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毒体》 第一章 比武招亲(求票!) 冬雪初融的季节,说不出有多冷,也自然没有难熬的热,轻微的风抚过大地,掠过海洋,吹过长河,荡起一圈圈涟漪,在夕阳西下,来到三千凡道界之一的升龙大陆。 晋国平阳城。 此时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会,也是平阳城每年一次的相亲节。虽说现在天色未暗,但沿着鸳鸯湖早已挂满花灯,如同一个个落入凡间的星星,使得整条鸳鸯街亮如白昼。 花灯之下,人潮涌动,一些少男少女们携手相伴,皆是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而未能寻得伴侣的少年们,则提着自己的花灯,来到鸳鸯湖边,将其挂到树上,随后于树下静等,等待那个愿意将花灯和自己的挂在一处的伴侣。 天色渐暗,本就喧嚣的花灯会,变得更加热闹,来往的人也由少年人变成老少皆有。不时的还能从其中听到叫卖声,显然商贩们并不打算放过这个牟利的机会。 青阳城的特产是小笼包,自然的卖小笼包的商贩也就更多。 在一处卖小笼包的摊位前挤满了人,众人虽说拥挤,但大多也会礼让,不会因为一个小笼包发生争抢,进而也使得买小笼包的能最快的拿到想吃的小笼包,而卖小笼包的卖家也能卖得更快。 卖家高兴的合不拢嘴,将准备好的小笼包递交给客人。 可谁曾想,突然从斜刺里伸出一只小手,那只小手看起来脏兮兮的,在卖家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小笼包拽入手中。 顿时间,原本喧嚣的小摊前,变得鸦雀无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小手的主人。 小手的主人是一名衣衫褴褛,面色肌黄的小乞丐,看年岁顶多也就十二、三岁,但眼睛却异常明亮,如两颗黑珍珠一般,灼灼生辉。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也不怯,古灵精怪地对着怒目而视的卖家吐了吐舌头,随即转身而逃。他是逃了,却留下一脸茫然的客人。 卖家是位汉子,他虽然表现的愤怒,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去追赶小乞丐,而是又从蒸笼中取出新的小笼包,重新递交给那名客人。 那名客人对他笑笑,在接过小笼包的同时,从口袋中取出些散银递给卖家,并说道:“小乞丐买小笼包的钱,我替他付了。”待卖家一脸喜色的收下散银,他话锋一转,好奇的问道:“你刚才为何不追?” 听此一问,卖家先是一愣,随即有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说道:“这小乞丐原本与我同村,家中虽然困苦,但还过得下去。只可惜于一年前,他的母亲生得一场大病,自此家中再无余力生计,不得已他的父亲来到这平阳城谋事,恰逢宋家招收家丁,他父亲也就借机进入宋府谋事,如此这般,平日里的开销倒也供的上。可好景不长,他的父亲在一次做杂役时,不小心踩坏了宋家大夫人种的秋菊。谁都知道那宋家大夫人以心狠毒辣而出名,他父亲不仅丢掉谋生之地,还被痛打一顿,烙下病根,于三月前去世。他的母亲也因此病上加病,没几天便随他父亲去了。” “可恨!实在是可恨至极!”客人目露凶光,手中的小笼包不知觉中已被握成饼。 “不错!” “这位姑娘,说的对极!” …… 其他几名客人纷纷附和,对小乞丐的遭遇感到惋惜。 卖家虽未放啥狠话,但脸上的愤怒却是尽显,待那名客人平息下怒火,他继续说道:“小乞丐虽有远亲,却都不在此处,再加上年岁尚小,无力生计,也就流落至此。我平日见他多受欺辱,也就极少去计较,有时还会故意让他多偷走几个。” “你这人倒是不错!”客人夸赞一句,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卖家的生意越发红火,买小笼包的人络绎不绝,卖家脸上的笑容也就更甚。 只是没人注意到,那名客人在转身离开时,忽地化作一团烟雾,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在这万丈高空中,那名客人再次出现,只是此刻她却是躺在一只古朴的船舟之上。然而诡异的是,这古朴船舟于云中游荡,丝毫没有下落之势,如鸿毛一般轻。 “好吃,没想到这凡道界竟还有如此美味。”那名客人边吃,边笑道,随后她将手向虚空一抓,一坛酒突兀的出现在其手中,她向着酒坛轻吹口气,酒封一颤自开,仰面喝上一大口,品过一番后,她又感慨道:“酒也不错!” 吃饱喝足,她就于那船舟之上倒头大睡,只是这船舟虽然看似游荡,实则是在原地打转。 且说那小乞丐,在将小笼包抢走后,他在人群中左突右窜,边逃边吃。待得将几个小笼包全部吞下后,他这才停下来,并向着四周张望。见无人追来后,他长出口气,随后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走。 在一处表演杂耍的地方,小乞丐一脸的不忍之色,可怜兮兮的看着那被绳索箍着脖颈的小猴,向着表演者问道:“好可爱的猴子,你绑着它干什么?” “滚、滚、滚!哪来的小乞丐,别在这影响我做生意。”表演者一把将小乞丐推倒在地,并怒声喝道。 围观群众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却丝毫也不制止,只是如看戏一般,静看事情的发展。 小乞丐被摔痛,却也不哭闹,仅是红着眼,咬着牙站起来,在一群人的嘲笑中,迅速离开。 …… “蓬!” 在巨锤之下,大石应声而碎,石下之人却毫发无伤,并在站起后,如猿猴一般,捶打胸口,同时口中还发出呼喝声。 看罢精彩的表演,小乞丐蹦蹦跳跳,大声呼喝道:“厉害,好厉害!” …… “呼——” 一名魁梧汉子对着火把喷出一口火油,火油遇火即燃,于空气中冒出一大团火焰,同时呼呼的火浪四散开来。 站于人群中的小乞丐晶亮的双目越发明亮,小脸上尽是兴奋之色,两只小手早已拍的飞起,口中也不闲着,不停的兴奋赞叹。 “好,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第二章 拜师(求票!!) 时光荏苒,花灯会在热闹中逐渐落幕。 小乞丐离开鸳鸯湖岸,直奔平阳城的贫民窟而去,走过七拐八扭的小巷,他来到一处只有一小间茅草屋大小的土地庙。 土地庙地处偏僻,附近并无其他住户,而且在土地庙内的供桌上,并没有任何贡品,只是在其香炉中却有几个尚未着完的香火。 小乞丐来到此处后,向着四周张望一番,此时虽说天色已晚,但也并不能保证绝对无人会经过这里。 见四处无人,他蹲下身子,钻到供桌之下,将藏于桌下父母的牌位拿出来,用他那仅存的左手衣袖擦拭上面的灰尘。 伴随着灰尘的散落,他的双目逐渐布满血丝,慢慢的一滴滴眼泪似不听使唤的滴落而下,他的双手也随之停下动作,将牌位抱入怀中,身体由于悲痛而一阵阵的颤抖。 寂静无人的土地庙,不时的会传出小乞丐低沉的哭声,直至一盏茶的时间后,土地庙再次恢复平静,而小乞丐于悲痛中已不知不觉的睡去。 睡梦中—— 小乞丐迷迷糊糊的梦到一女子,她的出现让小乞丐真正领会到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风华绝代,这些书面上虚无缥缈的赞美辞藻用在她的身上突然变得那么的贴切,那么的恰如其分,而且她的美不单单是容貌和体型美,在她的眉宇之间甚至是骨子里透出一股别样的清纯气质。 突然于自己的梦中出现一人,他倒也不惧,反而满心的好奇。 只是这好奇刚一出现,便被女子的声音给生生打断,而这声音也自此刻开始,永远铭记在小乞丐的灵魂之中。 “可怜的小乞丐,你我能于大千众生之间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如今我的修心已成,不日便要回天道界,在我临走之前,就有违天道助你一臂之力。” “我通过卜卦算得你的命格之中将遭一大劫,若是此劫能过便也罢了,但若是不能过,你将会万劫不复。” “往日我度心魔劫时,曾用到一静心咒,此静心咒名叫《凝神诀》,《凝神诀》志在修神,不算什么厉害的法门,不过于关键之时助你这凡俗之魂不灭倒是可以,只望到时你用不到此法门,能平安度过劫难。” “《凝神诀》……(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 女子声若黄莺出谷,并蕴含着无穷之力,无形中抚恤着小乞丐的灵魂,使得他睡得更加深沉,也更加的香甜。 将《凝神诀》教于小乞丐,女子便悄然离去,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万丈高空中的古朴舟船,仿佛她从未来过一般。而现实中正熟睡着的小乞丐脸上逐渐露出的丝丝微笑,似证明着她曾来过。 第二日,小乞丐起个大早,他仿佛并不记得昨夜的梦,一如往常将父母的牌位重新藏好,随后拿起供桌上破旧的盛放贡品的碗,来到平阳城的集市上。 此时的集市行人并不少见,只是他们大多都是些商贩,早早的来此抢到摊位,随后摆摊开始做生意。 有些商贩见小乞丐可怜,又起的这么早,心生恻隐之心,从怀中取出些铜板扔进小乞丐面前的碗中。 跪于地上的小乞丐连声道谢,随后将铜板从碗中取出,并小心翼翼的放进尚且完好的口袋中。 有第一人,自然就会有第二人,很快小乞丐就收获不下十枚铜板。 他心满意足的将碗拿起,怀揣着这笔对他来说的巨款,来到一处卖小笼包的摊位前。 这位摊主正是昨日的那位卖家,他见小乞丐过来,面上露出兴奋之色,连忙将准备好的小笼包递给小乞丐,并笑说道:“你的方法果然好用,昨天一晚上比我以往两三天卖出的小笼包都多。” “那是自然,借助他人的同情心来谋利,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小乞丐年岁虽不大,说起话来倒是老成。 他接过卖家递过来的小笼包,并将他们放入碗中,不过那十多枚铜板他却是分文未给,在向着卖家道声谢后,他不再停留,向着集市的一处走去。 集市本就不大,再加上小乞丐走得又快,不过片刻他便来到一家店铺前。 店铺的老板是位老者,见到小乞丐一大早就过来,他也不惊讶,好似习以为常,只是在看到他怀中抱着的装满小笼包的碗时,露出一丝笑容。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老者感慨一番后,又道:“没想到我才将‘苦肉计’教给你,你这么快就用上了。” “学生只是小试牛刀,这些小笼包是我那同村人送我的。”小乞丐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说罢后他从碗中郑重的拿出一个小笼包,递给老者的同时,说道:“先生请吃。” 老者对被蹭脏的小笼包也不嫌弃,一把将其塞入口中,在品味一番后,赞道:“味道还不错。”说完,他上下打量小乞丐两眼,有些好奇的问道:“今日的学费你可有带来?” “先生请放心,若我没有筹齐学费,自然不会过来。”说着,小乞丐从怀中掏出十枚铜板递交给老者。 老者含笑接过,随意的将其扔到一旁的桌案上,而后从店铺一侧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卷,拿给小乞丐,并说道:“今天你看这本,不会的可以问我。” “多谢先生。”小乞丐道谢一声,随后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静心坐下,一头扎在‘黄金屋’中。 …… “咳、咳!” 一阵轻咳声将小乞丐从书中拉到现实,他茫然的看向老者,后者对他一笑,指了指上天,说道:“现在已至午时,你平日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小乞丐回过神来,向着店门外瞧了瞧,可不嘛!此时天已大亮,到处都是金灿灿的阳光,没想到自己看书竟如此之久,一上午的时光恍如片刻之间。 他连忙向老者答谢一声,不再于此地逗留,拿起放于一处的碗,便向着店外走去。 今日的天空格外的明朗,小乞丐来到店门外后,便向着市集的一处走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以几枚铜板买下几根香火。 在将这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正打算回到土地庙,可就在这时—— “小乞丐,穷光蛋。没爹没娘没人要,整日要饭不害臊。偷鸡摸狗是常事,受人欺辱少不了。” 一群不知从哪跑来的孩童,拿着一堆石子或者烂菜叶向着小乞丐身上丢,不仅丢,而且口中还不停辱骂他。 小乞丐本能的蜷缩成一团,将碗和香火护在怀中,受着那些孩童的欺辱,他的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落下,稚嫩的小脸也因为不甘受辱,而变得殷红。 直至那些孩童骂累了,扔倦了,主动散去了,小乞丐这才站起身来,他看了四周嘲笑他的围观者一眼,随后匆匆离去。 土地庙。 小乞丐抹掉脸上的泪水,在确定四处无人后,他将父母的牌位取出放于供桌上,而后将碗郑重的放到牌位前,之后他又将香炉放到牌位前,并将新买的香火点燃,插入香炉之中。 “爹……娘,这是孩儿给你们准备的午饭。” 小乞丐声音哽咽,说罢后向着牌位连磕三个响头,随后他再不客气,拿起碗中的小笼包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或是由于吃的匆忙,有馅从他的嘴角露出洒在衣服上,他连忙用手指挑起,将馅塞入口中,连带着将脏兮兮的手指也吮了吮,看来是真的饿急了。 第三章 向武之心(求票!!!) 将碗中的小笼包全部下肚,小乞丐舔了舔嘴唇,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他把供桌收拾一番,随后离开土地庙。 走出贫民窟,他再次回到老者的书坊,在和老者打过招呼后,他径直来到上午所坐之处,重新将那本书拿起,醉心于‘黄金屋’中。 …… “先生,这‘卧薪尝胆’何解?”小乞丐面露疑惑,扭头向着假寐的老者问道。 老者并未直言,反而问道:“你可知越王勾践?” “学生不知。”小乞丐摇摇头。 “据传那越王勾践本是一亡国之君,于敌国做奴隶期间,以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暗中励精图治,最终他抓住机会一举复国,将敌国灭亡。”老者解惑道。 “厉害!”小乞丐感慨,同时灵动的双目之中也露出思索之意。 …… 时间就如沙漏里的流沙,不经意间便会从‘黄金屋’中流逝。 这一晃已是十年后。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正是小乞丐如今的切肤之感。 看着平阳城城主府门外络绎不绝的达官显贵,小乞丐满心的感慨,十年,是的,十年了,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报仇,他主动向晋国之主请缨来到这平阳城做城主。 直至夕阳西下,赶来道贺的人依旧有增无减,忽地守门的家丁喝道:“宋家家主,宋家大夫人,到——” 听得正主到来,小乞丐直接抛下正向他道贺的诸人,直奔进入府门的宋家夫妇二人走去。 见迎面走来一锦衣青年,宋家夫妇都不由得向其看去,这一看罢可不得了,双双暗赞道:“好个年轻俊秀的城主。” 可不嘛,小乞丐如今已是二十有二,正值意气风发之时,再加上他本身面貌就清秀,又有双狭长的双目,眼角上钩,如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目光流转之间,似有凌厉的光芒射出。 宋家夫妇二人打量小乞丐时,小乞丐也在打量他们。 宋家大夫人是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美妇,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向脸上看,瓜子脸,丹凤眼,勾人魂魄,走起路来可谓是风情万种。 至于那宋家家主,身材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但体型却够粗壮,露出膀臂比宋家大夫人的小腿都粗,再往上看,满头杂乱的头发,眉毛短粗,好像两条毛毛虫趴在脸上,下面一对小眼睛,塌鼻子,狮子口,活像是一头狗熊成了精。 见到宋家夫妇二人,小乞丐神态自若,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愤怒,他含笑走上前去,同时拱手说道:“宋家主,宋夫人,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哈哈,太客气了,荆城主。”宋家主被小乞丐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随即他大笑道。 这时,宋家大夫人也接话道:“是啊!荆城主,你何必如此客气,日后我宋家在这平阳城还要多多仰仗城主大人您呢!” “宋夫人哪里的话,谁不知你宋家以修习武道著称,其实力在这平阳城可谓是首屈一指,而我不过是一介凡俗之人罢了,哪里还需仰仗我什么。”小乞丐摇头苦笑,他说的也正是他的肺腑之言。 要知道升龙大陆本就重武轻文,武者拥有极高的地位,与之相比文人在他们眼中都不过蝼蚁尔尔,甚至就连诸国的皇室也皆是强大武者在凡俗之中选的傀儡。 而宋家是平阳城的大家族,在这平阳城算是一地头蛇,其族中大多修习武道,可谓是极为重视武道修行。据传宋家曾出过武士境的武者,于这晋国也是一响当当的大家族,虽说如今家道中落,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视。 ‘武者’对小乞丐来说极为陌生,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一类人,他不知道武者有何不凡之处,唯一从书上看到的,也仅是一句‘武之极,可长生。’罢了。 听得小乞丐毫不吝啬的夸赞,宋家夫妇二人皆面露喜色,虽说对方不过一凡俗之人,但不管如何他也是一城之主,在这平阳城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适当的交好于他自然有所必要。 见已客套的差不多,小乞丐张手向府内做出请的姿势,同时含笑向四周说道:“府内已准备好晚宴,诸位请随我来。”说着,他率先迈步向城主府大殿走去。 “那就有劳荆城主带路了。”宋家家主客套一声,随后同其夫人跟在小乞丐身后。 其他人并未因被小乞丐冷落而生气,反倒都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宋家的实力摆在那里,冷落了谁都不能冷落了宋家,自然的道贺之人也皆以宋家为首,紧跟着宋家夫妇二人随小乞丐向大殿走去。 走过长廊,穿过花园,三人连同其他道贺之人来到大殿。 大殿接近五米高,长宽差不多都有二十米左右,偌大的殿堂之内矮桌次鳞节比,成群的侍从进进出出,穿梭当中。 来到大殿中,众人分宾主落座,随后小乞丐命人叫来歌姬助兴。 不多时,一群莺莺燕燕的貌美女郎来到大殿中央,配合着管弦乐翩翩起舞,使得本就热闹的大殿喧嚣更甚。 期间,有一侍从来到小乞丐身边低声细语一番,小乞丐边听边点头,神色上未有丝毫异常,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也不会再去多想。 时间不长,歌姬表演结束,小乞丐便命令侍从上菜。 很快,各色美味佳肴上到众人面前的桌上,整个大殿也因此弥漫着酒菜的香味。 众人尚未动筷,这时宋家家主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中端着已被斟满的酒杯,他大声说道:“荆城主年轻有为,我宋某人在此敬你一杯。”说着,他仰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紧随宋家家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众人纷纷将酒下肚,小乞丐眼中目光微闪,不过很快就隐去不见。 他同样站起身,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在仰面灌入口中后,他目光一转,看向仍未喝酒的宋家大夫人,笑问道:“宋夫人不饮酒吗?” 小乞丐话音刚一落地,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众人皆是不知这新任城主为何要触宋家大夫人的霉头。 被小乞丐当众一问,宋家大夫人自然有些不悦,不过毕竟是来道贺的,她也不便与其发生争执。 在一番思量过后,她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上半杯酒,随即一饮而尽。 喝罢杯中酒,她笑问道:“小女子不擅饮酒,这半杯酒还是看在荆城主的面子上而喝下,荆城主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哈哈!”小乞丐哈哈大笑道,随后又斟满一杯酒仰面喝下。 “大家无需客气,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本城主管够。” 第四章 弘道武馆(求票!) 殿内原本由于小乞丐的这一问而紧张的气氛随之消融,众人有说有笑开始喝酒吃肉。 宴会之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有好事者问道:“荆城主可是金榜题名的状元,却是不知您为何会来到这小小的平阳城做城主?” “诸位有所不知,这平阳城也是本城主的故乡。”小乞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目视众人说道。 “哦?!原来城主与我等都是这平阳城人。”一位显贵有些惊讶的说道。 其他人也都如他这般面露惊讶之色,毕竟小乞丐若是不说,自然无人可知。 好事者恍若想起什么,举目向着四处瞧了瞧,随即面露疑惑的再问道:“如此重要的日子,怎不见城主的家人?” 听此一问,小乞丐本就因饮酒过多而红润的面庞陡然变得殷红,他似强忍着怒火。 那名好事者被小乞丐突然的变化吓一跳,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在场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皆是不知这荆姓城主怎么会突然动怒。 宋家家主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那好事者有哪里问的不对,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荆城主,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坐于主座之上的小乞丐的拍掌声打断,同时一道隐忍不发的声音响彻大殿。 “将我的父母请上来。” “是!城主!”之前向小乞丐私语的侍从回道,随后他大步流星走向大殿的一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诸人微醺的酒劲顿时醒上不少,纷纷向着那侍从看去。 少顷,侍从端着一用白布罩着的托盘回来,其内好似装有两个牌位,这就令众人更加不解,不知这荆姓城主到底要闹哪一出。 侍从来到小乞丐身边,在后者的吩咐下他将白布掀开,将其父母的牌位暴露在众人面前。 “先父荆震云之灵位”“慈母吴秀玲之灵位” 这时,那名好事者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找不自在,触了荆姓城主的霉头。 他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先是向着两个牌位深鞠一躬,随后又向着小乞丐拱手行礼道:“荆城主,小人不知您的双亲已经仙去,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呵呵!哈哈哈!”小乞丐先是轻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他笑得疯狂,笑得歇斯底里。 “我对你的无知冒犯可以海涵,可是谁曾对我父亲的过错海涵?!”这话问得铿锵有力,且小乞丐双目直勾勾的盯向宋家大夫人。 在小乞丐的注视下,宋家大夫人心下没来由地一突,而且小乞丐暗有所指,她自然也听得出来,她面色变了变,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从未谋面的荆姓城主,于是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坐于一旁的宋家家主。 小乞丐那话实则是对自己的夫人说的,宋家家主不瞎,他自然看得出来,也听得明白。 他满面的不解,虽说以他宋家的实力不惧这一凡俗城主,但是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愿平白得罪朝廷命官。 思及于此,他强忍着心中怒意,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我夫人可曾得罪过荆城主?” “既然你们早已不记得,本城主就帮你们回忆回忆。”小乞丐猩红着双眼,紧握着拳头,浑身不可控的颤抖着说道:“十年前,我尚是孩童时,家母大病一场,近乎花尽家中所有的积蓄,然而病情并未好转,但也没有恶化。不得已家父抛下家中的几亩薄田,来到这平阳城讨活干,直至进入你宋家。在你们宋家做家丁有大半年,家父他为人忠厚老实,期间也算兢兢业业。然而你们是如何待他的,就因家父不小心踩毁大夫人的几朵野菊,你们竟将他打个半死丢出府外。从那以后,我的父母双双卧病不起,不久后皆离我而去。” “也就是说,你,宋家大夫人是害死我父母的元凶。”说到此处小乞丐已是目呲尽裂,双眼中凶光毕现。 “原来你是那不知死活的家丁的儿子,一个蝼蚁死就死了,你又能奈我何。”既已知前因,将这荆姓城主早已得罪,宋家大夫人也不再装模作样,露出她欺软怕硬、心狠毒辣的本性。 “荆城主,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你何必又要旧事重提呢?不如大家握手言欢,摒弃前嫌,你说呢?”宋家家主听得明白,也知道为何荆姓城主这般愤怒,原来十年前还有这段往事,不过自己的夫人他自然要维护,而且现在还不能当众撕破脸皮。 然而他想事后再说,可小乞丐却等不急,他这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再则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岂有不报之理。 “和解,哈哈,晚了!今日这晚宴就是鸿门宴,你们谁都别想走。”小乞丐目中杀机顿生,恶狠狠地看向宋家夫妇二人。 随着他话音一落,殿内本就迷惑的众人顿时一片混乱,然而混乱的不只是他们,众侍从们也一脸的恐慌之色。 “好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子,此时咄咄逼人,简直就是找死!”宋家家主见劝说不行,直接从座位上站起,准备出手将小乞丐当场擒拿。 然而他刚一运功,却陡然感觉体内气血紊乱,一股乌黑之血突地从他七窍中激射而出,随后他的身子一软,瘫坐回座位上。 “不好!刚吃的酒菜中有毒!我为何毫无察觉?”宋家家主后知后觉,心中是又气又急,不过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之前没有察觉分毫,要知道他们修习武道的武者,五感可是很敏锐的,若是酒菜中有毒,他应该早就发现才对。 不仅他一人如此,似毒性发作,在座的所有道贺者连同小乞丐在内全都口鼻窜血,面色发黑,皆是身中剧毒,而宋家大夫人也自然身在此列。 顿时间,殿内哀鸿遍野,道贺者们纷纷扬言求饶。 “荆城主饶命啊!” “这是你和宋家的私仇,还请荆城主给我们解药。” …… 如今事情彻底暴露,小乞丐也无需再遮遮掩掩,他强撑着一口气,每说一句就吐出一口毒血地说道:“诸位所中之毒是我特地从武者拍卖会买来的伴生毒物,将它们分别投于酒菜之中时,会变得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而一旦结合将剧毒无比,凡俗之人服下必死无疑,而对你宋家主这样武者境的武者虽不致命,但也会令你全身疲软无力,任人宰割。” 小乞丐话音一落,殿内的哀嚎声更大,有体弱者早已不堪剧毒之力,身死当场。 “你……”小乞丐说的没错,宋家家主如今不过武者境初期的境界,也确实如他所说,后者虽然口鼻窜血,但是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有些使不出力罢了。 宋家大夫人并非武者,她也不过是一个凡俗女子,尚未修过武道,从小乞丐坦言,到身中剧毒,其中的大起大落早已将她吓傻,如今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颜面,急声求饶道:“荆城主饶命,我并非有意害死你父亲的,还望荆城主开恩,将解药给我。” “哈哈,愚蠢!若是我有解药,会和你同归于尽吗?”小乞丐张着满是毒血的嘴巴,嘲讽道。 小乞丐的这番话彻底打破众人的希望,顿时间咒骂声一片,无数恶毒言语相向。 “你不得好死,为何要牵连于我。” “你想报仇与我何干,该死的贱种。” “竖子可恶,你定然会下十八层地狱。” …… 宋家大夫人也是悲愤交加,然而她想咒骂,却吐出的是乌黑的毒血,只发出一些呜呜声。 大殿内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自然引起道贺者带来的随行人员的注意,很快一群人齐齐冲进大殿,在见到自家主子身中剧毒、必死无疑后,皆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他们纷纷将腰间的武器抽出,目标直指大殿内的侍从和小乞丐,一时间整个大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到盏茶的功夫,大殿内的侍从皆惨死当场,小乞丐也被杀红眼的随从割下头颅,剁成肉泥。 至此,小乞丐卒。 不久,宋家大夫人也在剧毒的折磨下一命呜呼。 唯一幸存下来的宋家家主因为剧毒之力而散尽修为,在此事过后一年,老死于家中。 第五章 小七(求票!!) 冥界位于三千凡道界与十方天道界之间的混沌之地,乃八荒轮回之所,其内活物不可入,由死物掌管此界,如今尚无冥界之主。 一轮血月当空而照,猩红的月光挥洒在一处破败的宫殿之上,宫殿内一片昏暗,忽地一阵阴风大作,一道光华流转的界域裂痕陡然出现在宫殿中。 扑通一声响起,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异常突兀。 只见于界域裂痕中一个鬼魂跌跌撞撞地摔落出来,似摔得头昏脑涨,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哪里?”一阵混沌过后,荆武鸣睁大双眼,向着四周看去。 入目而来的是一座残破的宫殿,殿内古朴宏伟,却有着一条诡异的湖泊,湖泊入目似无边无际,但又仿佛仅仅一滩浅水,湖泊呈泥黄色,其内冒出滚滚气泡,更不可思议的是湖泊之上竟有着一座由骷髅骨架组成桥。 于桥之上并无他物,唯有离他不远处的一方桥碑引起他的注意。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荆武鸣看着自己身无长物的魂躯,摇头苦笑,自己果真还是死了!不过能将宋家大夫人毒杀,也算是了却他一直以来的夙愿,他如今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无事一身轻!他轻轻地长吁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巨石落下。也正是于这时,他才正视离他不远的那方桥碑,并迈步走上前去。 桥碑方方正正,荆武鸣一靠近,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然而不过片刻就消散无踪,仅留下几行血淋淋的文字。 “轮回桥,忘川河,度孽劫,得转世。”荆武鸣看着桥碑上的几行字细语,这几行字和升龙大陆上的文字一般无二,他能认得也在情理之中。 “转世?”荆武鸣很自然的将目光放在‘转世’二字之上,思量一番后,他面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同时喃喃自语道:“莫非这里就是所谓的阴曹地府。”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摇摇头,因为这里与他听说的以及在书中看到的有很大出入,其他暂且不论,单单是应于此处出现的鬼卒并未现身,再则牵魂引魄的黑白无常又在何处。 此时,他可谓是满心的疑虑,不过不待他细想究竟如何应对如今的境况,其身后本已愈合的域界裂痕再次出现动静。 随着一阵阴风吹过,一个鬼魂同样跌跌撞撞的从域界裂痕中摔落出来。 在其摔落出来的那一刹那,荆武鸣一眼便认出,这个鬼魂便是于城主府道贺的那名好事者。 既已认出,他连忙向后退出两步,并摆出防备的架势,以防对方含恨出手。 所谓仙人打架,凡人遭殃!好事者如今就是这个感受,若非那荆姓城主为报一己私仇,殃及于他,他此时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他清醒过来后,入目便是那荆姓城主,他怎能不怒,而且他也看出自己与对方都是已死之人,仅剩下一魂身,这种结果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他啊的怪叫一声,径直向着荆武鸣扑去,同时两只手于空中不断地挥舞,或是因为含有怒意,他挥出的双手竟有一团黑雾萦绕,看起来气势非凡。 正所谓慌心则乱,好事者气势非凡的进攻,在荆武鸣眼中却是破绽百出,杂乱无章。 他死前虽不是武者,但也学过一些防身之术。 趁着好事者盲目地冲过来进攻,他身形猛的向旁侧躲去,同时脚下向前一伸,正踢中好事者的脚踝。 伴随着扑通一声,好事者摔了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痛声哀嚎,好半晌没能站起来。 荆武鸣见他不再动手,便出言劝道:“所谓世事无常,既然你我能于此地再遇,也算是一种缘分,不如就摒弃前仇旧怨,一起于此地合作如何。” “合作?”好事者趴在地上,扭头看向荆武鸣,满面的疑惑。 “不错!就是合作。”荆武鸣郑重的点点头,随后伸出手向着那轮回桥一指,再次说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此地应该是阴曹地府,而那桥便是轮回桥,只是不知此地曾发生过什么,不仅变得破败不堪,连看守的鬼卒都没有。” 听荆武鸣这么一说,好事者这才反应过来,心中的怒火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是无尽的恐惧,毕竟有谁会愿意来到此地。 他站起身形的同时,向着四周张望,正如那荆姓城主所说,此地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唯一完好的就剩下这轮回桥。 看罢,他对荆武鸣的怒意再无丝毫,反而是一脸的谄媚之色。 “呵呵!”好事者干笑两声,随后拱手行礼,自我介绍道:“小人余晖见过荆城主。” 他如此倒也不是怕荆武鸣,而是如今情形尚未明朗,再加上此后如何也未可知,他并不想也不愿于此刻将荆武鸣得罪,毕竟此时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上太多。 见对方示弱,荆武鸣也不摆谱,同样含笑拱手道:“在下荆武鸣,如今已不再是什么城主,余兄叫我武鸣就好。” “好!”余晖答应一声,紧接着又问道:“武鸣,你可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过桥!” “过桥?” “没错!经我观察,此地并没有其他出口,唯有过桥,我们才能走出此地。”说着,荆武鸣径直向轮回桥走去。 余晖眨了两下眼睛,随即一咬牙,跟了上去。 正所谓能者多劳、有德者居之,荆武鸣如今虽不再是城主,但余威仍存,余晖很自然的以荆武鸣马首是瞻,必然不会和他背道而驰。 行至桥碑前,余晖看向方形桥碑,其上几行鲜红的大字扑面而来,尤其是‘孽劫’二字,如同一把铁锤狠狠的击在他的胸口,令他整个魂身陡然虚幻无比,似随时都会魂灰魄散。 “啊——”余晖发出凄惨的痛叫声,魂身剧烈颤抖,同时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余晖的变故,荆武鸣自然也注意到,他正向前迈出的步子陡然停住,随后扭头向余晖看去。 他看向余晖的同时,余晖也正满脸痛苦的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然而后者这一看可不得了,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其口中发出,比之先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到了什么?!于荆武鸣脸上竟布满一道道诡异的紫色纹络,这些紫色纹络正如一条条细小的游龙一般,在荆武鸣脸上不断游荡,同时自然散发出的紫色光晕时隐时现。 而他之所以发出惨叫,正是因为那紫色光晕映射在他的魂身之上,竟让他出现魂飞魄散的迹象,甚至是比桥碑对他的伤害都大。 第六章 药浴(求票!!!)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余晖一边后退,一边痛苦的哀嚎着。 此情此景,余晖对自己竟如见到毒蛇猛兽一般,让荆武鸣甚为不解。 他眉头紧皱,不知后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停下脚步,纵容对方远离自己,随后问道:“余兄,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如此怕我?” 远离荆武鸣后,余晖近乎快要崩溃的魂身逐渐恢复,他缓上口气,有些心有余悸的回道:“武鸣,你脸上出现好多怪异的纹络,它们都好刺眼,照在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都快要魂飞魄散了。” “纹络?”听闻此话,荆武鸣为之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样的?” “紫色的,就像一条条爬虫一样。”或是离得远,余晖再没受到纹络的伤害,他眯着眼睛,定睛细看一番,向着荆武鸣说道。 “紫色的纹络?!还和爬虫一样!”听得余晖这么说,荆武鸣更是迷糊,自己脸上怎么会出现这些怪异的东西呢? 然而不待他细想,又是一声惊讶的声音响起,这次还是余晖发出的。 “又怎么了?”荆武鸣有些不耐烦,自从这余晖到来之后,就没消停过。 “你……消失了,那些纹络消失了。”余晖指着荆武鸣的脸,惊恐的说道,这发生的一切早已超越他的认知。 “消失?!”荆武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察觉不出丝毫的异常。 他看不到,也摸不出,只能借由余晖来看,然而余晖又这么不靠谱,荆武鸣不由得产生心惊胆颤之感,毕竟如此诡异之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谁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还是在此地发生的。 不过很快他又似想起什么,向着余晖再次开口问道:“你第一次为何痛呼?” 听此一问,余晖不自然的看向桥碑,同时指着那桥碑说道:“那上面的字会动,还会打人。” 这话听着好似笑话,然而荆武鸣却丝毫也笑不出来。 “哦?”荆武鸣有些不可思议,这桥碑他也看过,而且看得还很仔细,却并未如余晖所说的那般。 思及于此,他再次来到桥碑前,向着上面定睛细瞧,上面除却血淋淋的字迹,并无丝毫变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向桥碑的同时,他脸上的紫色纹络再次浮现,而且比上次的时候,颜色更深,也更加的富有灵动。 这一幕自然落在余晖眼中,不过似习惯这些诡异之事,他这次并未再大呼小叫,仅是有些颤抖地说道:“出现了,紫色纹络出现了。” 听余晖这么说,荆武鸣顿时有所判断,自己脸上的紫色纹络应该是由桥碑触发出来的,只是之间的一些关联他并不知晓,而且也没能力去探究。 然而他却没想过自己为何不被桥碑之上的文字所伤害,这些纹络又为何只出在他一人的身上。 与其将时间花费在无用功之上,倒不如做些实实在在的事!这道理荆武鸣自然懂得,他将目光从桥碑上移开,随后继续向轮回桥走去,同时他还留下一句话。 “跟在我后面,不要离的太远,也不要再去看那桥碑。” “是!荆兄!”余晖郑重的答应一声,他如今算是怕了,对荆武鸣的称呼也自然有所改变。 荆武鸣并未关注这些,他径直向着轮回桥走去,而余晖则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走过桥碑,来到桥碑与轮回桥之间,陡然地一股威势从天而降,直接压迫在荆武鸣的身上。 “哼!”荆武鸣闷哼一声,随之魂身一摇三晃欲要跪倒在地,然而他却紧咬牙关,令自己屹立不倒,但也动不得分毫。 “荆兄!怎么回事?”跟在荆武鸣身后不远的余晖看到这一幕,连忙问道。 “有股压迫力突然而来,我现在已无法动弹分毫。”荆武鸣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时他试图抬起沉重的脚步,然而却丝毫未动。 余晖看出荆武鸣的异状,心下不由得一沉,不过很快他目中又出现另一种神色,其面目也随之变得狰狞。 陡然间,他伸出双手向着荆武鸣的脖颈抓去,然而手伸到半空中又突然停下来,与此同时,他脸上出现挣扎之色,似既想至荆武鸣于死地,又好似不想就此将他杀害,他就这般徘徊在矛盾之间。 且说荆武鸣,他并不知晓身后余晖心态上的变化,此时他正承受着威压之力,全身如受到禁锢一般,动弹不得。 但荆武鸣并未放弃,在他想来此地既然是阴曹地府,自己面前所面对的是轮回桥,自然的也就不会有不可过这一说,那么也就是说这威压之力不过是上桥之前的下马威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前后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那股威压之力陡然间消失无踪,荆武鸣随之浑身一松,正当他要将此好消息告诉身后的余晖时,蓦然间异变突起。 荆武鸣只觉得自己的脖颈突然间被一双手狠狠地扼住,不仅如此,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进入他的耳中。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死,更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以解我心头之恨。” 最终,余晖还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将双手狠狠地勒在荆武鸣的脖颈上。 “余兄,你……咳!”余晖的突然出手大出荆武鸣的意料,他被扼得喘不过气来,而且此时他背对着余晖,自己脸上的紫色纹络对其并无作用。 生死关头,荆武鸣大急,然而二人实力相差无几,再则余晖又是突然出手,这下可把荆武鸣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地,荆武鸣灵机一动,身形猛地向前迈出,由于再没威压之力,荆武鸣这猛地一迈直接将余晖连带着进入威压之力的范围,而最关键的是余晖尚未受过威压之力。 只听得扑通一声,未曾有丝毫准备的余晖直接跪倒在地,紧箍荆武鸣脖颈的双手也随之松开,其面上的狰狞之色瞬间被万分惊恐所取代。 第七章 老色鬼(求票!) 在余晖跪倒的刹那,荆武鸣立刻转过身来,然而预料中余晖的痛呼并没有出现,原来荆武鸣脸上的紫色纹络于此时再次隐去。 正准备承受紫色纹络灼烧的余晖并无大碍,他也发现这一点,反射性挡在面前的双臂慢慢放下来,看着一如往常的荆武鸣,他面上的惊恐之色褪去,反而露出尴尬之色。 “荆兄实在对不起,刚才在下被仇怨冲昏头脑,希望荆兄能宽宏大量,饶过我这一回。” 荆武鸣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并非是因为余晖所说之言,而是那紫色纹络竟如此的不给力,于关键时刻隐而不发。 不过余晖既然求饶,他也不想再去追究,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的好。 他脸上无笑硬挤笑地说道:“余兄能忘记前仇旧怨自然最好不过,只是下次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最后,他还不忘威胁道。 “多谢荆兄大仁大义,在下往后绝对以荆兄马首是瞻,荆兄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余晖说的情真意切,即便是十息已过,他也未有所动,不仅如此他还向着荆武鸣行起主仆之礼,向其俯首跪拜。 余晖此番作为不仅未让荆武鸣放下心来,反而让他的警惕之意越发浓重,所谓‘能屈能伸者,成大事也!’,这样的余晖岂会是甘于人下之人。 思及于此,荆武鸣不由得暗暗咧嘴,可以说从城主府宴会到来此,余晖的表现无不突显他狡猾,心思反复无常的性情,这也给不善人情世故的他上了一课。 此外,也可以说余晖是彻底改变荆武鸣性格的因素之一,这也是日后天道界诸君惧怕荆武鸣的真正所在,毕竟面对一个心思如鬼的天地至强者,无人能做到坦然自若。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如今荆武鸣对余晖既保留警惕之心,也怀有欣赏之意,他弯下身形,将余晖托起,诚意笑道:“余兄何须如此,你我都还是朋友啊!” “哈哈,荆兄既然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就不再多言,谨听荆兄吩咐就好。”余晖从地上站起,大笑的同时,拱手说道。 “你啊!”荆武鸣摇摇头,不再于此逗留,继续向前走去。 余晖跟在其后,既不言也不语,默默跟随。 来到轮回桥前,荆武鸣对其上的密集的骷髅越发胆寒,无他!只因入目而来的皆是人骨,离得远时他还尚不觉得,如今近在咫尺,这股莫名的寒意便逐渐布满他的全身,即使他此时只剩下魂身。 余辉自然也是如此,看着那一个个用骷髅头点的灯,再加上下方滚滚流淌的忘川河,还有那不断破裂的昏黄气泡,他岂有不怕之理。 许久,荆武鸣长吁口气,慢慢的抬起脚踏在轮回桥的第一个台阶上,在他踏上的一刹那,忘川河中一个昏黄气泡突然升起,并快速来到荆武鸣近前,将他包裹其中。 同一时刻,一道亘古而来的无情之音入耳。 “造杀孽,毒百人,生怨恨,入地狱。” 随着话音一落,包裹荆武鸣的昏黄气泡陡然炸裂,炸裂而开的气泡竟化作一道长鞭,不断的向着荆武鸣鞭打。 “啊——” 荆武鸣被突然而来的鞭子打得猝不及防,然而不待他反应过来,第二鞭、第三鞭……紧随而来,随后此处只剩下他的痛嚎声。 不多时,荆武鸣的魂身就被鞭打的七零八碎,眼看就要魂飞魄散,就在这时。 “可怜的小乞丐……” “……” “《凝魂诀》……(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 隐藏于荆武鸣灵魂深处那段记忆突然爆发,他不仅想起那场梦中传道,更是想起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也于此时他才知道原来早在十年前,自己就被人算到终有魂飞魄散之日。 不过生死关头怎会待他细想,只听得他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其面上的紫色纹络再次出现。 伴随着紫色纹络的出现,他被鞭打得七零八碎的魂身快速愈合,然而不过片刻,他的魂身再次破碎,随后又再次愈合,如此反反复复,那紫色纹络也随之越发幽深,并有着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发生于荆武鸣身上的一切,余晖自然看得清楚,他不知道为何会这般,他试图去询问荆武鸣,然而后者时刻处于破碎与愈合的状态之间,又如何给的了他答复。 无奈之下,他既不敢冒然上桥,也无法离开此地,剩下的只能是等,然而这一等就是一年后。 这一年来,于此地又来到无数死去之人的魂魄,他们在从余晖口中得到情报之后,有人选择等荆武鸣答复再上轮回桥,而有人则选择踏上轮回桥,其中不乏有平安无事过桥之人,自然的也有如荆武鸣这般惨遭孽劫之人。 当然,那些遭遇孽劫之人轻者魂身淡薄,重者魂飞魄散,只是在他们魂飞魄散的刹那,荆武鸣面上已逐渐布满到脖颈的紫色纹络,竟如一条条紫色的长蛇一般,快速来到魂飞魄散处,在那些破散的魂魄消散之前,将其吞噬。 随着紫色纹络吞噬的魂魄越来越多,荆武鸣的魂身虽说时刻处于崩溃状态,但实质上他的魂身越发的凝实,而他自己对此自然有所感,也正是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今一年已到,鞭打荆武鸣的鞭子逐渐消失,荆武鸣也随之有了喘息的机会。 “荆兄,你为何会如此?踏上轮回桥到底会发生什么?”鞭子刚一消失,余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余晖有此一问,早在荆武鸣意料之中,而且他还知道这轮回桥是根据魂身上的孽债降下孽劫,也就是说若是死前是个大善人,那么此人就可平安过桥,而如果过桥之人孽债太多,就会如他这般入地狱,承受孽劫之苦。 不仅如此,孽劫之力对凡俗之魂可以说是必将魂飞魄散,然而若是渡劫之人死前是一个武道强者,那么此人凭借他的魂力就能平安过轮回桥。 至于荆武鸣为何有如此判断,自然是因为三月前的一件事。 第八章 毒者(求票!!) 时间回溯到三月前的一天。 “余兄,这荆兄还要多久才能渡过孽劫?”一位魁梧壮硕的汉子,咧着大嘴,指着仍不停崩溃和愈合的荆武鸣道。 余晖抬眼看了看说话之人,脸上闪过一丝苦涩,说话之人并非刚来,而是已来一月之久,然而这一月却让余晖大伤脑筋。 无他!只因这说话之人是个话唠,平时没事就喜欢和他唠嗑,而此地如今已有过百人,而他却偏偏选中自己。 不仅如此,这说话之人还不停的询问荆武鸣的状况,他问倒也罢了,毕竟是为了过桥而问,只是他的问法太让人不敢恭维。 原因嘛?!倒不是此人有多凶恶,而是他问的太频繁,多的余晖不好说,每天十遍、八遍倒是有的,一天、两天也就算了,但如今已是一月过去,余晖如何不烦。 “荆兄的情况我也不知。”余晖目光一转,看向不断抽打荆武鸣魂身的鞭子,他不由得魂身打了个寒颤,要知道就他亲眼所见,死在此鞭之下的已不下十人,而且皆未扛过一鞭之威。 不过,荆武鸣为何能在此鞭下不死,且还能重组魂身,这既是他的疑惑,也是此地众人的疑惑,更是他们之所以留在此地并未过桥的原因所在。 不待余晖继续思索下去,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小男子,推开挤挤攘攘的人群,来到余晖近前。 “余老大,又有新人来了。”矮小男子一脸的谄媚,同时斜眼撇了撇魁梧汉子,鼻中还发出冷哼一声。 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魁梧汉子自然看得出来,他双目猛地大张,右手握拳并向着矮小男子挥舞一番,同时口上不屑地说道:“怎么?生前被我打死!死后还想再死一次不成?!” “你……”矮小男子似被说到痛处,顿时跳脚大骂道:“本少不就调戏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吗?关你什么事?现在倒好,我被你活生生打死!你不也被官府抓起来砍头了吗?” “哼!那未出阁的姑娘是我妹妹,再者说路见不平一声吼,你遇见我只能算你倒霉,即便那女子与我并无任何瓜葛,你这样的无赖,我照样是见一次打一次。”魁梧汉子目露凶光,似仍有前仇旧怨没算干净,他已抬起拳头准备向着矮小男子砸去。 “你……”矮小男子对魁梧汉子好像极为畏惧,被吓得话都说不囫囵,同时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眼看二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这时余晖不耐烦地喝道:“够了,你们每天吵、吵、吵!要吵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二人被他这么一喝,顿时不再多说,纷纷转目看向新来之人。 来人身未到,声先至。 “无耻之徒就该杀,即使是死后来到冥界,也要将其赶尽杀绝。” 话音未落,一道黑芒陡然从其指尖生出,只见来人屈指一弹,那道黑芒顿时电光火石般射向矮小男子。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矮小男子也同样如此,然而不待他有所动作,那道黑芒就已来到他近前。 “啊——” 只听得一道惨叫声顿起,紧接着便戛然而止,如瞬间消失一般。 众人机械性的纷纷向着矮小男子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皆被吓得亡魂皆冒。 此时哪里还有矮小男子的身影,他竟被来人一击斩杀,连渣都不剩,即便是正度孽劫的荆武鸣也未感受到矮小男子魂飞魄散后留下的残魂,也就说矮小男子被彻彻底底的抹杀。 来人抹杀掉矮小男子后,步伐不停,继续向着轮回桥走去。 见她走过来,众人如遇蛇蝎一般纷纷避让,包括余晖在内。 来人安然无恙的看过桥碑,来到桥碑与轮回桥之间。 威压之力瞬间降临,然而来人好似丝毫不受影响,步伐沉稳地继续前行。 “不过些许残余的威势,吓吓这些凡俗之魂倒是可以,对我就免了吧。”来人对此不屑一顾,轻笑着说道。 眼看她就要踏上轮回桥,余晖这时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满脸堆笑着说道:“姑娘请留步。” “何事?”来人脚步一顿,头都未扭地问道。 “轮回桥上渡孽劫,姑娘刚杀一人,这孽劫定然不凡,不如等荆兄渡过孽劫之后,再作打算。”余晖轻言细语的同时,拱手行礼,可谓是礼遇有加,生怕对方一个不满将他也同样抹杀。 “不用。”来人言简意赅,再不停留,踏上轮回桥。 同样的一幕再次出现,来人被昏黄气泡包裹,紧接着气泡破碎,化作‘打魂鞭’,向着来人恶狠狠的抽去。 眼看打魂鞭就要抽下,来人屈指一弹,一道黑芒激射而出,主动迎向抽来的打魂鞭。 “轰!”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打魂鞭寸寸崩溃,在一道哀鸣声过后,打魂鞭消失无踪。 “哼!”来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区区抽打凡俗之魂的打魂鞭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不把我这个武者放在眼里还是怎的?!” 她话音未落,脚步继续前行,已然踏上第二个台阶。 在她踏上的刹那,忘川河中一个昏黄气泡升起,不过紧接着又缩了回去,好似对来人很是害怕。 “这天地可是武者的天地,你等死前若是能有所修行,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来人丢下一句话,就要继续走下去,然而正在这时,魂身崩溃的荆武鸣逐渐愈合,出现在她的旁侧。 “咦?”来人轻咦一声,转目向着荆武鸣看去。 此时荆武鸣面上以及脖颈都已布满紫色纹络,然而来人却丝毫没有受到紫色纹络的伤害,不仅如此她还好奇的凑近看了看,随后才恍然说道:“我道是哪来的妖魂呢?原来不过一凡俗之魂,只是你好像修炼过魂法,却又丝毫不具有魂力,有趣、有趣!” 她盯着荆武鸣看的同时,荆武鸣也在看她。 与他们不同的是,此女身上竟穿有甲胄,模样也是倾国之色,瓜子脸,面白如玉,媚眼似秋水,勾人魂魄,看起来柔柔弱弱,却又给人一种英姿飒爽之感。 第九章 鬼面虫(求票!) 荆武鸣按照邪道子所说的口诀,连忙盘膝坐下,好在他悟性不错,理解能力也是超强,只尝试了两三次,就进入假寐状态。 时间如沙漏里的流沙,一点点流逝,眨眼睛荆武鸣已假寐两个多小时,他此时的状态若是无人喊,依旧能够自行醒来。 正在这时,仍沉浸在假寐之中的荆武鸣闻到一丝香气,这香气扑鼻且亘长,极大的刺激的荆武鸣的味蕾,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吐沫,从假寐中清醒过来。 在他睁开双眼的刹那,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且头脑异常的清晰,仿佛是充足睡眠后的饱满之状,感受着自己此时的状态,他不由得嘴角一勾,露出些许微笑。 “你醒啦,荆小子。”离他不远,正在一处火堆旁,烧烤不知什么野味的邪道子说道。 “是的,师傅,你这是……”荆武鸣看着邪道子手中,举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于木棒之上串着足有两名壮汉那么大的野猪正在烧烤,不由好奇的问道。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刻,而且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修习武道,如果吃得太过普通,营养自然跟不上,对你修习武道也会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邪道子咧嘴笑着,指了指木棒上已被烤的金黄的野猪,说道:“怪只怪这只豪猪太过倒霉,被我散布在周围的蛊虫抓到,也算是你小子有口福了。” 荆武鸣吞了口吐沫,又舔了舔嘴唇,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黄色的豪猪,随即点头说道:“让师傅费心了。” 见荆武鸣迫不及待的神态,邪道子于心中暗笑,想当年自己初入武道时,可没这样的待遇,还是有个师傅好啊! 当他发出这样感慨的刹那,顿时为之一愣,随即咧嘴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这个师傅当的还算不错,徒弟更是不错,让他很是满意。 荆武鸣被邪道子突然的大笑弄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努了努嘴,好奇地问道:“师傅在笑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邪道子笑着摇头。 “哦!”荆武鸣表面上点头应了一声,却于心中暗自腹诽,你不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呢! 荆武鸣没再追问让邪道子大为吃惊,他抬眼瞥了一眼荆武鸣,笑着摇摇头没再多说。 在过去半炷香的时辰后,豪猪已是猪油欲滴,香味也是更加的浓郁,邪道子大手一挥,不知从哪里取出几瓶调味料,手法熟练的一一撒上,使豪猪的香味已然达到极致。 荆武鸣见此,吞吐唾沫的频率更加频繁,还不时的砸吧砸吧嘴,若不是他苦读圣贤书,对自身形象有着本能的维护,不然的话早已是口水满地。 “大功告成!”邪道子轻喝一声,不知从哪又弄出一把短刃,在三下五除二切下一只猪蹄后,递给荆武鸣。 “荆小子,饿极了吧。” “嗯!”荆武鸣点点头,二话不说,接过猪蹄就开始啃食,弄的满嘴都是金黄的油,其状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他如今已然不再顾忌自己的形象。 “好吃,师傅,再来一只。”荆武鸣吃得很快,同时也胃口大开,老实说邪道子的手艺不错,再则昨日他的消耗很大,此时的补充很是关键。 可以说这是邪道子第一次为他人烹食,为自己的徒弟他也算心甘情愿,如今得到荆武鸣的夸赞,他心中也是甚喜,仿佛童稚未泯般向着荆武鸣反问道:“有多好吃?”他口上说着,手上确实不慢,快速的切下一只猪蹄,递给荆武鸣。 “好吃,非常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猪蹄。”漂亮话可难不倒荆武鸣,他的嘴如抹蜜了一般,连连说道。 不知怎地荆武鸣的食量比之未修习武道前,增大了数倍有余,整整一只豪猪,荆武鸣吃下近三分之一,邪道子吃的不多,仅吃下几块肉,就再不多食。 荆武鸣问他,他回答说是自己已过口腹之欲,早已辟谷。荆武鸣听此摇摇头,口腹之欲乃人之常情,什么辟谷不辟谷的,只要喜欢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若不如此,岂不少了乐趣。 当然这话他也就在心里说说,表面上却无丝毫的表露,他两只眼睛仍直勾勾的盯着金黄色的豪猪,过去许久,他才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师傅能否帮我收起来,等到明日这时候我再吃。” “你这个愿望我怕是无法帮你实现了,因为这个小家伙也想吃。”邪道子咧嘴一笑,随即又轻声说道:“出来吧,你这只馋虫。”后面这话他不知对谁而说。 荆武鸣对此很是惊异,他连忙向着四处定睛细瞧,然而并没有任何异状,但就在这时,一道嘶嘶声从邪道子口中响起,紧接着让荆武鸣惊恐不已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邪道子逐渐张开大嘴,于其口中不断的有嘶嘶声发出,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只有一秒,也许足足有几分钟。荆武鸣只见一只巴掌大,浑身通红,背生甲壳且附有七星,两只肉翅黏糊糊的虫子从邪道子口中钻出,并飞在空中。 若荆武鸣听的不错,那嘶嘶之声正是从眼前这只虫子口中发出,此虫刚一出现,两只肉须就连连摆动不停,仿佛感应着什么,陡然地它的复眼瞧向荆武鸣,不过片刻之后,又不屑的撇向他处。 荆武鸣看得清楚,心中顿时一片冰冷,此虫的复眼黝黑通亮,却仿佛人眼一般,极具凶厉之色,且神色之中不屑之意昭然若揭。 被一只虫子看轻,荆武鸣不知该说是幸事,还是不幸,好在对方并无异动,让他不由得长松口气。 正当荆武鸣思绪万千之际,此虫复眼一转,看向邪道子手中,剩下的美味豪猪,随之它的复眼逐渐有猩红之色浮现,且于其布满细小利齿的口中有丝丝晶莹的液体留下。 “嘶嘶!”此虫发出嘶嘶声,并看向邪道子。 “吃吧,瞧把你饿的。” 得到邪道子的允许,此虫嘶鸣一声,两只肉翅快速一扇,紧接着它便如一道血红流光,直射向豪猪,随后一阵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响起。 前后不过半分钟,剩下的那么大一只豪猪竟被此虫啃食殆尽,渣都不留分毫。 在其吃完之后,两只复眼又瞧向他处,随即再次落在荆武鸣身上,且口中仍有丝丝的晶莹液体流出。 观其状,荆武鸣顿时浑身汗毛竖立,一股股寒意不由自主的从脚底板直冲发梢,由于他不知对方是否会突然发难,本能的擦着地连连后退。 “馋虫,这可是我的徒弟,岂是你能吃的。”邪道子冷哼一声,伸出手揪揪它的肉须。 “嘶嘶!” “你是说,你只是吓吓他。”邪道子咧嘴笑了,随即向着连连后退的荆武鸣说道:“荆小子,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它虽然馋嘴,但还是很听话的。” 看着在邪道子手下一副乖巧模样的恐怖馋虫,荆武鸣暗松口气的同时,向着邪道子好奇地问道:“师傅,它是……?” 不待荆武鸣把话说完,邪道子直接说道:“我的本命蛊虫,鬼面虫。” “鬼面虫?是什么东西。”荆武鸣脱口而出道。 他话音刚落,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嘶嘶声入耳,将荆武鸣吓了一跳,他只见那鬼面虫一副愤怒的神色盯着他,两只复眼早已是猩红一片,仿佛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不仅如此,鬼面虫的两只肉翅极速扇动,若不是邪道子及时拦下,怕是荆武鸣早已尸骨无存。 “你小子,找死不成!”邪道子神色严厉,怒声喝道。 在他说话之间,两只手不停的去安抚鬼面虫,并不时的说着好话,类似多给它弄好吃的之类。 此次可谓是邪道子对他第一次发怒,荆武鸣本能的缩缩脖子,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歉意说道:“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它这么认真。” “鬼面虫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而且灵智极高,聪明程度不亚于你,日后与你与之相处,可要谨言慎行,不得无故惹怒它。”邪道子见荆武鸣认错,就不再多言,反而说了一些荆武鸣不明所以的话。 “与它相处。” “不错!” “不要啊!师傅,徒儿年纪尚轻,还想多活几年,你就不要把它送给我了。”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鬼兄早已和我定下生死契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根本无法再转让给你。” “那您……” “鬼面虫乃雌雄共体,且五百年才产卵一个,不仅如此,它会不会产卵还和它的心情有关,如今鬼兄距产卵已剩下不到两个月,你若不能让它心甘情愿的于你腹中产卵,那就只能日后再寻其他蛊虫做你的本命蛊虫。” “是这样啊!”荆武鸣苦笑一声,瞧了瞧模样恐怖骇人的鬼面虫,又看了看正等他回应的邪道子,权衡一番利弊后,银牙一咬,答应道:“一切都听师傅安排。” “做大事者岂会拘泥小节,你放心我已嘱咐它,它绝不会伤害到你。”说到此处,邪道子话锋一转,又道:“把嘴张开吧!” 荆武鸣听此面色一苦,思前想后还是将嘴大大的张开,同时模糊不清的催促道:“快点。” 见荆武鸣急迫的模样,邪道子咧嘴笑笑,转而向着鬼面虫说道:“鬼兄,去吧!” 听此一言,鬼面虫人性化的脸上露出不情不愿之色,不过在邪道子对它郑重的点点头后,它这才化作一道流光射向荆武鸣。 见鬼面虫快速飞过来,荆武鸣心下顿时一颤,本能的皱起眉头,并连忙闭上双目,一脸的痛苦之色。 “噗!” 随着噗的一声响起,鬼面虫直接钻入荆武鸣的口中,不见踪影。 “咳咳!”荆武鸣只觉得自己咽喉处一瞬间的胀痛,紧接着开始干咳起来,却什么也没有咳出。 第十章 奇虫百草(求票!!) 那股胀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荆武鸣长吁口气,随即看向正面含微笑看着他的邪道子,问道:“如今鬼叔已进入我的腹中,师傅能否告知它的厉害之处?”荆武鸣为了讨好鬼面虫,已然将称呼改成鬼叔。 “鬼兄在奇虫榜中只排在第三十六位,其能力大多和保命有关,至于后续是否有其他能力出现,已不是如今的我所能知晓的。”邪道子摇头苦笑。 “那鬼叔现在的能力是?”荆武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现在告诉你也是无用,为师唯一能让你知道的是,修习武道的前提就是要有命,若无命,谈何武道。”邪道子一脸正色的说道,最后他还不忘加一句:“日后,你会明白鬼面虫的好的。” 说了半天,荆武鸣从邪道子这里连半句有营养的话都没套出来,如今鬼面虫已然入腹,他想后悔也是来不及,无奈之下,只得认命。 抬头看看天色,天边早已露出鱼肚白,此时距离辰时还有段时间,荆武鸣想起他和宋家家主的约定,于是向着邪道子告辞一声,转身离开孤舟山脚下的树林。 平阳城四处多是山脉,荆武鸣奔跑在山道上,呼吸着朝阳初升时的清新空气,顿感心旷神怡。 别看只过去一天的时间,荆武鸣却觉得异常的充实,这种感觉是以往苦读圣贤书所没有的,他的体质也因为昨日的努力而有了些许的改善。 当他跑进平阳城,进入宋家时,虽然仍是满脸的汗,但却不如以往喘的那么厉害。 李辉是守门的家丁,见到荆武鸣,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嘟哝道:“也没下雨啊!” 荆武鸣翻了翻白眼。 “你掉河里了?” “在平阳城内有河吗?” “那你这一身水……” “出的汗,刚刚跑着回来的。” “据我所知,从弘道武馆到这里也不算远啊!瞧把你累的,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身体素质也太差了点。”李辉摇摇头,满脸的嫌弃。 “李叔说的是,这不小侄我要修习武道了吗?”荆武鸣打着哈哈,他并不想将实情告诉李辉,以免后者担心,到时又是麻烦。 “修习武道也好,既能强身也能健体,何乐而不为呢!”李辉很是同意的点点头,随即他恍然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听说加入武馆需要很多银两,你那里够不够,不够的话,李叔这里有。” 听此一言,荆武鸣心中为之一暖,笑着说道:“多谢李叔担心,小侄昨日就已交过拜师费。” “这样啊!看来是李叔多虑了。” 二人长嘘问暖一番后,荆武鸣将昨日他和宋家家主的约定告诉李辉,后者听了,大夸荆武鸣有本事的同时,也不由得担心道:“宋英杰那几个宋家小辈可是出了名的顽皮,被他们轰走的私塾先生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其中一个还被打断了腿,你教导他们的时候可要多长点心,实在不行就放弃好了。” 能让李辉说出‘放弃’二字,显然宋英杰那几个宋家小辈不是一般的顽皮,看来五十两并不是那么好拿,只是到嘴的鸭子,荆武鸣岂有让它飞走的道理,如今也只有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着头皮上了。 告别李辉,荆武鸣回到客房区,于房中整理一番后,这才走出房门,径直向着翰林轩走去。 翰林轩是宋家于自家府邸所建的私塾,专供宋家小辈读书,离宋家书房不算远,与竹苑相邻。 走过亭台楼宇,穿过荷塘花地,荆武鸣于辰时来到翰林轩。 与其他地方的嘻嘻闹闹不同,翰林轩一片安静,离得老远,荆武鸣就好似闻到一股诡异的气息。 由于早有前车之鉴,他自当是以小心为上,在尚未进入翰林轩之前,两只眼睛就骨碌碌地乱转,不停的左右观瞧,生怕飞来横祸。 好在一路上相安无事,他平平安安的来到翰林轩入口处,正当他迈步准备进入时,一道讥笑之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先生,来得倒是准时。” 那人说话之间,一脚踹向荆武鸣的屁股。 突然被人偷袭,荆武鸣来不及闪躲,跌跌撞撞的向前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只觉得脚踝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紧跟着一个蜂窝从天而降,荆武鸣两眼一黑,差点被吓晕过去。 然而预料中的蛰痛并没有袭来,反而从身后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其音是道女音。 “不好,它们怎么不蛰先生,反而冲着我们来了。” “快跑啊!” “快跑!” …… 又是几道急迫的声音,且还有痛呼声。 荆武鸣听得清楚,有些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来,却见几只蜜蜂围着他乱转,其中一只很是肥大壮硕,翅膀艳丽,但就是不敢靠近他,不仅如此荆武鸣还从它们的行动中看出畏惧之意。 它们在畏惧我,不过片刻之后,荆武鸣恍然,随即小声的问道:“鬼叔,是你吗?” “嘶嘶!” 一道轻微的嘶嘶声从荆武鸣腹中传出。 “原来如此!”荆武鸣面露喜色,这些蜜蜂显然极为害怕鬼面虫,即便是它们的巢穴被毁,它们也不敢对他妄动。 此时,翰林轩外是一片的混乱,几名少男少女很是痛苦的满地打滚,数百只蜜蜂围着他们嗡嗡乱转,若是如此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 思及于此,荆武鸣看看自己的肚腹,随即向着倒地乱滚的几人跑去,来到近前,他双臂左右挥舞,企图赶走这些暴怒的蜜蜂。 结果很显然,荆武鸣成功了。他的举措让蜜蜂们很是畏惧,在围他绕了一圈后,纷纷逃离此地。 不多时,几名闻声而来的家丁跑过来,见自家的小少爷和小姐们哀嚎着在地上打滚,顿时对荆武鸣怒目而视,手中棍棒直指他的脑袋。 见状,荆武鸣岂会不知道他们误会自己,于是连连摆手道:“不是我,是蜜蜂,他们是被蜜蜂蛰的。” 闻言,几名家丁向左右瞧瞧,正好见到落在地上的蜂巢,对荆武鸣的话已是相信大半,当即不再理会他,转而纷纷搀扶起几名少男少女,准备带他们去医治。 荆武鸣思来想去,于是脚步一抬,也紧随他们而去。 翰林轩所发生之事,很快就惊动宋家家主,在见到荆武鸣后,他当即对其质问,荆武鸣将事情原委对其一说,至于自己为何不被蜜蜂攻击,按他所说,自己为防不测,曾在身上洒有防虫粉,不惧蜜蜂攻击。 此事可谓是宋家小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宋家家主面露愧色,在得知是荆武鸣救下几人后,对他大为赞赏,将报酬一度提到每月一百两。 “他们是我的学生,我救下他们也是应该的。”荆武鸣嘴上如是说,心中却很是欢喜,只是他关注的重点是那一百两。 事后,今日的伴读教导怕是无法完成,荆武鸣就向宋家家主告辞一声,随即离开宋家。 他离开宋家后,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向着城门外跑去,他准备现在就开始每日的十圈之战。 当荆武鸣断断续续的跑完十圈,已然是大汗淋漓,身心俱疲,然而距离药浴的时间尚有数个时辰,他就于城外随便找个小树林,绕着一棵树开始拧旋走转。 荆武鸣饱读诗书,对成功的秘诀也有着自己的理解,在他看来,学武很大程度靠的就是悟性,悟性不够,哪怕后天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取得太大的成就,然而悟性高,却不肯努力,自然也是不行,总结而言,悟性与努力双向结合,才能真正踏上武道。 夕阳西下,荆武鸣来到弘道武馆,此时另外六人早已到来,他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的房中,脱衣入浴。 在于弘道武馆吃过晚饭后,荆武鸣向着于海父母以及孔天明告辞,随即来到宋家书房看书,好在今日宋家家主不在,也省得他一番麻烦。 “奇虫榜,第三十六位,鬼面虫,擅长保命之能,其相貌变幻莫测,无人知其真面目,随着实力的增进,鬼面虫所激发的血脉之力各不相同,但无一不以保命为主,则此书就不一一记载。”荆武鸣手中拿着书有‘奇虫百草’的书卷,一心苦读,不时的还感慨一声。 眼看与邪道子约定的时间临近,荆武鸣放下手中的书卷,将书房整理一番后,离开宋府的大门。 来到孤舟山脚下的树林中,邪道子正于皎洁的月光下假寐,随着他的到来,邪道子睁开双目,其内有丝丝精光顿现,如两颗黑宝石一般,很是亮丽,与其苍老的面容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你来啦!”邪道子看了荆武鸣一眼,说道。 “是的,师傅。”荆武鸣点点头,应了一声。 “今日不学武,先搭建木屋。” “欲要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样的道理,弟子懂!”荆武鸣正色回道。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尤其是你还是我的徒弟。”邪道子脸上露出自得之色。 “多谢师傅夸赞。”荆武鸣含笑说道。 “这是一把劈柴斧,你就用它去砍吧!”邪道子说着,不知从哪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斧头,且斧刃早已破败不堪。 “师傅当真不是戏耍徒儿?”荆武鸣一脸懵逼的反问道。 “你眼睛看到的,不见得就是真实的,只有尝试过才有发言权。”邪道子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荆武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不再多言,接过斧头,径直向着不远处的一棵天岩木走去。 来到树前,站定,荆武鸣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着斧柄,陡然地沉喝一声,手中斧向着天岩木重重地砍去。 伴随着咔嚓一声,手中斧竟没入三寸有余,但是对于三、四人合抱的天岩木而言,仅不过毛毛雨。 然而对荆武鸣来说,已然大出他的意料,原本在他看来,自己手中破败的斧头能将坚硬如石的天岩木砍出一道深痕已是不错,但是如今却是远超预期,这时邪道子口中之意,荆武鸣也已明白大概。 第十一章 女儿身(求票!) 升龙大陆的夜,多是碧空万里,繁星点缀,很是迷人。【零↑九△小↓說△網】 “嘭、嘭、嘭!” 一阵阵的闷响声自孤舟山脚下的树林中传出。 荆武鸣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瞧了瞧四处已然倒下的三棵天岩木,面色不由得一苦,嘀咕道:“三棵已经足够了吧?” “够是够了,但是你还要将其做成木板,如此方能搭建木屋。”时刻关注荆武鸣的邪道子,边说边取出一长一短两把刀。 长的足有三尺多长,且刀刃之上如锯齿一般,很是锋利;短的仅有不到两寸,看起来小巧玲珑,但其上不时闪烁的光泽,证明其并非凡品。 长的荆武鸣倒是知道有什么用,不过短的荆武鸣就不知其用处何在,于是他好奇的问道:“师傅,这么短的刀能做什么?”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邪道子没好气地说道。 “我……”荆武鸣语塞,随即不再多说,拿起一长一短两把刀向着其中一棵倒地的天岩木走去。 经过荆武鸣的实验,两把刀都很锋利,可谓是吹毛断发,能劈山碎石。 手握利器,荆武鸣干起木工来也很是顺手,他曾在草庙村中,见过木工们如何工作,如今他仅是照葫芦画瓢,岂有不易之理。 现在他也算明白两把刀的用途,长的可以去枝锯木,短的只是用来耐心的修饰,轻易便可令木板光滑如镜,看得荆武鸣心中甚喜,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样的道理很是浅显易懂,荆武鸣自然再明白不过,随着不断的使用,荆武鸣对手中短刀很是喜欢,既小巧玲珑,又锋利非凡,也难怪他如此。 当天边出现第一抹光亮,荆武鸣已然处理完最后一块木板,他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对着邪道子说道:“师傅,您看徒儿完成的如何。” “做木工,需要耐心,你很不错!”邪道子夸赞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凡事只有尝试过后,你才能明白其中的门门道道,这就好比学武,天地间武学功法众多,你只有涉猎的多,才能于其中找到自己的路。”这也是邪道子为何不阻止荆武鸣继续在弘道武馆学武的原因。 说到此处,他面上露出些许微笑,盯着荆武鸣问道:“这三把武器虽只是黄阶兵器,但保你在成为武士之前无虞,倒是可以。” 说完,他顿了顿,问道:“这三把武器,你想要哪一个?” “这把短的!”荆武鸣想都未想,脱口说道。 “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那把斧头最是劣质,仅是黄阶下品,长刀名为锯齿刀,也不过黄阶中品,最为出色的是那把短刀,名为藏锋,别看它短,它可是黄阶上品武器,距离极品也只差一步之遥,日后你若有所机缘,倒是可以把它重铸一番。”邪道子侃侃而谈,同时心中却是一沉,毕竟遇到这样的徒弟,他既觉得是幸事,又觉得是不幸。 怎么说呢,就算是把这样的徒弟教得再好,作为师傅的,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感,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木屋仅剩下顶部未能建好,好在荆武鸣做的木板还算足够,在一番折腾之下,总算将这个不大不小的木屋完工。 木屋内,布置简陋,一床一桌一靠椅,别无他物,连寻常的被褥都没有。 “师傅,今天吃什么?”荆武鸣站在木屋内,向着坐在靠椅上的邪道子问道。 “今天吃什么,你自己去抓。”邪道子老神在在的说道。 “我自己去抓?我到哪里抓啊,我?”荆武鸣脸色一苦,不禁出声反问。 “于此地西侧两里的地方,有一只山鸡,我已让手下的蛊虫们把它的翅膀咬断,你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它给我抓回来。”邪道子咧着嘴,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样啊,你也不早说,害得我白担心一场。”荆武鸣撇撇嘴。 “此山鸡名为火云鸡,虽说翅膀已断,但它奔跑的速度却依旧不慢,如今你也算跟着我学了两天的拧旋走转,又在武馆中泡了两天的药浴,它就当做为师对你的考验。”说着,邪道子不耐烦的摆手说道:“快去吧!” 邪道子所表现出的不耐烦之意,荆武鸣自然看在眼中,他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可算是邪道第一次如此待他。 “莫非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他生气了?”荆武鸣于心中暗暗腹诽,他心中如是想,脚下却是不停,大步流星的向着火云鸡所在之处走去。 他前脚刚走出木屋没多久,于木屋内静坐的邪道子突然脸色一变,紧跟着开始干咳起来。 “噗!” 咳着咳着,邪道子竟一口鲜血吐在身旁的地上,此血乌黑腥臭,一经出现立刻发出哧哧的声音,将地面灼烧一片,同时一股灰黑的烟气升起。 他口中之血竟蕴含剧毒,若是荆武鸣在此,必将吓得心惊胆寒,也难怪邪道子要将荆武鸣遣走。 不仅如此,他的面目仿若无骨般,快速的移位,浑身的骨骼都爆出嘎嘎的脆响声,体型随之变得苗条,样貌五官片刻间变成另外一张面孔,只眨眼的工夫,邪道子竟从白发老者变成样貌绝美的年轻女子。 “不好,没有鬼面虫在身,体内暗疾竟抑制不住,连鬼面之身都被破了,看来要早点回宗,以防伤情加重。” “只可惜这可爱的小弟弟,本想再同他戏耍一段时间,却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己要早做准备才好。” 细语之间,她纵身来到木床之上,随即盘膝而坐,在其长吁口气的同时,手中法诀变幻莫测。 不多时,她苍白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嘴角的鲜血也随之变得丝毫也无。 感觉体内伤势得到控制,她轻喝一声,面目再次变幻。 而与此同时,行走在树林中的荆武鸣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且从中传出嘶嘶之声,紧接着他便哀嚎倒地,抱着腰腹之处痛呼不止。 这股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不过片刻的工夫,荆武鸣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嘴角随之露出苦笑之色,也不知这鬼面虫发什么疯,竟在刚才于他的腹中乱窜,可把他疼得找不着北。 荆武鸣哀叹一声,只觉得这鬼面虫仿佛一把利刃,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捅他一刀,他倒是想把它吐出来,可后者也要听他的话才行。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邪道子正等着他呢,他可不敢于此地过多的逗留。 时间不长,他来到邪道子口中所说的地方,正见到一只耷拉着翅膀的火云鸡正四处觅食。 此鸡有半人多高,浑身火红,爪锋喙利,对于初识武道的荆武鸣来说是个不小的大敌。 荆武鸣见到对方,对方也正好看到他,正当他踌躇不知如何出手的时候,火云鸡突然嘶鸣一声,向着他恶狠狠地扑来,其鸣声如鹤唳。 荆武鸣何时见过如此阵仗,被吓得连连后退,他一退再退,火云鸡却紧追不舍,且速度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荆武鸣见状,银牙一咬,暗暗给自己鼓劲的同时,从腰间将短刀取出,之前他将短刀放在腰间正是为了方便使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正面对抗荆武鸣自觉的不是对手,于是他边逃边向左右观瞧,刚好看到一棵十个成年男子都无法合抱的巨大天岩木,且离他不远。 他心中暗喜,加快脚步向着巨木下跑去,他跑得快,火云鸡也不慢,紧随其后。 来到树下,荆武鸣二话不说,绕着树干就开始跑,一连跑有五、六圈后,他突然停下,目露凶光,持刀而立,等待紧追的火云鸡到来。 由于视角的问题,火云鸡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荆武鸣停下,然而当它发现时,却为时已晚,它前冲的身躯已然停不下来,只得向着荆武鸣横冲直撞。 眼看火云鸡就要撞到自己,荆武鸣脚步一滑,竟于刹那间闪到一侧,紧跟着他手中刀狠狠地横挥出去。 由此可见,这二日的拧旋走转,荆武鸣并非白练,要知道他脚下的这轻轻的一滑,正是拧旋走转中的‘旋’! 伴随着噗嗤一声响起,一颗火红的鸡头横飞出去,无头的鸡身依靠惯性向前跑出数米,随即嘭的一声,栽倒在地,在一阵抽搐过后,便再没了动静。 荆武鸣只出一刀,但这一刀干净利落,且时机恰到好处。不仅如此,他能于战斗之中纵观全局,借助地利,并保持冷静,已非常人所能做出。 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火云鸡,荆武鸣面上喜不自禁,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火云鸡近前,用手中刀杵了杵,确认后者再无动静,他将刀重新收回腰间,随即两手合抱,将火云鸡抱起,迈上归途。 至于鸡头,他看都未看,那点肉他已然不放在眼里。 在他走后不久,于鸡头附近突然响起一阵阵的嘶嘶声,若荆武鸣在此,定会看到一个个米粒大小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布满整片树林,而鸡头也因狼多肉少,而被啃食殆尽。 第十二章 强吻(求票!!) 当荆武鸣回到木屋时,邪道子正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床边,见荆武鸣回来,他面上露出笑容,说道:“挺不错的嘛!这么快就回来了。【零↑九△小↓說△網】” “还不是师傅教导的好,若是以前徒儿怕是早已成为火云鸡的口粮。”荆武鸣由心而发。 要知道火云鸡可是山脉林木之地常见的凶物,即便是常年以打猎为生的猎人,也曾有马失前蹄,被鸡喙啄死,吞食其肉的惨剧。 邪道子正要张嘴说什么,却又转而干咳起来,同时还不忘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于地上,面色也因他强闷一口气,而被憋红。 荆武鸣先是呆呆的看了看地上如硫酸一般的血迹,又瞧了瞧满脸痛苦之色的邪道子,随即反应过来,他连忙扔到手中的火云鸡,快步来到邪道子身边,边拍他的后背,连一脸焦急的问道:“师傅,你怎么了,师傅?” 邪道子想要说话,但张开的嘴却被血沫布满,他闷哼一声,仿佛终于提起一口气,这才囫囵不清的说道:“如今师傅的暗疾恶化,已然再活不过三个月,你若有心,就好好跟我学武,让我日后于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师傅,不要啊!师傅,徒儿不想你死!”荆武鸣说着,已是声泪俱下,他如今是真的怕了,怕邪道子就这么死去。 虽说仅是跟他学武两日,但对方待他如何,荆武鸣心知肚明,随着接触下来,他从刚开始的不情不愿,已然演变成真心实意的将邪道子当成自己的师傅。 “武鸣,师傅知道你不舍得师傅,但是人总要将目光放在远处,等日后师傅入土,你定要闯出一番名堂。”邪道子边说,边向外吐血。 “徒儿答应你,徒儿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别再说话了。【零↑九△小↓說△網】”荆武鸣说着,两只手抱向邪道子,并试图让其躺下。 然而荆武鸣好巧不巧的,两只手刚好抱在邪道子胸前,后者本能的挣扎一下,随即又担心露出破绽,就任由荆武鸣将他放倒在床上。 “师傅,你在这里好好躺着,徒儿去帮你熬鸡汤,为你补气养精。”荆武鸣轻咬嘴唇,强忍着泪水,迈步走向火云虫。 看着荆武鸣如此,邪道子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并于心中暗暗嘀咕:“这小弟弟还挺重情义的,就是不知他若知道自己的师傅,不仅不会死,而且还是个女儿身,将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女音)” 当然这话他也就于心中嘀咕嘀咕,表面上却无丝毫表露,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 好在现在朝阳初升,正是雨露凝结之际,荆武鸣于树林中转上一圈,收集起好大一叶露水,随即于木屋外支好火架,篷上石头,将芭蕉那么大的树叶架在石头上,开始煮水。 做完这些,荆武鸣取下腰间的藏锋,将火云鸡去毛、去内脏,在用露水清洗一番后,切下两只鸡腿,放于沸水中烹煮。 再之后,荆武鸣又另起火架,将剩下的火云鸡于其上烧烤,只可惜他手中并无调料,且第一次烧烤,将火云鸡烧焦不少。 见鸡汤还要些时间,荆武鸣不好意思地拿着乌黑的火云鸡来到木屋内,此时邪道子正闭着眼睛,只是呼吸略显沉重。 “师傅,徒儿手艺太差,你就将就着先吃两口,等会鸡汤就好。”荆武鸣口上说着,将表面烧焦的鸡肉扔掉,撕下一块半生半熟的鸡肉递到邪道子嘴边。 邪道子疲惫的睁开双目,他的双目一如既往的乌黑明亮,仿佛两颗黑珍珠一般,看得荆武鸣有一瞬间的失神,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惊醒。 “这……这能吃吗?”邪道子的话音有些颤抖,然而这并非虚弱所致,而是被荆武鸣手中鸡肉上的血丝吓到。 “能,徒儿可是烤了很久的,都烤焦了!”说话之间,荆武鸣又将手中肉向着邪道子嘴边递了递。 邪道子先是看了看荆武鸣,又瞧了瞧其手中的鸡肉,于是双目一闭,大口一张,向前一伸,随之一合。 “疼、疼!师傅,您咬着我的手了。”荆武鸣边说着,边连忙将手向回缩。 顿了一会,他看着邪道子没有咀嚼,就直接将鸡肉咽下的模样,说道:“每逢生病,徒儿都饿的很快,家里人都会给我做好吃的,如今师傅有了我,就不再孤单了,以后徒儿每天都给师傅烤肉吃,所以您不必吃这么急,免得噎着。”说着,他又撕下一块鸡肉,准备递到邪道子嘴边。 他话音刚一落地,邪道子竟是两眼一翻,故作晕死过去。他不得不这么做,只因荆武鸣的烤肉太过难吃,他不想再受不必要的折磨。 见状,荆武鸣可谓是吓了一跳,连忙急声喊道:“师傅,醒醒啊!师傅。”然而无论他怎么喊,邪道子就是不醒。 正在这时,一道咕噜声从其腹中传出,不仅是他饿了,连鬼面虫也饿了,他轻叹一声,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毕竟他若没有体力,如何去照顾邪道子。 自己做的再怎么难吃,荆武鸣也吃的下去,而且口味虽淡,肉味虽生,但是也耐不住饿啊! 荆武鸣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硬生生的将火云鸡全部吃净,这可让一旁假装昏迷的邪道子大跌眼镜,同时还不停的于心中为鬼面虫默哀,无他!只因鬼面虫只食熟食,且味道一定要鲜美。 腹中的鬼面虫如何,荆武鸣不知,他唯一知道的是胃中一阵阵的上涌,他又一次次的强忍着吞下,好半晌他都没缓过劲来。 陡然间,他想起仍在烹煮的鸡汤,于是连忙跑到木屋外,好在他收集的露水不少,鸡汤并未蒸干,但也所剩不多。 他在寻得巴掌大的树叶后,将鸡汤全部聚集到树叶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邪道子身旁。 他在吹凉一番后,试图沿着邪道子的嘴角,倒进他的口中,然而后者嘴巴紧闭,别说缓缓倒进,就连一滴都没能进入。 荆武鸣见此,只觉得不是办法,在他看来邪道子如今已是昏迷不醒,不论他是否辟谷,自己都应该给他输送些有营养的汤食,以滋补身体。 思及于此,他银牙一咬,仿佛下定什么决心,先是自己喝下一口鸡汤,却不咽下,只是存于口中,随后他探头向着邪道子的双唇印去。 “不要啊!小弟弟,我错了,姐姐只是和你闹着玩的。(女音)”邪道子于心中呐喊,同时眼睛一瞬间睁开,刚想开口阻止,然而为时已晚,并本能的闭上眼睛。 他只觉得一条舌头顶开他的贝齿,紧接着一股股热流进入口中,只可惜这股热流又猩又难喝,将他的整个感官彻底破坏。 “我的初吻,本小姐的初吻就……(女音)”邪道子于心中哀嚎,然而再次被荆武鸣堵住。 整整一树叶的鸡汤,被荆武鸣先后分做九口送进邪道子口中,在将最后一口送进邪道子口中后,荆武鸣长松口气,砸吧砸吧嘴,随即面色一苦,说道:“好在师傅已经昏迷,不然让他喝下这么难喝的鸡汤,他不得杀了我。”说着,他还心有余悸的瞧瞧丝毫变化也无的邪道子,暗松口气。 只是他却不知,邪道子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好难喝!太难喝了!(女音)” “不对,重点是我被强吻了九次,九次啊!(女音)” 他的哀嚎,荆武鸣听不见,后者不疑有他,见邪道子身上连被褥都没盖,就将上衣脱下,盖在邪道子身上。 “师傅,您好好休息,徒儿去办点正事,晚上徒儿会尽早回来陪您。”荆武鸣说着,轻手轻脚的离开木屋,临出门时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由于四处都是邪道子的蛊虫,荆武鸣倒也不必为他担忧,这也是他敢于回到平阳城的原因之所在。 在通过手下的蛊虫确认荆武鸣离开后,邪道子唰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的愤愤之色,只是这愤怒仅存在片刻,便消散于无,取而代之是一阵的傻笑,其笑声是女音而非男音。 若是有人在此,见到一白发老者发出如黄莺出谷般女音的笑声,定会认为自己是活见鬼了。 “这傻小子,还真以为我快死了,唉!演技好也是一种罪过啊!只可惜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女音)”嘀咕到此处,邪道子脑海中不由得出现荆武鸣的身影,他睿智、善良、有才气,外表也是谦谦君子,只可惜实力太弱。 “我,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女音)”邪道子摇摇头,连忙将心中的杂念抛到脑后。 正是于这时,他才看到身上披着的被缝补过的破衫,这件破衫他再熟悉不过,若不是这件破衫,他和荆武鸣就从不会有所交集。 他禁不住低头闻了闻,随即眉头一皱,露出小女人的神色,嘟哝道:“气味不错,应该是常常清洗,只可惜太破了。(女音)”说着,他就要随手丢掉,不过手伸出后,又缩了回去。 盯着破衫看了好半晌,他这才大手一挥,破衫随之消失无踪,不知被他收到何处。 “既然是他的一番好意,就收下当作纪念吧!” 第十三章 情窦(求票!!) 当荆武鸣带着繁杂的思绪回到平阳城,来到宋府时,辰时已然过去大半。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荆武鸣来到翰林轩外,临进门时,先是蹲下身向地上瞧了瞧,又回头看了看,随即还不放心的向天上望了望,确认没有任何埋伏后,他才尴尬的干咳一声,迈步走进翰林轩。 此时的瀚林轩一如昨日寂静的可怕,荆武鸣走的小心翼翼,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一路无事,荆武鸣来到翰林轩内的私塾门前,正当他踌躇是否推门而入时,那门竟主动打开,随之冲出来几名少男少女,直直的扑向荆武鸣。 荆武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本能的蹲下身子双手抱头,他的行为顿时让翰林轩一刹那的喧嚣荡然无存,他不仅没有受到攻击,整个翰林轩也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他好奇地将头抬起来,正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呲着牙,咧着嘴,向他轻声的咯咯直笑。 见荆武鸣把头露了出来,几名少男少女齐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施礼道:“恭迎先生到来。” “你们这是……?”荆武鸣被他们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身形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指着他们问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年纪虽小,但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昨日先生帮我们驱赶马蜂,救下我几人的性命,已是于我们有大恩,我们自当再不会整蛊先生。”为首的男孩正色说道。 荆武鸣听得清楚,心中顿时一喜,没想到自己昨日所为竟有如此之效,他不由得嘴角一勾,向着几名少男少女笑道:“老师救学生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无须如此,快些站起来吧!”说着,他抬手托住为首男孩的双臂。 “多谢先生!”几名少男少女纷纷应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 也正是于此刻,荆武鸣才抽得空闲,打量这几名少男少女,由于昨日情况危急,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今日一看,好嘛!这几名少男少女最大的也不过十岁,最小的竟只有五、六岁。 只要和他们打好关系,一切都将会很好办,毕竟小的听大的,大的听他的,才是正道。荆武鸣想得明白,他咧嘴一笑,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如今时候已经不早,我们还是快些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为首的男孩当即应了一声,随后他扭头向身后的几人说道:“咱们听先生的,赶紧进私塾读书!”说着,他就要跟着进入私塾内。 正当他转身之时,荆武鸣拦住他,对他笑着问道:“你是?” “学生宋英杰,拜见先生。”男孩说着,还不忘拱手施礼,由此也能看出其家教不错。 “宋英杰,很好听的名字,想来你的父母是希望你日后能够如英雄一般,杰出非凡!”荆武鸣沉吟片刻,咧嘴说道。 “多谢先生夸赞!”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亦有颜如玉,书中的世界你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其中的乐趣。” “先生说的在理,学生自愧不如。” “我比你年长不了几岁,无需先生长先生短的,多生分啊!以后叫我武鸣哥就行。” “好,一切都听武鸣哥的。”男孩答应道。 与几名少男少女结为友人,可谓是荆武鸣走的最正确的一步,一来为他减少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一百两报酬对他来说已然如如探囊取物。 私塾之中。 “今日,我们就从三字经开始学。” “大家跟我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 ———————————— 荆武鸣上午做私塾先生,下午按照于海的要求绕着平阳城奔跑十圈,随后于夕阳西下回到弘道武馆泡药浴,吃过晚饭后,他拿着从宋家书房借来的书籍,径直走向孤舟山。 当荆武鸣来到木屋时,屋内的邪道子依旧躺在床上,此时的他面色一天不如一天,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武鸣,你来了。” “师傅,你现在感觉如何?”荆武鸣坐在床边,帮着他梳理头上的满头白发,强忍着泪水问道。 “生死轮回乃是伦常,你无需过多的为师傅伤心,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学到师傅身上的本领。”邪道子一脸正色的说道。 “徒儿懂,徒儿定不会让师傅失望。”荆武鸣郑重的点点头。 “去吧,你什么时候能在天岩木上留下一个手印,我就将毕生毒功传授给你。”说着,邪道子无力的摆摆手。 荆武鸣连忙将他的手握住,并轻轻的放回到床上,说道:“师傅好好休息,徒儿这就去练拧旋走转。” 说话之间,他大步流星走向木屋外,期间一步三回头,很是放心不下邪道子。 待荆武鸣离开,邪道子从床上翻身而起,哪里还有一丝的无力,他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再而嘀咕道:“这小子如此重情重义,自己如此做是不是太过了。(女音)”说着,他再次摇摇头,长叹一声,取出破衫盖在脸上,埋头长睡。 除却闲暇、休息时,荆武鸣看上几眼书籍,其他的时间他都在练拧旋走转,毕竟他并不想有负邪道子所望。 待到朝阳初升,他停下每日的修炼,转而去林中深处寻找火云鸡,准备再为邪道子炖鸡汤。 这次,他可是做足了准备,随身带的有各种调料,而且还买了些山药带来,就为给邪道子炖鸡汤。 火云鸡这种野林凶物并不少见,他寻找不多时,就已发现踪迹,他随着踪迹一路向前,正看到一个翅膀完好的火云鸡正四处觅食。 此次没有蛊虫相助,荆武鸣对付一只状态完好的火云鸡倒是没有一丝的胆怯,他故技重施,运用地利和身法,再次将其斩杀,随后就满心欢喜的带着猎物而归。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荆武鸣别的不敢妄言,烹煮饭食他还是有足够把握能学会的。 有了前车之鉴,他烧烤的火云鸡卖相好上不少,味道也增进很多,他吃起来倒也是大快朵颐,再没出现昨日的反胃情况。 “师傅,醒醒,师傅!”荆武鸣于床边不停的喊道,然而邪道子依旧没有醒来。 “这……”荆武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邪道子明明昨夜还很有精神,怎么一到早上就昏死过去。 他不解,也没有细想,如今他已将邪道子认定为自己的师傅,于是他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 “师傅,徒儿喂你喝汤。”说着,他先自己喝下一口鸡汤,随后送进邪道子嘴里。 “这次的鸡汤好上不少,这小子进步很快嘛!(女音)”邪道子暗自腹诽。 由于荆武鸣已有经验,这次的鸡汤量很多,他足足为邪道子送去十几口才将鸡汤全部送尽。 “我好无耻,竟迷恋上比自己小几百岁的小弟弟。(女音)”邪道子被荆武鸣吻的一瞬间睁开眼睛,随即又连忙闭上,眉头也有那么一瞬的微皱。 将鸡汤送完,荆武鸣砸吧砸吧嘴,感觉味道还可以,他咧嘴一笑,不由自豪的说道:“师傅,我的进步很快吧!可惜,你昏了过去,要不然一定会夸我的。”说着,他摇摇头,起身离开。 待荆武鸣离开,邪道子睁开眼睛,手中紧紧的攥着破衫,神色复杂的嘀咕道:“唉!自己一时贪玩,想着逗逗这个想要学武的少年,却不料连自己都被搭进去了。(女音)” 第十四章 乱之始(求票!!)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荆武鸣每天过得都很充实,然而心情却是越发的沉重。 邪道子一如既往的于夜间清醒,又在清晨昏迷,状况荆武鸣不疑有他,只觉得对方快要离世。 这日,距离荆武鸣拜入武馆已过半月有余,他如今最直观的改变是,于海所要求的十圈,他虽不是一口气跑完,但也仅是中途休息两、三次,时间更是缩短半许。 同一批的另外六人无一人比他进步大,其中缘由自然无需多说,和他不分昼夜的强体健魄有直接的联系,而且拧旋走转对其也有很大的作用。 今日是于海检验成果的日子,也是正式传授他们武道的日子。 日上三竿,于海父女连同荆武鸣七人共聚弘道武馆演武场,气氛比之以往有些严肃。 “从你们拜入弘道武馆已过半月,半月来,我坚持让你们每日绕着平阳城跑十圈,所为不过是锻炼你们的体能,让你们在日后的修习武道中能有所作为,打好基础。” “万丈高楼平地起,若基础不行,何以成事!” “现在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绕着平阳城跑一圈,一刻钟后,准时归来的,跟着我进行正式的武道修行,未能准时归来的,再跑半个月,等待下次考核。” 说完,于海拿起一旁桌案上的沙漏将其放倒,并同一时刻说道:“开始!” 他的话音刚一落地,荆武鸣七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弘道武馆外跑去。 待荆武鸣七人全部离开,于海向着于杉杉歪了歪头,说道:“杉杉,你去监督。” “嗯。”于杉杉点头应了一声,快速地跑了出去。 一圈对于荆武鸣来说早已不在话下,然而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当荆武鸣额头溢汗,面色微红的回到弘道武馆,沙漏中的流沙只落下三分之二,尚有三分之一未落。 然而荆武鸣快,其他人也不慢。 见荆武鸣回到弘道武馆,欧阳驰少见的没有讽刺他,而是讶然的说道:“荆师弟,没想到你是第二个回来的人。”当然,‘第二个’三字被加重语气。 在他看来,荆武鸣虽不是七人中最弱的一个,但绝排不到前三,要知道第一次集体跑时,荆武鸣可是在末流。 “欧阳师兄的第一却是在师弟的意料之中,想来欧阳师兄早已跨入武徒一阶了吧?”荆武鸣满含深意的看着欧阳驰,咧嘴说道,其实早在对方第一次所展现出的云淡风轻,他就有所猜测。 “师弟果真慧眼识珠,实不相瞒,师兄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突破武徒一阶,如今距离二阶只差临门一脚。”欧阳弛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自傲之色。 其实,不怪他如此,要知道修习武道本身就是逆天之为,其前路之艰辛,简直难以相信。 别的暂且不提,仅从武徒到武者境,就有一百年寿命的增长,两相比较下,就等于是多活一辈子,由此可见,修习武道正是与天夺命。 然而,与天夺命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一旦付诸实践,其过程之艰苦远非常人可以承受,就算是像于海这种武徒七阶者,都是万中无一之人,更何况武徒之上。 而欧阳弛能于如此年轻,并仅用两年就进阶到武徒一阶,且离二阶只差一步之遥,如此下去,进阶到武者也并非不无可能,他如何不自傲呢! “师兄如此厉害,小弟佩服,小弟佩服!”荆武鸣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是在思考另一件事。 若他记得不错的话,邪道子昨日曾对他说,在他迈入武徒境之后,才将毒功传授给他。 然而如今他尚且初识武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如何迈入武徒境,武徒一阶又是怎样,他现在简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欧阳弛不无得意地说道。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荆武鸣竟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发呆,顿时感觉对方的敷衍之意,他冷哼一声,将脸扭向别处,不再多言。 欧阳弛如何,荆武鸣并不知晓,他一直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只觉得武道之途极为坎坷,以往置身于事外尚不觉得,然而事到临头,却于不知不觉中顿感不易。 不待他继续思索下去,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将他惊醒。 “小七,想什么呢?考核已经结束,快点过去。”于杉杉轻拍荆武鸣的肩膀,说道。 “哦?哦!”荆武鸣茫然的回应一声,随即清醒过来,向着身边一瞧,哪里还有欧阳弛的影子,他目光一转,正看到他站在演武场正中,向着自己嗤笑。 不仅如此,在他身边还有两人,分别是李少波和张豹,且纷纷向着这边看来,除他们之外,另外三人不知身在何处,其中正包括孔天明。 “师姐,孔天明他……”荆武鸣走在于杉杉身边,边走边问道。 “你不会还指望他能过考核吧?”于杉杉轻笑着反问道。 “呵呵!”荆武鸣尴尬一笑,说道:“师姐说的也对,那家伙着实有些太胖了。” “不是一般的胖。”于杉杉加上一句。 “对、对,还好我不胖。”荆武鸣回应着,不知怎的脱口而出。 “又没说你,瞧把你紧张的。”于杉杉诧异的看眼荆武鸣,突然咯咯笑了。 “我……”荆武鸣语塞,看着于杉杉倾国倾城的笑颜,心中有些悸动,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荆武鸣此番作态,于杉杉看在眼中,顿感新鲜,她薄唇轻启,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害羞呢。” 于杉杉如此一说,荆武鸣面色一红,更是不敢与其对视,同时他还于心中暗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于说说笑笑之间,他二人来到集合处,此时于海连同欧阳弛三人正等着他们。 “小师弟,不是我说你,每次都是你最墨迹,以后可不要这样哦!”说话之人不是欧阳弛,也不是李少波,而是张豹。 “师弟受教,绝不会再有下次。”荆武鸣郑重道。 见荆武鸣过来,于海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说道:“既然你们能准时归来,那么我们就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 “锻体炼魄乃是为增加气血之力,而气血之力又分七阶,每一阶对应武徒境的一阶,换而言之,气血之力正是判断武徒境界的标准。” “而气血之力的增长极为不易,如今大陆上普遍都是依靠《龙象拳》来激发气血之力。《龙象拳》顾名思义,是一套拳法,此拳法意在凝聚龙象之魂,武徒一阶者,为一道龙象之魂,以此类推,七阶者,为七道。至于,进阶武者,则是龙象合一,借由罡气,破障斩道。” “现在,大家都睁大眼睛看好了。” “出手如钢锉,落手如钩竿。”于海猛然暴喝一声,施展起《龙象拳》。 只见其身后,有七道龙象之魂若隐若现,且极具视觉压迫力,即便是离得不近,荆武鸣依旧感觉到一阵阵劲风袭面,难以睁开眼目。 他如此,其他人除于杉杉和欧阳弛外的余少波和张豹也如此。 “于师傅果真实力雄厚,要知道其他武馆的馆主能进阶到武徒七阶的不多,且实力大都花花哨哨,以丹药提升所致。”欧阳弛半掩着眼目,两眼放光地说道。 “出拳时,拧裹钻翻,与身法、步法紧密结合,周身上下好像拧绳一般,毫不松懈。”于海再次暴喝,绕着人形木桩拍打起来。 “沉着稳健,身正、步稳,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 荆武鸣在一旁半掩眼目,他看得清楚,顿时心下一沉,无他!于海所展现的《龙象拳》竟和邪道子教导他的不知名掌法一般无二,就连步法也一样,类似于八卦步法。 “莫非,邪道子欺我。”荆武鸣暗自腹诽,随即又摇摇头,只觉得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师傅。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让他如何不怀疑,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等回到木屋定要对其当面询问。 不待他继续沉浸于思索中,于海已将《龙象拳》施展完,他环顾面前的几名弟子,见荆武鸣低着头,并不时的摇头,他面色一沉,问道:“武鸣,你可是觉得为师的拳法不行?” 于海此问并未将荆武鸣惊醒,一旁的于杉杉连忙拍了拍他。 “啊!”荆武鸣回过神来,见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顿时面色一苦的问道:“师姐,这……怎么了?” “还不是你愣愣的发呆,惹父亲生气了。”于杉杉没好气地说道。 “哦!”荆武鸣听得清楚,转目看向于海,沉吟片刻,仿佛下了极大决心的说道:“于师傅,你看徒儿的掌法,是否和您的拳法一样。” 说话之间,荆武鸣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来到人形木桩前,开始施展拧旋走转。 看罢,包括于海在内的众人大惊,荆武鸣所施展的掌法和《龙象拳》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只是荆武鸣专注于修炼拧旋走转,自已尚未察觉,于他身后已有龙象之魂浮现,只是此魂太过稀薄,但是距离凝聚成型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众人中,要说最为吃惊的当属于海、于杉杉以及欧阳驰,他们都是早已接触到《龙象拳》,对其中的门门道道再知晓不过。 在他们的认知中,《龙象拳》初时入门就需一年半载的时间,更何况能熟练施展,那没个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然而,荆武鸣这个初识武道不过半月的雏,不仅能熟练施展,而且还凝聚出半成品的龙象之魂。 于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荆武鸣面前,一把将他的衣领抓住,紧接着提起,喝问道:“你可是其他武馆派来的奸细。” 也不怪他如此想,平阳城内武馆众多,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彼此之间竞争激烈,安插内线也并非不无可能。 只可惜他此问并不符合逻辑,于杉杉当即拦阻道:“父亲,武鸣若是奸细,岂会在众人中主动暴露。” “师妹说的不错,我也觉得武鸣并非奸细。”欧阳弛少见的帮着荆武鸣说话。 听得两人之劝,于海仍未将荆武鸣放下,又问道:“你的掌法学自何处?” “我……”荆武鸣语塞,随即反问道:“于师傅还没有回答武鸣,我的掌法是不是就是《龙象拳》。” “不错!”于海回答的干脆,他继续说道:“无论从何处看,二者都是一般无二。” 于海的回答彻底击碎荆武鸣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仿佛泄了气的气球,随着于海抓他衣领的手松开,而瘫软倒地。 “武鸣,你没事吧?武鸣。”于杉杉连忙来到荆武鸣身边,满是担心的焦急问道。 从小七到武鸣的称呼改变,可谓是意义深远,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 然而,荆武鸣并未听得进去,他此时正一脸惊惧的盯着自己的肚腹,唯恐其内的鬼面虫突然暴动,将他吞噬个尸骨无存。 他此时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场闹剧,一场邪道子自导自演的闹剧,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仅如此,他此时更多的是毛骨悚然,毕竟欺骗一旦起了头,就不会有终止,他不得不怀疑,肚腹中的鬼面虫当真不是邪道子监视他的工具,或者埋在他体内的定时炸弹,一旦对方一个不如意,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本能的张开嘴巴,扣着自己的舌苔,想要将鬼面虫干呕出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呕,除了一些酸水,什么都有。 发生在荆武鸣身上的变故,众人看在眼中,神色却是各异,欧阳弛一如既往的嘲讽脸,虽说没有讥讽,但对于荆武鸣为何如此却丝毫也不关心。 其他人皆纷纷露出关心之色,尤其是于杉杉,她虽不知荆武鸣为何如此,但本能的觉得对方这么做必然有着他的道理。 “武鸣,怎么回事,你告诉大家啊!你这样会吓到我们的。”于杉杉一边拍着荆武鸣的后背,一边问道,其双目已是变得微红。 荆武鸣有生以来第一次变得极奇的不冷静,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他本能的去向坏处想,无怪于他,面对一个有违正道的邪道毒修,他如何能不胡思乱想,然而正是这种胡思乱想,彻底终结他和邪道子之间平和的关系。 第十五章 表明心意(求票!)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荆武鸣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紧张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随之停止无用的干呕,扭头看向安抚自己的于杉杉,面上无笑硬挤笑道:“师姐,不用担心,我没事。” 然而,他说这话又有谁信,于杉杉不信,其他人更不信。 事已至此,荆武鸣别无他法,他如今已分不清邪道子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如今最担忧的是邪道子欲要从他身上谋求什么,据他所知,魔道邪修修炼功法极奇恶毒,以功法夺人性命乃是常有的事。 “武鸣,你到底遭遇到什么事,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一帮。”于海这时也说道,从荆武鸣的表现,他已断定对方并非其他武馆的内线,而荆武鸣既然是他的学员,他就有必要寄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此时的荆武鸣就好似秀才遇上兵,在邪道子强大的武力之下,他的苦读圣贤书便显得毫无用处,对于是否要将邪道子之事告诉于海,荆武鸣也在挣扎中。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样的道理荆武鸣懂,他沉吟片刻,觉得此事若是隐瞒下去,自己无端死去,也不会有人知,倒不如全盘托出,来个痛痛快快。 沉寂许久,荆武鸣终于开口了,他将邪道子之事,丝毫不差的全部告诉于海,就连鬼面虫一事,他也细讲出来,只愿对方能帮到自己。 若换做旁人,众人定以为是在开玩笑,然而说话之人是荆武鸣,众人顿生毛骨悚然之感。 “难怪啊!难怪!”于海感慨一声,面色阴沉道:“坊间流传,蛊虫多以肉食为生,气血之力浓郁,想来你能如此快凝出半成品的龙象之魂,正和你体内的鬼面虫有关。” “师弟,你怎么会如此糊涂,为何要和魔道妖人混在一起,难道你不知他们都是杀人如麻,不见血不欢之人吗?”于杉杉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她揽着荆武鸣脖颈,低声抽泣。 欧阳弛对于荆武鸣的遭遇很是同情,无论他如何轻视对方,但相处这么久,他也发现对方为人不错,心地很是善良,且无意于于杉杉,他现在怎样也说不出讽刺之言。 沉吟片刻,他说道:“魔道邪修擅长蛊惑人心,并且他要收徒,为何要找你,此事多有蹊跷,或许他的重伤也仅是障眼法,你还是尽量设法远离他为妙。” “不错,小师弟,此事事关重大,古往今来,魔道邪修皆是人人喊打之人,你若一意孤行,岂不成了过街老鼠,再者说他是否不日离世,还要另说,毕竟你年纪尚轻,并未游走江湖,很多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也在情理之中。”张豹张口加了句,也算对荆武鸣仁至义尽。 若说荆武鸣现在是否后悔,那是必然,他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随邪道子学什么毒功,如今毒功尚未学成,却早早发现对方欺骗于他。 “此事有必要上报给晋国宗门,魔道邪修无论在哪都是个祸害,我等切不可姑息养奸,以免再生其他变故。”说着,于海看向一脸痴呆状的荆武鸣,说道:“平阳城距离孤舟山不低于五十里,远超对方对蛊虫的操纵,想来对我们的谋事并不知情,你就继续如往常一般,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到宗门之人到来,再另行决定。” 他的话音刚一落地,欧阳弛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听说于师傅曾是晋国第一大宗,云天宗的外门弟子,若真是如此,此事倒会好办一些,毕竟谁人不知那些魔道邪修一个个富得流油,有钱能使鬼推磨之理,在哪都是如此。” 闻言,荆武鸣眉头一皱,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既然已经决心与邪道子决裂,他就无须在为其担心。 于海听此一言,咧嘴一笑,说道:“你小子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嘛!不错,我正有此意。” 话毕,他又低声嘀咕道:“只希望借此机会,我能获得宗门赏识,重归宗门。” 随后众人又密谋许久,纷纷想于此事中分一杯羹,唯独荆武鸣和于杉杉置身于事外。 无论如何,日子还要过下去,荆武鸣修习一下午的《龙象拳》,待到夕阳西下,于弘道武馆吃罢饭后,才告别众人,动身前往孤舟山。 临行,于杉杉起身相送,二人离开弘道武馆,来到外面的街道上。 一路无言,快要走过鸳鸯湖时,于杉杉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武鸣,我不想你死。” 荆武鸣闻言,抛去心中杂念,扭头看向身旁的于杉杉,咧嘴笑道:“多谢师姐关心。” “你这呆子,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和对其他师兄弟不同吗?”于杉杉有些懊恼。 于杉杉这话彻底让荆武鸣清醒过来,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注视在于杉杉脸上,今日虽不是花灯会,但湖边的鸳鸯树上却依旧挂着不少花灯,借着烛光,荆武鸣看得很清楚,于杉杉她是认真的。 只是此时荆武鸣给不起任何承诺,更不愿有负于对方,他沉吟片刻之后,有些遗憾的说道:“师姐的美就和天上的繁星一般璀璨,我真的很喜欢师姐,但是如今的师弟我承受不起。” “什么承受起,承受不起的,你我二人生辰相差不过月许,说起话来何必遮遮掩掩,你就说你此番若是活下来,愿不愿意和我好。”于杉杉撇撇嘴,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 老实说,于杉杉很美,她的个头并不算高,有一米七左右,身材比例非常好,想来是近来接触武道的缘故,双腿匀称而修长,可谓是黄金比例,这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挺拔。 第一次如此不斯文的看着她,荆武鸣也终于能真正的领会到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风华绝代,这些书面上虚无飘渺的赞美词藻,用在她的身上,突然变得是那么的贴切、那么的恰如其分,而且她的美不单单是容貌和体型美,在她身上还有一股心灵之美。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荆武鸣身上亦有很多优质的特点,他温文尔雅,却不失血性,谦虚善良是人们对于他的最直观的认识,饱读诗书让他身上有股书香之气,但他依旧是位君子。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话放在此时就太恰如其分,于杉杉的真情流露,荆武鸣如何能开口拒绝。 “杉杉。”荆武鸣并未直言,而是叫了声于杉杉的名讳。 于杉杉听得清楚,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一亮,她咯咯直笑着说道:“武鸣,你喊我何事?” “若我此番能化险为夷,定不负你。”荆武鸣郑重说道。 “嗯!”于杉杉亦是郑重的点头,随即抬起头,向着荆武鸣的双唇印去。 二人初时既羞涩又生疏,但很快热情如火,给鸳鸯湖再添一对鸳鸯。 ———————————— 深夜,弘道武馆,于海房中。 于海在桌案前奋笔疾书,将荆武鸣和邪道子一事,以及想要戴罪立功,重归宗门一事皆书于纸上,随后将信纸一卷绑于一旁的信鸽腿上。 打开窗户,他双手托着信鸽,猛地向空中一抛,同时暗暗嘀咕道:“成与不成,就看命了,若是成,则我进阶武者有望,若是不成,于我也丝毫没有损失,只是可以了荆小子!” “咕咕——” 伴随着咕咕的叫声,信鸽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空。 另一间房中,于杉杉坐于窗前,见信鸽飞走,她长松一口气,随即来到床上,躺下睡觉,然而翻来覆去,仍是辗转未眠。 平阳城,欧阳世家,大殿中。 “驰儿,你此言当真,那可是武将境的强者,即便是身受重伤,一脚踏入鬼门关,也并非我欧阳家能够染指的。”欧阳家的家主欧阳靖华不放心地问道。 “父亲,我欧阳家确实没有实力染指,但是你却忘了我大哥所在的浩岚宗,浩岚宗虽不是晋国第一大宗,但宗内武将境的武修还是有的。若是大哥能将此事上秉,且赶在云天宗之前,斩杀魔修,那魔修所留下的功法秘宝岂不尽归浩岚宗所有。若一切顺利,我大哥在浩岚宗的地位自然有所提升,我借此进入浩岚宗也并非不无可能。”欧阳弛一脸希冀的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容我想想。”欧阳靖华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是有些意动,不知过去多久,他才下定决心说道:“快派人给你大哥飞鸽传书,越快越好。” “等得就是你这句。”欧阳弛大笑一声,快速走出大殿。 看着信鸽越飞越远,欧阳弛嘴角逐渐上扬,眼中不时有淫光顿现,他喃喃自语道:“若是我能进入浩岚宗,第一个就先将于杉杉拿下,不得不说那小妮子当真是热辣有味。”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唇。 此时此刻,孤舟山下的树林中,邪道子却是一脸的愁色,如今他已恢复本来面目,即女儿身。 她一手扶着下巴,静静的坐在火堆前,上面挂着一口锅,是荆武鸣早前带来的,为的就是给她熬鸡汤。 许久,她突然抿嘴说道:“唉——,都怪自己平日里贪玩,却不加节制,这下好了,武鸣已经知道自己骗他,等会他来,我该如何面对他啊!而且不久后还有正道武修过来围剿我,都怪自己太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话若是让于海听到,定会大吃一惊,此女不仅隔那么远和鬼面虫有联系,而且对于海等人的密谋了如指掌。 第十六章 坦言(求票!!) 邪道子于木屋前喃喃自语的自责,荆武鸣对此一无所知,他行于前往孤舟山的官道上,一路上,长吁短叹,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眼看孤舟山脚下的树林已近在咫尺,荆武鸣深吸口气,平复内心的动荡,就现在而言,邪道子尚未对他表现出恶意,而他却勾结正道要将他围剿,当他真正冷静下来时,为时却是已晚。 “唉,若对方无意谋害于我,且真心教导自己,也许此次算是自己一生当中最忘恩负义的一次。”荆武鸣于心中暗暗感叹,实则已不是滋味。 他心中如是想,脚下却是不慢,远远的木屋就已映入眼帘,那一处火堆,在昏暗的树林中显得格外亮眼。 走的近了,荆武鸣见到一人正坐在火堆旁假寐,那人满头白发,身形单薄,上身仍披着破衫,他看得清楚,那人不是邪道子,又是谁。 “师傅,今夜怎么出来了,为何不在木屋好好静养。”荆武鸣一如往常,不仅没有表现出异色,反而一脸担心的说道。 “武鸣还是那般的聪明,懂得隐蔽自己的心思,可惜不久之后,就再没有机会相见了。”邪道子心中想着,嘴上却是说道:“今夜的月色不错,为师已经许久没有赏月,你过来坐下陪我赏月吧!” “那徒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荆武鸣说着,来到邪道子身边坐下,抬头望了望月色,果真如邪道子所说,今夜的月光很是皎洁,繁星如一颗颗珍珠一般,点缀在天幕之上。 由于此前荆武鸣怀有心事,倒是未曾察觉,现在静下心来,望着天幕的脸,不由得露出笑颜。 不知为何,来到邪道子身边,他的心就自然而然的平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不再担惊受怕。 一旁的邪道子一直都在察言观色,见荆武鸣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的脸上也随之露出喜色,沉吟了一会,他突然问道:“武鸣,你可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荆武鸣不知对方为何有此一问,他点点头,却是望着月色说道:“徒儿听过,讲的是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欺瞒百姓,让百姓被他的欺瞒蒙蔽,最终被狼吃掉,无人搭救的故事。” “不错!那顽皮的孩子算是自食恶果,不值得同情。”邪道子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不过,若是为师曾在无意中欺瞒于你,你可会原谅师傅?” 闻言,荆武鸣仰天长望的面色顿时大变,只要他不蠢,就能猜的出来对方早已知晓今日之事。 他满脸的惊惧之色,四肢并用贴着地面向后急退,想要远离邪道子,然而后者早已在他行动之前,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此情此景,荆武鸣心下一沉,只觉得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将他斩杀于此,挣扎的更加剧烈。 邪道子的力气不弱,无论荆武鸣如何挣扎就是逃脱不掉,他仿佛任命般任由邪道子抱着,让后者就这么将头埋在他的肩上。 “师傅说的,可是《龙象拳》?”荆武鸣煞白着脸色,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问道。 邪道子并未出声,回答他的是一阵阵骨骼移位的咔咔声,此声听之着实让人心惊胆寒。 荆武鸣听得清楚,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肚腹,然而意料中的剧痛感并没有出现,反而在胸前受到一阵饱满和柔软之感。 此时此刻,邪道子光明正大的于荆武鸣面前恢复女儿身,满头的白发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头乌黑的秀发,粗糙的皮肤也变得白皙又光滑,身上随之散发出缕缕香气,很是迷人。 虽然看不到面目,荆武鸣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模样并不差,此时对方正抱着他,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声哭泣。 怀中之人的变化,荆武鸣看在眼中,惊在心中,他睁大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是女的?” “嗯!”怀中之人点点头,随后又急忙问道:“你到底会不会原谅我嘛?”说着,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摇摇荆武鸣的臂弯。 “我……”荆武鸣语塞,顿感无奈,这到底是什么事啊!自己的师傅一瞬间从满头白发的老者,变成一个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在向他撒娇。 荆武鸣此时的心境用欲哭无泪都无法形容,他长吸一口气,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故意变成女的来骗我的吧?” 听此一言,此女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顿时松开揽着荆武鸣的玉臂,跳脚说道:“我花慕兰可以对天发誓,自己是女儿身,而非男儿。” 随着她将双臂松开,荆武鸣终于看清对方的面目,与此同时,他也不由得为之一怔。 花慕兰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而且是出奇漂亮的那种。 看着她,荆武鸣不由自主的将她和于杉杉作比,让他惊奇的是,两女容貌不相伯仲,但气质却相差甚远,若说于杉杉是清纯之美,那么花慕兰就是妖艳之美。 她的个子不算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双眸犹似一汪清水,一如既往的迷人,像极了孩童的双目,此外她的额间有一朵诡异的黑莲,很是亮眼,并不时的发出刺目的幽光。 黑莲的出现使得她的眉宇之间甚至是骨子里透出一股妖媚之气,但凡是见过她的武修都会意识到她身上的这股妖媚之气很危险,但就是会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这才是最可怕的。 明知道她是杀人如麻的魔道邪修,明知道她是自己调皮贪玩的师傅,荆武鸣看着她仍是愣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同时心中暗暗腹诽:“自己也不知走什么狗屎运,竟然拜了这么美艳的女子为师,当真是难以相信。” 花慕兰脸上带着笑容,本就美丽绝伦的脸庞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很清楚自己的资本在哪里,也很清楚自己的容貌有多美艳,更清楚自己笑起来对男人有多大的杀伤力。 她面含微笑,娇滴滴地柔声问道:“武鸣,是不是觉得我很美?和你的师姐比起来如何?”说着,她脸上的笑意加深,并俯身向着仍坐在地上的荆武鸣靠近。 随着她的靠近,荆武鸣连忙将双目遮住,边吞着唾沫,边急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师傅还是不要戏耍徒儿了。” “你个书呆子,谁是你师傅?!你我二人可有行过拜师之礼?你可有给我奉过茶?再说了,我只是为了好玩才教导你,之前的师徒之约做不得数的。”花慕兰对着荆武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且双目之中露出狡猾之色。 面对花慕兰的无赖之言,荆武鸣竟无力反驳,其他的暂且不说,仅加入武馆都要行拜师之礼,就不用说比之更重要的拜师。 如此说来,二人之间确实是有名无实,仅是口头上的师徒,再加上花慕兰本就怀着戏耍之意,这师徒之约也就如同空头支票,没啥用处。 “好吧,就按你说的。”荆武鸣摇头苦笑,紧接着话锋一转,正色问道:“不知,师傅,哦!不,花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花姑娘不花姑娘的,多难听啊!叫我慕兰就好。”花慕兰忍不住给了荆武鸣一个响栗,嘟嘴说道。 “好痛!”荆武鸣连忙抱住脑袋,不满的说道:“慕兰,你下手也忒狠了。” 随着花慕兰性格随性、活波、没架子的尽情展示,荆武鸣也随之放开,不再将她当作自己的师傅或是武道强者,而是一个玩的开的朋友。 “不错嘛!这么快就会喊了。”说着,花慕兰疼惜的帮荆武鸣揉着脑袋,随即又小声的嘀咕道:“薛姨说的果然没错,在男人面前就要表现得强势,这样才能将他掌控在手掌中。” 由于二人离得很近,花慕兰的嘀咕声,荆武鸣是一字不差的听进耳中,他脑袋上顿时落下三道黑线,一脸懵逼的说道:“什么跟什么啊!还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上你了。”花慕兰语不惊人死不休,说话之间,直接坐在荆武鸣身边,揽着他的胳膊,脑袋一歪,靠在后者的肩上。 “不行!”荆武鸣被惊得瞠目结舌,回过神后,当即拒绝。 不仅如此,他还用力一甩,挣脱花慕兰的怀抱。 “为什么不行?”花慕兰不解。 “不久后,会有很多正道人士前来围剿你,无论你是跟着我还是留在这都很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 “你在关心我对不对?你心中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花慕兰一脸的希冀之色。 “我……”荆武鸣语塞,对上花慕兰满含期待的目光,好半晌,他才无奈的摇摇头。 与其欺瞒对方的感情,倒不如实话实说,来得干脆。毕竟花慕兰以女儿身出现在他面前,还是第一次,荆武鸣如何谈得起喜欢,再者说如今他已有于杉杉,并不想横生暧昧。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不美吗?还是我哪里不够好?”花慕兰说着,声音已然哽咽,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变得水汪汪一片。 “不是,慕兰,你听我说,你我二人只相处不过半月,而我知道你是女儿身,也才不到半个时辰,你让我如何能说喜欢你。再者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不想欺骗你的感情。”荆武鸣正色说道。 “是这样啊!确实是我太心急了,别看我已经活几百岁,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喜欢上男人。”花慕兰话语之间有些气馁。 “都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荆武鸣忍不住吐槽一声。 “我从小就在毒龙宗长大,一出生就开始修炼,直到前段时间才偷偷跑出来,要不然你哪能见到我,我可是毒龙宗的圣女好不好。”花慕兰语气虽然桀骜,但是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那你也怪可怜的,都还没好好玩吧?”荆武鸣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嗯!”花慕兰郑重的点点头,随即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些正道的伪君子,贪图我身上的宝物,暗算于我,这笔账我迟早要算。” “别算不算的了,还是保命要紧,赶紧回你的毒龙宗吧!”荆武鸣用手指怼了怼花慕兰的脑袋,说道。 “要我回去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你以后武道有成,一定要到毒龙宗娶我。”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答应我。” “武道有成可有标准?” “你那么聪明,悟性那么高,就要求低点,等你进阶到武皇吧!” “好吧!”荆武鸣答应的干脆,他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是暗暗嘀咕道:“反正吹牛不用打草稿,自己先答应上,哄她离开,若是日后自己真有那能耐,娶个三妻四妾也无妨。”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哦?!” “听你这话,你好像很确定我能成为武皇境的强者。” “不错!”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认定的男人。” “好吧!我无话可说。”荆武鸣无奈扶额。 第十七章 死皮赖脸(求票!) 经过一系列的交谈,荆武鸣对花慕兰也算是有了一番了解,她虽然已经修习武道数百年,但仍是童稚未泯,换句话说就是涉世未深,初出茅庐。【零↑九△小↓說△網】 从另一角度来看,这或许跟她常年待在毒龙宗,而未行走于江湖有关。 不过,这也反映出此女在毒龙宗的身份绝非圣女那么简单,要不然毒龙宗的前辈们也不会对她如此严苛,并加以限制她的自由。 荆武鸣不蠢,反而他很聪明,其中的门门道道他想得明白,自然的也就心生出自己的小算盘。 俗话说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如今初识武道,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对方能看中他,既是他的福分,也是他的机遇。 荆武鸣自认没有出色之处,花慕兰能看中他,一来是由于他对她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二来则是因为看中荆武鸣的潜力。如若荆武鸣只是一不思上进的凡夫俗子,花慕兰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得上眼的。从另一方面来说,花慕兰对他的看中,就是他的福分。 而机遇一说,就看荆武鸣如何看待这层关系,如果他避之不及,那么他就会失去一个与毒龙宗这棵大树搭上线的机会;然而他若是将这层关系善加利用,别的不说,日后等他进阶到武皇,不,应该来说,现在他就能从花慕兰这里捞到好处。 此番做法,看似讽刺,且小人之为,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一味秉性君子之道,荆武鸣将在武道一途寸步难行。其他的暂且不说,武道之途乃逆天之为,不是自身努力就能破障进阶,还要有自身的机缘,其中的门道玄之又玄,不可说,也说不了。 毕竟修习武道者不知几何,然而真正乘风破浪,迈向强者之路的却是不多。 为何如此,其中缘由多不胜数,而真正起决定性的,正是那‘风’。 何为‘风’,‘风’喻为东风,即机缘,微观来说,就是武学功法,天材地宝等,这些比之刻苦修炼重要不知多少。 换句话说,无论再怎么刻苦,若无机缘,也是白搭。 ——————我是分割线—————— 此时此刻,荆武鸣无奈扶额之际,也在思索如何借助这股‘风’,在花慕兰这座宝山之上,得到好处。 沉默的时间不长,荆武鸣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瞧得上我,我自然也不会妄自菲薄。不过武道一途太难,你临走之前,可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花慕兰可不傻,不然她也不会以白发老者的面目将荆武鸣糊弄过去,要知道在花慕兰自曝身份之前,荆武鸣可是对她深信不疑。 荆武鸣话语之间虽然委婉,但是其意却是昭然若揭,就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些帮助,说的不好听,就是让她给他点好处。 若她主动相赠或许还心甘情愿,不过荆武鸣率先开口,这其中的意义自然变了味道。 闻言,花慕兰脸上露出些许嗔怒,不过很快她就咯咯大笑起来:“武鸣,不得不说,你脸皮很厚的嘛!这么快就不和我见外了,想要好处就直说,何必兜圈子呢?”最后,她还不忘讽刺一句。 “咳!”被对方识破意图,荆武鸣顿时干咳一声,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家大业大,想必有很多厉害的功法,不如传授给我几样,再说了,日后咱俩若是喜结连理,到那时,咱俩谁跟谁啊,回首今日,也不过理所应当罢了。” 此话略显轻浮之意,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是局中人,又如何知道局中人的思绪。 荆武鸣的讨好之言,于花慕兰耳中却是再好听不过的花言巧语,她面色一红,主动将身子靠进荆武鸣的怀中,努嘴说道:“毒龙宗确实有很多厉害的功法,但是宗规对此也有约束,不得将本门功法擅自传授给外人,就算是我也要遵循。不过,一些基础的毒功、医术和蛊术倒是可以传授给你。” “基础就基础吧!总比没有强。”荆武鸣倒是看得很开,并顺手将花慕兰搂在怀中。 他的这番作为,与他的君子之道大相径庭,不过这仅仅是开始。 在和于杉杉互表心意后,又与花慕兰暧昧,已是不堪。如今,主动向花慕兰寻求功法,更非君子所为。 而他之所以有如此改变,可以说宋家家主起着决定性的因素。 于庙堂之上,宋家家主是位高权重之人,于市井中他又是一呼百应之人,然而正是这种意气风发、声名在外之人,却让他发现对方实则是个表里不一之人。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宋家家主是个深藏不露的枭雄,没人能摸清他的底,因为他隐藏的很深。而正是如此,荆武鸣才会佩服他,并于不知不觉中,主动近墨者黑。 此话放于这里并非贬义,反而极具褒义的色彩,其他的暂且不论,古时的开国明君当真是有几个底是干净的,然而人们只会说他的好,却不会论他的坏,为何?只因他的好足以掩盖他的坏,让他的坏显得微不足道,显得理所应当,显得不得不如此。 “那好吧,既然你想学,我就传授给你。”花慕兰在荆武鸣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芊芊玉指一挥,十几本古朴的书卷出现在掌中。 “《毒体》是武道中自修的体术之一,与天生的体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由于体术太难,想要和天生的妖孽体质相提并论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也就沦为我毒龙宗的基础功法。宗内的先辈们希望借此增加弟子们修炼成功的几率,然而事与愿违,数千年来此体术越来越冷门,甚至于近百年来无人过问。而我之所以随身携带,是因为我本是毒莲圣体,平日里倒是可以从其中得到一些关于毒体的感悟。”花慕兰躺在荆武鸣的怀中侃侃而谈。 “毒莲圣体?你不是……”荆武鸣一脸的惊愕,失声问道。 不待荆武鸣把话说完,花慕兰已打断道:“笨蛋,早就和你说过,我之前是逗你玩的,瞧你认真的。”说着,伸出手捏了捏荆武鸣的鼻子。 “好吧,真是怕了你了,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荆武鸣拦住她作怪的手,并将之握在掌中。 “好了啦,现在你我都已经坦言相待了,我自然不会再欺骗我日后的相公。”说着,她用嘴努了努其中一本书卷,说道:“这本《毒道真解》乃是和《毒体》相辅相成之功法,二者兼得且修炼有成,这升龙大陆便无处不可去。而若是分开,此功法便是无用之功,至于为何如此,你看过就会明白。” “这些是我毒龙宗外门不错的几本毒功,分别是《化骨掌》、《火毒拳》、《气绝散》……” “《以毒攻毒》、《解毒》这两本是我毒龙宗比较基础的医书。毕竟毒者也是解毒者,即为医者。” “至于蛊术之道,博大精深,与毒之一道既能共存,也能单修其中一道。据我所知,数十万年前称霸大陆的五宗之中,就有一个名为万蛊宗的宗门,此宗门以养蛊为生,宗内门人多修习蛊术,实力非常强大,由此也不难看出蛊术的厉害之处。你若要修炼蛊术,《养蛊》和《毒虫百草》这两本基础的书卷比较适合。之前《毒虫百草》已经给你,剩下这本《养蛊》,你可要认真观看,切不可敷衍了事。” “知道了,管家婆。”荆武鸣接过书卷,咧嘴说道。 闻言,花慕兰咯咯笑了两声,随即从荆武鸣的怀中坐起来,直视后者的双目说道:“无论是毒道还是蛊术,在正道人士眼中,这些都是邪魔外道,你修炼期间,切不可明目张胆,以免落人口实,平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慕兰说得有理,我会谨记在心的。”荆武鸣也收起嘻嘻哈哈之意,正色说道。 “早在前几日我就向鬼面虫下达了尽快产卵的命令,现在它已产卵成功,你可以松口气了。”花慕兰调侃一声,而后低声喝道:“馋虫,还不快出来。” 随着她话音一落,荆武鸣只觉得肚腹一阵翻滚,接着不由自主的张开嘴,想要干呕。 “嘶嘶——” 伴随着虫鸣声,两条肉须率先从荆武鸣的口中探出,并不时地左右摆动,好似探查着什么。 在确定四周并无危机感存在后,鬼面虫这才从荆武鸣的口中爬出,两只肉翅一展而开,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直射向花慕兰。 将鬼面虫托在掌中,花慕兰边抚摸着它的肉须,边说道:“虫卵会在一年后孵化,届时你只需让它吞食腹中的鲜血,并按照《养蛊》中的秘法,与之签订契约,就可以让它成为你的本命蛊虫。” “鬼面虫属于辅助型蛊虫,其能力因虫而异,且食量巨大,当然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它吞噬大量的肉食,会产生气血之力,其中一部分供给它的生存,而另一部分则会自主散发出来。这属于它的生理机制,仅是为了吸引猎物,不过将它寄居于腹中,那部分气血之力,将会充斥你的四肢百骸,增进你自身的气血之力,这对初入武道的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第十八章 离别(求票!!) “我说自己这段时间进步为何如此之大,原来是有鬼面虫暗中相助。”荆武鸣暗暗心惊,要知道若无鬼面虫相助,他没有个一、两年绝对无法凝聚出半成品的龙象之魂。 换句话说,鬼面虫确实有着辅助的功效,对于此时的荆武鸣来说,其中的意义之大、影响之深远,简直是无可限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荆武鸣腹中的虫卵尚未孵化,至于如何,也要等到一年后,才能知晓。 抛去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荆武鸣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改变自身相貌莫非也是鬼面虫的能力?” “不错,正是馋虫最厉害的能力之一,移形换貌。” 花慕兰说着,全身各处开始噼里啪啦的作响,就连那绝世美貌也随之扭曲变形,仿佛无骨一般,看得荆武鸣毛骨悚然。 前后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站于荆武鸣面前的花慕兰已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相貌英俊,气质非凡的翩翩少年。 若非荆武鸣亲眼所见,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妙之能,他此时已无法从对方身上察觉出花慕兰的丝毫影子,仿佛对方就是这个样子。 对于荆武鸣的反应,花慕兰很是满意,她咧嘴一笑,说道:“此能力虽然神妙,但唯实有些阴毒,需要被化身之人的生命。(男音)” “你是说你所化之人是真实存在的?” “不错,莫非你以为我还能无中生有不成?(男音)” “那……那此人现在?” 不待荆武鸣说完,花慕兰已打断道:“那人早已葬身于鬼面虫的腹中,这也是我为何能和他一般无二的前提。(男音)” “如此说来,确实有些歹毒。不过非常之事动用非常之手段,你只要不滥杀无辜,对于这些旁枝末节倒也无须介怀。”荆武鸣沉吟片刻,说道。 “我本就不是嗜杀之人,若非那人不长眼,惹到姑奶奶我,他岂会葬身虫腹。”花慕兰恢复本来面目,一脸不屑的说道。 “听你这话,你和他之间还有些故事,说来听听。”荆武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一个好色之徒,妄图对我下手,被我含怒斩杀。嗯,就是这样。”花慕兰说的言简意赅。 “敢动我的花花,确实该死!杀的好,不杀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荆武鸣一本正经的说道,并顺顺自己的胸口,长出一口气。 见荆武鸣如此作为,花慕兰很是感动,她刚想夸赞他两句,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脸的愤怒。 “好你个荆武鸣,竟然敢给我取这么难听的小名。” 说话之间,她挥舞着自己的粉拳,就要打向荆武鸣。 “我哪有,你肯定听错了,我说的是兰兰。”荆武鸣从地上快速地站起,边跑边急声说道。 “你胡说,我明明听到的是花花。”花慕兰在后面追。 二人如同孩子一般,什么都不依靠,以最初的凡俗之身,绕着火堆,打打闹闹、嘻嘻笑笑。 “好了,别跑了,我累了,我承认错了。” “不行,你要让我揪你的耳朵。” “为什么?” “惩罚你出言不逊,以小欺老。” “……”荆武鸣语塞,最后才挤出一句:“倚老卖老!” ——————我是分割线—————— 不知不觉中,夜幕消失,天边出现第一抹亮色。 “哈哈!原来你小时候这么蠢啊!你那个薛姨是不是事后把你吊打一顿?”荆武鸣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花慕兰与他相互依偎在一起。 “她才没有打我,她可疼我了。”花慕兰撇撇嘴。 “是吗?难怪!你小时候的趣事大都和她有关。”荆武鸣抬眼望了望已是大亮的天色,继续说道:“不过,你为何对你的父母只字未提?”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花慕兰的话语中有些伤感。 “你是孤儿?”荆武鸣张大嘴巴,有些惊愕。 花慕兰点点头,面带惆怅地望着天空,低声细语道:“从我记事起,就已经身在毒龙宗,每日都进行着严苛的武道修行。我曾问过薛姨,她对我父母的事只字不提,只是说我是他们寄养在毒龙宗的,终有一日,他们会来找我的,而我只需努力修习武道,活到他们来找我的那天。” “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怪呢?你薛姨不会是骗你的吧?”荆武鸣若有所思地问道。 “应该不会,薛姨对我很好,她从未骗过我。”花慕兰一脸正色的说道。 “好了、好了,都是些伤心事,咱就不提了。”荆武鸣点到为止,不愿再触碰花慕兰的私事,他话锋一转,说道:“说说我吧!” “我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草庙村内,村里的人很是好客,男耕女织,生活过得还算舒舒服服。不过,这一切却在十年前被打破,那年也是晋国开始内乱的第一年,由于发动战争,很多村民被强行征为壮丁,派到战场上,而我的父亲也在其中。噩耗传回来时,已是一个月后,母亲自此一病不起,多亏在平阳城谋职的叔父救济,她这才没有离我而去。十多年来,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平日饱读诗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让我的母亲过上富裕的生活。” “我相信你会的,婆婆肯定也会长命百岁的。”花慕兰直视荆武鸣的双目,肯定的说道。 “谢谢你,慕兰,是你将我引领到武道一途,无论日后我成就如何,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荆武鸣由心而发,郑重的说道。 “快要离别了吗?”花慕兰面露不舍之色,抬起头向着荆武鸣的双唇轻轻一吻,一触即止。 “记住我的吻,他日再见时,你要还回来。” 话毕,她从阶梯上站起,转身回到木屋内,并将房门关上。 “你走吧!切勿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 屋内传来她哽咽的声音。 荆武鸣呆呆的看着房门,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这仿佛就是一场梦,一场他无法忘怀的梦。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却比他十六年来经历的所有事都要精彩,让他难以平静。 是梦,总有醒的时候。 他和花慕兰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除非他终有一天成为武道强者,成为足以配得上花慕兰的男人,否则二者绝没在一起的可能。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没有童话,更没有怜悯。 弱者和强者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荆武鸣的自尊让他不愿依赖于对方,同样的他更不会允许自己险对方于麻烦之中。 此时的二人互生爱意,却因为实力和地位的差距,只能放眼于未来,这就是现实,也是武道一途常有的风景。 谁没受过白眼?!荆武鸣受过,但他知耻而后勇,在他转身离开的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我,荆武鸣,一定要成为强者,成为足以配得上花慕兰的男人。 荆武鸣走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因不舍而流泪,只是他心中的向武之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改变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荆武鸣第一次改变向武之心是因为想要活得久,而如今的改变,则是因为爱情。 笼统而言,欲望即为动力,荆武鸣有着欲望,他想要成为受人尊重的强者,他想要成为坐拥美女的强者,他想要成为活的长久的强者。 荆武鸣的离去,花慕兰自然知晓,彼此一别已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三百年?五百年?七百年?还是一千年?漫漫武道一途,必将要有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决心。 她轻倚着房门,两行泪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落下,她第一次为男人而流泪,她就仿佛初识爱情的少女,会因彼此的离别而感到伤感。 满怀着复杂的心情,她轻移莲步,来到屋内的床前,拿起其上的破衫,坐下、轻嗅、喃喃自语。 “也许日后我想你时,只能睹物思人了。” 当夜幕降临,抱着破衫在床上睡着的花慕兰突然睁开眼睛,并从床上坐起,她竟是没有就此离开。 “就让我在临走前,再帮你最后一次。” 第十九章 婆媳(求票!) 荆武鸣虽然饱读诗书,但心智仍是稚嫩,无法将事情思考的面面俱到。而花慕兰这几百年岂是白活,她虽然童稚未泯,但考虑事情方面,比之荆武鸣,强上不止一筹。 此番,若她直接离去,不日来袭的正道之修定会认为荆武鸣通风报信,到那时,无论荆武鸣有多少张嘴,也是有理说不清,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事到如今,她不仅不能就此离开,反而还要留下来,与所来的正道之修大打一场,期间还不能重伤于对方,以防事后对方恼羞成怒,迁怒于荆武鸣。 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如今她正直有伤在身,本就实力大损,与人交战时刀剑无眼,她若是留手,可还有命活。 思前想后,花慕兰权衡利弊之下,银牙一咬,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泥人,这泥人无论是相貌身段都和她一般无二。 看着这个泥人,她面露不舍之色,不过随即就坚定下来,紧跟着她的手掌中一股股乌黑的罡气萦绕,不断的渗入到泥人之中。 随着罡气的不断渗入,泥人土黄色的双目突然灵动起来,竟不可思议的眨了眨。 此番情景,花慕兰看在眼中,神色越发凝重,并不断地加大罡气。 陡然地,她低喝一声,道:“起!” 伴随着她的话音,泥人从她的手掌中慢慢升起,且全身不断的有乌黑的罡气萦绕,极为耀眼。 同一时刻,花慕兰两只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快速地凝结出纹络繁杂的手印,并将手印打入泥人的体内。 足足过去半柱香的时间,花慕兰已然额头见汗,气喘吁吁,而她面前漂浮在半空的泥人,却是土黄之色早已褪去,全身上下散发出如莲藕一般的光泽,夺人眼目。 将最后一个手印打入泥人体内,花慕兰面色稍松,手中的动作停止下来,并喃喃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泥人于半空中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它的神色之间竟如真人一般,两只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仿佛许久未见世面。 ——————我是分割线—————— 草庙村占地不过十亩,村内土胚房极少,多是些茅草屋,村中人大都以耕耘和养蚕为生。 寂静的草庙村,孩童并不多见,不时的能看到扛着锄头等农具的村民来来往往,对着一位行走在村道上衣着光鲜,模样漂亮的女子指指点点。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生的好生漂亮!” “我家二狗子,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就好了。” “听说这姑娘一来,就打听荆小子的家在哪?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姑娘肯定是荆小子从平阳城带回来的。” “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荆家媳妇不是半月前给荆小子织了一个花灯吗?看来这花灯会荆小子没白去。” “这荆小子人不仅聪明,还胸怀大志,看看现在连媳妇都带回来了,我家那比他年长一岁的,还不知该怎么讨呢?!” “可不嘛!咱村那私塾先生就说,荆小子日后了不得,以前尚不觉得,现在看来,还真不得不信。” “郎才女貌,般配,般配啊!” “是哩、是哩!” …… 一间家徒四壁的茅草屋,一位面黄肌瘦的妇人正在纺织,忽的她听到院门外有动静,连忙放下手头上的活计,快步走出草屋。 院内有她晒的草药,还有养的蚕,若是被人偷了去,这损失可就大了。 来到屋外,妇人一眼就看到站在院门外的众人,此时左右的邻居都在围着一个女子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见妇人出来,女子脸上露出笑容,她边晃着栅栏门,边含笑说道:“婆婆快开门,让我进去。” 她话语间,有些焦急之意,也不怪她如此,她何曾被人当众指指点点,说说道道,只是在这里她不好发作,要不然早已闹的天翻地覆。 “你是?”妇人被女子叫得一愣,连忙问道。 “我叫花慕兰,是武鸣在外面讨的媳妇,特地来照顾您一段时间。”花慕兰说着,也在打量荆武鸣的母亲。 荆母的年纪应该不大,这或许和凡俗之人结婚较早有关,看年岁应该在三十五左右,她的脸色暗沉,皮肤粗糙,常年的操劳让她看上去年纪比实际年纪大上许多。 花慕兰打量的仔细,虽说荆母满脸的风霜,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的底子不错,说话时也和荆武鸣那般作态,显得很是知书达礼,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大美人。 “武鸣讨得媳妇?武鸣人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荆母有些意外,两只眼睛向着人群扫来扫去,就是没能看到荆武鸣的身影。 “武鸣正在平阳城苦读诗书,就不和我一起回来了。”花慕兰干笑一声,又道:“婆婆还是赶紧让我进去吧。”说着,她向着身后喜好热闹的村民使了使眼色。 荆母‘哦’了一声,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她下意识的将栅栏门打开,放花慕兰进来。 此情此景,无疑坐实此前的猜测,四周的村民都纷纷向着荆母恭贺。 “恭喜啊!荆嫂子,没想到武鸣这么快就领媳妇进门了。” “是啊!武鸣他从小就出色,是我们草庙村的榜样,现在娶得这么漂亮的媳妇,当真是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 “媳妇都进门了,看来这喜酒不远了,哈哈!” …… 对于众人的恭贺,荆母一一道谢,然而她却一直处在懵懵的状态,这一切太突然了,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回到茅草屋,她坐在屋内的桌边喝下一杯茶,这才看向随她而来的花慕兰,后者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美,紧接着就是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你和我儿的事情,你的家人同意了吗?”荆母可沉稳的多,她并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 “这个……那个……”花慕兰没想到荆母一开口就问这个,顿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一咬牙,说道:“我还没告诉家人。” “你们一无媒妁之言,二无父母之说,怎么能私下决定呢?这也太不知轻重了。”荆母并未给花慕兰好脸色,当即指责道。 花慕兰如做错事的孩子,她本能的对荆母有些畏惧,即便她如今已是几百岁,但在自己的婆婆面前,她支支吾吾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陡然地,她灵机一动,说道:“媳妇的意思是,我的父母早已不再,媳妇暂时没去告诉他们。” “那你的家中还有谁?”荆母面色不变,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并无兄弟姐妹,如今家中只剩我一人。”花慕兰故作随意道。 闻言,荆母上下打量花慕兰一眼,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说道:“照你这么说,你和我儿私自定下终身,我倒也无话可说,毕竟那花灯会是我让他去的,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讲在前头。” “婆婆请说。” “我儿是我这些年含辛茹苦养大的,他平日里话不多,喜欢读书,你尽量不要打搅到他。他吃饭时很少吃辣,所以你做菜时尽量少放些辣椒,当然不放最好。他有着鸿鹄的志向,日后和你肯定会聚少离多,你作为媳妇的多担待一些。”说着,荆母看看自家破败的茅草屋,说道:“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日后跟着我儿你会吃很多苦的。不过看你这衣着,想必你的父母给你留下不少家产,那些我们分文不取,该如何处理,你自己决定。”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后又继续道:“现在我饿了,你去厨房做饭吧,让我尝尝你的手艺,若是不行,为娘的教你。” “啊!哦,媳妇这就去。”花慕兰被荆母一通话说的目瞪口呆,回过神后,她连忙逃也似的走出草屋。 所谓长者为尊,花慕兰就算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她也要照做,毕竟是她自己决定要来的。而她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凡俗之人的一生不过百年,她如果不此时到来,下次怕是连荆母的面也见不到。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花慕兰不懂,但有一点她知道,自己既然认定荆武鸣,就要尽自己的孝道,和荆母过上一段时间,这样日后也不会留下遗憾。 她有这个机会,她就会去做,而且还要做得好。这样的话,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荆武鸣将来会更爱她,对她更好。由此可见,花慕兰虽然玩性较大,但并不蠢笨,她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对于其他人来说,做菜或许是件难事,但对于花慕兰来说,却不然,她不仅养着一只馋虫,她本身也是一只小馋猫,而且是不可多得吃货,无美食不欢的人。 俗话说的好,十个吃货九个都会做菜。花慕兰很光荣的位列其中,荆武鸣家中自然没什么好菜,然而她却凭借自己的手艺,硬是将很粗俗的菜做出别样的口味。 将两菜一汤放于饭桌上,花慕兰叫来正在纺织的荆母,让对方坐于主座上,她坐在一侧,说道:“婆婆尝尝儿媳的手艺如何?”说着,她满脸希冀的看着荆母。 “慕兰,我想了很久,总觉得你尚未过门,就喊我婆婆不合适,会损害到你的名声。不如这样,你喊我徐姨,我喊你慕兰,你觉得如何?”荆母本名徐丽娟,她并未第一时间尝菜,反而说出这么一番话。 闻言,花慕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含笑说道:“既然婆婆,不,既然徐姨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对花慕兰的表现,徐丽娟很是满意,她点点头,拿起面前的碗筷,夹向其中一盘菜,并放于嘴中慢慢咀嚼。 期间,花慕兰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徐丽娟的动作,仿佛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别看徐丽娟在吃菜,实则她也在考量花慕兰,她也是女人,如何不知花慕兰在想什么,她不怕对方做的不好,就怕对方不用心。 对她这个未来的婆婆不用心,那么她还有让对方进门的必要吗?其结果显而易见,若不能爱屋及乌,还有何脸面谈爱。 不过,很显然花慕兰的确做得不错。 徐丽娟刚咀嚼没两下,就露出一脸的惊讶之色,这盘菜很俗,用的都是野菜,然而做出的效果却是很香很美味,比她做了十几年的手艺都要好。 然而她有所不知,花慕兰可是几百年的手艺,再差的菜到她手中,她也有能力做得好。 “嗯,好吃,很好,非常好。”徐丽娟边吃,边点头赞道。 “是吗?好吃徐姨就多吃点。”得到夸赞,花慕兰瞬间喜笑颜开,如一个被大人夸赞的小女孩一般。 “嗯,你也吃。”徐丽娟对她笑了笑,夹起一筷头菜放进花慕兰的碗中。 “谢谢徐姨。”花慕兰说着,连忙拿起筷子将碗中菜扒进口中。 老实说,口中菜并不算很和花慕兰的口味,然而她却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很普通,但却很温馨,让花慕兰流连忘返。 第二十章 人心不古(求票!!) 荆武鸣离开孤舟山下的树林后,一如往常,先是来到宋府教导宋英杰几个娃娃读书,而后修习拧旋走转,直至夕阳西下,这才前往弘道武馆。 他刚一进入弘道武馆,迎面便冲过来三人,跑在最前面的是于杉杉,跟在其后的则是于海以及欧阳驰。 “武鸣,你总算回来了,昨夜我担心你,可是一整夜都没睡。”于杉杉边说着,边打量荆武鸣,见后者毫发无伤,顿时长出口气。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魔道邪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没有。”荆武鸣摇了摇头。 这时,于海走了过来,于杉杉和荆武鸣之间的对话他自然听在耳中,既然那魔道邪修没有发现异常,他也为之暗松口气,毕竟昨日他的判断也仅是猜测。 “武鸣,云天宗的人已经来了,正在大厅等候,你快随我来。”于海开门见山的说道。 “已经来了?这么快?!”荆武鸣有些惊讶异常,没想到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对方就已经来了,也不知花慕兰走了没有。 见荆武鸣张着嘴,呆在原地原地没动,已走出两步的于海露出怒色,呵斥道:“你不会是吓傻了吧?发什么呆?还不快跟我走。”说着,伸出手就要拉扯荆武鸣的衣袖。 “父亲,你干什么呢?武鸣这才刚回来,你倒是让他缓缓再去啊!”于杉杉这时出面将于海伸出的手拦下,一脸嗔怒的说道。 “你这闺女,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于海怒骂一声,不理会于杉杉,执意要拉扯荆武鸣。 “于师傅不必如此,我只是觉得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我这就去,这就去。”荆武鸣回过神来,不待于海拉扯他,就自觉的走向武馆的正厅,只是他心中却有了一丝怒意。 见荆武鸣主动前往,于海干笑一声,边走边说道:“武鸣啊!不是我着急,而是我怕你不知轻重,怠慢了云天宗的几位高人。” 荆武鸣听在耳中,烦在心中,都说日久见人心,这话当真是没毛病,此刻于海的小人本色尽显无疑,同时也算是让荆武鸣长了见识。 只是表面上荆武鸣却丝毫没有变化,他咧嘴笑了笑,说道:“云天宗的几位高人自然比我重要得多,于师傅如此作为也在情理之中。” 荆武鸣这话说的是没错,但其意却是在讽刺于海,后者不傻,自然听得出来,他只是干笑几声,再不多言。 毕竟,刚才他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对于云天宗的人过于讨好,反而忽略了荆武鸣的感受。 见荆武鸣几人走向正厅,欧阳驰满含深意的笑了笑,却是转身离开弘道武馆。 来到正厅,入目而来的是三名白发老者,一矮胖、一高瘦、一中等身材,此时三人正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见有人过来,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聚在荆武鸣身上,后者只觉得天地突然为之一沉,紧接着便恢复正常。 “三位师叔,这个少年就是荆武鸣,他正是弟子于信中所说的,被魔道邪修设计收为弟子的人。”随后而来的于海,一脸谄媚的说道。 “哦?”矮胖老者目光又转回到荆武鸣身上,随即饶有兴趣的说道:“你这娃娃可是让我三人好等,说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期间若是让我等知道你有所隐瞒,到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不客气’三字一字一顿,极具杀伐之气。 先前的那种感觉再次出现,荆武鸣只觉得如同一座山岳压在身上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显然对方仅仅以示警告警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荆武鸣可不会傻到以卵击石,他面露胆怯之色,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当然他只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半字未吐。 “这么说来,那魔道邪修确实是受过重创,仅剩不到三月的时间可活。”矮胖老者点点头,又问道:“你可知他师承何处?为何会被重伤?” “据我所知,他出自毒龙宗,至于他为何重伤,那人并未告知于我。”荆武鸣七分真三分假,掺着水分说道。 “毒龙宗?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周围诸侯国的宗门。”矮胖老者喃喃自语道。 话毕,他转目看向另外两位老者,问道:“你二人怎么看?” 闻言,高瘦老者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一切全听大长老安排。” “好!”矮胖老者点点头,说道:“魔道邪修人人得而诛之,既然对方有重伤在身,我等自然不可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此番定让他尘归尘、土归土,死无葬身之地。” “大长老说得对,不知我们何时去诛杀他?”高瘦老者问道。 “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着对方尚未察觉,我们现在就去。”矮胖老者高声说道。 说话之间,他从桌位上站起,身形一个模糊,再次出现时,已然来到荆武鸣近前。 “你这娃娃认路,随我等一同前往。”说着,不待荆武鸣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然抓在他的肩头,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罡风拂面。 矮胖老者的雷厉风行大出荆武鸣的意料,他下意识的定睛一看,立刻震惊的发现自己被对方如提小鸡一般抓在手下,风驰电掣的飞在空中,地面上的平阳城快速的缩小为一个巨大的黑点。 不过,就在他四处张望这么一会,他的双目已被罡风吹的剧痛不已,仿佛随时都有瞎掉的可能。 “你这娃娃好生蠢笨,还不快把眼睛闭上。”矮胖老者提醒一声,不过速度却是只升不降。 荆武鸣听其言,连忙将双目闭上,不过其心中却是荡起惊涛骇浪,飞!荆武鸣从未想过,然而此时却在真实上演,武道果真是一种能将不可能转化为可能的神妙之途。 途中,荆武鸣好似想起什么,他嘴唇轻张,低声问道:“前辈,那两位前辈呢?” “他们修为不行,只能凭借轻功在地上行走,还上不得天。”矮胖老者说道。 “那他们不和我们同行,岂不是会迷路。” “放心,他们能看到我们,跟不丢的。” “哦!”荆武鸣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暗祈祷,希望花慕兰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