,这才离开,看着司徒亦去下令,同时招来严柳山的地图研究起来。 她不再打扰,只是还不放心,派人去寻回李潋之。她总是觉得不踏实,心中不安,生怕这事若是没有办好,自己这一生都完了。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水月郡主就沧桑了许多,人也安静了许多,想起安夜锦,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城中大告被撤除,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官兵宣扬说是:“府中竟然有不长眼的人,想要贪污部分钱财,写错了数字,知府大人听闻后大怒,让我们撤掉大告,重新计算,若是再敢克扣百姓的钱财,绝不手软。”这回司徒亦的名声更好,百姓叫好之声越来越高,就连后来传出了严柳山盗匪将财务送到了知府府中,劫富济贫,这些百姓依旧不在意,因为在他们的思维之中已经定义,这一回来了一名好官,为百姓干实事,绝对不会贪污百姓的一分银两,都不甚担忧,也不去讨要,只是等待新的大告贴出,张贴会利用这些银两做什么事情。 明明是一个可以毁了司徒亦名声的事情,却因为几份被贴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大告,而变得严柳山与司徒亦同时名声大造,渝州省城百姓只觉得双喜临门,心情好得不得了。 第八十章 首次交锋 安夜锦到达严柳山的时候,很多人都未能认出两个人,若不是青盈开口说话,又回答对了几个问题,说不定两个人会被严柳山的人给绑起来。 说来也是,安夜锦与青盈的易容造诣十分强大,若不出声,当真就是两个不认识的人,谁承想会是那两名容貌俊俏的小姑娘?严柳山昨夜做了大胆的事情,对外面来的人颇为顾忌,这才多有提防。 朱七与胖子出来迎安夜锦与青盈,看到两个人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胖子先到了安夜锦的身边,爽朗的一笑:“哈哈,我瞧这身高准是咱安妹子。” 安夜锦抬头看着高大的胖子,扬了扬嘴角,明明是一个糟老头的形象,却发出了安夜锦柔美的声音来:“胖哥哥不知道吗?七仙女的个子都不高。” 胖子一怔,随即大笑,点了点头:“咱安妹子可比七仙女美多了!” 说着就带着安夜锦与青盈两个人进了寨子。 进入寨子不少的人去瞧安夜锦,就好像胖子与朱七领进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杂耍团的猴子,这些人恨不得给安夜锦与青盈丢根香蕉扔个桃过来。就算两个人的心理素质再好,不免也有些施施然的。 寨子很大,外面是一片操练场,很多人在这里锻炼拳脚,青盈左右的看过去发现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武术套路,完全就是在瞎折腾忍住眼中的不屑,跟着安夜锦向前走。 朱七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口与安夜锦解释了:“妹子,那余氏偷偷跑去你那里我们并不知晓,只是她听到了今日早上的消息,就耐不住性子直接偷偷跑了下去说要看着你,不然我们是不会只让她一名妇人去找你商议的。她是个没脑子的,惹了你,你也别太生气了,千万不可气坏了身子。” 安夜锦怎会不知,看到早上来的是余氏,就已经猜到了些许,她也不是气性很大的当即抿嘴轻笑,也不回答。 “你要是心里不高兴,俺现在就去让她男人收拾她去,刚刚回来就吵吵嚷嚷的,知晓了新的消息,现在不说话了。”胖子在一边不高兴的说了一句,想来说的新消息就是司徒亦撤了大告的事情。 “这的确没有预期的效果好。”安夜锦淡然开口。 “司徒亦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能有如伞这效果已经是不错了就是怕晚间司徒亦怒火之下的攻击。”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司徒亦不敢贸然攻击,他心思沉稳,习惯性的战略就是先去了解对手的为人,接下来他就有了一整套对付那个人的策略,甚至是预测到他的全部兵法。此时的司徒亦对寨子并不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他一开始仅会试探,而我们就是要在他试探之时,就逼得他退兵。” 安夜锦说的不急不缓,甚至没有什么犹豫,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不难看出安夜锦对司徒亦是了解的,甚至两个人还是要做夫妻的人,这安夜锦对自己的未来夫君下手都这么狠使得朱七抬手摸了一把汗,心说幸好自己没找一个安夜锦这一种妻子。 这个时候一名娇艳的女子迎了出来,山寨之中的女子自然与外界的女子不同,她们开放,泼辣,甚至是彪悍的。而眼前的这女子,身材丰腴,衣领相叠,敝开的颇大,露出了胸口一片白肉来。那呼之欲出的双峰随着她走动而一颤一颤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亦是因为这傲人的身材,才给女子加了不少分,让人觉得这女子美艳动人,完全不在意她浓重的妆下,会是怎样的〖真〗实相貌。 “孙夫人。”安夜锦恭恭敬敬的与她问好。 对于这名女子,安夜锦其实是敬重的,她原是官家女儿,有着一身的傲骨,且知书达理,满腹经纶。却因为父亲被人陷害,不得不被人牙子收走,卖入一家人府中做奴婢,这家人的大少爷见她容貌秀丽,身材傲人,一眼便看上了她,想在一次出去的途中,将她拽倒林中辱了她,谁知她是一名烈性女子,将那大少爷亲手杀了,最后逃走。 这一下可惹怒了这家人,她被人四处追捕,最后竟然只身闯入了这寨子中,对寨主说:“我可以做寨中谋士,只求你们保我一回。 寨子里的人看她大言不惭,本想直接夺了她给寨主当了小妾,谁知她竟然将这寨子中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最后真就成了谋士。之后寒主对她颇为倾心,还真让她做了名正言顺的压寨夫人,没人不服。 其手段也是极高的,只是毕竟还是女子,还是一名未曾读过什么兵书的女子,就算近些日子苦读,也是没有用处。 “安妹子这身行头可当真是吓到我了。”孙夫人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随即笑吟吟的过来挽住安夜锦的手臂,扯着她向里面走。 看似亲切,却是对安夜锦颇有防范。她自喻聪明,却当真是怕了安夜锦这沉稳内敛的,尤其是几次见到她的手段,更是因为安夜锦是对寨中之人有恩的,才让她防范非常。其实安夜锦也懂,孙夫人早早就已经与赛主情投意合了,如此防范,也是怕安夜锦也来了寨子,做个压寨夫人什么的,盖了她的风头。知晓安夜锦要嫁人了,才在今日与她亲近几分,不然平日里面没少瞪她。 “姐姐依旧明艳。”安夜锦应承了一句。 “听说安妹子要嫁人了,还是那个惊为天人的知府大人,听说啊,他长得是极俊的,还许诺一生仅娶妹妹一人,妹妹当真好福气。”集瞧,开始试探口风了。女人啊,一碰到爱情这两个字,再聪明的女子也会有些沉不住气。 “嗯,他的确是极俊,却羊非天人,待我嫁了过去,说不得何时才能再见姐姐一面了。” 孙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和颜悦色的将安夜锦请进了议事堂。 寨主早早就在等了,原本他想出去亲自迎接安夜锦的,却好像有些不妥,这才先后派了与安夜锦关系较好的朱七与胖子,还有就是孙夫人,如此迎接,也算是给足了安夜锦面子。 寨主是一名器宇轩昂的男人,并非如何高大,而是精壮。他看起来肤色有些黑,三十多岁,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整个人十分精神,给人的感觉十分友好。 “安妹子可真是让娄久等,几日未见妹子,可真是老了太多了。 ”刚刚进门,寨主就开始笑安夜锦的行头,她此时扮成老头,不老才怪。 这一句引得屋中的人哄堂大笑,安夜锦也跟着笑,并不与谁叙旧,只是直接开口道:“司徒亦会在两刻钟后过来突然偷袭,我们要开始准备见面礼了。” 孙夫人一惊,当即问道:“妹妹,一般偷袭不都是在晚间么?我已经安排了不少兄弟休息,准备晚间应战呢!”“既然你已经这么准备了,司徒亦也会这样猜到,不是吗?”一句话说得孙夫人哑口无言。她的确读了些兵法,却不敢确定能够了解司徒亦的风格。听了安夜锦的话,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思考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十分认真的点头:“好,按安妹子说的做,我们现在开始准备。”说着,吩咐胖子:“胖子,你去叫醒那些兄弟,告诉他们准备家伙,要打神仙了!” 这打神仙,是他们的暗号,谁让司徒亦在传闻中跟个仙人似的。 安夜锦一边抿唇轻笑,一边暗暗点头,这孙夫人十分不错,是个识大体的,不会为了与她较劲,而选择试试司徒亦什么时候过来。 朱七在这个时候拿过地图来,与安夜锦一同去研究,寨子中其他算是谋士,或者是说得上话的人都聚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知晓安夜锦回来,都洗了身上的臭汗,平日里面那种让安夜锦不喜的味道已经少了很多了。 想来,他们也是想要保住寨子的,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扰了安夜锋。 不出一刻钟,就有一批人被派出了寨子,他们对这里地形熟悉,知晓这里易守难攻,更是相信了安夜锦的策略,这才与快速的前行。 司徒亦的人马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进入,而是在林中穿行,他们知晓严柳山会有所防范,并且最严密的防范是在晚间,这才在下午便开始偷袭。 天空阴霾,许是又要下雨。 林中多是植物,叶片巨大,折下来可做扇子。 司徒亦本就疲惫,坐在四人抬的小型骄子上都有些昏昏欲睡,偶尔被叶片打了脸都不在乎。 突然的,林中响起了清灵的铃响生,声音极其悦耳,偏偏此时响起,不会让人有任何的欣赏感觉。 被发现了! 这些人齐齐都是一惊,低下头,才发现脚下密布着绿色的线索,上面挂着一个个金色铜铃。 就在这时,他们的前方射来多只弓箭,只是射在地面之上,并未伤一人,而射箭的人却快速退去。 司徒亦看着前方的箭,突然大笑了起来,因为这是寨中的人在告诉他,他们已经知晓司徒亦会攻击,如此偷袭看来已经可笑了。而他们,竟然是用君子礼来欢迎司徒亦,不伤一人,仅仅是宣布开战。 有趣!着实有趣得紧! 一, ,一一一直很期待十月,因为十月有新番!【钓鱼岛是〖中〗国的!】 话说《k》真的很好看,画风很美,有种蓝色的调子,就算我是做设计工作的,也不由得赞叹一句,画得很好。而且声优超赞,是视觉与听觉的享受。内容很基!真的很基! 不过总觉得有点角色乱入的感觉,紫苑与老鼠做了主角,然后小 静静从服务生升官做了酒吧店长推荐大家去看~观基吧,腐女们! 抖s状态全开。 第八十一章 君子风范 安夜锦读兵法绝对是在穿越之后,闲得无聊时研究研究,到了后来才觉得,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要靠这个来生存。 用来对付司徒亦,也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司徒亦几次三番的戏弄她,还利用一些手段逼得她与之定下婚约,她虽然不是十分厌恶这门婚事,却十分不喜司徒亦的方法。其次也是为了小小的惩戒水月郡主,最好能气得她脸色发绿,这才最好。 听到司徒亦在看到他们见面礼之后的反应,安夜锦忍不住掩唇轻笑,这司徒亦当真是个有些见识的,竟然很快的改变了策略,应对得极好。 安夜锦又是几番部署,皆是出乎孙夫人等人的预料,其手段之乖张,用人之诡异,让很多人摸不到头脑。 得了空闲,安夜锦拉着孙夫人到了一侧说话。 “姐姐,我成亲之后,便不能来帮山寨了,我已经许诺,今生都与司徒亦一起,所以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辜情,我是绝不会再做了。与山寨之间的情谊,到这时也是该断了的。今日有机会,我愿意指点姐姐一二,姐姐可愿意?”安夜锦说的颇为正经,她这是让孙夫人毫无顾忌,相信她是要嫁的,同时也是真的不想再与严柳山扯上关系了。 孙夫人当即不含的握住了安夜锦的手,温声说:“姐姐舍不得妹子,可是想到若是影响了妹子的前程,与后半生的幸福,姐姐也心里不忍,只想妹妹离开之时,带上凤珑,如今她爷爷也过世了,无牵无挂的,她陪在妹妹身边我也放心。”她也是极会处事的,虽说十分想要得到安夜锦的指点,却不开口去说,而是提了旁的事情。 安夜锦浅笑点头:“凤珑这丫头我是极其喜欢的,平日里做事妥当,对我也是衷心,今日回去,我就会带上她。”说完,便认认真真的与孙夫人说了起来:“用兵作战,就是诡诈。因此,有能力而装做没有能力,实际上要攻打而装做不攻打,欲攻打近处却装做攻打远处,攻打远处却装做攻打近处。对方贪利就用利益**他,对方混乱就趁机攻取他……” 两个人正说着,就有人来报:“司徒亦带兵二百,后方有大批人马跟随,瞧着足有五百人。”小小的省城,人手并不多,司徒亦还不得不留下些人保护水月郡主,因此派来七百人,已经算是不错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身边孙夫人已经开口:“我们寨子仅有三百余人,除去老少妇孺,仅有二百余人。” 这里是小型的寨子,人手能有这些已经不错了。 她点了点头,这才开口:“此时的战役便是以少胜多,利用地形优势,主要防守,隐藏兵力,让对方觉得我们深不可测,不敢贸然行动。”“那要怎么做?”朱七急忙去同。 安夜锦走到地图前,看着几处地点嘿嘿一笑:“出面迎战,装作丢盔弃甲,将他们引入此处,派人埋伏,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这个理。” 其他的人凑过去一看,当即眼前一亮,胖子更是诡异的一笑,当即开口:“你可莫要让你家俊夫君知晓你曾经这么阴他,不然他可就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了。” 安夜锦含笑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莫要伤了他。”“这是自然,咱妹夫怎好伤了?” 众人分说着,派出命令去。 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是一名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着一身紫罗兰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桂huā。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蝴蝶闹春的簪子。她的双眸含水,明明并非如何美艳的女子,却依旧显得端丽。她进来看了一圈,此时安夜锦明明是扮成了老头,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人来,眼中含着泪水,当即开口唤道:“东家!” 青盈一惊,扭头看她,一直听闻安夜锦曾经有着一名女工,为人实惠,很是善解人意,对安夜锦也忠得厉害。若不是她的爷爷病重,她是不会离开的。此时一看,见她脚有些瘸,一颤一颤的走向安夜锦,很是亲昵的靠近了她的怀里:“东家,爷爷他……去了……” “凤珑”安夜锦唤了一声,最后还是一声叹息:“生老病死,谁都控制不了。待今日过去,你就随我回去,可好?” “好自然是好的,只是怕东家嫌弃我是个瘸腿的。 ”凤珑说着,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 前些日子听说安夜锦身边多了两名女工,还是一对双生的,摸样俏丽,功夫了得,办事也利索,这可是让凤珑担忧了几日,生怕安夜锦不再要她了。 安夜锦却是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莫哭莫哭,你随我身边那么久了,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今日不就是亲自带你回去嘛。” 不难看出,安夜锦对凤珑也是十分不错的。 叙旧片刻,凤珑离开安夜锦身边,坐在了一侧,她左右看了看,见到青盈一个劲的看她,她展颜一笑,对青盈颇为客气。 责盈却很是高傲的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她,她吃瘪也不在意,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不去打扰屋子里面的人想办法。 突然,那边又报:“司徒亦点到为止,并不追击,此时竟然在山寨外面点火吃肉了。” 安夜锦一怔,抬头去看那人,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笑道:“骗不了他呢。”“妹子,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孙夫人开口问道。 安夜锦不慌不忙的说道:“叫人守着,其他人回家睡觉,司徒亦这是准备名正言顺的晚间“偷袭”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安夜锦却是一副好笑的模样,并不在意。其实也不怪安夜锦这幅表情,实在是司徒亦突然“君子”起来,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安夜锦并未怠慢,而是在寨子中缜密的部属子起来,山寨的人虽然紧张,却等了多时,未曾听到外面的风声,这才确定了司徒亦是准备晚间攻击了。 是夜。 薛安站在一侧,时不时就能接受到周围官兵的眼神,弄得他都有些站不住了。 扭过头,司徒亦依旧靠在轿子上睡觉,此时他酣睡如常,并不因即将要攻打山寨而醒来。有些官兵已经在搭临时的营地了。 “主子,时辰到了,可要攻打?”薛安终于忍不住,抬手推了推司徒亦的肩膀。 司徒亦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薛安,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他们可有什么动静?”“并没有。” 司徒亦点了点头,叹道:“此人用兵坦荡,颇有君子之道,如此之人当真是贼寇?” “我怎么瞧不出什么坦荡来?他们以逸待劳,我们虽然吃肉,也不如他们睡得舒服。” “你真当他们的人能睡得着?”司徒亦轻笑,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司徒亦终于起身,拿起地图看了看。薛安在一边手持火把,为他照明。 “你带三百人,从这边过去,趁势如后山攻击。随后我派罗成在这边带二百人迂去,直攻大门。造成声东击西的假象,随后,我会亲自带二百人过去你那边支援。”司徒亦说着,在上面指了指,引得薛安一笑。 周围的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即点头。 随后,便又寨子中的人前去与安夜锦报告:“他们果然从侧山攻击过来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说道:“主要的防守就是在这里,你们定要守好,不可让他们冲进来,前后呼应。与此同时,若是有人从前方攻击,就将他们放入院中,关上院门,我们来一个闷声打胖子。” 外面已经响起了战斗的声音。 官兵们一个个的战了几日,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夜,今日又要攻击,虽然有自信能赢,气势却不高。 山寨之中的人此时乃是困兽之斗,若是不敌,必死无疑,以至于他们防得极其厉害,滔天的怒吼声中,竟然将官兵们比下去了几分。 随后从前门攻入的人,见到防守稀疏,很好攻击,便要直接冲进去,没想到却被人叫了回去。 这些人守在门口,司徒亦终于走了出来,看着院内的狼藉,嘿嘿一笑:“这也能猜到?”胖子与寨子中的几名兄弟顺着高墙向外看,见到站在那里的司徒亦,当即感叹了一句:“我的天娘俟,这小子俊得跟个娘们似的。”“我瞧着这妹夫不错。”另外一名汉子嘿嘿一笑说道。 这回不少的人都去看,没想到竟然引得司徒亦看过去,弄得他们一身冷汗,不敢再看。 一回身,就看到安夜锦站在那里,看到他们几个人,装出老者的声音:“咳咳,小胖子还是去后方带人守着吧,守过了这一会,他们就能带兵离开了。” “当真?”胖子不可置信的问,明明此时司徒亦的人多一些,怎会这样就离开? 安夜锦却自信的点了点头:“我瞧着这时辰,也该是那些人来寻他的时间了,今日打不下来,你们再老实一些,司徒亦日后也就懒得来这里了,他可是很在意名声的。” 第八十二章 变故 司徒亦少有的君子,不再使用他一贯变化多端的套路,选 择一条路攻到底。 他也知晓,此时自己手中的官兵已经疲惫,不适合久战,他要的就是一鼓作气,直接攻打下来。与此同时,也是对于这名贤能君子的尊敬,以君子之道,战君子之营。 却在这时,突然有人快马来报,司徒亦听到消息之后脸色一沉,再看严柳山,脸色都变了。 鼻是此时安夜锦与盏乐在这里,安夜锦一定会指着司徒亦多变的脸色说:这就是霓虹灯啊! “撤兵!”司徒亦说着,很不情愿的坐回那个没有顶棚的矮轿,气鼓鼓的坐在上面,心说这叫什么事啊,打得正欢畅呢,一道命令就叫他回去了,他还筹划…着一会俘虏了那名“君子”谋士,该如何跟他耀武扬威,如何的与他交谈,最后约他下盘棋,喝杯酒。这回好,他想的台词全白费了,几乎得手的寨子也不能再打了,要知道,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如此的幻象过与哪名大姑娘的事情,如今想了一个“男人”还被人搅合了。 就好比千般的努力,终于考了一个状元,结果被人说成是作弊,取消了资格。 官兵都被撤了回来,有的还在那里问:“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不打了?我们马上就能闯进去了。” “别问了,知府鼻脸拉长得就跟骡子脸似的。” “啧啧啧,怎么说话呢,不会说话就别说,咱知府那么俊,怎么可能是骡子?那是马脸!白龙马!” “可不就是,那可是仙马啊!” 薛安回头看了看他们,心说仙马不还是马吗?一个人的脸和马脸似的,能俊得起来? 司徒亦也听到那些人说的了,平日里顶多是听个热闹,说不定还能俯身跟薛安说:“你看,他们夸我是个仙呢。” 今日他可是真的心情不好,左右看了看,见人都在规规矩矩的走,找不到人说什么,直接就在那里自言自语:“下回这骄子说什么都得弄一个棚,然后让薛安在旁边给我扇扇子。” 薛安就跟入定了一般,面不改色的向前走,一副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心里却在腹诽:来之前是司徒亦自己要求要这种轿子的,说是行走方便,他一个书生,不好跟着官兵一同走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别人不知道,薛安还不知道吗?司徒亦那轻功可是了得,到了哪里,都是专挑最高的房顶爬,抬头去看星星,有几次他们被人追杀,司徒亦跑的那叫一个快,他险些都没追上!这么彪悍的书生百年难得一见,偏偏人家还喜欢装模作样,若不是司徒亦是他的主子,他都能………都能在心里鄙视他! 想是这么想,却不好直接说出来,不然司徒亦几句就能说的薛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刚刚跟着司徒亦的时候,薛安没少这么被司徒亦忽悠,且对他深信不疑,到了后来,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知道被试探了多少回了,又被他利用、算计了多少回了,他都没跟司徒亦计较。 不由得,薛安怕背脊都挺直了一些。 司徒亦不知道一向呆头呆脑的薛安此时心中有着怎样的小九九,只是不爽了一路。 再说另外一边的严柳山,寨子中的不少人都长呼了一口气,不少人都将安夜锦围了起来,很是好奇的问安夜锦:“你是不是安排了什么后手,让司徒亦不得已只能放弃攻打?” 安夜锦神秘的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弄得所有的人都是一阵糊涂。 胖子最受不了这个,当即不乐意的问道:“安妹妹你到时说说看啊,可急死我们了。” 安夜锦嘿嘿的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说:“其实这个真不好说,所谓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被你们知晓了那个人的秘密,说不定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见胖子他们还要追问,安夜锦再次摇头:“这并非是危言耸听,那个人不好得罪的。” 其他的人见安夜锦是执意不想说,也知晓安夜锦不是一个爱开大家玩笑的人,也不为难,只是跟安夜锦确认了几遍,这司徒亦是不是不会再来了,安夜锦也回答了几遍,最后将安夜锦送上马车。 临近离开,孙夫人还是再问了一遍,安夜锦不太想回答了,坐在马车里不动,凤珑则是体面的微笑:“夫人,你莫要再问了,若是当真有事,我凤珑是会回来报信的,您还信不过凤珑不成?” “这倒不是”孙夫人怎会不知,只是心中不敢确信罢了。 他们可是真的怕了司徒亦。若不是今日碰到了安夜锦帮他们布局,说不定今日这寨子就被轻易的攻下了。 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眼中微微含泪说道:“安妹子,姐姐会想你的,寨子里面也会为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这一回的依依不舍的确有几分是真的了,这回知道安夜锦要嫁了,还是个官家,她有些眼红,却不后悔嫁给寨主。这回安夜锦帮了寨中的人,她作为压寨夫人,此时对于安夜锦的恭敬可非做假。安夜锦向来不喜收寨子的财物,若是给安夜锦做了嫁妆,这安夜锦说不定就收了,谁不想嫁了人之后,有着丰厚的嫁妆挺直腰板? 安夜锦这会才是承了这份情,说道:“曰后我叫你一声嫂子,我又有这么多的哥哥,我们都是娘家人,日后我若是受了欺负,还是会来寻你们的。” 她这么一说,孙夫人当即掉了泪豆儿:“想我当年也有一妹子,只是家中落寞了,她如今在哪里我都不知晓,今日得了安妹子这妹妹,嫂子我心中高兴。” 其余的几个男人也连连应是,今日安夜锦可是帮了寨子的大忙,他们岂有不谢之理?更何况安夜锦对这山寨之中几个人都有着救命之恩,这一回又救了他们一次,这种情感,这些最重义气的人怎么会忘记? “大家莫要再送了,不然引人耳目,可是不好。” 送走了安夜锦,孙夫人挽着寨主的手臂,走回了屋子。 “我一直没问,你们是怎么认识安妹子的?”刚刚进到屋中,孙夫人就直接问道。 “这安妹子可是个妙人啊”寨主说着,走到了床铺边,将自己的外衣脱掉,挂在一边。 “怎么说?”孙夫人来了性子,当即问道。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寨主,明显十分好奇。 寨主嘿嘿一乐,伸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傲人的胸脯上捏了两把,这才说道:“当年我与朱七他们一同被黄沽山的人埋伏,那些狗日的竟然是将我们几个打得只剩一口气,扔到雪地里面,想让我们活活冻死、饿死、被射狼咬死。那个时候我们几人危在旦夕,这个时候突然有了马车的声音,胖子用尽力气扯着嗓子大叫,我们本以为那人不会管,没想到马车停了,车夫与马车中的人交谈一番,有人下了马车,向我们这里走过来,我到现在就忘不了当时的情景,我们看着安妹子走过来,她当时才……这么高。”寨主说着,抬起手来,比量了一下,想一想觉得不妥,思量了一番才说:“就是现在这么高。” 孙夫人忍不住笑他:“你怎么就纠结在个头上了,按你这么说,安妹子就是在那次救了称们?” 寨主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们几个都看傻了,只觉得她是雪女来着,那个时候她披着条白色狐狸皮毛的斗篷,穿着一身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的好衣服,她站在那里,一身的富贵,又长得那么俊!我们几个傻了半天,竟然突然的有一个想法,这丫头肯定是个有钱的主,若是她救了我们,我们说不定会在好了之后反过来劫了她!“其实也不怪寨主起了贪念,安夜锦当时那一个斗篷,就价值万斤,那一身华服,更是彰显了她的富贵。 孙夫人却皱了眉头,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还没等她说什么,寨主就嘿嘿的笑了:“谁知道,我们的念头刚起,她就自己解了斗篷,尽可能的披在我们的身上,要知道我们当时浑身是血,这斗篷一盖,就沾了血气,女子都是不喜的。当时我真是没出息,鼻子都有些发酸,心说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之后安妹子蹲在了我们的面前,她说:“我知晓你们是盗匪,也知晓我若是救了你们,你们有可能反过来劫了我。 可是我还是想救你们,因为你们垂死会紧紧依靠,还会有人大声为同伴求助,我坚信你们是个汉子。” 孙夫人一怔,开口去问:“安妹子当年多大?” “这就是她奇的地方,她当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见到我们竟然一脸的淡然,就好似在死人堆中长大的孩子一样。她一身的华服锦缎,我们都以为她的大小姐,谁知后来才知晓,她只是一名医女,曾经颇得一富家少爷的喜爱,养尊处优了一段日子,后来那少爷成了亲, 安妹子脾气硬,不愿意将就,就离开了,遇到我们的时候,她刚刚离开那少爷,不难看出她当时的憔悴。” 孙夫人当即一惊,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低声问:“安妹子在嫁知府之前,跟了别的男人?若是被那俊知府知晓了,安妹子岂不是” 第八十三章 尸中虫 寨主嘿嘿笑了两声:“瞧瞧你,刚刚都说了,当年安妹子才多少岁?还没成年笄礼,而且那公子对安妹子颇为上心,一直是想娶妹子做正妻的,只是两个人的身份悬殊,不能成事,这才分开,那公子也是个多情的,对安妹子依依不舍,没少给她好东西,后来有不少安妹子都送给了我们哥几个重新建寨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真让人佩服,我们如今有事还找她,当真是”寨主的话语一顿,随即又说:“她与那公子俩人相敬如宾,没发生啥子,那公子还比安妹子小一岁呢,那么小的两个孩子,能做点什么事情出来?”“瞧你说的这么仔细,你怎么知道的?”“安妹子豁达,问了什么都说了,只是怕事情传出去引来那名女子家的不喜,才没说那名公子的身份,不过我猜着是挺尊贵的,不然不会那么有钱。 孙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过了良久才开口:“若是那名公子突然回心转意,安妹子该怎么办?是嫁原来的心上人,还是嫁了司徒亦?”寨主想了一会,也没想好,最后只是非倒了自己的妻子说:“安妹子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到时候她自己就会去想,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关心?”“说得也是唔,你个野汉子,就不能老实一会!”沉浸在依依呀呀,摇摇晃晃,嗯嗯啊啊事业中的两个人,怎会知晓安夜锦即将面临他们刚刚所说的问题? 安夜锦坐在马车上与凤珑叙旧,青盈竟然觉得心中有点酸涩。 伺候夜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感情,主子让办什么,就办什么,哪里有这种近乎于吃醋的感觉?没想到伺候了安夜锦之后,竟然挺喜欢这主子的,还挺喜欢盏乐那聪明孩子的,此时出现了一个与安夜锦更贴心的,青盈心中发酸也算正常。 凤珑是个心思灵巧的,当即看向青盈,主动说话:“上次见过你的那姐妹,想着你们该是长得一样,当真让人觉得上天眷顾你们,这般好看的女子竟然来了两个,可见老天也很满意他的杰作呢!” 这话说得颇为好听,青盈转过脸去看她,嘿嘿一笑,没说话。 “姐姐与那位姐姐都聪明能干,可是让我担忧了一把,其实凤珑也想过了,两位姐姐平时照看店面,凤珑做些粗活就好,只要能在东家身边照顾着,凤珑就安心了。”说完,见青盈依旧不怎么说话,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姐姐有所不知,凤珑的一家子命都是东家救的,如今凤珑是铁了一条心要报恩,这才留在这里,姐姐若是不喜我……………”“没有什么不喜。”青盈看了一会,见凤珑这丫头还挺朴实的,也就没什么废话了。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凤珑这名字改一改吧,名字起的颇为大气,会犯了皇家忌讳。” 凤珑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以后我叫你青枫如何?青色的青,枫叶的槌。” 凤珑再次点头,笑了起来:“东家起的,当然是极好的。” 青盈扭头看青枫,没说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青枫有点问题,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却好像别有所图似的,尤其看人的眼神不像那种朴实的女孩子。 安夜锦瞧了瞧青盈的脸色,心中了然,人却不说什么。 又走了一段路,车夫突然停了下来,青盈刚刚想探身去问出了何事,就突然听到了车户的一声惊呼:“道中间躺着一个死人!”青盈掀开车帘看了看,装成男子的声音说:“躺在那里着实挡路,搬走就是。”车夫又看了尸体一阵,这才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尸体有些忌惮,人走得也是极慢,青盈刚刚放下帘子,想要坐回去,就听到了车夫惨烈的叫声,突兀的一声在林中颇为刺耳,一声便让周遭的飞禽乱飞。 青盈的手一抖,再掀开车帘看,瞬间煞白了一张脸。 只见躺在路中间的尸体中涌出大量的爬虫来,快速的爬向车夫,车夫又蹦又甩,也没能甩掉这些虫子。它们速度奇快,见到肉就啃食,而它们的最终目标是进入肉中,吞噬内脏。 血腥的味道传来,青盈眼睁睁的看着那名车夫被虫子团团围住,最后被吞噬了内脏,一切,仅仅是瞬间而已。 刚刚还与他们说过话的车夫,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豁然倒下。 青盈没有任何的犹豫,快速的坐下控制马屁,调转马头向回行驶,刚刚强行转过马车,就看到后方也出现了这种八条腿的丑陋虫子,真真就是可怖加恶心。 “东家。将马车围住,千万别出来!…青翼大喝一声,随即拔剑’。随时准备跃下马车,尽可能的去砍死那些虫子。 “回来。”安夜锦的声音十分安静的传了出来,她透过车帘看到了些许情况,并不慌张,而是微微皱眉。 盅,她不喜欢,虫子当然也喜欢不起来。 青盈眼睛挣得老大,生怕虫子过来攻击她们的车。如果是被虫子给吞了死亡,这么死的可真真恶心。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探身出来,徒手去抓青盈的剑刃,锋利的剑锋划破了安夜锦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青盈一惊,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才发现青枫已经过来拿了一鼎香炉,让安夜锦的血滴进去,随即点燃。青盈这才惊讶的发现,青枫竟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惊慌失措,反而与安夜锦一样的冷静。 见青盈如此惊讶,青枫抬起头来看着她:“莫慌,我们要相信东家。” 青盈的心口颤了颤,随即点头。 再去看那些虫子,似乎对这香炉十分忌惮,都不敢靠过来,甚至还在一点一点的后退。 “咦?”林间突然溢出了一声惊疑声,青盈抬头看去,发现此时竟有一道人影坐在树间,正看着他们。 想来,那就是养鼻人了。 这些虫子十分诡异,若是群养,便是杀人利器。而这林中从未传出过什么虫子食人的事情来,想来这虫子是新来的,而这养虫人多半是冲着安夜锦他们来的。 对于安夜锦的血可以驱虫这件事情,青枫知晓,青盈却不知。 见虫子不会在攻击过来,青盈便只是站在那里随时防范着,而青枫则是到了安夜锦的身边,帮安夜锦的手涂上药膏,这药膏当真神奇,竟然刚刚涂抹,就不见伤口的痕迹。 “哈哈哈,有趣!有趣!”林间传来养虫人的笑声,从声音来听,竟然好似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雌雄莫辩。 安夜锦并不理会那人,只是吩咐青盈:“你且看看马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们就离开吧。” 青盈照办。 养虫人却在这个时候有些不悦的问:“你就不怕我放出别的虫子来杀你?可不是所有的虫都怕你的血!” “那你就来试试看吧。”安夜锦冷淡的回答。 这种漠视让养虫人大为不爽,他哇呀呀乱叫了几声,抖落了一地的叶井。 “你这女半,当真让人不喜。 “堵路杀人,你当真让人讨厌。”安夜锦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不惊不喜,不怒不怨。 养虫人好似根本不在乎人命一般,只是开口道:“他们笨所以被我的虫做了食物,想来也是他们的荣幸。” “因为你笨,所以我不想理你,这也是你的荣幸。” “你!你就不怕我去放虫咬死你那俊俏夫君?他恐怕没有你这样的血液庇护吧?”养虫人因为安夜锦的态度而有些生气,直接说出了司徒亦来。 安夜锦冷笑,如此沉不住气,已经暴露了他很多东西。 “你若是被派来试探我的想法的,那么你请回吧,我对司徒亦有没有感情与你们无关,若是当真想知道,就让方禹亲自来见我!”安夜锦也没了耐心,直接低吼了一句,明显是告诉养虫人,她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莫要在装神弄鬼了。 养虫人当即辩驳:“不是殿下派我来的!” “那就是庄梅兰咯?”安夜锦挑眉,对于这个曾经赢过自己的女人,安夜锦依旧不喜,她才不想见自己曾经的情敌呢! “谁要告诉你!”养虫人已经有了些许的怒意,当即身体一晃,人瞬间消失。那些围绕在安夜锦马车周围的丑陋虫子也随着离开。 安夜锦坐在马车中仔细的听着,直到听不到簌簌的声音,才开口道:“青盈,我们回去吧。” 青盈刚刚听到了方禹这个名字就是一怔,随即又听到了庄梅兰这个名字,就直接回头去看安夜锦,见她容貌俏丽,样子端庄,颇有大家风范,这才有所猜想的点了点头,坐在外面驾车行走。 方禹正妃之位一直空缺,这在五国之内并不是什么秘密,其为人随和,以“仁”字闻名天下,其侧妃庄梅兰乃是周国第一美人,真真就是温柔贤惠,家事又是极好的,很多人不明白,为何方禹会仅仅让庄梅兰做了侧妃,而非正妃,就算庄梅兰已经传出怀有身孕,依旧不见他有所提点,不少人都有猜测,更是有人说,正妃之位是留给一个人的,此时回头看了看坐在马车中的安夜锦,青盈心中震撼! 自己究竟追随了怎样的一名女子!? 第八十四章 幕后黑手 司徒亦回到府中的时候,就看到了大批的官兵站在他府娜围,其中还有辽国的兵马,他先看了片刻,在院外就下了轿子。 刚刚站定,府中的谋士就快步跑了出来,殷勤的问候,进去的同时,府中的谋士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司徒亦一些。 事情说完,司徒亦直咧嘴。 千算万算算不到夜辰的魅力如此大,就算被李潋之捉住,还会引来辽国兵马与之对抗,他们在城门口一阵交锋,不得已才来司徒亦这里,答应了方禹留住夜辰,只是暂时关押。 原本此事不过是夜辰毒害了李潋之,李潋之捉来夜辰,准备押回京处置,没成想,刚刚回来就与辽国的一名大将对上了,且战得不依不饶,到了后来才听那人口中声称,夜辰乃是端木景晨的夫人,当时李潋之的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就好似吃了百来只的苍蝇,又或者是十几个老婆同时跟别人跑了。 司徒亦也听说过退兵换酒这件事情,没成想,这将军还对夜辰挺上心的,到现在还在联系着。 走进院子,就听到了吵架的声音,且吵得十分厉害,司徒亦颇为头痛,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看到人多的地方就直接给跪了:“下官见过各位大人。” 下一句他没说,其实接下去他要说的是:各位大人行行好,你们继续吵,放过小的好不好? 结果这群人根本没理司徒亦,只是继续吵自己的。 “汝等丑陋之人莫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浊了我的眼,小心我毒瞎你们的眼睛!”如此高傲的声音,如此纨绔的态度,不是夜辰还能是谁。 他身边还有一名男子在说:“莫气莫气,你不看他们就是。” “(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你也给老子滚,莫要让我看到你,少跟我动手动脚的。” 显然,夜辰跟这位将军的关系也是一般。 “你这泼皮不过是个俘虏,叫嚷个什么?”梁泰人高马大,声音也最是洪亮,底气十足,一吼之下司徒亦只觉得耳朵直鸣。 “当真不要脸,不过是个卖屁股的!”这一声女子的声音,很明显,水月郡主也来了,此时正在说夜辰。 “你这刁女子,不要以为我不知晓你为何对我不喜一、因为我很美;二、因为我比女子美;三、因为我比你美甚!”夜辰说着,然后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司徒亦脸直抽筋。 水月郡主哪里受得了一个男人说他比自己美?当即就叫嚷了起来,夜辰也是个火爆脾气,抬手就要毒了水月,端木景晨则是在一边拦着,顺便对夜辰动手动脚。 这回好,说不定一会这些人会在他的府中斗起来。 李潋之坐在太师椅上,扭头看跪在一侧的司徒亦,突然开口说道:“毒师大人这位乃是我烟国第一美男,你要不要看上一眼?” 司徒亦听着颇为刺耳,心说李潋之在这个时候提他做什么他跪在这里听热闹不就好了?何必提起自己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这里一个王爷、一个郡主、一个天下第一毒师、一个辽国第一猛将,这么几个人聚在一起,他小小知府算得了什么? “哦?”夜辰果然来了兴趣,当即俯下身,想要瞧一瞧司徒亦张什么样子,只是司徒亦跪得殷勤,恨不得五体投地,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他只好说:“抬起头来让小爷看看若是得了小爷的眼缘,小爷有赏。” 端木景晨本是坐在他身侧样子安详,此时也好奇的看向司徒亦嘴里却呵呵的笑,同时问:“你能赐什么?赐他毒酒一杯?” “你当小爷手里只有毒酒啊?” 水月郡主却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我亦哥哥可当真俊得很,至少不像你一样,是个娘娘腔。” 司徒亦觉得凭空被人抽了一鞭子,颇为苦恼,当即跪在那里说道:“下官听闻毒师大人威名,不敢与之一比。男人容貌并不是衡量之标准,下官心中觉得,腹中学问才是最值得人品鉴的。” “你这熊包!”水月郡主当即怒骂。 夜辰则是嘿嘿一笑,很是爽朗的说:“抬起头来我看看,丑了赐你无罪。” 司徒亦硬着头皮抬起头来,瞬间接受到了周围的目光。 夜辰看到司徒亦倒吸一口气,随即一脸荒唐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突然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我操!” 端木景晨先是看了看司徒亦,觉得他果然是个俊的,只是不至于夜辰这般吃惊,便只是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当真?” 这问得有些玄妙-了,颇有些让人猜想,夜辰短路了半天,才扭过头去看端木景晨,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说了一句:“今夜你要侍寝不成?我可不喜欢不老实的。” 端木景晨说什么,只是笑嘻嘻的扭头去看司徒亦,示意了一下问你见过这人?” 夜辰很是无聊的摇头,随即说道:“我只是惊叹,原来烟国是这种货色。” 司徒亦无所谓,在那里跪得就好似入定了一般,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 水月郡主气得脸通红,想要说什么,却被李潋之派人赶走了,这种场合水月郡主一女孩子家,不宜出面。 李潋之则是扭过头看向司徒亦,很是平静的说:“我已经与端木将军达成共识,会将毒师大人留在你的府中,直到周国太子前来,待我们谈妥之后再做处置。这期间你要做到友善待客,照顾毒师大人的起居,还有就是不能让他跑了。” 他这话说得颇为让人纠结。说客气不客气,说霸气不霸气,完全就是在考验司徒亦似的。 司徒亦一想就知道,这夜辰住在这里了,端木景晨八成也跟着住在这里吧?若是真想跑,自己这些手下怎么可能斗得过辽国的将士? “下官......知道了。”应得不情不愿的。 “怎么,你不愿意?”李潋之威严的问。 司徒亦心说这不是废话么,谁府里养一条脾气乖张的毒蝎子,还有一个断袖的将军,谁都不愿意,他很想说:“嗯,我不乐意。”不过,这明显是不能的…… “王爷多虑了。”这话说得漂亮。 李潋之点了点头:“水月郡主住在你这里多有不便,之后我会带着她离开,你不用挂念。” 司徒亦再次点头:“王爷多虑了。” 坐在那里的夜辰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端木景晨则是一直笑吟吟的。 李潋之微微皱眉,观察着司徒亦的表情,想起司徒亦当真对水月郡主一点想法都没有,真想不明白,他为何对安夜锦会那般的情有独钟。 “你随我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李潋之说着站起身,从始至终连看夜辰与端木景晨一眼,不难看出他对这两个人都是不喜的,甚至是厌恶,想来李潋之对于断袖男子很难接受吧?更何况他与端木景晨是对手,夜辰更是差点杀了他。 司徒亦僵尸一般的离开了,跟着李潋之走,样子颇为无奈。 回来之前,对于严柳山那位仁兄的强大,司徒亦很是欣赏,没想到他能够预料到这一步,可是当他知晓救夜辰的人是谁之后,便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心中更是有点不安。 心中对于那个可怕谋士的身份,也有了猜想。 断袖之癖并非张扬之事,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知晓。能如此了解夜辰关系的,除了方禹的人,就是安夜锦的人。想到他们绑过水月郡主,就更愿意相信后面的那个。 唉…...漂亮的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会兵法。娘子不可怕,就怕娘子有文化!与娘子初战就败了,他这个做夫君的,当真有些抬不起头来了,这才无精打采的就好像丢了钱。 李潋之对于司徒亦的府邸不熟,只是随意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说道:“昨日水月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这严柳山的人过来我这里不过是为了避开我的攻击,让我打不得,我去试验了一番,发现那谋士颇为厉害,若是真与他们打的鱼死网破,说不定他们会散播什么不好的消息,若是相安无事,他们也不会说出什么来,故意找麻烦。” 李潋之眉头微皱,他是将领,其心思只是谁若敢反,杀之;谁若是对他有威胁,杀之。甚至他看着不顺眼,亦杀之。 不过,为了避免坏了水月郡主的名声,李潋之这次只是点了点头而已,毕竟是为人兄的人,对待自己这个刁蛮的妹妹,他还是颇为在意的。 “你曾经见过夜辰?”李潋之也是心思缜密的人,注意到了夜辰错愕的表情,此时也问了出来。 司徒亦摇了摇头:“未曾。” “当真?” “自然。” 李潋之有看了司徒亦片刻才开口:“想不到你这种傲骨书生撒谎的时候依旧面不改色。” “下官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 “罢了,你若是敢做伤及烟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司徒亦静默的站在那里,也不言语。 李潋之突然的凑到了司徒亦的耳边,小声的与他说了一句什么,司徒亦身体一僵,诧异的看着李潋之,脸色变了几变。 震惊的,愤怒的,不甘的,嘲讽的…... 原来是要利用他,才会不继续问下去,在李潋之的眼中,司徒亦即将就是一个死人吧? 第八十五章 男人的试探 感谢百雷岚的999起点币打赏(本书收到的第一个兔子呢;感谢木叶猫小姐的ko0起点币打赏;感谢dhikqz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寻找涡的99起点币支持;感谢绿蚁紫檀的588起点币打赏。 李潋之留下了梁泰在府中,又留下了不少的高手,随时听候司徒亦的派遣。 他带着水月郡主离开,去了另外一处秘宅,司徒亦送他们离开,站在门口就不动弹,就好像守财奴,绝不离开宝库门口半步,美其名曰,不能让夜辰跑了。可是脸上的笑容分明在说,瘟神终于走了。 送走他们,司徒亦刚刚进入房中,脱下外衣,夜辰就推门走了进来,接着将门关上,双手环胸的看着他。 薛安看着夜辰,只是站在那里,也不拦着。 “说说看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夜辰说着,一副你今日解释不清楚,我就会毒死你的模样。 司徒亦并不在意,只是坐在床铺上脱了鞋子,又继续脱掉长袜,规规矩矩的放在一侧,抬头对夜辰嘿嘿一笑:“你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问我?” 这就是在提醒夜辰隔墙有耳。 夜辰无所谓的斜跨一步,左右的看着司徒亦的房间,“啧啧”了两声开始挖苦:“真是寒酸死了,瞧你这穷官当的。” 司徒亦选择的是厢房,格局与装饰都按照司徒亦的喜好改过.司徒亦喜好沉稳的,颜色都很暗,布局很简单,也很大气,偏偏这种喜好夜辰的背道而驰,夜辰喜好艳丽的颜色,喜好夸张华丽的装饰,所以他每次看到安夜锦,都觉得安夜锦美丽有余.却太素了。司徒亦却喜欢得可以。 司徒亦知晓夜辰的意思,就是想要故意气他,也不在意,只是点头应是。 夜辰走在屋中,来回的看,最后抬手摸了摸那素雅的屏风,这才开口:“我已经在周围撒了药粉,若是有人敢靠近,必死无疑。“司徒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对薛安使了一个眼色,他便守在了一侧。 “如你所见,我是这渝州省城的知府,四品官,俸禄足够养活一家老小。如今单身一人,并未娶妻,并无妾侍、通房。却有一名未婚妻子,乃是十年前订下婚约的屠夫家女儿—-—安夜锦。而安夜锦很巧的是你的师妹,也是唯一能解你毒的人。”司徒亦说着,对夜辰毫无邪念的一笑.那笑极美,当真又几分脱俗。 这话说得简单,就是在介绍.他工作稳定,家中人口简单,乃是标准的经济适用男,且他样貌也是上品,性格也还不错,夜辰的师妹嫁了他会很幸福。 夜辰却是眼角直跳,皮笑肉不笑的哼哼道:“敢在我这里耍诈,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不成?” 他问得阴阳怪气的.明显是十分不高兴,不过样子看上去却不是极致恐怖的,多半觉得他是在闹脾气。 “当时是你误会.并非我有意隐瞒。” “哼!你是在说我笨是不是?你穿了那么一件衣服,我不误会就怪了!”夜辰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愤非常的说道:“司徒亦我劝你最好放弃我师妹,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哦?”司徒亦挑眉,并不在意似的。 “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师妹曾经喜欢的人吧?” “方禹?”他很自然的问道,竟然是已经知晓! 夜辰当即大惊,这种事情安夜锦已经很久不提了,并且对很多人多说过,她与方禹无缘,不提也罢,就算哪一日方禹做了一国国君,她依旧不会去寻他。以至于夜辰也这样认了,觉得安夜锦就算再嫁,或者养了男宠他也不在意。可是在前几日,他就已经接到了方禹的消息,证明他会来这里,那就是说明……方禹并未放弃安夜锦。 见夜辰的眼珠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司徒亦却笑吟吟的说道:“方禹当真打得好算盘,派你来了渝州省城求安夜锦的解药,却在之前派人毒害了李潋之,这李潋之是何人?若是当真死亡,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方禹不会让他死,他会派人适时出现,救了李潋之,只是他没想到,李潋之居然找到了安夜锦。安夜锦解毒就解了吧,反正是你们的计划之内,而你被李潋之抓获也是方禹的计划之内,就连端木景晨都也被他算计在内,就好似现在发生的,全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这样,他就可以亲自过来救你,给各国贤能智士一个错觉,就是方禹珍惜人才,你这样经常闯祸的人,他也会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样既伤了李潋之的元气,他又赢得了名声,最后他还能来到渝州省城来见到安夜锦,是也不是?” 夜辰脸一跨,看着司徒亦,眼神变了几次。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渝州省城新任知府是我,而我是安l的未婚夫君,最让你们受不了的,是我竟然知晓之后有着千难万险,还敢坚持要娶安夜锦。” 夜辰听着司徒亦这么说,突然的大笑了起来,且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跟了方禹多年,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却将所有的事情都早早算中,终于,他遇到了你这奇葩,真不知道来了以后会是怎样的表现。”夜辰笑弯了眼睛,样子显得**不羁,就好似一朵华丽的曼珠沙华,开放得极其张扬一般。 “我与他也是多年未见了呢。”司徒亦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对与这个万事都可预料到的太子殿下并不恐惧。 夜辰转过头去看他,突然好奇了起来:“你为何不惧怕这些,难不成你真是如此喜欢我师妹?” “的确喜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弃的那种喜欢。” 夜辰听到之后一怔,随即嘿嘿一笑,看着司徒亦的眼神突然觉得一阵熟悉,随后笑容变为了苦笑,突然感叹起来:“他娘的,师妹都能找到一个好男人,怎么难得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也是个男人?老子要女人!” 司徒亦突然觉得啼笑皆非,终于没忍住,破了功,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夜辰这个人也不是很讨厌,虽然人显得纨绔了点,却不是那种死心眼的忠主的人,而是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知晓安夜锦的脾气,她与方禹多半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便只是试探了司徒亦一番。若不是他曾经对安夜锦下过那么多的毒,司徒亦说不定能与他相处得很好。 夜辰站起身来,走到司徒亦身边,突然伸手捏了捏司徒亦的肩膀。 司徒亦一怔,薛安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到夜辰并未摘下手套,只是在捏司徒亦的骨头,视乎在算什么,又视乎只是在占司徒亦的便宜。随后他开始摸司徒亦的腰,视乎在检查韧性,最后一手按住司徒亦的男剑…… “呃......”司徒亦惊异的看着夜辰,伸手去推他的手,那里……可真没被其他人碰过。 夜辰依旧是原来的那副模样,摸了两下才松手,随后坐到了一边。 “你好像没有外表看来那么弱,你会轻功?不过其他的功夫就不会了。”夜辰说着,一副深奥的模样说道:“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司徒亦一直是沉稳的,且一副自信满满,对很多事情都很淡漠,偏偏听到夜辰这么说,当时就(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有点蔫。 “学海无涯,怎有时间想其他?”他回答道。 夜辰当即笑得极为灿烂,笑了好半天,才说了出来:“天啊,究竟是怎样的机缘,能让你们两个老雏碰一起啊!” 这个时候就连薛安都忍不住笑了。 司徒亦是有名的洁身自好,整日读书,琴棋书画样样不想输人,还去专研观星术,这么十年十年都在劳累,此时他二十余岁,竟然连一名女子都没沾染过。 被两个人笑,司徒亦老脸一红,能言善辩的他竟然半天没言语。 “待日后你们两人事成,老子亲自带你去画舫,教你十八般武艺。”夜辰说着,一副大义凛然。 司徒亦抿了抿嘴,摇头:“不要。” 他可是洁癖,那些不知被多少男人上过的女人,他可是不喜。 “不识好歹!”夜辰当即大掌拍在桌面上。 “领着你师妹的夫君逛画舫,也不怕她丢针扎你?” “咳咳。”夜辰轻咳了一声,想起师妹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心说若是安夜锦对司徒亦不上心还好,若是安夜锦认真了,自己带着她男人逛画舫,那可真是招惹了安夜锦,再让他进一回棺材都是能的。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说道:“我们这叫体察民情,了解闺阁少女的心事,做到面面俱到,成亲之后才不至于丢了人。” 司徒亦听着挺乐呵,却也没答应。 夜辰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撒了解药,司徒亦刚刚出去,就愣住了,看着死了一院子的花草,哭笑不得,直接在夜辰后面说道:“毒师大人若是有事要说,大可派人来邀,我定会前去。” 夜辰很是受用,直接就走了,司徒亦却心疼的蹲在那里看了半天问薛安:“你说这土地不能几年都不长草了吧?” “小的对这个没研究。” 司徒亦这才叹气,回屋洗漱,刚刚沐浴出来,夜辰就派人送来了东西,司徒亦一看差点咽了气,只见桌面有十本“春1宫”画卷,还有一些壮阳药。知道的是司徒亦是个雏,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徒亦“不行”呢! 第八十六章 一起逛窑|子的情谊 感谢羽夜狩的99起点币打赏,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订阅支持这周末我会多写点,争取下周加更哟~ 留下了毒师大人与端木将军在府中,这小小的知府府邸几乎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不时会在院落中发现被毒死的花草或者游鱼先不说,就连蚊虫都少了不少,不用点熏香就能睡个安稳觉。院落中守候着二百名士兵,分为早、中、晚三班在院中巡逻,这种巡逻的力度仅次于皇宫。端木将军的手下府邸住不下,便在附近住店,甚至在街道上临时搭建营地,当真热闹非凡。附近街道的商铺来了生意,尤其是饭馆、酒馆生意最为红火,要知道这么多的士兵也是要吃饭的,吃得心情好了,也是要喝酒的。 再说这两位厉害的人物,端木将军对夜辰情有独钟,对待司徒亦这所谓的烟国第一美男也是十分冷淡,整日里就是过去找夜辰聊天喝酒,夜辰哪里是个脾气好的,端木将军去三次,他能毒了端木将军三次,虽不致命,也是不大不小的毒,颇为扰人。 司徒亦看着不好管,他总不能到端木将军那里很是苦口婆心的说:“老兄啊,这毒蝎子与你看不上眼,你就(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别自讨没趣了好不好?” 往往想到这里,他就想起安夜锦,心说自己是不是也挺自讨没趣的? 剿匪的事情就这样耽搁下了,司徒亦只能每日都留在府中。留在这里剿匪没有进展,就不能成亲。夜辰等人都在府中,他想见安夜锦都不成,只能这么忍着,如此看来,方禹到了渝州省城之前,司徒亦都不能与安夜锦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 若是方禹来了,说不定会对安夜锦好言相劝,两个人本就是有着一定感情的若是安夜锦心软了,司徒亦这边根基不稳,这安夜锦日后就有可能不是知府夫人,而是周国太子的正妃了。 别的事情司徒亦聪明,男女之事司徒亦当真没什么经验,想了两日,也苦恼的两日,最后只是提笔写下几个大字:今生与君同,白首不相离。 将这幅字表好,送去了安夜锦的小药馆在薛安的监督下,挂在了安夜锦的房间里面,时时刻刻提醒安夜锦,她曾经这样答应过司徒亦。 安夜锦看着司徒亦这字,的确是好字,就跟薛安赞了两句,薛安回去跟司徒亦一说,让他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面,不过晚上就有些消遣不了,又吐了些他这才感叹,最近心情不错,喘症都没复发只是这身体依旧不怎么样,想起这个,他的脸色就是一暗,想起自己娘亲曾经受的苦,还有那些别人对她的算计,心中就是一阵深刻的恨。 他早早就已经想过,如果不是父亲收了那么多的女人,且那般的优柔寡断没有担当他的母亲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若是有朝一日,他带着安夜锦回到家中说不定会有人说他流落市井,如今找了一位妻子也不过是一介庶民,不过他不在意,因为那些人,他迟早会一个接一个的除掉,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每想到这里,司徒亦都只会冷冷一笑,他当年所受的欺辱,与所有的不公平,他都是要加倍“报答”回来的。 他,司徒亦,从离开家门的那天起,就已经不是一个善人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司徒亦走出房间,踏着轻功,到了院中搭建起的观星台,仰望着天空,计算着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到了他的身边,探身看着他:“这星星当真好看?” 司徒亦身体一抖,转过头就看到端木景晨正和小孩爬树一样的挂在栏杆外侧看着他,他扭头看了看,发现李潋之的高手,与端木景晨身边的几名将士都在周围,想来是自己想事想入神了,才会一直没发现。 当然,薛安就在一侧,随时都能过来保护他。 “星相之中包含着无限奥妙-,若你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司徒亦仰着脸,看着天空,平淡的回答。 端木景晨一个跃身,翻了进去,蹲在了司徒亦身边,将手中两坛子酒放在了司徒亦的身侧,开口说道:“我们两个喝两杯?” 司徒亦侧头看他,没说话。 “放心吧,男人我只对夜辰那泼皮感兴趣,你我都是专情的人。”说着还凑到司徒亦耳边说道:“我见过安夜锦,当真是个妙-人。” 端木景晨也是个将军,能够知晓不少的消息,知道这些事情并不为奇,此时他摆明了立场,司徒亦也不在扭捏,拎起一坛子就喝了起来。 “将军乃是性情中人,下官深感佩服,今日有幸能与将军同饮,乃是下官的荣幸。” 说着,便抿了一口,刚刚喝了一口,就直咧嘴,辣得不行。 “这酒……真烈!” “那是自然,我收藏的酒都是好的。”徒亦却不想再喝了,只是应付的笑了笑,他的酒量真是不么好。 “李潋之他要你杀夜辰吧?”端木景晨竟然就这样直白的问了出来,问得司徒亦一怔,随即大笑。 周围潜伏着的李潋之手下都开始蠢蠢欲动,显然,端木景晨说中了什么让他们开始慌张了。 “的确呢,下官也颇为苦恼。”司徒亦同样坦然的承认,那种豁达的样子让端木景晨一怔,随即眯眼睛笑。 “你若敢杀他,我定然不会饶了你,就连......”后面很明显,就连安夜锦都不会放过。 “我怎会杀他?我还想活着,只是王爷丢给了我这么一道难题.当真让我头痛啊。”司徒亦叹了一句,竟然再一次拎起酒壶喝了一口,刚刚咽下去,就觉得体内一阵热流翻涌,喉中更像有火在烧。酒香在他喉中漾开,久久没有散去。 当真是好酒! 端木景晨也观察了司徒亦几日,并未发现他有任何动作,想来也是,李潋之并不知道安夜锦身份.司徒亦却知,这司徒亦何等精明,若是知晓了夜辰对于安夜锦的重要性,就不会产生任何伤害夜辰的想法,反而会保护他。今日过来试探,不过是为了一个心安罢了,既然知晓了司徒亦的意思,端木景晨也就放心多了。 “头疼就不去想,喝酒、吃肉,怎么高兴怎么来!”端木景晨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当真是个豪爽的人,见司徒亦眉头深锁,伸手在司徒亦后背拍了两掌,明明仅仅是一个示好的举动,表示哥们之间的情谊,却把司徒亦拍得身体前倾,猛的咳嗽了几声,差点一口将面前的酒坛子给啃了。 “将军好力道,咳咳....…”司徒亦挪了挪身子.那样子就好像刚刚被相公打了的小媳妇,特别的委屈。 “你这小身板子,我拍你就跟拍苍蝇似的.一点手感都没有,全是骨头。” 司徒亦干笑,其实他最近胖了一些呢,之前更瘦。他就算会些轻功,归根到底还是一名书生,能挥毫泼墨,能抚琴下棋便是不错了,哪里能赶得上武将的身板? “过几日我让我家娘子开副单子.帮我调理调理身体。”司徒亦应付着说道。 端木景晨眉毛一横.当即大笑,笑声爽朗中带着一丝**不羁.他看着司徒亦,就好像在看一个小孩.开口嘲笑他:“你这小子,身体不好不说自己练练,光想着吃药,不把你吃得越来越单薄就不错了。不如这样,我让我手下明日起就叫你起床,跟他们一起晨练去,不出一个月,保准给你练得壮壮的。” 司徒亦被惊得直咳嗽,只能苦笑摇头:“此等美意,当真让下官惭愧,下官从小体质便不好,经不起折腾啊。” “这怎么能叫折腾呢?” “当真使不得。” “就这么定了,明日叫你。” 司徒亦错愕的看着端木景晨,心说是不是将军都一个毛病?喜欢替别人做决断? 呼出一口气,想着这些大将都是这样,习惯了发号命令,罕有与人商量的时候,只要出言,就是一言九鼎,他们怎么愿意听司徒亦的意见呢? 转而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咯咯的,开口道:“如此说来,我还真不如跟毒师大人到画舫学十八般武艺,我成亲之后还有实际作用不是?” 端木景晨听后眉头一挑,侧脸看司徒亦,沉默了片刻才问:“他当真这样许诺你?” “当真,这话下官可不敢胡说。” 端木景晨点了点头,狡黠一笑:“你试过与夫人一同逛窑子么?” *记住牛屁屁书院*本站正确网址。nppsy把。改成. 司徒亦似笑非笑的看着端木景晨,若是他与安夜锦一同逛那种地方,那该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情?想想都是一身鸡皮疙瘩。 “到时候记得叫上我,我们可是一起逛窑子的情谊啊!”端木景晨说着,拎去酒坛子,喝了一大口酒,随即身体一闪,躲过了三枚银针。 不约而同的,司徒亦与端木景晨一同大笑了起来。 夜辰却没有什么好心情,只是在下面叫嚷着让端木景晨还他针。事实证明,沉不住气的人,不适合偷听。 是夜,漫天星辰,各自闪烁着其的光芒,彰显着他们的神秘与美丽。它们是那么的骄傲,无论是谁,都只能抬头仰望罢了。 书名:《大妻晚成》 书号:1444 作者:安谨萱简介:重生为莫府嫡女,母亲逝世,父亲不喜,祖母冷淡,继母难测。 在这波谲云诡,困难重重的深宅,她唯有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这一世,她发誓要活出自我,努力谋个锦绣良缘。 宅斗爽文,斗智斗勇,值得一看 第八十七章 夜间私会 谢jwjng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媚儿的99起点币打赏感谢飞天喵的一票催更,感谢wqy的100起点币支持~ 翌日司徒亦派人给安夜锦的小医馆送去书信,并非写给安夜锦,而是写给盏乐的。 信中对盏乐的功课提点了几句,又说了些关于棋局的,盏乐颇为受用,直接就夹在了书里,准备珍藏了。 安夜锦在一边坐着看着盏乐,笑而不语,知晓司徒亦这是故意的,想要吊着她的胃口,她也不急,只是张罗着开店的事情。 “娘亲,这司徒亦怎么就不给你写信呢?”盏乐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子,瞧见司徒亦书信上龙飞凤舞的草书,心中一阵喜欢。安夜锦却觉得盏乐是孩子心性,觉得自己能够猜到司徒亦那些草书写的究竟是什么字,自己很厉害,她也就将这识字的过程认定为了益智游戏。 “他啊......心眼多着呢。”安夜锦也不直接点明,而是手持毛笔,写着一篇文字。 此时盏乐还小,她还不准备教他如何去了解男女之间的事情,若是一个小孩被她教成了情场高手,当真有些不伦不类的。 她最近在写食谱,大多是一些简易的教程,风格十分明显,口味新鲜,营养搭配,还有一些是颇有她风格的药膳食谱,适合很多人一边饮食.一边调理身体。 青枫走进屋子来,看着安夜锦写字,不由得赞叹:“东家这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呢。” 安夜锦看了她一眼,并不倨傲,而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我一直想要教你写字,为何你总是不学?” “青枫没读过什么书,不会那些东西,光看看就好。”青枫抿唇一笑,笑容淡淡的.显得容貌更加秀丽。 “前几日我见一人写信,字体与我十分神似,甚至笔锋都是一样的,当真有趣呢。” 就好似不经意提起,又好似故意点明,安夜锦抬起头来,放下笔,扭头去看青枫,发现她面色微微惊讶,似乎很诧异这件事情。 “当真?可是巧合?” “我也称奇呢。”安夜锦不再多说.只是将纸拎起来,一边吹墨迹一边问青枫:“青盈、青颜那边有消息传来么?” “我问过了,青盈说凌瑶郡主已经在张罗店面了,而且,严柳山那边派来了几个人,都是平日里精明且老实本分的,准备过来帮衬一番。青颜那边也安排好了几名不出彩的侍女,帮他们落了户籍,就到饭馆之中帮忙。” 安夜锦点了点头,又问:“凌瑶郡主可有什么店名意见?” “说了说了.有凤凰斋。” “嚎头太大了些,还有么。” “嗯,还有荷凝轩。” “雅了点.不够通俗。” “淑雅阁。” “怎么一个个都像女子闺阁的名字?”安夜锦越听越觉得好笑,最后仅仅是摇了摇头。 青枫则是站在那里思考了片刻,似乎在回忆,过了片刻才问:“东家有什么好点子么?” 安夜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很好的想法,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自会有人帮我出谋划策的,而且,他还会为这家店题字画匾额。” 青枫不解.疑惑着不知道是谁.安夜锦却笑得尤为灿烂。 敢不题字,她可就不嫁了。 其实她已经有些摸准了司徒亦的脾气.别看他平日里面精明,真要到了感情上.不一定敌得过她,自己撒个娇什么的,这个司徒亦说不定就被她拿下了。司徒亦对于安夜锦是纵容的,且是溺爱的,从司徒亦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就可以看出来。 安夜锦当时的调虎离山并不如何精密,仔细一猜就可以猜到幕后之人是她,司徒亦知晓之后没有任何动静,已经表明了这个态度。 可以说是安夜锦在试探司徒亦,也可以说司徒亦是在借机表现,这两个人过招皆是心知肚明,心中想想就能想明白对方的意思。 青枫见安夜锦一脸的坏笑,心领神会,也不多说,只是觉得安夜锦自从知晓自己即将嫁人,人都变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情绪化,也不会经常沉浸在药物研究中不出房间。最近更是开始保护自己的双手,去教三个青炮制药材了。 盏乐看着自己的娘亲思|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那里哀声叹气起来,日后他可不是安夜锦的独宠了。 夜间,店中恢复了安静,安夜锦将湿发发散在肩膀上,坐在床铺前用双手去拍自己的脸,好让未施粉黛的皮肤松弛一些,这个时候却听到了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安夜锦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确定了的确是有人敲她的窗,而非门,这声音尤其小声,似乎不想惊扰到医馆中的其他人她当下警惕,狐疑的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手持银针的一声冷喝:“是谁?” 那人不回答,而是在窗外盈盈绕绕的哼起了西厢记,安夜锦当即哭笑不得,这是在暗指她是莺莺,而窗外那个动不动就哼戏的,就是张//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生了?是不是张生会了轻功,红娘子都省了? 安夜锦不动,也不再出声,窗外的人也是只哼了几句,就不哼了。 半夜蹲在人家窗外唱戏,瞧着挺傻的。 她的房间是二楼,附近能踩的仅仅是一处放盆栽的台架子,那里能放得了几盆花,却不能让一名男子久站,而且,在那里缩着身子也不舒服不是?不一会司徒亦就再一次敲了敲窗。 她这才移步到窗前,心中同时掂量,此时他府中有着那么两位难缠的人物,他居然还能跑出来见她,也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周折,心中微动,面上不露,她只是轻声问:“你来做甚?” “痴情郎来汇那痴情娘。”司徒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难听出他是一边笑一边说的,且心情不错。 安夜锦也是眉头一挑,突然就觉得有趣起来,竟然学着司徒亦的语气去反问:“不知公子可是敲错了窗?” “我家娘子的房间都认错了,那可真就是说不过去了,你说是也不是?” “可我不曾记得我乃是痴情娘来着。” 司徒亦又是一阵轻笑,蹲在那里就说起了那日安夜锦说的话来:“君可知......” “咳咳。”安夜锦轻咳一声,不愿意去听,那话说出来怪羞人的,弄得安夜锦自己别扭了几日,都没吃下去饭。 他也闭了嘴,没再多说,想来也是个识趣的,只是那笑声更加分明了些。 “娘子快些开窗,不然总让薛安看着他家主子这般姿势,万一觉得我这主子丢人怎么办?”司徒亦开始求情,话语之间颇有些撒娇的味道。 安夜锦抿唇偷笑,却不应声,不一会,就听到司徒亦又说:“你看,你该报复我也报复了,我想着你也该消气了,就想着过来再问问,顺便看看你。几日未见也怪想的。” 这话可是越说越肉麻了,不得不说这司徒亦挺会顺杆爬的,前几日刚刚定了婚事,这一次就直接叫上娘子了,称呼也是一步到位了,这说话的内容也露骨了几分,颇有几分打情骂俏的味道,若是安夜锦心中不清,当真以为他们已经情深意切了呢。 说实在的,两个人相处的方式让安夜锦都觉得吃惊,同时也觉得怪怪的。明明是该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在私宅那次相聚却莫名的变得亲密了几分,起初安夜锦觉得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是明白人,不需要说很多,同时与他逗来逗去也挺有趣的,后来想想才明白,其实两个人早就是熟人了。当年两个人仅仅隔着一面墙壁而睡,偶尔还会聊上几句,那墙壁怎会如何隔音?他们甚至可以知晓对方何时已经睡着,何时起了床。 最为让人觉得暧昧的,莫过于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睡觉的习惯,比如司徒亦贪睡,比如安夜锦浅眠;比如司徒亦在劳累了一天后也会打鼾,比如安夜锦总是噩梦连连,甚至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他们的心中都觉得,自己不孤单,因为有人陪着自己,耳熏目染,日久生情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这才让两个人有时会那般亲密,在对方的面前露出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的一面。 “我若是不开呢?”安夜锦挑眉问了一句,扬起的嘴角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那我只能改日再来了,你也知,我出来一次不易。”依旧是有点撒娇,有点恳求的语气,说是这般说,却根本没放弃似的。 “那……委屈你了。 司徒亦在窗外叹了口气,接着便是身体动了动的声音,安夜锦本以为司徒亦这是要走,凑到窗边听了听,却看到一柄短刃突然塞进窗户缝,正在努力的挑开窗户扣。 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是哭笑不得,最后终于忍耐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窗户被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道。随即有人轻身跃了进来,牵进了一抹月光的银白,带进了一室的华彩。 安夜锦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看着他,他也站定看着她,随即仰唇一笑:“娘子见到为夫可有欢喜?” 她不说话,只是静默,不欢迎也不驱赶。 司徒亦微微歪了歪头,又问:“欢喜得傻了不成?”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只是抿唇轻笑,明明是一身素衣,就连长发也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这笑还是晃了司徒亦的眼。 第八十八章 坦白心意 司徒亦见她的头发依旧湿漉漉的,这才回身关了窗,同将手中的短刃放在了窗外的花盆下面,还不忘记叮嘱安夜锦:“这短刃帮我留着,下回来说不定要用到呢。” 不得不说安夜锦镇定,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将司徒亦一脚踢飞出去。 司徒亦说完,窗户已经被他关上,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厚颜无耻似的转过身来,走到安夜锦身边,牵起她的一缕发丝,提到鼻翼边嗅了嗅。 这举动颇为亲密,引得安夜锦侧目,却并未抽回发丝,而是看着他,想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似的。 司徒亦也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子,若是其他女子,深夜有男子擅自闯入她的闺房之中,就算没有慌乱的喊人,也该有些娇羞吧?怎么自家娘子就只是这么有点呆呆的看着他呢,她不该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能吓傻的人啊。 若是安夜锦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有些抑郁,她觉得她那眼神挺睿智的,怎么就能是呆呆的呢?此时她不过是好奇司徒亦突然来这里要做什么,他又会如何开始开场白,谁能想到司徒亦竟然为自己猜疑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司徒亦才突然的笑了起来,开口道:“我今日特地过来,娘子可还欣喜?” “大人这出戏确实别致,当真是用心良苦,我看着的确觉得有趣。”安夜锦说着,抬手抽回自己的发丝.坐到了桌前看着司徒亦。 司徒亦的手心中少了丝滑的触感颇为失落,却还是提起兴致环顾安夜锦的房间。 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没有女子独爱的粉红颜色,安夜锦的房间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的素雅,与寻常人家的装饰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稀奇,只是那床铺的垂幔质地很厚实,想来不如何透光.在早上是时候可以继续沉睡,而且**的被褥垫得很厚,仅仅看上去就知道很软。这房间的特色分明,一看这床铺就知道那里是主人最用心装饰过的地方。 “这些年可还会做恶梦?”司徒亦突兀的转移话题,扭头看着安夜锦,等待她的答案。 安夜锦微怔,心中微暖,笑着回答:“最近家中有了这几名女工方便了许多,就算做了恶梦,也有人及时为我准备水洗身子。”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走到了安夜锦的对面坐下,颇为正经的说:“待成亲后,我抱着你睡。” 相比较之前那些有些打情骂俏的话,这句话说得就有些过了,简直就是调戏女子的话语,偏偏他说的真诚,认真的眉宇间彰显着他的诚意,弄得她一阵恍惚,竟然真的去看司徒亦的肩膀。 的确很宽,他的骨架很好.好似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却是有些纤瘦了,也不知被抱着会不会跟难受。 片刻之后才回神.发现自己许久未曾波动的心竟然也开始有了那种悸动来,竟然将这种甜言蜜语当了真。 “我早早就已经习惯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她说着,脸上露出了笑来,却冷不丁的被司徒亦握住了手,也不知他盯着自己的手多久了,竟然一下子就把她手心的银针给按住了,同时丢在了桌面上。 “我有些等不及了......”司徒亦看着安夜锦.眼中竟然好似突然燃起了火来.弄得她一阵恍惚。 今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当真是让她有些恍惚.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 脑中刚刚闪现了司徒亦今日为何如此殷勤的可能,司徒亦就已经再次开口:“我当真等不急.因为过几日方禹说不定就会来,而他定然不会放弃你,我知晓我与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说不定我根本就斗不过方禹,我会不安,我会着急,我甚至想着为何当时不说立即将你迎娶过门,偏偏要说什么剿匪之后…...” 就算如何冷静,她此时都错愕了,她不曾想过司徒亦会突然来了她这里,又突然对她说了这些,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打乱了她的方寸。 *记住牛屁屁书院*本站正确网址。nppsy把。改成. 她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年少时的司徒亦就已经对她倾心了。 她觉得司徒亦这种人,做什么事情都该是有着他的目的的,且有着他的某些阴谋在其中,很多时候她会想,司徒亦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宁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选择硬要将自己娶进门,难不成他辛苦得来的前程不想要了?难道他嫌自己太过安生了?每每想到司徒亦有可能是真的倾心于自己,她又觉得有几分不可信。 司徒亦这个人有些太过狡猾了,她总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对自己钟情。 可若是不钟情,他今日怎会过来?还对自己说这些?难道是怕自己走了,而他另有所图心突然快跳了几分,她微微睁大了一双美目,诧异的看着司徒亦。 司徒亦却笑得暖暖的,他说:“你恐怕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对你乃是真心,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明,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的面前,就将我当成一个傻的,在你面前时我总是聪明不起来。” 司徒亦的手心从刚刚的没有温度,此时已经变得暖暖的,就连他的耳根也很可疑的红了起来。安夜锦看着自己与他相握在一起的手,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我也突然变得有些傻了呢。” 他看着她,最后只是苦笑起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有点紧张的语无伦次了。” “我去让青枫帮你倒杯茶?” “不不不。”司徒亦连声拒绝,最后嘿嘿的傻笑了起来:“看到别人我说不定就更紧张了。” 不紧张就怪了,他何时对哪名女子说过这样肉麻的话? “桌上有凉茶,还有糕点。” 司徒亦扭头看了看桌面的糕点,又看了安夜锦一眼,“哎呀”了一声,最后有几分薄怒:“莫要转移话题。” 安夜锦点了点头,继续沉默的看着他。 “你倒是回答我啊。”司徒亦有些羞恼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安夜锦。 “你方才问我问题了?” 两个人又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而后竟然一齐笑了起来。 这笑没来由,可能是两个人真的傻了,竟然一齐笑了半天才停下。 “我也就与你说白了吧,这样彼此猜疑当真累人。”司徒亦端正了身子,静默的看着安夜锦:“十年之前,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份,对你这丑丫头没有什么图谋,只是觉得你出生在市井,有着那般的见识与才学当真让人敬佩,与你相处得时间久了,心中也会产生一丝幻想出来,你也知晓,与你相隔一壁的时候,我也是正当少年,多少有那么点心思。当时还想着,若是哪日我有了成就,说不定会去你家里提亲,直接娶了你。 所以小时就对诸葛亮与黄月英的故事颇感兴趣。” 司徒亦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说得诚恳,竟然连他当年的小心思都一并与安夜锦讲了。 她~~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静静的听着,后知后觉的想着,司徒亦这是不是在与她坦白心声? “当时出了逼婚的事情,我竟然直接想到了是你来逼婚,之前的幻象都破灭了,只想着离开,心中也对你有所厌恶了。”他竟然连这都说了,而且不以为然似的继续又道:“后来……就是我到了京城的事情了,一路辛苦,艰难的向上爬,明明知道那府人对我图谋不轨,我却还是笑脸相迎,因为当时他们对我有用处,待我成功之时,我反手就害了他们整整一家子人,起初我有着报复的快感,后来又诚惶诚恐起来,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成了坏人了,就在这段时间我遇到了薛郡王,他想拉拢我,我却提防他,没想到他当真是个有诚意的,我也就真的跟了他,做了他隐藏的力量。” 这回可是掏家底的话了,交代出来了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展现给了安夜锦,就好似集市上摆放的猪肉,摊开了给人看,让人挑选从那一块来割掉。 “后来我来了这里,你也知晓了,其实皇上对我的态度尚且不明显,我还要等待一些日子来看。到了这里,知晓了你的消息,我竟然是连府邸都没回,就去了你的医馆,不得不说见到你的时候,我惊艳了一番,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后来知晓了你当年的处境,我才发现自己心中是如何的偏执,竟然因为对你的感情,而一直认定了你的错,其实不过是想要说服自己,别在感情上消耗时间罢了。说实在的,我心中也有些许愧疚,想着我若是早些回来,是不是你也不用这般等这些年,中间还遇到了方禹。” 她一直在听,司徒亦也在说,好像若是司徒亦不再说了,两个人会陷入沉默一般。 “对于逼着你与我成亲的事情,我也是出于下下策,我知你是脾气,却不知道水月郡主竟然无脑到了当街打人,为你受得委屈,我愿意接受你的报复。你与严柳山已经给我出了大难题了,也不知此番报复下来,你心中的气消了几分?” 嗯嗯,看着挺和谐的,可是根据狗血定律,这种片段之后必定是有着其他事情发生的! 亦小狮同志的革命尚未成功,他仍需努力啊! 前方,小夜锦摇着肚兜等你呢!狂奔吧,亦小狮!呦吼吼吼~~~~ 第八十九章 中了你的毒,你得负责(二更求粉红) 许是见到安夜锦怔愣着不说话,司徒亦伸手拿过凉茶,抿了一口,解了解喉中的干渴,这才继续苦笑着说:“我突兀的与你说这些,你心中可能会起疑,其实也不怪,就算是你突然与我示好,我心中也会掂量几分。我也知我今日是表现得殷勤了些,确也是有情可原,你也知我二十有几了,难得遇到一个倾心了十年的女子,生怕错过了,若是再等一个十年,我说不定就成了老树根了。,… 他自我调侃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凄苦起来,有的时候,找一个愚笨的女子做了妻子,说不定还会好哄骗一些,偏偏他中意的是个聪明的,往往自己说得越多,她就怀疑的越多。 他自认为是个能察言观色,识得人心,可以通过这个人的性格与其过招,可是与安夜锦过招几次,发现她竟然也会出阴狠的招数,也会用磊落的战术。 知晓她是个烈性女子,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对于自己与水月郡主,甚至是李潋之,都会一一报复,如今在安夜锦的心中,也不知是如何想他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越发的沉了,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直接过来寻她,可是在府中他当真是如坐针毡,越是想到方禹要来,越是心中难受,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他心中闹腾着,让他不得安宁。 谁知这个时候安夜锦竟然拿过司徒亦面前的茶杯猛的往地面上一摔,茶杯破碎发出刺耳的声音,就连茶叶与剩余的茶水都溅了一地。 司徒亦错愕,思量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了安夜锦,却见到她的脸上有着恬静的笑容眼中温暖,那柔和的目光十分感染人,竟然让司徒亦一阵恍惚,心中的烦闷少了几分,悸动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这杯碎了。”她用一种近乎是哄小孩子的语气与司徒牢说着:“你看,都四分五裂了,分开了,就难合上了与其去找工匠将它修好,留下裂缝,不如就买一套新的,来得还省事一些。” 这是在告诉司徒亦,破镜难以重圆,与其与之前的那个人有着隔阂的在一起,不如另外找一位良人。 这算不算变向的示好?无论是与不是,司徒亦此时心中都是十分高兴的。 与此同时走廊里有了声响,不一会就有人站在安夜锦的门口问:“东家,出了什么事吗?” “没,想喝口茶,碰掉了杯子,明日再说吧。” “是。” 司徒亦看着安夜锦平静的说谎,心中依旧喜滋滋的握着安夜锦的手来回揉捏,手指在她手心乱划,似乎看到她手上的皮肤好了很多,心中很是欢喜一般。 “县令那边的事情是你做的?”安夜锦再次开口问道,显然她已经知晓了县令那边的消息。 司徒亦点了点头:“他们的伎俩太拙劣了些。” 她点了点头:“水月郡主那边没完。”这一回他的反应迟了一些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会插手。 “李潋之颇为不好对付,我待日后再与他算虽说他那脾气是王爷该有的,也是霸道子些。”“的确。 ”司徒亦也承认。 “我要开间饭馆我出菜谱。” “听说了。”语气一挑,就好像在说:我知道你最近在筹备嫁妆。 “店名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待我回去想想。” “匾额我可要你帮我题字。” “这是自然。” 两个人一说一应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尤其司徒亦的手越发的不老实,已经开始去握安夜锦的手臂了,似乎觉得她骨架很小,自己握着十分轻松,还拿自己的手臂与她的比,眉眼之间全是喜气,不难看出他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氛围。 安夜锦也不呵斥他,只是又说道:“你先等一下,我取些东西给你。”说着抽回手,转身去了柜子的方向。 手中没了安夜锦的小手,司徒亦显得患得患失,最后竟然跟狗皮膏药似的跟着安夜锦去了,又跟着她回到了桌子前,看着她搬过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分了几层几个抽屉,不难看出放的都是些药物。这小盒是檀木做得,颇为精致,边缘有着刮痕,可见用过一段时间了,且她是经常搬弄的。 她在里面找了找,先取出了两盒熏香来道:“这熏香可驱虫。” 司徒亦接了,拿在手中看了看,可见他此时是不以为意的,完全当成了驱赶蚊虫的熏香。 她这才又道:“有虫群来袭,需一刻钟才可生效,这期间你用这个在你身边撤几滴,门临时预防。 这回说得就很是直白了,司徒亦脸色终于变得郑重起来,认真的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小药瓶,晃了晃,知晓里面是**,便点头收下,放在一边。 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啊,她这是在送他救命的药。 他既然做了决定与安夜锦一起,就要做好一切准备,这生死之事更是迫在眉睫了,若不是这几日司徒亦身边总是有官兵与士兵,他说不定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运药可防蛇,这药可防盅。”安夜锦一样一样的给司徒亦拿出来,司徒亦一样一样的去看,去记,最后收下,全无客气。 “这药你收着,可以在中毒之时缓解三个时辰,就算是夜辰的毒,也可以缓解,这期间足够你采用手段自我救治。”安夜锦说着,递了一个玉瓶给他,同时提醒:“这药的材料稀缺,我一年才能做出十粒来,而我也是有些朋友的。”这意思就非常明显了,这药十分不好弄,她这里也不多,同时她也需要将药给一些人,让那些人可以保护她,所以这药司徒亦要分外珍惜,不然可真就没了。 “好。” 安夜锦这时在最下层取出了一个单独的小盒来,打开,里面放着三十余个药瓶,她语气惬意的与司徒亦说:“这些都是夜辰最得意的毒药,你随便选四瓶吧,到时候我告诉你怎么用。” 他的脸色一怔,随即知晓她这是在保护他的同时,也给了他杀人的手段,若是利用得当,将是杀人利器。 夜辰的毒五国闻名,五国之内闻之色变,其价值也可想而知。 他打量着瓶子,心中有些怪怪的,这可都是毒药,他看得都小 心,却见安夜锦在一边随便摆了摆手,介绍了一下:“这些个我都喝过,味道还不错,这些个无色无味,用着比较方便。” 这种介绍当即让场面一僵,司徒亦抬脸看着安夜锦,眉头微皱,似乎是十分不喜欢(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她这轻佻的语气。 “若是再这般作践自己,我定不饶你。”“哦?说来看看,怎么个不饶法?”安夜锦仰着一张笑脸去看他,好像很感兴趣似的,一点都不惧怕司徒亦的威胁。 司徒亦一时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安夜锦的笑脸愣了神,最后只是嘟囔了一句:“用夫妻之间的手段收拾你。”她当然能听清,当即脸色一僵,刚刚要取针扎人,就听到司徒亦继续嘟囔:“以后咱儿子可得找个单纯点的媳妇,不然真不好办,心眼多不说,还总惹男人生气。” 听着他吐槽,她手中的银针到底是没拿出来,最后只是撇了撇嘴:“若是女儿呢?”还真下了套。 她突然大为窘迫。 司徒亦狡黠的一笑:“那就再努力生个儿子。”说完怕她觉得他重男轻女,便又说:“女儿得聪明点,以后嫁了人,得折腾婆家人呢。”安夜锦怔怔的看着他,最后抬起自己的小拳头就砸了司徒亦一下,本来没多重,司徒亦却夸张的扭曲了表情,鼻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心来揉捏了一番:“以后与我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儿孙满堂,别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家爷们生气了也挺吓人的,我自己都觉得很可怕。”又在示好了呢。 偏偏就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她低垂着眼睑,竟然就顺从的点了点头,这大为出乎他的预料,可是让他开心了一会。 空出一只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巴掌大的小脸皮肤出奇的细腻,这一摸当真就好似碰到了水冻一般,手感极好。他细细的摸了摸她的眉眼,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样子显得极为亲密。 “这药你还选不选?”安夜锦被摸的痒痒的,忍不住提醒他。 “这最毒的一种药不已经被我选了吗?怎么办,你是医者,可有法子医?” 他一直看着她,目光灼灼,竟然看得安夜锦老脸一红,心说他说话怎就这般肉麻? “换一种药不就好了?”她佯装没听懂他的意思,改口说道。 “我中了你的毒,你可得负责给我解了,不然我这人脸皮可是厚得很,说不定就痴缠上你了。” “正好给我做个小药童。” 他被她逗乐了,手里的忙碌却没停下,口中还在说着:“就连你师兄都给我送去了不少的东西,说不定成亲之后能用上。” 安夜锦心口一跳,心说夜辰能送什么好东西,待她猜到了,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第九十章 额上吻 今天有二更哟,在中午11点左右~记得来看哟~ ————*————*———— 这可真的算是卿卿我我,情深意切了。 突然变得亲密的关系,突然炙热的空气让安夜锦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当即推开了司徒亦带着热流的手。 “选你的药,别老看我,小心我扎瞎你的眼。”说着还啪啪啪给了司徒亦的手几个巴掌,同时退后了些,坐了另外一个椅子,却还是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一团火热,自己的头顶都快冒烟了,心说自己两世为人,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竟然矫情起来了。 若是按她的风格,被调戏了,碰到看得上眼的,说不定还会调戏回来,可是今夜的司徒亦她调戏不得,不然真到了情浓之时,他可就要留下过夜了,自己也跟着栽了进去。 赔上自己的买卖,她可不做。 司徒亦则是扭头看向盒子,选出了四个不一样花色的瓶子来,这样比较好认,同时听着安夜锦与他说使用方法。 “这毒无解?”司徒亦问道。 “若不知夜辰有师妹,此毒无解。”这话回得自信,也确是事实。 司徒亦点了点头,又问:“你这里可有解药。” 安夜锦笑着没说话,也不准备给他。司徒亦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是想毒人,死了的话,安夜锦就当送人情了,若是还想救活,就得过来求安夜锦了,这回可就不是白送的了,说不定还得答应安夜锦点什么。 他嘿嘿一乐,心说找了一个会算账的媳妇,跟自己夫君还这般计较,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后来安夜锦想了一番,又拿出了几个药瓶来。司徒亦依旧是郑重的接到手中,等待她的介绍。 “这是醒酒的。”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是一抖,随即就想到自己若是喝多了酒误了事也是不好的。这才点了点头。 后来她一溜烟的就将另外几瓶都给了,有管拉肚子的,有管一般头疼脑热的,有管中暑的,甚至有管脚气的,司徒亦接在手里心情分外的沉重,想着是不是该说明一番。自己没有脚气?日后两个人可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作罢。 再看一眼时辰,也是该回去了,安夜锦便送了司徒亦一个小药盒,让他将药瓶都装好,最后将他送到了窗口,同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若是你回去后的这两日收到与我笔迹一样的书信,记得通知我。” 她的声音极小。竟然是有意提防屋中的人似的,司徒亦一怔,却也应了。随后才发现两个人靠得是那么近,若是他的头再动一动,他的耳朵就能碰到她的唇瓣。 下意识的,他伸手揽了安夜锦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拽,同时自己扭过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安夜锦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十分鲜明,可见她的惊讶。 司徒亦刚刚吻完也是一怔,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主动会这般大胆,不过想到这女子即将会是自己的妻子,心中也就释然了几分。同时双手揽着安夜锦(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到自己的怀里,将这小巧玲珑的人儿抱在胸前,又低头吻了她头顶的发:“我真的好欢喜。” 她在他的怀中颇为别扭,努力的想要调整姿势,抱着她的人却以为她要跑,抱得又用力了几分。 这怀抱颇为舒服。安夜锦的鼻尖在他的胸襟上蹭了蹭,同时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有点近乎撒娇的问:“也不知道选了你是对是错。” 感受到了她的顺从,他的身体一松,就那样亲昵的抱着她低低的笑:“总之不是太坏。” 也不是太好。 司徒亦有着他的仇恨,与他要报复的人,与他一起,要经历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安夜锦,同样会给他带来麻烦,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不会太坏,也不会很安生就是了。 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就那样的站在那里,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在嘭嘭嘭的乱跳,明明知晓对方都有些紧张,却不舍得松开。 曾经以为自己受了伤,不会再爱的安夜锦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松动了很多,尤其是在抱着他的时候,心口柔软得不像话。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抱在一起能有两刻钟的时间,期间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却记不清了,只记得彼此心跳得厉害,说话的时候语气也酥软得厉害。 司徒亦环着安夜锦腰的手松了松,轻笑道:“原来你也有小肚腩。” “怎么,嫌弃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安夜锦嘟了嘟嘴。 “不是,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真实了许多,平日里看着跟个仙女似的,现在知道了你腰上也有肉,突然觉得亲近了许多。” “原来你喜欢胖的。” “也不是,不过你的就喜欢。” 这话怪肉麻的,她差点又要掏针了。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开,司徒亦又看了她半天,这才用双手握着安夜锦的肩膀说:“等我娶你,一定要等我,莫要跟别人走了。” “嗯嗯,你且回吧,挺晚了,我该睡了。”有点赶人的意思了。 司徒亦不急,继续道:“若是想我,就派人送信过来,我自会赶来。” “嗯嗯,我知道了,你且回吧。” 第二次被赶,司徒亦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看着司徒亦跃出窗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她还颇觉得有意思,心说会情郎的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情。 安夜锦收拾了一番,躺在**,起初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想着自己在古代也自由恋爱两次了,心情颇好,谁知刚刚入梦,就梦到了自己上一世的事情。 安夜锦在那个时代名叫姚叶,是一名军区医生,长期跟随特种兵,属于后勤部队,救治伤者是她的工作。 那一日天很热,大大的太阳似乎将整个地面都燃了起来,朦朦胧胧的升腾着一股子蒸汽。 她坐在大篷车的后车厢内乘凉,手中整理着药物,就听到了外面有吵闹的声音,起初她没在意,后来却好像有人乱跑乱闯,她这才探头去看,便看到一名身材纤长的男孩子正在被军区的人追赶,而他手中像宝贝一样护着的是一架相机,看得出他乃是一名军区记者,想来随行跟踪采访,却听到部队的领导大喊:“这简直就是胡闹!那种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能跟着去,这不是找死吗?若是你到处乱跑,我们还得反过来保护你!” 那记者一腔的热血,哪里服管,当即叫嚷着:“我是记者,走在最前线给观众带来第一手消息是我的职责!我绝对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要是我惹了祸,你们可以一枪击毙我!” 他来回的跑,去躲开要拉住他的人,最后更是对他们大喊:“警察叔叔不打人!” 姚叶想着这是哪里跑来的猴,还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笑吸引了那记者,竟然让那记者直接向她跑来,身体利索的爬上了车,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里是医用车,当即松了一口气似的回头对姚叶一笑,说了一句:“打扰了。”就直接不客气的打开了她的睡袋,拿出来自己钻进去直接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这是要耍赖了。 那些人跟着追了上来,看到他一阵哭笑不得,姚叶见了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带着他就是了,到时候我看着他。” 其实这一次的任务并不如何危险,带个人不妨事,这些部队的人不过是怕麻烦。 姚叶是个稳重的,平日里颇得部队这些人尊敬,尤其姚叶是个美女,整个部队都少见,所以这里的军人一个个见了这美女军医都十分客气,一时间没人言语了。 躺在睡袋里面的男孩子正偷偷睁了一只眼睛偷瞧姚叶,此时见这些人不说什么了,脸上的笑意跟着浓了起来,英俊的脸也跟着更加帅气了。 “他还是个新人,会不会不懂规矩?”一个人问。 “我来之前军训过!”明明刚刚还在装睡,这个时候却大嚷了起来,当真是个沉不住气的。 “你还敢多嘴,要是给姚军医添了麻烦,看我们不收拾你!” 这就算妥协了。 这几个人又交代了半天,才离开,刚刚走,那男的就从睡袋里面出来,抖落了一下身上的迷彩服,这才坐到了姚叶的身边,从裤兜里取出了笔和小本来,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实习军区记者,我叫薛晓宇,请问你贵姓?” “我叫姚叶。”她一边回答一边收拾东西,薛晓宇却没闲着,接连的去问她问题:“你是随军的军区医生是吧,你知不知道这支特种部队有什么英勇的事迹?” “也没什么。” “呃……我看他们对你都挺尊重的,是不是你的医术很高?而且工作做得很好?” “因为我很漂亮。”姚叶不冷不热的回答。 薛晓宇一怔,这才仔细的去看姚叶,随即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她与薛晓宇第一次见面,他很啰嗦的问了一路,时不时还给她拍照,而姚叶也只是与自己的助手偶尔说两句话,因为她知道,之后有持久战要打。她的助理年纪小些,与薛晓宇聊得投缘,又是俊男靓女的组合,姚叶就更不参与了。 到了地方,薛晓宇出奇的守规矩,话痨的毛病没了,有的仅有谨慎与认真的态度,一路上没有增添任何麻烦,还帮着姚叶她们背了一路的药箱。 第九十一章 密信(二更求粉红) 二更送到,前面还有一更,大家别漏订哟~感谢《月〓月》的粉红票支持。 ————*————*————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薛晓宇被传为了军区记者中的拼命三郎,很多时候军队带上他都没有什么废话了,与姚叶的合作也多了起来。 后来有一次姚叶在食堂吃饭,薛晓宇端着饭盒就走到了她身边坐下,嘿嘿一笑:“你天天就吃这几个菜,也不烦。” “这叫感情专一。” “军医大姐有老公没?”薛晓宇没心没肺的问了一句,姚叶比他大一岁,那一年都二十五了,快成剩女了。 她摇了摇头,就听到薛晓宇凑过去说:“刚刚来部队的时候,我想着是不是能找个军姐谈个恋爱什么的,后来想想,其实军医也不错。” 姚叶一怔,扭过头看他,就看到他一脸灿烂的笑,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谁知,姚叶只是当成玩笑的骂了他两句,第二天就传出了消息,薛晓宇在追军区第一大美女姚叶。 这消息有够劲爆的,却几日见不到薛晓宇的人,后来姚叶在水房碰到了他,见他脸上有些青肿,走路也有些不利落,就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表情不自然,最后只是说:“没想到你魅力那么大,刚刚说要追你,当天晚上就被人蒙了衣服打了一顿。” 姚叶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听薛晓宇又说:“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挺壮实的,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是偷袭,我也不能吃亏。”说着还凑过去问姚叶:“咱俩姐弟恋呗?” 这表白让姚叶哭笑不得了好一阵。最后也没答应他。 两个人打起了长久战,薛晓宇发挥了作者的那股子死皮赖脸//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追了姚叶八个多月。终于在他贴了满满一个军区她的相片,上面还写着表白的话后,答应了他。他还挺苦恼,说着他印了下期的报纸表白的。 之后两个人牵手、拥抱、亲吻一系列下来。也没有什么尴尬,谁让薛晓宇脸皮厚呢?就连求婚的时候也是死皮赖脸之下,姚叶才答应的。 到了谈婚论嫁之际,她却碰到了意外,那个时候,姚叶很爱薛晓宇,真的很爱他。就算他像个孩子,就算他偶尔很没有正形,确是她货真价实的未婚夫。 她在那个时候……穿越了。 穿越后她苦心经营了多年,就算被试毒,订了婚的夫君逃走,她都坚持了下来,然后,她在一次去帮夜辰配置解药的时候,碰到了方禹。 那个与薛晓宇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他有着阳光的笑。有着极好的性格,她几乎是一瞬间变红了眼睛,奔过去抱住了他,叫着“晓宇!” 晓宇?小禹? 一瞬间的错愕。方禹终于回神,看着扑向她的少女,示意周围过来要赶人的侍卫退下去,这才应了一声:“嗯。” 一个恍惚间,她觉得,方禹就是薛晓宇。 她的未婚夫。 这是安夜锦与方禹的第一次见面。 猛的睁开眼睛,掀开垂幔,才发觉她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她缓和了心情,下了床。 此时家中有着腿脚不利索的青枫,与刚刚办事回来的青盈,青颜还在外面去打探方禹会何时到来,会不会带来庄氏,此时还没有回来。 刚刚出了房间,青枫就已经告诉她,准备好了水,她可以沐浴了,许是听了昨夜安夜锦打碎了杯子,想着她有可能又做了恶梦,一直温着来的。 她没多说什么,自己去了,如今是夏日,她就算一天洗上两回身子也是没事的,也当解暑了。 她的浴盆之中向来会泡着药草,散发淡淡的药香,其实她也挺爱美的,为了自己的皮肤能好些,没少折腾这些东西。没有了前一世一米七四的身高,也要比前一世更漂亮才行,不然就亏本了。 洗完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安夜锦问了青枫之后,便觉得哭笑不得。 隔壁的一户柳家向外面租房子,一个月才去收一次房租,有一户欠了八个多月的房租不给,柳家就想赶他们走,谁知租了房子的当天答应得好好的,说是去借钱,后脚连夜就跑了,就连家中的锅都给挖了。最可气的是将邻居家的驴也给偷了,这会房东竟然与丢了驴的那家吵了起来,此时正要到安夜锦这里来评理。 出了这种事,找不了寻街的,就去找官府,闹安夜锦这里来无非是因为安夜锦乃的司徒亦的未婚妻子,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想来两家也不想事情闹大,就来了安夜锦这里寻个说法来。 安夜锦觉得莫名其妙,想着自己就算是知府夫人,也不该是帮着断案的啊。 不过想着是邻里之间的,没办法,就让青枫帮自己擦干净头发,出去就与他们一块说话去了。 其实无非是邻居家里丢了驴,找不到人,就怪罪柳家不早点将人赶走,弄得他们也遭了殃。柳家被人欠了将近一年的房租一下子就没了,心中上火,这家人来怪他们,直接就吵了起来。 听了事情的经过,安夜锦点了点头,问道:“这驴被偷的时候都没叫唤?” 邻居被问得一怔:“平日里驴都叫唤,昨夜里也没有受惊了叫唤声,相反还安静了不少。” “也就是说这驴早早就被人下了药,睡了过去,逃走的这家人并非是用驴牵车走的,而是被人推车给推走的,驴子那么大,推车肯定有车痕,他们也不可能走太远,跟着车痕找,在附近寻一寻,他们白天是肯定不敢走了,今天一整天,他们都会留在附近,晚间才走,这样就可以了。或者你们去哪家驴肉摊子前看看。说不定他们会去卖肉。”安夜锦说着,就示意他们快些去找,不然人就找不到了。心中却是有点不耐烦的。 这些人听了也觉得在理,连连道谢,两家人就一齐出去找了。 安夜锦并未在意。只是坐在医馆里面思考起了饭馆该叫什么名字,下午就有人提着鸡蛋来感谢安夜锦:“安姑娘。您真是神了,我们在一胡同里面找到了他们,当时驴刚醒,还蹬了他们好几蹄子,当真解气。” 听了自己当真断了案子,她当即便觉得哭笑不得,最后收了鸡蛋。继续想店名去了。 晚间,青颜回来了,将过来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名字看了一遍,不少人她都是认识的,也有一些生面孔,目光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安夜锦一怔,随即脸上闪现了一抹坏笑,她抬头对青盈说:“明日与我易容了出去,我们两个装回俊俏的公子哥。” 说着就拿着手中的纸大笑起来。也不知上面哪个人惹得她这般开心。 *** 在知府的府邸内,司徒亦正在整理药瓶,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将药瓶一个个的拿出来看,接着又分好类放回去。 这个时候薛安走了进来报:“主子。消息已经传来了,方禹明日就会梅龙镇附近。” “嗯。”司徒亦应了一声,动作却停了下来,看向薛安等待下文。 其实方禹会什么时候来他已经不太好奇了,他只是想要见一见那个曾经打败过安夜锦的女子,看看她究竟怎般的厉害,连自己这么厉害的娘子都能打败,还逼她喝了那么多的毒药,说好奇,不如说未曾见面,就已经讨厌,同时对这女子的手段十分好奇。 “庄妃如今有着五个月身孕,竟然也跟着来了。” 司徒亦撇起嘴角嘲讽的笑,这女子就算当年以自己的身份胜了安夜锦又如何?还是没能敌得过安夜锦在方禹心中的分量吧,不然瞧方禹如今尚未给予她正妃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方禹心中最在乎的,还是安夜锦,就算仅仅是履行当年的誓言,也是如此做了,那么庄妃就是败了。 也不知,庄妃这孩子若是没了,她是不是干脆就会被方禹丢弃不要了。 而方禹越是如此行事,司徒亦的笑容就会越凛冽。 这次他不想让给方禹了呢。 “随行的还有谁么?”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就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司徒亦眯缝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薛安却觉得自家主子又在思考该如何的祸害人了。 “有周国的将领余达城、周国忆楠公主、还有他贴身的那些侍卫,哦,对了,还有一名谏官,叫许靖易。” “他们都有什么来头?” “这余达城乃是一名猛将,十分精猛,率领着百万军队,士兵无一不服。忆楠公主是方禹同母的妹妹,此番是带着她来烟国见识的,那名许靖易是一个谈判好手,听说这人有些怪癖,很让人受不了。” 司徒亦挑眉,方禹的天宣阁最不缺的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听到薛安说这人古怪,他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薛安为难,半天说不出来,显然这比端木景晨的龙阳之癖还让他难以接受,犹豫了一阵,他才凑到司徒亦耳边说了一句,刚刚说完司徒亦就噗嗤一声笑了,心说这叫什么古怪的癖好,怎得还有这种人呢? 汇报完了这边事情,薛安又道:“新任知县已经来接任了,叫白杨,今年三十四岁,人瞧着挺稳当,有些头脑,刚刚上任就破获了一起人命案,颇得好评。”说着就将手中的随堂卷宗交给了司徒亦,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审案的过程,证据有那些,证人都有谁,分别陈述了什么等等。就连验尸报告也写的极为仔细。 “不过尔尔。”看完之后,司徒亦将卷宗往桌面上一丢,根本就不感兴趣的样子。 薛安也不自讨没趣,并不言语了。 司徒亦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薛安:“娘子她今日都做了什么?” 从昨夜回来就开始改口叫了娘子,一说这称呼,一脸吃了糖似的喜悦,让薛安不由得认为自家主子一想起安夜锦就有些犯傻。 白天还与大夫人聊了一天成亲的事宜,明显就是有些等不及了。 “今日帮邻居断了案子,找回了驴。”薛安淡淡的道。 司徒亦的表情一僵,抬头看薛安,薛安就将事情详细的与司徒亦说了,司徒亦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情颇为玩味,最后竟然说了一句:“还是我家娘子聪明。” 薛安再怎么死板的一个人,听了之后都忍不住想翻白眼,心说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吧,人家断了人命案,你就评价是:不过尔尔。安夜锦不过找到一头驴,你就说她聪明!他连一句:“主子您说得对”这样的奉承话都说不出来,他都开不了那个口! 司徒亦也不理薛安在那里挺尸,就自顾自的一边整理瓶瓶罐罐,一边哼着戏,样子颇为惬意。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鸽子的叫声,两个人都是一怔。 薛安警惕的到了窗边,推开一条缝,见当真是一只信鸽,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危险潜伏,这才小心的取下信来,用帕子包好,拿进来,鸽子同时也飞走了。 薛安打了一个呼哨,便有高手从司徒亦房子的暗处出现,追着鸽子而去,追寻送信人的下落。 司徒亦看过去,见信真的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安夜锦已经发现了什么。 他接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当即变了脸色。 “这……不可能!”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了。 薛安何时见过司徒亦这般慌乱的神情?当即就想凑过去看信上写的是什么,司徒亦却将信捏成了一团,丢到了油灯中点燃,就算压了火苗也不管。 薛安当即就老实了,也不再去问什么,只觉得自家主子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不一会便有人在窗外回话道:“鸽子刚刚飞出院落不远,就被人射死了,并未追到那人,他躲得极好,想来是名高手。” 薛安扭头去看司徒亦,见他站在药盒前面不说话,便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那人退到了阴暗处,再次没了声音。 司徒亦站在桌前,看着桌面上的药盒,伸手在药盒边缘摸了摸,自言自语道:“安夜锦、夜辰、鬼骨……方禹……凌瑶,还有……” 说了一串人名,又闭了嘴,最后叹息了一声:“本来心情挺好的,这封信还真是给我心中添堵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又见 感谢佛八的100起点币打赏。 ————*————*———— 翌日。 上午的集市十分热闹,车水马龙,吆喝声与商议价格的声音不绝于耳。 其中有一辆马车颇为起眼,看得出这是一辆极好的马车,车厢有一般马车的两个半大小,外面的雕刻极其精致,帘布绣纹考究,就连拉车都是枣红色的骏马,威风凛凛。 马车四周还有着侍卫,一个个样子严谨,可见马车之中的人是怎样的尊贵。 路边的人好奇的看向马车,就看到马车一侧的帘布被掀开,正有女子在向外张望,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似的。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路边有两名男子走过,前面的一名男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肤如白雪,样貌秀气,眉宇之间见风雅,乃是难得一见的俊俏少年。后面的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同样的俊逸,却要比年岁小的那个洒脱些许,也是个妙人。 两名男子的目光似乎被马车吸引,同时看过去,竟然与马车中的女子四目相对。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好奇,谁都没有移开目光,直到马车走过去,两名男子才款步离开,谁知刚刚走几步,就有侍卫来寻:“二位公子,我家主子邀您上车一谈。” 年岁小些的男子当即就是一笑,随即大大方方的答应了,回头示意了一下另外一名男子,他身后的男子一怔,随即用一种荒唐的表情跟上,一同上了马车。 两个人刚刚上去,马车便继续缓缓前行。 马车分内外,他们进去之后在外间,中间被隔出了一个小门,有垂幔与碧玺珠帘隔开。 “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二人刚刚在蒲团上坐稳。马车内部有一名女子娇嫩的声音传出来,那种嫩到近乎滴水的声音让人闻之便是一阵心情愉悦。 年岁小些的男子轻笑,刚刚开口,却是女子的声音:“公主的喜好依旧未变呢。想见你当真容易。” 这话刚刚说出口,就感受到了四周围紧张的气氛,可见周围的侍女也是会功夫的。 被称呼为公主的女子当即惊疑,竟然直接就掀开了帘子去看她,随即迟疑的问道:“你是小夜锦?” “忆楠公主好久不见呢。”安夜锦笑着应了一声。 被称呼为忆楠公主的女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正是要许配人家,该嫁人了的年纪。她的相貌柔和,天生笑眼,与方禹的眉眼有几分相似,见到安夜锦,当即就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管身边侍女的阻拦,当即就扑到了安夜锦的身上,在她的身上乱蹭起来:“小夜锦。人家好想你呢!” 安夜锦也是笑吟吟的,伸手扶着她说道:“听闻你跟着过来了,我就特意过来见你了。” 忆楠公主当即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这不是听闻夜辰哥哥出了事。我就着急跟来看看嘛!” 这个忆楠公主是方禹的同母妹妹,平日里被惯得有些厉害,很少在乎什么礼节,在安夜锦与方禹关系不错的时候,她与忆楠公主的关系也是极好,这忆楠公主的性格十分鲜明,并不让人讨厌,也不如何的跋扈,就是有些喜欢美丽的事物,就好像她喜欢美人。就连身边的侍女侍卫都必须是相貌上过得去的,见到俊俏的人,就要请到面前与他们说说话,光看着也会很开心,以至于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夜辰,~~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觉得他是这世间最美的男子。从懂事起就闹着要夜辰做她的驸马。 知晓忆楠公主跟着来了,安夜锦就想要见一见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到了一处地方,肯定会不安分的乱逛,说不定还会随便找几个俊俏的人儿聊天,没想到今日见到忆楠公主也会这般的容易。 “夜辰他应该是没事的,烟国的人并未伤他。” 忆楠公主松了一口气,拉着安夜锦到了里间坐着。里面有软榻与糕点,忆楠公主全部推到了安夜锦面前,嘴里好奇的问:“小夜锦,一会我带你去见我哥哥啊?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的,他可是最喜欢你了。” 安夜锦当即摇了摇头:“我并不想见他。” “为何?你们还在吵架么?其实庄妃也不错,对人挺和善的,待你嫁给了哥哥,你们能和睦相处的。”忆楠公主做起了和事老,她总的觉得方禹心中还是有安夜锦的,不然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娶正妃。 安夜锦却再次摇头:“这次你们过来,我只想见你一人,见过之后我就会离开,躲起来一阵,我不想见到你哥哥,还有庄妃,若是你将今日我来见你的事情告诉了你哥哥,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也不给夜辰做解药了。” “别啊别啊!”忆楠公主一慌,嘟起小嘴就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这样啊,哥哥对你多好啊,你怎么就……” “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安夜锦也来了脾气,看忆楠公主一个劲的提方禹,当即就落了脸子,直接就要离开。 忆楠公主一急,直接抱住了她,将她按了回来,看着她说道:“你这坏女子,总是这个臭脾气,偏偏就你愿意与我说知心话。” 安夜锦回头看她,明明是一身份最贵的女子,身边却全部都是居心叵测的人,难得她碰到了安夜锦,安夜锦又是一个与方禹无缘的,她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重新坐好,绕开了关于方禹的话题,安夜锦直接开口说道:“过些日子我就要成亲了。” “咦?!咦!!咦!!!”忆楠公主的震惊难以形容,眼睛睁得溜圆,嘴巴长得老大,就好像一只快要下蛋的老母鸡。 “我都二十了。” “可是……”忆楠公主欲言又止,想说方禹,又怕安夜锦生气。 “我家夫君也挺俊的。” “可是……” “你不祝福我吗?” “可是……可是……”忆楠公主显得有些踌躇。 “你订了亲事没,还想嫁夜辰么?” 忆楠公主见安夜锦这样子,也就不说了,点了点头:“能嫁夜辰哥哥就好了。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嫌我年纪小,还嫌我不够妩媚……我……我最近觉得许哥哥也不错。” 安夜锦一怔,她也看过名单。知道有一人叫许靖易,却是未曾见过的,想来应该是新加入天宣阁的人。瞧忆楠公主这含娇带怯的模样,就知晓这许靖易应该也是个长得不错的。 她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这人怎么样?” “虽然性格有点怪,却是个好人,他从来也不凶我!”忆楠公主说着就红了脸。 忆楠公主其实性格很好。有点与方禹相似,夜辰那性格她都不觉得古怪,这许靖易却说成了性格古怪,那便真是有些不正常了。 其实忆楠公主没说,许靖易虽然不凶她,也很少与她说话,甚至很少看她,不然与他同行。忆楠公主不会寂寞到出来寻找小俊男说话。 “那就好。”安夜锦点了点头。 忆楠公主扭头,看着安夜锦一会,突然抱住她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给安夜锦亲的一怔。 “我看到俊俏的就想抱抱,偏偏男女授受不亲,今日见小夜锦这么俊俏,真是能过过瘾了!”说着捧着安夜锦的脸又是几口亲了下去,弄得安夜锦连连推她:“太热情了,我有点受不住。” 忆楠公主嘿嘿的笑,也不再继续,只是拉着安夜锦一个劲的聊天,可见她见到安夜锦之后是很开心的。 突然的,有马匹快速行进的声音传来。随即马车停住不前了,两个人都是一怔,就听到前面有人说道:“忆楠,你又乱跑。” 这一句说得极为严肃,偏偏其中的溺爱非常明显,显然这人是专程来寻她的。生怕她出了什么危险,偏偏如此的简单的一句话,让两名女子同时住了嘴,忆楠公主扭头看向安夜锦,见她沉着脸不说话,这才应了一句:“我这就回去,马车里有我新识得的友人,一会我送她回去后,就回客栈。” “嗯。”那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似知晓忆楠公主有这样的习惯,也不呵斥,只是如此应了一声。 “哥,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回去,你先回去吧。”忆楠公主说着,语气已经有点不自然了。 马车外面的人沉吟了片刻,才回答了一句:“好。”说完,竟然逃也似的骑马离开了。 忆楠公主呼出了一口气,安夜锦却垂着眸子不说话。 余达城快速的追上方禹,看着他沉着脸不说话,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不进去见她?你不是痴等了五年了吗,此时她离你那么近!” 明明刚刚得到消息说忆楠公主的马车进去了两个人,方禹就已经猜到了什么,急急赶来,却未见人一面,就又离开了,这到底是什么事啊?平日里也不见太子殿下这般的优柔寡断,怎得今日做起事情来变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方禹却是回头看向余达城,一扯嘴角,对他露出了一抹苦笑,如今已经十九岁的男子,成熟了许多,一脸柔和的曲线,天生的笑眼,给人的感觉就是莫名的亲切。 他摇了摇头,只是说道:“姚叶她的脾气执拗,若是她不想见我,我刚刚进去说不定就会中上几针,到时候还让忆楠徒生尴尬,这又是何苦呢。与其这样,不如不见……”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苦楚,可见他此时是十分难过的。 叫的是姚叶,而非安夜锦,这也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前一世的名字,安夜锦只告诉过他一个人。 第九十三章 情敌对峙(二更求粉红) 余达城是个武人,见不得人如此腻腻歪歪的,当即就皱了眉。 其实在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这安夜锦有些不知好歹了,她不过是一介庶民,因为做了夜辰的师妹,说不定身份能够水涨船高,有些地位,可终究不敌朝中大臣之女。 庄妃身份尊贵,出身极好,到了方禹那里也只做了侧妃,说到底不过是个妾!方禹将正妃的位置留给了安夜锦,她竟然还不知足,还要求一生仅她一人,这女人也不知是不是脑袋里面进了虫,才会想出这种天方夜谭来,偏偏当年的方禹还犹豫了!若不是他们一干人等一齐阻拦,说不定方禹身边真就只有安夜锦一人了。 这安夜锦也是个性子烈的,喝了毒酒,在方禹成亲当日差点死了过去,方禹在成亲后三日才得到消息,偷偷去见她,却只看到了一个空屋子,她竟然就带着一身的毒,离开了周国,走得无影无踪。 一连几年,方禹若是来寻,她就会提前得到消息,躲到别处去,待方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还会回到原处继续过日子,方禹无可奈何,只好派人守护着她。不得不说,这女子性子也当真硬气,说得出,做得到。 方禹看着余达城眯着眼睛笑,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余达城怎会不知,若是方禹真的在成亲时就变心了,不会成亲四年多才有了庄妃有了身子的消息,这安夜锦当真不懂吗? “那现在……”余达城看着方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我想去见见司徒亦。”方禹说着,已经调转马头,去往了司徒亦的府邸。 他身姿纤长,骑马的时候英姿飒爽。就算是坐于马上,依旧不失优雅。 余达城跟上,马身穿梭在人流之中。未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知府府邸。 “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周国太子来了。让你们知府过来迎接。”余达城刚刚到了门口,就对门口守门的小厮说了一句。 这小厮一见面前骑着骏马的几人。当即就慌了,却因为早早就知道消息,便唯唯诺诺的说道:“我家大人说……说夜辰与端木将军已经被李潋之接走,如今不在他的府中。” 显然,司徒亦早早就猜到方禹会来,已经安排好了说辞。 “我要见他,不知你方便传达吗?”方禹亲自开口。没有怒意,没有责怪,反而是十分亲切的说了出来,这在这种贵族身上十分少见,这种客气让守门小厮一怔,随即又苦着脸回答:“大人还说,他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 余达城当即皱了眉头,刚刚要发怒,却被方禹拦住。就听到他又问:“不知司徒大人何时可以见客?” “大人说……”这小厮都快哭了,腿一个劲的发抖,最后还是猛的吞一口唾沫说道:“大人说待他成亲当日,几位爷可带着礼品来参加。他会亲自举杯答谢,还说……还说几位爷都是极为富贵的,不会在意那些,所以回礼什么的就不送了。” 竟然将这一步都算计到了。 余达城当即黑了一整张脸,方禹却轻笑了出声,摇了摇头叹道:“他这人怎得这般记仇。” “殿下。”余达城怒问了一句,好似方禹一声令下,他就直接能够带人冲进去。 方禹却对他摇了摇头,又问那小厮:“你家大人还说了什么?” 那小厮见他说话的时候十分和气,这才小心翼翼的说:“他说……想劝我放弃安夜锦,休想。”说完就立刻开了门,跑了进去,生怕这些人将气火撒到了他的头上。 方禹看着小厮离去,又看了看府邸的大门,并未移动位置。 余达城则是已经开始怒骂了,将各路亲戚都问候了一遍,最后还觉得不解气似的,拔刀就要砍了匾额,他们哪里吃过闭门羹,不生气就怪了。 方禹则是看向周围,发现果然没人,这才淡淡一笑,这司徒亦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让他吃闭门羹,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来时在思考事情没能注意,此时看到了,才发现周围没有任何一名闲杂人等。 他翻身下马,走到了门口,叩门:“方禹求见司徒兄,不知可否相见。” 不是周国太子要见烟国知府,而是方禹要见司徒亦。 不出片刻,府邸的门打开,却无人引路,只是放了行。 余达城呸了一口,跟在方禹身后进入了院落,后面的几名侍卫紧随其后。 方禹走路的时候步伐轻缓,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走得极为规矩,就连每一步迈的距离都好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出奇的一致。仅仅是走入院中这简单的过程,就已经将皇家后人该有的那种气质体现得淋淋尽致,优雅,高贵,就好似天空骄阳,神圣不可侵犯。 他并未去正厅,而是去瞧这府中的风水,走了一段路,又去看府中哪里比较整洁一些,随后再看的,就是哪里被夜辰的毒侵蚀过。 待到他找到司徒亦的房间时,已经过去两刻钟的时间了,按照喜好找路线,方禹明显不如司徒亦,也不拿手,不过他作为一国太子,能够找到这里已经是不易了,他并不需要有司徒亦那种手段求生存。 “许久未见,未曾想方兄会空手而来。”房间内传来了司徒亦那有些欠扁的声音,方禹一怔,随即一脸的微笑,很是歉意的说道:“来得匆忙,忽略了这些,司徒兄勿怪。” “不怪不怪。”司徒亦在屋中轻笑着道,完全就不因为对方是一国太子,就出来相迎,反而是等待方禹自己推门进去,这种规矩他不该不知,却如此做了,不难看出他是根本不想对方禹行礼。 方禹沉默了一阵才抬步向前走,(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好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一样,这个司徒亦,他对阵过几次,每次都是拿他无可奈何,就算真的被惹得火冒三丈,他也不能杀了司徒亦,因为司徒亦手中有着他的把柄,他不但不能杀,反而要护着。 在方禹的心中,司徒亦并非如何聪明,而是极致无耻,他本想与司徒亦井水不犯河水,偏偏这个司徒亦要娶他心爱的女子,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还来见他? 他乃是王家后人,就该有着身为贵族的风范,若有人冒犯,绝不容忍。他虽然礼贤下士,却不能因为珍惜了人才,就变得唯唯诺诺,偏偏他还是来了,步伐轻缓的走进去,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他刚刚走进去,司徒亦就夸张的:“哟!”了一声,让他的脚步一顿,停在那里看着屋中,发现司徒亦斜靠在椅子上,正看着他,那副慵懒的模样,一点不像是身体有何不适的模样。 “我记得我离开周国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司徒亦说着,还不忘记比量一下。 方禹沉默的看着他,和善的面孔难得变得有一丝阴沉,他真真不喜欢司徒亦此时这幅模样,真的是欠扁了点。 “呵,你走的时候没有娶亲,没想到十一年过去,你还是光棍一条。”方禹难得的换了语气,变得冷嘲热讽的。 若是此时忆楠公主或者是夜辰在这里,都会吃惊,一向脾气极好的方禹,怎么见到司徒亦会变成这幅模样? 司徒亦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了,嘿嘿了几声,这才说:“你小子怎么还是这样呢,跟谁都能装成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就在我面前装不下去,你若是不解释清楚,我还真会以为你对我有异样的感情呢。” 方禹眼中的光泽一沉,怒意又多了几分,当他是端木景晨吗!? 余达城也在这个时候跟了过来,看见方禹站在门口想要跟着进去,却看到方禹猛的将门甩上,当即就是一怔,明白过来方禹是不想被人听到什么,这才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那几名侍卫,示意了一下,这些侍卫便一齐围住了那处房屋。 方禹走到了司徒亦对面的椅子坐下,与司徒亦不同,他坐得规矩,姿势显得一板一眼,就连看人时下巴扬起的高度都是始终如一的。 司徒亦看着他冷哼,简直是宫中那些人教出来的一板一眼的傀儡。 “你最近已经不唱戏了吗?”方禹刚刚坐下,便开口问道,就好似不经意的提起一般,偏偏听起来十分刺耳。 “不,该好好的经营一番生活,娶个媳妇了。”司徒亦嘿嘿一乐,并不在意。 “你可知你要娶的那名女子是什么身份?” “知道又如何?” 方禹淡淡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十分优美:“知道了,就会引来麻烦。” “这些我并不在乎。” “司徒亦,你若是恨我,所有的仇恨都冲着我来,莫要将主意打到夜锦的身上,你这样只会显得你十分无耻。”方禹突然提高了些许引来说道,平和的面容之中出现了一丝阴冷来。 司徒亦微怔,看着面前的男子,收敛了笑容,用严肃的表情去看着方禹说道:“你未免太看重自己的分量了吧,方禹。” “我的分量如何,你应该知晓,司徒亦。” ——*——*—— 尼玛,多么狗血的标题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争她 两个人明明是面对面坐在那里,却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好像两个人在同时磨刀,下一刻就会砍人似的。 这种诡异的氛围,在这两名文质彬彬的男子身上体现特别的……怪异。 司徒亦双眼微眯,怎么看方禹怎么不爽,心说这小子也没自己俊,当初安夜锦怎么就瞧上他了呢?做事一板一眼的,说话冷嘲热讽的,是不是就出身好一点?可安夜锦并非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啊。 方禹则是瞧着司徒亦的眉眼与表情,他虽然觉得安夜锦是一名美貌的,却不该是司徒亦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会不顾一切爱上的,司徒亦愿意为了安夜锦放弃很多东西,甚至是面对危险,那么肯定是有一定的利益,或者是可以损害到他仇人的利益,如此想来,就让方禹想到了他们之间的仇恨。 当年逼得司徒亦离开周国这种仇恨,值得司徒亦如此做。 若真的是为了报复,还当真是难为了他。要知道,方禹与安夜锦当年的感情十分隐秘,天宣阁都没有多少人知晓,外人就更不会知道了,司徒亦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找到了安夜锦,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当真是用了心的。 “我这里有毒药,而且是你天宣阁夜辰所制作的毒药。”司徒亦说着,就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来,放在了桌面上,瓷瓶之中发出了**晃动的声音,可见里面的药物乃是**。 方禹静默的看着司徒亦,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这药娘子她喝过,对于这药的评价是:味道还不错。”司徒亦的话音刚落。方禹的瞳孔便是一抖,他故作镇定,可那紧握成拳的手出卖了他。 心口猛的收缩,每一次想到当年安夜锦曾经饮下过那么多的毒药。他的呼吸都会变得十分辛苦。而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叫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娘子! 他怎么可能接受! 方禹在乎安夜锦。 从他懂事起,就一直被母亲管教得极严,每日都要按照规矩做事,无论是洗漱、行走、说话、写字都要做到最规范,就连见人时用怎样的眼神,他都要练习。他深知母亲的辛苦。所以他听从。 他的身边被母亲控制得极其严格,就连侍女多与他说几句话,第二天那名侍女都会消失。 直到那一年他遇到了安夜锦,那//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个笑颜如huā的女孩,她总会呆呆的看着自己,她总是默默的陪着自己,为他出谋划策,陪他聊天赏huā。他甚至觉得安夜锦就是上天赐给他的。为了安夜锦,他学会了反抗,甚至是与母亲做交易。可是让母亲接纳安夜锦的条件是:娶庄氏为妻。 在父亲还是王爷的时候,他是庶子,待到父亲成为了皇帝,他却一举成为了太子,因为他的优秀,也因为他母亲的手段。他身为皇族后人,有着他自己的逼不得已,他想让安夜锦理解他,与他一直在一起,安夜锦却离他而去。不愿意再见他。 方禹起初在等她回心转意,可是等了这么多年,却只是等来了她要成亲的消息。 今生与君同,白首不相离。 这种话安夜锦从未对他说过,却对司徒亦说了,他怎会甘心? 想到这里。他再次扬起笑脸来,眼中含着温和,是他一贯的神情,他平静的看着司徒亦,接着问他:“然后呢,你还想耍什么huā招?” 司徒亦看着方禹的表情变化,发现他最后变回了平常的模样,就知道此时方禹已经恢复过来了。 方禹的反应之所以这般强烈,原因很简单。 他们两个在周国的时候,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如今他们更爱上了同一个女子。 一个先与安夜锦一起了,却不能给予她想要的,不得已而分开,方禹却还爱着。一个后与安夜锦相知,竟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方禹经历过大风大雨,经历过宫中的勾心斗角,感情方面,却仅仅有过安夜锦这一次经历而已。就算他已经成亲,可是想到庄氏是害得他失去安夜锦的罪魁祸首,他的心中就会有着芥蒂,他哪里会去珍惜? 如此一来,司徒亦就是他的情敌,更是将要彻底夺走他心爱之人的人。 第一次碰到情敌,方禹也会“愣头青”。好在他能够很快的反应过来。 见到方禹这样,司徒亦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荒唐,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此时你是以何理由来对我说离开我家娘子?” “司徒亦,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会真的爱上一名女子?别在那里好笑了。”方禹依旧笑得和善,从袖中抽出自己的扇子来,一下接一下的摇,颇有些儒雅的气质。他看着司徒亦,已经不想再与他拐弯抹角的说了,当即说道:“莫要在叫她为娘子,你不配。说吧,你想要怎样才肯离开她。” 这是准备与司徒亦讲条件了。 司徒亦看着方禹,一脸荒唐的表情,一股子无名火从他的心头升腾而起,他直接将手中的药瓶丢在了地面上,药瓶变得粉碎,其中的**刚刚碰到地面,就噗噗噗的冒着气泡,竟然是在腐蚀地面。 “你可知晓娘子她会做一手的好菜?可是她做完了只能给别人吃,自己喝清汤吃粥,因为这些毒药曾经烧烂过她的肠胃!而致使她喝下毒药的罪魁祸首也是你!你可知她样貌甚美?她在那市井抛头露面,自己讨生活,完全不用你的一分钱,引来了多少居心叵测的男人你可知晓?对,她离开你那里的时候,是有着不少的财富,但是她将那些东西全部拱手让给的路边的盗匪,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说明她想与你撇清关系! 也许你的心里还在觉得娘子她不知满足吧?其实她要的东西很少,只是一个真心对她好,愿意陪她的人。若是你当年放弃太子的位子,选择与她一起,我绝对夺不走她!不过我很庆幸,庆幸你当年做了那个选择,让我可以得到她。她是凤凰,我就用凤凰礼来娶她,爱她! 而你,现在还在摆出一副受伤者的模样坐在我面前,跟我讲条件! 在你的心里,她是用来做交易的吗?那么她在你心里算什么?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哄你开心,陪你睡觉的女人?!一个失去了,会让你产生挫败感,只有得到了才能满足你虚荣心的女人?!” 听着司徒亦面带怒意的对他质问,方禹微怔,刚刚才恢复的笑容突然消失,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司徒亦勃然大怒。 他没想到,司徒亦竟然这般的在乎安夜锦。 “我爱她!并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我爱她!我有着我的难言之隐,若是没有了我的支持,母亲她在宫中会寸步难行!” “虚伪!”司徒亦冷笑,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的母亲就是爱慕虚荣,当年不过是个妾,如今也只是贵妃,而非皇后!她若不是爱慕虚荣,很可以低调的活下去,也不用那么累。可是她要争,利用你去力争上游,而你这颗棋子只会惟命是从,当真可怜。”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方禹将纸扇一合,冷声道:“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说我,其实你心中自卑,你羡慕我。” 听到这句话,司徒亦一怔,看着方禹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他……羡慕方禹…… 的确,他曾经羡慕过,甚至是极恨过,那又能怎样呢? 那只是过去…… “而你,羡慕我能娶夜锦。”司徒亦回答的斩钉截铁。 方禹微微抬起了下巴,彰显他的高傲:“你若敢再接近她,我便会与你斗一个鱼死网破,你的把柄敌不过安夜锦在我心中的分量。” “斗又如何?我从未怕过你。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安夜锦我是一定会娶的,就算你真的发狠,最后的赢家也不一定是谁。”司徒亦说着,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最后嘿嘿一笑:“夜锦明明很迷人,为何你就不相信我对她动的是真感情呢?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不……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对她很好。” “司徒亦,你到底想怎样?”方禹怒喝。 “说成这样你还不懂吗?莫要再与我多说了,我不会放弃她的,你省省力气去做你的老好人吧,这李潋之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司徒亦说着,站起身来,推开窗子,手扶在窗边猛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开口说道:“去好好爱护你的侧妃吧,她有些手段,同时也管好她,若是再敢招惹我娘子,就算她怀着你的孩子,我都会毁了她。” 方禹坐在椅子上,看着司徒亦,仅仅是一个侧脸,就已经有了他母亲当年的模样。 他……爱夜锦,同样呵护夜锦,这种感觉他当真不喜。 “叶子她是真心想与你一起的吗?”故意的唤出了这个名字,然后抬头看司徒亦。 第九十五章 曾经爱他 在司徒亦面前叫安夜锦为叶子,与司徒亦在方禹面前叫安夜锦为娘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心思。 方禹的确没有资格叫安夜锦娘子,在那个时候也没有前女友这个称呼,说安夜锦是他前妻吧,还不贴切,因为两个人最后并没有在一起,说俩人处过铁子……还怪怪的。 此时他称呼安夜锦为叶子,便是向司徒亦示威,证明他与安夜锦的亲密,他与安夜锦之间有着共同的小秘密,这是司徒亦不知道,也不曾参与的。对于安夜锦,他有着自己单独的称呼,你司徒亦却没有,这种感觉,甚至比娘子这称呼来得更让人心中不舒服。 司徒亦眯了眯眼睛,心中思量:夜子?那安夜锦叫他什么?难不成叫他日子? 他恶寒了一阵,最后只是抿唇一笑,接着说道:“我昨天夜里还见过她,聊了许久,未曾见她有何不愿,反而很开心呢。她小肚腩软软的,也不知是比从前胖了,还是瘦了。” 你有亲密的称呼,我有亲密的举动! 司徒亦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很快~~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阴沉了脸,心说这两个人曾经一起过,若是做过什么更亲密的举动,他知晓了心中还会不痛快,自己怎么就跟他置气起来了呢?竟然比起这个了。 他轻咳了一声,不待方禹开口,就再次急急开口说道:“你……今日吃了没?” 如此直白的转移话题让方禹一阵错愕,思量了一番,明白了司徒亦的心思,最后他竟然很配合的暖暖一笑,答道:“未曾。” “那你回家吃饭去吧。”司徒亦也当真不客气,也不说留方禹吃饭,而是直接赶人了。如此待客之道当真是世间罕见。若说是乡村,说不定都会客套几句,偏偏司徒亦还是个文人,平日里以德服人。今日却有些做得过分了。 方禹没有什么情绪变化,最后只是坐在椅子上嘿嘿的笑,似乎也觉得司徒亦这种样子有趣。 “就算如此,我依旧不想让给你。”方禹说着,用他柔和的目光看着司徒亦,见他脸色未变,站起身来。站到了司徒亦身边又道:“如今我与你差不多高了呢。” 司徒亦侧头看着方禹,见他站得笔直且规矩,忍不住双手环胸问他:“若是有人挠你脚心,你还能优雅下去?” 方禹轻咳了一声,抬手掩着唇,却盖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他回答道:“我会优雅的惩治那个人。” “你也不嫌累。” “生存所迫。” 如此的聊天,竟然显得有些熟识了。说来也是,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方禹比司徒亦小上几岁。那时司徒亦没少掐过方禹的脸,如今两人之间有仇,却也是旧识,这是不可改变的。 此时,他们不能将对方怎么样,索性相敬如宾。待到他日,两人若是战场相见,便是绝对不让。 “道你可怜,还是道我可悲呢?”司徒亦突然叹了一句,忍不住自嘲的一笑。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娘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相让。” 方禹沉吟,未回答,不过那种坚定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司徒亦,他同样不会相让。 两个人对视片刻,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果决的目光。 离开司徒亦的府邸。方禹直接骑着马去了安夜锦小医馆的方向。 若是之前,他说不定会还会有所顾忌,不愿意将安夜锦的身份曝光,为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此时他却不想了,他甚至想如果安夜锦身份被发现,被几个国家争抢,到了难以选择的地步,回到天宣阁,那里也是会接纳她的。 就算知晓李潋之一定会派人跟着他,也无所谓了。 他已经知晓,安夜锦会在他来之前就躲到别处去,自己寻不到她,到了那里也只是人去楼空罢了,可是他想看一看安夜锦生活的地方是怎样的,她的日子过得苦不苦。 谁知跟在他身后的侍卫突然有所惊动,竟然齐齐拔剑,可是依旧没能躲过那几枚飞针,只见三枚银针躲过了重重防守,直接插进了方禹的马屁股上,马儿受惊,当即狂奔而去,方禹急急的勒紧马绳,却拽不住这受了惊的骏马。 偏偏如此被人戏弄了,方禹不怒反笑,一边努力的控制好马匹,一边四处张望,并未找到想要见到的人,只听到一道女子清丽的声音:“何必扰我,我还要过日子呢。” 方禹一怔,看向一处,未能见到人,只知那二楼的窗户边站着安夜锦。 “我只是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不出片刻,骏马已经被方禹控制住,他到了那处窗下站定,用一种温和的目光看着那虚掩着的窗解释道。 余达城已经想到了什么,急急到了方禹身边护着,心中却在暗惊,平日里便知晓夜辰的针法诡异,不成想这安夜锦的针法也是了得,他带着的精英侍卫都未能挡下,若是安夜锦想要方禹的性命,恐怕此时已经得手了。 余达城是惊骇,那几名侍卫则是后怕了,若是方禹在他们的保护下被人伤了分毫,都会是他们的错误,到时候恐怕性命难保。 “你在想什么我岂会不知?”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样子极为不屑似的。不过还是可以听出,她刻意改变了声音,只是那语调方禹熟悉极了。 听了这种不恭敬的话语,方禹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越发的温暖,他看着那窗口,开口说道:“你我相知多年,你知晓我的心意并不奇怪。” 二楼那女子没了言语,静候了片刻,后面的余达城才道:“人已经走了,我们要追吗?” 方禹摇了摇头,眼圈微红,脸上的笑却依旧温和:“不,能与她说上两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殿下!”余达城看着方禹这幅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方禹身份高贵,他都能上去踢他一脚,心说一大老爷们做事一点也不果断,若是他,就算知道这女子心中不愿又如何?强行抓来捆在身边不就可以了?管她心中挂念的是谁,人在身边不就好了,还怕她跑了不成? 更何况方禹已经如此深情的等了五年了,还这般的不相见,真是不知好歹,如此故弄玄虚一番,也是让人看了生厌。 余达城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安夜锦。 “我们回去吧。”方禹调转马头,打道回府,余达城叹了一口气,跟在了他的后面。 一行人刚刚离开,安夜锦就从小巷里走了出来,看着方禹他们离开,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那边的方禹时不时的会回头看向周围一眼,那平静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落在安夜锦身上的时候,有着些许的怔愣。 方禹所骑的骏马在行走,他人却是一直在向后看,最后好像确定了什么似的,他对安夜锦展颜一笑,一瞬间,这笑就好似是这世间最美丽,最纯净的景色。明明心中阴郁,也能够被这微笑瞬间照亮。 青盈在安夜锦身边错愕,见方禹走远了才撞了撞安夜锦的手臂问:“东家,他……他认出你了吗?” “谁知道呢。”安夜锦不轻不淡的回答,最后只是转过身离去。 她本不想出面,可是方禹若是去了她那里,她的日子就不能再继续平静下去了。 她已经决定要与司徒亦成亲,便想要过平淡一些的日子,若是方禹都不放过她,她就只能与方禹为敌。 曾经爱过一个人,便是曾经,这个曾经不会让安夜锦因为方禹就乱了方寸,甚至是去为了方禹坏了司徒亦的心情。她不是小女生了,更不是善良的圣女,她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在乱世之中苟且偷生。 若当真有一道难题摆在她面前,去问她,方禹与司徒亦的命只能留住一个,她会救谁? 她几乎不会犹豫,就直接去救司徒亦,而非方禹。 若是方禹未让她伤心过,她就会一心一意的对待方禹,甚至是去保护他。可是方禹错过了她,而她在后来选择了司徒亦,那么她此时倾心的,就是司徒亦。 当然,若是哪一日司徒亦让她死了心,她依旧会对司徒亦无情,因为司徒亦已经成为了曾经。 若不是因为安夜锦这样倔强的性格,也许之后的那些年中,她不会那么难过。而她与司徒亦之间也不会闹得那么的僵。 每每想起曾经温馨的时光,就会忍不住心口的疼痛,这是她此时想不到的,也是司徒亦绝对预测不到的。 或许冥冥之中让他们之间患得患失,最后如柳絮般纷飞,舞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停留在了那里,没有了往日的锐利,没有了那时的高傲,只想普普通通,只想将心爱的人寻回,最后得到的,却是一捧零散的沙粒,这才惊愕的发现,经历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当年顽固的人已经破碎不堪了。 第九十六章 女主人 感谢巫女丫丫、爱新依旧、血残蝶的粉红票支持~今天依旧有二更哟~11点左右。 ————*————*———— 司徒亦坐在桌子前,想着之前见到李潋之阴沉的脸色,就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他一会捧腹,一会拍桌,眼中全是泪水,脸都笑得通红。 方才方禹与李潋之会面,司徒亦作为小小的知府,本是不该是参加的,可是梁泰还是脸色不好的请了他过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他帮着李潋之说话。 路上司徒亦就知晓那个谏官说话极为厉害,很多人都已经说不过他了,这才去请了司徒亦。 司徒亦刚刚到了屋中就直接跌了一跤,并未施礼,方禹知晓司徒亦是故意的,也没计较,李潋之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没赐座不说,还不理他了,他干脆就站在一边低眉顺目的听着,也得了清闲。 刚刚听了几句他就忍得险些脸部抽筋,实在是因为那许靖易太过奇葩。 他端坐在一处,面前放着矮桌,桌面上放着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与许靖易面对面。许靖易坐在那里也不看李潋之,只是对着老母鸡恭恭敬敬的说道:“王爷,两国之事并未到迫在眉睫之时……” 早早听闻许靖易有个怪癖,便是能言善辩只能面对动物,也只对动物言语。 他早前是个性格孤僻的,还是个穷酸书生,整日面对鸡圈中的鸡练习说话,练成了极好的口才,偏偏对待人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以至于他每次准备进言之时,都会带着一只动物,不是鸡,就是鸭。这些动物心情好了就在宫殿里撒泡屎,心情不好就在宫殿里到处撒欢,周国大臣已经见怪不怪了。 后来,方禹送了他一只西域的猫给他。这才好了几分,这许靖易上朝进言之时也能优雅上了几分。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方禹为许靖易准备的是一只老母鸡,真真气坏了李潋之。 “这个人当真是奇怪得很,不过也真真是个奇才!”司徒亦赞了一句,接着又忍不住笑,其实后来他也与许靖易说了几句话。说得许靖易微怔,有一次许靖易抬头看他,他才发现者许靖易也是一难得的俊男子,其样貌不在自己之下。只是见人时眼神躲闪,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被人多看了几眼,就会直接羞红了脸,也不知他是怎么鼓足了勇气带着动物上朝的。那样岂不是看他的人更多? “主子……”薛安没看到当时的场景,只是见司徒亦笑得厉害,忍不住提醒:“莫要笑犯了喘症。这几日安姑娘并不在省城之中。” 司徒亦这才忍住了笑,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安夜锦这点很让他放心,知晓了方禹会来,就直接离开了,就连他也找不到。见不到方禹,他连担心都省了,就算吃醋了,也是干醋。 可是想起昨日的消息,说是方禹曾与不知名的女子对话,就知晓那是安夜锦。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离开了省城,还是仅仅是躲在了哪里。 安夜锦不见方禹,也没有给他消息,他也有些担心。 想起前几日的密信,他再一次叹了一口气,第一封信就已经够他心中烦闷的。接下来的两封说不定内容更加让他难以接受,到时…… 还是先不告诉安夜锦比较好吧,毕竟她比较多疑。 沉了脸色,手指在桌面轻轻抚摸,沉吟了许久。 薛安也不打搅,知晓司徒亦是在想事情,便知是站着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小厮来报:“大人,有人送来安郡王的帖子,说是明日会有迎接周国太子的宴席,请您参加。” 司徒亦未应声,薛安则是接了帖子,说大人会去,便让那人退下了。 司徒亦也听到了声音,侧头去看薛安手中的帖子,不由得一声叹息:“再跌倒就说不过去了,可是我当真不想拜他。” “主子,此时先忍忍,待到日后就是你抬头之日。” 司徒亦点了点头,最后一声叹息:“怎么偏偏就在渝州省城里见面呢,这回热闹起来,我的事也就多了。” “说不定这一次你还能因祸得福,做成一件大事,说不定就因此提升了。” 听到薛安这般说,司徒亦苦笑摇头:“我拒绝了李潋之的意思,未杀夜辰,李潋之心中定然是对我不满的,近几年我恐怕是难得提升。不提升也好,没有立刻与方禹撕破脸。” 正说着,突然有小厮来报:“大人,门外有两位公子求见,说是听闻大人才学过人,特来拜见。” 司徒亦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想见客。” 门外小厮听了,思忖了片刻,又道:“那两位公子说,若是大人您不见客,要小的给您带句话,说是恭贺大人新婚,喜得一位贵人。” 听了这句话,他眉头轻挑,当即会意的一笑,想来是那两个人给这小厮塞了钱,这小厮才愿意进来带话的吧?不过这句话也颇得司徒亦好奇,当即就应了一句:“让他们进来吧。” 既然要见客,就不能在他的卧室见了,他移步会客室,刚刚步入其中,那两位公子也走了进来。 司徒亦去打量两个人,惊讶的发现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的样子,为首的那个更是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两个人皆是容貌俊秀的,前一名小一些的容貌清雅,后面年岁大些的略显洒脱。 二人见到司徒亦一齐行礼道:“见过司徒大人。” 还未等司徒亦应声,那名年岁小些的就直接坐了下来,那年岁大些的看着他微怔,之后也跟着坐下。 薛安眉头微皱,司徒亦则是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两个人,等待他们自我介绍,偏偏两个也不介绍,就在那里干坐着,一时间竟然冷了场。 司徒亦的眼角微抽,心说您二位爷来我这府中是干嘛的?看着我干瞪眼的? “不知两位是……” “在下姓姚。”年岁小些的首先开口,接着拱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哥哥,同姓。” 然后……没了?! 两个人突然来拜访,不自我介绍就罢了。如今司徒亦问了,竟然只说了姓,他们是什么身份,过来找司徒亦做什么的,都不说了。就算司徒亦好脾气,此时也生起了一丝不喜来,当即又问道:“不知二位来我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回答的依旧是那名年岁尚小的男子那雌雄难辨的声音:“我们两个人来是想要在你这里借住几日,还请大人将正房收拾一番,容我们几人住下。” 司徒亦挑眉,这话就说得有深意了,就好像他们知晓司徒亦住的是厢房一般,竟然大言不惭的要住正房,司徒亦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刚刚要开口再问,就看到年岁大一些的那男子一脸别扭的表情,又看到年岁小的男子一脸的淡然,突然的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闭了嘴。 一时间屋中陷入了安静,谁都不再言语了。 薛安看着那两个人脸色十分不好,只等着看着司徒亦的眼神,若是不高兴,他就直接赶人了。 年岁小的男子很是大大咧咧的翘起了二郎腿,十分泰然的坐在那里,一副等待人伺候的大爷模样,司徒亦突然扭头对薛安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与他说。”说了这么一句,薛安就怔住了,没想到司徒亦又说:“领着这位公子去府中逛逛,赏赏鱼什么的。” 这回薛安可就是垮了一张脸,唤道:“主子……”后半句他没说,池塘里的鱼刚刚被您全捉了//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放生了,新鱼苗还没到呢,这是要赏哪门子鱼啊? 司徒亦却是扬起了笑脸,吩咐道:“去吧。” 薛安看向那名公子,发现他竟然就那样的站起来了,眼睛还在打量着薛安,让薛安一阵不舒服。 司徒亦已经下了命令,薛安不能当着客人的面折煞了他的面子,这才施施然的带着那公子出去,空留下屋中两人。 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小男孩嘴角微挑的看着司徒亦,司徒亦已经开口:“可用我陪你一同在正房住下?” “这样未免不好吧?”依旧是男子的声音。 司徒亦笑着,站起身来走到男孩身边,一伸手就将小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大手盖住了他的头:“你可真够让我吃惊的,竟然还会这种易容术,若不是你这般暗示,我都认不出来了呢。” 安夜锦也不装了,嘻嘻一笑,靠在司徒亦的怀里晃了晃身子,抱怨道:“我也不想啊,本来连夜去了凌瑶那里,谁知正好碰上方禹他们过去拜访,凌瑶定然是要见庄氏的,我灰溜溜的就跑了出来,没处去了,就只好来你这里了,你不会不愿意收留我吧?” “怎么会?你想住哪间,我就让你住哪间,若是看的不顺眼了,拆了重新盖也是可以的,谁让你即将是这府邸的女主人呢!前些日子夜辰他们在我这里,我就让娘亲去了梅龙镇的寺院念佛,待过几日我请她回来,你们婆媳两个早点聊聊,我娘亲她可是个性子好的,我家中人口简单,你很快就能融进来。”司徒亦说着,满是溺爱之意,说着说着就不忘记提醒安夜锦自己的好。 人口少,勾心斗角也就少,这样的安生日子安夜锦可是最喜欢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娇嗔(二更求粉红) 安夜锦靠在司徒亦的怀里,感受到他宠溺的拥抱,微微扬了扬嘴角。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般轻易的接受了司徒亦,就算是当年的薛晓宇也是追了她八个多月呢,不过此时她还真没有后悔的感觉,恐怕是单身的日子久了,真的有些寂寞了,难得司徒亦表现了真心,还触动了她心中最软的地方,她也就跟着动了些心思,坠入了司徒亦的温柔乡里,爬也爬不出来,最后只好沦陷。 “我若是赖在你这里骗吃骗喝了,还带着一群家眷来,你收是不收?”安夜锦有些逗趣似的问道。 “不但照单全收,还送你一陪房,洗浴侍寝全程呵护你要是不要?”司徒亦将尖下巴抵在安夜锦的头顶,感觉到怀中小人的撒娇,心中不由得一阵喜悦。 “我身边自有人照料,哪里轮得到你的人?”安夜锦忍不住伸手掐了司徒亦一把,向后退了一步,脱离的司徒亦的怀抱,想要坐下说话,司徒亦却先她一步坐下,让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不由得啧啧称赞:“你这般装扮下来,当真是奇了,若不是猜到是你,又确认了你的小肚腩,我抱着你都会心中有着芥蒂。” 一听到自己的肚腩都成了她的标记了,她当即不悦,娇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好是不是?” “岂敢岂敢?”司徒亦笑道,此时他可真是高兴都来不及,只是伸手捏住了安夜锦的小手,让她靠近自己一些站着问道:“可是因为想我,才来我这里的?” 安夜锦这种人哪里是找不到地方躲的人? 她(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也不答,只是一个转身,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司徒亦的怀里,给他弄得一怔,紧接着便很是高兴的搂着安夜锦。样子显得美滋滋的,颇有些在小孩子在抱自己最喜爱的洋娃娃的架势。 一缕药香传入司徒亦的鼻翼之中,乌黑的青丝在他脸庞上划过,有些痒。却不难受。 怀中的人儿并不重,身体也是娇小的,并不压人,是在司徒亦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她身上有着体温,渐渐的透过衣服传递给他,让他心头一暖,抱得就更紧了一些。 安夜锦靠在他怀里。只是觉得司徒亦有些瘦了,腿细了些,日后得将他养得胖一些才好,不然真就不太讨喜,毕竟男人硬朗一些才是好的,这司徒亦轻功都能那么好,也证明并不是一个身板特别不好的。 “上午去了一趟花府,解决了些小事情。”安夜锦就好似在与司徒亦聊家常似的。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挪了挪姿势,坐得还挺舒服的。 真别说。两个人还真是亲昵了许多,这种举动绝对是安夜锦之前想也不敢想的,可是在司徒亦与她坦白了心声之后,安夜锦就直接接纳了他到自己的心窝子里,也就不将他当外人,心中更是有声音在说:罢了罢了,难得找到一个愿意为你牺牲的,你还矜持个什么啊,小心人家跑了,你就找地方哭去吧。 “花府?”司徒亦迟疑。这户人家听来觉得耳熟,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嗯。”她应了一声,懒洋洋的说道:“他们可是做了一回好事,引来的水月郡主,给我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不报答一下怎么能心中安然?我就去折腾他们了一番。” 刚刚说完。就咯咯的笑了起来,想来是觉得自己得到了报复后的满足,很是开心。 “哦?水月郡主是他们叫来的,而非李潋之?” 她点了点头道:“的确,这几日我研究过李潋之的做事风格,发现他虽然人的性格差了点,却也是个做事磊落的,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不是便真的不是。我的人调查到李潋之对于水月郡主的到来也是不知情的模样,我就有了猜想,今日得到了证实,就直接……”说到这里一顿,紧接着又笑了起来:“不过想到若不是他们推波助澜,我也遇不到我的良人,干脆就是小小惩戒了一把。” 司徒亦则是心中一阵狂喜,想着自己可是安夜锦的口中的良人,当即便在安夜锦的额头印下一吻:“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他们不成?这花府的人是什么来头?” 她现在与司徒亦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没了什么忌讳,或者是什么秘密,当即便回答:“是辽国人,其实在辽国皇族眼中已经知晓我了,不过他们知道花府的人还求不了我,就等着夜辰来求我医治辽皇后的毒,今日我还特意的去问了,说辽皇后的头后的脸已经去了,蛊死了,头痛的毛病也好了,只是头发掉了不少,不知如何能快速的长出头发来,还来问我呢。” 司徒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这才又说:“你身边还有哪些人的探子?难不成就只有烟国的人不知道你的存在?” 若真是这样,就有些可笑了。 “也不是,我身边也就有周国与辽国的人,音国我曾经救过人,却并非皇族的,他们待我不错,不会监视。”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又问:“你了解了李潋之不成,我怎么不觉得他这人如何磊落?” 教他暗杀夜辰,可非磊落之辈,到时东窗事发,担事的人可是他。虽然不排除李潋之试探的可能,却也是让人不喜的。 “看他用兵之道呗,我那日不就是用了他的风格战胜了你?” 司徒亦一怔,随即回忆了一番,竟然一脸的恍然。 其实也不怪他没发现,知晓了盗匪侮辱了水月郡主,以至于他根本不会在这群盗匪的身上想到李潋之,那时他没有在意这究竟是谁的战斗风格,此时回忆,还真有些李潋之的气势,他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在战斗之时,安夜锦就对他有所暗示,只是他未能会意。 一直说自己是个聪明的,结果突然的就觉得自己笨了起来。 “娘子当真英明!” 安夜锦摇头失笑:“待我们成亲之后,你再改口不迟。” “明日成亲可好?” “荒谬!” “我等不及。” “那就去死!” 第九十八章 立威 感谢一种架各种吵、道尚、dora_hsiao的粉红票支持。 ————*————*———— 两个人在正厅里面嬉笑了片刻,期间有侍女进来送茶,刚刚瞧见两个人就退了出去,样子显得有些惊慌。 安夜锦想要站起身来,毕竟这里是会客厅,门都没关就这样的腻在一起,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这两人白日宣|**呢。而且,今日安夜锦这装扮光是看了,便会认为是男子,若是传出了司徒亦喜好男色什么的,可真就是有趣了。 他对外宣称永不纳妾,一生仅安夜锦一人,然后再来一则消息说他喜欢男人,那这钟情的名声可是彻底的没了,安夜锦则是沦落为别人的笑柄了。钟情的夫君没有,却有了个龙阳之癖的夫君,如此下来岂不是可笑? 司徒亦也知这事不好如此高调,便有些不舍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站起身来,在那里整理衣襟,见他表情不悦,又笑着过来帮他整理了一番衣服,他这才表现好看了些,脸颊还有些可疑的红晕,看起来就好像是羞的,可司徒亦却清楚,这是兴奋得厉害,控制不住的脸红。 两个人刚刚整理了一番,就又有一人走进来,抬眼一看,便看到一道丽影正微笑着看着两人,那笑容十分标准,乃是见客之时常有的温和笑容,她打量了安夜锦一番,并未认出来,便只是开口说道:“早早就听闻大人来了两位贵客,我就想着过来瞧瞧,这一看不要紧,当真是我们怠慢了,连杯热茶都没给换上。” 说着,就走了进来,到桌边去整理茶杯,准备亲自端出去换上一批来。 安夜锦瞧着有趣。这女子不是兰竹是谁?这进来的几句话说得极为漂亮,就好像当家的主母似的,颇有几分帮助自家夫君待客的模样,若是不相熟的。说不定还真以为兰竹就是司徒亦的妻妾了呢。 不难猜出,她方才是听到侍女说了什么,这才过来瞧一瞧,刚刚进来便发现两个人并未腻在一起,又觉得自己进来得唐突,当即就说了这么几句,无非是缓和一下气氛。 再扭头去看司徒亦。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只是看着兰竹端着托盘离去。 司徒亦虽然聪明,却不明白女子的那些小心思,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此时他正兴奋着,也不会在意兰竹,只想着她快些出去,自己好与安夜锦再说说话。一会就将安夜锦带到自己的书房去,那里的装饰是按照他喜好来弄的,瞧着安夜锦与他喜好相近。说不定安夜锦也是喜欢的。 正思量着,就听到安夜锦突然开口:“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呢。” 用的是女声,回的是兰竹。 兰竹正向外走,听到这一句,脚步就是一顿,手中的茶杯就是一阵晃动,听得出是刚才手颤了颤,才会发出的声音。 司徒亦一怔,扭头去看兰竹。发现兰竹也在这时回头去看安夜锦,这才跟着又去看安夜锦,发现她站在那里,挺立如松般的开口说道:“我有听闻在水月郡主来的那日,妹妹有去我那里寻我,想来是要帮我的。我在这里就谢过妹妹了。” 这是在向兰竹表明身份。 兰竹惊讶地睁大了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了一番安(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夜锦,随即明了了什么似的牵强一笑:“原来是安大夫。” 这称呼十分生疏,安夜锦方才叫了她为妹妹,她却叫安夜锦为安大夫,就算是叫安夜锦为安姑娘恐怕都比这称呼好听一些。 她浑身绷紧了一般的僵立在了那里,可见其震惊的程度,安夜锦不由得在心中好笑,这女子果然是一心向主的,甚至是对司徒亦喜欢的,知晓自己要做了司徒亦的妻子,说不定心中还不大喜欢她呢。 可是这事怎么会由得了她? 还未等安夜锦开口,司徒亦就已经品出了些味道,嗔怒道:“叫什么安大夫,就好像在提醒我说我抛弃了她十年,逼得她自己做大夫讨生活似的,以后叫夫人就行了,这称呼听了让我心烦。” 竟然毫不掩饰的维护了安夜锦,这让两名女子都有些吃惊,这算不算是在帮安夜锦在府中立威?毕竟兰竹是府中的大丫鬟,几乎就等同于了管事,若是压不住兰竹,安夜锦在府中也就没了地位。 兰竹听了连忙应:“是。”却没换了称呼,唤安夜锦一声。 司徒亦眉头一挑,忍不住去瞧安夜锦是个什么态度,却看到安夜锦此时也在看着他,就好像是在观察他的态度似的。 一时间两个人又开始了眉来眼去。 兰竹站在那里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我先出去换茶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司徒亦唤住道:“兰竹。” 兰竹应声停下,回头看他,就看到司徒亦说道:“叫夫人。” 兰竹错愕,这一次安夜锦与兰竹第一次对阵,司徒亦十分明显的向着安夜锦,就是在告诉兰竹,安夜锦在他心中的分量,若是日后敢对安夜锦有所怠慢,说不定他是会发怒的。 第一局对阵,兰竹败了,且是毫无余地的败了。 “夫人……”兰竹唤了一声,看得出司徒亦的命令她是听的。 “嗯。”司徒亦点了点头,听着颇为满意,这才说道:“你是大丫鬟,应该是懂得规矩的,该如何称呼别人,该如何自称,都是知晓的,不然这府中的人不都得被你带坏了?” 兰竹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奴婢知道了。” 刚刚还自称我,此时改成了奴婢,显然司徒亦之前并未如何约束过兰竹规矩,她也自由惯了,如今被司徒亦这般说了,表情委屈得可以,眼睛眨啊眨的,险些就掉出泪来。 司徒亦并未看见似的摆了摆手:“一会将水送到书房来,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说着。就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衣摆,伸手牵过了安夜锦的手,拉着他直奔他的书房。 安夜锦却连忙甩开:“这不符合规矩。” 司徒亦却是轻笑回头看她:“想不到你一个市井长大的。也懂得这些。”刚刚说完,就想起了方禹那个被规矩束缚得好似傀儡一般的人,下意识的冷了脸。 “当我是个傻的不成?”安夜锦说着去瞧他的脸色,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就有些生疑。 两个人说话间,兰竹已经离开,二人无人理她。她也就走得越发的快了,连轻功都用上了,显然是不想听到两个人对话。 也不怪她如此,见到心爱的男子身边有了别的女子,谁都会有些心中泛酸,尤其是兰竹这与司徒亦亲近惯了的侍女,说不定司徒亦就寝沐浴都是她伺候的,对于司徒亦的身体情况。皮肤白不白,她比安夜锦还了解呢。 想是这样想,安夜锦却没说。她懒得去管了,若是真吃醋吧,她还懒得亲自伺候司徒亦,想着他用兰竹都顺手了,自己去反而麻烦,起初司徒亦喜欢她,她不能就恃宠而骄了,若是府中少了兰竹,说不定会乱成什么样,自己要是真与兰竹对着干了。说不定这府邸自己也不好呆,也不能事事都找司徒亦帮衬不是? 好在她要对付的不是一个难缠的婆婆,而是一个侍女。 对,仅仅是一个侍女,与司徒亦有些情分又如何? 恐怕在兰竹的心中,她不过是个医女。平日里抛头露面的,是十足的市井妇人,既然她都可以嫁给司徒亦,兰竹就更加可以了,也不知最近有没有暗示过什么。不过见司徒亦不说,她也不问了。 “盏乐他们呢?”司徒亦一边走一边问她。 “在严柳山的寨子里,朱七哥他们会教盏乐些许拳脚,毕竟盏乐是男子,凌瑶又到了即将出阁的年纪,带他去了不好。”这话说的分明,就算盏乐还小,这即将出阁的时间还是十分**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没了凌瑶这靠山,安夜锦也少了不少支撑。 说起凌瑶,司徒亦就想起开饭馆的事情,这才说道:“上一次你说饭馆的事情,我也想过了,就叫鸿运满堂如何?毕竟是家饭馆,用不着那么雅的名字,听起来顺耳就好,这样还喜庆些。” 安夜锦听着眯眼睛一笑:“这名不错,你一会就帮我题匾吧。” 司徒亦点了点头,又问她:“这店可用我帮衬着?” 若是这店有了凌瑶郡主的参与,又有司徒亦的支持,想生意不红火都难,毕竟这两个人也算是这小小省城有头有脸的头几号人物了,就算是刻意巴结什么的,也愿意到他们那里去。 “先不用,我想先试试看,最开始仅仅是靠我的菜谱,能不能将生意做起来。”安夜锦笑着拒绝了。 其实这意思十分明显,安夜锦想先让店自己起来,待日后生意红火了,名声响亮了,再说是知府夫人开的,这名号听起来也是极好的,至少不是市井女刚刚嫁为知府夫人,就借势开店什么的,那样说着也不好听。 司徒亦听了之后却有点怅然若失,开口道:“每每想到娘子这手艺日后恐怕不是给我一个人做了,心中就感觉有些酸涩。” 安夜锦没理他,只是继续走路,谁知司徒亦竟然又用起了撒娇的语气说道:“前些日子还觉得,娶了一个厨艺极好的娘子回府来,能够独自享受着这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东西,谁知没几日就知晓你要开店,这特权也就没了。” 这句话说得酸溜溜的,引得安夜锦回头看他,见他也看着自己,目光期待,终于忍不住说道他:“瞧你这幅小心眼的模样,那我趁开店之前,好好的犒劳犒劳你的胃,如何?” “这怎么使得,你来我府中这段日子可是客人,怎么好让你下厨?”说是这样说,脸上却是大大的笑容,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小小得意。 安夜锦也不说穿他,只是应付似的说道:“我毕竟是要嫁过来的人……” 本来以为还得说几句好听的,没想到刚刚听了这么一句,司徒亦就直接点头称:“嗯,好,就这么定了吧。” 她错愕,竟然直接问出来:“你就不再与我商量商量?” “你都说了,你早晚是要嫁过来的人,有时间了就去将盏乐接来,到时候我们几个人一起,日子过得也算安生不是?”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妥协的点了点头,就跟着司徒亦进了书房,刚刚进去就一阵错愕,左右的看了看,最后最让她感兴趣,竟然是墙壁上司徒亦的字画,她看了看印章,这才说道:“你当真写得一手好字。” “承蒙娘子夸奖。”司徒亦看似谦虚,人则是介绍起来:“这义字我最为满意,娘子觉得呢?” “我只喜欢写字的人。”安夜锦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去看别处,司徒亦却怔在了那里,最后轻笑了一声,跟在安夜锦身后道:“娘子眼光着实不错。” “过奖过奖。” “娘子谦虚了。” 两个人说了一阵,司徒亦便推着安夜锦的肩膀,让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去:“这狐皮可是极好的,你坐坐看,极其舒服,就算是夏日也不显得如何热。” 安夜锦听了话就坐了下去,还挪了挪屁股,这感觉当真是不错,想不到司徒亦还是个爱享受的,刚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司徒亦倾身过来,手扶在扶手上,俯下身就要吻她的唇。 竟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故意要安夜锦坐下的。 安夜锦的心咚咚咚直跳,就是觉得这司徒亦越发的大胆了,而自己心中竟然对这种主动的男人不排斥,并不想要躲闪。 这事刚刚要得逞,就有人在门外叩门唤:“大人,夫人。” 是兰竹的声音。 司徒亦很是不悦,身子一僵,姿势就顿在那里,看着安夜锦坐在那里笑,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口问道:“什么事?” “门外有人送来请帖,说是庄妃亲自送帖子,邀请夫人明日与您一同入席参宴。”话语之中也是有着些许震惊,可见她并不知晓安夜锦与方禹的关系。 第九十九章 重生 司徒亦身体僵直的挺在那里,略显别扭,样子显得有些阴郁,心中更是将这个叫庄妃的骂了个七八十遍,心说以前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欺负了安夜锦,他暂且不提,是那几年自己没能保护好安夜锦。这回她又来做什么,还没完了是不是?怀着身孕就别乱走动,知晓安夜锦在这边,拼了命的也要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肚量,就那么惧怕安夜锦不成? 最可恨的,还是她居然搅合了他的初吻,一个男人二十多岁了还留着初吻,他容易么?! 越想心中越沉闷,抬眼去看安夜锦,发现她正一脸好奇的观察着自己的表情,好像她去不去无所谓,在意的是司徒亦的态度。 他轻咳了一声,毕竟此时要耍流氓,结果被突然打断,流氓也是会尴尬的,接着他才应了声:“你去回了说夫人尚未迎娶进门,不方便入宴。” 兰竹应了一声,随即又问:“大人,茶还要么?” “端进来吧。”司徒亦侧身走到一侧,这个时候兰竹也端了东西进来,她看了一眼屋中的两个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放下托盘,摆好茶盅,又倒了两杯茶就离开了。 安夜锦伸手去试了试温度,司徒亦却直接拿起来就喝.接着道:“兰竹端来时温度都是正好的。” 安夜锦点了点头,手中把玩着茶杯,并未喝下去。 “你易容了来了我这里,这庄妃就知晓了,也不知是真的发现了你,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这请帖送得也当真是巧啊。”司徒亦放下茶杯,思考起了这件事情来。 不得不说庄妃送来帖子的时间十分巧妙,安夜锦易容进入了司徒亦的府邸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这些人的请帖就送了过来,难不成一直都监视在司徒亦府邸附近?还是说他们仅仅是知晓自己要娶安夜锦,这才送到他府上的? “庄妃的阴险程度不//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亚于你。”安夜锦突然开口,让司徒亦一怔,思考了一会才问道:“我可以认定为你是在夸我么?” “算是吧,或许......你有一点不如庄妃。”安夜锦手中晃动着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碎片微微发怔,回忆起盏乐家人送来的消息,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该如何形容庄妃的行事呢?就好似方禹的幕后军师一般,仅仅五年的时间.就已经在天宣阁成了仅次于方禹的存在,她可以在那里呼风唤雨,所有的人对她敬重有加。 而她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便是预知能力。 好像一切事情的发展她都会预先知晓一般,所有的战事都会与她预想的一样发展,以至于周国的人将她封为天女,更是宣称:得她者得天下。 呵— 安夜锦在心中冷笑。 她的确可以预知很多事情,却独独预测不到方禹会在认识她之前认识自己,突然回忆起她知晓自己存在时那种错愕的眼神,她突然有些明了。 若是安夜锦没有穿越到这里.那么她现在就是一个死人,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偏偏她穿越到了这里,有了一个成人的灵魂.救了自己,还歪打正着的认识的方禹,并且成为了方禹的爱人,这都是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发生的。 或者是上一世不该发生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庄妃其实重生过。 她并非料事如神,她并非如何的机敏,她只是利用了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投机取巧.帮助方禹。恐怕在上一世方禹是统一了五国的人.她才会这般千方百计的成为他的妃子,就算是侧妃也愿意。 而她没有想到.她重生了,却在这一世碰到了穿越而来的安夜锦。 安夜锦便是庄妃的变数.所以庄妃对安夜锦恐惧,容不得她。 司徒亦看着安夜锦,发现她表情严肃,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才俯下身去,刚刚要问,就听到安夜锦再次开口:“与方禹交战,或者是与周国交战,莫要再用你觉得可以的战术,而是故意转变一番战术,不然庄妃会知道你的一切计划,她这个人会预知。” 与其与司徒亦费尽口舌的去说庄妃是重生过的,不如告诉司徒亦庄妃有着异能,这样还好解释一点。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着安夜锦穿越过的经历,能够接受重生这件事情。 司徒亦错愕,看着安夜锦的表情有些发怔,良久才道:“当真?” “嗯,我见识过她的预知能力,她能够预知对手打仗的时候,会用什么战略,提前预防,提前应对,以至于周国如今势力如此强大。”安夜锦说着,又扭头对司徒亦抿嘴一笑:“其实对付庄妃,应该是你拿手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这一回对付周国,体深思熟虑一番,先想出你对付这种情况时,会怎么去做樱着在改变一种方案去做,就可以敌得过庄妃的预知。” 司徒亦低垂着眼睑,良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回忆这些年与周国打的交道,是不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安夜锦放下茶杯,留下司徒亦思考的时间,就看到司徒亦突然去翻看书卷,想来是这几年的战事记录,看了一阵,他突然叹道:“果然。 “你可知庄妃为何如此忌惮我?” “是因为你看透了她?” 安夜锦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笑。 司徒亦看了安夜锦一会,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碰到了一个强有力对手的〖兴〗奋感觉。 “你过来,我告诉你该如何应对庄妃。”安夜锦勾了勾手指.示意司徒亦到她身边去。 她单手拄着下巴,下巴微杨的看着他,嘴唇微微嘟起,看起来粉嫩至极,当真是在他书房内坐了一个尤物。 司徒亦走过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胸前的衣襟被安夜锦拽住,拉着他俯下身,他以为安夜锦是怕隔墙有耳,便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了她面前。 安夜锦看着她白净的耳朵片刻,突然笑眯了眼睛,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只觉得薄而小巧,就好像女子的耳朵。 他一怔,刚刚扭过头看她,就看到她抬起手来,捧着他的脸,凑过去含住了他的唇。 刚刚反应过来,司徒亦就是一怔! 一直知晓安夜锦是个睚眦必报的.与其他女子有着不一样的性子,没想到安夜锦这样安静的女子,竟然也会主动来吻他,这种惊讶不亚于那日被安夜锦用手指勾了下巴。 当然,他不会矜持,反而是伸手按住安夜锦的头,将手指穿过她乌墨一般的发丝,感受着她唇上的柔软。 一瞬丝滑,一瞬甘甜。 就好像最柔软的糖果,被他含进了。中.细细的吸允,尽情的品尝,恨不得吞下吃掉.却怕以后再不能享用。 心口嘭嘭嘭的直跳,脸也变得燥热起来,按着安夜锦头的手开始有些颤抖,就连眼睛也不知是该睁开,还是该闭上,是看着安夜锦比较好,还是看着别的地方比较好? 他现在该不该仲手将安夜锦抱在怀里,又或者是...... 刚刚想到这一点.他整个身子就酥麻了起来.身子不自觉的往安夜锦身上靠。他试探性的将舌尖探出,去撬开安夜锦的唇瓣.刚刚碰触到她的贝齿,就是一阵的心跳加速。 就好似安抚一样的.安夜锦揉捏着司徒亦小小的耳垂,同时探出自己的小舌来去碰触他的舌尖。 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她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刚刚躲开一些不想继续,就又被司徒亦按回了头,同时口中被他彻底的入侵,有些胡搅蛮缠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甘甜。 “唔……” 司徒亦的绵糖毫无策略,毫无套路,就好像刚刚进入一个新领域的人,到了其中欢呼雀跃,却不知该从哪里先熟悉。 这种吻有些让人难受,很不舒服,也可以看出对方的〖兴〗奋,与那种毫无经验。 安夜锦下意识的去推他的肩膀,对方感觉到了她的排斥,这才缓了下来,细细的在她口中探索,探着自己的绵糖,却追逐安夜锦的,两相交缠,互相安慰,就好像最亲密的人相见,显得依依不舍。 他的呼吸很重,气息扑在安夜锦的脸上暖暖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按着她头的手也没有那么用力了。 书〖房〗中仅有绵糖相互嬉闹的**声音,与呼吸的声音,显得暧昧至极。 ** 完全没想到这一个吻会让他如此依依不舍,就好似这一次如若中断了,下一次就不会来临了一般。 久久没有分开,久久没有改变姿势。 他学习的很快,习惯的也很快,在安夜锦觉得嘴唇被碾压得有些疼了的时候,他终于放过了她,她坐在那里刚刚大口喘息了一番,司徒亦就开始去轻咬她的下巴,她一怔,抬眼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中全部都是溺爱。 这种带着一丝侵略性的眼神让安夜锦一怔,司徒亦却已经笑眯眯的伸手将安夜锦抱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说:“原来娘子不仅仅是做菜好吃。” 她一阵无言,良久才有些不自然的说:“大人的味道也不错。” “我好开心。” ** 还未等安夜锦回答什么,就有人叩门说道:“大人,庄妃那边又送来的帖子,他们还说……说……” 安夜锦不是那种娇羞的小女生哟,等待安夜锦华丽丽的扑倒司徒亦吧。 第一百章 极品护短 感谢寻找于晴的催更票支持。感谢书友……的粉红票支持……说什么?”司徒亦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去问,同时已经打开了门。 兰竹在门口迟疑,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他们说,他们其实也不想将事情宣扬出去,夫人是想要过平静日子的,若是不答应,被他们这么三番四次的邀请,不被人注意就奇怪了。还说……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应该能够想得明白。” 司徒亦听了之后,额头青筋直冒,心中思量着,这是在威胁他们咯?这次若是去了,算不算是妥协了?那么是不是庄妃与安夜锦五年后的第一次对垒,安夜锦就输了下来,这样岂不是气势就弱了下来。 “你去告诉他们,我会去。”安夜锦的声音从司徒亦的身后传来,兰竹去看她,当即便是一怔,只见她嘴唇红肿,下巴上还有一排牙印,再不灵光的人也知道这牙印不会是安夜锦自己咬上去的。 “而且要他们告诉庄妃:我一定会让她后悔邀请我过去。”她说着,耸了耸肩,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 司徒亦松了一口气,看到安夜锦并不在意,他也就放心了许多。 兰竹点了点头,有些失魂的转过身向外走,准备去通传。 “之后我的人要住哪里?”安夜锦靠着门框去看司徒亦,问得颇为正经,现在这事才是正事,庄妃什么的,她并不在乎,兵来将敌水来土堰。还怕了她不成? 司徒亦指了指正房的方向:“你不是说要住正房吗?” “切。”安夜锦不屑的哼了一声,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平日里亭亭玉立的模样,完全就是两个人似的。有点痞,她说道:“住那里岂不是会想起那个臭老头?我和你说的时候不过是想要逗逗你,没真的想住那里。” 看着她此时的模样。他微怔,最后浅笑起来。 她是要在乱世之中生存的女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伪装自己,平日里见到的那守规矩,温婉的女子,其实实际上是一个愤恨世俗的吧?愿意在他的面前展现自己十分真实的一面,司徒亦十分高兴,至少知晓安夜锦在他身边。已经脱下了伪装的面具。 其实他何尝不是一名戏子,涂上厚厚的胭脂,活在戏中。待到哪日擦掉了胭脂,便不知晓该何去何从。 司徒亦思量了一番,亲自领路,带着安夜锦在府中厢房逛了一圈,并未选择离司徒亦所住的地方近的,而是选择了一处安静的角落,想来这是安夜锦的喜好吧。这里装饰并不是最好的,风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仅仅是因为这里十分安全,甚至是十分适合在被人入侵的时候防守,这是安夜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么? “嗯,既然是你选的。那就这里吧。”司徒亦说了一句,嘿嘿一笑,扭过头对一直远远跟着的管事说了一声:“吩咐下去,将这里收拾出来,会有人来住,记得,是贵客。” 定了地方,两个人便准备到~~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书房内再说说话,或者是司徒亦去教安夜锦弹琴,可是刚刚进去,就听到有人来禀报:“大人,不好了,薛安与刚来的那名公子打起来了。” 司徒亦与安夜锦的脚步都是一顿,满脸的不可思议。 薛安是薛君王精挑细选给司徒亦的,武功极好,为人也忠厚老实,最为守规矩,不然司徒亦这么挑剔的人肯定是不会重用的。而青盈也是夜辰送给安夜锦的,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的,却也是守规矩的,怎么就能与人打起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通告的人见两个人不动,思考了一番才说:“兰竹已经过去阻拦了,我想着那位公子是客,不来告诉一声恐怕不好。” 两个人一齐点了点头,接着向那边赶过去。 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打了,正在与兰竹说着什么,兰竹很有风范的将薛安一顿训斥,接着向气呼呼的青盈道歉。 见司徒亦与安夜锦过去了,兰竹才走了过来对两个人行了一个福礼,说道:“他们说仅仅是切磋一番。” “呃……”司徒亦有点无语,看着那边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气得直喘粗气,一个气得脸色铁青,扭头欣赏起了旁边的树丛,这样的情形难道是切磋? “我的人给大人添麻烦了,还请见谅。”安夜锦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便看向青盈。 青盈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注意到了安夜锦在看自己,便直接走了过去,到了安夜锦的身边,刚刚要说什么,却被安夜锦制止了。 司徒亦唤了一声薛安,领着他与安夜锦、青盈就走向了书房,显然是准备叫过去问话。 兰竹说两个人切磋,不过是说给府中下人听的,在他们的心中薛安一直是个做事稳妥的,今日却与人打了起来,就显得这位客人有些不妥了。 四个人到了书房里面,司徒亦直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薛安不怒自威。 安夜锦瞧他这是惯性了,也不打扰,坐在一边听着。 “说说看吧,今日怎得这般好性子,找了夫人的贴身侍婢切磋?”司徒亦说着,手指轻点桌面,并不说他们为何打架,而是说切磋,也算是给薛安留了些脸面。 “您让我带她赏鱼,我就去了,前一阵你说府中的鱼你不喜欢,想要换成鹤顶红,之前的鱼苗都清了出去,新的鱼苗还没放进去,青盈姑娘看了一会就有些不高兴了,问我:‘没鱼你让我看什么?’我就与她解释了一番,她听了之后就不高兴了,直接就说:‘你们府中不会什么都没有吧,那我东家嫁进来岂不受委屈?’我听着心中有些不快,就与她争辩了几句,她便开始得理不饶人,非说我的意思是说安姑娘配不上大人,开始跟我叫嚷说她东家多么多么的好……” 听着薛安没有一点语气波动的叙述,司徒亦算是听明白了,两个护主的奴才各自为自家主子辩驳,最后越吵越凶,到后来就打起来了? 安夜锦却觉得有意思,坐在那里直乐,青盈回头偷偷瞧她,发现她笑眯眯的,当即就松了一口气,心说幸好现在跟的是安夜锦,若是跟夜辰,他发起飙来可直接就是杀人的。不过想想也是,若不是跟着安夜锦,她也不会那么大胆的打架,或者……她都不会为夜辰辩解什么,只是因为夜辰实在是除了样貌与配毒以外,什么优点也没有。 司徒亦挥了挥手,示意薛安停止,又问:“就因为这个就打起来了?” “也不是,青盈姑娘到后来开始说起了大人身边的奴才,说如何如何的……”也就是青盈含沙射影,说起了薛安的不是来。 司徒亦点了点头,看向安夜锦,想要问问她怎么做,今日这事到底与青盈也是有些关系的,自己身边呆了这么久的薛安他还是了解的,不可能胡乱的与人打架。 谁知安夜锦只是开口道:“鹤顶红这鱼不错,我也喜欢,不知何时会运进府中,我好赏上一赏。” 绝口不提刚刚打架的事情。 司徒亦叹了一口气,从看见她为了盏乐与李潋之翻脸的时候,就知晓她是个护短的,没想到此时连身边的侍女也护着,绝不在别人的面前训斥自己的侍女,这还真是有点滚刀肉了。 “月末就会送进来。”薛安代替司徒亦回答,他心里没有司徒亦那么多的弯弯绕子,有人问了,他回答了就是。 安夜锦点了点头,又问:“薛管事今年年岁几何?” “二十六。”薛安恭恭敬敬的回答,根本没品出什么味道来,那叫一个天真无邪。 “可有妻妾?” “尚无。” 司徒亦直捂脸,也不知薛安这么实惠是好是坏。 “青盈今年十八,你觉得年岁如何?”安夜锦笑眯眯的问道。 青盈可比薛安机灵多了,当即就觉得不对,当即喊了一声:“东家!” 安夜锦瞪了青盈一眼,嗔怒道:“怎么,你出言不逊,惹了薛管事,此时还不知错么?我若不将你许配给他赔罪,怎么好将这事弥补了?” 薛安起初还在暗暗点头,心说安夜锦也是知晓这事主要怨青盈,若不是青盈得理不饶人,他也不会生气,听到好来才品出不对味,当即说道:“不可不可,不妨事的。” 青盈一听急了,当即对他喊了一句:“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不是……”薛安有点慌,半天说不出什么,立刻想到了司徒亦,一回头,发现司徒亦正捂脸呢。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既然薛管事也觉得这么处罚不妥,那不如就这样作罢了吧,我也知我的侍女嘴巴厉害,惹了薛管事,还望你多多担待。” “不妨事,不妨事。”薛安连连说道,额头冷汗直冒,若是自己收了个这么厉害的媳妇,还不得被虐待死? 安夜锦又看向青盈,问道:“你可知错了?” 青盈也有点被吓到了,当即点头:“知了知了,东家你别让我嫁人。” 安夜锦一乐,也不看两人,直接去问司徒亦:“他们都说了,不如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司徒亦直叹气,这护短也太厉害些了吧,这么一闹,都没办法罚青盈了。(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一章 他的身世 感谢寻找于晴的588打赏。感谢a13823571811的粉红票支持。 ————*————*———— 将薛安说的晕头转向之际,安夜锦带着青盈去了她选的那处院落,青盈本来还想与安夜锦说什么,可是刚刚进了小院安夜锦就落了脸子,扭头看向青盈:“说说看,你如今怎么就这么大的脾气了?” 青盈一怔,想起刚刚安夜锦恐怕是为了顾及她的颜面,才没在司徒亦与薛安面前训斥她。之后就算提起要将她许配给薛安也不过是玩笑话,她此时是司徒亦未来的妻子,若是一点都不训斥自己,薛安那里说不过去,处理不好了,司徒亦心中也会不快。 刚刚安夜锦已经做得十分偏心了,青盈自己也明白。 这回刚刚回了院子,就他们两个人,安夜锦终于开口了。 “也不是,他跟个呆头鹅似的,就一个劲的说他家主子多么多么的好,说得跟个神仙似的,好像东家你配不上司徒亦似的。”青盈说着,见安夜锦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了,便又住了口。 “你随我进来吧,在外面这样被人看到也不好。”安夜锦说着,就带着青盈进了一个屋子,刚刚请进入就介绍道:“日后你与青枫、青颜住这里,有三间小屋。” 刚刚说完,便是三根银针飞出,青盈身体一麻,就直接倒在了地面上起不来。 她第一次吃安夜锦的银针,不知道安夜锦经常这么处置犯了错的盏乐,只觉得今日是惹了安夜锦生气,才会被她如此对待,当即有些委屈的唤道:“东家……” “今日你的确有错。若是在我的医馆,那里是我的房子,你若是想要撒野,我都替你担待着。可是这里不同。我带着你与青颜、青枫过来,是要伺候我的,也是为我长脸的,你可知晓?可是你今日就与司徒亦最贴身的人打了起来。你让这府中的人如何看我?是过来打这府中家仆的,还是过来撒野的?我本就是市井小民高嫁到此,你却如此做……” “东家,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青盈躺在地上,也不顾及地面上有没有灰,就直接喊了起来。 “这银针可让你浑身酥麻。一个时辰后我会过来取针。莫要胡乱拔针,不然会坏了你一身功夫。”安夜锦说完,就走出了屋子,去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休息。 青盈十分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她那里有盏乐那么多年磨练出的诀窍?趴在那里就动不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外有人唤了一声:“安姑娘。” 一听声音就知道,薛安那呆头鹅来了。 谁知院内并没有人应声。 薛安迟疑了一会。又唤道:“安姑娘,你在么?” ~~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房间中的安夜锦,看着蹲在自己房间窗户框上的司徒亦。很想说她在,可是真说不出口。 方才安夜锦刚刚撕掉了面上的面具,用水洗脸,每次易容结束,她都会这样做,完全是觉得脸上有东西,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刚刚清洗完毕,司徒亦就已经踏着轻功来了这边,她正纳闷着,薛安就在院子里面唤了起来。 也不知司徒亦是不是爬窗已经上了瘾。安夜锦都不知晓该不该提醒他,一楼的窗子爬了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不过看到他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她也就坐在那里,想着司徒亦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此时薛安已经进了院子,敲了青盈房间的门。 安夜锦侧耳倾听。就听到薛安唤了一句:“青盈姑娘在么?” 青盈恐怕是在装死,半天没出声。 薛安犹豫了片刻,便伸手推开了门,接着就听到了青盈的叫骂声:“混蛋,谁让你进来的?!” “我……”薛安先是想解释,接着看到青盈趴在地上,就换了语调:“青盈姑娘,你是被人袭击了,还是在练功?” 安夜锦的房间里面几乎是同时就传出了两道“噗嗤——”的声音。 那一边,薛安看着趴在地面上啃土的青盈惊讶不已,下意识的就走了过去,伸手去探青盈的脉搏。 “不用你管我!”青盈几乎是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此时她的模样实在是太窘迫了点。偏偏这薛安还不走,就这么实惠的站在那里,一副要过来帮她的样子,让她十分难受。 “你要是死在府里,我不好交代。”薛安说着,已经蹲在了青盈的身边。 青盈则是哭丧着一张脸,迟疑了一翻才说:“我东家恼了我方才的冒失,赏了我几针,我此生动弹不得,你不用管了,过一个时辰东家就来收针了。” 薛安一怔,随即就蹲在了那里,又是一阵思考,这才说道:“我帮把你扶到**去吧。” 刚刚说完,动作就是一顿,想起之前在书房里安夜锦说要将青盈赏了他,他当时就有些别扭,想起了男女授受不亲,就拎着青盈的衣服,一用劲,便将她整个人扔到了**,没碰到青盈身体一分。 他做得漂亮,青盈却是嗷呜一声惨叫,想骂人,愣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薛安说着就要离开,却被青盈叫住了:“等……等一下。” 薛安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之前是我的不对,说话带刺,我跟你道歉。”青盈十分为难的说了起来。 薛安当即展颜一笑,呵呵了一会才说:“我家主子让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告诉我,你肯定会跟我道歉,不然我也不会来。”说着,话语一顿,他又说了一句:“没想到过来一看,当真挺过瘾的。” 青盈气飞了眉毛,张口就要骂人,却见薛安一把拉过屋中的板凳坐下,在那里较有兴趣的问她:“你脸上贴着的是人皮面具么?” “才不是人皮。” “那是什么?看着跟真皮一样。” 青盈其实很想鄙视薛安,觉得他傻乎乎的。可是此时还是回答不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跟东家也才几个月,很多东西她都没教我呢。” “你东家会教你医术么?” “嗯。” “那你可会解夜辰的毒?” “……你觉得可能吗?” 解夜辰的毒是安夜锦得以生存的手段,这样的杀手锏谁会轻易的教人? 薛安好像开了窍似的。跟着点头:“也是。”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青盈有点崩溃:“那个应该没那么快学会。” 青盈只翻白眼,已经不愿意再与薛安说话了。 薛安见她翻白眼,当即就慌了,直接站起来问她:“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去叫安姑娘?” “不用不用,你回去吧,我躺一会就行了。”青盈说着。已经开始赶人了。 其实薛安刚刚就想走了,只是听到青盈道歉,心情好了,才多聊了几句,听青盈这么说,也就乖乖的走了。 另一间屋子中的司徒亦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坐在安夜锦的身边,看着安夜锦拆散了发鬓。正在一点一点的盘成女子的发鬓,可是她的头发实在是太滑了,几次都梳不好。 “梳不上就披散下来吧。也挺好看的。”司徒亦说道。 安夜锦浅笑,摇了摇头,突然叹道:“我的身边仅有青枫一个人能将我的发绾成发鬓。我也是因此有些舍不得她……” “脚有些瘸的那个?” “你见过?” “我去寻你的那夜里,你掉了杯子就是她第一个出声的,我听了脚步声。” 安夜锦点了点头,放下梳子,将发拢到身前,看着自己长长的发,突然有些想苦笑。 “收到信的时候,心中很难过吧。知晓我并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安夜锦说着,扭过头看向司徒亦:“不然你怎么会不告诉我。” 司徒亦也不否认,反而是点了点头:“的确有些。” “我曾经伤害过你的家人。” 他狐疑的抬头看向安夜锦,就看到安夜锦表情认真的补充:“周国的家人,我是你间接的仇人。” 司徒亦当即惊恐的睁大了一双眼睛,身体一晃。险些从**滑落。 他的心口猛烈的跳动了几下,才问道:“你知道……” 知道他的身份? 若是知晓,怎么还会选择他?明明知道若是跟了他这样的人,将会有着奔波的一生,甚至是与方禹为敌。 “周国,贵族,姓司徒。”安夜锦说着,突然笑眯眯的看向司徒亦:“其实不难猜。” 司徒亦也跟着苦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也是呢……他当初只有倔强,不愿意改掉姓氏,这是多么好猜的事情。 “你可后悔?”司徒亦问道。 “你可后悔?”安夜锦反问。 司徒亦的喉中好像卡了一根刺,虽不是极致的痛苦,却也十分难受。 司徒亦静默的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来。 “在知晓你的身份后,我也曾经怀疑过,毕竟那毒不是夜辰的风格,那种无解、慢慢折磨人的毒甚至比夜辰的毒更可怕。”司徒亦用一种落寞的语气说道:“天下皆传夜辰乃是天下第一毒师,鬼谷是天下第一神医,而你呢,可解夜辰的毒,亦可制毒,你该被怎样称呼?” “鬼谷神医?”安夜锦眉头一挑,扭头问司徒亦:“你可知他近些年为何销声匿迹了?” 看到安夜锦眼中的一丝冰凉,司徒亦当即错愕,他不想猜。 他不想知道安夜锦太多的无情。 ————*————*———— 这几天总是看书看到凌晨,呜呜呜,我果然没有自制能力。 更新有点晚,大家见谅,我尽量调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成为弃妇 被安夜锦的才学吸引,因为她的风骨而着迷,却因为安夜锦在乱世之中磨练出的无情而彷徨。 他甚至开始想,一名女子如此杀伐果断,是不是已经丢了女子该有的本质。 她不善良,不会同情,她甚至冷酷无情,她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只为自己与自己护着的人寻觅一个避风港。 她可以为了让自己生存,而制作毒药去伤害无辜的人,她不是一个好人。 也不是一个好的女子。 可是……她是一个好母亲,好主子。 她会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看着司徒亦迷茫的眼神,安夜锦突然开始苦笑,她扯着嘴角,觉得自己笑得那么牵强。她知道,这件事司徒亦知道之后必定会有所动容,可是自己告诉他,总好过他过后自己知道。 可是他的眼神让她心口凉了半截。 司徒亦是一个偏执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当年她的确做过毒,却是为了毒夜辰与鬼骨的,可是后来她知晓,自己小时制作的毒药竟然被人利用了,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那时的她很彷徨,很害怕。 若不是鬼骨与夜辰近乎将她逼入绝境,她也不会想到制毒杀人,可是她要杀的人未能死去,却死了无辜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那里是法治社会,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名军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间接的杀了人,可是...... 她恨过,她彷徨过。 然后她逃走了,逃避现实,逃避所有,才发现离开鬼骨那里.让她经历了更多的痛苦。 她开始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算手段偏激,就算她会伤害到别人也在所不辞。 他们不死,她就会死。 她(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不想死得那般窝囊,她有着她的尊严,以及她独有的骄傲。 她开始三观不正,那又如何?世道这般乱,三观往哪算? 此时,她不想解释.只是看着司徒亦的眼眶微红,就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样。 他的确爱错了人,爱了一个伤害过他家人的人。 这是事实,就算安夜锦解释了,那还是事实,她无法否认。 “我......”司徒亦哽咽着开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最后只是站起身,快步的推门走了出去。 安夜锦坐在那里久久不动.最后还是苦笑了一声,心中竟然有些难过。 脱了鞋子,躺在床铺上.将长发拢到头顶,安详的睡过去。 不去想那些不开心,就算不能接受她也无所谓。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已经磨练出金钟罩了,不怕再受伤了。 刚刚入夜,安夜锦醒过来,去到青盈的房间帮她拔了针,青盈眼泪都流出来了:“东家.你说过一个时辰的.可是我等了两个多时辰。”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青盈活动了一下身体.盘腿坐在**就开始数落薛安:“那薛安就和个没脑子的人似的,真不知道司徒亦那种滑得跟条蛇似的人.怎么养了个这么呆的贴身管事。” “不,司徒亦是狮子。” “啊?那文质彬彬的小身板子,还狮子呢?”青盈直咧嘴,又说:“说狐狸还差不多。” 安夜锦只是轻笑,不说话了。 “东家。”青盈唤了一句:“你脸色不好,怎么,起床气又犯了?” 敢在安夜锦犯起床气的时候还这么大大咧咧问的,也就只有青盈了。 “你说,我要是突然成了弃妇,会不会很丢人?” “啊?!” “到时候就换个地方生活吧,我听说音国不少地方风景如画,到时我带着你们过去,赏huā赏水的,做个世外高人。” “东家,你与司徒亦吵架啦?”青盈直接蹦下床来问安夜锦。 安夜锦摇头:“也不算,我与他都是斯文的,怎会吵架,不过是说了些知心话,引得他思考我们究竟合适不合适了。” 青盈有点糊涂,最后手掌在桌面上一拍,大声说道:“这事情都宣扬出去了,他还想退亲不成?若是敢,我与青颜直接割了他的脖子,将头颅挂在城门口,到时候带着你与盏乐他们潇潇洒洒的离开烟国。” 安夜锦看着她忍不住笑:“女侠,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害怕吗?” 青盈一怔,有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说道:“我从小就生活在难民港,与青颜一起抢东西吃,谁敢招惹我们,我们就会将那个人打得半死,有一次下手重了些,让那人气喘吁吁的,动不了地方,我与青颜就走了,后来......后来才知道难民们看到他并不是病死的,竟然将他活生生的杀了吃肉,我与青颜都吐了几天,也不确定人算不算我们杀的……” 安夜锦微微皱眉,最后又舒展开。 青盈抬头看她,跟着叹了一口气:“后来为了生存,也麻木了,我惘被天宣阁的人看中,被领去教了功夫,如今已经将生死看得很淡了。能多活一天是恩赐,死了也是平常。这世道太多人是走在刀刃上的,不止我,不止一人两人。” 安夜锦点了点头:“谁又不是身不由己呢。” 青盈见安夜锦面目上的愁云并不散去,当即一脸恍然,想说什么却未开口,对于安夜锦她能劝什么呢,她能想到的,安夜锦一定都想到了,她想不到的,安夜锦也会想到。有的时候青盈觉得,安夜锦虽然仅仅比她大两岁.却好像一个经历过世间所有沧桑的人。 “夫人。”院外突然有人唤了一句,听声音好像是兰竹。 安夜锦未动,青盈走了出去:“东家在休息,不知你有何事?” “大人让我送来明日参加宴会的衣服。”兰竹说的颇为客气。 青盈走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送东家房间里去吧。”说着,帮这些侍女开了门。 将衣服放在了安夜锦的房间中,这些侍女同离开,就算走出了小院,也没能看到安夜锦。 “兰竹姐.听闻夫人是个极美的女子,我还未曾见过呢。”有一名侍女左右看了看,好像未能简单安夜锦,十分遗憾。 兰竹扯着嘴角笑了笑,并未回答,另外一名侍女已经看了兰竹的脸色,当即道:“不过是市井之间的医女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想到那种庶民做了我们知府夫人,还真是让人觉得丢脸。大人居然许诺仅娶她一人.太意气用事了。” “哼,谁说不是,不过是乡野村妇,居然还在我们府中摆架子,你们注意到没有,从她来之后大人的脸色就十分不好呢。” “是啊是啊,刚刚还摔了几个茶杯呢,好生吓人。” “我猜啊,大人也对这女子不喜。” 几个人说着,已经有了怠慢之意.兰竹扬了扬嘴角,轻柔一笑,却嗔怒道:“就你们几个小蹄子嘴巴厉害.夫人你们也敢在背后念叨,真真是不懂规矩。” “兰竹姐姐我们错了。” “兰竹姐姐,就你心肠好。” 几个人说着,已经走远,青盈在屋中听着气得浑身发抖,安夜锦却依旧淡然。 “这群势利眼,一下午了,都没送来一壶热茶来.东家.你可要喝茶?我去给你沏茶。 安夜锦摇了摇头,回到屋子去看桌面上放着的衣服.伸手摸了摸,叹了一口气。 付之一叹.叹那凄凉。 眉头紧锁,柔情不可解。一腔愁绪,芳香不可放。 “青盈,我唱歌给你听,可好?”安夜锦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青盈。 青盈一怔,随即点头。 安夜锦走到椅子上坐下,想了想,最后还是哼起了自己喜欢的歌来。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谁为你感动......”她的声音不大,只是哼唱而已,却把歌中的愁绪全部都唱了出来,那种带着无奈与伤感的旋律,让青盈心口一震。 从未听过的歌声,有些古怪的风格,说不出味道,却很悦耳,朗朗“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安静的小院,因为这一阵歌声而变得有些凄凉,寂寥的传出,又寂寥的隐匿。 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有人哼唱,那本就是一阵风,吹散了云,风也碎落了,破败不堪。 夜里,有人送来晚膳,是这个时代的风格,吃惯了安夜锦做的菜,这些送来的饭菜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青盈也不多吃,只是开始收拾院子,就算只住几天,她也该让安夜锦住的舒服。 刚刚来了这里一个下午,她就有些不喜欢这里了,真的很难想象安夜锦日后若是嫁过来,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偌大的院子,几乎无人的院落,虽然干净,却没有温度一样。 她打心眼里讨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 安夜锦则在窗边撒上了药粉,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一只血红色的红鸪落在了那里,睁着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安夜锦。 她将事先写好的纸条系在红鸪的腿上,让它离开。 这是夜辰的信使,一般的弓箭都难以射中,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种红鸪喝的是血,吃的是肉。除主人外,它人概不亲近,攻击人时最喜欢的就是啄瞎其的眼睛。 安夜锦看着红鸪飞走,淡淡一笑。 庄妃,明日你我可要好好的叙叙旧了。 第一百零三章 逼婚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兰竹就过来请安夜锦,发现小院中并没有人,就连送给安夜锦的衣服都被放在了桌面上没有拿走,她急急的通报了司徒亦,他明显也没有想到,却未到小院之中再去看看,而是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良久,表情有些怅然若失。 他昨日的犹豫让安夜锦心中受了伤吧,那么**的女子,难免会做出她自己的反抗。 昨日安夜锦是在对他坦白,也是在对他试探。 他真的动摇了。 独自苦笑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兰竹帮他整理发鬓,最后穿上官服,在府中停留到了中午才走出府上了马车。 宴会是在下午开始,司徒亦到场的时候并未看到安夜锦,却看到了李潋之的人,他安安静静的走进去,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也不与谁打招呼,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席间,似乎有小厮故意过来观看人是否到齐,有人特意关注了司徒亦,发现他身边并没有人,便匆匆去报。 装饰奢华的房间内,听到小厮来禀报,一名女子摆了摆手:“我已知晓,你且下去吧。” 小厮对这女子好似颇为顾忌,当即便点头应是,直接退了下去。 说话的女子端庄的坐在太师椅上,虽有些疲惫,却难掩其月貌花容,一张俏脸皎若秋月。若说安夜锦是美得极为素雅,那么这女子便是群芳难逐,天香国艳了。傅粉施朱,更衬其皮肤之白皙,好似初生的婴儿,皮肤粉嫩到近乎透明。红粉青蛾,眉细如柳,增之一分显得刁蛮,减之一分显得小气,如此长短。恰到好处。双目澄澈,眸中好似含了一湾秋水,碧水涟漪,只泛起一层盈盈之光来。绛唇映日。好似初晨的露珠,盈盈润润,分外水嫩。 如此美人,让人观之便觉得赏心悦目。 此时她正回眸看向坐在一侧的方禹,笑比褒姒,她缓声道:“殿下,安姐姐并没有来呢。可需妾身再去请?” 她话语温柔,娇莺初啭,十分悦耳。 方禹依旧是一张笑脸,坐得十分安慰,听到这则消息,他并不惊奇,手中拿着摇扇慢悠悠的摇着道:“庄儿不必担忧,叶子不是不守信的人。不用去催,那样她反而会反感,我出去走走。不用派人跟着我。” 庄妃神色一滞,随后还是巧笑着应了一声:“殿下小心,如今是在烟国,处处都有危险潜伏。” “嗯。”对待庄妃,方禹的态度一直十分冷淡,庄妃好似早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将他送到了门口。就算心中有些不舒服,漏出来的依旧是温和模样。 她如何不知道,安夜锦是怎样的性子?当初打赌输了,那么多的毒药都能喝下去。如今只不过是答应了参加宴席,安夜锦又怎么会怯场? 可是看到方禹维护安夜锦,她的心就会十分的不舒服,就算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不能做好调节。 抬手摸了摸已经隆起来的肚子,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心中叹道:“我的儿,娘岂会不知,这安夜锦此时依旧不出现,其中必定是有猫腻的,说不定她此时正在筹划着什么,明明娘不想见到她,可是还要装成体贴夫君的模样,其中辛苦你可知?” 眼波流转,她看向门外,方禹的步伐均匀,走得挺直,他一直都是这样,每一次到了有可能看到安夜锦的地方,都会不死心似的到处寻找,好似他真的能够遇到安夜锦一般,可是几年下来,无论用了什么方法,方禹都未能见到安夜锦一面,这还不能让他死心吗? 那她呢?也只是痴等罢了。 “殿下。”方禹刚刚离开屋子,身边就有人禀报:“此次宴会可让庄妃参加?上一次庄妃对安夜锦的刺杀恐怕已经被她识破了,以她的性格,今日定会报复庄妃,恐怕会闹起来呢。” 方禹沉默着没有说话,最后竟然扯出一抹苦笑来:“若是不让庄妃参加,恐怕我只能看到她一瞬,她就会离开。” 曾经被安夜锦宠着的,爱着的男子,如今竟然只能靠一个安夜锦讨厌的女子来见到她,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他的确羡慕司徒亦,他当年离开的时候,走得尤为潇洒,如今对于安夜锦的感情也是轰轰烈烈的,让他不禁好奇,若是有一日,司徒亦与安夜锦闹翻了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安夜锦又会怎样的报复司徒亦? 是不是就像他现在这样,被安夜锦的漠视虐待得心中滴血,一阵阵的疼? 脚步不由得加快,她走向忆楠公主所落脚的小屋去,刚刚到附近,就看到了慌张的侍婢,方禹看着他们,面色温和,那些人却齐齐跪下:“殿下,公主她去了许大人那里,我们没拦住,殿下恕罪。” 方禹沉默了片刻,抬脚就走。 刚刚到了许靖易的小屋,就听到了鸡咯咯叫的声音,以及忆楠公主的叫嚣:“你再不理我,我就把你的鸡全杀了!我说到做到。” 方禹一怔,随即摇头苦笑,对于他这个妹妹,他可是无可奈何的。 示意周围的人别出声,方禹走到院落一侧向里面望去,就看到自己的妹妹一头的鸡毛,捧着一只老母鸡,正在与许靖易对峙。而许靖易此时蹲坐在楼梯上,身体有些蜷缩,看着就好像是缩着肩膀,十分害怕的样子,单薄的身子被他这般一缩,看起来还真就没有几两肉。 说许靖易害怕忆楠公主吧,还有些不对劲,他此时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忆楠公主怀里的老母鸡,样子显得十分舍不得,唯唯诺诺的良久,才说了一句:“我如何没理你了?” 听到许靖易终于与她说话了,忆楠公主当即一喜,快走了几步蹲在许靖易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你喜不喜欢我?” “……”许靖易久久不语。 “既然你都默认了,为何还不与我哥哥提亲。” 许靖易欲哭无泪,又不知该如何说话。 “我都抱着鸡了,你怎么还不与我说话?!”忆楠公主有些不高兴,怒喝了一声。 许靖易吞了一口唾沫,这才说道:“你若是再这样闹下去,殿下看到必定会不高兴。你是女子,尚未许配人家,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对你名誉有损。” “那你娶我不就好了?” “我一腔抱负,怎可做了那驸马?这岂不是空得了一身的学问?” 忆楠公主听了之后当即哭丧了一张脸,很是不高兴的将老母鸡摔在了许靖易的头上:“你这呆子,就想着做大官,娶不了我,你就等着后悔吧!”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君你个头!”忆楠公主大骂,刚刚要抬脚踢人,就听到方禹的声音:“哎呀哎呀,我的好妹妹,你还要翻上天去不成?” 忆楠公主当即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自己笑若桃花的哥哥,不但没收敛,反而哭闹起来:“哥,你看他啊,他就知道欺负我!” “啊嘞?我怎么只看到你欺负他了。他是文人,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还没完没了了不成?快些去换一身衣服,一会还要参加宴席呢,若让他国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周国公主是只斗鸡呢。”语气颇有些逗小孩的味道。 他说完就要离开,却被忆楠公主拽住了胳膊,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哥,我昨天都亲到他的嘴了,你看他下唇瓣的伤口就是我咬的。” 想起昨夜那个被她扑倒在床铺上,不过被她亲了一口,就抖得像个筛子似的男子,她就忍不住笑弯了眼睛。若不是他那时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她也不会按着他又猛亲了好几口。今日许靖易见到她就自己蹲在了那里,双手护胸,生怕她又侵犯他似的。 “你!”方禹气结,瞪着忆楠公主,一直脾气很好的他也有些动怒了:“荒唐!” 忆楠公主亦不怕死,自己凑到方禹耳边说:“是小夜锦告诉我的,碰到自己喜欢的男子,就扑倒,吃掉!” 方禹当即直望天,心说安夜锦教了忆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偏偏他此时又好气又好笑,扭头看了看许靖易,见他抱着老母鸡,警惕的看着他们二人,恐怕也是在担心他们的谈话内容。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许靖易昨夜可是被金枝玉叶给调戏了,今日又被她这一顿戏弄,此时见到忆楠公主与方禹说话,两个人时不时的还看向他,就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你当真喜欢他?”方禹用手中的摇扇挡住了两个人的脸,悄悄的去问忆楠公主,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架势。 忆楠公主连连点头:“相比较夜辰,我更喜欢他呢。” “我思量思量,你莫要再去扑倒吃掉其他男子了,到时候你哥哥我可就没办法帮你收场了。(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 说完,便摇着扇子离开了,忆楠公主嘻嘻直乐,见许靖易拔腿就往屋里走,跟着就走进屋中,两个人在门口抢了一会门,最后忆楠公主还是夺门走了进去。 门外的小厮与侍女只看到忆楠公主一个前扑,就抱住了许靖易,紧接着门被关上,不一会便是许靖易“呜呜呜”的叫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放弃天下只为你 感谢see_an的10000起点币打赏,呜呜呜,好激动,本书第一个和氏璧。感谢maggiexu82、see_an、《月〓月》的粉红票支持。 争取这两天写出和氏璧的加更来,原地转圈中,吼! ————*————*———— 看着端木景晨愤然离去,安夜锦也只是笑了笑而已。 她昨夜派红鸪送信,便是为了在今日见端木景晨一面,她该说的已经说了,其他的就要看端木景晨自己的了。 其实安夜锦想得通透,对于庄妃,她并不嫉妒,因为在方禹决定娶她的那一天起,安夜锦就知晓他们之间不再有可能,那么对于庄妃的认定,不过是前男友的现女友。 她对庄妃之所以不待见,完全是因为庄妃派人刺杀她! 一笔归一笔,庄妃刺杀她的帐,她原原本本的还回去就是。 “东家。”青盈在旁边唤了一句:“您将衣裳换上吧,我看着这一身极好看呢,也不知盏乐的家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能够寻来这般好看的衣服。” 刚刚赶回来的青颜听到青盈又口无遮拦的乱问,当即踢了她一脚,她这才老实,不再说什么了。一边的青枫也只是看着两个人嘿嘿的笑。 盏乐此时留在了家人那里,待宴席结束,安夜锦会去接他。 安夜锦抬头看向青盈,见她低头摆弄手中的衣服,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青颜道:“你不知道,这几日青盈差点被我许给了别人做妻呢。” 青颜与青枫一听当即就来了精神,凑到安夜锦的身边问东问西的:“当真,是谁啊?哪家的汉子这般倒霉?” 青盈却闹了一个大红脸,伸手去推两个人:“快点帮东家换衣服,要不一会就去迟了!” 安夜锦也不再多说,若是闹开了。以后薛安的面她都不好意思见了。 盏乐家人送来的衣服乃是上品,无论从衣料到做工,都是一流的,起样式也是最新的。很多京城里面的名门贵妇都难得寻来这么一身。安夜锦看着却有些皱眉,这一身会不会太显眼了些? 还不待她发表意见,青盈与青颜两个人已经开始帮她换衣服了,她这才顺从的换了这一身衣服,然后坐在椅子上,让青枫帮她梳头。 “弄一个别太张扬的发鬓,不然就有些夸张了。”安夜锦吩咐了一句。 青枫顺从的点头应是。接着小心的帮安夜锦梳了一个倾鬓,她刚刚站起身来,三个青便觉得眼前一亮。 大朵牡丹暖黄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淡青色百鸟散花百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上插着掐丝金枝宝瓶红珊瑚簪,桃花玉面艳色绝世。 “好看。” “东家,你这般打扮真好看。” “跟个仙女似的。” 三个青交替着夸赞起来,不难看出她们眼中的惊艳。 安夜锦俯身去看镜子。总觉得这种打扮不是她的风格,虽然盏乐的家人已经尽可能的找了素雅的来,可还是两眼了些。 见她面有犹豫。三个人都不在说什么,只是等待安夜锦的吩咐。 “将那个浅粉色纱衣拿来。”安夜锦放下手中的金丝薄烟翠绿纱,披上的粉色的纱衣,这般遮挡之下,之前的华丽褪去了很多。 这回安夜锦终于满意,抿唇笑了笑,领着青颜与青盈便走出了房间。青枫则是留下来整理东西,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迎面便走来一批人。 安夜锦脚步一顿,看着正迎面走来的男子。表情变得极为不自然。 男子看到安夜锦也是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才由惊转喜,手中摇扇一收,他扬起一张笑脸来,唤道:“叶子。”语气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面前这女子是安夜锦,真真实实的安夜锦。并非是画中之人。 相比较五年前,她长大了许多,也端庄了许多,记忆中还稚嫩的面孔,此时与这张恬静的面孔重叠,最后终于可以确定,这名女子便是他日夜思念着的安夜锦。 他的心口突突的狂跳的,因为欣喜,指尖都在颤抖。 他的目光十分柔和,就好似阳光般,可以安抚人心,就算是心中有着沉郁的情绪,看到他的笑容,都会有所淡忘。 曾经安夜锦觉得他是一个十分治愈的美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身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自己,与方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她总觉得自己是被宠着的,被温暖着的,想来,那也是她重生后最安慰的一端时光。 她曾经爱过,此时见到他,却心如止水。 安夜锦看着他,面容冷漠,也不说话,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 越是沉默,方禹的心便越是难过,他站在那里,心中明明有着千言万语,却在此时说不出一句来。 “民女安夜锦见过太子殿下。”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安夜锦终于出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福礼,接着跪在了方禹的面前。 经历过那么多,她已经能够做到进退自如,或者是见到高位者依旧云淡风轻。 此时他是太子,她是庶民,如此大礼当然使得。 三个青此时也跟着跪了下来,样子恭敬。 却让方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抿着唇,那薄薄的纯瓣好似下一刻就能被他咬出血来。 伸出手去,用扇子抬起安夜锦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接着他蹲下身,看着她,缓缓的道:“你究竟让我如何是好?” “殿下在说什么,民女不懂。” “你要我在你面前哭出来不成?” “民女不敢。” “你怎么不敢,你胆子可是大得很,偷了本王的心,你就这样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殿下好端端的活着,怎好说自己是无心之人?”安夜锦的视线扫过方禹,最后淡然一笑,有着一股子置身事外在其中。 方禹点了点头。叹了一句:“好。” 说着,他站起身来,用王族的威严命令道:“你这庶民,进来与本王说话。” 安夜锦顺从的站起身来。跟着方禹走进刚刚的小屋中。 进去之时,方禹已经坐在了正位,在她刚刚进入之后,便有人从外面关上了门,此时屋中仅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安夜锦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也不再看方禹,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好似看不惯方禹做得太过端正似的,她刚刚坐好,就换了一个姿势,斜靠在那里看向方禹。 方禹的唇角溢出一抹笑来,他道:“为何不再怕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此时屋中就你我二人,你若是敢惹我,我就用针扎你。” “我好生害怕。” “那是自然。” 方禹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这才问道:“你可还生我的气?” “呵——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气性?” “那你为何五年不肯见我?” “这是我当初答应庄妃的。”安夜锦回答的十分平静,突然抬起手掰起了手指:“赌约一,败者不可再踏进周国半步。赌约二。败者不可再见方禹。赌约三,喝夜辰的毒酒一杯。” 方禹听得手中一滑,一直捏在手中的摇扇险些落在了地面上。 “赌的是我会不会娶庄氏?” 安夜锦点了点头,接着仰唇一笑:“我败得心服口服。” “为何不与我说?” “与你说了,这赌还有意思吗?”她反问。 方禹刚刚要再说什么,安夜锦突然打断了他:“殿下,你不必在说了,木已成舟,不可挽回,你又何必苦苦痴念?如今你有着极好的形势。且有着美丽的妻子在身侧,待假以时日,你定然会得到天下,甚至是统一五国,那时的你何时光鲜。而我不过一介小小医女,登不上大雅之堂……” “叶子!我不许你这般自贬!”方禹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安夜锦的面前,伸出手就要握她的手腕,却被安夜锦甩开了。 “殿下,其实在你选择帮助你母妃的时候,我就已经知晓,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因为你有野心,你胸怀天下,你必须要不拘小节,放弃儿女私情,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国君。而我,我有着我的执念,我绝对不会在你身边隐忍,与纵多妃子争抢我的男人,难不成你要我日日夜夜在宫中等你翻我的牌子?莫要说笑了,我绝对不会!” 方禹的动作一顿,看着安夜锦的眼神中全是心疼。 他舍不得。 他无法忘记当年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子,无法忘记会抱着他对他撒娇的尤物,无法忘记那个在生死关头,就算浑身浴血也要保护她的那个眼神减强的她。 那一年,他明明看到夜辰的房中有着一名女子,还是在看到她一瞬回眸后,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在安夜锦冲过去抱住他的时候,他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不善言语,安夜锦陪她说话,他心中阴沉,安夜锦帮他打开心扉。 她说这时间很大,大到无望边际,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拘住她的梦,她想他陪着她游山玩水,不参与国事,远离战争,只过平静的日子。 此时,听到她说这些,方禹突然豁然开朗,他笑着,如三月的春晖,他问她:“若我放弃天下,你可愿与我游走这天地间?” 安夜锦的身体一僵,错愕的抬头看他,发现他此时笑颜如花,竟然是在认真的与她说。 他愿意放弃所有,与她一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娘子真好看 感谢玫瑰夏日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dora_hsiao的粉红票支持。 ————*————*———— 安夜锦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笑容之间尽是凄苦。 曾经多少次想要听到的话,此时听到,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反而苦涩更甚。 或许是经历过太多,没有了当年的血气方刚,才会在深思熟虑之下对安夜锦这样许诺,安夜锦却还是笑不出来。 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几乎是同时就用拳头砸向了方禹的胸口:“混蛋,你为何此时才说,你不觉得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吗?你当我是什么?想丢弃就丢弃,想捡起就捡起的吗?你又把我的诺言当什么?又把我置于何地?!你的心中只有你自己,觉得想念了,就寻回来,你以为谁都是那么惟命是从的么?” 方禹握住安夜锦乱砸的小拳头,死死的撰在手心里,表情同样的难过:“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你,我正妃的位置一直为你留着,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边,一等就是五年,你可以认为五年前我是年少不知事,可是如今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做什么,我在许诺什么!你可以遵守你的誓言,我们可以当成这世间再无安夜锦与方禹,有的只有姚叶与小禹,可好?” “不好!”安夜锦猛的抽回自己的手,退后了一步,将身后的椅子碰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做人要有原则,耍赖那是小孩子干的事情。”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你有你的家庭,你的孩子,你的责任,以及一群信任你,等待你的人。难不成你就这样的放弃他们?”安夜锦冷笑着,擦去眼角的累,最后大步向外走,最后说道:“当我看错你这个人了吧。” “叶子。我会继续等你,无论哪一日你准备回来,我都会接纳你,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方禹说着,安夜锦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他依旧留在屋中,坐到了太师椅上。看着一室清冷勾起嘴角冷笑了起来,额前的发挡住了他的眸子,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的自言自语起来:“叶子,你可知,我宁愿毁了你,也不愿看到你与其他人在一起。” 他的声音很小,语调也很是奇怪。似乎在说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偏偏给人的感觉是那般的毛骨悚然。 “舍不得的话,就毁了他吧……” ————*————*———— 安夜锦与三个青皆走出老远才停下。这个时候周围才出现人烟,显然之前周围都被人封锁住了。 青盈与青颜心有余悸,毕竟方禹曾经是她们的阁主,此时被夜辰送给了安夜锦,完全不知该如何与其见礼。至于青枫,则是从刚刚起便很紧张。她听到外面有动静,瞧了瞧,才捧着她们的东西快速的来到了门外,也幸好她取了东西一齐出来,不然被人拿了安夜锦的里衣什么的。那可就说不清了。 安夜锦调整好了情绪,回头问青盈:“可还能看出我哭过?” “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她点了点头,便快速的向宴席的方向赶,刚刚到了附近,就看到了司徒亦府中的小厮,他看到安夜锦便急急的赶了过来。空中说道:“夫人,大人说您若是来了,就请到水榭处,他在那里等你。” 安夜锦点了点头,派青盈去会场看一看,她则是带着青颜与青枫跟着小厮去了水榭。 刚刚到那里,便看到了司徒亦,此时他靠在美人栏上,懒洋洋的看着周围的景致,见到安夜锦过来,当即看向她,在她进入水榭之时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为何离府也不对我说?” 两个青很自然的站在了一处守着,薛安也站在那里,扫了青颜一眼,发现并不是那个眼神灵动的,这才站定。 “民女怕惊扰了大人。” “你可是生气了,故意示威的?”他又问,手很自然的伸到了安夜锦的脸上,摸去去了那并不如何显眼的泪痕。 “大人多虑了。” “就是,你这女子最为记仇,我怎会不知道你?” “那大人是什么意思呢?”安夜锦看着司徒亦的表情,根本发现不了什么,只觉得他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个司徒亦,没有任何的变化。 司徒亦伸手拉着安夜锦的手,与//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她一同坐在了水榭之中,打量了一番安夜锦今日的打扮,颇为满意似的眯了眯眼睛,却不多说什么,只是开始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世,就该知晓我并不喜欢对方禹行礼,此时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待一会宴席开始了,我再与你偷偷进去就是。” 安夜锦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他等了片刻,忍不住苦笑起来:“我的好娘子,莫要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不好?好吧好吧我承认,昨日我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我有我的理由啊。你想想看,你若是知晓我是你间接的仇人,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就有些没心没肺了?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的啊,要不然我当场你与发飙了,岂不是更过分?” 安夜锦扭头看向司徒亦,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愉悦来,好似已经明白了司徒亦的些许意思。 “你不恼我?我可不是一名善良的女子!” “我早就知道你并非心善的女子,也知道你间接性伤害我家人时,你不过六、七岁的年纪,那个时候你连方禹都不认识,你怎么会去想害我的家人?我想,那时的你不过是想要毒害夜辰与鬼骨罢了,不过你实在太小,阅历不足,反而被他们利用了。就好像我被人用剑刺伤了,我要去寻刺伤我的人,而非制剑的人。” 安夜锦坐在那里,不自觉的扬起嘴角,笑得份外好看。 司徒亦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与我在一起吧,无论方禹见到你时,都与你说了些什么花言巧语,都不要离开我。” 与我在一起吧。 安夜锦点了点头,随即看到司徒亦的脸上绽放了一抹笑容。 “娘子这般打扮真好看。” “这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妻子。” “哈。”司徒亦忍不住大笑起来,凑到安夜锦身边,闻了闻她身上的药香,这才安稳下来:“娘子的味道会让我心安。” 安夜锦侧脸去看司徒亦,抿着唇轻笑:“一会水月郡主说不定会为难我,就连庄妃也会,你可能承受?” “我会护着你。” “若是遇到你所不能及的事情呢?” “这样的场合下,水月郡主能做些什么?一边有着凌瑶郡主护着你,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若是做得过分了,我就说她逼我叛国,在给她盖上一顶容不得烟国贤臣之名,看她还敢如何。至于庄妃,她同样不敢有什么动作,不然这一次方禹来烟国就算是白跑一趟了,他那计中计也会显得不值一提了,甚至还会将他的好名声给坏了。” 司徒亦说的振振有词,掷地有声,他那自信的模样好像是在担保,今日安夜锦绝对不会出事,若是出了小事,她会帮忙招架。 安夜锦点了点头,伸手帮司徒亦顺了顺发丝:“为何不能早些遇到你?” “也怪我,明明遇到了,却……” “呵——这也许就是命吧。” “有够讽刺的。” “走吧,我们过去吧,我过来的时候就有些迟了,此时说不定已经开始了。” 说着,两个人起身,分开双手,规规矩矩向那边走过去。 到了那边的时候宴会的确已经开始了,此时正有女子在场内跳舞,舞姿轻盈,好似飞燕,翩然而起,悠然而去。 两个人十分小心的到了座位坐下,就算走得如何低调,两个人还是引起了其他人侧目,不为其他,完全是因为两个都是那般出挑的人,男子俊逸无比,女子超凡脱俗。 如此妙人,就算是走在集市中都会成为焦点,更何况是两个人一同出现。 或许是这边引来的动静太大,端坐在主位上的几个人也看了过来,当即就有一道声音问道:“咦,亦哥哥怎么把那贱民也领来了?” 不难听出,这名说话的人是水月郡主。 “水月郡主,注意你的言行。”凌瑶郡主忍不住在这个时候提醒了一句,引得水月郡主大为不快,却还是忍住了,并未多说什么,毕竟此时还有周国太子与太子侧妃在此处。 方禹的神色没有半分的变化,依旧与身边的端木景晨聊着什么。他身侧是庄妃看向安夜锦,发现她面色如常,此时正在帮司徒亦倒茶,面带笑容的与他说话,突然眯了眯眼睛。 夜辰坐在那里斜靠着椅子,眼睛盯着庄妃与安夜锦看,似乎看他们两个比较有意思似的。 忆楠公主则是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看向许靖易一眼,发现他一直抱着那只西域的白色长毛猫,每次被忆楠公主看一眼,都会身体下意识一僵,当忆楠公主转过头去,这才会好一点。 “怎么办,被围观了。”安夜锦低声与司徒亦说道。 “没事,他们是被我家娘子的美貌震撼了,待会就好了。说不定过一会他们就会觉得其实凌瑶郡主那步摇极好看。” “也是。”安夜锦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一百零六章 奇葩(和氏璧加更) 二更送到,之前还有一更,大家别漏订咯……这一次的宴席招揽来了不少的人,完全是因为方禹对人才重视而来。 其实这也是方禹的计策,要的就是让所有人觉得他乃是珍惜人才的人,诸多文人墨客慕名而来,一个个小桌几乎铺到了院外,不少的人都在等待着机会,想要与方禹聊上一聊。 司徒亦与安夜锦的座位在前排,刚刚坐下就有人打招呼:“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在下司徒亦。”司徒亦应了一句。 “哦?可是那可观星知天下事的司徒亦?听闻你来做了知府,一直未能拜访,如今得以一见,真是幸会幸会。” “同幸同幸。” 安夜锦坐在他身侧,听着他时不时与周围的人寒暄,眼睛看向一处,发现竟然还有少数民族的人,看上去好像是胡人。 再看了一眼别的地方,发现了有人正在看她,这才同样看过去。 庄妃端坐在那里,一副柔和的模样,样子美艳动人,微微隆起的肚子彰显着此时她乃是有着双身子的人。 她看着安夜锦,似乎是在确定安夜锦~~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与司徒亦是否真的在一起,偏偏一次次看到司徒亦看向安夜锦时,都会扬起微笑,那笑已经笑进了眼底,就好像无声的炫耀着他对安夜锦的喜欢。 安夜锦对庄妃扬唇一笑,笑容如沐春风,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 庄妃挑眉,轻笑。 从始至终,她都没与方禹有过什么亲密的互动,若比恩爱。庄妃完败。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胡人走到了场内,一群胡人女子动作整齐的拉着胡琴,奏着草原的音乐。 安夜锦刚刚听到就单手拄着下巴。看着那胡琴发怔。 二胡,在这个时候还未普及,大家都称这种乐器为胡琴。 每每想起当年那个穿着时髦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用二胡为她演奏多啦a梦的音乐时,总觉得有些恍惚。 离开了那个时空。离开了那个男人,也不知自己离开后,薛晓宇此时是怎样的,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然后…… 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身边的司徒亦,见他也在瞧那表演。发现自己在看他,当即扭过头问她:“可觉得无聊?” “还好,过一会我们两个就溜了吧。”安夜锦说着,狡黠的一笑。 “我也这样想的呢。”司徒亦跟着一笑,同样显得有些坏。 这个时候有侍女开始上菜,安夜锦与司徒亦几乎是一个反应,看到就不想吃,不过看到每桌都有两只大螃蟹,当即就亮了眼睛。 烟国属于内陆,距离海边很远。很多海鲜运到这里的都已经坏掉了,难得有装着海水运来的海鲜也是极贵的,而且难以买到,要知道那运输可是极其困难的。 此时看到螃蟹。她还真是有些馋了。 司徒亦并没吃过螃蟹,完全是因为他看到这种东西就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没想到他刚刚与安夜锦对视一眼,就发现安夜锦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小钳子来,样子看起来小小的,很是精致。 水月郡主在这个时候探头看向安夜锦,嘿嘿一笑说道:“司徒夫人,你可知这是什么?” 手指指着螃蟹。 安夜锦当时冷了一张脸,水月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土老帽进城么?这话语之中明显是带有讽刺的。 一时间众多的目光齐齐的投向安夜锦,似乎是等待她的回答。 水月郡主嘿嘿一笑,样子显得十分得意,她吃准安夜锦这庶民是没有机会见到这东西的。 “难道水月郡主不识得这是横爬么?”在这个时代,螃蟹叫横爬,有一次安夜锦带着盏乐不辞辛苦的去了海边,就是为了吃海鲜去的。 水月郡主的笑容当即一僵,表情变了几变,安夜锦这话问得,反而像她不知晓了似的,最后她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呵,我只是怕你这庶民不知道,想要提点你一下。” 安夜锦不再说什么,司徒亦这才轻笑着说:“皆说天下大和,官与民乃是同等,郡主称呼我的夫人一会一句贱民,一会一句庶民的,难免让我多想一些。” 水月郡主这回几乎哑言,求助似的看向李潋之,发现他此时沉着脸看着司徒亦与安夜锦两个人,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水月郡主哑口无言之际,安夜锦已经手脚利索的用小钳子将螃蟹大卸八块,将其中的蟹肉用银针挑出来,放入到司徒亦面前的小盘中,还小声的与他说:“这肉特鲜,你尝尝。” “你果然是个贪吃的。”司徒亦叹了一句,满是溺爱。 凌瑶郡主看着安夜锦与司徒亦,忍不住哈哈大笑:“水月,你今日可真真是逗死我了。” “有什么好笑的?”水月郡主不服气。 “司徒大人乃是国之大才,不可小视,安姐姐也是一名医术精湛的医者,这两人在一起我看是极配的,你莫要再为你的亦哥哥觉得可惜了。” “我当然珍惜亦哥哥乃是人才,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烟国罕有人能及,只是你的这位安姐姐不知能否与亦哥哥登对,不如让你这位安姐姐上来献艺一段,不知凌瑶郡主意下如何?”水月郡主可是听说过安夜锦弹琴的技艺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安夜锦听着这两个人聊天,只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弄得她连一口螃蟹肉都吃不下去了,只是苦着一张脸,去看司徒亦。 司徒亦用安夜锦的银针挑着蟹肉吃,似乎觉得味道不错,见安夜锦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大不了你一会上去弹一段琴,谁要是敢说你弹的不好,你就用针扎他。” “这水月郡主……”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她突然觉得水月郡主就是一朵很奇葩的脑残小百花,这种场合也能这般斗嘴,当真是廉耻也不要了?这里都是些文人墨客,心思最多,她居然还这般的说话肆无忌惮。 这个时候忆楠公主终于注意到了安夜锦,她来回的看安夜锦,只觉得五年没见,这位姐姐越发的好看了。 而她身边坐着的男子也是极俊,她只觉得眼前一亮,当即拍桌:“怎么?那位司徒大人琴棋书画样样了得?不如出来我们见识见识。” 她这边眼睛发光的看着司徒亦,弄得许靖易身体一僵,侧头去看司徒亦,手一下一下的摸着白猫的皮毛,随后又低下了头。 “怎么就盯上我们两个了呢。”司徒亦小声嘟囔,刚刚要说话,就听到那边的方禹开口道:“司徒亦的才学我在周国就有听闻,当今天下,可观星知天下的人,当真是奇才也。” 这一赞赏可当真是极高了,一下子就将司徒亦推上了风口浪尖。 若按常理,司徒亦应该跪拜谢恩,谁知,司徒亦坐在那里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吃蟹肉。 安夜锦看着他那无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跟着他一起耍无赖似的抬头望天,仰望四十五度角,很有些我欲乘风归去的味道。 这回改成夜辰大笑了,一边笑还一边跺脚,样子颇为张扬,却依旧有着一股子奢华的美感。 端木景晨看着夜辰,刚刚要说什么,就听夜辰开口问道:“李潋之,听闻有人解了我的毒,救了你的命,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天下第一毒师的毒,竟然有人可解。 “巧合而已。” 夜辰眯了眯眸子,不再说什么了。 今日的李潋之出奇的奇怪,也出奇的沉默,虽然想到在烟国宴请周国太子他会不高兴,却没想到他会这般表现得明显。就好像……知道今日方禹会失败一样。 水月郡主瞧了一圈,最后看向了忆楠公主:“公主有所不知,这司徒亦本是我烟国第一美男,有着惊世的才华。而他这位夫人也是十分了得的,竟然让司徒大人曾经当众许诺说今生仅一人,白首不相离呢!” “当真?!” 忆楠公主惊呼了一声,随即拍手笑道:“好!好!好一钟情的男子,当真是一段佳话呢。” 这回司徒亦不装死了,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承蒙公主厚爱。” 安夜锦跟着低头,嘴角却有笑意。 忆楠公主咧嘴一笑,看向方禹与庄妃,脸上笑容一滞。 方禹摇着扇子看着司徒亦与安夜锦沉默不语,脸上的笑容和煦如阳。庄妃端坐,笑容越发灿烂,她接口道:“还真是才子配佳人呢。” “侧妃娘娘与太子殿下同样是琴瑟调和,乃是佳话呢。”司徒亦说着,着重的提了侧妃这个身份。 庄妃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点头道:“的确,家和万事兴,只有夫妻之间关系融洽,才好去管理朝中之事。” “的确,周国最操劳的,恐怕就是太子殿下了。”司徒亦答道,竟然将太子的功劳盖过了周国帝王,古来,最怕的一句话就是功高盖主,他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明显。 周国帝王如今蝉联于病榻之上,不能处理国事,所有的事情都要由方禹来解决。 庄妃淡淡的笑,回答道:“我们还是希望皇上早日康复。” “侧妃娘娘说得极是,下官也是如此认为的,能够听到此话从侧妃娘娘口中说出,下官甚感欣慰。”司徒亦浅笑,话语讽刺。(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七章 毒酒 感谢shushup、泡泡打南瓜、璃洛?夜歌的粉红票支持。 ————*————*———— 对于周国的形势,很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若是周国帝王的病一直不好,那么大权一定是掌握在方禹的手中,说他如今是太子,不如说他已经成了周国的帝王,只不过是还没有更换称呼罢了。若是周国帝王驾崩,方禹毫无疑问会直接登基,到时候,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任谁去想,都能够想到太子党们是不希望皇帝身体康复的,甚至是期待皇帝驾崩,方禹能够登上正位。 不少人都在传说,方禹的人不知何时就会下手杀了周国帝王,可是等了几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他依旧是太子,周国帝王的病依旧在努力医治,一时间很多人都将这种想法淡化了,甚至觉得方禹是极为孝顺的,他为人忠义,绝不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这才使得周国名声旺盛,不少有才学之士故意去投奔。 更是有人看到像许靖易这种奇葩也能被人重视,这又掀起了一番热潮。 没成想,今日司徒亦却隐晦的提起了这件事情,还意有所指似的,好像周国帝王的病与庄妃有关。 若与庄妃有关,那么一定就与方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难不成方禹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一直在隐忍? 庄妃看着笑眯眯的司徒亦,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她刚刚要开口,就听到方禹已经开口了:“司徒大人能够如此担心父王的身体,本王甚感欣慰。” “这是自然,我时时观星,看得不就是这些事情?”他说着,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对方禹敬了敬。说道:“下官敬太子殿下一杯。” 方禹同样举起酒杯,他的姿势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 “本王恭敬不如从命。” 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在一杯酒饮下之后变为了一派乌有。 “安夜锦。都怪你,瞧你把这//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里的气氛弄得,还不出来赔罪!”水月郡主在这个时候愤恨的说了起来。 安夜锦已经懒得瞧她了,明明之前是她先提了自己,接着一个劲的说自己的不是,此时气氛不好了,又怨到安夜锦的头上。这个郡主还能再脑残一点吗? 司徒亦冷冷的扫了水月郡主一眼,冷笑一声,想要开口讽刺,却被安夜锦握住了手:“今日我若是不出点丑,她是不会罢休的。” “难不成就被她欺负了?” “你真当你家娘子是吃素的?” 司徒亦挑了挑眉,看着她,接着便见到她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福礼:“民女安夜锦见过各位大人。刚刚如果有不周之处,还请海涵。我与水月郡主之前有过一些纠纷,未曾想会带到这宴席上来。搅了各位的兴致,也怪民女思量不周。民女并非才学之士,今日便为大家奏上一曲,还请大家给我一刻钟的时间,让我将曲谱谱完。” 她说着,落落大方的走入场中,坐在了一家古筝前面,翩然坐下,一系列动作都是极为规矩的,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相比较之下,一直咄咄逼人的水月郡主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一名郡主的素养竟然还不如一介庶民,真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水月郡主好似并不知晓似的,只是幸灾乐祸的坐在那里等待安夜锦出丑,哪里能够想到无形之中。她已经被安夜锦比下去了。 司徒亦的目光始终跟随在安夜锦的身上,手心里还有着她写字时的触感,分外清晰。 方禹则是摇着纸扇,看着她,目光平和,看不出任何温度,却还是让庄妃心口一阵阵发紧。 李潋之依旧是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全场,竟然在无形之中散发着一股子霸气,不怒自威,自有一番气度。 至于忆楠公主,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兴奋得可以,首先拍手叫好。 “谱曲?这曲子是你谱的吗,安姐姐?”凌瑶郡主在这个时候问了出来。 安夜锦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应,其实也不是她装深沉,而是因为她不好意思承认。 她哪里是一个有音乐细胞的人,能够哼几首歌已经是十分不错的了,能够拿得出手的,都是些别人的歌。 她坐在那里,弹的音调很碎,就好像是在场寻找音节一般,勉强才能听出音调来,她弹了一段,突然停止,抬头看向司徒亦,眼中含笑,波光盈盈,司徒亦也静默的看着她,眼中一片温和,就算此时她弹得几乎不成调,还是颇为喜欢的模样。在安夜锦看着他的时候,他还在那里手指轻点桌面,一下一下的数数。 水月郡主已经开始大笑了,显然,她觉得安夜锦出了丑。 有人在台下小声嘀咕:“这郡主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了?你看司徒夫人明明不会弹琴,却依旧肯上来,不过就是为了让大家不再针对司徒亦,没想到这水月郡主竟然这般反应。” “兄台,你不曾听说吧,这水月郡主曾经是喜欢司徒亦的,结果求爱不成,知晓了他有心上人,才会如此刁难。听说曾经在市井小巷里面争风吃醋,十分丢人。” “啧啧啧,这般一说,这烟国的郡主当真是有些上不去台面了,你瞧瞧周国的庄妃,堪称女子的典范啊。” 这边议论着,方禹却是看向水月郡主,眼中含笑,对身边的庄妃耳语了几句,庄妃一怔,看着水月郡主,脸色又沉了几分。 这一边,安夜锦终于将一支破碎的曲子弹奏完毕,接着笑盈盈的看向司徒亦:“相公可将音律记全了?” 司徒亦笑了笑,点头,接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安夜锦的位置坐下,安夜锦则是起身,走到了一处胡人女子那里,用少数民族的话与她交谈了一番,借来了一把二胡,拿在手中,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看向司徒亦,再次绽放了一个笑容。 周围的人都是一阵糊涂,刚刚这两个人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怎么他看不明白? 他们这是要再来一遍么? 这个时候,司徒亦开始播动琴弦,旋律从他的指尖溢出,竟然是将安夜锦刚刚弹奏的旋律一点不差的弹了出来,且音色找得要比安夜锦准很多,旋律连贯,十分悦耳。 一时间全场安静,所有的人洗耳倾听这动人的旋律,甚至有人端着酒杯就听入了神,酒水溢出也不知。 如同天籁般的琴音,如同流水般的旋律,悠扬的,婉转的,如歌如泣。 弹奏了一段,安夜锦开始拉动胡琴,与司徒亦的琴音相配合,竟然是天衣无缝,此时这些人才突然惊奇的发现,这安夜锦拉胡琴竟然是一把好手,旋律掌握得极好,将胡琴的全部优点淋淋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不一会,司徒亦停了琴音,便只有胡琴的声音在场内回荡,只觉得带着一股悲戚音调的旋律旋转而出,在每个人的耳边舞动。 司徒亦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琴弦,在那里数数,刚刚安夜锦弹琴时的停顿,司徒亦竟然也跟着记在了心里。 两个人根本不似第一次配合,就好像配合过许多次一样,一点漏洞没有的将一曲演奏完毕。 就算两个人已经起身回座,也没有半点声响,若不是忆楠公主拍手叫好,也不知这些人何时会回神。 “好琴,好曲,好听!”忆楠公主高兴的叫着,笑嘻嘻的从自己的手腕上撸下来一个金累丝点翠响镯递给了身边的侍女:“将这镯子送于司徒夫人。” 安夜锦恭恭敬敬的领赏,接着坐在了蒲团上,呼出了一口气,小声与身边的司徒亦说:“任务完成。” “曲子很好听。” “嘿嘿,回去之后弹给我听哟。” “这是自然。” 这个时候庄妃突然开口说道:“司徒夫人这曲子妾身也十分喜欢,今日特献上周国名酒一杯,不如司徒夫人赏个脸,尝尝味道如何。” 话音刚落,安夜锦与司徒亦、方禹的脸色都是一变。 赐安夜锦酒喝? 这是在讽刺吗? 讽刺当年安夜锦惨败如狗,喝了多杯毒酒都未能死去? 她不怕酒中有毒,因为她早就被夜辰折腾得百毒不侵,就算是蚊虫都不愿意靠近她,只是这酒给得别有深意。 “民女谢过庄妃娘娘。”安夜锦说着起身,看着端过来的托盘,上面放着三个杯子,其中都已经装满了酒,还有一酒壶。 安夜锦伸手去拿酒,动作却有些迟疑,不过仅仅是片刻,她便端起了一杯酒来,用左手托起右手的衣袖,要说什么似的,前方的那名端酒的侍女却突然跌倒,酒水也洒在了地面上,冒出一堆泡沫来,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有毒!”不知是谁失声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里。 庄妃快速的站起来,看着那侍女脚踝上的银针,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想给安夜锦添堵,安夜锦却趁机暗算了她,那毒是安夜锦自己下的,就在她犹豫的同时下的。 庄妃刚刚想说什么,安夜锦已经举杯说道:“庄妃娘娘,这就是您赐予民女的酒吗?民女不过解了一次夜辰的毒,周国就已经容不下我了吗?好,既然这样,这酒我喝了!” 安夜锦说着,将酒一饮而尽,几乎是同时,司徒亦已经站了起来,夺了酒杯,去看她的情况:“娘子,你……你怎能这般?娘子!” 第一百零八章 事发 感谢狂飙小马721的588起点币打赏。 ————*————*———— 其实安夜锦很想在这种情况下对司徒亦深情款款的说些什么,就好像很多狗血剧里一样,不说完遗言绝不倒下。 可是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就算她选择了最柔和的药沫撒进去,对她原本就已经十分脆弱的肠胃刺激还是极大的。她刚刚开口,就有鲜血呕出来,满口的血腥味让她一阵难受,肠胃中的刺痛让她站不直身体,什么甜言蜜语、临终遗言都说不出来了。 一口血吐完,她便觉得天旋地转,倒在司徒亦的怀里。 司徒亦的瞳孔剧烈的收缩,接着紧张的将她完全抱在怀里,快速的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来,倒出一粒药来要给安夜锦喂下,却被她挡住了手。 开玩笑,这药可是极珍贵的,她已经是百毒不侵的身体了,还用这么贵重的药她自己都舍不得。此时她不过就是肠胃出血之类的症状,并非中毒。 抬手将她额前的发向她耳后拢了拢,看着她苍白的唇瓣,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下官……告退。”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他不管不顾的抱着安夜锦踏着轻功离去。 司徒亦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安夜锦的暗算,而她的方法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鱼死网破的伎俩,也是安夜锦这种个性的人使得出的。 薛安等人都快速的跟着离开,显然此时还是安夜锦安危要紧。 很多人都看着司徒亦离开一阵错愕,一向冷静的他,此时竟然乱了阵脚,连自己会轻功这种事情都不愿意隐藏了吗? 看来。在他的心中已经将这女子看得极重。 仅仅看他今日的表现,就可知他对安夜锦的在意,就算日后有人想对付司徒亦的时候。会用安夜锦做筹码,他也不在乎了。 已经爱到豁出去了吗? 院中,夜辰已经蹲在了地面上。研究那杯中残留的毒酒,思量了片刻对司徒亦的背影说道:“不过是寻常的毒药。随便寻一庸医就可以救了。” 司徒亦的脚步停都没停,只是继续前行。 “将她抓起来!”方禹一声冷哼,将所有人关注点转移到了他那里。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将那名侍女抓了起来,押了下去。 端木景晨坐在那里,嘿嘿的笑了起来,看着那些惊慌的人不紧不慢的开口:“大家莫要慌张。今日这事定然是有人想要诬陷太子殿下,任殿下如何的心狠,也不会当着诸位的面赐死一名医女。” 这般说来,当即有人应和,却还是保持着一股子将信将疑的态度。 这女子可是解了夜辰的毒啊,就算当众赐死了她又如何?他们保护住了夜辰,让他一直保持无解的状态,岂不是更划算? 有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很多人都没有任何的应声。 “庄妃,听闻你一直会预知事情。今日这事你可曾预料到?”端木景晨的话语苗头突然转向庄妃,话语之间带着一丝调侃。 庄妃此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秀拳紧握,桃色的指甲近乎陷入肉中。 “将军过誉了。” “怎么会。前一阵子我大辽皇后中了蛊毒,庄妃不也是提前预测到了吗?”端木景晨说着,话语一沉,接着将事情徐徐道来:“想必大家也对我大辽皇后中毒的事情有所听闻,当皇后中毒后,周国太子侧妃,也就是庄妃很及时的送来了缓解的药物,我大辽皇后的情况才得以稳定。我辽国帝王也曾亲口对庄妃道谢。可是后来我突然得知,这种药物并不常用,仅仅是针对那么一种毒,需要提前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制出,且在一个月内服用才可有效,我回忆了一下,庄妃是在皇后毒发后二十日的时候送来的吧……” 也就是说,皇后毒发前二十几天,庄妃就已经知道辽皇后会中毒,做好了应对措施,在辽皇后中毒后才送了过去,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庄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睁大了一双美目看向端木景晨。 “庄妃既然提前得知我大辽皇后会中毒,为何不提前告知,而是在毒发后才送来缓解的药物?” 这一个问题,不言而喻。 她若是在那个时候送去缓解的药物,必定会得到大辽的好感,对于她的名声也有极大的好处。 庄妃贤良之名早已被传遍五国,此时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难不成之前贤良的女子不过都是伪装,其实都是用计才得来的贤良? 端木景晨步步紧逼,又问了一句出来:“还是说我大辽皇后中毒的事情与你有关?” 的确,夜辰的毒被盗,最大的可能就是内部的人做出来的,庄妃天时地利人和都有,想做出这种暗度陈仓的事情并不难。 夜辰抬头看向庄妃,一瞬间冷了脸,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想必今日安夜锦约见端木景晨就是为了这事吧。 如此说来,盗走他的毒,诬陷他的人就是庄妃,他当即冷哼了一声:“咦,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是要提醒太子殿下一点呢,殿下,我不喜欢别人盗用我的毒,惹我的话,就算你的儿子我也不会放过!” 一时间,场面变得剑拔弩张,并非夜辰不向着方禹,而向着端木景晨,实在是他的性格有的时候很偏执,触犯了他底线的人,就算是恩人也要杀! 他从不是英雄,他从不做好事,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毒师,他除了相貌好与会制毒以外,其他的一无是处。 他不一定跟随周国永远忠贞,他不是臣,他从未专一过。 端木景晨看着夜辰,眼中愉悦,似乎对于他此时的态度很是满意,不过这愉悦仅仅是一闪即逝,很快换做严厉的语气对方禹说道:“太子殿下,我希望此事得到您的答案,不然就请您等待我大辽愤怒的兵马吧!” 这是在宣战了,示意此时辽国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夜辰轻盈的跃到~~书书网.shushuw-更新首发~~了台子上面,蹲在了方禹面前的桌面上,嘟着嘴,一副生气了模样:“小禹儿,快点给我解释,不然我就杀了你儿子!” 方禹坐在那里,依旧背脊挺直,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很低,很连续,就好像在低声的哭泣,又好似隐忍的狂喜。 终于他站起身来,对端木景晨坦然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将答案告诉天下人,若是这件事情与我的女人有关系,我会等待你大辽的兵马,我女人犯下的过错,我有责任承担。” “好!”端木景晨站起身来,很是爽朗的大笑起来:“最喜欢与你这种人说话,就是爽快,哈哈!” 他说着,扭头看向一侧的李潋之,说道:“安郡王,今日我就不奉陪了,我还要会辽国复命呢。” 李潋之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相送。 他早早就等着端木景晨离开呢,偏偏他是在确定了夜辰不再会有危险了之后,才肯走,真真是让他心中烦闷。 刚刚送走端木景晨,李潋之就看向方禹,见他此时正看着庄妃,似乎在安慰,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戏谑的一笑。今日安夜锦果然没让他失望,事情变得这般有趣,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好,很好,干得漂亮! 他十分突兀的生出一股子欣赏来,很淡,不着边际,他甚至自己都探测不出,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在甩袖离去之时,那种感觉已经烟消云散,就好似从未从他的心底产生过。 莫凌将水月郡主等人同时带走,这些的人的离场似乎预示着,这场宴席即将结束。 那些文人墨客三三两两的散了,方禹依旧坐在那里,面色如常。 今日的宴会被搅成了这个样子,还真是十分狼狈啊,方禹一直笑着,吩咐身边的人留在这里镇住场面,人却牵着庄妃离开。 刚刚走入无人的地方,他就松开了庄妃的手,感受到她停住了脚步,这才回头看她。 “殿下可满意了?”庄妃开口问道。 方禹微微扬起头来,打量着站在那里的美人,眼神平淡。 “殿下今日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让安姐姐解气,不是吗?五年前我在她那里伤害的,这一次让她全都报复回来。就算你五年苦心经营的名声都不要了,只想见她一面,不是吗?” “是又如何?”方禹问得极为平淡。 什么一箭双雕之计,什么想要提高威名,他不需要,此时的他已经有实力争得天下,就算是暴君又能如何?他不在乎,只要有实力,就可以称王,也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人。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实打实的伤害到了她。 她苦心经营了五年,最后还是被方禹利用的棋子而已,若是这件事处理得不好,说不定方禹会直接毁了她,以保持自己的英明。 不该是这样的…… 前一世的方禹是一名仁君,待她也十分温柔,怎么这一世…… 安夜锦,都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安夜锦,若不是因为她,方禹不会变,司徒亦也不会变,如今的李潋之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互诉衷肠 感谢沐儿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火凤老五的起点币打赏庄妃扬起下巴,冷笑起来,笑容之中透着几许狰狞,她笑道:“方禹,你知道么,你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安夜锦。” 方禹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审视庄妃,又好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见他沉默不语,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一心思念的女子其实就是一个怪物,只需一个引线,她就会爆发。我与她暗暗斗了这些年,早已经摸清了她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恬静,实际上,内心中却是一个野兽。瞧你现在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是吗?的确,你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护着你的,你哪里会见识到?” “你到底要说什么?”方禹皱眉,冷语气。 “安夜锦她是一个怪物,而且是一个护短的怪物,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杀了盏乐,看一看愤怒了的安夜锦到底是什么样子。此时她护着的人已经多了一个,就是司徒亦,如果你想要伤害他,就等待着安夜锦愤怒的反击吧,杀了你,或者是毁了你,又或者是......灭了周国?只要她想,她就能做到,莫要小看了女人。”庄妃笑着说道,说出来的话却让方禹心中一沉,想起那个曾经站在他面前,那单薄却挺立的背影,自己的确被她保护过,用命来保护过。 方禹的确是想放弃所有的一切,将司徒亦毁了.然后让安夜锦回到自己的身边,没想到这也让庄妃看出来了,有时候他觉得庄妃可以预测很多事情,对他有利,更多的时候,他会觉得她可怕。 看着庄妃,他依旧沉默,心中乱成了一团。 安夜锦曾经护着的人是他,而非盏乐.也不是什么司徒亦。可是他一次错误的选择,就彻底的失去了安夜锦,这算什么? 悔恨吗? 的确有,可是那个时候的他走投无路,只能那样选择。 “你觉不觉得,你杀了安夜锦,将她的尸体留在身边更安全些。”庄妃大笑了起来,这笑让方禹额头青筋直冒,恨不得打她一拳。 “你是要激怒我吗?” “不是,我是要与你合作.我能够分开他们,让安夜锦不得不回到你的身边,而你要让我做上皇后。”庄妃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哪里来的自信?你以为我会同意?” “因为知道,司徒亦命定之人并非安夜锦,他本该娶的那名女子绝非善类。并且,那女子比安夜锦更美,心机更深,安夜锦徒有其表,与司徒亦却不是完全相配,司徒亦遇到那名女子了.才是命中注定。”她说得笃定异常的确,前一世谁不知晓司徒亦的一生爱得轰轰烈烈?他的娇妻更是性情如火,两个人相互照应.成了一世的佳话。 才子佳人,最登对的夫妻。她在那时也曾神往过,谁让那一对夫妻那么恩爱呢? 这一世的司徒亦依旧深情,却换了人。 司徒亦,如果你遇到前一世命定的女子,你会如何? 若是自己与方禹推波助澜,是不是就...... 安夜锦,你的确是这一世的一道变数.可是她会利用前一世种种来对付.且看吧,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见她冷笑得阴险.方禹终于出声:“好。” 说完,便直接甩袖离去。 庄妃看着他离去.站在那里笑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笑着哭,最痛。 安夜锦躺在**,看着脸黑如包拯的司徒亦,有种说不出来话的感觉。 司徒亦的手里捧着一碗粥,虽然是满满的,却已经没了温度。 地面上还有着碗的碎片,以及摔了一地的药汤与粥,其中模糊的还有面条等食物。 似乎的感觉到了屋中怪异的气氛,连薛安这种迟钝的人都退了出去。 “其实我下的这种药粉没什么危害,就是我的肠胃太脆弱了,才会吐血,其实没多大的事情。”安夜锦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 “......”沉默,不语,一个很喜欢的笑的人偶尔摆出面瘫的脸也挺吓人的。 安夜锦深刻的觉得他此时说不定是被死神附体了。 “我刚刚吃了药,可以横扫饥饿,不吃粥也没事。”她说完干笑了几声,不得不说,司徒亦是古代人,听不懂她的幽默。 “你看,周国那边已经被我弄的一团乱了么,端木将军很犀利诶。” “你不闹这一出,端木景晨也会很犀利。 沉默的人都是这么说话一针见血么? “我看庄妃送我酒我来气嘛,她给我添堵,我给`她添毒。” “可是她毫发无损,孩子也不会有什么事。” “方禹会把她打入冷宫!”安夜锦认真的狡辩。 “她本来就是在守活寡。” 谈话失败。 安夜锦灰溜溜的躺下,看着床边妁铁包公,虽然有点觉得委屈,心中却是暖暖的,司徒亦是在因为她(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生气呢,要是盏乐此时在这里,恐怕床边会坐着两个面瘫吧。 想想看还觉得挺幸福的。 幸福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果然,来了这个时代经历了太多,她变得容易满足了呢。 司徒亦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冰冷的粥,随手就扔到了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又撒了一地。 安夜锦可怜兮兮的看向他。 他落寞的低垂下眼眸:“亏得我那么自信,最后受伤的还是你。” 原来他不仅仅气安夜锦.同时也在气自己,气自己在那种时刻会变得无能为力。 其实他已经很努力了,地位上还是不如方禹,必要的时候,他还是需要下跪。 安夜锦伸出手摸司徒亦的脸,引得他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悲伤。 “无所谓的,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我会帮你想办法。”安夜锦说着.暖暖的一笑。 司徒亦捧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手心,闭上眼睛去感觉她手心的温暖。 “你知道吗,当你喝下那杯酒的时候我的心都停跳了几下,看到你吐出鲜血,去险些大叫,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司徒亦说着,睫毛微微颤抖,安夜锦注意到,他的睫毛上已经渡上了一层湿润。 是怕眼泪掉下来.才闭上眼睛的吗?强大的司徒亦也有脆弱的时候啊,她是他的弱点。 “我曾经看到母后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就那样的离开我,我哭得眼睛都干枯了,只能跟着嬷嬷离开周国,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很羡慕方禹,因为他有一个强大的母妃,保护他,然后害死了我的母后。我不想再失去你......”司徒亦叹着.一滴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睫毛下抖落,顺着脸庞滑向脖颈。 母后……周国已故的司徒皇后。 而方禹才是周国帝王的嫡子,也是曾经的太子.方禹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不愿意向自己的弟弟下跪,因为这个人的母亲害死了他的母后。 司徒亦现在的母亲,不过是周国的嬷嬷罢了。 巧合多么可笑,安夜锦接连遇到周国皇室的人...... 其实她在司徒亦十年后归来见到的第一面,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因为她的上一世,司徒亦就是方禹的哥哥。 薛晓宇的哥哥——薛天华,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风流债成群的富二代.没想到,这一世的司徒亦是这样的可怜。而那个时候的薛晓宇是父亲与小三的孩子.上不了台面,总被薛天华欺负.如今…… 如今这算什么呢。 她突然迷茫,怎么就与这对兄弟纠缠上了呢? “我不会离开你。”安夜锦说着,用手指擦掉了他的眼泪。 男人的泪,何其珍贵。 “皇位我可以不要,可是你不会让。他的母亲已经夺走了母后,我不能让他夺走你。”司徒亦说着,话语哽咽,嘴角却在上挑。 “嗯。” “我想跟你一起去隐居,可是我不甘心…...我很自私吧......” “就算你自私,我也会跟着你。” “我会杀了方禹。” “我知晓。” “你会阻拦我吗?” “你明明知晓我不是多情的女子,此时我的夫君是你,我自然会万事随你,绝无私情。”安夜锦说着,话语一顿,又说道:“若是你有朝一日会伤害我,我一样会毁了你。” 司徒亦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说得出,做得到。我知道我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早早就知道......与你在一起,我很安心,又很不安。你知道吗,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恐惧,我怕哪一日我会被人逼到绝境,然后失去你,那该是一件如何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不是那绝境,而是安夜锦有可能的倒戈。 最为可怕的,会是安夜锦的愤怒。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薛安站在门口报道:“大人,李潋之将军亲自带人来看望夫人。” 屋中的两个都是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听到梁泰的大嗓门:“安姑娘还没死呢吧?!” 司徒亦当即沉了脸色,对外面说道:“还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待我为夫人披上衣服。” 司徒亦说着,帮安夜锦披上衣服,接着将**的垂幔放了下来,这才开门让这些人进来。 他们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几个人面面相觑,知晓这两个人之前肯定是吵了一架,却也没耽误,直接走了进去。 同时也有侍女进入,快速的收拾了屋子。 安夜锦透过垂幔去看外面,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会是李潋之,难不成是有什么事? 身世公开,让狗血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一百二十章 求娶水月郡主 感谢jxamei、别让我看到你的粉红票支持哟~~ ————*————*———— 李潋之刚刚走进去,就很是大爷的坐下,傲视屋中的人,最后目光投向床铺,看着帘中的那道倩影,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莫凌则是站在了他的身边,看着司徒亦黑着一张脸与他们行礼,表情柔和。 梁泰则是看着那一地狼藉,以及进来收拾屋子的青盈与青颜直眼,好半天才回神,还不忘记吧唧吧唧嘴,心说这两个侍女也够俊俏的,还是对双胞胎姐妹,要不是对司徒亦这酸书生不喜,就开口将两个人要来了。 “未曾想过王爷与几位大人会来看望,臣妻此时身体不适,不能起来行礼,还请王爷勿怪。”司徒亦恭恭敬敬的说着,却没有什么欢喜的模样。 李潋之并不说话,坐在那里沉默着。 他本就是一个不怒自威的人,此时这样板着脸,还真是让人有些惧怕。 青颜与青盈加快了速度,接着带着一干侍女出去,莫凌这才开口:“司徒兄,我们此番过来,是要带来一则消息,同时有事相求。” 司徒亦站在那里看着他,目光平淡:“还请大人直说。” “想来在宴席上出的事情,司徒兄这里也得了消息,这次的宴会不欢而散,还多亏了你的夫人。” 司徒亦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为了避免祸从口出,最笨的方法便是什么都不说。 “谁知,我们刚刚回到府中,庄妃就来了,我们本以为她受了之前的影响,说不定会闭门谢客,没想到她竟然亲自前来。还是要说一门亲事。”莫凌说着,眼睛观察着司徒亦,发现司徒亦依旧是那副模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又下意识的去看床铺上的人,因为挡着帘子,什么都看不清。 见这边没有什么惊讶的模样,他这才又说:“庄妃过来是为求娶水月郡主的,说是要迎娶她为周国太子殿下的贵妃。” 话音一落,司徒亦就皱了眉头,豁然抬头去看莫凌。这一回他终于有了反应。 床铺上的安夜锦似乎也很惊讶,虽然身体没动,表情却是一僵,她不知道庄妃这一次是在闹哪一出,这求娶水月郡主算什么?知道水月郡主与安夜锦不和,才想着将水月郡主娶过去做方禹的贵妃,若是日后安夜锦嫁过去了,她与水月郡主一起对付她吗? 这根本就不现实。她早早就说过她不会再回方禹身边,况且她如今已经是司徒亦的妻子了,就算还未成亲。名声已经传了出去,方禹又怎会娶她? 还是说,她准备让水月郡主与她一样守活寡? “不知此事与下官说有何意?” “你最擅长揣测人心,依你看,庄妃的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 司徒亦却是一声轻笑,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为难:“大人说笑了,下官仅仅是一名知府,怎好揣测周国太子妃的心思,这该让我家娘子如何去想?” 如今他可是一个有家室的。没事总去猜人家妻子的心思,这可就不像话了。 安夜锦坐在**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个司徒亦,此时是在讨好自己吗? 真别说,这话对她来说很受用。 “哦?”莫凌笑了笑,叹了一句:“看来。如今你们二人的感情已经很好了。” “承蒙大人关心,我们夫妻二人感情的确不错。” “难道司徒兄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看法吗?” 司徒亦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此事有助于两国之间的情谊,可以通婚。另外一方面考虑,既然我们两国之间注定是要起冲突的,水月郡主嫁过去说不定会备受欺辱……当然,若是两国不交战,倒霉的是方禹。” 刚开始的话说的还算中肯,后面一句个人的情绪占很大的比例,莫凌的表情一垮,心说你就算是这么想的,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吧。 谁知,司徒亦不以为意,只是站在那里。 李潋之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应该是还在考虑这件事情。 司徒亦却有些纳闷,他刚刚之所以大胆,不过是在试探,没想到李潋之依旧没有说话。 在宴席上他摆谱就算了,此时这算什么? 这个时候莫凌已经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我们思来想去,还是想让夫人帮忙。” “大人不妨说来。” 看来这才是重点。 “将军身上中了夜辰的毒,嗓音十分不正常,以至于不能开口说话,还希望夫人帮着看一看。” 司徒亦一挑眉,果然是有问题的。 他回头看了看帘中的人,她果然应了声:“承蒙几位大人抬举,民女不过侥幸解了一次夜辰的毒,也是几乎赌上了性命,哪里有可能将他全部的毒都解了?那民女可就是神医了。” 安夜锦这话说得也对,夜辰乃是天下第一毒师,因为毒无解而闻名天下,安夜锦若是能解毒,那可就是一道惊天的消息。 说不定日后安夜锦的名声会比夜辰更高。 “就算是试试看吧,不然这毒若是不解,将军他恐怕今生都不能开口说话了。”莫凌的语气十分诚恳。 显然,他们已经试过了许多方法,也请过不少的大夫,都没能解决。 安夜锦坐在其中思量了片刻,想着先答应了,然后说无能为力,打发走了便是。 她这才应了一句:“还请几位大人静候,待我梳理一番再前去……” “不用。”莫凌说道,似乎带着一丝急切,(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瞧了瞧李潋之难看的脸色,这才说:“司徒兄,你我三人到外间小坐片刻,将门敞开,就让夫人在屋中问诊吧,毕竟此时夫人身体不适……” 竟然是想留李潋之与安夜锦两个人在里屋,他这个做夫君的出去?! 司徒亦当即脖子一梗。直接就拒绝道:“此事未免有些不妥吧。” “你家夫人在秘宅的时候亲手帮我们将军在胸口抹药,此时怎么还矫情起来了?”梁泰的大嗓门嚷嚷了起来,看着司徒亦这幅小气巴拉的样子十分不喜。 这一句无疑是火上浇油。 司徒亦的脾气也上来了,当即说了一句:“三位大人慢走。不送。” “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不过区区四品官!”梁泰大眼睛一瞪,当即发怒,司徒亦还未答话,安夜锦已经坐在帘中冷笑了一声:“呵——夫君,此事就按他们说得办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未作亏心事。怎会怕了肤浅小人的说辞?还劳烦夫君唤青盈进来为我送来药箱。” 她这一句,让梁泰勃然大怒,他之前就吃过安夜锦的亏,此时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一阵怒火中烧,人还没说什么,腿就被莫凌踢了一脚:“你这石头,还不随我出来。” 他可怕梁泰再多说了什么,还怕司徒亦一个小心眼。就不同意了。 司徒亦见安夜锦都这般说了,才气呼呼的出去叫了青盈,不一会便有药箱拿了进来。 李潋之走过去。坐在床边,探出手去放在床边好让安夜锦把脉。 安夜锦拿出轻纱,搭在李潋之的手腕上,轻轻的把脉。 她的动作很轻,李潋之也只能看到白玉一般的手指尖。 纤细的手指,白皙的手掌,指甲上有着淡淡的橘红色,看起来十分漂亮。曾经注意过安夜锦有一双很美的眸子,如今却看到一双很美的手。他甚至开始思考,安夜锦在给他治疗的时候。他是不是没用注意过这双手? 那个时候如果他强硬的要求安夜锦留在他那里,如今她也不会是司徒亦的夫人吧。 也许……此时只是一名死妾。 心中有些感慨,恍惚间他觉得他好像错过了什么,因为自己的执念,也因为自己的高傲。 “王爷,中毒有几日?”安夜锦问了一句。语句很轻。 李潋之一怔,却扭过头去不愿意说话。 安夜锦似乎懂了什么,才说道:“可是你如今的声音很……可否让民女听一听,否则我不知该如何下手。” 李潋之却犹豫了,他要告诉安夜锦,曾经听过他此时声音的医者已经全部被赐死了吗? 他犹豫着不肯开口,扭头看了看外间的三个人,这才扭捏的说了一句:“这个声音,很难让人忍受。” 安夜锦的手指一抖,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夜辰也真够折磨人的,李潋之如此霸气的一个人,竟然给他下了这么一种毒,让他一个大男人,发出女子娇嫩的声音来,这简直是从尊严上对李潋之侮辱。 不得不说,李潋之此时的声音要比安夜锦的声音还柔和,还动人,说不定唱起歌来还很好听。 “王爷中毒多久了?” “已有两日。” “王爷喉间可会感觉疼痛?” “不会。” “可有其他的不适?” “没有。” “变化只有声音吗?” “嗯……” 一问一答之后,安夜锦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大人,药方民女就不开了,只是需要大人自己吃些苦头。” “哦?” “嗯,其实这声音的改变仅仅有几个月的期限罢了,毕竟一个人的根本声音是无法通过药物来改变的。此时他不过是在你体内留下了些许的药物,就好像生病喉咙会干哑一样。大人只需吞食泻药,最好是上吐下泻,加速药物的排出,就没事了。” 李潋之只在那里怔愣了片刻,竟然没头没脑的笑了起来:“你解毒的方法总是这么有趣。” 不配解药,只是排毒,是故意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床 感谢吃吃西西、jayjay、雪海飘香李、coovaa、小院子、see_an(2张)、aquazl的粉红票支持。 ————*————*———— 对于安夜锦说出的方法,李潋之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几乎是她刚刚说完,就站起身来告辞了,还当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不得不说有些方面李潋之做得十分不错,很有些将军该有的架子与威严。 李潋之刚刚走,司徒亦就快步走到了床前,掀开帘子看着她,观察了一会,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坐在了椅子上,有些懒洋洋的歪着身子,翘着二郎腿问安夜锦:“这位爷又出了什么事?” 安夜锦坐在那里,眯缝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俊夫君吃醋,觉得心情不错。 “被夜辰那伪娘戏弄了,竟然将他一堂堂男儿弄了一副女子的声音。” 司徒亦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噗——弄了女子的声音,什么样,可还好听?等等,伪娘是什么意思?” “真还别说,李潋之的声音十分好听,连我都自叹不如呢,还真是美人自有美人音。至于伪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越来越盛。 夜辰是什么性格? 真别说,与安夜锦有些像,这两个夜,都是标准的睚眦必报的人。 用很多男人的话说,夜辰有得时候就像一个娘们,遇到一个事情总是会没完没了的,十分恼人,若是他不消气,那个惹到他的人就别想消停。好几次都是夜辰接连下毒,活活折磨死了几个。还有就是,他长得比女人还美,一名男子柔媚成他那副样子。也不怪安夜锦叫他伪娘。 “李潋之曾经要我暗杀夜辰,这事被夜辰知晓了,会这么报复李潋之并不奇怪吧。”他叹了一句,样子有点不爽:“他身边那么多高手。为什么会要我来?” 她抬头看着他,暖暖一笑:“其实你也猜到了吧,李潋之是在试探你。” 他点了点头:“那又如何?不过是想要试试看我的态度,看看我能不能拉拢,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当年我在朝堂之上将他们兵部说得一塌糊涂,从哪个时候就已经注定我不能与他们走同样一条路。兵部的人会将我视为敌人。我哪里有那么傻,去自找没趣?” “于是乎,你做了什么混蛋是,让李潋之有了最差的印象吧?” “嗯,我直接跟端木景晨说,李潋之要我杀夜辰。” 安夜锦一怔,随即轻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无赖。” 他却耸了耸肩:“很正常,我不愿意做。说了实话能怎样?” “这样李潋之会很难办吧?” “那他别派我做这种事啊!” 安夜锦无奈的窝进被子里面,眼睛眨了眨,样子显得很是惬意。 司徒亦将手往桌子上一搭。开口问道:“你不是大夫么,为什么不能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你的肠胃一直那么不好吗?” “其实……一直没有如何用心的调理过……”安夜锦开口回答,低垂着眼眸,似乎是在回忆,接着灿然一笑:“我想时刻提醒自己,你曾经傻过,选择错误过,不要再犯傻了,多可笑。这回好了吧,身体都糟糕了。” “呃……” “不过——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毕竟我此时已经与你在一起了,不能在留下以前的痕迹,同时还能做出好吃的东西,与你一起吃。感受同样的味道。”安夜锦说完,眯眼一笑,灿//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烂的笑容就好像三月的阳光,柔和且耀眼。 司徒亦看着失了神,刚刚回过神来,就忍不住干咳了一声,脸红得像一个大苹果。 他将头扭向一侧,抬起手来,用白皙的手挡上嘴,并不知晓与白皙的手掌一对比,脸色更是红的离谱。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安夜锦说这样的话了,这一次却出奇让他心动。 心口咚咚咚的猛跳个不停,紧张中带着一丝甜蜜…… 他喜欢这感觉。 难得见到司徒亦害羞,安夜锦颇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良久,直到他恢复到平常的模样,转过头来看着她,然后说道:“你可需要什么药材,我可以派人去帮你寻来。” 安夜锦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过来,我告诉你。” 司徒亦直接起身,坐在了床边,很快手就被安夜锦握住:“药引是你啊——” 他猛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干脆咳了起来,到了后来变成了一边笑,一边咳。他低下头,将头抵在安夜锦的头顶,两个人这样依靠在一起。 “原来娘子说话也是这般肉麻的。” “我也有二十岁了呢。” “是啊是啊,我的娘子等我都等成了老姑娘啦,我也该早日剿匪成功,将我家娘子八抬大轿娶回家去。” 说着,唇已经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眉,鼻,然后……唇。 抬手托住她的头,手指插入她的发中,另外一只手自然的揽着她的肩,就那样尽情的品尝着怀中人口中的甘甜。 是他喜欢的。 他总觉得一切都来得那么不可思议,他是一个那样高傲的人,却愿意为了她而寄人篱下,住在院中不走,或者是夜晚敲窗私会。他完全是因为心中的思念,他想要见到安夜锦,仅此而已。 他没想到,他迈出一大步,她就会跟着迈出一小步,不会显得小家碧玉,不会与其他的女子一样扭扭捏捏,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受,甚至会在决定与他一起之后,主动与他亲近。 他的心中很高兴。 就好像十年前,会在夜里故意的开口问问题,然后得到隔壁女子回答时,他心中的那种欣喜。 他当年不过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情窦初开,对于当时的感觉可以说是雀跃。不成想。过去十年,再次碰到这女子,心中的感觉依旧未变。 心中的爱意就好像一坛子浓浓的救,芳香醉人。仅仅是放在那里,就已经有了十足的味道,若是喝掉,当真会一醉不醒。 他宁愿永远在她身边不醒来。 拥着她,吻着她。 知道她心中对自己的在意,对自己的关心,然后开心得就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真的。真的,好爱她。 越吻越是醉人,越醉越不愿意醒来,他越发的贪婪,将怀中的人吻得直喘粗气,他也不愿意松手。 直到感觉到身体被人拥住,她的手一下一下的帮他拍背顺气,才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毫无章法。 他在这方面是生手。对于安夜锦的爱又太满,这才会有些迫不及待,此时他一怔。微微抬起头来,分开了唇去看她,发现她快速的用手擦了擦下巴,手背上马上沾满了十分的**。 “是我着急了。”司徒亦说着,从自己的袖中拿出帕子,要帮她擦干净嘴,安夜锦已经凑过来,就好像一只小鼹鼠似的在他身上乱蹭,蹭干净了才罢休,一掀被子就躲了进去。也不再看他了。 司徒亦错愕,随即浅笑起来,他之前是洁癖的,偏偏今天不讨厌,反而连这件衣服都不想洗了。 “娘子先休息片刻,我去梳洗一番再来看你。”说完便神清气爽的离开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才回到了房间,发现安夜锦此时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她身边,坐在床边将自己的鞋袜脱了,又将外套挂在了一边,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谁知他刚刚进了安夜锦的被窝里面,就将一向浅眠的安夜锦惊醒了,与此同时,几枚银针已经在安夜锦的手指间,随时都有可能丢出去。 司徒亦怔。 安夜锦惊。 “你这是……”安夜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照顾娘子啊。” “体贴到这种程度了?” 司徒亦却不在意,整理一番里衣,就直接躺在了那里,大言不惭的说道:“不然晚上我还得爬窗,不如就直接住进来,待我过几日将这房间的隔壁打个洞,我就住在胳膊,可好?” 安夜锦看着他,有点无奈,最后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睡在我身边?” “我说过,我会抱着你睡的。” 谁知这次安夜锦没依他说的做,反而是坐在那里双手环胸的警告道:“我不习惯身边睡人,那样我会很不舒服。” “没试过怎么会知道?”司徒亦嘟嘴。 “我睡觉的时候如果觉得身边有动静,会用针攻击的。” “……”司徒亦嘴角略微一扯。 “睡得不好我会犯起床气。” 没想到他居然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张开双臂说道:“放着我来!” 安夜锦一阵错愕,随即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会有着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他一怔,说实在的,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躺在一张**,他当柳下惠,也得是那女人不是安夜锦才行。此时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他身边睡的话,他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就显得有些傻了? 可是这么被直接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太多不好的想法。” “也就是说也有点?” “也就那么一点点。” “哦……”安夜锦盯着他,然后躺在了他的身边,帮他盖好了被子,这才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没想过要这么早熟悉身边有人的情况。” 司徒亦侧脸去看她,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第一百十二章 共枕 感谢jing26、寻找于晴的粉红票支持。 ————*————*———— 司徒亦躺在**,合着眼睛,很自然的伸出手,将安夜锦揽在怀里。 他的身材纤长,手臂也很长,轻易的就可以将安夜锦抱住。他要比安夜锦高出一个头来,两个人又都是纤细的身材,以至于司徒亦抱着安夜锦,就会显得安夜锦更加的娇小。 安夜锦窝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口,均匀的呼吸。 他难得的提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母后她啊,是周国出了名的美人,司徒家出美人,这件事情周国很多人都知晓,母后与父皇乃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的一对,怎奈……”司徒亦说着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安夜锦的发丝,嗅了嗅她发间的味道,觉得心情安稳了许多,这才开口说道:“我娘起初是要许配给表哥的,可是父皇是皇子,仅仅见了我娘一面,便念念不忘,主动到我家里提亲。外公他起初是不同意的,毕竟司徒家的女儿从来没有做过皇族妃子的,真要是与皇子扯上了关系,那直接就定了党系,到了新帝登基之时,便是最大的考验,当年我父皇并非太子。” 安夜锦也明白,不少大臣会选择拥护某一名皇子,这无疑是一场赌博,若是自己拥护的皇子//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日后不是皇上,那么待新帝登基,第一个对付的也就是那些拥护错人的大臣。 周国司徒家乃是出了名的清明世家,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若是将司徒亦的母亲嫁过去,必然轰动。 “外公就算不肯,也敌不过父皇的强势,以及拥护父皇的那些大臣们的挑拨,最终还是将母后嫁了过去。母后她是一个性格十分温顺的女子,平日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一副好嗓子。嫁给了父皇,父皇对她十分关爱,两个人初期的感情也是极好的。可是,母后的性格终究是软弱了些。接二连三的被侧妃与贵妃们算计,好不容易做了皇后,却被人暗算,说她偷了她的表哥,呵……多可笑的一件事情,母后从小就胆小,在家中的时候与表哥也不曾见过几次。怎么能说偷?父皇也是不信的,却想给母后一次教训,希望她知晓身边的女子不简单,想让她长个心眼,就有几日不理她,还发了脾气。 母后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子,竟然就那么病倒了,在父皇不理她的期间。还被方禹的母亲下了毒药,差点丢了性命。父皇与母后到底还是有感情的,在母后身边日夜守护。却还是没能留下母后,眼睁睁的看着母后就那样的去了…… 父皇伤心欲绝,竟然也跟着病倒了,在父皇病重的这些年,许多人暗度陈仓,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我也是在这段时间察觉到方禹的母亲要杀我,就连父皇都保护不了了,我不得已才离开了周国。” 安夜锦伸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十分认真的点头:“想不到你父皇也是个深情的。” “他的确深情。那又如何,还不是迎娶了那么多的侧妃、贵妃、良娣、良媛?还不是保护不了自己深爱的人,其实我觉得父皇是悲哀的,至少他不如我这般来得自在。” “你……”安夜锦有些迟疑的顿了一下,接着才问:“你日后,会回去继承皇位吗?我是说。如果你有那样的机会的话。” “曾经想过。”司徒亦十分坦然的回答。 是曾经呢…… 也就是说现在不是这么想的了? “那个时候想着,若是哪一日我回了周国,定然会将那些人全都软禁起来,待他们亲眼看到我登基之后,我再赐死他们,紧接着我潇洒离去,皇位谁爱做,就让给谁。”司徒亦笑了起来,又说道:“很意气用事吧?每每在经历挫折的时候,我都会这样的幻想,接着就会冲满了力量,现在想想,当时真傻。” “我觉得很正常,我也经常会幻想我变成武林高手,当个武林盟主什么的,将欺负我的人全部打倒。可惜我只会扎针。” 司徒亦忍不住咯咯的直笑:“就你这小身材,站人堆里都找不到你,还武林盟主呢。” 她很是不服气的环住了他的腰,有些娇嗔的道:“我家夫君还不是有着杨柳一般的小蛮腰?一点赘肉都没有的!” 听她调侃自己,他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在那里秀了起来:“娘子,我无论怎么吃都不会胖,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你能不能帮我调理调理?我总觉得,我若是有我娘子肚子上的赘肉,说不定也会很好看呢。” “好啊,我绝对将你调理得喝凉水都会胖。” “不好不好,娘子身材太小,我怕你经受不来。” “你娘子我可是如虎之躯,怎会怕了你?” 司徒亦一噎,随即就是一个翻身,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身下,细细的吻着她的眉眼,口中细语呢喃着:“让我好好见识一下我娘子的如虎之躯好不好?” 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在她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别看她的身材娇小,在那处柔软之地还是有些内容的,他的大手划过那里,接着按住,留恋着不愿意离开。 谁知他还没将安夜锦的里衣脱下来,就感觉大腿上一疼,接着浑身一麻,倒在了安夜锦身上。 “待你我成亲之后,我让你见识见识,好不好?”安夜锦说着,将他扶到了自己的身侧躺下,看着他哭丧着一张脸,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对她唤了一句:“娘子……” 刚刚的全部兴致都被安夜锦的三枚银针给麻住了,此时连身体都动不了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安夜锦,见她狡黠的一笑。 “我们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吧。” 司徒亦抿着嘴,依旧一副撒娇的模样:“娘子……好坏……” “你现在还想回周国继位吗?” “娘子……那里肉肉的……”司徒亦还沉醉在刚刚的袭击之中无法自拔。 安夜锦终于闭了嘴,躺在那里叹了一口气:“那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先睡了。你也别乱拔针,不然身体就废了。” “娘子……将我的手摆成拥抱你的姿势吧……”他再次可怜巴巴的开口。 此时的安夜锦已经彻底不理他了,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安夜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边移动,她眯缝着眼睛,就发现司徒亦竟然在那里十分努力的移动身体,想要抱住她,不知为何,她竟然主动凑到了司徒亦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睡。 再次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很糟的情绪,显然是起床气没犯,再去看身边的司徒亦,此时正抱着她,睡得一脸满足,她伸手收了针,又帮司徒亦揉了揉腿,又窝在司徒亦的怀里开始赖床。 两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也是她第一次与男人睡在一张**。 前一世她虽然与薛晓宇几乎结婚,却因为她是军人,严于律己,才会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 而当年她与方禹的年岁都很小,同样不会发生什么,此时她这个身体二十岁,司徒亦二十三岁,这样的两个人睡在一起…… 她突然红了一张脸,觉得自己还真是又沦陷了呢。 记忆里,薛晓宇的哥哥是那么渣,她是那么讨厌,没想到到了这个时空,她会与方禹的哥哥在一起。 她抬头,看着司徒亦沉睡的模样,只觉得他就好像睡莲一般,很是好看。 抬起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个吻,刚刚躺好,就看到司徒亦已经调整好了姿势,将唇送到了她脸边。 在装睡! 安夜锦却还是很顺从的吻了他的唇一下,很快就看到他唇角溢出了微笑,伸手抱着安夜锦,将她按在怀里:“不想起床了,我陪你再躺一天吧。” “知府大人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那些事情,过几日处理就是,最近方禹不离开,渝州省城就会是重兵把守,这种情况下也没我什么事。” 安夜锦没有疑义,躺在他的怀里,舒舒服服的准备睡一个回笼觉,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人在门外唤道:“大人、夫人,周国太子妃求见,此时人已经在会客厅了。” 躺在**的两个人都是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庄妃会亲自过来。 她来这里……能有什么事? 示威? 对那日的事情找安夜锦报复? 还是说…… 司徒亦沉吟了片刻,突然起身道:“娘子,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与她说你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安夜锦却突然拉住了他,对他笑了笑说道:“莫要担心,没有事的,这是在你的府里,她不会乱来。” 说着,就与他一起穿衣服。 司徒亦沉着一张脸,当即就伸手将安夜锦抱住,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不,我不让你去。” “都说了没事。” “要是她回去的时候,孩子没了呢?”如果庄妃豁出去了,是可以以自己孩子没了作为理由,将安夜锦置于死地的。 “那她在方禹身边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她不会那么傻。”安夜锦回答的十分坦然。 第一百十三章 前世 庄妃的确不会那么傻,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晓她在方禹的心中究竟占有多重的份量,知道此时孩子才是她最重要的砝码,若是没了孩子,她日后恐怕会被丢进冷宫。 今日庄妃之所以到她这里,无非是为了方禹。 安夜锦知晓庄妃定然是想装成贤良淑德的模样,才会不辞辛苦的来到这里,甘愿面对安夜锦的冷言冷语。 两个人若是见面,需要掂量掂量的是庄妃,而非安夜锦。 安夜锦与司徒亦一齐走到了会客厅,司徒亦并未与庄妃见礼,安夜锦同样是直接坐在了那里,看着庄妃,面容和平。 庄妃却是对两个人点了点头,十分客气,脸上的笑容也很是温和。 “不知庄妃特地前来有何丰?”司徒亦首先开口,说着端起茶杯吹了吹,温度适中了才递给了身边的安夜锦。 安夜锦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样子不甚在意。 “那日的事情是个误会,还希望司徒大人莫要因为那件事而对殿下有所误解。”庄妃十分沉稳的对司徒亦说,竟然是在说那日下毒的事情,明明三个人都知晓那是安夜锦故意暗算,她依旧不会留下任何话语上的错误,还真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 如此谨慎,是怕隔墙有耳? “周国的太子殿下与庄妃娘娘若是想赐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大事?何必与我解释呢?”司徒亦回答的轻佻,话语之中透着一股子无耻。 庄妃道歉,他就理所当然的承了,完全不将安夜锦故意算计的事情说出来。 庄妃玩文字游戏,他也跟着玩,他就不信这女子比他还无耻。 果然,庄妃笑容一僵,随即轻笑,笑容绽放的瞬间,就好似百huā齐放争芳斗艳而来,她笑吟吟的说道:“司徒大人比我印象中有趣。”“能博得庄妃一笑,下官甚感荣幸。”“不知司徒大人可否行一个方便,我与安姑娘乃是旧友,有些话想与她说。” 这是要赶人,与安夜锦单独说话了。 司徒亦却不依,坐在那里不动:“我与你的旧友是夫妻,没有什么话是需要背着我来说的。”“都是些女子贴己的话,更何况安姑娘并不像你想得那样需要保护。”这话让司徒亦一阵不悦,他护着自己娘子怎么了,他都不想安夜锦与她说话,这女人还在这里冷嘲热讽起来了。可是因为不曾受到方禹的保护,此时感觉嫉妒了?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你暂且出去等候一会吧,其实我也好奇她想与我说什么。” “这……” “去吧去吧,没事的,我自有分寸。”他这才点了点头,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又看了几眼两名女子,这才走了出去,刚刚到门口就问薛安:“这周围可有庄妃的人手。”“已经被我们的人挡在院外了,他们无法进入。”他点了点头,心情颇为不好的去了隔壁。 其实他也说不准此时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对于庄妃,他是十分讨厌的,原因无他,无非是她曾经狠狠的伤害过安夜锦,让她饮用了毒药,还曾经派人刺杀安夜锦。可是他心中还有一种极为自私的想法,就是如果当初没有庄妃,如今安夜锦也不会在他的身边。 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感谢。 可是他还是有着这种心思,如果方禹一生都是顺顺利利的,那么自己回到渝州省城,将不会再见到安夜锦,若是哪一日遇到了安夜锦,也是方禹的正妃,而非是他的娘子。 幸好有这样一个女人他长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拄着下巴发呆。 另外一边。 安夜锦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艳丽的女子,展颜一笑。并没有失败者碰到成功者的那种挫败感,反而有着一股子她独有的骄傲。 的确,她如今该骄傲,她有着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男人的爱护。 庄妃在当年虽然胜了,如今过得却不好,就算荣华富贵,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在守活寡。 而安夜锦,这些年的确是十分辛苦,可是她得到了一个男人全部的爱,还是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 “许久未见了呢。”庄妃终于开口,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样子十分悠闲似的。 “的确,如今物是人非,当年的人也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可是心中挂念的人却未变呢。” 庄妃说着,微微扬起了下巴,终于有了些许她五年前的傲气。她微微侧过头,看着安夜锦,突然笑眯了眼睛:“你是故意的吗?不然你为何会选择司徒亦?” “不知庄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轻笑了一声,随即冷哼:“故意报复方禹,才选择与司徒亦在一起,你我都不是那种愚蠢的女子,你该知道司徒亦的身份!” 安夜锦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噢”了一声,接着大笑起来:“方禹何德何能,能让我甘愿毁了自己的一生去报复他?” 这话说得极重,却十分轻易的推翻了庄妃的一切想象。 的确,安夜锦这般现实的女子,不会为了报复方禹,而选择出卖自己的后半生,想来,安夜锦也是十分骄傲的吧? 庄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最后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来。 “我突然分辨不清我当年的选择是对是错,你可知我这些年的辛苦?”庄妃说着,摇头苦笑起来:“你怎会知,你不可能会知,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却偏偏变成了这样。” 她自说自话,样子看起来有些扭曲,就好似一个心理阴暗的人瞬间黑化了,下一刻就会提提刀杀人似的。 安夜锦却安安静鼻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庄妃发狂。 庄妃不在意安夜锦的安静,反而是掀起了自己的衣袖,亮出自己的手臂给安夜锦看,在她白皙如玉的胳膊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就好像蜈蚣一样的爬在那里,看起来会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知道吗,这是我洞房huā烛夜的落红。” 安夜锦看着那道伤疤,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看到庄妃目中含泪的对她笑:“方禹他在前三年从未碰过我,甚至很少与我见面。直到有一日,他说他需要一个孩子,让人算准了我的小日子,在他们算准了时间之后,他才来碰我,也仅有那么一次罢了。我真的就有了孩子,天宣阁的人还真是厉害,这个都能算准……” “然后呢?”安夜锦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庄妃手臂上的伤疤,目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她过来与自己说这些做什么?诉苦?还是示弱? “没有然后,这就是全部,也是我与方禹全部的关系。”庄妃说着,将//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袖子放下,口中似不经意的提起:“他看到那个水月郡主那般对你出言不逊,很是生气呢,当场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方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方禹了,你且看吧,方禹是如何毁了她的。” 似乎是怕安夜锦听不明白似的,她又重复了一遍:“为了你,而毁了她。” “你且高速他,我的事情不需要他来插手。” “我管不了他,他也根本不会听我的,就算我这些年来为他尽心尽力,他依旧待我如此。” “上一世他爱你吗?”安夜锦突然十分直白的同道。 庄妃身体一僵,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她,随即眼中闪过了一丝惶恐来。 这一回的眼神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惊讶到了极点。 她的声音十分颤抖的问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重生就好似凤凰凤凰涅磐一般,浴火重生。 这是上天给予你的眷顾,你却利用它来靠近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这究竟是聪明,还是傻?”安夜锦说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这声叹气刺激到了庄妃,让她的瞳孔猛的收缩,最后绽放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本来就是个不该出现的人,若是没有你,方禹就会爱我,李潋之就会死,天下就是我与他的!”庄妃低吼着说了出来,语气之中已经带着对安夜锦的恨意。 安夜锦却摇了摇头:“上天眷顾的人不止你一个,你将这重生利用得太死,也不怪你会如此下场。” “亏得你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来,难不成你与我一样,都是重生过的?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司徒亦之后惨死的下场,他唯一能够吸引人的,不就是痴情吗?他还有什么?嗯?” 听到这句话,安夜锦的心剧烈的痛了一下。 司徒亦的下场是惨死,而最终得到天下的人是方禹,也就是说,上一世司徒亦的复仇并没有成功? 痴情? 难道… 似乎是在验证她的想法,庄妃再一次开口:“你有没有替司徒亦的夫人想过?上一世他们那么恩爱,就算死的时候也是紧紧相拥,而你,却抢在那可怜女子的前面夺了司徒亦,你究竟是怎样的歹毒心肠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四章 不会放弃 感谢灯心草水中生、谓我心悠……莫华的粉红票支持……庄妃依旧在说,却看到安夜锦若有所思的模样,当即住了口。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很快的坐在那里自我调节起来。果然,碰到恨了五年的人,她终究是冷静不下来。 用手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肚子,脸色有些发白,没有了骄傲,只剩下疲惫的模样。 她有些累了。 安夜锦见她说完了,点了点头,很是郑重的“噢”了一声,接着就没有任何的话了。 庄妃被安夜锦的淡定噎了一下,猛的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面发出了一声近乎是打嗝的声音,可见安夜锦表现得如此淡漠,让庄妃多么的生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夜锦与司徒亦在一起久了,气起人来很有司徒亦在朝堂之上的风范。 见庄妃这样,她轻笑了一声,为自己续了一杯茶,吹了吹,抿了一口才说道:“没有谁一定是谁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有着自己的思维。不一定司徒亦上一世爱过那个女人,这一世就要去爱她。司徒亦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很可以放弃我,而选择别人,我没有强迫他,所以你卑鄙这一词我高攀不上。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若是还有点骨气,就回到方禹身边,将他看好了,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帮手,体现你重生一世的价值。至于司徒亦,只要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书书屋.shushu5最快更新.shushu5)我就会将他守得牢牢的,你想挑拨离间都不成。” 说完,就将手中端着的茶杯往桌面上一放。冷了语气说道:“庄妃,不送了。” 庄妃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看着甚是凄凉。 “好,我们后会有期。” “嗯。待他日相见之时,希望你能比现在有出息。” “这一点自然无需你来担心。” “若是如此,甚好。” 庄妃起身,高傲的走了出去,随她而来的那些侍卫与侍女也跟着离开。 司徒亦在她刚刚离开后就出现在了安夜锦的身边,也不问她们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去看安夜锦的表情。确定安夜锦面色平和,并没有不妥之后,便松了一口气,牵着安夜锦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今天做了肉面。” 自从在安夜锦那里吃过饭,司徒亦的嘴巴也叼了许多,很多饭菜都不合胃口。所以对于有调料的肉面情有独钟,此时对安夜锦最好的招待也是吃肉面。 安夜锦看着他忍不住笑,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我都来了。也该做点什么给你吃才是。” 说完,便去了厨房,看了看里面准备的食材,帮司徒亦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司徒亦吃得赞不绝口:“嗯嗯,好吃,为夫甚是满意。” 安夜锦却在一边捧着药碗喝药,时不时的帮他夹菜。 三个青因为来了司徒亦的府里,不能与安夜锦再同桌吃饭,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越是听司徒亦夸赞。几个人就越是吞唾沫,就连一边的薛安也将头转过去,生怕自己会流口水出来。 两个人吃完了饭,几个人才去厨房匆匆忙忙的吃了一顿,却也是津津有味的。 期间兰竹也过来试着吃了几口,吃完之后脸色就有些怪怪的。苦笑着说好吃,表情却好像要哭了似的。 三个青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薛安却不明白,只是说:“兰竹,你脸色不好,不如去休息一阵吧,这边有青盈她们呢。” 兰竹是府中的大丫鬟,哪里舍得让权?当然不会答应。 三个青也当成没听到。 反正此时安夜锦还没嫁过来呢,真要与这个兰竹斗,就等安夜锦做了真正的夫人的时候。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他们之中有两个还是天宣阁出来的人,可不比薛郡王送的人差。青枫也是蕙质兰心,十分温柔体贴的性子。 她们信心满满。 下午,府邸的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兰竹十分殷勤的去接,青盈也跟着一齐出去,却被兰竹身边的小丫鬟拦住了:“老夫人回来,你们就不用去了,毕竟老夫人不认识你们。” 说着,就跟随兰竹一齐走了,嘴上还不忘记说:“这位新夫人,还没嫁过来呢,就直接一起住了,果然是市井小民,这般的耐不住性子,主动投怀送抱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老夫人回来她们就献殷勤,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待会可得跟老夫人说说,这儿媳可不能不管。” 兰竹只是抿唇一笑,并未说话。 老夫人最近一直在寺院之内吃斋念佛,今日才被司徒亦派人接了回来,她刚刚下了马车,就听到那些丫鬟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新夫人的不是来,一点好话也没有,可见她们对安夜锦通通是不喜的。 老夫人也只是面容和煦的笑,默默的听。 刚刚到了院门口,就看到司徒亦与安夜锦站在那里等候,司徒亦笑吟吟的唤了一声:“娘,您回来啦?” 就算她不过是一位老嬷嬷,司徒亦依旧对她十分尊敬,因为在那动荡的时期,只有她十分无畏的站出来,毅然决然的带他离开周国。她不需要司徒亦有多大的出息,只要司徒亦活着就好。 司徒亦也是个孝顺的,无论到了哪里,都十分有出息。 “哎,回来了。”老夫人说着,走到了两个人面前。 “婶子。”安夜锦唤了一句,笑容亲切。 老夫人点了点头,伸手拉过了安夜锦的手,握在手心里拍了拍说道:“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嗯,很好,府中的人都十分客气,亦哥哥待我也是甚好。”她回答道,说得十分平稳。 之前说过她坏话的那些侍女站在那里,样子平稳,心中却是五味具杂,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们觉得安夜锦已经猜到了什么,才会这般说。 “这就好,这就好。”老夫人说着,就与两个人一齐去了正堂。 刚刚进去,司徒亦就将侍女遣走了。 司徒亦依旧唤她为娘,话语却没了太多的做作:“娘,夜锦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我也与她说过之前的事情了。” 老夫人的手一抖,诧异的看着他们二人,随即又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夜锦之前是天宣阁的人,她是这五国之内唯一一个能解夜辰毒的人,就算天宣阁有人阻挠,我也会与她在一起。”司徒亦简单的介绍着,语气平和。 他第一次与老夫人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怪老夫人惊讶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方禹他们来了周国,夜锦为了避开他们,才来了我的府里,您应该不会介意吧?”他说着,狡黠一笑,根本不容老夫人拒绝。 “你这小子,都算计到娘头上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知晓司徒亦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她拒绝了也没用。 “我只是怕娘操心嘛。” 老夫人象征性的瞪了司徒亦一眼,这才伸手拉住了安夜锦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苦了你了,孩子。” 竟然已经接受这些事情了。 安夜锦暗自心惊,原来这老嬷嬷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吧,而且也是有些见识的,不然不会如此淡定。 随即她苦笑,想着这老嬷嬷可是能将司徒亦带出周国且平安无事的人,怎么可能是善类? 深藏不露啊深藏不露…… “我既然做了这选择,就不该觉得苦,不是吗?”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她不会回头,不会后悔,那不是她的风格。 老夫人点了点头,面色安详,她嘴角挂着笑,说道:“与方禹的事情还是解决干净些吧,不然之后会很麻烦。” 看吧看吧,就知道她是个心思沉稳的,这个时候也是为司徒亦考虑,怕会给司徒亦引来什么麻烦,也不跟她装什么慈祥的老太太了,而是直接入题的说道。 安夜锦却有些头大,方禹那边要怎么样才算完全解决呢? “自然会的。”司徒亦代替安夜锦回答了一句,依旧笑吟吟的。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安夜锦几眼,才又笑了起来:“既然是你喜欢的女子,你就要护好了,莫要在之后后悔。” 司徒亦继续点头。 “下回再算计我,定不轻饶。” “好好好。” 老夫人说完,就直接站起身来:“年岁大了就贪睡,颠簸了一路我也乏了,就先去休息了。” 两个一齐将老夫人送回了房间才离开,安夜锦一边走一边叹:“这样的老夫人也不是好骗的啊,我还多担心了,府中几个侍女的碎嘴应该不会让老夫人如何在意。” 司徒亦却摇了摇头:“不会啊,我觉得娘她很好骗啊,至少我上一次利用她去你那里闹事,她此时才反应过来。” “哟,连娘亲也骗,日后也不知会不会连我也骗?” “怎么会,我的小伎俩娘子不是当时就发现了么,再说啦,我之后会凡事与你商量,怎么会骗你?你想太多了。” 司徒亦说着,却眉角轻挑。 安夜锦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十三章 李潋之的心意 又过三日,安夜锦的小店终于开张。 店面是在渝州省城的省会处,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中间有个小院,可以摆戏台子,两侧都是些一层的店铺,可以供给一些低廉的菜式,给庶民食用。 店铺后侧便是一家客栈,客栈同样是三层,独门独院,分外幽静,走过一条街,就能到这家店里来吃饭,十分方便。 那一日,司徒亦亲自去题字挂匾,迎来了一片叫好声。安夜锦这幕后的老板却没有出面,只有凌瑶郡主神采奕奕的设宴请了一席的人,皆对安夜锦的菜谱赞不绝口,更对一些滋补类的菜式颇为在意,都说着要带回去些许给家中老人食用。 一楼的店面免费开放,每桌都会摆放上一些菜式,供给大家免费品尝,被吃光了就会继续上菜。 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就连一些穷苦人家的都来蹭饭吃。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家店的主人财大气粗并不在乎,其实这也是一种宣传,让他们都知道,这里的菜好吃就行。 毕竟店里还有司徒亦与凌瑶郡主坐镇,不怕有人敢闹事。 而安夜锦这些年在夜辰那里敲诈来的银两,以及救过人之后的谢礼,就够她这样免费供吃供喝半年之久,说她是财大气粗也不为过。这让司徒亦有些感叹,当年他娘用一个镯子的聘礼,娶回来了一个财阀的娘子来,这可真是赚大了。 至于安夜锦起初的对手,已经因为县令一家的发配而不再光鲜,只剩下那徒有其表的大楼,前几日见他们要开店,也曾过来闹事。意思是这一代的饮食行业他们苏家是老大,想开店得过去问过他们苏家的掌柜子,却被这里的人呲之以鼻的给赶走了。 要知道她这家店里的伙计与女工都是些土匪与天宣阁的出身,怎么会怕了这些市井小民? 今日再看是司徒亦与凌瑶郡主坐镇。苏家的人也就销声匿迹了,哪里敢再闹什么事? 这店的嚎头的确大了些,就算开店的那天下午停止了免费供应菜式,改为收费的,依旧是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十分热闹,竟然还有人吃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的。也不怪他们没出息,实在是这家店里的东西与他们平日里吃的太不相同。 还有就是,这家店里的给的分量足,就算是很贵的盐也不会吝啬的加,让人吃得十分满意。 到了晚间,竟然将李潋之他们也引了去,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没了位置,李潋之与莫凌、梁泰可以上楼上的贵宾间。那些士兵却不能,这回就闹了起来。 没办法,他们只能在院子里面加椅子与桌子。多送了几坛子好酒,这才罢休。 不得不说,那些侍女中有一名叫海冬的有些头脑,还有就是山寨那边过来的一个伙计叫万奎的,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这两个人商量一下,就能有主意出来。 严柳山与夜辰还是给了安夜锦几个人才的。 “呵,能请动凌瑶郡主与司徒亦,还能出来这药膳食谱,风格略显明了啊……”莫凌坐在那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对李潋之说道,同时还得提防身侧梁泰疯狂吃饭时甩出的东西。 李潋之沉默着没说话,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几天的上吐下泻让他有些虚脱的感觉,就算是吃这些东西,都有些不能下咽的感觉。 的确好吃。却没心情品尝。 刚刚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情,李潋之就隐隐有了猜测,刚刚到这里,听了一些关于这店的宣传,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安夜锦当真只是一名医者吗?一名开着小小医馆的医者,怎么会这般财大气粗的开这家店?! 司徒亦的帮助?不可能。司徒亦是标准的清官,他哪里能有这般的家产?说他不会饿肚子就不错了。 凌瑶郡主?也不可能。就算她是郡主,也只是一名女子,不可能被允许拿出这么一大笔的家产来开店。 那么〖答〗案十分明显,这老板就是安夜锦自己,一个让他几次三番惊讶异常的女子。 他的心中五味具杂,他是标准的大男子主义,心中对女人并不如何在意,就算是太后,皇后,依旧入不得他的眼,可是这安夜锦,却让他在心中思量了这么多日,还让他亲自过来这里确认。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不过……是一名女子。 可是知道这个女子就住在司徒亦的府中,他还是觉得心中压抑万分,这究竟算什么感觉?他还想强抢官妻不成? 他心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越是看到她与别的男子亲近,他心中的压抑就会越强烈。 明明在那次他就可以将她占为己有的…… 再次苦笑,他端起酒坛,狂饮了一番。 梁泰的食量一直很大,今日更是来了性质,胃口大开,将很多事物都挨个点了一遍,反正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就挨个试一试就好。他点的菜是一个接一个,楼下院子里的士兵与他是一样的情况,使得厨房准备的菜都不够了,只能快速的赶出去买。 到了晚间快打烊的时间,依旧有人在吃饭,海冬坐在那里算账,样子显得美滋滋的:“上午消耗的那些音量,一个下午就赚回来了,晚上的那些都是净赚。东家将这几栋楼都买了下来,不需要什么租金,我们可真是净赚不怕赔呢!” 万奎凑过去看了看,他不识字,听到海冬这么说就跟着傻乐,嘴里连连称赞:“安姑娘果然好计谋。” “叫什么呢,你们得跟着我们叫东家,知道没?” “成,成!” “就是这客栈生意差了些,也不知日后会不会好起来。” “我看啊,那些士兵一会醉了。根本回不去,还得去咱们那住,瞧好吧你就!”万奎拍着胸脯保证。 海冬伸长了脖子去看,也跟着嘻嘻的乐。接着又说:“对了,东家让我们给那几个孩子找私塾,我思量着就在后面客栈找一个僻静的地,办个私塾吧。” “那里人来人往的,恐怕不好吧?” “我也只是想想,这个还得东家拿主意。” “也是。” 安夜锦这店开得时间也十分讨巧,正好是不少文人墨客因为方禹之名而来之际。这店开张,食物十分好吃,引来了不少的才学之士在院中强上题字,真好别说,别有一番雅趣。 隔天,安夜锦就收到了账目,正看着,就听到海冬说:“东家。今日一早,就收到了方禹太子与庄妃的贺礼。” 安夜锦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似乎不惊讶他们能够发现。 “东家,昨日李将军也去了,还让不少的将士在客栈住了,只是他们住得真脏,吐的到处都是。” “暂且忍忍吧,这种事情之后会常有的。” “还有,东家,今日那莫凌左侍郎大人说,让我转告你,想请你送给他们一个厨子。他们很喜欢这里的食物。”似乎怕她听不懂,海冬又补充:“是直接对我们说的:告诉安姑娘。” 看来李潋之他们也猜到了。 “厨房那边有愿意跟着走的吗?” “没有,对于那群士兵,厨子们都害怕得很,而且,这要是送走一个。厨艺不是外传了吗?” 安夜锦点了点头,随即苦笑了起来:“这个李潋之啊,真不让我消停,厨艺被传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们在意的重点,他们要看的是我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这……”海冬有些不明白。 安夜锦继续摇头,问道:“可有人生事?” “有,有些人想赖账,原本下午已经停止免费送菜了,还有人来赖账,气得我们之后只要有人来点菜,我们就提前说,免费送菜已经结束了。闹事的也就少了,再说了,凌瑶郡主与知府大人也在呢,没人敢大闹。” “闹事的人你们是如何解决的?” “按东家说的,不打不骂送官府,让官老爷关他们十天左右,再放出来。” 安夜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东家,我想跟你说一下私塾的事情。” 海冬刚刚说到这里,外面就有人来报:“夫人,周国太子那边送来帖子,说他们两日后就会启程离开烟国,希望你与大人前去相送。” 安夜锦十分平淡的接到了手中,接着去问那侍女:“大人知道了吗?” “已经知晓了。” “他可应了?” “他只是收了,没有其他的反应。” 安夜锦拿着请帖看了看,好似不经意似的,对身边的海冬说:“私塾还是出去寻吧,自己办太张扬了。” 海冬暗惊,随即点头,与安夜锦对完账目,就离开了。 处理完了这些,安夜锦到书房去寻司徒亦,果然见到他坐在那里打瞌睡。对于他的习惯安夜锦也知晓了一些,作业他看了一晚上的星相,今早传出去几封信,如今忙完了,就直接坐在这里睡了。 她看着他,细细的打量,突然有些好奇,上一世让司徒亦死心塌地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与她一样,还是与她完全相反? 原来司徒亦的痴情不仅仅是对她啊,心中还是那么点吃味的。 ——*——*—— 卡文卡到惨不忍睹,算了,争取找点把司徒亦的前妻弄出来溜溜,重温一下司徒亦前一世的初恋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六章 司徒亦私会女子 为方禹送行,起初司徒亦不想安夜锦去,后来想了想,如果将她留下是不是就显得他对安夜锦太不放心了,思来想去,最后还带着安夜锦去了。 刚刚到了那边,就听莫凌与他说求亲的事情被李潋之拒绝了,因为他们都觉得此事有蹊跷,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将水月郡主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司徒亦点头,李潋之的确是一个好哥哥,能把妹妹宠成那副模样也不奇怪,就算犯了过错依然护着,还真是那种很可靠的男人。也不知道李潋之一直瞧不起女子,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些贵族女子的娇气而影响了的。 安夜锦本是女子,不适宜抛头露面,便一直在偏厅内等候。又因为偏厅内都是些女眷,以至于司徒亦不好过去陪她,便分开了两地。 好在凌瑶郡主坐在安夜锦身边陪她说话,这才不至于那么闷。 “水月郡主上一次在宴席上可算是出了丑,现在不少名门贵族都传说她乃是刁蛮之人,几次三番的辱及才学之士,更是在宴席上争风吃醋,好没风范,想来这些事情过不多久就能传入京都,到时候看谁家敢娶这等风流媳妇。”凌瑶郡主凑到安夜锦身边咬耳朵,说得神采飞扬,显然她也是不喜欢水月郡主的,当年害她瘸腿,水月郡主是主要人物之一。 “也怪她太不成熟。”安夜锦应和了一句。 “我看她那是傻,一点心眼都没有,整日心里想什么,就都表现出来了,如果不是有李潋之护着,就凭她那心机,早被贵族中的那些人虐成灰了。”凌瑶郡主说着,忍不住哼哼了起来。 安夜锦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看那司徒亦不错。挺护着你的,那日你中毒后离开,他记得跟什么似的,我到那个时候才发现。他居然会轻功!”凌瑶郡主突然想起了安夜锦的夫君,当即〖兴〗奋了起来,不得不说安夜锦这夫君实在不错,光是那份独一无二的心,就够她羡慕的了。 “是啊,他是观星室,会些轻功方便爬房顶。”安夜锦苦笑着回答。 凌瑶郡主听了之后大乐。且笑得前仰后合,她本就是爽朗的性子,这么一笑还真有几分豪气。 “有趣有趣,着实有趣,你这夫君真是不错,不错!”凌瑶郡主连连叹了几句,突然又凑了过去:“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那日你明明知晓那酒有毒。为何还要喝下去?” “觉不觉得我很有气势?” “只觉得你很傻。” “呃……” 如果她不喝了那杯毒酒,效果肯定没有现在好,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凌瑶郡主这么说,多半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 “你那日喝了毒酒,后面的乱子可大着呢,闹了几日,你可知晓?” 安夜锦点了点头:“听我家夫君说起过。” “啧啧啧,很多人都说是有人故意陷害,毕竟方禹与庄妃不是蠢人,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赐死一个人。还有人说方禹就算赐死你也无所谓,算是保全了毒师的尊严,那日不过是为了讨好夜辰。这些说法五huā八门的。很多人都猜不透。”凌瑶郡主说着,看向安夜锦,试探性的问:“依你看,此事何解?” 安夜锦摇头:“我一妇道人家,怎好妄加评论?” “安姐姐,你何等聪慧。还与我装贤良是不是?” 灵药郡主显然有些不高兴,嘟着嘴独自生气。 这个时候忆楠公主突然出现在偏殿,引来一群人过去行礼,最后忆楠公主走出人群,进了一旁的小屋,偏殿内这才安静下来。 不一会,突然有侍女来请安夜锦,说是忆楠公主有事寻她过去。 安夜锦点了点头,就直接起身过去,凌瑶却担心得可以,直接起身就要跟去。 “不用着急,你也知晓,他们不是蠢人。” 凌瑶郡主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好点头,坐在靠那门口最近的位置,随时准备冲进去似的。 安夜锦走进小屋,穿过垂幔,进入到里间,忆楠公主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她进来,当即对她招手:“小夜锦你快进来,我有事与你说。” 她扬了扬唇角,走到了忆楠公主的身侧坐下,忆楠公主已经依偎在了她的身边,近乎撒娇似的说:“哥哥帮我把婚事说成了。” 安夜锦挑眉,心中想着应该是许靖易被忆楠公主软磨硬泡,最后屈服,甘愿做驸马了。 “那恭喜公主,喜得良缘。” 忆楠公主难得的脸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按照小夜锦说的,直接去找他坦白了心意,谁知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口的大道理,说着自己不愿意放弃前途,与我一起。要不是我直接霸王硬上弓,他有着书生的原则,这事也成不了。” 安夜锦暗自点头,公主这个行业十分尴尬,说出去光鲜,他们可是归为千金的,可是古代这些男人,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谁若是娶了一个公主,那可真是够头大的。首先,娶了公主做了驸马,就不能再做管,没有什么实权,也就是一个清闲的职称,俗称“宫廷摆设”。娶了公主吧,每日同房是需要经过公主允许的,每日起床,还要对公主大人进行跪拜行礼,一般的男人,能有几个受得了的? 最离谱的还是这些男人如若想要纳妾,还需公主同意,若是违背了公主的意思,一顶辱及皇家颜面的帽子可就被扣上了。 有点出息的男子,都不会选择做驸马。 安夜锦所在的这个时空,除非是哪个大家族,他们为了权势,会选择嫡子中年岁较小的去做驸马,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家族的长子做驸马的,几乎是没听说过。 “公主在日后该善待夫君才是,莫要摆出公主的架子,像许靖易这种书生,是最为傲骨的。”安夜锦开口说道。 忆楠公主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也与他说了,成亲之后不需要他每日对我跪拜行礼,我们之间完全按照一般夫妻的礼节来。” “若是如此,当然是最好的,许靖易他怎么说?” “他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总说礼数不可变,我昨天与他说了一晚上,他才妥协。”说着,她突然红了脸,她才不要将昨天晚上她都对许靖易做了什么说给安夜锦听呢,那样真会羞死人的。 看着忆楠公主少女怀春的表情,安夜锦突然觉得有趣,忍不住调侃她:“哟,还没成亲呢,不过就……” “没没没,他很胆小的,绝对不敢,我们也只是……只是……说说悄悄话而已。”忆楠公主说着,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安夜锦咯咯直笑,也不再逗她,而是开始教她如何与许靖易这样的人相处。 两个人正聊得欢畅,突然有侍女来报:“公主,殿外许大人正在与司徒大人斗文,十分精彩,公主可要去看上一看?” 两国的大才子斗了起来,怎会不精彩? 忆楠公主听了之后,当即亮了眼睛,拉着安夜锦就站了起来:“安姐姐随我去,看看你我二人的相公哪个更厉害。” 安夜锦也未曾见过许靖易,不知今日与司徒亦斗文,他面对的是什么动物。 两名女子刚刚走至附近,便见有人散去,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即一齐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斗完了。 她们躲进了屏风后面,忆楠公主老大不高兴的问:“方才斗文是谁胜了?” “他们二人不分伯仲,斗得十分精彩,之后两个人相谈甚欢,一齐去一侧下棋去了。”侍女回答了一句,看了看忆楠公主的表情。 忆楠公主却在这个时候看向安夜锦问:“我们要不要去看下棋?” “不可,那里必定是人多,你我不好出现。” 忆楠公主当即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那侍女突然叹了一句:“咦,许大人他回来了,司徒大人并未跟着。” 忆楠公主直接吩咐:“叫他过来,就说我在这。” 说完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屏风后的软榻上,那侍女也出去叫人,不一会,一名男子掀开垂幔走了进来,似乎没有想到忆楠公主身边还会有别人,刚刚进来,又退了出去。 呵,还挺懂规矩的。 安夜锦注意到这男子眉眼精致,的确是一清秀的,他没有夜辰的美艳,没有司徒亦的儒雅,却有着一股子脱俗,看之让人赏心悦目。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长毛猫,看上去应该是十分不错的品种。 “小夜锦不是外人,你且进来吧。”忆楠公主说着,招呼许靖易进来,他迟疑了一阵,才走了进来,刚刚进来就对两个人行礼,十分客气的模样。 “你不是与司徒大人下棋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忆楠公主好奇的问。 许靖易却抬头看向了安夜锦,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之后才开口道:“司徒夫人,方才我与司徒兄下棋,突然被一贵气公子打断,单独约了司徒兄去下棋,他们二人刚刚进去,就有侍卫遣散周围的人……那位贵气的公子,声音有些……有些像女子……” 第一百十七章 怪异女子(二更求粉红) 二更送到,前面还有一更,不要漏订咯……其实古代很多易容术都很粗陋,他们的人也很单纯,有时女扮男装的事情若不是发鬓散开,或者是被袭胸什么的,是很难被发现的。 以至于不少女子喜欢女扮男装出入到外界的场合,有些自持才学的,会找到一些为人墨客比试才学,这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许靖易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实际上是一个十分有才学的人,这一点安夜锦早早就听忆楠公主说过,这也是忆楠公主喜欢的地方,他能够发现那名贵气的公子乃是一名女子也不奇怪。 安夜锦听了之后,微微沉了脸色,觉得庄妃如此做就好像在对她挑衅一般,竟然在她还在这个院子的情况下,就派人去勾引她的相公了? 随即她又笑了起来,开口问道:“冒昧问许大人,不知那位公子相貌如何?” 似乎被安夜锦的重点惊到了,许靖易当即抬头去看安夜锦。 其他那一日他也注意到,那日中毒之事有蹊跷,思前想后,他最终猜测下毒的人可能是安夜锦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到原因。却偷偷对这烈性的女子心中佩服了几分。 在他看来,这安夜锦也该是有几分才学的,不然是不会让司徒亦这样傲骨的男子,宁愿终身只娶一人,今日得以见到,却觉得她行事十分乖张,不由得掂量了起来,回答道:“眉宇之间有着一股子傲气,并非盛气凌人。而是满满的自信。她眉眼秀丽,鹅蛋脸,下巴有颗美人痣。” 安夜锦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更浓,随即她说道:“还请大人备好棋盘等候,我家夫君会在一刻钟后出来寻你。” 许靖易当即一怔。仅仅是问了样貌而已,就已经能够猜出司徒亦会在何时过来?这是何等的自信与对夫君的了解。 “那周围有人把守着……”许靖易再次开口说道。似乎还有些担心。 安夜锦却已经是一脸的无所谓了,她笑嘻嘻的回答:“许大人有所不知,若论逃跑,谁也敌不过我家夫君,更何况他身边那男子武艺极高,若是硬闯出了什么动静,你们周国的人也是需要掂量掂量的。” 许靖易怔愣了片刻。随即就是一脸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含蓄的说道:“司徒夫人好心胸,小生佩服。” 自称小生,已经降了身份,可显许靖易对她的尊重。 忆楠公主坐在一边眼角眨啊眨的,明显还不是十分明白的样子。 许靖易恭恭敬敬的坐在一侧的蒲团上,等候侍女端棋盘上来,接着就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等候司徒亦了。 忆楠公主突然凑过来问安夜锦:“你不怕你家俊夫君与人跑了么?” “这点信任都没有,还称为什么夫妻?”她反问。 忆楠公主点了点头。道:“也是呢。”紧接着有凑到了她的耳边,偷偷的问:“许靖易也挺俊吧?” “嗯,还不错。” “哼,我就是觉得俊。”说完就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小脸。 许靖易坐在那里背脊显得有些僵直。只有他怀里的猫时不时的会喵上一声……司徒亦单手拄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将棋子落在棋盘上,似乎是无意的扫了一眼周围,扬起了嘴角来,笑得意外的华美。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身姿端正,眉宇之间尽是傲气,光艳逼人。不似安夜锦美得柔软,而是那种有着一股子豪气的样貌,仅仅从他的眉宇之间,就可以看出他的心胸豁达,以及对世事的倨傲。他看着司徒亦,眉宇微皱,似乎也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却没有首先开口。 “你的棋艺不错,大局观很强,却急于求成,之后必败无疑。”司徒亦终于开口,指着一个范围说道。 那男子看过去,果然一惊,随即开始打量司徒亦,扯了扯嘴角,知晓这一盘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我们再来一盘。”他开口道,显然是不服气的。 “争强好胜可是不好呢。” “人怎可知难而退?” “一名女子,如此好强可是不好,虽说巾帼不让须眉,可你这脾气,日后必定坏事。”司徒亦说着,将手中握着的棋子向桌子上一撒,颇为无趣的伸了一个懒腰。 那女子听到司徒亦揭穿也不惊讶,只是扬了扬嘴角冷哼:“你瞧不起女子不成?” 话语之间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这可是冤枉,我家娘子就是女子,我可是佩服得紧呢!”司徒亦笑着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服,就准备离开。 “早早就听闻司徒亦乃是一名痴情种,十年奋斗,终有成就,却寻回了市井间的妻子,不离不弃且许诺一生仅一人,还真是可歌可泣呢。”女子说着,突然大笑了起来,嗔道:“今日一见,才知司徒大才子乃是一个惧内的。” “并非惧,而是爱。”司徒亦扬了扬下巴,依旧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他眉头轻挑,退到窗边,扶着窗框问道:“为何要接近我?” “我也糊涂,我不过是听闻你的才学,想要过来见识,不知为何,这周围竟然被然有意的控制了。”她说着,十分坦然的坐在那里,大马金刀的,一看就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人。她说话的时候也是底气十足,有些内力。她的手指上有着茧子,并非琴棋书画的高手,而是武枪弄棒的高手,说明这女子不仅仅有才学,还是一个能文能武的。 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才会有这样的气度,这样的才学,这样的武艺。 瞧她此时淡然的模样,显然是不担心她与司徒亦共处一室,会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她自信满满,近乎到了自信外溢的程度,随即她爽朗一笑:“你且去吧,莫要让你家娘子等急了,待会我便会领着我的侍女杀出去!” 是知晓他会轻功,而且轻功底子不错么? 司徒亦笑了笑,拱手告辞,接着领着薛安,从窗户直接跃了出去,准备偷偷溜出去。 那女子看了看窗口,又看了看棋盘,单手拄着下巴翻白眼:“这些汉人花花肠子真多,我怎么一来就被人算计了呢,真扫兴……最近卡文卡的厉害,所以先小小加更一章。 毕竟按照我上一本书的进度,这些字都要到尾声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难写…… 我不是拖剧情的人,也不会写很长,我估摸着下个月差不多就能完结,大家拭目以待吧!(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十八章 始皇 感谢kaw2020、吸血dream的粉红票支持……司徒亦走进安夜锦他们所在的小屋时,正好是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他刚刚进去,忆楠公主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一怔,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一道垂幔后隐隐约约透着安夜锦温和的笑,这才跟着扬起了一张笑脸来,走进去对忆楠公主行礼。 “下官见过忆楠公主。”仅仅是点了点头而已。 他与忆楠公主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此时当然不愿意行大礼,忆楠公主又觉得司徒亦是“自己人”便也没有计较很多. 许靖易看着却微微皱了眉头,有些不解,司徒亦不该是那种不懂礼仪的人啊,不然他是不会在朝堂之上公然说兵部的不是,这事被不少人传过,他也略有耳闻,能够说出那样话的人,不该是一个不严于律己的人。 其实忆楠公主在司徒亦离宫的时候,还只有几岁大,哪里还记得司徒亦的样子,顶多会记得自己曾经见过一个大哥哥,是之前的太子,后来突然失踪了。 司徒亦看了一眼,见许靖易面前摆着棋盘,便有些明了,直接坐在了他对面,手执白子,笑吟吟的示意许靖易先下。 “让许兄久候了,实属我的不是。”他首先开口。 “不怪不怪,那位公子的口气实在是强硬了些,你过去也属正常,不知与他的棋对得如何?”许靖易落子,问道。 “那位姑娘大局观十分不错,且出手大气,风格很是恢弘,却有些急于猛攻,实战经验不足。不足为据。”司徒亦坦然的说着那名“公子”其实是个姑娘,引得许靖易侧脸去看安夜锦的反应,却见她悄悄与忆楠公主说着话,并未在意似的。这才笑了起来。 安夜锦对司徒亦是相信的,司徒亦对安夜锦也是诚实的,也不怪两个人会被人称为佳话,仅仅凭这份信任与坦诚,就是很多人想效仿,都仿造不来的。 思至如此,他突然抬头看向忆楠公主。见她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忍不住思考起来,自己日后与忆楠公主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忆楠公主大胆且奔放,会做出很多不符合规矩的事情,却有着极为善良且单纯的性子。她喜欢了,就是喜欢,且会喜欢的毫无理由,毫无章法。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做出来的事与那些刁蛮的贵族小姐没什么区别。 他起初觉得忆楠公主绝非良配,他们的性格很明显的不同。 偏偏经过这一次出行。他就彻底沦陷了下去。他何曾被女子这般强烈的追求过?何时被女子强硬的扑倒过? 想想就觉得荒唐。 就连方禹太子与他说时,他都出现了犹豫,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动心了。 司徒亦见他分神,也不打扰,只是悠闲的坐在那里,端起身边的茶杯品茶,见他终于落子,这才跟着落子。 不得不说,这是两个人下得最艰难的一盘棋,两个人不分伯仲。下每一子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就会酿成大错。 往往高手之间的对弈,胜负之分只在一个小小的疏忽上面。 两个人却齐齐的暗喜,高手太过寂寞,难得碰到能够敌对的。怎会不快哉? 屏风后的气氛十分和谐,两男两女,都是定了亲的关系,如此看来还很有趣。 这个时候有人掀开垂幔走进来,刚刚看到对弈的两个人就是一怔,随即抬头去看前面的那道垂幔,辨认了片刻,才确认那两名女子乃是安夜锦与忆楠公主,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许靖易第一个行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司徒亦抬头看了看方禹,抿唇一笑,动也不动。 忆楠公主则是叫了一声:“哥,你怎么来了?” 安夜锦同样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引得许靖易十分诧异。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诡异的气氛? “怎么,嫌我打扰你们这两对的悠闲时光了不成?”方禹打开摇扇,拿在手中悠闲的闪了闪,眼睛却有些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明明眉眼含笑,却暗藏杀机。 “哥……”忆楠公主扭头看向身边的安夜锦,有些为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是知道哥哥的心意的,此时见到了,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情景。 “殿下,若有雅兴,不如坐下观我与许兄下棋。”司徒亦单手拄着下巴,懒洋洋的开口,样子并不恭敬。 “你已经连跌倒都懒得装了吗?”方禹微微垂下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司徒亦。 司徒亦嘻嘻一笑,并不答话,因为他此时并不知晓许靖易是什么立场。 安夜锦在这个时候叹了口气,起身就要行礼,人还没摆好姿势,就听到方禹一声怒喝:“你也添乱是不是!?” 许靖易从未见过方禹会出现这种情绪,记忆中的方禹一直都是温和的,哪里出现过什么怒吼的情况?他怀中的猫似乎是被吓到了,不安分的叫了起来。 忆楠公主这回更为难了,差点就直接跑出来找许靖易拿主意。 “殿下是极其高贵的身份,民女怎敢……”安夜锦开口想要解释。 “够了……”方禹将扇子合拢,轻点自己的额头。 忆楠公主见方禹气成这样,吓得眼中含泪,求助的拉住了安夜锦的袖子,身体微微颤抖。 “这里是烟国。”安夜锦再次开口,没有了刚刚的悠闲,改成了严肃的语气:“你还是那么不成气候吗?” “我……”方禹拿开扇子,想要辩解,却哑口无言。 安夜锦生气了。 “同样是我教出来的,你却连盏乐都不如。”安夜锦冷笑起来,语气之中全是冷傲。 许靖易一惊,看向安夜锦,接着看向司徒亦,见司徒亦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拍打着堤捍不愿停歇。 方禹……是安夜锦培养出来的? 当年方禹所说的恩师,竟然是一名女子?还是司徒亦的妻子? 这…… 周国太子的太子妃之位,难不成…… 他再次抬头,却看到方禹咬着下唇,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他的眼睛有些红,样子有些无助,就好像一个失去心爱东西的孩子,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过去夺回,有些无力,更多的是悲伤。 看到安夜锦与司徒亦在一起,他会失控。 他一直都保持很好的形象会坍塌,成为一个暴躁的人。 “能不能别再伤我……”方禹有些哽咽的开口说道,随即猛的吸了一口气,看向一边的司徒亦,冷笑了一声:“待你们成亲**,我会派人为你送去足够的嫁妆,周国皇室永远是你的娘家。” 他说着,似乎是看到安夜锦要开口,突然又开口道:“你若不收,我现在就派人杀了他,仁君得天下,暴君亦可,你该知。” 屋中突然静寂得可怕。 方禹的心情却一点没好起来,而是更加难过。 因为安夜锦在乎司徒亦,她会为了司徒亦的安危犹豫。 “殿下,以德服人胜于以力服人,暴君可得天下,却也是油锅之中的皇帝,能够熬住,当得,熬不住,死矣。” “殿下,自古红颜多霍乱,不如留一位如庄妃一样的贤良红颜在身侧,莫要偏爱,你从做了选择的那日起,就没有退路,你一生注定不能……” 安夜锦说着,语调平稳,却是在为一位太子指点江山,简直胆大包天! “我说过,我宁愿放弃。” “我也说过,你身上有着你的责任。” 方禹侧过头,不再说话,嘴唇抖得厉害,似乎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 许靖易尽可能的低下头,手中的猫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他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息。这名女子……果然与众不同,是不是他们这种文人,就该与这样的女子一起?有才学,有胆量,果决勇敢,甚至可以指点江山。 他终于明白,司徒亦为何愿意一生仅娶一人,就好像当年诸葛亮与黄月英一样。 他开始向往。 司徒亦却嘟起嘴来,他有点吃醋了。盏乐就算了,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他没想到连方禹都是安夜锦带出来的。每每想到她曾经与方禹朝夕相处过,他心中就是一阵难受。 这个方禹怎么还不走呢,还没完了是不是? 他与安夜锦什么时候才能走。 “最后……叫我一声小禹吧,叶子。”方禹终于开口,迟疑了许久,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安夜锦垂眸,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随即跪在地面上:“民女见过始皇殿下。” 始皇,统一五国后,第一任**。 这是逆天的称呼,她居然这般叫了出来。 方禹终于哭了出来,微微扬起下巴,调节了半天的情绪,才开口道:“平身。” 他应了。 方禹甩袖离去,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唤道:“许靖易,你随我来吧,我知道你有许多话要说。” 许靖易点了点头,思量了一翻,将猫放在了蒲团上,起身离去。 司徒亦抿唇一笑,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啊…… 在扭头去看安夜锦,他终于开口:“娘子,我吃醋了,怎么办?”(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十九章 共浴 安夜锦与司徒亦在坐马车回去的路上,司徒亦就嘟着嘴,鼓着一张包子脸,气呼呼了一路,也不理安夜锦。 其实,安夜锦也是该吃醋的,毕竟司徒亦有可能是碰到了他前世的娘子,若是真的再次看对眼了,可真就不妙了。偏偏司徒亦不知情,他还十分无所谓的模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一心一意的吃着自己的醋。 她想着,这路上不好哄,那就待回府之后再说吧,谁知司徒亦脾气还上来了,连马车都不愿意下了。 薛安他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只有两个人留在马车里面,谁都不首先开口。 等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安夜锦终于轻咳了一声,问道:“还在吃醋?” 司徒亦不理,只是坐在那里。 安夜锦挪了挪位置,坐到了司徒亦的身侧,凑过去仔细去看司徒亦的脸,随即展颜一笑:“夫君,你说天上什么鸟飞的最高?” 他突然皱了眉头,不知晓安夜锦为何突然这么问,便只是看向她,也不回答。 “夫君,你说天底下什么石头最坚硬?” 他依旧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夫君,你说天底下谁最能得我的心?” 司徒亦终于冷哼了一声,嘟着嘴,表情却缓和了许多。 她很是乖巧伸手环住了他的身体,小孩子一样的往他怀里钻,用牙齿去咬他的下巴:“夫君,你说我今日表现得好不好?” “……” 她继续死皮赖脸的在他怀里撒娇,见他不挣扎,就是知晓他其实就是心中有气,没处发泄,心中憋闷就想让安夜锦哄哄他。 当年安夜锦那么精心的照顾过方禹,他却从未有过那种待遇。 琐碎的吻顺着他的脸颊,一直落在他的脖颈。胸前,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上摸索着。 “你……之前都是这么哄方禹的么?”司徒亦突然问了出来,声音闷闷的,其实他知道这种问题问出来就等同于自找没趣。得到了答案,他心中会不好受,不问吧,心中还总是忍不住瞎想。 安夜锦身体停住,将脸颊贴在他胸口,单手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画着圈圈。 那种感触透过衣衫透到皮肤上,痒痒的。却让他身体一阵火热。 “那时,他还小。”安夜锦的声音懒洋洋的发了出来,随即笑眯了眼睛:“你究竟都瞎想了些什么?当年我与方禹认识的时候,才十二、三岁,我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平日里面配他研究诗书,还与他讲些大道理,他喜欢听故事。我就讲故事给他听。那时他身边的人管得极其严格,我与他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好多次都是我去到忆楠公主身边陪她。才能与方禹见识一面说说话,你想想看,一个那样的女孩子在身边,我能与他怎样?而且……方禹才不像你这么爱吃醋呢。” “哼,你是在说他比我好吗?” “没,我在说我家相公比谁都在意我。” “这还差不多。”司徒亦抬手揽住了她的背,将她拉入到自己的怀里。 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都是身材纤细的人,互相依偎,就好似找到了支撑。 府中的三个青还在那里担心。她们也发现东家与司徒亦回来的时候表情就不对,东家还能好像还好些,司徒亦就是气呼呼的了。 再看方禹离开烟国之时,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的表情释然。就好像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的答案。 总之,情况不妙。 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一同走了进来,三个青立刻到一边候着,竟听到安夜锦说:“打盆洗脚水来,我要给夫君亲自洗脚。” 司徒亦也是一怔,随即嘿嘿的笑了起来,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到了椅子前面坐下,然后美滋滋的开始拖鞋,随即想到这有些不对,就又坐在那里不动,等待安夜锦亲自过来帮他拖鞋。 三个青看着有趣,应了一声便去取水来,待水送过来,就齐齐的退了出去。 安夜锦蹲下身,伺候司徒亦拖鞋,洗脚,同时还在那里问他:“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早日剿匪完毕,与你成亲,免得夜长梦多,我应该会忙一阵,娘子莫要耐不住寂寞啊……”司徒亦看着安夜锦帮他洗脚的动作,虽然觉得脚有些痒,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水有些烫,安夜锦却会帮他按摩穴道,就算泡在热水中也很舒服。有个会医术的娘子真好啊…… “嗯,我也该回医馆住了。”安夜锦说着,就觉得手中的脚掌一僵,随即自己整个人都被司徒亦拉进怀里。 揽着她的手十分用力,可见他此时的在意,他才不想安夜锦离开这里呢,一刻都不想。 “不回去好不好?直接就住进来吧。” “这不符合规矩,我从你的府中,嫁入你的府中不成?” “成亲之前你再搬回去不就好了?” “容易让人说闲话的。” “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司徒大人!” “我不管,叫什么我都不依。”司徒亦干脆开始耍赖,将安夜锦抱在怀里就不松手。 安夜锦拍了拍司徒亦的肩膀,示意他松开手,然后蹲下身,拧了拧自己被洗脚水弄湿了的襦裙,继续帮司徒亦洗脚:“我意已决。” 司徒亦这回没了言语,只能默默的认了。 吃了晚饭,司徒亦显得悻悻然的,坐在书房里面看书都没有兴致,就算薛安说今夜有星辰都没出去看。 “夫人在做什么?”司徒亦坐在那里,有些溜号的问。 “在洗浴吧。”薛安侧身去看窗外,猜测道。 司徒亦当即起身,握住了双拳:“我要去偷看!” 薛安一惊,随即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不动,一副我才不帮你望风的模样。 司徒亦却是一脸的认真,安夜锦在他府中住了些日子了,他都是正人君子一样的与她相处,明日安夜锦就要回去了,他也得做点事才行。 他。就。要。看! 快步的走到了浴室门外,看着三个青,他抿了抿嘴角,发现薛安就是站在远处不动,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人,你有事吗?”青盈最先忍不住问这个不速之客。 “我有事想找你们东家聊聊。” “东家此时正在沐浴。” 司徒亦站在那里不动,思量了片刻说道:“我知晓了,你们先下去吧。”说着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三个青面面相觑,随即红了一整张脸:“这样的放大人进去没事吧?”青颜第一个忍不住问道。 “应该没事吧,前些日子他们两个不是已经同房过么?” “可是……那夜没叫我们备水啊。” “……要不,我们听听看在说?” 三个青一齐点头,却没听到半点动静。 本想偷看的司徒亦,此时却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里间的安夜锦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的坐在水池中洗澡。 “不知有何事寻我相谈?”安夜锦轻佻的问道,态度不急不缓,似乎并不在意司徒亦进来。 司徒亦反而扭捏了起来,走在屏风边,看着上面搭着的衣服,又看了看雾气缭绕之中的安夜锦,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 “我是来偷看的。” 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引得安夜锦“噗嗤”的笑出声来。随即她问:“那大人此时可还看得满意?” 司徒亦被笑得有点不自知,走了几步,站在水池边上,可以轻易的看到安夜锦白皙的脖颈,与纤细的手臂,还有就是胸前那一片白肉,就算此时关键的地方被水挡上了,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些轮廓。 一瞬间,他觉得脑袋发热,人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反击到了身体的不安分,他立刻蹲在了那里,将脸扭向一侧说道:“你这般坦然,我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夫君是想替我擦背,还是想替我更衣?又或者是与我共浴?”安夜锦挑眉问道,扭过头看向司徒亦。 他双唇紧抿,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此时正单手捂着嘴巴,满是难受的表情。 安夜锦转了一个身,将双手搭在池边,下巴抵在手臂上,眼巴巴的看着她,因为水池并不深,这样一个姿势,可以将她光洁的后背一览无遗。 水池中,一丝不挂的安夜锦就那样静静的停留在那里,样子显得极为乖巧。她的一头长发用布包了起来,让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遮挡,白皙的皮肤,因为水的浸泡,而带着点点水珠,更显润泽。 于是之中,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若是仔细去闻,会发现这乃是柔和的药香,难得他这种不喜欢药味的人,也喜欢这种味道。 他快要醉了。 喉中干渴难耐,池中尤物尚在,他有些把持不住。 “夫君。”安夜锦唤了一声,引得他直视过去。 她却只是展颜一笑,说道:“看过了,该出去……”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人拉住,同时将她拽出了水池,进入到一个人的怀中,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火热的吻。 ————*————*———— 呜呜呜,求支持求力量,最近的成绩好低靡,粉红票也好少,今天争取二更~ 第一百二十章 火热 二更送到,前面还有一更,大家不要漏订咯。 感谢ぉ夜雾ぉ、书友100105191012275、petal829的粉红票支持。 ————*————*———— 坠入深渊,仅需一瞬。温柔乡中,她挣扎不出。 似乎是带着一股子怨气,才会让他这般的执着。就算是知晓他即将是自己的夫君,这样的被人抱着,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推了推他的胸口,发现他抱得十分用力,就知道他此时已经静不下来了。 男子本就是冲动的产物,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刚刚就不该逗他。 而司徒亦,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十分火热,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是那般的火热难耐,体内有股子气体就好像在燃烧,从内而外的要将他焚烧而尽。他含着她的唇,细细的吸允,似乎是那是他发泄体内火热的途径,无止境的,深入的,几乎将怀中有些不安分的身体融化掉。 他的手划过的她的皮肤,从她光洁的后背抚下,细细的探索,接着向下,经过拿出圆润的柔软,还有就是纤细的腿。 就好似最为柔顺的丝绸,滑腻之中带着一丝湿润。润泽之中带着更多的柔软。 安夜锦匍匐在他的胸口,觉得身体每被司徒亦触碰一处,就会火热一处,他的温热的手掌就好像火源,撩拨着她的身体,让她燃烧。 热。 周围腾起水池中的雾气,将两个人包围,司徒亦宽大的衣袖摩挲着她的身体,大大的手掌捧着她。 她浑身酥软,竟然不舍得反抗了。 “娘子……”他轻轻的唤着,这声音融化在浓烈的吻中。 她的身体微微后仰,脱离了他的吻,随即一个用力。竟然将司徒亦拽了一个踉跄,接着被一脚踢进了水池之中。 他在水池之中扑腾了起来,再起身,就看到安夜锦此时已经披上了外衣。蹲在水池边:“我都说过了,待成亲之后,我才会与你一起。” 司徒亦抬手擦了一把脸色的水,站在那里苦笑起来,想起什么似的,又蹲了下去,撒娇耍赖的唤了一句:“娘子~” “没用的!” 他吞了一口唾沫。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其实我今日不该进来偷看的。” 她点了点头,他今日表现不错嘛,都知道自我检讨了。 “在你临走前知晓你身体这般的诱人,我更加不想让你走了。” 她当即被说的哑口无言,样子也显得十分无奈。 “想想我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没碰过,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我居然还没去碰关键的地方……”说完还咬了咬下唇,一副苦恼的模样,更是让她一阵无奈。 “那你也不该强迫我!” “我明天起就去剿匪。争取十日内完成,还请娘子早早准备做新娘子啊。”说着,他扬起脸来笑了笑,引得她也跟着没有缘由的傻笑。 翌日。 一大早安夜锦就直接与三个青离开了府邸,回了小药馆,刚刚进院子,就看到盏乐已经坐在正厅看书了。 安夜锦几乎是小跑着过去,一把抱住了盏乐,转了一个圈,这才将他一阵揉捏:“我的乖儿子想我没有。瞧瞧你,都胖了一圈了,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娘……”盏乐十分无奈的推开了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三个青,不高兴的嘟囔:“还有其他女子在这里,你该给我留些面子。如今我也快六岁了,不该这般与我嬉闹。” 她一听就乐了,身边的三个青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的。 “哟,我儿子都长大了,知道违背我的意思了。”安夜锦说着,伸手去拍了拍他的头问:“他们什么时候送你回来的?” “我昨夜已经回来了,家里有邻居照顾着,没有什么事情。回来的时候我去饭馆也看过了,生意还算红火,也不知何时能够回本。”盏乐说着,小大人一样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大人之间商量事情的模样看着安夜锦:“说说看你那边怎么样啦?” “我啊……”安夜锦一脸好笑的乖乖坐下,然后思考了一会说:“司徒亦让我早早做准备,过几日我就要嫁过去了。” 盏乐小小的眉头一皱,小手在桌面上一拍:“我在问你方禹的事情。” “他回周国了。”她回答的云淡风轻。 “他可有来纠缠你?还有那个庄妃可还老实,我可是听说你差点被毒死一回。” 每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把这个儿子养的笨笨的该多好,这养了一个儿子跟爹似的感觉,可真是不好。 “让您老人家操心了,我一切都好。”她说着,还给以安慰似的笑了笑:“你娘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盏乐这才嘟着嘴,瞪了她一眼,又说:“有时你这脾气当真是不好,你看看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有什么收获?你知道多少人说你傻呢吗?” “至少当时有不少人混乱了,至少他们的宴会不那么完美了。”安夜锦拄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回答,见盏乐还想开口说她,当即站起身来,快速的上了楼:“娘要去看看药草坏没坏,你先与青青青玩!” 说完,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谁知,这回盏乐根本没放过她,跟着就小跑上了楼,在后面叫嚷着:“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其实我觉得……” 三个青在楼下对视,青盈掐着腰看着楼上,忍不住道:“东家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小少爷出来,怎么就跟成精了似的。” “其实盏乐也是想东家了,才这般缠着她的。”青枫在这个时候站在一侧用袖掩笑说道,接着走进屋中简单的收拾了起来。 她与安夜锦、盏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两外两个人也只是点了点头,跟着收拾了起来。 楼上时不时的会传来安夜锦与盏乐笑闹的声音,后来就安静了下来,想来是母子两个人在谈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红鸪飞入了院子之中,落在了安夜锦的窗边,安夜锦将红鸪迎进屋内,打开系在它腿上的纸条,便看到这样一句话:“离去后怅然若失,这红鸪送你一只。” 并没有署名。 安夜锦侧头去看那红鸪,突然笑弯了眼睛,是送她,还是监视她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征战 感谢moxilon的粉红票与588起点币打赏。 ————*————*———— 安静的日子过了不到五日,便掀起了喧天大波,让司徒亦与安夜锦的婚期不得不延后。 那一日,司徒亦与李潋之商议的战局提前展开。李潋之刚刚到京都一日,就再次带着大批兵马离开,去了战事所在地。 司徒亦被任命为军师,圣旨千里加急送到渝州省城,要求他参加作战,即日启程。 信任知府有新的县令直接提升,下月初便会走马上任。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司徒亦将会离开一阵子,短则一年两年,多则七年八年,谁又能确定准确的时间呢? 如今安夜锦已经二十岁,算得上古代做了娘亲,相夫教子的年纪,她却还没有成亲,若是此时她再等上几年,说不定就要成了老姑娘了。 她等不得。 司徒亦也不能再等得。 若是他推脱不去,定然是违背圣意的帽子扣下来,说不定会被定下重罪。若是他成了亲再去,定会有好事者称他不关心国家大事,只在乎儿女私情,他的生活可就有热闹了。若是他故意败北而归,之前建立的那种厉害的形象就全部被毁。 若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战胜,那时间上,就无法预期了。 他这边焦头烂额,他知道,这是方禹的意思吧,或许是许靖易已经熟悉了他的风格,如此出了计谋,让他与安夜锦不能顺利成亲。 怪不得方禹会走得那么安生。 安夜锦在下午就来了司徒亦这里,刚刚走进正堂,就看到来回踱步的司徒亦,忍不住抿唇一笑,坐到了一侧,看着他着急。 司徒亦见她如此冷静。当即一怔,随即就坐到了她身侧,温和的问:“娘子可得到消息了?”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随即问司徒亦:“你可有什么想法?” “哼!皇上当真过分,用不到我的时候将我扔到这边来,用到了临时拎起来,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我二十好几没成亲,刚刚要成亲,他就要我去打仗!”说着,就是一脸的气愤。一向沉稳的他,此时也难免暴躁起来。 “国事动乱,哪里顾得上儿女私情?” “我已让你等了十年,我怎可再次离去?” “那又如何?” “娘子是有办法吧,快快说来,免得夫君我着急不是?” “若是你前去赴任的路上遭遇夜辰的人袭击,中毒无法前行;若是你到了那里,有大批辽国兵马捣乱;若是音国的人突然得到了司徒大人的指点。犹如画龙点睛,腾龙而起;若是音国已经隐于市井的前任军师神指天师,与他的妻子降龙女将重新出世。这丈就打不起来。”安夜锦说着,看着司徒亦突然笑了起来。 司徒亦眼睛一亮,大赞:“妙!” 说着,开始思量:“夜辰是一定会帮你的,这一条可行。辽国那里……”他突然看向安夜锦,想起了她曾经救过辽国皇后,随即释然,又说道:“第三条我也能做到,只是这第四条,你可认识神指天师与降龙女将?” 安夜锦摇头。她只是听说过。 如今是音国,乃是五国之中最弱的国家,在十几年前,却是最强盛的国家。 音国的军师君如止被世人称为神指天师,完全是因为他神机妙算,无论五国之内谁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若战,必胜。若指点,必得江山。他还被成为音国奇男子,样貌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就是他会梅花易数,可算得天机。他的夫人在音国乃是逆天女将,力举千金,挥刀取敌军将领头颅如探囊取物。 之后音国帝王惧怕他们二人的实力,想要赐死君如止。传说中他的夫人竟在战场上,召唤出神龙来,以一人之力,战败千军万马,救走了君如止。 两人全身而退,最后便隐藏在市井不出再出世。 从此,音国开始衰落,如今已经近乎毁灭。 这对夫妻也成为了传说中的人物,有人觉得他们已经死了,有人说他们飞升成仙了,有人说他们只是隐藏了起来,做起了世外高人,音国**几次邀请,都未能请动。 其实司徒亦对这对夫妻也挺羡慕的,尤其是那神指天师,居然以一文人的力量,让君王惧怕,让五国齐齐敬佩,他一直以他作为标榜。 “那就按照娘子说的办吧,你可有联系夜辰的方法?” 安夜锦点了点头,说道:“我那里有一只红鸪,可以送信。” 司徒亦随即轻笑:“娘子,这回为夫中毒之后,就不一定会在哪里迎娶你了,知府夫人的位置可就不是你的了。” “夫君尽管放心,你若是无家可归,娘子依旧有法子养你,且让你丰衣足食,你可信?” “信,自然相信,娘子先多等几日,夫君定然会早日归来。”司徒亦说着,狡黠一笑。 安夜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之后的事情,便是张罗这些事情,送司徒亦走的时候,并不如何风光,只是有些匆忙的就出了城。 司徒亦穿上一身盔甲之后没有变的十分有气质,反而是走路时有气无力的,显然是不喜欢身上的衣服那么重,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被压得够呛,刚刚上马就直喘粗气,最后在那里撒娇耍赖了半天,才上了马车,坐在里面离开。 薛安则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抱着一箱子的瓶瓶罐罐,都是安夜锦给的药,这回的药更多,几乎是针对每件事都做了应对,竟然还有一些防止嘴唇干裂,皮肤粗糙的药,让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的主子矫情。 箱子里面还有一些是做菜时用到的调料,还有一些食谱,这个薛安喜欢,准备到时候偷学一些。 “小安子,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你说我是不是想娘子了?”司徒亦在马车里面问。 薛安坐在外面抱着箱子不说话,心说刚走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您老人家至于么。 “安子啊,你说我这一去得多久啊……” “主子,我觉得我还是骑马前行吧。” 司徒亦这回才不说话了。 从渝州省城到征战之地需要五日的时间,切不能太过休息,司徒亦坐在车里时不时的可以睡一觉,衣服也被他脱得有些像丢盔弃甲的模样。 第二日,突然有人在路上拦截他们,薛安过去说话,那边的首领已经骑马过来了。 “想来是司徒大人的兵马吧,我也要去战场那边,我与你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不如我们同行如何?” 雌雄莫辩的声音,居高临下的语气,傲气凛然的风格,让司徒亦一阵皱眉,这是……那女子? 他掀开车帘看过去,果然见到那日女扮男装的女子,如今虽然换了一身行头,却还是男子装备,让他大感头痛。 他过几日可是要被夜辰袭击的,她跟着算什么事?一起害了? 而且,安夜锦三日后就会追过来,到时他身边跟着一女人,算什么事? “男女授受不亲,多有不便,姑娘还是单独前去吧。”他甚至懒得问她一名女子去那边做什么。 谁知她不但没走,反而豪爽的大笑起来:“我就知你是个惧内的。其实你我二人就算是不同行,也是通路,同样的赶路,都是一跳道上,仅仅是前后而已,这样也算同行,我只是在前方歇脚的时候看到了你的人,过来打招呼罢了。” 的确,这种战事紧张的时刻,他们不可能任性的绕路。 “好,你的心意我领了,且赶路吧。”态度十分冷淡的放下了手中的帘子。 女子骑在马上,看着坐在外面的薛安,随即撇嘴冷哼:“啧,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娇气,还是我的人走在前面吧,不然可要被你这马车耽误了。” 说着,就骑马离去,傲气得可以。 司徒亦根本不在意,只是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休息。 那女子骑马前行,的确要比司徒亦他们快一些,不过也快不出许多来,每次到了歇脚的地方,都能碰到。 司徒亦每次出去都得套上盔甲,给将士做典范,可是每次出去都是无精打采的,一坐下,就呼啦一声,明显是身板太瘦,撑不起来盔甲。 每次那女子都会嗤之以鼻,样子十分不屑。 这日夜,他们刚刚到一家店里,就看到前面的那行人已经开始喝酒聊天,别看那名是女子,却酒量了得,为人豪气,单脚踩着椅子,就与身边的人一齐喝酒。 司徒亦坐在那里,刚刚坐下就派薛安去店里亲自做菜去,同时点了些干粮充饥。 那女子不知,看着他就有些不屑,那样子就好像觉得他们寒酸得很,吃肉喝酒的样子就更加凶猛得意了。 司徒亦的人并不在乎,不一会薛安与另外两个将士端出菜来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绿了,一个个磨刀霍霍的,一边吃,一边在那里叫嚷:“这么急着赶路,每日最期待的,就是吃些夫人教给薛安的手艺,这菜,我简直长这么大了,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军师大人果然好福气,能娶一个这么会做菜的夫人。” “可不就是,吃完这些,之前吃过的饭菜,都变得难以下咽了。” 司徒亦也乐呵呵的,一边吃一边活动肩膀,样子显得十分惬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中毒 简陋的饭馆中,菜香阵阵四溢。 若是渝州省城去过“鸿运满堂?的人,对于这种菜香一定十分熟悉,虽然薛安做的菜远不如安夜锦亲手做的味道正宗,却也算是拿得出手。 而那女子带领的那群人,明显不是汉人,光看平日里的习惯就可以知晓。他们在渝州省城停留的时间也不长,根本就没有去过安夜锦的店,此时第一次闻到这种独特的菜香,便是一阵迟疑,又见他们的菜做得颜色好看,卖相十分不错,要比他们桌面上那些糊糊一样的东西好上许多。 那些人见司徒亦这边吃的津津有味,一副险些将盘子吞下去的样子,下意识的就想咽口水,谁让这些菜实在是太香了呢? 那女子干脆走了过来,坐在了司徒亦的身边,伸筷子就去夹菜吃,吃了一道菜,便吃下一道,一点都不客气。 司徒亦扭头看着她,一脸的哭笑不得,心说这女子也真够自来熟的,还挺放得开,不知是不是在江湖上飘荡的,才会有这样的性情。 “你夫人的手艺不错嘛!?女子称赞到,吃得满足了,还很是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司徒亦抿唇轻笑,摇了摇头:“这回的菜是我身边的管事做的,不是我夫人。?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娶了薛安那五大三粗的男人? 那女子却不甚在意,回道:“刚刚你的部下不是说,这手艺是你夫人教的么,都差不多的意思嘛。? “薛安是初学,还是一名男子,做出来的菜难免有些不足,我娘子亲手做的才是人间美味。?司徒亦说着,下巴翘得老高,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那女子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嘿嘿一笑。叫过贴身小厮。从包裹里面拿出了两片金叶子丢在了桌面上,样子颇为爽快:“这拿去给你家管事吧,让他再做两道菜来,给我的部下也尝尝你家娘子的厨艺。? 司徒亦却瞧都不瞧那金叶子。只是微笑道:“出门在外,遇到便是朋友,做几道菜给你们吃而已,不用这银两来诋毁吧?? 女子挑眉,随即大笑起来,她本就底气十足,笑起来爽朗之中带着一股子无拘无束。就好似奔腾的野马,拴不住,留不下,只能任她远去。 “你这文人难得豪气,好,今日我就吃了你这顿饭,他日定然会报答回来。? 司徒亦摇头苦笑,示意薛安再去做些。薛安老实。又快速的吃了几口饭,才快速去了厨房,引得身后跟了一群店里的伙计。想要偷师,结果没一会就回来了,因为人家用的调料是自带的,谁都能看出来所有的门道都在那调料里面。 两伙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女子身边的人都是好个性,都是爽朗之人,吃了他们的菜,就献上自家带来的酒,司徒亦却没让人喝太多,刚刚酒过三巡。司徒亦就吩咐:“我们出去继续赶路。? 他那些侍卫都是薛郡王赐的,平日里面隐藏在府中,今日算是光明正大的出来,依旧听从命令。 司徒亦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司徒大人,小女子叫白瑶!? 听到之后他脚步一顿。女子的闺名一般不告诉人,司徒亦与安夜锦首次重逢的时候,她也只是说自己姓安而已。 随即他轻笑,点了点头,回身拱手道:“幸会!? “哈!?白瑶扬着下巴,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姿势就好似一个大爷,她大大咧咧的挥手:“穷规矩,跟我不讲这些。待他日我与你家娘子相见,定然与她聊上一聊,她应该也是一烈性女子吧,我喜欢!? “那自然是极好。? 司徒亦这才离开,坐上马车,满心愉快的等待自己被毒。 对于白瑶,他依旧未曾在意过,在他的心中,她不过是路人。 而在白瑶的心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文绉绉的书生罢了。 没有了上一世的相遇,没有了那荡气回肠的同共甘苦,这五国内第二对风云夫妇,就这般的错过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会继续有交集。 白瑶更不知,她会夺了名叫安夜锦女子的夫君,自己一世心伤,司徒亦半世凄凉。 最后的最后…… 她也只是感叹,那名叫安夜锦的女子果然是烈性女子,且性子坚韧到她自叹不如。 这也只是后话罢了。 又赶路一日,在司徒亦等得直跟薛安抱怨自己有些想娘子的时候,夜辰的人终于来了。 他吩咐下去,说要适当的做出抵挡,不能受伤,带也不能太完整,如果打完之后太立正了,就将衣服撕烂,做个模样。 他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外面打来打去,想着不知夜辰会用什么毒,掀帘看了看,差点笑出来。 这群人也太能玩了吧,此时都变成切磋了,薛安与其中一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其他人站在那里围观,虽说没叫好,也是够不敬业的了。 “车里还有人呢,啊喂!?司徒亦在那里喊了起来,这个时候那群傍晚就穿了一身黑的黑衣人走了过来,从里怀取出了三瓶毒药来给夜辰看:“大人,毒师大人说这里有三种药给你选,我可以分别跟你说一下毒性。? 司徒亦点了点头,就听着那人眉飞色舞的介绍着各种死法:“大人有所不知,这些都是我们主子的得意之作。这瓶毒药若是碰到些许,就会浑身发紫,血液变黑,浑身木讷,时间久了,皮肤会裂开,从伤口流出黑色的臭血来……? “下一个。?司徒亦脸色发黑,连连挥手。 “这个啊……? 话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后面出现了马蹄声,薛安那边快速停下,惊恐的说了一句:“主子,恐怕是白姑娘他们赶上来了。? “快快快,打打打,给我上毒,随便来一个!? 司徒亦慌乱的吩咐。然后就在车厢里面等死。 外面开始激烈的打了起来,刚刚介绍的男子也快速的开了一个瓶子,在剑上上毒,回头问司徒亦:“大人。割哪?? 司徒亦将左侧手臂递了出去。 右手要鞋子,双腿要走路,那就左手吧。 那人的剑刚刚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个浅浅的伤口,白瑶的人就已经赶来了。 夜辰的人不伤司徒亦的人,但是对于白瑶的人绝不留情,来了之后变成了杀下杀手,这让战局变得有些紧张。 司徒亦这边快速踏着轻功上了一棵大树。站在那里看,此时这的情况不好吩咐夜辰的人手下留情,就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为了做戏,刚刚割伤他的人对他穷追不舍,他只会轻功,只能在树端来回纵跃,突然觉得左臂上一阵麻木,心中不由得腹诽:这究竟是什么毒啊! 突然的。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在眼前,她身轻如燕,一身男子的衣衫在风中摇摆。 是白瑶。 那男子蒙面。看到白瑶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杀机,他曾经被安夜锦救过性命,所以对安夜锦十分尊敬,对司徒亦的印象也是不错,今日看到一名女子来救司徒亦,当即就有些愤怒,挥剑就刺,招招都为杀招。 长剑在空中大了一个剑花,犹如带刺的莲花。展开,收拢,带着杀气。 “剑上有毒。?司徒亦在那边提醒,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 这毒十分烈性,竟然已经让他半个身体麻痹了,他脚下一个不稳。倒头就从树上掉了下去。 这回不是装的,是毒真的犯了。 白瑶一惊,随即回身,拎着司徒亦的脖领子就快速离开。 司徒亦对于这种不温柔的方式十分讨厌,毒不毒死他,光用衣领憋也憋死他了。 白瑶带着他逃出了老远,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一点也动弹不得了,白瑶掀开他的袖子,就看到他的身体在渐渐的发紫。 他也努力去看,随即就翻了一个白眼,原来用的是那人介绍的药啊,也不知薛安何时能追上来,安夜锦给的药还在他那里。如今他身上也只有安夜锦给的防止喘症的药物。 白瑶蹲在司徒亦身边看着,突然开口:“是夜辰的毒?? “嗯……? “不如我将你这手臂砍下来,这样毒就能控制了。? “不不不? “你这书生,命重要,还是手重要?? “身体……也发紫了……?司徒亦的舌头都有些麻痹,说出来的话有些大舌头。 白瑶当即怒骂了一声,也不犹豫,伸手就拉着司徒亦到她的背上,背着他就往附近的城镇去。 “别,等薛安……他……有药。? 白瑶却没答应:“他那边又夜辰的人,我们回去是送死,原地等着也是死,你不用管了,我保你这一命。? 司徒亦直想骂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全部都是紫色的雾气,他有些神志不清,到了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难道……要死了? 他颓然的想着,终于,眼前全部陷入了黑暗,他的身体无力支撑,从白瑶的背上滑落,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 我敢说我是好结局,你们敢不敢信? 顺便吐槽,昨天熬夜看了一本书,大结局居然是女主被人绑架,然后xxoo后死了!尼玛,我点进去的时候,题目写的是爆笑啊!!坑爹啊这是,我怨念了一晚上,今天黑眼圈都出来了。所以更新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救夫 感谢詹怡(2份)、念晚的100起点币打赏。 ————*————*———— 安夜锦的人刚刚到渝州省城的郊外,就有人来报,说夜辰的人行刺之时,司徒亦被人救走了,此时下落不明,安夜锦留给他的药物全部都在薛安的手中,司徒亦并没有按时服用,此时说不定已经毒发了。 “被人救走了?可知那人是谁?”安夜锦当即低喝了一声,一向沉稳的安夜锦,竟然也有这般惊慌的样子,当真罕见。 不过,碰到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安夜锦不惊慌。 司徒亦若是晚服药,仅凭夜辰之毒的霸道,就能要了他的命,晚上一刻,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只知道叫白瑶,并非汉人,曾经与大人见过面,还……还是一名女子。” 她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直接回头吩咐:“青盈,带我骑马,我们骑马赶去。” 青盈立刻点头,飞身上马,随即将安夜锦拉上马,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几乎不犹豫的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便扬长而去。 青颜、青枫被安排留在渝州省城保护盏乐,追在安夜锦身后离去的,是来报信的人,还有夜辰送给她的侍女。 与此同时,树林之中有几道身影穿梭,显然,这些人也是保护安夜锦的人,且武功极高。 安夜锦的背后,还有着一股子势力,三个青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提起。 不眠不休的赶了一日多的路,安夜锦浑身困乏,疲惫得几乎走几步就能够倒下。她根据薛安给的消息,到了一间客栈,刚刚进入其中,就被司徒亦的人迎了上来。快步的带她上楼,同时介绍着:“我们是在昨天夜里找到大人的,那个时候大人的身体浑身发紫,皮肤也有要裂开的迹象。浑身就像肿了一样,薛总管给喂了药,情况才没有恶化,脸色也好了一些,今日刚刚服用了第二粒药,效果明显不如之前。” 安夜锦点了点头,也顾不得去看自己身上因为赶路有多么的狼狈。只是冲进了屋中,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 坐着的是一名陌生的男子,但是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她其实是一名女子。而站着的,是薛安。 “夫人!”薛安看到安夜锦过来大喜,当即欢喜的叫了出来。 白瑶却皱了皱眉,心说这司徒夫人就算是不眠不休赶来的。这也太快了些吧? 不过她还是很快的起身让了地方,站着一侧开口说:“我本想将他手臂砍了的,可是这毒发太快。我也不能救了。” 安夜锦并没有时间仔细去看她,而是坐在床边去看司徒亦的情况。 一向温文尔雅的司徒亦,此时脸色发紫,皮肤暗黑,看起来竟有些狰狞与恐怖,她伸手按了按司徒亦的皮肤,又开始探司徒亦的脉搏。 青盈则是快速的准备好药箱,刚刚打开,就发现这里面就跟百宝囊似的,什么药物都有那么一点。 安夜锦一边看司徒亦的情况。一边在药箱中取出几味药来,一边咀嚼,一边继续找别的药物,直到找了几种,在她的口中咀嚼成了碎末,她才俯下身。直接嘴对嘴的将药喂给了司徒亦。 其他的人看着一阵不好意思,纷纷看向别处,只有白瑶很感兴趣似的,还在那里伸脖子看,又很好奇的取了一种药放在嘴里咀嚼,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呸呸呸,真苦,味道好恶心!” 谁知安夜锦根本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蹲下身,在药物中取出其他几味药,用纸包好递给青盈:“去煮了,要一个半时辰,火要大。” 青盈很快的点头,捧着药就跑了出去。 安夜锦又很快的按照刚刚的药方取了那几味药,用纸又包了几包药,放在了一侧。 “听说你曾解过一次毒师夜辰的毒,今日这毒你可有法子解?我在之前可是请了几位胡子都胡子花的老头来呢。”白瑶蹲在那里,睁着大眼睛去看安夜锦,对于安夜锦,她很是好奇似的。 就好像她当初十分好奇占星师司徒亦一样。 “碰巧罢了。” “这次中毒的人可是你夫君,若是救不好你可就成寡妇了。”她又问,这句话说得很没有礼貌,且有咒人之嫌,偏偏她语气之中全无恶意,有的,也只是好奇。 “那又如何,若是夫君去了,我便随他而去,绝不独活,也不会让他在奈何桥边望眼欲穿。”安夜锦回答的极为平静,且极为坚决,那种从容的说出自己甘愿赌出生死的模样,让白瑶一怔,随即她大笑起来:“果然是一烈性女子,我喜欢,待他日方便之时,我定然与你把酒相聊,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多留了。” 说着,她起身,一副准备离去的架势。 “还多谢白姑娘仗义相救。”安夜锦在这个时候平静的开口,脸上却没有多少诚恳。 “还希望我的相救没有耽误你的好事。”她说着仰脸一笑,说道:“司徒夫人来的真是及时呢,不过你放心,待我到军营之时,只会说司徒亦中毒,不能过去。” “虽然不懂白姑娘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深奥的样子。”安夜锦重新坐回到床边,看着司徒亦的样子,也不再看她。 白瑶却站在那里说:“我啊,就是喜欢你这性格,难得见到中原女子有你这样性格的。”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安夜锦却嘟了嘟嘴,心中腹诽:原来司徒亦前一世的妻子是一个这样的人,样子高傲得就好像凤凰一样,说话也不怎么中听,虽然性格不至于让人讨厌,安夜锦却还是不喜欢她,还觉得她帮了倒忙。 司徒亦的脸色渐渐的好转,安夜锦终于安心,吩咐薛安他们先去休息,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从药箱之中拿出一柄匕首来,在自己的腕间一划,便有血珠流出,她将手臂凑到司徒亦的唇边,让他去饮用自己的血,觉得足够了,她才虚脱了一般的倒在了司徒亦的身上,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药膏的盒子,在自己的伤口上涂上药膏,仅仅是瞬间,伤口就依旧愈合了,且未留下任何的伤疤。 她脱了鞋子,凑到了床铺的里面,掀开被子躺在司徒亦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就那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是真的累了,不眠不休的赶路,让她浑身酸痛,就连身上因为颠簸而出现的酸臭味道都忽略了,只是碰到枕头,就直接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青盈正小心翼翼的喂司徒亦喝药,房间中并没有其他人,想来是不想打扰她。 “我来吧。”安夜锦起身,接过药碗对青盈说:“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要比我还累上一些呢。” 青盈连连摇头:“我没事的,东家,我在天宣阁的时候,曾经三天三夜没合眼,就连肚子都没填饱过,那我都挺过去了。” 安夜锦却瞪了她一眼,嗔道:“你现在是在我这里,快去睡去。” 青盈嘿嘿一笑,也不再拒绝,只是走了两步又回头:“东家,那白姑娘已经走了,带着一群人,可用我派人去调查他们?” 安夜锦摇了摇头,答道:“我已知晓他们的身份,与他们之前的事情。” “哦……”青盈没再说什么,直接出了房间。 安夜锦捧着药碗给司徒亦喂药,此时他的脸色明显已经好了许多,青紫色变淡了,且在渐渐的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她小心的喂完药,又起身取来了巾帕,帮司徒亦擦身。 原本她作为一名女子,第一次看到男子的身体该感觉面红耳赤,可是她看到这发紫的身体,真就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在脱司徒亦裤子的时候,心口跳了两拍,不过还是继续帮他擦身体,就算是他的男剑,也一口气全都给擦了。 弄好了司徒亦,她才起身去了净身室去清洗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薛安守在床边,见安夜锦回来,便对她点了点头说道:“安郡王派人来了,此时还在别的房间中,夫人要去见一下吗?” 安夜锦摇了摇头:“我一妇道人家,见那些士兵并不好,你且去替我传话说:司徒大人的身体如今十分虚弱,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不可移动身体,需要在这附近休养几月的时间,才可走动,到时会去军营赴任。” 安夜锦说完,就坐在了床边,想来李潋之的探子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吧? “夫人,他们所说还有一事。”薛安犹豫的开口:“安郡王请夫人到前线去,说那里有不少的将士已经中毒,这毒很缓,只是从手腕的脉络开始的血管变为漆黑的颜色,且血管突兀,几乎可以爆出身体的模样……就好像当年司徒皇后中的毒一样……”薛安说到这里,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安夜锦也是身体一震,随即苦笑了起来。 那毒是安夜锦研制的,她从研制的那日起,就从未想过要配解药,以至于此毒无解。更是因为伤及了无辜的人,而让她刻意的回避这种毒,没想到,如今周国再次用了出来。 方禹,你在想些什么,难不成你见不得我与司徒亦在一起,你宁愿毁了我与他之间的感情? 方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安夜锦苦笑着在心中想着这些。 ————*————*———— 本书绝对不悲剧,如果悲剧,以后我就不开新书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是四章 愤怒 感谢dora_hsiao(2分)、15端木景晨、清q清的粉红票只是,感谢15端木景晨的和氏璧打赏。 好基友,好朋友,欢迎大家去看15端木景晨的《衣香》,同时,书里喜欢夜辰的那个将军也是端木景晨客串的哟~ ————*————*———— 就算如此,安夜锦依旧没有去见李潋之派来的人,而是写了一封信,要那些人转交给李潋之,人则是没有跟着他们离开。 处理完这些事情,安夜锦就一直守在司徒亦的床边照顾他,寸步不离,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出这馊主意,让司徒亦如此受罪。 她心中好痛。 她从未这般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青盈与几个侍女会交替着帮她煮药,看得出,司徒亦的情况在好转,只是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至于安夜锦写给李潋之的信,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关于女子不能进军营的大道理。女子以夫为天,男子则是心怀天下之人,她一介妇道女流,怎可进入军营,那般抛头露面的进入到男人堆中?这事若是传出去,司徒亦的颜面何在?就算烟国风气开放,这种事情也是万万不可的。安夜锦若真的进去了,就算是为了救人,出来之后的名声,也该与烟花柳巷的女子差不多了,就算有好评,与花魁也是差不多了。 还有就是,安夜锦不过碰巧解了一次夜辰的毒,不可能将他所有的毒都解了,更何况如今司徒亦昏迷不醒,命在旦夕,她怎么可能抛弃夫君,而去那“龙潭虎穴”之中?司徒亦如今就是她的天,天若是塌了,她何以支撑?这样的她还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救一群其他女子的天,这样岂不是可笑? 最后,她还表示,若是司徒亦会在这次事情中死去。她同样也会跟着去死,绝不独活。就算是陪司徒亦在黄泉路上走一遭,也是她这等妇人该做的。 她言辞犀利,态度坚决,根本不肯退让半步,话语之中还隐藏着一道消息,就是李潋之若是强行带她去解毒。她甘愿殒命当场,也不会去军营毁了名声。若是李潋之将司徒亦强行带入战场,就是逼着司徒亦去死。 李潋之看完信,沉默了许久。 微微泛黄的宣纸上写着娟秀的字体,明明就是这样如同刺绣一般精致的字体,也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决绝,与潇洒。 他扬起嘴角,从身边的盒子中取出一张纸来。与安夜锦的信对比,随即递给了莫凌。 莫凌接过去看了看,又看了看李潋之的表情。这才试探性的问:“这安姑娘被拐卖之前,该不会是……周国人吧?” 李潋之的手指轻点桌面,并不言语,就算嗓音已好,此时也不说话,证明莫凌的话并不得他心意,而且,没有说到点子上,他懒得回答。 “这一张,是安姑娘的书信。这一张,则是在周国太子方禹那里得来,写给方禹的信,两张纸的笔迹一模一样……这安姑娘之前不但是周国人,有可能还是天宣阁或者是方禹身边的人。”莫凌又说道。 李潋之这回才点了点头,嘴角微杨。随即在那里说道:“那是一封警告的信,言辞犀利,字字都在指出方禹的不足,还有就是对他的一些建议,显然,写信的人是在指点方禹,敢如此大胆的直接说出方禹的过错,还被他如此珍惜的收起来,你觉得这两个人会是什么关系?” 莫凌沉默,他不敢妄言。 “她会医术,能解夜辰的毒,遇到危险从容不惊,碰到欺辱,甚至敢在我的面前,将我的手下按倒在地,并扬言要扎瞎他的眼她能得到凌瑶郡主的好感,还能得到庄妃的青睐,几次三番的送去请帖,邀请她入宴。她会使出手段来陷害庄妃,事情过后,方禹却不动怒,反而是庄妃亲自去了司徒亦的府中,这样的女子,会是什么样一个身份?”李潋之再次问道。 莫凌脸色发白的说了几个字:“正妃之位……” “对,就是让方禹留了五年正妃之位的女子,他曾经说过,他所要迎娶为正妃的女子,是他的良师,也是他的益友。他一直将她放在心中最高的位置,这个位置永远为她而留,他的心意也永远不会改变,就连庄妃家族的颜面都不顾了,这样一个女子……”他说着,突然觉得心中气结,一股子无名火从心中冒出。 为什么生气,他不知,知晓安夜锦不愿意过来,那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让他同样迷茫。 他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竟然如此在意这件事情。 不过是一名女子莫凌忍不住在这个时候提醒:“司徒亦这毒中的诡异,有些太合这两个人的心意了,且安姑娘在司徒亦中毒的第二天就到了,时间上也有些说不过去。” “区区一名女子,还能折腾出花来不成?”李潋之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口中暴喝出声。 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心中已经翻腾出了千层大浪,将他心中的堡垒击打得不堪一击。 莫凌沉默的站在一边,他也觉得李潋之发怒的有点奇怪,不过很快他就撇嘴,心说将军如此在意,不会是看上司徒亦的女人了吧?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先不说司徒亦这人如何难缠,就单论安夜锦对李潋之的印象,就是极其不好的,还有李潋之那脾气,与安夜锦真要是在一起,还真是前景堪忧,更何况安夜锦说不定对李潋之十分排斥呢总之,就是李潋之与安夜锦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根本不配,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发展的必要。 只是李潋之如今也二十好几了,答应了皇上在他生子之前绝不娶妻,也没有真心喜欢过谁,如今难得有个在意的,还是别人的媳妇,这不是闹呢嘛李潋之的确可以靠权势将人抢过来,可是……名声也就毁了。 相比较安夜锦与司徒亦这平民与知府的组合。李潋之要想与安夜锦在一起,难度系数更大想明白这些,莫凌便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可不能让李潋之知道自己的心意,到时候就麻烦了,还不如找个机会,就将此事在萌芽之中扼杀了。 李潋之在感情方面就是一个呆头鹅,没人点播,绝对不会发现。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音:“李将军在么。我要进来咯。” 说话的是一女子的声音,掀开帘子走进来的,赫然就是白瑶,她进来之后看到李潋之就咧嘴一乐,随即大马金刀的坐在他对面,开口问:“怎么,那安姑娘不来?中原女子就是娇气,你们中原男子也是一个个脑袋里面像灌了菜汤似的。将女子看得那么死,她那种烈性女子都不愿意来,瞧瞧你们都把女子逼成什么样了” 李潋之努力的调节情绪。最终也只是冷哼:“你的确豪气,怎么如今双九年华还没嫁出去?” “我立誓要嫁一个我佩服的汉子,可惜我一直没碰到,难得碰到你这个能打过我的,结果你还不娶,我也就这么先悠闲着咯”白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随即又扬起一张笑脸来。 李潋之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气:“真替战远将军着急,怎么就生出了你这女儿?” “当然咯,我爹也替你着急呢。怕你打不过周国那小太子,特意派我过来帮你呢。” “这是一回事吗?” “这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白瑶强词夺理,哈哈的大笑起来,突然站起身来,走过去给莫凌推了一个踉跄,接着取笑他:“你老小子跟着你家将军一起打光棍是吧?够意思。我就喜欢你这种够意思的汉子。” 莫凌被夸得老脸通红,他只是看上了京城一世家小姐,只是还未及笄,不过早早就已经透露了口风,那小千金早晚是他的妻子,非为是他愿意跟着李潋之单身。他府中的美丽侍女可是不少呢…… 李潋之瞪了一眼白瑶,在他的眼中,白瑶与水月郡主的地位几乎持平,平日里也算得上是兄妹一般的人,只是白瑶住在草原之上,是边疆将军的女儿,别看是女儿身,却彪悍如男子,平日里在草原上摔跤比武,汉子都打不过她。 为了捍卫男人的尊严,李潋之看不过去,每次见到她,都要收拾她一顿。 谁知白瑶越是打不过他,越是与他关系不错,每次出了战事,她都会过来帮忙,带军打仗,一名女子也不输男儿,更有人说她有着当年降龙女将的风范。 “整日胡闹,这一次的战争很危险,你还是早早回去为妙。”李潋之呵斥了一声,接着将莫凌手中的书信拿了回来,放入到了自己的袖子口袋里。 “我还想问你呢,司徒亦不来,谁做军师,莫凌吗?”白瑶依旧是那么直言不讳的问了出来,样子丝毫不显拘谨。 “总之不是你。” “啧啧啧,谁说女子不如男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女子不输于男子。”白瑶不服气,抬手就打了李潋之一拳。 李潋之侧身躲开,接着坐在桌子上问白瑶:“我且问你,若是有人将正妻之位为你留着,五年未娶正妻,且那人身份尊贵,你可会答应?” “你说方禹?”白瑶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随即一笑,摇头道:“看情况。” “以你这种烈性女子的性子,有什么情况你会不愿意回方禹身边,而选择嫁给一个地位远远不如他的男人?”李潋之也不避讳,紧接着又问。 ————*————*———— 最近更新的确有些不给力,下个星期会加更的哟~ 最近手里还有一本要出版的书得快速写结局,有点无力更新……大家见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弄巧成拙 “咦?难道你“……白瑶抬起手来,指着李潋之,一脸坏坏的笑容,那表情就好像她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李潋之则是眯起眼睛,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模样,说道:“就你话多。“白瑶不以为意,抖着肩膀冷笑:“我可比你的那个水月妹妹话少多了,哈哈,她简直丢尽了王族的脸,也不怪她会发生那种事情!“刚刚说完,李潋之的脸色就是一沉。 他怎么就忘记了水月郡主? 在庄妃提起要水月郡主做方禹的贵妃时,他就觉得事情之中有蹊跷,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谁知水月郡主回京的路上,就突遭劫匪,更是将她带入了山寨之中,就算是第二天将她就出来,也是一名未出阁的女子,被匪徒劫走了一夜,名声尽毁,就算是水月郡主未曾被人碰过,也没有人会相信了。 愤怒的士兵本想将那山寨夷为平地,却发现,山寨之中仅有一个空壳子,进去之后仅有几人在,在与士兵较量之时,因为熟悉路线,快速逃离,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抓到! 那些人明显就是训练有素,就好像是……天宣阁的人。 紧接着,水月郡主被秘密送回京城,尽可能的封锁消息,京城之内还是将这件事情传开了,虽然未得到证实,却是风言风语不断。让水月郡主根本抬不起头来。就在他启程的那日,辽国突然来了御史,说是要提亲水月郡主。嫁给辽国一名将士,而这将士竟然是与李潋之交过手,痛失一只手臂。性格暴躁的人。 若是其他时候,皇上一定会拒绝。偏偏在即将交战之即,出了这事,就出现了迟疑。 水月郡主得知后去皇宫大闹了一场,就好像疯子一样的嚷嚷自己未曾受辱,她是清白的,却引得皇上大怒,真的就将水月郡主赐婚给了那辽国的将士。 任谁想都会知晓。水月郡主这一次嫁过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潋之想要阻拦都不行,因为他必须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整装待发,去往战场,他也只能任由水月郡主在他面前寻死觅活,视而不见。 她的一生,就这样毁了。 他原本不知道,究竟是谁这般想要祸害水月郡主,还有着这么大的能耐。待他今日知晓方禹与安夜锦的关系,便只能愤怒,因为方禹的对安夜锦的保护,让他痛失了一个妹妹! 就算是如何任性。那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安夜锦不过是一介庶民…… 不过辱了她,就要毁了他妹妹的一辈子?方禹,你做的是不是狠了点? 从安夜锦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其实已经与方禹断了来往,这件事并非她所指使,却是因她而起。 白瑶却在李潋之一脸愤恨的时候开口:“你气有什么用?我要是你,就该生气我在妹妹小的时候为什么没管好她,让她有这样蛮横的性格,以至于她今日酿成这样的祸果!她有这样的结局看似是因为别人,其实全部都是因为你的溺爱,还有就是她的任性,若是她擅自来渝州省城,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说到底,还不是她千里迢迢来自找的?“李潋之看着白瑶,一阵沉默,却看到她突然的从腰间拔出剑来,握在手中,大笑一声说道:“我若是你,心中有任何怨气,都会发泄出来,谁欺负了你的妹妹,你就去砍了谁!你若是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谁!若是看上哪个女人,无论是谁痴等的,都夺过来!男人,就高豁达一点,果决一点。你为了你哥哥的江山裹足不前,算什么好汉?“说到这里,她突然一顿,然后说:“而且,你的哥哥对你提防得很紧呢。“李潋之却苦笑了起来:“我若放手去做,不就是给了哥哥毁了我的机会?我的身份很尴尬的,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回京城一日,他们就会担惊受怕一日。“你都不如学薛郡王,整日在京城之内喝酒胡混,一个君王还整日打架斗殴,跟个纨绔似的,我看啊,他的心眼其实最多呢,只怪他是你们兄弟几个中最小的,才让皇上一点提防之心都没有,他也太会哄人了。“司徒亦他……是薛郡王的人。“嗯?“白瑶一怔,薛郡王拉拢了司徒亦? 司徒亦那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愿意跟随薛郡王,那么就证明薛郡王他混吃等死的模样真的是装的? 李潋之脸上的苦笑更浓:“真正有野心的人,他不防着,却一直防着我,这又是为何呢。“白瑶这回不说话了,就连莫凌也在一侧沉了脸色,不得不说,皇上对李潋之的提防,当真让人心寒。 “将军,中毒的将士们已经不能行进了。“帐外有人来报,声音急促。 这毒是被下在水中的,不少将士都喝了水,此时过半的将士中毒不起,若是不能解毒,他们的损失惨重。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这毒用银针都试探不出,无色无味,几乎没有任何的迹象,掉在地面上,也跟一般的水一样,当真是高深之极。 夜辰的毒,如今已经这般可怕了不成? 他们这里中毒的消息刚起,五国之内人人自危,不少试采的人上了台面,只有有人试毒完毕,才会食用。可是,谁又能确定毒什么时候会起来症状呢? 毒…… 当真可怕啊。 怪不得夜辰会在周国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那个安夜锦当真能解毒?“白瑶在这边一筹莫展之际,开口问道。 一边的莫凌应了声:“的确,将军中了夜辰两次毒,都是安姑娘给解的。如今司徒亦中了夜辰的毒,听说已经好转了。“白瑶当即起身,说道:“她怕伤风败俗,女子总不会也怕吧?让我饮用那水,之后我回到客栈,求她给我解毒!“胡闹!“李潋之当即大喝一声,已经动了怒气。 她却不依,一脸严肃的回答:“这可是几万将士的性命啊,怎么可能是胡闹!让我去试试看,就算逼,我也要让她为我解毒!“派别人去,当年是司徒皇后就是这么去世的。周国的人都拿这种毒没办法,就连鬼骨先生都解不了,你对她哪里来的信心?你这是在用你的性命开玩笑!“白瑶一愣,却还是扭过头去,大步冲出了帐子,却被李潋之拉住。 “我去。“李潋之说着,从一侧侍卫的手中取过了水壶,翻身上马,同时对身边的白瑶与莫凌吩咐:“你们二人要稳住这里,告诉所有的将士,他们的将军去给他们寻解药去了,让他们不必担忧!“他说完,快速的骑马离去。 后面包括梁泰在内的一干将士全部要追,莫凌却把梁泰拽了回去:“你别去,安姑娘最不想见的就是你。“惯得她个熊娘们,她敢不解毒,俺一拳打死她相公!“梁泰大眼珠瞪得溜圆,却看到莫凌摇头:“你敢杀了司徒亦,你就等着安夜锦的报复吧,这女子,与司徒亦一样,不是省油的灯啊!“去他奶奶个熊的,将军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俺可怎么交代得好,不行,俺得去。“白瑶却在一边冷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梁泰被白瑶说了这么一句,当即气火翻涌,却不敢发作。 这疯娘们,生起气来比安夜锦还吓人的,整个军营谁敢惹她? 最后梁泰还是没有跟去,只能看着那批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再说安夜锦,本是在客栈之中照顾司徒亦的,他几日未曾转醒,让她十分担心,就算皮肤已经恢复了本来的眼神,眼前附近还是黑紫的颜色,看起来十分可怕。 终于在这日的清晨,司徒亦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到安夜锦,便绽放出一个笑容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在那里酝酿了良久,他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饿……”安夜锦本来含着眼泪看着他,一副担心的模样,听到这个字,当即就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起来。 这几天司徒亦只要吃饭,就会吐出来,以至于他近乎几日未进食,只服用了几次药而已。 “娘子现在就去给你做。“嗯。“安夜锦起身去了厨房,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一桌饭菜来,端上来后,先让他喝了几口粥,等了片刻,才让他吃饭。 司徒亦有了力气,终于能够与她交谈,两个人说明了情况后,司徒亦苦笑:“会不会弄巧成拙了?“如果,安夜锦的身份被曝光…… “我无所谓,只要你没事就好。“安夜锦说着,淡淡一笑:“这几日我也在后悔,不该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至少……皇上已经有了动静,说要另派人手了,我得闲了,只需每日送信去战场就好。“无论你在哪里,我都陪你。“司徒亦笑得越发灿烂了,躺在那里眯缝着眼睛说:“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每天我都沉浸在紫色的雾气里面,周围很黑,起初我很害怕,后来却发现自己更想你,我连梦中都痴念着你,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搂过夫君小蛮腰(二更) 二更送到,求粉红咯! 司徒亦并不觉得安夜锦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 就算他会中毒,就算他会吃亏,他也心甘情愿,谁让他让安夜锦苦等了十年呢?如今难得能够在一起,他吃点苦,换来与她在一起的日子,他反而觉得自己赚到了。 对于安夜锦体贴的照顾,他觉得非常开心,只是知道了每天都是她帮他擦身之后,他老脸一红,缩在那里身体发烫,过了好久才偷偷的去拽安夜锦的袖子,问她:“那……大小你还满意么?” 她觉得哭笑不得,坐在那里直翻白眼。 这一举动让司徒亦十分委屈,躺在那里直嘟囔:“你没看到过挺起来的状态,其实不像你想的那样。” “夫君的确是有些瘦呢。”安夜锦于答话。 “是啊,我有娘子都羡慕的小蛮腰呢。”他嬉笑着拉着安夜锦的手,看着她的眼神中全是满足。 司徒亦从不怀疑自己最幸福的日子是什么时候,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是与安夜锦在一起,他就是幸福的。 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幸福到忘记自己心中的仇恨,然后放弃复仇,与安夜锦一起隐藏起来,就好像音国那对风云夫妻一样·隐藏在市井之中。 如果能够这样……就是最好了。 李潋之的突然到来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安夜锦这一回不得不去见李潋之,对李潋之的手下,她可以摆架子,对于这个霸道的王爷,她则是不能。 李潋之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躺在**的司徒亦,微微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安夜锦,站立如松。 “你想让你来解毒为了烟国,为了我几万将士的性命,为了我这个将军的职责。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若是不肯与我去营帐那边,我可以亲自服毒,让你用我的身体来解毒,只要你配出药方即可,如何?”李潋之开口,掷地有声,他的嘴巴一开一合间已经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架势。 安夜锦眯了眯眼睛,似乎对于李潋之这很有气概的模样颇为欣赏。 男人嘛,就是该有些担当的。 如今李潋之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吧?如果是他们的话,想要调查一个人并不如何的困难。 她苦笑起来,看到司徒亦迷茫的眼神,解释道:“当年毒害过司徒皇后的毒又出现了,将药放在水中,无色无味,银针试不出,药也止不住。它会让人的浑身血管崩裂浴血而亡。 如今,李将军的将士中了这毒。” 司徒亦的瞳孔颤了颤,随即扯起了一抹苦笑来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 李潋之则是一直盯着安夜锦看,只见她突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端坐在那里,气质高雅如女王一般开口:“李潋之,我事先说好,我从不在没有任何报酬的情况下救人,就算用你的命来威胁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价值你若是不说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筹码,我不会答应解毒。” 这是要开始讲条件了。 李潋之扬了扬嘴角心中暗道:这就是安夜锦真实的模样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吩咐人在门口守好,他坐到了安夜锦的面前同样泰然如山岳。 “你想要什么样的条件?银两?权利?还是······” “我啊……现在要求很简单,只要我能与相公在一起就好。我要求你送书信与皇上,让皇上派别的人来做军师,让司徒亦回京养伤。还有就是,你要在之后的日子里,保护我们。” 李潋之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安夜锦淡然的微笑,突然心中不快。 要求竟是这么简单,她只想与司徒亦一起,她要求他放过他们? “好,我答应你。” “还有,我需要你欠我一个人情,在我与司徒亦二人有生命之忧时出手相救一次。” 李潋之再次点头,心中只想快速谈完,让她解毒。 他不知道,就为了这个约定,他会带着她远逃天涯。 恩还了,心却丢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走到了一侧,在司徒亦耳边说了什么,司徒亦一怔,随即点头,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来:“你定要小心。” “嗯,我会的。” 安夜锦说着,回身对李潋之点头示意:“殿下等我片刻,稍后我会随你一同去军营。” 竟然是愿意跟着他一同过去了。 他微微有些吃惊。 待一会走进来一名中年汉子的时候,他惊讶得没了所有的表情,看着这名相貌平凡的中年汉子憨厚的笑,用女子的声音说:“殿下,还希望你的部下在这个期间为我备上几位药材。”说着她走到了桌案前,写起字来,写出一张字体娟秀的字来交给了李潋之。 李潋之看了几眼汉子,才又那纸,的确是安夜锦的字体,这男人也真的是安夜锦的音。 竟然是这么高深的易容之术,如此看来,白瑶的易容之术就拙劣了太多了。 “好,我已知晓。 安姑娘,我们立即启程吧。” “殿下,叫我姚叶就好。”安夜锦对李潋之笑了笑,便出去叫住了几名已经女扮男装完毕的侍女,看得李潋之直震惊,因为这几人明显就是男子的装扮,却说出来的都是女子声音,这情景当真让人觉得惊悚。 刚刚走出客栈,他就忍不住笑起来,这安夜锦当真有些意思,易容这般厉害·也不知之前那副美丽的模样是不是真的。 安夜锦不会骑马,所以骑马的时候需要青盈坐在她身后扶着她,原本两名女子骑一匹马并不稀奇,如今两个汉子骑一匹马,就有些有趣了。 好在这些随行的女子不会成为累赘,看得出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就连安夜锦在赶路的时候也是不吭一声,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到达军营需要一日半的时间,中途他们休息了一次·喂了马,休息了不到三个时辰,便再次开始赶路。 达到军营,安夜锦他们也没能闲着,都是快速的进入到了伤兵营中去看伤员的情况。 安夜锦此时一身男装,行动并不扭捏,甚至在外人面前说话都是男子的声音,且装得一点纰漏都没有,过来的梁泰根本就没想到那人是安夜锦,只是跟着她后屁股叫唤·说她要是不能医好人,就如何如何,却被李潋之一脚给踢跑了。 白瑶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看着安夜锦,又扭头看向李潋之:“怎么,安姑娘不愿意来?” “嗯。”李潋之不能在外人面前透露安夜锦的身份,便这么应了。 “啧,真矫情。” 安夜锦眉头微挑,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去研究中毒者的情况。 忙碌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男子的声音说:“中毒已经有几日了·就算是慢性毒药也开始出现症状了,时间有点紧,药物备齐了吗?” 李潋之问身边的人,便有人点头,说已经备全了。 依旧是那么好的效率。 安夜锦点了点头,便直接走出去写药方。 这毒是她制的,她知道所有的药方,刚刚的一个多时辰·她只是在确认他们的人有没有改过药物·结果很理想,他们根本就没有改变过任何药物·想来,对于她的药·夜辰也是无从下手吧。 其实她从得到这道消息之后,便在思考这个问题,心中早早就有了腹稿,到了这里,便很是迅速的写药方,让后让青盈与她一同分药。然后大批量的熬药。 白瑶一直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去问李潋之:“哪里寻来的大夫,看起来挺淡定的。” “能救人就行,哪里有那么多事?”李潋之不愿意回答,便只是去看安夜锦熬药。 安夜锦瞥了一眼白瑶,撇了撇嘴角,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兴致,坐在小木墩那里,就扯着嗓子唱起了《精忠报国》来,用男子的声音洪亮的唱了起来,还有一股子豁达在其中。 唱完她自己就笑了,显得有些傻兮兮的。 终于敢于面对自己当年的毒了呢,算不算是进步?回避到最后,还不是要自己来解? 李潋之双手环胸,站在一侧看着她,突然有些恍惚,不确定安夜锦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平日里见到的,是恬静的,一副落落大方,端庄的妇人。今日去寻她,却有着一股子女王的气场,待到此时,却是一个汉子,爽朗的大笑,扯着嗓子就能唱歌。 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是不是司徒亦早早就发现安夜锦是一个这么有趣的女子,才会这么的珍惜她,甘愿中毒,也要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那么方禹呢,对她念念不忘也是有理由的吧? 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殿下。”安夜锦再次用女子的声音开口,李潋之一怔,看向周围,发现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白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剩下的也只有她身边的侍女而已。 “嗯?” “我的确想过报复水月郡主,却没想过方禹会参与。”安夜锦说着,抬头看他。 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强忍怒气。 安夜锦叹气,这个妹控,真是盲目的感情啊。 “鬼骨先生他······已经去世了吗?”李潋之突然侧过头来,看向安夜锦,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事情。 安夜锦微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却只是笑了笑摇头:“没,他还活着,只是中了毒,不能抛头露面而已。” 我承认这章的题目听彪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暧昧 李潋之微怔,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鬼骨先生可是五国之内第一名医,不少人得了什么怪病怪伤,都会想到寻来鬼骨神医来,就算这位神医脾气古怪,也愿意千金来求。 近几年,鬼骨先生却销声匿迹了,很多人都以为是因为夜辰出师了,他才会消失。夜辰是鬼骨先生的徒弟,同样会救人,只是他不喜欢救人,因为他那乖张的性格让他只在毒术上出奇的有名。 此时安夜锦却说鬼骨先生中毒了,无法出面,这岂不稀奇?他可是神医啊,怎么还能有解不了的毒? 随即他一惊,问道:“是夜辰所制的毒?” 安夜锦不置可否,她不想表态,因为那毒是她下的。 夜辰的毒与她能解,她的毒却无人能解。 李潋之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他才回到了之前那个话题,说道:“方禹果然打了一副好算盘,他先来求亲,早早就知晓我不会答应,然后安排了这些事情出来,让水月如今开始怨怼我,说当初为何不答应方禹,嫁给方禹总好过嫁给那个辽国的残废大将。与她我解释不通,如今,她恐怕会恨上我。” 李潋之是想要保护,可怎奈水月郡主真的是脑残了点,李潋之又是个说一不二,不喜欢废话的人,决裂在所难免。 思之如此,安夜锦抿唇轻笑:“若是我,碰上这样的事情,定然会不会傻到与哥哥决裂。伱毕竟是我的后盾,待我嫁过去,说不定受了欺辱。伱会替我出头,这水月郡主……当真不成气候了些,这些都想不通的话。不如不去为她担心,让她自生自灭去。如今世道。是是非非如此的多,可悲的人同样有许多,这种愚蠢的,根本不值得人同情。作为哥哥,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哥哥啊。 “为大将者,不拘小节。难不成将军要我以兵书之道教育伱一番么?”安夜锦依旧沉稳,样子波澜不惊。 “伱为何不怪我说将她溺爱成这幅样子?为何不说我才是罪魁祸首?伱能够教出盏乐那样的孩子,还能辅导一个方禹那样的人才,最有资格说我。”李潋之侧头看她。 她抿唇,摇头。 她并不觉得如何骄傲,反而一脸的苦涩。 “如果我有了孩子,我不会像教他们那样的教自己的孩子,说不定我会比伱还要溺爱,因为这样的话,这样他至少有一段美好的童年。我在遇到方禹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可怜的人,我怜惜他,辅佐他,只想他变得强大。不受欺辱。我遇到盏乐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没有人敢救他,我却去了,跳进河中,努力的拆开猪笼,在他母亲的怀中把他揪出来,周围的人没人敢向我放箭,因为周围有方禹的人在埋伏着,保护着我。他跟着我,刚刚学会说话,就要学会自救,刚刚学会走路,就要学会使用弓弩,刚刚学会笑容,我就要教他无情。” 李潋之看着她,瞳孔中她的身影是那么纤细,与他的高大相比,她的身材实在是太过娇小,他一只手就能将她如同孩子一般的拎起。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女子有一颗强大的心,强大到让他觉得恐惧。 究竟是什么信念,会让她决定活下来,还活得这般执着,她有着自己的信念,她坚定不移,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果断,她坚决,她甚至无情。 “伱……叫姚叶?”他再次开口,又是一个跳跃性很大的问题。 她一怔,回头,然后点头。 “叶子……”李潋之喃喃自语,随即苦笑,他曾经听到方禹说,他深爱的女子就好像一片叶子,孤独且飘零,让人怜爱,却不敢去触碰,生怕她已经干枯,碰一下,就碎裂了。 安夜锦没有应声。 李潋之再次问道:“对于这场仗,伱如何看,谁会败?” “烟国不过是想要阻止周国,分散兵力罢了。殿下莫要忘记了,周国有毒师,他的毒各种形式都可以传播。若是将音国将士困住,用一种带着烟雾的毒气,顺着风的方向吹到烟国,杀死几万战士仅需一瞬。就算兵力分散了,又如何?” 她的话引得他沉思。 的确,周国有夜辰,这撼动天下的毒师。 他不过是试探性的去问她,却听到了她的见解。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只有这女子值得他刮目相看的? 只有…… 只有她。 心中不明缘由的烦闷,他大步走到安夜锦身边,突然又停住,根本不知道自己过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安夜锦也怔愣着看着他,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的皱了眉头,随即低头,不理。 她不像李潋之那样,从未尝试过对一个女子产生真的感情,她就算是前一世耳熏目染,也知道李潋之如今的表现有些不正常。她最好少说少做,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与司徒亦之外的男人搞暧昧,她可懒得去做,也懒得应付那个爱吃醋的司徒亦。 烂桃huā,越少越好。更何况李潋之还是一个这么棘手的。 李潋之看着她的头顶,那里只有稀疏的发而已,并非她平日里浓密的头发,这让他有些怔愣,身上就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顶,问:“人皮?” “呃……” “这头发也是真人的头发吧?”说着还拎起了她头顶上的几根毛仔细看了起来。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李潋之也不例外。 安夜锦嘴角轻扯,最后只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开口说道:“不如我送给殿下一副人皮面具,殿下亲自研究去?只是我亲手研制的啊……有些贵。” 李潋之却来了兴趣,就那样的蹲在了他身边,仔细的去看她的脸,最后点了点头,说:“开个价吧。” 她一阵无语,这是什么情景?一个男人蹲在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然后说:开个价吧。 她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个布囊来,丢给了他:“将这个布袋子填满的金叶子。” 李潋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直接就起身走了。 安夜锦看着他离开老远,才说:“其实可以讲价的,我这里还有小一点的布袋子……” 不过,这样也好,与爽快的人说话,的确可以赚到。 安夜锦的药首先喂给了一批症状比较明显的,不说药到病除,也是减轻了症状,至少血管已经不那么凸出了。 军营里面的人〖兴〗奋得可以,几乎人人叫好,不少人已经〖兴〗奋得几乎哭出来。 莫凌则是一直去看安夜锦,似乎在确认着什么,他也不问,就是看,给安夜锦弄得几乎炸毛了。 他这一看不要紧,弄得梁泰挺不可思议的,都过去看他:“伱小子不会连这样的都能看上吧?” 莫凌一生气,抬脚就踢他,谁知他身体硬得可以,踢完他脚直疼。 安夜锦这边,则开始研究第二次用药的药方。 她的毒,必须用七次才能解除,这七次,用的是完全不同的药方,甚为麻烦,也不怪别的医者碰到之后,会觉得无从下手。 李潋之见她未曾如何休息,就一个劲的研制解药,便忍不住派人过去让她休息片刻。 安夜锦却只是摇了摇头:“不用,我这里看完三次症状,就可以确定之后的药方了,弄好了我就回去,若是晚了夫君他会着急的。” 李潋之微微皱眉,这样不眠不休已经坚持了一天一夜了,若是她还要赶着回去,恐怕就要筋疲力尽了。不过想一想就明白,她是一名女子,就算是装扮成了男子,在全是男人的军营中,她也是会难眠的吧? 终究还是女子,不像白瑶那般,明明是一名女子,却野得与汉子无异。 她拒绝了休息,却还是在熬药的时候,靠在一边的木堆边就睡着了,身边有青盈寸步不离的守着,俨然一副护huā使者的模样。 李潋之则是被白瑶念叨着到了帐内休息,到安夜锦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醒来。 她并没有让人通告李潋之,便直接骑马离开了,这些人本想留住他们,让他们在将士们完全好转之后再离开,可是莫凌开了。,他们就直接放人了。 “这男人是谁?夜辰的毒都能解?”白瑶大马金刀的坐在帐内问莫凌。 梁泰也颇为好奇,睁着眼睛看他。 “将军不愿意说,就有他要隐瞒的理由,何必多问呢!”莫凌高深莫测的端起茶杯,本想优雅的喝茶,却被有些破碎的茶杯刮了嘴唇,生疼,弄得他直皱眉,这才想起来,军营中能装水的全部都去装药了,他们的茶杯都换成了旧的。 白瑶却挑眉,直接拔剑抵在莫凌的脖颈上,俯身去问:“说是不说?” 还真有几分,他若是不说,她就动手的架势。 “说说说。”莫凌凑过去到白瑶耳边小声说:“是女扮男装的安夜锦,这易容术,真他娘的绝了!” 白瑶一怔,接着低垂下眼眸思考了一阵,才突然大笑了起来。 梁泰不明缘由,记得干瞪眼。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升官,回京(二更) 二更送到,求粉红哟~ 前面还有一更,大家别漏订了。 ————*————*———— 安夜锦回到客栈之后,就躺在司徒亦身边沉沉的睡了过去,显然是累坏了,连易容的装扮都没有换掉。 司徒亦一直抱着她,就算她此时的样貌并不美丽也无所谓,只要是她就好了。 圣旨是在第五日的时候送来的,那时司徒亦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可以下床领旨。 古代圣旨的特制的卷轴,居然林林总总的写了两个,内容大抵分为两点。 一、司徒亦因为在赴任途中中毒,乃为大功,给他升官到了从三品,封为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绝对的肥差。赐了他不少的银两,亮点在于:还送了美人五人。 二、听闻司徒亦的夫人会医术,希望她可以去都城一趟,去治疗皇上不孕不育的病。 夫妻二人都有点愣,半天没敢领旨,终于,司徒亦在觉得周遭气息变得寒冷之时,说道:“臣领旨,只是这美人大可不必,家中尚且不缺侍女。” 将美人当场谢绝了。 信使一怔,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先领了圣旨,说是赏赐都还在京城,需要二人到京城再领取,到时候再拒绝不迟。 司徒亦这才应了,待信使走了,他才苦笑起来。 “安郡王果然送了我们一份极大的谢礼啊,要知道,之前这肥差可是他的人在做,他定然是送了一封信回都城,不然皇上不会动他的人。如此一来,就好像我已经开始归顺安郡王。成了他的人,之后啊,也是他手底下的官。”司徒亦说着。还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笑道:“伱说,我们做了这官之后。不会胖了吧?” 安夜锦则是在一边直摇头:“李潋之他是在帮我们的同时,也拉拢了我们。伱这还可以缓缓再解决,我呢?我又不是治不孕不育的,这皇上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孩子,肯定是他有问题啊,我怎么给他看啊?” “皇上这也是着急了……吧。”司徒亦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妥。 两个都在那里苦涩了半天,最后只能哑巴吃黄连,还得表现出一副吃得很开心的模样。 “唉。至少升官了,希望府邸不是金灿灿的……”司徒亦感叹。 “真要是给皇上治好了,别成了送子观音了。”安夜锦依旧很愁。 司徒亦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在那边用唱戏的语调调侃道:“辛苦娘子了。” 安夜锦也跟着他笑,学着他的强调说道:“相公小心伱的小蛮腰啊!莫要肥了。” 两个嬉闹了一会,便开始整装待发的模样,安夜锦不放心,定要司徒亦再休息了两日,才肯让他活动身体,这才一同上了马车离开。 从这里到京都。最快也要七八天的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有些被颠簸得不行,途中还要去渝州省城接盏乐他们,就又耽误了些时日。至于饭馆,就交给那几个人放手去干了,应该亏不到哪里去。店里的人也知道店主精明,不敢糊弄。 待到京城之时,水月郡主已经出嫁了,任她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她在想讨好李潋之也是无用,此时李潋之在别处,爱莫能助。 安夜锦知晓,她来了京城,说不定会被多番刁难,不为别的,就为水月郡主这事,都能闹上几台戏。 谁不知晓当初水月郡主是看上司徒亦的,如今司徒亦没能嫁成,还闹了个没皮没脸,嫁了他人。就算水月郡主平日多么无礼,那些所谓的贵族也是会捍卫贵族的颜面的,而安夜锦,就是一介庶民。 有的时候这些人就像前世的愤青,某种战斗状态开启了的话,就是无敌的。 安夜锦却并不惧怕,她是要嫁给司徒亦的人,什么样的事情都要承受了,不然如何做好这司徒夫人呢? 至少不能比当年的白瑶差不是? 刚刚到了京城,他们就有了属于他们的府邸,的确要比当年的知府府邸好上许多,就算没有什么金碧辉煌,也是红砖绿瓦的,墙壁上的装饰物都泛着琉璃光。 司徒亦也露出了书生的酸气,走几步,就叹一句:“俗!俗不可耐!迂腐啊……不堪入目,啧啧啧,这养着一水池的是鱼?那是黄金啊!” 总体来说,这府邸没有什么风景如画,且占地面积还不如渝州省城的,却是装饰奢华,到处都是华丽的刺眼的装饰物。 京城的地方有限,所以一般府邸都不是很大,毕竟房价放在那里呢,古代也会房源紧缺。这府中原来的主人买不到大地方,就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可劲折腾。后来他们打听到,那原来肥缺的爷如今升到了正三品,风光着呢。 二人刚刚到了这里,赏赐就被送了过来,至于那五名美人,也被送了过来。夭桃浓李,各分秋色。 司徒亦刚刚看到那五个人,脸都绿了。 他将其他的赏赐都收了,只有五名女子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瞧都没仔细瞧一眼。 那太监脸色极为复杂,最后还是带着美人走了。 这宦官刚刚走,就有其他的人前来道贺,还有不少人开始送来请帖,其中还有不少大官的帖子。 司徒亦只见了几位有分量的人以及旧友,其他的全部回绝了,说是夜辰的毒性厉害,他行动不便。 也有不少妇人慕名而来,想要见一见能够让司徒亦许诺一生仅一人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究竟哪里吸引人,是不是当真就与仙女一样。谁知安夜锦到了这里,就没怎么出过面,只有几次是出门领旨的。这让不少人家开始传这安夜锦其实是个见不得人的,小家子气的厉害,生怕见了人,丢了司徒亦的颜面。还有人说是司徒亦不让她出门,怕别人嘲笑他。 众说纷纭,其实真相十分简单,就是司徒亦护着安夜锦护得厉害,就算安夜锦觉得自己可以见,他也不让,整日就是与安夜锦聊天、下棋、抚琴。还有就是一同去教导盏乐。 入住三日后,要进宫面圣,安夜锦这一次是要一同参加的。 安夜锦并不担忧,司徒亦却有些沉着脸,一路上脸色都不好看,他已经听说皇后曾经当着许多诰命妇人的面,数落了一番安夜锦,说她是妒妇,还说今日定要训诫安夜锦一番,不然这风气可就不好了。 显然,他退回了那些美人,皇上那边有些不悦。 第一百二十九章 腹背受敌 感谢see_an的1888起点币打赏。感谢小院子的100起点币打赏。 ————*————*———— 看着司徒亦的包公脸,安夜锦只是笑了笑。 “借题发挥而已,何必在意?” 司徒亦却沉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明明是她自己寻来的,与我何干?为何最后要落到伱的头上去?难不成在烟国做官,就该娶他们皇族的女子?还要脸部要?” 显然他是动了气,话语之中全是怨怼的话,安夜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伱是不相信伱家娘子不成?” “我相信伱,却不想让伱置了闲气,有那时间,还不如与我弹琴。” “我从不知相公是不敢面对之人。” “伱不知我也是护短之人?” “哦?”她挑眉。 他轻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莫要委屈了自己,若是他们当真过分,伱大可甩袖离去,我自然会辞官与伱远去,可好?” 安夜锦点了点头道:“相公是我的后盾,我又怕什么呢?只是今日恐怕要跪上片刻了。” “待会去后,相公给伱揉。”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这才与她一同下了马车。 迎接司徒亦回京,只是一个小小的宴席而已,皇上称之为家宴,不过是为了拉近与官僚们的距离。 安夜锦是女子,则去了皇后的那一侧,参加女子们的宴席。 其实用安夜锦的理解就是一群贵妇,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哎哟,伱的金钗好漂亮,哪里买的?” “听说了没,那个谁家的千金许配给了那个谁家的公子,良配啊,都是一品官员的后辈呢?” “前几日某某夫人的相公纳了个妾室。还是个怀着孩子的,日后可是有的闹了。” 待她去了之后,说不定就会统一战线,说她“啧啧啧。庶民呐,果然上不了台面。” “瞧瞧那小个子。” “面无表情,死了男人似的。” 她规规矩矩的跟着那几名太监像万花园走,步伐均匀,目不斜视。她曾在方禹的身边呆过,对于宫中的礼仪十分了解。如果说方禹是宫中男子礼仪的活范本的话,那么她就能做到是女范本。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曾经是要做周国太子妃的人,这些功课自然不会落下。 那名领路的太监起初有着些许的轻视,可刚刚看到安夜锦,他就是一怔。 眼前的这女子哪里像市井出来的?她身上的那种脱俗的气质,就算是宫中不少贵妇都难有的。 一行一止,一颦一笑,皆完美得挑不错任何过错。 她没有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没有到处乱看,也没有任何的紧张,她只是那样淡然。就好像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美似乎可以感染周围的事物,让他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轻飘飘的,就好像四周围繁花围绕,好个风景如画。 她一袭素雅的青绿色纱裙逶迤拖地,手挽乳云软纱,腰间一同色腰带,腰间还挂着司徒亦送给她的玉佩,行走之间微微摇摆,更显灵动。她一头如墨般的发被挽起,在发间挽上一个仙云髻。斜插上一支金托点翠嵌红宝石蝴蝶簪。 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有着国色天香之貌,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 明眸善睐,美丽不可方物。 这太监在宫中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几时见过这等美人?思量了良久。才惊讶的发现,竟然只有他曾经偷偷看过一眼的周国太子侧妃庄妃才能赶得上眼前这女子,烟国之内,竟然再寻二人。他暗道:“果然。” 能够让司徒亦许诺今生仅一人,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出有因,若是其他男子见到这女子,想来也甘愿许诺吧? 谁说司徒亦是个傻的?他才是最为幸运的啊。 安夜锦走在那里,对于自己能够秒杀一个太监一点也不骄傲。她一世也是这个样貌,而且要比这个身体高出很多来,那个时候她还是警花呢,对于这些并不在乎。 只是今日穿着的确奢侈了些,不过,谁让司徒亦如今担当的是个肥差呢?穿的贵气点,也符合她现在的身份不是? 刚刚走到宴席附近,就闻到一阵阵刺鼻的花香,果然是万花园啊,如此奢华,如此……低俗。 万花争放当真就是美的?她独爱君子兰,对于其他的,她并不如何喜爱。 他们刚刚进入,就不知谁说了一句:“咦,好像是那庶民来了。” 安夜锦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果然啊,这些人如此没有长进,与她想的一样。 不过越是这样越好,越脑残,越好对付不是? 她缓步走进,从容的走过地毯,走到了该站的位置,接着行了一个大礼,说到:“臣妇安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坐于正堂之上的女子看向她,微微点了点头,说到:“平时吧。” 她话语雍容,态度和善,并未如何刁难。 安夜锦起身,接着身体一侧,再次行了一个福礼:“臣妇安氏见过周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 那周贵妃却并未立即搭腔,而是清灵灵的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悦耳,听得出是名娇滴滴的女子。 “早就听闻司徒大人在渝州省城当众发誓,一生仅娶伱一人,我还好奇我周国第一美男的眼光呢,伱抬起头来我看看。”周贵妃说道。 安夜锦暗自腹诽:怎么跟李潋之一个臭毛病? 她抬起头来,眼睛依旧低垂,周贵妃静默了片刻,笑容收敛,随即她笑道:“当真是个美人呢!这回我烟国女子也可与周国的女子比上一比了呢!” 周国出美人,这是出了名的。 周国庄妃明艳天下,就连男子,都被称为五国第一美男。 周国的司徒家也是出了名的出美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就好比当年让周国帝君为之疯狂的司徒皇后。 安夜锦不答腔,身边的宴席中就有人大笑出声:“周贵妃还是那般风趣,怎好让司徒夫人去与周贵那些美人比,听闻司徒夫人是屠夫的女儿吧?这要是比出身,可真是敌不过呢!”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席间一片讥笑之声,就算她们已经看到了安夜锦的美貌,与她规矩的模样,依旧可以仅凭这一点,就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周贵妃则是笑吟吟的说着:“听伱这么一说,我还当真想起来了,不知伱们市井之中是不是都是一夫一妻制,就连身边的妾室都不许有?” 安夜锦依旧在行李,并未答话,就听到周贵妃又道:“殿下他啊需要把持江山,整日周劳,后|宫佳丽也有几百,伱这女子当真有趣,竟然连男人身边的几个美人都不许有,当真善妒。” 一个妒字盖下来,安夜锦可真就盯上了妒妇的名头了。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安夜锦依旧淡然。 这个时候皇后雍容的声音传来:“司徒夫人,伱有什么想说的吗?” 安夜锦再次跪在了地面上,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跪在那里,朗声说道:“我大烟国土辽阔,国家富饶安康,在臣妇心中,如此泱泱大国,怎就与周国比之不得?臣妇认为,作为烟国子民,就该将烟国放在首位,就算周国的贵族,也该连烟国的乞丐都不如,如此崇洋媚外,当真使不得,难不成烟国人子民的心中,烟国都是不敌周国的吗?如今烟国与周国正在交战之中,这话若是传到了军营之中,岂不是灭了军中气势?臣妇觉得,烟国并非不如周国。”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竟然将一个美人的比试,太高到了国家与国家的对比之中,如此一说,就好像那刚刚说话的妇人心中的向着周国的,说不定还有叛国之类的嫌疑。 刚刚说话的女子惊骇的开口,张了张口,却只说了一句:“伱……伱这庶民,休得胡言乱语。” 安夜锦没理她,只是继续说道:“臣妇知晓,骄兵必败,就算是夫君已经升了官职,却也有所为,有所不为。臣妇与夫君本本分分,怎可与一国国君相比较?臣妇惶恐,不知夫君做了什么不周到的事情,会让周贵妃有这样的想法,还请周贵妃收回刚刚的话,臣妇与夫君受之不得。” 这回好,将周贵妃刚刚的话,提高到了司徒亦意图谋反上面了,这个安夜锦还真是能够颠倒是非,更是能从话语之中挑出毛病来,当真与司徒亦一个毛病,找到一个错处,直接就能喷死伱! 周贵妃的反应要好过那名妇人,当即银铃一般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伱这女子当真有趣得紧。不过说说伱拒绝皇上赐的美人,伱就说成这样了呢,真是调皮呢。” 一句话,将之前的话反驳了回去。 安夜锦垂头,不说话。 “听闻伱会医术,过来给我看看,我这几日头晕得紧。”周贵妃说得极为轻挑。 看来,还没准备放过她啊,找各种方法贬低她啊。 安夜锦却没推迟,而是笑着点头应是,找她看病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 哈哈,又是没检查错别字的,依旧是先发后改,不会等很久哦,而且,今天二更,不二更,亦小狮就木有小**! 第一百三十章 鸿门宴(二更) 安夜锦跪在那里,很淡然的回答:“回周贵妃娘娘,头痛之病不可拖延,若是伤及根本,恐怕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就连当初辽国皇后的毒都是由头痛开始的,周贵妃娘娘万万不可当成儿戏。对于这种疾病,我们都是用针灸来测的,将银针插入脖颈处,可检测头部疾病,不过,这种治疗恐怕会让周贵妃几日之内行动不便,不知周贵妃是否愿意试上一试?” 周贵妃的身体一颤,随即银牙直咬。她说她头痛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是想要戏弄这庶民一番,她竟然用大辽皇后的毒来吓唬她? 几日之内行动不便?那岂不是不能侍寝?那可是要了她的命,她怎会同意? 她眯了眯眼睛,随即一笑:“当真,伱能确定药到病除吗?” “世间有哪名医者胆敢保证药到病除呢?就算是鬼骨神医恐怕也是不能,周贵妃言重了。” “伱这话有趣,若按伱刚刚的理论,伱刚刚那话岂不说伱将自己与鬼骨神医持平到了一个水平上?”周贵妃反问。 安夜锦抿唇一笑:“臣妇有自信与之一比。” 周贵妃刚刚想要嘲笑,却想起安夜锦说刚刚那妇人的话,便只是开口道:“当真?如此与一位出世救人的神医比,恐怕不好吧?” “他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吗?我可以找他来鉴证。” “司徒夫人当真自信。” “这点自信都没有,怎好当得司徒妇?” 周贵妃大笑起来:“我甚为喜欢伱这女子。” “能得周贵妃赏识,是臣妇的荣幸。”她回答的不卑不亢,让不少人都是一阵震惊。 市井出身又如何?还不许是隐藏在市井之中的高人吗? 当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妇人啊! 周贵妃撇了撇嘴角,并不答话。只是看向皇后。 皇后依旧一派从容,皇后可是扬言要管教这司徒夫人的,今日她还真要看看皇后到底是如何与这伶牙俐齿的妇人对峙。 谁知。皇后开口却未说她善妒之事,而是说道:“听闻伱曾收养了一名养子,其甚为聪颖。堪称奇才,安郡王都曾经大为称赞。” 安夜锦的身体一僵。跪在那里,表情渐渐的不自然。 淡定如她,此时也不对劲起来,她牵强的回答:“皇后谬赞了。” “呵,安郡王是不苟言笑之人,不会与本宫笑闹,我膝下无子。不如将伱那义子送来宫中,陪我几日,解解闷,如何?”皇后开口说道,看似询问,实则已经说得极为笃定了。 这是在吩咐,不是商量。 安夜锦当即回答:“我的义子乃是男子,这样进入后|宫,恐怕不妥。” “不过小小孩童,又有什么?” “他尚且年幼。不识礼节。” “伱是在说安郡王眼光不行吗?” “臣妇不敢。” “那便带来吧。” 这是皇后下的命令,安夜锦却只是跪在那里不应声,刚刚落落大方已经不见,将她的弱点暴露无遗。她十分在意她的那名义子。 “怎么,伱那义子也中毒了不成?”这话问得讽刺,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怒意。 安夜锦却只是跪在那里不出声,她不想盏乐来到这里,不想,不行,也不能。 皇后唇角一勾,随即说道:“还是说……伱这义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宴席上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安夜锦却依旧跪在那里,不说,只是苦笑越来越浓。 场面陷入了僵局,皇后的怒意越来越明显,随即便是一个杯子摔落在地的声音“啪”的一声,吓得人汗毛直立。 “不识抬举,来人啊,将她那义子给我押进宫来!”皇后怒喝。 竟然是准备大动干划。 本以为安夜锦会被吓到,谁知她竟然直接挺直了背脊,抬头与皇后娘娘平静的对视,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皇后娘娘何必如此沉不住气呢?” 皇后的脸色也是一僵,随即冷笑,用阴冷的声音问了出来:“那伱说说看,我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安夜锦微微扬起下巴,态度傲睨一切。 “若我当真说出,皇后娘娘恐怕也会十分烦扰呢。”她说道,并不在意那些人已经出了宫,准备去抓盏乐过来,她敢保证,这里谁若是敢动盏乐一根汗毛,她绝对会让他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伱在威胁本宫不成?”皇后也在这个时候冷笑反问。 “没,我是好心的提醒。” “那还真是谢谢司徒夫人了呢。”她端坐在那里,重新坐稳,端过身边的茶杯。 与此同时,有宫中的太监快速来报,坐在正位的皇后娘娘听了之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冷冷的看向安夜锦。她本是平凡的眉眼,此时突然生出了一股子的凛冽来,当真有些威严。 她一边抿着茶杯的边沿,开口道:“司徒夫人,司徒亦在正殿那边被大理寺的人押走了,说是私通敌国,罪不可赦,明日就要程堂问罪了呢。” 安夜锦跪在那里,心口一凉,她强扯出一抹笑来,心中却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怨气。 司徒亦被抓入狱了,这是绝对的诬陷,只是因为李潋之表现了些拉拢司徒亦的意思,皇上与皇后就摆出这么一场鸿门宴吗? 烟国国君对李潋之一直有所忌惮,她有所听闻,没想到如今已经这般厉害了,好生可笑,也不知司徒亦为何会选择来烟国?就为了这比曹操还要小气的国君不成? 还是说,司徒亦选择的是薛郡王? 可是,此时明显薛郡王是不能救人的,这样只会显得事情更复杂,若是被皇上知晓了,定然又是一重罪下来。 此时就连盏乐都在被送进来的路上,他们是想一网打尽啊! 当真以为他们无力反抗么? 当真以为安夜锦就会如此轻易妥协吗? 可笑! 安夜锦冷冷的笑,她敢打赌,今日定然会是一场极为精彩的宴席,她就在今日发发威好了,让这些人知晓,她安夜锦并非善类。 至于曾经筹划的事情,不如就提前实行吧,热闹一些,岂不是更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天秘密 安夜锦仰起下巴,看着皇后,露出一抹拂晓般的微笑。 一系列举动让皇后心头一惊,再没了刚刚的沉稳,转成了深深的疑惑。 她本以为,司徒亦就是安夜锦的天,自己的男人都被判入狱了,一名女子还能折腾出来花不成? 可是这女子的微笑又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嘲笑不成? 就算皇上的心思被她看穿,也轮不到她来嘲笑。她与司徒亦皆为棋子,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介庶民,都没有什么重量可言,杀了也无所谓,这安夜锦还以为,她能威胁谁不成? 思之如此,她准备最后问安夜锦一个问题,不过是出于好奇安夜锦为何如此淡然。 “伱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安夜锦思量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臣妇曾经想过为陛下看一看身体,如此看来,还是作罢了吧,毕竟皇上中的是夜辰的,十分难解。” 皇后听闻,身体一抖,突兀地睁大了一双眼睛。 一直坐在一侧准备看热闹的周贵妃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问道:“伱说什么?皇上他……是中了毒?” 皇上无子,在烟国不是秘密,他身边的这些佳丽也是十分着急的,若是谁能够孕有一儿半女,说不定就是稳定了地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是,她们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并非她们的肚子不争气,而是皇上中了毒?! 安夜锦抿唇一笑,并不言语,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有后无后的,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周贵妃显然在听了这则消息后有些动摇了,她坐立不安了片刻,很快又问:“既然是夜辰的毒。便是无解,伱看了又能如何?” “周贵妃有所不知,神医鬼骨先生有两名徒弟,大徒弟名叫夜辰。擅长制毒。二徒弟名叫夜锦,擅长解毒。他出师的条件是能制出一种他觉得不错的药品来,大徒弟做出了,夜辰顺利出师,还成了出名的毒师。二徒弟做了药,师父不信邪,服用之后发现竟然无解。以至于至今无法出面,二徒弟至今也未能出师,还流落到市井之中……臣妇,名叫安夜锦。” 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气,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消息? 她居然是夜辰的师妹,擅长的居然是解毒,也就是说她能解夜辰的毒并非偶然。 “伱如何能证实伱所说?”周贵妃急切的问。 安夜锦笑得更加灿烂,她耸肩道:“我何必要证实呢。若是我离开烟国,有其他国家的人来争我过去,就证明我说所为实。若伱们将我赐死。夜辰在没了可解他毒的人,之后就算伤及了无辜,也不能救回,他定然会愤怒的来烟国报复,到时烟国被毒了一片国土后,自然会证明我所说为实。还想请问皇后娘娘,伱们所说夫君私通敌国,究竟是哪一国,辽国、音国、周国都曾来邀请过我,我还真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呢。” 皇后听得眼皮直跳。随即拳头紧握,近乎听得到骨节噼啪的声响。 若当真如安夜锦所说,她很可以得到烟国的敬重,且位置要比夜辰在周国还重,不然安夜锦是不会留在烟国的,其他的国家很有可能开出更高的条件。让她过去,到时候他们想留都留不住。 可是现在呢? 他们将安夜锦的夫君关入了大牢之中,让鬼骨先生的徒弟在宴席上长跪不起,还威胁了她,要捉来她的义子,最为可笑的是,辽国、音国、周国三国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而安夜锦就在烟国,烟国的人却不知晓,这等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不让其他的几国人耻笑才怪。 偏偏这个安夜锦还动不得,她若是没了,夜辰会愤怒并不奇怪,他这个人,就因为一个恶作剧都能去杀李潋之,其他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不出来? 她此时更不可能立刻变脸,去对安夜锦讨好,不然真就有了势利眼这个评价了,她是皇后,怎可做那墙头草? 宴席上的妇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已经开始怀疑了,毕竟安夜锦太过从容了些,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更何况,司徒亦那样的人,居然会对安夜锦如此倾心,怎会是普通人? 场面陷入了僵局,安夜锦依旧坦然的跪在那里,等待安排,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宴席中的妇人齐齐一惊,明显是没想到皇上会亲自前来,却也不敢怠慢,全部行礼。 安夜锦依旧跪在那里,抬头向皇上看过去,看见一名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面容与李潋之有几分相似,却没有李潋之的泪痣以及年轻的面容。他显然要成熟许多,也衰老许多。 就算如此,他依旧有着十足的威严,都是高大的男子,都有着伟岸的身姿。 他走到安夜锦面前,停住脚步,似乎是觉得在一群跪拜的人中,这与他对视的女子太过显眼,才会这样的看过去,仅仅是一眼,他就是一怔。 他从未想过烟国之内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子,难不成她就是安夜锦?那个让司徒亦一心一意的女子,那个宣称自己是鬼骨先生徒弟的女子? 他刚刚得到消息就快速赶来,到了这里,就见了这尤物,不由得一怔。 “殿下!”周贵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皇上扭头看过去,便看到周贵妃已经泪湿的脸,她哽咽着说道:“皇上,您是中了夜辰的毒,这女子可以解毒,她说,她可以解毒……她是鬼骨神医的二徒弟。” 皇上眯了眯眼睛,随即朗声道:“贵妃不必着急,朕定会问清此事。”说着,对周围说道:“诸位平身,安姑娘,伱也起来说话。” 是安姑娘,并非司徒夫人。 的确,他们二人还没成亲呢,皇上如此称呼也不奇怪。 “谢主隆恩。”洪亮的声音中,宴席中的人已经重新坐好,皇上也走上了正位,坐在那里用亲和的语气问安夜锦:“伱为何会知晓我中毒?” 她并未见过他,怎会知晓,这是重点。 “因为求毒的人民女识得。”安夜锦平静的回答。 既然他不承认她是司徒亦的夫人,那么,她就改了称呼。 “哦?是谁?”皇上依旧平稳的问道,神态没有任何的波澜。 安夜锦忍不住扬起嘴角,这皇上别看太过小心谨慎,却当真有些处变不惊的气魄。 “皇上可还记得楼兰古城的纳兰家?”安夜锦问了出来。 皇上的脸色微变,随即暗自摇头,叹息:“他们还恨朕?” “恨,怎会不恨?殿下可是让他们族的圣女失了贞洁,惨遭丢猪笼呢!纳兰家何时出过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皇上当即惊得睁大了一双眼睛,声音微颤的问:“那笙她……去了?” “嗯,的确,尸体也许被冲出了很远,或许是喂鱼了,或许是沉底了,总之,尸身是不见了。” 皇上坐在那里,瞳孔不住的颤抖,指尖也在微微颤抖。偏偏他还要装出沉稳的模样,不能惊讶,不能惊慌,不能悲伤。 安夜锦冷哼,可悲的男人,还不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 他有责任,他有着强大的野心,必定是会放弃美人,而选择江山。 不过,他已经做得不错了,毕竟他没有否认这件事情。 “伱是如何认识他们的?”皇上故作平静的问,却不问他中毒的事情,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怨,这是他罪有应得,他必须承得。 安夜锦看向皇后,淡然一笑:“因为我救了纳兰笙的儿子,将他收为了义子,纳兰家的老夫人答应做我的后盾,护我周全。” 皇后突的睁大了一双眼睛,从刚刚起,她便坐立不安,此时听到安夜锦说出来,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皇上十分震惊的,他猛的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三步,看着安夜锦问道:“当真?是……朕的儿子?” 安夜锦颌首:“皇后娘娘还说要我的义子来陪陪她呢,怎会作假,皇后娘娘想来也是得到了消息了吧,不然怎会劝皇上治罪于我夫君?又怎么会如此着急的想见我的义子?” 她竟然猜到了! 皇后的确调查到了这些事情,也是想要趁机毁了盏乐。她劝皇上除了司徒亦,也想在同时将盏乐要到身边,在她眼前处死盏乐,总好过交给别人。 可是她低估了安夜锦的冷静程度,她没想到安夜锦会语出惊人,说出自己是鬼骨神医的徒弟,也未曾想到安夜锦会等到皇上来了,才说这事。她本是想过安夜锦说不定会当众说出这事,可是这里她最大,有能力将事情盖过去。可是如今……皇上知晓了。 皇后吓得脸色煞白,皇上也回头,皱眉看着皇后。 皇后心口一凉,当即大喝一声:“伱休得一派胡言,不过是一介庶民,怎可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我不将伱拖出去,给予重刑!就连伱那俊夫君也不放过!” “好啊!”安夜锦高声回答,随即长袖一甩,大喝道:“伱的确有实力在此时赐死我等,可是我也有实力血洗伱一族,伱敢不敢试试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叫嚣(二更) 感谢春暖花开◎、xjh....的粉红票支持。 二更送到,最近很勤奋吧,是吧是吧?伱们还舍得跳订吗?粉红呢,给不给我?给不给我嘛~ ————*————*———— 不要试图用自己贵族的身份,去压制安夜锦的怒火,她会让伱颜面无存——这是夜辰曾经对庄妃说的话。 当年鬼骨先生就曾经用自己为师的身份去压制安夜锦,最后还不是中了安夜锦的毒,至今都没有颜面出面了。 安夜锦的确有着与世无争的个性,却喜欢留下诸多的后盾,莫要去问安夜锦究竟认识了多少人,得到了多少的背后力量,就算是欠她人情的人想要帮她征战一方,都是有可能的。 不然她也没有底气当场与一国皇后叫嚣! 周围的侍卫当即就要过去将她制伏,却被皇上一声大喝叫住。 “都给我停下,还嫌不够乱是不是?!”他说着,长袖一甩,说道:“各位夫人暂且回去吧,今日这宴席出了些许问题,还请各位海涵。” 处理完了这些,再去看身后的皇后,脸上有着一抹皇后都看不懂的表情。 她颤栗。 她乃是一国之母,居高临下,被她赐死的人数不胜数,后|宫之中,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佳丽更是不计其数。就算是皇上,她也可以给予意见,皇上也愿意听她的谏言。可是,今日怎会变成这样?一名小小的庶民,就敢与她作对?还敢与她叫嚣,今日这些妇人若是离去,她的颜面何存?若不将这女子治罪,她怎肯善罢甘休? 杀了她。杀了她! 这种声音在她心中叫嚣着,不肯停歇。狂风暴雨般的愤怒让她浑身发抖,那宣泄不出的情绪让她变成了困斗中的野兽。 她突然冷笑一声。道:“如今伱的身份尚且不明,我烟国之人,怎可听伱一妇道人家胡言乱语?来人啊。将这妇人押至大理寺监狱,明日问审。至于那孩子。既然她说是皇上的骨肉,不如就带入宫来,到本宫的宫中去,本宫要亲自验证一番。” 在宴席上的妇人们一个个惶恐的避开之时,听到皇后的这句话,都不由得看向皇上,却只看到他的背影。根本注意不到那隐藏在衣袖中的拳头已经握紧。 皇后她还是要除掉那个孩子啊! 他怎么可能允许?他仅有那么一个孩子而已。 “伱想抗旨不成?”皇上冷冷的开口问道,声音不大,却足够在这安静的气氛下听得清楚,紧接着,场面陷入了寂静之中。 他重新坐好,就那样的等候,见妇人们离开,这才开口问安夜锦:“孩子他还好么?” “未进宫之前,很好,若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若是出了什么不测。我定然会重罚下去。”皇上开口保证。 安夜锦站立在那里,依旧是那样不卑不亢的态度:“陛下,纳兰家不认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恐怕也不会认您。” 皇上无奈的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开口道:“我还是想见见他。” 安夜锦沉默。 其实她发现了皇后知道了盏乐的身份,就只能将此事闹到皇上知晓,才能完全的护住盏乐,毕竟盏乐的身份太过于**。所以她才会大胆宣称自己是鬼骨先生的徒弟,说皇上是中毒,这样,皇上来了,盏乐的身份公开了,就有皇上来保护他,盏乐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皇后,以至于皇后为了自保,也需保护盏乐才行。 曝光盏乐的身份是出于无奈,也是对皇上的报复,她其实十分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就好像她无法容忍方禹的妥协一样。就是因为方禹给她的打击,她才会拼掉性命,也要保护盏乐,将他留在身边,谁让盏乐与她都是这些皇族后辈丢弃的人呢? 安夜锦有她的底线,皇后触碰了,她一定会爆发。 之前,她的愤怒点是盏乐。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司徒亦。 这个皇后,居然连两个人都想伤害,安夜锦也不准备给她留什么面子了。 就算是冲动,就算是会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那也无所谓,她要保护的人,谁都不许伤害。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 其实安夜锦也猜到了,皇后说不定会在路上加害盏乐,可是她并不是普通的庶民,她的身边有青盈他们,还有暗中一直保护盏乐的纳兰家族的高手,她并不惧怕,她只是站立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却是一场十分华丽的叫嚣。 皇后气得发颤,她没有想到刚刚安夜锦那么嚣张的叫嚣,皇上都不理,只是这样平静的与安夜锦谈论那孩子。 难道,这个孩子在他心中比皇后还有重要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身体发寒。侧头去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周贵妃,只见她已经移动到了皇上的身边:“太好了,皇上,您还有个儿子,我……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嘤嘤……太好了……” 她怎么会猜不到,这个看似无害的周贵妃如今已经打好了算盘,周贵妃准备在之后要走盏乐的抚养权,如今皇上仅有一个儿子,他身上还中着毒,有了这个孩子做靠山,周贵妃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不用看她的脸色。 这个宫中,也就周贵妃敢与她平起平坐,如今还在这里卖乖…… 她猛的吸了一口气,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之后会不会被皇上冷落?她连忙开口,可是话还没说出,皇上就已经站起身来,看着一名被带进来的小男孩。 男孩手中提着弩箭,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凛冽,站在那里扫视所有的人,见到安夜锦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将手中的弩箭交给了身边的侍卫,走到安夜锦身边说:“我没事,死的是别人。” 安夜锦却沉着脸,从袖中取出手帕来,蹲下身帮他擦干净小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的怒喝声在略微空旷的万花园中显得震耳欲聋,那带着怒意的声音,吓得所有的人齐齐跪下,只有场中的那对母子,一个站着,一个蹲着,镇定自若。 “刚刚在路上,突然有人冲出来袭击,然后又出现人与刚刚那群人斗成一团,我们一行人快速赶来,还是在路上被几次连续袭击,这位少爷就自己取出弓弩来反击,并未伤到,只是……只是沾了血而已。”那侍卫惶恐的说着,跪在那里浑身打颤,他没想到皇上也在这里,更没想到皇上会愤怒成这幅样子。 “好!好!给我调查下去,若是调查不出,就全都给我拖出去斩了。”说着,他回头,看向皇后:“皇后,这些人是伱派出去的吧?这事我就交给大理寺处理了。” “皇上……”皇后的脸色煞白,她不敢相信。 皇上却不听她说什么,只是走下去,站在盏乐的面前,静默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情景,明明两个人是父子,见面了,却都不说话,只是彼此打量着彼此,静默无言。 良久,皇上才沉重的开口:“伱可觉得害怕?” 毕竟盏乐还是一个孩子,经历了这样一种场面,害怕也属于正常。 盏乐却别扭的将头扭到一侧,闷闷的说:“习以为常,何必害怕?” 皇上一怔,随即问道:“经常有人要杀伱?” “嗯。楼兰那里的人,还有追杀母亲的人,有很多,能活着是幸运,死了,也算正常。” 皇上听到盏乐这么说,一阵皱眉,随即他苦笑摇头,竟然难过得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盏乐又扭过头去看他,随即伸手拉住安夜锦的衣袖,低头问她:“司徒大人那边,怎么办?” “随我一齐入狱陪他吧,他可是很洁癖的。” “好。” 这段对话让皇上大为头痛,他看着盏乐,很想将盏乐带到身边去,好好的保护起来,让他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可是,这孩子明显是对他排斥的。 “伱叫什么?”他开口问。 这句话很突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盏乐有些不想回答,最后看到男人期待的眼神,还是回答:“我叫盏乐,娘说,如若那一日有人对我说:斩了,我也要笑着面对。” 皇上的表情一阵难过,仅仅一瞬间,就红了眼睛,他扭过头,双拳握紧,吩咐道:“将这母子二人送回府中,将司徒亦也送回府中,给予禁闭处置,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等候发落。” 说完,便甩袖离去。 皇后看着盏乐,已经是泪流满面,这孩子已有五、六岁的模样,显然,皇上登基之时,那女子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她呢,竟然没能…… 为何…… 看到皇上有孩子,她心中会这么的痛。 盏乐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跟着安夜锦离去,看着安夜锦背脊挺得笔直,他也微微安心。 娘在呢,没人能欺负他。 来之时他就猜到了些许,原本没有什么危机,他还是派司徒亦的人假攻击,还故意在身上沾上血液,打亲情牌,就是这样吧,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会下如此大的狠心,办理此事吧? 至于名字的那句瞎话,他也很佩服他居然能编的出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难 感谢狂飙小马721的1888起点币打赏,感谢铁盒里的幻想的粉红票支持。 今天要出去办事,不知道能不能二更,我争取哈~ 母子二人坐上马车的时候,司徒亦已经在监牢里面了,也不知放出来了没。 他相对无言,坐了一会,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开口道:“日后莫要弄脏了衣服,也不知这血迹能不能洗掉,我还是很喜欢这件衣服的。” 安夜锦扯了扯盏乐身上的衣服,开口笑了起来。 盏乐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问:“那个男人就是我爹?” 着还用手帕擦自己的脸与手,并不在意安夜锦的调侃。 “是啊,与想象中有什么不同?”她俯下身,去观察盏乐的神情。 盏乐却是板着小脸,冷哼了一声:“看到过李潋之,对于他的相貌就能猜出八九不离十,如今一看,确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专横。不过,凡事都有伪装,何况他是皇上,暂且不能相信一面相见的感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长大之后定然是一名高大的男子。” 她忍不住抬手戳他的额头:“是啊是啊,我家盏乐日后定然高大威武,只是如今真是一点苗头都看不出,你这身份道是有几分与司徒亦相似。” 盏乐一听就不乐意了,嘟着小嘴不话。 安夜锦却嘿嘿直笑:“日后我的日子不定会很热闹,此时我也不准.究竟会闹到那种地步,在皇后的控制下,舆论倒向哪一边,这一回薛郡王不知会不会再帮司徒亦,毕竟......司徒亦身边出来了一位皇子,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盏乐扭头看她,仲出小手帮她展开闷头,安慰道:“若是不喜,我就一同离开这里.天下之大,难不成还有我无法容身之地?” 安夜锦是解毒师啊,仅仅这一个身份,就有许多地方愿意收他。 只是,盏乐这身份,到了哪里,都有可能出现想要杀了他的,日后就算离开,也是不太平。 回到府中,两个人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洗浴.谁知洗浴室已经有人在了。 “夫人,大人刚刚回来,就进了洗浴室,到现在还没出来,您看我要不要唤一声?”薛安客气的问。 司徒亦刚刚从狱中出来,就一头扎进了洗浴室中不出来,想来也是,一个洁癖的人到了那种环境,就算是时间不长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安夜锦摇了摇头,道:“不必.我让他与盏乐一同洗就是。” 着,她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两个人刚刚进去,司徒亦就已经回身了.他看到盏乐一怔,随即轻笑:“怎么弄得这么夸张啊?” “效果好不就行了?”安夜锦着,蹲下身来帮盏乐脱衣服,却被盏乐一掌推开了。 “娘,如今我也有五岁了,不用你来。” 恐怕是觉得他是皇子,并非安夜锦亲生的孩子,让安夜锦帮他脱衣有些不便吧.毕竟这还是在她夫君面前。 司徒亦不以为意.安夜锦却无奈的转过身去,到了一侧的太师椅上.背对着两个人:“我不看。” 这边盏乐快速的脱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扎入到水中.紧接着就是一哆嗦:“凉的?” “嗯,府中没有足够的热水,凉水也好,能让自己清醒清醒。” 盏乐点了点头,跟着坐了进去,然后用水洗自己的脸颊与手。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开始陆续的送来热水,都是由薛安亲自来弄的。 “真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能与烟国皇子一同沐浴。”司徒亦笑着到了盏乐的身边,伸手帮他擦身子,弄得盏乐身体一僵,就好像木偶一样的被他摆弄。 “薛郡王那边……”安夜锦突然开口。 “我也不知。”司徒亦回答了一句,话语之中有着些许沉重。 之前便是与李潋之扯上了关系,如今身边又多了一位皇子,司徒亦现在的身份十分**,让人不由得一阵唏嘘。 若是继续跟随薛郡王,这官衔他丢不掉。若是跟随李潋之,这身边的皇子又是他娘子的义子,不可能舍弃。若不舍弃,他就只能忠于皇上,忠于皇子,成为新一派的皇子党。 还真是够尴尬的。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安夜锦叹了一句。 司徒亦看着怀里不自然的小东西,忍不住笑了笑,叹道:“这些年,你两个人很辛苦吧。” 安夜锦一怔,没回答。 盏乐则是看向安夜锦,抿着薄薄的唇,小脸板得十分严肃。 “如今,皇后已经不敢刺杀盏乐了,却也只是暂时。而周贵妃的人应该是全力来保护盏乐,因为她想得到盏乐的抚养权。薛郡王的人有可能会 过来,给我吩咐事情,也都是不利于盏乐的,或者他忄直接派人来,将我也毁了......”司徒亦着,突然转为了极小声:“府中……都是他的人啊......” 司徒亦的话音刚落,屋中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连薛安,也是薛郡王的人,若是薛郡王忍不得这位皇子,便是鱼死网破的局面了。 安夜锦立即起身,走出了洗浴室,两名男子都知道,她这是要去调遣人手了。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她若是有难,自会有人来救。 她没有选择信鸽,而是选择了焰火,在刚刚入夜的时刻,点燃焰火,带着淡绿色的焰火飞天而起,接着炸裂,如此三次才算平息。 这焰火,足够都城附近看得清楚。 放完焰火,她便去准备饭食了,更是开始想着要不要在京都开店,这里的声音可是会比渝州省城好呢,自己的相公也是当官的,还是个肥差,开个店也不算什么。 饭刚刚做好,就有侍女来报:“夫人,院中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好像是翻墙而入的,十分可疑。” 安夜锦却笑了笑:“告诉他先稍等片刻,我加几道菜就过去。” 那侍女点了点头,匆匆的就走了过去。 待安夜锦走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司徒亦正与那几人闲聊,还有几名不愿意话的,则是在一边静坐。盏乐则是在与一名光头和尚下棋。 这些人,守院的人根本看不住,他还指名道姓是来寻安夜锦的,也就没敢多拦,如今看他一个个古怪得很,却好像十分厉害,毕竟司徒亦府邸周围的人也绝非善类。 来的人有四男二女,看到安夜锦,都齐齐的与她问好,或是话,或是行礼,或是点头。 “哈哈,阿弥陀佛,安姑娘,你与老衲可是有几年没见了吧?”那名光头和尚突然站起,身高足有两米多,身材健硕,皮肤黝黑,看得出是一个凶猛的汉子,偏偏这人话的时候十分和善,这才少了几分可怖,只是他脖子上拳头大小的一串佛珠十分显眼,看得人一阵诧异。 “嗯嗯,前些日子见你还是道长来着,怎么如今做了和尚?”安夜锦放下菜,取笑道。 那和尚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贫道认为,信的越多,人就越厉害,你瞧瞧我,如今身体多健壮?” 安夜锦也跟着笑,对身边吩咐道:“来人啊,这位道长的饭菜用盆来装。” “哈哈,就你最合我脾气!”那和尚着,就坐在了桌前,一个人足以占两个人的位置。 安夜锦在这时与司徒亦介绍了一番:“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结交的好友,或者是我救过的人。” 之前那名大汉,名为悟道,曾经是道长,现在是和尚,手捧金刚经,练着金钟罩,是与安夜锦一样贪吃的人,曾经一同巡游寻过美食,属于好友。还有两名阴沉的男子年岁稍大,四十多岁的样子,名为华松、华清,乃是武林之中同辈的弟子,武功十分不错,只是性格阴沉了些,曾被安夜锦救过性命,便一直欠着安夜锦的人情。还有一名男子名为攀,是一名悬赏猎人,官府悬赏的要犯就是他的猎物,他曾经险些废掉了双手,是安夜锦亲自帮他医治的。 另外两名女子都是攀带来的,皆为悬赏猎人,与安夜锦有些交情,曾经还在一起喝过酒,划过拳,算是好友。之前的日子里面,他若是碰到了什么重大的病与伤情,都会第一个想到去寻安夜锦,安夜锦也会全力相救,这情谊也就持续了下来。 这些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片刻,外面就来了宫中的人,是要取些许盏乐的血液过去,想来他是想亲自验证盏乐的身份吧?安夜锦并不在意,直接让盏乐取了血液交给这些人,全部是当面完成,随即给盏乐的伤口涂上药膏,伤口瞬间愈合,让那些宫里来的太监惊讶万分。 “安妹子,这药可真是神了,给我一盒如何?”悟道一边对安夜锦的饭菜赞不绝口,一边开口道。 安夜锦却是耸肩:“这可是有代价的,你买是不买?” “你明知和尚我没钱。” “那就帮我度过这一阵,我就送你一盒,如何?” 这个时候攀坐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那我呢?” 他是悬赏猎人,整日打打杀杀的,对这个尤其需要。 安夜锦笑着点头,就听到了那三个人的叫好声。 两名阴沉的男子看过去,却没话,只是继续吃饭。 先发后检查,只需要等一会哟。!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备嫁 感谢杰克丹尼尔、see_an、狂飙小马721的粉红票支持。 ————*————*———— 留下这些人,是为了预防府内的起了谋逆之心。毕竟府中薛郡王的人太多,安夜锦与司徒亦两个人都不太放心。 司徒亦在府中,也是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没想到,这一次的闹剧会掀起轩然大波。 首先,是周国传来消息说,若是烟国敢动安夜锦分毫,便会放弃攻打音国,与烟国倒戈相向,且告示说得极为凶狠,带着狠绝之意。 其次就是辽国跟着传出消息,说安夜锦乃是辽国的恩人,决不允许谁去伤害,若是烟国敢伤害安夜锦,必定出兵讨伐。 曾经拉拢过安夜锦的音国却没有消息传出,想来是因为他们正是被攻击的国家,之前周国又那样说了,还是沉默的好,毕竟不少人觉得音国的立场是希望安夜锦与烟国闹翻,那样的话,音国将会幸免于难,烟国则成了受害者。 这两个国家的宣言,显然是无声之中证明了安夜锦的身份,尤其是周国还有夜辰在,他都承认了,别人还否认个什么劲? 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师夜辰,如今突然多出了一位师妹来,且此女擅长解毒,医术了得,不少人都啧啧称奇,说若是安夜锦投靠了烟国,将是一个改革局面的事情,哪个国家的人若是得到了安夜锦,就是得到了一位能够与周国抗衡的人才。 偏偏烟国之前不识安夜锦的分量,还多加刁难,很多人猜测安夜锦不会留在烟国,而去投靠第一个给予她支持的周国,甚至是带着观星师司徒亦一同过去,毕竟两个人已经是夫妻。 同时,盏乐也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 烟国国君无子并不是秘密,如今突然出现了一名五岁大的儿子。且天资聪颖,能文能武,气度与才学连不少教书先生都不停的称赞,还真是让人觉得惊奇。之前说烟国国君“不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转而议论的,是李潋之是不是也该娶妻生子了,毕竟年岁已经到了。 更具传奇色彩的是这皇子是在神医安夜锦身边带着的,如同儿子一般,竟然还有不少好事的人传说安夜锦与皇上有一腿,随后就出现了盏乐是安夜锦义子的消息,称两个人曾经当众滴血认亲过。还把水月郡主当年的荒唐事引了出来。 一时间,安夜锦、盏乐这两个名字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几个国家争抢安夜锦的事情,也成了人们热烈讨论的话题,甚至有人开了赌局。 随即,就有人开始传说安夜锦作风不检点,与几国国君都有沾染,这条消息还没被宣扬开。就被新一轮的消息给盖住了。 皇宫内传来消息说,盏乐的确为皇上的亲生儿子,刚刚已经被一道圣旨请入了皇宫。说是即将要被赐为太子。 司徒亦被赐为了太子太傅,府邸不变,这可真是升了官了,从起初的连中三元,做了五品官,升到了四品知府,接着是从三品官员,如今已经是从一品官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当真是了得。就算不少人说他是因为娘子厉害的缘故。还是不得不被人佩服,谁让他能找到安夜锦这样的女子呢,还许诺一生仅一人。他的确幸运,也是他足够大胆,也足够果决,甚至是聪明。能够发现安夜锦隐藏的身份。 最让人震惊的是,这烟国竟然赐予了安夜锦女官的官职,做了太子少保,正二品官员,因为是女子,被赐予特权不用上朝。同时还赐予了一品诰命夫人,说是与司徒亦择日完婚。因为培养了太子有功,赏赐黄金万两,各种珍宝无数,府邸一座,同时还有一座京城最大的医馆。看来皇上为了留住安夜锦,也是下了大手笔了。 盏乐则是在安夜锦与司徒亦完婚后,由周贵妃抚养,身边跟随的第一个大臣是司徒亦。 一系列的消息下来,让所有的人应接不暇,这种消息也是闹得几国皆知。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消息,想着安夜锦等人会不会接受,谁知,安夜锦已经搬去了皇上赐予的府邸,在府中紧锣密鼓的准备嫁妆,看样子是着急出嫁了,谁又不知道,安夜锦是老姑娘,司徒亦是老小子,有了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接受了烟国皇上的赏赐,同意留在烟国。 其实安夜锦与司徒亦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他们要先把亲成了,再去说其他的,要是再被打断,他们可就不会这么消停了。 原本,所有的人都以为,安夜锦的嫁妆顶多是皇上赐予的那些,谁知,陆续的有不少的东西被运到了安夜锦的府中,后来才知道,听说安夜锦准备成亲,不少被安夜锦救过的人都送来嫁妆,给予安夜锦,路过的人从影墙向府邸的院子里看,都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堆积如山的嫁妆,最让人觉得惊悚的,莫过于周国与辽国送来的嫁妆,每个国家都是送来了一百六四抬的嫁妆,加上安夜锦之前收到的,说不定待出价之时会有三百多抬,夸张得不像话。 不少人还传说,周国送来的嫁妆,箱底压着的都是银票,厚厚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银两,让不少人都觉得安夜锦那府邸住着的不是一个医者,而是一个财神爷。 待周国送嫁妆的人走了以后,他们才发现离开的人只有来时的三分之一,这才知晓,其中有三分之二是天宣阁的女子,被送给了安夜锦留在身边,别看安夜锦的府邸上上下下全是侍女,那些侍女一个个的身手都是极为了得的,没人敢去打安夜锦府邸的主意。 知晓了这件事情,烟国国君当日就送给了安夜锦二十名女子侍卫过去,显然是不想被周国抢了风头。 安夜锦坐在桌子前,木讷的看着账单,一副头大的模样。 盏乐则是拄着下巴,看着院中来来回回行走的侍女,不住的叹气:“娘,都快成女儿国了,我想找司徒亦下棋,这样太无聊了。” “你娘要嫁人呢,这些日子他不能过来,你平时脑袋激灵,帮我算算账,你说我带多少嫁妆过去比较好?” 有的时候吧,钱多也不一定是好事,就比如安夜锦,送来的嫁妆屋中放不下,只能放在院子里,这就得司徒亦时不时的送来纸条,告诉她天气,生怕东西让雨淋了。 “带多了,司徒亦的府中也放不下吧。”盏乐无精打采的说,指了指院子里的石狮子,颇为无奈:“这东西都能不远万里送过来,真诚心。” 安夜锦扭头看过去,无奈的笑了笑:“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啊……你说我要不要去买些田庄什么的回来,如今这不少物件都齐了,就田庄什么的不多,我想着我这些银两应该能买些庄子回来……” 盏乐走过来,拿起单子读了起来:“绣五彩缎金龙袍料十匹、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六匹、绣五彩纱蟒袍料六匹……这是嫁公主么?嵌暴皮三等正珠五颗,湖珠三颗,无光东珠六颗……” 他一样一样的扫下去,只觉得整个清单上着重显示着几个字:老娘很有钱。 “酸枝三屏风罗汉床一张,呃,婚床还得自己带啊?”盏乐看着,只觉得叹为观止,看到后面更是啼笑皆非:“蓝花瓷夜壶?” “我瞧着那蓝花瓷特精美,摆桌面上当工艺品都行。” “娘!你见过谁家用夜壶做工艺品摆桌面上的吗?” “摆卧室里不让别人看不就行了?” 盏乐叹了一口气,又问:“陪嫁的丫鬟婆子你都选好了吗?我看着府邸也就丫鬟多,婆子可就没有了。”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大红缎地绣龙凤呈祥捧金双喜字瑞云满地子孙万代边袷幔四架,啧啧,这名字真够长的。” 安夜锦突然大笑起来,凑到了盏乐身边,拧他的小脸:“以后你家娘子的嫁妆说不定比这还多。” 盏乐一皱眉,冷哼一声:“我早早就想好了,我要娶一个笨一些的娘子,像娘亲这样的最不好了。” “是是是,我才入不了盏乐的眼呢!” 盏乐小脸一红,将嫁妆单子往桌面上一丢,扭头就走,也不理她了。越是听到身后的笑声,他走得越快。 其实盏乐最想找一个像安夜锦这样的女子,聪明,干练,果决,可是他这样别扭的性格是说不出口的,若不是如此,他在日后也不会对安夜锦的亲生妹妹一见钟情,从安夜锦的义子,转变为了安夜锦的妹夫,这种戏剧性的亲属关系,让安夜锦取笑了盏乐许多年。 最起码,他也抱得美人归了不是?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盏乐刚走,安夜锦就盯着嫁妆的单子发呆。 最后她一狠心,将嫁妆单子一分两半,将其中一半往桌面上一甩,吩咐道:“青盈、青颜,就按这上面给我办嫁妆,六十四抬,能往里塞就往里塞,不能的,就都买成田庄,弄成土砖示意一下就行了。免得别人说我架子大,嫁妆多,就六十四抬了!其他的都放在这府邸之中。” ————*————*———— 就要成亲了呢,其实我不大会写成亲,很多流程都不太懂,不过我会写洞房,要不要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成亲 感谢火凤老五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jennymm、闻香识人颜如玉的粉红票支持。 ————*————*———— 司徒亦派人给薛郡王送去书信,说自己之前并不知晓盏乐是皇子,如今闹成这样,他也不想,不过事已如此,他会极力保护盏乐,还说,盏乐与世无争,心中没有任何的贪念,他足以控制。 说得委婉,不过是告诉薛郡王,盏乐无心王位,希望他可以放心。 薛郡王却没有传回信来,也没有表态,显然,他府中留下几个怪人,对薛郡王有所提防的事情,已经被知晓了,司徒亦如今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让司徒亦大为纠结,这还真是几面受刀,几面为难啊,如今事情已经弄巧成拙到了这般,真是让人郁闷。 同时,还有外力需要他提防,就是安夜锦的身边留下了很多周国天宣阁的人,说不定在他们大婚之日会出现什么幺蛾子,闹得他们不得安宁。还有就是,夜辰作为安夜锦的师兄,必定是会来吃喜酒的,到时候他只要一出现,就会将宴席演变成一场闹剧,说不定会引来官兵捉拿,他的洞房花烛夜能不能顺利都是一说了。 越是如此想,司徒亦越是觉得苦大仇深啊…… “主子,纳征的礼品已经准备好了,可要人送过去?”薛安在一边问道。 当初他与安夜锦定了亲,不过是给了小定,如今还要送去聘礼,他已经准备好了东西,看好了礼单,直接就吩咐人送过去了,同时让薛安带口信给安夜锦:“就说烟国第一风水先生已经定了日期,就在九月十八正式亲迎。” 也就是说,成亲就在五日后。夜辰那帮人赶不来,算他们倒霉。赶来了,算司徒亦他倒霉。 而这位烟国第一风水先生,则是司徒亦自己。他一个观星象的。选择吉日之类的还是不错的。 薛安照办,直接出去张罗。 司徒亦的聘礼,是六十四抬,与安夜锦的嫁妆一样。 五天极为仓促,好在青枫早早就为安夜锦备好了嫁衣,用她的话说,她跟随安夜锦的那日起。就开始期待东家嫁出去,以至于她这几年里面,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帮安夜锦亲手绣嫁衣。青枫的女红了得,乃是一顶一的高手,她用的又是顶好的料子,这般一拿出来,可是让一屋子的女人叽叽喳喳乱叫了半天,直说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嫁衣。 安夜锦被簇拥着穿上嫁衣试了试。广袖对襟翟衣,头戴珠凤冠,好个美艳动人。青枫在翟衣上面的图案很有讲究。上面密布的左右对称且成双成对的锦鸡图案,代表着夫妻美满。衣角上绣着祥云图案,代表着福运满堂。 盏乐却在那里嘟着小嘴看着安夜锦,一脸的不高兴,瞧那表情就好像安夜锦是他养大的闺女,如今要出嫁了,他这个做爹的十分舍不得一样。 其实这几日安夜锦一直在陪盏乐,因为她成亲之后,盏乐就要进入到宫中,虽然不怀疑周贵妃会不会尽心尽力的照顾盏乐。却想到盏乐心中也是不高兴的,毕竟不是至亲的人。 临出嫁的那日晚上,安夜锦抱着盏乐睡在床榻上,明明在第二天就是大喜的日子,母子二人还是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盏乐不想耽误安夜锦成亲,安夜锦舍不得盏乐离开。两个人说了一晚上的话,只觉得刚刚睡着,就有人叫醒了他们,然后一群人围着他们,一个劲的责备安夜锦怎么就肿了眼睛,这可如何是好之类的话。 对于古代成亲时的装扮安夜锦十分无语,好好的一张脸,非得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巴掌大的小脸,愣是被过来的婆子弄得了圆脸,刮得生疼不说,还肿了一圈,再涂上一层一层的东西,她在照镜子,就觉得自己肥了一圈不说,还真有点像日本的艺妓,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的眉毛刮成圆形的。好好的一个人,眉毛被去掉了一半,怪吓人的。 “带着红盖头,别人也看不到,不用弄成这样吧……”安夜锦可怜兮兮的问那个婆子,那婆子却板了脸:“怎么可以,这风俗可不能改。” 说着继续给安夜锦折腾,这让安夜锦觉得,涂这么一脸的东西,比平日易容的时候沾一层皮还严重,也不知一会她要是忍不住笑了,会不会像墙壁掉大白一样,哗啦啦的掉渣,万一砸了脚可是不好。 她还在折腾,院外已经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想来是司徒亦已经来了,不一会青颜就跑了进来,跟安夜锦复述司徒亦在门口那酸溜溜的诗,逗得一屋子女人哈哈大笑。 安夜锦也坐在那里听,却强忍着不笑,她怕脸上的大白掉下来。 她们这边折腾了一阵,便是让新郎进来了。原本是高高兴兴的事情,却看着司徒亦一边整理衣衫,一边狼狈的踏着轻功进来,薛安等家丁还在后面帮着拦人。仔细看才知道,过来观礼的人太多,司徒亦想进门都十分困难,拦门的青盈又是好口才,在门口就与司徒亦对唱起了戏来,他好不容易被放进来了,还被一群女人拽着衣服不让进,哭闹着让司徒亦不要成亲,去娶她们。 这可是把他吓了一跳,也不知是被人安排的,还是这些女子真就如此大胆,反正他的逃得极为狼狈,就连安夜锦府中的女子们都过去拦人了。 进来之后则要顺利许多,只要司徒亦牵着红绳,带着安夜锦离开这府邸就行,随后就是安夜锦的嫁妆队伍跟行。 谁知司徒亦不老实,走走路就回头,还在那里吹气,想看看此时安夜锦什么样,被青颜瞪了好几眼才老实。 安夜锦的轿子是按公主的标准,为十二台大轿子。司徒亦则是为首,骑着一匹枣红马,一脸沐春风般的微笑领路。 安夜锦在京城没有多少朋友,两个人便统一在司徒亦的府中办宴席,以至于送亲队伍并不算如何庞大,只是那嫁妆华丽到让人能瞎了眼。 为首的是一大块绿油油玉石雕刻而成的瑞兽,那绿到流油的颜色,证明着这玉的价值,又是这么大一块,不说价值连城也是可堆金山银山了。 后面则是一个加大的奁具,里面有着红布虚掩着,可以看到里面百来块贴着双喜字的瓦片,就是百来处房屋啊。 后面一个同样加大,里面是百来块用彩纸包着的土培,就是百来亩田产。 后面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加大的奁具,看起来都是沉甸甸的,真是够足额的。 就算仅仅有六十四抬,也足够让人咋舌了。 在司徒亦府中吃席的人,看到这浩浩荡荡的嫁妆陆陆续续的抬进府中,当即议论纷纷,都说司徒亦娶了一名市井之间的女子,可瞧这嫁妆,恐怕连嫁公主都不如呢! 这司徒亦,当了肥差不说,还娶了一个这么有钱的娘子,这日后的日子不得丰衣足食?敢问五国之内的女子,哪个有司徒亦娘子官大?那可是正二品官员啊,就连诰命也是一品的。 听闻安夜锦医术了得,若是能够巴结上,日后说不定还能保住条性命。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使得司徒亦预算有些不足,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会来参加宴席,还真是让他不得不临时加座位。 “辽国端木将军送来贺礼,夜明珠一颗,青玉瓶一件,黄金百两,预祝司徒大人与神医安氏儿孙满堂。”院中的小厮大声喊了一句,似乎是故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似的,声音尤为洪亮。 “周国忆楠公主送来贺礼,血色珊瑚一棵,金镶珊瑚头箍一围,嵌二等东珠七颗,黄金百两,恭喜安氏喜得良缘。” “音国……呃……音国帝君送来贺礼,音国百鸟谷一座,黄金千两……”读礼品的人气场有些弱了,好像是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发现,竟然是真的。后面祝贺的词被震惊的议论声盖住,听不到了。 居然是将百鸟谷送给了安夜锦,这……是在表明音国的态度吗? 全场哗然。 司徒亦在那里也是一怔,就连身边有人与他说话,他都没来得及应和,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对身边笑道:“有趣了,薛安,将那地契给我收好了。” 司徒亦说着,故意吸引目光一般,快速的翻身下马,回身牵着去迎轿子上的安夜锦,接着牵着她跨过火盆,期间两个人还在小声说话。 “百鸟谷一座呢,我们去那边盖个别院?”司徒亦问。 “百鸟谷中有不少珍惜的药草,是不少医者所向往的地方,如今送给了我,这礼可真是讨喜呢。” “哈,音国可是大手笔啊。” 步入正堂,便是拜天地了。 两个人木讷的跟随这贺喜声拜了天地,不过这正位坐着的人,当真显得有些孤零,因为只有老夫人一人而已。 老夫人给包了红包,给了安夜锦,安夜锦就被人带着去了洞府,临走时还不忘记告诉司徒亦:“夜辰也会易容,你小心些。” “我知晓。” ————*————*———— 先发了~等会检查错别字,洞房马上就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洞房(一)【二更】 对于成亲,司徒亦可以说是毫无经验,就连参加过的成亲宴席都是少之又少的,毕竟是一读书人,有着他的傲骨,这样的场面需要客套寒暄,他不擅长,就开始坐在那里笑呵呵的,见谁都笑,问他什么也是不回答,劝酒就抿一口,标准的逢场作戏,坐等洞房的架势。 可是今日来的宾客实在是不少,皇上没有亲自参加,太子殿下却是来了的,坐在那里就好像一个童子一般,文质彬彬的斟茶,品茶,与旁边的太子太师、太子太保说话聊天。就连朝中的正一品大人三公都来了一位,同样坐在太子身边,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这些人已经摆明了立场,是拥护盏乐的。 其实这几个人不过是见盏乐小小年纪就才学过人,且极其聪慧,甚是喜爱,都想过来与他说说话,恨不得将这名太子收为自己的门徒,教导一番,将来定然是一位大才之士。 随后入座的竟然有薛郡王,他笑呵呵的走进来,身边还揽着一名娇艳的女子,一看便知那美丽的女子是他身边人,没想到他平日里不成气候,连参加宴席都会带来这种女子,简直伤风败俗。 司徒亦却是一愣,向他看过去,过去招待之时,手指被薛郡王轻轻按住,他问:“若断你一根手指,你弹琴可还能自如?” 司徒亦随即抿唇轻笑:“薛郡王不舍。” “我的确不舍,不过要保证那指上的戒指不会伤人。” “这是自然。” 薛郡王今日来。虽然是一贯的纨绔模样,却是为了亲口告诉司徒亦,他的心思没变,不过要保证盏乐不是一个会伤人的棋子,不然,薛郡王宁愿毁了那根手指。 得了这句话。司徒亦也轻松了不少。虽然不能保证薛郡王就此完全信任了他,也是不小的安慰了,至少近期薛郡王是老实的。 “你这酒席之上的饭菜极为新鲜,也极为可口。我甚是喜欢。”薛郡王说着,还指了指桌面上的菜。 这些菜都是安夜锦的菜谱所做,不少人吃了都是赞不绝口。这菜也下得极快,不少人过来与他打听是哪家的厨子,厨艺如此之高。他每次都会说:“我家娘子是医者。平日里喜欢研究药物与菜式,如今这些菜都是她平日里面琢磨的,让您见笑了。” “哟,想不到你这娘子厨艺这般了得。”薛郡王大笑了几声,突然抬手去捏身边女子的脸,问道:“我问问你,你可会做菜?” “平日里也是会做的。只是今日吃了这菜,突然觉得我平日里的菜是那般的难以下咽呢。过些日子我可是要与司徒夫人好好学学。”那女子巧笑嫣然,娇羞的倒在薛郡王的怀里,就连胸口的一抹白肉都看的极为清晰。 司徒亦当即挺尸离开。 这期间,过来参加宴席的还有不少官员,就算司徒亦拒酒,走下来这一圈,也有些走路不稳了。他的醉意不是装的,完全是真的醉了,他的脸通红,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这与他身上的红色长袍当真是交相呼应,成了标准的小红人。 他越是醉,越是笑得灿烂,到了后来敬酒他也不拒绝了,就是喝,期间还到一边吐了一回,不少人说他这个读书人酒量不行,刚刚喝了一点就醉得不行了。 就在司徒亦醉得有些东倒西歪的时候,突然有一桌人黑了脸“嘭”的一声全部倒在了桌面上,周围哗然,司徒亦歪在那里看过去,开口就问:“喝成那样了?” “主子,是中毒了。”薛安快速的过来禀报,却看到司徒亦挥了挥手,高声说道:“夜辰毒师大驾光临,当……属我的荣幸,不如过来与我喝上两杯……什么的……” 一听到夜辰来了,全场哗然,不少人纷纷离席,却想到安夜锦就是解毒师,今日这些人中毒,还真是可以当场见识一番安夜锦解毒呢。 这时,一名老者突然大笑起来,随即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说:“我不远万里过来,就是为了闹闹洞房的,若是师妹愿意出面解毒,我定然十分高兴。” 显然,夜辰易容成了那名老者。 人们纷纷看过去,不敢置信,同时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也中了毒。 “各位。”司徒亦开口说道:“各位今日吃的这菜,乃是我夫人的菜谱,里面都有着各种……名药在其中,吃了之后可有强健身体的作用。同时也能够排除身〖体〗内的毒素,改善身体,乃是极好的药膳。我家娘子早早就对夜辰来此做了应对,做了这些菜,可保证你们今日不会中毒,大家如果不放心,可以多吃些菜,至于这几位,大家可以仔细看一看,他们桌面上的酒菜未动,显然是刚来的,也是毒师大人带来的……所以……所以大家不必惊慌。我家娘子可以解毒。” 刚刚说到这里,他的身体就歪歪扭扭的直往薛安的怀里倒,显然是醉得不轻,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不容易了。 就算如此,还是有人开始大喊抓住毒师,场面陷入了混乱之中,还有不少人开始疯狂的吃菜。 “够了,今日是安少保与司徒太傅成亲的日子,还请大家安静。”盏乐突然开口,小小的孩童,说出来的话却是威严十足。 接着他站起身,从身侧拿出一个药箱来,从中取出银针,扎入那几位中毒者的穴位中,见有黑血溢出。他又开始为几个人诊脉,接着喂了每人一颗药丸,快速在身侧取出纸笔,写上一排字,递给了赶来的青盈说:“送去给安少保。” 青盈接了书信,快速的去了洞房,不一会又送来一封信,给了盏乐,盏乐便按照药方配药,快速的碾碎,喂给了几个人。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烦,我要让师妹亲自来解毒!”夜辰不高兴的在一边叫嚣,同时还在那里嚷嚷:“让安夜锦亲自来跟我解释,今日宴席为什么没有鸡腿!连鸡腿都没有,还成什么亲。” 夜辰完全无视了一群怒视他的人,只是悠闲的坐在那里。 盏乐抬头看了一眼夜辰,一阵无奈,随即开口说道:“夜辰,安少保让我转告你,今日这礼物,她会亲自还礼给你的。” 夜辰坐在那里,思量了一会才说:“还什么?当我怕她!” “她说,几日后你便会知晓。” 夜辰又坐在那里片刻,突然起身走人,什么菜也不吃了,洞房也不闹了,他可是真怕了安夜锦,今日难得过来,待他日再找她喝酒才是。 盏乐见他走了,这才安心,此时那几个人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他再次把脉,接着对身边的人吩咐:“他们只需静养几日就好了。” 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想在成亲当日闹出人命来。 可是这么一闹,宴席还是散了,不少人害怕饭菜之中还有毒,不少人刚刚离去,就去寻了大夫,生怕中了什么毒。 司徒亦着重送了几位身份尊贵的,又吩咐人将盏乐亲自送回安夜锦的府邸,这才快步去了洞房。 刚刚进去,他就吞了几粒安夜锦给他的醒酒丹药,接着坐在那里开始长吁短叹:“果然成了闹剧了。” 安夜锦依旧盖着盖头坐在床边,听到他叹气也不回应。 屋中十分安静,只有红烛在燃着,使得屋中的气氛变得极为暧昧。 司徒亦进去之后先是在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后就去看面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看到她手中还拿着几个果壳,就知道安夜锦在屋中偷吃了。 又回身倒了两杯合欢酒,放在了桌面上,看着酒水,他突然开口问:“你可紧张?” “有些饿了。”安夜锦回答。 的确,她可是一日没吃过东西了,不饿就怪了。 司徒亦轻笑,走过去用杆子挑起她的盖头,俯身看了她一眼,原本是想深情对望的,谁知刚看一眼,司徒亦就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唾沫星子喷了安夜锦一脸。 “怎么弄成这样?”司徒亦问。 安夜锦苦着一张脸,表情极为别扭,显然,她也是不情愿的。 他伸出手,勾起了安夜锦的下巴,看了看,笑得浑身发抖:“我的天啊,若是成亲之前没见过娘子,一成亲就看到这样的妆容,还不得吓得和离了?” “怎么,嫌弃了?” “没,没,平日里见你精明的样子见惯了,难得见你这幅模样,有趣得紧。” 安夜锦冷哼了一声,然后起身去洗脸,将脸上的大白洗掉,没想到她用了三盆水,才完全洗干净,擦了擦脸,换了里衣回来,司徒亦已经靠在床边等了。他翘着二郎腿,气色极好,想来是酒劲已经全消了,就等着快点洞房了。 司徒亦伸手将她拽倒了自己的身边,掀过安夜锦的一缕发丝握在手中,又拆开了自己的发鬓,将两个人的头发系在一起,然后抬头看着她,语气温和的说:“娘子,我们成亲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洞房(二) 我们成亲了。 这句话让安夜锦莫名的感动,只有她知道,得到这句话有多么的不易。 她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的嫁为人妻。前一世在她已经订婚之后,她突然来了这个时代,然后,遇到了前世的人,她本以为能够再续前缘,可是现实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这一次,她与司徒亦走得这般艰难,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与司徒亦成亲了,她以后就是司徒亦的夫人。 今生与君同,白首不相离。 她突然的红了眼睛,晶莹的泪水湿了眼眶,她竟然这般高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司徒亦倾身吻了吻她的眼睛,让她的睫毛发颤。 “这么好的时辰,怎好流泪?你是我的妻子,与我一起,只有欢颜。” 他今生无悔,只想换得她一世欢颜。 她抿唇轻笑,点了点头,然后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肩膀,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的叹:“能与你一起,真好……” “能再次遇到娘子,真好。”他也轻叹,若是他回渝州省城之时,安夜锦已经不在那里了,如今他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两个人相拥了片刻,他突然开口问:“你说这合欢酒我们喝是不喝?我觉得,就算不喝,你夫君也是可以的。” “我们还是按规矩来吧,你瞧我之前都弄成那么一副样子了,这酒也不能就这么免了。” 司徒亦忍不住轻笑,接着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了桌边坐下,拿起桌面上的两个酒杯,两个人手腕相交。饮了这杯酒。 “娘子可还肚子饿?不如再吃些东西,不然一会没力气可是不好。”他问。 安夜锦看着桌面上的糕点,拎起了几块卖相不错的吃了几块,觉得可以了。才又喝了一杯酒顺了顺。等刚刚喝完第二杯就觉得有些脸色发红,身体滚烫,回头,司徒亦也是面色红润的看着她,眼中的那种渴望几乎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今天不能熄灯是吧?”她开口问。 “别的可以,但是那两根不行。”司徒亦指了指窗前的那两根。 安夜锦又回头看了看**的垂幔,总觉得那垂幔不够厚。说不定会透光进去。 司徒亦知晓她一向浅眠,似乎是不喜光线太强,怕睡不着,这才说道:“也就今日如此,明日一早我们要先去见娘,然后进宫谢礼,随后回来,你可以补眠。到时我让人换上厚些的垂幔。 安夜锦点了点头,却有些不敢与司徒亦对视,她其实是觉得将要在烛光下与他坦诚相见。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他再次开口,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说,手却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起身去到床边。 她的脚步有点僵,别看她平日里面都是应对自如,如今真要做那些事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司徒亦似乎发现了这点,却不明说,只是在那里偷偷的笑,脸上都是坏坏的表情。他牵着安夜锦的手,突然改了路线,就好像故意似的缓缓走在屋中,一个个的吹灭蜡烛,最后仅剩下两根,这才到了床边两人一齐坐下。 “我是在互换庚帖的时候。才知道娘子生辰的。”司徒亦突然开口,看向安夜锦。 安夜锦一怔,扭头看他,就看到了他温和的笑容。 接着,他握着安夜锦的手,问她:“为何你选那日做你的生辰?” 安夜锦是个孤儿,并不知晓自己的生辰,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大了,她抿着唇,回答:“那一日,我开始记事。” 那一日,她穿越来到了这里。 他点了点头,伸手揽着安夜锦的肩说道:“娘子,不如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可好?” 安夜锦越发不明白司徒亦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了,不过讲故事也好,于是她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还得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说起。”他开口。 安夜锦点头,看来这故事还挺长。 “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司徒亦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坏笑着道:“这些,娘子都该知道,那我就来说说开天之后的事情,传说那时有一恶兽,极为凶狠,不少人避他而远之。偏这恶兽一心向往神圣之物,终有一日,他发现了一处圣地,周围有红色烟雾围绕,其中似乎隐藏着宝物,于是乎,他猛的扑了过去,便要拨开红雾……” 他说着,突然翻身,将安夜锦压在身下,然后将手探入她红色的里衣之中,作势就要将她的里衣褪下。 唔……这故事是在说他们不成? 于是她快速向一边躲去,同时开口道:“谁知这云雾极其狡猾,竟然飘于无形,触碰不到,拨开不能。” 司徒亦跟着大笑了一声,随即又凑到了她身边,将她环入怀中,轻轻的亲吻她的发丝。接着说道:“这恶兽首次进攻,却未能得手,不但未放弃,反而想要改变策略,想要以进为退,想与之亲近,在去探得其中奥妙……谁知,刚刚接近,他就是一阵神迷,想要放弃已是不能,只因这恶兽一身血液已经沸腾,他发誓,定要将此处宝物拥有。” 他说着,吻一路下滑,落在她的眉上,她的眸上,她的鼻尖,她的脸上,她的唇瓣,细细探索,细细品尝。终于碰触到了她柔软的小舌,他开始追逐、纠缠。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脸上,只让她觉得周身更热起来。 一双大手不安分的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抚摩,解开了系在那里的绳索。 因为没有了固定点,她的肚兜显得那般的脆弱,好似随时都能被抽走一般。 他的眸子流转,终于释放了她的唇,吻着她的下巴,接着,是脖颈,看着那胸前雪白柔软,他身体一阵悸动,呼吸又沉重了几分,吻得也越发用力了。 “这处圣地已经心软,愿意接纳这只恶兽,只是不知这只恶兽可会一直安分?”安夜锦抱着他的头,任由他匍匐在自己的身前,她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去摸他的头。 “恶兽进入圣地之中,虽然仅仅目睹了一处的风光,却也开始感叹,这是他今生见过的最美的景色。那里有着连绵的白色梅huā,柔软的huā瓣,含着动人的芳香,他忍不住凑过去品尝,当即惊讶,世间竟有如此美味,突然的,他看到了白梅之中的两朵娇艳的牡丹,不知可否品尝?”司徒亦说着,手已经抽出了她的肚兜,对襟的里衣也被他拉开,露出了她白皙的身体。 他用手握住了她那处柔软之地,一握之下,身体的血液瞬间沸腾,只觉得那里的大小正好,顶出那朵娇艳的牡丹就好似美味食物,让他凑过去,含在口中。 “唔……”安夜锦只觉得浑身酥软,双腿不自觉的加紧,身体被司徒亦入侵得无力挣扎,只觉得自己置身于火焰之中,难以自拔。这火焰嚣张的在那里咆哮,让她沦陷进去,挣扎不出,到了最后,她竟然开始想要更多的火焰,去温暖她,包围她。 “圣地之主想要恶兽褪去一身的伪装,不知这恶兽可会同意?”安夜锦的手,顺着他的胸膛抚摸下去,去解开他的衣衫。 听到安夜锦的话,司徒亦的动作不停,只是松开了贪婪揉捏的手,去快速的褪下身上的外衣,露出了他的胸膛来。 她的眸中含着盈盈的波光,她看着他,伸手环住了他的背,用自己的指尖,去探索他背上的肌肤。 触手之地皆是火热,只让怀中的恶兽动作更加猛烈,自己的身体就好像huā瓣一般,险些被他热情的吻,与那双大手揉捏到破碎。 他抱着她的身体,在她的背后将她捧起,接着摆到**的位置,让她枕在枕头上,再次覆盖上了她的唇,疯狂的掠夺,热情的碾压,就好像是在发泄着自己一腔的爱意。她被爱包围,想要拽过身边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却被阻止。 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手顺着她光滑的肚子下滑,坦然她的裤子之中。她想按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酥软的身体是这般的没有力气。 “恶兽带着一腔的〖兴〗奋,开始探索这圣地,他走进了一片密林,林中茂盛,却有一道深远,他试探着进入,却发现里面有一处幽深的洞穴,洞穴之外有着潺潺流水,粘腻柔滑……” “别说了!”安夜锦羞愤得几乎要将脸埋进被子里面,却听到司徒亦的坏笑声,接着是他在她耳边一连串的吻,接着他说:“于是,恶兽决定,要褪去圣地的最后一层红雾,去探知其中的奥妙,并且用他已经昂起的斗志,去与那洞穴之中的黑暗力量斗上一斗,不知圣地之中可敢应战?” 裤子在一点一点的下滑,安夜锦按都按不住,她又是羞愤,又是颤栗,最后干脆将脸埋进被子里面喊:“不应不应!” 司徒亦却环住她的身体,用一处坚硬如铁的东西触碰她的背脊,开口说道:“可是恶兽的斗志不许……” 第一百三十八章 洞房(三) 什么是羞愤致死? 之前安夜锦不知道,如今她算是知道了。 她真的开始怀疑,司徒亦今日就是故意调戏她,让她羞愤致死的。 他从她的身后抱住她,手握着她胸前的那处柔软,似乎甚为喜爱,有些爱不释手。他的吻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的脖颈上,又顺着她的背脊向下,让她的身体发烫,更加想要往被子里面钻。 可是这个狠心的男人却一把将她捞了出来,随即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体上,刚刚还在膝盖处的裤子,也被他狠心的踢到了脚下。 而他居然拽着她的手去脱他的裤子,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去就掐了他屁股一把,不但没让他离开,反而引得他咯咯直笑:“圣地之主是已经开始抵抗了吗?这般轻抚,还真是撩拨得恶兽难受呢。” 安夜锦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在那里不顾形象的乱叫起来:“亦小狮,你再敢戏弄我,我就扒光你的狮子毛,给你扎满银针做胡须!” “哟,这可如何是好呢,恶兽可是斗志昂扬,势必要与那洞穴之中的黑暗力量斗上几个回合,怎好这般就退让了呢?娘子,你我都是懂得兵法之人,这般的叫嚣乃是无用之举,你觉得是吗?”司徒亦掀起了安夜锦的一缕发丝,深深的嗅了嗅,之后便是一脸的满足,想到之前碰触她长发时,她还是身体僵直,一脸的厌恶,如今已经是这般含羞带怯,这感觉当真是不错。 似乎是在他刚刚到渝州省城,看到她的一个背影起,他就对她这一头秀发记忆犹新,如今依旧觉得这如墨般的长发就好像枷锁,将他禁锢在了她的牢笼之中,而他。就是其中快乐的囚徒。 他甘愿为她画地为牢,一生一世,留在她的牢笼之中,不出不入。 安夜锦咬着下唇。突然很是女王的扬起了下巴,傲视他,接着命令道:“吻我。” 司徒亦轻笑,接着便是顺从的吻她,他的娘子就是这样,对待一切事情都是这般从容,就算是刚刚还会窘迫万分。随即就能自我调节过来,说不定,一会占有主动权的人会是她呢。 用手捧着她的脸,细细的吻着她的唇,感受到她的身体从刚刚的僵直,改为了主动迎合,就连口中那温柔的小舌都在主动挑逗着他的舌尖。 真是个调皮的女子呢。 他的心被满满的爱意填充,近乎外溢。他弓起身子,将自己的那根男剑送入到了森林洞穴的入口。 “娘子,剑要出鞘了。”他轻声说着。 “夫君。莫要扎伤了我……”她微笑回答。 他当即额头青筋直冒,随即问她:“你是在说我那斗志昂扬的长剑很尖小么?” 她躺在那里咯咯直笑,也不回答,气得司徒亦直接推入进入,感受到身下娇小的身体一顿,笑声停止,转而成了呜咽之声。 本想一直闯入,可是他的身体却突然瘫软在了她的身体上,倒在那里,抱着她的身体。停留了许久才开口说:“怎么办,仅仅是进入,我就高兴得无所适从了……”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 她感觉得到,身体内的那根肿胀得微微发颤,却还是停留在那里。撑得她那狭小空间一阵疼痛。可是,感受到抱着她的人那种喜悦,她也忍不住回答:“我也……很开心……” 这个男人,对于她的珍惜是这样的小心翼翼。 而她,对于这个男人的感情,又是这般的毫无缘由。 似乎冥冥之中有着牵引,让他们走到一起。 他开始试探性的律动身体,却听到耳边有人说:“我允许你动。” 司徒亦暗暗叫苦,心说安夜锦要不要这么女王啊,他都找不到一丝征服的感觉了。 不过,也好,谁让他就喜欢这样的安夜锦呢? 到了后来,才知道安夜锦说得痛快,人却没有那么顺从,下意识的就去推他的身体,背脊一直是僵直的,眼睛紧闭,那里的疼痛让她皱眉。 他想吻她,也只能吻到额头,完全是因为两个人的身高有着差距,这让他有些恼火,干脆抱着她起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仰头去吻她的唇,身体却在继续律动,就算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流到了腿上,他也没有停止。 她的呜咽之声越来越响,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本以为司徒亦是第一次,应该没有多久,可是安夜锦直到被折腾了几个来回,才感受到他的释放。 事毕,她倒在**,有些脱力的喘息,司徒亦却在轻轻吻了她的唇后,对外面吩咐:“准备水来。” 外面有女子弱弱的应声,显然是不想听到他们的屋中的动静,还要守在那边等待吩咐,羞了一夜不说,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尴尬的应声,也难为了青盈了。 不一会青盈就说:“水已经准备好了。” 这种事情都是早早就准备好的。 屋中的司徒亦正抱着安夜锦,继续讲着恶兽逛过一圈幽深洞府后的观后感,羞得安夜锦直往他怀里钻,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司徒亦笑了笑,下床披上外衣,这才拿着安夜锦有些褶皱的里衣为她披上,接着以公主抱的姿势带着她去了净室。 青盈红着一张脸进来收拾床铺,将**沾着血液的锦帕收走,又换了一床干净的被褥,这才快速的离开,生怕再碰到那对新婚夫妇,谁知这两个人泡在水池中良久不出来,弄得青盈又是一阵脸红。 汤池之中,司徒亦抱着安夜锦酥软的身体,伸手帮她清理洞穴之中的战利品。 她有些颓然,只是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去摆弄。 “小狮……”她突然开口。 “嗯?” “如果我说,我其实应该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你信吗?” “……”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司徒亦一阵怔愣,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错愕。 安夜锦随即苦笑,这的确不是一个人随意就能接受的事情。 “我信。”司徒亦突兀的开口,随即苦笑:“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比我成熟。” 安夜锦仰头看着他,随即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说道:“你是我的男人,有些事情我便不想再隐瞒你。” 司徒亦见到她这么认真的表情,当即吞了一口唾沫,认真的点头。 “我是拥有两世记忆的人,也可以说,我是上一世突然遭遇了意外,穿越到这里的人。”她抬头看了看司徒亦的反应,发现他只是瞳孔颤了颤,接着便是继续听她说下去了。 “我在前一世,是一名军区医生,等同于军队里面的军医,总会随军打仗,有很多求生的经验。在那个世界里,我有一名恋人,还是订了婚的。”她刚刚说到这里,就感觉抱着她的人手一紧,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十分在意。 她也只是轻笑了一声说:“我与他刚刚订婚,就来到了这里,当时十分莫名,我只是一个婴儿,被泡在药水之中,之后的那些事情,你就知道了吧?” 司徒亦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量她的话语。 “我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身边有很多人与我前一世认识的人有着同样的面孔,后来才发现,这就是前世今生,所有人的性格都是反的,而我,在这一世本该是死了的,却莫名的来了这里,一个小小的婴儿,却学会了自救。” “呃……方禹他……”司徒亦明白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开口。 “嗯,这一世的方禹,是我前一世的恋人,完全不同的性格。而你,前一世就是他的哥哥,我也见过你,而且还打过你,所有很早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司徒亦错愕,看着安夜锦睁大了一双眼睛,然后下意识的问:“我上一世……什么样?” “富家公子哥,很纨绔的那种,身边的女人无数,总喜欢欺负方禹,哦,那一世他叫薛晓宇。你没事就来找茬,有一次我还带着军区的人一齐把你给打了出去,你还骂骂咧咧的恐吓我,让我等着……”安夜锦说得啼笑皆非,看到司徒亦苦着一张脸,干脆大笑起来。 接着她又与司徒亦说了很多,包括庄妃乃是重生者的事情,都一一道来。 “你知道吗?当初打赌失败的时候,我喝那些毒酒之时,真是想要死掉的,毕竟是喜欢了两世的人,这般的就被人抢走了,这让我很不甘心,我到了这里之后,一直都在受苦,我已经找不到任何让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居然没死,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命运弄人啊……最后,我还是凭借着我的那一股子倔强重新振作起来,然后我碰到了盏乐,将我一腔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用心的带他,为他寻找后盾,可是我还是这样的失败,只能公开他的身份,才能保护得了他,我果然还是没用的……” “不会,你已经尽力了,就算你活了两世,依旧不是万能的,娘子,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司徒亦说的十分认真,似乎下定了决心。 安夜锦则是靠进他的怀里,安详的闭上眼睛,她果然还是自私的,没有将白瑶的部分告诉司徒亦。 刚刚想靠在他怀里休息一会,就听到他突然开口说道:“娘子……昂扬的斗志又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婚燕尔(和氏璧加更) 话说,我刚刚写完一章,准备上来定时发布,看到了这块和氏璧,很高兴的炫耀一圈后,发了这章加更。然后......我再去写明天的本章为二更,前面还有一章,大家不要漏订哟~ 翌日。 老夫人坐在屋中等候着安夜锦与司徒亦过来奉茶,却迟迟等不到人,派人去询问,回来时这侍女表情别扭,扭扭捏了半天才说:“昨晚入洞房后半个时辰左右,大人叫了一次水,接着两个人去了净室,在里面又呆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说是净室之中有了那动静......今早寅时,大人又叫了一次水,说是……洞房里面传出了夫人求饶的声音,这会刚刚停歇下来。” 老夫人一听,当即沉了脸子:“胡闹,这般下去,身子岂不是被折腾坏了?” 那侍女却红着脸说:“大人与夫人都有些年岁了,身子都长成了,应该是不妨事了,再说,大人年岁也不小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才缓和了脸色,司徒亦的确二十几岁了,初经人事,难免不能控制好分寸,今日回去与他说说就是。他与安夜锦走到一起也不容易,今日看在是新婚燕尔的份子上,暂且饶了他们,日后要是这般胡闹可是不行。 “吩咐薛安备车,一会还要去宫里呢.说是今日太子也会进宫,少不了他们张罗的,我这里他们等到晚上再来吧。”说着她站起身来,也不再等,只是去了府中的祠堂。 亦儿成亲了,这事可得与司徒皇后好好说说,让她在天之灵也高兴高兴。 安夜锦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轻吻她的额头,让她一阵无奈,伸手推了推.手指却被人含住,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去看,便看到司徒亦一脸戏谑的躺在她身边,开口道:“娘子,可还睡得安稳?” 能安稳,就怪了! 昨夜,她被他要了三次,虽然说第二次她反客为主,占领了主动权,可是第三次.绝对是在被他折腾了。 这让安夜锦不得不佩服司徒亦这二十几年来的存货,也不知道日后她在承受他的爱意之时若是不痛了,是不是要被他折腾一夜不能安眠? 她下意识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不过,快到辰时了。”他说着,狡黠一笑,脸上的那种坏坏的表情展露无疑。 安夜锦一惊,快速的起身,却被司徒亦一把抱在了怀里.也不让她穿衣,而是将下巴搭在她的肩头说:“娘已经说了,待我们进宫之后再去她那里不迟.今日的重头戏是盏乐,而不是我们,八成去了就会被人打发回来,所以并不着急。” 安夜锦却并没有如何高兴,躲在他怀里有些气恼:“这可如何是好,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就破了规矩。” “那又如何,我娘在府中已经有了威严,如今我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知道.我对我的娘子是极为宠爱的.就算你日后恃宠而骄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府中就你一个女子掌事。”司徒亦说着.凑过去吻住了安夜锦的唇。 这吻极深,陷入深渊之中.难以自拔,就好似周围皆是荆棘的丛林,只有保持这个姿势,才不会被划伤。他们也只有这样吻下去,才能得到生存。 这吻之中的爱意极浓,就好似经历了千难万险,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其中的艰难,只有他们能懂,也只有他们能够体味磨难之后的他们,是多么的珍惜彼此。 直到辰时,两个人起床,整理了一番,安夜锦与司徒亦一同坐马车进宫,刚刚到宫中,就可以看到那隆重的场面,不难猜出,这是皇上特地为了迎接盏乐而准备的。 安夜锦要去参见皇后,司徒亦本想陪伴,想到如今皇后正在被皇上冷落,他们过去秀恩爱反而不好,便让安夜锦自己去的。如今盏乐刚刚被送进宫来,周贵妃春风得意,皇后则是百般不是滋味了,本以为安夜锦若是去了,必定会受到刁难,偏偏回来之后发现,皇后根本就没有刁难过她,反而对她十分和善,她今日的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皇后依旧是那副端庄的模样,没有刁难,只是平常的问话,回答,接着离开。 一切顺利得让她毛骨悚然,并非是她觉得皇后就该刁难她,而是皇后今日给她的感觉就是,安夜锦日后定然是会付出代价的,皇后已经知晓,不用她动手,安夜锦都会很惨……很惨。 以至于,皇后看到安夜锦的时候,都会想到安夜锦日后受苦的日子,心情都会愉悦几分,这让她有些想要皱眉头。 司徒亦那边要比安夜锦慢上许多,毕竟今日盏乐刚刚进宫,要与几位带他的大臣见面交流,安夜锦虽是太子少保,却因为是女子,不好与那些人见面。这个时候的安夜锦已经很清楚了,这所谓的太子太师什么的,都是些荣誉称号罢了一般,太师教文,太傅教武,太保保护其安全。司徒亦一介文人,只会皮毛的轻功,却被封为了太子太傅。她一名女子,却被封为了少保,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说不定日后这都是闲职,日后教盏乐的人也不一定是他们。 安夜锦等了司徒亦半日之久,他才回到了马车上,一进来,看到安夜锦就展颜一笑,说道:“你且放心,盏乐很懂规矩,除了不太理皇上以外,其他都好。” 不理皇上才是大事吧? 其实这事也怪安夜锦,平日里没事跟盏乐吐槽骂方禹.动不动还会将盏乐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也带上,弄得盏乐对这个爹十分没好感,当然也亲近不起来,她暗自苦笑,却没多说,只是将今日碰到皇后的事情与他说了,还说了自己的想法。 司徒亦也是一阵犹豫,最后说道:“回去之后还劳烦娘子在人牙子那里买些家丁回来,虽不至于将薛郡王的人全部换掉.还是要换下去一部分,就送到你闲置的庄园里面吧。至于天宣阁送来的那些侍女,全部留在你的府邸内守财就可以了。不知夜辰送给的那些人可否相信?” 安夜锦点了点头:“夜辰虽是天宣阁的人,却与方禹只是交易的关系。当初师父也是居无定所,几国行走,夜辰之所以会在天宣阁留下,是因为方禹没有任何的架子,他很喜欢,却也不喜欢自己的身边被方禹入侵,以至于他身边都是自己的人.从不收方禹的人。就算哪一日夜辰与方禹真的闹翻了离开,也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司徒亦点了点头,接着陷入沉思之中。 如今他们身边可谓是四面楚歌,他的身边,薛郡王的人手实在太多,而她身边,天宣阁的人也是太多。安夜锦的确有几位朋友,却要在安夜锦成亲之后就离开,偶尔才能过来一趟,不会久留.以至于他们身边连可信的人都没有。 就算知晓青颜、青盈可信,这边的薛安与兰竹也是不能确定的,薛安还好些.人老实,好掌握,兰竹则不好说了。 马车渐渐的行进,安夜锦突然用刚刚他们谈话的音量说道:“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 接着去听车厢外面的动静,车厢外的薛安果然有所提防。 车厢内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苦笑,练武之人耳力惊人不是作假,看薛安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如此小声的说话.他都能听到,也就是说.刚刚的话他都是听到了的。 司徒亦伸手握住了安夜锦的手,似乎是在告诉安夜锦.这事他会处理。 回府之后,两个人去给老夫人奉茶,老夫人训诫了司徒亦一番,便去休息了,之后薛安便被司徒亦带入了书房之中谈话。 安夜锦则是回到房中发呆,想着自己如今已经嫁人,盏乐也被送离了自己的身边,有些怅然若失,到了亥时才有人去叫安夜锦去书房。 刚刚进入,便看到薛安跪在那里,刚毅的脸上有着些许泪珠,想来是与司徒亦长谈了这么久,被司徒亦洗脑之后,有了这番的情感。 “夫人。”薛安首先开口,说道:“我薛安虽是薛郡王送于主子的,却也是忠主之人,当初一群人中选拔,我并非是最出色的,主子还是选了我,就是对于我的信任,我定然不会辜负你们二人,一心相主,绝无二心。” 安夜锦颇为赏识的看向司徒亦,似乎对于他的洗脑效果十分满意。 司徒亦对他笑了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你有这份心,我觉得十分感动,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你还是你原来的位置,做原来的事,只是这其他人,我们还是要换的。”安夜锦慢条斯理的说着,坐在了司徒亦的身边。 薛安点头:“我明白。” “嗯,你且去吧,待会我为学总管做好酒菜送去。” 薛安连连挥手,说:“不用,不用,我在门口候着就好。” 司徒亦却摇了摇头:“别,你耳力太好,还是不用了。” 安夜锦还没明白,薛安已经退了出去,司徒亦凑过来抱住安夜锦,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亲昵的与她说话:“娘子,不知你身体可还有不适?” 她还未能回答,唇就被封住……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书房内突然传出司徒亦的声音:“打水来。” 第一百四十章 青楼 感谢杨小懒的588起点币打赏。感谢火凤老五的100起点币打赏。 ————*————*———— 安夜锦与司徒亦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十分安逸。 在成亲后三日,司徒亦开始要每日上早朝,这让安夜锦松了一口气,因为有了这事之后,她晚上就可以多睡一会。而且,司徒亦每隔一段时日都要在夜间去观察星相,虽然与薛郡王的关系出现了点问题,却还不耽误他为薛郡王办事。 她则是开始张罗府中更换家丁、奴仆的事宜,趁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安夜锦夺取了兰竹不少的权利,分配给了青颜、青盈、青枫三人。 薛君王的人手也被她调出去一大半,府中留下的很多都是新买来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完全需要那些人带,弄得府中怨声连连,也频频出现错误,安夜锦也不理,说是什么磨合期。 老夫人也看在眼中,却不管。 有的人想要趁机得些油水,也被安夜锦全部抹杀得干净,可见安夜锦并非是糊涂,而是故意。 过了十日左右,府中的人开始摸清这位新夫人的脾气。 若是老老实实的做事,这位夫人待人是十分和善的。若是敢与她冲撞一分,她就会拿捏住一分,敢去找兰竹诉苦,她就端着架子,与兰竹理论,真要是闹到老夫人那里,成,看看老夫的人的态度,那时候这些人就知道,如今老夫人是什么都不管了,这精明的老太太是将府中的所有事宜,都交给了安夜锦来处理。 这边动静弄得极大,似乎是明摆着告诉薛郡王,他们开始不用他的人了。 并非是安夜锦就想与薛郡王撕破脸,而是她要变相的告诉薛郡王,如今这府中有一名女子。名叫安夜锦,之后会是司徒亦的夫人,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站在司徒亦的角度考虑,并且一心护着他。还希望薛郡王莫要与他们为难,若当真撕破脸,真的不一定是安夜锦与司徒亦吃亏。相反,如若相处融洽的话,说不定对他还会有帮助。 而她留下不少薛郡王身边的人是因为她想告诉薛郡王,他们之间还有往来关系,她不会就此闹得不可开交。她并没有将事情做得太绝。 如此行事张狂的女子,就是安夜锦,就算是一国的郡王,她也不怕。如若是站在平等的位置谈判的话,这才是她要求的平等。 而薛郡王那边却是安静的,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让人摸索不清他的想法。 盏乐那边,周贵妃好像有意断了他与安夜锦的关系。就连司徒亦进宫之时,都会遭遇多番的阻拦,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又允许盏乐经常出宫来见安夜锦,甚至是在安夜锦家里小住,安夜锦问了之后才咯咯直笑。因为盏乐平日里不动声色,却突然一日当着皇上的面,说了一大堆不忠不义不孝的话来,明里暗里的,都是冷嘲热讽,把周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没办法只能方行。 安夜锦却要劝他与周贵妃保持良好的关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生存。 盏乐只是沉默的听。然后就听到司徒亦在一边嘿嘿直笑:“要是觉得委屈了,不委曲求全就是,我们在这里处理好了关系,顶多两年的时间,我就带着你们娘俩找出风景好的地方归隐,就是不好逃呢。哈哈。” 他们三个人的身份都是极为**的,哪一个都不是那种会让人轻易割舍的人,更何况如今盏乐是皇上唯一的孩子? 如今安夜锦在努力为皇后配药解毒,只想着皇后儿孙满堂了,盏乐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说不定就不会受宠了。 每次盏乐过来,都会趁司徒亦沐休,三个人就好像一家三口似的找地方游玩。往往都是安夜锦走在前面,司徒亦让盏乐坐在他脖子上,到处闲逛。 最近最常做的事情便是钓鱼,别看司徒亦平日里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有些坐不住,总是不老实,时不时的就想与安夜锦聊天。 盏乐则要比司徒亦沉稳许多,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有鱼上钩就收杆。 对于沉浸在爱意中的两个人,盏乐总是觉得自己很无语,比如此时。 “娘子,你我已经成亲,怎好让你以身涉险?这事定要我来去做的,毕竟我此时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夫君,你该知你的娘子并非胆怯之人,你怎得这般阻拦?可是对我的不信任?” 盏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踏着轻功,去到树端,将挂在树枝上的鱼钩丢了下去,口中还在威胁:“太傅大人,再将鱼钩甩到树枝上面,我可就不帮你了,不过是取个鱼钩而已,你们两个……唉……” 话虽这么说,他却是眉眼含笑,看的心情不错,那种愉悦几乎笑进心底,并非作假。 司徒亦也不在乎,只是继续十分不专业的钓鱼,一日过去,不但没有钓到鱼,还湿了衣角,这才落魄的看着盏乐提着水桶满载而归。 晚上安夜锦通常会准备上一桌好菜,跟着一起吃,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如此安逸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左右,司徒亦突然有了喘症复发的情况,身体状况很差。明明该是安夜锦悉心照顾的事情,安夜锦却将他赶去另外的房间去睡,新婚夫妇成亲一个月,开始分房住。 很多人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想着是不是这对出了名的好夫妻吵了架,却只有安夜锦与司徒亦知道。 因为……司徒亦之所以身体变差,是因为,纵欲过度。 分房住之后司徒亦苦不堪言,几次想要借机回到安夜锦身边,却得不到批准,就只能在长夜漫漫的时日里,天天坐在安夜锦的窗边唱悲惨的戏。 谁知安夜锦是铁了心,不许司徒亦再这般不知节制,便不理,这么一分房,便又是七八日过去。 同在京城为官的人,听闻司徒亦这边出了问题,下了早朝,都约司徒亦去放松一下,司徒亦苦着一张脸,本想拒绝,心中思量着让安夜锦吃吃醋,有点危机感也行,以至于他当日就与那些官僚去了,还故意放出消息让安夜锦知晓。 司徒亦在楼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安夜锦派人来请他回去,就很是不安的灰溜溜的准备回去,谁知却碰到了薛郡王。 “难得在此地见到你,不如一同进去喝一杯。”薛郡王站在那里,身边的美人已经换了一人,想来又是什么头牌姑娘。 司徒亦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答应,心说安夜锦没招来,倒是把薛郡王弄来了。 薛郡王这人看上去要比李潋之弱不禁风许多,身材也没有皇上高大,听说是小时身体便不好,没有如何练武所致。好在皇家的底子还在,不至于让他像夜辰那般阴柔。 跟着薛郡王走入一处房间,屋中并没有其他人。 薛郡王坐在司徒亦对面,看着他,浅浅一笑:“你这夫人当真了得,做事干净利落,还真有几分雷厉风行,怪不得会引得李潋之刮目相看。” 司徒亦抿唇轻笑,脸色却不太好看。自己的娘子被别的男子刮目相看,当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听说,尊夫人曾为他解毒,坦诚相见?”薛郡王又问。 “呵,让薛郡王见笑了,那也只是为了能救安郡王的命,毕竟伤口在胸口。” “你当真豁达。” “承蒙薛郡王谬赞。” 薛郡王亲自为司徒亦斟酒,然后笑道:“你我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对酒相谈了,还真是有几分生疏了呢。” 司徒亦看着酒杯,苦笑,拿过饮尽,然后说道:“我被派遣到了渝州省城,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许多,真真是让我应接不暇。” 薛郡王的凤眼盯着司徒亦,似乎是在观察他。过了许久才说:“听闻你与尊夫人不和。” “咦,不知王爷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呵,就算尊夫人如何美貌,对着一个人也总是会生厌的,刚刚那酒樽之中有着京城有名的‘醉逍遥”你不如就此放纵一回,如何?” 司徒亦脸色一沉,他已经来了这里,再说什么想要守身如玉就有些苍白了,随即他轻笑:“让王爷挂念了。” 薛郡王暧昧一笑,点了点头,指了指屋中的床铺说:“那里有一位妙人,你且去见一见吧,我去隔壁。” 司徒亦眼前一片模糊,已经有些看不清什么了,他坐在那里,看着薛郡王离去,这才从袖中取出醒酒的药丸,吞了一粒。 可是,很快他就察觉了不对,他竟然浑身酥麻,下意识的走到窗边,掀帘一看,当即一惊。 竟然是女装的白瑶! 他不再估计其他,瞬间破窗而出,却发现早就已经黑衣人侯在那里,抬脚就将他踢了回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吵闹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闯进来,正在搜查什么,司徒亦艰难的起身,快速的吞食药丸,想要解毒,心跳也莫名的加快。 他知道,薛郡王是早有准备,他是在警告安夜锦,别以为他会怕了她。 可是,为什么床铺上的女子偏偏是白瑶!? 第一百四十一章 噩耗 门外的嘈杂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就会冲进他所在的房间。 司徒亦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窗外的黑衣人还在看着他,应该是见到有人冲进来,他们才能撤退。 他突然长叹一声,然后在那里嘟囔:“娘子,我以后不了,你快点出来帮忙啊,要不事就大了。” 那几名黑衣人还不明所以,外面已经突然飞来几枚银针,他们连声音都没能发出,就直接全部如落叶般掉落到楼下。 接着便是攀与另外两名女悬赏猎人冲了进来,低头看了司徒亦一眼,嘿嘿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他们快速的蒙面,接着破门而出,去阻拦外面的人。 接着是三道人影进入,都是纤细的身材,看样貌皆为男子,其中一名个子最小的,是被人抱上来,显然就是安夜锦了。 最后进入的是一名大汉,他艰难的钻进窗户,然后长叹:“我的娘啊,这种地方的窗子都这般的小不成?”显然,这个高大得有些离谱的人就是悟道了。 安夜锦双手环胸,看着司徒亦冷哼了两声,司徒亦讪笑着站起身来,走过去抱住她:“有娘子真好,就算被赐毒酒,都能心安理得的喝下去。” “若是见血封喉之类的毒,我也是来不及救的。”安夜锦回答。 “我娘子最厉害了。”他讨好的笑。 安夜锦却推开他,走到了床边,看着床铺上的白瑶突然沉了脸色,抬头问那边易容了的青盈:“薛郡王可是在隔壁?” “嗯,他未动,似乎是在等着看戏呢。” 安夜锦点了点头,回头对悟道说:“道长,帮我砸了那面墙。”说完,就扭头吩咐青盈:“青盈。将这女子给我抬过去,务必将她扔到薛郡王的身上。” 与此同时,她从袖中,取出银针来。扎入白瑶的穴道之中,白瑶立即皱眉,似乎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那一边,悟道已经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仅仅是一拳,已经让墙壁出现了一个大洞,再踢一脚。墙壁彻底坍塌,隔壁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门口却被攀堵住,就连窗外都被那两名剑客堵住,薛郡王想离开都不能。 青盈扶着白瑶直接从漏洞中过去,将白瑶扔了过去,谁知,白瑶竟然在迷糊间回头。目光捕捉了一圈,发狠的说道:“杀了……安夜锦……那畜生。” 安夜锦立即皱眉,却也没有停留。而是扭头对身边的青盈吩咐下去:“去调查军营之中出了什么情况,我们先走。” 薛安已经冲了进来,背着司徒亦快速离开。安夜锦也在青盈等人的掩护下离开,刚刚下去就有马车来接。 一行人来得极快,去的也是极快,之后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只能等待留守在那边探子的消息了。 安夜锦坐在马车上,一路沉默,司徒亦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她身边,似乎也有点内疚。不过很快,安夜锦就开口了:“我们要逃。” “嗯。”司徒亦点了点头:“薛郡王已经不那么可信了,他今日这事,让我很是寒心啊。” “我说的是逃。”安夜锦突然开口说道,眼神严肃。 不是归隐,而是逃。 司徒亦一怔。没明白安夜锦为何会这般紧张。 安夜锦一阵为难,到了仅仅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她才开口:“庄妃曾经说过,上一世你的爱人是白瑶,同样是一生一世仅一双人,就算临死也是紧紧相拥……今日薛郡王这么安排已经证明了一件事,薛郡王与庄妃联手了。” 司徒亦一惊,瞳孔颤了颤,思量了片刻才突然握住了安夜锦的手:“我心中无她,你我今日便逃,远走高飞,绝对不会分开,可好?” 安夜锦点了点头,眼睛微微湿润,然后开始张罗着离开的事宜。 这个时候,探子已经传来消息,说是军营之中曾经中毒,且被安夜锦所救的人,在前几日突然全部暴毙,之后周国传来消息,说安夜锦一直与周国有所联系,那毒乃是安夜锦所致,而安夜锦救人不过是个幌子,她与周国里应外合,待周国战败,就接安夜锦回周国。 而白瑶是在得到消息后暴怒而来的,只想取了安夜锦的性命,没想到却被薛郡王的人埋伏,才会中计。 安夜锦听到之后当即愣在了当场,直到感觉到有人搂住了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刚刚回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总之就是要多糟,就有多糟。她从未想过,方禹会用这般极端的方法来对付她,怪不得她的成亲会顺利完成,难怪皇后会那么淡然…… 等等,皇后…… 还有皇后不成? 那盏乐岂不是会凶多吉少? 安夜锦颓然的靠在司徒亦的怀里,心里乱糟糟的,这比她能够预料到的情况要乱上许多。 薛郡王若是与庄妃联手,甚至加上了皇后,那么将是强大的组合,到时他们里应外合,安夜锦无处可逃。 在薛郡王的眼中,盏乐是一粒沙子,他容不得。皇后那边,更是觉得盏乐存在就好似耻辱,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而司徒亦,他们也可以轻易的抹杀掉,毕竟他已经是不能再控制的棋子了,他们不再需要。 她开始理解为何当年司徒亦会复仇失败,完全是他选错了人,信任了薛郡王。 如此看来,最安全的反而是她,完全是因为方禹是要逼她去周国的,如若计划不能顺利完成,薛郡王与方禹的交易也就破碎了。 庄妃啊庄妃,你真是走了一步好棋,捉住了她所有的弱点,几乎将她逼入了绝境之中。而这两个她最在意的人,她一个也护不住。 这种感觉,真是不妙。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人也开始哽咽,她被人欺负了,被一个重生的人,利用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一次一次的欺负她,一次一次夺取她最珍贵的东西。 只是因为她是庄妃的变数,只是因为庄妃对她恐惧,还有就是,庄妃爱的男人爱她。 然后庄妃要报复她,惩罚她,谁让她破坏了所有的平衡? 那么为李潋之做的人皮面具有没有被顺利送过去?是不是李潋之曾经许诺她的事情就不会实现了? 现在该像谁求助? 端木景晨?不……她前一阵为了报复夜辰在她婚宴上捣乱,特地将夜辰制服,去了他一身的毒,送去了端木景晨的身边,而端木景晨则是带着夜辰去了别院,隐藏得极好,谁也寻不到,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找得到端木景晨? 还有谁,音国的人吗?如今他们自顾不暇。 还有谁……那些朋友?不,附近的人力量太弱,其他的人来不及过来…… “娘子,别哭,明日我便进宫,尽可能的带盏乐出来,我手中有着方禹的把柄,所以薛郡王也动不得我。”司徒亦抱着她,轻声安慰:“别这么担心,还有我呢。” 他说着,温柔一笑,轻轻吻了吻安夜锦的额头,说道:“娘子,你明日带着娘他们先行离开,薛郡王的人一个也别带,只带着必要的物品,与你的那些朋友离开,我带薛安进宫,若是他叛变,我路上就甩掉他。莫要担心,一定没事的。” 安夜锦点了点头,便去亲自张罗所有的事宜,兰竹一直看着他们忙碌,却被司徒亦派去买米,这是多大的讽刺。 刚刚到了第二日,司徒亦便去上朝。 攀等人留在府中,监视府中的动静,安夜锦与悟道等人则是坐着马车快速离去。一路上老夫人沉默不语,看来对于这件事情,她也束手无策,虽然对安夜锦有些怨言,却没有开口去说。 一路上,并没有人跟随,安夜锦小心翼翼的带着人住进了一处别院之中,并且多次派人去查周围有没有埋伏,确定了安全,才住了下来,准备在那里等候司徒亦与盏乐的到来。 可是苦苦等了十余日,也未等到他们,就连攀等人都没有过来,就在所有人惶惶不安之时,等来的,却是噩耗。 皇帝驾崩,原因乃是医师安夜锦所制之药含有剧毒,她与周国人串通好,得到皇上的信任之后,毒害了皇上。 一时间,几国动荡,不少关于安夜锦的负面消息传了出来,都说安夜锦并非神医,而是十足的妖医,名声要比夜辰还臭。 随之而来的,是烟国之内的追杀,城门紧闭,到处严查,说是要全国通缉安夜锦,烟国之内的人已经无法外出了。 第二日,终于来了人,送来的却是薛安的人头一颗,惊得府邸之中的人全部都惨白了一张脸。 安夜锦看着那颗人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红了的鼻尖,已经肿了的双眼,让她暴露出了脆弱。 她笑不出,也坚强不起来,就算已经探到了微弱的喜脉,她也高兴不起来。 “司徒亦,我们要有孩子了……司徒亦,你快些来寻我啊……我好怕,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绝不……” 她泣不成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 休妻再娶 感谢胡舒尔格的粉红票支持。感谢see_an的1888起点币打赏,感谢火凤老五的100起点币打赏。 ————*————*———— 盏乐坐在牢里,小心翼翼的用碎布帮司徒亦包扎伤口,他的身上有着鞭伤,是薛郡王逼着司徒亦写休书时留下的。 司徒亦是一个十分洁癖的人,此时却只能躺在肮脏的草上,蜷缩起身体,他抬头看着盏乐,突然艰难的一笑,问道:“我硬气吧,从头到尾都没求饶一句。” 盏乐的鼻子发酸,抿着嘴,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哭出来,他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讽刺司徒亦:“你晚上还不是叫的跟杀猪一样?” “毕竟很疼嘛。” “你放弃吧,不要答应他们,就算他们拿我作威胁也不要。如果你答应他们休妻再取,娘会恨你的,我最知道娘的脾气,她无法容忍背叛,就算你是为了我也不行,如果你答应了,娘她会像恨方禹一样的恨你,然后离开你。”盏乐说着,豆大的泪滴已经掉落下来,单薄的肩膀微微抖动,显然是悲伤再难忍耐。 司徒亦虽然在第二天就来救他离开,却还是被薛郡王所埋伏的人给拦截了,紧接着便是皇上驾崩的消息。 他们被关在天牢之中,每日每夜都在经受着煎熬,最先被薛郡王惩治的是薛安。他原本是薛郡王的人,却在后来听命于司徒亦,越是这样的忠奴,他越是无法容忍,当着司徒亦的面,砍了薛安的头颅,这无疑是对司徒亦最大的示威,紧接着,便是太子殿下被软禁在宫中。随时被人监视,他虽然可以来看司徒亦,却不可以带来任何的药物,以至于司徒亦只能这般挺下去。 其实薛郡王的意图很明显。他是在帮方禹。 庄妃与方禹都知道安夜锦的脾气,便逼得司徒亦不得不写下休书,休妻再娶,而娶的人则是白瑶。如今白瑶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且也被薛郡王控制着,以至于她那边也只能服从。 司徒亦如此做之后,凭借安夜锦的傲骨。定然是会放弃司徒亦,再次远走天涯,接下来方禹他们要做的就是,让安夜锦知晓,这天底下只有周国才是她的去处,无疑,这是在逼得安夜锦妥协。 方禹等了五年,竟然已经将自己的爱意扭曲到了这种地步。身边又有着庄妃的协助,这一计谋用得极狠,将安夜锦的名声毁了。就连烟国也动荡不安起来。 若仅仅是用殴打逼迫的方式,司徒亦定然不会妥协,可是皇宫之内还有盏乐,他不可能为了自己与安夜锦的事情,而放弃盏乐的性命。 “若是我不救你,你娘会杀了我,与其让她来杀了我,不如让她恨我,这样的话,说不定哪一日。她就会消气原谅我了呢……”司徒亦苦笑着说,身体因为疼痛而有些瑟瑟发抖,他的脸上有着笑,笑得却极为艰难,似乎是下一刻就会掉下眼泪来。 他那么不容易才能与安夜锦走到一起,如今他方知晓。原来成了亲,也不是真正的在一起了,他们还有那么多的逼不得已。 盏乐呜咽的声音更大,他跪坐在那里,再也不装大人,而是大哭出声:“当年方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没想到娘的脾气会那么倔强,他等了五年,如今这般的方法都用出来了,你还不懂吗?” “我迟早……会杀了方禹。”司徒亦小声的说,眼中闪过一丝狠决来,最后化为烟雾,随风而散。 他再次轻笑,伸手握住了盏乐的小手,问他:“方禹是为了江山而放弃了她,我是为了你而放弃了她,你说,我与方禹谁更伟大?” “都是笨蛋。” “别这么苛刻嘛,待他日我与娘子见面,你可是要为我说好话的。” 盏乐哭得更厉害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安夜锦的一个累赘,如今更是让安夜锦与司徒亦不得不分开,他心中的愧疚感外盛,让他再也坚强不起来。若言盏乐曾经是一名坚强的战士,站在安夜锦的身后,对她进行保护,那么如今的盏乐已经溃不成军,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失去母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伤心的孩子。 是他害了安夜锦。 都是他的错。 司徒亦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盏乐,你不是说过你长大之后,一定要让你娘过上好日子吗?你看看,如今你娘可是被人欺负了,你是不是得变得更厉害,然后为你娘出气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盏乐点了点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掉,他知道司徒亦是在安慰他,可是他也知道如今安夜锦正在为他们担心,若是再过几日没有消息传出,安夜锦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说不定是什么鱼死网破的招数。 因为,安夜锦最在意的两个人,如今都在宫中,安夜锦得不到消息,就算明知道会死,也会回来。 而司徒亦他也知道安夜锦的性格,所以早早就与薛郡王谈好了条件,只想让安夜锦知晓,然后放弃那种舍命的计划。 他答应了休妻。 也答应了迎娶白瑶。 他的条件是,盏乐继承王位,薛郡王仅仅是做摄政王而已。日后,盏乐定然会放弃王位,将王位让给薛郡王。而薛郡王也不想闹出个谋逆的名声来,毕竟如今兵权在李潋之的手中,他若是敢轻举妄动,李潋之必定大军来战。 司徒亦在将在三日后官复原职,成亲之后,将会彻底的摆脱监视。 仅此而已。 看似简单,却已经彻底断了安夜锦与他之间的姻缘。 从在写下休书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死了,他今生不知还能否与安夜锦再续前缘。 休书连夜送达安夜锦所在之处,更是将此事闹得满城皆知。在之前,许多人都说安夜锦是妖医,如今传出司徒亦休妻的消息,简直是大快人心,不少人都拍手叫好,说是烟国第一美男,怎可与这种妖医为夫妇? 安夜锦得到休书之后,也只是沉默的看着,这几日的煎熬,让她消瘦了许多,她单薄的身体站在那里,就好似单薄的小草,随风而摇,随风而倒,脆弱无依,看上一眼,就有种悲凉在其中,竟然是那么的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开始感叹自己可悲,一个男人如此,两个依旧这样,难不成,她这一生是注定无爱的吗? 找不到合适的人,她宁愿终身不嫁,可是方禹他用得着如此来惩罚她,告诫她吗? 方禹,你是想逼着她去周国吗?将人逼死了,你就会开心了吗?她真的想一死了之,让那些人知道,她是不屈不挠的。 可是真的死了,又能怎样呢,能解决问题吗? 竟然将她逼至如此…… 她突然颓然转身,看着老夫人说:“娘,他不要我了呢……” 老夫人早早就红了眼睛,她也是精明的人,怎么会想不通其中蹊跷,此时却只能叹息道:“莫要恨他,可好?” 安夜锦没说话,只是向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只觉得心口一团火热上涌,接着突兀的抬起手,捂住嘴,身体略微抖了抖,然后又甩了甩手,血液从她的手指上滴落,显然,她急火攻心,竟然干呕出一口血来。 青盈等人想追,却被青枫拦住:“这个时候最好让东家静一静。”她说着,看着院中送信的人开口说道:“你们可还有什么事要说?” “殿下吩咐过,定要将王妃娘娘安全护送回周国,不然提头来见。” 送信的人就那么坦然的站在那里,一共四十五人,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模样,就算是青枫他们赶人,这些人也是不会离开的吧? “信不信我们会杀了你们?”青枫再次开口,威胁道。 那为首的一名男子冷哼了一声开口:“就凭你们,老的老,小的小,院中不过十个人,暗中保护的,也仅仅五个人而已。跟我们斗,恐怕弱了点。” 十五人对四十五人,显然是不成正比的。 这其中,老夫人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安夜锦又是斗志全无,说不定连生存的欲望都没有了,青枫又是个瘸子,不会武功,也就是说,他们仅有十二个人而已。 三个青对视一番,还是决定先扶老夫人去休息。 安夜锦躺在床铺上,长发散落在床铺上,略显凄美。她的眼中含着泪,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她的手捂着肚子,身体微微抽搐,显然是疼痛难忍,经过刚刚的事,她动了胎气,她却不想去服药,也不想自救,她甚至没想好要不要留出这个孩子。 她没有与任何人说她已经有孕的消息,所以如今只有她一人知晓,她已经是双身子的人。 就算有了孩子又如何,司徒亦已经不要她了,曾经在夜里拥着她,一次又一次说永远陪着她的人,不要她了。 曾经与她说白首不相离的深情男子已经不要她了。 他明明说会追过来的,就算他无法脱身,她也会去救他,可是他偏偏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他跟当初的方禹一样,妥协了。 方禹未了他娘,司徒亦为了盏乐,可是,她无法原谅。 ————*————*———— 刚刚洞房完毕,就开掉收藏,于是,我刚刚有点虐的苗头,就开疯狂掉收藏!!! 我感觉我不会再爱了!!我受伤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红白事同行 感谢肥肥妈的粉红票支持。 ————*————*———— 安夜锦是在沉默了三天之后,在第四天傍晚才走出屋子,她到厨房中去,沉默的做了一顿饭,然后做出了三个人的份,盛了三碗饭,两个大腕,一个小碗,就好像是当初司徒亦与盏乐在她身边时的习惯一样。 然后她坐在桌子前,一个人沉默的吃饭,吃完饭,又沉默的将东西收拾了。 晚间,她一个人坐在屋中弹琴,依旧是音律极差的音调,却是陌生的调子,听起来就好像带着哭腔一般。 三个青一直默默的守在一边,泣不成声。 安夜锦太过安静了,她不哭不闹,只是一个人疗伤。 她会在早上起床,梳头,然后研究药草,接着独自练字,练琴,如此往复便又是两日。 老夫人终于离开,已经是很大的年纪,被人接走,来回颠簸让她十分憔悴。 那天安夜锦没有来送,只是在临走前对她说:“婶子,我还记得当年的糖罐子,甜的很呢。” 仅仅是一句话而已,却让老夫人哭了一路,泪水顺着脸庞的纹络流下,流进她曾经的岁月之中,只觉得司徒亦的命运是那般坎坷,而安夜锦是这样的坚强到,让人心疼。 安夜锦在一日,突然将青枫叫入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聊了几乎一夜,一同泣不成声,青枫出来之后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哭,任青盈与青颜如何问,她也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在夜里,青枫还会一次一次的喊:“东家……对不起……对不起……” 安夜锦对于那群天宣阁的人十分冷淡,近乎漠视,直到有一日。她突然开口:“告诉方禹,我会去做他的正妃,却要他杀了庄妃的孩子,只有我的孩子。才可以做长子。不然,他此生都休想见到我这人。” 对于这个要求,这些人十分吃惊,却也没敢怠慢,当日派出去两个人去周国送信。 就在这两个人离开的第二日,院中突然来了一群人,一个个出手狠辣。将天宣阁的全部人杀于无形之中,一人不留。整个院落之中皆是鲜血之味,遍地流淌的都是黑血,恶臭无比。 其实,这些人早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毒,却因为药性极慢,只有血液有些许迹象而已,被杀后。才知道已经中毒,真是可悲。 这些突然到来的人,都对安夜锦十分敬重。全部匍匐在那里,唤着:“姑姑,鬼骨先生要我们来保护您。” 安夜锦抿唇轻笑,点了点头,脸色苍白的开口:“师父他怎么能舍得我死呢?我若是死了,谁替他解毒?” 那些来人沉默不语,只是跪在那里,等待命令。 安夜锦也不为难他们,冷笑着说:“那你们便护着我吧,待我去参加完司徒亦的婚礼。就随你们去师父那里。” “东家!”青盈当即惊呼,想要阻拦安夜锦:“东家,烟国城中很多人在捉拿你!大人他……司徒亦他成亲那日,定然会有不少人在暗中观察,若是你现身,定然是凶多吉少。你可要三思啊,东家!” 她却只是摇了摇头,虚弱无力的说道:“他成亲,我怎么可以不去呢?就算是死,也要去。谁若敢拦我,我便让那里血流成河,就算是百姓,我也不想放过,谁让我是妖医呢,呵呵,呵呵呵……” “东家,你这又是何必……”青颜哽咽着开口,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 安夜锦没有回答,只是颓然的走回自己的小屋中,将院中的所有人留在那里,再次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自娱自乐,一个人,三碗饭,一个人沉默…… 不知何时是尽头。 成为行尸走肉的,何止一人? 司徒亦再次成亲的日子定得十分仓促,生怕安夜锦不知晓似的,在休书刚刚下来的十五日后,便是他成亲的日子。 半年内,烟国第一美男两次成亲,第一段被人誉为佳话,第二次,让人难以理解,竟然在国丧日期之内成亲,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可是仔细想一想其中缘由,也不难品出,安夜锦作为妖医毒害了皇上,若是她的相公再次成亲,定然是对她的重大伤害,说不定还能引出她来,让烟国人成功的捉拿她。 司徒亦这般做,也情有可原。 司徒亦坐在马上,没有任何锣鼓,没有任何喜庆的声音,只是那样颓然的行进。 他的身后有一顶轿子紧随,同样是压抑得很,其中就好像没有坐人一样。 气氛压抑得有些诡异,尤其那新郎的模样,并不像要娶娘子,而是死了娘子一样。 人群突然开始喧闹,他抬起头来,看过去,竟然是一批送葬的队伍从一侧的街道走来,清一色的素色麻衣,雪白的符纸,硕大的棺材。 本该是一件十分丧气的事情,新郎的眼睛却突然一亮,他在送葬的人群中寻找,直到送葬的队伍与娶亲的队伍同行,司徒亦在看向一侧行走的女子,对她扬起了小脸来。 “你来啦?”他开口,声音竟然嘶哑得不像话。 就好像数十年未曾开口一般,又好似曾经歇斯底里的狂喊了几十日,才会有这样沙哑的声音。 女子抬起头来看他,并未易容,而是她原本美丽的容颜,素净如百合花,她没有任何的笑容,有的只有憔悴而已。 他向她伸出手,将她拉上自己的马背,用手环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唤:“娘子……” 围观的人中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安夜锦的模样,如今当场看到她与司徒亦一起,竟然怔愣在了那里,没有人发出任何的惊呼,他们竟然觉得,一身红衣的如同妖孽一般的男子,与那一身白衣,素雅如兰的女子是那般的般配,神仙眷侣不过如此吧。 好一对璧人。怎奈,他们只能分离。 终于,有人开口惊呼:“是那妖医,是她杀了皇上。” 人群之中开始**。不少人出手想要过去抓住安夜锦。与此同时,不少阁楼上瞬间出现了弓箭手,将箭尖对准了安夜锦,怎奈司徒亦环着安夜锦的身体,他们不能杀了司徒亦,只能这样看着他们前进。 送葬队伍中的人皆是高手,瞬间将安夜锦保护起来。 在人群中。陆续的出现帮助安夜锦的人,就连渝州省城花府的人都在其中。 他们也耐不住寂寞了呢。 “如今我已不是了。”安夜锦终于回答,声音沉默,恬静得如同在说一句十分平常的话。 这种无情的语气,司徒亦第一次听到,他的身体一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她的肩头,然后他说:“娘子。一直都是只有你一人。你可听闻过完璧归赵,我会让白瑶成为那完璧夫人,可好?” “与我何干?” “你今日来了。就是与你有关。” “呵——司徒亦,你可还记得,我当初送过你一座墓碑,写着‘葬无眼人’,如今我送你一口棺,来葬你我们之间的一切情谊。”她冷漠的说道,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至于盏乐,你告诉他,我能陪他的,也就是之前那些年了。如今我累了,不准备再带着累赘了,你且告诉他,勿要挂念我,我当年收养他,不过是为了解闷罢了。” “你一定要做成这样吗?你当年用性命来保护的孩子。只是为你解闷的吗?安夜锦,你告诉我,你之后会怎么做?”他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豆大的泪滴一滴一滴的落,一名男子,竟在这个时候泪珠不断。 他心中好痛。 这种近乎让人窒息的感觉让他快要死掉了。 为什么,安夜锦可以做到如此洒脱?为何她会这般淡然? 她就是这样对待当年方禹的吗? 原来,方禹就是像他这样难过的,怪不得会变成如今这种扭曲的爱。 “我已经与方禹说,若是他杀掉庄妃的孩子,我就去做他的妃。”她回答。 环着她的手突兀的收紧,他艰难的说道:“你定要做成这样吗?不能用其他的方法报复吗?” 他不许,他不要,他宁愿自己死掉,也不要安夜锦嫁给方禹。 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 “司徒亦,难道你当时就不能用别的方法来救盏乐吗?”她反问。 “我不想让你涉嫌……”司徒亦解释,然后补充:“我已经命人砍掉方禹母亲的一根手臂,送去之后,他如果亲眼看到自己母亲的手臂……” “那又如何?”她冷漠的问。 司徒亦哑口无言。 “司徒亦,我曾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可是你还是选择了最让我讨厌的方法,我讨厌任何男人的妥协。你以为我比当初爱方禹更爱你吗?不……我与他是两世的感情,依旧不可以触碰我的底线,而你呢,有什么底气背叛我?我宁愿一生不嫁,或者是干脆死掉,也不会容忍自己与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在一起,你知道吗?” ————*————*———— 一直在看书,总是看到一群脑残女主如何折腾,都会被人原谅,被强大的男主保护。 可是那终究不现实。 读者们要求穿越者有自己的风格,这个可以有,但是需要代价。 安夜锦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是一个坚强的穿越者,她有自己的脾气,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天空来。可是她处在乱世,男子为尊的时代。王爷们不该因为女主脑残,就爱上女主。帅男们不该因为女主的无知,就爱上女主。 其实安夜锦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她也会自私,她脾气执拗,思想偏执,如此凄凉,其实她也有错,可是,谁让她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呢? 司徒亦很有勇气,他可以做到一生仅一人,可是他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古代的人,想要复仇,一腔抱负,却不一定会复仇成功。 敢问,哪一个人没有一点抱负呢? 拨开云雾见青天,安夜锦的幸福需要她自己寻找。 我的废话是不要钱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毁他容颜(二更) 本章为二更,大家不要跳订咯! 感谢肉肉是如实的、念晚、蔚蔚ldarauaa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狂飙小马721的588起点币打赏。 深爱的男人一次次向命运妥协,而她,总是那个牺牲品,她受够了。 她回身,看着抱着她的司徒亦,说不定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的去看他的眉眼。 她抬起手来,用自己的指尖细细的描绘他的轮廓,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她手指划过的地方,都让他脸部近乎扭曲的疼痛。 她的指尖有毒。 “你的确有一张极好的容颜,我也沉迷过,你可不可以容忍我最后一次的自私,让我毁了它?”安夜锦说着,眼中同样含着泪。 当她是恶毒的女人也好,当她是妒妇也罢,她今日,就要毁了他的容颜。 为了他未出生的孩子,将来一出生就没有父亲这一宗罪,来惩罚他。 就算是他不情愿也不可以,她今日,心意已决。 可是司徒亦脸上的笑容让她动作一顿,明明是那么疼痛,他却还是对这她含泪微笑,然后他说:“怎么办,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沉默无言,看着他,然后见他倾身过来,用自己并没有毒液的半片唇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说道:“可是娘子我也开始猜到,终有一日,你会为你的决绝而后悔心疼,你比爱方禹,更爱我。” 因为她在离开方禹的时候,只是用自虐的方法惩罚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 而对他,却是亲自冒险过来,只为再看他一眼。 大闹婚礼…… 司徒亦的瞳孔一颤突兀的想起夜辰当年的话。 “你不了解师妹,她这女子看起来平平淡淡,与世无争,骨子里面却有这一股子烈性。如若她与哪名男子有了孩子,岂会让那男人顺利娶妻?她啊······定然是会将整个婚宴都阄得不得安宁,就连那女子,这辈子也会心中对她有阴影,刻骨铭心。可是那男人成亲了,娘子也是好端端的,我便因此断定这孩子不是那男人的······” 孩子? 他的手下意识的挪向安夜锦的小腹,碰到那里时才苦笑,仅仅三个月而已,能有什么迹象? 安夜锦的身体却是一抖,随即出针刺向他的手,接着翻身下马,刚刚下去,就被青盈与青颜护住,拼命的阻挡射来的弓箭。 已经被毁了半张容颜的司徒亦突然声嘶力竭的对着天空唱起戏曲来,戏中是那悲凉送别的台词唱的是那最为悲伤的段子,安夜锦离去,他却不能他要留下来保护被安夜锦抛弃了的盏乐。 轿子里面突然冲出了一个人来,她的身体被捆绑着,嘴也被红布堵着,此时正面容狰狞的看向安夜锦。安夜锦也看着她,然后对她嫣然一笑,安夜锦就是要为白瑶的婚礼捣乱,谁让她抢了自己孩子的父亲? 白瑶却看着她苦笑,努力的挣了挣却没能挣开身上的锁链最后颓然的退了回去。 说不定,她刚刚努力的探出头来不过是想要看一看安夜锦此时的样子吧。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而是让她觉得刺眼的坚强。 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过来捉拿安夜锦的人越来越多,很多衣着不明的人,在场中打斗,百姓们已经逃窜开了,她却不能出手用毒,因为场中有不少帮她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人手持长矛,气魄非常,他怒吼着,将当着他的人全部斩杀。 安夜锦看着那个人的脸,突然一怔,随即抬头问道:“你是敌是友?” “曾许你一诺言,今日来兑现,你可敢相信?”男子回答,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他的身上沾着血液,就好像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甚为可怖。 可是他看着安夜锦的眼神却极为坦然,那诚挚的眼神让安夜锦忍不住大笑出声:“好啊,我信你。” 那男子仲手拉住她,将她拽上马,用自己的披风护住她,然后快速的冲出重围,他身上的那种气魄,就好似在战场上拼杀过多年,那种独有的将领风范。不惧刀剑,只拼生死,他就是那用兵坦荡,有着君子气概的李潋之。 “他们可是说我杀了你哥哥。”安夜锦坐在马背上,看着青盈与青颜紧随着她拼杀着,突然开口道。 李潋之突然冷哼了一声,道:“当我不知你与方禹的那些荒唐事?一介女子到处留情,怎得这般不知廉耻?” “你好像一直都没瞧得起过女子。” “我还真没发现哪个女子值得我瞧起的。”他大笑一声,突然的按住了她的头,让她的身体撞在他结实的身体上,当即就是一从拼杀的声音可以听出,有人在袭击李潋之。 待冲出重围,李潋之才开口道:“我早就知晓薛郡王没有那么老实,也只有皇兄信他,如今还不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你为何不带兵冲进城中,夺得江山?” “我一直对江山没有什么想法,我宁愿在战场拼杀,也不愿一天天去处理那些让人头疼的琐事。” “哦?” 李潋之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又说:“你可知薛郡王为何会答应方禹这不平等的条件?” “如果王爷愿意说的话,我自然是会知道。” “哼,小聪明。”他讽刺了一句,才说道:“还不是他做的那些荒唐事情?看皇兄无子,皇后着急,竟然与皇后有了那苟且之事,想着都是皇族的血脉,查不出什么来,你却突然说皇上其实是中毒,皇后当时就傻了,好在她还没有公开有孕的消息,可是日渐大起来的肚子是瞒不住的,她只好破罐子破摔,匆匆忙忙的做出这些事情来,简直就是漏洞百出,亏得他们还做得理所当然。” 安夜锦听着,也觉得一阵荒唐,她是一心忠贞之人,最见不得出轨之类的事情,刚刚听到就是一阵鄙夷。 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权利,这种出卖灵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也不怪他们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安夜锦的身上,完全是因为安夜锦是破了他们计划的人。 还真是人倒霉了,干点什么事都倒霉。 见安夜锦沉默,李潋之也不说话了,他本想着安夜锦会发表什么意见,可是想到他们两个不熟,也就没这个心思了,只想着快速将安夜锦送到安全的地方,就此回去。 谁知,安夜锦突然转移话题,问他:“这人皮面具做得可还不错,我瞧着你戴的不错。” “今日可是苦了我了,弄这东西弄了将近半个时辰,险些腻歪得我摔了直接出来。可是想到你今日定会前来,人也是凶多吉少,还是硬挺着来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叹了一句:“你这傻女子,为何一定要一生仅一人呢?” “只是心中的执念罢了。” “说吧,你要去哪?将你送到了,我就回去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瓜葛了。”李潋之说着,竟然想让这一路长一些,这样是不是就能多拥着她时间久一些? 多么荒唐的想法。 他是标准的大男子主义,做不到司徒亦那般,如今安夜锦更是已为人妻,又是被休,他定然是接受不了的。 可若是哪一日,他不但接受了安夜锦这样的事实,还接受了其他人的孩子,依旧留在她身边守护,那便是真的爱了。 他所需要的勇气,需要的决绝比谁都多。 也比谁心中的执念都深。 “去寻我师父,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安夜锦说着,看着逐渐追上她的那些人,开口去问:“师父他老人家……不,师父这小伙子如今在哪里?” 那人苦笑了一下,随即恭恭敬敬的回答:“几位随我来。” 这些人使用轻功,速度依旧不会落在马后,李潋之的人与鬼骨的人一同前进,期间无人敢再阻拦。 直到行进到林中,进入了阵法之中,这些人才放慢了速度。 “怪不得世人寻不到鬼骨先生,原来他的住处有着这般复杂的竹林阵法。”李潋之突然感叹。 安夜锦腹诽,鬼骨先生哪里是会什么阵法啊,他的阵法图都是偷来的,说是偷了一位高人的阵法图,才布了这阵。安夜锦曾经猜测过,这阵法图的创建者恐怕就是音国的那对风云夫妇之中的神指天师,其他的人,恐怕真就创不出来了,就连司徒亦也是火候未到。 还未到地点,就有人声传来:“安夜锦,到为师这里,居然还带来如此多是杂碎,你是要侮辱为师不成?” 李潋之起初还是有些敬意的,听到这狂妄的话语,当即就不悦的开口:“哼,区区一名医者,竟然敢称我的干将乃是杂碎,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安夜锦当时就无奈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师兄是天然呆属性的伪娘,她的那位师傅是属于傲娇属性的“女王”,而这李潋之乃是标准的王者属性的将军,这几个人碰一块绝对有意思。 果然,鬼骨当即就怒道:“你是哪里的杂碎,有什么资格与我对话?” 李潋之不再回答,只是对安夜锦说道:“这种无礼之人不见也罢,我会将你送到安全之处,随我回去破阵吧。” 安夜锦回头看着身后俊朗的男子,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憔悴,而是笑如花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医鬼骨 感谢花家宝贝、《月〓月》的粉红票支持……鬼骨那边似乎听到了李潋之的话,当即在那边叫嚷起来:“你这杂碎要滚就滚,把那逆徒给我留下。” 李潋之根本不理,只是调转马头,向外走。 鬼骨先生的侍卫全部警惕,准备阻拦。 “混账,放下那逆徒!”鬼骨先生急急的又喊了一句。 李潋之从来不是一个惯别人脾气的人,理都不理,直接就往外面走。 这时愤怒的鬼骨先生已经暴躁的大叫了:“回来回来,都给我回来,你们都进来吧。” 李潋之这才扬了扬嘴角,调转马头说:“这恐怕有些不妥,你得请我们回去。” 还真真是得寸进尺。 不过,这也符合他的脾气。 鬼骨先生也绝非善类,当即冷笑回应:“信不信我现在就放毒,将你所有干将杀死,逼得你回来?” 李潋之当即皱眉,不喜欢他这傲慢的态度,刚刚想反驳,却被安夜锦拉了拉衣角,小声说:“你暂且忍忍,别让他那破脾气爆发了,他可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到。待我们进去之后再虐他。” 他怔愣了片刻,才在那里小声的嘟囔:“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弯弯绕绕的,做事就不能直白些?” 安夜锦耸肩,李潋之嗤之以鼻,却还是应了她的话,带着安夜锦向里面走。 跟在后面的将领们突然震惊得可以,这女子竟然可以让李潋之改变想法,要知道,李潋之平日的倔强。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 这一回一行人进院,鬼骨先生没有再次咆哮。 进入其中,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错落的竹木小屋,绿色的竹林,景色美不胜收。丛林之中的建筑。带着一股子特别的韵味,让人不禁心旷神怡。院落之中有桥。有流水,有木筏,还有滚轮。 林中有风铃。用丝线连接。独成一道风景。 李潋之吩咐将士等在这里,然后跟着安夜锦走进去,这才发现有人迎了出来,他不认识。安夜锦却唤了一声:“青枫。” 跟在安夜锦身边的青颜与青盈当即一惊:“你不瘸了?鬼骨先生治好的?” 青枫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安夜锦却坦然道:“她一直都不是瘸的。她与你们一样,是天宣阁的人。”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与我们计划的一样吗?悟道他们此时可还安全?” “我们分头行动之时,还是安全的,他们去了别处,之后会有消息传来。攀他们在司徒亦的府中受了伤,并无大碍。” 安夜锦点了点头,又看向李潋之,说道:“李将军,多谢你送我过来,到了这里我已经暂时安全了。待你们休息片刻,我亲自送你们出去。” 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从小楼里面出来,负手而立,站在那里说道:“哪里来的后生晚辈,如此狂妄无礼?” 李潋之抬头看着说话的人,刚刚开口,话却咽了回去,只是怔愣的看着那个人。 只见那里站着的人乃是**岁小儿的模样,面如粉玉,精雕细琢,好不可爱,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狂妄至极。 他见李潋之如此表情,当即大怒,款袖一甩,当即说道:“再看,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狗眼?你这种杂碎,哪里有资格与本大爷对视?” 小小孩童,却高傲到了一定境界,简直让李潋之咋舌。 他也不与那孩子说话,只是扭头问安夜锦:“这是谁家孩子?鬼骨先生儿子?” 安夜锦也忍不住笑,抬头叫了一句:“师父,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年轻。” 鬼骨先生被这两个人气得跳脚,站在那里很没形象的大喊:“把他们的手臂,腿脚都给我割掉了,让这逆徒泡在盐水里面给我解毒,气煞我也!” 看到他这般生气,李潋之不怒反笑,在那里乐不可支,最后干脆忍不住豪爽的大笑起来。 难怪鬼骨先生多年不肯出面,原来是变成了这副模样,哪里还有颜面出面?听闻鬼骨先生一生最爱美色,很多时候试药都用长相极好的孩子做药童,夜辰与安夜锦就是例子,没想到好色的男人,却变成了这般小儿,女色都不能靠近了,完全“不行”,这可真是对他的折磨啊! 安夜锦这药做得当真阴险。 鬼骨先生急了,也不再喊人,而是亲自出针刺人。 安夜锦快速的退到一边看着,也不管。李潋之无奈之余还要提着自己的长矛挡针,随即他开口说道:“本王乃是将军李潋之。” 鬼骨先生见他回答了,才收针,说道:“区区一个将军,也敢在我的面前造次。” 果然是一点都不能吃亏,这句话也得还回去。 “让您见笑了。”李潋之彬彬有礼的回答,已经有了平日里的贵族风范。 鬼骨先生站在那里,盯着李潋之看了一会,突然嘟囔:“长得很平凡嘛,留他一日也就罢了,你还有什么其他可信的人吗,到时让他们将你送到你父母身边,我这里的侍卫可是有数的,哪里有闲人送你?” 他说得无情,安夜锦却是一惊,当即诧异的问:“父母?” 鬼骨先生回头,点了点头:“帮我解毒,我就告诉你你的父母是谁,心情好了说不定将夜辰的身世都告诉你。”说到这里看了看安夜锦,发现她表情有些呆滞,当即开口:“你还想住在我这里不成?看到你这逆徒我就生气,谁怎会收留你?” 安夜锦突然莫名的激动,就算她知晓,她是穿越者,可终究穿越到的是她的前世,她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了,上一世,她就没有父母,这一世,说不定可以见到。 看到她的手指尖都在颤抖,李潋之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奋力的调查都没能调查得出来,如今他还真好奇,怎样的父母能生出安夜锦这样的女儿来。 “我突然不想走了,既然答应你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我就直接将你送到你父母身边吧。”他突然开口,爽朗的说道,然后思量了一番有道:“若是你不喜别人知晓你的行踪,我就让我的将士们离开,独自送你过去,我可敌千军,送你一人足矣。你也可以放心让我知晓你的行踪,我不会泄露,这是男人的诺言!” 安夜锦看着李潋之,突兀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么之后的事情,你也不许与任何人说。我只是想要报复而已,并不危害烟国的利益。” “好!”李潋之笑答,接着不以为意的回身去吩咐自己的将士们离开。 他刚刚走远,青盈突然开口说道:“东家,他可信吗?” “这男人大男子主义十分严重,信奉一诺千金,今日可信守承诺来救我,定然是遵守诺言的人。”安夜锦说着,挑了挑眉:“利用一番的确可以,大不了我在他体内下毒威胁……” 青盈这才点了点头,应了她的话。 鬼骨先生却是不理,过来拽着安夜锦的手就往里面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这逆徒,终于肯来求我了是不是,居然把事情搞成这副模样,你是聪明还是傻?我看你连那个蠢货师兄都不如,废物!” 安夜锦不理他的念叨,只是开口去问:“我要的那个手术,能做么?” “换脸皮是不是?你当真要把你的容颜还给那个丫头?”鬼骨先生问道。 她点了点头,应是。 她早早就知晓青枫是方禹的人,被派来监视她,同时保护她,将她的全部行踪报告给他。她同样知晓青枫一直在心中爱慕这个痴情的太子,或有或无的,开始模仿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字迹。青枫曾经送信给司徒亦,让司徒亦放弃她,见她与司徒亦说了全部,便又放弃。 青枫还送信给方禹,让他知晓了安夜锦的行踪,他终于与她见了一面。 在别院的那一日她与青枫聊了许久,青枫也哭了许久,最后答应安夜锦,会装作安夜锦活下去,去到周国皇宫,为安夜锦报复。 就算知晓她将会成为安夜锦的棋子,她也心甘情愿,因为她深爱方禹,她愿意如此去做,就算是能够留在方禹身边也是很好。她同样尊敬安夜锦,觉得这女子有很多值得她敬佩的地方。 她能够很好的模仿安夜锦,就连两个人的身材都是那么的相似,若是真的换了容貌,想来这世间也只有司徒亦这与安夜锦同床共枕过的人,能够发现两个人的区别,因为身体她们不会交换。 方禹虽然深爱安夜锦,却也是五年未曾见过她,就算发现不对,也会当成是这五年来的改变。青枫又是那么的了解安夜锦,就算是安夜锦与方禹两个人之间的事,安夜锦也曾经与青枫说过。 “做是可以做,不过直接换皮什么的,我觉得根本不必,我可以植皮在你们的脸上,盖住本来的样貌,没有任何的纰漏,而且恢复得快,只是这面容仅能维持五年,若是要再继续,需到我这里重新来弄,虽然我当年对你不怎样,却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鬼骨先生说着,又回头吩咐:“那个狂妄杂碎若是回来了,不许他到内院来,不然我杀了他!”(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四十六章 父母身份(二更) 章为二更,前面还有一更,大家不要漏订咯。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提醒,还是有人直接看二更,一更被略了…… 感谢芸喵的粉红票支持与ko起点币打赏。 对于能救鬼骨的药方,安夜锦早早就在心中酝酿好了,刚刚到了那里,她就写出了六张药方来,给了他。 他看到之后哇呀呀的大叫:“混账,居然是这样的组合,阴险,太阴险了,这几种药草居然可以结合,你这逆徒!逆徒啊!” 他说着,又拿着药方看了良久,才问:“我这边做完了全部的事宜,你才会给我最后一张药方吧?” 安夜锦点了点头。其实她不想说,仅仅靠这几张药方,他就可以恢复到三十岁的样貌了,身体也可以正常“使用”了,可是她才不愿意告诉他呢。 鬼骨收了药方,点了点头,了一句:“带那丫头先来我房里来,之后再是你。” 安夜锦应了,便让青枫去了鬼骨的房间,临进门前,青枫泪眼婆娑的看着安夜锦,良久才开口问道:“东家是爱司徒亦的吧?就算我与殿下走在一起,你也不会伤心是不是?” 她下意识抚摸向自己的小腹,然后苦笑:“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我这样偏执的性格,说不定注定一生无爱。” “若是不爱,你不会让我代替你过去的.东家,答应我,若有一日你再次思念了,不要一个人躲着哭,也不要再对深爱的男子冷言冷语了,你这样是在互相折磨。明明不是那种狠心的女子,为何要装出那副刻薄的样子?东家,你伪装之时一点也不可爱,反而像个刺猬一样.让人无法亲近。如此恶性循环,你只会越来越寂寞。而且,盏乐如今是在委屈的哭吧,他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最了解他,他最不想的就是成为你的累赘,他最尊敬的就是你了。” 安夜锦苦笑,笑得眼睛通红,她说:“你话越来越多了。 “感谢你一直与我说贴己的话,一直当我是姐妹。” “嗯。”她喉中干涩.她是在利用青枫,青枫却谢她。 她简直就坏透了。 “东家,我不恨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嗯。” 青枫终于走进了鬼骨先生的房间,安夜锦沉默的看着,然后退出了内院,刚刚到院落里,就看到李潋之在舞剑。 李潋之见她出来,停下动作回头看她,然后叹道:“你这女子生出来就是为了折磨那些爱你之人的吧?” 显然.他听到了她与青枫的对话,猜到了什么,这个男子也是极为聪明的啊。 她觉得无所谓.反正也不准备隐瞒他的。 沉默不语之间,李潋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时......我挺佩服你的。” 安夜锦突然的挑眉,问道:“这算是王爷瞧得起我了吗?” “算是吧,你还是第一个,荣幸吧。”李潋之收剑,然后站在那里,挺拔得有些不像话。他的外貌是刚毅的,与这里柔和的景色十分不符.尤其他身上凛冽的杀气与这里的宁静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荣幸万分。”安夜锦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本就是娇小的身材.站在他身边更显得渺小,李潋之随意一个挥手.她都会跌倒一般。 李潋之看着她,然后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之后我住哪里?” 安夜锦跟着点头,她险些忘记这些事情了,当即去问周围的那些守院人,这才发现这里能够自由行走的,长相都是不错的,无论男女。 “几位随我来。” 青枫、青盈马上跟上,四个人走到了一处楼阁之中,李潋之看到一处搭建起来的单独的小阁楼,就直接纵身上去,看了看里面,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问:“这里是做什么的?” “那里是巡逻时住的小屋,有时会晾晒药草。” 他点了点头说:“我住这里。” 显然,男女授受不亲,他故意选了那处单独的地方,还当真是君子所为。 这里的人都十分客气,当即应是,退下去准备东西。 安夜锦与青盈几人进入了屋中,便分头住下了。 这里十分安静,罕有人烟。守院的人行动都是轻手轻脚的,显然是十分小心,很怕那个脾气乖张的鬼骨先生。 李潋之的生活很单调,睡觉、练剑、睡觉、练剑然后吃饭。 他几日不与人说话也不会觉得闷,总是板着脸,看到谁都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冷酷保镖的风范。 安夜锦依旧是原来的模样,独自吃饭、睡觉、写字、看书、练琴,然后做三人份的饭菜,然后独自一个人吃。李潋之看了几次,忍不住摇头,然后很是自然的坐过着她吃饭,样子十分不客气,坐在那里就吃。 她愣愣的看着他半天,也不说什么,只是默认让他去吃。 他从不安慰她,也不与她说话,只是偶尔几次差点冲过去劈了安夜锦的琴,每次都是看到安夜锦的样子就又退了回去,气得在院中练剑不停。 其实青盈、青颜起初也受不了安夜锦练琴,如今已经习惯了,更何况与司徒亦一起以后,安夜锦的琴艺已经进步了许多。 终于有一日,外面传来消息,庄妃为了保住孩子出逃,却被人追回,她选择跳河自尽,却被人救了出来,出来之时,孩子已经没了,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庄妃家中知道了消息,大闹了一场,方禹却说这是对当初庄妃对于辽皇后中毒知情不报的事情做出的惩罚,冷酷无情到了极点。 不少人说,当初温和的方禹开始变得冷漠,甚至是有些暴躁,有些许暴君的迹象,周国之内人人惶恐。 安夜锦却知,这是司徒亦送去了他母亲的手臂,方禹的癫狂。 方禹,你爆发的那一日就究会是怎样的模样?可还是当年的方禹? 安夜锦坐在那里独自的笑,脸上的笑容落寞,她看着鬼骨先生房间的方向,忍不住叹道:“青枫去了之后,恐怕要受委屈了。” 愤怒的庄妃将会是一个疯子吧? 又过两日,青枫终于出来,并没有面容上的臃肿,而是已经变了相貌,安夜锦看着面前这个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突然忍不住笑起来,笑到后来,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她突然哭着抱着青枫,浑身发颤的哭泣,一声一声的说:“我是坏人......我是坏的......为什么要对我笑,为什么……” “东家......”青枫抱住安夜锦,轻声安慰,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她说:“帮你做些事,我就不会愧疚了,东家,我真的觉得你很好……” 安夜锦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哭过,她哭得那么大声,近乎声嘶力竭,她依旧在哭,眼泪不停的掉,对自己来说是一种释放吧。 李潋之在一边看着皱眉,最后躲到屋中不出来。 青枫是与青颜、青盈一起走的,只是为了不让方禹起疑,之后,便是安夜锦与李潋之孤男寡女在一起了,还真是有几分让三个青担心,可是看到李潋之的臭脸她们有莫名的放心。 李潋之这个人定然是不会喜欢人妻的吧? 安夜锦去到鬼骨先生的小屋,躺在木**,看着顶棚。 “要弄成你那丫鬟的模样?”鬼骨问。 “师父,我长得像我娘,还是像我爹?” “像你爹。”鬼骨并不思量就回答,随即又在那里冷笑:“你娘那副尊容真是不怎么样,像你娘你就丑死了。” 安夜锦扬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说:“师父,帮我弄出来一张像我娘的脸吧,毕竟我是要去他们那里的。” 鬼骨看着她,提醒道:“你娘她很丑!” “没事,她毕竟是我娘。” 鬼骨先生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始动手,她躺在那里问:“师父,你还没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呢。” “你父母有名得很,音国神指天师与降龙女将听说过没?还说她能召唤出龙来呢,不还是没找到你?” 安夜锦突然的睁大了一双眼睛,惊讶的看着鬼骨先生,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却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当即就觉得荒唐。 原来,自己的父母这般的逆天…… 音国那对有名的夫妇,竟然是她的父母,她突然觉得有趣。 会是怎样的两个人?可会认她?如今她这样的身份,他们还会不会收留她?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她又问。 鬼骨先生在那里整理材料,开口道:“你爹蔫吧坏,你娘又蠢又笨又丑,力气还大,简直一无是处。” 安夜锦眯了眯眼睛,她突然觉得鬼骨先生每次提起自己母亲的时候都会变得有一丝怪异,那样子就好像……他与自己的母亲曾经有一段情缘似的。 “他们会收你的。”鬼骨先生开口,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然后说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天不怕地不怕的,五国之内并没有什么他们惧怕的人,就算这世间乱成一团,他们依旧泰然。你的丢失是他们一生最大的败笔。” “如何能找到他们?” “自己找去,长得这么大了,这点本事还没有不成?”鬼骨突然十分不耐烦的开口,然后开始数落安夜锦:“你那蠢货师兄都比你厉害,他就是知晓了自己些许身世,才去的周国。”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与君闯天涯 感谢翀wqy、书友121124160402500、火凤老五、幻紫魅魂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see_an、狂飙小马721的588起点币打赏,感谢俺就是读、red0607、see_an的粉红票支持。 ————*————*———— 安夜锦并没想到夜辰居然是有这心思的人,不过想想也是,她这几年这么忙碌,夜辰却是悠闲得很,他当然有可能调查到什么。 “周国……司徒家?”安夜锦下意识的问。 在周国,这家人出美人是出了名的。 鬼骨先生笑而不语,引得安夜锦一阵发寒,这么说,夜辰与司徒亦还是亲戚关系? 安夜锦在那里失神良久,才直拍脑门。她一个人能跟两兄弟扯上关系,现在不过是个亲戚关系,她有什么好惊讶的? 鬼骨先生的植皮,其实与易容差不多,只是用药物给固定在脸上,长久不掉,汗毛可以自然生长,整张脸与常态无异。其实安夜锦可以想象,五年之后自己原本的脸上会冒出多少的痘痘来,又或者是其他的不明东西,想来得用药水洗很久,才能变回原来的模样吧。 那时,她也老了。 五年啊,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安夜锦这一次要比青枫顺利许多,鬼骨先生有了经验,比青枫早了两日出来,刚刚出来,就看到李潋之等在外面,然后扭头看她,微微皱眉:“为什么觉得你眼熟?” 安夜锦则是得到了铜镜,才能看自己的模样。 并不丑,却也不美。 她有着上挑的眼角的凤眼,看起来十分刁蛮的模样。鼻子有些尖,依旧是巴掌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十分凌厉。也有几分刻薄。这与她之前一派宁和有着许多不同,似乎更加有些像恶人了。 娘是长成这样的吗? 还是师父故意丑化了? 她眯了眯眼睛,侧头看向李潋之问道:“哦?你见过这张脸?” 李潋之负手绕着她转圈,突然停下,思索了一番:“看过画像,毕竟是画中人,不能确定很多。” “降龙女将?”她问道。 李潋之一怔。随即苦笑反问:“当真?” 竟然已经反应过来了。 安夜锦笑而不答,他却在那里大笑起来,叹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她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她娘当真是长这样的,还真是一个凌厉的女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脾气,会不会很不好相处呢?看样貌。好像很严肃呢。 他豁然转身,大步离去,说道:“若是要离去了。就叫我。” 安夜锦点了点头,其实她此时一点目标都没有,她只知道她的父母还在音国,如今归隐,其他的全部不知,这该如何去找。 在鬼骨先生的谷中又呆了两日,就开始被人赶,安夜锦与李潋之无奈,只好整理了行装离开。鬼骨先生还算够意思,送给了他们一辆马车。却没给马,于是乎,李潋之那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如今竟然沦落到拉马车的地步。 刚刚行进到小镇,两个人下了马车,看着对面的茶馆面面相觑。 “王爷……呃。李兄,你可有带银两?” 他看着她的表情十分精彩,然后回答:“我都是让部下带着银两,我并不知物价。” 她沉默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直接蹲在了地面上说道:“我在青枫她们临行前将所有的银两都给了她们……” 李潋之也难得颓然的蹲在了她身边,看着对面的茶馆发怔,良久才问:“不如我去劫富济贫?你看着往来的人中谁像坏人,我去杀了他!” 安夜锦哭笑不得,最后对李潋之招了招手,说道:“随我进来吧。” 他将信将疑,跟着她走进茶馆,点了路上需要的干粮,又点了茶水,还给李潋之点了肉食。 他沉默的看着,安夜锦依旧泰然。 这是要吃霸王餐?他手中握剑,随时准备奋力一搏的模样。 谁知安夜锦左顾右盼了一番,突然起身,走到了一桌大汉的身边,迟疑了良久突然叹道:“可惜,着实可惜。” 那些人正大酒大肉的吃着饭,见安夜锦这女子过去他们身边就是一怔,随即一个伸手就将安夜锦拽到他们那桌边坐下,问道:“小娘子,不知你说什么可惜?” 一边的李潋之当即起身,却看到安夜锦偷偷摆手,这才又坐下。 “不知这位壮士是否颈脖有疾?阴雨天气会觉得浑身酸疼?” 说话的男子刚刚想手脚不老实,就被安夜锦说得一怔,当即点头。 安夜锦偷偷的飞出银针,扎入男子的穴道,他却浑然不知。 “壮士,你去按你的下肋处,可有入骨的痛?” 那男人当即去按,谁知一按之下,当真疼痛难忍,人都倒下了。 “是,是,是,真疼。” 安夜锦再次摇头轻叹:“可惜。” “何来可惜之说?” “若不能及时医治,恐怕……可惜啊。” 那男子当即慌了,开始求安夜锦救他,安夜锦便开始谈价码。 李潋之这回不动了,只是捂脸坐在那里,明明已经易了容,却还是怕别人看出他来似的,模样当真有趣。 她弄了银两回来,李潋之却黑着一张脸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带走,留都不留。 瞧瞧,正直的男人就受不了这种骗人的伎俩,他的理论是宁愿挥刀杀人,也不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瞧他那金鱼眼,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不骗他骗谁?”安夜锦大言不惭的说道。 李潋之当即皱眉责备:“你是女子,怎可这般口无遮拦,真真是不守妇道!” “啰嗦。”安夜锦不高兴的躺在马车里面,过了一会开始叫嚷:“我要买几个软榻,这里面的椅子好硬。” 他根本不理,只是坐在车厢外驾马车离开。 烟国之内。依旧有人搜查安夜锦,别说出国,就是出城都是十分困难的。 安夜锦的软榻没能买成,而换成了将马车卖掉。换了银两之后,由李潋之带着她在林中骑马穿梭,一路颠簸之下,她不得不吃些中药,稳定胎气。 他觉得她娇气,一路上总在吃药,讽刺了好几次。最后也没多说什么。 两个人相敬如宾,安夜锦是未来的人,并不觉得被男子带着骑马有什么问题,偏偏李潋之不是,他几次拍着胸脯表示,这事他绝对不会宣扬出去,定然会保她名声。 安夜锦又怎么会在乎? 说她是弃妇,独身带着一个孩子她都不在乎。被人说是妖医她依旧不在乎。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 能够懂她的人,总是能懂的。此时她已经是一介弃妇了,还要名声作甚? 就算他们在林中行走。依旧会被寻兵寻到,那时李潋之会拔出长矛对抗。 月如银,谱一曲厮杀,引人吟唱。 每当李潋之护着她奋力杀敌的时候,安夜锦都会十分泰然,甚至是坐在他怀里轻声唱歌,歌声清灵,引得他一阵阵发笑,越战越勇。 他有时弄不懂这女人,就算看到什么恐怖的场面。都会十分平常。偶尔出手帮忙,都是必中要害。她杀人时从不手下留情,她的意图十分明显,她要活着,她也不会让他受伤,因为他现在是护着她的人。 明明勇敢果决。却会在听到盏乐与司徒亦的消息后偷偷的哭,就算是背对着他偷偷吸鼻子又怎样?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惊人。 烟国皇后,不,此时是太后东窗事发,在周贵妃的指认之下,她终于承认自己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被发配到皇上的墓穴,活埋同葬。周贵妃成功成为太后。 如今上朝之人乃是摄政王,太子殿下重病不起,无法上朝。 司徒亦与白瑶之间安静得诡异,不过他们好像达成了同盟,白瑶身边的人会听从司徒亦的命令去做事,将摄政王逼得十分危险,想来,他当初逼迫白瑶成亲也是出于被迫。惹到白瑶,也不是什么好事。 周国突然传来消息说,方禹即将成亲,迎娶正妃,此人乃是解毒师安夜锦。 几国哗然,对于安夜锦的评论越来越多,也越说越离谱。 “现在世间可都说你是祸国殃民的女子。”李潋之一边擦剑,一边说道,样子悠哉,好似根本就不关他什么事。 她淡然的笑,啃着干粮,喝着凉水,然后回答:“从我的名声起来时,我就在想,之后会是什么样。我与司徒亦的故事,注定是留给说书人的,而我的故事,也挺脍炙人口的不是吗?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他扭头看向她突然抬起剑,用剑柄砸安夜锦的头:“你这女子,怎得这般不在意名节?当真是自甘堕落了?” 安夜锦捂着头,看着面前端坐着的老古董,突然一阵叹息,心说古代男子怎么就这么封建呢,真真是与司徒亦比不得。 刚刚这么想到,她就一怔,随即地垂下眼眸,一副失落的模样? “砸疼了?”他下意识的伸手,很快又收了回去道:“你是医者,自己治。” 安夜锦抬头看他,然后冷哼了一声:“真难为你日后的娘子了,得不到宠爱不说,整日还得被你管着。” “能嫁给我那是荣幸,怎能说是不幸?你可知京城多少人家的女儿想要嫁给我?你可知多少女子见到我是含羞带怯?” “吓的。”她回答。 他哑言,然后冷哼了一声,躺在火堆旁边就睡了,同时还不忘记吩咐:“今日你守夜,记得看火。” 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用他的理论解释很简单,男人是绝对不能让女人来保护的,于是安夜锦心安理得的休息。 第一百四十八章 身侧有谁伴 感谢清清一泓、肉肉是如实的(2张)、落落格格、janezsy的粉红票支持。 ————*————*———— 红木雕刻搭建成的高脚凉亭,七彩琉璃的八角楼,到处是古怪的景色。 院中有一个人快速的奔跑,微卷的黑长发丝随着头部的摇摆而甩动,巴掌大的脸上有些许的惨白,原本娇嫩的容颜,现在已经有几分失色,就好像娇艳的花朵即将枯萎,看者惋惜。 其实院落的主人努力的想要养好他,可惜这位爷脾气真是大了点,根本不理,闹性子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他的身上还披着艳红色的长袍,上面用华丽的金色丝线修者大朵的槐花,将他整个人映衬得生动了几分,尤其他脖颈上的嫣红吻痕,就好像花朵点缀,更显得此人华丽无比。 “端木景晨!你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我就……我就……”夜辰咬着阴齿,一阵愤怒,不然怎样他说不出来,他已经这样威胁了半个多月了,端木景晨都没有在乎过。 寻了良久,也没找到人,这让他十分气愤,原地回身,刚刚想走,就听到头顶有笑声传来,这才抬头看过去,就看到端木景晨躺在房顶看着他问道:“不知夫人如此急切的寻我作甚?” “下来与我说话,还要老子仰视你不成?”夜辰怒喝。 端木景晨点了点头,从屋顶跃下,一个伸手就将夜辰环在了怀里。 “滚开。”夜辰几乎是出于习惯性的抬手就要甩针,结果发现袖中什么都没有。 “哦?夫人如此急切的来寻我,原来不是因为这个?”说着手还不老实的乱蹿。 夜辰就好像躲瘟疫一样的躲开他的手,却一个不小心触了腰上的痛,疼得脸都有些扭曲。 “好好好,我不闹了。”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又要发脾气了。端木景晨当即示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师妹她出了事?” 端木景晨耸肩:“反正你也会自己知道的。” “哼,我要回周国,此时的庄妃定然是个疯子,朝中大臣也定然不会安生。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还能照应一番。”夜辰说着,怒视端木景晨,似乎若是他不同意,他就死给他看。 “我还以为,你师妹这般将你送给了我,你会恨她呢。没想到……”端木景晨扬眉,似乎没想打夜辰这么渣的一个人,居然还挺在意他师妹的。 “我一生没有一个亲人,师父又只会骂我,就师妹会时不时的护着我,我当然护着她。”夜辰说着,突然愤恨的开口:“司徒家的那对狗父母,将他们的那独子护得像猪一样。那头猪还抱怨说司徒家偏待他,让他那般丑陋,他怎么不想想。我与他同父同母,他怎么就像一头猪?我怎么就这般美?我不过是要毒死那胖子,那狗父母居然哭着对我下跪,恶心!” 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就知道他已经动怒了,当即抱得又用力了些。他问:“夫人,若哪一日我出了事情,你会像护着师妹一样护着我吗?” 夜辰一怔,他知道,辽国国君已经几次三番的想要治罪于端木景晨。只是因为他总是违背他们的意思,护着自己。如今国难当头之时,端木景晨竟然请假离开,与他在此处隐居,简直荒唐! 可是……所有的荒唐都是为他。 “谁知道呢。”他回答。 端木景晨突然长叹:“这种混乱的世道,真是不想参与。若是哪一日你也累了,就来寻我,然后随我去远走四方吧……”说着,他又笑了笑说:“你回去又能如何?谁欺负你师妹,你就毒死他?我怎么觉得你师妹比你机灵?而且,方禹会护她周全的。听闻,安夜锦到了周国便闭门不出,方禹也不愿意见。我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怪怪的。” 夜辰挪了挪身子,站在那里想了想,这才回答:“师妹她……恐怕……” 恐怕是爱着司徒亦的吧?不然这一次不会做得这么决绝。 端木景晨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扬了扬唇角说道:“我送你回去吧,毕竟这一次机会也是她送给我的。” 夜辰点了点头,刚刚想要离开,就被端木景晨横着抱起。 “在这之前,我们得做点什么,莫要留下遗憾了。” “给老子滚开!” 混账,腰还在疼,想折腾死老子不成? ————*————*———— 奢华的房屋空无人住,只有厢房的其中一间,亮着昏黄的灯火。 屋中有人站在桌前,提笔在油纸扇上作画,样子认真,姿态优雅。 他的脸上附着面具,只挡了一侧的脸,而露出来的脸狰狞得有些可怖,让人看到之后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明明挡着的另外一半脸是好的,他却偏偏挡上那一半,让很多人不解。 门外有人敲门,他却不理,只是认真的画着。 “主子,夫人她请来了医者,说是要为你看看脸上的伤……”那人开口小心的说道。 “府中没有夫人,只有白姑娘。”司徒亦开口说道,语气不温不火。 那人沉默了片刻,又问:“可要请医者进来?” “不用。” “可是大人……” “我说不用。” 那人乖乖的退下,不出片刻,就听到了脚步声传来,接着是白瑶的声音:“司徒亦,你要闹到何时?你要天天顶着这张丑脸在府中吓我吗?” “若是不喜,你大可搬出去。”依旧是那种平淡的语气。 白瑶冷哼,将手中的卷轴往地面上一甩,怒道:“你当我愿意住在这里不成?若不是与你有约在先,我早就走了。” 司徒亦终于抬头看她,见她俊俏的脸气得通红,突然在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白瑶看着他疑惑,问道:“你在同情我?” 司徒亦缓缓的摇头,然后回答:“不,我在同情我自己。你莫要再为我寻来医者了,这毒我不想解,这是我家娘子留下的,只有这毒在,我才能有一种我曾经被她爱过的感觉,不然,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真的很恶心!” “随你怎么说。” “你家娘子要嫁人了,还是周国太子呢,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司徒亦摇了摇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略微有些湿润。 白瑶当即觉得好笑,叹道:“你我成亲之时,你家娘子可是在院中放了一口硕大的棺材,没人再敢入院,都怕有毒,可真是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怎得,你家娘子如今要成亲了,你却在这里独自画画,弹琴,吟诗,然后在夜里哭喊得像一个疯子?” “娘子是高傲的,她不会低头,也不会顺从方禹。她……”司徒亦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 他在之后调查过安夜锦的月信情况,得知安夜锦的确是在婚后便没有再来。而那个去了周国的安夜锦并没有听闻到有孩子的消息,那么答案只有两个。 一、安夜锦杀了他们的孩子,然后去了周国。 二、去周国的安夜锦是假的。 他在昨夜还接到了红鸪送来的信函,只有四个字:按兵不动。 字是安夜锦的字,语言又是这般简练,这又是何意?是在暗示什么吗? 他总觉得这不是安夜锦的风格,因为如果是她的话,定然会走得十分潇洒,那么定然是有人在对他有所暗示。 曾经那个模仿安夜锦字体的人,她曾经是劝他放弃安夜锦的,如今倒戈了不成? 真是奇怪。 白瑶拉过一个凳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从腰间取出佩剑拍在桌子上,说道:“若是想要劫亲与我说就是,我带兵杀去周国,将安夜锦给你抢回来!” 司徒亦却抿唇一笑,淡漠摇头:“多谢女侠出手,小生感激不尽。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喊着要杀娘子吗?如今……” “当时是我冲动了,中了计,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是被骗了,真真气人。” 司徒亦沉默点头,然后重新执笔,在伞上作画。 白瑶抬头看着他,突然有些弄不懂他,为何对于一名女子会如此执念?这种独一的情感还真是让人羡慕呢,她不忍心打破这种痴情,若司徒亦当真动摇了,她说不定就会觉得他不会如此让人敬佩了吧? 安夜锦这个女人,她越来越感兴趣了呢。做事总是那般乖张,脾气还真是对她的胃口,她还真要看看,这个女子在日后会折腾成什么样,会是红颜多薄命,还是成为一代女尊? 半个时辰后,白瑶无聊的坐在桌前看着伞,她不过想要看看成品,怎么就等了这么久? “薛安,今夜可有……”司徒亦突然开口,刚刚说完他的身体就是一僵,随即舒展开,这个习惯他还是没改呢。 想到薛安临死前对他的笑容,他总是会觉得一阵心酸。 这样忠厚老实的男人,他居然还怀疑了。 如今,他的身边还有谁呢?老夫人,还是兰竹? 算了吧,他觉得自己好失败,竟然轮到如此,身边连一个能够信任的都没有。 安夜锦她到哪里都能够结实朋友,到处救人,最后他们会拼死来救。而他呢,这些年中思考的竟然只有谁可以利用,谁好利用,谁还铲除…… 当真是愚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司徒亦继任太子 感谢伊人可儿、我的名字不少刚好(2张)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火凤老五的100起点币打赏。 ————*————*———— 因为已经有传闻说,安夜锦安全的到了周国,且被森严的保护着,烟国这边的防护便少了些。 李潋之常年在外,虽然很多事情是手下打点,却也是认得路。加上安夜锦这八面玲珑的与人交涉,平日里面还算顺当。 安夜锦一路上各种玄乎其玄的帮人治病行医,到了后来,两个人还小富有了一把,不但买了马车,还又买了两匹骏马。李潋之则是骑着马走在马车旁,看着安夜锦一介女子扮成男子模样,大摇大摆的驾驶马车,还觉得挺有趣。 别看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却还真有几分韧性,与白瑶同样有些豪杰的气概。 只是他发现,安夜锦行路的速度越来越慢,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多,吃的药也越发的多了。 他并非迟钝的人,知晓安夜锦的身体抱恙,又知她自己就是大夫,便没有多言,只是每次看到她蹲在路边吐,都会皱起眉头来。 她的身体越发的单薄,在寒冷的冬天显得有些孤苦无依,就算穿得如何厚实,都好像包裹得不够厚实,依旧那么娇小。 直到有一日他在客栈看到安夜锦坐在桌子前,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沉思,他才身体一僵,随即大步走过去坐在,冷哼了一声:“你简直胡闹!” 知晓他已经发现,安夜锦并不慌张,反而淡雅的笑:“我自己就是大夫。心中有数的。” “那也不可,身体有孕怎可这般折腾?你这几日先在这里住下,我这就送信回去,让莫凌他们送来银两来,在这附近买下一处别院。你先行住下。至于寻你父母的事情。并不是一日两日便可寻到的,那种隐居且会阵法的人。怎会是轻易能找到的?放放也罢。”他说着,便要去传信的模样。 安夜锦笑了笑,摇头:“你可还记得我前几日曾经传出过书信?” 李潋之侧目看她。不语。 “我已传出消息说当年鬼骨神医曾经偷过神指天师与降龙女将的一个孩子。如今仍在坐下,尚未出师,日后定成大器。” 安夜锦刚刚说完,李潋之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问她:“你师父如何得罪你了,你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腾他。这消息传出,你等着降龙女将的愤怒吧!” 她故作无辜,说道:“我觉得不错啊,这样的话他们若是还记得有我这个孩子,定然是会调查的,这样的话,说不定会来寻我。神指天师是个有头脑的人,定然会派人去调查,说不定会调查到‘安夜锦’这个人的身上。师父说,我长得像父亲,他们寻得我的画像,当然会知晓。” “你不怕他们寻到周国去?” “寻到周国又如何,那里有青枫,她们定然会将此事转达给我,到时我去与他们接洽就可以了。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折腾他们一番又如何?” 说着她话锋一转,又问:“若是你碰到此事,你是先与我师父确认,还是先到周国皇宫里寻我?” “我会派人双管齐下。” 安夜锦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将军也是情报网的吧?这若是有人同时调查两边,不会一点纰漏没有。当然,我也有我的情报网,你想不想试试看我的运气?” 他看着她自信的模样,当即问道:“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做?” “走走停停,寻觅美食,毕竟我安夜锦就算不寻到他们,也能生存下去。我啊,不想开医馆了,也不想开饭馆了,我想开间客栈,就叫‘龙门客栈”哈哈!”说完狡黠的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随即大笑起来,然后问道:“怎样的经历,能养成你这样的性格?有趣,着实有趣。” “承蒙将军夸奖了。”她拱手笑道,看似谦虚,实则张狂。 李潋之爽朗的大笑起来,挥手叫来棋盘,坐在安夜锦的对面便开始与她对弈。 待安夜锦输得一塌糊涂之际,她终于气馁,做为赌约,她为李潋之做了一桌的好菜,还答应他半月不弹琴。 李潋之最后还是送了信,没吩咐其他的,只是要人送银两过来,毕竟让他一路上都花女子的钱他是不愿意的。 之后的日子便有人替安夜锦架马了,且是两三日便换一个人,前者绝不知后者的路程。 他有了钱,安夜锦的日子也过得舒服许多,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感叹,古代的官二代出手是多么的阔绰,人家都不住店的,只要觉得哪处风景不错,就买一处别院,然后小住几日,后来觉得他恐怕日后不会再来此地,很随意的就将地契甩给了安夜锦。 吃到什么好吃的,就问安夜锦要不要将这厨子买下来带在路上。 这让安夜锦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一次的旅途是他最为简陋的一次? 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安夜锦已怀孕五个月。 安夜锦与李潋之同时接到消息,鬼骨先生的隐秘庄子被发现,被人大闹了一场,还砸了他不少药罐子,给他气得够呛。 还有人说,那附近传来了龙吟之声,甚是可怖,那种感觉让周围观察的人都晕厥了许久才醒来,醒来时那些入侵的人已经撤退了。 两个人对视良久,李潋之才问:“真有龙不成?” 安夜锦苦笑,不知如何回答,如今,她穿越,庄妃重生,现在出现一只龙什么的,也不算奇怪吧。 可是李潋之是封建的古代人,他不一定能够理解。 “不过,能够确认一点,爹娘他们还是挂念着我的……”安夜锦浅笑,眼中的喜悦映得极深,李潋之一路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安夜锦这么幸福的笑容。 如今,知晓的仅仅是她的父母已经找到了鬼骨,却没有其他的消息,她依旧不知父母的行踪,这让安夜锦有些怅然。 “不如这样,我们去看看方禹成亲的场面吧。”安夜锦笑了笑,说道。 李潋之并未说破,其实她是担心庄妃在青枫成亲当日出什么阴招吧,又有那么点期待司徒亦寻来。 他没有疑义,直接答应,两个人一同去了周国,刚刚入得国境之内,便已经听闻周国帝君醒来,方禹太子之位被费,司徒亦被接回了周国,次月便会举行太子继位礼。 听到消息,他下意识的看向安夜锦,却看到她扬着嘴角,没落的笑,然后抬头对他说:“将军,我突然又不想去了。” 其实他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安夜锦会这般淡然,难不成这是她一手安排的? 都是事态多变,可是五国之内像最近这般热闹,还真是不多见呢。 先是烟国中计,帝君去世。然后是周国帝君醒来,太子被废,新的太子继位。隐晦的还有神指天师的孩子被寻到。 仔细一想,很多线索都有着这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很多事情都与司徒亦、安夜锦这对曾经的风云夫妻有关,世间的话语传得越来越厉害,却没有人再敢质疑司徒亦的身份,因为他已经回了周国,如今就住在司徒家中。 而夜辰也已经回到周国,一直在保护安夜锦与司徒亦,处处维护,护短十足。 音国帝君突然有了动静,说是重新开始请神指天师。 次月,司徒亦继位,与白瑶一同走上大殿。 方禹降为王,婚期延后,安夜锦一直留在大殿之中避不见人,不见方禹,亦不见司徒亦。 几国纷说司徒亦、方禹、白瑶与安夜锦之间的关系。 有人说方禹用计逼得司徒亦与安夜锦分开,然后夺了美人,如今司徒亦杀去周国夺妻。 有人说安夜锦与司徒亦早早就已经商议好,让她先回周国救好皇上,然后司徒亦趁机回去继做太子。 至于一直被安夜锦担忧的庄妃,如今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说是身体不佳,正在休养。 在五国之内议论纷纷之时,安夜锦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啃着烤玉米。 院中,李潋之身体如龙,手中的剑舞得极好,引得她一阵叫好,然后将手中的玉米丢了过去,李潋之微怔,接着剑尖翻转,几番下来,竟然将玉米粒全部削了下来,最后送入到附近的盘子中。 “英雄,好剑法!”她挺着一个大肚子,站起来叫好。 李潋之收剑,看着剑刃上的碎屑,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表情十分纠结,还真有几分哭笑不得。 “你还多久临盆?”他问道。 “如今已有六月,我想着,再有三月多就要临盆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回答。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可想好名字?” “未曾,不知这位英雄可有建议?”她问。 他托着下巴想了一阵,刚刚想开口,却突然皱了眉,随即甩袖说道:“这种事情怎可问我?!” 这是该问孩子父亲的好不好? “若是女儿啊,莫要太聪明,也别太倔强,像她娘这样可是不幸福呢。若是儿子啊,定然要聪明些,然后威武些,不能被人欺负了。无论是男是女,平凡些最好,莫要美貌,莫要俊朗,平凡些就好了……” 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她与司徒亦的孩子,怎会差了容颜? 第一百五十章 又见司徒亦 ————*————*———— 周国宫殿以暗红色与金色为主,宫殿色调偏暗,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 大殿之中,有人快速的奔跑,然后进入到了一间封闭得极好的小屋中,轻轻叩门,然后进入,就算门口有人看管,见到她也不会阻拦。 青盈刚刚进入屋中,就看到屋中的青枫与青颜,当即快步走过去,确认了一番才缓声开口:“东家她来信了。” “这回东家如何吩咐的?”青颜当即问道,伸手接过小纸条,看到这样一行字:看望庄妃,笑而不语,后离。 殿中的人都沉默了片刻,这时已经扮成安夜锦的青枫才起身,去找衣服换。 对于东家的吩咐,她们三人都是完全照做的。 在这四个月中,她们一直用红鸪传信。 她们知道安夜锦如今过得很好,正在寻亲。而她们也一直按照安夜锦的吩咐办事,有惊无险,有条不紊。 青枫到了宫中,的确有些紧张,起初她只是板着脸,不与方禹交谈。 而方禹知晓他用计逼安夜锦过来,她不语也是正常,便没有如何怀疑。 这些日子方禹一直在试图和解,她也没有动摇,倔强的不理他,以至于至今没有什么漏洞。 最难应付的应该是忆楠公主,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便也是沉默不语,忆楠公主单纯,只觉得她是在生气,后来也来得少了。 至于突然赶回来的夜辰就不那么好骗了。她们一直以为夜辰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谁知他回来后,只是看了青枫一眼,然后伸手去看她的指尖,接着就问:“师妹如今在哪?是她派你来的?” 他们三个人统一口径。就是不说,夜辰看了一会,终于无奈,最后看了青枫良久,才问:“我师父给你弄的脸吧?如果是他老人家做的,那就是师妹暗中帮助了,我知晓师妹的意思了。我不会说出去。” 他如此做了保证,便离开了,接着真的就开始护着她们,这让三个人松了一口气,有夜辰的保护,她们也安全许多。 她们在这期间,只有一次违背了安夜锦的意思,就是给司徒亦写了一封信。只有四个字:按兵不动。 她们知道安夜锦心中是有他的,不想他出事,这才传去纸条。接下来才送信给安夜锦,安夜锦几日没回,她们本以为安夜锦是生气了,谁知过后来的是一封长信。 这信需要用秘制的药水泡过才能看到,待她们看到信的内容,当即便是一惊。 信中将一切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 比如如何利用庄妃此时的愤怒,让她对方禹由爱生恨。 比如如何进去宫中,为周国帝王解毒,接着是如何制造方禹图谋害他的假象。 还有就是,利用庄妃此时对方禹的恨。让司徒亦顺利的重新坐回太子的位置。 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安排妥当。心思缜密到让三名女子身体发寒。 之后透露的,就是安夜锦对司徒亦是真的在意。 她们当即行动,没想到,按照安夜锦说的,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出。她们原本以为庄妃那里会十分难办。谁知,她们只是模仿安夜锦的笔迹,写了一句话过去,庄妃就同意帮助她们。 内容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深想之下透露的意思就是,庄妃能够帮助方禹成为太子,就能让他成为废弃的太子,如今方禹对她不仁不义,她又何必太过执念? 这是安夜锦对她对手的了解,让三个青咂舌。 因为庄妃在她们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能够预知很多事情,阴险狠辣的人,她们没想到,安夜锦看似报复的行为,竟然会让庄妃彻底的放弃对方禹的希望。 她如今与方禹两个人已经决裂了。 司徒亦被通知了之后,便有所动容,因为他觉得,这种一石二鸟的计谋很有可能是安夜锦想出的,便积极配合。有庄妃的帮忙,又有周国殿下清醒这一助力,十分轻易的便复位成功。 青枫装备完毕,便直接出了小屋,许久未出门,她如今已经很少见到阳光了。 抬头看了看,然后一派雍容的走了出去。 门口的侍卫问她要去哪里,她也不理,反正她的别院是在方禹的院落之中,想要找到庄妃并不难。 那些侍卫跟上,青盈便带着她去庄妃所在的院落。 院落中似乎有人,她停下脚步,远远的望过去,身体便是一僵。 她看到戴着面具的司徒亦正与方禹并肩向外走,看到她,两个人的脚步都是一顿。 青盈与青颜也显得有些慌,只有她在此时倾身行礼,十分规矩。 随即青盈与青颜也反应过来,跟着行礼。 司徒亦看着她,负手而立,嘴角扬起,然后他问道:“最近可还好?” 语调云淡风轻,没有压抑,没有沉重,他只是这般轻挑的问了出来,就好像是在……试探。 青枫站立在那里,并不回答,也不行走。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好似在等着他们离开。 “可要我陪你走走?”方禹开口问道。 青枫抬眸看他,微微一怔。 方禹的态度无疑是让她惊讶的,知晓太子的位置被废,他不怒不闹,安安静静,就好像有些释然似的。 她不知道方禹早早就与安夜锦说过,他愿意放弃王位,他想要与安夜锦一起,不惜一切代价。 什么责任,什么必须,只要司徒亦顶上,他就可以放手离去。 对于太子之位,他不在乎。 她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站立在那里。接着就听到司徒亦开口:“不知我可否与她单独说几句话?” 他问方禹。 方禹皱眉,看他,那表情恨到极点。面前司徒亦丑陋的面容,让他十分的厌恶。 真的是……可恨。 这个男人。就算是去了烟国,还会掳走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一直以他的母亲做威胁,手中还握有他的把柄。 足矣被灭九族的把柄,以至于他做事缩手缩脚,都是因为他。 他还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两个人还成了亲,以至于安夜锦到如今都不肯正眼看他。 司徒亦又看了青枫几眼,便大步离去,同时脚步也是越来越释然。这让三个青觉得,司徒亦是发现了什么。 方禹看着司徒亦离去,又看向了青枫,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见庄妃。”她回答,用安夜锦的声音。 “为何?”方禹苦笑。她甚至能够想到安夜锦去到庄妃那里,不过是为了谋划如何伤害他。 这让他的心口剧痛,他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 “若是不便,那我便回吧。”她开口回答。 方禹摇了摇头,吩咐那些侍卫带安夜锦过去,并且叮嘱他们定要保护好青枫,这才转身离去。 到了庄妃的屋子,刚刚进去,就听到了她摔自己杯子的声音,接着就是大骂声:“你来作甚?!” 青枫并不惧怕,而是坐在了庄妃的床边,看着她。 但笑不语。 庄妃这才虚弱的躺在了**。此时她的脸色苍白,薄唇毫无血色,原本妖艳的她,如今也变得如此素雅,就好似一朵兰花。 她有些疲惫的缩进被子里,然后看着安夜锦。眼中褪去恨意,只有苦笑。 她说:“你我都是可悲的人啊……方禹与司徒亦都是一样,都是可怜人。而白瑶呢,这一回连爱都得不到了。” 然后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为什么,他们都爱你。而你,也沦落如此下场。我与白瑶可怜,你……更可怜。” 青枫听着,有些不懂,却依旧是沉默的微笑。 庄妃看着她,又开始叹息,接着问道:“你是如何想的,对方禹妥协,还是等待司徒亦将你夺回去?” 青枫地垂下眼眸,便只是沉默的起身,离去。 庄妃也没拦她,只是任由她离开。 她快步的离开,然后松了一口气,东家算的果然是对的。 刚刚走出去,就有人拦住了她。 “安姑娘,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跟着侍卫去了方禹的寝宫。 方禹此时正在写字,见她进来,放下笔,示意她坐在锦踏之上。 接着他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问:“可还恨我?” 她依旧选择沉默不语,让方禹一阵苦笑。 他突然倾身抱住她,将头抵在她的肩头,叹道:“叶子,最近我好累,你跟我一起离开好不好,不要再参与这些事情了。我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平静的生活,只有你我两个人,我陪着你弹琴,说话,可好?” 她的身体一僵,她一心爱着的人,此时就在她的身边,且抱着她。 她的心口开始快速的跳动,她扭头看向方禹可怜的模样,突然咬住下唇,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见她露出这种表情,他一怔,随即便是一阵欣喜,他又问道:“叶子,与我说话好不好?”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轻轻的触碰他的发,这举动让他的身体一颤,随即他笑得越发开心,眼睛也有些红。 他抱着她,然后小心凑过去,然后……含住了她的唇。 ————*————*———— 求姓君的名字,别用车名来恶搞我呀…… 你们说,君未眠咋样? 哈哈~ 要不叫君不更,君断更,君不加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安夜锦的霸气 感谢乐乐乐小兔的粉红票支持。 ————*————*———— 安夜锦在临出周国之时,购置了极好的马车装备,让马车变得极为减震,她在里面坐着也能舒服一点。车帘也是厚厚的几层,完全是因为她不喜欢阳光透进来,或者是马车晃动的时候车帘会掀开,外面能够看到她在里面休息的模样。 同时,她还买了些排毒的药材,完全是因为她与李潋之两个人都在长时间的易容,这样下去很容易长痘痘,她与李潋之也该适当的保养一番。 离开之时,周国并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他们很轻易便出了城,路上安夜锦掀起车帘,向外看了看,然后问骑马的李潋之:“你说,从这里到音国需要几日?” “我们走的是官道,路面十分平整,只是有些远,最短也要半个月。”他回答,样子不以为意。 安夜锦点了点头,笑嘻嘻的问他:“李兄可有些日子未碰女人了,为何不在周国之时寻几个美人?听闻五国之内,属周国最出美人。” 越是熟络,安夜锦与他说话便越没有顾及,引得李潋之只叹气,他早早就放弃教训安夜锦,而是说:“听闻皇宫内的那安夜锦可是与方禹同寝了,你可有什么感觉?” 毕竟,那名侍女是以她的身份与方禹在一起的。 “哟,想不到李兄还挺爱听这些闲言碎语的?哈——感觉什么的没有,只是在想,我并非处子之身,她是怎么……”说着没了下文,偏偏李潋之还是懂了。 他皱了皱眉,表情一阵别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安夜锦,他完全无法习惯与一名女子谈论这方面的事情,最后干脆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安夜锦清灵灵的笑声传来,弄得李潋之老脸一红。心说他堂堂一名男子汉。反倒在她的面前越发的扭捏了。 她不再与他说话,只是坐回到轿子里面。样子笑眯眯的。 “青枫啊青枫,如今你可幸福?”她一边笑,一边拿出笔墨来。在面前的小桌上铺好。想着该如何去写。 这个时候,突然马车一晃,墨汁洒了一桌,她微微皱眉。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嚷:“是哪里来的人,可知这条路上的规矩?” 安夜锦挑眉。这是碰到劫道的了。 如今乱世,官道都这么不平静。盗匪是见他们人少,李潋之又衣着不凡,才会出来动手的吗? 安夜锦听到李潋之冷哼了一声,似乎是根本就没将这些小贼放在眼中。 想来也是,李潋之乃是可敌千军的御敌先锋,怎会怕了这批小贼?他最怕的恐怕是这些人惊扰了车中的孕妇吧? 她觉得有趣,掀帘向外看,本来是不以为意,没想到一看之下当真是一惊。 挡在路上的能有十余人,样子都是极为彪悍的,这并不是安夜锦惊讶的事情,让她觉得惊奇的是那为首之人腰间的火枪! 是枪! 还是那种六响左轮手枪,样式十分古老,恐怕是枪的最原始形态。 她当即惊得睁大了一双眼睛,差点笑出声来,心说这世界居然有枪了,难不成还有洋人? 她的震惊难以形容,最后还是与李潋之小声说:“有诈,莫要轻举妄动。” 说完,她掀帘向外看,然后快速的缩了回去,那模样就好像是被人吓到了一样,当即吸引了那群人的目光。 李潋之依旧是平静的看着安夜锦演戏,觉得这女子又要耍花样了,当即木讷的在一边等待看戏,完全不配合她,装出些许惊讶的样子都不肯。 “老子跟你说话呢,还不理了是不是?”为首的盗匪大声问道。 “我看他是被吓傻了吧。”后面有人起哄,当即引得一群人大笑,李潋之依旧是处变不惊,只是等待安夜锦的折腾。 果然,人群中有人说道:“我看马车中还有一小娘子,不如拽出来与哥哥们说说话。” 马车中的安夜锦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时那边已经有人过来人准备将安夜锦拽出去了。李潋之用剑挑开车帘,探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她居然是在收拾桌案上的墨,忍不住的就弯了弯嘴角。 那人一掀开轿子的帘子,就看到她慌张的看着他,然后被他拽出了马车,接着就听那男子骂道:“娘的,居然是个怀着杂种的。” 安夜锦脚步一顿,随即甩手就丢出了数枚银针,她身边的男子当即倒下,就连那边人也纷纷落马,让那些人惊慌不已。 见这些人快速的翻身下马,想要冲过来一搏的模样,她也不在意,只是径直走向为首的那个人,从他已经倒地的身上拔出枪来,然后将枪口抵在他的头顶说道:“最好别跟老娘放肆,不然老娘就爆了他的脑袋。” 那群人看着安夜锦像模像样的拿着枪,当即大笑出声,嘲讽道:“小娘子,你知道那东西怎么用吗?” 想来,这些人也知道这东西新鲜,如此的自信恐怕是因为知道这东西是刚刚引进这边的,无人知晓,却火力凶猛。以至于他们胆敢在官道上打劫,看到李潋之那么淡定,也敢过去将她拽出马车。 她扬起嘴角,扣动扳机,然后就听“嘭”的一声巨响,这个男人的一条腿被安夜锦用枪打出一个洞来,此时正在流着血,殷红一片。 那个男人此时不过是身体麻痹动不了,却没有封闭全部的痛感,他被打了腿,当即痛得他大叫起来,惨绝人寰,就好像一只野兽一样的呜咽。 再看安夜锦,刚刚开了一枪,手都没有抖,只是十分熟练的给子弹上膛,再次将枪口抵在这个男人的头顶,说道:“我不喜欢废话。” 刚刚的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枪响,让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当场,就连李潋之都惊讶的睁大了一双眼睛,他从未见到这样的武器,这武器与弓弩、弓箭都有所不同,而且声音极大,让数匹马同时受惊。 李潋之与车夫十分勉强的稳住马匹,就听到安夜锦用十分森冷的声音说:“哟,怎么办呐,老娘最近缺盘缠呐!” 这是要反劫一笔了。 那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就算山寨里的压寨夫人都没有眼前这名有孕女子看起来可怖。 “女侠饶命,饶命啊……”那为首的男子已经开始求饶,出于下意识,他的身体抖得像一个筛子。 那些人显然是在意这名男子的,当即定在当场不敢轻易去动。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又拔出一只枪来,枪头对准了李潋之。他怒喝道:“把火枪放下,不然我蹦了你的男人。” 李潋之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即身体快速跃起,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移动,再次出现众人眼中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那名男子的身边,出手夺了他手中的枪,同时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他把玩着那把枪,然后问安夜锦:“这是什么武器?怎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安夜锦抬头看他,忍不住提醒:“莫要将那个洞洞对着自己,枪若是走火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东西之后我再与你解释,如今我们是在打劫,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李潋之完全不在意,只是继续摆弄枪。他将枪口对准刚刚的那个人,学着安夜锦的样子扣动扳机,发现枪根本按不下去,这才想起该上膛,这才重新来了一遍,接着枪终于响了,却没有打中人,而是打在了地面上,“嘭”的一声,十分刺耳。 “李兄,干一行爱一行,你敬业点好不好?我们在打劫!”安夜锦在那里不高兴的叫了起来,引得李潋之看向她。 “我何时会沦落到做劫匪?莫要说笑了。” 安夜锦忍不住冷哼,然后对那些人开口说道:“答应我两件事情,我就将这人放了,如何?” “您说。”那些人如今也怕了,安夜锦手中有枪,下手极狠,看到血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不定真的会杀人,被压住的人可是他们老大啊! 她嘿嘿一笑:“第一,回答我的问题。” “您问,我们知无不答。” “这枪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们偷来的,我们寨子里有轻功特别好的人,辽国兵马经过,十分慎重的押运着什么,就让他去探一探,接着就偷了这么两把枪与一些子弹回来,多番打听,才从西域人那里听闻,这东西叫什么,怎么用。”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接着她再次开口:“第二,将你们藏着的枪与子弹全部给我。再给这位爷一位干净的美人,这事我们就这么算了。” 起初,李潋之是站在那里看戏,没想到看着看着,就将他给绕进去了,这让他一阵郁闷,却也没有言语,只是看着。 那些人灰溜溜的交了子弹,然后用哭腔求安夜锦:“姑奶奶啊,这荒郊野外的,您让我们去哪里找美人去啊?您先放了我们当家的,我们给你银两可好?” 安夜锦一想也是,便让李潋之收了银两。 这还没完,她回头看了一眼拽她出来的男子,当即说道:“这人我要用马拉着他拖出十里,竟然敢说我的孩子是野种,不想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遇到家人 感谢米芽(2张)、别让我看到你(2张)的粉红票支持。 月末最后一天了,大家要是给我粉红,我下星期就加更!!! ————*————*———— 安夜锦坐上马车,吩咐车夫离开。 至于那名辱了安夜锦的盗匪,则被李潋之随意的一甩绳索,就绑了一个结实。他被李潋之用马拉着,跟着他们一同行走。以至于他们之后的情形就是这样的:马车行驶在最前面,咕噜咕噜的发着一阵阵声响。李潋之骑着马跟在后面,随时提防后面有人使诈。那名辱及了安夜锦的人时而跟着马跑,时而被马拖着移动,十分狼狈。那群盗匪则是有一部分骑马跟在后面鬼哭狼嚎:“六子,苦了你了,六子!” “他娘的,放了六子,不然老子跟你们没完。” “六子,你挺住,到距离了我们就把你带回去。” 安夜锦坐在马车里面笑得十分开心,做了劫匪之后的她兴奋得可以,拿着枪摆弄了良久,那模样差点就上去亲一口。 李潋之被那群人吵得烦了,干脆放了那个人,然后探头探脑的看她,问她:“你认识这东西?为何辽国会押送这东西,莫非有什么阴谋?” 她将车帘打开,与司徒亦介绍起枪来。 “其实这东西叫做火枪,里面有**,至于什么是**嘛……就是焰火放多了,能爆炸的那种……”安夜锦说着,撇了撇嘴角,后来干脆拿出对盏乐的耐心与李潋之说起来:“这枪与弓箭、弓弩相比较,显然是节省体力,如果练好了,一名女子也能爆发出绝对的力量。弓弩比弓箭省力,却要比弓箭射程近,这枪则是既省力。又范围远,杀伤力还大。” 她说着,走出帘子,站在外延上。看向天空,接着抬起手中的枪支,对准了天空上飞翔的鸟儿,当即开出一枪来。 只听得嘭的一声,天空之中发出一声鸟儿的悲鸣,接着便是鸟儿掉落。 李潋之看着那鸟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侧头问她:“你为何会知晓这东西?” “英雄莫问出处。” “贫嘴。” 安夜锦笑了笑。然后说道:“如果辽国有这么一批武器,接着练出一批出色的射击手的话,将是一支恐怖的力量。不过如今子弹什么的紧缺,他们不可能大批量的真枪实弹的训练,所以,目前这种力量还是在可控制范围内。” 李潋之沉默的骑着马,然后看她笨拙的钻回马车里,又问:“这东西爆发力能有多强?” “若是薄一些的铠甲。或者是盾牌,都可以轻易的穿透,它的穿透力胜过弓箭与弓弩。当然,如果是弓箭与弓弩的好手的话,这火枪也不算什么。” 李潋之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如果辽国训练出了这批人马,就会是一批等同于精锐弓箭手的部队。” “是的。” “你可知这种火枪的出处?” “我也不知,不过应该是洋人手中的,来自西域那边。” “如果我也得到这种武器,让你帮我练兵的话,你可有把握?” 安夜锦坐在那里,完全不理。听见李潋之不耐烦的“啧”声,她才开口:“李兄,我可是女子!” “刚刚你还不是生龙活虎的将一群劫匪给反劫了?” “特俗情况特殊对待!”安夜锦说完,不高兴的嘟囔:“当初没钱的时候还说要劫人呢,如今有了银两就摆起谱来,不当盗贼。哼,我看你啊也就那么回事。” 李潋之当即竖了眉毛,随即又大笑起来,然后叹道:“我当初见到你,曾想过纳你为妾。” 安夜锦侧头看他,没想到这人这般坦荡,这种事情都说得出口。 “那后来呢?” “后来再想,当初不如收了你,然后杀了你,这样我还能省下许多麻烦。至少烟国如今是风平浪静的。”他说着,扭头看向安夜锦,见她面上闪过不快,也不解释,只是继续骑马,完全不顾及安夜锦的感受。 大男子主义。 就在安夜锦略有不快之时,李潋之再次开口:“如果你肯助我,说不定将会是我很大的助力,你可愿做我的幕后谋士?” 安夜锦没说话,这种邀请她接到过很多,多半是拒绝的,可是李潋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她十分客气,并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尴尬情愫,也没有什么排斥情绪。 他在躲避烟国宫闱之内的喧嚣,同时也十分尊敬安夜锦,就好像一个绅士,一直十分有分寸的对她进行保护,曾经那种对她莫名的情愫也消失不见,这让安夜锦对他十分佩服,以至于对于他的邀请有些不好直接拒绝。 一路相伴下来,两个人相敬如宾,真真就好似好友一般。 见她沉默,李潋之便只是懒洋洋的眯缝着眼睛,看着道路,一边坐在马背上晃,一边赶路。 安夜锦也在途中放下了车帘,坐在里面休息。 马车行驶了四天,到达了一处小镇,一行人准备住店休息。安夜锦也觉得疲劳,早早的到了楼上休息。 李潋之则是坐在二楼窗边喝酒,时不时的往楼下的小城镇看,别看着镇子不大,却也十分热闹,附近有耕田,想来是农户较多。 这时,一队人马走入到了李潋之的视线之内,这些人行装都十分普通,偏偏气宇非凡,不难看出他们并非此地人。 这些人骑着骏马,护着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帘是合着的,并不能看到里面的人。 他们在李潋之落脚的店边停下,恐怕也是行了几日路,想要过来歇脚的。 待他们上了楼,李潋之依旧看过去,只见为首的是一个女孩,不过**岁的模样,偏偏举止十分得体,人也落落大方,并非大家闺秀的模样,而是有些武功的底子,与白瑶气度相仿,却没有白瑶的那种大大咧咧,而是十分沉稳的模样。 她并非是如何美貌的美人胚子,却极为灵动,凤眼柳眉,巴掌大的小脸。她面部曲线柔和,香娇玉嫩,百般难描。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潋之的目光,她向李潋之看过去,明明仅有**岁,却气度非凡,见到李潋之之后,虽稍有惊讶,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对他颌首,算是问好,接着款款走到楼上的房间。 跟在她身后的有两名女子,七名男子,皆为有功夫之人,仅仅从相貌上遍可以辨别非凡之处。 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李潋之,纷纷看过去,接着又跟着那个女孩上了楼。 过了片刻,便有三名男子结伴下楼,坐在了二楼的一处座位,点了些酒菜,就开始闲聊:“这几国之大,到哪里去寻人?夫人就是急性子,如今小姐都被派出来了,恐怕是真的动了肝火。” “不是说有画像嘛,就凭借画像去寻吧……”那人叹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了,恐怕是怕隔墙有耳,说话什么的都极为小心。 李潋之瞥了他们一眼,起身上楼。 刚刚准备上楼,就看到那两名女子下来,手中拿着一副画,他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看着,然后跟着她们下了楼。 那两名女子拿着一副画像,正在问店家,李潋之走过去看了看,当即眉头一挑,抿唇直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上了楼,然后到了安夜锦的房间门口叩门,本想告诉她这件事情,给予他的却是三枚飞针,他当即叹气,这位姑娘起床气又犯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间,外面响起响动来,李潋之从床铺上坐骑,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向下看,便看到一行人正风风火火的入店,接着便是人入客房的声音,他装作不经意的出门去看,便看到这些人与今日傍晚的那群人是认识的,此时正在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李潋之迟疑了一会,不知该不该去叫醒安夜锦,最后还是准备作罢,刚刚到了二楼,就看到一名妇人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名**岁的女孩身边,与她一起吃饭。他打量了一番那妇人,突然忍不住想要笑,刚刚笑出声来,就引得那群人看向他。 他不以为意,只是看到那名妇人回头。同样是凤眼柳眉,看起来十分凌厉的模样,模样却要柔和许多,看着也很是和气,完全不像安夜锦此时的样子。 他也是因为这个才会笑。 安夜锦的确是被她的师父弄成了娘亲的样子,却并非照着她娘本人的模样弄的,而是照着世间流传的人物画像弄的,要知道,降龙女将在画报上定然是极其威猛的,样貌也是极凶恶的,以至于安夜锦如今看起来就有些尖酸刻薄似的,其实她娘本人却是一个十分柔和的女子。 好笑,当真好笑,这安夜锦最后还是被她师父给摆了一道。 就在这些人起疑的时候,李潋之突然拔剑,剑尖向着那妇人说道:“不知在下可否见识一下降龙刀的威风?” 一语道破这妇人的身份。 谁知,应声的却并非那妇人,而是那**岁的孩童,只见她不高的个子,却单手拿起了重达白斤的九环大刀来,指向他说道:“之前就见你古怪,如今还敢如此与我娘挑衅,你若报上名来,并且赔罪,我尚且可饶你一条性命。” ————*————*———— 感谢姬倾泠同志的赐名,安夜锦的妹妹就叫君倾泠了。同时感谢大家赐名呀,都很喜欢,好难抉择。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认亲 感谢157911(2涨……青青>、姬倾泠、飘飘……汀兰之露、莫要空欢喜……张)、向珩、百雷 岚、葡萄怒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火凤老五(2份)、崆夜(6份)的100起点币打赏。 下周会加更哟~就明天开始……似乎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力气如此之大,李潋之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传说降龙女将力举千金,她的这个女儿恐怕就遗传了她的力气。而安夜锦,很显然,从样貌与聪慧,是遗传了神指天师的。 李潋之看着她突兀的轻笑出声,他越发的觉得这家人有趣了,当即收剑看着她问:“不知这位女侠尊姓大名?” 对于李潋之暗暗戏弄的语气,那少女并不在意,而是突然扬起小下巴,同样颇感兴趣的问道:“这位兄台可是对我有兴趣,不然怎会问女子闺名?” 一般闺阁女子都是十分规矩的,且懂得分寸,这般敢直白问出这方面问题的女子可不多,他不认为她是年少无知才如此说。 小小孩童,竟然说出这种话,李潋之当即又些受不了,眉头一皱,笑容一滞。 他差点直接说出来:我更想娶你姐姐!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咬了咬下唇,然后叹了一口气,退了几步,找了一处椅子坐在,收了剑。看着他们。 这时的情景无疑是诡异的,这里的人众多,显然都是降龙女将的人手。而李潋之仅有一人而已,偏偏还泰然处之。 他看了一圈,突然说道:“原本欺负女子就不该是君子所为。如今我也不欺你这幼女。” 少女眉毛一挑。冷哼了一声,同样坐下。收刀,然后道:“我也不欺你无知,如何?” “倾泠。不得无礼。”那妇人终于开口。接着站起身来,抖落了一下衣服才说道:“对于惹人烦扰之人,杀了就好了,何必多言。” 说完。她便身子笔挺的走上楼去。 李潋之回头看了看她,又一次大笑出来。回道:“藏于人后之人,有何资格张狂?” 那妇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一瞬间,屋中的气氛剑拔弩张,似乎下一刻就会开战。 偏偏女妇人一脸的疲惫,并没有应声,直接走上楼,显然是已经懒得应付这些了。 她不理,不证明其他人会善罢甘休,其中一名圆脸男子当即提剑冲了过来,口中骂道:“我们夫人岂是你这种喽啰可以说的人?若不是近来她心中阴郁,定然会亲手杀了你!” 见他来攻击,李潋之并不惧怕,快速拔剑,坐在那里便开始还击,几番较量下来,那名男子上串下跳却未能占到半点便宜。 君倾泠看着李潋之的动作,也来了兴趣,当即开口:“我来与你战!” 谁知,李潋之只是将那男人那男人一脚踢开,然后回答道:“罢了罢了,若是与你一战,胜之不武。” 莫凌那个最喜欢幼女的小子恐怕都会笑他。 君倾泠很不喜欢别人对她看不起,当即扬起小下巴,说道:“我可是你想要挑战的降龙女将亲自教出来的,虽不及母亲厉害,却也是有些能耐的。” “倨傲可是不好啊。”李潋之笑眯眯的说,依旧不动。 这个时候楼上有人下来,她看了看李潋之,又扭头看了看君倾泠,便只是微笑着对李潋之说:“我去买些菜回来,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李潋之抬头看着安夜锦平静的样子,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场面却突然沉默了。 李潋之扫视了一圈那些目瞪口呆的人,突然干咳了一声道:“我与你同去吧。” “不打扰吧?”她挑眉,颇为有趣的问,那语气就好像她打扰了李潋之调戏小姑娘了似的。 “少废话,走吧。”李潋之说着,就要与安夜锦一同出去。 另外一群人静默的看着安夜锦,有一个人快速的冲上楼,似乎是要去叫人。 君倾泠则是睁着一双美目打量着安夜锦,然后大声的叫了一声:“姐……” 安夜锦只认为是问好,便很是谦和的对她点头问好,然后举止高雅的向外走,就算已经大腹翩翩,也不显得臃肿。 李潋之笑眯眯的跟着她走,然后看着一人挡住了他们,问道:“你们可是烟国人?” 安夜锦一怔,随即扭头去看李潋之,李潋之则是耸肩,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才笑了笑说道:“小女四海为家,也难说究竟是哪一国的人。” “你可会医术!?”那人又问了一句。 安夜锦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几位若是身体抱恙,还是找当地的郎中比较稳妥,您觉得呢?” 显然,她不想将问题回答的那么精准,以免出现纰漏。 君倾泠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古灵精怪的跟了过来,说道:“我与你们一同去买菜吧,正好我想出去走走呢。” 安夜锦这才仔细去瞧她,却未发现什么端倪,谁让她们两个人根本不怎么像? 随即安夜锦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李潋之又多看了君倾泠几眼,这才没说什么,她这是怕安夜锦趁机逃了,在未确定身份之前先将人看住了。 三个人走出客栈,已是夜,店铺开着的并不多,店家指了一家菜农,他们直接去了人家的家中,在院中挑拣了一些菜。 “姐姐这是要去哪啊?”君倾泠开口问道。 安夜锦已经察觉到她们这些人总是在问她问题,就算出行,后面也会跟着三四个人,显然是在看着他们。这让她微微有些不悦,却又有几种猜测,当即抿唇轻笑:“我要去音国。” 这条路通向音国与周国之间,他们路上并未遇到,显然,他们是走了不一样的路,这一点没必要隐瞒。 “去音国是要去投奔亲戚吗?如你是有双身子的人,这般赶路恐怕不好吧?” “的确呢,你是从哪里来,对音国可熟悉?我到那里恐怕找不到方向呢。” 君倾泠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回答:“对于音国我还蛮熟悉的,不知姐姐要去哪里?” “呃……我有些说不好呢,不知妹妹可是要去音国?妹妹家中在何处?” “我啊……”君倾泠干笑了一声,去看了一眼安夜锦平淡的模样,心说自己恐怕是被绕进去了,这才为难的回答:“在穹永林。” 她点了点头,然后叹道:“那一处风景可是极好,可是森林居多,府邸可是不多呢。”说着,她思考了一番,有道:“那穹永林有一处瀑布妹妹可知晓?南走三十里有阴林,去了恐怕是会迷路呢。” 君倾泠干笑更重,良久不说话。 安夜锦继续说道:“李兄,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 “我无所谓。”李潋之回道。 君倾泠诧异的看着李潋之道:“原来你不是姐姐的相公啊。” “算了吧,我才不是那种小白脸呢。” 君倾泠点了点头:“的确。” 此时的李潋之正在易容,容貌普通,只是身材比较高大而已。 显然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直接的,让李潋之一阵不悦,当即伸手戳她的头:“小小年纪,这般不知礼仪,待到日后看你如何嫁人。” 君倾泠没生气,反而是凑到了李潋之的耳边,十分小声的说:“起初我也觉得你不懂礼仪呢,竟然与娘子的娘家人一见面就倒戈相向,这得是多傻的女婿啊。” 李潋之觉得好笑,当即看着君倾泠,知晓她是在等待他的反应,便只是叹道:“哟,这么想嫁我?” 君倾泠小脸当即一红,气得直跺脚。旁敲侧击不行,借人之口也不行,她抬头看着这两个人,气闷得不行,最后也只是道:“我们回去吧,再晚就不好借用厨房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撑着腰行走,侧头看到一抹红色,却未理。红鸪却一直跟在安夜锦的附近,盘旋着,似乎有信要送。 君倾泠抬头看向那只红鸪,转了转眼睛,嘻嘻一笑。 刚刚到客栈,就看到降龙女将等人全部等在门口,他们看到几人回来,当即迎了上来。 安夜锦抬头去看眼前激动得嘴唇发抖的妇人,当即一怔,随即心口快速的跳了起来。这种感觉很直接,让她的脸都开始出现红晕。 会是她吗? 自己的母亲,会是她吗? 降龙女将见到安夜锦显然是开心的,看到面前这酷似自己画像的女子,她的心中一阵雀跃,快速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来,看到安夜锦提着菜,这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饿了吗?” 君倾泠当即无奈的捂脸,她的随从们见到她这般模样,碉堡的碉堡,无奈的无奈。 安夜锦却展颜一笑,暖暖的说:“还好。” “你……是夜锦吗?”她开口问道,脚下一个踉跄,前进了一步,似乎十分紧张。 竟然就这般遇到了。 安夜锦看到她,又看了看周围一片期待的眼神,突然心中一暖,她在那一瞬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小心翼翼,站在那里笑着,眼泪却挣扎而出,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回答道:“如果是,您能抱抱我吗?” 两世都没能体验到的母爱,这一回,可以尝试了吗?(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家人 这种对于亲人的感觉,十分莫名。 安夜锦在乱世之中挣扎,早就变得谨慎且多疑,凡事都会从几个方面考虑,确定没有危险了,才会采取行动。她处处小心,不过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安生。 如今,不过是看到面前妇人慌张无措的模样,便已经红了眼睛,她竟然就这般直接的应了,这并非她的风格,她却还是觉得开心,她怕自己如若谨慎了,会错过他们,这样自己恐怕就无法再感觉到亲情了吧? 就算是假的母爱,她也想尝试一下,更何况此时的情感是这般的〖真〗实。 仅仅是一句话而已,面前的夫人的鼻头就是一红,嘴唇轻启,薄唇微微颤抖。 君倾泠凑过去看了看,下意识的就推了她娘一把:“娘,您控制一下,莫要吓到街邻。” 就连那些手下都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示意他们进去说。 谁知降龙女将实在太忘我了,看着安夜锦,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明明是一名妇人,明明已经有了四十岁的年纪,却依旧在这个时候哭得像一个孩子。不得不说她底气十足,也不知这哭声是不是气运丹田而发出的,一瞬间就变得震耳欲聋,简直堪称狮吼功。 此时,安夜锦与李潋之算是知道君倾泠的那句劝说是什么意思了。 降龙女将走了几步,到了安夜锦面前。想要伸手抱她,却又有所迟疑。她的力气很大,有时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安夜锦此时是一名孕妇,若是被她碰伤了。恐怕不好。这才轻轻的抬起双臂,将安夜锦抱在怀中。小腹可以顶着安夜锦隆起的肚子。 安夜锦要比降龙女将矮上不少,仅仅从降龙女将的身高与身材就可以判断,她乃是一名标准的武人。 安夜锦投入她的怀抱。然后抬起手臂。拍了拍她的后背,眼中已经全是眼泪。 君倾泠起初是咧着嘴笑,可是看到这里,也跟着哭了起来。小跑过去,张开手臂。将两个人都抱在一起。 李潋之双手环胸看着她们,只觉得哭笑不得,传闻中,降龙女将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所有的行程全部听从夫君的。她性格豁达,不拘小节,跟男人也可称兄道弟,却独独害怕自己的夫君。此时看来,这降龙女将也算是性情中人,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想哭的时候,就会痛痛快快的哭,并不因为自己名传五国,就有所做作。 这样的一个人,恐怕会是一个好母亲吧。 降龙女将的随从们也是一阵感动,随行的两名女子此时也开始抹眼泪,又哭又笑的,样子很是有趣。 周围不少人探出头来看,完全是因为降龙女将的哭声太豪放,引出来的。 他们在这里站了片刻,便一同走了进去。 上了二楼,有人看守着,其他人不得入内,只留他们的坐在那里说话。 安夜锦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有一名女子特地送来八锦的软垫,让她坐,显然是对她这孕妇的照顾。 降龙女将与君倾泠都是武人,不在乎这个。 母女三人,安夜锦恢复得最快,她此时已经变回了之前淡然的模样,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抬头看着面前的妇人与女孩。 降龙女将看着安夜锦,上下打量,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她身侧的君倾泠则是贼兮兮的看着安夜锦,咧着嘴嘿嘿的笑。最有趣的是,安夜锦注意到她在换牙,竟然还是个豁牙子。 李潋之则是站在一侧,手中环着剑,时不时的看上他们一眼。 场面有些尴尬,竟然无人先开口。 安夜锦突然抿唇轻笑,问道:“几位可要喝茶?我这里有在周国购置的上等茶叶,几位可要品尝?” 君倾泠天真无邪的开口,说道:“我娘喜欢喝羊奶,她说茶叶不好吃!” 她刚刚说完,就被降龙女将弹了一下头。 安夜锦点了点头,再没了声音。 君倾泠突然慌了,连连摆手:“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她不是想要炫耀她对母亲的了解,她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可若是站在安夜锦的角度来看呢? 她与安夜锦同是降龙女将与神指天师的女儿,她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父母身边过着安生的日子,而安夜锦呢,五国漂泊。从父亲的调查中她知晓,安夜锦这些年来过得十分不易,最近又成了弃妇,这般滋味谁人能够承受呢?偏生安夜锦却有了这般苦难的经历。 她当即耷拉下小脸,有些内疚,是不是她此时若是越显得幸福,安夜锦便越是会觉得心中不平衡呢? 若是自己,恐怕会讨厌死这个妹妹。 她……其实很期待自己有个兄弟姐。如果安夜锦讨厌她,她会很难过的。 “可要滴血验亲?”安夜锦突兀的开口,这话说的极为官方,若是她的血液无法相容,恐怕,他们是不会认的。 安夜锦知道,古代这滴血验亲的时候极其不科学,这却是古代人最奉行的方法,安夜锦只好如此。 这一句话让降龙女将的身体一晃,随即她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安夜锦的面前,捏了一下她双手的袖子,又看了看安夜锦的指尖,便又退了回去。 “五国之内,也只有鬼骨敢与我夫妇二人造次,偏生我们当年都没有怀疑到他头上,这才让你……他有亲口保证,你绝对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之前看过你的画像,长得的确与你爹很像。又算了算你的年纪,便确定了这件事情。”降龙女将说着,抬头看向安夜锦:“从此,你不再叫安夜锦,你姓君。我是你的母亲——顾觅荷。她是你的妹妹——君倾泠。你的父亲名叫君如止。” 安夜锦微怔。随即问道:“为何你们这般确定?就算是滴血认亲。我是医者,我亦可作假。更何况我们没有?!” 顾觅荷看着安夜锦,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到了不能让外人听的地方。她起身。拿来笔墨纸砚,走到安夜锦面前写了起来:“父算得,吾儿二岁天折,命归天。由天养之。” 安夜锦看到这话,瞳孔一颤。她怎么忘记了,神指天师是会梅huā易数的,很多事他都能够算到。 “父算得之后,一蹶不振,便放弃算得天机只术,突听闻消息,才重拾梅huā易数,算得天机。吾儿天折当年,天数异变,天生二轮回女一人,引后世魂一人,归之。二轮回女知天命,引后世魂则乃其唯一变数。” 安夜锦抬起手来,捂住嘴唇,惊讶难以形容。二轮回女是庄妃,她重生之际,她的母亲刚刚怀上她。而安夜锦,则是那引后世魂之人。 竟然全部算到了? 看到安夜锦的反应,顾觅荷这才开口:“我们全部知晓。” 安夜锦点了点头,然后哽咽着说:“终于……看到你们了呢。我曾经二十八年,未曾见到父母……” 她这句话声音很小,只有顾觅荷与君倾泠听得到。 “我可怜的孩子……”顾觅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丝,然后说道:“随我回音国,可好?” 安夜锦点了点头,当即应了。 君倾泠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姐姐想叫什么?日后你可就姓君了,叫君夜锦吗?” 安夜锦摇了摇头,从顾觅荷手中取过毛笔,写下三个字来,字体娟秀,笔锋却是犹如游龙。 “我叫,君莫悔。”她开口说道。 这莫悔究竟是对谁说的呢,是对司徒亦,还是对自己? 恐怕劝诫自己的更多一些吧? 君倾泠点了点头。顾觅荷却看向安夜锦,随即拉过她的手,问:“饿不饿?” 刚刚安夜锦是买菜归来,说明如今还没有吃饭,顾觅荷与女儿久别重逢,想说的话有很多,也会关切自己孩子的身体,此时毕竟是双身子的人,怎好饿肚子? 安夜锦点了点头,侧头去问李潋之:“李兄,你可饿了?” “嗯,的确有些。”李潋之最近也被安夜锦给喂得嘴刁了,菜馆里面多半是点酒与伴酒菜,其他的统统吃不下去。 安夜锦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行休息,我去去就来。” 顾觅荷当即拦住:“你这身体,怎好亲自下厨,我派人过去?” 安夜锦却摇了摇头:“娘……我……我从小在鬼骨身边长大,就算是您身边的人做的东西,我也不会安心下咽……”她说得很小声,却还是让顾觅荷身体一晃。 这个孩子是吃过那么多苦的人,如此谨慎小心也是正常,可安夜锦越是小心,她越是心疼。 君倾泠抿着嘴,板着小脸,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我与你同去,我帮你生火。” 安夜锦一怔,随即微笑点头:“好啊,趁机教教我的妹妹如此做菜,说不定日后你的夫君会喜欢呢。” 君倾泠见安夜锦与自己亲昵起来,很是开心,当即开口问她:“我听闻你有一养子,他可有我聪明?” “他此时没你高。”安夜锦回答,同时问:“你几岁?” “九岁!” “他比你小三岁半左右。” “呃……” 第一百五十五章(二更) 君倾泠与安夜锦在一起,会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她对于这个新来的姐姐并不是十分的了解,若是个性格很难相处的,或者是有什么不该说的,她却不小心说了出来,触动了她的痛处,都有可能会引得安夜锦对她不喜欢。 她的心思要比顾觅荷细腻很多,虽不敌父亲聪慧,却也是会察言观色的。 她蹲在灶台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火,时不时的就抬眼看她。 安夜锦早早就注意到了这小姑娘的动静,却不动声色。君倾泠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品这个妹妹的个性。 毕竟是两个不相熟的人,日后若是真的成了姐妹,恐怕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的。 寻找亲人之时,是迫不及待的,心中也有着憧憬。寻到了,总是不像心中想的那样,会变得小心翼翼,试着接近。 “姐姐已经猜到我们的家在哪里了吧?”君倾泠开口,毕竟之前她套话的时候,被安夜锦反着套了进去,那时安夜锦已经猜出了他们府邸的方位。 安夜锦摇了摇头:“那时我只是在猜测,我在路上研究过音国地图,猜测过几个王位,你们住的那处在我猜测的范围之内,所以有所了解,在我说的时候,你的表情很明显,我就此推断你所居住的地方应该就在那里。” 君倾泠蹲在那里,闷闷的说:“其实爹有教我很多东西,不过我更喜欢娘教我功夫。娘她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平日里被父亲训斥几句,她都会在府中扯着嗓子哭。有时觉得怪丢人的。娘在知道你还活着之后,便不顾及父亲的劝住,直接寻到了鬼骨,只是为了寻你。我想,明日我们就会回音国了,到时。你与我们一起回去吧。父亲也很想见你。” 安夜锦并没急切的答应,而是淡笑着问她:“那你呢?” “我……我从小就听闻我有个姐姐,她是父母的痛,使得父亲宁愿放弃梅huā易数。而母亲放弃长刀,隐居山林。我……我其实也很好奇,若是有个姐姐。我会怎样,然后……就听到了你的消息。那时父亲到处收集你的消息,然后断定了你的身份。当时我看着画像还嫉妒过,原来,长得像爹爹那么美……” 君倾泠说得句句是肺腑之言,显然,她是在安慰安夜锦,她的确命苦,却有一种极美的容颜。 安夜锦却苦笑。然后说道:“可我如今像母亲,虽然被师父弄得有些刻薄的模样。但依旧是母亲的眉眼,不是吗?” 君倾泠点了点头,然后道:“在府中之时父亲还叹过,你是有才学的女子,教导出了一个极其出色的孩子,忍辱负重,如今竟然能将薛郡王的势力压住,不过是一名刚刚要六岁的孩子。” 安夜锦的手一顿,随即苦笑。 就算当初放出狠话,她还是放不下盏乐,她将自己所有的助理,全部给了盏乐。烟国之内,所有被安夜锦救过的人,此时全部按照安夜锦说的,在帮助盏乐。而盏乐也是在知晓这件事情之后,才坚强起来的。 如今已经快五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他还好不好,长高了没。 终究是她养大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 “我平日很喜欢与孩子一起,你愿不愿让我教你?我还未尝试过教女子呢。”安夜锦侧头看向君倾泠。 君倾泠当即扬起一张笑脸来,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 管她会教什么呢,只要能与姐姐拉近关系就好。 只要能留安夜锦在家里就好。 安夜锦含笑点头,然后说道:“再叫一个人进来看火,我现在教你做菜。” 君倾泠回头,看向守在一边的男子,那男子会意,当即点头过来。 姐妹两个人便一同在那里忙活。 安夜锦从切菜开始教,到了后来什么步骤,要如何去做,一系列下来看的君倾泠直冒汗。她怎么记得才只要切碎,扔到水里煮就可以了?这猪油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不放水,这菜能熟嘛? 另外一边,在安夜锦与君倾泠去了厨房之后,顾觅荷则板住了脸,没了刚刚的温柔,而是一排庄严,这种凛冽的气势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与李潋之有着同样的气魄。 她端坐在那里,看着李潋之,终于开口说道:“想来是你将我的女儿从烟国送至如此,这般对我女儿照顾,君家甚为感谢,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待他日,我君家定然送上厚礼。” 李潋之嘿嘿一笑,走到了顾觅荷的对面坐下,然后抬手撕了面前的易容脸皮,丢在了桌上,自我介绍道:“我乃烟安郡王军李潋之,之前曾欠下安……君姑娘人情,此时不过是过来报恩罢了,小小事情,不足挂齿。” 顾觅荷则是眉头一挑,当即大笑出声:“瞧不出你还是有些身份的人,前些日子听闻烟国大乱,安郡王突兀的躲在暗处,原来是在这边送小女归家啊。” “宫内之事,我不愿过问,只要烟国还是李家的,我就不必出面,那些惹人烦忧之事,不提也罢。”李潋之也是豁达之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偏偏是这种不争天下的脾气让顾觅荷感兴趣,当即问道:“你乃王家之人,为何不向往王位?” 李潋之摇头,叹道:“听闻当年音国国君曾经嫉贤妒能,将你们夫妇赶走,之后音国便成了最弱的国家,可有此事?”他说着,见顾觅荷并不在意,这才轻笑着说:“若做了王位,我也会如此,这样便失了本心,若为了这些与兄弟手足之间互相猜忌,我宁愿不做皇帝,不做将军,就此闯荡江湖。” 顾觅荷当即眼睛一亮,似乎对李潋之这种重情重义十分欣赏,当即一掌拍在桌子上:“小兄弟好气量,我甚是欣赏。” 李潋之当即拱手道:“能得降龙女将的欣赏,在下甚感荣幸。” “莫要这般称呼,如今已经没有降龙女将此人,有的仅有君夫人。” “虽是有些可惜,却还是不忍打破你们夫妇的平静日子,君夫人,不瞒您说,我李潋之从小到大,并没有如何瞧得起过女子,你君夫人乃是我第一个敬佩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让人佩服。次之,我十分尊敬令女君莫悔,她果断坚强,就好似逆风之中仍旧坚挺的孤草,明明弱小,却坚忍不拔。” 顾觅荷听到这里突然叹了一句:“日后,这根孤草将变得无比强大,我们君家就是她的后盾。” “虎父无犬子,你们君家也算是传奇了。” “哈,让小兄弟笑话了,我与夫君不过是山林之中的隐居夫妇,怎可成为传奇?就连女儿都……” “如今,你们的女儿已经寻回。”李潋之似乎是故意想要提醒似的,突然说道:“如今她身怀六甲,再有断时日就要临盆了。这孩子乃是周国太子司徒亦的孩子,他恐怕还不知晓,他还有一个孩子。” 顾觅荷神色一暗,接着握紧了拳头,说道:“我君家的女儿,岂是那等小儿说娶就娶,说休就休的?这般贪生怕死,不配做我君家女婿。不过是毁了容颜,女儿还是心软,若是我……” “若是有一日,君如止为了保全你们,而选择委曲求全,你会原谅他吗?或者是杀了他?” 顾觅荷身体一僵,似乎想到了当时安夜锦与司徒亦之间的无奈。 “君莫悔如今依旧在参与几国之间的事情,她仍旧在指挥宫中之事,只是她不知晓,薛郡王究竟有多荒唐……”李潋之叹了一句,扬起头来,眼角边的坠泪痣让他显得更加柔和起来。他突然小声说道:“薛郡王,私通嫂嫂不是秘闻,他垂涎庄妃却是没几个人知晓了吧?若是他尚未死心,这事情就会复杂很多。夫人应该感叹,幸好他没有看到令女的容颜,不然……那色鬼……” “荒唐!” “的确荒唐,这世道,龙阳之癖有之,登徒子更是十分多。” 顾觅荷沉默了,思量了片刻问李潋之:“你的意思是?” “让你的女儿抽身出来吧,将她那侍女留在宫中又如何,大不了东窗事发,到时他们的生死,自然在他们的手中,能活就活,不能就死。反正方禹他们寻不到你们的府邸。” 这样自私的话语,却被说的极其顺当,顾觅荷也觉得有理。最后她还是道:“这事,我还是要与夫君商议一番。” 家中的决策权可是在君如止的手上。 这时,君倾泠带着一系列的疑问,将菜端到了桌子上,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直接用手去抓,却被顾觅荷拍了一下,毕竟李潋之在这里,她不能太不成样子。 君倾泠看了看李潋之,又看了看桌面上的面皮,当即惊讶万分:“天啊,简直就是两个人!好厉害!” “这面具可是你姐姐做的,日后你若是学了这手艺,也是这般厉害。”李潋之开口说道,看到安夜锦与另外几个人已经将菜端上来,这才开始准备吃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李潋之的表白 几个人拿着筷子聚集在桌子前面,原本君倾泠与顾觅荷都已经吃过饭了,也出于好奇,尝了一口,然后都赞叹好吃,引得他们的随从也过来尝一尝,李潋之起初未在意,可是当他反应过来之后,便已经看到了空盘子。 菜被这些人几下子尝没了,偏偏他们还忘记了他与安夜锦两个人此时是没吃饭的,就这样的与安夜锦聊起来如何做菜的事情,弄得李潋之十分不爽,坐在那里额头青筋直冒,这才到了楼下要了些点心上来给了安夜锦,想着这家人也够不靠谱的。 他原本想着,将安夜锦送到这里,他就可以回去了,谁知,此时他又开始犹豫了。 他与安夜锦两个人吃了饭,李潋之又给车夫送去了干粮,这才回了房间休息。 安夜锦因为白天休息了一天,并不是很困,便在客栈之中与顾觅荷、君倾泠聊天。 其实无非是顾觅荷介绍家中的事情。 如今君家的确在隐居,却非她与君如止两个人,而是带着一干跟从君家的人,一同隐居在山林之中。 他们在山林之中有一处很大的别院,其中居住着一百来人,大大小小的院落也分了几家,不过全部都是听君家的,以至于君倾泠会被这些人称为小姐。他们并非完全的隐居,偶尔也会将孩子送出去做生意,来维持生计,很多有头有脸的,都会留在府中,也就是说,他们属于半封闭。音国之所以没人能寻到他们,完全是因为神指天师的阵法造诣十分强大,这才能隐居到如今。 居住在君家府邸的人随便说出几个名字来,都是曾经在五国之内十分有名的,其中还有几位颇为厉害的战将,其厉害程度不亚于顾觅荷或者是李潋之。 音国在君家隐居之后。变得一塌糊涂,曾经最强的国家,如今也变为最弱的。那位嫉贤妒能的皇帝也在几年前去世了,如今在位的皇帝不过十七岁。更是一个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人,这才使得音国这般败退,好在他身边有一位极为厉害的太师,这才能够将音国保持至如今。 当初在司徒亦被烟国皇帝扣押,安夜锦出现危机的时候,也是太师出面表示。要与安夜锦保持良好关系。在安夜锦成亲之日,更是大手笔的送了一座谷给她。 安夜锦点了点头,然后微笑,显得十分官方。 顾觅荷也没有想过能直接与安夜锦亲切起来,便没有着急,而是让安夜锦先休息,之后她们再聊。 她们并没有问安夜锦任何事情,显然。她们是准备等君如止见到安夜锦以后,再去仔细过问,此时她们做的。就是将君家的事情告诉安夜锦。 顾觅荷与君倾泠刚刚离开安夜锦的房间,就一起去了顾觅荷的房间。 “娘,这姐姐好安静呢,好像不太愿意说话。”君倾泠坐在**,一边回忆一边说。 顾觅荷则是摇了摇头,道:“你可还记得她在做饭之前说过什么?她对所有的人都很小心,包括对我们,这是她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习惯。在她的心中,恐怕是有着言多必失这一条准则,在没有完全确认我们可靠之前。她是不会真的与我们亲近的。” “姐姐受过好多苦,觉得她好可怜。” “当年也是我与你爹的失误,当日,我将她交给部下,独身去劫法场,结果救出了你爹。回到原地的时候,你的姐姐已经不见了,所有的人都被杀死了。我们为此十分悔恨……” 君倾泠靠近顾觅荷的怀里,颇为撒娇的说道:“娘,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如今姐姐已经找回来了,我们日后善待她不就好了?” “总是想得简单,我们错过了她十八年的时间,你爹又算得她的魂魄是从后世引回来的,今天她也如此说了,这样的话,她在后一世的时候,依旧是我们的孩子,却同样没有过父母,这种……”她话语一顿,突然有些哽咽:“如今,我的孩子有着与我一样大的心理年龄,我又该如何去对她展示我的母爱呢?” “其实我一直都没太懂,后世是指什么?未来么?” “嗯。” “也就是说,她知道我们的未来。” “你父亲说,她不知。” 君倾泠有些糊涂,到最后干脆不问了,躺在顾觅荷的身边说道:“今天与娘一起睡。” “嗯,好。” 母女二人刚刚聚在一块,当娘的就忍不住开口道:“你说那李潋之与你姐姐是什么关系?” “我瞧着两个人关系不错,平日姐姐都是叫他李兄。娘,你说这李潋之是不是喜欢姐姐啊,我觉得他长得也蛮俊的。” “我之前与他聊了,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我很是喜欢,你说他要不要收他入赘?” 她们考虑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李潋之愿不愿意,思考的都是李潋之够不够资格,毕竟君家放在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就算是安夜锦如今怀着个孩子,也是她们君家的人,李潋之能够得到安夜锦,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个,还是带他去给父亲过目吧,毕竟父亲会看人,我们都看不准的。” 顾觅荷当即点了点头,觉得女儿说得有理。 翌日。 李潋之一大早就去见安夜锦。 他们两个人一路同行,就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不会觉得尴尬。 “李兄是如何打算的?”安夜锦坐在桌前,搭配着面前的药材,想来一会就要去熬药了。 “我总觉得你的家人有些不靠谱。” “是啊,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刻意疏离,他们对待我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得出他们对我是十分在意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要见一见父亲,看一看他是怎样的态度,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与他们生活在一起,总是好的。若是这家中有我不能接受的,我当然不会住在那里委曲求全的,我会另寻他路。” “你家的府邸恐怕不是那么好进的,到时他们恐怕不会带我进去,若是如此,我能送你的也就到这里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李潋之,突兀的笑了起来,她道:“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的眼神就好像洪水猛兽,你这个人危险之极,我需要躲避。从未想过,在我危难之时,过来救我的人却是你。还送了我这么远的一段路程,对于你竟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想,如果不是我们当年相见的时候是那么恶劣的情况,我们说不定会是极好的朋友。” 李潋之一怔,整个人的背脊都是一僵,他的瞳孔微微颤抖,心口莫名的加速跳动了几下。 这是安夜锦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知心话。 想来也是,他与安夜锦第一次见面之时,他的那残害医者的将军,他还几次欺负了安夜锦,对于女子来说,他这样的男子当真让人是不喜的。 随后,他的妹妹水月郡主还几次三番的羞辱他,他虽然保持中立,却也没有保护安夜锦。到了后来,他就与安夜锦走上了陌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司徒亦成亲,什么也不能做。 “你曾问我,愿不愿意做你的幕后谋士。”安夜锦再次开口,说道:“我答应你,若有朝一日你遇到了难以应付的事情,或者是战役,我定会亲身前去相助,其他的时候我却不能跟随了,毕竟我是一介女子。” 李潋之点了点头,手指抬起,却又放下,他知晓,安夜锦今日与他说这些,便是在与他道别了,他能够陪这名女子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到日后相见之时,也不知是怎样的光景,又是几年以后。 他的心中突兀的有些不舍,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如今烟国大乱,他作为一名郡王,却不在烟国,而选择远走他乡,就是为了护送安夜锦,是不是显得极为荒唐。此时就要分开了,心中竟是百味陈杂,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番心中纠结。 “如若……”他突兀的开口,随之拳头紧紧握成拳,他终于下定决心问了出来:“如若你嫁于我,成为我的妻子呢?这四个月内我也试过了,就算身边没有许多女人,我也不会觉得怎样。” 安夜锦显然是没想到李潋之会这样说,她心中知晓,李潋之是一个怎样的人,男尊女卑在他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繁衍子嗣在他的心中恐怕也是正常的事情。男人就该三妻四妾,当初最不喜她与司徒亦婚姻的,恐怕就是李潋之这样顽固的人。 可是今日,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便是接纳了她这名弃妇,不在乎身份贵贱,不在乎她是否贞洁,不会再纳妾收妃,一生一世仅她一人。 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明明这世间最不可能再要她的人,就是李潋之。谁知,第一个在她成为弃妇情况下,愿意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却是李潋之。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安夜锦突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 你们想谁做男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二更) 安夜锦微微低垂眼眸,上挑的眼角似乎是在张扬着她的灵动,偏偏她的目光柔和宁静,与那张扬的相貌极为不符。 她就是寂静如湖泊的女子,没有波澜,没有涟漪,若真的起了波动,就是惊涛骇浪,无人能拦。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并非是为了男人而活的女子,就算是身边没有男人,或者是终身不嫁,也不会怎样。” 李潋之坐在那里,不是很明白安夜锦的意思。他第一次与女子提这种事情,对于这样的话,他并不能理解,不过直觉告诉他,他被拒绝了。 “我并不是同情你,我只是觉得你合适。”李潋之开口道。 “李兄,刚刚成了弃妇,就再次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样的女子,算轻浮吗?”安夜锦答道,随即她自我否定:“你应该知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就算是逞强,也绝对不会露出一点纰漏,我不会利用男人,来弥补我心中的缺憾。并非所有的女子都是以男人为天,至少我就不是。你与我,并没有什么情谊,或许说,你的确觉得我是合适你的人,但你在我心中,恐怕并非良人,我的意思,你能懂吧?” 李潋之当即皱眉,心中那种来自男人尊严的东西,让他此时甚至是有些愤怒的。 他已经放低了架子,与她提出这个要求,他是这般尊贵的男子。安夜锦该感激涕零才是,她居然还在那里说着这些道理。 随即他又叹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他不就是欣赏安夜锦这一点吗,如若安夜锦真的与其他女子一样,他恐怕也不会继续欣赏了。 在李潋之的心中,他觉得。能够碰到一个合适的女子。就算会少很多对他低头谦让的女子,也无所谓。世间罕有让他觉得欣赏的女子,如今出现了,他若是不将她留住。说不定哪一日便会后悔。他李潋之,堂堂七尺男儿,敢作敢当。敢爱敢恨,就算是此女子已经不再纯真,只要能走进他的心里。他就愿意将她关在心里,不让她出去。 可是呢,如今的拒绝算什么?他不可能无视。 气闷的感觉让他变得有些无法喘息,他的脸色也越发变得不好。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不过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因为至少你没有否定我这种固执的想法。李兄,你当真让我惊讶。我原本以为……” “以为我顽固不化是不是?”他开口问道,随即冷笑:“若非我心中有你。我岂会几次三番的啰嗦你?看不顺眼,杀了就是。” “你会遇到更好的。” “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就是让人恼火!”什么叫会遇到更好的,不就是让他放弃,拒绝还搞得文绉绉的,真是让他生气! 她抬头,看见李潋之烦躁的在屋中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思考,随即他再次开口说:“罢了罢了,我先将你送到你爹那里,不让我去的话再说,不然不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不放心。” 她点了点头,接着看着李潋之大步走了出去。 之后安夜锦去厨房熬药,小心的喝了之后,又整理了一番,准备出行的时候,才发现君家为她准备的马车比她自己张罗的还夸张,软垫几乎垫到了膝盖处,轿子中有小桌,桌上满满的都是水果与糕点,似乎是不知道安夜锦喜欢吃什么,五huā八门的放了一堆,看着十分壮观。 她看着这些准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进去,便靠着软垫坐下,这个时候君倾泠进了她的马车,笑嘻嘻的看着她:“娘说她坐马车不习惯,她常年骑马,便在外面与李郡王聊聊。我与你在路上同行,与你解解闷。” 安夜锦点了点头,接着按照她的习惯整理马车内的桌面,到了后来,桌面上也只有笔墨纸砚,与一些书籍罢了。 她喜欢看书打发时间,看的也都是一些医书,其他的军法等类的书籍也只是偶尔看一看罢了。 君倾泠本想与她套近乎,可是看到安夜锦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便在一边“咔嚓咔嚓”的吃苹果。 车厢外时不时会传来顾觅荷与李潋之的大笑声,想来两个人聊得不错。 “姐,你平日里有什么爱好么?”君倾泠忍不住的问。 安夜锦点了点头:“看书、写字、弹琴、做菜给盏乐吃。” 君倾泠一噎,清咳了一声又问:“姐姐会弹琴啊。” “嗯,不过,很多人都说难以入耳。”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突然说道:“我会拉胡琴,还拉得不错。” “姐姐平日里都喜欢看什么书?” “医书、兵书、通史、地志。” “与爹爹差不多呢!”君倾泠突然叹道,说道:“爹爹平日除了医书不看外,还会看阵法之类十分高深的书籍。” 安夜锦抬头看着她,思索了一番问:“那他是不是收集了很多书籍?” “之前是很多,不过娘嫌爹爹总是看书不理她,曾经放火烧了爹爹的一间藏书阁。” 安夜锦错愕,心说自己的母亲吃醋好厉害。 姐妹两个人时不时的会聊上几句,待到了音国境内,他们便开始寻找客栈,说是如今君如止就等在客栈之中。 安夜锦突然有些小小的紧张,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又有一丝期待。 待到了客栈,安夜锦刚刚下车,就看到顾觅荷走到客栈门口去与一名中年男子说话,她看到君如止,当即就是一怔。 君如止如今已是四十余岁,却难掩风华。 她见过夜辰美得华丽。却有一丝阴柔。她见过司徒亦美得素雅,却有些书生气太浓。她见过李潋之的俊朗潇洒,却少了可亲的温柔。偏偏眼前这中年男子让她错愕。 他颜如宋玉,明明已经年入中年,却没有深刻的岁月痕迹,他的肤如莹玉。丰采高雅。仅有发鬓之间的丝丝白发。才能显露他的些许年龄。他身姿挺拔,不显得过分粗野,也不会太过书生。最为有特点的,恐怕就是他的那双眸子。总是眯缝着的,就好似没有睁眼一般,偏偏他依旧是如此扫视四周。给人一种他一直在笑的感觉。 真不知这样的男人,年轻之时究竟是怎般的美男。 他这样的美男子,却愿意仅爱她相貌普通的母亲一人。又是这般的让她惊讶。 他扭过头看向安夜锦,依旧是眯缝着眼睛微笑的模样,然后仅仅是望着,却不言语。相比较顾觅荷的不拘小节,君如止要安静上许多,沉稳,内敛。恐怕就是他的风格。 君倾泠到了她身边,扶着安夜锦过去。站到了君如止的身边。 “爹,我们寻到姐姐了。”君倾泠在那里〖兴〗奋的说道。 君如止轻笑着,说道:“我想,就算你们不去寻,她也会寻到我们,我还想试试看,她能不能破了我的阵法呢。” 顾觅荷当即不乐意了,说道:“你还想将你女儿困在你的阵法中不成?” 安夜锦抬头看着他,轻笑一声:“我真的是想过挑战一番的。” 君如止则是儒雅的说道:“我猜你三天破阵。” 君如止话音刚落,全场哗然,这是对安夜锦多大的信心啊。他们的阵法,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出现过破阵之人,当年五国之人,能破君如止阵法的人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就算是五国之内的才学之士,也需要聚在一起研究上几日时间,他却说安夜锦仅需三日。 安夜锦听了之后,突然扬起嘴角,扬了扬眉,问道:“若是我提前了呢?” “那我便带着我君家人去收拾薛郡王。”君如止如此说,便是知晓了安夜锦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是通过她一项项事迹分析过。 这条件安夜锦十分喜欢,她当即愉快的回答:“甚好!” 君如止眯缝着眼睛,点了点头,接着让他们进去说话。 君倾泠则是凑到了顾觅荷的身边,小声说道:“爹爹好狡猾,知晓投其所好,竟然比我们更早与姐姐熟悉了。” “我当年不也是被他这样骗到手的?”顾觅荷当即不忿的说道。 君倾泠耸了耸肩,并不多说什么,心中却在腹诽:当初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让父亲妥协的。她虽然是女儿,也听说过这件事情。 李潋之随后跟着他们进去,君如止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便没有多说。 顾觅荷与君如止在房间门口说了些什么,比如安夜锦的情况,与李潋之的身份。 “莫悔……”君如止叹道:“那李潋之的确不错,此时也对莫悔有意,不过如今的莫悔不会与他一起的,若是他能坚持上几年的时间,说不定莫悔会心软。” “你说让莫悔她破阵法,可是在使诈,只是引她回家?” “她的确能破。且只用一日,十分顺利的就能进入。”君如止平静的回答。 顾觅荷当即大惊,叹道:“当真?” “当真,她是我君如止两世的孩子,怎么没有这种才智?更何况,她此时的心境与他当时布阵之时是一样的,十分轻易的就能破解。这女儿……随我。”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感谢dora_hsiao、俺就是读、姬倾泠的粉红票支持。感谢十月书的1888起点币打赏。 ————*————*———— 安夜锦见到父亲之后,收了心中的震撼,跟着他们去了这家客栈的四楼。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是将一整层的客房都包了下来,周围有人把守,定然不会被任何人能够听到什么。 这时安夜锦才发现,君家的人并非“锦衣夜行”,而是行事十分嚣张,他们敢招摇过市,是他们有把握音国的人就算知道他们出现了,也根本动不了他们分毫,也不能强迫他们什么,这些人甚至进不去君如止的阵法。 李潋之被君家人留在了楼下,他本想喝酒,却被君家随从挑战,他觉得有趣,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便跟着他们去外面比试一番。 君倾泠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参加家庭的小型会议,结果没成想,刚刚上到四楼,就被人拦住了,她在那里抗议了良久,最后被君如止睁开眼睛瞪了一眼,当即背脊一寒,不再说话了。 君如止这人,平日里面都是一双笑眼,很少睁开眼睛去会谁,当真睁开眼睛了,定然是一副冷漠如冰刀的眼神,让人被看上一眼,都会觉得不寒而栗,就算是顾觅荷与他生活了这么多年,被君如止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害怕。 安夜锦回头看向君如止,见他如此眼神,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引得君如止一怔,随即问她:“笑从何来?” “有人用冷漠来掩饰自己,我用安静来隐藏自己,父亲则是微笑。”她说着,再次开口道“父亲与母亲,还当真有趣。” 君如止点了点头:“的确。许多人都说我们这夫妻甚为奇怪。” 三个人说着,进入了一间客房之中。 看得出,这家店算是音国较大的客栈,装饰十分贵气。很多家具都是顶好的。 君如止与顾觅荷坐在一侧,安夜锦单独坐在一侧,看着两个人。 “说说看你的事情吧,也好让我们有个底。你不用对我们有提防之心,我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我们早早就不问世事,并不会被谁请出山,只是针对自己的女儿。更何况我们若是想要害你。不费吹灰之力。就算……你有着过人的才学,身边还有一位将军,我们也不会在乎。”君如止开口说道,之所以说这么多,恐怕就是为了排除安夜锦心中的顾虑吧。 安夜锦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晓。 “我前一世是孤儿,被人领养,处处小心。只是希望领养我的人能够喜欢我,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我在前一世是一名军医,从小成绩优异。一直都是很多男生追捧的女孩,可是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到了二十多岁,才在军区找了一名记者做男朋友。”她说着,抬眼去看自己的父母,毕竟很多词汇他们是不懂的。谁知,两个人都十分淡然,只是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显然,他们知晓安夜锦的前一世有很多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便只是出于尊重,坐在那里仔细的倾听。 接下来,安夜锦将自己到了这里开始,一直讲述到她与司徒亦决裂。离开烟国。 有好几次,顾觅荷激动得简直要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最后还是被君如止拦住了。到了最后,君如止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若是你,可会愚蠢到将自己的留在烟国境内,却毒害烟国将士,接着取得烟国国君信任,然后将其杀害,做了这些事却没有及时离开?”君如止问道。 安夜锦摇了摇头,表情漠然,显然,她也觉得此事荒唐。 “那么几国之内,有些头脑的人,都会猜到此事的蹊跷,尤其……是在方禹迎娶你的侍女之后。”君如止说完,接着去问安夜锦:“你说司徒亦妥协,可当那些人将刀架在盏乐的脖子上威胁,司徒亦会怎么做?依旧等你去救?那时恐怕盏乐已经是一具尸体。他不过是一名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又怎可这般怪他?” 安夜锦的背脊一僵,坐在那里样子显得有些不安。 “你不过是在生气,你对于司徒亦答应娶其他女子,心中酸楚。说到底,你不过是自私,无法接受你们的感情出现了如此瑕疵。可是吃醋吃到你这种程度,当真不理智。你无非是觉得,白瑶前一世是他的妻子,这一世他们又一次走在了一起,你心中不快,心中转不过来弯,也就这样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司徒亦的感受?”君如止说着,依旧是神态淡然,瞧了她一眼,继续道:“他若真是贪生怕死,软弱无能,当时发觉事情有所不对,不会是去只身犯险,让你带着他母亲离开,而是留在家中,与你一同进宫。甚至是劝你放弃盏乐,与他离开,他又何苦与你闹到这种地步?你口口声声的说着心中有他,却一点见不得他的丝毫错误,你这又算什么爱呢?你不过是心中有所阴影,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你不好,你是不幸的。” “不……”安夜锦摇头,她看着君如止,嘴唇微微抖动,思量了良久她才说:“我……只是想要维持自己的一贯作风。” “你的一贯作风是什么?是孤独?还是被人背叛?还是说是你的自以为是,傲睨一切?”君如止冷笑了一声,又道:“有没有试过,盛气凌人之后,被人疯狂报复,最后将你踩在脚下,浑身疼痛,将你的全部骄傲践踏的感觉?你有没有试过高傲到最后,却只剩下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去的感觉?到那个时候,你就该知道,你选择的高傲是错误的。” 安夜锦突兀的低吼道:“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我屈辱到给人下跪之时,我哪里还有骄傲的资本?我在心中有着我的准则,我自己来遵守,还不行吗?” “可以。”君如止说道,接着心平气和的与安夜锦说:“你可以保持你的准则,你可以独自骄傲,可是我君如止不想整日看到一个郁郁寡欢,心中有着伤痛的女儿。” 安夜锦眼睛微红,她看着君如止,动了动唇,继而再次颓然的坐在那里。 没想到,第一次与父亲见面,就是被他教训一番。 她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有父母,自己是不是也会被管教,被逼着写家庭作业,被人疼爱,做错事会被责备,做对了事情会被夸奖。 她从母亲那里体验到了小心翼翼的爱护,从君如止这里找到的,却是长辈概要的责备,完全是为了她好,她怎会不知…… 若她不是君如止的女儿,恐怕他也不会与安夜锦说这么多吧。 世人想与君如止见上一面都十分困难,如今安夜锦被他如此说教,却有些无能承受。 她觉得她的坚强在一点一点的坍塌,有着一种情绪在动摇。 当年离开方禹是不甘,如今离开司徒亦是不舍。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知道,这里孕育着一个生命,这是她与司徒亦的孩子,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也罢,这个孩子就是她爱过司徒亦的证明。 第一次见到司徒亦,她是惊讶的,她从未见过一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就会露出那般悲伤的表情。她蹲在角落里面,看着他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小手捂着嘴,惊讶万分。他喜欢那个忧郁的少年,就算她当年样貌丑陋,而司徒亦美丽得好像非凡间该有,她依旧是仅仅看了一眼,就十分喜欢。 他是儒雅的,从小就是。夜间能够与他说上一句话,她都会很开心,甚至是彻夜难眠。 不然……她不会回到渝州省城去等他五年的时间。 对于方禹,她的全部感情都是因为他与薛晓宇有着同样的样貌,可是她始终知晓,方禹并非薛晓宇,他们有着不同的性格。她爱过他的前世,却不一定会爱上他的后一世。并非有着一样的样貌,她就会爱了。 离开方禹,她当时最大的感觉是孤独,找不到薛晓宇的替身,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只有一个人。还有就是不服输,她知晓自己当时最大的不甘,是被庄妃夺去了男人。 她的自信,她的高傲,全部消失不见了。 她败了。 就算穿越了,也败了。 “莫悔……何必起一个这样的名字来难为自己?为何不能悔?你只是一个凡人啊?”君如止叹道,随即她缓缓摇头:“若是坚持不住了,不如随我与你母亲回山庄,待你将孩子生下来,有时间了,再去思考要不要将你的夫君夺回来。” 安夜锦缓缓的点头,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对君如止与顾觅荷说道:“爹,娘,这些我全部知晓,我也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重新思考这件事情。如若哪一日,我后悔了,你们会让我去寻他吗?” 君如止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先破了我的阵法再说,欺负了我君家的女儿,这薛郡王与庄妃、方禹,我们岂能轻易放过?” 言下之意,他们是准备帮安夜锦出头了。 同时,也是为了稳定盏乐的地位,让安夜锦在他们的隐居之处留下,能够安心吧。 安夜锦心中一暖,随即点头,应道:“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感谢pjl淡菊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玲珑5200的粉红票支持。 今天应该是有二更的,时间不确定~ ————*————*———— 宫殿之中,一处僻静的厢房,暗色系似乎是主人的喜好,以至于院中的朱红漆的柱子,都被人涂成了暗红色。 宫中的灯笼大多为石榴红,偏生这主人挂着的却是暗橘色的灯笼,似乎是特别不喜喜庆的颜色。 院内种着些许花草,若仔细看,会发现这里种得十分规整的都是药草,这里的主人说,这里种着这些药草,他可以闻到他夫人的味道。明明——此时的夫人,身上没有任何的味道。 院落的水榭之内,总是会相对放着两架古筝,却从未听主人弹奏过。 水池之中有着游鱼,明明周国的水土不适合养这种名叫“鹤顶红”的金鱼,主人却执意要这般养着,他说这样他就可以与夫人赛捉鱼。水池中的鱼苗一批接一批的换,却从未见这里的主人过来赏过。 听闻,这里的主人曾是一名俊美男子,更是周国司徒家的孩子,可是,他们见到的,却只是相貌丑陋的男子,他很少笑,郁郁寡欢,沉默寡言,愤怒时会砸了书房里面的东西,夜里更会发出类似野兽的嘶鸣,有人说他是脸上有毒,会夜夜发作;有人说他是心中思念,夜夜哀鸣; 没人读得懂他。 也许,只有偶尔送来的烟国太子的信,菜会让他的面容有所缓和,他也只与那个孩子愿意多说话。 如此悲戚的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日,让不少人都十分惧怕这名太子,就连他的父亲来见他。都会连连叹息。 书房内,男子放下手中的笔,将桌面上刚刚写好的纸拿起来吹了吹,这才又去读了读,接着目不转睛的去问坐在屋中的女子:“你可要看看?” “区区一封和离书。我有什么需要看的?当年嫁妆我可是一点没带。你的东西我也不会要什么。”白瑶坐在那里,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明明,对于一名女子来说,若是与自己的夫君和离了。那可就是毁了名节的事情。对于白瑶这种贵族女子最为可怕,谁知她此时却完全不在意似的。 别人不清楚,她却清楚,她此时就是在意又怎样。她也算是间接害得司徒亦与安夜锦分开的人。若不是她当时莽撞,也不会撞入到薛郡王的圈套之中。她自喻聪明。却也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如今呢,看到司徒亦依旧为安夜锦这般执着,她有着些许的向往,却又无能为力,她知道,司徒亦与安夜锦之间的事情,她是插不进去的,就算她如今已经做了司徒亦的妻子,她也走不进司徒亦的心中。 这就是她的悲哀。 司徒亦放下纸,不再开口,自顾自的忙起他的事情来,对白瑶近乎无视。 “就算我们就这样和离了,你也没有什么表示么?”白瑶突然开口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不需要我什么东西吗?”司徒亦冷淡的回答,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波澜。 “不如与我同饮几杯。” “这算是借酒消愁?还是举杯同庆?你我皆是可悲之人,何必聚在一起对影空怀秋?”他抬眼,看向白瑶,似乎见到她一脸愁容,当即又问道:“你的手下还被薛郡王压着,这和离书若是传了出去,你不怕……” 白瑶摇了摇头,随即叹道:“父亲虽然气我,却也知晓我不告诉他就嫁人是出于无奈,他近些日子会来帮我救回我的部下。所以这和离书你还要留下一些日子。” 司徒亦点了点头,如今安夜锦离开他身边已经快五个月时间了,如若按他猜想的那样,恐怕安夜锦的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 随即,他又暗自苦笑,这也只是他心中的痴念罢了,毕竟他不能凭借夜辰的一句话,就认定了安夜锦如今已有身孕在身,若当真如此……就连她做了母亲,他做了父亲的喜悦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腔悲凉,毕竟,这本该是他们最幸福的事情,怎好就这样分开两地呢? “在你看来,宫中的安夜锦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并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方禹似乎也是真的很爱她,为何你却说是假的?”白瑶在这个时候开口问他。 司徒亦抿唇轻笑,并不回答,而是缓步走到了门口,这才开口:“若是夫人,她在进入宴席之时,会走到入口处停住片刻,再向屋内走。”他说着,然后走了几步,才道:“待她步入场中,会再次停住脚步,单手托起放着银针的袖子,环顾四周,观察场内的位置布置,再看都有些什么人,他们都在说着什么,这些人见到她时是怎样的表情。接着,她会微微扬起下巴,因为此时的她应该在心中已经有了眉目,步态会变得有些轻松,接着走入自己该去的位置。那一日,她有四个位置可以坐,若是按照她的习惯,她会坐在最靠近庄妃的位置,因为她要随时能够看到忌惮的人,才能随时观察,可是——”他说着,话锋一转,这才又说道:“那一日,那女子并非是按照这个习惯来做,而是在进入之时故意放慢脚步,让庄妃先行选择座位,再选择了边上的座位,让自己与庄妃隔开,好似全场她最在意的人只有庄妃一般,这种小心谨慎,并非夫人的习惯,她是高傲的,她喜欢装控全局,而不是忌惮曾经的敌人。” 白瑶拄着下巴,没太懂,当即又问:“就凭这个?” “还有种种……”司徒亦叹了一句,突然不想多说什么了。 比如安夜锦看他时躲避的眼神,比如最近安夜锦突然不再弹琴,比如她突然会对方禹温柔,比如…… 他不想相信此时宫中的女子就是安夜锦,他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那不是他爱过的女子。 谁说不是呢,他怎么会想安夜锦如今在方禹的怀里,夜夜有方禹的陪伴? 周围的人都说那名女子就是安夜锦,她有智谋,够沉稳,她放弃了医术,只是厌恶妖医那名号。她是气恼了司徒亦的所作所为,才会这般对方禹体贴。 他不要,他的安夜锦心中只有他,能够抱着她的人只有他,就算知晓这个安夜锦是假的,可是司徒亦依旧会觉得难过,就连安夜锦这个名字与方禹合在一起,他都会觉得心中酸涩,他竟然是一个这么爱吃醋的人。 “你这种自欺欺人的男人啊……”白瑶叹了一句,摇了摇头,这才又问道:“如今盏乐他如何了?我过来的时候,他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安夜锦离开之后,都是沉着一张脸,就好像死了娘似的,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司徒亦扬眉,随即一笑,恐怕如今与他有着一样想法的人,就只有盏乐了吧? “如今还不是与薛郡王勾心斗角着?不过如今已经化被动为主动了,毕竟是得到了他娘的支持,心中知晓夫人对他还有情谊在,也就不会那么自我封闭了,毕竟他不是一个愚蠢的孩子。”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成精了?” “夫人教得好。” “那也得看材料啊,盏乐这小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成精了的!” 司徒亦不愿意多说,只是走回桌前,准备将和离书在写一份,这个时候白瑶却跟了过去,站在他身边说道:“我们都要和离了,你不准备给我留点什么纪念?”见司徒亦停下来看她,她当即说道:“就不准备抱一抱我,或者给我留一个孩子什么的?毕竟夫妻一场嘛,你说我们就算和离了,出去我还是个干净的,想想怪丢人的。” 司徒亦听完之后没说话,只是继续写字,显然是不准备搭理白瑶,权当她是空气。 被无视了白瑶当即围着司徒亦转圈圈,接着又说道:“人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我之间怎么就如此陌生呢?” “……”司徒亦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写字,弄得白瑶一阵无聊,最后只好靠在书案前,双手环胸,看着窗户,问道:“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司徒亦的手一顿,接着将笔放下,伸手拍了拍白瑶的头,颇为歉意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走出了书房。 白瑶看着他离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突然没来由的脸红,毕竟是身份特殊,竟然刚刚有些许身体接触,她就会脸红。随即,她回头看向桌案上的和离书,突然皱了皱眉,小脸变得皱巴巴的,这才自言自语道:“都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舍不得起来了?这个人根本就不爱你啊……就算他爱的那个女人已经与别人一起,他依旧不爱你……难不成你还想等下去?就好像当年的她一样?” 她问心自问,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下去,随即她抬手在自己的胸口重重的捶了几下,最后蹲下身,抱着膝盖,在安静的书房里面发呆。 为何,曾经觉得丑陋的面容,如今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为何,看到他深情的模样,总是控制不住心跳? 她刚刚居然说出那样不知羞耻的话来……她究竟是怎么了? 第一百六十章 (二更) 安夜锦破了君如止的阵法当真仅仅用了一日而已,随行的也只有李潋之而已。 其中,李潋之充当的是保护的角色,只是害怕阵法之中有着什么埋伏,到了后来才发现他其实就是跟着溜达,实在是什么危险都没遇到。走出去的时候他长叹一口气,直踢石子,问安夜锦:“我也算是参与了破解神指天师阵法的人,为何我一点也不觉得如何骄傲呢?” 怎么可能骄傲得起来,安夜锦选择路线的时候都不会问他的看法,完全是顺利的进入,找出屏障,破解障眼法,就连哪里有埋伏都告诉了李潋之。 李潋之是个直性子,不喜欢走迷宫,进入其中不过是为了挑战自己,可是这么顺利的就出来了,他当即郁闷得不行。 他跟着君家人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终于到了君府。 作为他护送安夜锦的报答,一路上李潋之都坐在君如止的马车中,听君如止指点他兵法之道。这对李潋之十分受用,毕竟他的身份是将军,能得到当年天下第一军师的指点,当真是受益匪浅。听闻君如止一生都未收徒,这般指点李潋之,也算是头一遭了,也算是表示了君家人对安夜锦的在意,不过是送她回来。就能得到君如止的亲自指点。 甚至还会指点李潋之下棋…… 李潋之大局观很强,棋艺也是了得,谁知,遇到君如止,棋盘棋子未过半,便会清盘全输,偏偏君如止很感兴趣似的说:“哟,小小年纪棋艺不错,很久没有与谁下这么久的棋了。” 他汗颜,却无言以对。以至于他有时睡觉都会梦到如何破解君如止的棋,往往他费尽苦心的破解了君如止昨夜的棋,君如止当即就会转变套路,完全是之前不同的风格,这种多变的套路让李潋之咋舌,几次暗叹:原来安夜锦的谋略远远不如君如止,至少安夜锦弹琴与下棋都不行,是不是这点遗传了她的母亲? 顾觅荷则是每日都在苦恼,看着面前司徒亦与李潋之两个人的画像。思考究竟是哪个男人更配自己的女儿,最后还是听了君如止:“两个人都要培养。没了一个,还能有另一个。” 总结归纳就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君如止与顾觅荷的意思是还想留李潋之一段时日,继续培养一番,可是李潋之却在破了阵法之后,便请辞,理由是:莫凌即将成亲,他要赶回去参加他的喜宴。 安夜锦自然不会留他,君家的人又做了挽留。这才让李潋之带着两马车的东西离开,还附送两名功夫不错的马夫,不过,这马夫是要回来的。 李潋之并不想带着些东西,毕竟他也是一名将军,并不缺少财富,在他被顾觅荷打得那叫一个落huā流水之后,不得不带着东西回去。同时还答应会时不时过来看望,然后学顾觅荷的刀法。 李潋之临走前,君如止问安夜锦想如何报复薛郡王,安夜锦回答的十分淡然:“留下半条命给司徒亦与盏乐,毕竟他们不能报复,心中也会不甘。” 以至于那两名车夫在安夜锦即将临盆时回来时,带回来了三个人的消息。 一是薛郡王遭遇偷袭。断一手臂,身体也被阉割。成了太监。袭击者尚且不明,就连究竟是哪国的人做的都不只。最为可怕的是,袭击者仅有两人,却打败了薛郡王的三十余名护卫,将其带入森林之中先是毒打一顿,才砍掉了他一条手臂,接着阉了他。待到薛郡王人寻到他的时候,他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盏乐也在这段时间,突然拉拢了几位跟随薛郡王的大臣倒戈,成了他的势力,同时将薛郡王摄政的权利剥夺,一名六岁的孩童,威严的坐在王位上朝,无人敢出什么huā招。因为大臣知晓,朝中三公有两人是站在他身后的,烟国各种势力也是推举盏乐了,他甚至有周国太子这后盾,莫名的,还得到了音国的支持,几次信件沟通,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最后一个人的消息便是司徒亦,他与白瑶和离了。 安夜锦知晓之后浅浅的微笑,笑着笑着却哭了出来,她开始思念了。 曾经有的高傲,有的倔强,都在思念之中淡化,然后,她提笔亲自给盏乐写了一封信,指点他该如何去做,落笔,她便因为身体的疼痛,而被人扶到了床榻之上。 分娩。 对于安夜锦这身体来说是煎熬,就算如何的用药来补,依旧是被多种毒药侵害过的身体,毕竟那种从小泡在毒药之中长大的孩子并不多。 这一次的生产进行了两天两夜,到了后来安夜锦近乎脱力,最后无奈,只好用银针扎入自己的穴道来坚持。 产房外,君倾泠想过来看护安夜锦,却被家人赶跑了,她几次都想冲进去,却被说这种场合她这种未出阁的女子不能看,最后还给顾觅荷踢了一脚屁股,这才委屈的在院中等候。 君如止不能看,还故作镇定,坐在水榭之中下棋,看着挺淡定的,可是连续下了三枚黑子自己都会犹然不觉,显然也是心不在焉。 顾觅荷恐怕是最担忧的,她在远走走来走去,又在产房之中看着。她是武将,身体好,生了两个孩子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安夜锦身子太过娇弱,看得她直握拳,恨不得自己上去替她生。 安夜锦其实也挺无奈,她这么无奈,还要听着母亲那底气十足的打气声,只觉得耳朵疼,头痛,身体也痛。 经过两天多的折腾,安夜锦终于顺利产下一名男婴。 这孩子看着十分可怜,用顾觅荷的话说就是:“这小玩意这么大丁点的,皱皱巴巴的,眼睛都不睁开,怎么这么丑,夫君,你过来看看,倾泠当年是这样吗?” 君如止也凑过来看,看着孩子睡在那里呼呼的睡着,着实是不怎么好看。 君倾泠也在那里用手拄着下巴问:“娘,您说这算不算物极必反么?姐姐与那司徒亦长得都不错了,怎么这孩子长得像个老鼠?” 顾觅荷伸手在君倾泠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怒骂道:“说什么呢,怎么能说你侄子是老鼠?那这孩子的爷爷奶奶是什么了?” 君倾泠吐了吐舌头,刚刚想伸手戳一戳小孩子的脸,就又被顾觅荷拍了一巴掌:“别碰坏了!” 这三个人围着小孩瞧了半天,也没想好该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字,如今安夜锦还在休息,没力气说话,可是让这三个人烦恼坏了。 起初,安夜锦是叫君倾桐的,不过后来她丢失,名字就由安夜锦自己来定了。 他们两夫妻有两个女儿,却没有儿子,如今多了个孙子,不过比君倾泠小九岁而已,这男孩让他们很是珍惜,就算是长得不怎么讨喜,也甚为欢喜的模样。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日后将这孩子惯得如同小霸王一般,说消失就消失,说娶妻就娶妻,连招呼都不与家里打。其实说到底还得怪君如止教他梅huā易数,让他早早就算得了自己的娘子在何处,千里迢迢寻妻,深情如他父亲一般。 安夜锦是在第三天醒过来的,她自己写单方,然后喝药,调理身体。 看到皱皱巴巴的孩子她也是一怔,随即轻轻锁了眉头。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不知道孩子刚刚生下来是什么模样,只觉得这孩子不哭不闹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她试着去探孩子的脉搏,发现一切正常,最后有经验的接生婆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这孩子天生体弱,需要补。 这一回可是忙坏了顾觅荷,每日用牛奶帮孩子洗身,用各种药材帮他泡身,就连尿布用的都是最好的布料,绝对的柔软吸水。 安夜锦同样是每日鸡汤等食物候着,愣是将她给养胖了一圈多,原本的尖下巴已经不见了,变成了如今了小圆脸,再胖些说不定就会有双下巴了。 她能够活动身体了,才提笔给三个青写了一封信,接着迟疑着,给司徒亦写了一封信,却只有一行字:男婴,名为君子眠。 君子眠,因为他总是在睡着,安逸得很。 安夜锦看着那封信,迟疑了许久,终究是夹在了书页中,没有送出,只是让红鸪送信给了三个青。 然后,她坐在密林之中休息,经常仰望着天空,有些发呆,有些惆怅。 迟疑了两日的时间,她终于再次提笔,写下一行字:若有一日我会念,千里寻君来相见。 怕自己后悔似的,她当即便将信挂在红鸪的腿上,让红鸪饮了她的血,有让它识别了曾经司徒亦的东西,才让它离去。 她看着天空之中的红色一点渐渐消失,终于释然的笑了起来。 此时的司徒亦会是怎样呢,会不会……已经不再爱她了呢?谁让她是这样的任性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感谢dreamnlive、dora_hsiao的粉红票支持。感谢東方風雲的评价票支持。感谢see_an的588起点币打赏。 ————*————*———— 司徒亦在接到红鸪的信后,迟疑了良久不敢打开,最后还是展开,当他看到那一行字,当即瞳孔颤了一颤,他坐在床铺上,突兀的躺下,然后在**蜷缩起身体,他将手中的纸条按在自己的心口,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他无声的哽咽,眼睛通红。 “这一回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呢喃着,然后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丢在了一边,用手摸着自己完好一侧的脸,突然高声唤道:“来人!” 外面很快有人应声,接着推门进来。 司徒亦将面具抛到了地面上,说道:“吩咐人,去按照这个弧度,做另外一侧的。” 那太监小心翼翼的捡起地面上的面具,然后应了一声:“喏”接着退了出去。 司徒亦再次将手中的纸条展开来看,上面的字迹是那样的让他熟悉,却也是这样的让他心疼。 “你若来寻,我怎好丑陋相见?”他叹了一句,心中有了思量。 这是在暗示他,宫中的“安夜锦”并非是真的安夜锦,如今的安夜锦,在他千里之外。 如今已是八个月过去,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叩门声,接着便是白瑶的声音:“司徒亦,你起来了么?” 司徒亦有些不解,当即问道:“你有何事?” 如今他与白瑶已经和离,白瑶却因为惹怒了父亲,不得不继续在司徒亦这边落脚一段时日再离开。最近两个人也算是在一起相处了七个多月的时间,已经熟络起来,白瑶更是一个自来熟。从来不将自己当外人,以至于她很轻易的就能够在司徒亦一次次冰冷的拒绝下振作,接着来寻司徒亦解闷。 “前几日不是说一同出去狩猎嘛,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今日……” “我今日不想出去。”司徒亦躺在那里没理,只是继续蜷缩在床铺上。 谁知白瑶不但没走,反而直接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左右看了看才道:“大白天的,窝在家里作甚,想发霉是不是?跟我出去走走,我带不丢你。” “我已经说了。我今日不想出去。”司徒亦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立即拒绝。 白瑶直接走到床边,俯身去看他,见他手中握着一张纸条,当即就要伸手拿起来看。 司徒亦不喜她过来,便要将纸条收入袖中,谁知白瑶不依,手又比司徒亦快。当即扯住了纸条的一端。 这纸条本就在红鸪的腿上经历了一番周折才到了司徒亦的手中,本就有些破败,如今白瑶一用力。直接将纸条撕成了两片,当即引得司徒亦坐起身来,快速的夺回纸条,看到已经无法修复,这才怒骂道:“你这女子怎得这般不知羞?男子的房间你依旧擅闯,如此轻浮,如此无礼,怎还能称得上是将军之女?若你当真是要躲开父亲,这周国之大,客栈还是有的。明日你便搬出去吧,免得扰我清静。” 白瑶一听也不乐意了,当即顶了回去:“司徒亦,我怕你在家里变成一堆废骨架,才这般好意的邀请你出去,你瞧瞧你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宫中的人都在说你阴阳怪气的?瞧瞧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不就是少了一名女子嘛。那又能怎样,你何必自甘堕落到如此?!” 她本就不是什么温润的脾气,点火就着,被司徒亦呵斥了一句,当即就扯着嗓子喊回去,完全就不在乎面前的这一位是一国太子。 司徒亦阴沉着一张脸,冷哼道:“他们如何看我,我并不在意,也无需你来好心。” 这一回可真是将白瑶气笑了,当即回道:“的确,你不在意,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看着心爱的女子夜夜与自己的弟弟承欢,你可煎熬?明明安夜锦离开你已经是事实,你却不肯相信,偏偏找一些可笑的理由来自欺欺人,你简直是可笑。” “我不愿与愚者多言,你出去吧。”司徒亦气得肩膀颤抖,单薄的身体更显脆弱,他突兀的咳嗽起来,且一发而不可收拾。 白瑶知晓他这是喘症犯了,当即转身对外面吩咐:“殿下喘症犯了,还不快些去煎药?!”她说着,回身帮司徒亦倒了一杯茶,送到他身边。 司徒亦一边剧烈的咳嗽、急喘,一边暴躁的挥手,将面前的茶杯打落。茶水溅了白瑶一身,将她的脸气得发青。 她当即大怒,抬拳砸在床框上,骂道:“司徒亦你够了!你是不是要我过去将安夜锦强行捉来,然后将她的衣服扒光了,让你看一看她身上的结构是不是与你家娘子的一样!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自己有多愚蠢。” 司徒亦躺在床铺上剧烈的喘息,似乎是不想理白瑶,当即转过身子去,偏偏白瑶还是伸手又将他强行拎了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要不然我带你去看,你亲口问问她如何?”她问。 司徒亦是一介书生,身子单薄,被白瑶这般一折腾,当即脸色发白,身体在床铺上倒成一滩。如今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不但情绪低落,还有些自虐的倾向,有时白瑶都会怀疑,当年那个笑容如沐春风的男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司徒亦想要推开白瑶的手,却被白瑶狠心的扔回到床铺上,他眉头紧皱,难受得可以,最后还是退了退身子,讨厌距离白瑶很近。 白瑶不再搭理他,生怕碰坏了他那小身板子,最后让宫中侍女喂司徒亦喝药,司徒亦这才好了许多。 她也在那之后走出了房间,走到半路突然觉得自己还有几句话想说,这才又回头进入到了司徒亦的房间,刚刚进去,就看到司徒亦蜷缩在**,盖着被子,手中拿着那张碎裂的纸条痴痴的看。 是……安夜锦送来的吗? 她的心中突然一阵揪紧,随即她又快步离开,再不回头。 她心中很嫉妒。 临近夜里,听闻司徒亦拒绝吃饭,她当即端着饭菜去了他的房间,刚刚进去,就看到司徒亦熟睡的模样。如今她已经隐约间知晓,司徒亦睡眠很实,很难唤醒,她将饭菜放在桌面上,走到床边去看他。 他呼吸均匀,因为是侧卧,露出了他较好的那半面面容,就算消瘦,也是俊雅的模样。 她走过去,俯下身,仔细盯着他的眉眼看了许久,突然红了一整张脸,她心跳加速,迟疑了良久,终于轻轻的在他唇角印下了一个吻,然后触电一样的起身,慌张的回身去摆弄饭菜,动作又顿了顿,这才回头去看司徒亦,发现他并没有醒来,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那里迟疑了一阵,终究是因为慌乱没有叫醒司徒亦,然后悄悄的走出房间,将门合上。 看到她这般静默的出来,宫中的侍女太监更不敢进去叫了,以至于第二天,司徒亦桌面的饭菜已经凉了,依旧没有被人动一口。 一大早,司徒亦的宫中就迎来了一位稀客,他刚刚进入,看着院子之中的暗色调就皱眉,撇了撇嘴,“啧啧”了几声,便直接进入了院中,唤了一句:“方亦,小爷我来看你了。” 夜辰说着,昂首阔步的进了院子,往正房走去,院中的太监当即慌乱的阻拦,道:“毒师大人,请等我们去禀告了太子殿下,待他许了,您再进来可好?” 也怪这太监不会说话,当即引得夜辰不悦:“当年方禹做太子,我在太子宫中来去自由,怎么这方亦就这般了得,还需我来请示不成?你们将方亦给我叫出来,我还真想当面问问他了。” 那太监没跟过方禹,是跟着司徒亦之后才被提起来的,如今被夜辰这般一恐吓,当即吓得跪在了那里:“毒师大人莫恼,小的现在就去问过殿下。” 他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夜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一怔,随即恍然,这司徒亦的癖好是住厢房。 跟着走了进去,就看到司徒亦刚刚醒来,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见他进来连招呼也没打,只是打了一个哈欠。 “太子殿下好架子,见你一面当真不易。”夜辰说着,直接坐在了房间内的椅子上。 那传话太监当即跪下,欲哭无泪的说道:“殿下,小的拦了,可是……拦不住啊……” 司徒亦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那太监也应声退下。 “你寻我有何事?”司徒亦问道。 夜辰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道:“你与师妹可有联系?” 司徒亦当即眉头一皱,看着夜辰,心说他这是在试探吗?他的这个师妹,指的是宫中的,还是…… 见司徒亦不回答,夜辰当即咒骂:“你也该发现宫中的师妹是假的了吧?如今我这里遇到了些问题,偏生那女子嘴严得很,我只好过来问你。” 司徒亦当即眉头一挑,颇感意外的看着夜辰,没想到神经大条的夜辰都会发现这些。他眯缝着眼睛看夜辰,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你找她何事?” “我只问你能不能找到她。” “不知何事,我为何要告诉你?” 第一百六十二章 信 感谢司空夜姬、汀兰之露、fushuyi2222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火凤老五的100起点币打赏。感谢vissy的588起点币打赏。 ————*————*———— 夜辰看着司徒亦良久没说话,他的双手紧握,来回的揉搓。他的皮肤白皙,如此用力会让他的双手看起来通红,他依旧不在乎。 最后只是为难的说道:“我找她有事。” 他不是什么内敛的人,真要这么为难不能说的话,司徒亦就算想问,也是问不出的,他当即摇了摇头:“平日里我与她都是用红鸪来沟通的,你的红鸪不是能联系到她吗? “嗯,的确,只是她一直没有给我回音……”他说着,叹了一口气,随即看向司徒亦,问他:“怎么有联系你还是这副鬼样子?” “思念成疾,你当我是你,连端木将军成亲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端木景晨成亲,乃是辽国皇上赐婚,态度强硬,他的妻子乃是辽国极有身份的世家,将嫡女嫁给了他,完全要的是压制性的欺压,只是怕端木景晨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如若他再跟夜辰联系,恐怕他妻子的娘家都不会罢休。这家人,与端木世家也是有着老交情的,就连端木家中也不得不管着这浪荡子。 如今端木景晨与夜辰已经完全断了联系,原来英勇的战将,辽国出了名的纨绔,如今也只能留在家中造小人。 夜辰的身体一僵,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他成不成亲又能如何?我与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哦,是吗?”司徒亦叹了一句,有道:“的确呢,听闻是辽国皇上的赐婚,还是皇上亲自参加的喜宴。当真是好尊贵的身份呢!辽国美人不知……” “你够了吧?少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吼你啦!” “说不定,端木将军儿子长大了,你依旧有着很好的风姿。到时候说不定能与端木这姓氏再续前缘。” “方亦!” 司徒亦冷漠的看着他,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你我也算是亲戚吧,愿不愿意听我一句劝,莫要再难为你的父母了,难道你一定要让他们每次见到你都要低声下气的吗?告诉他们吧,你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也不会再那般的愧疚。” 夜辰低着头。思索着,最后狠狠的呸了一口,似乎十分难过。 如果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气恼吧,一个做儿子的,居然将他们逼迫成那般样子。 “还有……若寻娘子,就去音国吧,你可还记得前一阵传出的神指天师寻孩子的消息?你应该也明白。你的师妹会是什么身份……” 听到司徒亦这般说,夜辰当即一怔,接着问道:“为何你不去寻。” “如今娘子在气头上。我就算是抛弃了所有的尊严,所有的一切,过去寻她,她也会站在城头,射我心口一箭。”司徒亦说着,苦笑,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也只会等一年而已,若她不来寻我,我便去寻她。还有四个月……我的底限还有四个月……” “呵。到时带上我吧,我们跟着红鸪寻。”夜辰说道,然后起身离开。 司徒亦看着夜辰离开,靠在床边惨兮兮的笑。 这种思念的感觉他受够了。 ————*————*———— 安夜锦在几日后收到了一封信,刚刚从红鸪的腿上拿下来,就发现了血迹。 不难想象。红鸪可以让你解下腿上的信,却很难顺服的让你挂上去信,这种动物很聪明,她也讨厌负重飞翔。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它们都会饮血为食,如果不是主人,不仅仅是饮血,还会攻击。这人若是想挂上信,恐怕是强行捉住了红鸪。 打开信,发现是盏乐的笔迹。 信纸是防水的牛皮纸,做工精致,很薄。上面工工整整的用小字写着:娘,前几天我突然梦到你了,我在梦里拼命的喊你的名字,而你只留给我一个背影而已,竟然是那样无情。我用尽全力去追赶你,你却狠心的跑得更快。待我即将要追上你的时候,你却突然跌倒了,我匆忙的过去扶起你,然后抱着你哭,你却不肯看我一眼,我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在娘身边就好。 然后我背着崴了脚的你回家,回到我们在烟国的小医馆里面,当时我觉得真好啊,一直被你保护着,我终于可以背着你,用我的力量来保护你,一步一步的移动,然后靠近我们幸福的地方,就算是回到了起点我依旧很开心,因为我知道,那里有人对我笑,护我像珍宝。 娘,我一直都未曾觉得你陌生过,就算你离去,我依旧知道,你心中依旧当我是你的儿。 虽非生母,却在救我的同时,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您将我带大,教导我成人,你早早就知晓我有今日,以至于早早教导我治国之道。娘,您说仁君得天下,您为何不愿意放过自己。我日日夜夜的痴想着,如果我有朝一日强大了,你会不会过来我身边,让我照顾你,过上好日子,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今日这般努力,只是为了证明,安夜锦教出来的孩子并非庸才。 我在用我的努力,来证明您,您看到了吗? ——李盏乐。 安夜锦看着信,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她坐在床铺上,看着越发水灵的孩子,温和的说:“子眠啊,你还有一个哥哥,待你长大了,我们便去寻他好不好?” 粉雕玉琢的小孩依旧是呼呼的睡着,不愿意睁眼,一派慵懒的模样,不哭不闹,只有饿了,或者是想要方便的时候,才会拍床铺,这么省心,让做好了充分照顾孩子准备的顾觅荷与君倾泠很是受伤。 伸手将君子眠抱入怀中,看着他甜美的小脸,与安详睡着的模样,突然猜想,这孩子这般贪睡,长大了会不会是个胖子,若是这样,会不会笨笨的?男子笨了可不好,万一被以后的媳妇欺负了呢? 安夜锦越想越不安,这才坐在那里念起书来,对君子眠进行早期教育。 原本,她的教育方法与教育盏乐是相同的,只是没有教君子眠看透生死,逆境求生等事情,没想到生长的环境不同,孩子的差别会那么的大,君子眠日后的性格与盏乐完全不同,真真让安夜锦发愁。 君倾泠经常腻在安夜锦身边,听她念书,然后问她:“姐,你那烟国的儿子厉害些,还是我厉害些?” “如今你在我身边,当然是你比较厉害。” 君倾泠当即不高兴了,说道:“姐,你不能敷衍我,若是这样,子眠就是坏男孩!” 安夜锦很是苦恼的说:“如今我这妹妹都十岁了,怎好与六岁孩子比,莫要比了。” 君倾泠很不高兴,嘟嘴坐在一边,看着君子眠,想要过去抱一抱,却又想发脾气,思量了一番她才道:“三月后,辽国会举行五国聚会,到时那盏乐也会去吧?” 安夜锦点了点头,的确,司徒亦他们说不定也会去。 君倾泠当即开口道:“姐,我们家也去吧。” “不可,你外甥如今还小,怎好路上颠簸?” “辽国不过是邻国,从我们这里到了辽国都城也才五日时间。” “你觉得对于子眠来说,五日很短吗?” 君倾泠当即嘟起嘴来,不高兴的坐在那里,伸伸胳膊,伸伸腿的嘟囔道:“你不想去见见司徒亦吗?看看他如今有多丑,再试试看他还爱不爱你。” 安夜锦一怔,随即抱着君子眠的手都顿了顿。 她迟疑了。 三个月后去见他吗? 盏乐也会在。 青枫、青盈、青颜也会在。 要不要去? “那你肯答应我不胡闹?” 君倾泠当即抬手发誓:“我绝对不擅自惹祸。” “擅自?”安夜锦挑眉。 她嘿嘿谄笑,随即说:“我不惹事就是了,我去与娘亲他们说,可好?” 安夜锦点了点头,看着她屁颠屁颠的跑开,当即忍不住笑,这妹妹因为处世未深,心思单纯,十分天真,这让她十分喜欢,她也要保护好这个妹妹才好。 如今她这般离去了,恐怕是跟父母说安夜锦想去,她陪着去吧?如今父母最心疼安夜锦,一听就会同意。顾觅荷当即就会同意。君如止虽然能够猜到些许,却也会默认,毕竟他能够猜到,安夜锦其实是想去的。 待这事定了之后,君家便忙活着去辽国的事情。最稀奇的是君家这回竟然是带着不少人一同前去,老爷与夫人、两位小姐齐齐出动,也算是极其隆重了,甚至家中的家丁传说君家是要复出了。 安夜锦不由得也有些小小的期待。 顾觅荷也在她面前说道:“待这一次,我还真要看看这司徒亦怎般的能耐,能引得我女儿这般倾心。”她说着,话语又一转折:“哼,李潋之那小子答应好好的会再过来,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他来,真真是不靠谱,看我见到他之后怎么收拾他!” 君如止一直十分沉默,他最期待的恐怕是盏乐,因为他一直有收盏乐为徒的想法,以至于他至今对盏乐都十分的关注,很多事情都要比安夜锦还先知道。 三月后,君家启程。 ————*————*———— 君子眠是我下一本书里面,角色很重的妖孽男哟~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遇(二更) 二更送到,前面还有一更,大家不要漏订咯~ “殿下”许靖易开口说道,手中抱着一只碧眼长毛猫,一派安详的模样。 他如今已经是驸马,就算如此身份,依旧属于方禹的人,他看着方禹坐在桌案前,整理东西的模样,忍不住叹息:“殿下当真不觉得安姑娘这事有些蹊跷?” 方禹的动作一顿,并未答话,而是继续整理。 那些都是安夜锦曾经留在的东西,他总是喜欢拿出来看一遍,然后整理好,放在安全的地方。 “司徒亦的反应、夜辰的反应都不对劲,而且,这个安姑娘这般对你顺从,殿下不觉得非奸即盗吗?” “莫言......”方禹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的疲惫。 “殿下!” “如今我是幸福的,不是吗?”方禹突然抬头,看向许靖易,见他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坐着事情。 方禹有所察觉,却又在自欺欺人。如今的他身边能有“安夜锦”,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就算是虚假的幸福,他也愿意沉浸在其中,不肯出来。他娶的人名叫安夜锦,有着安夜锦的相貌,没有易容的痕迹,他便认为,这女子就是安夜锦。 为何不是呢? 许靖易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与忆楠公主一起,她的确对自己不错.敬之,宠之,他也渐渐的对忆楠公主有了感情,觉得在她身边的感觉着实不错,就算忆楠公主没有什么才华,却也单纯可爱,他甚为喜欢。 如今看到方禹这般模样,当即觉得自己还是好的,毕竟没有这般的痛苦。 他再次开口:“庄妃她如今迟迟不与您交谈.好像,暗中与司徒亦有所联系。” “我已知晓,她与烟国那太监王爷不也有联系?”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分外阴柔,引得许靖易一阵皱眉。 “殿下不怕她……” “我已不在乎了。”他开口道:“如今这天下让给司徒亦又如何,我已经无心去理会了,我只是不想叶子她与别人一起,还有就是……待我救出母亲,我就会离开宫中。” 许靖易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道:“既然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嗯。”方禹应声。 “五国聚会,殿下可要参加?” “我要去。”方禹回答的斩钉截铁,手指轻抚书案,笑道:“到时恐怕会很热闹,盏乐在、司徒亦在、叶子在、就连神指天师说不定都会在!” 他都知晓。 安夜锦坐在马车里,吃着那不明粘稠的**,看着顾觅荷笑眯眯的抱着君子眠,有些觉得惆怅。 顾觅荷以着她生过两个孩子,有着深厚经验的姿态,每天都逼着安夜锦去吃这些东西.说是对身子好,安夜锦欲哭无泪,心说这东西里面加点白砂糖也好啊。 如今已经行进三天了.却只行了一小半的路程,完全是因为怕君子眠颠簸,每日只行进短距离而已,多半的时间是在休息。 这种氛围让所有的人都显得十分慵懒,懒洋洋的走在路上,就好像闲散兵团。 君如止则是在马车之中研究梅花易数,好像是在预测着什么,且越算越觉得有趣.看着君倾泠的眼神也有些怪.弄得君倾泠一路上都毛毛的。 安夜锦还挺好奇的,看着君如止在那里计算.当即觉得好奇,过去问他.他还不答,说是家中的秘术,传男不传女。弄得安夜锦悻悻然的,只能看着君倾泠不安的模样。 在到达辽国的边境小城的时候,发现小镇之中开始热闹,不少客栈客满,想来是有人其他的人在参加这次聚会的时候赶来,以至于这里人满为患。 这种时候君如止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他可以算得哪里有空的客栈,少走了不少的冤枉路,让安夜锦诧异非常,这梅花易数当真比雷达还好使啊,居然还可以这样用,真真是神了。 用顾觅荷夸君如止的话说,这世间,出了安夜锦这一个变数之外,就没有君如止算不到的事情。 “爹,帮我算算看,子眠他会不会是个胖子。”安夜锦在吃了糊糊之后,依旧抢不到君子眠,只能任由顾觅荷与君倾泠抱着,自己就换乘了马车,到了君如止的马车中。 君如止抬眼看她,突然一笑。 “子眠他啊......日后可是霍乱人间的奇男子呢。”君如止说道,看到安夜锦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在君如止说那句话的时候,当即就觉得,他是在形容夜辰不成?那可不行,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变成夜辰那样子,最起码也改寻个媳妇不是? 这就是为人母的心情,她可以接夜辰与端木景晨的龙阳之癖,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成了个伪娘,最重要的,还不能是个受! 这个时候君如止看看说道:“你且放心,日后只有子眠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子眠。” “哦?”她眉头一挑,当即问道:“然后呢?” “子眠他会寻到他的良人,这女子性情极好,有一点最符合你的想法。” “恩?” “这女子很单纯,也就是说,笨笨的。” 安夜锦这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真符合她的想法。女子聪明了事情反而多,找一个笨笨的媳妇,反而轻松。 见安夜锦这副模样,君如止只是笑了笑。他作为爷爷,早早就算了君子眠的命数,似乎还颇为满意,高兴了几日。 对于他来说,就算君子眠有些不学无术,还有些纨绔的味道,至少一声都是幸福的。别看着小子小时候贪睡,长大了,和真就跟一条鱼一样的滑。 安夜锦对自己儿子的事情很好奇,坐在那里问了一堆,开始君如止还会回答,可是到了后来他有些倦了,便知是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弄得安夜锦只好在他这里选了三本书,回了自己原来的轿子。 其实君如止的性子也是十分高傲的,见客之时从不超过半个时辰,甚至不喜欢与人交谈。 此时能够与安夜锦说这么多,已经是对她的偏爱了。 安夜锦知晓,君如止平日里笑呵呵的,府中却无人敢在君如止的面前造次,就连平日里脾气火爆的顾觅荷也对他十分尊敬,似乎是又爱又怕的模样,瞧得出君如止对安夜锦已经是最为亲和的了。 一行人到了一间客栈外侧停下马车,君倾泠撒了欢的下了马车,到处乱逛,刚刚走出不足几十丈的距离,酒杯顾觅荷拎着衣领给拎了回来。 其实君倾泠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还是有模有样的,偏生骨子里是贪玩的,又没怎么出国音国府邸,只要一有出来的机会,就要逛上一逛。顾觅荷是个护短的,生怕自己的女儿走丢了,就好像当年的安夜锦一样寻不回,以至于她看管得特别严格。 安夜锦因为终于能抱君子眠一会了,笑呵呵的往客栈里面走,准备到房间里面去喂奶,以至于她根本没理那娘俩。 君倾泠很不高兴,快速的进入了安夜锦的房间就要告状,却被顾觅荷又拎着衣领到了另外一个屋子里面去教训了,弄得她很沮丧。 君如止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坐在一旁也言语,只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最后,顾觅荷才同意君倾泠出去走逛一个半时辰,身边却是要带着随从的。 君倾泠很是开心,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走了出去,头上还戴着纱帽来遮挡容颜。 她很是开心的在街道上逛来逛去,买了不少的东西,弄得随她而来的两名女子直叫苦,说是再叫来一个汉子就好了。 临近回去,君倾泠却在一间客栈门口,看到一群华服锦衣的人,在一齐殴打两名汉子,那两人一看就知是贫苦之人,衣衫破败,光瞧这架势是被人欺压了。 “救命啊!救命......没天理了,杀人了。”那汉子惨叫着,向外面爬,却还是被那些衣着华贵的人殴打着。 君倾泠双手环胸的看着,又往客栈里面看了看,看到那里候着很多人,都是华服锦衣,看得出十分富贵。 “小姐,这种事情还是别管了,若是招惹了谁恐怕不好。”问旋在这个时候对君倾泠说道,想了想又道:“小姐,并非是惹不起,只怕耽误了行程,若是被夫人知道了,你日后说不定就要被看管起来了。” 君倾泠点了点头,并不在意,转身就要走,谁知这个时候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了一个小孩,扑了过去喊道:“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 那孩子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拳脚无眼,眼看着他就要被波及,君倾泠还是站不住,直接踏着轻功过去,将那孩子捞进了怀里。 问旋看到君倾泠过去,当即也跟了过去,挡在她身前。问玉则是站着了君倾泠的身边,警惕的看着那群人。 君倾泠将小孩放下就要离开,却被小孩拽住了衣服,喊道:“姐姐,救救我爹爹,与我舅舅!” 她看着那小孩,一阵为难,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君倾泠,本以为会是嚣张的怒骂,没想到那人只是拱手道:“这位小姐,我们是在教训犯错之人,并不想伤人性命,若如惊扰了姑娘,在下在这里对您道歉。” 君倾泠见到这般懂规矩的家奴,当即有些感兴趣,有些好奇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见盏乐 感谢书友14875874的粉红票支持。 ————*————*———— 君倾泠站在那里,个子不高,还戴着一个大大的纱帽,本该显得笨拙,偏生她有着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视。 她轻笑一声,退后一步,让那孩子离开自己,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对孩子说道:“说说看,你何德何能,要我来帮你。” 她说的语气傲然,根本不留任何的情面,她只是那样的说,将她与那个孩子的距离拉远,却不离开,似乎是在等他的答案。 那孩子本以为碰到君倾泠这般的好心人,没成想,她却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可是看到自己正在被殴打的父亲与舅舅他还是勇敢的开口:“我觉得,您是个好人。” 君倾泠一阵大笑,然后道:“多谢你抬举了。”她说着,抬步走进了这家客栈,坐到了其中一桌,看着那边的人。 那里坐着一批人,不难看出,其中正中的一桌是他们的头。 那里端坐着三个人,一名胡须与头发皆白的老人,看得出是一名儒雅之士,很有才学。 另外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发丝黑白参半,面相颇为正气,嘴角向下抿,看得出是个十分严谨的人,并不好交。 最后一名是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六、七岁男孩,他端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正十分有大家风范的坐在那里品茶。粉雕玉琢的模样,就好像一件工艺品。 这些人都只是坐在那里,理都不理君倾泠,只有那些侍卫模样的人堤防这君倾泠。 君倾泠坐在那里。看向那个跟进来的孩子,问道:“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爹爹不过是……是撞到了他们,他们就动手打人……”那男孩十分委屈的说道,似乎很是无辜。 君倾泠点了点头,并不着急回答。只是那样静默的坐在那里。 场面陷入了安静之中。外面两名汉子求救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那孩子终于听不下去。又说了一句:“姐姐,救救爹他们吧。” “我可以答应你救他们,不过你若是敢说谎。我会亲自派人割了你的舌头。”君倾泠开口说道。 那男孩吓得身体一颤。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与舅舅,当即跪在了地面上,恳求道:“姐姐,救救父亲他们吧!” 君倾泠摆了摆手。问旋与问玉当即点头,将东西放在一侧。过去阻拦。 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人拦了下来,那些衣着华贵的人过来问两老一少:“大人,这事……”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那少年抬起手来,示意那些人不用再问,就这般作罢了。 那孩子则是连连磕头,说道:“谢谢姐姐。” 他说完,就要扶两个人走,却被问旋拦住了。 君倾泠坐在那里,看着那边的三个个人说道:“以官为威,以法为机,求利逆暴,譬无异于操白刃而劫人者也!” 这是在指责那边的人了,救了人还不算,还准备责备一番。 问旋与问玉两个人对视一眼,生怕小姐惹出什么乱子来,便都站在那里,随时防备。 坐在那里的三个人同时乐了起来,那小孩扭过头看向君倾泠,然后开口道:“斯以为,此事为何?” “仗势欺人。” 他冷笑了一声,高傲的扬起了小下巴,看了那边的华服侍卫一眼,那人会意,当即回身,从那两名的汉子的袖子里抽出了六七个钱袋来,丢在了地面上,仅仅从面料看,就可以看出这种极好的刺绣布囊不属于他们。 “偷一个,我们尚且可以容忍,可真当我们是傻的吗?如此贪得无厌,如此看低我的将士,不打还留之不成?”小孩说得掷地有声,接着叹了一句:“人心可谓啊……” 君倾泠当即看向那个求饶的小孩,那孩子如今已经抖成了一个筛子,显然是极度惧怕的。 “点到为止也可以吧?” “如此世道,还如此仁德之人,是可贵,还是可笑?”那男孩坐在那里,依旧高雅,笑颜如花,他转而又道:“你可听闻一句话,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君倾泠当即站起身来,拳头握紧,发出噼啪之声,她从后背突兀的拔出自己的大刀来,走向了那个小男孩。 他身边的侍卫当即防备起来,那孩子依旧泰然不动。 谁知,君倾泠只是将大刀往前面的一丢,说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能羞辱我!” 大刀落下,砍中长椅,长椅顿时断裂成两半。 她处事经验不多,听信谗言,如今帮偏了人,她无话可说,她在君家的骄傲,让她懒得狡辩。可是,这种高傲不能被人侮辱! 她看着那小小的孩童,拳头紧握,背脊却挺得笔直。问旋、问玉当即挡在她的身前,一派誓死保护的模样。 那男孩一怔,随即抬头看着她。 隔着纱帽,他看不到她的容颜,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身体,从声音与身形上断定,她年岁不大,该是未出阁的女子。 那白发老者当即笑道:“盏乐,你可觉得这孩子的性情有趣。” 听到这个名字,君倾泠与问旋、问玉都是一怔。君倾泠后退一步,脚步一个踉跄,握紧的拳头随即放开,她当即扭头就跑,然后对问旋吩咐:“给我割舌!” 说完,已经踏着轻功离开。 她走得这般匆忙,让盏乐有些不解,接着他看着地面上的大刀,下意识的站起身,走过去,刚刚握住刀柄就是一怔。 好重! “问旋,这刀……”问玉迟疑着问。 “丢了吧,八成拿回去小姐也不会要了。你拿着东西先去追。我随后就到。”说着,从自己的袖中取出断刃来。 问玉快速跟了出去,问旋刚刚要动手,盏乐便再次开口:“罢了,他不过是要救家人。” 那女子看着盏乐。点了点头。接着提着剩下的东西,就要跟出去。却听到盏乐开口问:“你们是哪家人?” “不便奉告。”问旋回答,接着快速跃了出去。 君家的名号,向来不告诉谁。 盏乐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又试着提刀。接着一脸好笑的表情叹道:“什么怪女子,怎么这般大的力气?真真是……” 真真是怪啊…… 君倾泠刚刚回到他们之前的客栈,就一头扎进了房间里面,躲在被子里面不肯出去。 丢人了…… 今天丢人了。 她原本对安夜锦的义子十分好奇。觉得自己可是父母带大的,怎么的也会比盏乐厉害吧?可是今日呢。第一次见到盏乐的面,就被盏乐说了一通,就算是没被他看到容颜,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被盏乐羞辱了一把。 这简直就是齐天大辱,这孩子比她小三岁半呢! 这般怨念了半个多时辰,安夜锦才过来敲她的房门,唤了一句:“倾泠,不来吃饭么?” “我不想吃。” “我进来咯。”安夜锦推门走了进来,步态很缓。 她已经从问旋、问玉两个人那里听到了些许消息,听闻倾泠被盏乐欺负了,她还是该当和事老的。 “是觉得气恼,还是觉得屈辱?”安夜锦伸手轻抚君倾泠的头发,问道。 君倾泠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小姐,多少有些小任性,还有些娇生惯养的贵气,被人这般说了,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谁知她欲哭无泪的抬头,看着安夜锦道:“姐,你那义子好讨厌。” “嗯,他的确有些过分。” “他是讨厌。” “我让他与你道歉?” “胜之不武!” 安夜锦颇为无奈的看着君倾泠跟盏乐斗气,当即说道:“盏乐如今在楼下,说是要启程了,过来将你的刀送过来。” 君倾泠当即一惊,大声道:“马上入夜了啊!” “他是一国太子,不能耽搁。如今他们已经算晚到了,当然要赶路。” 君倾泠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蓬头垢面的就小跑出了屋,却被安夜锦叫住,然后指了指头顶。她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与头发,然后下了楼。 楼下有人锦衣华服的人等候着,十分引人注意,君倾泠缓步走下去,看着坐在那里的半大点的孩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盏乐抬头看了君倾泠一眼,然后温和的笑,弄得君倾泠当即红了一整张脸,脚步一顿,接着快步走了下去说:“这刀我不要了。” 他歪了歪头,问道:“那你这是要送我?” 君倾泠一噎,当即怒骂:“谁送你啊,我是不要了!” 他也不反驳,而是笑呵呵的看着她,态度温和。 君倾泠竟然有些慌张无措起来,最后回头看向楼梯上站着的安夜锦。 安夜锦缓步走下来,上下打量盏乐,突兀的眼睛通红。 盏乐看到安夜锦,并没有一眼就认出来,他只是对安夜锦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 安夜锦走下来,看了盏乐片刻,这才开口:“这位公子……可是惹到我妹妹了呢。” 听到这声音,盏乐的身体一僵,当即诧异的看向安夜锦。 安夜锦也看向他,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唇,又道:“若非是我们不想太过奢华,恐怕是会去寻你算账呢,待到五国聚会之时,我们再说此事。” 盏乐愣愣的看着她,握了握拳头,随即松开,他又看了看君倾泠,这才含泪点头道:“好啊,我恭候大架。”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汇合 大批的队伍在路上行驶着。 在周国的队伍中,为首的是周国太子殿下司徒亦,之后是皇子方禹,接是周国随行的官臣。 如此浩大的队伍,侍卫自然不可少。司徒亦的队伍中,随行的胡人较多,多半是白瑶叫来的人,还有一些是司徒家的人,随行保护,还有不少是司徒亦最近一段时间内拉拢的人。 “今日太子殿下怎么骑马了呢?”随行的官臣有人议论起来。 平日里司徒亦给人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就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阴阳怪气,不好亲近,也很少出院落。谁知,这一次出行他突然来了兴致,独自骑马不说,面具都换了另外一面戴,露出了原本俊脸的半张脸,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整日都是笑呵呵的。 “听说是因为到辽国之时有可能见到旧友,十分开心,说是要多锻炼锻炼。”一位同行的官员回道,模样小心,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可是那烟国的孩童太子?” “恐怕是的,说来也真真奇怪,这烟国太子本是安妃的义子,其关系却要与太子殿下更好些,还真是……啧啧。” “唉,这安妃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任妻子,其义子与烟国太子相处得好也不奇怪,你看看,这烟国太子与方禹殿下可就不如何亲近了,恐怕安妃也是因为方禹殿下的缘故,才会如此疏离这义子。” 那官员似乎是来了兴致,当即点头:“这兄弟二人争夺一女子,可真是天下奇闻了,这太子殿下已经连续休了两个妻子了,世人都说太子殿下是用女人做垫脚石,才走到如今这地位。这事闹得五国皆知,皇上愣是一声没吭,我瞧着最近恐怕是要休战了。也不知后事如何呢!” “还不是因为这二兄弟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怪异了点?在说这烟国的白瑶,也是够痴情的,明明已经和离了,还是对司徒亦不离不弃的。听闻前些日子已经搬出太子府了。却还是留在了附近的客栈居住,时不时还会寻太子殿下去打猎游玩,你看看此行,还是胡人来护送的。” “谁让咱太子也是个俊俏的呢?我瞧着那露出的另外半张脸,当真是俊雅非凡,不愧是司徒家的后人,瞧那眉眼。都不比夜辰差。真就是比方禹殿下俊雅得多。” “方禹殿下身边可是有两位美人,安妃与庄妃都是一顶一的美人,两个人是不同的美法,一个安静如百合,一个争芳如牡丹,真真是羡煞旁人。” “可不就是……” 这边还议论着,那边,司徒亦正在懒洋洋的眯起眼睛晒太阳。 白瑶跟着他身边骑马。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问他:“你这是作甚,怎么觉得你去了那边。能碰到真的安夜锦?” 司徒亦没理她,自从那日与她闹翻,他就彻底冷落起了她,谁知她竟然还赶不走,留在了附近住下不说,好几次闯进去,将他强行带出去打猎、游玩。还有一次下雨之时,拿了他刚刚画好的油纸伞,回来之后图案画了不说,还破了一处。 白瑶大感无聊。也就自顾自的骑马,左右去看。 到达辽国境内,他第一件事就是大厅盏乐到了没有,听闻盏乐如今尚未到达都城,他有些疑惑,随即便反应过来。如今烟国之内动荡。他能少走一天是一天,说不定五国聚会之后,他就要快速的赶回去。 他在安排的地点住下,当日就收到了周国殿下的请帖,说是去辽国宫内参加晚宴。 他并未在意,而是懒洋洋的拿出书来看。 盏乐是在第二日到的,他刚刚到辽国都城,司徒亦便自己过去见他,青枫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想来是不准备去见了。 司徒亦达到盏乐住所之时,他正与三公之中的两位聊天,他们见司徒亦过来,都齐齐起身。几个人也都算是熟人,也没客套多少,就入座聊天喝茶。 四个人聊的多半是一些国家之事,到了后来,盏乐与司徒亦才到院中走走。 刚刚单独行进,周遭就被森严的把手,显然,他们两个是要说些隐秘的事情。 “我见到娘了。”盏乐开门见山的说道,随即就看到司徒亦脚步一顿,扭过头看向他,眼中隐隐有着一丝激动。 他笑了笑,有点想要卖关子,却被司徒亦弹了一个额头:“速速说来,不然我将你那些丢人的事情都告诉天下。” 盏乐丢人的事,顶多是抱着司徒亦哭,说想娘亲,或者是晚上有侍女爬他的床,吓得他将身边安排成了清一色的太监,谁知竟然有相貌较好的太监过来与他献殷勤,弄得盏乐脸都快绿了。 也都怪烟国那些看着盏乐年岁笑,想要借机向上爬的人太多,居然连一个六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盏乐嘟了嘟嘴,难得的有了小孩子的模样,站在那里踢土,这才将他遇到了君倾泠,然后在客栈听到安夜锦声音的事情告诉了司徒亦。然后他说:“你可看过降龙女将的壁画?娘亲与那壁画极像,恐怕是鬼骨神医帮娘亲弄的面皮,不然怎会这么隐蔽,我都没看出痕迹来?”盏乐说着,去看司徒亦的表情。 司徒亦低垂着眼眸,嘿嘿一笑。 当真是降龙女将与神指天师的女儿啊,如果有这对夫妇护着,她恐怕过得很是安逸。如今寻到了父母,她该是开心的,这样当然是最好,安夜锦能够幸福,他也能够放心。 “如今她过得如何?” “我瞧着是不错,变胖了呢,脸都有些圆了。样子不如之前漂亮,却也算灵力。她那妹妹傻乎乎的,却也单纯可爱,瞧着还行。至于她的父母,我没能见到,想来对母亲不错吧。” 司徒亦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来了就好,能够见到她更好。 司徒亦突然有些惆怅,心中的思念有些无法抑制,越是到了要见面的时间,他越是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就好像如此贪睡的他,如今都开始失眠了。他又与盏乐说了些关于薛郡王、庄妃的事情。 “宫中的安妃,我觉得是青枫,因为她与娘子身高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她最为了解娘子。”司徒亦说道。 盏乐点了点头,同样如此感觉:“我总觉得青枫没有那么简单,恐怕也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不过此时看来,她应该是忠于娘亲的。” “不过……与方禹一起……” “这个,我不懂。”盏乐天真无邪的看着司徒亦。 曾经纵欲过度的某亦憋了一阵,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待到有人招呼盏乐回去,司徒亦才告辞。 “明日有赏huā会,到时我们再聊。” “好。” 待到赏huā会的时候,辽国已经热闹到了一种程度,好在这次赏huā会需要有请帖才能够进入,人流有所控制,不少旧友也会在这里对饮聊天。 百huā园中还有棋桌、古筝等事务,供给来人展示才艺,湖上还有画舫游船,好个风景如画。 盏乐本想寻到司徒亦,却几番下来都没有找到人,反而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他迟疑了一会,回头看过去,当即看到一戴着纱帽的女孩站在不远处快速转身离去。 “你姐姐来了吗?”盏乐开口就问,似乎已经认出了这个女孩是谁。 君倾泠这才回头,大大方方的走到了盏乐身边,双手环胸说道:“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如若姐姐知道了,会生气的。” “也就是说你姐姐没来?” “嗯,没来。” “如今你们住在哪里?” “答应与我比剑,你若赢了我就告诉你。” “我不欺你这女子。” 君倾泠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掐腰回答:“我还没嫌你个子矮呢!” 盏乐不太明白为何君倾泠一见他就凶巴巴的,还在那里尾随他,便只是说道:“那我们比点别的,棋艺如何?” 听到比这个,她当即笑了起来,小声与他说:“我的棋艺可是与爹爹学的,你可知我爹是谁?” 没想到一听到这个名号,盏乐当即来了兴趣,当即说道:“正好,我们比上一盘如何?” 见他这么〖兴〗奋,君倾泠没好拒绝,便点了点头。 其实君倾泠今日进来,不过是想要看看热闹便出去,没成想就遇到了盏乐,她不过是好奇盏乐是不是会与司徒亦见面,想要趁机见一见司徒亦,没想到跟踪不成,反而与盏乐同行了。 她在路上就一直在问安夜锦,为什么盏乐这么小小年纪,能够当即就听懂安夜锦的暗示,他是不是一个神童。安夜锦却说,盏乐自律能力很强,他有时并不聪明,反而总是闯祸,偏生自己努力,才会逼着自己前进。她想了几日都没想明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不过,看到走在自己身边半大点的小孩,君倾泠还是下定决心,这下棋绝不可以输给他,不然这面子恐怕就要丢到家了。 盏乐没想很多,只是仰着嘴角,很开心的模样,心说这傻丫头在自己身边呢,还能找不到安夜锦不成? 司徒亦啊,这回得换成你来寻我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皇亲国戚 感谢一千公尺(3张)、雪々飞舞、铁鞭、点点051020的粉红票支持。感谢佛八的100起点币打赏。 ——*——*—— 对于下棋,安夜锦并不精通,盏乐的棋艺大多是司徒亦教的。以至于盏乐如今与君倾泠对弈,基本是按照司徒亦的风格与君如止的风格。 两边对弈,棋艺都是颇高的,到了后来竟然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偏生这些人不知道,见他们是两个小孩就在一边指指点点的,都不知道究竟是哪国的大臣,真是些爱管闲事,帮倒忙的闲人啊。 不出片刻,他们就发现这两个孩子的棋路极为深奥,他们看不懂,只是觉得十分厉害,这才安静了许多。 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两个人进入到了一种死局的状态,竟然有种无处落子的感觉。 “都怪这些怪老头,在那里吵吵嚷嚷的,我的棋术都乱了,我们换一个地方重来。”君倾泠说着起身,直接向外走。 盏乐没有异议,吩咐人抬着棋盘跟着,然后走在君倾泠的身边问:“你身边都没个随从,不怕出问题?” “怕什么?你当我是你这么大的孩子不成?”她回答的很是高傲,引得盏乐抬头看她,却只看到一个纱帽而已。 “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我比你小。”盏乐扬了扬嘴角,冷笑了一声。 刚刚君倾泠下棋时那认真的模样,当真不像是在与孩子下棋的模样。 君倾泠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左右看了看,直接快步走向人少的地方。 盏乐见她轻功都用出来了,就知道这位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跟他较上劲了,他跟着追上去。将抬棋盘的人落得远远的。 君倾泠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示意盏乐小声。 盏乐也听到了些许争吵的声音,然后回身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两个孩贼头贼脑的凑过去,就听到一名男子极为不耐烦的声音:“你应该知晓你我在一起的缘由。为何还如此苦苦纠缠?将你扯入这件事之中也非我所想,如今你我已经恢复〖自〗由,你又有什么不依的?” “你可知女子清誉最为重要,就算你我和离,我在世人眼中也只是一介下堂妇,日后再想嫁人,恐怕都再难嫁人。”回答的是一个女子。声音清灵,甚为好听,就好像百灵鸟一般。 “呵——堂堂白大小姐何时计较起此类事情了?” “你不是女子,你当然无法理解!” “那你想怎么样?” “如今安夜锦已经不能回到你身边了,你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不如……” “让你担忧了,真是不好意思,这都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过问。” “你这书生愚不可及!” “劳白姑娘挂念了。” 君倾泠站在那里听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说这司徒亦说话还挺带劲的,把那个白什么的女人说的一愣一愣的。听着心里就爽。 这司徒亦仅看侧脸,当真是一个俊朗的男子,虽然纤细了些,不如李潋之健硕,也算得上入眼。这姐夫第一面还算过得去,就不只日后如何呢。 盏乐站在那里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当真是可爱至极,弄得君倾泠都不能跟他分享她此时的快乐。 孩子不大,就是不行啊。 “那日我吻过你的嘴角,你得对我负责。”白瑶怒道。 司徒亦当即炸毛了。任他如何自持形象,此时也很不雅的“啊?”了一声,然后一脸荒唐的表情:“你过来砍我一刀,我也要对你负责是不是?” 这个时候君倾泠却忍不住“呸”了一口,发出了声音,引得两个人向他们那边看过去。 君倾泠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站在那里,又重重的“呸”了一口。 “你是谁?”白瑶站在那里,双手环胸打量着君倾泠,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子突然走出来。 君倾泠却一把将盏乐揪了出来,隔着纱帽的轻纱,在他额头轻轻的啄了一口,然后对他说:“记住了,以后你要对我负责,我要做正王妃!” 盏乐一愣,随即红了一整张小脸,慌张的看向司徒亦。 司徒亦站在那里看着盏乐,竟然笑得“贱兮兮”的。 白瑶眉头一皱,当即冷哼:“原来是安妃的义子啊。”并不叫太子殿下。 盏乐叹了一口气,也不答应,就听到君倾泠站在那里开口道:“你这女子当真不要脸!不要脸懂吗?!不知廉耻,廉不知耻!” 君倾泠的声音带着童音,偏生此时有些生气,很是尖锐的就发了出来,很是刺耳。 白瑶脸色一变,当即问盏乐:“这是谁家不懂事的孩子?” 盏乐耸了耸肩,不回答。 君倾泠已经继续叫嚣了:“今天我没带刀,就先放过你,日后莫要让我再见到你!” 白瑶突然被君倾泠逗笑了,走过去,伸手弹了弹她的帽檐,叹道:“我当真是害怕哟。” 听到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君倾泠很是不喜,退了一步,一拳砸在了之前躲避的那处假山上,随即,假山岩石断裂,发出噼啪之声。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愣在当场,随即就看到君倾泠居然双手举起大她身体一倍的巨大岩石,低喝了一声:“我今日就让你知晓我的厉害如何?” 说着,巨石被她丢向白瑶。 白瑶也是有着武功的人,岂会怕了这么一块岩石?当即快速后退,侃侃躲过岩石,随即就好似离弦的剑,冲了出去。 谁知,君倾泠也是快速前冲,举起她的小拳头,就要给白瑶一拳。 之前就见识过君倾泠的力量,白瑶当然不会去承了她这群,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然后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君倾泠的应变速度极快,不退反进,身体前冲,用自己的小臂阻挡,随即一拳砸向白瑶的小腹。 白瑶闷哼一声,也不示弱,接着一脚踢了过去,将君倾泠小小的身体横踢了出去,被司徒亦一个眼疾手快扶住,她刚刚站稳,他就松了手,样子十分小心。 这个时候,由远至近走过来了一群人,看到这边的动静,先是环视一周,然后才笑了笑,走过来,谁知最先开口的是君倾泠:“李将军,那个人欺负我!” 接着,手指向白瑶。 听到这个声音,李潋之看向君倾泠,一副你怎么也来了的表情。不过看到她打的人是白瑶,随即又明白了什么,微微低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才轻微的叹了口气。 盏乐十分不解君倾泠为何会认识李潋之,突然想起李潋之曾经消失过一段时日,这才惊讶的看向了李潋之。 司徒亦也在思量了片刻,看向了李潋之,然后笑了笑说道:“安郡王,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白瑶也很不解,还是叫了一声:“李潋之,她是谁?” 盏乐规规矩矩的问好:“皇叔。” 李潋之点了点头,随即问君倾泠:“你与谁来的?” “家里人。” 李潋之点了点头,又道:“你要我教训的人是我的妹妹。” “你这妹妹,真不如君莫悔的妹妹好。”君倾泠说完,当即一扬下巴。 君莫悔的妹妹岂不就是她自己? 李潋之啼笑皆非:“你莫要再闹,我一会送你回去。” “正好我娘要见你呢,说你小子不厚道。”君倾泠说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突然来了一句:“是男孩,叫君子眠。” 在场的人看着这两个人打哑谜,只有司徒亦的身体一颤,站在那里像失了魂,随即,他开口问道:“我可能同行?” 君倾泠回头看了司徒亦一眼,然后“呸”了一口,道:“你要对她负责呢,怎好一同前去?有李将军送我就行了,你算怎么一回事?” “我……”司徒亦哑言,看向盏乐。 盏乐则是看向李潋之,然后又对君倾泠说道:“我要对你负责,我可否同行?” 君倾泠大为窘迫,抬手抓了抓头,又看了看李潋之,没了言语。 李潋之噗嗤一笑,没说什么。 被冷落了的白瑶很是不悦,当即质问道:“李潋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未来的皇亲国戚吧……”李潋之说了一句,这才走过去,站在白瑶面前说道:“你并非愚蠢的女子,便别再被感情愚弄了,可好?” 白瑶一怔,随即牙咬看向一侧,不答。 李潋之说完,就走向了君倾泠,对她示意可以离开。 盏乐对司徒亦点了点头,便也要跟着过去。 司徒亦有些落寞的对李潋之说:“谢谢。”感谢他送安夜锦一程,感谢他送安夜锦的妹妹回去。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李潋之的回答让司徒亦一怔,随即他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若当真是分内之事,何必等到今日。” 这句话已经证明他猜到了许多,引得李潋之回头看他,点了点头:“迟早的事情,何必着急。” “当真是让我惊讶啊。”司徒亦叹道,李潋之这样的人,居然能…… “呵。”李潋之哼了一句,就离开了,根本不理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母子重逢 感谢……粉色夏天、狂飙小马721的粉红票支持,感谢……的更新票支持。感谢狂飙小马721的588起点币打赏……君倾泠看着李潋之与盏乐两个人,发现两个人是亲戚,的确长得有些像,不过盏乐更可爱点,李潋之则更俊朗些。 如今盏乐快要见到娘亲,很是雀跃,毫不掩饰,那模样就和小孩子要去游玩一般,天真无邪的模样就好像随便给个糖葫芦就能给糊弄了,让君倾泠有些怀疑,这么单纯的小孩子,如何能与宫廷之中的人斗? 这看似纯真的小男孩,如今却在用眼神与李潋之厮杀着。 前些日子李潋之突然回来,他依旧与李潋之亲切不起来,李潋之对于宫廷之中的事情不在意,整日与军队的人混在一起,训练士兵,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了灵感,将部队整顿了一番,看着比之前更加有模有样。 盏乐之前与李潋之有些过节,不过是觉得李潋之总是欺负他的娘亲,谁知,今日却得隐隐猜到他保护了自己的母亲,还送她到了君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盏乐也是一个男人,当年对司徒亦都是有着敌意的,如今才算是承认了司徒亦的真心,这李潋之可是欺负过他们的,他怎么可能这般快的接纳? “我回烟国之后一直在操练军队,没能去看,不知你父母身体如何?”李潋之开口说道。 君倾泠哼了一声,道:“如今可是好得很,天天陪着孙子,高兴着呢。” 盏乐一怔,下意识问:“你还有什么兄弟姐们吗?” “有啊,姐姐。” “几个?” “一个。” “孙子是?!”盏乐惊讶的问。 君倾泠当即一笑。回答:“反正不是我生的。” 盏乐点了点头,依旧是一脸的惊讶,小脸紧绷,突然抬头看向李潋之。带着杀气。 李潋之长叹了一口气:“我送她去音国之时,这孩子都快三个月了。” 盏乐这才罢休,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蹦蹦哒哒的,很是高兴,似乎觉得自己将要有弟弟了十分开心。 君倾泠见他这模样。哈哈一笑,凑过去与他说了起来:“我跟你说,那孩子特别贪睡,眯缝着眼睛,懒死了都,哭都不哭一声。” “长得俊吗?” “俊得很,刚刚出生的时候跟个小鼹鼠似的,抽抽巴巴的。谁知越长越好看,我瞧着,眉眼有点像姐姐。鼻子像那个司徒亦。” “那,他现在多大了?” “长得可快了,现在胳膊就跟小莲藕似的,胖乎乎的,如今姐姐抱着她都有些吃力。” 盏乐抿着唇,又问:“那娘亲她如今过得好么?” “你是在怀疑我君家亏待了姐姐?” “不是,我只是担心……”盏乐说着,面露为难。 他想要知道安夜锦在与她分开后的一切事情,偏生知晓的人包括李潋之,他与李潋之谈不来。当然不会去问他,就只好问君倾泠。谁知这君倾泠总是断章取义,真真气人,那模样就好像是在故意刁难他。 分开的这些时间里面,司徒亦与他的消息都是公开的,只要调查就可以知道。这安夜锦的情况却是封闭的,他们想要知道都难。 君倾泠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两个人使用轻功快速跳起:“有人跟踪。” 这两个人也发现了,当即跟着跃起,想来他们是要绕一段远才能到达安夜锦如今住的地方。这并不奇怪,白瑶与人打架闹的动静应该是很大的,如今还引得烟国王爷与太子亲自护送,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了,会被跟踪也不奇怪。这君倾泠平日里是深居简出,却也是观察敏锐的一个人,当即就发现了埋伏,并且带着盏乐与李潋之快速离开。 盏乐随行的护卫寸步不离,李潋之则要坦荡许多,并未带人过来,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他们并没有去客栈,而是到了一处小巷之中,接着进了一处宅院。 刚刚进去,就看到这里是一处别院,凉亭水榭,柳树楼阁,风景极为别致。 “这是……”盏乐突然十分诧异的叹了一句,引得君倾泠回头问他:“听闻这里曾经是姐姐的秘宅,你也来住过,不过姐姐说你当时不过三岁多,说不定不记得了。” 盏乐嘟了嘟嘴,没回答,他其实真的是不太记得,只觉得眼熟,偏生就想在君倾泠面前摆谱。 李潋之很沉默,向右侧退了一步,同时伸手拽了一把盏乐,再一抬头,就看到顾觅荷已经手持大刀,一下子披在了李潋之之前站的位置。 好快! 顾觅荷见有李潋之与一个小男孩在,没教训君倾泠,却也是瞪了她好几眼,弄得君倾泠直缩肩膀,然后撒丫子往安夜锦的小屋跑,一边跑一边喊:“姐!李将军与你儿子来了,要不要出来见一见?” 院子里面的君家人都在那里抬眼去瞧盏乐,显然是没见过盏乐,对这小神童很是好奇。 盏乐就算被围观依旧十分淡然,他只是十分好奇的去打量顾觅荷,然后很友好的问:“您是……降龙女将吗?” “是啊,速速叫声外祖母来听听。”顾觅荷俯下身,仔细打量盏乐这粉雕玉琢的小孩,似乎十分喜欢,笑着伸手摸了摸盏乐的头,弄得盏乐颇为不好意思,很是尴尬的叫了一声:“外祖母。” 这外祖母当真是年轻了些。 顾觅荷很是开心的笑了笑,然后伸手牵着盏乐的手,扭头看李潋之:“你这混小子,答应来见我也不过来,平白让我挂念。” “得了君先生的指点,突然顿悟,将我那不成样子的军队整顿了一番,如今总算是入得了眼了。” “哈,能得我夫君的指点。你可算是三生有幸了。” 李潋之很是内敛的笑了笑,发现盏乐用眼神在警告他,当即扬了扬眉,也不多说什么。 安夜锦走出来的时候盏乐正被顾觅荷各种**。简直惨不忍睹,见安夜锦来了,盏乐勉强笑了出来,不得不说顾觅荷力气大了点,又觉得盏乐当真入得了她的眼,怎么看怎么喜欢,当即就在那里各种戏弄。完全就当成了一般的小孩子看待。 盏乐看到了安夜锦,当即求助似的看向安夜锦,然后唤了一声:“娘。” 安夜锦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看着盏乐,然后又对李潋之点了点头,说道:“李兄。” 盏乐当即不乐意了,脱离了顾觅荷。凑到了安夜锦的身边,抱住了她的手臂:“娘亲,你可还好?可会怨我没用?可还气我?” 看着盏乐紧张的模样。安夜锦伸手将他抱进的怀中,一下接一下的去抚他的发丝,然后问他:“你可怪娘太任性?” 听到她这句话,盏乐当即裂开嘴,“哇”的一声哭了,也不再装什么小大人了。 盏乐的心中从未怪过安夜锦,他每日想的只有安夜锦如今会不会依旧生气,会不会再也不要他。他怎么舍得怪安夜锦,他敬她爱她还来不及。他早早就知晓了这个娘妻脾气倔强,性格高傲。看似平静,其实心中偏执,她有许多许多的小毛病,数不胜数,有时他连安夜锦睡觉时会惨叫都觉得无所谓,因为这个人救了他。保护他,爱护他,教会了他如何生存。 这个女子将他当心肝一样的疼,别人打她骂她,她都会忍,偏生别人若是碰了他分毫,安夜锦定然会爆发。 每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感动,甚至担忧母亲会因为自己而冲动犯错。他同时知晓,自己就是安夜锦的精神支撑,是她苦心培养的人,若是没有他,她恐怕也找不到生存下去的理由。 看到盏乐难得的表现得像一个孩子,安夜锦的心越发的软了,在盏乐被人拘禁的时候,她居然任性的离开,弃他于危险之中而不顾,当真不是一个负责娘亲,可是,盏乐却不怪她,反而如此小心的去问她,可会生他的气,她怎么会不难过? 这世间让人觉得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如今安夜锦竟然犯下这种滔天大罪来,她自己都不肯原谅自己。 “盏乐,娘好想你,如今你过得可好,宫中可有人欺负你?”安夜锦的长发垂下,柔顺的搭在盏乐的额头。 盏乐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只觉得满足,当即摇头:“没人欺负我,我会收拾他们的。” 顾觅荷见母子两人重逢,也不再参与,叫走了李潋之,只留他们两个人在小院之中的凉亭内说话,她则带着李潋之与君倾泠去了另外一边。 安夜锦很是详细的问了盏乐他在宫中的事情,又问了盏乐日后的打算。盏乐都一一的答了,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没回答:“娘,日后您是如何打算的?若是想要归隐,我就随您过去,这皇上当与不当,我并不在意。” 安夜锦伸手摸了摸盏乐的头发,对他微笑,然后问道:“我且问你,天下苍生,你可在乎?” 盏乐点头。 “烟国百姓的安居乐业,你可在乎?” 他再次点头。 “那薛郡王可会在乎?” 盏乐一怔。 “李潋之对天下之事不喜,只要江山还是李家的,他就不会去参与任何事情。他是一名将军,早就没有了同情心,有的感情只有杀戮,而你不同。你是李家的人,是先帝的独子,你比李潋之仁德,比薛郡王仁良,若是你放手不管,可会安心?”(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夫妻重逢 感谢泥猫儿、洛尘尘的粉红票支持……听了安夜锦的话,盏乐低头沉思,良久,他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潋之虽有些气量,可是杀气太重,他在战场是战神,但是做了皇帝,就未必是仁君。而薛郡王,此人行事乖张,又是十分贪恋女色之人,当然不适合做皇帝,说不得他做了皇帝,会不会与当年的纣王一样,建设酒肉池林。 如今,他有自信做以为仁君,造福天下百姓,又有着这样的实力,何不努力去做? 安夜锦看似无情,其实心中也是软的,她也会挂念天下苍生。 见盏乐懂事的点头,她会心的一笑。 “娘,司徒亦他如今十分挂念娘亲。”盏乐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说完就瞄了安夜锦一眼,发现她神色如常,只是眼眸略微下垂,似乎是在沉思,用这种波澜不惊,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这些日子有时常写信与我,我看过,上面有很多是对娘亲的思念。娘,当年您不知当时的情况,司徒亦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如此答应的,不然,你今日见到的盏乐,就是一个缺了手脚的孩子。”他说着,紧张的拽着安夜锦的袖子:“娘,他也是因为您在意我,才会那般护着我,不然,他很可以力求自保。您知道吗,他曾经在那之后与我说这样一句话,他宁愿娘恨他,也不要娘知晓他未能保护我。然后亲手杀了他。” 安夜锦看着他,突然低下了头,然后微微轻叹:“盏乐,你觉得娘做得是对是错?” “这事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 安夜锦一怔,扭头看了一眼盏乐,然后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跟谁学来的话,这感情你懂吗?” “我不小了!”他抗议。 “是啊,都到我腰间这般高了。” “娘!” “司徒亦的事情我已经知晓,莫要在劝了,我心中有数。”她说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日后你我恐怕还要相隔许久才能见上一面,你可有怨念?” 他摇着小脑袋回到:“不怪。娘亲只要心中还有我这儿就好,在与不在娘亲身边,我都不会在意。” 安夜锦颇感欣慰,点了点头,便招呼他过去与家人见面。待安夜锦将盏乐带到君如止的面前的时候。君如止看着他好半天,还破天荒的让他伸手,然后看了看他的手相,一圈人围着他们两个人看,然后看到君如止问,盏乐答。 君如止问的都是一些天下大事他看法,盏乐都十分平常的回答,小小孩童,侃侃而谈。引得李潋之都多看了他几眼。 君倾泠与顾觅荷起初也只是觉得君如止在逗小孩,听到了后来,才发现君如止问得是那么认真,盏乐回答的也是极为完美,那侃侃而谈的模样,就好似一个才高八斗的大学士。而非孩童。 到了后来,顾觅荷实在是听不懂了,就拉着李潋之到一侧,两个人去切磋,总算是将围着君如止两个人的那些家丁引了过去。 君倾泠则是好奇的坐在那边旁听,不出片刻,盏乐的孩子心性就起来了,时不时就看向她怀里抱着的君子眠,似乎很想找他去玩,偏生君如止在这里一板一眼的与他说话,他不好拒绝。 谁知,到了后来,君如止还要来了棋盘,要与盏乐下棋,这回可真是让盏乐心中痒痒,他却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棋盘前面,然后看着棋盘,认真的与君如止下棋。 君子眠一直是贪睡的,老老实实的窝在君倾泠的怀里睡着,安夜锦凑到她身边,伸手去戳君子眠细嫩的小脸,慈爱得可以。 盏乐忍不住扭头去看这家人,君如止看似笑眼,却是十分沉稳的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说笑的人。他态度严谨,却对盏乐出奇照顾,这一点他自己也发现了。安夜锦的母亲性格爽朗,似乎有些有勇无谋,对夫君十分尊敬,同样对两个女儿也是极好的。至于君倾泠,天真些,娇蛮些,高傲些,却也算得上有些智谋,从她的棋艺就能看出,恶人先告状什么的也比别人厉害。 这样一家子说不出的和谐,就连李潋之在院中与顾觅荷切磋,顾觅荷对李潋之指点,都不显得如何唐突。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融不进这家之中的人,待到司徒亦看到这一幕,又会如何觉得呢? 恐怕他看到安夜锦的父母更喜欢李潋之,会心中烦忧吧,毕竟他也是一个十分爱使小性子的人。 不过,此时司徒亦突然多出一个孩子来,恐怕他会欣喜若狂吧?或者会高兴到流泪,到时候,安夜锦见到他时会是怎样的场景?无情的场面,还是深情相拥?他不知道,他想不到,他总是想不到娘亲的想法。 晚间,安夜锦亲手做了晚饭,大家聚在一块,李潋之与盏乐依旧是不容水火的模样,并不言语。一大一小,明明眉眼有些相似,却互相不说话,板着脸,就好像有仇似的。 君倾泠咬着筷子看着盏乐,然后嘿嘿的直乐,坐在那里就跟家里的人讲起了她遇到司徒亦的情景,还将他与白瑶之间的对话学了一遍。 盏乐担忧的看着,生怕君倾泠这样说了,君家的人会觉得司徒亦是个多情种,到时候扣了印象分什么的。 谁知,君如止只是问了安夜锦一句:“莫悔,你怎么看?” 安夜锦轻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说道:“白姑娘恐怕是出于好心,苦口婆心的劝,毕竟幸福这种事情,交给别人总是不放心。她如此与司徒亦说,便是对司徒亦有情,挺好的。” 盏乐当即开口:“娘,司徒亦他不喜欢白姑娘的,他一直与白姑娘相敬如宾,这白姑娘定然是趁他不知时……” “是事实了,不能否认。”李潋之开口说道,然后抬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给了盏乐,放在他的碗里,说道:“尝尝看你娘的手艺。” 这算是反客为主吗? 安夜锦一怔,然后抬头看向李潋之。 李潋之很是坦荡的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安夜锦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 君倾泠依旧是咬着筷子,贼兮兮的看着他们几个,还嫌不够热闹似的,还给盏乐夹菜吃:“多吃青菜,长个子,这是姐姐她说的。” 盏乐咬着嘴唇,当即惨兮兮的说:“娘,司徒亦他……” “吃饭的时候,不谈外事。”李潋之再一次打断他,波澜不惊的继续吃饭。 盏乐这回真是生气了,刚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君倾泠在他的饭碗里面盖小山,说:“乖外甥,多吃点菜。” 他当即吃瘪,他怎么忘记了,这君倾泠可是比他大一辈的。 安夜锦伸手抱过了君子眠,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带他吃饭。”显然是要去喂奶了。 桌面上的人没有异议,他们知道,安夜锦在这里,盏乐与李潋之还是得这样的战斗。 安夜锦抱着君子眠上了院子边的一处阁楼,从外侧的楼梯上了二楼,然后将门掩上,进去之后,先帮君子眠换尿布,刚刚整理一番,外侧的窗却突然被人推开,安夜锦一惊,袖中瞬间出现三枚银针,刚刚回头,她就是一怔。 窗口,一名男子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袖子上用金色丝线绣着流云图案,看起来贵气逼人。他的脸上附着半面的面具,此时正抬头看着她,嘴角噙着笑,他轻盈的跃到了地面上,然后反手将窗关上,轻轻的叹了一句:“呼——终于进来了呢。” 安夜锦下意识的后退,眼睛挣得老大,满眼的不确信。 他却站立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她,然后一边笑,一边嘴唇轻轻的颤抖,似乎是在忍耐着泪水,又好像是隐藏的喜悦。 过了多久才见到这男子? 十一个月了呢,马上就要到一年的时间,他们一直未曾见过,只是能够隐约的知道对方的消息,却不能拥抱对方,明明深爱着,却天各一方,这是怎样的煎熬? 她抬起手来,捂着嘴,豆大的泪滴掉落在手指上,紧接着破碎掉,润了她的眸、她的脸颊。 身后摇篮中的孩子年少不知事,只是安详的睡在那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呼吸声,竟然是这屋中唯一的声响。 “娘子……”他开口唤道,然后大步走到她面前,本想张开手臂拥抱她,却不能确定她是否原谅了自己,便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他看着安夜锦,又低头看着摇篮中的孩子,一会哭,一会又笑,看起来像个疯子。 “娘子,我……”他张了张口,却依旧是这一句话而已。 摇篮中的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奇的看向司徒亦,然后笑眯眯的躺在那里拍手:“狼……子……”模糊不清的音节,带着童音,分外好听。 安夜锦回头看了看君子眠,又看了看面前的司徒亦,终于张开手臂,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唤了一声:“小狮,你这个跳窗惯犯,混蛋……你混蛋……我想你……登徒子……我想你……想你……” 她滚烫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尼玛,刚刚写完这一章,我就想敲上几个字,全剧终。 马上就要大结局了,大家应该也能猜到吧~~~月末完结,然后补番外。 啊……脸蛋写了六本书,欠了4本书的番外,咳咳……(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儿姓司徒 感谢……灵-----儿、可爱猫咪的粉红票支持。感谢詹怡、可爱猫咪的588起点币支持……楼下正厅之中吃饭的几个人,似乎都有所察觉似的,接着看向了安夜锦所在的小屋。只有盏乐、君倾泠两个武功并不是很好,也不会什么梅花易数的孩子,此时依旧是之前的模样,并为在意,只是继续吃饭。 察觉到的几个人都没有再动筷子,等了片刻,李潋之突然放下筷子,抬头对君如止与顾觅荷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晚辈突然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他说完,立即起身,背脊挺得笔直,也不等两个人挽留,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落,决绝的离去,似乎是觉得留在这里都是煎熬。 他不是没有脸皮的男子,相反,他是一个十分在意尊严的男子。此时知晓了如此事情,不用安夜锦多说,他已经知道答案。他与白瑶不同,白瑶会因为心中的喜欢,而变得没有理智,甚至是求司徒亦留下。他则不这样做,他这一生都不会对谁卑躬屈膝,就算是深爱的女子也不可以。 在离开音国的路上,李潋之思考了许多事情。安夜锦的、司徒亦的、他自己的,然后在回到烟国之后,他曾经去寻过美人,留在府中日夜寻欢,就算皇兄已死,依旧有着原来的习惯,侍寝之后杀死。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除安夜锦以外的女子,他绝对不会心软。偏生,只有安夜锦他分外珍惜。不想用强制性的手段,将她这骄傲的凤凰强行留在他身边。 然后他开始控制自己,他知道自己爱上这样一名女子是多么的不理智。所以他没有再去君家。可是,在知晓安夜锦来到了辽国之后,他还是十分急切的赶来了,他是这般的想要见到安夜锦。 在重新见到安夜锦的那一瞬间,他的欣喜的,他恨不得将安夜锦揽在怀里。可是安夜锦对待他,却是相敬如宾的。对待他温和的笑,然后就好似普通的朋友,闲聊,询问,然后一笑而过。 她对他没有任何的亲切。就与当时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一样,没有任何的其他感情。 安夜锦的心中没有他。 如今,他已经察觉到了楼阁上的些许动静,同样猜到了些许,那么久的不哭不闹,不打不骂,便是安夜锦与司徒亦之间在叙旧吧?她毕竟是女子,对于曾经爱过的男子都是那样的狠不下心来,就好像白瑶。对于司徒亦这已经与她和离了的男子,还是抱有幻想,与其嫁给下一个不合适的人,不如与他在一起。 女人心中是这样想的吧? 或许,安夜锦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样。安夜锦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在意自己究竟是不是弃妇。无论何时,她都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就算是成为了弃妇,也要找一个合适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她之所以与司徒亦这般藕断丝连,就是因为她心中还是爱着他的。 就好像,他爱着安夜锦,无论怎样努力的想要放弃,却还是无法忘记一样。 李潋之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为什么要等到这种时刻才放弃,可是他总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又有什么办法? 这样的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他也可以死心了吧?知道她如今已经寻回属于她的幸福了,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了,顶多,是在司徒亦欺负了安夜锦之后,在最需要的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仅此而已。 他竟然,不想娶妻了。 他怕哪一日,自己耐不住寂寞了,娶了妻子,到那个时候,安夜锦却与司徒亦分离了,那样自己岂不是错过了安夜锦。 仔细想一想,又觉得可笑……她是不会放弃司徒亦的吧?司徒亦也不再会放弃她,他们两个人过得这般不容易,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他就这么悲惨的出局了,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顾觅荷看着李潋之这样大步流星的离开,突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到了后来,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白瞎了。” 君如止也看向李潋之,然后点了点头:“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子,只是没有缘分啊。” “不如,两个人都收了?让他们入赘?” 君如止瞪了顾觅荷一眼,弄得顾觅荷肩膀一缩,不再说什么了,这种事情,顶多是想想而已,显然实行起来是不可能的。司徒亦有着书生的傲骨,李潋之大男子主义,这两个男人可以为了心爱的女子,许诺一生仅一个人,却不可能聚在一起,与两外一个男人共享一妻的,想想就觉得荒唐。 盏乐不明原因,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人,就听到他们在那里小声嘀咕:“你说,我们要不要慢点吃,给那个阁楼上的留口饭吃?” 君如止却摇了摇头说:“他们没有这么快聊完,我觉得你将两个孩子带远点比较实在。” 顾觅荷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盏乐与君倾泠说道:“你们两个快点吃,一会我教你们练武去。” 盏乐当即快速的点头。 顾觅荷的刀法好那是五国里面出了名的,能够得到她的指点,当真是三生有幸。 “一会跟我去学下棋。”君如止突然对盏乐开口,然后又看向顾觅荷:“这孩子天资聪颖,若让你带得愚笨了,我可不依你。” 顾觅荷当即不乐意了:“我瞧着这孩子根骨不错,学功夫是极好的,强身健体。你瞧瞧李潋之,如今这身板看着多硬朗,瞧那一身的气概,不都是我们练武之人才能有的?你让他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出来的都是些娇柔身板的男子,看起来一点气魄都没有。” 君如止一挑眉,看向她,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你是在说我身板娇柔吗?” 顾觅荷一噎,这君如止是标准的书生,她一介武人,当初一生气,就能将君如止扔到**去,不就是她口中说的娇柔吗? 君如止眯缝着眼睛看了她一阵,突然转头去问盏乐:“依你看,你更想跟谁学?” 这不是得罪人吗? 看着两个长辈都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盏乐觉得压力很大,他吱吱呜呜的说不出什么来,君倾泠却替他解围说道:“能文能武岂不最好?我们两个一边学爹爹的学识,一边学娘的刀法。盏乐是要做皇帝的人,就跟爹爹多学点。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就与娘亲多学些,不就正好吗?” 盏乐一听,当即笑了,点了点头,应是。 君如止也笑了,看了看两个人突然说了一句:“嗯,是挺合适的。”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另外三个人都愣了,然后顾觅荷突然笑了起来,君倾泠也瞬间羞红了一张脸,站起身来,快速的跑开了,饭也不吃了。 盏乐不懂其中奥妙,只是觉得这样安排的确合适,为什么这几个人都怪怪的? 他坐在那里吃着安夜锦亲手做的饭菜,思量着这件事情,久久想不明白。 其实,若干年后,他懂得了男女之事,才突然顿悟,若不是那时对君倾泠有一种十分莫名的情愫,他也不会派人跟着君倾泠寻到那客栈,说不定在之后与安夜锦的相遇也不会这样顺利,至于那种对君倾泠的情愫,待他与君倾泠成亲之后,他都没有告诉她。还是让她喜欢他更深一些,这女子才更好控制…… 盏乐刚刚吃完饭,就被君如止带去了角落的书房与他学下棋。 已经是夜幕十分,院中依旧与母女两人练刀的声音,显然,两个人的夜视能力都是极好的。 盏乐一边下棋,一边有些分神,想着为何安夜锦会去了这么久? 至于阁楼之上,那两个相拥的人依旧抱着对方,说着心中的思念,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就已经重归于好。 其实司徒亦的轻功极好,最近由于虚弱,身体更轻,以至于他一直跟着君倾泠他们,也没能被人发现。在之后,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进来,直到发现安夜锦上了靠近院墙的阁楼,这才偷偷摸摸的跃了进来。 在看到安夜锦之时,他依旧是担心的,想着安夜锦会不会赶他出去,没成想,安夜锦早早就被君如止说通了,也曾想过主动去寻他,如此一来,他混进来顺理成章,安夜锦不赶他,反而是有着重见的欣喜。 继而,他松开了安夜锦,俯身去看君子眠,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曾经怀疑过安夜锦已经有孕,却一直不能确定,如今看到这般好看的孩子,他怎会不开心?孩子敞开的衣衫让他一眼就能看到孩子的性别,他伸手小心的将孩子抱起来,君子眠也很热情的尿了他一手。 两个大人哭笑不得,慌乱的收拾,这才算安静下来。之后司徒亦抱着君子眠就不撒手,坐在那里就开始念叨:“这孩子叫什么好?司徒文柏怎么样?或者……司徒卿。” “他叫君子眠。”安夜锦淡然的说道。 司徒亦摇了摇头:“我儿姓司徒!” “我怎么听说周国太子名叫方亦?” “方亦明天就死了,这孩子他爹叫司徒亦。”(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七十章 久别之吻 感谢aizaita、一千公尺的粉红票支持……司徒亦心中并无天下之事,他之所以到周国,做了这太子,无非是一种报复,想要将方禹从太子位上被他赶下去,可是方禹的默认态度让他没有了任何的胜利感觉。而第二点,就是为了确认宫中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安夜锦,如今真的安夜锦就在他的身边,他的怀里还有他们的孩子,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回到周过去,与那些人勾心斗角。 早早就有了隐居的念头,只是无法实施,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才不会放弃。 如今他心中想着的,无非就是带着安夜锦隐居山林之中,再不出世。这样与世隔绝,过着自己舒坦的日子,岂不快哉? 至于那曾经的仇恨,他也算报了些许。 他囚禁了方禹母亲八年之久,如今还剁掉了她一条手臂,也算是用一种折磨的态度,报了当年的仇恨。如今的方禹,早早就没有了原则,就好似一具行尸走肉,他已经懒得再去报复。至于当年用计毁了他与安夜锦姻缘的庄妃、薛郡王,如今都已经坍塌如碎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与其与他们斗,不如离去来得愉快。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坐在了他身边,依偎着他的肩膀,缓缓的开口:“再等些日子,如今师兄有难。” “嗯?” “师兄常年配毒,如今已经是死毒缠身,我本想回避这件事情。可是我又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他在我出事之后,选择了帮助青枫他们。”她曾经恨夜辰入骨,偏生夜辰真的出事了。她还狠不下心来放任不管。如今想来,这夜辰不过是有些傻气,一心只想着配毒。对于亲人他只会生气,在意,却不肯去相认。对于端木景晨,见他成亲只会觉得心中气闷,却不会去劫婚,如今的夜辰,不过是个孩子心性。除了毒,他一无所有,以至于他对师妹还是十分不错的。 司徒亦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笑,然后说道:“前些日子他还寻过我。我思量着恐怕是有什么事,既然你已经开口要救他,我就先放弃了这太子的位置,过来陪你就是。”他说着,突然狡黠的一笑,然后问道:“我何时去见一见他们二老?” “明日吧,毕竟如今已经很晚了,不过我觉得你一会就能见到妹妹与娘,她们肯定坐不住。过来看子眠。” “司徒子眠,品一品还不错。” “原来你脾气这般执拗。” “不执拗也不会对你依依不舍不是?”他说着,低头去看君子眠的脸,然后笑得像一朵花似的。 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欣喜的,若不是脸上有面具。他定然会俯身亲一亲这个小可爱。如今,他已经错过了安夜锦最需要人陪伴的日子,好不容易相聚了,应当陪陪安夜锦,多说说话才是,可是见到怀里这小生命,他就总是会将注意力放在这孩子身上,怎么看怎么欢喜,竟然连嘴都合不上。 这是他的孩子,他与安夜锦的孩子,他如何会不喜欢? 安夜锦伸手缓缓的拿下了他的面罩,然后看着他的脸,凑过去在他那丑陋的侧脸上印下了一个吻说:“我会将你的脸治好。” “你为了警告自己,让自己的身体那般煎熬了那么多年,如今我为了警告我自己,带着这丑脸又如何?毕竟这也是我娘子留下的。” “贫嘴,莫要吓坏了孩子。” 司徒亦笑了笑,点头:“也是呢,若是因为这张脸就不跟我亲近了,我恐怕会伤心的。” 安夜锦也在这个时候起身,在屋子里面翻起了她的药盒,然后就听到司徒亦在那里嘟囔:“怎么这么胖,你我二人都不是胖人啊,为何这孩子这般胖。” “我娘每天给他吃好的,喝好的,不胖就怪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抬头说:“娘子,你来喂奶给我看。” 安夜锦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他,一脸的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奇葩的要求?怎奈司徒亦表现的尤为认真,让她不好拒绝。其实方才她上楼就是要喂奶的,只是司徒亦突然到来,打乱了她的步调。如今这孩子也是该饿了的,也不知是不是父子连心,自从司徒亦来了之后,君子眠就开始笑呵呵的,此时还在伸着小手摸司徒亦的那一侧丑脸,似乎对那一侧脸不但不惧怕,反而很喜欢。 见她这幅无可奈何的模样,司徒亦突然低下头,在那里怨念道:“想来也是,你我将近一年未见,怎能说这样轻浮的话?” 安夜锦双手环胸,一脸的无奈,问道:“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撒娇吗?” “只是说些心中的感叹而已,不过如今娘子不再生气,我已经是极为欢喜的了,又怎能多求?” “为何我觉得你的要求这般的恶趣味?” 司徒亦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安夜锦,然后道:“你不觉得母亲在喂孩子奶的时候,最能够体现那种感觉吗?” 安夜锦却没理他,自顾自的寻找起了药膏,然后拿出来回到司徒亦的面前,拧开盖子,小心翼翼的为他的脸擦药膏,同时还提醒司徒亦:“别让子眠摸你的脸,他喜欢咬手指。” 他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抱住君子眠,然后看着安夜锦认真问他涂药膏的模样,就算面前这张脸与他之前的娘子完全不同,他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这女子是安夜锦,他实在是太了解安夜锦了,仅仅靠感觉,就可以断定。 恍惚间,竟然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眼前这女子当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当她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如此轻易的就在一起了,他一年来的思念又算什么? “有些觉得不真实。”安夜锦突然开口说道,然后忍不住笑了笑:“接下来的自己涂,子眠也该饿了。你不许偷看。” 安夜锦说着,伸手抱过了君子眠,司徒亦显得有些恋恋不舍的。却还是松了手,然后接过了药盒,为自己的脸涂药膏,人却忍不住去看安夜锦。 衣衫解开,他可以看到她松懈的衣衫下的肩膀,依旧是之前的细腻皮肤,不同的是圆润了些许。看得出她最近过得不错。 他简单的涂抹了一下,然后起身,走过去,凑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肩膀,单手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然后印下去了一个吻。 柔软的唇触碰,然后是灵活的舌尖在她的口中掠夺,去占有她口腔之中的空间,将她口中的全部甜蜜掠夺,成为他口中最值得回味的味道。许久未能吻到的人,如今就在他的面前,他有些按捺不住激动,吻得越来越认真。掠夺得也越来越霸道。 她并不挣扎,只是小心的环着君子眠,然后回应着他。 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周身坏绕,怀中的孩子似乎有所感应,竟然小脸粉扑扑的,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他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这两个人打转。然后嘿嘿的笑,引得两个人看过去,然后就听君子眠在那里唤:“狼……子……” 两个人一阵无奈,这孩子,爹、娘没先会叫,先会叫娘子了? “叫娘。“安夜锦坐在那里整理了一番衣衫,然后对君子眠说道。 “狼……子!” “叫娘!不是娘子!” “浪子!”君子眠越叫越开心似的,一边拍手,一边叫道。 “叫爹。”司徒亦也凑过去说。 君子眠瞧了瞧他,然后哈哈大笑着说到:“咧~” “是爹” “是咧~” 安夜锦瞧君子眠与司徒亦交谈甚欢,大感吃醋,教了几个月,君子眠都不叫娘,如今司徒亦刚来,就跟着司徒亦学了,将她这个娘置于何地?让她情何以堪? 不过,很快她就笑了起来,有凑过去吻了吻司徒亦的唇,这才说道:“他恐怕更喜欢爹呢。” “这一看就是亲生的。”司徒亦很是满意,一边笑,一边说道。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随即是君倾泠的大叫声:“姐,姐,不好了!我要降辈了,我被爹许配给人了!” 说着,君倾泠推门走了进来,刚刚看到司徒亦站在那里就愣了一下,发现他与安夜锦两个人靠得如此近,当即脸一红,快速将门又关上了,人也退了出去。虽是如此,她还是在门口对司徒亦说道:“不许欺负我姐姐,我跟你讲,我手里有刀!我娘也有刀!” 司徒亦觉得啼笑皆非,最后还是笑道:“小姨子莫要对我有敌意才好。” “我对丑人都没有好感。” “哟,怎好这样,你姐夫我貌丑心却善,怎好以外貌定夺一人?”他说着,整理了一番,回身带上了面具,这才亲自去开门:“且进来说话吧,如此唐突的来到这里,说到底是我的不对呢。” 君倾泠看了看司徒亦,又看了看安夜锦,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桌前,哭丧着一张脸,与安夜锦诉苦:“姐!爹爹才与盏乐下了两盘棋,就要收盏乐为徒,还说要将我许配给他!我可是比他大啊,叫我当童养媳不成?我不依,我就是不依!我可是比他大了一辈啊……最近卡文卡得痛不欲生,欲生欲死,好想断更。 公司到了年底,来了一个大项目,恐怕要忙一阵子,到春节假期前都不一定能完事。所以我就一直得忙到春节放假,这段期间,这本书会完结,更新有可能不那么给力。 在下周三,我可能会加更,也就是说,从19号加更到21号,每天尽可能的三更。因为上一次在群里许诺了,世界末日之前,肯定加更让大家看到爽~(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七十一章 改口 安夜锦与司徒亦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露出了一种十分暧昧的表情。 如今,盏乐不过六岁,君倾泠也是刚刚快十岁的年纪,这样的小孩子,虽然有着订婚之说,可是对于这么两个人来说,也是十分唐突的。 安夜锦突然想起君如止的梅花易数,然后开口问司徒亦:“你可听闻过梅花易数?” 司徒亦笑了笑,然后说道:“可是神指天师的那神算之术?我听闻过些许,与我这观星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安夜锦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君倾泠哭丧着一张脸,拽着她的袖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爹的安排,自有他的算计,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你不要担心日后的幸福,爹是不会害你的。更何况,盏乐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从小就十分懂事,就算是长大了,也是一个很可靠的男人。” 君倾泠当然相信父亲,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愿意:“姐,你可知他的身份?他如今是太子,日后可是皇上,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娘亲与父亲、姐夫与姐姐都是一生一双人,为何我就要与那么多女子共享一夫?” 司徒亦在这个时候伸手抱过君子眠,然后就跟个心肝宝贝似的拍了拍,这才道:“若他敢负了你,你就拿刀砍他,你家的刀法可不是盏乐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敌得过的。” 君倾泠瞧这司徒亦站着说话不腰疼,只翻白眼:“我姐都没砍你。” “是啊,幸好你姐姐不会刀法,只会用毒,如今我也只是毁容,而不是残疾。”他说完,笑了笑,又坐在那里说:“盏乐那孩子可塑性很强的,你从小养着。喜欢什么样的,就养成什么样的,反正日后的相貌是不用担心的,只要你姐不生气。不给他毁容,这小子日后定然是比安郡王俊雅的。” 君倾泠被司徒亦逗笑了,忍不住又去问他:“可是,他比我辈分小啊。” “那又如何,他与你成亲了,你也不可能叫你姐姐为娘,然后叫你母亲为外祖母。所以你们成亲了。盏乐这义子的名分就没了,日后,他就是你姐姐的妹夫。你辈分没有改变,盏乐还要谢谢你为他提了辈分呢。” 安夜锦瞧着君倾泠已经有些动摇了,这才开口说道:“若是你不同意,明日我就与爹爹说说看,我瞧着张管事家的儿子不错,平日里对你也是极好的。说不定日后也会是个好归宿。” “姐!”君倾泠当即就不乐意了:“我干嘛要嫁给他啊!傻头傻脑的!” “那就要父亲为你挑了,到时,我也说不准会是个怎样的。” 君倾泠这才沉默了下来。低下头,思量了一会,才有些别扭的说:“哎呀,不用你们管了,不理你们了。”说完就快步跑了出去。 门被关上,然后咚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司徒亦才笑了起来:“她怕是已经同意了。” “嗯,我瞧着也是,盏乐那边呢?”安夜锦附和。 “八成是要问我们。” “你同意吗?” “我没有什么意见。” “女大三抱金砖,挺好的。只是不知道盏乐愿不愿意。” 司徒亦一边晃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回答:“盏乐若是想做皇帝,就一定老得快,所以大三岁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何我听你这般相劝,并没有任何轻松了的感觉?” “义子与妹妹的婚姻大事一起解决了。你也圆满了,多好?多省事?” 安夜锦当时便露出了一脸荒唐的表情,叹道:“难不成你一直想的是这个?” 司徒亦嘻嘻的笑,然后说道:“你爹如此安排,定有他的算计,何必计较呢。” 安夜锦也点了点头,算了应了。 这一夜,顾觅荷知晓司徒亦来了这里,便没有再过来,以免尴尬。君倾泠也在思考她的事情,没心情在来逗君子眠,至于盏乐,早早就被顾觅荷安排好了,用顾觅荷的话说,这可是她未来的姑爷,可得照顾好了,最好是多给喝点羊奶,长得壮点才好,别像司徒亦一样,光有高个子,没有硬身板。 安夜锦与司徒亦相拥而眠,本来是想说说话的,可是这一夜,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做父母的不容易,一个晚上就要起来三四次,要看着君子眠睡着了,他们才会去睡,隔一阵还要起来看看尿了没,当真是折腾得够呛。 他一向睡得很死,这一夜也醒了几次,难得听到君子眠哭,也是在晚上,当真恼人。 “日后我来照顾他吧,你睡眠不好,多睡才好。”司徒亦躺在床铺上,看着安夜锦,光说话,不干活。 安夜锦瞥了他一眼,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好,你睡觉太死,待你起来照顾他,他嗓子都得哭哑了。” 司徒亦一噎,没再言语,只是眼皮子打架,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安夜锦就带着司徒亦去见了顾觅荷与君如止。两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便只是来回的打量司徒亦,想知晓这司徒亦究竟是有何种魅力,能够迷了安夜锦,让她宁愿放弃李潋之。 司徒亦依旧是那幅模样,怡然自得,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他脸上有着面具,并不显得如何诡异,只是觉得用那版面的面具,才能遮掩他的半片锋芒。 盏乐没想到会见到司徒亦,见他来了,就眼巴巴的看着他,因为有两位长辈在,他只是看了一会,就去拽安夜锦的袖子,似乎是有话要说。 安夜锦随着盏乐到了一处,本以为他会与她说君如止为他订婚之事,没成想,他先问的一句话是:“娘,你与司徒亦和好了吗?”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娘早就被父亲点醒了,如此想来,也就放弃了所有的骄傲,重新与他一起,不再为难我们两个人。” 盏乐松了一口气似的,一脸的释然,然后他才咧嘴对安夜锦笑道:“日后我恐怕不会再是你的义子了。” “是啊,我的好妹夫。”安夜锦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戳盏乐的小脑袋,心说这小子还挺有主意的,显然昨夜已经与君如止谈妥了。 这会君如止已经开始与司徒亦去书房了,早饭都没吃,一会拿进去地图,一会拿进去棋盘,最后也不知聊了什么,还送进去了酒,看的一屋子女人十分诧异,盏乐却是很淡然,坐在那里对一脸好奇的君倾泠说:“知晓未来的老丈人是神指天师,做了一年的功课了,不会掉价的。” 君倾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安夜锦则是慢悠悠的品茶,并不在意。顾觅荷则有点不悦,坐在那里直嚷嚷:“知道他丈母娘是谁了,怎么不准备一下如何见我?李潋之那小子还能与我比划两下,他呢,打两下就趴那了。” 安夜锦却很有深度的摇了摇头,说道:“娘,此言差矣,我家夫君轻功绝佳,您砍不到他,他跑的可快着呢。” “娘,是真的,那日他跟着我们,我都没感觉到,轻功当真是不错的。” 顾觅荷很是不屑,当即开口说道:“就他那放个屁都能将自己蹦得走三步的小体格,轻功好有什么可骄傲的。” 这一回屋子里面全笑了,待到司徒亦出来,他们都笑得十分神秘,弄得司徒亦直皱眉。 对于君子眠在司徒亦来了之后会说话了这件事,君家全府都是极为高兴的,虽然,君子眠动不动就叫一句:“狼子,是咧。”这群人还是笑得咯咯的。 “这孩子可是真懒,快四个月才舍得开口说一句话,也不说叫个外祖母来听听。”顾觅荷在那里怒囊。 “多复杂啊,叫一句小姨!”君倾泠在那里起哄。 盏乐兴致勃勃的伸手摆弄君子眠的小手,嘿嘿直笑,显然对比他还小的小孩很是感兴趣,他打赌,这孩子的辈分是没机会提起来了。偏生未来的君子眠没有半点提升辈分的想法,没事就去烟国闹上一次,让他与君倾泠这夫妻俩没少操心。 安夜锦则是在一边怡然自得的整理着面具,盏乐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轻车熟路的帮着安夜锦忙活易容的事情。 “要出去?”顾觅荷抬头问安夜锦。 安夜锦点了点头:“师兄那里出了点事情,我要过去帮衬一下。” “那混小子从小就给你下毒,你还去帮他作甚?”顾觅荷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娘,你该这样想,他与我一样,是被师父抓走的可怜孩子。如今我能与你们相认,他却只能整日看着自己的父母溺爱他们的另外一个儿子,而无法与他们相认,如此想来,他比我更可怜。” 这一句话让顾觅荷安静下来,不再言语,显然,她心地不坏,只是护短罢了。 “娘,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夜锦的。”司徒亦在那边说了一句。 顾觅荷当即哭笑不得的开口:“你小子别的能耐没看出来,改口倒是挺快的。”(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救 安夜锦与盏乐去忙活易容的期间,司徒亦也不知是怎么与顾觅荷聊的,竟然将这个对他一点不喜的老丈母娘聊得乐呵呵的,临走的时候还拍着司徒亦的肩膀说:“你说那刀定然要带来给我,我还真要看看,什么样的刀能比得上我收藏的那些。” 司徒亦笑眯眯的点头,然后带着太监装扮的安夜锦离开。 盏乐一边走,一边问司徒亦:“你与她说了什么,将她哄得这么开心?” “说话要投其所好嘛,我之前就安排人炼制了一把刀,刀柄上镶嵌一颗怪石头,将这怪石头夸得玄乎其玄,她也就上道了。”司徒亦说完,狡黠的一笑,然后伸手戳盏乐的额头:“你小子不错嘛,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的,我还真不敢相信,当年骑着我大脖子跟我学钓鱼的小鬼头,如今会与我有同一个丈母娘。” 盏乐当即就红了一整张脸,他也是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安夜锦、司徒亦有着同样的父母,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了。成了自己义母的妹夫,与自己的义母有着相同的父母,还真是一夜之间涨了一个辈分。 他这边还在不好意思,司徒亦与安夜锦已经笑得不行了,一边走,还一边在那里取笑他:“你也要快些长个子才好,你家娘子比你高一头呢!” “我还小呢,她也没及笄,这事远着呢,你们莫要逗弄我!”盏乐不高兴的抗议着,然后快速的离开。 司徒亦则是优哉游哉的跟着,然后时不时的扭头与安夜锦说话。 安夜锦难得离开一次君子眠,心中十分挂念,不过还是跟着司徒亦离开,她相信娘与妹妹能够照顾好君子眠。 走在辽国的大街上。司徒亦无疑是显眼的,只是因为他的那面具太有代表性,很多人看到他之后都是指指点点的,好似都知晓他的些许名声,想来是一些借助女人力量向上爬的评价。或者是对于他一生仅娶一人的许诺。说他傻的人。 司徒亦早早就习惯了,所以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他来时并未带侍卫,只有盏乐带了四个人,安夜锦带了两个人出来。 说起安夜锦带的这两个人。可当真是有些能耐。他们两个曾经随李潋之去了烟国,将薛郡王弄了个半死才回去。平日里面十分低调,只有对待君家人的时候,才会露出憨厚的模样。看得出是君如止的忠奴。 不得不说,君如止与顾觅荷身边当真是有许多忠奴。心中忠诚,也十分有能耐。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总会让司徒亦想起当年的薛安,明明忠于他,他却只能看着薛安在他面前被杀死,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过。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这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侮辱。 “你们是要去寻夜辰吗?”盏乐开口问道。 安夜锦点了点头,用男子的声音回答:“正是。他已经几次送信给我了,正好今日有机会,就过去看看。” 盏乐点了点头,这才回答:“我昨日未归,太师等人定然是在寻我的,我还要先行回去,之后我们再联系。” 他们分别之后,司徒亦直接带着安夜锦等三个人去了周国所住的地方。 刚刚到那附近,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快速离开,想来是去报信了。安夜锦眯缝着眼睛,然后笑了起来,对司徒亦说道:“殿下,白姑娘派人盯着你的行踪呢。” 司徒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直接带着安夜锦去了夜辰所在的院子,刚刚到了附近,就发现有所不对。夜辰身边的手下一个个脸色铁青,全部都缩在一边,见司徒亦来了,齐齐请安。 司徒亦点了点头,抬步就要进去,却被那几名侍女给拦住了:“太子殿下,不能进……” 他当即皱起了眉头,用一种极为不悦的声音去问她们:“为何进不得?” “殿下,毒师大人在配毒之时突然出了问题,倒在了院子里面,我们的人发现了,就将他抬了进去,谁知,照顾他的几个人,如今都已经……已经身亡了,也有奴婢试着进去看看情况,却都是有去无回,恐怕是毒师大人毒发,身体在散发着什么,让进去的人都中了毒……” 来了的四个人都是一惊,司徒亦与安夜锦对视了一眼,司徒亦有所犹豫,可是看到安夜锦坚定的眼神,还是开口道:“小金子,你进去给我瞧瞧,究竟是怎么个名堂。” 那两个跟来的高手一听就要阻拦,却看到安夜锦轻轻的摆手,这才作罢。 安夜锦走了进去,刚刚到了门口,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她从自己的袖中拿出手帕,捂住口鼻,然后快步走了进去,刚刚推开门,就发现屋中有着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臭气,地面上还躺着两名侍女,都是脸色发黑,似乎已经中毒。她快步的到了床边,发现夜辰躺在那里,脸色铁青,已经毫无知觉。 她快速的探他的脉搏,发现还有微弱的迹象,这才快速的从袖中取出银针来,分别插入他的几处穴道。 紧接着,便是从袖中取出她那颗可以延迟的丹药给他喂下,又用针扎破他的手指,放出了些许的血液,发现血液已经开始变得红色之中泛着浓重的黑紫颜色,还有一股子恶臭味,想来,这血液也是他身体发臭的原因吧。 试着分辨的一下他中毒的原因,结果让安夜锦愕然,这家伙,简直就是将所有有毒的东西都吸收了一遍,这世间少见的毒,他的身上能体现得极为完全,最让人诧异的是,他居然还活着! 她从自己带来的药中思索了良久,才取出了几样来,然后用锋利的针线划破自己的手指,在每颗药丸上滴上她的血液,然后依次喂给了夜辰。 就在这个时候,院中突然传来了司徒亦的叫声:“小金子,死了没有,给爷吱一声!” 显然,司徒亦见她这么久没有动静,开始担心了。 “殿下,你且等等,里面的人中了毒,我在想办法!”她用男子的声音回答,外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快些,我可没耐心等你!” “喏!” 她抬手拍了拍夜辰的脸,见他俊俏的脸庞在悠悠转好,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那两名侍女,其中一名已经咽了气,另外一名还有些许脉搏,她喂了一粒药给她,然后将她拖出了屋子。 “殿下,这个还有救,里面的那个死了,没救了。”安夜锦说这,吃力的将那名侍女丢在了地面上,然后抬手擦了擦额头,很是狗腿子的走到了司徒亦的身边,去瞧司徒亦的表情。 司徒亦站在那里,板着脸,来回的盯着她看,生怕她有什么不妥,本想问一问里面的情况,有怕那几名侍女生疑,这才迟疑了一番才开口:“夜辰呢?” “毒师大人也中毒了,看着是没救了,准备棺材吧。” 司徒亦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才扭头对那边的侍女说:“通知方禹,让他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好好的将毒师大人给葬了。” 他说完,就带着安夜锦等人离开,刚刚到自己的寝宫,司徒亦就问:“夜辰如何,当真没救了?” “刚才还眯缝着眼睛瞧我呢,只是说不出话来,我觉得他生命力挺顽强的,暂时死不了,我喂了他药,大概这两日就能好转。” “那你为何说要准备棺材?” “夜辰他这人脾气别扭,又不是什么主动的人,若不是端木将军成亲了,他有所溜号,也不至于自己中了自己的毒。若是端木将军对夜辰有情。定然会来相见,若是无情,夜辰也该知晓了。” 司徒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这夜辰也算是个可怜的。”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了白瑶叫骂的声音:“司徒亦,你给我说明白,那一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刁蛮的女子究竟是谁?!” 来得还真快。 司徒亦根本不理,大步就往里面去。安夜锦站在那里,瞧了一眼如今的白瑶,也跟着他走了进去,只留下那两个人守在那里。 “滚开,我要见司徒亦!”白瑶破口大骂,没想到司徒亦府中还有这般不长眼的奴才,连她都拦,知不知道她是谁? “这位夫人,殿下有吩咐,外人不得入内。”那随从的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白瑶一听,当即冷笑了一声,然后怒道:“都已经叫我夫人了,为何还不让我进去?” “酥软不知您是哪家的夫人,不过这一句,算是尊称吧?”那人也笑了笑,说道。 白瑶当即不悦的哼了一声:“你是谁,为何我以前未曾见过?” “这位夫人,我们也未曾见过,莫要与我套近乎,就算如此,我们依旧不会放您过去。”那人说得规矩,却让白瑶皱眉。 随即她退后了一步,上下打量这两个人,这才问道:“安夜锦回来了不成?难不成你们是君家的人?” “夫人在说什么,我们不知。” 白瑶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她快步的走出去,不知去向哪里。(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别胜新婚 安夜锦本想站在门口偷听,瞧瞧如今的白瑶是一个什么样的架势,是不是已经成了主家母了。 司徒亦特别护着他那位嬷嬷,以至于他参与的所有事情都没带上她,将她藏到一处秘宅,谁也寻不到,以至于他可以潇潇洒洒的来到周国,与各大势力抗争,没有任何的软肋。如果那位嬷嬷在司徒亦的身边,白瑶说不定会被那位嬷嬷管一管,毕竟那位嬷嬷的心中,白瑶这类女子是不合格的。 没有任何人管制,白瑶又是个性情泼辣的,当然会有些嚣张。 可是安夜锦没听几句,就被司徒亦从后面抱住,往屋子里面拖她,她不依,刚刚想挣脱,就被他横着抱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走到屋子里面。 如今司徒亦的身板子可是不好,走路都颤颤悠悠的,偏生抱着自己的娘子,就底气十足。 将她抱到了床边,然后将她小心的放在床铺上,伸手撕下她脸上的易容面皮,留下来的依旧是那副近似顾觅荷的容颜。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又看了看她的脸颊,很是心疼的问道:“那屋中毒气可中?你可有中毒?” 安夜锦知晓他是在担心,当即摇了摇头,给予他安慰的笑。 他却不依,来回看安夜锦,一会戳戳她的小脸,一会捏捏她的手臂,到了后来干脆扯开她的衣服,念叨:“我要检查一下。” 衣衫被他快速的解开,安夜锦一怔,连忙去推他:“一会我还要配药去呢。” “不检查好了,我不放心。”司徒亦说着,手上的速度更快,扯开了她的对襟外袍,然后用手解开她的里衣,当露出那红色的小布兜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太监也是穿这个的。” 他说着。大手往布兜里面滑,在她的身体上揉捏起来,出于好奇,还掀开她肚皮上的衣服。去看她的肚子,突然忍不住问:“这肚子可还能收回去?” “需要调养几个月,娘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收腹的带子,只是我今天没戴而已。”安夜锦知晓他这是故意的,也不在推辞,那多矫情,他们两个人老夫老妻的。孩子都四个月了,她再在那里害羞带怯的,当真就是有些做作了。 他作为一个为娘子“检查”身体的,相当的“尽职尽责”手脚麻利的将安夜锦脱了个精光,然后丢掉自己的面罩,便倾身含住了她的唇。 昨夜在君家的小别院中,司徒亦是忍耐着的。生怕刚刚过去就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会引得君家人不喜,于是乎便只是很内敛的吻了吻她。然后在夜间抱着她睡了而已。如今,她已经到了他的地盘,他无需再次忍耐,这种夫妻之间不能相见的煎熬,让他此时变成了一只凶兽,那霸道掠夺的架势,似乎想要将怀里的娇小的身体吞没。 他如狼似虎的吻着她,抚着她。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句话的确没错,这忍耐了将近一年的身体。如今终于得以释放,以至于安夜锦的手刚刚抚摸到他的小腹,就碰触到了他那里的坚硬。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面,他瘦了很多,在她与他相识之时,司徒亦就是一个身材纤长的男子。文质彬彬,书生气很浓,若不是会点轻功,当真是一阵风就能吹倒。可如今的司徒亦,竟然已经瘦到了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浑身极为骨头,连当初的手感都没有。 她曾经听说,如今的司徒亦整日歇斯底里,近乎自虐的活着,没成想,刚刚这般细细抚摸,她的心口就开始剧烈的疼痛。 她开始后悔,她为何要这般的任性,将一个翩翩美男,折腾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罪魁祸首就是她。 害怕他被折腾,她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抬手解开自己的发鬓,如墨如绸的发丝倾斜而下,搭在她纤细的肩头上,他伸出手来摸了摸,突然笑得分外妖娆。 他一直喜欢她这发。 她将手伸进他的里衣中,解开了他的衣衫,然后将手伸进了他的裤子中,握住了他的那根。 他的身体一颤,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身体拉下去,吻住她的唇,接着去吻她的脸颊,最后用舌尖在她的耳边肆意,他用那温柔到甜腻的声音问道:“你是要位相公检查身体吗?” “我在思考该如何养肥了这身体。”她眯缝着眼睛回答,手中的动作不停。 司徒亦咯咯直笑,然后回答:“那就喂饱它。” 安夜锦用脚踢开司徒亦那恼人的裤子,然后退开身体,慢慢的坐了下去。 她微微咬着下唇,许久未曾温存,又是刚刚生过孩子的身体,如此一来当真有些不能一举进入。 他疼惜的去揉她的发丝,然后抬眼看着她,那眼神柔和,就好似深潭幽泉,让人深陷。 她刚刚想律动身体,就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然后紧紧的将她环入怀中,用一种溺爱的声音唤着:“娘子……莫要再离开……娘子,不要再离开我,娘子,我心中仅有你一人,从前、现在、以后都是,只有你一人……不要与别人一起,只在我身边,可好?” 他的身体开始律动,让她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她环住他的身体,一边喘息,一边说道:“我……我的夫君,一直仅有一人……啊哈……” “娘子再高些就好了……这种时候我总是看不到你的脸……”他说着,撑起身体,刚刚想看看她此时的表情,就看到她抬手捂住脸,不让他看。 随着身体的律动,床铺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床铺上也会时而发出**碰撞的声音。 空气之中流动着一股子恩爱的味道,就好似栗子huā开。 床铺之上春色正浓,百huā齐放,争芳斗艳。 他的发鬓微微松散,长发搭在肩膀上,有些则落在了她的身体上,跟着她胸口的那两朵柔软的嫩梨一同摇晃。丝滑的发丝摩擦着那抹娇红的红樱,让它如同充血了一般饱满,让人想要上去抚摸,或者是含入口中。 抚在他胸口的手柔弱无骨,纤细的手指,柔滑的指尖,就那样无拘无束的轻轻探着,似乎是在占领属于它的领地。 紧密贴合的身体,让两个人都是一阵满足,如胶似漆,不愿分离。 他的身体突然抽离,让她有些怅然若失,还未等她去问,她的身体就被人翻了过来,耳边传来他温柔的话语:“让夫君检查一下后背可好?” 话音刚落,后背就有一阵阵轻咬与落吻的感觉,让她的身体酥麻,若不是有一只大手在她的胸前不安分的揉捏,她几乎无法支撑她自己的身体。 身体再一次被填充,她忍不住呜咽一声,然后任由他匍匐在她的身体上面律动。 发丝交缠在一起,摩擦着,最后变得难解难分。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大,他听着她的喘息,由此来证明,自己怀中的人是她。 突的,她的身体一阵战栗,身体被一阵甜蜜占满,身体也变得颓然,他却没有停止,只是继续快速的奔腾,就好似奔腾不息的野马,永远都冲不到它的终点。 直到她觉得他的身体一僵,两个人这才颓然的倒在了床铺上,大口的喘息。 “你说,我会不会百发百中?”司徒亦突然开口说道。 之前的君子眠,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说不定是新婚宝宝,真要是这样,司徒亦当真是个百发百中的。 安夜锦忍不住一阵苦笑,抬手捶他的肩膀:“还不吩咐人打水来?” “不要。”一向洁癖的司徒亦突然抱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揽在怀中,然后很是温柔的去吻她的发鬓:“身体没有饱呢,你饿了我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说什么呢,你也不想想,当初就分房睡,如今相隔快一年,你想我一次就满足吗?你见过哪只沉睡了一年的凶兽醒来,只弄坏一间小瓦房就完工不闹了的?” 安夜锦颇为无奈的看着他,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这才开口:“我家小狮瘦成这模样,凶猛不变呢。” “这是自然。” “可是今日五国之内的聚会怎么办?太子殿下必然是要参加的吧?” 五国聚会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的活动很多,什么看烟火,赏huā,诗词会,数不胜数,每国的人都需要参加几项。昨日赏huā会一般后面还有什么各国表演才艺的项目,偏偏司徒亦、盏乐这两国太子都没参加,就连烟国李潋之大将军也没去,薛郡王如今身体不适,并没有过来,当然也不会出席,当真是奇闻了。 司徒亦脸色一黑,躺在那里干脆耍赖:“谁爱当太子,谁当去,我要与娘子在一起,才不出去呢。” 安夜锦无所谓,躺在那里取过锦帕,为他擦了擦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引得司徒亦再一次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门外,两名高手一个劲的后退着,眼观鼻鼻观心,直到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一瞧,他们都退出了司徒亦的院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为安夜锦洗白 所谓的五国聚会,比的就是哪国的帝王更能摆谱,出手最阔绰。还有就是哪国的文人墨客最能喷人、哪国的武将身手最好。 司徒亦并不喜欢这种场合,却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太监装扮的安夜锦一直跟在司徒亦的身边。接着便是那两名高手,以及司徒亦身边的六名贴身侍卫。 刚刚走上轿子,就听到有另外一人开口在门口小声询问着什么,依稀可以听见“夜辰”这名字,显然是来打听夜辰的。 安夜锦掀帘去看,认不出这究竟是哪国人,便又放下帘子,跟着司徒亦行走。 途中,她拿出医书来看,司徒亦则是斜靠着软榻,盯着她来看。 “我有什么好瞧的?”她一边端坐在那里看书,一边开口问她,样子恬静优雅,不失风范。 “仔细瞧瞧我家娘子如今这相貌,竟然也觉得好似仙人一般,你说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只能说明我娘亲长得也是不错的。” “的确啊,那可是降龙女将。” “说起相貌,你非得说到名头上去。” “添砖加瓦嘛。” 她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见他笑吟吟的,心情好像不错。 之前她与司徒亦两次温存,又在汤池之中流连了片刻,出来之后她有小心的用药膏为司徒亦擦脸。如今已经过了晌午,去到那边的会场晚了不止一个时辰,当真是无组织无纪律得很,给人一个坏印象是肯定的事情了。 司徒亦到达那里的时候,场中的人正在比试拳脚,打得不可开交。周遭有叫好的声音,还有欢呼喝彩的声响,十分热闹。 对于这些两个人不感兴趣,径直走向周国的位置。刚刚坐下,便有周边的人对他问好,他淡淡的回礼,算是应了。侧头就看到盏乐小小的身体端坐在那里。两个人刚刚对视了一眼,就发现盏乐哭丧着一张脸,示意司徒亦去看音国皇子的位置,这才发现音国的一位皇子身边坐着一个带着大纱帽的小孩子,这身影有些像……君倾泠。 安夜锦与司徒亦对视一眼,直接笑了出来。 君倾泠爱看热闹,这种场合总是想要过来参加。她与音国的皇子、公主们都有些交情,能够跟他们进来并不奇怪,盏乐这样哭丧着脸,原因很简单。如今君倾泠已经快是他娘子的人了,偏偏还跟着他国的皇子进来,他会高兴才怪。 其实音国皇室一直对君家十分巴结,所以君倾泠一直都是被音国皇室宠着的,其目的可想而知。若不是盏乐与君倾泠有婚约在先,此时定然不会在意君倾泠坐在那边。 君倾泠似乎也看到了司徒亦与安夜锦,身体动了动。很不安分,显然是想要过来与司徒亦他们一起做,却不好暴露了什么,忍耐得十分难受。 安夜锦站在那里,个头不高,有很多东西看不到,司徒亦摆了摆手,让她站在他的身侧,她这才看到,李潋之也到了。他的身边坐着白瑶,因为已经是妇人,她没有戴纱帽,同样没有珠链帐相隔。另外一边,还坐着水月郡主,如今她面容消瘦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刁蛮,多的是一种疲惫的模样,不难看出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而且,她已经学乖,不会与李潋之闹,而是最大程度上利用李潋之。 端木景晨没有出面,辽国出席的人安夜锦大多不认识。 侧头去看一侧,方禹此时正斜斜的靠在一个人的身上,似乎是有些困乏,才会显得这般慵懒。方禹是极其注重仪表的,若非是醉酒,恐怕不会露出这样不懂规矩的样子,她侧头去看了看,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庄妃,而非青枫。 庄妃依旧明艳,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她是一名极为坚强的女子,如今这样,说不定已经看开了许多,想来,她正在计划着什么。只是不知,她如今会不会恨自己。 了解了一番大致的情况之后,她习惯性的想要扬下巴,随即想起自己乃是太监,便低下头,低眉顺目,却注意到司徒亦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得极为得逞,让她十分不解。 “周太子殿下可真是姗姗来迟呢,让我们好等。”此时,辽国一位将军看向戴着面具的司徒亦,大声开口问候道。 司徒亦看向他,突然笑了起来:“进来路途颠簸,身体不适,让阁下见笑了。” 既有倾城之颜,就算仅有半面又何妨? 他仅仅是如此一笑,依旧风雅至极,让人眼前一阵恍惚,就好似一素雅的白蝶在空中飞舞,迷了众人的眸。他俊雅如兰huā,明明态度是那样的文痞,依旧是夺人眼目。难怪曾被人封为烟国第一美男,难怪那么多的女子宁愿成为他的垫脚石,难怪他的母亲会得到周国帝君那么多的爱。 司徒家,果然出美人。 刚刚开口的辽国将领本想为难几句,却在这个时候顿了顿,没了之后的言语。 “李将军。”司徒亦突然开口,笑得妖娆:“听闻李将军可敌千军,我是一名文人,一直未能相见,不知今日可否一睹风采?” 他刚刚开口,全场皆静。 李潋之抬头看向他,微微眯起了眼眸。 李潋之对安夜锦有意,司徒亦已经知晓,如此放任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那不是司徒亦的风格。安夜锦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并不是谁都能沾染的。这是他的宣战,他不会轻易罢休。 “你是要用你的人来战我?”李潋之开口问道,并不惧怕。 “是有此意,可是这擂台恐怕上不去千人吧,着实可惜。”司徒亦说着,清灵灵的笑了起来,身体斜斜一靠,坐着的姿态懒散,样貌却异常的华丽。 “我可否当你这是周国在与我烟国宣战?”李潋之来了兴趣似的,轻哼了一声。 司徒亦懒洋洋的摇头:“怎么会,烟国太子可是我心爱女子的义子,我怎好宣战?” 这一句话,引得全场哗然。 这不是表明他心爱的女子乃是方禹现在的正妃吗?这是公然挑衅不成? 有些醉酒的方禹身体一晃,也看向了司徒亦。 “周太子着实有趣,刚刚令弟刚刚因为你未能到场,替你喝了惩罚之酒,怎么你刚刚来,就说了你令弟的正妻乃是你心爱的女子呢?这般欺负手足可是不好。”李潋之说着,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说道:“你我当真是该对饮一杯才是,毕竟我也曾与你爱过同一名女子!” 李潋之说完,抬手直接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杯刚刚丢在地面上,就看到了全场寂静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司徒亦看着李潋之,脸色微沉,不明白李潋之如今这般做是为何,就连安夜锦都很是不解的看向李潋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是逼司徒亦为了尊严说出方禹身边的安夜锦并非是真的吗? 还未等司徒亦开口,李潋之已经再次开口:“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安夜锦那样的烈性女子,我心中也是十分向往的,更何况她有着那般美的容颜。这样的女子,能够让方禹殿下用奸计逼迫,成为你的妻子也不算奇怪!如今安夜锦恨你,不愿跟随你出面也是正常,只是我略感遗憾,我还以为,我能够再见她一面呢,呵——我堂堂七尺男儿,却在你用计伤害我心爱女子之时,只能留在战场处理战事,当真是奇耻大辱,悲矣悲矣!” 话毕,众人已经明白,李潋之是要当着五国的面为安夜锦洗白! 司徒亦瞳孔微颤,这本该是他来做的事情,却被李潋之抢先了,当真是可恨。 安夜锦站在那里身体微僵,心中却是暖暖的。李潋之这样的男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尊严,此时他竟然在五国之面公开他对自己有意,接着替自己洗白,那么就是公开对天下之人说他李潋之曾经是一个失败者,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得到,这比战场之上战败还让他没有颜面,可是,他还是做了。 梁泰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却被莫凌按住,只是让李潋之承受所有目光的洗礼,拳头握得青筋直冒。 当年李潋之为了安夜锦远走他国已经让莫凌等人惊讶了,如今,李潋之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算是什么?安夜锦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得到李潋之的如此厚爱,污了自己,清白了她! 水月郡主坐在那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慌忙的抬手擦了擦脸,却还是忍不住哭泣。自己曾经爱的男子,深爱安夜锦,宁愿许诺一生一世仅一人;自己最尊敬的哥哥如今也爱安夜锦,宁愿丢了尊严,也要维护安夜锦。而她呢,嫁给了与烟国有仇的男人,日日受苦,却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恨着安夜锦,归根到底,是羡慕吧,她竟然难过得要哭了。 白瑶坐在那里独自饮酒,脸上的苦笑更浓,叹自己可悲,叹安夜锦命好,难怪她当年会那么对安夜锦感兴趣,原来,自己会与安夜锦扯出这种姻缘来。 方禹坐在那里,独自苦笑,然后突然举起酒杯说道:“既然如此,我当真该敬李将军一杯,我与你一样,曾经爱过,可是最后的赢家,不是我!” 第一百七十五章 信口胡言(末日一更) 如此三个男子,在五国聚会之上,公然挑开话题,去谈论一个被世人评为妖医的女子,竟然是三名在两国位高权重的男子,统统对一名女子倾心,这是多么令人震撼的消息? 如今天下,就算是民风最开放的辽国,也不愿意让女子抛头露面。这些大家闺秀都是深居简出,难得能出一次门,见上一次人,陌生的男子更是见不得的,以至于她们就算是有着怎样的美貌,都不会被众人知晓,顶多是在成为妇人之后,走在人前,才会被人发现,原来还有这样的奇女子。这样的理念,让很多女子出嫁之前都不能见到几名男子,偏偏这安夜锦,却游走在众多的男子之间。 说得好听了,她是倾城红颜。说得难听了,就是这女子轻浮,抛头露面,遇到位高权重者便多加勾引,乃是标准的红颜祸水,就当是人人得而诛之,以免祸乱人心。 就在人们的心中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方禹突然开口:“夜锦她乃是我的恩师,若非她当年对我的指点,我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也不会在前几年,得到那么多的支持,我之谋略,全部受教于她,我当会一生谨记。我与她年少相识,本不想将一些霍乱之事交予她做,谁知,她却毅然决然的离去,只为了给我谋得前程。在她回到周国之时,我便已经决定,今生定然不会负了她。” 方禹说着,明显是黑白颠倒的话,他抬起头来,看着司徒亦,然后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安夜锦。然后说了一句:“也许,她曾经对你有所倾心,不过,她如今在我身侧。” 也许是他说话时的神态太过于刺目,才会让司徒亦有一种痛恨的感觉。如若不是他说的话,是在诬陷安夜锦的清白。他此时也不会这般的生气。 方禹就算落到如今这地步。依旧不肯承认当年所做之事,他逼迫安夜锦与司徒亦分开,让他们两个人如此痛苦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方禹。竟然还不知悔改,他当真以为夜夜与他承欢之人就是安夜锦不成?司徒亦不知道青枫与方禹都说了什么耳边话,他只知道。安夜锦的名声不能玷污! “你的恩师却在当年使用出了那般拙劣的手段,竟然在事成之后,将自己留在了龙潭虎穴之中不逃走。还在我身边过着安稳的日子……”司徒亦一边笑着,一边看向方禹,然后说道:“不知贤弟是不是因为刚刚替我喝了酒,所以有些醉了,才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 庄妃在这个时候扭头看向司徒亦,然后微微低下头,并未言语。方禹看了她一眼。并未她说什么,只是回答司徒亦:“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在今日与李将军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如今。夜锦就在我的身边,昨夜因为陪我太晚,以至于今日不能来,不成想还成了大家的话柄了,当真是我的罪过,下一回,我定然不会如此不知分寸了。” 他说完,不少人都暧昧的笑了起来。 显然,如今安夜锦在方禹的身边,相传两个人关系还不错。世人都认为,如今留在方禹身边的就是真的安夜锦,所以对于当年安夜锦帮助方禹的事情,虽然有些怀疑,却还是不能否认这件事实。 司徒亦刚刚想说什么,就已经看到音国的坐席上,有人“啪”的扔出一个酒杯来,紧接着,就连她面前的整个桌子都被掀翻了。 随即,就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快速的拔出大刀来,脚尖轻点地面,直接向方禹攻击过去。 周遭立即响起惊呼之声,安夜锦也是一惊,她没想到看似沉稳的君倾泠居然会这么冲动,竟然是准备直接过去伤人。盏乐也快速的跃了出去,连忙赶到她的身边,伸手拽住了君倾泠的手,怒道:“你这是作甚,如此做事,与蛮人有何区别?” 君倾泠则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方禹,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然后开口说道:“我知道,姐夫与李将军一定会为了姐姐,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可是我不愿意看到别人听到关于姐姐的事情时,就露出鄙夷的眼神,我的姐姐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还要被人唾弃不成?蛮人又如何?我娘就是蛮人,她的理论就是绝对不会将辱了我们君家之人留下活口!如此辱及姐姐名声之人,杀了岂不是更加愉快?!” “可是你杀了他,就只能落实了你姐姐是妖医之名啊!” “爹爹很厉害的,他一定有办法,我不想看到姐姐被人欺负,一刻也不想!”君倾泠哽咽着说道,随即就要冲出去,却被李潋之一把揪住了衣领,又将她甩回到了盏乐身边。盏乐个头很小,堪堪接住君倾泠,随即就看到李潋之站在那里,一脸的笑容,然后他说道:“怎么办,我此时居然与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夜锦,你说此人我杀是不杀?” 安夜锦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接着看到不少护卫已经出现,打斗之中的人也不再继续缠斗,很多无关紧要的人如今已经快速躲闪开,生怕受到牵连。还有不少人在那边瞧热闹,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大声议论:“君家?难不成是军国君家?神指天师与降龙女将?!” “瞧那姑娘拿刀的架势,当真有些降龙女将的气魄!” 在议论声之中,庄妃突然含笑站了起来,冷冷的看向方禹,接着说道:“殿下,你怎得这般不小心,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成了如今这人人喊打的场面。” 听到庄妃突然开口,场面一静,不少人惊讶于庄妃的从容,又有些好奇事情的发展。 司徒亦与安夜锦等人则是好奇庄妃如今的立场,所以全部按兵不动,静静的观望着。 庄妃站立在那里,看到方禹身体一晃,不带任何感情的一笑,接着说道:“当年你我用计逼迫方亦与安夜锦分离,你怎么就忘记了呢,为了安夜锦能够到你身边,你还亲手逼死了我们两个人的孩子,这事可是属实呢。” 她说着,已经起身走向了李潋之等人,她的步伐很缓,很慢,在场所有的人,都跟随着她而移动目光。她是美艳的,就好似华贵的牡丹,绽放着世间最为艳丽的色彩。她走到君倾泠的面前,缓缓俯下身,然后轻声细语的说道:“你的姐姐的确是被冤枉的,但是你的姐姐也不是好人,她到方禹身边的条件,是让方禹杀死我的孩子!” 庄妃的确在此时帮助安夜锦洗白,却不证明她完完全全的帮助安夜锦,她只是想要借用这件事情,报复方禹而已。 庄妃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片哗然之声,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庄妃快速的转身,看向方禹,然后高声说道:“方禹殿下,你我之间的情缘已尽,我从今以后,不再是你的侧妃,也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休夫也好,和离也罢,我不会在意。” 方禹坐在那里,看着庄妃倒戈,只有一脸的无奈。他还是触怒了这女子,让她恨上了自己,她一直在等待时机,在最合适的时间,做最能够伤害他的事情,然后再潇洒的离去。 他却无能为力。 说不定,从今日之后,他就要沦落为世人的笑柄,用奸计夺了别人的女人,然后被自己的侧妃当众休夫。这等事情,当真够他受的。 他这一生,最重名声,为了这名声,他做过很多努力,所有的好事都让他做了,到头来,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将全部的名声都毁了。他想过做暴君,可是这暴君,却是被人耻笑的。 从未想过,当年不过是为了权利,而选择迎娶庄妃,竟然会在之后,酿成这么多的错误,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有时也会后悔,可是一切的后果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无法弥补。 苦笑,也只能如此吧? 司徒亦见方禹这幅模样,并未觉得同情,只是觉得释然。如今事情已经算是真相大白,他之后就算是跟着安夜锦归隐,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外面一阵骚乱,众人看过去,就看到一名绝美女子缓缓的走了过来。 与庄妃的美截然不同,她美得极为素雅,清静,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就好似她本就是天上仙,不该出现在人间,被人发现,然后沾染了她的美。 “是安夜锦!”有人惊呼。 安夜锦却看向青枫,然后一阵皱眉,她有些忐忑,不知道如今青枫是否还忠于她,因为青枫的身边没有带上青盈与青颜,这让安夜锦觉得十分不安。 青枫步入场中,神态安逸,并不被周围的气氛所干扰,她走到了方禹的身边,然后规规矩矩的站立,手中拿起一只酒杯,斟满酒,然后突然开口:“今日,可否让小女子谢罪天下?” 一句话,再一次将事情颠倒。被洗白的“当事人”都出现了,这事会如何发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尘埃落定(末日二更) ps二更送到,今天还有一更。b推荐一本书:b《佳媳》书号作者:卫幽br>重生之时,父母身死,胞姐被废,庶兄发配边疆;b祖母些许疼宠信任,终敌不过世情凉薄;<br>她的未来夫君,只能是暴虐成性的鳏夫,或是病弱将死的纨绔?b现世已无安稳,风雨即将来袭;b顾明萱冷笑,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b她所求的不过是一生顺遂,岁月静好;阻拦她的人,那就去死! 安夜锦的心口狂跳,她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好司徒亦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此时的安夜锦心中很乱,她一直知晓,青枫的心中是有着方禹的。女人对爱总是没有任何理智的,青枫心中深爱着方禹,就不希望方禹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此一来,她会帮着方禹说话,从而背叛安夜锦也是正常的。 她抬眼看向司徒亦,看到了司徒亦眼中的安慰,当下展颜一笑。如今她又怕什么?她有君家的保护,有司徒亦对她不离不弃,四年之后,她就可以换回之前的容貌,到那个时候,她还能怕了青枫不成?就算今日青枫颠倒了黑白又怎样,她安夜锦不在乎什么名声。 李潋之看着青枫出现,十分淡然,他双手环胸,似乎好奇她会出什么花样。 君倾泠则是好奇的打量青枫.想要知道君家的女儿,如果长得像父亲,会是什么样子。她之前见过安夜锦的画像,曾有过些许的惊叹,如今看到真人,方知真人的美,已经超过了画像,真真是美得像仙人一样。随即,她又有些纳闷.这女子不该是姐姐的人吗,怎么如今的气氛怪怪的,感觉到盏乐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她才低头去看盏乐,发现盏乐双唇紧抿,一脸的忐忑,当即就知道,之前有变了。 庄妃看着青枫,她并不知如今的“安夜锦“是假的,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安夜锦”会突然出现,难不成她不希望自己沉冤得雪?突然想起她最近与方禹似乎感情不错,便又开始皱眉,难不成安夜锦已经成了这么一名没有原则的女子了吗? 青枫站在那里,对在场的众人举杯,然后高声说道:“我安夜锦虽为一名医者,却不能救世人于病痛之中,反而因为我,伤及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就算是不经我手.却也是因我而起,今日,我自饮这杯.谢罪于那烟国因我而亡的将士。”说完,她当即仰头,饮下了那一杯酒。 紧接着,她再一次开口说道:“这一杯,敬太子殿下与李将军,感谢你们对我的袒护,是小女子福浅,无缘承得.不过.二位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青枫说着.面不改色,将第二杯酒饮下。 明明李潋之与司徒亦的情谊并非为她.而是为了真正的安夜锦,青枫却还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说着,显然,她已经十分入戏,认为,她就是安夜锦,安夜锦就是她。 司徒亦直翻白眼,这要是被娘子误会了,他可真就是说不清楚了。 随即,青枫继续开口说道:“我安夜锦,从今日起,便不再行医治病,只做一名普通女子,天下之人,若当真觉得我安夜锦的行为入不得大家的眼,尽可以过来寻我讨伐,我安夜锦随时恭候,至于我的夫君……”她说着,话语一顿,随即开口说道:“我与方禹相识多年,曾经教导过他,没成想他却铸成今日知错,我乃是他的妻子,就该能够承受他的过错,从今日起,我愿意与方禹隐居于世,做那世外的隐居夫妇,不问世事,不参与几国之争。” 她说得坦荡,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话语之中,竟然是将司徒亦与安夜锦的梦想说了出来。 青枫就这样的与方禹离开了,那么之后的烂摊子,就只有其他人来承了。 青枫不会背叛安夜锦,她会顾及安夜锦的颜面,将安夜锦洗白。同时,她爱着方禹,所以袒护方禹。 至于司徒亦,她与他没有任何的情谊,就算司徒亦到最后只能落得一个丢了夫人的名头,她也不在乎,只要方禹没事就好。 从此以后,安夜锦这个人,最后选择的人是方禹,而非司徒亦。 司徒亦虽然不在乎这些,却也是心中不悦。他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抑制不住激动,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就被安夜锦拦住了,她说:“就这样吧,她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司徒亦这才罢休,点了点头,然后黯然离席。 安夜锦对盏乐招了招手,盏乐便牵着君倾泠跟着司徒亦一同离开。 李潋之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便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留下去,也就带着人离开,不再理这闹剧。 在众人离开之时,却听到庄妃突然开口:“安夜锦我的帐还没完呢,我会让你如何来到这世界上,就如何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眉目,你且等死吧!”她说完,愤然离去,也不知之后会选择去到哪里。 安夜锦在这个时候回过头去看庄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年穿越之时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如果真的回去,是不是就能与薛晓宇……刚刚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就是一僵,随即摇头叹息。她如今已经是做娘的人了,怎好三心二意?对于薛晓宇,更多是歉意吧? 此时,她的心中爱的是司徒亦。 司徒亦对庄妃的话很是在意,当即派人去调查最近庄妃的动态。 白瑶在此时起身,并没有去追李潋之.而是走了另外一个方向,司徒亦刚刚回头,就觉得不对劲,思量了一番,才突然停住脚步,对安夜锦说道:“白瑶好像去寻庄妃了。” 如今白瑶恐怕对安夜锦的身份有所察觉,她去寻庄妃,若是庄妃与白瑶说了上一世的情况,说不定白瑶就会恨上司徒亦与安夜锦.到时候恐怕…… 司徒亦越想脸色越糟,最后干脆扭头对君倾泠说:“你且回去告诉你娘与你爹,如今你的姐姐有危险,让他们必定要保护好你的姐姐。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会去寻你们。” “不!”安夜锦竟然没有变声就直接低唤了一声,然后说道:“不,我们要一起,我们不要分开,上一次我们就是这样分开了,才会……” 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司徒亦一怔.随即微笑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先去君家那里,这里的事情以后再处理。” 安夜锦这才安心的点头,然后一行人快速的去往了君家如今所住的别院。 盏乐跟着司徒亦他们同行,路上一直与君倾泠牵着手,俩个人都不说话,真还别说,两个孩子,却都是小大人,此时碰到了一块反而老实了不少。 到了君家.君倾泠嘴快,当时就将今日的发生的事情与君如止、顾觅荷说了。 “我的梅花易数可以计算很多不会更改的事情,却算不到两道变数。第一个.就是莫悔,第二个,就是庄妃。这两个人是这一世的变数,他们在改变着我的计算,我不能猜测庄妃的路数。”君如止说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保证.她就算是两世为人.也不能破了我的阵法,或者有着可以抵挡我们君家的人马.我们想要保护莫悔,莫悔就一定没有任何的事情。” 顾觅荷也是自信满满的说道:“可不就是.我们君家的实力,当年可是撼动五国的,就算如今人不如当年多了,却也是极其强大的,怎会怕了那黄口小儿?我儿莫怕,有爹娘护着你呢。” 君倾泠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盏乐如今是姐姐唯一的软肋,我们派几个人保护盏乐,就高枕无忧了。” 她话音刚落,一桌大人就都笑了起来,然后取笑她道:“你的小夫君不能有危险啊,我们君家的女婿,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君倾泠当即红了一张脸,坐在那里撅起嘴来,盏乐却在一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如今我也不是别人说动就能动的了。” “你!你个小鬼头,才多高个个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君倾泠不高兴的抬手戳盏乐的脑门,惹得盏乐当即怒骂:“你与其他的男子坐在一起,我都没说你,你如今也不小的年岁了,怎么这般不知羞?” 君倾泠根本就没将这个当回事,反而说的理直气壮的:“跟着他们进去,不是省事吗?” “那你为何不找我?” “找你的话,你该如何对身边的人解释我的身份?” “我......我......”盏乐突然哑口无言,当即吃瘪的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生闷气。 一桌大人看着两个小孩子坐在那里斗嘴,都觉得有趣,刚刚的紧张气氛也没有了,全部都在那里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两个人,顾觅荷还在那里拍桌大笑:“人不大,吃醋还蛮早的。倾泠,你日后也注意点,如今你也是有婚约的人了,怎好这般的不拘小节,瞧瞧你那小夫君都吃味了。” 君倾泠这才知道盏乐是吃醋了,当即一喜,然后又很快的板住脸,在那里用大人教育小孩子的语气说道:“你不可这般小气,这可是不好,日后你要听话,我才能对你好不是?” 盏乐坐在那里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那就是吃味,当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开口道:“我为夫,你该听我的。” “哟呵,先打过我再说。” “好男不与女斗!” “我都没嫌你矮!” 第一百七十七章 如若有情(末日三更) 青枫一直看着所有的人都走了,才扭过头看向方禹。她的目光平和,带着一丝爱意,她深爱着方禹,就算他做错过很多事情,她依旧知道,如果不是方禹深爱安夜锦,也不会走错了路,犯了那么多的过错。 他不止一次在夜间的时候在她的耳边呢喃,说着他想放弃一切,只要能与“她”一起就好。 他深爱安夜锦,爱入骨髓里面。他愿意为安夜锦放弃一切,就算是曾经拼博得到的地位,他也愿意放弃。 只是因为深爱,而昏了头,这样的男子到了最后来看,又可悲,又可怜。他还是被安夜锦摆了一道,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得到安夜锦,心也好,身体也好,方禹一样都没有得到,这让青枫更加的同情方禹,心中那处柔软更加浓重。 “为何……”方禹突然开口,然后身体晃了晃,带着酒气的起身,然后他走到了青枫的身体,扶着桌沿,看着青枫,问道:“为何要背叛她?” 第一句问的,竟然是这个。 他的双眼迷离,人也有些站不稳,并非是酒量很好的人,被人劝了几杯酒,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他的身边站着天宣阁的人,随时等待方禹的吩咐,到了最后,却只看到方禹伸手握住了青枫的手腕,然后再一次重复:“你为何要背叛她?” “因为我背叛了你心爱的女子,所以你生气了吗?”青枫开口问道。 方禹扯起嘴角苦笑,随即松开了青枫,叹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你的确没有。”青枫开口,回答的直截了当。她知道他早早的就开始怀疑了,却还是见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的脸,泪眼迷离的叫着“夜锦、夜锦……”她知道,方禹很大一种程度上是在自我欺骗,他知道。安夜锦恨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我爱她。” “我知道。” “我好爱她……”方禹抬手,用力的去砸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闷响,显然。他是在自虐,用身体的疼痛,来忘却自己心口的痛。 他此时痛得无法呼吸。 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站不直身体。只能微微躬身,以此来坚强疼痛。 他的眼睛湿润,渐渐的。他出现了哽咽的声音。 天宣阁的人立即在周围赶人,很多想要继续看热闹的人,也被他们赶走,原本热闹的会场,此时变得寂静无比,方禹的哽咽,在这寂静之中显得格外的分明。 他输得好惨。他再无翻身的余地。 见到安夜锦与司徒亦一起,他恨得牙痒痒。他不能寻回自己的理智,便听了庄妃的怂恿,将安夜锦加害,逼得她与司徒亦分开,可是得到安夜锦送来的消息,他就知道,安夜锦如今恨他。在见到青枫之时,他难以相信,见到青枫的冷漠,他只以为是安夜锦在生气,并没有多想,可是到了后来,他开始怀疑。 而他怀疑的理由竟然是:安夜锦不会如此轻易的原谅他。 多么可悲的理由,这让方禹很受伤。 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去害安夜锦,说不定安夜锦见到他的时候,顶多是冷漠,可是如今,安夜锦恨他,不但要他杀了他第一个孩子,还让一个替身到了他身边,折磨他。他好难过,这种难过的心情几乎要将他吞没。 就好像洪荒之时的饕餮猛兽,不知疲惫的吞噬他的意志,让他变得如此脆弱。 哽咽之声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从当初为了利益,选择娶庄妃的时候,他就错了。他好后悔,原来安夜锦这女子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他无法忘记,在第一次被安夜锦拥抱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无法忘记那个说起大道理,比太师更有哲理的小女孩。他更不会忘记,在他被人追杀之时,挡在他身前,那个坚定的背影。 他爱安夜锦,从他懂得男女之事开始,心中便只有安夜锦,这种感情割舍不下,相比较与母亲那种毫无温度的亲情,他更喜欢那个对他温柔微笑的安夜锦。 从母亲那里感觉不到的母爱,他在安夜锦那里感觉得到。从宫廷之中感觉不到的情谊,他在安夜锦那里感觉得到。很多很多,只有安夜锦才会给他,他也分外珍惜,可是,从安夜锦离开宫中的那天起,这些就全部消失了。 青枫站在那里,看着方禹,见他蹲在地面上,身体蜷缩,委屈的模样,就好似一个孩子。 他的鼻尖通红,眼睛通红,原本优雅的人,此时看起来是这般的脆弱。 强大的周国方禹已经不存在了,为了红颜,甘愿陨落。 她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发,却又有所迟疑。 如今,她也没有资格碰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方禹的? 在寺院门口,看到方禹姿态优雅的丢给她一锭金子开始?还是从她跟着马车队伍一直走到皇宫门外,然后方禹走下马车,诧异的看着她开始?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年那华服少年是她见过最美,最善良的人。他会对浑身脏兮兮的她微笑,然后说:“来,你过来,你叫什么?” 她当时真傻,只是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说:“你没名字啊,要不我叫你凤珑吧?多好听,以后就做我的侍女吧。” 她快速的点头,然后跟着他进宫。她处处小心,总是在他数步以外的地方,因为她知道,方禹的母亲防着方禹身边所有的女子。为了能够陪方禹更久,她处处小心。 她曾经偷偷的看见过,方禹高兴的牵着安夜锦的手,站在假山后边,与她兴奋的聊天。 在他即将与庄妃成亲之时,他终于想起了她的存在,然后告诉她:“帮我守好夜锦,好不好?” 她点头,应了。 这就是她的人生转折,她费劲千辛万苦,才能够留在安夜锦的身边,瘸腿,装傻,然后取的安夜锦的信任。安夜锦是精明的,没有那么好骗,她一直都知道。她也喜欢安夜锦,因为方禹爱她。跟随了安夜锦几年,她开始尊敬安夜锦,对安夜锦没有二心,她唯一的背叛,就是经常与方禹传信,告诉方禹安夜锦的行踪,仅此而已。 她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最后却没有走在一起,还真是让人觉得遗憾呢。 最后方禹哭得昏厥,被人抬回了他的寝宫。 青枫跟着坐在了他的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纤细的手指,曾经多少次轻抚过她的身体,却一次又一次的唤着别人的名字,她听得想哭,却只能强颜欢笑。 过了一个时辰,方禹才悠悠转醒,看到青枫之后先是一怔,随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来着,凤珑对吗?” “没想到殿下还记得我的名字。” 原来他早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这是我取的名字,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年因为我被娘赐死的第一个侍女,名叫凤容。” “殿下好记性。” 方禹看了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没有挣脱,而是那么静默的看着,然后问她:“你说,我们去哪里好?” “嗯?”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隐居啊,我们去哪里比较好,五国之内可有你喜欢的景色?”他再次问道。 青枫难以置信的睁大了一双眼睛,然后问道:“我们?殿下要带上我吗?” “莫要再殿下、殿下的了,我日后就只是方禹了,而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呢,不与你去,还能与谁?” 青枫的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痛处,她扭过头,看向别处,回答道:“我不是安夜锦。” “我知晓,你是凤珑。” 她的身体一僵,显然还在震惊之中。这个时候方禹已经再一次开口:“我并非蠢人,怎么会不知道你这些年来对我的情谊,我只是对安夜锦放不下而已,如今见到她已经与司徒亦和好,我也就死心了。日后,我就不是皇子了,说不定只是一个乡野间的穷酸书生,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她看向他,满眼的难以置信,在她用力点头的同时,豆大的泪珠也随着她的脸庞滑落。 从今以后,她不用再做替身,她只是凤珑,而方禹愿意接受她,以正妻的身份。 一切来得都太过突然,让青枫喜极而泣。 方禹轻笑着,伸手擦了擦她的泪珠儿,然后轻唤:“娘子……” 仅仅是一声,她就已经将哭声变大,再也不能控制情绪。 “嗯。”她哽咽着应声,然后扑到了他的怀里,说道:“我们去游山玩水,若是见到那里的景致极好,就在那里留下,可好?” 方禹笑着点头,然后伸手在她的后背轻拍,回答:“好。” 对于庄妃,方禹有着歉意,可是他的心中总是有着阴影,觉得与庄妃在一起,自己才会与安夜锦分离,这样的扫把星,他爱不起来。他又知道庄妃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总有些惧怕,更是爱不起来。 青枫却不同,她会将全部的爱都给予他,让他能够安心,宁愿为了青枫,放弃现在的一切,远走他乡,去过那隐居的生活。 就算,青枫不及庄妃、安夜锦那般美貌,也无所谓,千金难换的,是真心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百里红妆(末日一更) 青枫在五国聚会之上公开表示方禹会归隐,引起了轩然大波。 周国皇室早早去做应对,无奈,天宣阁的人只听命于方禹,他若想离去,无人能够阻拦。 在方禹决定离去的当日,周国居所大范围发生了动乱,显然是两伙人在火拼。可是周国带来的人显然敌不过天宣阁的人,司徒亦的人马按兵不动,完全就是置之不理,以至于方禹离去得颇为安稳。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刚刚出了府邸,就出现了红毯铺成了道路,接着便是大批扛着嫁妆的人跟着他们的队伍同行。 青枫快速的掀开车帘去看,很快泪湿了一双眼睛。 安夜锦曾经许诺过,如若她出嫁,安夜锦会扑千里红毯,百抬嫁妆与她同行。安夜锦在这世间罕有好友,青枫就是那之一,得知方禹愿意带着青枫一同离去,安夜锦当即有所行动,她的确有些恨方禹,却也知晓青枫爱他。 安夜锦在用行动证明,青枫就算是偏袒了方禹,安夜锦依旧不在乎,只要青枫能够幸福,安夜锦就是知足的。 她如此奢华的为青枫送行,就好似青枫刚嫁一般。 周围没有多少人围观,显然是被清过场,只想让青枫走的清静。 罕有观望的,都是些高手,不会捣乱,只是觉得这情景有趣罢了。 方禹坐在车里,依旧淡然,他按着青枫泪如雨下,突然在那里吃味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安夜锦可是抢了我的风头了呢。” 青枫只是哭,肩膀微微颤抖。嘴里轻唤:“东家……”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方禹开口,依旧是姿态规矩的模样,他端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就连下巴抬起的高度都是那样的规范,他得体的微笑。然后说道:“待你我离开之后。便要做到同样一件事情,就是忘记她。” 青枫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方禹的身边,说道:“那离去之后。你可不可以也别再这般规矩?当真让人觉得不喜欢。” 方禹一怔,随即苦笑起来:“这样做习惯了,真要像司徒亦那般没有规矩。我的身体反而不舒服。” 他说完,伸手将青枫抱在了怀里,轻轻安抚她的背。然后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喜欢?” “好……” “我想有个孩子。”方禹开口说道。 庄妃孩子的死,一直是方禹的痛。 “好。” “嗯。” ————*————*———— 青盈与青颜将青枫送出了城,与她惜别之后,便跟着来接的人去了君家。 这两姐妹依旧未变,只是年岁已经有些大了,如今也有十九岁了。 她们两个人刚刚进了院子。看到安夜锦,就是脚步一顿。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唤:“东家?” “嗯。”安夜锦点头应是。 她被鬼骨神医易容之时,这些人已经离开了山庄,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安夜锦如今的样子,刚刚得到确认,青颜、青盈就直接走了过去,抱住安夜锦,眼含热泪,唤道:“东家!” “东家我们好想你,你如今过得好不好?” 安夜锦被两个练武的女子这般拥着,当即有些站不稳,好不容易脱离了拥抱,她直喘粗气,然后笑眯眯的与两个人说:“你们两个怎么还是这般的不稳当?” “东家!为何你总是这样波澜不惊的?可是如今太幸福了,早早就忘记了我们了?”青盈颇为不高兴,直接在那里抱怨。 一边是司徒亦则在那里嚷嚷:“你那手轻点,莫要将我家娘子弄碎了。” 青盈与青颜看向司徒亦,当即笑了出来:“我们还曾经担忧过你,没成想你一碰到东家就复原了,当真好韧性。”青颜在那里取笑司徒亦。 她们两个人都知道安夜锦与司徒亦情深意重,可是看到那一阵子司徒亦郁郁寡欢,当真担忧,生怕她们东家的男人就这样垮了,不成想,如今已经恢复得如此好了。 司徒亦笑得见牙不见眼,很是得意。 顾觅荷看到青盈、青颜都是一怔,然后笑呵呵的说:“这两个姑娘,都是练功夫的好身板子。” 说着就过来问她们两个人,如今多大,婚配了没。知晓两个人都没有许配人,当即就急了,开始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张罗起来,弄得两个人一阵不好意思。 君倾泠也在院子里面蹦蹦哒哒的跟青盈、青颜聊天,没一会就拉着两个人切磋起来,好不热闹。 两个女孩子都没想到君家人这般没有架子,都有些受宠若惊,当听闻顾觅荷答应教她们功夫的时候,两个人一同跪在了地面上,连连磕头。 “起来起来,这是作甚,在我女儿孤苦无依的时候,是你们在她身边照顾着,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我们都是天宣阁的人,被夜辰送给了东家,就是东家的人,自当照顾。”青颜规矩的回答。 “如今这世道,为了活命,什么样的人没有。你们最可贵的是本心仍在。” “东家待我们如同姐妹,不按规矩来,我心中自然是感激的。”青颜说着,看着顾觅荷,突然觉得安夜锦有一名极为通情达理的母亲。 顾觅荷看着她们两个一会,突然对君倾泠说:“去把潘齐云叫来,这小子如今还没娶呢吧。” 心中思量的还是两个人的婚事。 两个人都有些窘迫,随即就看到安夜锦抱着君子眠与司徒亦坐在一侧看着她们,当即就来了兴致,拒绝了顾觅荷的好意,就起身去看那孩子。 君子眠见谁都是懒洋洋的,眼睛都不爱睁,就算哪一日心情好了说话,叫的也是“娘子”,让一家子人都愁得不行。 顾觅荷没再过来,而是跑到院子里面招呼来了一群小伙子过来,让青盈与青颜选,弄得两个本来大大方方的女孩子,如今也开始扭捏了。 君倾泠很兴奋,在那里一个接一个的给两个介绍,安夜锦也只是看着,不言语。司徒亦则是一个劲拉着安夜锦离开,似乎很不喜这么多人看到安夜锦。 就这样闹闹哄哄的一个下午过去,顾觅荷已经让君家随行的不少适合成亲年龄的男子认识了青盈、青颜,不得不说顾觅荷的欢迎礼很是别致,让这两个刚刚加入君家的女子,到了家中第一天,就将家中所有的男子都介绍给了她们。 安夜锦看得咯咯直乐,瞧着青盈与青颜窘迫的样子也觉得十分有意思。 “娘亲引来的这些男子,你们可有相中的?”安夜锦也在这个时候凑到了两个人身边,挑眉轻笑,颇有几分逗她们的意思。 两个人当即一羞,连连摆手说没有。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才能与君家的人说些正经的话来。 “我们一直跟在青枫的身边,青枫一直本本分分,很守规矩,装成东家的模样当真是像模像样的,有时我们都分辨不清楚,唯一做得有些让我们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当真是太爱方禹了,就算方禹夜夜都来……她也不拒绝,总是陪在方禹身边,学着你的语气与方式对待他,方禹也越来越依赖青枫。那一日她替方禹开脱,完全是自己冲出来的,我们本想拦着,可想到那里有司徒殿下,我们也就没有跟着过去。”青盈介绍着那边的情况,然后想了想继续说道:“庄妃那些日子一直在休养,足不出户,有几次青枫去见她,两个人都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不过青枫说,庄妃依旧恨着,恨方禹、恨东家、也恨自己选错了人。就在来辽国之时,我们都以为庄妃不会来,没成想她居然也跟着来了,想来,是在等待时机吧,她应该早早就已经猜到这一次五国聚会不会太平,也有了离开方禹的打算。” 青颜在这个时候继续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听闻,庄妃最近与白瑶走得很近,有一次两个人聊到很晚,是庄妃主动寻的白瑶,如今好像已经成为了朋友。” “白瑶曾经寻过青枫,说了一些冷嘲热讽的话,说什么司徒亦如今就是个废人,竟然以为你是假的,诸如此类的话,显然是在试探。青枫的回答都很得体,不过我们还是觉得白瑶有所察觉了,尤其是在见到君二小姐以后。”青盈补充道。 两个人刚刚说完,安夜锦就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她才说道:“该发生的事情,躲也躲不掉,不如就应了。” “东家,还有一事。”青盈再次开口,然后说道:“我们发现辽国最近的动静有些不对,总是在搬运大批的东西,有焰火的味道,偏偏好像比焰火要重。那一日,我们见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好像是武器。” 安夜锦当即一惊,随即开口:“你们且等我一下。”随即起身上了阁楼,不一会,从一个盒子里面取出了一杆手枪来,放在了桌面上,然后问道:“可是此物?” 青盈与青颜当即点头:“是,就是这个,东家怎么会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生夜盲(末日二更) 安夜锦点了点头,安静了下来,然后坐在那里,将那日碰到土匪,然后截获了这手枪的事情与一桌人说了,还示范了一下枪法,告诉大家这火枪的威力。 一桌人都有些深沉,似乎都在思考,是不是辽国要在五国聚会的时候动什么手脚。 司徒亦却坐在那里生闷气,然后酸溜溜的说道:“李潋之那人的确过分,他活生生的就是一土匪,还装清高。” 对于司徒亦的侧重点,安夜锦很是无奈.最后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表情安慰。 其实司徒亦是一个十分喜欢吃味的男人,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十分在意安夜锦。见安夜锦此时的模样,他才轻笑着开口,然后说道:“我想辽国定然是不会傻到将其他四国的人围拢在一起屠杀,毕竟四国的国君都留在各国,他们如若这么做,必然是引起四国之怒.然后将辽国围拢、歼灭。若是我,顶多会将另外四国的重要人物逼至一处,集体抓起来,关押在一处,从而威胁四国国君,得取好处。” 君如止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仅仅一个辽国,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说不定是与一国联合了。 现下看来.周国与烟国的两国太子都不知情,便可以排除在外。音国与魏国,说不定会联合,可是魏国与辽国间隔了一个音国,恐怕,也不方便联手,那么……” “不,太子不知道,不证明朝中奸臣也不知道,如果是与奸臣联手.这可能性就大了。” 君如止笑了笑,似乎对司徒亦的观点很满意,当即点头.问道:“若你是辽国国君,你会第一个寻谁来合作?” “周国方禹、烟国薛郡王、音国太师、魏国国君。”司徒亦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回答了这四个人名。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当然,说不定会因为方禹最近不得利,从而想到联系庄妃,毕竟这女子神机妙-算.不知是不是自有一番思量。” 君如止刚刚听完.他就大笑起来:“你小子当真不错,句句能说到点子上。”然后扫视了一眼顾觅荷与君倾泠迷茫的眼神.并不准备多解释,只是招呼司徒亦进到书房与他说话。 安夜锦刚刚想带君子眠去喂奶.就看到君子眠一脸感兴趣的伸手去摸那火枪,她生怕火枪走火,卸掉了子弹,才将火枪给君子眠玩。 君子眠很开心,哈哈直笑,将火枪抱在了怀里。 青盈与青颜吃晚饭就开始逗弄君子眠,争抢着要抱他,却统统被君子眠用抢指着给威胁开了。 君倾泠刚刚吃晚饭,就在院子里面张罗着点人数,然后给吩咐他们去保护盏乐。她虽然没听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却知晓辽国不本分,说不定此番过来的贵族会受到波及,其中盏乐是她如今最在意的。 盏乐不像司徒亦这样不务正业,反而是太过敬业,不能时常来他们这里,君倾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晓盏乐会是她未来夫君,就多加挂念,如今总是动不动就想起那个小鬼头,真还别说,她这君二小姐如今也有了些少女情怀。 青盈与青颜并不知晓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只当是君倾泠这个做小姨的,分外关心盏乐罢了,听安夜锦说笑似的说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两个人都十分惊讶。不得不说,盏乐也算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如今知晓盏乐有了一个比他年岁大的妻子,这两个孩子的感情还不错,都震惊得可以,两个女孩子围着君倾泠仔细的瞧,弄得君倾泠直不好意思,举起大刀就攻击青盈与青颜,两个人也想施展一下手脚,刚刚吃完饭,就在院子里面与切磋起来。 君子眠原本悻悻然的,刚刚看到有人在打架,眼睛就是一亮,伸着小手拉着安夜锦的衣服,似乎很想继续去看。 安夜锦也不走了,就那样抱着他站在那里看着几个人,刚刚入夜,君子眠就眯缝起了眼睛,夜色渐浓,他拽着安夜锦衣服的小手就越紧,安夜锦有些疑惑,招呼了一名侍女来抱着君子眠,然后仔细去看他的眼睛。她早早就发现,君子眠只要一入夜,就喜欢哭,弄得她只能点亮了灯来睡觉。如今看来,似乎是四周太黑,他会觉得不安。 她伸手在君子眠眼前晃了晃,君子眠的眼神十分迷离,到了后来,就是完全没有焦距了。 安夜锦当下身体一晃,然后捂着嘴,轻轻哽咽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那名侍女见安夜锦突然哭了起来,十分不解,当下紧张的问:“是不是小少爷他怎么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君倾泠与青盈、青颜也凑了过来,询问似的看向安夜锦。安夜锦则是一脸的难过.然后苦笑着说道:“我年轻之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头来,害得却是子眠,他......他恐怕是先天性夜盲症,到了夜间,会没有视力。” 几个人对于什么先天性夜盲症这名字并不理解,不过他们却能够自己去试,试过一番才发现.到了夜间,就算天还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君子眠依旧是视线没有焦距,模样也是十分不安,很快,他就咧嘴哭了起来。 当真是看不见东西。 君倾泠有些慌,觉得这是大事,毕竟她会功夫,夜视能力极好,不会担心黑夜看不到东西。可是她不能想象君子眠一到夜间都看不到东西的可怕。她快速的叫来了顾觅荷.顾觅荷更是紧张,在那里逗弄了君子眠半晌,终于发现,君子眠能够根据声音去寻找人,却不能看到“姐,你是大夫啊,你说子眠他的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君倾泠紧张的问道。 安夜锦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没有任何的办法。她的确会医术,却是能力有限,她对于眼科没有任何的研究.此时自己心爱的孩子出了这种问题,她也是十分踌躇,想了半天才摇头:“我只能每日用明目的药为他敷眼睛.却不能担保他会不会突然睁眼,或者是迷了眼睛。至于吃药,我不推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整日与药为伍。” 见到安夜锦的为难神色,顾觅荷咬了咬牙,然后问道:“要不,我们去寻鬼骨?那老小子敢不医治我的孙子,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安夜锦也有这种想法.可是师父脾气乖张.不一定能够愿意帮她的孩子治病。 这个时候,司徒亦与君如止走了出来.见到他们这边有动静,也走了过来.君如止直接开口问:“出了何事,吵吵嚷嚷的?” “爹!”君倾泠第一个叫道:“子眠他,他的眼睛晚上看不见,是病,晚上他就是瞎子了。” 君如止皱了皱眉,也过去瞧了瞧,似乎也有着担忧。 司徒亦则是站在了安夜锦的身侧,问了君倾泠几个问题,才握住了安夜锦的手,轻声安慰:“娘子莫慌,这并非是你的过错,而是上天觉得子眠太受眷顾,给了一点小小的瑕疵。你且想想,这孩子的外祖父是神指天师,外祖母是降龙女将。祖父是周国皇帝,祖母是一代美艳皇后司徒氏。他的父亲是观星师,他的母亲是一代神医。而他的小姨也是烟国未来的皇后,姨父也是烟国未来的国君,这样的一个孩子,关系到了一种逆天的程度,不过小小的夜盲症,这么一家子,还保护不了他不成?” 安夜锦想了想,随即不由得苦笑起来,然后说道:“若不是我身子不好,子眠恐怕会更幸福。” “你若是身子好了,这子眠只会更逆天。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儿子?” “我只是在宽慰我的妻子。”司徒亦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不能说司徒亦就一点也不在乎,君子眠同样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心头肉,安夜锦更是独自生下的这个孩子,司徒亦心中有所愧疚,更是疼爱有加,尤其第一日见到君子眠,简直是抱着之后,便不肯松开手。这样的一个男人,知晓这件事情,第一感觉也是担忧的,他却要站在那里安慰安夜锦,这让安夜锦有些觉得自己不冷静。 平日里一向沉稳的她,碰到了关于自己孩子的事情,就lll了分寸,这可如何是好? 君如止则是回身走回屋子里面,似乎是准备用梅花易数算上一算。 司徒亦似乎也发现今夜有星辰,与安夜锦又说了几句,便自己提起衣摆,跃到了房顶,似乎是去观星去了。 安夜锦则是与顾觅荷说道:“娘,你且带着子眠去灯光之下,这样他就不会再闹了,我先去翻看几本医术,说不定会有主意。” 顾觅荷点了点头,便与君倾泠去了阁楼。 青盈站在那里,看着人都走了,才忍不住感叹出来:“我的娘啊,这一家子都够逆天的了!这一次是五国聚会,我看这一家子是怪才聚会。” 青颜则更在乎另外一个问题:“这些人都去忙了,谁来告诉我们,我们住哪里?” 第一百八十章 枪响梦方醒(末日三更) 对于君子眠的夜盲症,君家一家人都很担忧,偏生没有任何的办法。 司徒亦整日赖在君家,聚会也不怎么出面,可是让周国随行的大臣捏了一把汗。周国来了两位皇子,一位太子不务正业,总是失踪,一位皇子更是高调宣布要隐居,然后浩浩荡荡的就离开了,不知去处。这让周国的大臣们苦不堪言,各种聚会,只能他们奔走参加,简直就跑瘦了两条腿。 其他的国家还是十分安稳的,尤其是盏乐,一边参加聚会,一边跟随着几位老者学习,受益匪浅。 他的身边君家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来,他随行的君家高手就有十余人,这可真是让盏乐苦不堪言,终于在一日聚会之后,偷偷溜到了君家,让君倾泠给他撤下去两名随从。君倾泠很是不高兴,将那日听来的话与盏乐说了一遍,却说得并不详细,盏乐半信半疑的去问了司徒亦,才明白了全部,就连君如止与司徒亦的分析,司徒亦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盏乐。 盏乐知晓之后沉默了片刻,正在思考,就听到了司徒亦的调侃:“你家娘子当真不错,专挑君家最厉害的几个人往你身边送,用她的话说,他们这边有娘呢,没有问题。” “要她好心?”盏乐别别扭扭的撇了撇嘴,并不领好意的模样,引得司徒亦一阵轻笑,然后取笑他说:“你这般别扭,可是讨不到女子的欢心。” “你这般轻浮,不也错过娘亲两次?” 一次十年,一次一年。 司徒亦一怔,随即又是一阵笑声发出。他说:“可是如今你娘很爱我,我每日都将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又不是天下男子都如你一般油嘴滑舌。” “这不叫油嘴滑舌,这叫甜言蜜语,恩爱之言。” “矫情。” “你年岁尚小,我与你说这些无用。” 司徒亦可是怕安夜锦事后说他教坏了妹夫,要知道。如今盏乐在安夜锦的心中可是极乖的。若是出现一点雅痞的模样,安夜锦都会瞪司徒亦,觉得是他教出来的。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盏乐悟性那么高。谁知道是与谁学的? “晚间有焰火看,你可要去?” 听到焰火这个词,司徒亦就会想起火枪。直觉就是不想去,怕有什么危险,偏偏盏乐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你这样有情调的男子。最该在这种时候领着娘亲出去,顺便吟诗一首,岂不极其风雅?” 司徒亦眉头一扬,抬手敲了敲盏乐的头叹道:“小鬼开窍了嘛,说说看是不是你想带着你将娘子出去了?” “与她?”盏乐不屑的哼了一声:“她哪有那情调,不与我打起来就不错了。” 盏乐刚刚说完这一句,就“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回头就看到了君倾泠气鼓鼓的站在那里,然后又一溜烟的跑开了。 “你家娘子在偷听。还是我家娘子好啊,从来不做这种事情。”司徒亦说完,站起身来,然后又道:“你先哄着,我去看看我那妻儿去。” 说完,司徒亦乐呵呵的走了,盏乐一咬牙,干脆迈着小短腿就去追君倾泠,心中还忍不住抱怨:女人当真麻烦。 “你刚刚踢我作甚,偷听还有理了不成?”盏乐刚刚追到君倾泠,就开口问道,小脸板得极为严肃,还真就带着几分威严。 如今这女子是她的妻子,他就该摆摆谱,要知道,这时代可是男尊女卑的,如若让君倾泠这么小就得寸进尺了,他才不乐意呢。 “谁让你说我坏话的?”君倾泠不高兴,抬手还要打人。 盏乐却在那里冷哼:“难道我说得不是事实吗?你冲动、好玩,真真是没有半点情调。” “难不成你这矮子就有了?” “你怎么总拿身高说事?” “我乐意。”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声音也越来越大,君府的人见怪不怪了,也不在意,依旧各做各的。 这边,安夜锦已经开始帮司徒亦抹药了。 如今司徒亦的脸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丑陋,除了肤色稍稍有些不对之外,其他的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原本丑陋的脸孔,此时也有了当年的模样,依旧是那般的俊雅。原本重新变得俊朗是该开心的事情,可是君子眠似乎很喜欢司徒亦的丑脸,如今变得俊了,君子眠反而不喜欢了,这让司徒亦直叹:“你说他日后不会寻了个丑媳妇吧?” “恐怕真的会……”安夜锦叹道。 她也发现君子眠喜欢丑陋的东西,也喜欢武器,比如他喜欢火枪,喜欢弓弩,还喜欢看君倾泠与顾觅荷练刀。还有就是,君子眠有一次看到血腥的杀鸡场面,竟然高兴得直拍手,这可是惊讶了一家子人,心说这君子眠不会是一个眼光独到的人吧? 君如止测过多次,都没有测到君子眠喜欢杀戮,一家人也没有如何在意。 “娘子。”司徒亦唤道:“今日有焰火会,你我可要同去?混在人群之中,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了。” 安夜锦看着司徒亦,原本很开心,很快她又开始叹息:“可惜子眠看不到。” 司徒亦也突然黯淡的目光,的确呢,君子眠有夜盲症,根本看不到焰火。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君倾泠张罗去看焰火的声音,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想去,却担忧君子眠,犹豫了一阵,君如止来敲了敲他们的房门。 刚刚开门,君如止就走了进来,然后挥手说:“你们去看焰火吧,我在家里看着孙子就好。” “父亲与母亲一起吗?” “不,你娘与你们一块去,她是个闲不住的人。” “这……”安夜锦有些犹豫。 君如止抿唇笑了笑,然后道:“我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你们去就好,不用害怕我会有危险,我可是会阵法的,君家还留有高手在。” 安夜锦与司徒亦这才应了,出了家门,便与顾觅荷他们一同出去了。 一路上,君倾泠都是最〖兴〗奋的,一会买个灯笼,一会买串糖葫芦,她是一个极少出门的,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一些小摊子的便宜首饰她也买了一堆,弄得其他人都十分无奈的模样。 司徒亦招呼这些人去到一间茶馆去坐,huā高价钱,寻了一处能够看到焰火的位置,便坐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为一行人张罗了点心、茶水,坐下的时候,见君倾泠有些等得不耐烦,还一掀袖子,坐在那里哼起戏来。依依呀呀的,引得君倾泠一阵大笑。 一般身份尊贵的人,都会极为避讳自己受苦的日子。他是一名太子,却曾经沦落为过戏子,若是传出去,恐怕是丢人之事,偏偏他从不隐藏这件事情,心情好了就会唱上几句,一名男子唱huā旦,依旧是游刃有余。 “姐夫,何时能让我瞧瞧你的扮相?”君倾泠坐在那里很是好奇司徒亦若画上huā脸,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司徒亦则是轻笑了一声说道:“我那时扮huā旦,可是名震四方的,只是后来个头太高了,穿上衣服露半截小腿,没办法,就放弃了。” 君倾泠咯咯直笑,然后问身边的盏乐:“盏乐、盏乐,你都会什么?” 盏乐一噎,扭捏了半天才说:“我会射弓弩。” “我也会。” “我会写字。” “这个更通俗了。” 见盏乐窘迫,安夜锦才轻笑道:“盏乐会捉鱼,可厉害着呢,当年与我、夫君赛捉鱼,我与夫君二人都没比过他,最后还是夫君耍赖,才略胜一筹。” “哦?”君倾泠当即来了精神,凑过去问盏乐:“当真?” 盏乐红了一张脸,半天才轻哼了一句,也不回答。 这一回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终于出现了焰火的声音,君倾泠当即跑到窗前去看,盏乐也坐在原处,眼巴巴的跟着看。司徒亦在桌子下面偷偷握住了安夜锦的手,然后一脸的笑容。 此时其乐融融,当真是好呢。 彩色的烟火在天空之中炸裂开来,就好似巨大的菊huā绽放,释放最为华美的光华。那耀目的璀璨让人看到之后一阵欣喜,只觉得那漂亮的色彩,乃是天空之中最美的画卷。 极美。 外面有着喧嚣之声,有着孩童吵闹的声音,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 直到—— “嘭!”的一声突然炸响,随即是君倾泠一声惨烈的叫声,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之中,君倾泠的身体后仰,倒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顾觅荷第一个冲了过去,抱住了君倾泠。 安夜锦则是从自己的袖中甩出银针,躲在了窗边,本想找到出手之人,向下一看,才发现都是行行色色的人,根本找不出凶手。 “倾泠!”顾觅荷一声惊呼。 安夜锦站在那里踉跄了一步,然后呢喃道:“是父亲未能算到的事情,这只能证明,是庄妃做的……她……她果然……” 说着,她快步的走到了君倾泠的身边,去查看君倾泠的伤势。 第一百八十一章 格杀勿论(末日一更) 君倾泠躺在顾觅荷的怀里,半眯缝着眼睛,在那里小声嘟囔:“快快快,你们都哭,装成我死了。” 当然,没人理她的提议。 安夜锦抬手去看君倾泠肩膀的伤口,心疼得可以。 君倾泠身体灵活,发现不对,当即闪身,可是任她速度如何快,都敌不过子弹,她的肩膀还是中了弹,此时因为疼痛,正疼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有些抽搐的模样。 “照顾好你妹妹。”顾觅荷没了平日里面大大咧咧的模样,当即起身,闪身出去。 安夜锦本想阻拦,却被司徒亦拦住了,他说道:“你不了解你当年的母亲,她就算杀光辽国所有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伤害了她在乎者的人。睚眦必报、极品护短的人,不仅仅只有你一人。” 她当即诧异,随即看向君倾泠,她似乎也不担心顾觅荷,只是在那里身体不安份的乱动:“这玩意……打中了,真疼!” “你老实一点.让娘...…让……帮你看看。”盏乐按住君倾泠,忍不住怒喝了一声。可是想叫安夜锦,却半天想不出究竟该叫她什么好,叫娘吧,有些不对劲,毕竟他已经是她名义上的妹夫了。叫姐姐吧,他如今还未与君倾泠成亲,未免改口有点早,如此一来.当真是纠结了他。 君倾泠哪里老实得了,没一会就呜咽起来:“呜呜,真疼.……我是不是要残疾了?” “不会。”安夜锦回答的斩钉截铁,君倾泠受伤的位置,并没有十分严重的后果,将子弹取出来,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只是身体上会留下疤痕。 安夜锦并不担心君倾泠的疤痕严重,毕竟她也是有着药膏的,除疤的效果还不错。 盏乐与安夜锦对视了一眼.他很快的明白,帮君倾泠封住了穴道,防止流血。安夜锦将银针插入了她的身体,尽可能的减轻她的疼痛,随即,抬手拿过了一盏灯,用它微弱的火苗来烤刀柄。 在这个什么设备都没有的古代,安夜锦第一次帮人取子弹。 当年经历过那么多的腥风血雨,早就是训练有素,绝不手抖.可是面对自己妹妹稚嫩的小脸,她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取子弹。在她还是姚叶的时候.她经常跟随部队进入到各种地带进行战斗,中枪的事情是十分常见的。准确无误的取出子弹,然后丢在了一边,随即是用布帮包扎伤口。 待一切都做完了之后,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的模样,似乎没想到安夜锦会做到这般游刃有余。 司徒亦听说过安夜锦来自异时空的事情,便只是看着,也不多说什君倾泠还是疼的一头汗.脸色发白.身体无力的依偎在问旋的怀里。 这个时候顾觅荷已经回来,她的身上有血.却不多,显然是在杀戮的并没有控制.才会是这番狰狞的模样,她看着安夜锦已经将君倾泠的伤口处理好,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去,想要将君倾泠横着抱起来。 安夜锦小心的将君倾泠的手臂放在她的怀里,这才示意顾觅荷可以动了。 顾觅荷快速的带着君倾泠从大敞开的窗户跃了下去,除了衣服翻飞的声音,便没有了其他的动静。她的身体极轻,就好似毫无重量的东西,脚尖点地,然后又快速跃起,速度极快的离开。 安夜锦不会功夫,就由司徒亦带着,一行人快速的行进,没一会就回到了君家所居住的府邸。 刚刚进入,顾觅荷已经将君倾泠送到了她的房间,然后转身去了君如止所在的房间,她一路上都没有与任何的人说一句话,十分显然,她此时正处在盛怒之中。 生气时的降龙女将,那是威风凛凛,五国之内皆说顾觅荷乃是怒龙之身,如若一怒,凡是招惹了她的人,格杀勿论。顾觅荷早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子,若不是碰到了君如止,并且对君如止有所倾心,恐怕,这五国之内都再难寻到能够让顾觅荷老实下来的人。如此一名女子,竟然有人伤害到她宝贝女儿的身上,她怎会坐以待毙? 庄妃?白瑶?不过区区两名女子,重生过一世又如何,还不是肉骨凡胎,只要是人,顾觅荷就有信心杀了。 按兵不动?这也不是君如止的风格。他虽是书生,却不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要是对他有威胁的,他很可以当即就将这人毁了,不费吹灰之力。 顾觅荷进去之后,与君如止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这个时候安夜锦与司徒亦已经走了进来。 “盏乐去陪倾泠了。”安夜锦开口说道,然后坐在了一侧的座椅君如止看着已经凌乱了的棋盘,终于开口问道:“这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我曾怜惜庄妃与白瑶皆是苦命女子,可是为曾想,他们竟然敢加害我亲人的性命,既然他们有着对我的歹意,杀了她们又何妨?”安夜锦开口说道,好不留情面。 司徒亦的手指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 君如止注意到司徒亦有一丝的不自然,却并未在意.而是说道:“那好,我与你娘难得出门一趟,若不活动活动筋骨,恐怕也觉得太过无趣了,既然这两个晚辈知晓我们君家的名号,也要与我们斗上一斗,那我们不妨与她们过上几招。” 安夜锦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显然,庄妃她们已经与辽国联手了.此时我们就在辽国境内,就算辽国之内全是庸才,也会胜在人多、熟悉地形,如若辽国人铁了心要为了庄妃她们,而与我们为敌,那么我们就十分的不利。” “此时不排除辽国要有所行动,他们肯定正在筹划着什么。”君如止说到这里,看向顾觅荷,然后说道:“你可捉到活口?” “抓到了,我闻着火药味追过去.抓到了六个人,可是他们见到我就选择了自尽,根本什么也不说。我只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火枪,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这些人做得也当真过火,男子竟然不穿里衣,只有粗布的外衫,身上也什么痕迹也没有,真真是做得有些过了。”顾觅荷说完,从自己的衣袖里面取出了六杆火枪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一脸晦气的直骂人:“他娘的,真当老娘几年不出世,就是吃素的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夜锦将火枪一次打开,检查子弹,然后开口道:“每支枪里都是有三颗子弹,只有一支是两颗子弹的,恐怕就是伤了妹妹的。由此可以说明一个问题,辽国很珍惜子弹,给得很小心,恐怕.如今能够熟练运用火枪的人不多。” 顾觅荷不在意这个.只是说道:“这东西不就是声大嘛,其实与弓弩、弓箭没什么两样。” 在她的眼中.并不觉得手枪有多厉害,只是便于携带罢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将子弹小心的放入到自己的衣袖之中,这才开始与他们商量起了对策来。 此时庄妃与白瑶在暗处,顾觅荷首先做的,就是去调查两个人的去处,或者是最近都去了些什么地方。还有就是,他们需要一些心甘情愿过来帮忙的人,如果辽国派几十万人马来围攻他们几百人,他们还是得束手就擒。 司徒亦走了一步险棋,他准备直接去辽国大殿之中找辽国国君说说这件事情,探探风声。安夜锦立即说要跟着一起,却被制止了。首先,安夜锦不会武功,只会针法,真要是到了需要逃跑的时候,说不定反而成为累赘。 司徒亦不会武功,偏偏轻功极好,逃跑的时候要多快有多快。顾觅荷则是准备跟着过去,带上四个人左右,自己乔装成男子,跟进去。顾觅荷要比安夜锦高出很多来,用安夜锦的测量标准,就是有一米七多的个子,装成男子也不会显得娇小。若不是安夜锦早先被药水泡过,还中过毒,她的身量也是不会矮的。 “你且放心,你娘亲我以一敌百,区区辽国皇宫之中的侍卫,奈何不了我。”她说着,突然神秘的一笑,然后开口问她:“你可知道天下人为何叫我降龙女将?” “因为……您能召唤神龙?” 顾觅荷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拎着司徒亦的衣领,直接给司徒亦的小身板拽了一个趔趄。 “走吧,周太子殿下。” “娘亲好身手。”司徒亦一边苦笑一边恭维道。 “是你身板子弱,能把子眠折腾出来已经不易了。”顾觅荷刚刚说完,屋子立刻静了下来。 顾觅荷下意识的看向君如止,发现他正在优雅的收棋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君如止与司徒亦都是书生的身材,顾觅荷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含沙射影的味道。 安夜锦看着司徒亦被顾觅荷拽得一个趔趄接一个趔趄的,一脸的哭笑不得,忍不住叹道:“娘这性格当真有趣。” “未与我在一起之前,更傻。”君如止说了一句,引得安夜锦无奈的摇头。 其实像父母这样,也挺好的吧? 【末日了,定时发布,希望可以看到大家正常的订阅,赏粉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妻离子散(末日二更) 司徒亦与顾觅荷去了辽国宫殿之时,安夜锦则是试图联系端木景晨。 她与端木景晨有些交往,觉得端木景晨乃是性情中人,说不定与他联系了,会得到些许帮助,毕竟他之前是欠她人情的,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派人去到周国的居所,将夜辰给弄了过来。 如今周国之地,没有了方禹,也就没有人护着夜辰,他孤苦无依,身边的人都少了许多。 安夜锦一直派人守护在夜辰身边,生怕他有了什么闪失,好在这几日夜辰有乖乖吃药,身体好了些许。 她坐在府中的小院石椅上,等待人将夜辰送来,却得到人急急的通报,说是有人拦截了夜辰所在的马车。 安夜锦生疑,心中有所猜想,便带着人去了马车附近,发现在狭窄的小巷路中,两派人马正在厮杀着,安夜锦下了马车,看着两边的人,轻声唤道:“端木将军,可否现身一见?” 那些人有所诧异,却没回答,安夜锦却扬了扬嘴角,随即说道:“闲敲棋子落灯花。” 话音刚落,便有一男子跃至墙头,蹲在那里打量安夜锦,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大笑出声:“我道夜辰身边突然多出来的高手是谁派来的,原来是你这女子。” 安夜锦也看着他,发现他如今面有胡茬,脸略显憔悴,脸蛋都有着深刻的凹陷,显然是瘦了很多。 “听闻端木将军成亲,本以为会红光满面,没成想,却是这幅模样。” 他大笑了几声,然后吩咐人停手。接着跃到了地面上,站在那里看着安夜锦无奈的说道:“安姑娘有所不知,我娶那婆娘当真是厉害,大户出身的女子就是有手段,知晓我有龙阳之癖,还知晓我曾经乃是纨绔子弟。便着手于对我的改造。不但将我身边的男子都遣走,还将管了我一辈子的老管事都辞了。最离谱的是她居然要我陪着她相夫教子,每日晨昏定省,不得延误。这些细腻的东西我最是不喜。当真是恼了我。” 安夜锦轻笑了一声,这才回答道:“当真是难为将军了,不知将军如今怎么能够出来?” “我一直乖乖的。他们也就掉以轻心了呗,这是战略。” “既有美人常伴身侧,又何苦对我的师兄念念不忘呢?” “这世间还有谁能比你师兄更得我心?骄傲的就好似孔雀一般……”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又大笑道:“恐怕还有庄妃那女子,也是极美,只是我不喜欢她已为人妇,至于你,的确美,却太素雅了。不好不好。” “承蒙将军抬举。” 端木景晨看了看安夜锦蕙质兰心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随即问她:“你今日是故意引我出来吧?说说看。寻我何事?” “谋害辽国之事。” “这事我做不来。” “那,帮我杀了庄妃与白瑶,这事可能做到?” 端木景晨竟然想也没想,就点了头:“的确该杀,两个夺了你夫君的女子,留着做什么?空惹人恼,杀了才快哉。这事我接了,日后我便不欠你人情了。” “如若我将夜辰医好,你说,你愿不愿意再欠我一个人情?” 端木景晨不置可否的说道:“就算我不欠你人情,夜辰你也会救吧?” “如若我能够让你脱离那女子,与夜辰光明正大的双宿双飞,你愿不愿意再欠我一个人情?” 这一回,端木景晨握紧了拳头,用一种近乎痛恨的声音说道:“她的祖父乃是宰相!我与她又是皇上赐婚,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说。” “你能保证我能与她和离,且两家不会出现冲突?” “能。” “好!”端木景晨应了一声,随即大笑起来,似乎十分释然。 安夜锦则是看向夜辰所在的马车,猜测着马车之中的人是否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又会是怎样一番感想呢? “如今我要带着夜辰去安全的地方,他不能交给你,恐怕你也在思考该将夜辰藏到哪里吧?”安夜锦开口问道。 夜辰当真是毒害了太多的人,若是没了方禹天宣阁的保护,他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对象,就算是突然暴毙,也没有人会在乎。五国之人都想利用夜辰,却皆知夜辰乃是一个不好控制的,这样的话,还不如放弃这条路子,以免惹了一身的麻烦,还凭空受了气。 端木景晨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便抱拳说了一句:“那这猴子就劳烦安姑娘照顾了,不知你我的事情,要在哪里去谈?” “明日,我会传信到你端木府中。” “好,那安姑娘我们明日再见吧。”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端木景晨说完,便带着人离开,安夜锦走了几步,到了夜辰所在的马车门边,掀开帘子,看了夜辰几眼才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听。” 夜辰依旧闭着眼睛装尸体,安夜锦无奈,这才小声对身边的人说:“他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带到野外杀了,记得做得干净点。” 这一回夜辰不装睡了,抬手,手中已经出现了银针:“如果我现在大叫,他还是能够听到的。” 安夜锦叹了一口气,坐在马车边,看着他说:“你还真挺依赖端木将军的。” “我……”夜辰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只好闭嘴。 她弯了弯嘴角,然后随意扯了扯自己的长发,叹道:“毒医夜辰,美艳天下,不成想最后竟然沦落到成为祸害的地步。” “你说甚?”夜辰不依,当即开口去问。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日后可是要坑害得端木景晨妻离子散呢。” 夜辰颓然的躺在那里,虚弱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问她:“你当真可以让他和离?” “我也没想到好的办法,不过总是会有办法的。” “就知道你是一个小骗子。” “我曾经骗过你?” “当然骗过。” “我骗过你什么?” 夜辰突然坐起身来,在那里叫嚣道:“当年,你告诉我你做得菜里面从来不放毒,你说做菜是爱好,不会在这唯一的爱好里面下毒的!结果你还是下了毒,将师父毒成那样!” “这是你们傻!” 她当时不过是让人掉以轻心罢了,而且,她时时刻刻都想着这师徒二人死去,骗个人而已,又能怎样? “方禹成亲的那日,你还跟我说你不会胡闹,让我去参加喜宴就好,结果我回去之后,你变成那副样子,骗子,你就是骗子。”夜辰说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盘着腿,坐在那里,絮絮叨叨的从他们两个记事开始,到了前几次相见,将安夜锦说过的谎林林总总的说了一遍,他越说越生气,到了后来直咳嗽,到君府,给他安排了房间,他还在那里怒骂:“你就是一个小骗子!” 安夜锦只是听着,并不在意。 夜辰坐在那里气呼呼的,刚刚坐稳就一下子跳了起来:“光跟你说话了,忘记记路了。” “你当我愿意应付你这么长时间?” “你这小妮子,越来越不让师兄喜欢了,是不是都跟司徒亦学的,流里流气的,当真不讨喜。” “师兄对我不喜,乃是对我最大的奖励。” 夜辰气结,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粗气,直到君如止走进来,夜辰才突然眯缝起了眼睛,然后问安夜锦:“你爹?” “嗯。” “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他就是比你眼睛小了点。”夜辰说着,很是开朗的在那里对君如止笑呵呵的说:“哟,老头,我是夜辰,听说过我吧,大名鼎鼎的毒医夜辰。” “撤掉被褥。”君如止走进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继续开口道:“将屋子的门窗都封好,免得有毒气乱串,还有那茶水换成井水就好,别辱没了那好茶叶。一天给他送一碗饭就好。” 听到君如止如此吩咐身边的人,夜辰当即睁大了一双眼睛,站在那里双拳紧握,气运丹田,狮吼功他不会,他会喊,当即就好像一只愤怒的小公牛,发出了叫喊声:“为什么要这般虐待我,我可是你女儿的师兄!是客人!” 君如止平静的看着他,用一种优雅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回答道:“就是因为你是夜锦的师兄,我才这样对你。别人的话,就算是乞丐,我也不会亏待。” 君家不是缺少钱财的人,不会对任何一个客人吝啬,只是因为夜辰这个所谓的客人实在是不讨喜,让让君如止亲自过来刁难。 他就是要夜辰住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就要像一个囚犯一样的生活,不然他当年在安夜锦身上下的毒,都是白下的了不成?君家的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夜辰有点傻眼,站在那里瞠目结舌,最后看向安夜锦,似乎想要得到验证,却看到安夜锦对君如止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听父亲的安排。” 夜辰当即气得跳脚,指着安夜锦怒骂:“为何我与你相伴那么多年,都未见过你如此乖巧,这刚刚碰到父母,就变得这般人面兽心了,把司徒亦叫来,我与他说说!” “叫他来也没用,他最喜欢讨好丈母娘与老丈人了。”安夜锦笑道。 司徒亦那厮可是标准的妻管严啊,恐怕这府中的主人,也就盏乐的地位不如他了。 【争取把三更在晚上写出来,大家不要着急哟。】 第一百八十三章 干柴烈火 夜辰在刚刚被关屋子里面,就开始发挥所有的余热在那里鬼哭狼嚎,最要命的是安夜锦可以封住他的穴道,他也会自己解穴。安夜锦给他吃药,他也会简单的解开,更何况夜辰也不是那么好压制的。 君如止好静,被他扰得不胜其烦,差点就派高手进屋子里面一掌拍死他,偏偏他又下不去手。 夜辰与当年的安夜锦一样,都是苦命人,更何况夜辰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在这杀人如麻的时代,并不算什么,只是他对安夜锦还是有所伤害的,这一点,安夜锦早就已经报复过了,更是将他埋进了土里,又挖出来救活的。君如止知晓这些事情,便不准备深入计较了。 司徒亦与顾觅荷回来之时,几个人都是一身狼狈,司徒亦甩了甩自己破裂了的袖子,直咧嘴,在那里问安夜锦:“你能想象我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样穿着这样的衣服,在大街小巷走回来的吗?” 安夜锦双手环胸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看着司徒亦这般狼狈很是有趣,当即开口讽刺:“我家夫君可是貌丑也不在乎的。” “貌丑又如何,我有一颗足够高尚的心,更何况那脸上的伤是娘子留下的,可是这衣袖却是一群庸脂俗粉留下的,我怎会喜欢?”司徒亦“道貌岸然”的说着,然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就要上楼换衣服,被气不打一处来的顾觅荷照屁股就踢了一脚,踢得他一个趔趄。 其实司徒亦轻功好,根本没被踢怎么样,只是躲得太猛,才会险些跌倒,最后一个夸张的前扑,到了安夜锦的怀里,一抬头。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娘子,我看在她是你娘……”他可怜兮兮的开口。 “若不是她娘你想怎样?”顾觅荷在那里问道。 “是娘,就好好的敬重,不是的话……您老人家也不会赏我一脚不是?”司徒亦苦笑着回头说道。然后身子一闪,站在了安夜锦的身后。 其实也难为了司徒亦,平日里也算是爱摆谱的人,遇到了丈母娘,他就是万般的没辙,谁让丈母娘她老人家先看上的是李潋之那混小子呢?他只能处处小心的伺候着,生怕丈母娘一个开心。将安夜锦另外许配给李潋之。 平日里顾觅荷也不如何为难司徒亦,今日是真的动了气,才会如此。 她大马金刀的坐在石椅上,说道:“那辽国皇帝全是弯弯肠子,不在正地方见面,非要到湖面上的画舫,去看女子在湖面上跳舞。我们没办法,就去了。没多大一会,就有一群女子将他围住了,十分热情的脱他衣服。他被逼到床头,就一个劲的对我们招手,我们都想着他轻功不错,说不定可以踏着水面过去,谁知,他竟然只是招手,我们只好过去与一群女子抢男人,到了岸上你猜怎么着,你的这位相公竟然说:‘如果踏湖过去,会湿了鞋尖。’多矫情。我不踢他还留着他不成?” 安夜锦一听就笑了,然后侧头去看司徒亦,见他哭丧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显然是被顾觅荷训斥了一路。 其实顾觅荷很大一种程度是在君如止那里受了气,见到司徒亦与君如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就想要欺负欺负。她觉得。这两个人除了皮相好看,脑袋聪明以外,可真就没有什么可赏之处。身板子不好也就算了,还文绉绉的,格外的矫情。她被君如止压迫了一辈子,一直没能翻身,毕竟是一介武人,总是争强好胜的,以至于她见到了这女婿,就觉得,这回该可以欺负欺负书生了吧? 没成想,这女婿全是些小心思,自己不过在临走之时拽了他两下,数落了一句,这小子竟然记仇了,到了辽国之后,就闹出这么一出来,让她窘迫异常,她终于得出一条结论,唯书生与小人难养也。 安夜锦怎么会品不出司徒亦的小心思? 他当年的确是洁癖,然后让她去花坛之中摘花,可是此时他也不会去难为自己的老丈母娘,毕竟是长辈,司徒亦还是懂得这些的。偏生他这样做了,恐怕就是想要小小的报复一下,她心说,你明明努力的讨好,还非得闹出这么一出来,肯定是事情办的不错,觉得可以将功补过,才这样做的吧? 似乎是读懂了安夜锦的眼神,司徒亦偷偷对她扬了扬眉,那模样好像在说:娘子猜的对。 这个时候君如止也走了出来,一边在那里小心的擦着笔杆一边问司徒亦:“你说这辽国天气潮湿,我这笔杆也犯潮,写字之时总是手滑。” 司徒亦这才正坐着说道:“父亲这毛笔乃是矿曜石,最适合音国使用,这辽国内潮湿,矿曜石会……” 两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毛笔与写字的事,顾觅荷插不上嘴,最后只是在那里嘟囔:“还不都是毛笔?能写字不就成了,怎么那么多说道?” 司徒亦一听,忍不住一笑,这才接口道:“娘,你这话说得就有所不对了,我们这读书人的笔,就好比你们练武人的刀。你们练刀讲究刀的锋利,刀的薄厚,刀柄的顺手程度。而我们能够挥洒的天地就是书卷之上,当然要选择好的。” “你小子这几日都莫要与我说话,看你我就生气!”顾觅荷一听司徒亦开口,当即怒骂了一句,然后气呼呼的坐在那里,接受着君如止目光的洗礼。 君如止看得通透,知晓自己的娘子定然是在女婿那里也吃了哑巴亏,便只是无奈的摇头,这女子,生平最爱摆谱,对于自己的女婿也是,这回吃了鳖,下回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了吧? 几个人不再多聊,司徒亦直接说了今日与辽国皇帝交涉的内容。 起初,辽帝并不承认,只是一味的绕开话题。司徒亦就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与他说起了四书五经,儒家思想,孙子兵法。等等等,只要是能喷的,就将辽帝喷了一遍。辽帝被司徒亦说的无处遁形,有些不好意思。就说要感谢司徒亦的谏言,请他到画舫看女子跳舞。想来,这是辽帝不耐烦听司徒亦在那里啰嗦了,想着叫来几个美人堵住他的口。 司徒亦就在这个时候趁机聊起了五国美人来,接着说起了庄妃。 提到庄妃,辽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用一种颇为暧昧的口吻说,他很喜欢庄妃的美艳,也喜欢她的智谋,并表示她离开方禹很是可惜,他同情这女子,也对她很是欣赏。 司徒亦在那时的感觉就是恶心,他已经能够猜到庄妃为了笼络人心,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明明是一名美艳的女子,却自甘堕落,简直就是令人觉得她已经没了尊严。这样的女子,司徒亦很是不喜。 她是一个贪婪的女子,喜欢得到更多的权利,当初与方禹在一起,也是为了这个,她投靠了辽帝,就是说明她准备帮助辽帝统一五国,做上皇后。同时,她也是准备报复安夜锦与方禹,说不定。她依旧派人追杀方禹他们了,只是碍于天宣阁的能力,她无法得手。偏偏安夜锦这边还牵扯上了君家,这也是庄妃投靠辽帝的原因吧? 之后司徒亦又与辽帝提起了火枪的事情,见辽帝神色有变,便深入试探。并表示,周国其实也有火枪,且有一批精锐的火枪手,他愿意与辽帝秘密配合,而辽帝要做的,就只是帮助他登上皇位。 辽帝不可能因为庄妃一介女子,就放弃了司徒亦这周国太子的助力,当即就半真半假的说了些许,得到的情报还真是不少,不过对于庄妃的事情,他闭口不提。 这种结果似乎也是不错的,最起码能够确保辽帝不会对他们倒戈相向,还有就是,司徒亦已经确定了,辽帝不知晓安夜锦会牵扯到君家,如若知晓,八成是拉拢,而不是大战,辽帝这人极其势力,不会为了一名女子,就傻到损兵折将,与君家人斗。 顾觅荷挑了挑眉,没想到司徒亦弯弯绕子多,套话也是极其厉害的,心中也就没有那么气了,也忘记了刚刚对司徒亦的吩咐,就在那里与他商量起对策来……我……我还是回去吧。”许靖易侧过头去,不理身边娇艳的女子,身体微微蜷缩,似乎想要回避。 可是身边那娇艳的女子不肯放开他,依旧是伸手拽着他胸襟的衣服,将脸凑过去,用自己的鼻尖划过他的脸庞:“为何急着离开,忆楠公主可是没有随你来辽国呢。” 许靖易微微皱眉,伸手推了推身边女子的手,说道:“庄妃娘娘请自重。” 庄妃一怔,随即轻笑了起来,不退反进,将自己纤细的手缓缓的探入到他的怀中,隔着里衣,去抚摸他胸口那小小的豆粒。她将唇贴在他的耳边,用一种温柔的语调说道:“易郎,你怎么忘记了,我如今已经不是方禹的妃子了,我是自由身。” 许靖易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快速的抽离开身体,站起身来,看着庄妃说道:“你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庄妃,我如今已经是驸马,还请庄妃自重,莫要再来传信唤我。” “可是,你不是抱过我吗?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在我的怀里喘息如豺狼野豹?”庄妃说着,伸手要去握许靖易的手,却被许靖易甩开,他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是你……是你用计算计我,我……我……我那日情非得已!” 庄妃站起身来,扯开自己胸前的衣带,将对襟的衣服拉开,露出了雪白的胸口,她晃了晃身子,然后问他:“我的身体美吗?” 庄妃样貌美艳,身体也是极其的妖娆,凹凸有致,那深深的乳沟足够让大部分的男人疯狂。 许靖易眯缝着眼睛,看着她愣了愣,又很快扭头,说道:“我妻是忆楠。” “忆楠呀……”庄妃叹了一句:“从小就贪玩,没有礼数,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墨水,你羡慕的其实是司徒亦吧?我瞧着你会在夜里叫他娘子的名字呢。” 许靖易的身体一晃,当即反驳:“莫要信口胡说!” “哎呦,我就是说说,你这脸都红成了个苹果似的,真真是让人想要咬一口呢。”庄妃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若是你答应我,帮我对付司徒亦,我也就不再与你联系了,可好?你不用担心,你心中挂念的女子如今已经与方禹双宿双飞了,我只是看不惯司徒亦而已。方禹走后,你就只是驸马,没有再次显露才华的机会,正好,趁这一次,你来试试看,能不能是司徒亦的对手,可好?” 许靖易站在那里有些动摇,庄妃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踮着脚,去轻轻咬他的下巴,然后去吻他的脖颈。他的身体微微战栗,却还是问道:“你当真日后不会再来寻我?” “当真,我岂是那没有信誉的人,只是你要答应我,在周国的这几日,要陪在我身边,如今我心爱的人刚刚与其他的女子双宿双飞,好寂寞……” “哼。”许靖易冷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不是与辽皇帝联系了么,怎么会寂寞?” “我不吊着他的胃口,让他还没尝到甜头,他如何会心甘情愿的为我办事?”庄妃说着,身体已经依偎在了他的怀里,用最轻柔的动作,去帮他解开衣衫。 他微微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问她:“你想如何对付司徒亦?” “日后再说可好?”她伸手拉过许靖易的手,将他拽到了床边坐下,然后站在他面前,主动脱掉了自己的衣衫,抬起他的手,伸入到自己的布兜之中,然后问他:“可是比你的忆楠丰满?” 许靖易不答,却也证明了这个问题,显然是庄妃身材更好。 庄妃忍不住想笑,心中腹诽:“方禹,你亲自选的妹夫,早晚会为了我而神魂颠倒。” 【昨天本来想写三更来着,结果死去活来写不出,今天很是歉意的更4000弥补一下,嗯嗯,今天只有4000,不用等了~】(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八十四章 温存到天明 翌日。 君家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到了与端木景晨见面的地点,司徒亦与安夜锦等人提前赶到,没成想,却看到许靖易在小巷之中歪歪扭扭的走出来,他看到司徒亦一怔,然后扭头就走,这让司徒亦十分诧异,这小子怎么许久未见,比之前还内向了?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安夜锦拽了拽他的袖子说道:“看他手势,跟上他。” 司徒亦这才看到许靖易的手上动作,发现他在用微小的动作,做着拉钩的手势,这简单的动作,让安夜锦觉得许靖易是在约司徒亦见面。 司徒亦则是拉着安夜锦向另外一侧走,随即说道:“有人在跟着许靖易。” 他说是这样说,却在刚刚拐弯的地方,将安夜锦交给了顾觅荷,自己则是一个纵身跟这许靖易过去了。他刚刚走,便有两名君家的高手跟着他离开。 许靖易回到了住所,那些跟随的人仍旧未散去,司徒亦回到了府邸,在府邸里面换了一个一套衣服,乐呵呵的就去寻了许靖易,刚刚进门就吆喝道:“今日你可是要陪我下棋,这几日在辽国可是闷死我了。” 说完,直接推门进入。 许靖易此时正颓然的躺在桌面上,看到司徒亦进来,凄苦得一笑:“你果然聪明。” “得你的赞赏可真是不易。”他说着,坐在了桌边,伸手要斟茶,却发现根本没有茶水,这才诧异的看着许靖易。 许靖易左顾右盼的找东西,直到从角落里面寻到了一只猫的尸体,才叹了一口气。 司徒亦觉得好笑,问他:“不就是方禹弃你于不顾,至于将他送你的猫杀了吗?” “昨天有人用飞镖来送信。”他幽幽的开口,然后用一种极为哀婉的口气说:“然后那愚人将飞镖丢在了诺思的身上。” 司徒亦啼笑皆非,笑了好久才说:“诺思这名字不错。这猫的名字好挺文雅。” “开始只叫白白,临行前,忆楠要我许诺会思念她,才叫了诺思这名字。其实用这个名字叫它。它都不理。” “说说看这送信人吧。” “庄妃。” 得到了想象中的答案,司徒亦却莫名的心中一抖,仅仅是想到庄妃有可能与面前这男子联系,他的心中就有所不安。许靖易的才华,他也是见识过的,当年还觉得此人有意思。恐怕,五国之内。他最不想敌对的人,就是许靖易与李潋之、君如止了。 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许靖易才开口说道:“他威胁我,要我帮她对付你,说是日后我恐怕再无出头之日,趁现在最后一搏什么的……” 司徒亦挑眉,然后道:“的确,你是驸马。” “你也不准备做皇上吧?”许靖易早早就已经看出了什么。然后又神秘兮兮的问:“君老先生还收徒吗?” “他前些日子刚刚收了盏乐,还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他了。”他说完,伸手敲了敲桌面。说道:“说说庄妃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这些。我还没答应……”许靖易说道这里,看到司徒亦一副想知道八卦的模样,撇了撇嘴角,端坐起了身子,又颓然的躺在桌面上,问司徒亦:“我俊吗?” “你用这么迷离的眼神问我,我会误会的。” “我很庆幸我对你没兴趣。其实……在她掉落了孩子之后,她一直都很颓然,有几次招我去陪她说话。说是想解心中烦闷,有一次在我的茶中下药,弄得我与她肌肤之亲,她本以为我性格怯懦,不敢说出去,其实我当天就与方禹说了。方禹并未在意。没成想,她昨夜突然用此事要挟我过去,然后就说了此事,还要与我……啧……” 司徒亦来了兴趣似的,拄着下巴看他,还伸腿踢他的腿问他:“今日见你走路都软绵绵的,此时也是这幅疲劳过度的模样,是不是艳福不浅啊?” 男人似乎都是这幅德行,喜欢聚在一起聊这些不三不四的话题。平日里两个衣冠楚楚,才高八斗的男子,遇到一块也是会聊这些东西的。 许靖易摆了摆手,说道:“我一夜未举,她折腾了一夜,临近天亮才放弃,被这么折腾了一夜,我腿都软了。” “是你不行,还是她不行?”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她非我妻,我当然不会动一点心思。” “有原则你就该直接抬屁股走人。” “抬屁股走人没有马车送。” “你……”司徒亦一阵无语,为了免费的马车,可以任由自己被人折腾大半夜?不过想想庄妃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再说,如果不答应她,怎么能知晓她之后的计划?” 司徒亦点了点头,应了一句:“也对。” “我先与你打声招呼,我说不定会先帮着庄妃对付你们一番,施展一下我的才华,说不定……说不定君老先生见我有才华,还会收我为徒。” 司徒亦坐在那里看着许靖易垂涎自己的老丈人有点无语,思量了一会,转移话题:“你最近进步了许多,都不用对着动物说话了,看来你还是得成了亲才能成长。” “忆楠与我说,其实很可以将面前的人当成动物一样对待,我锻炼了一年,已经可以正常与人交流了。比如庄妃,我就只当她是一只**的老母鸡。” “那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动物?” 许靖易迟疑了一会,终于说到:“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为什么司徒亦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说无妨。” “猴子。” “一派胡言!” “金丝猴。” “你以为这就好了很多吗?!” “凤尾金丝猴。” “那是什么东西?” 许靖易来了兴致似的,竟然还小跑着进了屋子,拿出了笔墨纸砚来,在那里给司徒亦画起图来。 司徒亦坐在那里拄着下巴看,越看越觉得那猴子丑,当即抱怨:“你这墨真臭!” “你我不是用的同一种墨吗?” “你这画也是不怎么样。” “待会我印上我的名字,送给你如何?” “你送给我添堵的吗?” 两个人对于这话评论了半天,越说越激动,后来干脆说到了混沌初开。大地始出,猴子从石头里面蹦出来。 “日后你打算如何做?这一次五国聚会之后,可还会回周国?”许靖易最后还是将画印上了他的印章,然后双手将画送给了司徒亦。 司徒亦沉重的接手了画。然后摇了摇头:“我会与娘子一起,对了,我可与你说过,我有孩子了?” 许靖易一怔,随即好奇的问道:“你与安姑娘的孩子,是否是出生的第二天就能开口说话了?” 他嘴角一抽,随即说道:“我儿子第三天都能钻水帘洞。当猴王了。” 这话引得许靖易都是一阵好笑,然后坐在那里笑眯眯的说:“能与君老先生一同生活,当真让人羡慕。” 他一阵恶寒,然后说道:“你别三句话不离我岳父,弄得我与娘子在一起是为了与他生活似的。” “我从读书起,就敬仰他老人家。” “别说得那么老,岳父大人站在你面前,跟你就像哥俩似的。” “哦?如今君老先生还十分硬朗?” “其实岳母大人的身体更硬朗。”昨夜还踢了他一脚呢。 许靖易点了点头。然后叹道:“忆楠虽没有什么才学,却贵在对我有一颗真心,待我回国之时。便与他坦白这件事情。” “如今周国方禹离国,我也不会去继任,父亲身体不好,江山已是不稳,我观所得结果,皆为凶兆。”说到这里,他话语一转,说道:“如今有所前途的国家,乃是辽国皇帝,有着精锐的兵马。与贤良的皇后,还有着庄妃帮助。另外一位,就是六岁皇子盏乐,他的身后,有我、娘子、神指天师、降龙女将、李潋之等人的支持。他身边更是已经有了一位极好的皇后。许兄,你这性格。并不适合掌管天下,也无心当君主,却怕隐没了才华,若是不嫌,大可在周国不堪之时,投靠烟国盏乐。”说完怕许靖易不动心似的,又道:“说不定岳父大人一高兴,就收你为徒了呢。” 许靖易有些心动,然后道:“可是忆楠她是公主。” “她亦是你妻。” 许靖易沉默了片刻,终于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对司徒亦道:“你带我去见见君老先生吧,一面也好。” “见了,你昨夜就白不举一个晚上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可是宁愿丢了你男人的尊严,也坚持的事情啊。” “你不也被男人摸过身子?”许靖易挑眉,他可是在方禹那里看过司徒亦的档案,知晓不少事情。 “后来我灭了他们满门。” “我这点算什么?” “你不举……” “你别断章取义好不好?” “不举……探听的怎么样了?”庄妃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问。 “他们二人在一起下棋,作画,说话极为小声,我们听不到。唯一声大的时候,是在谈论盘古开天,孙悟空诞生。” “孙悟空?!”庄妃手中的葡萄粒掉落,然后摸了摸下巴思索,这是因什么话题引起的呢? 【实在的想不到标题名字,就想了一个彪点的……】 【初v的亲们,免费的评价票出来了,记得投哟,记得高分哟,不然哭给你们看哟!】(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护她爱她珍惜她 李潋之坐在凉席上,因为面前的女子正在与他说一些隐秘的事情,他只好遣散了婢女,自己摇扇子扇风。 辽国的天气潮湿,让他十分不习惯,坐上一会,就会一头的汗。他又不是什么文雅的人,在这个时候烦躁的摇着扇子,当真没有什么儒雅的气质,反而显得不伦不类,当真不如当初方禹摇扇时俊雅。 白瑶坐在那里看着李潋之,长腿搭在桌子上,再次开口问他:“君家的人在派人杀我,你帮是不帮?” “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是因为你喜欢安夜锦,所以才不愿意帮我吗?算了吧,你就算是不帮我,安夜锦也不会来到你的身边。” “我讨厌麻烦。” “但是你从不厌战。” “你很了解我?” “至少比安夜锦了解你。” 李潋之沉默了片刻,只觉得心中越来越烦闷,干脆左右手各拿一把扇子一起摇,看得白瑶一怔,随即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接着拍桌笑道:“你这一面可莫要让别人看到咯!” “除了你,谁还能把我气成这样?”李潋之说着,话语一转,随即问道:“为何你会与庄妃联手,那种女子贪慕虚荣,真真是不知廉耻,你怎得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 白瑶抬手晃了晃肩膀,又挪了挪身子,这才道:“她是在周国之时联系我的,起初我也烦她,跟狐狸精似的,媚眼如丝,惺惺作态。可是她说的话,引得我将信将疑,她说她乃是重活了一世的人,经历了两辈子的事情,然后与我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告诉我可以去调查,我调查了一番,这些事果真发生了,且都是庄妃无法控制的事情。这让我开始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 李潋之的手指一顿,接着问道:“她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安夜锦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上一世的安夜锦在孩童的时候就该死了的。而司徒亦最后娶得人是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你也信?”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白瑶说着,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后说道:“后来她说了很多事情。从我应该什么时候与司徒亦相遇,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听,还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都因为安夜锦的出现而被搅乱了。她还说,上一次司徒亦复仇没有成功,主要原因是许靖易的计谋,让司徒亦无法得逞。这才含恨而死。对了对了,她还说烟国皇上未死的话,会在你二十四岁之时赐婚给你。就是何大人家的二千金,不过在你的府里美婢、娇柔女子太多,没出两年就被弄死了。忆楠嫁的人也不是许靖易,而是夜辰,不过夜辰任性,结婚五年就不告而别,再也寻不回来,忆楠只能独守空房。庄妃起初嫁的人不是方禹,本该嫁给方禹的人是她的姐姐,却被她用计害死了。她上一世嫁的人是许靖易。” “罢了罢了。别再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潋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开玩笑,何家的二小姐如今是莫凌的正妻,两个人如胶似漆,让莫凌的妻子不过五个月就怀了孩子。只是莫凌娘子年岁尚小,孩子掉了而已,怎么就成了他的妻子了? 夜辰与忆楠公主就更荒唐了,一个有着龙阳之癖的男子,方禹怎么可能许诺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万一被夜辰那个缺心眼的东西一个不小心给忆楠公主毒死了怎么办? 见李潋之显然是不信的,白瑶也懒得解释,只是在那里嘟囔:“我被莫名其妙的许配给了司徒亦,然后又和离了,成了下堂妇,心中气恼,小小的报复一下还不成?” “可是你报复的是君家。” “君家又如何,还不是没落了几十年的人家,当初还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住?”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有什么好保护你的,毕竟君家也不如何厉害。” 白瑶一怔,脸上出现了犹豫,她咬了咬下唇,随即哭丧了一张脸,在那里抱怨:“如今我与父亲是闹翻了,昨夜君家人潜入我的院落,将我所有手下割了左耳,我……” 李潋之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含着一名不知名的情绪。 “哥!”白瑶唤道。 李潋之终于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她:“日后你可老实?” “怎么个老实法?” “就是不与君家为敌,不为难安夜锦,不纠缠司徒亦。” “我把司徒亦抢走了,安夜锦就归你了啊。” 李潋之说得斩钉截铁:“不帮。” “好好好,我答应你,三个都答应。” 李潋之点了点头,将扇子丢到了一边,起身拍了拍衣服,然后说道:“我会去与君家说,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回烟国去,让你娘再给你许一门亲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如今你乃是完璧,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说完,已经起身出去。 白瑶看着他离开,坐在那里,不出片刻,便已经泪流满面。 “不甘心……好不甘心……”白瑶抬起手来,捂着脸,想起今日回府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当即一阵身体颤栗,随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然后问道:“为何是我,为何,为何偏偏是我……本以为我嫁了司徒亦,就该按照原来的轨道走,为何又和离……我不甘心……” 李潋之刚刚到君家的时候,安夜锦一行人刚刚见过端木景晨回家,看到李潋之后一怔,随即问她:“可是为白瑶而来?” “是又如何?”李潋之反问,然后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司徒亦。 “我要杀她,心意已决。” “你派人伤了她的手下,比杀她还让她难受。” “那我妹妹的伤跟谁算?”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手下也有家人?” “李将军何时这般有同情心了。” “我一直是心善之人。” 安夜锦看着我他目光沉稳,显然,是不准备将此事轻易罢休,随即他开口说道:“盏乐是要做国君之人吧,白瑶的父亲的边境将军,若是边境一反,盏乐这江山也不会做得那么安稳。你有没有想过。” “不足为惧。” “能省一份心,是一份。” “对于一个有心杀我的人,我不可能留着。” 安夜锦说得平常,李潋之却微微沉了脸色,不得不说,安夜锦着实太无情,让李潋之很少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一点女人该有的痕迹,都说妇人之仁,偏生安夜锦就没有。 顾觅荷在一边也听出了些许,当即双手环胸,对李潋之说了一句:“就算你与白瑶情谊不错,我们也不会牵扯上你,从而难为你的。” 这意思很明显,他们不会放过白瑶,还要李潋之别管闲事,他们不连他一起杀了就好不错了。 李潋之却轻笑了一声,然后道:“白瑶乃是我情同兄妹的女子,我不可能眼看着这事不管,我虽与你君家算得上有些交情,却也不至于眼看着你们杀害我的妹妹。” “啧啧,我就说你这孩子不错,有骨气,不过这白瑶……”顾觅荷说着,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顾觅荷从来不会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我的家人,我的手下,没有一个是任人窄割的。” “你们是不是担忧白瑶她还有加害你们的心思?” “还有就是为了倾泠报仇。”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白瑶的确说了安夜锦并非是真人,并且说明她是君家人,而君倾泠,并非白瑶派人所伤。” 顾觅荷当即没了言语,看向安夜锦,安夜锦当即开口说道:“就算如此,也算合谋。” “我可以保证看住白瑶,若是她再敢与你闹事,我必定提头来见。” “你如何保证,当时说不定我已经身亡,你提不提头对我们来说又有何用?” 李潋之皱眉,看着安夜锦心意已决的模样,当即愤恨的挥拳,似乎是要发泄心中的怒火,过了片刻,这才说道:“如若你们不放心,我便迎娶白瑶,将她留在我的身边看着,你们觉得可以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母女二人都没有了声音,安夜锦当即用一种近乎悲伤的语气问他:“你威胁我?!” 他们两个人曾经同甘共苦过,经历过风风雨雨,这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比司徒亦短,如今李潋之竟然用自己的婚姻大事来威胁她。 此时,安夜锦竟然显得有些尖酸刻薄了。 “我并非你心中之人,怎能用婚姻之事来威胁你?”李潋之看着安夜锦的模样,突然目光柔和。 安夜锦会在意他的事,他竟然是雀跃的,仅仅是这么一点小事,他就能够满足,还真是很好哄呢。 看着他的模样,安夜锦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干脆回身踢他:“你还要因为我,而往自己的身上蒙羞吗?为我洗白之事我记在心中,我记得你的恩德,你这样不惜丢了自己的名声,也要保护我,让我十分感动。可是此时算什么?你是李大将军,明明可以掌控兵权,带兵攻打我们君家,偏偏你却到这里与我们商量此事,还纵容我的任性,甘愿娶一名下堂妇人,你要我心中怎般去想?” 她很生气,这个李潋之会让她感动,会让她觉得吃惊,然后会让她觉得内疚。 李潋之看着安夜锦突然泪如雨下的模样,当即扬起一张笑脸来,然后他叹道:“这是你第一次为了我而哭,我真的……真的是很高兴。”(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爱你,只说一次 顾觅荷一见此场景,当即就有些受不了了,在那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唉,你们聊去,这事我不管了,你们说的算。”显然是已经有些心软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在那里独自嘟囔:“可惜了,可惜了,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娶了一个下堂了的着实可惜了,要是夜锦两个一起收了就好了。” 她刚刚叹完,就从另外一边传来了司徒亦的声音:“娘,走得这么匆忙,莫要摔了跟头。” 顾觅荷扭过头,马上就看到司徒亦躲在墙壁后面,正嬉皮笑脸的看着她,当即老脸一红,为了化解尴尬,然后数落司徒亦:“你这小心眼的男子,真真是不如小李子。” “娘,我也承认李潋之不错,人精壮,重情重义,又是个痴情的。只是他反应有点慢,心意发现的有点晚,让我先下手为强了。你说让夜锦收两个男人就更不可能了,她让我一心一意的对她一个人,她怎么可能反过来收两个相公?这不就滑稽了吗?”司徒亦说着,一边谄笑一边凑到了顾觅荷的身边,扶着她进院子,然后说道:“娘,就算你家女婿千不好,万不好,我不也是子眠的爹,您唯一的女婿嘛!” 顾觅荷看了他一会,这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让司徒亦扶着她走,这也算是司徒亦给了她台阶下,她不赏脸就太不地道了。 司徒亦却有些讪讪的,心说自己心里都不好受,还要哄这位活祖宗。 另外一边,安夜锦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银牙紧咬,最后对李潋之说道:“你身边的梁泰不是刚刚死了妻子吗?正好给他添一位继室,将白瑶赐给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已经许诺,怎好更改?” “可是白瑶并非是你的良人!你该找一个更好的女子,清清白白,蕙质兰心。对你极好,又会相夫教子。如若你娶了白瑶,你的名声就毁了,你之前扬言爱上了司徒亦的妻子,如今又娶了他的下堂妻,你……你日后如何能够抬得起头来?!” 李潋之扯了扯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然后说道:“就算如此,我依旧要娶白瑶。” “你是傻的吗!?” 他抬起手来,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表情对安夜锦说道:“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的记得我。” 安夜锦一怔,只觉得眼睛的男子变得有些不真实。当年欺辱她的男子,与眼前的深情男子无法重叠,就连那坠泪痣都让安夜锦觉得李潋之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会引得她一阵悲伤。 随即她仰头大哭起来,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哭得像一个孩子。 如此乱世。真心对待她的人不止一个,可是她必须要辜负眼前这个人。她用脚一个劲的踢李潋之,嘴里念着:“不行!不行!” “那你嫁我?” “不行……” “那我娶她。” “我会阻止的,我说到做到,我会让白瑶二次下堂,你想不想试试看!”安夜锦突然的站在那里,坚定的对李潋之说道,引得李潋之一怔。 随即李潋之皱眉,看着安夜锦,他当然知道安夜锦说得出。做得到。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安夜锦:“那你想怎么样?” “让白瑶做一件事,让我们君家知晓她不会再与庄妃往来,也不会再与我们君家为敌。” “呃……让她做盏乐的妃?” “你还有更极端的方法吗?” 李潋之突然笑了起来,他眼角的下的坠泪痣格外的惹眼,竟然让一名男子。看起来格外魅惑起来,他突然走到安夜锦身边,俯下身,用手指勾起她脸庞的泪珠,然后用唇轻轻吸吮手指,这才开口道:“我这一生,都会记得这泪的味道,这是我心爱的女子第一次为我而流的眼泪。我也要位这泪水,附送她一生的宁静,你说可好?” 安夜锦看着他,一会哭,一会笑,最后说道:“你当真是个傻的……” “从我认清我的心之后,我便知晓我此生已经无药可解,怪只能怪我没能在司徒亦娶你之前,认识到我的心意。安夜锦,我爱你,我只说这一次。” 李潋之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回去,他翻身上马,决然的离去。 安夜锦站在原地,看着李潋之走远,迟疑了一阵,才抬步走进了院子。 进去之后,发现顾觅荷已经十分痛快的将事情与君如止他们说了一遍,如今已经散场,各自回房了,安夜锦只好回屋子里面去寻司徒亦与君子眠。 刚刚去到屋子里面,就看到放着君子眠的小床之中空空如也,司徒亦指挥人拖地,这才问道:“子眠呢?” “尿了一地,然后让娘抱走了。” 司徒亦说完,那两名侍女也收拾完,退了出去。 “娘子今日可有累到?”司徒亦笑眯眯的看着安夜锦,开口问她。 她若有所思,坐在那里有些木讷的回答:“还好。” “既然如此,帮我更衣吧。” 安夜锦一怔,却还是起身要帮司徒亦更衣。她站在司徒亦的面前,伸手解开了他的衣带,刚刚要帮他脱下来,他就又穿了上去。她抬头看着司徒亦,司徒亦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见她不解,还笑眯眯的说道:“劳烦娘子了。” 她再次帮他脱衣,他却再一次穿上。 她伸手拽着他的衣衫,不让他再穿,他却叹了一口气:“这就没耐心了?” “你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回神,毕竟在你的相公面前,想着其他的男子,是一件十分伤人的事情。”司徒亦说着,伸手将安夜锦揽在了怀里,温柔的拥着她,然后说道:“娘子,我也知你并非铁石心肠,李潋之对你如此深情,你会有些许的感动也不奇怪,只是娘子,你有没有想过,如若你被李潋之感动了,那么我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到时我给你的感动,又算什么?你看,你家相公如今还这般的瘦弱,你不想着如何养肥了我,却想其他的男人,还想我以‘纵欲过度’为目标来惩罚你吗?” 安夜锦抬手环着司徒亦的身体,将头靠近他的怀里,深深的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这才开口说道:“小狮,在我说要杀白瑶之时,你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吧?毕竟也算是你曾经的妻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前世妻子,因为我的转变,而成我了现世妻子追杀的对象,于情于理,我都会心中小小的纠结一下,你不会觉得吃醋吧?” “不会,就算是我,我也会出现犹豫。” “既然如此,我们扯平,日后,你我的生活之中,还是尽量淡忘这两个人吧。” “好啊。” “那娘子来替我更衣。” “我想要小狮来替我更衣。” “为夫乐意效劳。” 司徒亦手脚利索,安夜锦本想也折腾司徒亦一番,没成想,没几下就被司徒亦脱了个精光,还被抱到了**,一阵缠绵,才得以喘息。 他的手盖在她的后背上,嘴唇细细的碾压着她的唇,柔软的舌尖纠缠在一起,久久不愿意分开。 随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滑腻的肌肤紧紧相靠着。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呢?”司徒亦抱着安夜锦,摸着她柔顺的发,然后很是小心的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可以看到她的脸。 “其实我早早就厌倦了这种喧嚣,可是此时我们还停不下来。” “如今许靖易是不会与我们刀剑相向的,辽帝那边我也会尽可能的打点,端木景晨也答应帮忙调查庄妃与辽帝的交易内容,同时答应帮忙除掉庄妃,如今我们要做的,已经很简单了。” 安夜锦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其实我们两个人很可以放手不管,母亲与父亲如今很想替我做点什么,来弥补当年对我的亏欠。有时想想,就让他们去做吧,这样他们就会心安了,可是,仅仅让他们去,我还不放心,你说我是不是很纠结?” “其实……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在岳母面前展示一下我的才华,毕竟她老人家先看上的是李潋之……”刚刚说到这里,他的唇就被安夜锦用手按住了。 “说好了,不提他。” 司徒亦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起身去取衣服套上,然后说道:“我们且起来吧,一会还要吃饭呢。” 安夜锦也起身去了净房,梳洗完毕,便一齐站在窗边向外看。 司徒亦突然感叹:“你看这刚刚盛夏,就有叶片掉落,着实也是一番风景,且看叶落,也甚美……”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君倾泠的声音:“盏乐,给我射下那片落叶。” 随即,便是弓弩启动的声音,还有顾觅荷的叫好,君子眠的笑声。 司徒亦当即抬手捂脸,心说自己怎么就碰上这么一群没有情调的家人呢? “你觉不觉得盏乐遇到倾泠以后,变得有些憨憨的?”司徒亦问安夜锦。 “那叫童真,挺好的。” “啧,还是精明一点的模样好,就好像我家娘子这样一般讨喜。”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弓弩射在木板上的声音,司徒亦一惊,低头看去,就看到盏乐板着一张脸,在那里说道:“你才憨呢!” 司徒亦突然有一种挫败感,觉得如今自己连盏乐的地位都不如了。 【祝大家圣诞快乐!】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回现代 对于司徒亦而言,他似乎是不觉得自己如何的委屈,心中挂念着,能在安夜锦的身边就好。他会礼让安夜锦的父母,会谦让安夜锦的妹妹与妹夫,在他看来,并非是男子的尊严为重,而是家中和睦为重。 安夜锦却在之后单独与顾觅荷谈了谈,希望顾觅荷能够接受这个女婿,原因很简单,就是她爱他。 顾觅荷其实也不讨厌司徒亦,就是觉得这小子平日里面嬉皮笑脸的,看着就觉得他脾气很好,很想欺负欺负,听安夜锦这番一说,她也表示,日后不会在与司徒亦那般嬉闹了。 司徒亦注意到了顾觅荷的变化,只是淡然一笑,然后日日照看君子眠,很少回到周国的住所,只有在与许靖易对阵、与辽帝见面之时才会出屋。 不知不觉,五国聚会的五个月时间马上就要过去。 因为烟国一直世态不稳,盏乐又是一心想要尽早的铲除薛郡王,便提前赶了回去,临行前,司徒亦与盏乐长谈了三个时辰,都是在教盏乐如何对付薛郡王,显然,他也不准备放过薛郡王,必要的时候,司徒亦会利用周国的势力给薛郡王难堪。 当年让他不得不离开安夜锦的仇,他至今记得。 司徒亦在君家是好脾气,在外界却不是。 当年他为了能够上位,不惜赔笑唱戏,不惜做人的书童,就算是被人做出轻浮的举动,都会忍耐,最后,他让那一府人都被灭门,就连丫鬟与小厮也不放过。 他没有什么同情心,他不怕招惹仇恨。 处理了这些,盏乐去与君倾泠道别,君倾泠突然有些依依不舍。她的伤情还没有完全好,平日里面被顾觅荷管理得极严。都不许到处走动,就算盏乐离开她都不能去送行。在君倾泠稚嫩的心中,如今盏乐已经是她的夫君了,自己的夫君远行。自己在及笄之前都再难见到,不会心中失落才怪的。 “盏乐,你走以后可会想我?”君倾泠躺在床铺上,问盏乐。 盏乐半大点的孩子,坐在那里也不显得如何高大,只是那么一小坨,看上去很是可爱精致。 “想夜锦与司徒的时候。顺便会想起你来。” “你这话真不招人听。” 盏乐抿着嘴,将头扭到一侧,也不看君倾泠。 君倾泠毕竟是比盏乐大一些,懂得的儿女之事也要比这孩子强出很多来,所以感情也要比盏乐**许多,她见盏乐好似并不在意自己,当即就觉得委屈,眼中一瞬间充盈起了泪水。看着盏乐哽咽着怒骂:“你最讨厌了!” 盏乐一怔,随即不高兴的嘟囔:“我好心来看你,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是这个态度了。受不了你就出去。” “哼,你无理取闹。” 盏乐在别人的事情上明白,在自己的事情上就容易犯糊涂,此时显然就是不懂君倾泠的少女情怀,只是觉得君倾泠奇怪。 不过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还是妥协的坐在那里道歉:“算了,此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也别生气了。” 也不知君倾泠怎么就这般好哄,竟然一句话。就破涕为笑,然后伸手拽住盏乐的小手,说道:“莫要乱收姬妾美人。” “我岂是那荒**之人?更何况……我才多大,让我……我也不行啊。” 听他这么说,君倾泠才开心了不少,擦了擦眼泪。然后凑过去,拽住了盏乐的衣领,在盏乐的额头亲了一下。 盏乐一瞬间红了一整张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身体僵直,似乎想要立刻离开,又怕丢人,便只是那样硬着头皮坐在那里,看上去就好像一只鸵鸟。 见平日里的小大人变成这幅模样,君倾泠越发的欢喜,然后挪了挪身子,去吻他的小嘴。 嘴唇刚刚碰触,盏乐就炸毛了,快速的起身,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快速的冲出了房间,然后小跑着出了院子,想到还没与大家道别,才又转了回来,红着脸与大家说了几句,这才拉着安夜锦的袖子,将她拽到了角落里,然后神秘兮兮的问她:“亲嘴嘴的话,会有小孩吗?” 安夜锦一怔,随即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伸手戳了戳盏乐的头,说道:“孩子不会有,只是这娘子你是肯定不能丢了。” “嗯,我会娶她做正妃。” “日后你可是后宫佳丽三千,需要子嗣昌盛。” 对于盏乐与君倾泠来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可能的事情,盏乐似乎也早早就知晓,只是认真的说道:“我绝对不会负了她的。” 安夜锦点了点头,跟随司徒亦送盏乐出去。 待他们回来之时,刚刚入院子,就看到派去调查庄妃的人狼狈进来,显然是经历了战斗,才会闹得如此狼狈。 “发生了什么事吗?”司徒亦开口问道。 他们走过来,一人将一件东西递给了安夜锦,一人说道:“我们见庄妃好像在秘密的寻找着什么,然后十分神秘的押送这东西,就一时兴起去夺,没成想这些人拼了命的保护,我们知晓此物必有蹊跷,就抢了过来。” 安夜锦看着手中的盒子,微微皱眉,她对司徒亦示意了一下,让他稍安勿躁。 她生怕有毒,或者是里面有暗器,便用自己的银针插入其中,试探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机关,这才小心的打开,还本能的躲开了片刻,可是打开之后依旧是安然无恙,她这才去看盒子里面的东西。这东西用红布包着,似乎是一块石头,或者是一块令牌,她拿出红布,打开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觉得眼前这黑玉十分熟悉,随即,她便是一惊,尖叫了一声准备将玉丢出去,却觉得身体一瞬间被这玉吸干了力气。她颓然的倒在了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能听到侍卫们的叫声,与司徒亦一声一声的唤:“娘子,你怎么了?娘子!” 她的身体很轻。就好似没有任何的重量,周围十分模糊,她什么也看不到,一阵迷茫,又是一阵恍惚,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天已经亮了。 刺目的光芒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却好像许久未曾见到光了似的,竟然觉得眼睛生疼。 她缓了许久,才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就让她一惊。 电灯。 她的脑中轰然的响起了警钟,让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也显得有些不急促。 不! 不会的! 她回来了?! 她试着抬起手,很快就看到了瘦弱的手臂上。有着无数的针眼,此时手背上还有着刚刚打完针,贴着棉花的胶带。 再看一眼周围。发现这里是一处简陋的小屋,没有什么装潢,只是简单的水泥墙,一个破旧的衣柜,地面上还散落着锅碗瓢盆。 屋中只有一个沙发,已经漏了棉花,上面坐着一个男人,脸上有着些许的胡渣,此时正在摆弄着手机,从声音上可以判断。他是在玩手机游戏。 “晓宇?”她艰难的开口,声音就好像磨砂的,十分难听。 薛晓宇坐在那里,原本样子显得有些疲惫,听到这一声音,当即抬头。看向安夜锦。 看到她睁开了眼睛,此时正在看着他,他当即一喜,然后快速的到了床边,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一瞬间红了眼睛,他看着她轻轻的唤了一句:“姚叶,你醒了?” “嗯……”其实她也不太明白。 那一块玉,安夜锦曾经见过,就是那块玉让安夜锦穿越到的古代,如今,她又鬼使神差的回来了。 面前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一个原本纯净的少年,此时却好似一个颓废的大叔。 他看着安夜锦,突然泣不成声,然后小心的握着安夜锦的手呢喃:“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就好,我……” “晓宇。”她看着他痛哭的模样,突然一皱眉头,心中发酸,理智却在告诉她,这个男人只是她曾经的男人,如今自己爱的人是司徒亦。 “嗯?我在呢,我去给你拿杯水,你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薛晓宇说着,起身帮安夜锦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了她。 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才继续喝了两口,然后开口问薛晓宇:“这是哪里?” “我租的房子。” 她一怔,随即问道:“你的房子呢?” 因为薛晓宇工作成绩十分不错,单位给他分了一套住房,在这个城市已经算得上是黄金地段的房子了。 薛晓宇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刚刚成植物人……呃,刚刚开始睡的前两年,有你的保险赔付金,还有军区给的钱维持着,可是我总想替你看病,就到处找医院,钱只够用了两年多,就没了。没钱以后,我就把房子卖了,继续给你治病。到现在……只能租得起这么一套房子了。” 她突然觉得喉中一干,随即又喝了一口水问道:“你的工作呢?” “辞了。” “你不是很爱你的工作吗?” “可是我更爱你。” 【其实这一章思考了良久,要不要这么写,可是最后还是决定写下去,毕竟这是我最初的大纲,这个文整体被我省略了很多情节,但是剧情未变。 相信这一章写完,肯定有人接受不了,或许狗血,或许什么什么,反正读者否定一本书的理由很多。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现代的剧情不会持续很久,这两天就会大结局了,嗯嗯,就是这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温馨的感动 安夜锦看着薛晓宇,脸上有着错愕,与此同时,心中坚硬的堡垒正在一点点的崩塌,在乱世之中磨练出的无情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为薛晓宇觉得心疼,同时开始不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是爱司徒亦的,是这样的,对吧? 薛晓宇一直盯着她看,见她露出难过的表情,突然伸手摸了摸安夜锦的长发,说了一句:“别这样,你既然好了,我就可以出去找工作了,我跟你说,编辑部一直都与我有联系,每次聚会都叫我去。” “嗯。”她点了点头,艰难的坐起身来。 薛晓宇伸手扶着她坐起来,然后看着她,好笑的问:“一般你这样的人醒过来,不都该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晕过去了多久?这之类的问题吗?” “那你回答我吧。”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来。 “好狡猾!”薛晓宇说着,用脚蹬掉了鞋子,很是自然的掀开被子坐在了她身边,用被子盖着腿,单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才说道:“你晕过去四年了,如今你三十二岁,我三十岁,我们两个都未婚。” 她的身体有些僵,靠在薛晓宇怀里的动作很不自然,她有些不能形容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自己此时心中究竟是怎样一种想法。 她该回到古代去吗? “会饿吗?”他突然开口问。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摇了摇头说道:“不饿,只是觉得很累。” 就连坐在那里。都觉得好累,她已经不能估测自己的身体虚弱到什么程度了。 薛晓宇也注意到她脸色苍白,便很是小心的扶着她又躺下,然后帮她盖好被子。单手拄着身体看着她,手指套弄着她的头发说道:“我真怕你睡着,然后就又不会醒过来了。我还怕此时我是睡着的。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梦到你醒来了,弄得我就好像是在一次一次的彩排你醒过来,我要如何做,说什么样的话。” “这四年里面,你一直是一个人吗?” “妈妈来过几次,想劝我放弃,不过我没听她的。” “你……有妹妹吗?” 想到薛晓宇是方禹的后一世。说不定忆楠如今也是活着的。 “呃……其实本来该有一个妹妹,活着弟弟的,只是妈妈刚刚怀上的时候,发现爸爸其实是已婚,就流产了。没能生下来。” 她一怔,随即点头,原来,在这一世,忆楠其实也会来,只是还没出生,就已经去了。 那么司徒亦呢,如今也是薛晓宇的哥哥,只不过是薛晓宇爸爸名正言顺的儿子。他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还真是反差很大呢。 如此想来,还真是不知道薛晓宇的爸爸究竟有多少的女人,原来,前一世是皇帝,这辈子说不定还是个总裁。然后染指过多名女子,然后生下该生下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时代,她的父母应该在,君倾泠应该在,盏乐也应该在,就连李潋之与白瑶,也会在,只是她从未遇到过。 这一世,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做着什么样的事? 这一世,父母为什么会丢弃她? 她正思考着,这边薛晓宇已经开始撒娇了:“叶子好讨厌,我说这么深情的话,你都没敢动,反而问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要生气咯!” “呃……” “不过,你一直在关心我的事情,我还是很开心的。” 看着面前薛晓宇的笑脸,安夜锦的心口却要刀子在割,她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快速的擦掉泪珠,却听到了薛晓宇变得有些严肃的声音:“为什么觉得你这个时候不是很开心?是因为我留胡子了,你不喜欢了吗?如果不喜欢我就剃掉吧?” 用这么正经的声音,问这也一个问题,安夜锦觉得啼笑皆非,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可能是刚刚醒过来,有些虚弱,导致脸色不太好。” “也对,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会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不用了。” “听我的就好了,不然我不会放心的。” 安夜锦有些迟疑,却还是问了出来:“你不是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吗?” “租房子的钱是没有了,可是给你看病的钱还是有的,你就别担心了。”他说着起身下床,似乎是准备出去打电话。 她则是躺在那里,难过得可以。 薛晓宇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当初与方禹一起,也是因为方禹与薛晓宇有着同样的一张脸。她喜欢薛晓宇的性格,大大咧咧,很爱撒娇,很缠人,却很体贴人,也会照顾人。她觉得与薛晓宇在一起很快乐,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更是成为了一名母亲,让她突然回到了二十年未曾见过的薛晓宇身边,她还是有些不能很快接受一切。 她觉得她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她能做到杀伐果断,可是,这种情感呢? 蜷缩在被子里面,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薛晓宇开始在屋子里面到处忙活,一会帮安夜锦找衣服,一会找鞋子,最后实在是没有准备安夜锦能穿的鞋,没办法,他有很快速的下楼买了一双拖鞋回来。 安夜锦穿着拖鞋试着走了几步,没成想,走了不到二十多步,就有点喘息。 薛晓宇很有耐心,一边笑呵呵的扶着安夜锦走路,一边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我跟你说,军区不少人都退役了,只有几个升官了,最惨的绝对是刘大头,如今在家乡附近做保安呢,好端端一个特警,一身的功夫在那里呢,做个保镖也行啊,全是让他那个败家老婆拖累的,就是不肯他出远门……”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出了家门,薛晓宇一路上不间断的说着这四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如今流行的服装已经换了新的模样,薛晓宇身上穿着的,却还是她沉睡之时的款式,看上去就已经很旧了,她注意到,这已经是薛晓宇衣柜里面颇为体面的衣服了。 薛晓宇在没与她在一起之前,也是混夜店出了名的帅哥,交往过的女孩子也是不少,偏偏薛晓宇就只看上了她,对她情有独钟,两个人相恋半年多,他就求婚了,用他的话说,就是想要她能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 安夜锦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手臂,他果然瘦了很多,就与重新见到司徒亦时一样,几乎就剩下骨架了。 为了不让安夜锦觉得累,薛晓宇还是决定打车,这个时候安夜锦才发现,他的家离市区有多远,车开出了很远,才到了中型的医院。 不难看出,他在安夜锦的事情上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检查一定是最全面的,掏钱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的犹豫。 安夜锦一直沉默的咬着嘴唇,坐在那里不说话。 “你别紧张,如果你还有什么后遗症,我们还可以治,等你生活能够自理了,我就会报社去,他们说了,按照转正的工资给我开,一个月也能有4000多,虽然没有以前多,却也够开销了不是?毕竟你现在身体不是太好,我不能老跑那么远去采访,这样的话,提成肯定会少不少呢。” “不用那么辛苦。”她终于开口说道。 “也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们毕竟也是快要结婚的两个人了,过日子嘛,就是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打磨,这都是必须经历的过程,我觉得挺幸福的。你不用着急工作,等到你好了,在哪家小诊所找一份工作,每个月3000元左右就好了,你之前随军虽然工资,可是……总归是不安全的。”还差点把命丢了,昏迷了四年都没醒过来。 安夜锦伸手握住他的手,很是欣慰的看着他,然后说道:“晓宇,你长大了。” “怎么觉得你好像一个长辈呢?”薛晓宇好笑的说了一句,然后不在意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如今的安夜锦,心理年龄已经四十九岁了,怎么会不像长辈? “你跟你父亲还有联系么?”她问。 “给我打过一次钱,那次是真的没钱的,就跟他借了几万,以后是要还的,对了,我还开了四张信誉卡……”他说完,突然长叹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压力很大,想要吐槽,可是看了一眼安夜锦,随即又说:“也没欠多少钱,就是懒得注销。” “我的银行卡里,还有钱吧?” “嗯?有么,我不知道密码。” “应该还有二十几万,是我这几年的积蓄。” 薛晓宇的眼睛当即一亮,笑呵呵的说:“这感情好啊,如果有这些钱,还了欠的债,还能剩下来两三万呢。” “原来你欠了这么多。” “我……”薛晓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刚要说什么,他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很是愉快的按了拒接,接连几次,安夜锦才在薛晓宇的电话上门看到一个名字:禽兽哥哥。 这是……薛晓宇的哥哥——薛语非。 这一世的司徒亦。 第一百八十九章 跟着穿越 薛晓宇几乎就是下意识的拒接,安夜锦看着他的举动,然后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个问题让薛晓宇一怔,他很是奇怪的问安夜锦:“是我的那个禽兽哥哥,为什么要接?” 她一怔,随即尴尬的笑了笑。 的确呢,薛晓宇的哥哥薛语非乃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大少爷脾气,一个渣到不能再渣的人,除了有一副好皮相,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之前她很是讨厌薛语非,几次三番的告诉薛晓宇不要再与薛语非有任何的来往,没成想,如今她还在这里问上这么一句。 “打了这么多遍还不放弃,说不定他真的有事呢。” 他点了点头,点了接听,然后按了免提,眼睛看着安夜锦,嘴里却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干屁?” “你是屁啊?”电话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有些小小的沧桑感觉,却不难听出是司徒亦的声音。 果然……是司徒亦的身体啊。 “你干我啊?” “过来。” 这种说话方式好像与之前的薛语非有很大的不同,一般这么说两句,薛语非已经开始三字经骂人了,如今竟然只是说了这么几句,他当即有些纳闷,却还是抬头对安夜锦说:“老婆,这货要干我。” 安夜锦表情有点怪,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你女朋友……醒过来了?”薛语非在电话里面问。 “是啊,用棒子给你打出军区的女侠醒过来了,你皮痒了?想挨打了?等我老婆心情好了的。” 电话那边的薛语非片刻的沉默。然后才开口问:“你现在在哪?” “在医院呢,陪老婆做检查,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 “你问你女朋友。认不认识司徒亦。” “啊?” 薛晓宇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安夜锦的身体却是一僵,看着薛晓宇的电话。惊异的睁大了一双眼睛。 她伸手拿过电话,关了免提,然后在那里小声回答:“我还认识君子眠。” “娘子……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跟着你过来了。如今你在那里,我去寻你,然后我们想办法回去好不好?”薛语非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让安夜锦心口微微轻荡,知道司徒亦跟着她过来,让她十分纠结,她知道这样的话,自己会有一个伴。可是让薛晓宇与司徒亦碰到一起,会让她觉得很难办。 这种复杂的心情占据着安夜锦的心口,让她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十分沉重:“我们之后再说吧,我一会要去检查身体。” 电话那端的司徒亦好像噎了一下,最后唤了一句:“娘子……” “嗯。” “记得你答应我的。” “我记得。” “那之后呢?” “以后再说吧。” “你不想伤害他,可是你在伤害我……啪,电话直接被司徒亦挂断了。 看来,刚刚的态度让司徒亦觉得伤心了吧。 她还真是差劲,两边都不想伤害。可是,她却做不到两全其美。 薛晓宇看着安夜锦,见她挂了电话,也不多问,只是笑着拿回了电话,将手机握在了手里。然后说:“马上就要到你了,你进去以后如果害怕就叫我。” “我以前就是医生。” “嗯嗯,我老婆最棒了。” 安夜锦随即起身去做检查,经过各种检查之后,出来的她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心说果然是过去了四年,就算这种不太起眼的小医院,很多医疗设备她都没见过,还真是让她慌手慌脚的。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薛晓宇并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而她身上根本没有手机,不知该去哪里联络她,问了周围的几个人,才走到了楼梯间,刚刚碰到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夜锦在哪?”是司徒亦的声音,声音很不耐烦,应该是已经被薛晓宇啰啰嗦嗦的说了一通了。 “夜锦?是护士,还是医生,最近你换口味啦?我听说上一回你公司里面可是热闹极了,正跟秘书亲亲我我呢,结果情人去给你送饭,碰了个正着,结果大闹了一场,随后你家d罩杯也到了,在公司里面上演了三国争霸,相当有趣了吧?”薛晓宇说着,很是鄙夷,随即他有开口:“虽然我觉得怪怪的,但是不证明我会把叶子让给你这人渣,叶子是你这辈子都没有资格染指的人。” “你们注定是无缘的,从你们刚刚要结婚,她就成了植物人就能看出,老天都不想让你们在一起。”司徒亦的声音显得有些痞,语调比薛晓宇还讽刺,随即他说:“你口中的叶子是爱我的。” 安夜锦扶额,心说这两个性格相近的人,怎么就这样吵起来了,自己如果过去恐怕事情更大。 薛晓宇是记者,职业病就是问出来的问题尖酸刻薄,司徒亦是书生,老毛病就是爱讲道理,说不定一会之乎者也都会上来。 她伸手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凄苦的一笑,然后指了指外面对薛晓宇说:“晓宇,帮我等一下化验单。” 薛晓宇一怔,扭头看了看司徒亦,脸上的笑容再难绽放,他纠结了良久,终于说了一句:“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就大叫。” 安夜锦点了点头,刚刚想走进去,额头却突然被他伸手擦了擦,那里有检查身体时留下的药膏。 “你前世的恋人?”薛晓宇刚刚出去,司徒亦就开口问道。 “嗯,他一直守着我。” “所以你动摇了吗?” “你这一世不也是有老婆的人吗?还有情人,还能与秘书勾搭,对了,听说你曾经连外甥女都不放过。” 听到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司徒亦有点生气:“我完全不知情,我回来之后事情就已经这样了,我知道我这个身体可能很渣,可这毕竟不是我,就好像当年的方禹与这个薛晓宇大不一样,明明有着同样一张脸,处事方面却完全不同。那个方禹会为了利益而放弃你,这个薛晓宇就没有。”司徒亦说着说着,好像觉得自己有点在帮薛晓宇说话,当即就有些急,然后说道:“夜锦,你我必须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去,那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好,我看着你,你与薛晓宇在一起,我祝你幸福,我留在这里守着你,我知道,爹、娘一定会照顾好子眠。” 安夜锦看着司徒亦的模样,当即有些烦躁。 如今的司徒亦短发,身材高挑,身板要比古代健硕很多,显然是经常锻炼的结果。他虽然已经有三十六岁的年纪,却还是有着十足的风采,显然是一派成熟叔的模样。他似乎不太会穿这个时代的衣服,原本很高档的衣服,被他穿得歪歪扭扭的。 安夜锦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最后用一种悲伤的语调,带着一丝哽咽的说道:“小狮,怎么办,我心中好乱,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晓宇他守着我,不离不弃,对我非常的好,他守了我整整四年,而我呢,却在魂离的期间喜欢上了别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小狮……我现在是你的弟妹啊,如果我们回不到古代去,我就无法与你在一起,毕竟晓宇守了我四年,我刚刚醒过来,就与他富有的哥哥在一起了,别人是怎么看我?晓宇会怎么看我?如果回到古代去,我还觉得对不起晓宇,因为他很可能守着我的身体过一辈子,我不想让他这样……小狮,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子眠,舍不得爹、娘,也舍不得你,可是我现在心中好乱。” 司徒亦这才伸出手来,将她抱在了怀里,然后轻声安慰道:“对不起,我只在乎自己生气吃醋,却没有站着你的角度考虑。这个薛晓宇毕竟是你曾经爱过的人,我总是不能摆正心态。夜锦,你告诉我,你究竟爱谁,如果你说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想……” “好,我懂了,以后无论有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一起扛着,你有什么样的想法,也不要闷在心里。我们帮晓宇找到青枫好不好,晓宇会被青枫感动的,就算是反过来,说不定晓宇能够感动青枫,不是吗?” 安夜锦刚刚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了薛晓宇的声音。 “叶子,结果出来了,你的身体很好哟,要不要去吃冰淇淋?还是去吃蛋糕,不如我们去吃烤肉吧,海鲜也行哟!”薛晓宇说着,推开门,看着两个人慌张分离的模样,微微低下头,随即又扬起了一张笑脸来,继续问:“想不想吃开心果,你最喜欢这个了。” 安夜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司徒亦见她这样,当即说道:“我们能出去单独谈谈吗?” 薛晓宇看着司徒亦,嘿嘿直笑,然后推着安夜锦的肩膀,让她拿着化验单出去,然后给她塞了五十元钱,说道:“去买冰淇淋吃吧。” 随即,他关上了门。 刚刚回头看向司徒亦,就冷了一张脸,这种周身散发着冷寒之气的模样,与安夜锦在时完全不同。(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九十章 爱到骨髓中 司徒亦看着薛晓宇,刚刚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薛晓宇对他裂唇冷笑,随即抬脚就踢了过来,直接踢向他的小腹。 若是司徒亦,定然是会轻身躲过,可是这个薛语非的身体锻炼的挺好,却给司徒亦一种十分笨重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他纤细的身体灵活,堪堪的躲过袭击,身体却撞在了墙上。 “滚。”薛晓宇冷冷的开口。 “我想与你谈谈。” “你的耳朵是用来钓鱼的吗?我说滚。”薛晓宇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司徒亦也来了脾气,抬手就要给薛晓宇一拳,却被他握住了手腕,接着狠狠的一甩。 “你这身体打不过我,我是军队训练过的。”薛晓宇说完,直接摆了摆手说道:“你滚下去吧,才四层而已,爬楼梯吧。” “你的女朋友她不爱你了,你知道吗?”司徒亦也不想再废话了。 薛晓宇的背脊一僵,随即回头去看司徒亦,紧接着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那里小声的说道:“什么前世今生的,穿越?然后爱上了我的哥哥?然后抛弃了我?叶子她不会这样的……” “就是这样。” “你叫什么?司徒亦?司徒亦啊,那我叫什么,司徒宇?” “你叫方禹。” “方禹啊……”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蹲在那里,摸了摸口袋,想要找出什么,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我怎么突然忘记了,刚刚跟叶子求婚我就戒烟了,说是准备生一个健康的新婚小宝宝的,现在身上跟本没烟。” “你想听夜锦在那个时空的故事吗?” 薛晓宇颓然的蹲在那里,嘴角有着苦笑,他默然的抬头,看着司徒亦。然后问他:“她不快乐吧?” 司徒亦一怔,看着他。 他凄苦的笑了起来,就好似凋零了的昙花,明明有着耀目的美。却仅仅是一瞬间就败落,无人欣赏,无人珍惜。他在安夜锦的生命之中只出现过一年,从相识、相知、到相恋,两个人不过用了一年多,就在一起了,随后。是安夜锦的长眠。他在安夜锦生命之中就像一现的昙花,他甚至不能确定,他这朵败落的花会不会被安夜锦珍惜。 “爱一个人,就会熟悉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从她呼吸的频率,就能够猜出她此刻的心情。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并不开心。反而是心情沉重。她的眼皮下垂,是在强忍悲伤,她却没有哭。这不是当年的姚叶,这说明她曾经被磨练过,遇到什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哭泣。从她刚刚醒来,我就知道,她变了,我曾一次又一次的梦到她,每一次我们重逢之时都是喜悦的,而她醒来时的冷漠,让我心惊。也让我明白。” 他说着,伸出手来,看着自己的掌纹,然后继续说道:“偷听你们说话,我还真是情非得已,可是呢……你知道吗?我不想听她的故事。我知道她过得不好,我怕我听到之后心疼。我真的很想将我的手掌割开,给她看我血肉,然后看着那殷红的血液,告诉她,你看呐,我爱你爱到了我的肉里,我的血里,我的骨髓里。可是呢,我只想让她快乐,我不想囚禁她,那样我反而会被悲伤。” 说完,他站起身,看着司徒亦,单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你……”司徒亦喉咙干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晓宇却凑过去,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吗,她也在偷听,她怕我们吵起来,她总是这样。可是你知道吗,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担心的模样。她此时爱你,我就将她让给你,让她与你去疯、与你去闯,你一定要记得,如果哪一天你们累了,不想继续在一起了,一定要通知我,我会在原地等她。别以为,我退出,就是你赢了,我只是败在,我太爱她。” 薛晓宇说着,含着泪退后了一步,有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才四层而已,走下去吧……” 他说着,身体摇晃着走下了楼梯,显然有些落寞。 “我不会放弃她。”司徒亦突然开口。 他却没回头,只是继续向下,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别与我说话,我怕我会反悔,我的伟大只有一会,记得将她带走……” 司徒亦站在那里片刻,随即转身推门出去,刚刚走出去,就看到安夜锦站在那里,身子挺直,面容严肃,只是微红的鼻头,与有着泪痕的脸庞出卖了她,她哭过。 “好了吗?” 司徒亦见她这决然的模样,突然释然的一笑,然后说道:“其实你伤心,很可以到我怀里来靠靠。”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身体,被太多的女人抱过。如果我们回不去,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的。” “你这臭脾气,还想后悔一次是不是?” “我是怕你肾虚,我不幸福。” 司徒亦撇撇嘴角,最后只有苦笑。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震惊的,就算能够读取薛语非的记忆,也觉得什么事情都稀奇。 比如,这手机他就摆弄了半天,又在他的家里折腾了半天,最后还试着吃了一杯巧克力的冰淇淋,弄得薛语非的老婆很是惊讶,因为薛语非高血糖,很少吃甜食了。 说起薛语非的老婆,司徒亦直想吐血,他无法形容看到庄妃是他老婆时,他的心情,的确,庄妃是d罩杯,薛语非当初与她结婚,也只是因为众多与他打炮的女人里面,就她胸最大,也最漂亮,根本没有什么真爱啊,或者是其他的理由。 司徒亦与安夜锦上了薛语非的车,刚刚坐上去,安夜锦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你可以开?” “嗯,我开着过来的,只是开得有点慢。” 到了路上,安夜锦看着他们与行走的路人并驾齐驱,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慢了,司徒亦也很窘迫,这个薛语非可是经常飙车的人,开的也是一辆兰博基尼,让他开成这样,还真是很有难度的。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突然有车催促的按喇叭,司徒亦有点慌,当即一脚踩了刹车,接着就是后面咣当一声,撞车的声音。 安夜锦回头看了一眼,十分无奈的说:“你这一脚刹车有点贵。” “娘子,莫要取笑我嘛!” “换地方,我来开车,那个人就不要理了。”安夜锦说着,接着快速与司徒亦换了位置。司徒亦高大的身体还没坐稳,安夜锦就已经开着车飞奔了出去,司徒亦身体紧紧的靠在座位上,扭头去看安夜锦,伸手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同时为自己系上,坐在那里美滋滋的说:“原来你有这么高。” 当年一米五八左右的安夜锦,如今有一米七四的身高,不让司徒亦觉得惊讶都怪。 “如果没有夜辰给我下毒,我正常是该长这么高的。” “说起夜辰……他这一世是我表哥,如今在念博士后,一个标准的书呆子,好像有过一段恋情,却被家里搅乱了,如今还没结婚呢,给家里急得不行,听说最近在相亲,一个个都是不错的女神。” 安夜锦挑了挑眉,心说夜辰这一世还挺出息的,居然还弄了个博士后当了当。 “说不定这一世盏乐还是个小少爷呢,李潋之嘛,是个花花公子,或者是个……受?” 司徒亦突然觉得不寒而栗,连连摆手:“那么大个的受,不好摆弄吧。” “你别跟我说,薛语非连男人也……” “呃……” “好吧,我懂了。” “天地良心啊,我是不知情的,我读玩了薛语非的记忆,都想一头撞死。上天赐予我等凡人性命,怎可这般荒**无度……”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司徒亦颓然的坐在那里,左顾右看的,安夜锦却突然开口问他:“带钱出来了吗?” “嗯,带了,还带了不少支票与银行卡,我知道密码。” “你觉得这边新奇,我就带你玩一圈再回去吧。” “好啊。” “不过不可以太久,娘他们一定都在担忧。” 安夜锦也会开车,不但会这个,还会打架斗殴,还没少与薛晓宇做过荒唐的事情。她当年与薛晓宇也算是高薪一族,没有工作了,平日里面也会出来挥霍,所以对一些地点很是熟悉,两个人吃什么东西,都是尝一尝味道就走,去下一家,为的只是让司徒亦尝一尝。薛语非也是个有钱的,八成卡里被划空了,也会当成是被哪个情人给花了,根本不会在意。 吃完了东西,司徒亦说什么也要去做云霄飞车,两个人开着车直奔即将散场的游乐园,司徒亦连续坐了三次云霄飞车,最后坐在副驾驶上面,脸色发青,显然是吃的多了,又被连续折腾了三回,有些吃不消了。 “我想休息。” “去你家?” “去酒店吧。” “我没带身份证。” 司徒亦快速的去翻薛语非的钱包,然后嘿嘿的对安夜锦一笑,开口说道:“走,带你去看夜辰去,这老小子与薛语非交情还不错,我们借宿一晚。” “你说我们会不会看到端木景晨的转世?” “反正薛语非活了三十多年都没看过。” “薛语非除了女人与受以外,还会看其他的人吗?” “娘子,为什么你一说这个问题,就喜欢瞪我?!” “哼。”(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九十一张 回归 与薛语非有关系的亲属没有几个人是没钱的,偏生转世的夜辰是活得最落魄的。 不得不说人家是博士后,对于生活的要求就是与正常人不一样。他从上大学起就严于律己,不靠家里的帮助,只是靠跟着教授研究项目赚钱,赚的钱的确不少,但是在他们生活的这个城市,连租个好点的房子都不够。 于是乎,博士后大人过得十分窘迫,与同学合租房子不说,还经常泡面度日,让前一世的五国第一美男,愣是吃成了蜡黄的脸色。骨瘦如柴不说,还是披肩长发,头发一缕一缕的,也不知是几天没洗过。 薛语非乃是留学生,完全是因为他学习不好,家里拿钱给他送出去的,只想他能有个高学历,听着还好听。他在国外风流快活了四年多回来,依旧什么也不会,家里对他都没有什么指望,对于夜辰这个学傻了的博士后,同样是没有半点指望。于是乎,家里这两个极端人物走得特别近,没事就聚在一起吐槽,真不知道是不是臭味相投。 “你这辈子是什么学历?”司徒亦一边掂量着自己的文化水平,一边问安夜锦。 “硕士。” “你说我这辈子怎么就落魄成这样?我可是最爱看书的人,堂堂的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我还是世间有名的星相师呢!” “这可能就是物极必反吧。” “那你说方禹是不是因为前世爱得太偏激,太自私,这一世才会这么豁达?” 安夜锦思量了一会。突然定定的看向司徒亦,接着问道:“那你是不是上一世只能与我一个人在一起,觉得寂寞难耐了,才会在这一世寻这么多的女人?” 司徒亦的脸当即就垮了。心说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进去啊。他耷拉着脑袋就好像失去了猎物的小狮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嘟囔:“娘子真能举一反三。” “还是小狮陶冶的好啊。” “娘子莫要取笑我了。你有没有发现,两世的两个人,性格是完全相反的么?你能想象到夜辰会有一头油腻的头发吗?” 安夜锦点了点头,也不再计较了,到了夜辰所在的小区,司徒亦打电话让他下来,拿着身份证。帮他们去开房。 夜辰并不认识安夜锦,只当安夜锦是司徒亦新的女朋友,只是新找的这女人美丽有余,憔悴更多。他也没在意,手中捧着书从楼道里面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然后平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司徒亦点了点头,随即扭头对身边的安夜锦解释说:“别在意,表哥惜字如金。” 安夜锦瞥了夜辰一眼,发现他的身材要比上一世瘦上许多,衣服的颜色也不鲜亮,说不定是重复洗过许多次的。如果不是他依稀有着上一世的容貌,安夜锦说不定都认不出这个人会是夜辰。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说起他们要去找那块曾经让安夜锦穿越的那块玉的时候,夜辰终于怔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就是那个女医生?” “嗯。”安夜锦也很意外,没想到夜辰会知道知道,她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怎么了吗?” 夜辰这才来了兴趣。将书收起,看着她,然后说:“那块玉如今在我的研究所里面,你……的灵魂还好吧?” 安夜锦与司徒亦都是一怔,齐齐看向夜辰,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夜辰这一世,还真就成了高深莫测的人了不成? 夜辰无所谓,将手中的书丢给了安夜锦,然后说道:“那块玉我们研究了许久,论价值,它都不如世面上一串玛瑙手链,根本不被人重视,所以它才能留在我们的研究所,在其他人都放弃研究它的时候,我突然从时代背景上推断出了这石头很邪门。查了很多资料,然后了解到苗族有一种失传了的巫术,叫做巫毒石,这种石头会被万人的冤血浇灌,将一块普通的石头,浸泡成像一块玉一样的石头……当然,这不科学。”夜辰说着,指了指安夜锦手中的那本书,继续说:“我正在看这本书,里面就是介绍这种巫术的,不过我读着觉得神话色彩太浓,所以只当是小说在看。” 安夜锦拿着书,快速的翻阅起来,司徒亦则在那里直接开口问夜辰:“能带我吗去见见那块石头吗?” 夜辰点了点头,然后说:“卖给你们也行,不过价钱要高于玛瑙手链,最近我想吃烤肉了。” “成交。” 之后便是安夜锦开车,夜辰坐在司徒亦的怀里,三个人十分违反交通规则的去了夜辰的研究所。 夜辰所谓的研究所,给两个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落满灰尘的仓库,只有中间的桌面与椅子是干净的,这让人不禁有些感叹,这些博士后也够懒的。而且一个个的性格都很怪,明明研究所里面乱成一团,依旧不肯让别人来打扫,怕的就是他们会找不到东西。 那块要命的石头被夜辰放在了桌子上,用手绢包着,安夜锦注意到,这石头如今已经有些破败了,从露出来的石头来看,这的确是一块外面是黑色,里面是石头的东西。安夜锦伸手要碰,却被夜辰阻拦了。 他说:“书上说,这石头有着邪性,如若你碰到,刚巧前世的身体正在空虚之时,它会带着你的灵魂回到前世去。而且,不一定是送到什么时候去,很有可能送到你前一世的老年时代,也就是说你即将挂掉的时候,你的灵魂过去了,然后……再死一回,你的两个灵魂就都死了。而且你们看,这玉已经旧了,说不定……已经不保准了。” 夜辰说着,嘴角一抽,明显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搞研究的,说出这么迷信的话,真是有些讽刺。 安夜锦与司徒亦对视了一眼,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们说不定会被送到两个时间去,两个人都说不准究竟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说不定两个人一个会回到童年,一个回到老年,若是错过了…… 不过,两个人还是对视微笑,然后点头。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安夜锦与他同时伸手,握住了那块石头,夜辰刚刚要阻拦,就发现石头上腾起了一股子淡紫色的雾气,当即又收回了手。 很快,两个人便都是身体一晃,晕倒在地,石头从他们的手中掉落,碎成两半。 夜辰错愕的看着两个人,当即伸手去推薛语非的肩膀,薛语非很是缓慢的睁开眼睛,他看着面前怔怔失神,随即又看着夜辰,良久才说:“表哥,我好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说着,又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真的在夜辰的研究所里面,当即叹道:“啊咧,我梦游了?表哥你知道么,我的脑袋里面突然多出了好多文言文来,还会看星星,可是……可是我不懂那些文言文是什么意思。”他说完,颓然的看向姚叶的身体,微微皱眉,他心中有一种感觉在绽放,他竟然潜意识里面觉得,自己是爱这个女人的。 “怎么回事?”夜辰蹲在薛语非的面前去问他。 薛语非撇了撇嘴角,让后说:“我也不知道,怪怪的,次奥,这都晚上了,我还答应恬妞出去吃饭呢,恬妞……为什么我又不想去了?” 薛语非很是郁闷的捧着自己的头,坐在那里,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错乱。 夜辰则是盯着地面上的石头若有所思。 只有姚叶的身体,那样安静的睡着……好似一段沉静的梦,梦中恍惚又见他的脸,知晓他如今的状况,她却再次狠心的离开了。 对于薛晓宇,安夜锦有着歉意,但是她不想伤害更多的人。 晓宇,你可知刚刚穿越的那几年,我是如何的思念你,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想,如果晓宇在,我就不会寂寞了吧。 …… 安夜锦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铺之上,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人。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肚子隆起,显然是怀有身孕,足有七、八个月的大小。 她当即一怔,身体一僵,难不成她回到了刚刚怀着子眠的时候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她起身,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娘!?” “李兄?” 良久,没有半点声音。 她错愕的坐在那里,回不过神来,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看到安夜锦坐在那里,当即惊喜的大叫:“姐,你醒啦?” 安夜锦扭头去看君倾泠,当即一喜,然后问她:“如今是什么时候。” 君倾泠一咧嘴,当即开口:“就知道姐姐一醒过来,就会如此问,我这就回答你可好?如今你已经昏迷了五个月的时间,在你们昏迷之后,才发现姐姐已经有了身孕,如今应该是七个月了。至于姐夫,两个月前就醒了,如今正在与辽帝周旋着,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照顾你。还有就是……夜辰与端木将军……死了……” 【剧情……很乱吗? 为了避免更乱,明天大结局哟!明天三更哟!粉红票还不给我吗,亲人们!】(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结局(一) 安夜锦刚刚醒来,就听到了这一条消息,不禁大惊失色。 她不知道,自己被庄妃算计,导致她魂穿的这五个月内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都会死去?她当时还答应过端木景晨说会帮助他与夜辰在一起,怎么短短五个月的时间,事情就变成了如此模样了呢? 见安夜锦皱眉,君倾泠伸手摸了摸安夜锦的肚子,然后说:“姐姐,你听我慢慢说,我是知晓你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动了胎气,才与你说这个的。” 显然,君倾泠是想告诉安夜锦,莫要太过情绪化,不然她可就不说了。 安夜锦深呼吸,调节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道:“你说吧。” 君倾泠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与姐夫刚刚晕过去,家里就都知晓了,没人敢去碰那块黑玉,偏生黑玉自己就没了。我们那时担忧的仅有你们二人的安危,便没有如何在意。 娘请来的大夫,可是如何也救不活你们,后来娘急了,将鬼骨先生抓来了,鬼骨先是看了你们两个人,当即就跟娘生气了,说:‘两个人的魂都没了,还让我医个什么,你们能做的,就是照顾他们二人的身体,但愿他们的魂还能回来。’当时娘就火了,骂鬼骨先生庸医,两个人还打了一架,之后被爹爹拉开了。娘气不过,带着君家的人血洗辽国宫殿,打了个天翻地覆。爹爹明明知晓,却不阻拦,还告诉几个人保护娘亲,同时告诉他们进攻的策略,显然是他也愤怒了,想要大闹一场。 端木将军那边知晓了,与娘里应外合。辽皇后本就对庄妃不喜,如今庄妃还去勾|引辽帝,她当然不依。与端木将军配合,只是想要辽帝知晓厉害。 辽帝不是什么忠义之士,知晓藏着庄妃乃是祸害,就不想继续护着庄妃了。谁知庄妃竟然带人包围了辽国宫殿,以死威胁,辽帝不得不派兵保护。 一日夜里,突然有兵马出现在了我们的院落之中,那些都是端木景晨的人,说是要救夜辰出去。夜辰一直受着爹娘的冷言冷语,当然不爱留。当即就跟着走了,谁知,这竟然是庄妃与辽帝派来的人,想要用夜辰来威胁端木景晨。 夜辰被绑起来的时候,还在那里信誓旦旦的说端木景晨在意的是他的容貌,并不是真的爱他,找他来的话根本没用,谁知端木景晨竟然真的去救他。看到他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端木景晨竟然真的不再还手。最后……被人当成了靶子,弓箭与火枪齐上…… 听闻当时夜辰对这端木景晨大喊了一声:‘你这痴人’。竟然主动冲到了剑前,自刎了,夜辰的血刚刚流出来,就有人中毒,慢慢的,夜辰的血竟然让宫殿之中的众人齐齐死亡。能够有幸逃脱的,没过几日,也都死了。参与者过千,幸存者不足百人。” 安夜锦听着,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从眼眶之中奔涌而出,夜辰真的是死了,可是他在最后一刻,知道自己是被人爱着的,恐怕是幸福的吧? 轰轰烈烈的死。总比他那样自我摧残,孤独过完一生的好。 夜辰最大的不甘,就是这一生都没有认回亲人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过度的疼爱他亲生弟弟,将自己的弟弟养成了猪一样的男人,他只能嫉妒,只能羡慕。 他是一个纸老虎,看似强大,其实内心之中不堪一击。 多少次,他叫着安夜锦陪他共饮,然后趴在桌面上,醉成一滩烂泥,他哽咽着,任由自己的俊脸因为哭泣而变得极为扭曲,然后他述说着自己的心事,他说他不快乐,他当年战战兢兢的求鬼骨放过他,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可是,安夜锦知道,后来他真的去了,他的父母却怕他,明明是他的父母,却跪在他的脚下连连磕头。 他说他害怕鬼骨先生,可是他为了活,他只能制毒,他只能用其他的人来试毒,他只是想活下去。他觉得安夜锦是他的伴,是这世间唯一懂他寂寞的人。 他们有着同样的遭遇,都是美丽的人,都那么的骄傲,他们身不由己,他们只能靠着自己的奋斗,从而生活在这乱世间。 “如今他在哪里?”安夜锦仰起头,脸上的泪珠如同清晨的露珠,点缀着她的容颜,让她明媚的眸子好似琉璃一般,闪烁着光芒。 如今安夜锦脸上的易容之术已经被鬼骨先生撤了下去,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当初的容貌,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看着她的君倾泠微微愣神,随即,她回答:“他还在那里,没人敢过去,所有人的尸体,都原原本本的留在了那里。” “已经过去多久了?” “三日。” 安夜锦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努力的想要站起身体,然后对君倾泠说道:“带我去宫殿,我要替师兄收尸。” “可是,那里很危险,到处是毒气……”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安夜锦就是医者,当即住了口。 安夜锦撑着腰,努力的站直身体,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冷傲的语气说道:“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不去,谁去?” 君倾泠听安夜锦坚定的语气,忍不住红了眼睛,这才不再犹豫,过去扶着安夜锦,带着她出去。 “娘与姐夫如今都不在府中,此时应该都在与辽帝交战之中,音国、周国、烟国陆续派来人手支援,如今辽国之内人人自危,到处是狼藉一片,曾经繁华的国家,此时也是乌烟瘴气的了。” “父亲在家?” “嗯,父亲一直留在家中,他知晓自己是一名书生,前去只会成为被保护的对象,便与姐夫彻夜长谈,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姐夫。对了,如今父亲已经收许靖易为徒了,许靖易现在是向着我们的,前几日他的夫人还曾来看过你。坐在你床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直接哭晕过去了,好丢人……”君倾泠絮絮叨叨的介绍着情况,安夜锦认真的听。就算听到君倾泠故意说有趣的事情给她听,她依旧笑不出来,原因无他,完全是因为之前夜辰的事情让她高兴不起来。 “我们去见父亲吧。” “嗯。” 两个人先去见了君如止,接着又去见了暂住在府中的忆楠公主,忆楠公主见她醒来十分开心,可是见到安夜锦愁云惨淡。又听闻她要去为夜辰收尸,当即坚定的说道:“带着我一块去吧,毕竟我与夜辰哥哥也有些交情,他就这样离开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原本忆楠公主一心是要嫁给夜辰的,到了后来,才又看上了许靖易,在安夜锦的帮助下。两个人才走在一起。对于夜辰的死,忆楠公主也很是难过,会提出跟着去并不奇怪。 安夜锦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的疑义。 三名女子,又带上了多名高手,出了院子。 正是二月,天气寒冷,又刚刚下过一场大雪,遍地银白。 君倾泠为安夜锦披上了一件大大的披风,暖黄色的披风,更衬得她皮肤如雪,在雪地之中,依旧像一个雪人一般。有着素白的美。 洁白的雪花轻盈的落在安夜锦的头顶、肩头,她站在那里回头,看到轻盈与青颜匆匆的赶了出来,手中拿着武器。 君如止站在院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似乎是准备为安夜锦送行。院中有人抬出了两口红木棺材,正被人架着,从他们吃力的模样,就可以看出这棺材有多重,这木料有多好。 原来君如止早早就猜到,如若安夜锦醒过来,一定是会过去的。 安夜锦看着从天空之中翩然落下的鹅毛大雪,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果然是在**躺久了,身体会不耐寒。 坐上马车,十分谨慎的到了宫殿外,因为听闻宫殿之内有毒物,靠近者就会死亡,所以宫殿的附近都罕有人烟,简直成了荒芜之地。这里是偏殿,远离正殿,他们站在宫门外,安夜锦直接掀开了车帘,准备下去,却被君倾泠拉住:“姐,我们一起进去。” “你们不怕中毒吗?” “姐,你可解夜辰之毒,我们可都是记得呢。” 她微怔,然后去看这些人信任的模样,当即忍不住笑了笑,一行人毫不犹豫的进去。 白雪皑皑,大雪盖在尸体上,将那惨烈的模样掩盖,空旷的偏殿院落,如今寂寥得只剩下银白,无尽的,带着冷森,让人不愿意步入其中,生怕踩出脚印来,这在没落之地,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安夜锦下了马车,发现夜辰与端木景晨十分好找。 因为知晓夜辰的血有毒,所有的人纷纷离去,所有将夜辰与端木景晨隔离开,让两个人的身体孤孤零零的躺在最中间。 安夜锦走过去,看到那中箭的端木景晨,狠狠的皱了眉头,她是多么想无视这一切,可是他尸体的惨烈程度,还是让她红了眼睛。 端木景晨趴在那里,手前伸,视乎是想要去抓到夜辰,而那边的夜辰似乎是滚下楼梯的,同样爬了一段距离,在地面上划出了长长的血痕,就算有雪盖在上面,风一吹,依旧依稀可见。 两个人相隔了五步远的距离,躺在那里。 仅仅五步,可是他们就算死,也没有再次拉到对方的手。 【写这章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我的小学老师,语文考试,让填形容词形容雪花,我们填了许多形容词,我写的是晶莹剔透的,然后老师给了一个大大的叉,问老师,老师说,这个兄容此只能用洁白…… 现在想想,传统式教育,就是封住学生的想象力么,还是我那老师是奇葩呢?】(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结局(二) “夜辰哥!”忆楠公主悲凉的喊了一声,在这寂寥的院落内,显得格外的空荡,在天空之中盈盈绕绕,不愿散去。院墙让她的声音荡起了回声,就好似最为哀伤的挽歌,让人闻之落泪,黯然神伤。 这惊鸿一音惊起了一片飞鸟来,原来,早早就有禽类停留在这里,准备等到毒物散了,就来吞噬尸体。也不知是这群畜生聪慧,还是当真傻得要命,就算毒物散了,这些尸体之内依旧会有毒素残留。 它们却不知。 百鸟齐飞,扑腾着翅膀,让灰色的羽毛与白色的雪花一同落下,就好似华美的谢幕,却罕有观众鼓掌。 这是一出苦情戏,却演绎了一场真正的情谊,可歌可泣,可歌可颂。就算是对方只剩下铮铮白骨,就算爱对方要翻过悬崖峭壁,他们依旧爱着对方,依旧奋不顾身。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他只爱着那个男人,就算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换得一生的无悔,这就是夜辰与端木景晨。 安夜锦伸手拦住了忆楠公主,说道:“离他远点,他身上的毒太多,很难解,如今有雪盖着,毒性会轻一些,你们将棺材放下,我将他抬进去。” “姐,你身怀有孕。”君倾泠很快阻拦,那些高手也极为机敏,当即就要过去抬尸体,却被安夜锦制止了:“等等,让我再看看师兄。” 安夜锦说完,走到了夜辰的身边,将他脸上的雪扒开,去看他苍白的容颜, 她本以为她会哭,可是看到了夜辰的样子,她反而愣住了,夜辰是笑着的,他微笑着死去。是幸福的吧? “抬进棺材里面,好生的放着,我定然会让夜辰的尸体入得司徒家祖坟!”她说着,回身。走到端木景晨身边,握住他什么的箭柄,接着用力将他身上的箭拔出来。 寒冷侵蚀的剑柄透着极致的寒冷,让她的手刚刚握上去,就冻得手掌通红。 “姐……”君倾泠跟了过来,悲伤的看着她。 “端木将军是英雄,我怎会让他死后身上仍旧带着这些东西?” 君倾泠听了之后瞳孔微微颤抖。却很快点了点头,跟着安夜锦一齐拔箭。就连忆楠公主也跟着蹲在了那里,努力的褪去心中的恐惧,去帮她们一起拔箭。 尸体僵硬,长箭冰冷,几名女子都有些吃不消。另外几名高手快速的赶了过来,帮着三位小姐拔箭。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喝了一声:“有人!正在聚拢。” 紧接着便是簌簌之声。显然是有人正在快速的移动,且人数很多,再一抬头。就看到宫墙之上已经站了一圈人,手中皆拿着火枪,此时正在瞄准她们。 安夜锦手腕翻转,手中出现几个瓷瓶来,她将瓷瓶分别在几处地方打碎,粉末碰到雪水便瞬间升腾起了雾气,在白蒙蒙的雾气之中,竟然让远处的人根本看不清究竟哪里有人。 庄妃的冷笑声在宫殿上空冷冷的响起,她站在城头之上,看着那雾气弥漫的地方。大声开口:“我就知晓你会来,这几日一直派人盯着,如今门口已经被我的人堵死了,你们此时就是瓮中之鳖,逃不出去的。” 忆楠公主与君倾泠有些慌,当即站在安夜锦的身边。那些高手也随时防范着,等待着最后一搏。还有几人则是快速的打开棺材的盖子,取出了一个个的盾牌来,安夜锦当即眼睛一亮,随即轻笑。 她淡然的开口道:“我若不来,如何引你出来。” “你当我不知晓么?如今你娘与你那俊俏夫君都在城外接援兵呢,根本就赶不过来,如今端木景晨也死了,李潋之、盏乐也回烟国了,你身边还有谁?” “我安夜锦认识的人,当然不是你知晓的那么多。” “是啊,你认识的多,能帮你的人却都不在身边,安夜锦,你可有什么遗言?我说不定会好心的帮你带话过去。” “我只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哦?” “不了解对手,你永远都是败者。” 庄妃不以为然的道:“与你对阵,我好似从未败过。” “你若未败,怎么落得如今这境地?这就是你要寻的东西吗?你就算与辽帝在一起了又如何,他不过是贪恋你的容貌,如今你们二人已经出现间隙,你不过是在苟延残喘。你啊……从青枫进宫之后,你并未认出的那一天起,你就败了,你注定会成为丧家之犬,不得翻身。” “你……你说谁?!你这下堂妇。” “呵——彼此彼此吧,至少我被人爱过,而你,没有。” “滚,你去死吧!去死吧!给我杀了他们!” “何必垂死挣扎呢……”安夜锦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外面有厮杀之声,时不时还能听到朱七的喊声:“安妹子,严柳山的兄弟们过来了!” 安夜锦在路上就给人放了消息,她也从君倾泠那里知晓,她的朋友如今都赶了过来,包括严柳山的兄弟。 她早早就猜测到庄妃定然不会与她轻易罢休,她也是该与庄妃做一个了断了。与庄妃的新仇旧恨、拆散她与司徒亦的诡计、害得盏乐忍辱负重的事情、以及夜辰与端木景晨的死,她都记在心中,不会忘记。 庄妃可怜,却更可恨,若不杀她,安夜锦难解心头之恨! “安夜锦,我白瑶今日帮了你,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不是就一笔勾销了?”白瑶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因为她有内功,底气十足,这让她的声音很清晰的传了进来,竟然是那般的好听。 “只要你不再缠着司徒亦,我亦不会去寻你。”安夜锦眉头一挑回答道。 白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在那里说道:“亏得你如此智慧,消息灵通,居然不知晓如今我已成亲了。”说完,她又大笑了一声,抬头说道:“庄妃,我今日心情不佳,取你项上人头来玩玩,你可愿意?” “你……”庄妃难以置信的一噎,随即跟着笑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她命令的声音:“开枪!给我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便有枪声响起,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声音是从安夜锦所在的位置发出的。子弹冲散雾气,直接射向庄妃所在的位置,未闻惊呼声,只能听到一声闷响,显然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如今的安夜锦,仅仅是听到庄妃的声音,就会觉得作呕,如此杀她,也是理所当然。 身后君倾泠拉了她一把,将她拽倒了保护的范围内,然后指着那些人拿着的极大的盾牌说道:“姐,这是姐夫让人连夜赶制的,子弹打不透,厉害着呢,我们躲进来,看他们能有多少子弹。” 安夜锦艰难的蹲下,看着那些盾牌,原来盾牌被藏在了棺材里面,所以棺材才会显得那么重。 待雾散了,他们终于看到了周围,庄妃带来的人已经溃不成军,纷纷逃了,带他们来的人如今已经死了,他们还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傻气了。 安夜锦起身,扶着腰,看了一眼白瑶。 白瑶则是看着安夜锦隆起的肚子,说了一句:“恭喜。” “呵。”语带不屑。 对待情敌,安夜锦的态度是趾高气扬的。 “庄妃的尸体,你准备如何处置?” “将头砍下来,吊在城门外,头发不脱落,就不准将头放下来。”安夜锦说完,看着夜辰与端木景晨的尸体被封好,便直接抬步出去。 到了门口,就看到了烟柳山庄的人,以及匆匆赶来的司徒亦。 严柳山的人看到安夜锦很是亲切,尤其见到她如今已经怀着身孕,更是恭喜声连连。安夜锦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的脸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司徒亦走过来站在安夜锦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温暖。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安夜锦看,上下打量,生怕她有个闪失似的。 司徒亦见安夜锦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手有些冰凉,当即就开口说她:“为何不等我回来之后再过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 “没事的,我自有分寸。” 亲手手刃仇人更为让人愉快吧? 司徒亦走到她身侧,扶着她,一边应和着严柳山盗匪们的道贺声,一边小声的在安夜锦耳边说:“我就说我百发百中,你看吧。” 安夜锦乐不可支,连连摇头。 远处的白瑶看向这里一眼,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此时再不离开,还看着他们二人甜蜜不成? 安夜锦侧头看向白瑶,见她此时也看过来,便对她点了点头,算是道谢。白瑶一怔,将长剑收回剑鞘,微微扬起了下巴,便扬长而去。 路上,司徒亦突然说起孩子的事情:“我醒来的时候你还没醒,听闻有了孩子,我可是吓了一跳,想着这孩子可是不能要,此时你昏迷着,若是孩子出生,那么你一定有危险。” “后来又决定要了?”安夜锦疑惑的问。 司徒亦苦笑摇头,然后回答道:“没,我们给你喂了三次药,准备将你腹中的孩子打掉,结果这小东西不但不掉,大夫还说胎气很稳,这回我们终于放弃了,想着这么顽固不死,说不定真是上天的安排。” 她微怔,随即苦笑,心说自己百毒不侵,没成想打掉孩子的药她都免疫了,这身体可是真堪称小强体质了。(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结局(完) 司徒亦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在安夜锦耳边说:“许靖易那小子的娘子也怀孕了,此时刚刚四个月,他们还没与你说吧?我跟许靖易可是定下了娃娃亲,如若他们生的是女孩,就许配给子眠,如若生的是男孩,我们的小二刚好是女孩,就让小二嫁给……” “不好。”安夜锦摇了摇头,说得当机立断,接着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口道:“我的孩子,我不会干涉他们的婚姻,一切由他们自己做主,订娃娃亲什么的,还是作罢了吧。” 司徒亦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手跟着去摸安夜锦的肚子,却被安夜锦打开了,“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没脸的事情?” “嘿嘿,娘子,这一回你怀孕之时,可是我精心照料的呢,也算是弥补了我心中的遗憾了。” 安夜锦扬眉,看向正赶来的那群人,随行的人也停下了脚步。 “敢问阁下可是周太子殿下?您身边的可是安姑娘?”那群人之中,走出一名老者来,他看起来十分威严,很有君临天下的气魄,不卑不亢,站在那里就好似山岳一般的坚不可摧。 “端木老将军。”司徒亦客气的问好。 原来的端木景晨的父亲。 “老夫让出军印已有多年,已经不是将军了,如今老夫只想要回自己儿子的尸身,将他安稳的葬了。”他开口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开口要端木景晨的尸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恕我不能如您老之愿,不能将尸身献上。”安夜锦斩钉截铁的开口道,并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司徒亦也是一惊,随即恍然,他跟着安夜锦附和道:“想来端木老先生也看到了,令子对毒师大人情深意重,就算是葬,也该葬在一处。” 端木老将军还未开口。就有一女子横冲了出来。开口怒骂:“住口,我的相公怎可与那妖人合葬一处?” 显然,此女便是端木景晨的妻子。 这女子的确秀丽,可是相比较夜辰那五国第一美男的妖娆,她还是逊色许多。此时的她是盛怒的,显然。她已经被自己相公有着龙阳之癖这一说折磨得十分崩溃了,此时连尸身都要不回,怎会罢休?她是名门之后,有着贵族的骄傲。会如此叫嚣,也情理之中。 “好啊,现在我就将端木景晨的尸身给你,只不过这棺材我不愿意给你,你自己将他的尸身搬出来,我就将尸身给你,若是其他人帮忙。我君家之人会立刻将其绞杀!小心啊夫人,端木将军身上有毒,你可莫要中毒了。” 听到安夜锦这话,那女子当即睁大了一双眼睛,回头看向端木老将军。 端木老将军也是眉头紧皱,却不想与君家为敌,随即说道:“你且去吧,这些人依旧无事,显然是毒已经散了。” “端木老先生莫要这般唬弄儿媳啊。我君家之人,自然会服用我给的药物,可这药物,我没有什么必要送给这与我无关之人。” “你……区区一介弃妇,居然……你……”那女子说着,突然被司徒亦打断:“夫人请自重。”话语之中带着威胁,显然是不喜欢别人如此说自己的妻子。 她看向脸色铁青的司徒亦,当即没了言语。 司徒亦醒来之后,便派人散播消息。将去到周国方禹身边的女子乃是青枫的事情。宣扬了出去,不但将这个故事卖给了说书人。还卖给了戏馆,将他们之间的戏都演了出来,因为情节曲折,还被不少人在茶余饭后谈论,如今已经无人不知司徒亦身边的安夜锦才是真的。 今日见到二人,便知此事是真的,那女子这句话也显得苍白了。 “去啊!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端木老将军有些愤怒,却不理安夜锦,只是看着自己犹豫不决的儿媳,当即呵斥出来。 那女子显然是不敢冒险的,站在那里良久未动,好不容易迈了一步,却退了两步。 “你倒是去啊,你是怎么做妻子的?” “爹——您别逼我,我不想死,相公他从未碰过我,成亲那日的血是他自己割的伤口,爹——” 端木老将军一听,怒发冲冠,当即一口血呕了出来,身边有人扶住他,他刚想说什么,就已经听到了安夜锦的声音:“您老人家也看到了,夜辰比这妻子更爱你的儿子,他们生时不能在一起,难道死了之后也要被分离吗?您老人家不会这么狠心吧?” 端木老将军看着安夜锦,虎目圆睁,最后却只是一甩衣袖,决然离去,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 端木老将军宁愿放弃自己儿子的尸体,也不愿意让夜辰葬入端木家的坟。 “我们走。”安夜锦吩咐道,君家的人抬着两口棺材,浩浩荡荡的离去。 君府所居住的府邸最近明显不够用了,没办法,只好将附近的府邸买下,或者是租用一段时日。 君如止怕吵,所以这些人平日里面聚会都是去辽国的酒楼里面去。 如今的辽国已经溃不成军,没了庄妃的威胁,辽帝放弃反抗,毕竟三国一齐来讨伐,辽国也是吃不消的。也正因为庄妃的事情,辽帝想要绑架五国使者的事情也以失败告吹,重金买来的火枪,子弹只剩下寥寥几发,辛苦培养出的火枪手,如今也只剩下三分之二了,这对于辽国来说乃是重大的损失。 经过这一番折腾,辽国瞬间败退,音国趁机讨伐曾经被辽国占领的国土,战争以辽国放弃告终。 音国恢复了些许的实力,便开始大力邀请君家人回到辽国,成为助力,毕竟这一次君家人高调复出,是五国有目共睹的,若是音国不请回去,被别的国家开了更好的条件抢了去可就不妙了。这一回音国的帝君更是感叹,幸好当年他们有好好的对待安夜锦,如今看来还是如鱼得水了呢。 可惜,君家没有再出世的想法,只想继续隐居,不过听到消息的人都知晓,君家是准备帮助烟国李盏乐的。 隐居之前,君家先要陪安夜锦将夜辰的尸身送回司徒家。 这一回家中出现了不小的争执,一方认为安夜锦需要静养,这样才好养胎,再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可就要分娩了。 另一方认为尸身很快就会腐烂,还是趁早去到周国的好。 最后司徒亦表示,夜辰的尸身他会带回周过去,同时与父亲辞行。就连许靖易也表示会随行,他要带着忆楠回去,毕竟忆楠是周国的公主。至于投靠盏乐,许靖易拒绝了,他说他要做忠义之士,一直效忠于周帝,显然,他是不想让忆楠公主为难。 对于不能同行,安夜锦觉得很遗憾,司徒亦却觉得无所谓:“夜辰也算是我表哥,算是我尽一点心意吧。” 她点了点头,伸手抱住了司徒亦,然后问他:“孩子出生了,你准备叫他什么?” “如果是女孩,就叫司徒晴兮,如果是男孩,就叫司徒晴空,若是我们的孩子心中永远豁达开朗,才是最好的。” “嗯,好。” 安夜锦生了君子眠之后的四个月,与司徒亦重逢,几次温存,就再次怀有身孕,如此算来,待第二胎生下来,与君子眠也只差了一岁半而已。 她害怕第二胎生下来依旧会有夜盲症,便开始整日吃明目的补药,司徒亦临出行,还给了他许多药物,让帮司徒亦拿东西的人直感叹,有个做医者的娘子是多么幸福,痔疮膏都能给准备好了。 司徒亦到达周国十分顺利,当他告诉夜辰父母,夜辰就是他们的长子之后,他的父母不顾劝阻,直接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哀嚎不止,就算尸体已经开始有些腐烂,他们也不在意。司徒亦给了他们药物,这才避免了他们中毒,之后端木景晨与夜辰被埋在了司徒家的祖坟,看着那对悲伤的父母,司徒亦只能感叹,原来夜辰的父母也是那般的在意他的,只可惜他活着的时候,没能叫上他们二老一声:爹、娘。 司徒亦的父亲知晓司徒亦的心不在宫中,便没有阻拦,只是和颜悦色的与他说:“何时带着你的妻儿给我看一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给过他们什么礼物呢。” 这恐怕是一份极大的遗憾吧,自己的儿子娶妻,自己都没能参加上。自己得了孙子,也未能看上一眼。 “嗯,有机会,我定然会带他们过来的。”司徒亦答应。 其实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招来妃嫔们的嫉妒,酿成惨剧。 “如今我这身体,服用了你娘子给的单方,已经好多了,能够撑上一段时日,听闻你的娘子很会御人,日后,可要替我培养出一位好孙子,继承皇位才好。” 司徒亦一怔,随即为难的笑了笑,最后也只是回答:“好。” 司徒亦临出周国之时,接到了红鸪传来的信,上面写着:双生子,司徒晴兮、司徒晴空。 他喜出望外,站在那里乐得像个傻子。这个消息让他归心似箭,跟着君家的高手一齐,他跨上骏马,以着最快的速度去往辽国。 他突然开始轻声吟唱:“琴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驾!驾……三更送到,求粉红咯~明天是元旦,会送上三章番外,记得来看哟~】(未完待续)rq 番外 你走吧,我不打你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寺庙之内。 与来往的素衣香客不同,他站在那里,一身艳红色的华衣锦服,漆黑的眸子,浓黑的发,一张俊脸俏丽如花开,明明是一名男子,却俊秀更甚女子。 繁华有艳总会败,这男子的美艳却在端木景晨的眼中绽放,久久不肯凋零。 “那人是谁?”端木景晨扭头去问身边的侍卫。 “将军,你竟然不识得他,他可是周国的毒医夜辰啊,跟个毒蝎子似的,我们最好离得远点。”那人回答,下意识的就想将端木景晨引开。 谁知,他竟然不动,只是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夜辰而已。 夜辰靠着石头栏,双手环胸,眼睛紧紧的盯着一名上香的妇人,时不时的还看上一眼跟着那妇人过来的胖子,似乎对他们很是反感,偏偏如此讨厌,却不转移目光,就那么盯着。 妇人让胖子跪在她身边,生怕胖子有个闪失,将自己的蒲团也垫在了胖子的膝盖下面,听着祈福的内容,应该是明年的赶考之事,说是只要进了乡试就好。 真真是没什么出息。 夜辰撇了撇嘴角,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尖,突然有些眼睛湿润,这让端木景晨一惊,微微歪着头,似乎很纳闷夜辰怎么就突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夜辰皮肤白皙,刚刚有些想要哭泣,鼻尖就有点红,此时他还来回的擦鼻尖,更是显得鼻尖通红。就好像一颗熟透了的草莓,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突然的,他注意到了端木景晨,扭头看过来。狠狠的皱起眉头,然后冷笑一声问:“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么?” 端木景晨并没有因为夜辰的反感而离开。反而是站在那里笑吟吟的说道:“就算我看了许久,也未曾看到。” 夜辰是个粗线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知道端木景晨说的是就算看了许久,也未看到美男的时候,端木景晨已经离开了。 他猛吸了一下鼻子,将刚刚鼻酸的感觉收回。大步流星的跟着端木景晨走了过去,手中甩出几枚银针,本以为他中针就会倒地身亡,没成想,他未拔剑。只是用剑挡了几下,银针就全部掉落,端木景晨刚刚回头看夜辰,夜辰就已经小跑离去。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下意识的,端木景晨竟然踏着轻功追了过去,然后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将他抓住,然后问他:“为何要跑?” 夜辰回头看他,仅仅一个回眸。却带起了一片惊鸿,让端木景晨片刻失神。 离近了看,他更美。 “打不过还不跑,你当我傻啊?”夜辰反问道。 他一怔,随即痴痴的笑,点头道:“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夜辰一脸荒唐的表情。抬手就要送出银针攻击,然后逃跑,端木景晨却松了手,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不打你。” “需要我说谢谢吗?” “不用这么客气。” “你……找个大夫看看吧,我只擅长制毒。” “呃?” “有病,得治。” 端木景晨抿着嘴,看着夜辰一边拿出手帕擦手腕,一边离开,突然的咧嘴大笑起来,越来越觉得有趣似的,笑得声音越大,引得寺院之中的人齐齐看过去。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偶遇,不被世人所知,到了后来,夜辰都快想不起来了,被端木景晨提起,他还觉得很惊奇,原来这个端木景晨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太正常。 第二次见面已是两年之后,他在战场,骑在骏马之上。 那一战,他不想打,对方没有能够与他抗衡的将领,战之无味,让他毫无兴致。 偏偏,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夜辰,站于城墙之上,俯视着他们的千军万马,也不知是不是周国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将他派出来,准备放毒一战。 夜辰是周**的底牌,这一点五国之内皆知。 他突然来了兴致,并非挑战夜辰的毒药,而是高声说道:“我想邀请城头那美人过来共饮一杯,若是你们答应,我便退兵不攻如何?” 不仅仅是周国震惊,就连辽国的士兵们也都震惊了,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他再次开口:“五国第一美人是庄妃,我沾染不得,这五国第一美男,我还当真想要见上一见。” 听他这么一说,军中士气不但未弱,反而高涨起来,几万人马纷纷起哄叫好,让周国一时间十分窘迫。 夜辰站在那里,并不因为这种事情觉得侮辱,而是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缝着眼睛,看向端木景晨,在声音刚落之际,他突然开口道:“好啊,我定然提酒来见!” 他应了。 端木景晨心中一喜,派人搭建临时的帐篷,只为与夜辰相见。 夜辰来时带来了一队人马作为保护,他刚刚进入,看到身着盔甲,俊朗伟岸的男子他先是一怔。他高耸入鬓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夜华浓墨,光射寒星。鼻若悬胆,似凛凛山岳般挺直。不薄不厚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他风流无拘。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宇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傲骨嶙嶙,桀骜不驯似乎就是他的风格。 端木景晨看着夜辰,发现他似乎不再记得自己,便也没提,只是坐在那里,示意夜辰坐下。 夜辰也不客气,将酒放在了桌面上,一身艳红色金丝广袖长衫,一头长发懒洋洋的披散,只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鬓。他的脸很小,下巴微尖,肤白如桃花初绽,美淡如春晓之花。郎眉星目,雅人深致。若说变化。便是那眸子,两年前,他的眸浓黑如墨,此时。他的眸子很浅,看起来有几分异域风情,如狐如猫。狡黠且精明。 端木景晨不知他为何会变了眸子的颜色,只当是他是制毒之时,被毒给熏了。 后来端木景晨才得知,夜辰死过一次,被安夜锦的毒所害,险些被埋进了土中,醒来后。他的眸子就变了颜色。 “我带来的酒,你可敢饮?”夜辰坐在那里,抬手为端木景晨斟酒。 端木景晨则是觉得眼前这美景,要比酒香更醉人。 “我若是敢喝,你会怎样?” “将军想怎样?” “多陪我一会。” 夜辰眉头蹙起。显然是觉得端木景晨有些居心不良,当即落了脸色,说道:“将军先喝酒吧。” 端木景晨毫不犹豫的将一整杯酒饮下,然后看着夜辰说道:“你不会毒我。” “为何这般认为?”夜辰微怔,未曾想过端木景晨会这般相信他。 端木景晨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因为他知道夜辰怕死,可是这话若是说出来,夜辰八成会生气。 夜辰突然笑了起来。娇艳欲滴,他突然从一侧拿起了一把琵琶,拎在手中,说道:“不如我为将军舞上一支如何?” “好啊!”端木景晨当即答应。 夜辰当即起舞,明明是男子,舞姿却是灵动且飘逸。他手持琵琶身姿如仙,身材纤细姿态优雅,步步生莲,遍地生花。一身血红衣袍,却不显半分庸俗,一脸的倾国之色。 端木景晨觉得自己仿佛仅仅喝了一杯,就要醉了,他开始讨厌时光流逝,他怕夜辰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他若是想不出理由留他,该如何是好。 若是他一伸手,就能将这男子拽入怀中,该有多好? 时光荏苒,他们多次相遇,却只是过客匆匆,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之后,便如同陌生人,不相往来。 只有在辽皇后中毒之际,他与他同行,或者说是端木景晨押着夜辰去往烟国。 他日日坐在夜辰的轿子当中,拄着下巴看着夜辰,任由夜辰被看得脸部抽搐,还是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威胁他,他都不在乎,他只觉得,眼前这男子当真是世间最美的。 “我又不能跑了。”夜辰抱怨道。 “我只是觉得你好看。” “信不信你若是不出去,我就毒死你?”夜辰威胁。 “美人手下死,做鬼也风流。” 夜辰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拿东西丢他,他并不在意,用掌风一带,夜辰也跟着跌进了他怀里。 他抬手揽着夜辰不安分的身体,笑弯了眸子。 那时候的他,是那样的喜欢。 这世间,能够将五国第一美男拥入怀中之人,应该也就他一个了吧? 夜辰被他抱着,就好似炸毛了的兔子,不安分的挣扎,最后干脆飞也似的跳出了马车。他没有武功底子,马车又在行驶,他这样掉下马车,当即摔了腿,疼的直打滚。端木景晨将他抱回到马车上,撸起他的裤腿替他看腿,简单的动作让夜辰身体战栗,他推开端木景晨,拿出安夜锦给的药膏擦了伤口,然后回头警告:“再过来,我丢针杀你。” “可你从未这样做过。” “我说到做到。” “如果我还想抱你呢。” “杀你!” “哈!” “再笑就杀了你!” “嗯,不笑,我只看着你。” 夜辰的脸憋得通红,最后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坐在那里,心跳得厉害。 见他脸红,端木景晨反而安稳了下来,抬手拽过夜辰的腿,轻轻的吻了他的伤口,然后说道:“莫要再让我担心了,可好?” 见到端木景晨深情的模样,夜辰当即哇呀呀的乱叫:“你这没脸的,看针!”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面心想事成,开门红哟!! 因为是元旦,零点更新,恭贺新年。 今天依旧是三更哟!】(未完待续)rq 番外 贫尼愿为公子还俗 顾觅荷见到君如止的那一年,她正在尼姑庵里面带发修行。 她生性好斗,平日里在山庄之内也是不老实,平日里总是杀戮。她的父亲是掌门,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如此好杀,便将她送去了尼姑庵里面修行,净化她的心灵,让她变得慈悲一些,最重要的,就是别再惹麻烦了,他这个当爹的总不能一天到晚的帮她擦屁股。 对于带发修行这件事情,顾觅荷的理解为:爬个树,抓个鸟,下河抓个鱼什么的,也就能混过去了,只是身边跟着唠叨的老太婆多了点,让她觉得不胜其扰。 君如止是音国的探花郎,因为足智多谋,被派去随军远征,途中突遇洪水,将去路冲了,无奈之下,他们一行人只能进入顾觅荷所在的尼姑庵之中躲避。 于是乎,君如止与顾觅荷的孽缘,就这样开始了。 顾觅荷见到有大批人过来,觉得新奇,没有其他尼姑的扭捏,她直接过去与那些人的首领攀谈,没说几句就来了兴致,想要与那边的人切磋。 这个时候管理她的尼姑就直接将她拽倒了一侧,哪里人少,就将她关在了哪里。 顾觅荷大感失望,在那处安静的角落一坐,不一会,突然有人的声音传来。 他脚步很轻,走不很缓,按顾觅荷的理论来说,这人就是一个十足的慢性子,不然怎么会走路这么慢,一点效率都没有。 那人不急不缓的走到了佛堂之中,进来之后,先是对观世音菩萨的雕塑拜了拜,随即便是跪坐在蒲团上整理衣衫,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偷偷瞧他,他突然抿嘴一笑,然后问:“你也喜静?” 打死顾觅荷,她也不喜静。 顾觅荷见这人跟她说话,当即拿着一个蒲团到了这名男子的身边。也不跪下。只是盘着腿看着他。 他一怔,没想到尼姑也有这般模样的,也就颇感兴趣的扭过头瞧她。 顾觅荷从未见过比眼前这男子更为俊秀的人,当即就是一怔,表情显得有些痴傻,良久才恢复原来的样子。对他嘻嘻一笑,开口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长得真好看。” 君如止见她年岁尚小,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也未在意。只是继续整理湿了的衣衫,没回答。 顾觅荷还等着与他聊天呢,没成想,他还不说话了,她当即不依了,坐在那里问:“你叫什么?” “君如止。”他口气极淡的回答。 “我叫顾觅荷。” 音国女子不可将闺名告诉外人,除非是自己未来的夫婿。或者是关系极好的朋友、长辈,顾觅荷这般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引得他一阵疑惑,随即问:“你不该说法号的吗?” “贫尼法号善哉。” “哦,那和尚是不是经常叫你名字?” “是啊,还喜欢重复两次。” 君如止眉头一挑,伸手戳了戳她的帽子,感觉到里面有头发,便没有了其他的言语。只是静坐在那里。 顾觅荷隐隐感觉到他已经猜到自己乃是带发修行的了,当即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又问:“你从哪来的?” “都城。” “那里好玩吗?” “很吵。” “一定很热闹!我都没去过。” “是真的很吵。” “你要到哪里去?” “边塞。” “那里好玩吗?” “风大。” 两个人就这样的对话持续了良久,久到君如止直抬手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缠人,也真是很吵。 顾觅荷完全没有任何的自觉性,只是坐在那里,色迷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然后说道:“贫尼喜欢你,贫尼愿意为你还俗。” 君如止被吓了一跳。偏偏顾觅荷的力气极大,他根本就挣脱不开,最后他也只是将她推开,然后说了一句:“荒唐!” 顾觅荷一见君如止不愿意,当即松开了他,人却还是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问:“你为何不喜欢我?因为我丑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的选择,我君如止也不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婚姻大事,怎可儿戏?” “我都没嫌你太瘦。” “希望你嫌弃。” “我也没嫌你太弱。” “你不妨嫌弃嫌弃。” “我喜欢你,所以不嫌弃……恐怕从未见过这般直白的女子,君如止竟然真的红了脸颊,坐在那里手足无措起来。 顾觅荷趁热打铁,在那里双拳紧握,很是认真的对君如止喊了一句:“你就从了我吧。” “绝不!”君如止一直表情淡淡的,此时终于有了些许情绪波澜,在那里低吼了出来。 “妥协吧!” “哼。” 顾觅荷很是失落,撅着嘴坐在那里,伸了伸腿,又伸了一个懒腰,发现君如止手中突然出现梅花花瓣,似乎是在数数,弄得她十分好奇,凑过去,跟着他看。 良久,君如止豁然抬头,看向顾觅荷,上下打量。 顾觅荷跟着他一起,对他上下打量。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君如止叹了一口气,突然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爹说我杀戮太重,让我在这里净化心灵。” 君如止侧头看向这个半大点的孩子,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又问:“你几岁?” “十五岁。” “我十七岁。” “我不嫌你岁数大……君如止低下头开始思考,他觉得他有些很难与面前这名女子沟通,可是梅花易数显示的却是…… 他再次抬头去看顾觅荷,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紧接着,便又是一声叹息。 顾觅荷还想与他继续聊天,却被赶来的师太拎着耳朵拽了出去,就算如此窘迫的状态,她还是不忘记回头对君如止说:“我真的不嫌弃。” 君如止怔愣的看着她离开。突然没来由的一笑。 若不是算到自己命定之人在这个方向。他才不准备过来跟着打仗呢,如今碰到了命定之人,他突然觉得荒唐。 他一生喜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没成想,碰到的这女子当真恼人。也不知命运为何会这样安排,让自己碰到了她? 第二日,士兵们吃不了素菜,在村子里面买来了肉。炖了好大一锅红烧肉,芳香扑鼻。 顾觅荷屁颠屁颠的过去,却被几个尼姑看着,她根本碰不到一点肉沫。 最后她找到了君如止,捧着白米饭,白豆腐炖大白菜,坐在了他身边。 君如止扭头看着她。她扭头看着君如止碗里的红烧肉。 他弄不懂顾觅荷为什么会是自己未来的夫人,她弄不懂尼姑为什么不能吃美味的红烧肉。 两个人各怀心思,静默了半天,趁尼姑们不注意,他将自己的红烧肉推给了她,然后自己吃起了白菜豆腐。 顾觅荷很是开心,心中更觉得自己没选错人,笑眯眯的吃着肉,然后对他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些动心了?” “我只是觉得你可怜。” “我真的不嫌弃你。” “谢谢你的慷慨。” “那你去与我爹提亲去吧。我爹会同意的,他最喜欢读书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读书人?” “你看你这小身板子,根本不能练武,你又不会油嘴滑舌,也不能经商,所以你也就只能读书了。” 君如止扬了扬眉,最后笑道:“好似有理。” “我从不说无理之事。” 君如止点了点头,然后颇感兴趣的问她:“你为什么杀戮重?” “因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 “若是与我一起之后。你不能杀戮了。你可愿意?” 顾觅荷当即惊讶得张大了最大,半天只说了一句:“我……” “与我一起之后。也不可这般抛头露面,与一群男人称兄道弟,你可愿意?” 顾觅荷这回可是真的犹豫了,坐在那里,觉得红烧肉都不太好吃了,良久她才回答:“我愿意。” “为何会愿意?” “因为我喜欢你啊!”顾觅荷回答的理所当然。 君如止一怔,随即问她:“才见我一面就喜欢我?” 她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的说:“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理由,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君如止一边吃着白米饭,一般咬着筷子思量她的话,最后只认定为,顾觅荷是真的没有多想,甚至不问他的身份,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原因很简单。 他本想问顾觅荷就不怕他已有妻妾,随即想到,如果他有,八成会被顾觅荷杀了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对她说:“那你带我去寻你爹吧,我去提亲,我没有聘礼,怎么办?” “我们山庄不缺钱的,我带你走,哈哈!”顾觅荷一见自己得逞了,当即拉着君如止上山。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偏偏他们就是这样认识了两天,便在一起了,且一直都没有分开。 后来啊…… 顾觅荷跟着君如止去了战场,本以为她只是缠着他,没成想,她竟然混出了名声来,骑着战马,在战场上驰骋,手持长刀,威风不亚于男子。 音**队渐渐的熟悉了这名威武的女子,一名女将军,有些傻,有些呆,满脑子只有君如止,整日想的只有生孩子。 用君如止的话说:顾觅荷就是他的命中犯煞。 【番外与正剧无关,娱乐而已。下一个番外更精彩~】(未完待续)rq 番外 繁花重绽,春天重来 李潋之错过了安夜锦,回到烟国之后依旧是会有宠妾,却一直没有娶妻,烟国之人皆知他曾经扬言心爱司徒亦的妻子,如今不娶,想来也是有缘由的。 他一生威武,辅佐盏乐,默许盏乐杀死薛郡王,然后看着盏乐坐上王位,与安夜锦的妹妹成亲,又眼睁睁的看着盏乐有儿有女,而他,却一直没有留下后代。盏乐也知晓,他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他这一生都不会夺取皇位,只要江山还是李家的,他就不会有所行动。 而他,一生寂寞,直至终老,一生未娶。 他去世之时五十六岁,是在夜里突然死去的,死得极为安详,就好像只是睡了一样。 烟国为他举行了极为盛大的葬礼,盏乐虽是仁君,却执拗不过梁泰,还是让李潋之全部的宠妾随葬,墓穴建的极为宏伟,随葬品更是奢华。 葬礼安夜锦带着自己的四个孩子参加,司徒亦因为身体不佳没有参加,她跪在墓前,没哭,只是笑了,脸上绽放着**瓣一样的纹络,那是岁月的痕迹。 她说:“李兄,我安夜锦记得你的好,来生,我定会报答……痛…… 胸口有着剧痛,就好似有烈火在上面燃烧,让他的身体有些**。 他微微皱眉,却未能减轻身上的疼痛。 感觉到身边有人,下意识觉得此人想要加害与他,他当即伸手。捉住了那个人的手腕。 睁开眼睛,眼前泛着青色的雾气,寻找了一番,他才寻到了自己捉住的人。 是一名女子。她此时正用一种极为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随即,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平和。慢慢的变得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看到眼前这张素白的面孔,他突然一阵恍惚,心口突然的收缩,让他如鱼刺哽在喉中,良久发不出一语。 “将军!”是梁泰的声音,他喊了一句,随即被莫凌踢了一脚。 眼前的女子也微微低下头。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为何这个情景这般熟悉? 他一怔,随即看向安夜锦,又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伤,那里一片黑紫,还有药物敷在上面。 这个时候。莫凌也跟着开口:“主子,这女子是大夫,她在为您治伤。” 他再次看向莫凌,又独自苦笑起来,松开了安夜锦的手,颓然的躺下。 是做梦吧。 他怎么可能又回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错过安夜锦了,如今她是司徒亦的妻,一生一世,不会分离。 “大人。您的伤势未好,还是莫要动身为好。”安夜锦退开,站在一侧,等待吩咐。 李潋之又转过头看向安夜锦,又抬手去摸自己的伤口。 痛! 这痛不似梦中该有的。 他突然来了兴致,去问安夜锦:“如若本王想动呢?” 安夜锦的脸上极为轻缓的闪现出了一丝的不屑来。随即开口道:“小女愚钝,只是这药敷上极痛,如若不静养好伤口,恐怕要多痛上几日。” 真的是与那时是一样的话。 他看着安夜锦,又看了一眼周围,迟疑了良久未言语。 安夜锦就一直静默的站着那里,一动不动,十分安稳。 莫凌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李潋之,说道:“主子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李潋之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他身手推了莫凌一把,莫凌一怔,认为是李潋之不悦,不敢言语,就是那么候着。 突然的,李潋之大笑起来,伸手推开莫凌,让他能够看到安夜锦,然后去问她:“如若本王怕痛,改如何?” “大人仅需躺在床铺上静养便可,民女会用药为大人治疗伤势。” “啊……可是我不喜欢闷呢……” “大人可以看书解闷。” “不喜欢……似乎李潋之这种调戏的口吻让安夜锦觉得很不喜欢,她已经没了言语。 梁泰嘿嘿直笑,显然是看出李潋之看上眼前这小娘子,自己的小心思也就收了,毕竟他是效忠李潋之的。 莫凌则是直擦汗,心说平日严肃的李潋之,怎么今日开始撒娇了?怪让人惊悚的。 “你弹琴给我听吧。”李潋之说着,吩咐人弹琴进来。 安夜锦琴艺不精,当即一怔,随即还是大大方方的点头。 琴被抬了进来,李潋之挥手让莫凌与梁泰出去,然后躺在那里,懒洋洋的去看安夜锦沉着脸,坐在琴前。她看着琴片刻,然后抬头看了李潋之一眼,看到一脸享受的李潋之,有些弄不明白李潋之究竟是中毒受伤了,还是在休养。 “民女琴艺不精,献丑了。” “嗯。”李潋之扬起了嘴角,哪里是琴艺不精啊,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偏生心中对着女子喜欢,也觉得那声音如同天籁,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安夜锦弹琴不过片刻,就听到了外面有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梁泰哇呀呀乱叫的声音,显然,是被安夜锦的琴艺震惊到了。 李潋之嘿嘿直笑,然后说道:“嗯,旋律不错,只是有些音律不准,我寻个先生来教你如何?” 安夜锦回答的声音显得很是警惕,却还是说道:“劳大人费心了。” “小事而已。”安夜锦思量了片刻,然后迟疑着问道:“你可有什么家人?” “民女有一个儿子。” “我派人将他接来吧。”不等安夜锦拒绝,他已经唤道:“莫凌,进来。” 莫凌应声进来,然后站在那里等到吩咐。 李潋之开口道:“将她的儿子接来,好生款待着,给他寻几本书来看,若是觉得闷,你就教教他兵法。然后……将其他的医者都放了吧,留这位姑娘在这里就可以了。” 这一番吩咐让莫凌哑口无言,良久才艰难的应了一句。 安夜锦也有些慌。 只有李潋之笑眯眯的,将盏乐接来,安夜锦就会安心些。将医者放了,司徒亦就没理由过来了,这样岂不是更好? 虽说李潋之没有弄明白自己会重新回到这个时候,可是既然回来了,就该弥补一下自己的遗憾,将这女子留在自己的身侧,不是很好么? 安夜锦当即跪在那里,急促的说道:“民女惶恐,不知能否解大人身上这毒,让大人盲赞了。” “我相信你。”李潋之突然笑了起来,想起来与安夜锦说话,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伤,颇为不悦的又躺下,然后对安夜锦说道:“这伤口痒痒的,怎么办?” “恕民女无方。” “你过来给我吹吹。”李潋之的话刚刚说完,莫凌就逃也似的出去了,刚刚出门就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很是慌乱的对赶过来的梁泰说:“你说,夜辰这毒能不能毒了将军的脑子?” “啊?” “他好似对那女子很是倾心。” “正常,我见那妹子都觉得心中痒痒的。” 莫凌连连摇头,心说你当将军与你一个德行啊,不过他还是照着李潋之吩咐的去做了。 屋中,安夜锦眼睛含着清泪,好似被李潋之调戏得很觉屈辱,李潋之能够看出自己若是再过分一些,安夜锦就要爆发了,当即轻咳了一声,然后说:“你且回去等吧,我想睡了。” 安夜锦刚刚退出房间,李潋之就觉得怅然若失,不过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又叫来了梁泰:“给我看着水月郡主,告诉她,我如今在渝州省城,她的心上人我替她看着,她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嫁。” 李潋之知晓司徒亦是不愿意娶水月郡主的,不过不让水月郡主来渝州省城,她的是非也能少点,到时也不至于像上一世那么惨。 到了晚间,莫凌来报,说是盏乐已经被接了过来,医者也统统放了回去。 李潋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将军,您……看上这女子了?可要我们将她收为你的屋中人?”莫凌试探性的问道。 “不,不要强迫她,她的脾气很高傲,你们莫要招惹她,尤其叮嘱梁泰,莫要在她眼前晃。” 莫凌有些犹豫,李潋之却笑眯眯的招呼莫凌坐到他的床边,开口问他:“她美吗?” “呃……的确脱俗。” “你在调查她吧?” “嗯……” “如果我说,她我夜辰的师妹,是神指天师与降龙女将的女儿,我要娶她为妻,你会不会答应?” 莫凌的身体一震,惊讶的看着李潋之,不明白李潋之怎么会知道安夜锦的身份,难不成是刚刚弹琴之时说的,可是这身份,恐怕不太真实吧?简直就是玄幻了。 李潋之也不准备让莫凌当即就信,只是心情不错的仰面的躺在那里,身手摸了摸伤口的边缘,然后说道:“这伤可是要慢点好呢。” 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道:“莫要去抓夜辰。”免得方禹也会来烟国。 “啊?” “给帝都传消息说我暂时不回去了,留在这边休养一阵,身体中毒,心情不悦,不想参与战事。”李潋之说完,然后躺在那里,不说话了。 莫凌一脸的荒唐,站在那里怔愣了许久,才突然高声唤了一句:“大人,当真?” “我是爱开玩笑之人?” “您现在就是在与我说笑啊。” “是你太死板了。” “我……”我比之您老人家,差多了……好么?(未完待续)rq 番外 祸世妖颜 我姓君,也姓司徒。 对于我的姓氏,我一直都很是纠结,为了我的姓氏,我那爹爹也总是与娘亲赌气。 在父亲的理论里面,我就应该随了他的姓氏,姓司徒,名叫司徒子眠,偏生母亲总是执意让我姓君,因为她觉得,父亲就是两个姓氏的。而且,君家只有两个女儿,该为君家延续一下后代,后来爹爹也就妥协了,看得出,父亲是太爱母亲了,不然以一名男子的执着,恐怕是不会妥协的。 不过,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们都姓司徒,只有我是最特别的。 我的二妹名叫司徒晴兮,三弟叫司徒晴空,四妹叫司徒晴翎。于是乎,我还是最为特别的。 在所有的兄弟姊妹之中,我是最没有理想的,也是最自由懒散的。 比如,二妹与三弟是龙凤胎,出生之时,天上有红霞产生,从午时起,夜幕时分才散去,用外祖父的梅花易数算得,他们乃是龙凤之命,二妹会成为一国皇后,三弟会成为一国国君,分别在东西两方,两处国家,以至于这两个小东西从小就不和,学文的时候斗文,学武的时候斗武,争吵不休,打斗不止。 四妹则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找一个像父亲一样的男子嫁了。 只有我,一天无所事事。 家里对我的期望很重,看着我的眼神也很特别,用家里的话说,我乃是祸世妖颜。 小姨总说我小的时候其丑无比,家里都觉得我是一个丑孩子,没成想,越是长大,容貌便越是脱俗,到了后来,已经被小姨称之为妖孽了。其实我能张成这样挺正常的。看我的父母就知道。娘亲貌美、父亲俊雅,我若是丑了,恐怕爹爹都会生疑。 以至于,母亲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教我易容之术,我觉得有趣。一年时间就学会了她毕生所会的易容之术。之后便是医术与阵法,我同样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全部学会了。父亲说我聪颖,便教我儒家学识、观星之术。当我用一年的时间学到了与父亲同样的水平之时。他称奇了良久,还想与我探讨一番,我就已经去与外祖父去学梅花易数了。 待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会了梅花易数,外祖父的那个徒弟就开始跟爹爹说亲,说什么都要将他的那个胖女儿嫁给我。 我不喜欢她,因为她一拳就能给我掀飞出去。 看我最喜欢叹息的人,就是外祖母。有几次她硬拉着我学刀法,我跟着练了,可是刚刚学了几个招式,我就因为刀太重,而手臂脱臼了。 母亲帮我看了之后,就说我这根骨随父亲,不能练武,以至于外祖母失落了许久。 还好二妹、三弟都是练武的好料子,外祖母还没有执意的要教我。 我八岁的那年。小姨去了烟国,纤细的身板去的,挺着大肚子回来的,当时我就在想,烟国真是好厉害,能将小姨喂得这般饱,所以对于烟国很是向往。 不过,时候外祖母将小姨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就将她嫁到了烟国去。之后她成了烟国的皇后。 而我。觉得院子里面少了小姨这样活泼的人,当真是无聊透顶。家里的那些大人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教我的,弄得我成了家中最闲的人。 当我在九岁的时候,感叹人生无趣之时,娘亲只是看着我笑,然后问我:“你可有什么想要追求的东西?” “飞翔。” “为何?” “我并非能文能武,却也会娘亲的针法、也会外祖父的阵法、同时还有姨父的弓弩之术,这样我也算是可以保身之人,只是这飞翔,当真让人向往。” “哦?”母亲挑眉,笑嘻嘻的伸手戳我的头,然后说道:“那你就去发明些什么,让你能够飞起来,或者是寻找什么坐骑,是可以飞的。” 我知晓,母亲亲说的这些不切实际,我却觉得有趣,扬起了嘴角来。 不得不说,母亲在我的心中位置极重,她不像外祖母那般溺爱,也不像外祖父那般冷漠,更不会像父亲那样,喜欢带着我出去玩,她总是很安静,不会弹琴,便坐在我身侧听我弹琴,不会观星,却愿意坐在我身边听我说星相的事情。她喜欢讲道理,他喜欢教我要杀伐果断。 后来就连我要离家出走之时,她都帮我离开,为我做好掩护,以至于我离开了君家,依旧与我有联系的,就只有那只红鸪了。 我其实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是觉得世间无趣,想要到处走走,与此同时,也为了寻找治疗我顽疾的草药。 我有着很严重的夜盲症,到了夜间,就会完全失明,就好似一个盲人。我惧怕黑暗,因为黑暗会让我觉得不安。我随身携带最多的东西,就是蜡烛,火石。我所住的地方,夜间必须灯火通明,不然我会不安。 与我随行的君家高手是一个哑巴,他从不开口说话,不过我知晓,他是会说话的,只是不愿意开口罢了。他一直知道我的习惯,总是会在我身边,在夜间之时,提前点好蜡烛。 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年,我遇到了我的命定的女子。 那时我在辽国,因为会梅花易数,所以选择替人占卜。因为才学过人,所以选择回答诸多人的问题,以此来换得报酬。因为医术精湛,所以选择替人治病行医,风头甚至盖过了当年的母亲。 那时世人称我为“神子”,就连国君都请我入殿相谈。而我对外的称号,为“妖颜”,就好像一名女子的名字。 我在辽国买了一处庄子,在周围布下阵法,到了晚间才会启动,白日我会开门迎客,到了晚间,才会封闭下来,留给自己的空间。 我的庄子之内,到处皆有灯笼。 路上、林间、屋顶、河间。 就算我明明知晓这院落之中的全部布局,还是觉得点上蜡烛,我才会安稳。 直至有一日。有人强行来请我到府中见面。那是我曾经拒绝的人,我性情高傲,又不喜与人虚假的客气,所以尊敬我的人有,讨厌我的人更多。 而我的身侧,只有“无言”一人而已。 那日我被人擒走。无言穷追不舍,到了半路,我用银针得以脱逃,可是周围漆黑一片。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无言与那些人打斗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我却只能到处碰壁。 直到,有一个小手拉住了我的手。 然后,一道稚嫩的女声传入到我的耳中:“我带你走。” 那女孩十分坚决,我能够感觉到,她不过到我腰间的身高,步伐却极稳。好似是有些功夫的。 “这夜间,为何你会孤身一人?”我开口去问她,感觉很是新奇。 辽国民风开放,也不至于让一名女童在夜间来回乱走吧? “你被那个黑衣人丢在了我家的院子里,然后你在假山附近绕了七周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呃……”我哑口无言,因为夜盲症,我根本不知道我此时在哪里,想了想我才问:“这是哪里?” “你不是会算吗?”那女童开口。想来是见过我吧? “我夜间看不到东西,算不了。” “你不是能观星么?” “那也需要周围满是蜡烛,然后……别人将星图画给我看。” 那个女童突然停下来,应该是在看我,然后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原来你也没有那么厉害。” 听到这话,我并不觉得受挫,反而想笑,然后问她:“为何要把我想的很厉害?” “哥哥怀才不遇。你一个晚上的瞎子。却被辽帝在意,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哥哥定然很厉害。” “这是自然。” 我跟着她走出了很远。突然有些不安,然后说道:“可以点燃蜡烛么?” “你要让我的家人看到我半夜牵着男人的手狂奔么?”如果这样,当真不是闺阁女子该做的事情,大家闺秀若是被男子碰了手,恐怕我就要娶了她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将你送到后门,然后我就不管了,这里是国公府,爹爹是将军,一院子的高手,若是你留在府中乱逛,会挨打的。”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她能不能看到,我突然觉得有些惋惜,若是白天就好了,我说不定还可以看看这小娃娃长得是什么模样。 “谢谢。”然后绽放微笑。 “哼。” “嗯?” “嬉皮笑脸的……被她一脚踢出后门后,我回头问她:“小姐贵姓?” “我姓姚!” 说完,就是关门的声音。 我站在那里迟疑了一阵,才从怀里掏出了火石来,摸索着点着,发现根本不亮。 都怪走得匆忙,未带新的。 过了一阵,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伸手扶着我,然后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是无言第一次开口。 我突然笑了起来,问他:“能不用公主抱带我回去嘛?” 无言没说话,走到了我身前,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上他的背。 被他背回去之后,我用梅花易数算了一卦,看到结果之后,我才惊愕的发现,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找到了那个属于我的女子。 国公府,姚姑娘,忠良之后……嗯嗯,下本书的女主,国公府,姓姚,嘿嘿。 君子眠在这个番外里面性格其实不大明显,到了下本书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他的性格定义为“小鱼儿”那样的,滑头滑脑的。 李潋之的那个番外还要看后续么? 不过……薛晓宇的番外我不会写,我觉得,他的设定就是一个痴情到傻的悲剧人物,可以心疼他,但是不想给他安排任何东西,反而毁了这个人。(未完待续)rq 番外 繁花重绽,春天重来(二) 【本番外为繁花重绽,春天重来的续,大家可以重新看一眼那个番外的结尾,然后接上这个文。】 安夜锦对于李潋之这个怪异王爷的定义只有两个字:色胚。 如若真的要深入探讨他的属性,那么安夜锦会毫不犹豫的形容他为:就算身负重伤,也不忘记聊天把妹,完完全全的流氓之典范,且十分敬业,风雨无阻,就算生命都差点不保,也要将调戏良家妇女这项事业继续奋斗下去,值得人去敬佩。 在盏乐到了她身边之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周围的情况与地形描述了一番,让盏乐心中也有些底。 两个人刚刚说了几句话,李潋之就派人来带盏乐去他的房间,说是孩子大了,不好让母子同睡,便给盏乐安排了隔壁房间。 其实李潋之的意思很简单,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你至少也该避讳点。 可是当事人安夜锦却是不知的,对于将她与盏乐分开这件事情,她很不安,不过她还是看到盏乐捧着小药箱,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他没事。 她这才妥协,任由这些人带盏乐去了隔壁。 不一会,李潋之又派人送来了书籍、古筝,最为让她吃惊的,无疑是那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胡琴。 这个朝代有胡琴,她也知,可是这都是边塞所有的,中原很难寻到,恐怕中原很多人都不识得胡琴,李潋之却送来了,是巧合的,还是故意的? 她保险起见,并没有拉胡琴,而是坐在桌案前,研究起李潋之送来的医术。 夜间,她有些不安慰的睡着,刚刚起床,就有些犯了起床气。坐在那里很是烦躁。 盏乐叩了叩她的房门。唤了一声:“娘!” 安夜锦没出声,盏乐也没有再叫,只是小跑着走开了,不出片刻,便听见院落里面有人忙碌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侍卫在帮盏乐打水。想来是准备帮安夜锦准备好洗漱的水,谁知早早就有侍卫来报,说是李潋之招安夜锦过去,说是身体伤痛难耐。想要安夜锦过去看一看。 她从容不迫的洗漱完毕,到了李潋之躺着的屋子,见她进来,就靠在那里问她:“这里的药帮我重新换一批吧,臭臭的。” “大人仅需吩咐你身边的侍卫就可以了,我已经将要配好了。”安夜锦这话说得很明白,我是医者。负责配药,药给了你,你自己找人帮你换去,我才不愿意负责售后服务呢。 李潋之见她脸色不好,抿着嘴,心说这起床气犯的真不是时候。他昨日知晓自己重生,刚刚适应下来,昨夜兴奋了一夜,又期待了一整夜。没成想,第二天刚刚见到她,她的起床气就犯了。 “你且过来坐。”他照顾安夜锦坐到他床边去。 安夜锦对他有所防范,便只是说道:“小女子身份贫贱,不好过去坐于大人身侧,若是大人有什么不适,大可说来。” 对于她的防范,他觉得很伤心,就觉得自己是有着浑身的力气。偏偏就没处是使。他还真是有些无从下手了。 沉默了良久,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叫李潋之,当今皇上的弟弟,如今的将军,手中掌握着兵权,所以……皇兄忌惮我,不愿意让我回京。我被夜辰毒害的事情如今也该传到京城了,皇兄的态度让人寒心……” 他这样说着,引得她的身体一晃,随即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她这个陌生人,一个无名小卒说这些。 看出她的疑惑,他嘿嘿一笑,然后问她:“如若我跟你坦白,你可还会惧我?”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似乎有些搞不清楚,又似乎是在观察他。 “还是说,我应当将你放出去,容你去调查一番我的为人?” 这一句话,让她突兀的扬起笑脸来,然后微微歪了一下头,好似天真的问他:“大人在调查我?” “你可想知道,我已经将你了解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我还真猜不出呢。” “我无心害你,也无心利用你,若是你对我反感,大可抬步出府离去,我自然不会阻拦。若你觉得想与我聊聊人生之事,你的生身父母,大可以坐在我的床边,我将我知晓的,全部都告诉你。” 她看着他,微微皱眉,随即站在那里“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双手环胸的问他:“你平日里都是这般调戏女孩子的吗?” 被这么一问,李潋之的脸部直抽搐,差点就将玉枕头摔出去。他只是对她特别而已,怎就被她看成是流氓了呢。 他认命的闭上眼睛,仰面的躺在那里,开口道:“你还是出去,派人打听一番我的为人再来与我说话吧,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脾气吓到你。” “比如?” “比如砸东西发泄情绪。” 安夜锦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叹道:“我很同情你。”她说完,走到了他的床边坐下,然后伸手在他的伤口上按了几下,疼得他当即睁开眼睛,眉头微皱,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我生存在烟国,烟国将军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当然知晓,我甚至知晓你即将靠近我渝州省城,只是没想到夜辰会毒害你。”她说着,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然后颇感兴趣的又说道:“你似乎很喜欢故弄玄虚,我也知晓你对我献殷勤是怎么一回事,非奸即盗,便是如此吧?” “你当然可以这么想,但是这不是事实。” “那么你告诉我,堂堂的李大将军被人毒害,醒过来,就对一名女子格外殷勤,还在这里坦白起了自己的身份,你说让我如何想?” “你也说了,是一名女子与一名男子。”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安夜锦的话语一顿,不做声,随即听到他的叹息:“总是这般多疑,可如何是好呢。”他知晓她万事小心,可是对他的防范心理这般的强,让他觉得很伤心。 “你……喜欢啊?”安夜锦突然开口问他。 李潋之从未想过,原来安夜锦是一个这么直接的人,当即觉得很惊讶。原来,心中还没有司徒亦的安夜锦,是这样的…… 她只有在爱上司徒亦之后,才会对他保持距离吧? 看着她笑颜如花,他突然笑得很甜,完全不是他该有的风格。 能回到这个时候……真好……感谢……的评价票支持,感谢……的99起点币打赏。(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