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驾天宫》 第一章 妓院跑堂-余地 穿城而过胭脂河,胭脂河旁胭脂街,此街胭脂香十里,其中有座花满楼。 妓院,花满楼。 “余地!你死哪偷懒啦,快滚来收拾,这么热的天,老子都要忙活,你敢找地方凉快?” 这人身穿妓院龟公服饰,料子不差,但五颜六色的,显得滑稽,他正站在阁间门口,双手不停用衣袖扇风,破口大喊。 一女子从房中走出,倚着房门,不时理下有些清凉暴露的衣裳,这衣裳本是整齐,被理了两下反而露出更多嫩肉,她捂嘴娇笑说着。 “孙管事,这余地小崽子说不定躲在哪个小浪蹄子那听墙角呢,这会叫他过来,那里要是硬邦邦杵着,多让他难为情呀。” 孙管事鼻音哼了两下,“这小子敢上天不成,要是敢耍滑,看我不抽他。” 随后他变了张脸,对那女子嬉笑说道:“晓香辛苦,今日接两波客了吧,我就知道这花满楼里你最踏实,也最懂得招人疼,不愧我平时一番照顾啊。” 晓香将手搭在孙管事肩膀上,脸上笑容更腻人了,像是吃了蜜蜂屎,“那是,晓香也要多谢孙管事关照哩,有些夜里心闷的难受,要是你能来关心下,我会更感激哟。” “定要来定要来,嘿嘿,近日花了不少钱在茯苓堂买了补药,保准让你不再心闷,倒是担心你叫的嗓子发干。”孙管事脸上带着浪笑,凑在晓香耳边轻声说道。 晓香没有接话,风情的给了个眼神,慢悠转身回屋里去。 孙管事搓搓手掌,心中琢磨着美事,搞得心痒,腹下发热,这一发热就觉得气温又升,想起余地怎还不见人来,冒着火气大喊:“他娘的,余地你是不想吃饭了是吧,还不来?” “来了来了,刚那房的客人吐了一地,我去打扫,刚弄干净。”青年擦着额头汗珠,喘着气小跑过来。 孙管事没认可青年说的事由,没好脸色说道:“那边要做,这边就不管了么?做事摸摸蹭蹭,再敢这样就饿你两顿。” 青年没有搭话,低头看着脚尖,只是脸上皱眉耸鼻模样像在说,小爷累的前脚不着后脚,还要挨骂,真当我愿意待这啊,等小爷找着出路,求我都不留下来。 孙管事见青年没顶嘴,满意点下头,挥了下手让他继续做事,自己去寻个凉快地方睡午觉。 这个青年就是孙管事和晓香嘴里的余地,看他模样也就十六七岁,长相秀气,五官很是端正,大眼浓眉,挺鼻薄唇,特别是眼角那颗小痣,给人异样感觉,不禁会多看两眼。 余地进了房间,埋头做事,他心中很不情愿,但为了吃上饱饭不得不如此。要是被孙龟公看到他偷懒,或是他人告状,少不了要遭罪,他可是被饿过好几顿,饿肚子感觉可不想再体会。 将桌上餐盘碗筷收进木桶,又用腰间抹布擦拭一阵,看见桌上精致酒壶,余地拿起摇了摇,空荡荡没声响,心中暗道,也不给小爷留一点打打牙祭,逛花楼找姑娘,喝那么多干嘛,没本钱喝酒也助不了性。 余地要将酒壶放进木桶之时,身后传来笑弄声,“余小哥,想喝酒啦,有银子就成,我还能陪你一起喝。”说话的晓香神情轻蔑,手上把玩着银锭。 身为跑堂,余地自然喝不起这花酒,而且他也没有一个铜板。 余地从小在这长大,不知是哪个花楼姑娘遗落下的男婴,出生不久就扔在花满楼门口,被这里做杂务的老妪收养,长大后自然成为了妓院跑堂,天天被人呼来喝去,只管三餐饱饭,工钱都没有。 如果是往日,余地定会唯唯诺诺做事,不敢搭话,但现在的他可不是由着人欺负不还嘴的人,“你这酒喝过的人太多,我可不敢喝,我身子干净,受不得脏。” 晓香听了这藏着骂人身子脏的说词,脸上嗔怒,连走几步上前去,“敢还嘴,长本事了是吧,我再如何,也比你这妓院跑堂要强,怕是你连银锭都没摸过,要不要姐姐今天让你过过手瘾?” 余地不怒返笑,正对晓香说道:“免了,小爷我手嫩的很,怕摸了你的银子扎手。” 说完也不去理会晓香反应,抱着木桶出了房门,留下晓香在那生着闷气,拿手挥打空气泄愤。 出了房间,便能听到杂乱响声,这炎炎夏日,不少银子多得没地方花的嫖客,来花满楼纳凉,一边喝酒一边和姑娘打闹,想来这可比待在家中有意思的多。 呵!嫖客,花了银子耗费金子! 余地将装着碗碟的木桶拿到杂院,眼前还有堆积如山的木桶,看得他心烦,不由得吐槽,同样是做跑堂的活,为什么这里跑堂要刷碗拖地,甚至半夜倒夜香也要老子来,我顶你个香蕉木瓜棒棒锤! 余地心中有这番想法,是因他原本生活在地球上,那里他叫余帝,与余地音同但意思可大为不同,身为孤儿的他自己取名余帝,是小时候听那神话故事,地再阔天再宽也是由玉皇大帝来执掌乾坤。 由此,可说是他心气之高,口气之大,如那吞天蛤蟆。 想法很伟大,但现实余帝只是个夜店酒保,穿插在昏暗灯光中卖酒的跑腿,因为喝了整整一瓶进口假洋酒,昏迷倒地,再醒来便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这家妓院里的跑堂余地。 此余地的名字是当年收养他的老妪所取,希望他做人做事都留有余地,不要临近高崖才知悔意。 余帝接收了余地记忆,因缅怀那已经去世老妪,也就仍用余地之名生活在此。 这会,几个身穿跑堂服饰之人走进杂院,其中一人手中还抛着碎银,脸上很是得意。 “余地,还楞着干嘛,这些碗碟你要是没处理完,晚上可没饭吃哦。” “怕是做事做傻了吧,哈哈,前几天还敢和孙管事顶嘴,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那是,做事没工钱,怎么也会有脾气,又不会讨赏钱,受罪怪不了别人,哎呀,你们看,刚掂量了下,这碎银怕是有一两重呢,那位客人真是豪气。” 听着这几人冷嘲热讽,余地冷眼瞟了过去,没去搭话,当作狗在乱吠,心想。自己总不能和一群狗腿子一般见识吧。 前几日,余地刚在这个世界醒来,性情在此处多有不适,被那孙龟公说了一通,就没忍住言语相激,事后他被孙龟公抽了一顿,还整整饿了一天。 再说那赏钱,不是没有客人给余地,而是其他跑堂看见余地拿了赏钱,心生妒忌,都会告知孙龟公,拿走赏钱,还说这钱是他该报恩的本分。 余地听了这话,心中大大呸了一声,报恩?报个屁恩,十多年来那老妪抚养我长大,可吃过你这一粒米? 如此糟糕环境,醒来后的余地不是没想过跑路,是不知道跑路后去哪,身无分文又身无长物,数理化和商务管理都不懂,就连一张寻常百姓的身份铭牌也没有,进城出城都要受阻。 余地无奈,只好先在这里栖身,再做计较,他心里清楚,只要一有出路,便会离开这里,绝不停留。 几个跑堂嬉笑走开后,余地也开始忙活起来,原本他不用做这么多,就是因为那日顶撞孙龟公后,这人心眼极小,一直记在心上,特意多安排活给他。 这一忙活,直接就忙到天色快要暗下,期间不时被叫进阁楼听人使唤,又是做着拖地抹桌,又是搬着盛满脏乱的碗碟来到杂院。 余地挺起身子,伸个懒腰,这一天下来所做的事情让他四肢发酸,力气都快用尽,而且待会天黑,正是一天中花满楼最忙碌时候,妓院行当和酒吧夜店差不多,晚上最是灯红酒绿。 趁有个短暂歇息工夫,余地跑去一旁饭堂,再忙再累首先也要把肚子填饱,在这花满楼过的劳累,好在不会差了跑堂的一日三餐,能将人管饱。 进了饭堂,见着眼前桌上坐着那几个跑堂,腿脚驾着,拿着牙签剔牙,显是刚吃饱样子。 余地绕过他们,在一旁拿起碗筷,打算去乘饭打菜,不过却看到应该放在架子上的饭盆菜食全都倒在地上,洒落满地都是,这一幕让他火冒三丈,向那几人喝问。 “谁弄的?!” 那几人眼神左右乱飘,脸上毫不在意,其中一人轻佻说道:“刚才有只野狗冲进来,怕是饿极了,把饭菜打翻,好在哥几个手快把野狗赶跑,要不然你要和狗抢饭吃呢。” 野狗?!老子看你们就是几条狗,真当小爷是软柿子,给你们随意拿捏着玩? 余地忙了一天活,本就是身心疲惫,好不容易到了饭点能够有餐饱食,这几个杂碎还将饭菜打翻在地,他今天不给表示,以后就真被当成软脚虾。 余地将地上饭菜用碗舀起,含怒泼向几人,他们坐姿松垮,也没想过平日里木讷怕事的余地会突然动手这样来一下,都没来得及避开,被饭菜泼的满头都是。 这几人先是一愣,随即怒目拍桌而起,口中叫喊。 “余地,你有种,今天这地上饭菜你吃也得吃,不吃我们摁着你在地上吃!” 第二章 淫贼何伯刚 看着欺身上前几人,余地也是发狠,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他在这里受的气,有那三十分,甚至三百分之多。 余地将手中海碗在一旁木架上砸破,用尖端对着他们,脸上凶狠叫道:“来啊,当小爷怕你们啊,打死我之前也要拉个垫背!” 几人被余地言行唬住,停下身来,心中都在琢磨,这往日的窝囊废怎么今天雄起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先上前一步,深怕余地真会发狠捅他一下,其中一人试探说道:“你敢么?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拳就够你受的,你还敢还手?” 以前的余地自然不敢,甚至拿饭菜泼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但现在的余地,是那个厮混在酒吧夜场的余帝,打架斗殴常有之事,要不是不想惹事,被孙龟公责罚,前几日就该动上手了。 “是啊,我是不敢,要不你上来试试?”余地呵了声反问。 说话之人自然不会作第一个上前的冤大头,听了余地的话后,也闭上嘴,不在言语,只是眼中还参杂着怒意。 就此对峙一会,孙龟公声音传来,“都死哪去了?吃顿饭就偷懒,快出来干活。” 这话语中虽是不客气,但也给了那几人架起台阶,让他们顺着往下走,走之前留下句狠话,“日子还长久,我们走着瞧,哼!” “小爷我等着!”余地不示弱说道。 随后几人前后出了饭堂,向阁楼而去。 天色渐暗,花满楼里面掌起灯火,十多架煤油灯具将整个大厅照如白昼,里面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在大堂陪酒耍乐都是身价低,姿色浅的窑姐,花满楼里上档次的姑娘都有专属阁间,可作自己休息,也方便接客,地位不同,这花的银子自然也就不同,看着大厅里的欢客,多是穿着一般,有书生,有商贩,也有那带着刀剑的江湖客。 余地从后厨端出酒菜,送往相应酒桌,那桌上坐有四人,俩人穿着像是书生,俩人是楼里的窑姐。 他将酒菜在桌上摆好,看着一桌佳肴,不禁咽了下口水,忙了整整一下午,身心疲惫,晚上又没吃饭,现在肚子肯定不买账在作怪,时不时咕噜咕噜两声。 桌上其中一个窑姐与书生笑闹,衣服滑至臂弯,露出嫩白香肩,见余地眼睛不眨,以为在看自己,娇嗔说道:“看什么看,天天在这跑堂还没看够啊,活该你也就当个跑堂。”说完又和旁边书生打闹去,还以余地为话题说趣。 余地将视线收回,转头切了一声,心里吐槽着,这桌菜比你诱惑多了,小爷会看你?露个肩膀就当风情,在夜场天天看露的小蛮腰露的大长腿,甚至玩嗨了脱奶罩的都有,你这才哪到哪。 忙完这桌,他站在大堂一旁,摸着肚子,眼中四处打量,看看哪桌要起身走人,也好先一步整理桌子。 余地可不是因肚饿而打着桌上残羹主意,地上饭菜他不会去吃,别人吃剩下的更不会去吃,吸引他的是桌上酒壶,心想没吃饭喝点酒下肚也是好的。 常年在夜店厮混,余地喝得多,也爱喝酒,一天不喝酒感觉生活里少了什么。在花满楼做跑堂收拾桌子,时常会遇到酒壶中有剩酒,以此满足口舌之欲,这一点算是他在这里唯一乐趣。 这时,一人伸手搭他肩膀,说道:“这小弟,你去安排个阁间,把管事叫来,这赏你的。”他说完扔出块碎银,银子分量不少,怕是有二三两。 余地接过银子,打量了下眼前男子,身穿绫罗紧衣,手拿包裹,腰上束带很紧,将上下身段明显区分,显得双腿修长,脸上挂短须,像是三十来岁年纪,模样不错,还有一双桃花眼。 客人的吩咐当然不能说不,便领着他去了无人阁间,这种阁间一般是大堂中欢客用来寻欢之所,有些寒碜。 男子进门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说道:“你可是嫌我打赏的少了?换一间,我不差银钱。” 好的阁间里面都有姑娘常驻,带客人选姑娘,余地可做不了主,“客人怕是第一次来,上等阁间都有姐儿,这个要管事带着过去,你随我来。” 俩人寻到龟公孙管事,余地将情况说出,孙龟公便领人向晓香阁间走去。 看那孙龟公在前点头哈腰领着路,一副很形象的拉披条做派,余地有着上前抽一巴掌冲动。 男子交由晓香接待后,孙龟公便吩咐余地去上酒菜,临走前还在他腰间搜查一番,将赏银拿了去,嘴中说道:“跟你说过,赏钱都要上交,还有,你再敢对晓香出言不逊,我就抽你。”说完孙龟公甩袖走人,安排其他事去。 不用说,赏银一事肯定是那几个狗腿子高密。 余地看着龟公背影,双拳紧握,心中带着怒气骂咧。 “晓香小骚货,这点事都要在背后嚼舌头,别给小爷机会,要不然我狠狠抽你,孙龟公,账我都记着,迟早要你还回来。” 心中记恨,但眼下该做的还是要做,好汉不吃眼前亏,要走是迟早之事,又不差这一天两天。 余地从后厨再端出一桌酒菜,来到晓香阁间,进门一看,脸上有些咋舌,房中不是晓香一个姐儿,而是有七个之多,她们容貌都是不差,也是有自己专属阁间存在。 虽说好奇,但这也不是他该去打听的事,放下酒菜便带上门出去。 房中,男子将晓香在内的七个姑娘唤来桌上围坐好,脸上挂着不正经笑意,让她们先是介绍一番。 作为阁间之主晓香,给男子倒上酒,软语说道:“恩客脸生呢,不知小女子如何唤你哩?” 男子将杯中物饮下,那双桃花眼带着挑逗神色,“你们叫我何大侠就成,今日有几位姑娘陪伴,要好好作乐,怎么快活怎么来,银子少不了你们。” “何大侠你真坏,要我们这么多姐妹一起陪你,是觉得晓香我差了姿色?”晓香语气三分娇羞三分娇嗔。 自家阁间叫来其他姑娘,晓香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当然,其他在坐女子也是如此。 虽说青楼女子无情义,但相互攀比肯定少不了,那比的自然是客官打赏和身姿容貌,与竞争对手同桌饮酒,心里疙瘩肯定会有。 要人叫他何大侠的男子伸手在晓香下巴捏了捏,“你姿色怎会差呢,我喜欢都来不及,只是怕今晚你一个人受不住,多叫几个姐妹给你分担雨露,哈哈哈...” 晓香顺杆子上架,借机靠上去,身子半倚在男子身上,撒娇说道:“何大侠又没试过,怎知道我受不住,怕是您想玩新鲜哩,天气炎热,我帮您脱了外衣,吃喝玩耍也轻快些。” 男子动了下身子,方便晓香帮自己宽衣,又对桌上几女说道:“你们也脱了吧,省得等下再脱麻烦。” 众女听言,也不矫情纷纷脱下外衣,虽然没有一起欢愉这般荒唐过,但也不是那种第一次接客的薄脸面。 夏日,衣服本来穿的就薄,里头穿的单衣里衬就更薄,说是轻纱也不为过,定眼看去都要花眼了,单衣上可以看着里面小衣透出的红绿颜色,尤其是晓香,单衣上突起两豆蔻,还现出丝丝嫣红之色,显然她里面居然小衣都没穿。 男子看着眼前景色,双眼邪火直冒,喉咙间连连耸动,直接拿起酒壶一灌,先行将火气压上一压,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盒子。 “给你们看看我的宝贝,这可是我花十年工夫才得到灵丹妙药,精元丹!今晚服下它,保准让你们欲仙欲死,夜御七女不在话下。”他拿着盒子炫耀向七女诉说着。 晓香又来接话,“不就是壮阳补药么,还取个精元丹这样名字,十全大补丸听着也不错啊,嘻嘻。” 本是一番调笑话,这人倒是当真,绷着脸一本正经说道:“那些街头垃圾货怎能相提并论,我为这精元丹前后忙活十年,用九年时间凑齐药材,又花一年才炼制成功,只要服下,我便能成为大成境界高手,江湖之大,我也能随意来去。” 七女听了自然引以为奇,都探头来看看这十年才炼成的丹药长什么模样。 男子将盒子打开,取出一粒鸽蛋大小鲜红丹药,在七女眼前晃了一圈,脸上神情转变。 先是作回忆时的心酸,想来炼制这丹药吃了不少苦头,又是向人炫耀自己宝贝时候的得意,最后是那迫不及待的期望。 将丹药放入酒壶,摇了几圈,似要用酒力将丹药化开,一杯杯吞食。 突然,一个石块般的东西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桌上瞬间冒气浓烟。 如此惊变,房中七女都吓得退开,只是烟雾蔓延太快,她们转眼间就吸入不少。 而那男子也是一样,只是他身形动之如脱兔,来到窗旁,用手捂住口鼻,吃惊说出四字。 “曼陀罗烟!” “好见地,何伯刚,今日你就在这曼陀罗烟下死去吧!”说话之人手提长剑从窗外飞入,他的剑漆黑如墨。 “和他废话什么,淫贼就是淫贼,上妓院都要叫上七个女子,今天一定要除了这祸害。”又一人飞入,她手提一把亮白似雪长剑。 何伯刚双眼冒着凶光,也带着几分忌惮,说道:“雪墨双剑!郭青黄柔夫妇,没想到我何伯刚有幸能值得你们出手。” 第三章 一夜无眠 黄柔嫌房中七个窑姐碍眼,掏出几粒碎银,一把抛出将她们打昏,随后她缓慢挪动,与丈夫郭青成前后夹击之势。 何伯刚看着眼前局势,心知不妙,脑中盘算着,本是一件心情舒畅好事,被这对夫妇突然打搅,还要喊打喊杀,真是不痛快,但现在可不是做莽夫之勇时候。 刚才虽是反应迅速,但仍吸入曼陀罗烟,此烟不是迷药,但是作用比迷药一点不差,少量吸入使人身体麻痹,丧失行动之力,要是直接吞服更会四肢瘫痪。 如今之计只能先行退走,再作打算。 心中有了腹稿,何伯刚便对黄柔浪笑说道:“我叫上七个姑娘,自然是本钱足的很,可不像你丈夫,看你脾气这么大,想来他是个银枪蜡头,短小无力,无法满足你吧。” 黄柔生性刚直,哪听得下这般浪言说词,脸上带着怒容,不再言语,直接挺剑上前。 剑光似那狂风中暴雪,又急又狠,一时之间,何伯刚只有招架的份,好在他轻功身法不弱,能够从容应对,偶尔还会还上一脚。 郭青见妻子和淫贼何伯刚交上手,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也是手提墨黑长剑上前,与妻子夹击何伯刚。 黑白两色在房中交替层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何伯刚难以应对,十几招后,他发现自己身体有些迟钝,身法也慢了下来,自知是曼陀罗烟药力发作,要是再不走,怕今天就要交代这了。 何伯刚腰身向后弯下,使了个拱桥式,躲过俩人联袂一剑,又从地上抓起一女子,向郭青扔去。 女子身上只穿单衣,这一抓一扔,身上单衣裂开脱离,看那赤溜溜身子上连一件贴身小衣都没。 这个女子正是晓香。 郭青自命侠义,自然不会伤害无辜女子,他连忙收剑,单手将晓香接住,手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按在晓香胸前傲人之处。 这一幕自然被何伯刚黄柔收在眼底,何伯刚见机不可失,虚晃躲过黄柔两剑,连忙跳窗而出,运使轻功踏空远去。 黄柔气急败坏,眼见淫贼何伯刚就要伏首,自己丈夫居然对别的女子怜香惜玉,而且那女子身上还光溜溜,这怎么让她不生气。 她含怒对木凳劈出一剑,剑气将木凳分割两半,看那切面,很是平滑。随后她不理会郭青,纵身越到窗外,向淫贼何伯刚追去。 妻子对自己发怒,又见那成了两半木凳,郭青不禁缩了缩脖子,将晓香随地放下,也跟着追出去。 花满楼杂院中,余地正打着井水,想用井水压一压饥饿肚子,让它不要再叫唤。他仰头刚要喝上一口,就见一人身穿单衣从楼上窗户飞出,惊得他口中嚷着。 “我顶啊,空中飞人!拍电影也没这么刺激!” 不一会,又接连飞出一男一女,让余地更是瞪大双眼,神情呆滞,缓过神后,他口中呢喃:“这就是传说中轻功?没想到以前那小子记忆里没有夸大,这里真有高来高去的强人。” 余地接收这具身体以前记忆,有一些模糊江湖客印象,当时以为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听人杜撰,现在他亲眼见到,心中翻腾不已,试想哪个男儿没有江湖梦? 武侠仙侠!可是成年人的童话! 没等余地多看上两眼,前后三人就没了身影,惹得他一阵心痒痒。 “要是我能练武,就不用在妓院受这般鸟气,还能将孙龟公揍上一顿,哼!”余地脑中痛快幻想一会,随后又叹了口气,一脸落寞。 “脚踏实地吧,人家收不收徒还是个问题,就一个妓院跑堂,哪会引人注目,那阁间里的人看样子是走了,再不去收拾,孙龟公又要大呼小叫,走一步看一步吧。” 余地扔下水瓢,向晓香阁间走去。 敲了下门,没人应,他又侧耳听了下,里面也没动静,伸手试试一推,房门顺势打开。 “什么情况,都哪去了?刚才里面可不少人呢。”余地疑惑嘀咕着。 探头走进,环首四处打量,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窑姐,把余地吓了一跳,又看见晓香身上赤溜,心中不禁联想。 “江湖仇杀?不对啊,杀几个妓院姑娘像什么话,奸银作恶?也不像啊,除了那晓香衣服被扒,其他女子好端端的,再说她们裤子都没脱过。” 余地得不出个所以然,便壮着胆子上前试了下鼻息。 “还有气,人没死,怕是刚才那三人之间有恩怨,将她们打晕过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事扔给孙龟公吧。” 余地正要出门,但看到一桌酒菜完好,一口都没吃过,眼睛哪还转得动,摸着肚子,走去拿起酒壶晃了晃,听那声响也是满的。 “去告知也不差这一会,等小爷吃饱喝足再说。” 余地心中打定主意,便将房门关上,坐在桌上大口吃喝起来。 这一幕看起来也是有趣,男子不被女色所动,反而一桌菜肴更能将他吸引,像是那孙猴儿入了蟠桃园,只见桃子不识仙女。 其实,余地也不是没有动过小心思,但想到完事后承担的后果,让他冷却下来,以孙龟公尿性,知道他碰了楼里的姑娘,还不把他腿打断。 “这什么酒,怎么这么香,劲也大,嘿嘿,我喜欢。” 余地口中念叨完,一口将酒壶剩下的酒闷下,口中感到酒里混搭个肉丸,嚼了两下,觉得味道不错,顺着酒一起入腹。 酒壶放下,余地想去夹口菜垫垫,仅是片刻,一股炙热从腹中升起,迅速蔓延全身,看他脖间到脸上赤红一片。 “要裂开啊,这酒后劲这么大?!不会是酒里面有毒吧,都说江湖里动不动就是下毒害人。” 余地身子越来越热,而且身体里像是有千百老鼠乱窜,又痒又涨,十分难受,他深喘两口大气,将衣服领子掀开,但身体太热,觉得这样不满意,索性将衣服扯了下来。 “我套你猴子啊!人家穿越不是锦衣玉食,就是美女成群,换小爷穿越就成妓院跑堂,这还没几天,就要死翘翘,老天爷,你要玩我是不是!?” 老天爷自然不会理会他嘶哑叫唤,再说喝下这泡了精元丹的酒,福祸还说不定呢。 余地开始在赤红身上四处抓挠,像是要将体内乱窜老鼠抓出来,见没得效果,又趴在地板上磨蹭打滚,想借地面上清凉来缓解体热。 身体实在太过痛苦,脑中也没多去想,直接将裤子也扒了去,全身光溜溜在地上打滚。 这滚了一会,碰巧来到晓香身旁,余地身体炙热发胀,头脑也有些不清晰,见了晓香赤着身子,心中邪火轰的一声冒气。 余地低头看向自己胯间蛟龙,这会已经杵着似钢筋,上面筋脉血管都膨胀突起,而且尺寸比任何时候都大。 “没想到小爷也能有十八厘米,看这模样,怕还是不止,反正都是要死,那就死前干上一回,也试试这根全新玩意,让它在我死前也开开荤。” 现今的余地还是十八不到稚嫩少年郎,虽说是在妓院跑堂,但真没玩过女人。 在夜店工作的余帝可就不是了,不说夜夜笙箫,三天两头带女人回去是平常之事。 心思落定,余地也没什么前奏可言,更别说怜香惜玉,提枪就上,身子像头奔行恶狼。 楼中的姑娘常看不起做跑堂的,不时会拿他们打趣戏弄,其中余地性格木讷又长得秀气,是她们集火目标,好像欺负这个俊俏的跑堂很有快感。 这些日子,余地心中多有怨气,不仅是对孙龟公,这些青楼女子也是一样,突然有了这样个机会,余地肯定是全力施为。 再说,他被药力催使,念头与身体都难受他把控,心中又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便只想好好浪荡这最后一次。 想要死前放纵一次的余地,见晓香口中娇声喘息,渐渐醒来,怕她开口大叫,将别人引来,就捂住她口鼻。 晓香现在是又痛苦有快乐,被平时看不起的跑堂这般,像是心中压着千斤巨石,闷的难受,也带着恨意。而且自己身子也不知道为何使不上力,想挣扎都做不到。 要说余地在房中呆了一段时间,也吸入不少曼陀罗烟,而他身体没有麻痹,正是精元丹药力在体内起作用。 淫贼何伯刚炼制这精元丹,是因平日里过多做那男女之事,使得自己精气不足,冲击大成境界无望。 为补充身体精气,历经十年艰辛,终将精元丹炼成,只要他服下丹药,亏损精气得到补足,便可直达大成之境。 话说,这修炼有成的何伯刚服用精元丹都小心对待,怕服用后身体受不住,导致经脉膨胀,损了根基,才来了这花满楼,特意多叫几个姑娘,作膨胀时候的发泄,完事后也就舒下来。 余地只是普通人身体,哪经得起这般药力,没当场将他身体撑爆便可说是运气绝佳。 没来计时,也不知过了多久,晓香在一波一波冲击下,身体再一次痉挛,弄得余地腰腹之下湿漉一片,她喘息几下后,殷红脸蛋上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余地见晓香没了动静,感觉有些乏味,向另外躺着的六女走去。 同样一阵施为,这女子和晓香一般,以此反复,直至七女都被他临幸一遍,身体中的炙热膨胀感才消退下去。 第四章 镇东武馆 天空微微放亮,余地视线从窗外收回,心想应是卯时到了。 他身子有些松垮坐在靠墙椅上,赤着身子瞅着同样赤着身子的七女。 她们杂乱躺着在地,这人手搭那人臀,那人脚压这人胸,发丝披散,脸蛋酡红还未散尽,身上没有遮掩,镶嵌红宝石半球格外引人瞩目。 这样场景,余地不由得想起《乳赋》中的语句,“发于豆蔻,成于二八,白昼伏蛰,夜展光华。动时如兢兢玉兔,静时如慵慵白鸽。高颠颠,肉颤颤,粉嫩嫩,水灵灵,夺男人魂魄,发女人骚晴。” 这首《乳赋》可不是什么闲散浪荡之人写的,而是有名的文化人所作,这文化人便是陈独秀,能对女子胸前二物总结出这般描写,也不愧他名里有个秀字。 真秀! 昨夜余地本以为自己要死,荒唐放纵了一夜,哪知宣泄过后,身体没有大碍,反而舒畅许多,四肢像是有使不完力气,精神焕发。 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要承担后果,他做下这般浪荡之事,足够孙龟公火窜三丈,打断他五肢。 余地心中琢磨,这地方是不能再待,赶紧跑路,先别管去哪,反正有手有脚,在哪里没得一口饭吃。 他下好决定,从地上乱糟衣服中将自己的找出,穿戴完毕后,他眼睛瞟向放在茶几上包裹。 这包裹眼熟,正是那包下房间,从窗踏空而出的男子随身之物,心想,那人武功高强,随身携带东西应该不会差了去,望满天神仙保佑,再不济给点银两吧,也方便跑路。 余地带着期望将包裹打开,见了里面东西,他喜出望外,双手合十连连说道,“谢谢神仙保佑,不管你是哪路的,抽空定多烧点香给您。” 这包裹里有一套换洗衣物,十来张面额不等银票,估略看了下,不下千两之多,另有碎银几十两。 再是一本书,封面写着奔雷劲,字体娟秀,余地拿着此书大略一看,脸上乐的似那向日葵,比看见银钱还有高兴。 “发达啦发达啦,老天爷还是开眼的,给老子送来一本秘籍,这不是告诉我金鳞岂是池中物嘛,哈哈哈...” 余地内心狂笑不已,形色如一,他将书本摸了又摸,又把有些起褶的边角捋平,放入怀中衣兜后还用手拍拍。 抚平激动心情,将包裹中最后一件东西拿起,这是一片金箔,其上刻有蝇头小字,开篇刻写三字,精元丹!下面依次书写炼制药材,炼制方法,还有丹药药效说明。 余地看了上面药材,里面一个都不认识,炼制方法也是雨里雾里,最后看了药效说明,心中才恍然。 原来昨晚应是误食了这精元丹,才会有那般反应,如果药效真如这丹方所说,那老天爷可就不是开眼,而是眷顾小爷! 余地美滋滋想着事,这会听见门外响起孙龟公扯脖叫喊,“余地呢,昨晚谁见着余地?!一晚上不见人影,让老子知道他在哪,定要他脱层皮!” “切,小爷就在这房里头,有本事你来啊,不来?那小爷就要走咯,不在这受你鸟气。”余地在房中竖起中指,嘴中轻声念叨。 他又不傻,昨夜那般荒唐,把地上七女弄得是欲仙欲死,现在都没苏醒,要是咋咋呼呼出去,那可就真得被抽筋扒皮咯。 再说现在有了银两傍身,还有武功秘籍,再待着这里,就是脑袋里有泡,等练会书上的奔雷劲,哪里去不得? 余地将包裹收拾好,背在身后,探头向窗外看了眼,口中呢喃,“还真高,要是摔下去还不得裂开,小爷可还没练武呢,空中飞人还耍不出,先稳着来。” 他回身将地上衣服捡起,相互打结相连,形成一条长绳,一头在房中系牢,一头抛下窗去,随后顺着往下爬。 余地这番操作,全被一人看在眼里,这人便是昨日被余地泼的满头饭菜跑堂,他没有喝住余地,而是转身向房里走去,像是叫人抽家伙要来干仗。 已经落地的余地,仰头朝上看了眼,双手拍怕,“别了七仙女,小爷不是痴情的董永,我算是浪荡了一晚,你们也不差,对吧,那浪声一个比一个叫得欢。”说完他脚步轻细向杂院后门走去 出了后门,便是胭脂街小巷,也就离开这遭足了罪的花满楼。 余地走至后门处,身形顿住,看着堵在门口的三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脸色不善。 领头之人吐了口唾沫走上前来,骂咧说道:“余地,真没想到你平时看着木讷,居然有胆行窃,今日被哥几个逮到,把你腿打断,孙管事都不会说什么。” 余地切了一声,心想,偷点东西算什么,要是那孙龟公看了房中情景,又知我是从那房中爬出,不晓得会不会抽刀来砍。 “就你们三歪瓜还想怎地,双手打你们都觉得是欺负人,小爷赶时间,正好我也想揍你们一顿,出口恶气。” 余地有底气这样说,是因他现在身内充满力气,忍不住想要宣泄一顿,这几人算是撞在刀口,平日里他们对余地可是没少欺负,揍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倒是会大快人心。 三人听了余地猖狂之词,脸上火气升起,挥着棍棒一起打来,没有什么章法,围着余地就是一顿乱打。 余地双手护住头部,手臂被棍棒击打了几下,感觉没那么疼痛,不由得对那精元丹又赞许几分。 他鼻中发出哼声,冲向前抱着一人身子就是乱砸,面对这三狗腿子,他可没留力,双拳全力挥打,响起拳拳到肉的闷声,还有这人惨叫之声。 解决一个,余地转身面向身后俩人,抬起胳膊挡下带着风声的木棍。 “咔擦” 木棍迎臂而断,这一幕不仅将那俩人吓了一跳,余地也是瞪目咋舌。 “我顶啊!没想到小爷现在这么厉害,手腕粗的木棍一砸就断,我还是被砸一方。”余地嘴里吧啦着,不作停顿,直接向那俩人冲去。 俩人看见木棍断裂,已经是失了神,面对余地拳脚,他们身子慢了半拍,都没来避开,接下来就成一边倒局势,余地手脚并用将他们打倒在地,又出脚狠踹,疼得他们呼喊着求饶。 “别打..余地,求你...余大爷..求你别打了。” “我们错...错了,以后不敢...再也不敢了,余大爷,放过..我们吧,啊...” 余地重踹完一脚,心中顺畅许多,吐出口浊气说道:“你们就是敢,也没机会咯,小爷今天就要离开这里,走向江湖,做那随心所欲的侠客,还别说,揍完你们,我这心里真是舒服,哈哈哈。”说完他转身出了后院,向巷子深处跑去。 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从小巷出了胭脂街,余地行走在街道上,口中哼着小调,看什么都觉得顺眼,前面有家已经开门做生意的早点摊位,他走进坐下,学着影视里学来的桥段,喊了句。 “小二上酒!” 酒是没上来,迎来的是两白眼珠子,说不定老板心里还嘀咕,这人是不是还没睡醒,来路边早点摊要酒? 余地毫不在意老板的白眼,他现在心中这个高兴劲,看那白眼都觉得是刮目相看。 只要乐意,怎么着他说的算。 不过,肚子饿了还是得吃饭,轻咳一声,余地正经点了一份早餐,汤包油条加上豆花,很平常但闻起来贼香,吃了一份又点了一份。 他昨晚耗费力气不少,又刚动手打了一架,肚子里也没剩下存货,吃的自然就多。 摸摸有些涨起的肚子,余地琢磨着该为以后划算一下,银钱暂时咱不缺,包裹里还有上千两银票,省点用,怎么也能撑个一年半载。 精元丹丹方在手,但这丹药也不用提上日成,看那金箔作纸刻写,便知这丹方肯定不凡,怕是千两银子还不够买其中一味药材。 最后,怀里这本秘籍“奔雷劲”,才是事关最重,练武对余地可说是头号大事。 但是,就难在这如何练,难道他一个门外汉拿着一本秘籍就能成为高手? 说笑话也要打一下草稿嘛。 江湖上应该有不少门派,怕是他们不会收,人家下山收徒,一般都是找些年幼孩童,余地都快十八,相对而言,算是不小年纪。 有名有姓的门派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城里找个名气盛大武馆,花上点银子应该就成。 有了方向,余地晓得接下来如何去做,他开口向老板问道:“老丈,你知道城里哪家武馆最有名不?” 老板忙活手里活计,也没抬头直接说道:“那当然是镇东武馆,张馆主一双肉掌开碑裂石,横举千近巨石如小儿玩耍,站上一个时辰都不带动的,你说厉不厉害,连城里九流宵小见了镇东武馆的人都要绕道快走。” 听了这话,余地轻点额首,觉得还不错,先去那武管看看也无妨,“那镇东武管怎么去啊?” 老板说出武馆地址,还好心出言提醒,“小哥,镇东武馆收徒可严着呢,看你身板也不壮实,乘早打消这念头,省得白费力气。 余地笑着谢过,给了饭钱,便向镇东武馆走去,他心中念叨,我身子看着是弱了点,但体内本事大啊,夜御七女的事我会乱说? 镇东武馆落座在这广陵城东城,名为镇东,在东城名副其实是一方霸主,黑白两道没有不给面子。 而且馆主张忌发为人豪爽,爱在江湖上结交朋友,有些外地江湖客有难处求上门去,还会搭把手帮一把。 由此,张忌发也有个侠名,唤作乐善手。 乐善手,顾名思义为人乐善好施,搭上个手,是因为张忌发一身功夫全在手上。 第五章 入门考核 话说,武馆行当主要收入有两项,其一是收徒入门费用,不多也不少,寻常武馆收取一百两整,都说穷文富武,要是一百两都没有,那练啥子武?还不如回家好好读书,说不定能有个功名在身。 另一项收入便是为富贵人家护院看家,以武馆名气负责与城中大户接洽,将馆中弟子安排进去护持宅院,所得酬劳,武馆与弟子分成。 镇东武馆是广陵城中最大武馆,所谓最大不是弟子最多,而是名气最大。 武馆负有胜名,可入门费用也是定百两银子,但是对收徒要求严格。 非身家清白之人不收,身体孱弱之人不收,品行不端之人不收。 这三不收都要把关,如有发现欺诈,直接断手逐出武馆。 现在天亮不久,在武馆墙外便能听到哼哈练武声音,听声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想来馆主张忌发管教有方。 镇东武馆大门外,围有不少人,从远处走来的余地见此,口中嘀咕,“大早上的这么多人凑热闹,看明星也没如此勤快吧。”说完,他也向人群挤着往里去,瞅瞅是啥热闹可看。 这会,人群中爆出一阵惋惜,有人看得摇头跺脚表示可惜,像是那人是他家亲戚似的。 “哎,这人再坚持一会就好了,也就十息时间。” “可不是么,这已经是今天第五个了,不知道下一个能不能成。” “我看悬乎,这镇东武馆每月只有三个入门名额,你以为从这三个里面拿下一个容易啊。” ...... 余地看着眼前情景,又听着周围人言语,知晓这些人是来观看武馆收人考核。 考核说简单也简单,先是问询个姓名来历,顶多问句有无作奸犯科。 然后便是将地上两只五十斤重的石锁举过头顶,再分别平举身侧,坚持十息,手不垂石不落,便算考核通过。 平举百斤!还要手不垂石不落哪是易事! 这会,又有一人走向前去,报上姓名来历,随后站在那对石锁两侧。 这汉子口中大叫嘿了一声,石锁离地而起,直过头顶。随即石锁落下,又是嘿了一声,石锁平举成功,接下来就是稳住十息。 这个时候最是让人紧张,看热闹人群有默契将呼吸调整一致,心中为那汉子默数。 再看那汉子,憋气发劲,脸上通红,脖子青筋突起,双手似有些不稳,微幅颤动。 余地看着有些惊讶,石锁五十斤,两只足有百斤,换成以前的余地想都不敢想,别说百斤,五十斤都平举不起,更别说还要坚持十息。 他双手握了握,感受着体内充盈力劲,心想,不知道吃过精元丹后能不能做到? 十息过后,人群爆发热烈掌声,为那汉子通过考核喝彩。 汉子一脸憨厚,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向四周之人拱手回敬。 掌声停下,坐在那考核之人起身,他对汉子说道:“身板不错,你可以入门,等下把入门银子交给管事,再登记个花名册,你就是我师弟啦。” 汉子点点头,憨厚回之一笑,便早早将银票掏出,直向武馆内走去。 这作考核之人见汉子都不作礼就走,他心中不悦,将眉头皱的老高。随后,这人向人群挥手说道:“都散了吧,这月收徒已经结束,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中有人不依,叫嚷着,“怎么就收了,这月不是才招徒俩人么?镇东武馆定的规矩是招三个哟。” “我裘柏兵说结束就结束了,嚷嚷什么,要看热闹下个月再来。”裘柏兵半眯着眼对着人群说道。 许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哪里都通用,裘柏兵话语刚落,人群中爆出更大哄吵声。 “你裘柏兵啥时候能代替武馆了?”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要不是你入门早,说不定还平举不起这两块石锁呢。” “他那会哪举得起来,只能说他运气好,在定这规矩之前入了门。” ...... 这一人一语说着,把那裘柏兵搞得面色发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气的。 裘柏兵见这情况,也知独舌难敌众口,索性不搭理,扭身甩袖就想进门去。 余地见作为考核之人裘柏兵要走,从人群中站出,他可不想再等上一个月,尽快练武,他的武侠梦也就进了一步。 “这位大哥留步,既然还差一位入门名额,那就让我试试呗。”余地脸上带笑说道。 裘柏兵撇了余地一眼,十六七岁年纪,身子也偏弱,想要拒绝时,人群起哄声音变得更大。 “裘柏兵,什么事大声喧哗?” 说话之人刚从武馆里走出,看他模样三十不到,神情肃穆,显得很是威严。 裘柏兵见了这人,连忙上前回道:“大师兄,武馆收徒考核已经结束,这些看热闹的人硬是不走,还对师弟言语相击。” 来人便是镇东武馆大师哥,金伦。 “那我怎么听到三个名额未满,你就说结束了?是有什么原由。”金伦出言问道,那皱起的眉头让他显得严厉。 “这...那个...”裘柏兵一阵这那的,眼球转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伦哼声说道:“既然名额没有招满,那就继续,再让我发现你耍小心思,就直接让师傅跟你说。” 听了这番言辞,裘柏兵头上冷汗直冒,要是真的面见师傅,他在武馆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他又想到平日在外做下不少龌蹉事,如果没有镇东武馆招牌护身,这广陵城都怕呆不下去,不由得一阵后怕。 裘柏兵回到刚才座位旁,只是没有坐下,和人群看客一起站着,眼睛不时向金伦瞟一下,对余地说道:“你刚才说要试试,那你就去石锁那里吧。” 也不知这裘柏兵是被刚才一闹忘了流程,还是笃定余地平举不了这石锁,连他姓名来历都不过问。 余地也没多想,不问自己名号就算了呗,在妓院当跑堂又不是什么风光事情,随后他站在两石锁中间,心中默默念叨。 “天上的路过的神仙们,再帮我一次,这石锁我没举过,也不知能不能成,能帮就搭把手,这么多人看着,没搞定多丢脸啊。” 手抓上石锁,屏住口鼻,在鼻间发出哼响后,余地将石锁平地抓起,一股作气,直接抬过头顶。 “哟,没想到这秀气小哥看着身板弱,力气倒是不小。” “可不是嘛,真是看走眼去,说不定他能成呢。” “这可说不准,要平举石锁十息,膂力差了可不行,看这小哥腰马,也不像练过的人。” ...... 石锁在余地头顶短暂停顿后向下落去,落到腰间之时,余地双手用出最大力气,将石锁平举而起,咬紧牙关死死坚持。 这会,余地不敢呼吸,怕胸中那口气吐出来,维持两臂上的力气就泄了,在坚持几息后,他双手不稳晃动起来,手臂也开始打颤。 “我套你猴子的!怎么这么重,十息还没到么?小爷我手都快断啦。” 余地心中撕扯般叫喊,但这对他坚持下去没有帮助,石锁还是那么沉,时间还是那么慢。 “啊!” 眼看要坚持不住,余地紧闭双眼,口中大喝一声,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光有胆气和强迫可是不行,膂力在那摆着,原本余地身体就是普通,要不是昨晚服下精元丹,他连将石锁举过头顶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关键时刻,还要依仗精元丹药力。 精元丹是昨晚被余地吞下,但药力却没百分百发挥出来,一顿荒唐发泄,也就是将其药力泄出一层,让身体得到缓和罢了,其余九层还储藏在他体内。 这药可是何伯刚花十年功夫炼制,如果药效只是用来欢愉一晚,再增强些体质,那就太儿戏了。 在余地喝出声后,体内隐藏之处有两道暖流向双臂涌去,瞬间,他双臂犹如旱土逢甘露,似有无尽力气,取之不尽,任由他挥霍。 再看他现在情况,手已经不晃,手臂也不再颤抖,双手定格在那,稳稳平举。 “好!” 人群中爆出大喝,掌声隆隆,连绵不绝。 余地没有去计时,听到这般声响,知道自己坚持住了。 “砰!” 石锁落地,他吐出口浊气,心中侥幸,真是差点裂开,好在身体里还有不少精元丹药力,要不然真的要出糗。 又听着四周人群恭喜道贺,余地学起了刚才那憨厚汉子,也将手拱起回敬,转了一圈。 “小兄弟,你以前可练过武?”金伦走到余地跟前说道。 余地如实回答,“未曾练过。”想了一下后又说道:“以前去山上玩耍,误吃了一些果子,然后身上力气就大上好多。” 实力弱低调为好,才刚见面余地也不会天真的交底,他身板弱又能通过考核,便将功劳推给了不知名的果子。 金伦听了点下头,突然伸手在余地肩上一按,这一手看似云淡风轻,却让余地觉得肩上压着上百斤重物。 没有恶意,简单试探过后,金伦收起手,说道:“小兄弟别介意,例行查看而已,寻常有功夫在身要入武馆,我都会搭上一手,看来刚才你所说不假,真的没练过武。” 金伦这番做法,余地也能理解,殊不知那么多名门大派都要招收孩童,就是担心成人心思成熟,是别的势力派出的探子。 这一番试探,来的突然,让余地没有反应过来,要是练过武,下意识就会做出防备,甚至是反击。 第六章 打抱不平 通过入门考核,再去花名册上登记,交上百两银子,余地就是这镇东武馆的小师弟。 武馆里的食宿也是要给银子,不过不多,每月只是几两银子,这点花费余地还是承担的起。 手上抱着两套武馆服饰,也作换洗衣服,去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看了下环境还不错,两张床桌椅都齐全,他是来练武的,又不是来度假,再说这里可比妓院做跑堂时候的大通铺好得多。 进来时,房中已经有一人在收拾,他便是方才通过考核的汉子,看着二十岁年纪,面相实诚,一身皮肤黝黑,他见余地来了,主动打招呼。 “小兄弟,你也刚入门啊,正好咱俩住一房间,我叫杨铁,村里人都叫我黑铁。” 余地见杨铁面善心热,应是好相与的人,“我叫余地,为人处事留有余地的余地,有幸和你做室友。” 几句寒暄后,余地也动手在房里忙活起来,现在天气炎热,床上有张席子就成,也用不着被褥,生活上的琐事等会再去置办。 摸摸身上包裹,余地在房中瞅了瞅,最终视线定在头上横梁。 包中的东西是千来两银子,还有那张金箔丹方,随身携带的话肯定不方便,随便摆放又不放心,藏在横梁上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至于那本奔雷劲秘籍,不用说,一定随身携带,至少在完全黙记下来之前是这样。 没有过久,金伦走进房来,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今天刚入门,先熟悉下环境,有什么事可直接找我,师傅平时要务缠身,现今不在武馆,等他回来后再上茶拜师,还有,平日里也是我教导师兄弟们练武,不懂的也可来询问。” 这人是个干练性子,说完一通话,回了几个问题便走了,搞得杨铁还挠头问余地,是不是大师兄对我们不满啊。 “我看不像,可能他不喜多言语吧,我们出去看看,也在街上逛逛,买点日常用的东西。我就带了一个包裹,你连一个包裹都没有。”余地拍拍他的手臂说道。 杨铁咧嘴一笑,“我家就在城外,等会有人给我送来,不大费劲的,要是带行李来,万一考核没过,那就丢人了。” 余地听后,看了下杨铁有些像庄家人模样,带着疑问说道:“黑铁,现在正是农忙时候吧,你家里不要忙活么?” “不用,有细佣作活,家里千百亩地和果园都由我爹看着,我在家也没事干,前段时间有恶霸来我们村敲诈,正好镇东武馆馆主遇上,将他们打跑,我就想着来练武,学点本领不让人家欺负,你呢,为啥学武?”杨铁实诚说了一通,又对余地问道。 余地对着这黑铁刮目,没想到是个大地主农二代啊,交友交心比心,人家坦诚,他也说了实话。 “我以前就妓院跑堂的,每日受人欺负,想以后做个侠客,能在江湖上好好闯荡,圆自己个江湖梦。” 杨铁知晓余地出身,没有丝许嫌弃,将手挽在余地肩上,“以后咱俩练武,谁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话粗也简单,但是听着心里很舒服,余地笑着在他胸口拍了下“好,我们一起揍他,咱两上街逛逛去。” 几言几语,俩人成了朋友,也是余地在这里醒来后第一个朋友。 在花满楼中,他不是被孙龟公压榨,就是被其他跑堂欺凌,甚至楼里的姐儿都笑他戏弄他,现在能有这样个朋友,他真的很开心。 逛了一上午,余地俩人拿着一堆东西在街边酒楼歇脚,东西多少日常用具,唯一奇特的是其中还有个酒葫芦。 杨铁摸了摸葫芦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啊,我爹说喝酒误事,练武的人能少喝便少喝。” “老毛病,我想是难改咯,一天不喝酒就馋,放心,我会控制酒量。” 余地以前在夜店做事便喜欢上喝酒,而且酒量也大,要不然也不会把整瓶假洋酒吹干,也就是喝下那瓶假洋酒,才会莫名其妙来到这。 在这里,酒有烈酒也有薄酒,其中烈酒酒劲不必高度白酒差,想来酿酒工艺应是完善,蒸馏技术也挺不错。 俩人唤来小二点上一桌酒菜,依着余地吩咐,先把酒端上了桌,俩人把酒满上,先是对饮一杯,余地嘴里吧唧一声。 “糯米酒,入口带着甘甜,适合佐餐,味道还可以。” 杨铁对酒没啥研究,平时喝酒也少,“看来你懂得不少,是不是以前天天喝酒?” “差不多吧,白酒洋酒红酒都喝过不少,也不知这里有没有将大麦和啤酒花酿出啤酒,没有啤酒,有起泡酒也是好的,那吞一口下肚,打个响嗝,别提多舒爽。”余地脸上带着回味说道。 听了这通,杨铁有些迷糊,酒不就是酒嘛,怎么那么多讲究,既然不懂就换上个话题,“余地,刚才你在铁匠铺订的那些袖套腿套还有,束腰什么的,拿来作何用?” “一些负重东西,拿来打熬体力磨炼筋骨,等你看我用后觉得好用,也可以做一套。”余地解释说道。 练武要练体力磨筋骨,身子不行再高深的秘籍给他都白搭,这方法也简单,又不需要多少花费,武馆里虽说有器材使用,但那是公用的,馆中人又多。 杨铁若有所思哦了一声,想着也给自己来上一套,他见余地身形也不壮,又能通过考核,应该有独特方法,自己学着来,说不定大有帮助。 俩人又聊上两句,酒菜便上来了,余地抬头看了眼,上菜的居然是个姑娘,二八年华相貌精致,身段也婀娜,她摆好碗碟还脸带笑容留下句,“客官慢用。” 杨铁拍了下余地,说道:“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 刚才余地是多看了一眼,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好奇,酒馆虽说不和妓院一样,但出入的人不少,这姑娘相貌不错,经常在这抛头露脸,不怕招惹麻烦么。 “我看过的姑娘多了,依你这么说,那我心上人不得在胭脂江撘架起座桥来。” 杨铁被他说的乐了,没想到余地嘴巴还挺滑,随后俩人嘬上口酒,边吃边聊。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两人打算起身走人,毕竟快到午时,用餐人不少,大堂上都没空桌,俩人占着也不像话。 余地想要抬手叫上伙计结账,眼光中俩人流里流气的趴在柜台上,一手扣着穿木屐的脚丫,一手拍打柜台砰砰作响。 “你们这怎么还不送饭菜过来,想要饿死我们大通赌坊的人不成,再不送来,我把兄弟们都招来你这喝酒。” 伙计不敢搭话,只能去后房将掌柜叫来。 掌柜也不想招惹这些下九流之人,脸上陪着笑说道:“两位兄弟安好,不是不给大通赌坊送酒菜,是你们已经记账一个月了,我们酒楼是小本买卖,再赊下去,实在是扛不住啊,要不你们先把账结一点?” 穿木屐男子将扣脚丫的手在掌柜身上拍了拍,“好说,不就是先结点账么,我以为什么大事,万一饿着我兄弟怎么办,拿着,现在可以给我们送饭菜了吧。”他就将两个铜板扔给老板,还一脸理所当然样子。 掌柜看着手里铜板,心中发怒又不敢发作,脸上神色憋着股怒火,两个铜板怎够那一个月的酒菜账单,连一杯酒都难买下。 “爹,不要给他们送餐,就不信他们敢乱来,青天白日下他们还想怎么地?”刚给余地上菜的姑娘上前娇声说道,语气很是不善。 那人听了姑娘的话也不动怒,反而调笑说道:“这不是玉景姑娘么,余掌柜你女儿这么水灵也舍得让她出来做活,心真狠啊,要不许给我吧,做我的婆娘天天吃香喝辣。” 余掌柜将女儿护在身后,“休想,你们快走,这不欢迎你们,银子不结清,也休想给大通赌坊再送一粒米。” 无赖就是无赖,也不动手,找了个空位就坐下,还说道“那我们大通赌坊的人来这吃饭总可以吧,有本事你动手赶人啊,你敢动手,今晚就烧了你这酒楼。” 余地本不想管这档子事,虽然也看不过去,但自己几斤几两也清楚,不是当大侠强出头的时候。可是这俩人哪里坐不好,偏偏在他这桌坐下,还动手拿起酒壶喝上了,他拿眼睛瞟了眼余地,像是说识相赶紧滚蛋。 这要是能忍,那余地还不如回家抱孩子,还去武管练什么武?不仅是他,杨铁这个血性汉子也忍不了他们,俩人一个眼神交流,直接动手。 余地一把抓住那人头发,将他脑袋往桌上砸去,杨铁比较直接,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捶另一人脸上,一拳把人打翻在地。 杨铁本就是因恶霸敲诈才想着来学武,最是看不惯这种九流人等欺压良善。 “你..你们敢打我,我是大通赌坊的人,我记住你们了,啊...” 这人脸面与桌面亲密接触后,一只鼻孔留着鼻血,还想着报家门作靠山,余地可听不下去,又是一拳过去,将他另一个鼻孔也打出血来。 “大通赌坊我不知道,那你们知不知道镇东武馆!” 第七章 发泄 余地拍拍这人脸颊,把镇东武馆搬了出来,他武力也就比一般人强上些,但现在是镇东武馆弟子,这么好用的招牌没理由不用,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两鼻子冒血,他双手捂着脸,怕余地再动手打他,在听到镇东武馆名号后,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他哪有胆子去武管找麻烦,就是背后的大通赌坊也不够看。 “知道知道,我们这就走,我们错了,打扰两位用餐,你们慢用。”这人说完就想起身走人,但被余地按在座位上。 “你们想走问过我么,喝了我陈年糯米酒,不给个说法就走,想再吃拳头是不?”余地装作凶狠说道。 旁边的杨铁很是配合,往地上无赖踢了一脚,引他吃痛发叫。 “我赔您,您说多少银钱?”两鼻子留着鲜血也顾不上擦拭,透过双手看向余地说道。 余地拿着酒壶晃了晃,“这酒我刚喝到兴头上,怎么也得十两银子。” “十两!?” “恩?” “好好,我给我给。” 这人看着余地晃动的拳头,连忙从身上掏出银两,发现不够,又和地上那人凑了凑才拿出来,银子没有整的,都是碎银。 十两银子能干嘛?城里普通人一天到晚做力气活,一个月也就差不多十两银子,省着点用,能够一家大小两月的花销。 余地没去动他们放在桌上的银子,学着影视里的桥段说了句“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俩人连连点头,从酒楼灰溜溜小跑着离去。 “好!” 不知道大堂里谁先喝出,随后大家跟着喝彩。 这两无赖言行大堂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对他们都很气愤,见镇东武馆的人出头将他们打一顿赶走,这种见义勇为的事自然值得欢呼。 被人群这样一搞,余地脸上还能忍住,杨铁就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还抱拳在大堂里回敬众人。 余地走向余掌柜,拿出银子说道:“掌柜,这是我那桌饭钱,桌上的银子就当是给在场的食客添些酒水。” 人群听了这翻话,又是轰的一声喝彩,搞的杨铁刚拿起置办东西又放下,再次抱拳回敬起来。 余掌柜没接余地银子,“小哥,你已经帮了我们大忙,我都没来谢你,怎么能收你银子呢,快快收回去吧。”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我不是在帮你们,是他喝了我的酒才动手,大通赌坊的人要是来这闹事,就让他们来镇东武管找我。”余地说完将银子放在柜台,拉着杨铁快步走人。 余掌柜将银子拿起,想追来还给余地,才到门口,俩人就消失在大街人群中,他看看手中银子,口中呢喃了一句,“真仁义啊。” 他女儿余玉景也跟了上来,眼中散出敬意看着人群,又将父亲手中的银子拿了过去,调皮说道:“爹爹,这银子我留着。”说完,她将银子贴身放好。 大街上,余地松开杨铁,用手掂量下葫芦,说道:“走的太急,忘记给葫芦灌酒了。” “那我们再回去。”杨铁脸上还留着笑意,显然刚才大堂里的吹捧让他很是享受。 余地摇摇头,他也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但想想回去后,又要和余掌柜因饭钱拉扯就算了,烦的就是这种客套,“算了,前面看看有没有酒家,黑铁,这种打抱不平的感觉怎么样?” “爽,全身通透,哈哈。”杨铁笑道,还摸摸自己的拳头,像是刚才打的还不过瘾。 余地跟着笑了,“这也是我要练武原因,不被人欺凌,见着不顺眼的事抡拳头,更想看看高来高去的江湖什么样,是怎么的精彩。” 昨夜见识了何伯刚三人踏空而行一幕,余地很是憧憬,想着自己要是能像他们一般,心中就一片火热。 随后他们便回了武馆住所,余地刚将东西放下,就拿起刚打满酒的葫芦狠狠的往嘴里灌去,惹得杨铁侧目,他心想余地怎么如此嗜酒,吃饭时候便喝了不少,现在又这样灌自己。 余地哪里能知道杨铁的念头,而且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想其他,他狠狠灌酒是因为口渴,房中刚住进来,又没备茶水,只能喝酒解渴。 这口渴不是简单口渴,是因为身体一直在发热,热的难受就觉得嗓子发干,。 在吃完饭后,余地身体逐渐升温,原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之后感觉不对劲,他发现身体越来越热,像火山般由内而外,要有东西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这种感觉和昨晚非常相似,只是没有昨晚那般痛苦,还在余地能忍受范围内。他放下葫芦,知道喝酒也不解渴,又将身上衣服撤去,光着膀子在房里动起来。 上下蹲,起高跳,俯卧撑,反正能知晓的动作都连翻用出来。 杨铁在一旁看的直挠头,心想他这是在练功么,好奇怪的姿势,不过要练功也不差这会啊。 余地没有理会杨铁,自顾做着能发泄体力的事,他身体现在好比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如果不宣泄出来,感觉像是要爆掉。 有如此变故,余地猜想可能是精元丹药力被引出,他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只能做耗费体力的事情来宣泄。 刚才不动还好一些,剧烈运动后发现身体更热了,像是火山中的岩浆已经到了临界口,随时要爆出来。 余地知道自己要做更多,简单的动作还没耗去一点力气,就立马被补充,他对杨铁吐出一句,“我去练功,不用管我。”说完就这样光着膀子跑向武馆的练功校场。 武馆的练功校场离弟子住宅区不远,方圆数十丈大小,四面都有围墙。现在晌午时分,练功场没有一个人影,武馆的弟子要么去用餐,要么午间小憩。 由此空荡荡的校场成了余地一个人发泄之地,他先是绕着校场全力奔行,在身后激起缕缕尘土,这奔行是有多快用多快,没有丝毫留力。 奔行了数十圈,他觉得这样还差了些,在校场旁拿起打熬体力的石锁,再行狂奔,这对石锁是用来练腕力,比早上那对石锁轻些,但也有二十斤重。 余地这一阵举动,足够引人侧目,但奇怪的是,烈日当头又剧烈运动,他额头上也仅是有丝丝汗珠。 又是数十圈,他停下将石锁放下,拿起五十斤中的石锁,在那上下抛举。 刚才负重奔行已经可以缓解体内要爆炸感觉,换个项目是因为一直绕圈,觉得乏味,练武又不是长跑,校场上能耍的多了去,刀枪剑戟不会耍,这笨重的石锁还不会么。 校场旁,杨铁担心余地情况,一直在这里看着,越看越是心惊,暗道余地怎么比咱家大水牛还能折腾,练了这么久都不见他歇一歇。 此时,另一边金伦也在看着挥动石锁的余地,他刚用过饭,听到校场上有动静,便好奇走过来看看,还想着会是哪个师弟这么努力。 看了一眼后,脸上带着讶色,没想到今天刚入门的余地这般刻苦,不由得多待了会,观察时间久了便觉得此子不简单。 余地显然不像修习过吐纳之法样子,奔跑时吞吐毫无章法,抛举石锁用力也不恰当,但也就是这样,他能不做停歇,好像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气。 金伦身为大师兄,指点武馆弟子是他的职责,而且馆主张忌发无子,他也把自己当做是武管的接班人,遇见余地这样有上进心又资质上佳的师弟,他怎么都会上前指点。 “余地,发力时收腹挺腰,以腰力带动臂力,腰力植于双腿,腿不须绷紧,但脚掌要紧抓地面。石锁落下用巧劲,腕力与手臂协调,将石锁再行带起。”金伦走到余地一旁指点着说道。 大师兄的好言教导,余地自然是心中感激,但是自己家的情况自己清楚,他现在主要是想发泄,而是想要练习发力。 不过,他还是依言而为,出现些错误,金伦言传身教,以自己做示范,又在他身上找出不足,直言点出。 花一番功夫后,余地显然感觉手上石锁没有吃力感觉,甚至可以双手换着抛举。压力小了,消耗的体力也下降,身体又在升温,开始膨胀的难受。 “既然学会如何发力耍这石锁,那就换个大一些的,想来耗费体力也更快”余地心中这样想后,便将五十斤的放下,跑去拿那百斤重的石锁。 金伦被他举动搞得咋舌,有些觉得余地是不自量力,但又有些期待。 没去理会金伦的目光,手拿百斤石锁,余地轻哼一声,用起金伦刚教习发力的法子,挺身将石锁拿起,腰臂用力,石锁被抛举过头顶,落下时,腿部微弯,脚掌抓地,腕力带动腰臂之力上扬,又将石锁举起。 以此反复,余地对于这样锻炼,心中带着成就感,举起百斤重物和玩一样,以前根本没有过,而且还能消磨身子里源源不断的气力,使膨胀感消退。 金伦看着余地,眼神从惊讶变成欣赏,心中暗道好一块美玉啊,要他来抛举石锁的话,没有任何压力,毕竟习武已经十多年,换五百斤重物还差不多,甚至千斤重物也能试一试。 可余地才刚接触练武,不仅身体资质绝好,悟性也不差,前后只说了几遍就能够运使顺畅。 金伦看着神采奕奕的余地好似不觉疲累,笑了下走出校场。 “余地,好样的,我为你计数。”杨铁从旁边走来一脸激动对余地说道。 第八章 灵气与吐纳 有了朋友在一旁加油打气,余地抛举石锁更有劲了,一遍一遍不道辛苦,赤着身上也开始溢出粒粒汗珠。他心中还念叨,书上说孰能生巧,真是这个道理,练的多了,对力道控制也更熟。 时间慢慢推移,开始有弟子来带校场打算练武,让他们瞩目便是余地杨铁这俩人,一人大声计数,一人抛举石锁。 “再坚持余地,已经过五百了。”杨铁在一旁大声喊道,喊声中有对余地加油打气的意思,也有吃惊在里面。 原本以为余地能抛举一百下便是极限了,哪知一百已过,仍没有停下,接着三百,四百,到现在五百。 由此,俩人的举动把武管中的弟子吸引了过来,开始他们觉得有意思好奇看看,看了一会后便和杨铁一样,对余地的体力感到咋舌,都在想他是今天才开始练武的么? 人都爱热闹,而来武馆学武的都是二十左右年纪的青年汉子,渐渐的围着余地杨铁俩人的武馆弟子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奔走相告,拉上好友一起来见证这一幕。 “他真的抛举这百斤石锁数百下之多?不会是乱侃的吧。” “我看不像,这两人面生,应是今天入馆,给他们胆子也不敢弄虚作假,大师兄最讨厌这种人。” “具体有多少下不知道,我来的比较早,午饭后便看到他们在此地练武。” 在杨铁吐出一千整这个数后,余地才将石锁放下,他口中小喘,手向脸上一抹,甩下不少汗珠,此时的余地身体已经不是太难受,也仍有力气继续抛举石锁。 他停下手是因为不想太过出众,现在还很弱小,树秀于林的道理他知晓,毕竟已经一千下,也足够让馆内的师兄弟们刮目。 “好!” 众人看到余地没打算继续,便爆喝出一声喝彩,馆内习武之人没太多别的心眼,就是简单的觉得你厉害,给你一声赞赏,他们心中也佩服有实力之人。 不过,人群中裘柏兵人却是带着嫉恨眼光,他入门几年了,已经很少来校场练功,多是在外厮混,来这里也是因校场的响动,把睡午觉的他吵醒,来看看什么情况。 今日裘柏兵在考核招人之时,只确定两个名额便草草结束,是因为他将一个名额许诺给了别人,从而在其中牟利,如果不是余地突然跳出来,很有可能混过去。 好事被余地撞破,心中便将他暗暗记恨,现在又见他在武馆弟子中出彩,更是产生了嫉妒,要知道入门几年的裘柏兵,没有一次像余地这般在馆内得到他人的赞许。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耍个石锁么?”裘柏兵从人群中站出,阴阳怪气说道。 杨铁看不下去,他是真心佩服余地,见他人这样说自己朋友,心中不服气,“你有本事你来抛举一千下试试。” 裘柏兵切了一声,“你说千下就千下,偷奸耍滑谁不会啊。” 抛了多少下杨铁是最清楚的,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计数,而且还知道在抛举石锁之前余地还负重跑了数十圈,想要再出言回击,却被余地一把拉住。 “算了,练武不是练给别人看的,我们心里有数就成,没必要和他人多作口舌。”说完,余地便拉着杨铁从人群中走出。 原本听了馆内弟子的喝彩,心里挺高兴,被裘柏兵这样泼冷水怎么都不舒服,想着自己和杨铁都是初来驾到,不想多惹事端,以练好武为主。 回到房内,杨铁还在生着闷气,余地看了,有些好笑又觉得暖意,朋友乐意为自己出头,心里温暖,而这个朋友相识还不到一天。 “黑铁算了,别和这种人计较,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眼红而已,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来,喝一口。”余地将葫芦瓶塞拔开,递给杨铁。 杨铁接过闷上一口,说道:“听你的,不和他计较,还有,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你这是有练过吐纳么,怎么气力这么持久,那百斤石锁我怕是抛举个十几下就力竭。” “以前误吃过一些果子,然后身体就有这毛病,不发力宣泄一番,身体会发热还胀的难受。”余地找了个理由解释着,心中还带着窃喜想着,你要是吃了精元丹你也行,谁吃谁知道! 杨铁点头哦了一声,脸上带着羡慕,“你运气真好,想来那果子肯定是天材地宝,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效果,你先休息吧,我去校场练一会,看你练完,我现在浑身都带劲。” 这也是群居练武一个好处,大家能相互激励,前方有了明灯,后面的人便会想着向明灯靠拢。 杨铁走后,房中便剩下余地一人,他现在没有丝毫疲惫,身体里还是充满干劲,只是不好再回去挥洒汗水,让人觉得自己太异样。 坐在房中没事可做,精神饱满又睡不着,便想起自己衣兜里那本奔雷劲。 余地将门窗关好,拿出奔雷劲翻看,书本不厚,寥寥十数张纸,先是浏览一遍,了解其中大概。 前几张纸是总纲,也是一门吐纳法决,后面是配合总纲的刀法,刀法有六招,也唤作奔雷六式。 第一式雷云滚滚,这一式也可作起手式,出手前体内如黑云压迫,雷云滚滚,雷电蓄而不发,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 第二式雷厉风行,可作为轻功身法,身动似那风雷并行,也可作一招腿法,双腿如双刀,出招风雷齐起! 第三式雷霆乍现,类似拔刀术,配合起手式雷云滚滚,一出刀便如闪电光速,快猛无比。 第四式天打雷劈,从天而降的一招,出招就如天上劈下雷霆! 第五式雷电交加,出刀连绵不绝,一刀接一刀,一刀环一刀,又快又疾。 第六式雷霆万钧,这一式也是六式刀法中最强一刀,手中刀便是天上雷,手执天雷般一刀斩出。 余地将书本合上,拿起葫芦饮上口酒,压下心中的激动,“我顶啊,出刀似天雷,这么牛叉的秘籍,我要尽快修炼,要不然对不起老天对我眷顾呢。” 话说回来,淫贼何伯刚轻功是厉害,但对敌手段差了些,所以他花了不少心思和手段搞到这本奔雷劲,不过他还没来修习,要不然也不会便宜余地。 要是已经修习,没有精通也该把内容记下,怎么还会留下秘籍书本,而也正是这本秘籍,何伯刚引来雪墨双剑,郭青黄柔夫妇的追杀。 又是灌上一口,余地打算细细详读,宝山在手怎能浪费,就算暂时学不会,将其记下也是好的。 书面刚打开,房门便被敲响,余地连忙将书本在床上藏好,再去开门,见了来人后疑惑问道:“大师兄,找我有什么事么?” 金伦看着还是光膀子的余地,语气中透露丝许关心,“没什么要事,就是看看你身体如何,刚才你在校场打熬身体,觉得你身体异常,就来问问你以前遭受。” 金伦会有此一遭,是因他对余地的欣赏,练武的体魄和悟性他都不缺,是个好苗子,想着将以后将武馆发扬光大,需要更多人站起来,光靠金伦一人可不行。 “哦,今日入门时候提起过,以前贪嘴在山里吃过一些果子,然后身体会涨热的难受,不过发泄一番后就好很多。”余地将对杨铁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又想起刚才看过的奔雷劲,便出言相问:“大师兄,这吐纳之法怎么练习?” 余地资质不俗,金伦又欣赏他,想着他待在武馆中迟早会修习吐纳之法,提前告知也算是提携,随后他走进房中坐下,慢条斯理的反问道:“修习吐纳之法前,你要了解内息是何物,所谓内息,便是天地灵气与人体精气结合磨砺所得,游历在体内经脉之中,又沉于腹中丹田,内息强弱也可作功力深浅。” “天地灵气?!这什么东西,真的存在么,它从何而来?”突然接受新的东西,超脱了以往的认知,余地不由得连发数问。 金伦不以为意笑了笑,“这天地灵气便是修行者所需根本之一,肯定是存在,而且世间每一处都有,只是多寡不同而已,至于它来自何处,我也不知,有人说是来自太阳,但这种说法无法考究,也就不得而知。” 余地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他没吐纳修炼过,没有切身体会,理解便不透彻,想不出便不想了,先学吐纳之法才是正经事,“那我如何才能吐纳呢?” “人体时刻都在吐纳,只是用得不得法而已,我教你一篇口诀,再帮你感受下气感,之后你再自己感悟修习。”说完,金伦很用心教导余地吐纳口诀与其中注意事项,最后将手搭在余地下腹丹田处,探出丝丝内劲。 金伦对余地如此作为,要是被馆中其他弟子知道,定会说他偏心,要知余地可是今日才入门。 一般弟子入门后满月才会教习吐纳之法,帮助感受气感这样的待遇更是没有,只能自行探索。 由此也显得金伦对余地倚重,也是想留下他的心,想要有所得,必要先给予,让余地承下这份情。 此时余地正闭眼感悟体内那股气息,它顺着金伦教习的口诀所载经脉流淌,或急或缓,或轻松或有力,流淌一周后,余地感觉自己身体有种很玄妙感觉,无法用言语阐述,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第九章 奔雷劲与练刀 金伦将按在余地腹部手掌收回,说道:“接下来便靠你自己修行感悟,口诀中有不懂之处,可再来寻我。” “多谢大师兄,余地感激不尽,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余地抱拳向金伦行了一礼,这句话也说得真心,他与金伦今日才相识,人家肯这样出手帮忙,肯定不是简单看重师兄弟关系,余地情商又不低,得了好处说句漂亮话也不打紧。 金伦在余地肩膀上拍了拍,脸上挂着微笑说道:“修炼要勤勉,我很看好你。”说完,他便转身出了房间。 “我很看好你?什么鬼,是不是每个领导都喜欢来这么一句,不过以前那些都是说空话也不给甜头,金伦可是先让我尝到甜头,不错不错,有这样个领导干活...修炼肯定不偷懒。”余地看着金伦背景心中念叨着。 见金伦走远,余地再关好门将奔雷劲拿出,细细品读上面每一个字。 金伦教习的吐纳口诀简单易懂,运行也简单,和奔雷劲一比,余地感觉他教习的像是地摊货,怎么取舍他当然有数,要修炼肯定是先好好研读奔雷劲啦。 奔雷劲总纲很是深奥,但体验过一次气息流淌经脉感觉,也能作些理解。余地通过上面所载,加以分析了解到,功力小成是如何,大成又是怎样。 寻常人要修炼到小成境界,少不了十年功夫打熬,在体内丹田现出旋涡之状,便可称为功力小成。而至功力大成之境,就要经脉中内息凝实成罡,罡气在体内随意运行。 对现在余地而言,功力大成中的罡气太过遥远,先学会眼前的奔雷劲才是最实在。 修炼无岁月,认真研习时也觉得时间过的飞快,在杨铁敲响房门时候,余地才知道已经是傍晚。 将奔雷劲放好,余地将满头大汗的杨铁迎进,看他模样,显然下午在校场耍的很酣畅。 杨铁进屋拿了武馆发的换洗衣物,对余地说道:“出了一身汗,咱两去澡堂泡个澡,舒缓下筋骨。” 余地听后也觉得身上黏黏的,进屋前他也是出了不少汗,看书的时候太入迷没觉得,这会被杨铁提起便感觉有些不舒服,随后点头应好,也拿起换洗衣物出门。 广陵城有两大特色,其一是穿城而过的胭脂河与旁边的胭脂街,此处的烟花之地可是闻名千里,不少豪侠墨客在次留下轶事。 另一个便是这样说法,白日皮包水,晚间水苞皮,皮包水指的是早上的汤包美味,水苞皮说的是泡澡的堂子很多,也有名气,而且广陵城的人,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苦力商贩,都喜欢在澡堂泡一泡。 ...... “呼!身子乏了,在这澡堂泡一泡真是舒服。”杨铁将身子沉浸温热的水池中,一脸享受着。 余地也有些迫不及待,手上端着的酒水和小菜放在水池旁,将身上的裹布去掉,身子沉浸下去,口中也是舒服叫了一声。 “余地,没想到你那玩意那么大,你是不是属驴的?”杨铁在余地撤去裹布时,往他那里瞄了一眼,看了之后心中咋舌,还暗暗摸向自己那地方作了比较。 余地还了个白眼,“去,你家才属驴的,我属龙,我这是龙跟,天赋异禀,你羡慕不来的。” 他服下精元丹后,那里壮实成一条蛟龙,捣鼓了一晚上软下去后,那里着实壮大许多,就算不挺起来也晃悠悠的。 “难怪你还要订个阁间,是不想让别人看了自卑?还是你自己害臊啊?哈哈...”杨铁拿这开个玩笑说道。 “你不自卑就行。” 余地不想和他纠缠这个,和大男人讨论有啥意思,要是个女子还有情趣深入了解一番,他将端盘飘在池子里,拿起一个酒壶和一根酱萝卜,又将端盘推给杨铁。 泡澡堂,酱萝卜下酒,一口萝卜一口酒,这才是惬意生活啊。 泡澡会使人出汗,喝酒补充水分,这酱萝卜味道酸中带辛辣,刺激味蕾后搭配上一口高粱酒,就两个字,舒爽。 杨铁拿起端盘上酒壶喝上一口就放了回去,他平日喝酒少,这高粱酒酒性烈,喝的不适应,拿起跟酱萝卜在嘴里嚼着,“你就不怕醉倒在这池子里?” “只要这不是假酒,我真不会倒,哈哈,明天我去趟铁匠铺拿定制负重,也买把刀,你打算用什么兵器,一起帮你捎回来。”余地出言问道。 武馆的校场是有兵器,但那是用来教习,不好带出武馆,而且也没开锋,余地研读奔雷劲后,想着以后肯定是使刀,提前备好一把,也有备无患。 杨铁沉凝一下,没拿定注意,“没想好,你既然用刀,那也给我备一把,有把刀挂在腰身,怎么都看着有气势。” 一阵闲聊,俩人泡完澡后,回到武管住所已是月明星亮,晚上也没什么可作娱乐,说了几句,杨铁便躺下睡去。 余地听到那头传来轻缓呼噜声后,便起身坐起,在床上摆出奇怪姿势,他左脚在前弯曲,右脚在后弓起,一手紧贴背后,另一手高按头顶。 这奇怪模样是奔雷劲中所述吐纳入门的姿势,虽是怪异,余地也照着书上所说练习,今日一下午时间,奔雷劲总纲里的吐纳之法已经牢记在心,这会他默念法决,控制着气息一遍遍体悟。 寻常人等从接触吐纳之法到自己练出气感,少说要一个月,但余地身体内还有不少精元丹药力,精气是常人十倍之多,仅仅坚持一个时辰,便在体内感受到一股微弱暖流,这可把他给乐坏了。 “我顶啊,这就是内息!这就是功力!小爷我也是有内功的江湖人啦,哈哈哈!” 这股内息非常微弱,像是摇摆在风中灯芯,保不准下一刻就会散灭,余地乐了一阵便稳住心神,小心翼翼控制内息在经脉流淌,起初很是生涩,又缓又无力。 细心引导又艰难前行后,余地有了些心得,操作也熟练了些,速度在缓慢加快。他心中没来计时,以内息运行周天作准,内息运行三周后,便听到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这么快,就五更了,等会卯时天就要放亮,不过,修炼这么久身子都没劳累,手脚也不发麻,真是神奇,不管啦,反正是好事,来睡一会,明天开始炼刀。” 余地心里念叨了一阵,躺下睡去,他身体没问题可以继续坚持,但是精神有些倦意,专心如一操控内息耗费不少心神。 天色大亮,余地也没赖床,仅是熟睡一个时辰,又是精神饱满,与杨铁一起吃了几个大汤包,便去铁匠铺拿定制的负重,还买了两把百炼钢刀。 刀是雁翎刀,刀身淬火纹路清晰,如波浪涛涛,刀刃开锋,寒气逼人,看的余地是喜不释手,试想哪个男儿不喜刀剑在手,连和老板价钱都不讲,直接给银子,他想着江湖上侠客给银子都是像扔石头玩,自己像个商贩讨价还价也太跌份了。 回了武管房间,里面没人,余地猜想杨铁这会应是在校场了,放下双刀,将负重在外衣里面穿戴好,如此做只是想低调行事,他定下过基调,没那三两三,绝不上梁山。 活动了下手脚,感觉还行,四肢上的套筒加上腰上的宽厚束带,总计是五十斤,由数十窄小铅块制作,外面使用兽皮包裹,不会膈应皮肉。 来到校场,这会已是有不少人来锻炼,杨铁也是其一,余地与他打个招呼后,便围着校场先跑上数十圈。 有精元丹对余地身体精气加持,负重跑几十圈压力不大,而且在他身体有疲惫感时,昨夜修炼出的那股微弱内息,会随着余地呼吸运行起来,反补肉体。 停下后,来至兵器架旁,拿起一把朴刀挽了个刀花,这会余地难住了,用刀切菜没问题,这么长的朴刀真练不来。 一旁也是练刀的馆中弟子见了余地窘迫,便好言来问:“师弟,昨日见你耍石锁气力不小,你也练刀?” 余地点头称是,也虚心求教问道:“这位师兄,这用刀入门该如何操练?” “也简单,就三招劈砍,横扫,撩挑,你先练习这三刀便可,往后如何,大师兄会来教导,来,我教你如何发力。”这人热心说着,又手把手教导余地运力使刀,他会如此是因昨日见了余地抛举石锁,心中也是佩服,想着又是一个武管师兄弟,便好心上来教导。 余地抱拳谢过这人,问其称呼后,便找了个空位自己练刀。 “池潇,好名字,池中金鲤,潇洒不凡,这名字记下了。”余地心中将这位馆中弟子记下,想着以后回报,至少也得请人家喝顿好酒。 劈砍,横扫,撩挑,单使出其一还好,连起来就生涩发顿,余地想着既然连着耍不好,那我就单个练,劈砍百遍,横扫百遍,撩挑百遍,还是不行,那就千遍,乃至万遍,直至熟于心,巧于手,手随心而动。 余地能如此坚持,是因他心中藏着股倔脾气,既然已经开始那就想着做好做精,最重要的是心中的那个江湖梦也在激励他前行。 在余地一刀刀耍着简单招式之时,一人再到他身旁不屑嗤笑,“你这把式,打算做厨子切菜么,晃晃悠悠的,呵。” 余地看了眼来人,脸熟,正是昨日出言讥讽过自己的裘柏兵,他手背在身后,也不像是来练武,倒是看热闹一样站在余地身旁。 “马步都没站稳,还没打就要给人跪下,练什么武,乘早回家种地吧。”裘柏兵走在余地身后,伸腿在他腿弯出踹了一下,余地事先没有防备,受力半跪在地。 不远处的杨铁看到这一幕,手里抄这石锁过来,“是不是想干仗,当我们怕你啊!” 第十章 相信我 余地拉住一脸怒火的杨铁,“先住手,我心里有数。” 裘柏兵见余地不敢发难,脸上更是得意,“就你们两个,我自缚一手都行,凶什么凶,我是教导这位师弟练功,不要觉得有点力气抛举个石锁就自以为了不得。” 想要发难的杨铁又被用力按下,余地脸上压着怒气,说道“行,多谢师兄了,我会好好记在心里!” 裘柏兵装出个前辈姿态,摆摆手走人,都没在校场逗留,余地看后心里骂道,我套你猴子的,专门来找茬是吧,等小爷我练刀有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你也忍?他就是和你过不去。”杨铁负气将余地的手甩开,脸扭向一旁重重呼出鼻息。 余地看了他这模样,心中有些欣喜,嘴上安慰说道:“对付这种人我有经验,先让他嘚瑟些日子,我会给他准备好颜色。” 安抚下杨铁的不忿,余地没因为裘柏兵所言而懈怠,通过他的话晓得自己不足,又向池潇请教马步要领,了解之后,他扎好马步继续练刀,劈砍,横扫,撩挑。 整个上午,一刀一刀挥出,余地的手更稳了,出刀更准了,眼中不知不觉带着狠厉,刀是百兵之胆,手中刀也可作人之胆,出刀时要狠,那人怎能不狠。 还有就是,余地发现自己越练越有力,身上力气好似榨不干净,尤其是临近午时,那种炙热膨胀之感又慢慢充斥身体,体内气劲之多都撑的难受。 “要我裂开啊!又来,是不是以后每天中午都要来上一次。”余地感受着身体异样心中吐槽着。 现在校场上就剩余地杨铁俩人,其他人要么是去用饭,要么是找个阴凉地方,顶着烈日暴晒练武,可不是件舒服事情。而余地俩人想着这会饭堂人正多,等会再去吃也是一样。 “黑铁,你先去吃饭,帮我留一份就行,我现在身体又发作,胀热的难受,要和昨天一样发泄一顿。”说完余地将身上衣服退去,赤着膀子现出手臂与腰上的负重,也不等杨铁回复,围着校场跑起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知道余地身上的毛病,杨铁喊了声你自己注意,便向饭堂走去。 这会,余地已经是全力狂奔,也不知是体内有了内息,还是昨日有过锻炼,今日奔行的速度快上一些。 数十圈后,身上汗珠布满,又来到百斤石锁旁,运起昨日发力的法子,将石锁抛举,想着将身体的胀热感快点消退,手上的速度都快上许多,能听到石锁抛举时呼呼风声。 一只手乏味了便换只手,之后两手左右交替,好像这百斤石锁在他手上是个大号的绣花球。 校场旁,金伦路过看了眼,见了校场上这一幕,脸上很是满地的点点头,似在说我没看走眼,这小子是个练武的好料。 时间流转,校场慢慢有了馆中弟子来此练武,见了余地在那抛举石锁,也不再觉稀奇,知道这个新入门的小兄弟体力足的惊人,多看上两眼后便自顾修炼。 余地身体胀热消退后,吐出口浊气将石锁放下,环顾了一眼没见着杨铁人影,便跑去饭堂寻他。 “裘柏兵,你凭什么欺负人,就因你入门早些么?”杨铁站在饭堂门口,脚下还有打翻的饭菜。 裘柏兵不以为意,拍了拍衣袖粘上的饭菜,“哼,把我衣服弄脏你还先出口夺理,饭堂规矩饭菜不许外带,你拿着饭菜想去哪?再说,我就是入门早怎么了,师兄都不叫一句,没规矩的东西。” 见杨铁拽拳想打来,裘柏兵又嚣张说道:“打啊,我站着让你打,武馆门规门内私斗,轻则五十鞭,重则废除武功,逐出武馆,你敢打么?” 裘柏兵知道杨铁与余地是同寝好友,他心中嫉恨余地,连带着也想整一整杨铁,见杨铁端着饭菜出来,故意撞了上去,将饭菜打翻,又对他言语相激,没动手就算了,要是动手定要他脱层皮。 “他娘的,我就算不练武也要揍你一顿!”说完杨铁举拳砸去。 裘柏兵脸上露出得逞嗤笑,身体也不慢,摆出招架姿势,他毕竟在武管呆了几年,虽说练武不勤快,但也是有几分功夫在身。 从校场走来的余地看见这情景,连连跑来将杨铁抱住拦下,“黑铁,冷静点,相信我,把他交给我。” 杨铁身板看着比余地壮不少,但气力可比不上余地,他身子被余地抱住前进不得,也就罢手,只是脸上写满了不甘。 “我们刚才武馆,饭堂规矩还不懂,谢过师兄提醒,以后我们会注意。”余地把黑铁稳住后,回身向裘柏兵说道。 裘柏兵见杨铁这个炮仗炸不开了,脸上还有些失望,又摆出高人一等姿态说道:“师弟啊,不是我说你,花这么多气力干什么,还不如找个村姑早点抱孩子,对哦,忘记你还小了点,身上乳臭味还没散,有些不合适,哈哈哈。”戏弄说了一番,他便笑着走远。 确实,现今余地也才十八不到,脸上也秀气,在武馆中年纪也是最小一个。 “我套你全家猴子的,给我记住,小爷就先让你嚣张些日子,迟早要你连翻吐出来。”余地眼神带着练刀时的狠意,心中暗暗念道。 杨铁内心实在难以忍受,憋着怒火又发不出去,也不理余地,便大步向住所而去。 余地怎会看好友独自负气离开不管不问,也跟在他身后回房,进了房门杨铁便破口大喊:“余地,你干嘛要怕他,大不了这武管不待了,广陵城又不是只有这家武管。” 余地耐心解释,“黑铁,我不是怕他,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现在揍他一顿也就出口气,咱们还要受连累,我要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把他踩在脚下,相信我,我能做到。” 见好友一脸坚定神情,杨铁抚顺一下心情说道:“好,我听你的,就忍他一忍。”说完拿起余地的酒葫芦狠狠灌上一口。 “走吧,陪我去吃点东西,早上吃进肚子的汤包早就没影了,现在正咕咕叫呢。”余地拉起杨铁又回了饭堂,不知是真饿了,还是有一位肝胆相照的好友作陪,他吃得格外的香。 饭后稍作歇息,俩人又回了校场,余地没作停留,直接拿起兵器架上的朴刀练习,劈砍,横扫,撩挑,一遍一遍,不曾停歇。 不要以为看着这三刀简单,也想想余地身上可是有五十斤负重,身体上磨砺不说,反复这样枯燥的招式,常人早就厌烦。 余地深知楼要起的高,基础一定要扎深,奔雷劲就是他眼中耸立云间的摩天大厦,他要想到达那个高度,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偷懒,站在如此高楼上才能见识心中高来高去的江湖。 有时他也会暗暗庆幸,要是没有服过精元丹,他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两日来的锻炼,他能明显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体内精气足于常人近十倍,力劲也是源源不断,而且膂力也因锻炼增长的飞快。 而且能在短时间内修炼出内息,也是精元丹功劳在里面,听金伦所述,内息是灵气与精气结合磨砺所得,自己精气十足,修炼内息进度也是飞快。 由此,也是余地向杨铁承诺的底气,外有奔雷劲,内有精元丹,要是不把这裘柏兵狗东西踩下去,他自己都想拿块豆腐去墙角待着。 到了晚间,余地杨铁俩人用饭洗漱后,便回了房休息,杨铁午间被裘柏兵气着了,整个下午都在拿石锁发泄,这会正摸着发酸的双臂躺着,没过多久就熟睡。 熟悉的轻鼾想起,余地拿出衣兜中的奔雷劲借着月关翻看,里面大纲口诀是熟记,但是奔雷六式没去多了解,这次翻看便是想从中学习刀法。 第一式天雷滚滚暂且不看,虽是起手式,但功力不足蓄不出滚滚云雷般刀势,做出来也是假把式。第二式是轻功身法雷厉风行,这招不错,还能作一招腿法,双腿如双刀,不过现在以练刀为主,也先行放下。 第四式天打雷劈和第六式雷霆万钧更不用想,就自己这细的可怜内息能干嘛。 看了一遍后,只有其中的第三式雷霆乍现与第五式雷电交加,适合自己修炼,似于拔刀术的雷霆乍现讲究快与准,出刀是似那雷霆般乍现,刀不落空。 雷电交加要的是刀刀连环,一刀快过前一刀,前后不停歇,直至敌手败亡。 余地选中这两招后,细细研读这两刀的讲解,从出刀发力到内息运使,一字都不拉下,直至子夜熟记下来,他才将奔雷劲放好,又摆出昨日那般姿势修炼起奔雷劲。 第十一章 敬茶 一日之计在于晨,鸟儿如此,武管的弟子们也是如此。 刚至辰时,武馆校场开始热闹,哼哈声不断,有人对练,也有人打熬体魄,在角落余地独自一人默默练刀,还是那般简单的三招劈砍,横扫,撩挑。 昨晚他已将奔雷劲中的第三式雷霆乍现和第五式雷电交加记牢,但功力尚浅,对刀运用也是不熟练,如此高深的刀法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空中楼阁。 这会,余地正双眼紧盯朴刀,又是一刀劈砍而下,手稳刀快,还有呼呼破空之声,当刀身在空中划过之时,一只大手抓住刀背,余地受惊想要抽回刀身,可朴刀纹丝不动,那只手似焊在刀背一样。 “大师兄?!你这是?”余地抬头看向抓住刀背之人,正是是金伦,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何意。 金伦将刀背上的手松开,笑着说道:“看来你很适合用刀,也有恒心练刀,昨日我就见你修习这三刀,今天还是不变,而且刚才那刀劈砍,力道准度速度都不差。” 听了金伦夸奖,余地谦虚起来,“其他的我也不会,就瞎练而已,还是大师兄厉害,一手将把刀抓住。” “这怎么能比,我这双手跟着师傅练了十多年,你练刀才多久?把刀给我,我教你用刀基础招式。” 余地依言将朴刀递给金伦,站在原地带着期待看着金伦耍起朴刀。 金伦虽说练了十几年手上功夫,但这基础刀法也使得风声赫赫,他将最原始的用刀三招劈砍,横扫,撩挑分化成十五刀,劈、砍、撩、挑、截、推、刺、剁、点、崩、挂、格、削、戳、以及舞花。 招招连贯非常顺畅,金伦为了让余地看懂更多,他前后耍了三遍,停下手后,将刀递回给余地,又帮余地架把式,阐述每一刀出招要领,是该发劲还是留力,何处发力最是恰当,哪里又是错误等等,言传身教细心指点。 俩人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专心,在余地掌握这十五刀后,上午时间便过去。 临近午时,金伦便离去,留下余地自行练习,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基础刀法没什么可以多教,还是孰能生巧的道理,刀挥的多了,刀法自然会精进。 此时校场人散的差不多了,余地感到了身体的胀热,知道接下来校场又是他个人专属场地。与杨铁打了个招呼,便退去衣服做着宣泄气力之事。 前后几次发作都是在正午时候,也不知是有什么说法,反正余地享受着精元丹给自己带来益处,也没去多管,除了胀热难忍算个问题,其他的他很乐意接受。 其实余地每次在午时发作,是因此时天地间阳气最胜,将他体内精元丹药力引出,只是这些在精元丹丹方上没有记载,可能是刻录丹方的人没有想到会有普通人将其吞食。 一般吞食者都有不错功力傍身,而余地内息还弱小的可怜,无法自主将药力引出,所以才会有这样现象。 就此,宣泄力气之事不再赘述,之后的修炼余地对自己也很是刻苦,反正身精力足,除了生活上一些零散事外,他有气力便在校场挥洒,晚间又孜孜不倦在床榻修炼奔雷劲,让自己内息变得更强劲。 日复一日,余地这样的修炼生活,转眼就过去一个月整。 这段时间里,他基础刀术十五刀已经精通,刀刀连贯行使顺畅,而且出刀有力,挥刀带风,点刺都准。 修炼奔雷劲也有所成,原本的内息看作发丝的话,现今的内息便有筷子粗壮,不得不说是惊人的进步。 常人要从零开始到余地这般,少说也要三年功夫打熬,但他只花了一个月,这里少不了自身刻苦勤勉,也要归功于精元丹帮助。 昨日,精元丹的药力已经完全耗尽,余地也不用忍受午时准点到来的胀热感,当然也享受不到源源不断的气劲,一时间他还有些不习惯,像是生活中突然少了什么物件。 这会,余地仍是在校场练刀,也还是那个角落,只是皮肤已经晒成麦色,少了那份秀气,多了男人身上应有的坚毅,而那颗眼角小痣也增添不少魅力,甩眼一看似乎带上些邪意。 余地现在练刀已不再是基础十五刀,而是奔雷六式中的第三式雷霆乍现,只见他双目微闭,身躯微弓,一手握刀柄,一手虚握刀身,这个姿势半个时辰前就开始保持,没有丝毫动过。 校场一阵微风扫过,将静止的余地带动,他双目猛的睁开,挥出朴刀似那白鹤亮翅,将身前飘过落叶一份为二。 “感觉还是差了,速度也不够快,本来落叶要从茎干切开,却是成了横着分离,看来准头也不足。”余地脸上带些失落,心中对方才一刀点评着。 要是同寝好友杨铁知道他心中想法,肯定想伸手掐他,同样修炼月余,杨铁前不久才感受到气感,因受余地的影响,他也开始练刀,只不过还在熟悉那基础十五刀。 相比之下余地已经能出刀断飘叶,怎么能不让杨铁羡慕,要知道飘叶晃动无常,他手中的朴刀还是把没开锋的刀。 话说杨铁一个月内便感受气感,还是托了余地的帮助,余地将金伦教习的吐纳口诀早早传述给杨铁,要不然他还要等到拜师敬茶后才能修习。 提到拜师敬茶,余地听闻馆主张忌发昨晚回来了,想来今天也是余地与杨铁拜师敬茶的日子,这个仪式因张忌发不在馆内,从入门之时拖到现在都有一个月,在他们敬完茶才算是镇东武馆弟子。 午饭时,大师兄金伦在饭堂中喊话,让众人稍后去大堂聚集,又在余地身边叮嘱,让余地做好拜师敬茶的准备,走的时候还对余地莫名笑了下。 余地不知道这一笑是什么意思,想来金伦也不会来害自己,便顺其自然,饭后偕同杨铁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拜师敬茶总要体面点,身上的衣服都有汗味了。 俩人来到武馆大堂,这里已经整齐站着不少人,余地也不知道站位有什么说法,反正他们入门最晚,站在最后就行。 数十人到齐后,馆中张忌发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余地看其模样,也很是好认,横眉大眼,鼻壮嘴粗,注目的是张忌发一双大手,比常人大上半圈。 “今日招其大家是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便是上月入门弟子拜师敬茶,余地杨铁王大力上前。”金伦站在张忌发身侧代其发言。 余地杨铁和同时入门的王大力一起上前,将准备好的茶水端起,站在张忌发身前,没想象中要下跪更要磕头的礼节,弯腰鞠躬敬茶而已。 他们只是馆内弟子,又不是金伦这种衣钵传人,意思到位就行。 余地排在最后,他躬身上前行礼,嘴中恭敬说道:“师傅,请喝茶。” 张忌发接过茶水,大手还在余地胳膊肩膀摸了两下,脸上带着欣慰笑意,“余地,很不错,短时间内练到皮肉紧绷,不愧你大师兄在我面前夸你。” 余地看向脸带笑意的金伦,也礼貌性的回了一笑。他这一个月所作所为全被金伦看在眼里,练功毫无懈怠,更是刻苦勤勉,值得金伦在馆主那对他夸奖。 敬过茶后,三人回到位置站好,也等着宣布第二件事情。 张忌发巡视众人一眼,说道:“这第二件事和你们有关,城内总捕头是我知交好友,他想在馆内弟子中招揽些人手,补充城内捕快空缺,我也应允,接下来念到名字出列。” 在话音还没落下时,人群中气氛便有些不一样了,在武馆习武除了能有个好身手,也想着有个好着落,捕快的职务肯定是强上看家护院,和人谈起时也体面,毕竟是吃皇粮拿饷银。 而且城中多江湖客进出,捕快行事权利广泛,衙门里的官员也多会给出便利,如此,只要不是一根筋,除了俸禄还可捞到不少油水。 张忌发放出这样个消息,怎能让馆内弟子不激动,都想着自己的名字能否被念到。 站在人群中的裘柏兵也是一脸激动,心想自己入门都几年,在那份名单里该是理所应当,他越想越是心热,都不禁幻想自己穿起捕快装束模样。 金伦站前一步,用手压了压,将大堂中的弟子们安静下来,随后一个个念上名字,“张三,李四,王二,.....池潇,余地,这些人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名单念完,大堂众人脸色不一,听到自己名字在里面的自然高兴,反之便是失落,但其中有俩人却是不同。 余地听到自己名字在名单里很是惊讶,他只是入门一个月的新人,怎么给自己这么好的待遇。 裘柏兵则是不甘与嫉恨,他没在名单里虽说心里很难受,但也不敢忤逆馆主的意思,但听到余地居然被选中,这让他心里燃起了一团嫉妒之火。 “师傅,为什么余地都能选上,而我不能?”裘柏兵站出人群语气埋怨说道。 金伦见裘柏兵敢跳出来反对,脸上一对眉毛皱的老高,口中喝问道:“你自己心中没有数么,一个月你是有几天好好待在武馆练功?” 被这一问,裘柏兵语噎,转念一想自己总比余地要强吧,“那为何余地能选上,我入门比他早,功夫比他好,怎么也轮不到他?” 余地听后没有动怒,倒是心中发笑,“哈哈哈,这么好的脸蛋送给我抽,不抽下去都对不起这个月留过的汗水。” 随后他也站出了人群,开口说道:“既然这位师兄心中不服气,还说比我强,师傅,大师兄,要不让我和他比试一番,如何?” 第十二章 刀片炒肉 这段时间裘柏兵隔三差五便在余地杨铁面前晃悠一次,像只苍蝇一样,想出手又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余地要是错过至少后悔十年。 裘柏兵心中也是高兴坏了,想着要是将余地挫败,没准就能将他名字顶替,怕余地后悔,他连连说道:“师傅,余地都这样说了,就让我们比试一下。” 两位当事人都没意见,馆主张忌发也不好多说,便点头同意。 之后,张忌发领着门下弟子来到校场,围成一个大圈,杨铁还走到余地身后,帮他捏肩捶背,又把校场上未开锋朴刀递出,“不要留手,狠狠揍他,把我那口气也出了,忍了他一个月,我脸上泡都多长了几个。” “放心,今天不把他打趴下,我气都不会顺。”说完余地开始脱衣服,露出一身精壮肉体,上面曲线分明,再把身上负重拿下,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告诉众人这玩意可不轻,也引得众人侧目。 裘柏兵看了眼地上负重,眼中有了些凝重,但又想余地只不过练武一个月,自己可是有数年光阴,怎么也不会比他弱,不由得底气充足起来,“哼,哗众取宠而已,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相比裘柏兵轻敌,余地可是作着狮子搏兔准备,要不然也不会将负重取下,“那还请师兄赐教,小心别被我打脸哦。” 抄起朴刀挽个舞花,余地注视着身前裘柏兵,他手拿齐眉熟铜棍,脸上带些狰狞。 “哈!” 裘柏兵率先出手,齐眉熟铜棍由上至下劈来,势大力沉,余地也是不好硬接,侧身躲了过去。 这一个月来除了洗澡睡觉,那五十斤的负重从不离身,余地现今脱去负重,不说身轻如燕,也是身法迅捷。 棍棒狠狠砸在地面,留下长条凹坑,余地看在眼里,暗想这裘柏兵还真没留力,这要是吃上一棍说不定要伤筋动骨。 一寸长一寸强,裘柏兵仗着兵器优势连翻出招,棍棒挑点崩使得有些水准,看来这几年在武管还是学了些东西。 余地脸上也不慌,手中朴刀见招拆招,不急着出刀伤敌,他没和裘柏兵交过手,不清楚他的深浅。而且这段时间余地不只是练刀,也时常会与馆中弟子切磋,增长对敌经验。 再来就是棍棒使得威风,裘柏兵耗费的体力也就更多,以逸代劳,等他露出疲软便是他倒下之时。 馆中弟子中除了金伦,要比体力的话,余地真没怂过谁,精元丹可不是白吃的。 推刀沿棍走,余地想将其双手逼开棍棒,但裘柏兵也有些手段,双手松开,用脚将齐眉熟铜棍踢向余地。 这一棍有些意外,使得余地没来的急反应,胸膛上吃了一记,好在棍棒上力道不大,也没啥损伤。 裘柏兵见一招得手,脸上泛起得意,再次抄起棍棒舞得风声赫赫。 俩人打的起劲,场边的人看的也起劲,馆中弟子对偷奸耍滑的裘柏兵大多是不喜,也与他交集甚少,平时他对余地所为大家看在眼里,只是碍于他入门早资历深,便没多说什么。 最为紧张的便是杨铁,他没想到平时练功松垮的裘柏兵功夫不弱,棍棒在他手里耍的花俏,力道也是不小,杨铁在胸前紧拽双拳,见余地一刀占优便脸露喜色,见裘柏兵一棍得手又眉头紧皱。 “呼...” 刀棍相碰数十下后,裘柏兵一招势大力沉棍棒横扫将余地逼开,打算喘上两口气作会歇停。 余地要的就是等他气虚力疲时发力,怎会给出喘息机会,他身子逼退后脚尖一点,再次持刀上前,这一刀是刺,横着刀身缩短俩人距离。 裘柏兵鼻尖带着粗气,出棍招架刺来朴刀,没得喘息的他心中暗想,这小子就不知疲累么? 如果余地知晓他心中想法,定会回他,小爷就是不累,而且气力足的很,耗都能耗死你。他被精元丹大大提升了体质,就算现今体中药力耗尽,没了源源不断的气劲,但也是身精力足,再和裘柏兵打上百来回合,也不会大喘口气。 刀棍相击又是响了十来声,余地感觉棍上力道小了不少,知道自己反击时候已到,深吸一口气,体内奔雷劲功力流转,手中朴刀连环挥出,刀刀力沉,震得裘柏兵持棍双手有些发麻。 裘柏兵双眼睁大,没想到余地力道居然这么大,体力还如此充足。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落败,就此也发起狠打,打算以伤换伤,反正朴刀也没开锋,手中熟铜棍总比朴刀力沉,俩人都吃上一记,自己肯定是占上便宜。 有此想法后,裘柏兵面对身前横扫一刀也不在阻挡,用身子硬接,手中棍棒直向余地头部砸去。 “我套你猴子的,居然跟小爷玩狠,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余地心中叫喊,收回朴刀也翻身躲避这一棍。 见收到效果,裘柏兵脸上一喜,不多想再提棍上前,打算用这种打法将余地击败。 这会余地收刀在腰测,左手虚握刀身,双目紧紧着裘柏兵一举一动,就算裘柏兵再次举起长棍也没闪动。 “近了,再近一点,快过来,小爷请你吃刀片炒肉!”余地心中嘀咕,在棍棒快要临身之时,他身如脱兔,避开力沉一棍也顺势拔出手中朴刀。 奔雷六式,第三式雷霆乍现! 裘柏兵眼见这棍就要砸在身形不动的余地身上,心中喜出望外,但下一刻白光闪过,他就笑不出了,也可以说是嘴巴肿的发不出笑。 余地一招雷霆乍现,将刀身拍在裘柏兵脸面上,宽厚刀身覆盖了嘴巴和半张脸,而且这一刀余地没有留手,出刀快猛也力足。 吃了这一记,裘柏兵身子向后倒去,口中还飞出几颗断牙,嘴巴和那半张脸飞快红肿,显出刀身模样,他躺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好!” 发出喝彩的是一直紧握双拳杨铁,见裘柏兵落败,而且还是一刀抽在他脸上,别提有多高兴了,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似那溃洪大坝宣泄而出。 有人带头,校场上喝彩便响成一片,不提裘柏兵这招惹厌的东西受辱挫败,他们真心佩服余地,入门才一个月便将裘柏兵这老油条败于刀下,尤其是方才那惊艳一刀,更是让他们刮目。 馆主张忌发与金伦相视一笑,张忌发带笑说道:“你说的不错,确是是个好苗子,将来定有一番成就。” 余地挫败敌手自然高兴,抱拳向馆内弟子们回敬,随后走到躺地的裘柏兵身旁,居高临下说道:“师兄,我这刀片炒肉好不好吃啊,可能辣了点,都把你嘴脸吃红了。” 裘柏兵捂着火辣辣的嘴脸,眼中冒着要吃人般怒火,想要发难,又见余地手中朴刀在身前晃悠,只能憋着怒气,把另一半脸都给憋红。 比斗结束,金伦也上前发话,“余地胜出,这捕快职务自然可以胜任,方才在大堂念到名字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之后,张忌发领着几人回道大堂,口中带着些沉重,“你们听好,被选去做捕快虽是美差,但危险也是不小,心中要有所准备。我出门月余,便是帮助总捕头对付蛟龙帮,那蛟龙帮狡诈凶狠,前些时日总捕头折了不少属下,所以才来武馆调些人手,想放弃的可提出来。” 听了这番话,几人心里都在打鼓,但想到要是错过这么好晋升机会,以后定会后悔。所以包括余地在内,都没选择放弃。 余地想的是,有个捕快身份傍身,也算是在这里立足了,要不然出入除了是武馆弟子外,都不知与人怎么说才好,然道告知人家自己是妓院跑堂,还是睡了七个窑姐后逃出来的跑堂。 见无人有异议,张忌发又吩咐几句,让几人近期去上任。 拜辞馆主张忌发,余地拿着张忌发给的推荐信,回到自己房间,一进房门杨铁便挽上余地脖子,大声笑道:“余地,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好好揍他,我看他那脸上肿的跟汤包一样,比胭脂还红,怕是没有一个月都不敢出门见人啦。哈哈哈。” 杨铁笑的爽朗,余地心中何尝不舒畅,“这种小人就该这样,越喜欢踩着他人戏弄,就越在意自己脸面,打他一顿不解气,让他当众出丑才是我想要的。” “走,好好陪你喝一顿,庆祝咱们出口恶气,也庆祝你要当时捕快。”说完,杨铁拉着余地手臂向外走去。 杨铁能说出这话,也显示他心中是高兴至极,平常他可是很少饮酒,一直将喝酒误事挂在嘴上,还老劝解余地少喝一点。 余地这老酒虫怎听得下去,心中收下杨铁的好心,但平时喝酒没少过,那装几斤酒水的葫芦,隔上三两日就要去打酒。 之后,俩人找了家酒楼,起初是走着进去,出来时是余地将杨铁抗在身上,余地脸上苦笑着念叨,“不能喝还硬灌,好在我酒量过得去,要不然咱们要在人家酒楼打地铺咯。” 回到武馆住所,将醉如烂泥的杨铁铺放在床,自己坐在椅子上手撑下巴沉思,脑中谋划着将来该如何。 第十三章 上任捕快 广陵城几十万户,人口近百万,要维持这样一座大城治安,城里的捕快肯定少不了。 捕快除一城总捕头外,下面大致分为皂衣捕快与锦衣捕快,皂衣捕快多是巡街差事,手中铁尺水火棍也就对付些鸡鸣狗盗之徒,在城中有上千之多,听着人数不少,但划分到各个城区街道,便没几个人。 锦衣捕快分总捕头直领与各城区分管捕头,城区分管捕头是协领皂衣捕快处理辖区事务。 跟随总捕头的锦衣捕快任务就重了,城里携刀带剑江湖客不少,看住他们不做乱不扰民便是总捕头头号大事,跟随他的锦衣捕快自然也少不了与江湖人打交道。 广陵城衙门外,八人身穿镇东武馆服饰站在一起,身形挺拔,站似一棵松,路过的行人无不对其侧目。 镇东武馆在城中实力强,名声又好,经常成为老百姓茶前饭后谈论对象,见了八个镇东武馆弟子站在一起,这道风景怎么也要多看一眼。 “池师兄,你说总捕头会安排我们什么差事?”其中一弟子问道。 “听候吩咐吧,怎么也不会让我们穿皂衣去巡街。”池潇回了一句,在八人中,池潇在武馆资历最老,而且为人处世和善,身上功夫也是不弱,其他几人便将其看作领头。 余地与池潇关系挺不错,这段时间他没少向池潇请教刀法,俩人经常互相切磋,还一起喝过几次酒。 没过多久,跑来一皂衣捕快将八人引了进去,“各位安好,总捕头已经在待客厅等待,请随我来。” 几人走进衙门,还没进入待客厅,不见其人便闻其声,“哈哈,不愧是张老哥高徒,各个都是器宇不凡,快里面坐下。” 余地看那人身穿总捕头公服,站在门口迎候,应该便是这广陵城总捕头江灭峰,让余地纳闷的是,一个总捕头屈尊出门相迎,怎么都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八人没有托大,都抱拳回敬,不说江灭峰的官身,就论他那不输于馆主张忌发的功夫,也值得抱拳作礼,随后几人报上姓名,作个简单介绍。 其实江灭峰手中着实人手匮乏,担心这么好的人才溜走,上次围剿水匪蛟龙帮,死了不少直属锦衣捕快,是想着礼贤下士,让八人不畏生死跟着他干。 “八位是张老哥选出佼佼者,我也把你们看作是子侄一般,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我定会全力满足。”江灭峰大气说道。 几人听后都脸带喜色,没想到这总捕头这么客气也好说话,还没上任就给甜头。 余地倒是心里打鼓,天下没免费午餐,而且这江灭峰有些太热情,好歹也是以后顶头上司,要开口也该我们求你关照,事出反常必有妖,反正有镇东武馆的招牌在身后,先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八人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好处,领头的池潇接话道:“总捕头客气了,我们寸功未建,怎能讨赏,能在这谋份差事已经很不错了。” “见外了,既然跟了我,便不会亏待各位,那就这样,你们应该还栖身武馆,我给你们分别安排宅院,生活上也方便,你们看如何?” 江灭峰这话说出,余地咕噜下眼珠子想着,“我顶啊,还没干活就分配房产,这里的公务员待遇这么好么?不会是提前给的安家费吧。” 八人面面相窥,最后都看向池潇,让他来拿注意,池潇看着双双期望的眼珠,也知道该如何说,而且他心里也是满意。 “多谢总捕头,我们却之不恭了,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差遣。” “好,练武之人就该如此爽快,待会安排人带你们上任,宅院与其他琐事也会尽快,快到午时,我们边吃边聊,好好叙叙。”说完,八人便被衙门捕快领了下去。 有总捕头关照,上任流程自然走的顺利,就连余地这个身份铭牌都没有的人,都妥善安排,毕竟有镇东武馆作保,妓院跑堂出身又如何。 领了两套锦衣捕快公服,八人又被请到附近酒楼搓了一顿,酒桌上你来我往,喝得很是开心,其中余地喝的最多,还引来江灭峰赞许,“没想到余小兄弟年纪最小,酒量反而最好,定是个好汉子。” 当时余地脸上带笑,心里确是吐槽,“是不是好汉子陪我睡过的女人都知道,你这糖衣炮弹,糖衣我就不客气了,真有炮弹飞来,小爷可不会给你卖命,毕竟小命只有一条啊。” 酒席散去,八人回了武馆,余地来到住所将锦衣捕快公服铺开瞧了瞧,料子不错,摸着挺滑溜,红黑相间,就是这帽子看的不顺眼。 当然不是帽子模样丑,是余地不喜欢戴帽子,本来就蓄着长发,要是再带上帽子,这么热的天都不用出门头上就闷出汗了。 余地摸摸脑后束起的长发,想着是不是再剪短一些,这里人对发丝不是太看重,长发有短发也有,甚至光头的都有,余地留长发是想着以后在空中飞荡,长发飘飘样子肯定帅的一逼。就是现在麻烦,每天都要打理,要不然第二天起床头上都有股馊味。 将束发解开,披肩长发垂下,伸手摸去,想了下还是舍不得,大不了不带帽子就是。 这会,杨铁一头大汗走了进来,见余地在打量手中捕快公服,也好奇凑过来,“这衣服真不错,要是能穿上这身回村里,我爹开心得多活十年。” “喜欢啊,这套送你了。”余地这话说的真心,一套衣服而已,哪比得上与杨铁间的情义。 杨铁眼神中透着羡慕,把手从衣服上抽回,“算了,又不能穿出去,放在柜子虫蛀咯,你自己留着吧。” 余地笑了下,将手中衣服塞给杨铁,“虫蛀了就蛀了,等你回去就穿给你爹看,让他乐一乐。” 杨铁嘴上嘿嘿直笑,也没再拒绝,将衣服摸了摸,又将其叠好,很是珍惜的样子。 想起江灭峰安排住宅的事,余地开口问道:“黑铁,衙门里头给我安排住宅,你愿不愿意和我出去住?” “这就算了,你公务在身,平日里肯定在家待的少,再说住这里练功也方便,以后你抽空多来看我就行。”杨铁想了下回道。 余地搬出去住是想以后行事便利些,俩人住一间练功都要等杨铁睡下,不是刻意想瞒他,是担心他为人实诚嘴不严,匹夫怀玉的典故他可清楚。想来安排的住宅肯定不止一间房,也就问下杨铁的意愿。 翌日,广陵城衙门。 余地身穿锦衣捕快公服,腰挂雁翎刀,长发束于脑后,鬓发垂在胸前,面容俊朗,身子挺拔,看了都会忍不住夸一句,好个青轻才俊,方才走在大街上引来不少媚眼。 身为总捕头直属锦衣捕快,没啥零碎的公务要忙,点卯后便坐在安排好的阁间喝茶看报,听候总捕头派令。 阁间不大,四套桌椅与一个案牍架,余地与池潇分配在此,其余两张桌椅还没坐人,想来是还没点卯办公。 “吃皇粮就是腐败,办公清闲,拿饷银还可捞油水,难怪那么多人都想挤进来。”余地默默嘀咕,抖了下手中邸报,喝口刚泡好的新茶,看看前段时间朝堂和江湖上有什么新鲜事。 广陵城位于楚国东部,也是这片疆域中大城之一。 五百年前,楚国以武立国,得到江湖上各大门派与望族鼎力支持,建国后立下国策,与这个江湖共享疆域,这么多年来,朝堂与江湖势力相处的也算融洽,前者不会大军压迫,后者也不会杀官造反。 要是有恶徒以武犯禁,有时候不用朝廷出手,就有侠士将其拿下换取声望,这声望便是名号与事迹的传播,所以这朝廷派发的邸报也就会有江湖事迹叙述。 当然,朝廷可不会对这个江湖完全放心,设立麒麟卫来处理江湖上的事物,称之为麒麟卫,是因开国楚王说过:楚国百姓乃是朕之麒麟。 由此,麒麟卫要处理江湖纷争,探查江湖作乱之人,更要保护百姓不受侵扰。 麒麟卫处理的都是大事,小事便由各城的捕快处理啦。 在余地坐了快一个时辰时,一皂衣捕快进来,手拿总捕头令箭,口中说道:“两位大人,西城合川街有家宅院,里面一家大小死于非命,看其手段应是江湖恶人所为,总捕头有令,命你们前去查看。” “就我们?” 余地与池潇相视一眼,俩人心中不解,刚上任第一天就独立办案?他们可毫无办案经验可谈,打架到还能搭把手,就接手案子来办,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正是。” “衙门里其他锦衣捕快哪里去了?”余地站起身来问道。 这人眼神开始飘忽,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口中这个那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地见了他模样,又结合昨日总捕头江灭峰举动,猜测肯定有内情,有情况不深究怕是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从怀里掏出个碎银放在这人手上,又拍拍他肩膀,“有话直说,我这人嘴严,出你嘴入我耳。” 第十四章 新宅 这皂衣捕快摸了摸手中碎银,脸上挣扎了会,随即轻声说出原由,“前段时间总捕头将府衙所有锦衣捕快都带出去剿匪,可是回来的却不足一半,好多身上都带着伤,原先坐在这阁间四位大人都已殉职,大人,你可别说出去,总捕头下了严令不许谈论这件事。” “好了,我知晓,你走吧。” 这人走后,余地将总捕头派发的令箭在手上把玩,来到池潇桌前,说道:“然怪总捕头待我们如此之好,没先到他在蛟龙帮手上吃了这么大亏,这美差说不定也是苦差。” “食君俸禄,忠于国民,这种劫难谁也不想看到,师傅已经提起过,来此也是我们自己决定,先做好手中差事吧,办案的手段边做边学。”池潇脸上凝重说道。 余地可没有忠于国民想法,他也知道为国为民是侠之大者,但他就是个小人物,没那么大情操,也没那么大本事,做捕快只是想给自己谋个好身份,真要拼命上阵,他肯定是以保全自己为重。 衙门位于北城,离西城合川街距离挺远,要是步行走至午时说不定还到不了,俩人去后院取了马匹,骑马代步。 话说,余地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骑这玩意,床上骑马还行,大街上骑马可废了他一番功夫,好在有池潇在一旁指导,学武之人掌握的也快,要不然午时都赶不到案发现场。 余地池潇到了案发宅院,迎接他的也是位锦衣捕快,名叫武二通,他是这片城区皂衣捕快的捕头,平时不在衙门办公,行事也便利。 “武二通?胡二筒?你家不会是开麻将馆的吧。”余地听了他的名字,心里吐槽了一下。 三人寒暄后,武二通便领着俩人进了宅院,也便说着案情。 “死者有三人,家主李斌,是个秀才,其余两位死者是他母亲与妻子,举报案子是这邻里,他们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看到李家三口进出,昨天又听闻院里传出打斗声响,我们来探查后,发现李家三口全部毙命,藏尸于井中。” “也就是说,李家三口死了快一个月,尸体呢?”余地皱眉问道。 “尸体已经拉去义庄,通知他们亲属认领,仵作给出结论,他们都是脖子被人扭断而死,我们又查看了院落,发现凶手应是功力深厚江湖恶匪,我们无力办案,便上报给总捕头。” 余地又是吐槽“无力办案也说得这么理所应当,花银子养你们干嘛?” 发了这种案子,也真不能怪下面捕快办事不力,就算查出是何人所为,也无力抓捕,难道凭借几把弓弩就想抓人,别把功力深厚的江湖人想得那么不堪。 能说是功力深厚,至少也是功力达到小成,在丹田形成内息漩涡,余地敢打赌,整个广陵城有名有姓达到这个境界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余地对办案不懂,甚至流程都不清楚,只能接着问:“你有什么发现,或者说是什么结论?” 武二通在院中指点着,“院子里有不少交手痕迹,看着新鲜,应该是昨晚留下,从脚印来看,交手之人是两男一女,其中两人用剑,一人腿法精湛。地上青石板的剑痕应是剑气所致。” 随后他又领着余地看向一旁石碾上的足印,“这有两寸深的足印寻常武夫可做不到,通过这些痕迹,我猜测是一男一女使剑合击腿法精湛男子,至于哪一方是凶手,我就不得而知。” 余地听了武二通发现与结论,拿眼看向池潇,他这会正在无常簿上不停记载,还不时看看院中痕迹。 “真是用功,有这样个搭档挺不错,至少可以偷懒,抄抄写写的活最是烦人。”余地升起这无赖般的念头。 三人又作了番交接事宜,武二通留下两皂衣捕快打下手便告辞离去。 余地在院中里外又是细看了一遍,对池潇问道:“你怎么看?” “很棘手,无人证,也没留下能确定身份的东西,只能查看近期在城中活动的江湖客,看看有没有精通剑法和腿法之人,凶手下手如此狠辣,定不是善类,也许也是通缉名单上的人物。” 余地拉着池潇在剑痕旁蹲下,指着剑痕说道:“然后呢,凭我们俩就把案子办啦?看看这剑痕足有一掌深,你用刀直接砍都不一定有一掌深,人家只是剑气所致。” 池潇在烈日下晒的难受,将头上帽子取下,学着余地挂在腰间,“那怎么办?总不能见事不理吧。” “哎,我们不知道,别人知道嘛,带着嘴巴问一问就是。” 随后余地将一旁的皂衣捕快唤过来,问道:“以往遇到这种江湖人做下棘手案子,是怎么处理?” “回大人,如果已经探明凶手身份,便可上报通缉,反之还是立案侦查,案卷备份后交由总捕头过目,衙门会将其汇总,上交至江都行省提刑司,一般这种案子上头也不会设立期限。” 余地挥手让其退下,转身对池潇说道:“没有期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上面那些官老爷也嫌麻烦。” 池潇站起了身,脸上还有些纠结,“身为捕快见了平民惨死,又无力施为,心中惭愧,我们尽人事听天意,先查出何人所为,再报上去,衙门要管不了,朝廷还有麒麟卫。” “那行,我就陪你找找,反正待在衙门也喝茶看报,闷的难受,还不如练会刀。”余地耸了下肩,脸上一副无所谓表情。 其实余地也不是一个没有同情心之人,如果此事在他能力之内,也不会去推脱,超过他的能力,那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做的人有些傻,但其内在很值得认同。 之后,俩人联袂在宅院中翻查,确保没有遗漏,又在附近邻里询问了一番,案发现场处理告一段落就回了衙门,备好案情宗卷提交给总捕头。 江灭峰看后,点头说了两个好字,随即说了些勉励的话,还告知住宅已经安排好,让俩人先去看看。 出了总捕头处理事务房间,两皂衣捕快上前给余地池潇引路,“两位大人,总捕头给两位房屋已经安排妥当,这是钥匙,我们来领您过去。” “你们两个人?住宅不是在一起么?”余地疑惑。 “不是,一套是在东城,另一套是在西城,这些房屋都是以前获罪之人抄家后充入的公产,杂续落座在城里各处。” 余地心里嘀咕,“原来是抄家所得,难怪一次给出八套也不心疼,吃皇粮的在大天朝也好在楚国也罢,乾坤大挪移都玩的挺顺啊。” 余地选了东城那边住宅,想着以后回武馆看看杨铁也近,自己在这没啥亲朋,关系最亲近便是同寝一个月的杨铁。 拿钥匙开门,打量了下自己接下来的住所,一个小院两栋房屋,不大也不小,看来锦衣捕快待遇还算不错。 余地进了客厅,看着家具还算齐整,像是刚置办的物件,暗道总捕头做事还挺细,也省了自己一翻功夫。 逛了一圈,站在厨房时,想起自己也不会倒腾这锅碗瓢盆,在武馆都是在饭堂用餐,衣服也由专门来做帮工的妇人拿去洗,现在一个人生活,这些琐碎就成麻烦了。 “有点裂啊,吃饭我在行,做饭可不行,又没洗衣机,让我天天洗衣服,那还不如回武馆住呢,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做帮工的。” 余地宅院外小巷中。 “你们滚,再过来就对你们不客气。”余玉景手拿发簪发怒对身前两无赖喊道。 无赖不以为意,嘴里嘿嘿荡笑,“玉景妹子,发什么火啊,天天跟着你那死鬼老爹在酒楼做活,还不如从了我,定会给你穿金戴银。” 说话这人也脸熟,就是被余地在酒楼揍得流鼻血的那个无赖,他是大通赌坊武大通的妻弟陶孰冠,平时游手好闲,跟着姐夫混迹在赌场做事,见余掌柜女儿面容精致,身材婀娜,便打起了坏心思。 那次余地揍陶孰冠时,他是故意不结酒楼的饭钱,找茬挑事,想着先给余掌柜一些颜色瞧瞧,再提出与她女儿结亲,逼他就范,没想到半入杀出了余地杨铁俩人,坏了他的好事,被揍了一顿还赔十两银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陶孰冠一旁的跟班拍着马匹说道:“小娘子何必矫情,你也打听打听,咱们陶公子是大通赌坊东家小舅子,也算是二把手,为人情义无双,跟了他也不会辱没了你。” “呸,就是个癞蛤蟆,死无赖混蛋,再不滚我叫人啦。” 陶孰冠见她还要反抗,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口中嚣张淫笑说道:“你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咙都都没人理你,哈哈!” “我套你猴子的,你们是不是看过星爷电影啊,这台词记得这么熟。” 巷子里三人听了这说话声,都拿眼看去,陶孰冠和他跟班脸上直接成便秘模样,而余玉景似见了救星般欣喜若狂。 说话之人正是余地,他刚出门想要问问邻里附近是否有人做帮工,路过巷子正好看见这调戏良家女子狗血一幕。 第十五章 新邻居 陶孰冠没认出余地,见他身穿锦衣捕快服饰,心中犯怵,但想想赌坊月月都给了孝敬,背后也有人照看,便大着胆子上前来说:“这位捕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们就开个玩笑,您行个方便,这意思下给您买点酒水。”说着掏出个银锭递给余地。 余地双手抱胸,脸上玩味笑着,想要说些什么,那后面的余玉景倒是先开口,“是你!你是那个镇东武馆的,上次你在酒楼替我们出头,还记得么?” 余地看看眼前这姑娘,心想着模样是挺俏,好像见过但印象不深。 余玉景见余地在那深思回忆,心里有些急了,又将一个月前发生在酒楼的事从新叙述一遍。 余地恍然哦了一声,而陶孰冠脸色又成了便秘模样。 余地肤色因练武晒成麦色,又穿着锦衣捕快装束,陶孰冠一时没将其认出,听了余玉景讲述,才晓得眼前人就是月前揍得自己留鼻血的镇东武管弟子。 看了眼余玉景,余地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酒楼上菜的姑娘还能一眼认出,既然帮过一此,再出手也就是了,再说他挺享受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感觉。 “小子,我现在身为捕快,又栽在我手里,算你出门没烧香,听好,俩人趴下做俯卧撑,做到我满意为止。” 陶孰冠不知道俯卧撑是什么,想来也是遭罪的事,便舔着脸还要上来套近乎,可余地不给他机会,用刀鞘一把抽在他腿弯,让其趴在地上。 “身子绷直,手撑起来。” “屁股也给我撑起来,靠,不是要你翘屁股,找踢是不?” “对,就这样,不许趴地上,还有你,站着干嘛,过来一起做。” 余地手脚并用招呼着两人,让他们在地上一个一个做着俯卧撑,揍他们一顿都嫌脏自己手,想着这样体罚有些意思,将影视里警察用的手段学来也挺不错。 两人趴地上一上一下做着俯卧撑,余玉景上前来道谢:“真的谢谢你,你不是镇东武管弟子么,怎么穿起了公门衣服,还是锦衣捕快?” “衙门里缺人手,今天刚上任,你不在酒楼待着,怎么到这来了?” “这是我家,酒楼不忙便回来,被这两个混蛋跟着堵在这里,你呢?”余玉景伸手指着旁边一栋宅院说道。 余地伸手指了另一边宅院,说道:“巧了,这是我家,衙门里安排给我居住,今天刚来看看。” 余玉景听后一脸欣喜,小手还拍了一下,忘记手中拿着的发簪,扎着手吃痛啊了一声,抬头看着余地正笑着看自己,不由得脸上升起红晕,为缓解尴尬,借着地上做俯卧俩人发话。 “你怎么让他们做这么下流的动作?” “额,那怎么办,再揍他们一顿?这种无赖挨打也不会长记性,还不如让他们吃点苦头。” 余玉景将头撇开,不去看俩人在那一上一下升伏,心想这人想出如此歪招,用这种床第间的姿势来折磨人,然道他常在床上...? 接下来的画面余玉景不敢想下去,在她心里余地是个见义勇为的汉子,自那次在酒楼中打抱不平后,她心里便默默记下他的模样,要不然也不会一眼就将其认出,现今又身为锦衣捕快,肯定不是那种浪荡之人。 余地可不知道余玉景心中的想法,要不然肯定吐槽,床上姿势能用的多了,这招太原始用多了乏味。 “磨蹭什么,快点做,一人一百个,现在计数。”余地见眼前姑娘不搭话了,便来到陶孰冠俩人身旁监督,见他们偷油就踹上一脚。 陶孰冠平时游手好闲,人又懒从来没练过身体,才做二十个便双手发酸无力,听都还要做一百个,脸都垮下来,嘴中喘着气求饶。 “捕头,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定从新做人,再每月给您送上孝敬,东城和西城的捕头也和我们熟,你去问问,孝敬从没少过。” 余地觉得有意思,这是又腐蚀又来攀关系,拿小爷我当李刚啊,他蹲下身躯,“城区的捕头怎么捞我不管,今天你落在我手里,就认命吧,冲你刚才说的话,再加五十个。” 俩人听后口中发出声惨叫,余地可不管那么多,不老实就拿腿往屁股上踹,以他现今的身份,只要不出人命,教训城里下九流人等,怎么拿捏都行。 有余地在一旁监督,俩人想偷油也做不过,要不然双臂一时舒服了,屁股可就要开花,就这样直到天色昏黄,俩人才从余地魔爪中逃脱。 余玉景家就在身旁,也就陪着余地待在此地,俩人走后她上前问道:“你...捕头,小女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余地,留有余地的余地,你呢?” “哇,你也姓余呀,我也是,余玉景,玉石的玉,美景的景。” “余玉景,璟?玉的光华,好名字。”余地出言赞道。 余玉景听了赞赏,想着俩人都姓余,还成了邻里,真是这么巧,还是说这是缘分?想到这些,双手放胸前小嘴抿了起来。 余地见她双眼发愣,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你也住这里,正好有个事请教,我一人居住,家里琐事想雇个帮工打理,你知道这附近有谁在做帮工?” “啊,知道,啊不是那个,请帮工干嘛呀,又费银子,万一手脚不干净还麻烦,家里事情都是我在打理,你不嫌弃的话我去帮你吧,再说你帮了我两次,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余玉景双眼不敢去看余地,耳根子有些发红。 余地看着她,心想这姑娘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黄花大闺女去别的男子家里帮工,不怕外人嚼舌头? “这不太好吧,花不了....” “没什么不好的。也就顺手而已,你家就在隔壁也方便,我爹一天到晚待在酒楼,平日里我一个人在家,要不然也不会闲得去酒楼做活。”余玉景抢着说道。 余地好奇接了一问:“一人在家?那你娘呢?”刚问出后,他就有些想打自己嘴巴。 “我刚生下来,娘就逝世,从小是我爹拉扯大的,我都不知道我娘模样。”余玉景脸色暗下说道。 “放宽心啦,总比我强,至少还有个好父亲,我生下来就被遗弃,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看我现在活得也不差,是吧。” 余地这话是安慰,也是讲实话,他两世为人都是孤儿,爹娘在他心里仅是两个文字,没有一丝色彩,在那年幼时候看着其他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才会心生羡慕。 余地语气轻松,但话语让听的人触动,余玉景眼神透露些同情,“没想到你身世这么悲凉,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那就更悲凉了,用悲惨来说都可,不提这些,这会天色不早,我那又没开火,去你家酒楼吃饭去,先说好,别提什么报答不报答,该多少钱叫你爹收多少,推来推去最烦这个。” 这话说的俏皮又实在,余玉景脸色带笑恩了一声,领着余地向自己酒楼走去。 进了酒楼,余掌柜自然欢迎,听着女儿说出刚才一番遭遇和余地现今的身份,又是一顿感激,说要做东请客,余地就作势要走,好在余玉景在一旁搭话,才抚下父亲报答的心思和余地要走的姿态。 趁着上菜等候的功夫,余地回了趟武馆,将杨铁唤来一起吃饭喝一顿,也将一些换洗衣物和藏在横梁上包裹取出。 俩人在酒楼坐下后,杨铁看了眼刚上菜的余玉景,凑耳低声说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不会是好上了吧?” 余地夹了快红烧肉在他碗里,“有的吃就吃,瞎猜什么,就顺手帮了她一回,再乱想,然道想要我灌你酒啊。” 杨铁缩了下脖子,不禁想起那日自己喝的烂醉如泥模样,被余地扛着从大街上走回武馆,心里就有些臊的慌。 “反正你是一人生活,现在又身职锦衣捕快,有个体面营生,人家姑娘长得俏丽,身段该凹的凹,该凸的凸,身家也清白,不妨考虑一下呗。”杨铁将身前酒杯移开了些,挑着眉说道。 余地回了个白眼球,将他酒杯又移回去,“没看出来你还有当媒婆潜质,在扯这个我罚你酒。” 之后,俩人换上话题,期间余掌柜和他女儿前来敬了杯酒当作感谢,余地也没推辞,合情合理也没说什么。 一桌酒席用完,余地杨铁俩人各回住所,这会天色暗下,余玉景借此说担心害怕,要与余地一起回去。 路上余玉景起先打破沉默,“你怎么这么爱喝酒,刚才喝了一整壶,还要把酒葫芦打满。” “习惯了,我喝酒就像你们女子上街要抹上胭脂,不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余地说着还将葫芦拿下抿上一口,“这稻谷酒不烈不淡,闲时来上一口正好。” 余玉景摸摸自己脸蛋,想着今天好像没抹胭脂,暗暗决定明日抹上胭脂出门,“这酒名叫晚谷香,是用第二季稻谷酿制而成,你这么厉害,一口就能尝出来。” “喝多了就能尝出来,酿酒也就那几种粮食,味道各有不同,这里又没浓香清香酱香说法,分别也简单。”余地作着解释说道。 “浓香清香酱香?酒还有这些分类么?” “分类多了,这酒的香型啊....” 俩人一言一语聊着,不觉得时间过得快了许多,抬头时发现前面就是家门。 第十六章 胭脂河查案 既然到家,便也不好多作交谈,总不能还请人家进去坐坐喝杯茶吧,清白人家又孤男寡女,肯定不合适。 俩人说了声再见就各推家门,余地将那花满楼拿出的包裹放进主卧藏好,里面是用剩下的几百两银子和精元丹药方金箔。 银钱应该不缺,当上捕快后也是开源,不用坐吃山空,精元丹以后肯定是用的着,自从前几日体内药力耗尽,余地功力增长就慢下许多。 至于奔雷劲秘籍,已经被余地销毁,现今他是倒背如流,留着只是累赘。销毁时他最后一遍翻看秘籍,在想这么清秀的字,怕是个女子所书写,不由得心里默默的谢了写这本秘籍之人。 余地将精元丹金箔藏于房梁后,口中嘀咕,“长夜漫漫,现在一个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是去练会刀吧。” 扒下身上捕快衣服赤着身子,露出手臂腰腹上负重,余地跳入院中,雁翎刀出鞘,一时间院子里刀光粼粼,先是耍了基础十五刀,劈、砍、撩、挑、截、推、刺、剁、点、崩、挂、格、削、戳、以及舞花。 这十五招出刀流畅力足,随即刀势飞快,但只是快,没有了方才的流畅,上一刀和下一刀衔接总会稍稍卡顿。刀风呼啸不断,余地将这刀法耍了整个时辰,也还是如此。 “呼,奔雷劲第五式雷电交加,练起来真不容易,耗费体力先不说,体中内息要配合出刀,流淌与消耗也是飞快,真怀念有精元丹药力的日子啊。” 停歇了会,余地打算接着挥刀,这会房门被敲响,纳闷这么晚谁会寻他。 门外,余玉景手抱一床被褥,两指在那纠缠摩擦,殷红的脸蛋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一样,听到身前房门被打开,连连说道:“余捕头,你刚搬来应是还没备好床被,家里正好有床新的,给你拿来先用着。” 她说完将被褥往余地手中一塞,转身就向家中跑去。 余地看着小跑的背影脸上带笑,凑近在被褥上闻了下,还留着丝丝女儿家体香,想来她抱着这被褥有一会了。 “还有,明日你将换洗衣服放置门口,我自会拿去清洗。”说了一句,余玉景又将探出的脑袋收了回去,还传来哐的一声关门声。 余地见了这般俏皮模样,嘴角扬起,“现在是夏天不是春天吧,给床被褥让我盖,不怕我闷出一身汗,哎呀,思春不分季节,这美人恩暂且收下吧。” 他又不是初入情场的雏,如此明显的爱慕怎会不清楚,但没去多作表示,在这里可不好乱搞男女关系,人家是清白大闺女,亲个嘴摸一摸就是一辈子的事,不像上辈子那么开放。 余地关好门,将被褥放进房中后,继续练刀,男女之情顺其自然,好好谈一场恋爱无偿不可,但现今重要的是提升自己,有了宝山在身再不勤勉,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镜头转到余玉景这里,她身子背靠宅门,口中还在喘着气,秀手在胸前凸出轻拍,像是在安抚里面乱跳的小鹿。 原本在俩人说再见后,余玉景回到房中,脑中久久不能将余地那张脸淡去,就想着再去看一眼说句话,随后便将家中备着床褥拿出想给他送过去。 她这一想又是想了许久,担心余地会看轻自己,又怕他不接受,鼓起好大的勇气后,才去敲响余地的宅门。 这门一打开便是铺面而来的男子气息,抬眼看去余地正光着身子,那曲线分明,肌肉凹凸带感,上面还挂着汗珠,这一幕刺激着她的神经,差点都忘记要说什么。 “他怎么...怎么不穿衣服就开门,不过他身体真好看,比爹爹那圆滚的肚子看着舒服多了,也不知道摸摸是什么感觉,呀,我这是想什么呢,真羞。”余玉景将手摸着发烫的脸颊,脸上神色变换着。 少女怀春,怕是个难眠夜。 打更的路过,敲响梆子声,余地将手中刀停下,口中喘着气,“都三更了,今天就到此吧,没了精元丹也没了源远气劲,体内功力也跟不少,洗洗回床修炼奔雷劲吧。” 雁翎刀回鞘,将自己脱个光溜,从井中打上水来冲洗身子。 余地回房后,在床上摆出修炼奔雷劲姿势,心中默念口诀,体内内息在经脉作着周天流淌,练武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了松懈就难以精进,所以余地对自己要求也是严格,每日晚上修炼奔雷劲从来没断过。 翌日,广陵城衙门。 余地刚进处理事务阁间,看见池潇正要出门,他开口说道:“来的正好,打算去胭脂河看看有什么情报,陪我一起去吧。” 余地自然不会拒绝,在武馆中他与池潇关系仅此于杨铁,而且他也是好酒之人,有了共同爱好话题也多了些。 广陵城胭脂河穿城而过,但城内也有不少水道,胭脂河在南城,从北城衙门过去,骑马都要花不少功夫,所以俩人便搭船而行。 船上余地开口问道:“怎么想着去胭脂河查案?” “这烟花之地在方圆千里名气不小,来广陵城的江湖客多会去胭脂河瞧瞧,说不定在那里能找到线索。” 余地不置可否,以前在花满楼作跑堂时候,接待过不少携带刀剑的嫖客,这些嫖客还很豪爽,给的赏钱也是最多。 小船进了胭脂河,站着船头的余地看着眼前一条条花船,还有河旁胭脂街上挂着艳色灯笼的阁楼,心里有种故地重游感觉。 月余前,他还是其中一家妓院的跑堂,现在他是身穿锦衣公服的捕快,感叹这变化真大。 池潇见余地脸上异样,问其缘故。 “在我入门武馆之前,我还是这里面一个跑堂,每日受人欺压,现今回到这里,有些唏嘘。”余地抄起腰间葫芦灌上一口,说出因果。 池潇脸上有些咋舌,没想到余地是这样的出身,但他没有轻视余地。 从认识余地到现在,一丝丝进步都看在眼里,从开始请教练刀,到俩人切磋你来我往,而且池潇还隐隐处于下风,英雄不问出处,有实力的人都值得敬佩。 “那是否回去出口气?” “免了,我是那么小肚的人么?再说,穿着这衣服回去,用身份压人也不是我的作风。”余地摇摇头,将手中葫芦递给池潇。 其实余地没说实话,他早就想回去教训一顿那孙龟公,将自己在那里受的气宣泄一下,但是想到那晚晓香阁间的高手要是回花满楼寻找包裹,便会泄露自己行踪,由此他认为还是先别浪,稳着发育才是王道。 池潇灌了口酒后,嘴中哈了声,“这酒不错,葫芦更是不错,不过挂着酒葫芦处理公务不太好吧。” “我心中有数,不会喝酒误事,再说在衙门里除了总捕头谁会说我,总捕头正是用人之际,肯定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余地做出解释,将葫芦挂会腰间,为了在束腰上挂的舒服,还特意做了个卡扣。 “没想到你练功如此刻苦勤勉,还是个洒脱性子,这片地方太大,你我分开行事,你选胭脂河还是胭脂街?” “胭脂河吧,还没去过花船上呢。”为了避开花满楼,余地选择去花船上询访。 池潇点头认可,随即让船家靠岸,去一家家妓院花楼问访。 相比池潇用腿走,余地就轻松多了,天气炎热,这胭脂河上清凉,时时有微风吹过。 余地享受着微风临身,索性便坐在船头,看着喝上条条花船。 一艘花船临近,船上一个姐儿靠在船舷,对身穿锦衣公服的余地抛着眉眼,“那俊俏差爷,大好时光上来喝上一杯呀,小女子喂你,嘴对嘴的那种哩。”说完伸出小舌在艳红嘴唇上舔两下。 “别眨眼了,再眨下去眼角眼屎就要掉下来了。”余地毒舌回了句。 在花满楼时,没少被窑姐作弄讥讽,也就对这些卖笑的姐儿没啥好脸色。 那姐儿听了余地这话,还以为自己眼角真有眼屎,伸手擦了擦,才晓得自己是被戏弄,负气甩了下衣袖,想着直接走人又觉得心中不顺。 随后她对余地勾勾手指,又将手指在自己衣襟上滑动,围着双峰转圈,之后手指逐渐将衣襟拉开,露出里面肉弧,要是再向下拉就要露出红艳花瓣,这会她突然停手,将衣襟拉了回去。 “想看啊,老娘不给!”说完转身进了花船。 这姐儿勾人邪火真是有一套。 余地摇头轻切了声,拿起葫芦抿了口压一压躁动。 说实话,刚才那会余地心中真被勾起团小火苗,这也不能说他定力差,正是年少身强之际,练武之人精力又旺盛,也食髓知味,对男女之事有想法很正常,只是不想花银子找窑姐解决,那晚一次睡了七个只是个意外。 余地将葫芦放下后,向船家问道:“老丈,你常在城里撑船,这胭脂河上哪条船最有名啊?” “回差爷,最有名是哪条我也说不准,但近期有条船很是出彩。”撑船老丈回道。 “哪条船,怎么个出彩法?” “那船没有名字,只因船上的姑娘唤作嫣然,大家就称它嫣妃船,听说那姑娘是美貌如天仙,才艺也是超然,不过要上她的船要献上首诗词,嫣然姑娘满意才能上船。” “嫣妃船,嫣然?有意思,走,我们去那条船上看看。” 第十七章 剽窃不用花银子 余地去寻那嫣妃船可不是寻欢作乐,而是去查案。 胭脂河上花船如此之多,要是每条船一家一家问过去,不知要猴年马月。 案情里作案之人都是功力高强之辈,要是来了这胭脂河肯定是找气派地方耍乐,既然那嫣妃船近来出彩,先去看看也无妨。 嫣妃船是条三桅杆大船,在这胭脂河上与其他花船相比,有种鹤立鸡群感觉。 嫣妃船外,停了不少船只,有几艘也是三桅大船,其中一条大船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刘字。 “刘公子,您将家里三桅大船都开了出来,看来是对这嫣然姑娘势在必得啊。”说话之人手拿折扇轻摇,语气很是恭敬。 “这船许久不用,停靠久了怕是要生锈了,你看何振邦与李斯都将家里船开出来,一个卖米,一个卖布,也想和我抢这头筹,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刘公子将手中酒水饮下,脸上带着不屑。 “那是,都是些铜臭商贾人家,刘公子令堂可是这广陵城布政使,家世显赫,怎是他们能比的,来,刘公子,我再敬你一杯,祝你今日旗开得胜,抱得美人归。”一时间这船头吹捧碰杯声响成一片。 广陵城布政使便是城内一把手,就整个楚国而言,广陵城也算是座大城,如此可见刘家家世显赫,至少这刘公子有个好爹。 刘公子名为刘欣,有功名在身,是个当朝举人,但平日里留恋这烟花之地玩耍作乐,就是个寻花问柳的纨绔衙内。 而何振邦李斯三人都是城内有名的富贵子弟,与刘欣一起被好事之人称为广陵城三公子。 他们听闻这嫣妃船名声,觉得这上船规矩有意思,便私下打赌,谁要是能先上了嫣妃船夺下美人,另外两人便要对外称其为广陵城第一公子,并拿出银子包场作乐。 银子是小脸面是大,纨绔子弟拼爹拼银子,挣的就是这个脸面,今天这么多人围观,要是输了,多丢人啊。 李斯船上,一书生拿着宣纸走到李斯跟前,说道:“李公子,这是我费尽心思所做诗词,虽说难名传千古,但拿下这嫣妃船登船之资,想来是绰绰有余。” 李斯接过小声诵读,随后满意看向书生,“不错,李金木,你父亲虽是我家算账的掌柜,但你这才学可真是不俗,等回去后去账房支取纹银千两,当我把这首诗词买下。” 能得千两银子,李金木自然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又恭祝李斯今日能温柔在怀,夺下这广陵城第一公子美誉。 这会,船上一穿着华丽公子哥小跑着过来,“李公子,快来看,那何振邦出手了,正在那船头朗诵诗文呢。” 李斯闻言跑去船头观看,那何振邦站立在自家船头,手拿红色飘带挥舞,口中大声朗诵着。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雄剑天威光彩何,宝琴当舞也当歌。” “好你个何振邦,敢来斩我?我还不知道你那玩意短小无力么,怕是让嫣然姑娘舞不了更歌不了。” 李斯见何振邦嚣张模样,气恼顿足,随后将李金木所作诗词拿出,大声念出。 “紫陌春光好,嫣然醉管弦。人生能有几?不乐是陡然。” 此诗一处,引来一片喝彩叫好,这嫣然琴艺超然,大家都是知晓,此诗句应情应景,很是搭配。 李斯脸上得意,面向何振邦举拳示威,“何公子,你只能作些淫词浪句,嫣然姑娘怎会看上你,趁早回去吧。” “嫣然姑娘看不上他是一定的,可你未必有机会上嫣妃船。”说话的是另一头刘欣,他站在船头故作潇洒,将手中折扇展开,朗诵起来。 “高榭樽开歌来迎,慢夸解语一含情。纤手传杯分竹叶,一帘秋水浸我心。” “好!得此诗文,这趟没白来。” “此诗佐酒,最是醉人,刘公子,敬你一杯!” “好诗好文采,真不愧是布政使大人的公子!” 一时间喝彩声比之刚才更是高上一层,不少人口中还在回味刘欣所朗诵诗文。 也许是刘欣听多了他人赞扬吹捧,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之事,他云淡风轻般笑着,手中折扇轻挥,一副风流倜傥模样,把远处窑姐弄得心都酥了一半。 之后,三条船上各出来仆从,将写好的诗文送至嫣妃船上,由船上的嫣然来作评判,看谁能作她的入幕之宾。 周围船只上的看客等待着结果,趁着这个空档相互攀谈着。 “这次肯定是刘公子夺得头筹,辞藻唯美,应情合理,嫣然姑娘定会喜欢。” “我看不一定,花船上的姐儿都喜欢何公子这种直接浪荡性子,说不定何公子上船呢。” “哼,嫣然姑娘怎会与那些轻浮女子一般,李公子诗文也是不错,而且李家财力最盛,是这江都行省最大粮商。” 各说纷纭,也都说的有点道理,但最终如何还得嫣妃船上嫣然姑娘下决断。 这会余地乘船到此,看着这般热闹场景,似乎是错过什么,他向旁边船上人询问,“兄台,这是闹哪出啊,怎么如此热闹?” 这人衣着光鲜,作文人打扮,他看了余地一眼,脸上显出不屑,“这是文人盛会,你一个捕快武夫来凑什么热闹,呵。” 听了这话,余地心里不悦,暗道武夫怎么了,吃你家喝你家啦,小爷我是能文能武,唐诗三百首随便拿出其一,你能比得上? 这人既然这么不给面子,余地就打算自己靠近瞧瞧,让老丈将船向里面驶去。 在众人期盼注视之下,嫣妃船舱门打开,走出位豆蔻年华少女,她手拿刚送来的三张宣纸,说道:“刘李何三位公子请回吧,我家小姐对这诗文不满意。” 此言一次,众人哗然,有人对嫣然高看一眼,也有人说她心气高,更有人说是哗众取宠沽名钓誉。 三条大船上,刘李何三人脸色沉了下去,都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全部落选无一幸免。 余地询问老丈是否清楚是什么情况。 “差爷,想来是他们诗词没被嫣然小姐看中,不让他们登船相见。” “哦,也就是写首诗给船上的人是吧,这简单,我这就去写给她。”说完,余地纵身一跃,跳到一旁的花船上。 这艘花船船头站满了人群,余地来此船上,是因见着这里有书案笔墨,他抱拳说道:“借笔墨一用。” “有辱斯文,你这捕快不去抓贼人来凑什么热闹。” “就是,给你一篇文章看的懂么?” “还想作诗,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哼。” 锦衣捕快在这城里虽然有几分薄面,但对于富贵人家而言,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公职,说的简单点就是九品芝麻官都不如,而且文人又是对武夫相轻。 余地没去理会周围人目光和言语,洋洋洒洒写下一首,字写得不好,至少能将其认出。 吹干墨迹,将宣纸折成方块,似飞镖一般扔向嫣妃船,随即对那船上豆蔻少女喊话,“姑娘,这写给你家小姐的,要是不满意我再换一首。” 众人一脸愕然,感情你这捕快拿嫣然姑娘戏耍是吧,不满意还换一首,你以为你是谁啊,当今大文豪?上等佳作信手拈来? 嫣妃船上少女身手不错,一把就将折叠的宣纸接住,又向余地看了一眼,像是要将他模样记住。 刘家大船上,刘欣叫来身后一跟班,问道:“王克,提刑署与衙门捕快打交道多,你可认知那锦衣捕快是谁?” “回刘公子,前些日子不少锦衣捕快剿匪殉职,这人看着面生,怕是入职不久,我也不识得。” 王克恭敬回话,他爹主政提刑署,算是衙门捕快明面上司。 因江湖客常在城内活动,总捕头有很大行事自由,别说是提刑署,就算是布政使也会给薄面。 而且衙门里的捕快多以总捕头唯马首是瞻,所以这提刑署差不多成了捕快的后勤署,负责器械,犯人刑狱等事务。 没过多久,那豆蔻少女再出舱门,面对余地娇声说道:“这位差官,我们小姐有请。” “好,我这就来。”余地提气跃起,以连绵船只为踏板,向嫣妃船奔行而去。 行至李家船头处,李斯对余地说道:“这位捕头,我愿出纹银千两买下你入船之资,你看如何?” “我套你猴子,你爹的钱大风刮来的?这么败家,小爷我是那么看重银子的人么?不过千两不少啊,算了,这么多人看着,收了他的银子多跌范,小爷脸面更值钱。” 见余地没作停留,李斯连连加价,“一千五百两!两千!要多少你倒是说个数啊?” “千金难买我乐意,大少爷,留着银子去找窑姐吧。”余地也不转头回了句,来到嫣妃船,由这豆蔻少女领着进了舱门。 李斯看着周围不少人捂嘴偷笑,含怒将手中价值不菲的折扇折断,“给我查出他的底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李。” 李斯身后仆人躬着身连连点头应是,这会李斯正在气头,这仆人可不敢触其眉头,再说,也就一捕快而已,还能与李家相比? 不仅是李斯,刘鑫何振邦也都发话打听余地跟脚,今天被这捕快一搅,他们三人都是大失颜面,恼羞成怒。 第十八章 高手高高手 余地作诗那条花船上,有一书生身靠书案,脸上带着惊艳,他口中呢喃像是在黙背什么,随即将刚才看到的那首诗词在纸上抄录。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胭脂比嫣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书生将诗文默写下来,检查无误又是朗读了一遍,花船上的人听闻这首诗词,大为吃惊,询问可是所得佳作? “惭愧,这首七言律诗是方才那捕快在宣纸上所写,我只是将其抄录。”书生摇头,脸上有些落寞,似乎在说,枉费自己读书多年,才学居然还不如一个武夫捕快。 刚才余地在抬笔书写,这书生好奇便在一旁观看,心想这捕快会写出什么烂词破诗来贻笑大方,可是看完诗文后,心中震惊,不由得夸赞好一个“欲把胭脂比嫣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真是绝真是秒。 胭脂河与嫣然,又有淡妆容抹总相宜,行文用词真是超脱。 随后,这艘花船上人争先来看宣纸上所写诗文,惹来不小骚动,诗文在这周围船只上传开,众人又是一脸愕然,心中对余地升起不同感观。 “没想到这捕快居然有如此才学,可敬可叹!” “呵,诗文确实是好,流芳传习都可,可未必是那捕快所作。” “就是,可能从哪里听来的呢。” “这么好的诗词要是以前就现世,肯定会传诵出来,可是也没听闻过呀。” 嫣妃船外的情景,余地自然不知晓,他这会正坐在船舱大厅,看着眼前珠帘,而珠帘里坐着就是被追捧的嫣然。 “淡妆浓抹总相宜,确实是妙手所得,敢问此诗真是出自你手?”珠帘后的嫣然带着些不信语气。 余地撇撇嘴,心想要不是有事情来问你,小爷转头就走,见客还要坐在珠帘后面,有这么矫情么,花船上酒都不上一杯,真小气。 他对着珠帘后朦胧身影,厚着脸皮说道:“世间三万字,谁用谁先得,你既然让我上船就是满意这首诗,要是不信,再给你多来几句就是。” “哦,这么好词文你腹中还有?”嫣然音调提高了些,语气由不信转为好奇。 要好诗文是吧,当年可是背过唐诗三百首呢,随后余地张口就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回眸一笑百媚生,广陵粉黛无颜色。” “眼前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广陵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余地一口气念出数首诗文,都是描写女子且赞扬之词,在朗出最后一首时,余地目光看向一旁的豆蔻少女。 这首诗文暗指对坐在珠帘后的嫣然不满,还不如眼前这位豆蔻少女。 说来这少女容貌很是吸引目光,十三四的年纪,琼鼻小嘴脸蛋精致,眼神天真,容貌可爱,余地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是他对未成年少女有什么想法,只是正常对美的事物向往。 “你真是...是个有趣之人,那我就随了你意,去了这珠帘。”嫣然也是听出余地诗文所指,心里被刚才诗文搅得有些翻涌,没想到余地真是秒语如珠,上佳作品随意就来。她伸手一挥,俩人间的珠帘无人拨弄却自然卷起。 “我顶啊,你这船上还装了自动卷帘?要不要这么高级啊!”余地对眼前这幕感到吃惊,再看到嫣然容颜后,已不是吃惊,而是痴呆! “仙女?!” 余地口中不禁吐出一词,眼前的丽人确实是美的难以形容,刚才所作诗文都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 “嘻嘻,呆捕快,小姐可还不时仙女哩。”一旁的少女捂嘴窃笑,眼睛微眯成了那月牙。 嫣然似是看多了如余地这般痴呆神情,也不以为有意,秀唇微起问道:“如何称呼你,上船又有何求?” “想亲你一口!” 余地还沉浸在嫣然的惊世容颜之中,被她一问,脑子还没正常工作,脱口而出来了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嫣然背后跃出一位老妪,对余地怒目而视,口中喝道:“大胆!敢对小姐无礼!” 余地被这喝声惊醒,手捂着发闷的胸膛,脸上一股难受神色,好似刚才那一声喝叫有千斤之力锤于胸口。 “我裂开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以势压人,高手高高手啊,我刚才犯傻说了什么,没有,绝对没有,打死都不承认。”余地胸中似激起涛涛大浪,心惊看着眼前这位老妪。 嫣然对余地方才无礼话语仍不在意,有种巨人看蝼蚁般的感觉,娇声说道:“戚婆婆退下吧。” 戚婆婆躬身对嫣然行了一礼,退回珠帘之后,双眼瞪了下余地,像是警告他接下来老实点。 余地肯定会老实,而且比以往都要老实,心中还在猜测这戚婆婆是何段位...不,是何实力,这威势少说也是大成之境高手,他不敢想象被戚婆婆恭敬待之的嫣然是什么境界。 “啊,我叫余地,留有余地的余地,刚才无意冒犯,嫣然姑娘海涵,来此是为了查案,不过我想现在不用查了,怕是那凶手连船都上不来。” 余地一脸老实说着,不老实不行啊,这可不是花银子耍乐的花船,被戚婆婆这高手盯着,心里直犯怵。 “既然如此,那我请你帮个忙如何?” 戚婆婆虽在余地面前展露过威势,但嫣然仍一脸和气作着请求,不做以势压人之事。 余地自然不好拒绝,只是心里纳闷,船上有高手坐镇,要我一个小小捕快帮上么忙? “请说,能帮我一定帮,只是我功力低微,太难的事就无能为力了。” 嫣然听他说话直白,不虚假客套,觉得此人更有趣了,“放心,只是帮我在城中找个人而已,不过事情不可声张,私下行事。” “什么人?” “一个胸前有颗水滴印记的女子,年芳二八。” “这就些?没其他特征?” “就这些。” 余地心里打鼓,偌大个广陵城找一个女子,还是人家胸前有印记,自己总不能在街上拔开人家女子衣服查看吧,花船花楼里的姐儿还成,要是黄花闺女,人家老爹还不拿刀来砍我。 嫣然见余地神色纠结,也知这请求有些为难,娇声说道:“尽力而为便是,如果真的找到,定不会亏待与你。” 既然不是强迫性要求,也就放心下来,余地吐了口气,“那好吧,我尽力找找看,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实话,这船里余地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就算嫣然美若天仙,他也没心情欣赏,被戚婆婆这高高手盯着,他胸口就没舒畅过,像是一直压着千斤巨石。 “稍坐一刻,你赠我不少上佳诗文,我也弹奏一曲,算是回礼。” 嫣然双手搭在身前琴案,十指轻拨,宛如仙音般琴曲萦绕船舱。 本来余地还想出言婉拒,听了琴音之后,嘴里的话便咽下去。 这缕缕琴音,悠悠扬扬,一种神韵令人回肠荡气。虽琴音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一曲终了,余地仍闭眼端坐,在回味刚才似仙曲般的琴音,也在探究体内的内息。 这会,戚婆婆所给的压迫之感已经全无,体内功力也因琴音而调动,内息如欢快精灵,流转飞速,而且在逐步壮大,就这一曲时间的功夫,余地功力居然精进不少。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豆蔻少女打趣,余地才睁开双眼。 “嘿,呆捕快,再不醒来,想我们留你吃饭不成?” 睁开眼的余地有些尴尬,拿起葫芦灌上一口,压压心中的激动。 “我顶啊,真是捡着大便宜了,听个曲儿就功力精进,这以诗换曲真是赚大发了。要不再写上几首?额,还是算了,物以稀为贵,好东西要细水长流,万一她感觉来得太容易,反而不会看重。” 随后余地起身抱拳作谢,请辞离去,豆蔻少女来引路送出,余地一时好奇,便问其称呼。 “我叫李钰,你拿色眯眯眼神看小姐,她不在意我也不管,要是你敢色眯眯看我,小心我揍你。”李钰丫头皱起琼鼻,扬起小手握拳挥了挥,也不再理余地,自顾进了舱门。 余地脸色尴尬摸摸鼻子,嘀咕着,“惹不起惹不起,船上的都是大佬,小爷还是先猥琐发育,这江湖的水太深,小心为上。” 听了刚才那使人功力增进的琴音,余地已经把嫣然看作是比戚婆婆还要高的存在,现在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船上撒野,又想起刚才说的那句糊涂话“想亲你一口”,不由得一阵后怕。 舱门内,李钰走了回来,对正在书写的嫣然说道:“师姐,干嘛弹奏心韵盈身曲啊,真是便宜这呆捕快。” 嫣然将在宣纸上写好的诗文挂起,靓眼看着品读起来,“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广陵路,卷上珠帘总不如。钰儿,他这首诗写的是你呢,怎还埋怨起他。” “一首诗而已,也就师姐你喜欢这些辞藻搭嵌,还不如吃顿美味实在,什么卷上珠帘总不如,师姐你已入先天之境,我是差你十万八千里哩。”李钰拿起桌上点心,边吃边说着。 第十九章 好折磨 嫣然在李钰额头上点了一下,语气中透着关怀,“你呀,就是嘴馋,把这嘴上心思用在练功上,离大成境界也就不远了。” 李钰没有搭话,调皮着吐了下舌头,这模样真是可爱天真。 一旁的戚婆婆走进,脸上带着担心,说道:“小姐,我们已经离开山门有段时间了,要是再不回去,不好交代。” “没找到师傅女儿,我心里也交代不过去,这是师傅临终前唯一的遗言,我不能放弃。”嫣然眼神坚定,透过纱窗看着外面胭脂河上条条花船。 戚婆婆叹了口气,“可是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广陵城参差几十万户,诱人来船也是些书生墨客,今天这第十位上船是个捕快,好歹搭边,可是前九个放出去,现今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如何是好?” “师傅女儿遗落凡俗,想来混迹这烟花之地概率大一些,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她要是真在此受苦,而我又不能将她拉出泥潭,心怎能安的下。” “万一找不到,我们也不能一直在此待下去呀,小姐,在烟谷峰中我们这一脉就剩三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钰儿着想,她现今还小,需要山门支持。” 嫣然叹了口气,看着正在含着点心的李钰,说道:“再等一个月,如果还没消息,我们便回山门。” 戚婆婆得到肯定回应,便不在言语,默默退下。 要找人还要私下寻找,自是千难万难,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可是为何不大张旗鼓搜寻呢?以嫣然和戚婆婆武力,在这广陵城谁不敢给面子。 嫣然这样行事自有苦衷,为何如此,后文自可作解。 再说余地这边,他下了嫣妃船后,便不少人围住,有来寒暄客套,作拉拢姿结交姿态,也有来挖苦讥讽,说他欺世盗名才会被嫣然姑娘早早赶下船来。 方才余地一首诗文震惊全场,这里多是些文人墨客,不管是赞是抑,对这个能做诗捕快自然感兴趣。 余地最烦的就是这些,没心思搭理这些饱饭撑着没事可做的人,连环在河上船只踏步,上了来时的小船快速离去。 远离了烦人人群,余地坐在船头,心中想着办法。 “又要查案,又要找人,小爷我哪有那么多功夫,咦!将两者混为其一,找个由头就好啦,就这么办,嘿嘿。” 余地打定主意,让船家找一些高大的花船靠近。 “水仙坊,看着有些气派,就从这艘花船开始。” 上了水仙坊,有跑堂见了身穿锦衣公服的余地,连忙去找管事前来应对。 作皮肉买卖行当,虽不被法度禁止,但也怕公家捕快寻事上门,毕竟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嘛。 一会功夫,一位年近三十,有些姿色的风韵老鸨快走前来,手拿秀娟在余地身上轻拂,给他打理身上不存在的风尘。 “这位差爷,看您脸生的紧哩,想来是其他城区捕头吧,来来,里面坐,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们和南城简捕头也熟,公事上水仙坊肯定配合您,不知怎么称呼。” 余地不屑撇了眼,将腰牌在她眼前晃了下,“你和城区捕头熟不熟我不想知道,我姓余,在衙门接令,有件事问问你,如实回答。” 老鸨见余地脸色不善,脸上笑的更浓了,还把身体往余地这边靠了靠,拿那胸前沉甸甸蹭着他手臂。 “原来余捕头是在衙门坐镇呀,难怪器宇轩昂,有事您问我,定知无不言。” “这里人多眼杂,去找个阁间,记住,此事不得声张,要是坏了总捕头大事,你这水仙坊别想开下去。” 听见总捕头都搬出来了,老鸨哪敢怠慢,连忙领着余地来到一处雅气阁间,还把自己衣领再扯开些。 “你听好,此事不能外泄,城里有淫贼作恶,已经杀了不少人,而且我收到消息,他就藏在胭脂河花船之中,想来这里定有人维护他,这淫贼喜欢在欢好女子胸前留下梅花烙印,我来此就是为这。” “啊呀,余捕头,我们水仙坊可清白,绝对不会与那淫贼恶人扯上关系,还请您明鉴。” 老鸨脸上焦急,抱着余地手臂轻摇,那胸前嫩肉被挤的变换形状,沟中阴影都深了几分。 余地想着演戏自然要演全套,也就没拒绝她这般勾人动作。 “我也愿意相信水仙坊是清白之地,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要不然也不好交差,你说是不是?” 风月场上变脸比戏子还快,前一刻还焦急似火,下一刻就满脸风情。 “这倒是,余大爷想怎么做人家都依你,您看这样行不行?” 老鸨以为这捕头想借言来占些便宜,拉着余地手放进衣襟,身子半倚在他身上,嘴巴还在他耳边小声呻吟。 “我问你,近来可有剑法不俗或是腿力强劲的男子来此处寻乐。” “是有不少江湖客来船上,带剑的也不少,可我只懂得床上剑法,腿力强劲也只能知晓中间那条呀。” 余地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瞎问么,青楼女子那懂得这些,随即突然变了脸,故作凶狠,手掌在软嫩上用力抓了一把。 “哼,别耍这些花招,越是甜言蜜语越是有妖,我也不为难你,那淫贼恶人会在女子胸前留下梅花烙印,只要胸前有烙印女子定是他的同党,你将窑姐都叫进来,查看完后我自有定数。” 老鸨胸前吃痛,嘴里轻呼出声,又不敢使力将手拔出,怕恼了这位差爷,只能轻拍胸前大手,想让余地轻些用力。 “余大爷,您轻点,我...啊...我这就把船上姐儿叫来,让你查看。” 随后余地松开手掌将手抽回,让老鸨出去安排。 “看来小爷演技还不错,以前怎么混夜店呢,应该去横店混才是,还有这手感没弹性,差评。”余地动动手掌吐槽着。 老鸨心中受怕,心想这位看着俊俏的年轻后生,说变脸就变脸,定不是好相与的主,万一把他惹恼,怕是这水仙坊没淫贼也有淫贼了。 她摸摸自己还在疼痛的半球,赶紧赶慢的将船上的姐儿唤到余地这来。 正在接客的便作下一波,等这一波查完,就将床上的换下来,想必这样快一些,尽快送走房里的大爷才是大事,万一他又变脸可就麻烦了。 姐儿被老鸨领着进来,余地自顾倒着酒,用眼神示意让她们快点动手。 老鸨没管这些不明缘由的姐儿,连忙催促她们将衣襟打开,露出胸膛让余地查看。 这些姐儿进门来便看见坐那喝酒的余地,一身锦衣捕快装束,长得又俊俏,看的她们心里痒痒。 她们想着接谁不是接,能与这样位俊俏男子共度春宵也是美事,都说练武之人身子强悍,肯定能让自己好好快活一番。 一时间,房内绣带舞动,秀衣似蝴蝶翅膀翻飞,那高颠颠,肉颤颤,粉嫩嫩都要闪了余地双眼。 有些开放姐儿胸前又有料,还在那又挤又揉,眨眼努嘴挑逗余地,更有的直接想要脱裤子,不过被余地制止住了。 看了一遍余地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拿酒往嘴里灌去,将脐下邪火好好压一压。 “就这些?” “还有些在招待客人,我这就去叫人来,对了,余大爷,我也给您看看。”老鸨说完,也将自己衣襟敞开,那两团半球都耷拉着,看的余地有些辣眼睛。 余地露出不耐烦神情,“下去安排,快点,我还有其他事务。” 没过多久,老鸨又领着一批姐儿前来,这批就简单多了,他们刚从床上下来,秀带都不用解,直接敞开披在身上单衣。 这一幕看的余地差点被酒呛着,不少姐儿小裤都没穿,大着胆子赤在余地面前。 她们多是在欢好时候被别人从床上换下来的,正在兴头被人打断,心里憋着火呢,见着在那饮酒的余地,也不矫情,殷红脸蛋上连送秋波。 查看之后,都没有胸前带有水滴印记女子,余地便不想再多待上一刻,在一群幽怨目光中起身走人。 余地站在船头做了两个深呼吸后,对身后的老鸨说道:“这事不可张扬,走漏了风声拿你是问。” 老鸨连连点头应是,见这个捕头要走,心里还在庆幸终于将他送走了。 余地回到小船上后,脑中不停涌现那些高颠颠,肉颤颤,粉嫩嫩,心里吐槽,这高人的好处怕是不好拿,听了一曲,就差点被这群窑姐亮瞎了眼,找人的事任重而道远啊。 接着又挑了几条高大的花船,同样一阵施为,还是没得结果。 余地打算先行收工,这下面都硬邦邦杵着也难以再去查案找人。 看多了一团团白嫩,他这团邪火怎么喝酒都压不下去,要不是他定力还行,又对窑姐没性趣,早就将宝贝拿出来释放了。 余地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花船上流传出这样一个笑谈,有位年轻俊俏的捕头,嗜好查看女子胸部,但只是看而不动手,众人引以为奇,纷纷猜测这个捕头是否有奇特癖好,还是那里不行。 还有,今日花船上不少嫖客只花一份银子却睡了两位姐儿,自以为得了便宜,便以此为谈资与朋友闲聊,也渐渐在这胭脂河上流传开来。 余地看着下身尴尬模样,心想也不好与池潇去汇合,便让船家在分手时的岸边等候,交待几句就先行回去。 到了家门前,余地见着余玉景从远处小跑而来,不好意思与她打招呼。 她跑动时胸前一波三折动荡,余地都不好拿正眼去看,现在只要看到女子胸前突起部位,都会自行脑补画面。 “余捕头,你昨日换洗衣服怎么没放在门口?”余玉景娇声问道。 “啊,忘记了,我还有事,回见。” 余地留下一句,闪身进门再将门关好,低头看着就是下不去的宝贝,心里苦恼。 “裂开啊,看来帮嫣然找人的活要放一放,本来吃了精元丹后精力就旺盛,自己家里都没个女人,憋久了怕是要把宝贝憋坏了。” 随后,他将身上衣服扒去,光溜溜的来到井边,打起井水冲凉,借此来浇灭那团邪火。 第二十章 老丈人看女婿 余玉景站立在宅门外,两眼有些发呆看着合上的大门,她贝齿轻咬嘴唇,将今天特意抹上的胭脂都咬花了,这会又听见墙内传出的哗啦水声。 “他...难道是讨厌我么?宁愿自己洗衣也不要我帮忙,刚才见我还要避开,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余玉景越想越是委屈,像是有东西在心田上挠着,哗啦哗啦水声又一直冲击她的双耳,渐渐疑惑将她充斥,想去问问余地为什么,也想看看他这会在干什么。 她小手抬起想要敲门,但一想有些唐突,自己也没借口来作说辞,难道问人家你是不是讨厌我?想想就就觉得难为情。 不好明着来,那就偷偷看看。 余玉景心中定下主意,便沿着余地宅院围墙,停在一刻老树旁,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将头探过围墙。 “啊!!!” 这一声啊余玉景没有叫出,而是被秀手捂住嘴巴堵在嗓子眼,她双眼先是睁大,再是紧闭,然后是微微抬起一丝眼皮。 她眼前的一幕正是余地站在井边,光溜着身子用井水冲凉,水流从他头顶直冲而下,先是披散的长发,结识胸膛,凹凸的腰腹,一团浓郁黑色,再是那超过十八厘米的蛟龙。 余玉景想将眼睛再闭住,但心里有个小东西似在勾她眼皮,逐渐将她眼皮拉开,她心里对自己说,就看一眼,这一眼后又是一眼,再变成一会,直至看得目不转睛。 余地将木桶放下,低头看看自己的宝贝还是这么顽强,心中很是无奈。 “你挑这么高给我看有什么用,等找了个婆娘再给你配个刀鞘,那些窑姐就算了,给我骑都觉得是浪费精力,算了,去房中修炼吧,沉心静气你也就老实了。” 蛟龙抬头翘了下,像是表示自己不满。 “我是老大,听我的,给我老实点。”余地心中念叨完,用手在上面拍了下,使其左右晃动。 “啊!!!” 这一声余玉景是大叫出来,她看见余地拍打自己宝贝,小心脏都要跳了出来,紧张刺激感从眼球冲击进她的神经,脚下一个不慎,便从老树上划了下去。 余地抬头看向墙头老树,刚才声音听着耳熟,他试探问道:“余姑娘是你么?你怎么了?” “啊...是我...我没事...没事,刚才看到一条蛇,好粗好长吓了一跳,真没事,还有,我走了。” 余玉景蹲坐在地上,双眼紧张的瞪圆,手捂发烫的脸蛋,大口喘着粗气,说完连忙起身,手捂着脸跑回了家中。 余地站在院中呢喃,“蛇?还好粗好长,这妮子不会是偷看我洗澡吧,难道她这么色?”没凭没据的也就没去多想,再说大老爷们洗个澡被姑娘看了,又不吃亏。 呢喃过后,余地便回房修炼奔雷劲,为了增进功力,也为让宝贝老实下来。 余玉景回了宅院又是背靠宅门,缓了许久才让小鹿慢了下来,感觉背后有东西膈应,将其掏在手上,是宅门的门栓。 她拿着粗长的门栓比划,手指从这头渐渐划到那头,又用手掌握握粗细,不禁咽了下口水,“感觉有这门栓一样大,哎呀,想什么呢,真不害臊。” 这会,余掌柜从房中出门,手中还拿着锄头。 “女儿,记得等会多买点菜,请余捕头来家里吃顿饭,人家帮了咱们几次,也该要回敬,我把那坛女儿红取出来,晚上和余捕头喝一杯。” 听到父亲说话声,余玉景像是做了亏心事般,连忙将门栓藏在身后,“啊...好,我多买点,不过,爹你不是说那坛女儿红是给我准备的么?” 余掌柜慈祥笑了两声,“你是我女儿,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现在也是大姑娘,找个婆家也正常。” “爹,你说什么呢,我...还没有想嫁人。”余玉景带着撒娇语气说道。 “好好,爹心中有数,等等,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这天热,对,太阳晒的,我晒太阳晒红了。”余玉景摸了下还是发烫的脸颊,语气带上些慌乱。 “那要多注意了,小心别中暑,去买菜吧,早去早回,晚餐精心准备一下,也让余捕头见识下你的手艺。” 余玉景点头恩了声,趁着父亲不注意,像做贼一样把门栓放回去,视线放在门栓上时,脑中不禁再浮现出那条好粗好长的大蛇。 临近傍晚,余地从床上下地,看着自己家的宝贝老实下来,心想这招也挺管用呢。穿上衣裤,束好长发,还没走出房门,宅门便被敲响。 余地走去将房门打开,面对的是余掌柜抱拳作礼,“余捕头,家里备了酒菜,作为邻里来祝贺你乔迁之喜。” 余地纳闷了,我搬进新家要请客也是我请客,你这也太客气了吧,算了,反正现在肚子也饿了,要是不吃这顿饭,怕是又想着怎么答谢自己。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等会,我拿下衣服,还要劳烦余姑娘帮忙。” “应该的应该的,她这会已经将酒菜备好,我这女儿顾家,手也巧,家务都娴熟。” 余地手拿换下的公服,跟在余掌柜身后,心里计较,这话说怎么听着在推销自己女儿似的,不会是想来搭线牵桥吧。 进了余家宅院,没等余地开口,余玉景就跑来将他手中衣服接了过去,只是脑袋一直耷拉着,不敢与余地正视。 上了酒桌,余掌柜坐主位,余地余玉景对坐,余掌柜打开还带着土腥的酒坛。 “知道余捕头好酒,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坛好酒。” 酒香很浓,余地深吸一口,脸上带着享受。 “确实是好酒,不用尝,一闻就知道这是陈年糯米酒,也是黄酒,年份越长颜色越深,香味也越浓。” “厉害,好见地,这坛女儿红十六年了,今天开坛特意为你准备的。” 余地有些吃惊,“十六年的女儿红?!没想到余掌柜你还藏着这么好的酒啊,这酒到了这个年份色泽应是显现鲜红之色,看来我今天又口服了。” 余掌柜拍拍酒坛哈哈笑着,“好酒也要由懂他的人喝,我喝这酒浪费了,来,我们先满上。” 看着鲜红酒液倒在海碗,余地舔了舔嘴唇,他爱喝酒也自然知道酒的价值,两世为人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这要是放在天朝去卖,没七位数想都不要想。 “来,这第一杯敬余捕头乔迁之喜。” 三人端起海碗碰了一下,余地有些迫不及待的尝了口,带着黄酒特性入口酒香很浓,但不烈口,入喉咙细腻,似那女儿家心思。 余地一口酒下肚,口中在那回味,这会才想起女儿红的典故,拿眼睛看向余玉景,又看了下余掌柜。 此黄酒被称为女儿红,是因储藏十多年后酒色会变成鲜红,如女儿家用的胭脂,而且女子多是在这二八年华出嫁。 所以,家中如果诞下女婴,其父会藏下瓶女儿红,等到女儿长大到找婆家时候将酒取出。 余玉景半低着头,举起酒碗,“余捕头我敬你,谢你对我援手相助。” “不用客气,都谢过几遍了,我年长你些,不嫌弃你叫我余大哥吧。” “不嫌弃不嫌弃,余大哥。” 余掌柜见俩人有来有往,脸上乐呵着。 “来来,吃菜,这一桌好菜都是玉景用心做的,好好品尝,这丫头再过两月也十七了,不知余捕头年岁多少?” 余地夹了快红烧肉进嘴,心里敲着鼓,“果然,这备的不是乔迁宴,是老丈人给女儿搭线招女婿呢,年龄都问上了,接下来是不是该盘问身家啦。” “十八差两月。” 余掌柜一听,双手拍了下,“正好搭配,现今我们成了邻里,两家都是姓余,余捕头人品我是信得过,我这女儿...” “爹,说什么呢,我...还小,还没想好呢。”余玉景将余掌柜的话打断,不知是听了她爹的话还是喝了两口酒,这会已经双脸驼红。 “余掌柜,这种事顺其自然吧,我们确实还小,来,我们喝酒。” 余地端起酒杯掩饰下尴尬,心里翻腾了一会,“十七十八就谈婚论嫁,以前我这年纪还上高中呢,俩人相识也就几天吧,这就结亲是不是太儿戏了,还是说这里喜欢玩闪婚。” 余掌柜陪了一杯,脸上笑意不减,看了下眼前俩人,越看越是般配,“对,顺其自然,女儿家有些羞,余捕头你主动点。” “得,当爹的都说出这样话,我是头一次听,你这是要我生米搞成熟饭是吧。”余地心里对余掌柜吐槽着。 余玉景听了他爹了话,臊的都想将头放在桌子底下,更别提看上余地一眼,连话都不敢多说。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喝酒吃菜,直到天黑下后才散去。 余玉景出门来送,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题,见了余地还穿武馆衣服,便问道:“余大哥,你现在衙门办公,怎么还穿武馆衣服?” “以前只是在武馆练武,穿什么都一样,近期才上任捕快,还没来备常服。” “那我给你量制两套,家里还有不少布匹,反正放久了也是遭虫蛀。”余玉景像是找着一件有意义的事,笑得也开心。 “太麻烦了,直接买成衣就行。” 余玉景摇头摆手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不嫌我手工差就行,我现在...明天来给你量身。” 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余地也就不再矫情,“那好吧,先谢过余姑娘。” “我叫你余大哥,以后你就叫我玉景吧。” “行,谢过玉景妹子。” 余地回到宅院,看着院子空荡荡的,心想有个这样小娘子也不错,洗衣做饭都行,还会做女红量衣制服,小一点就小一点咯,那该大的地方还是挺大。 理了下思绪后,余地便赤着身在院中练起刀来,万里长城非一日之工,坚持练武才能出头。 第二十一章 小人记恨 广陵城既然能大开青楼花船,那赌坊的行当自然也不禁止,不过,要将赌场做到风生水起,可要有过人手段。 大通赌坊落座东城,占地不小,白天热闹,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这会大堂内吆喝声不绝入耳,赌徒们挤在赌桌前刺激耍乐,丝毫不觉闷热,在周围还有不少大汉,拿眼四周巡视,应是赌场内打手。 赌坊后院,陶孰冠将一人引进阁间,还给他倒上酒,脸带好奇问道:“裘兄弟,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这话不问好还,一问裘柏兵脸色就阴沉下来,摸着还没消肿的嘴脸,一口将杯中酒饮下。 “阴沟翻船,这事我一定会讨回来,还有,已经与你说过,你入门武馆之事已经黄了,银子已经退回给你,再唤我来什么事?” 月前,镇东武馆入门考核,本要收徒三人,而裘柏兵只通过两人便想了了结束,是因他收了陶孰冠银钱,让作为考核之人的裘柏兵留下个名额给他。 再说裘柏兵吃了余地一招刀片炒肉后,因嘴脸红肿,一直没出房门。本来这次他也不想来大通赌坊,但想到平日里受了陶孰冠不少好处,就借着夜色出门。 陶孰冠对裘柏兵的脸没兴趣,入门之事黄了也就黄了,以镇东武馆行事作风,知道他的身份后,说不定还没好果子吃。 他在意的是让他吃过两次亏的余地,这次请裘柏兵来此,也是为了打听余地。 “镇东武馆里近来可是有弟子去当捕快?还是锦衣捕快。” 提到捕快裘柏兵火气更大,“有话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陶孰冠见裘柏兵神色不善,嬉笑着再斟满酒。 “小弟和贵馆弟子有些过结,见他穿着锦衣公服,就想跟你打听打听。”他将余地模样描述一遍,还添油加醋说些损人的话。 “余地!?” 裘柏兵怒气喊出两字,他脸面在武馆中丢尽,而且将分配的捕快职务抢了,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会不记得他的样貌。 “哦?裘兄弟与他有仇?” 裘柏兵咬牙切齿,“此人我必要废了他,你打听他干嘛?” “哎,我本与一位姑娘两情相悦,哪知这人横插一脚,仗着镇东武馆和捕快身份羞辱我,我身份低微又不好发难,心里苦啊。”陶孰冠脸作伤感,双眼左右轱辘着。 裘柏兵眼中沉凝,心想着陶孰冠是大通赌坊东家小舅子,靠着赌坊也有些能耐,自己要是与他联手对付余地,应该有很大胜算。 “看来咱俩都与余地有仇,你打算怎么样?” “他有官身护持,又是武馆弟子,我还能怎么样,打蛇不死必遭蛇咬,不知裘兄弟有什么好办法?” 陶孰冠又叹了口气,将问题抛回给裘柏兵,他本意只是想寻个歪招教训下余地,但见裘柏兵与余地仇怨不浅,便生出大胆的想法。 裘柏兵双目闪着凶光,用手在脖子间比划,“那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了结了他。” 裘柏兵这几日不找余地麻烦,是忌惮他的身手,现在有人同仇敌忾,脑中一热,就想着将余地灭除。 之后,俩人定下基调,你一言我一语商讨着对策,死了一个镇东武馆弟子还好应付,要是死了个锦衣捕快就很棘手了。 ...... 天色阴沉,刚才广陵城迎来一场阵雨,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余地来到衙门点卯,行走时听到身旁不少捕快在交谈着。 “听说了么,昨日胭脂河上有个捕快以诗文震惊全场,上了嫣妃船,把广陵三公子都比了下去。” “昨晚我就知晓,我住南城那边,现在胭脂河上和胭脂街都传着那首诗词呢。” “厉害,为我们捕快长脸呢,以往见那些文人书生都是鼻孔朝天,现在总算是出了口闷气,嘿嘿。” “也不知是哪位锦衣捕头作的诗,而且昨日不少花船上传出有位捕头爱看女子胸脯,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有可能,南城城区捕头胭脂河上都应认识,现在都没传出那位姓名,想来是衙门坐镇的捕头去那里办差。” 余地听了一阵,便朝办公阁间走去,心中烦恼着,“这有点裂啊,要是他们知道爱看女子胸脯的人是我,那我英明就要毁了,没准还会被当做变态,色晴狂,低调低调,打死都不承认。” 池潇比余地先到衙门,见了余地进来,起身好奇问道:“余师弟,昨日可是你在胭脂河上作诗?” “嘘!别声张,你知道就好。”余地连连将手在嘴上比划,拉着池潇在里头坐下。 池潇昨日整天都在胭脂街查案,听到捕快作诗之事,自然猜测是余地所为,心里有好奇也有钦佩,没想到余地还有这般好的文采。 “放心,我不是长嘴之人,不过,没想到你还有那种嗜好。”说着,池潇升起那种男人都懂的笑容。 “我也是为了查案和...,算了,不解释,这种事越抹越黑。” 嫣然这位大佬要余地帮忙找人,还不得声张,也就不好将缘由吐露出来。 余地不想在这事上再聊下去,转移话题问道:“昨日,你可有收获?” “确实查到点情况,有家妓院叫花满楼,月余前,楼里前后来过三人,那龟公说先是一男子进来,在搜寻什么东西,还闹了一阵,接着又来了提剑男女,像是一对夫妇,来找那名男子。这三人情况与案情中三人很吻合,我认为在李家宅院里就是他们在打斗。” 余地拿起腰间葫芦灌上一口,将脸别开,不让池潇看到他异样神色,这会他心里突突直跳。 “我裂啊,他们不就是那晚看到空中奔行的三人么?杀人藏尸,定不是好相与的主,被那人知道是我把那瓶浸泡精元丹酒喝了,还拿走带有奔雷劲的包裹,我这小命肯定不保。” 池潇接着说道:“那对拿剑夫妇,身份不难猜测,男子黑剑如墨,女士白剑似雪,应该就是雪墨双剑,郭青黄柔夫妇。” “雪墨双剑?郭青黄柔?”余地语带疑惑。 “这对夫妇来自奔雷山庄,黄柔是庄主女儿,他们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留有不少美名,以前做下杀官屠村恶行的黑风双煞就是死在他们手里,这件事还上过邸报。” 余地学武不久,对江湖上事迹了解尚浅,听此一言,心中也有些衡量。 “他们应是在追杀那名腿法精湛男子,可是为什么不找衙门帮忙?” 池潇摇摇头,“本事高强的江湖客都爱率性行事,我也猜测不出。我稍后备上案卷,交给总捕头定夺吧。” 余地心里藏着事,便点头应好,坐回位置上喝茶看报,只是眼神一直盯着邸报的第一行。 “难搞啊,一个不慎就要被别人套猴子,死翘翘那种,也不知道那晚阁间里七个窑姐有没有把我供出去,看来接下行事都要低调,先想办法度过这一关再说。” 总捕头待客厅中,江灭峰与一官员对坐,他礼貌性笑着问道:“王大人,不知今日到访有何事吩咐?” 王大人连连摆手,“哪敢吩咐,总捕头劳苦功高,这广陵城的治安还得仰仗你手中的碧波刀呢。” 这江灭峰嘴中的王大人是提刑署的主政官员王斌,虽说是城中捕快的顶头上司,但也不敢在总捕头面前造次。 他这次来此,是通过儿子得知有个捕头恼怒了布政使公子刘欣,刘欣放出话要给那个捕头点教训,为了巴结刘希,王斌早早来找江灭峰,而且心中有了腹稿。 “客气客气,王大人有事但说无妨。” 王斌脸作为难,“总捕头豪爽,那我就直言了,前段时日为了剿匪衙门锦衣捕快死伤大半,光抚恤就花了不少银子,听闻又招了不少捕头,我就来看看,毕竟现在库银吃紧,让我心里有个数,也好向上头交差。” “这是自然,我让他们过来给王大人过目,这几人都是镇东武馆弟子,是我拉下脸面向武馆张老哥要来的,都是铁骨好男儿。”江灭峰吩咐手下传讯余地他们八人前来。 王斌点点头,似是对他这话认可,镇东武馆不是徒有虚名,里面的弟子可都是达官显贵抢着想招进家门,帮自己看家护院。 “还有,这剿匪一事,总捕头接下来该如何作为?” “这个...自然是再召集人马,等蛟龙淀芦苇干枯之际杀过去,上次剿匪失败是我莽撞了,在那大片芦苇中迷路,才会惨遭伏击。”江灭峰脸带悔恨说道。 “这是个好办法,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为何不派遣一人进入蛟龙淀打听匪徒虚实?” 江灭峰摇头否定,“这太过凶险,蛟龙帮很排外,也少与外界交流,突然来了个陌生人,以他们残忍性子肯定是痛下杀手。” 王斌却是不放弃,继续游说,“那是以前捕头行事不够机警,才会让匪徒察觉,听闻衙门来了个捕头,能文能武,定能当此重任。” “哦?能文能武?你是说昨日在胭脂河上作诗捕快?”江灭峰疑惑问道,看来昨日事情掀起的动静真不小,连总捕头都知道。 “正是,要剿灭蛟龙帮,一定要有探子深入敌营了解虚实,要不然我们一直是只无头苍蝇,总捕头斗志我自然相信,但衙门里的银子可真不多了,万一再次败退,可就要伤筋动骨。” 官面上的人真是脸厚心黑,借刀杀人都要说的冠冕堂皇,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第二十二章 家中遇伏 王斌借言让昨日作诗捕快去做探子,就是想达成刘欣吩咐,给那捕快一个教训,教训给过,是生是死就看造化了。 江灭峰脸作犹豫,显然也是对这个主意心动,就是有些不好开口,万一有个不测,不好与武馆张忌发交待。 在他踌躇之际,余地八人被领了进来,先是给坐着两位上司抱拳行礼,池潇作代表问道:“总捕头王大人安好,不知唤我们来有何差遣?” 不等江灭峰开口,王斌抢先上前,“几位想必就是镇东武馆高足,真是人杰啊,是这样,有件差事需要找个脸生的捕头去做,就来问问你们意愿,我猜这位就是昨日在胭脂河作诗捕头吧。” 余地看看眼前王斌,又看看场上众人,也没否定,“胡乱所作,只是那些人吹捧,不做数的,大人怎么认知是我?” “年轻人谦虚,我也拜读过那首诗,流芳传颂都可,你当得起这夸赞,听好友说那捕头年岁不足二十,看你模样想来就是你了。” 余地再次谦虚了一番,心中嘀咕,“当官的肚子里都是坏水,这狐狸打着什么主意呢,不会是看我长的帅,想玩我屁股吧,真是这样,小爷一刀剁了你。” 王斌再次打量余地,转身对江灭峰一脸肯定说道:“总捕头,有这位捕头相助,我们定能摸清蛟龙帮,再将其剿灭。” 江灭峰看着余地,将他们刚才想法告知,问道:“你可愿意潜入敌营,这事关生死,你要深思决定,就算你拒绝我也不会怪你。” 余地心里翻腾,“我套你们猴子的,果真是没白吃午餐,得你一套宅子,居然让小爷去做卧底,警匪片看过那么多,有几个卧底是好下场。咦!等等,我这会出城也好避避,免得那包裹主人找到自己,昨日不小心出了风头,万一那人找来,我这三脚猫功夫可挨不了他一脚。” 有了定计,余地装出一副大义凌然模样,爽快回道:“食君俸禄,忠于国民,这点小事算什么,我义不容辞,明日我就出发。” “好!” 这声喝彩来自王斌,他本来还准备了一番说辞,没想到余地这么上道,都省下好些口水,“真是个好男儿,剿匪成功之后,我与总捕头联名为你请功。” 见余地应下,江灭峰也吐了口气,这差事他还真不好强人所难,随后他将余地单独留下,面对面做好交待,还让他遇事不顺,以保全自己为主。 余地肯定是做出一副好属下样子,他又不傻,既然都接下差事,自然要多赚点印象分,反正就是动动脸皮子,又不费力气,演戏嘛自然就要演好。 回了阁间,余地还没坐下,池潇便上前问道:“你为何要应下那差事,做探子九死一生,你可知凶险?” “晓得晓得,我心中有数,你就放心吧。”朋友的关心之情余地怎会听不出来,心中暖暖的出言安慰。 “要不我与总捕头说一声,与你同去,两个人也好照应。” “不用,衙门里正人手缺乏,你还是留下听令吧。” 余地拒绝可不仅仅是好心,而是想单独行事,他心里已有了计较,出了城谁还管的了他,该怎么做他自己说的算,找个犄角嘎达地方呆段时间,衙门里也不知道。 要余地拿命来办事可做不到,他啊,滑头的很。 接下来一整日,余地都在衙门翻看关于蛟龙帮案卷,他想着多做准备也是好的,万一真撞上蛟龙帮的人也好应对。 天色黄昏,余地扭扭发酸的脖子,起身将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案卷放回。 “李峰?江灭峰?总捕头不会和这蛟龙帮帮主李峰有仇吧,名字都这么针对,不管了,小爷后面走一步看一步咯,希望以前的警匪片没白看。” 余地回到自家宅院,见宅门没上锁,一推就开,心里想着“难道玉景在里头?早上才给我量身,这么快就把衣服做好?这妮子真不错,贤惠能持家,嘿嘿。” 早间,余地出门时,余玉景就在门外手拿量尺等候,又是量身又是说帮忙打扫宅院。 余地想着宅院里有些地方乱着,也就没拒绝美人好心,将钥匙交给余玉景。 在余地开口叫人时,突然漫天粉末向余地撒来,从房屋中跳出三人,都是蒙面持刀,将余地围住。 事发突然,余地哪想那么多,先双目紧闭,拔出腰间雁翎刀。他刚才一闻便知这粉末是刺人眼球的石灰粉,眼睛粘上不瞎也得好一顿受苦。 “你们是什么人?闯私宅围殴捕快可是重罪。”余地出言警告。 “围殴?呵呵,我们是要你命的人。”话音落下,钢刀带着呼呼风声劈来。 余地可没有听声辨位手段,只能将雁翎刀围着周身格挡,一时间刀刀相碰,叮当之声不绝入耳。 交手数刀后,余地心里暂缓,看来这些人身手一般,出刀力道速度都差了些。 三人中,裘柏兵脸带面罩没有出手,他双眼如捕猎毒蛇,在等待时机,来将余地一刀毙命。 就这样,余地与两人交战许久,他闭着眼睛看不见,但是手中雁翎刀挥的快,听着风声判断大概位置格挡,而且耐力也久,两蒙面人一时间拿他没有办法。 要是余地睁着眼,就会发现房里还有一个蒙面人,他把头探出房门,查看院中情况,又看看房里绑着的余玉景,心中焦急又起了邪念。 这人便是陶孰冠,他下定决心要杀余地,可是真在动手时他却胆怯,杀人的事他没干过,更别说还是要杀一名锦衣捕快。 院中僵持不下,陶孰冠索性不再去看,想着余地双眼撒上石灰粉,一旁又有裘柏兵看着,出不了大问题。 他趁着房中只有俩人,而且余玉景手脚都被绑住,心里邪火慢慢燃起。 随后,在神情惊恐的余玉景身旁蹲下,陶孰冠伸手在她脸蛋上下摸着,嘴里还发出荡笑。 再说余玉景,她今日下午就把余地的衣服制好,坐在余地宅门前等他回家,想亲手帮他试衣,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修改。 哪知来了蒙面四人,二话不说就将她抓进宅院绑了起来,还将她嘴巴堵住,不得呼救。 这会看着眼前发着荡笑的蒙面人,余玉景心惊胆战,感受着那只手在脸上滑动,她连连颤抖,将双眼紧闭。 陶孰冠腹下邪火越烧越大,两手在余玉景身上撕扯,因身上绑着绳子,撕扯的很是费力,他还在苦恼,平时怎么就没想练练力气,他娘的撕个衣服都这么费劲。 “撕拉...” 外衣终是被撕下,里衬也是扯开,露出里面粉红贴身小衣,话说余玉景年龄不大,发育的倒是挺好,穿着衣服显凹凸,撤去后显博大。 这一幕把陶孰冠看的直喘粗气,迫不及待要将最后一层遮羞扒下,不过,却被身后一身哐当声打断。 他回头看去,见余地紧闭双眼闯了进来,在房中摸索寻找着什么。 刚才在院中,余地闭眼以一敌二可不轻松,雁翎刀环身不停,还要防备另一个蒙面人偷袭,虽说他气劲足,但长久守下去肯定防不住。 以其被动等死,还不如拼一把。 余地使出还不熟练的第五式雷电交加,对俩人欺身上前,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环上一刀,经脉内息连绵冲刺。 逼退俩人后,余地刀势也缓下去,一旁的裘柏兵见状,从身后挥出利刃,这一刀蓄力已久,等的就是这是机会,出刀即狠又疾。 余地听着身后动静,知道这一刀是避不开,也来不及阻挡,只好半转腰身,高抬手臂。 “当!” 没有想象中的刀落手断,发出的仍是金属相击之声。 挡下这刀后,余地回手一掏,将身后之人逼退,心中庆幸,“我顶啊,好在小爷带着铅块负重,要不然以后就要做独臂刀客了。” 他趁着这个空档,大概辨别了方位窜进房中。 院中三人只是多留意余地向外逃离路径,没想到他会反其道而行跑进房中,也就不紧不慢跟进,打算瓮中捉鳖。 房中是死路,余地不知道么,还是为了救房中余玉景? 都不是,他连余玉景被绑在房中都不知道,怎么会想救人。 生石灰撒眼上,用手擦不得,更不能用水清洗,唯一办法只能用油净眼。而余地进来房里,就是要用灯盏里的煤油来净眼,他恢复光明后就不怕这三个蒙面人。 余地摸索着找到放置灯盏地方,将煤油倒在手心向双眼抹去,来回擦拭再缓缓睁眼,还有些刺痛,但也能忍受。 睁眼后的第一幕,便是看见一蒙面人蹲在余玉景身旁,而余玉景衣裳撕成条状,就剩个肚兜完好。 “我套你猴子的,小爷昨晚才和她相亲,你也敢动?看小爷不废了你!” 陶孰冠见余地含怒举刀上前,吓得亡灵直冒,手脚并用奔向门外。 “当!” 余地没把陶孰冠劈了,而是被一把钢刀伸出挡住,不过这一刀是他含怒出手,力道用的十足,将钢刀砍的脱手而出。 没了钢刀的蒙面人似无牙老虎,被余地顺势一脚踢出了房门。而跟着想进门的俩人身子一顿,停在门口。 余地可不想让他们进来,余玉景这般模样被别人看了去可不好,昨天相亲还算满意,说不定以后就是他老婆呢,老婆被人看了那还不亏死。 第二十三章 初恋表白 奔雷第五式,雷电交加。 余地挥刀似水泼,将俩人打退回院中,刀风赫赫,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重,虽是以一第二,可仍处上风。 裘柏兵俩人只是招架,偶尔探出的一两刀也力道甚小。 余地想着房中余玉景还被绑着,怕拖久了会出意外,打算快点解决俩人。他后撤一步,雁翎刀撤回在腰间,一手虚握刀身,双眼直盯着眼前俩人。 裘柏兵看着这熟悉姿势,嘴脸又隐隐发痛,都不出言提醒身旁蒙面人,先是退上两步。 也好在裘柏兵退的快,余地手中刀光一闪,如白鹤亮翅,那蒙面人钢刀丢下,手捂住脖子,双眼惊恐似看到什么可怕东西。 奔雷第三式,雷霆乍现。 “扑。” 蒙面人倒地,口中发出嚇嚇之声,手捂之处鲜血不停从指间冒出。 余地解决一个,双眼带着狠意打量着眼前蒙面人,看他双目总有些熟悉感,又想这段时间也没和外人结仇,便出言试探。 “裘柏兵?” 裘柏兵听到余地说出自己名字,双目瞪圆,压下心中忌惮,手挽刀花上前,他认为身份败露,可不敢留活口,一个行刺捕头罪名便可让他遭受通缉。 “果然是你,看小爷今天不剁了你!” 余地真没想到裘柏兵心胸如此狭隘,居然与人联手要杀自己,还用上石灰粉这种下三滥招数。 一个想杀人灭口,一个怒气勃发,俩人一时间斗得不相上下。 被余地踢倒在地蒙面人将钢刀捡起,从新加入战局,不过他太过忌惮余地手中雁翎刀,出刀多在自己周身,看来地上那句尸体给了他很大压力。 “当!” 余地故技重施,利用手臂上负重挡下蒙面人一击,在他抽刀回身之际,快一步将雁翎刀刀尖送入他的胸口。 再解决一人,还有战力的便就剩眼前裘柏兵,而想非礼余玉景的蒙面人这会正向宅门逃窜。 陶孰冠不逃不行啊,他没有功夫在身,从赌坊里带来的亡命之徒都已死在余地刀下,对裘柏兵他可不放心。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保命要紧。 裘柏兵见了这两死一逃,心中战意也没了大半,本来就在余地手中吃过亏,清楚他的能耐,继续斗下去多半躺下的是自己。 他一手偷偷伸入怀中,一手平举钢刀杀向余地。 余地鼻尖哼了一声,也是欺身上前,“不怕你来打,就怕你学王八,吃小爷...” 话音没说完全,被朝脸而来的石灰粉打断,这次余地有了防备,身形后退没有中招,但石灰散去,裘柏兵也没了人影。 余地提刀想要去追,又听到房中传出呜呜声音,他想着余玉景还捆绑在地,先行救人,已经知道蒙面人是裘柏兵,接下来怎么对付他也容易。 他回房解开余玉景身上绳子,还没说上一句安慰话,余玉景便倚身过来,双手紧紧抱住余地厚腰,嘴中大声放哭。 “好啦好啦,不哭啦,坏人都被警察...捕头哥哥打跑了,没事,哦,不哭不哭。” 余地安慰小孩子一般,将余玉景搂住,轻拍她后背。 “不哭咯,再哭就成丑小鸭咯,变丑了捕头哥哥就不要你呢。” 这句话对爱美女子果然很有杀伤力,话音落下哭声也渐停,仅留断续哽咽。 一个弱女子遭受这样境遇,哭出来也属正常,殊不知不少遭遇绑架之人都怕的没了人样。 余地将她脑袋微抬,擦拭脸颊上泪水,见她脸上细心擦抹的胭脂被泪水弄花,像只花猫,不由得噗嗤了声。 不过余玉景没在意这声发笑,她握着余地擦拭眼泪的手,手上还有鲜血滴落,急切问道:“余大哥,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事,伤的不深,皮外伤而已。” 这手上的血迹来自裘柏兵劈来的那一刀,手臂上负重铅块被砍断,割伤了点皮肉。 余玉景哪听得这潦草解释,从余地怀中连忙起身,拉着他就要帮他脱衣,看看伤势怎样。 “帮我宽衣也别心急啊,先将自己衣服穿好。” 余玉景低头一看,胸前就剩个贴身小衣,外衣里衬都成烂状垂下,而且小衣还松垮着,显出一条迷人深沟。 “呀。” 她双手环抱胸前,将身子侧向一旁,想要将衣服穿好,可是碎布越理越乱。 余地看着慌手乱折腾的余玉景,那折腾动作都把那团肉弧从肚兜侧面露出一半。 他摇摇头,将脑中浮现出完整半球模样甩掉,再想下去怕是自己宝贝又该闹腾。他脱下外衣,给余玉景披上,自己回房中拿药。 练武之人磕磕碰碰再正常不过,在武馆时候就将伤药备好,上次余地联同包裹一起带了回来。 “余大哥,我来帮你。” 余玉景拿过余地手中药瓶,先是将他里衬脱去,怕弄到伤口,动作很是小心,脸颊都要贴在余地结实胸膛,那股浓郁的男子气息在鼻尖萦绕。 余地感受到胸前喘动的鼻息,有点痒痒,像只小猫舔舐,不禁伸手将余玉景的脑袋按下,就这样赤着身子将余玉景抱在怀里。 古人云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 这几日,余玉景这妮子又是洗衣打扫,又是量身裁衣,已经很明显示爱。 再说余地可是混迹夜场的老油条,虽然没找过这么纯的女友,但如何更进一步发展了然于胸。 余玉景这会已经不是用鼻子喘气,怕胸口闷地慌气跟不上,直接大口大口哈着气,胸口起伏的厉害,那胸前波涛一波一波冲击着余地。 “会不会过了,抱一抱就成这样,要是吻下去那还不得窒息,算了,慢慢来吧,下定了,她就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任女友,好好谈一场异世初恋。” 余玉景脸贴着余地胸膛,感受着温度和听着心脏博动,她大脑差不多短路,要不是听到余地出声,怕是都回不过神来。 “玉景妹子,我手还在流血呢,该上药了吧。” “啊...哦...上药,对,上药,咦?药瓶呢?” 看着四处张望找药瓶的余玉景,余地真想上去亲一口,真是萌的可爱,“你看看手上是什么?” 余玉景脸上既是羞涩又是尴尬,不敢去看余地,低着头将余地负重解下,露出刀伤。 伤口长一寸也不深,上药后血也就止住,余玉景再从身上扯下一块碎布,将其包扎好。 “再帮我清理下眼睛,石灰撒了上面,现在还难受。”这情场老手得寸进尺,还故作眨巴眼睛。 “那余大哥你等等,我回去拿菜油。” “还是去你那吧,院子里脏,你别看。” 余玉景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由着余地拉着出去,到了门口眼睛又被捂住。 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这是余地第一次杀人,心中多少有些不适,更别说余玉景这个弱女子。 既然选择练武,余地心里早有了准备,江湖上解决问题,多以一横一竖论调,他要做那个竖着的人,就要不停提升自己。 来到余家宅院,余玉景搬出一条长凳,让余地躺了在上面,她拿出菜油,用手帕蘸着一点一点清理余地脸上剩余石灰。 脸上清理干净后,余地又提出要洗头,这妮子又小跑着端来水盆,将余地束发解开轻柔清洗。 余地脸朝上看着细心忙活的丽人,她脸上胭脂花了,缺了美感,可余地越看越是喜欢,这副天真模样,有些蠢萌,又带着洗发时的认真。 试想一下,十七岁花季少女,放在以前那里还在上高中呢,容貌能上厅堂,手艺能下厨房,换谁来不心动? “玉景妹子。” “恩?余大哥怎么了?” 余地升起了微笑,说道:“我慢慢喜欢上你了。” “我...我...” 余玉景口中我了几下没了声音,双手也停了下来,那整张脸通红一片,将原先在脸上的胭脂颜色都盖了下去。 “你不用说话,我们好好享受这初恋。”余地轻声说道,似二月拂面春风,吹进少女心田。 余玉景点头恩了一声,又将头埋低,小嘴抿着,两边微微翘起,好似秘密在笑又不发出声来。 头发洗净擦干,男女之情也告一段落,余地将发丝束在脑后,这会他的双眼由柔情变成凶狠。 “我套你们猴子的,想杀我,还欺负小爷马子,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余地换上余玉景亲手量制的衣服,将她送至余掌柜酒楼,交代几句便向武馆走去。 留下余玉景一人在家余地不放心,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怎么办,途中又路遇巡街的皂衣捕快,将自己的腰牌晃了晃,让他们将自己院中两句尸体处理掉。 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还是坐镇衙门的锦衣捕快,他们自然的抱拳应诺,屁颠屁颠忙活去了。 余地来至武馆,先是询问一通,得知裘柏兵没在武馆,也不知去向。随后找上大师兄金伦,将他刚才遭遇告知。 金伦听后一掌将茶盏捏的粉碎,“余地,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这个小人定不会放过他,留在武馆就是个祸害。” 有了金伦的支持,余地想着裘柏兵也就成过街老鼠,自己身为捕快,亲自将案子上报,定当是从严从重处理,不死也要关他个二三十年。 “大师兄,你可知道裘柏兵在城里和什么人走的近?” 这次裘柏兵找了帮手伏击,余地想着不快点处理,以后还会有麻烦。 金伦沉凝一会,“这人与城中九流人等都有来往,相处频繁的应是大通赌坊。” 第二十四章 一刀值万两 大通赌坊!? 余地脑中回忆了一下,“好耳熟啊,对了,上次被自己罚做俯卧撑的无赖就是大通赌坊的人,看来他们是联手报复小爷啊,呵,小子,流鼻血和俯卧撑不能让你涨记性,那我就请你吃刀子。” 心中有了目标,余地便向金伦请辞出了武馆。 在武馆门口,闻讯的杨铁跑来,“余地,怎么火急火燎找那裘柏兵?” “没事,有件案子找他问问,对了,上次不是说这几天想回家看看么,什么时候回去?” 余地转移话题,他不想将杨铁扯进来,这是私人恩怨,而且杨铁现今武力不强,能帮的也有限。 “明天就走,要不和我回去一起耍两天?” 余地要出言婉拒,转念一想,自己也要出城去探查蛟龙帮消息,与杨铁回去,说不定能在城外附近村子得到一些消息。 “那好吧,我明日来寻你。” 有友相伴,杨铁脸露喜色,“那好,我等你来,这会回去,地里西瓜正好熟透,包你吃的满意,嘿嘿。” 余地点头一笑,拜别之后向大通赌坊而去。 大通赌坊二楼隔间,这里一般是赌坊东家武大通处理事务地方,原本应是安静,但却传出声声惨叫。 “姐夫...啊...姐夫别打了,哎哟...打坏了你怎么和大姐交代啊,哎哟...” “你还好意思提你姐,回去我连她也打,看把你这废物惯成什么样,居然敢去杀人,还是杀个捕头,你想死别拉着我。” “姐夫,真的不怪我,是那个裘柏兵,都是他,要不是他蛊惑,我怎会带人去找那捕头麻烦,求姐夫帮帮我这次。”陶孰冠哭诉着求助。 武大通没有直言答应,反问道:“裘柏兵人呢?” “那混蛋见事不顺就先跑了,我也不知他在哪里,想来是出城避祸了。”陶孰冠轱辘下眼球说道。 “哼,没用的东西,滚出去,我来给你安排。” 武大通说完,陶孰冠又是挨了一脚,但他没叫哎哟,反而脸上带笑。 “谢谢姐夫,我这就滚。” 陶孰冠走后,武大通还没喝上一口茶降降火气,房门又被敲响。 “说了叫你滚出去,不是滚回来。” “老三,脾气见长啊,我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武大通抬头一看来人,连连上前恭敬行礼,“原来是二哥来了,刚才不是说你,是在骂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 “哦?他又范什么事?” “这兔崽子平日仗着赌坊作威作福就罢了,现今居然敢去杀捕头,我这不就是让他给气的。” “哈哈哈,杀个捕头算什么,在我们手中死的捕快还少么?” 武大通听后,脸色越发恭敬,“那是,帮中有二哥运筹帷幄,城里的捕头怎占得便宜,前段时间大胜,想来也是二哥你的谋划得当。” “没想到你在城里赌坊开久了,嘴皮子都甜了不少。” “这是我敬重二哥为人,来,二哥请坐,不知这次是有什么事,要劳烦二哥亲自出山。” “帮中物资匮乏,来城里采办,这次量不少,别人来不放心,这是清单,三日后货物备齐,我再过来。” “我立刻亲自去办,不知二哥在哪里落脚?” “恩?” 简单一个鼻音,让偌大的赌坊东家额头溢出丝丝汗珠,腰身弯的更低。 “三弟知错,我不该过问,只是担心二哥安危。” 这人拍拍武大通肩膀,宽慰说道:“不是二哥信不过你,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俩人又交谈了几句,武大通便将人恭敬送出。 赌坊大厅中,赌徒们大声喧叫,声音成片,余地站在赌桌前,如寻常赌徒一般,手中扔着碎银作筹码,目光在赌场里四处扫荡。 见楼上下来俩人,余地蹭蹭旁边输的精光赌徒,扔了个碎银给他,问道:“那俩人是谁啊,怎么从二楼下来?” 赌徒摸摸手中银子,脸现惊喜,回答的也认真,“那穿黑衣是大通赌坊的东家武大通,穿青衣是谁就不清楚,想来是赌坊里贵客吧,二楼不是常人能上去地方。” 余地拍拍赌徒肩膀,自顾跟了上去,连这把赢来的银子都没去管,让这赌徒又是高兴的捡便宜。 余地来此为了搜寻裘柏兵和他同伙,除了二楼他将赌场逛了个遍,后院都私下查看过,没得收获。 他不是没想过带上捕快来搜查,但手无凭据,而且能将偌大的赌坊开的风声水气定有人在背后关照,事态可能演变成双方扯皮,这可不是余地想要的结果。 武大通送走人后,便回了赌坊,余地跟在青衣人身后,想将他拦下,私下问问二楼的情况。 “兄弟,跟你打听个事,还请配合一下。” 余江在小巷中将青衣人拦下,手拿捕快腰牌在他眼前晃动,表明身份。 青衣人脸色惊疑,没想到会有捕快拦路,稳住心神后说道:“不知这样差爷想知道什么?” 余地问的直接了当,“你的身份,还有二楼是什么情景,有什么人?” 青衣人前后看看,装成秘密样子靠近余地,“差爷既然问起,那我便将这个秘密告知,其实我是...” “叮!” 青衣人借着交谈从衣袖滑出匕首,直刺余地腰腹,可熟悉的入肉之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是金属交鸣。 事发突然,余地事先没防备,只认为青衣人是个普通人,俩人离的近,夜间昏暗出刀又隐蔽,刚反应过来匕首已经临身,庆幸腰腹上绑有铅块负重,要不然这一刀不死也要重伤。 “我套你猴子的,捕头就这么没有牌面么,不怕就算了,来个人就想杀,他娘的一天还来两波!” 余地紧抓住青衣人持匕首的手,恼羞成怒,“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衣人惊疑不定,一招没得手也不想与余地纠缠,挣扎几下发现挣脱不了,手像是被金钢困住。 “你这点力气还敢杀捕快,怕是刀都拿不稳,反正不会是良民,小爷先将你拿下再说。” 余地双手一扭,将他反扣身后,谁知他另一手臂还藏有匕首,向余地宝贝捅去。 “这么阴,小爷的宝贝是男人能碰的么,真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不等匕首临近,余地一脚踢在青衣人后腰,面对手段狠辣贼人,这一脚没有留力,将人踹飞出一丈开外。 青衣人在落地时下意识用双手护住要害,但他忘记双手还拿着匕首,落地冲击力就这般巧合将匕首推进胸膛。 “你看,玩什么不好玩刀,恶报来了吧,记得来世作个好人。” 青衣人胸前流血不止,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生息,余地过去蹲下身来打量。 三十来岁年纪,看着像个书生,没啥奇特之处。再摸摸他的身上,掏出大量银票和一块刻有蛟龙玉佩,没有证明身份物件。 “我顶啊,这么多银票,你这家伙刚抢了赌坊是吧,看着也不像,哪有抢了钱,老板还毕恭毕敬送你出来,落我手里就归我了,算是小爷当差第一笔油水。” 余地大致数了数,银票居然有近万两,也不作多想,连同玉佩直接放入怀中。 话说,这个青衣人名叫汪振伦,原本是个秀才,屡次都不中举,家中财物都因读书耗尽,心灰意冷的他选择跳河结束这一生。 可能是老天不收他,被蛟龙帮帮主李峰救下,还带回了蛟龙帮,因帮中都是五大三粗汉子,需要个懂文墨的人帮衬,王振伦也就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十年,可能是被人赏识重用,王振伦在蛟龙帮中尽心尽力办事,又因心思玲珑计谋多端,到了今天混到帮中第二把交椅位置。 前段时间捕快剿匪,蛟龙帮虽是大胜,但物资消耗过多,所以带着万两银票来广陵城采办。可是他机关算尽,巧合被来赌坊寻人的余地拦住。 真是成也多心,败也多心,要是王振伦带几人护持,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去,还死的这么窝囊。 刚在余地现出腰牌将汪振伦拦下,汪振伦便起了杀心,他心性多疑,以为武大通出卖了他,要不然怎会这么巧,前脚出门后脚就来了捕快。 自己身手清楚,跑是跑不掉,还不如来个出其不意,杀了这捕快,再想办法出城。 这些年汪振伦虽没怎么练武,但手中有不少人命,动手时又阴又狠辣,要不然余地也不会中刀,只能说他运气太差,刺在余地腰腹上铅块负重。 再说大通赌坊,其实是蛟龙帮安插在城中桩子,一来是方便销脏,二来可以就近打听衙门动向,上次能获得大胜,就是大通赌坊通风报信。 这大通赌坊的东家武大通是蛟龙帮三当家,他这把交椅是王振伦一手提拔,所以武大通对汪振伦恭敬有加,而且开赌坊也是王振伦出的主意,让他在城中落脚。 余地拍拍放入衣兜的银票,心里划算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一天毙命三人,还都与这赌坊有关,这赌坊没藏污纳垢打死我都不信。裘柏兵没找着,那个无赖也没找着,看来只能发文通缉。这玩匕首的人倒是有意思,与赌坊东家干系不浅,还带着大量银票在身,想来身份不会简单,哎,笑纳你的银票,刺我这刀就不和你计较,咱们两清。” 第二十五章 临行前的小女人 处理尸体的活交给巡街皂衣捕快,给汪振伦按个刺杀捕头的罪名,他也是死有余辜。 一天之内连续三人死在余地之手,不管怎么说也该回趟衙门,将案情备上宗卷交给总捕头。 江灭峰对余地感官本是大好,还想着余地出城探寻蛟龙帮情报,得知有人想暗杀余地,勃然大怒。 “余地,这件事我一定彻查到底,给你个交代,你就安心出城,剿灭蛟龙帮才是头等大事。” 余地抱拳应诺,离开了衙门,独自走在漆黑大街上,心里头想着事。 “裘柏兵与大通赌坊有衙门去查,青衣人身份也能从赌坊得知,又被催着去做探子,这件事看来要先放下,等到回城才能知晓结果,回家吧,明天还要与杨铁结伴出城。” 余地回到家中,夜已渐深,院中蒙面人尸体已经被处理,连地上的血迹和石灰都打扫干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余大哥,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备了面条。”余玉景居然是从余地房中走出来,手中端着海碗,看那面条已经凉了,想来等待时间不短。 余地接过海碗,问道:“你怎么不在家待着,在这里不怕么?” 前几个时辰余玉景还被绑在这里,差点遭受凌辱,又独坐陌生空房,也不知是说她无知无畏,还是说她被感情冲坏了脑袋。 “不怕,我就想等你回来,这么晚了你肚子肯定会饿,就给你备了面条,额...已经凉了,我回去给你再做一份。” 余地将她拉住,“不用,你做的凉了也好吃,怎么不点灯呢?刚才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灯盏没煤油,对了,我回去给你拿点煤油过来。”说着又要动身。 “算啦,我们坐在院子里吃,你父亲呢,他放心你大晚上跑到我这来?”余地借着月色吸溜面条,对一旁的余玉景问道。 妮子小嘴嘟起,表示着不满,“我趁他睡着过来的,爹知道今天的事后,都不让我离开他视线,我说坏人都让余大哥打跑了,他还是不放心。” “你爹也是关心你,喏,这个拿着,明天我要出城办差,要是遇到麻烦先保全自己,拿着腰牌去武馆找大师兄金伦,或者去衙门找池潇捕头,他们会帮你。”余地将自己腰牌递给余玉景。 余玉景眼神关心“余大哥你要走多久啊,有没有危险?” 男人在外做事,再难再险也不想让家里女人知道,余地脸露微笑,“例行巡视而已,巡逻一圈就回来,具体时日不确定,反正你在家等我回来就行。” 余玉景哦了一声,双手把玩着腰牌,小声又问:“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他们会帮我么?” “会帮的,你就说是我女朋友。” 余地咬了口荷包蛋,故作轻松随意,打算逗逗这妮子。 “女...女朋友...是什么?”声音又小又断续,余玉景从字面上有些猜测,脸上发热。 “女朋友是个很麻烦,很粘人,很多疑,很虚荣,很自负,很无情,很无理取闹的女人。” 余地云淡风轻一连说了多个很,这些都是以前在夜场时有过交集女人。 “啊,那我不要做你女朋友,我...我...”余玉景我我的也不知怎么来说下文。 “但是女朋友可以做我的妻子,生活一辈子的那种。” 这话说的调情,但余地可不是始乱终弃之人,余玉景听了这话,更不知如何接着说下文,直至余地一大碗面条吃完,也没吐出一个字。 月色敞亮,洒在情窦初开少女身上,很美很迷人,余地看着有些发呆。 时辰不早,再留下人家可不好,在这婚前同居可是大事,余地可不想余玉景他爹第二天早上来踹门。 余地道了声谢,将海碗递回,陪余玉景走回宅院。 “余大哥,我愿意做你女朋友,不是那种很麻烦,很粘人,很多疑,很虚荣,很自负,很嫉妒,很无理取闹的女朋友。” 话音落下,余玉景一溜的跑回房,连宅门都没来关上。 余地摸摸鼻子,看着眼前背影,眼中尽显柔情,将宅门带上后自己回家练功去。 一大早,余地便被余玉景叫起,她怀中东西叠得老高,晃动着都要跌落。 余地见她抱着这么多东西,连忙上前接过,询问她怎么拿这么多。 “余大哥,这是备好的早点,这是给你在路上吃的干粮,这是家里的酒,来给你把葫芦满上,这是...” 余地将它这是这是打断,拉着她的小手进了房门,“好啦,看你这黑眼圈,就知道昨天肯定没睡好,还没吃早饭吧,一起来吃。” 余玉景昨日回到家后,一直难以入睡,脑中放幻灯片一般,将俩人的情景显现,被他赤身抱在怀里,洗头时的柔情表白,还有那说女朋友之事。 在床上翻转许久,想着余地明日要出远门,便起床为他准备东西,不惜将他老爹藏在床下的好酒都翻了出来。 这会,余地坐在桌上,余玉景仅是吃了两口,又来帮他收拾行李,不管余地怎么招呼就是不坐下来。 余地吃着早餐,看着忙碌身影,感觉味道是很甜,想着以后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东西不多,也就小包裹,余地用完饭,余玉景也收拾妥当,葫芦都给灌满。 宅门处,余地腰挂葫芦雁翎刀,提着包裹,向余玉景道别,“放心,我很快会回来,为你我也该回来。” 听着情话,余玉景心都酥了一半,脸上羞涩,却可鼓着勇气与余地相视,“恩,余大哥,我等你,我是你的女朋友呢。” “那你知道女朋友这个时候要做什么?” “做什么,可是还差了什么东西?”余玉景小脸疑惑。 余地嘴角扬起,上前搂住小蛮腰,将俩人紧贴,“差离别前一吻。” 余玉景看着探近的脸庞,紧张闭起双眼,感受自己唇间柔软,心里小鹿又在躁动。 “余大哥怎么这样,还好,我早上净口了,恩!?怎么...怎么把舌头伸过来,哎呀...软滑的,自己怎么这么多口水,好羞呀。” 余地享受这舌尖上的柔软,先是单方挑逗,再是你来我往,两者缠绕许久,直至被身后一声咳嗽打断。 余地回身看去,见余掌柜一脸尴尬站在那里,好在他脸皮厚,先一步上前打招呼,“余掌柜安好,你这是去酒楼?” “哦,不是,刚听闻女儿说余捕头要出远门办差,想着来送行。”余掌柜看着羞得想找缝隙钻进去的女儿,心中不舍也有欣慰。 “不用客气,我会尽快赶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喝上一杯。” 老丈人如此好说话,余地怎么都要多亲近,毕竟将人家养了这么大的闺女捕获,陪好酒是作女婿本分。 三人又说了几句,余地便在余玉景不舍目光下告辞远去。 余玉景走到余掌柜跟前,小脑头不敢抬起,轻言唤了声“爹。” 余掌柜摸摸女儿脑袋,“爹该给你准备嫁妆了,余捕头是个好男儿,跟了他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 余玉景点头应了下,便急急跑回家去,剩下余掌柜在那摸着自己肚子喃喃自语。 “让你主动点,你也太主动了吧,这样也好,好女婿不好找,先下手占着,我这当爹的也省心。” 杨家村,位于广陵城东十余里,参差上百户,算是不小村落。 这会烈日当空,杨家村村头聚集了两波人马相互对峙,他们手拿棍棒,言语很不客气。 “杨保长,今个我们来了这里,就没打算空手回去,你们村的粮食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呸,你们休想,往年一两银子两石谷子,今年李家只给五钱银子就想买两石,哼!这都是乡亲们血汗钱,说什么也不会卖给吸血害虫。” “吸血害虫?然道你杨保长就不是了?放田收租,坐等收成,好意思说我们。” 杨保长身后农家汉子们听不下去,出言维护杨保长。 “杨保长才不像你们,其他地方放田收租都是七成,而杨保长只收四成,是个大善人。” “荒年还出粮救济咱们,你们这些李家的狗能做得到?李家能做得到?” “就是,你们这些混蛋再不走我们就不客气。” 言语激烈,让紧张气氛升温,大有要大打出手意思。 杨保长扬起手压了压,抖动着胡须大声说道:“你们回去告诉李家的人,他要收粮食可以,但这个价钱绝对不行,不然我找其他粮商卖粮。” “呵,方圆百里城池哪家粮商不给李家面子,我们放出话去,谁敢收你的粮,你以为李家作为江都行省最大粮商是浪得虚名不成?” 杨保长是个血性之人,拽紧拳头愤慨挥动,“那我们粮食就算烂掉,拿去喂猪,也不卖给你们,滚,你们给我滚。” “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你们知道厉害才会就范,给我打!” 一头是唯利的李家杂役,一头是愤怒的杨家村农家汉子,两伙人马转眼冲撞在一起,棍棒相交,打的好不热闹。 不过在李家杂役中有几人身手不错,连连避开棍棒锄头,出手也是带风,只有一身力气的农家汉子没两下就吃痛倒地。 混战没过多久,李家这头就占了上风,领头管事嚣张狞笑,“杨保长,上次有武馆的人插手帮你,这次我也请来城里武馆弟子,哈哈哈,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杨保长气得顿足,看着倒在地上村民哀嚎,哪管有没有武馆弟子,抄起一根棍棒也要冲上前去。 “爹,孩儿回来了,你别动手,让我来教训他们,驾。” 第二十六章 恶人恶磨 说话声由远及近,还伴着奔驰马蹄声。 杨保长听着熟悉叫喊寻声望去,看见来人后,脸露欣喜,转念便化成担忧,“铁子,他们有武馆的人作打手,你会吃亏的,快回去寻镇东武馆的人来帮忙。” 骑马赶来的人便是杨铁,还有一同出城的余地,他们上午碰头后便去市坊买了两匹骏马,昨晚余地得了万两横财,想着赶路方便些,花个百十两买来匹马代步。 俩人来到混战人群,也没去招呼,直接掺入战局,杨铁在村子长大,与村民都相熟,也知他前月去城中习武,见有了得力帮手,士气都高涨不少。 余地见朋友遇事,怎有不出手道理,反正两帮人马也好认,农家汉子们都是穿着粗布麻衣,出手也不会误伤。 棍棒飞舞,余地将雁翎刀握在手中,只是没将刀鞘摘下。出刀嚯嚯,棍棒高抬他不退反进,以近身短打为主,刀鞘出击稳准,多是击打让人吃痛部位。 几个有功夫在身武馆弟子,见来了两狠角色,联手挥舞棍棒上前。 杨铁这一个月在武馆可不是白待的,天天不是抛举石锁就是练刀,一身气力打熬的不错,身子都比以前壮实了几分。 他和余地一样手握雁翎刀鞘,与其他武馆的人打得有来有回。 余地这边处理就比杨铁快不少,他功力已经有些水准,刀法又快又狠,几人联手也就多花些功夫。 而且他气劲充足,打倒一个都不带歇停,转头就另寻目标挥刀拍去。 混战结束,杨家村的人不少带伤,可李家这边全都倒地,哀嚎声一片。 领头管事见事已经如此,躺在地上向余地认怂,“这位少侠,我们认栽,这就走人。” 杨铁摸着混战时被砸中的脑袋,眼中冒火前来说道:“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们好欺负?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你们。” “我们是李家的人,你们还想怎地?” 余地将雁翎刀杵在他身前,“上门寻衅,打伤人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领头管事看着那群带着仇视目光村民,怕忤了余地意思,少补了遭一顿毒打,大声说了句对不住。 这语气听着歉意缺乏,余地可听不惯,也不客气伸脚踩在他手掌,“太没诚意,人打伤了医药费不用算么,留下百十两再滚。” “啊...我哪有百十两银子,求少侠啊...高抬贵手。”领头管事手掌吃痛大叫,一脸痛苦向余地求饶。 “出门不带银子,当我好哄骗不成?是我动手来搜,还是你们自己把衣服扒光,啊?”余地说着话,脚上加重了力道。 “我...拿,少侠轻点,我这就拿银子。” 对付欺压良善恶霸,就该用些手段,书上说恶人自要恶人磨,余地算是当了回恶人。 领头管事怕了余地,不敢耍滑将钱袋拿出,不过里面也就十来两银子。 “打发要饭的呢,他们身上的都拿出来,不然再请你们吃炒肉。”余地语气不善,又是握刀在手,身后的村民很是配合口中叫嚷挥舞着棍棒。 领头管事吓得两股发颤,跑去一个个筹钱,在余地眼神威逼下,那几个武馆的都没放过,他担心再吃苦头,动作相当麻利,一会功夫就捧着一把碎银过来。 “少侠,真的就这么多了。” 余地看着银子,离百两差老多,想着对付这种恶霸不得手软,那就再恶一点。 “银子不够,那你们就把衣服扒了,拿去拖地抹桌也是好的。” 几个武管见余地还要羞辱他们,口中怒道:“别以为你们是镇东武管弟子就无法无天,夺人钱财,让人果行,事后一定上衙门告你。” 余地不以为意切了一声,对穿着武馆服饰的杨铁说道:“把那身衣服拿出来让他们看看。” 杨铁依言动手,拿出余地送给他的锦衣公服亮相。 这套衣服杨铁带回来打算穿给他爹看看,博取父亲一笑,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 余地的腰牌昨晚给了小女友余玉景,出来办差也就没了身份凭证。 “我正好在衙门当差,别说拿武馆名头压你们,就这寻衅闹事,打伤民众都能将你们抓进去吃牢饭,要上衙门也行,我等着。” 锦衣捕快的行头他们怎么不识,一时间哑口无言,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又是镇东武馆弟子,又是衙门捕头,都不是常人能拿捏。 之后,在余地与一群棍棒威逼下,上门闹事的人都脱得只剩下裤衩跑回去,引来村民哄笑。 “好!” 喝彩掌声响成一片,不止村头这块,村里头冒头观看的村民都挤过来凑热闹。 杨保长走来对余地连声道谢,又问儿子这锦衣公服哪来的。 “爹,这位是我在武馆的朋友余地,他也是衙门捕快,这套衣服就是他送给我的。”杨铁听着村民欢呼,脸上笑意满满,老实回答他爹的问话。 “失敬失敬,原来是余捕头,也要多谢你对我家铁子照料。” 余地摆摆手,笑着回道:“杨大叔客气,我与黑铁同寝之谊,相互帮持应该的,而且在武馆没少受黑铁恩惠,以后这话就别开口了。” 杨铁见余地在父亲面前这么给自己面子,脸上笑得更憨,拉着余地对他爹说道:“爹,客人上门站在这多不像话,我们回家聊,嘿嘿。” “对对,回家聊,等会让人杀头猪,做一顿全猪宴,要好好招待贵客。” 随后三人在村民掌声下回了杨家庄园,路上不少妙龄姑娘眼睛直盯着余地,与身边的妇人打趣。 “三丫头,再看眼珠子都出来咯,咯咯...” “婶子,叔他还在村头呢,你不也看得起劲。” “婶是过来人,看看俊俏后生咋哩,看你脸蛋红果子似的,怕是思春了哟,要不婶子帮你去说说。” “说什么呢,人家怎会看上我,哎呀,大姐,你还在喂奶呢,咋跑来了。” “孩子吃的香,不好放下,还别说,那捕头长得真俊,比咋村里汉子好看多呢,三丫头,你就让婶去问问呗,他看着年少,应还没婆娘。” “大姐,你也笑话我,大侄子,替小姨出口气,使点劲咬,哼。” ...... 杨家客厅,余地看着院里妇人又是端茶又是摆上瓜果,都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客也不好出言拒绝。 “杨大叔,我与黑铁情同兄弟,把我当晚辈就行,真不用再铺张,还有,这些的银两你拿去处置,刚才村民带伤不少,算是他们医药费用。” 杨保长感谢余地出手相助还来不及,哪会收下这银两,“村民因村里事受伤,理应我这保长承担,怎能收你的银子。” “你就当是那些作恶之人补偿你们,拿银子给村里买几头水牛,我身为捕头,这银子真不能拿,你就收下吧。” 推辞不过,杨保长便替村民收下,“余捕头仁义,佩服,稍后我们多喝一杯。” 一旁的杨铁啃着西瓜,嘴里嘟囔着,“爹,他就好这口,多喝一杯可不够,多喝一坛差不多。” “好好,这就备酒去,老三,可听着了?去地窖拿酒去,多拿几坛,要年份最久的。” 厅中摆弄茶水的妇人点头应承,“好的老爷,我这就去,也让厨房动作麻利些,多准备好菜。” “三姨娘,肘子多放点辣,武馆的菜没啥味,老想着家里做的大肘子。”喝酒杨铁不行,说到吃他可胃口不小。 “咯咯,好,我这就去吩咐。” 妇人退下后,余地将心中请求提出,“杨大叔,这次出城我是带着差事,要待上不短时间,不知你这里可方便?” “什么方便不方便,你就当这是自己家,哈哈,铁子有你这样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庄院里空宅不少,稍后就给你安排。”杨保长豪爽答应下来。 “是这样,这差事要隐秘行事,不知有周围人少且闲置空宅?” 杨保长沉凝,在思索怎么安排。 杨铁放下手中瓜皮,对他爹说道:“爹,家里果园那不就有处宅子么?” 杨保长瞪了眼杨铁,“那宅子怎行,平时用于看瓜果的居住,寒颤的很,我再想想。” 余地倒觉得不错,他出城一是为了避免那带有奔雷劲包裹的主人追查,二是顺便打听蛟龙帮有关的事宜,再者就是练功能清净。 要是住在这里,还没把刀拔出来耍,怕是就围上一帮人观看,余地可不想练功被当作表演节目。 “杨大叔,我看就那里吧,我喜欢清净,也方便差事,正好适合。” 杨保长见余地神色真诚,语气也不像客套。 “那好吧,我稍后安排人手去整理一下,我们先上桌,边喝边聊。” 三人坐上饭桌,这会酒坛已经在桌旁摆好,菜肴也端上不少,让余地有些咋舌的是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不少家眷,其中有三位妇人都是杨保长内室。 余地轻声向杨铁问道:“你爹有三个老婆?” “对啊,我爹待我娘和姨娘们都重视,寻常宴请都是同桌用餐。”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会闹么?”仍是现代思维的余地,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有时也会,不过我爹镇得住,算不上大事。”杨铁回答的理所应当,在他看来男子三妻四妾平常的很。 余地坐回身子,心里无情吐槽,“万恶的旧社会,不知道女人能顶半边天么,太没公德心,太没道义,太男子主义,太...咦?,怎么心里有些期待啊,不想了,先喝酒吃菜。” 第二十七章 要打怪兽节奏 杨家村向东三十里便是淮河,广陵城中的胭脂河是其中一条支流,再沿河而上五十余里,有个水淀与淮河交通,那里就是蛟龙淀。 蛟龙淀水不深,但范围不小,方圆足有数十里,淀中水草密布,深浅不一,而且高过头顶芦苇一片一片,没有熟悉人带领,难以进出。 蛟龙淀有此称谓是因流传这样件传说,当年有条蛟龙在淮河兴风作浪,弄得名不聊生,引得仙人发怒,将其灭杀。 仙人与蛟龙相斗时,伟力把淮河裂开,河水流向他们交战之地,逐渐形成水淀,这也就是现今蛟龙淀。 蛟龙帮作恶多年没被剿灭,是因其老巢就在蛟龙淀中,而且蛟龙帮行事很有规矩,劫掠过路船只,只要钱财货物,极少杀人,也就没把江湖上豪侠引来。 在那些江湖势力与麒麟卫眼中,蛟龙帮无足轻重,这种小恶他们不屑出手,由当地捕快应对就够。 淮河旁,余地杨铁俩人骑行至此,杨铁担心问道:“余地,你真要去蛟龙淀探寻?” 杨铁算是余地知心好友,出城办差的事余地没有隐瞒,他也想借着杨家人脉,看看能否有意外收获。 “我又不傻,先在周围村庄问问,再做计较,我几斤几两还分得清楚。” “那就好,不过,蛟龙淀周围都没村庄,当年那些村子里的人都被蛟龙帮赶走。” 余地皱眉沉思,看着淮河上来往船只,问道:“这些船只不少搭人搭货,行走于此就不担心被劫?” “本地商船劫掠较少,他们常年都会交上一笔过路费,外地商船蛟龙帮才会劫掠,而且他们也极少杀人。” 余地呵了声,接着问道:“这土匪也知兔子不吃窝边草啊,还玩上盗亦有道的把戏,那你可知有熟悉蛟龙淀水文环境之人?”。 杨铁摇摇头,“当年蛟龙淀四周的村民都散开了去,这十余年过去,哪能寻得到,再说,他们也怕蛟龙帮报复,怎敢给你们捕快带路。” 事情至此,余地也难进一步办下去,蛟龙淀不好进,怕是有去就无回,又没个熟悉之人了解情形。 这会,一条渔船向两人驶过来,船头站着位妙龄少女摇手呼喊,“黑铁哥黑铁哥,你们来这干嘛呀?” 余地斜着向杨铁看去,打趣问道:“挺标致嘛,你的小情人?” “瞎扯,这是咱村姑娘,她在家排行第三,都叫她三丫头,我们从小玩到大,只当是作妹妹看待。”杨铁回了一个白眼说道。 “当作妹妹也可是成为情妹妹嘛,嘿嘿。” 逮着着机会余地可不放过,谁叫杨铁那会总拿余玉景与他说趣,虽说余玉景已经成了余地小女友。 渔船靠岸,三丫头灵活跳下船头,走进娇声说道:“黑铁哥,你骑马真好看,还有这捕头,你也好看。” 余地神色莞尔,心道这妮子真是天真活泼,看她模样与余玉景相仿,常年日晒肤色黝黑,那种健康的黑,手脚纤细修长,显是经常在水中漫游。 俩人下马,杨铁将缰绳递给对马儿感兴趣的三丫头,说道:“我们来这看看,你怎么一个人就出船,你爷爷呢?” 三丫头摸着乖巧马儿额头,拿眼瞟了几下余地。 “爷爷在家晒谷子,我打算打几条鱼回去给大姐,她生下大侄子没多久,要多补补,女乃水也足些。” 农家妹子说话直接,也没啥不好意思,不过余地听她语气有些飘忽,像是没说实话。 杨铁噗嗤笑了声,“林爷子家里会缺鱼?怕是你偷懒跑出来玩耍吧。” 三丫头见杨铁在余地面前数落自己,小鼻子皱起,“哪有,家里忙收我都没偷懒呢,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杨铁摸摸脑勺,心里嘀咕平时不都这样说笑么,怎么今天上脸呢? 余地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自己这个外人在场,两青梅竹马玩伴放不开,随后借机说道:“三姑娘,能坐你船去淮河上游看看么?” “可以可以,我这就去撑船。”说完三丫头火急燎燎跑回船上,像是怕余地反悔似的。 天真活泼女子总是吸引人关注,而且三丫头容貌不差,余地对这姑娘不禁添了几分好感。 俩人将缰绳系好,一同上了渔船,船上不大,但坐下三人也绰绰有余。 三丫头应是常年在水上做活,这渔船行驶很平稳,“捕头,你是来这游玩的么?” “算是吧,城里呆久了来乡村看看也别有滋味,三姑娘,你也别再叫我捕头,不嫌弃唤一声余大哥。” 余地怎么说也是来打探蛟龙帮消息,自然不好声张,这里离蛟龙淀也就几十里水路,谁知道会不会有蛟龙帮暗桩,要是被蛟龙帮知晓,就麻烦大了。 “那行,余大哥,我林珊妹,您叫我珊妹,三丫头都行,嘻嘻。”三丫头嬉笑回道。 珊妹,三妹,三丫头。 农家人取名明了易懂,听着也舒服,余地与人家刚认识,不好称呼三丫头,便唤了声,“珊妹。” 说完后,余地又觉得怪怪的,感觉像是情侣间亲昵称呼,早知还不如和杨铁一样叫三丫头呢。 三丫头被这一声珊妹弄得心田里噗通一下,以前村里不管是亲朋还是村民都是叫她三丫头,突然被心存好感的余地这样叫唤,心里有些不适,还有些小欣喜。 不过她性子开朗,不作忸怩回应着,“恩,余大哥。” 随后,相互感官不错的俩人在船上闲聊起来,之间多是余地在问,三丫头回答,话题都是围绕这周围水域的人与事。 而杨铁也知余地是为了公事在了解情形,没有插话,身靠船舷盯着水面,倒像是他要来此打渔。 划船逆行二十余里,沿河的风景看得有些乏了,途中也没遇到什么情况,要是再往上游去,说不定会碰上蛟龙帮的人。 余地还没做好与蛟龙帮进一步交集准备,便招呼着三丫头行船回去。 这会,杨铁手指着前方水面,瞪目咋舌,起身大呼,“余地,快来看,有鱼,好大的鱼。” 余地寻着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巨大鱼尾在水面翻腾,激起漫天水花。 那鱼尾上的鳞片反射粼光,有些刺眼,大小堪比小孩身子,可想而知,那鱼的完整身子有多大。 余地不懂鱼类,不知这是什么品种,就向一旁的三丫头询问,“这什么鱼,怎么这么大?” 她也是一脸惊疑,“看尾巴模样应该是条鲶鱼,只是我没见过这么大个的,怕是它身子比我还长。” 杨铁不惧,反而盛意拳拳,活像个傻大胆,拿起船上渔网说道:“管他呢,看能不能将它打捞上来,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鱼。” 吃货的脑子想到美味就缺跟弦,余地都想一巴掌往他脑门拍去,鱼类在水中力气巨大,这点常识都没有,更别说这鲶鱼可能比船上三人加起来都重。 “你不怕把船弄翻啊,这么大的鲶鱼你手上网还不够它折腾一下,鲶鱼可是不忌荤素,怕是动了手,我们会先进它的肚子。” 杨铁听后讪讪放下渔网,脸上有些尴尬,转眼,他又指着前方大呼,比看到鲶鱼时还要惊讶。 “还有条巨蟒,哇,那身子都有我大腿都粗。” 那处水面已经是波涛翻腾,一条大蟒露出半截身子,口吐舌信,发出嘶嘶声响,它身下像是卷住了大鲶鱼,使大鲶鱼身子行动不便,只能用尾巴在那扑腾。 常言道好奇心害死猫,此等两兽相斗奇观看个新鲜就得,再待下去说不定会受波及,野兽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只看热闹,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顿饱餐。 三人看了会,余地便催促三丫头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那条鲶鱼好像盯上这条渔船,它甩动着巨尾,带着身上逐渐缩紧的巨蟒向渔船而来。 杨铁见鲶鱼大蟒气势汹汹,哪还有吃野味心思,从三丫头手中接过船撸,快速摇动,让船行得快些。 渔船换了人手,又是顺水而下,速度是快了不少,但也比不上鲶鱼在水中速度,就算它被巨蟒勒紧。 两只巨兽越来越近,余地心里也是发急,知道这样下去被追上是迟早之事,而且前后河段也不见一条大船驶来。 “余大哥,怎么办啊,快要追上了。”三丫头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危机,惊吓得六神无主,拉住余地衣摆直摇。 越是危急越是不能慌,而且杨铁三丫头都看向余地,像是把他看作主心骨,由此,余地就更不能慌。 余地拔出腰间雁翎刀,对俩人说道:“要稳住,畜生就是畜生,它再强能强过我们智慧?” 先行给伙伴打上强心针,再行吩咐起来,“黑铁,将船划向岸边,尽快靠岸,三丫头,你拿着渔网,它要是撞船就把它兜住。” 俩人皆是点头认同,依言行事。而余地站至船尾,手提雁翎刀虎视眈眈。 “我套你猴子的,小爷今天是要学奥特曼打怪兽啊,这么大的鲶鱼蟒蛇,不是我把你们炖了,就是你们把我当点心,也不知奥特曼灭了那么多怪兽之后,是清蒸还是红烧。” 第二十八章 人兽大战 渔船离靠岸还有些距离,鲶鱼就已经携带巨蟒临近。 “砰!” 船底下发出一声闷响,船身晃动剧烈,余地忙坠身形,马步扎稳。 不过,仅是一声碰撞之后,鲶鱼没再与渔船接触,只是身子在渔船一旁翻涌,荡起波浪让渔船左右摇摆。 余地不明所以,但也是松了口气,至少渔船没翻,要是落了水里,那就真没抵抗之力了。 鲶鱼翻涌几圈,将蟒蛇头部现出水面,余地看着狰狞蛇眼,下意识挥刀而出,雁翎刀与蛇鳞相接,响起似剁木闷声。 余地向大蟒伤口看去,不禁咋舌,自己全力一刀居然只在蛇鳞上留下寸长伤口,血液都没流下多少。 “我裂啊,这蟒是成精了么,这么难砍?” 蟒蛇受了这一刀吃痛,蛇眼竖瞳一缩,直盯余地,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响,那有拇指粗的獠牙在阳光下反射幽光。 三丫头看清蟒蛇身上如竹节纹路,出口提醒道:“余大哥小心,这不是普透蟒蛇,是竹节花蛇,有剧毒的,只是不知道竹节花怎么长这么大!” “你是说不足三尺长的竹节花?”余地瞪目问道,见三丫头肯定点了下头,他脸色似吃了苦瓜一般,“这他娘的三丈长都有!” 余地可没工夫琢磨这巨蛇为啥会突变,雁翎刀再举胸前,防卫着突袭而来的蛇头。 他刀砍在蛇头,连续发出“哆哆”闷声,好似砍的不是血肉,而是个木头桩子,伤口都不过寸许。 吃了几刀,竹节花嘴中发出发怒般嘶吼,随后张大蛇嘴,两道毒液从蛇牙中喷射而出,速度之快如离弦利箭。 好在余地避得够快,要不然这两道毒液就要直击脸面,不过脸是保住了,衣服上倒是粘上一些。 眨眼功夫,余地身上就传出腐蚀腥臭气味,吓得它连连将衣服退去,看着小女友为自己量身定制衣服如漏洞一般,心里火气也是上来。 趁着三丫头将渔网兜住蛇头,余地解开身上负重,扭扭胳膊怒道:“小爷很不爽,后果很严重,不相信你嘴巴里头也和你皮一样硬。” 身上没了负重束缚,余地身法快上不少,出刀就两字,快与狠,刀刀不绝,将蛇头砍成带着刀疤的麻子。 他本想进刀刺击巨蛇嘴部柔软之处,但这畜生防备着利刃,让余地没有得手。 蛇头受创,渔网也被砍得稀碎,它再次将嘴张大,吐出毒液将余地逼退,缩回水里去了。 “黑铁,快点啊,你真想成为它们点心啊!”余地大声催促说道。 黑铁额头冒着汗珠,双手如风车转动,“我吃奶力气都用了出来,这鲶鱼荡起的波浪让船快不起来!” 余地来到船舷,看着河面上放缓渔船前行的波浪,眉头紧锁,“尽快,三丫头你趴下身子,小心别晃下去,我拦住这两只畜生。” 竹节花巨蛇在余地手上吃了亏,晓得他不好惹,暂时在水中伏蛰,伺机而动。话说它又要困住鲶鱼,又要对付余地,也是不轻松。 就这样,形势暂缓了下来,只是翻涌的河面不停提醒三人,危机还没过去。 在渔船将要靠岸之时,鲶鱼扭动身形,巨大鱼尾拍在船头,让船向江心行驶。 此时哪好掉头,就算船头变船尾去靠岸,也会被两只巨兽阻拦,无奈,三人只好弃船上岸,好在离岸也不远。 余地语气焦急说道:“黑铁,你先跳过去,再来帮持三丫头。” 杨铁也知不是犹豫时候,双眼坚定,在船上小段助跑,从两兽头顶飞跃而过,落下之处水深已不过腰。 余地对三丫头宽慰说道:“别怕,就想荡秋千一样,你黑铁哥会接着你。” 三丫头握紧拳头恩了声,由着余地将她拦腰抱起,还没来感受下待在余地怀中滋味,身子就被抛在空中,落下时被杨铁接住。 “余大哥,你也快点跳过来,船越走越远啦。”三丫头心系余地大喊。 余地没有立刻起跳,而是蹲下解开双腿负重,少了这玩意,他能提气直跃至岸上。 他负气将铅块负重扔击鲶鱼,口中吧啦着,“小爷不跟你们耍,哼!”说完,渔船船尾一沉,余地纵身而起。 话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余地不想和人家耍,人家来找你玩嘛。 余地身子飞跃两兽头顶之时,竹节花头部突然从水面窜出,张大巨嘴直冲他的宝贝。 “小心!” 岸边俩人惊叫提醒,包括余地在内都没想到这竹节花巨蛇会来这一手。 余地身在半空也无法借力,眼睁睁看着大嘴中的毒牙与抖动的蛇信,离自己越来越近。 “我千万个裂开啊,这辈子还没好好享受,居然要死在一畜生嘴下,别了,我的小女友,希望你能再找个好人家。” 余地心中想着遗言之际,好似冥冥中有着天意,大鲶鱼突然一个转身,将暴起的蛇头拽了下来,也救下余地一命。 余地双脚落在浅滩,后背冷汗直冒,带着心悸回头看去,此时,两兽在水中斗得更激烈,溅起的水花足有长多高,大鲶鱼嘴中吐出痛苦嘶鸣。 杨铁三丫头俩人靠近,都是一脸后怕,刚才那一幕太过凶险,要是大鲶鱼慢上一刻,余地哪能从巨蛇口中活命。 俩人没心思再待下去,招呼着余地赶紧离去。 而余地却扬手叫停,耳中听着大鲶鱼哀鸣声,沉凝后说道:“大鲶鱼本可以直接弄翻渔船,但它没这样做,还有,它刚才算是救我一命,这样走了有些不仗义。” 再次伸手止住俩人劝说,“你们在岸上等着,我过去帮帮它,这头蛇我早看不顺眼,不宰了它心中不平。” 余地决定出手,杨铁自然不会干看着,也是拔出腰刀,与余地成犄角向两兽踱步而去。 因大鲶鱼身躯扭动,两兽已经折腾到了岸边,河水不没膝,也将两兽完整身形现了出来。 大鲶鱼身子比余地都要长上一尺,猜其重量怕是不低千斤,而竹节花巨蛇身子在大鲶鱼上绕了数圈,巨尾还能周转晃动,身躯上竹节般的纹路让人看得发憷。 身长,力大,还带有剧毒!哪一特性都是大麻烦。 余地杨铁俩人分站蛇头两旁,平举手中雁翎刀,“我先上,你帮我掠阵。” 话音落下,余地收刀在腰测,一手虚握刀身,内息喷涌,全身力劲集中在这一刀之中。 奔雷第三式,雷霆乍现! 刀光闪过,巨蛇嘶嚎,这一刀本来是想连砍双眼,但竹节花蛇头闪动,只将它一只眼睛砍瞎。 废了一眼巨蛇,仇恨全转移到余地这头,就连困住许久的大鲶鱼都放下,那剩下的独眼带着人性般的滔天恨意死盯余地。 好快! 没等余地做好防备,竹节花就快临身。 杨铁见巨蛇直向余地,举刀砍在巨蛇中段。但战果很不如意,一刀带走几块鳞片,仅是留下个小伤口,如那蚊虫叮咬,不疼,有些痒痒。 竹节花巨尾扬起,一击将杨铁抽飞,落在地上好一会都站不起来。 也好再有杨铁出手,把竹节花身形缓上一刻,让余地能从容准备,余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好友,心中怒火飙升。 “我套你猴子的,小爷是怕死,就算死也要把你牙拔了!” 余地再次收刀在腰测,这一次他将口鼻屏住,经脉内息不再奔腾,而是有节奏将其堵住。 他胸前发紧,面色憋得通红,也不作短暂喘息,外人看去,像是有种雷雨天来临前的沉闷,蓄着磅礴之力。 奔雷第一式,雷云滚滚! 这一式本是作起手式,出手前体内功力如黑云压迫,蠢蠢欲动,雷电蓄而不发,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配合第三式雷霆乍现,威力何止翻倍。 竹节花巨蛇似是感到危机,仅留一只蛇眼竖瞳一缩,欺身前去,巨嘴张得老大,势要将余地一口吞下。 突然! 巨蛇前行至半,蛇身猛地顿住。 能拦下巨蛇的也只有那只体型巨大鲶鱼,没想到大鲶鱼居然长着一嘴如鲨鱼般的利齿,将竹节花狠狠咬住,不让它寸进。 机会!就是现在! 余地使出平生最快一刀,最狠一刀,最猛一刀,这一刀不是劈砍,横扫,撩挑,而是直刺。 刀直没蛇嘴,从后脑出,贯穿蛇头。 一刀用出,余地已经力竭,无力抵当巨蛇甩动的蛇头,一击在胸口,身形飞退出三丈之外,落地就吐出大口鲜血。 “我顶啊,没想到小爷也能耍出这么威风一刀,值了!” 书上说蛇死而不僵,果真如此,巨蛇头部受到贯穿重伤,居然还有活力蹦跶一阵,不过也就一阵子,在大鲶鱼利齿下,渐渐蛇身扭动放缓,仅能细微抽搐着。 “余大哥,你怎么样?”三丫头焦急似火,跑来余地身旁,抱着他的脑袋放置双腿间。 余地可没心情享受美人心意,他胸口疼的要命,大口喘息都会带起刺痛之感,最要命的是他现在身体从手臂开始,逐渐麻痹,而且感觉越来越冷。 “有...有点冷!”余地神色虚弱,艰难吐出几个字。 “冷?!” 三丫头没作多想佛下身躯抱住余地赤着身躯,“余大哥,这样好些了么?” “冷,还冷!” 三丫头心中不明,这烈日当空怎么会冷?直至她发现余地手臂上留着黑色血液伤口,才知所以然。 奔雷第一式雷云滚滚,余地运用极不融通,要不然也不会将双脸憋的通红,强行配合第三式雷霆乍现,他体内已是受了内伤, 虽说刺出惊艳一刀,但准度很难把握,手上的伤便是出刀时划在竹节花巨蛇毒牙上造成。 “呀!?怎么这样,这该怎么办好?黑铁哥,快来看看余大哥,他中了蛇毒。” 三丫头心急如焚,可又束手无策,心慌又心急把眼泪逼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这么好的蛇再来一条 杨铁听到三丫头慌乱呼喊,手捂着胸口艰难爬起,刚才那一尾鞭可是让他不好受,内脏差点移位。 他走近蹲下,看了余地手上伤口,口中急道:“三丫头,你将她手肘绑住,不要让他闭眼睡过去,我去取蛇胆,竹节花的毒吃了蛇胆就可解。” 话音落下,俩人分头行事,三丫头一时间哪找得到绳子,直接将自己腰带解下,俯身把余地手肘紧紧绑住,减少血液循环。 农家姑娘常要做农活,大热天的也没那么讲究穿里衬,里头也就穿件小衣肚兜。外衣是粗布所制,少了腰带捆绑变得松垮。 这会三姑娘身子低下,衣内的风景全被余地收在眼底,看着有些褪色的绯红小衣,与那条因双手忙碌而晃动的细沟,心中泛起嘀咕。 “我顶啊,怎么每次感觉要死前,给我看的都是这么香艳,那晚在花满楼服下精元丹是这样,这次中了蛇毒也是,老天爷,你这是给我一棒子再给个红枣么?” 三丫头将手肘绑紧后,抬头说道:“余大哥,你再坚持一会,不要闭眼,黑铁哥马上就拿蛇胆救你。” 三丫头见余地没有回话,发现他双目直勾勾看着自己胸脯,一时间有些难为情。 农家妹子对男女之事看得开些,又想余地刚才也是救下自己,三丫头不作忸怩,将外衣拉开些。 “余大哥,你想看就看,千万别闭眼睡过去。”说完还把余地的手引着放至胸前饱满之处。 余地很想抓一抓试试手感,但全身几乎麻痹,动根手指都难。 “余大哥,你是不是嫌我的小了,动都不动,婶子说男人最喜欢摸这里,没事,我大姐以前和我一样,但刚生完孩子,那涨得像个水袋。” 三丫头不停说着话,想以此激起余地精神,说着说着她黝黑脸蛋上都显现红晕。 话也说来,今日三丫头来这淮河不是为了打渔,而是见着余地杨铁俩人骑马向淮河而去,便将爷爷渔船撑了出来,顺流来到淮河。 少女怀春,就是简单爱慕余地这样男子,为人仗义,身手不凡,捕头身份,还长得俊朗,想着借机亲近一下。 再说杨铁那头,他拖着受伤的身子,拿起利刃寻着巨蛇蛇胆所在之处劈砍。 这巨蛇身子也是坚韧,寻常木头桩子,杨铁一刀就能两瓣,但此时一刀也就划开个小口,历经数十刀,才勉强将蛇腹刨开。 杨铁小心取出蛇胆,这东西足有孩童拳头大小,通体乌黑,黑得有些发亮,与寻常竹节花蛇胆黑黄之色大有不同。没作多想,手捧蛇胆快步向余地而来。 三丫头听到身后脚步,将余地大手从衣襟中抽出,脸上神色复杂,像是做贼心虚般,又有女儿家的羞涩。 杨铁捧起余地脑袋就将蛇胆往他嘴里塞,他心系好友,又粗手粗脚,孩童拳头大的蛇胆哪是容易咽下,差点没把余地噎死。 三丫头看着心急,出口埋怨道:“黑铁哥,你慢点,这样粗鲁,余大哥都噎着了。” 杨铁尴尬说道:“给他喝点水顺下去,水?算了,直接喝蛇血吧。” 水是不缺,这旁边就是整条淮河,但余地重伤不起,身子虚弱,能不喝这生水自是更好。 杨铁将余地抱在竹节花巨蛇旁,手捧着巨蛇身躯上流下的鲜血,往余地口中送去。 说来,这处齿痕整齐的伤口还是大鲶鱼造成,深入内脏,而那条大鲶鱼在巨蛇没了威胁后,扭动身子回河中去了。 巨蛇流血创口在七寸之处,所流都是巨蛇心头之血,无毒,反倒是大补之物。 余地灌了几大口蛇血,终是将蛇胆咽下,大口喘上两口气,给了杨铁一个大白眼,口中虚弱说道:“那么大也往我嘴里塞,没被毒死也被噎死。” 杨铁讪讪笑道:“这不是情形紧急么,我怕蛇胆弄破会失了药效,你感觉下,好些了没?” 余地试着动下身子,麻痹感还在,但身子凉意慢慢淡去,倒是这口中发干,燥的有些难受。 他看着蛇躯还在冒着鲜血的创口,喉结耸动,目不转睛,像是赌鬼见了赌桌犯了赌瘾,吸引他的目光无法移动。 “再来两口,我嗓子干的难受。” 余地对杨铁招呼着,又是饮下两口蛇血,可他仍不满足,这蛇血越喝越是想喝,随后让杨铁将他凑至创口处,直接大口吸食起来。 蛇血带点温热,有种薄荷般的凉意,而味道就一个字,腥。 杨铁三丫头俩人看的是摸不着头脑,不知余地为何如此,这腥味冲鼻的蛇血这么好喝? 而余地本人也不清楚自己怎会对这蛇血嗜饮,好似犯了隐,心中对蛇血非常渴望,不喝上一口浑身难受。 蛇血确是无毒,但三人不知的是,这条竹节花因吞实异物突变,又历经不知多少岁月才成长这般巨大,而蛇血也因突变带有成瘾特性。 吞食许久,杨铁心中担忧,伸手在余地后背轻拍,问道:“余地,你这是怎么了?” 余地骤然回头,双眼居然泛起血色,如头野兽,脸上鲜血布满,神情狰狞,吓得杨铁三丫头俩人惊呼后退。 “余地?!” “我没事,让我静静。” 余地身上麻痹之感已经消退,被毒牙划破的伤口流出鲜血也从乌黑转为艳红,他双手捧着脑袋用力晃动,想将那股嗜血欲望甩出。 生食兽血,不免带上丝兽欲,而且余地刚大口吞下的是巨蛇心头之血,这东西一是大补之物,二是让人成瘾,勾引心中的兽欲,从而冲击他的头脑。 此时余地全身燥热,嗓间干燥难耐,那嗜血欲望一波波冲击神经,他强迫自己不去再看巨蛇身躯,快步跑向岸去。 “黑铁,我要沉心静气行功,帮我护持。”说完,余地寻个干燥地方盘腿坐下,默念奔雷劲心法,心神专注经脉内息运转,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蛇类身上两大宝,蛇胆明目补气,蛇血滋阴壮阳,就是简单烹饪成蛇羹,都能补身去火,大热天身上一个痱子都不会有。 余地吃下蛇胆,又喝了一肚子蛇血,而这条竹节花巨蛇少说有几十年光景,将其身上两大宝吞服,自然是补的不能再补。 要是寻常人像余地这般吞食,定会鼻血狂流,身躯狂躁不安,体弱之人甚至性命堪忧。 余地能受的住,是因吞服过精元丹,肉身资质提升颇大,又是练武之人,体内有功力护持。 书上说福祸相依,余地对付巨蛇是遭了罪,但以结果来论,他是得了大便宜,不说肉身强度进一步提升,就说这精进的功力,堪比常人十年苦修。 功力似水,肉身如桶。 余地前有精元丹补足精气,加强肉身,这桶便比常人大上数倍,这次境遇,又让桶身增大,更是往桶里侵入不少水。 话说练武之人功力深浅划分,先是小成,后入大成。 功力小成之前,经脉内息未形成漩涡,这般武者便统称不入流,多以气力多少来论处,力举千斤差不多就是不入流顶峰。 小成之后,武者功力可细分前、中、后三段,而武者能在三十岁前达到小成之境,旁人都会对其竖起拇指,夸赞声厉害。 余地前后两番境遇,怕是丹田内息漩涡就要铸成,功力离小成之境不远了。 如果镇东武馆里弟子们知晓,不知要惊掉多少下巴,想那整个武馆除了馆主,也就大师兄金伦的功力到达小成。 日临西山,火烧云把天空布满,余地才收攻起身。 此时他重伤虚弱模样全无,反倒精神焕发,看他一脸惊喜,就知这次收获肯定不少。 “我顶个十层楼啊,这功力精进这么多,而且身上伤都好了,十全大补丸也不过如此,来来来,这么好的蛇再给小爷来上一条。” 能有这般,余地怎会不知是归功巨蛇蛇胆与其蛇血,但他只想着所得益处,而不想想刚才狼狈模样,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知红枣甜蜜,不晓大棒凶狠。 要是杨铁知道余地心中这般无赖想法,不知会不会说声交友不慎。 “余地,你现在感觉怎样,可有不适?”杨铁关切问道,这一整个下午,他双眼都盯着余地,深怕他有个不测。 三丫头也跟着询问,“是啊,余大哥,你那会吃蛇血样子真的好吓人。” 余地出言宽慰,“没事啦,我现在好的很,这蛇血可是好东西,不过有些古怪,越喝越想喝,能让人上瘾似的,还有咱们把这条竹节花巨蛇躯体弄回去,做成蛇羹都够村里人吃上一回。” 三人行至巨蛇身躯旁,余地看着不远处的渔船,好奇问道:“这船怎么回来了?” “那条大鲶鱼在你练功打坐时候,把渔船推了回来,没想到这畜生也知报恩。”杨铁解释说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三尺长的竹节花都能长成三丈长,说这比人还长的大鲶鱼成精了我都相信。” “咦?!你们看,大鲶鱼还没走呢。”三丫头语气惊讶,伸手向船边指去。 余地顺手看去,大鲶鱼正扑腾着巨尾,绕着渔船游动。 第三十章 又备嫁妆 “我去看看,你们先在这候着,这么大的蛇,要是没船,搬回去可是件麻烦事。”余地说完从巨蛇嘴中抽回雁翎刀,向渔船走去。 他不确定大鲶鱼是敌是友,小心无大错,在杨铁三丫头注视下缓慢探着前进,直至水没腰腹,大鲶鱼也没发起攻势。 余地放心下来,心想这大鲶鱼也知好坏嘛,不愧小爷出手搭救你。 上了渔船,余地伸手试探摸摸大鲶鱼足有箩筐大的宽扁巨头。 大鲶鱼有些怕生,眼睛眨巴的避开几次,但余地心中稀罕,觉得这大鲶鱼很是有趣,耐着性子连翻探手。 大鲶鱼似是感觉余地没有恶意,便没拒绝触摸,样子温顺,鱼首两侧拳头大小鱼目中如人一般透出感激。 余地手中触感滑腻,双目与大鲶鱼对视,神色颇为惊奇,他口中喃喃,“你还真是成精啦,谁说鱼类只有七秒记忆,站出来,我要来打他脸。” 一人一鱼接触一阵后,大鲶鱼游至船尾处,推着渔船靠岸,而它没返回河里去,扑腾着硕大鱼身来至岸边蛇躯旁,张大巨嘴就咬上一口。 “诶诶,你可别吃独食啊,我们也要呢。” 余地跑上前去,出言喝止大鲶鱼,一旁的杨铁都把利刃再次握住,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劈过去。 大鲶鱼双目向余地眨了眨,似在问询余地表达什么意思。 言语不通就是麻烦,余地可不会与鱼类进行对话,他嘴巴与双手并用,再次表达,“这蛇躯我们也要,最多分你一半。” 这回大鲶鱼好似清楚了,大嘴松开,摆动着巨尾,像是家犬等待着开饭。 余地见他模样,莞尔一笑,“你是鱼,不是狗,摇什么尾巴啊。”说完,余地持刀在蛇躯中段连砍,好在功力精进后,力道大上不少,要不然颇要些工夫。 蛇躯一份为二,余地将尾部那半边抱给大鲶鱼,手上比划着说道:“吶,这是你那份,剩下的归我们。” 大鲶鱼将蛇躯咬住,尾巴甩的更欢了,冲余地眨了两眼后,就在原地大口咀嚼起来。 杨铁提着刀走近,不解问道:“干嘛分一半给这畜生,要不我们把它也做了,回去做上蛇羹,正好配上份鱼汤。” 余地无情白了他一眼,暗想吃货脑子有了美味就不会思考了? 不说他们与大鲶鱼联手斩杀巨蛇情谊,就论武力而言,俩人都不一定干得过这大鲶鱼,砍着都费劲的蛇躯,人家一咬就是一口。 大鲶鱼似感到杨铁的恶意,嘴中暂放蛇躯,冲着杨铁嘶吼一声,巨嘴中血沫喷了他一身。 杨铁被吓一跳,退后一步举刀防备,见大鲶鱼没进一步动作才松了口气,“这大鲶鱼他娘的居然能懂我的意思?!怪,真怪。” “世界大了,啥东西没有?我老家,像小山一般大的哥斯拉...额大蜥蜴都有,安心啦,它懂好坏的,来搭把手,把这半条蛇躯弄上船去。” 余地安抚了下大鲶鱼,将咬得残破蛇躯再次递到它嘴边,比划着解释杨铁没有恶意。在大鲶鱼从新就餐后,俩人抬着数百斤重的半截蛇躯上了船。 渔船从新回到江心,余地冲着大鲶鱼大声呼喊:“大块头,我走啦,有缘再会!” 大鲶鱼似有不舍,但又放不下嘴前美味,冲着渔船嘶吼一声,作着道别。 渔船回到登船之地,杨铁上岸乘骑马匹而回,余地与三丫头继续行船向杨家村而去。 两人独处渔船,气氛有些尴尬,余地想找个话题,但脑中不禁会浮现他的大手放在人家胸前一幕。 三丫头性子开朗,反倒是看得开些,“余大哥,这半截蛇躯打算怎么处理呀?” “回去做成蛇羹,叫上全村人来尝尝,农忙刚过,补补劳累身子也是好的。”余地回道。 他本就没打算将蛇躯占为己有,不说三人都有出力,这么大蛇躯也不是三餐两顿能吃得完,天热也不好储存。 三丫头双眼眯成月牙,笑如百灵,“余大哥真无私,我替乡亲们谢谢你。” “客气啥,再说斩杀竹节花巨蛇你也有份,记得,烹饪时候注意将蛇血放干净,这玩意似能让人成隐,虽是大补,但会让人嗜血,能别吃最好别吃。” 余地回头与三丫头说着,目光尽量不看船上半截蛇躯。 这会蛇躯断面处鲜血已经停流,可船上刺鼻血腥仍在冲击余地神经,激起嗜血冲动,要不是定力过得去,早趴上去大口吸食。 蛇类体内血液相对较少,蛇血是其精华之一,虽是大补,但此蛇血不知为何能让人嗜血成瘾,为乡亲们着想,不吃是最好,而余地不继续吞食,是怕自己真成了嗜血狂魔。 三丫头直视余地脸庞,想起刚才他重伤躺地,自己居然做出那般难为情举动,呼吸不禁都重了几分。 “嗯,会记得呢,余大哥,你...”三丫头想问余地是否娶亲,可话到嘴边怎都说不出口,臊得低下脑袋。 余地看她模样,不明所以,出言相问。 三丫头哪好意思接话,就算少女心倾爱慕,但事关婚庆嫁娶,再开朗性子也要软上几分,为了不使两人尬住,她转了个话题。 “你...你喜欢什么口味,做蛇羹时我好叮嘱他们。” “都行,我不挑食。” “那你平日里最爱吃什么?” “额,说不上什么最爱吃,能下酒就行。” ...... 两人在船上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外人看见,哪会猜出他们今日才相识。 余地这夜场老油条,自然看出三丫头心意,只是不好进一步发展,毕竟已是有了小女友余玉景,与其畅聊,是觉得三丫头为人与性格不错罢了。 要是他知道三丫头心中想着婚嫁之事,肯定会咋舌不已。 这里女子二八芳龄嫁人本是平常,十四五岁都有当上娘亲的,说到婚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没见面就成了亲的夫妻多了去。 可是余地有些接受不了,再怎么说也是受过新时代熏陶,才认识就谈婚论嫁,玩闪婚可不是余地作风。 渔船前脚回村,杨铁后脚驾马就到,两人扛着半截巨蛇穿村而过,自然是引得村民惊呼,寻常百姓哪见过这么粗长竹节花,纷纷稀奇惊叹。 “哎呀,吓死人了都,这么大的蛇,怕是一口就能吞下我。” “可不是嘛,这蛇怕是要成精咯,定是毒的很,别说吞你,蹭上一下,你家水牛都要被毒死,这捕头能将其斩杀,本事真大啊!” “还有铁子,想来去了城里是学到真本事,看他挂腰刀模样威风着呢。” “咦!?林老爷子,快来看哟,你家三丫头也跟后头呢,她也去杀蛇?” 余地杨铁在众人瞩目下回了杨家宅院,而三丫头被家人拦下,林爷子脸色担心,开口发问:“三丫头,这是咋回事?” 三丫头在家人注视下将今日遭遇叙说出来,只是与余地的亲密之举没有提及。 林爷子听后气得胡子都抖了抖,埋怨说道:“你这瞎胡闹,家里水缸鱼多着呢,哪要出船打渔?这次是运气好,有余捕头照料,不然碰到这么大竹节花,你人都没了。” 林爷子的火气让三丫头晓得事态严重性,她不敢还嘴,低下脑袋哦了一声,表示知错。 一旁的林大姐抱着孩子帮小妹说话,“爷爷您消消气,三丫头也不小,知道分寸,这事也不能全怨她,好在人也没事,我看啊,怕是打渔是假,亲近那捕头才是真,咯咯...” 三丫头被大姐打趣,把头埋得更低,看着秀脚磨蹭地面。 “你对那捕头有意?”林爷子对三丫头问道。 三丫头赶忙回道:“没...没有的事,今天才与余大哥认识呢。” 林大姐将孩子换了边手抱着,脸上笑意更浓,“都叫上余大哥哩,还说不中意,要不赶明儿大姐帮你去说说?” 林爷子看着性子本是开朗的小孙女,都显露娇羞模样,摸摸花白胡子,“人家是有本事的人,又是城里锦衣捕头,会看上咱们村里丫头?” 林大姐不依,“咋就看不上,爷爷,瞧你这话说的,咱家三丫头差哪了,这两年上门说亲都要踏破门槛。” 这话倒是不假,林家三丫头容貌在这十里八村算得是一枝花,不少青少汉子拖人上门说亲。 林大姐又拿眼瞟向一旁的丈夫,继续说道:“别学大姐,嫁了个榆木脑袋,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知道田地里刨食,这些农家腌臜汉子哪配的上你,喜欢那捕头就大胆追求,大姐支持你。” 林大姐丈夫确实憨厚木讷,被妻子这般埋汰,也就嘿嘿笑着,不以为意挑弄着几月大的儿子。 林大姐看丈夫这般模样,越看越是来气,索性将孩子递给丈夫抱去,拉起三丫头苦口婆心说教。 可怜天下父母心,更别说是独自拉扯长大的孙女,林爷子叹了气,神色带上些坚毅。 “你们爹娘走的早,家里也没啥家底,要是三丫头真是中意人家,我也就豁出老脸,向杨保长挪借些银钱,给三丫头凑分体面嫁妆。”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要留在家陪您。”三丫头打断林大姐说教,抱着林爷子手臂,语气撒娇。 第三十一章 女人间较劲 林大姐不想小妹走自己老路,又靠了过去,指着杨家门前说道:“三丫头,你看,你不抓紧些,你的余大哥就成别人丈夫咯。” 三丫头顺着大姐手指看去,余地被杨家一群人围在大宅门口,而那杨家大小姐神色关心,正给余地细心擦拭衣裳粘上的血迹。 杨家大小姐名叫杨幂,是杨保长二房所生,也是杨铁同父异母妹妹,看模样比三丫头年长些,脸蛋不差,身段也更凹凸。 那会余地在杨家用餐时,杨幂就时不时对余地侧目,还借言举杯敬酒。 这一幕把三丫头看得是贝齿轻咬嘴唇,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心中有些吃味。 林爷子将三丫头神情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暗暗想着,大孙女对自己婚事不满,怎么也不能让小孙女也过苦日子,势必要为三丫头谋个好婆家。 林大姐更是积极,直言明日就去找余地,当面好好夸下自家小妹,也打听余地那么是怎么个情况。 当事人余地自然不知三丫头这边情形,他这会正忙着与杨家人客套,要是被他知晓林家之人想法,定会心中大喊。 “我裂啊!你们嫁女有没有考虑过男方态度,才相识一天就想着准备嫁妆,比余玉景他爹还要心急,好歹自己与人家吃过一顿相亲酒席。” 再说余地这头,与杨保长叙说关于半截巨蛇之事后,便麻烦人家将半截巨蛇做成蛇羹,分与乡亲们。 书上说,贫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兼济天下余地是做不到,但做些小善还是可行,也可让他体会仗义而为的快感。 今日村头干仗,村民受伤不少,喝一碗蛇羹对身子恢复很有益处。 此等善举,杨保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拒绝,连连称赞余地为人仁义,随后忙着去招呼人手处理半截蛇躯。 杨家村人口近千,人不少,但蛇躯大啊,这数百斤重量堪比成年大水牛。杨宅门前本就围着不少观看人群,又听杨保长招呼大伙一起吃蛇肉,自是喜不胜收,连连奔走相告。 不过,处理这蛇躯时倒是遇到麻烦,杨宅的厨房肯定办不了。几个体壮汉子呼和着将蛇躯搬到打谷场,净身剥皮又成了麻烦,那蛇皮余地砍得都费劲,更别说只有庄家力气的汉子。 还是杨铁有先见,将家里砍柴用的斧头拿来,把蛇躯当成木头桩子招呼,有样学样,其他汉子也把斧头取来处理蛇躯。 汉子们劈蛇扒皮,妇人们自是埋锅备水,一边忙活一边说笑,三丫头与她大姐也参与其中。 这场景,逢年过节也不过如此! 三丫头没忘记余地叮嘱,提醒妇人们要把蛇躯残余蛇血放干洗尽。 此言一出,三丫头便成了妇人们话题中心,有说她胆气足,敢和余地一起斩杀巨蛇,也有说她手巧贤惠,更有人说她与余地般配,是共患难过的夫妻相。 三丫头听得是喜滋滋,脸上笑意怎么都收不住。但有一人听着心中不悦,她便是杨铁妹妹,杨幂。 杨幂虽是大地主家闺女,但杨保长亲切待民,乡里乡亲的,杨家儿女也没高人一等念头。而且与三丫头是儿时玩伴,算是闺中好友。 她以搭把手为由靠近三丫头,说道:“三丫头,你说说余大哥是怎么杀了巨蛇呀?” 三丫头这会正在兴头,见闺蜜发问也没多想,手拿木柴比划。 “余大哥就是这么一刺,刀子就插进蛇头,那把刀好快,我都没来看清,不过余大哥也被巨蛇打中,还中了蛇毒。” “中了蛇毒?!”杨幂小嘴惊呼。 “嗯呐,不过吃了蛇胆后,余大哥蛇毒就解了。那会我真是担心要死,怕余大哥中毒睡过去,我还额...” 三丫头话吐一半,想到自己将余地手放置胸前软嫩之上,便难为情顿住话语。 杨幂本就是来打听她与余地之事,听这话还没说尽,哪能甘心,连连追问。 三丫头抵不过好友纠缠,便在杨幂耳旁轻声诉说,说完后一脸红晕,还让杨幂替她保密。 保密自是会保密,杨幂又不是长舌妇人,她双眼看向三丫头胸脯,语气带些不善。 “余大哥手放在你胸上动都不动,怕是嫌你小哩。”说完还挺了挺身子,让她胸前更加挺拔,比三丫头高出一个档次。 三丫头脸带窘迫,觉得杨幂说的有些道理,她低头看去,第一次对养了十多年的小白兔产生不满。 一旁的林大姐靠了上来,挺了挺比杨幂高出一个档次的山峰,胸前波浪还动荡几番,“哪里会小,我以前还没三丫头大呢,现今晃的都难受。” 林大姐心思都放在小妹终身大事上,在杨幂走来之时,便一直关注,听见杨幂出言埋汰,心中不忿,走来为小妹出头。 三丫头没啥心眼,杨幂又是闺中好友,就没设防备。可林大姐作为过来人,可就不同,杨幂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要是不来帮衬,怕是傻妹子心上人要成为闺蜜的新郎呢。 杨幂自知对好友有些过分,说了句道别话,便讪讪离去。 三丫头用手在胸前比划,语气不自信对林大姐问道:“大姐,我是不是真的很小?” 林大姐用手指戳了下三丫头脑袋,“我的傻妹子,想这些干嘛呀,多寻思怎么去和你心上人亲近才是正理,你看大姐生了孩子,这两坨都压得让我遭罪,等你有了孩子自然就大了。” 三丫头若有所思哦了一声,念头里不知怎么的,居然升起为余地生孩子模样,脸上臊得发热。 来看看,两女之间暗斗的目标余地,这会他正赤着身子,坐在杨家果园巨石上练功。 杨家果园离村子也就里许路程,骑马一会就到,这片地方属于丘陵,不适合农作,打理成果园倒是合适。 在余地将半截巨蛇交付杨保长后,便提出身困体乏要休息。 杨保长自然应允,想着余地斩杀巨蛇肯定花费不少气力,再说天色都暗下,去休息也是应该,随后安排人带余地去果园宅子,还说蛇羹做好,给余地送一份过去。 余地没有推脱,拉着马匹就跟着引路人来到果园。他这么心急来此可不是为了休息,而是要消化体内持续升起的炙热。 这股炙热有些熟悉,似精元丹药力发作,就是少了那股膨胀感。 余地吞服蛇胆与蛇血之后,体内也有过这般炙热,那时因整个下午的行功,炙热感有所消退,现又是升起,想来是蛇胆与蛇血产生的效果还未完全消化吸收。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领路人走后,余地都没进屋查看,连连将衣服扒去,寻了快巨石盘腿坐上去行功,以蛇胆与蛇血药效,来精进奔雷劲功力。 内息在经脉流淌,吞噬炙热后,内息越发欢腾,运行速度都快上几分,也在逐渐壮大。 余地行功不停,内息不止,运行一周天,接连两周天,周行复始。 没来计时,也不知过去多久,内息原本筷子粗细,一天之内,居然增长成拇指粗细,经脉韧性也有所增强,而且,最让余地兴奋的是,丹田处内息居然有聚集之势。 在余地练功之时,乡间小路上有盏灯火在晚风下忽明忽暗,看那提灯之人还是位女子,她一手提灯盏,一手提餐盒。 这女子便是杨家大小姐,杨幂。 话说,村里处理半截蛇躯很是花了一番功夫,又花费近两个时辰才将蛇羹制作而成,等村民吃上一口热腾腾蛇羹,已快到午夜。 好在这蛇羹补身,吃下蛇羹后身子不显劳累,反而精力充足,有家室的汉子连连招呼自己婆娘,回到房中就是来场没羞没臊的交流。 蛇性属淫,蛇羹大补! 这些农家汉子可没余地这般体质,他们身子受不住,才是吃下蛇羹就难以把持,要是喝下蛇血,那还不得当场脱裤子。 杨铁心系好友,蛇羹做好便将其打包,打算给余地送过去,他还没出村,妹妹杨幂便在身后追来,将杨铁手中餐盒抢了过去,还说由她来送。 杨铁为人实诚,但也看出妹妹心思,也就由着她,想着余地要是成为杨家女婿,还得称他一声大舅哥。 小路在灯火照耀下还显昏暗,好在村子与果园这段路杨幂行走多次,也无大碍。到了果园,杨幂唤了声余大哥,无人应答,便举着灯火行至宅院。 宅院前,马儿被杨幂惊醒,发出噫吁声响表示不满,再看院子篱笆小门,都还没开启过。 “余大哥没在宅院,那他去哪了?” 杨幂呢喃之后,又连唤了几声,打着灯盏在果园寻找起来,脚步来到巨石旁,微光隐约照出个人影,起初将她吓了一跳,走近一看,人影正是她要寻的余地。 她见余地纹丝不动,将灯盏抬起,赤溜精壮上身显得朦胧,看得她都忘了出言问候招呼,又见余地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一般。 杨幂放下餐盒,想要再靠近些,她一手提灯,手脚并用蹒跚爬上巨石,与余地只有一臂之遥。 第三十二章 觉得好看就能摸么 一道晚风吹过,余地浓郁男子气息充盈杨幂鼻尖,吸入她的心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知是气息所至,还是大晚上孤男寡女这般相处使她紧张。 余地近距离在灯盏映照下显现原貌,麦色俊容,那颗眼角痣越看越是讨喜,杨幂都有种想摸摸冲动。 灯盏随着眼神下移,胸腹肌肉尽显阳刚之美,刺激杨幂口鼻同呼同吸,才不会使胸口闷的难受。 这下,她不再是仅有冲动,而是付之行动,伸出纤手,轻按余地厚实且炙热胸肌。 杨幂心虚看了余地一眼,见其仍无反应,心想余大哥真的睡着了!? 余地的无作为,给杨幂心里小火苗加了把油,她不满足纤手停在结实胸前,壮大胆子,动手在余地身上轻抚。 从左往右,从上往下,腹部的凹凸感让她心提嗓间,随后手掌改为手指,沿着身躯沟壑曲线移动。从下往上,停在胸肌上面红点,鬼使神差般勾动手指挑拨两下。 “摸够了没?” “还没有。” 杨幂下意识回答问话,转念间,她呼吸屏住,双眼瞪大,抬头发现余地正拿眼看着自己,神色带着埋怨。 “啊!” 一声娇声尖叫响彻果园,杨幂身形也伴随叫声向后倒去,手中灯盏落地熄灭,而她身子被余地搂住后腰停住,避免落下巨石。 杨幂方才上身腾空,后腰有了着力后,身子自然向前扑去,脸蛋紧贴余地胸膛。 “杨姑娘,该叫的人应该是我吧。”余地吐槽说道。 这会杨幂身子绷紧一动不动,一来是不敢起身,身为女儿家居然做出那般不知羞的举动,没脸去面对余地。 二来是享受在余地怀中滋味,脸蛋上传来的温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刺激她的身心。 余地没去碰杨幂,出言提醒也带着打趣,“你再非礼我,就该换我尖叫了。” 杨幂连忙起身,侧过身去不与余地对视,小声说道:“讨厌,哪有女子非礼男子说法。” “你刚才举动不就是在非礼我?先下去吧,大晚上你一个姑娘家来此干嘛?”余地跳下巨石,伸手将杨幂搀扶落地。 杨幂松开余地大手,借着月色将餐盒拿来,“蛇羹做好了,我给余大哥送来。” 余地没与她客套,将蛇羹取出就大口往嘴里送去,从午间到子夜,他五脏里啥存货都无,肚子巨饿,吃相也好不到哪去。 “黑铁呢,杨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杨幂看着余地吃东西,如情人眼里看西施,难看吃相也显得豪气万丈,“我哥他有事,再说自家果园,我对这熟的很。” 一大碗蛇羹,呼啦几口尽入腹中,余地肚子还没半饱,又将餐盒下层打开,取出蛇羹,出于客气,先对杨幂问道:“你饿不饿?” 杨幂摇头回道:“余大哥,你吃吧,我不饿,来之前我就吃过。” 听了这话,余地也就再将一碗蛇羹祭奠五脏庙,不得不说,这巨蛇所做蛇羹味道真是鲜美,肉质带着嚼劲,在嘴里还滑溜,和含着小女友那香舌一般。 说起杨幂在果园唐突举动,也不能全怨在她身上,人家是清白大闺女,面对男子该有的矜持不会少,又不是花船妓院里的姐儿,见个俊俏后生就宽衣解带。 有此这般,是因她晚上吃过蛇羹,身体发热,见了余地脸蛋身形,不由得想要与之亲近,好在她想着给余地送餐,吃下蛇羹不多,不然剧情都不知会演变成何样。 余地将碗筷放回餐盒,从地上捡起衣物穿起,有姑娘在旁,赤着身子也不像话。 “我已经吃好,你怎么回去?” 杨幂看着雕琢般身形被衣裳遮挡,便收回迷恋目光,脸带疑惑回话,“我走回去就行,不远的,余大哥,你不热么?” “热?”余地有些不明,他身子从下午到现在就没凉快过。 杨幂出言解释,“我吃了蛇羹后,身子就隐隐发热,你都吃了两大碗,反而将衣服穿起。” “不穿起来,让你继续耍流氓?”余地不为所动,两碗蛇羹而已,还比不上一口蛇血冲击大。 耍流氓是何意,杨幂心中也知晓,回想起方才手上传来的触感,心田小鹿不禁又在乱跳,想挽回余地对她感官,连忙出言解释。 “余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样女子,我只是...只是见你身子好看,就试着...摸摸而已”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都成蚊子嘶鸣,也不知是心慌乱了思绪,还是她情商偏低,这话也拿来作解释。 余地没好气回道:“好看你就随手摸上来?不仅摸,还挑拨我胸前红点,要不是我及时收功,差点被你弄岔了气,那我觉得你好看就能摸你咯,这什么逻辑?算了,你快点回去吧。” “我...我真不是有意,余大哥,你别...你别...呜呜呜...” 杨幂听出了余地语气中的埋怨,越想解释越急,最后急得直接蹲下捂脸哭了起来。 这下余地头大了,有些欲哭无泪,明明遭到非礼的是他,杨幂反倒是哭了起来,这哪跟哪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独处果园,人家女子呜呜大哭,要是被人看去,余地怎么说都不占理,而且这种事越是解释就越成掩饰。 余地叹了口气,心想要不是看在你是杨铁妹妹份上,真懒得理你,哎,算我怕了你。 随后,余地贴近杨幂蹲下,将她半搂,用手轻拍后背,换了个语气,轻声安慰,“不哭了,是余大哥错了,我给你道歉,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咯。” 余地运起以前夜店对付女孩招数,男人安慰女人,不管对错,先承认自己错,再出言提醒要注意美貌妆容,两者合一,应对女人发哭落泪,很是有效。 你看,才一会功夫哭声就止住,身子都要往余地怀里再挤进去些。 “不...余大哥你...没错,是我...不好,打扰你...练功,你别怪我...好不好?”杨幂将额头顶在余地胸前,语气还带着哽咽。 这时候余地当然不会说怪她,要是这样说,何必蹲下将她搂着安慰,多此一举。 “好好,余大哥不怪你,快起来,把眼泪擦擦,被你爹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呢。” 杨幂依言起身,也把眼泪擦净,只是埋在余地怀里舍不得出来,双手还搭上余地厚腰。 等了一会,余地见杨幂不吭一声,想着自己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再暧昧下去就太不讲究,“杨姑娘,要不你先回去,我这也不适合留宿,待久了你家人也该着急。” 这般关心话语让杨幂心里欢喜,轻声说道:“我哥都是唤我小名,幂幂,余大哥你以后也叫我幂幂吧。” 余地感受到胸前压迫,估量着尺寸是不小,叫大幂幂都行,“行,幂幂,回去吧。” “灯盏灭了,我...怕黑。”杨幂言外之意,要么余地送她,要么今晚留宿在此。 这要是换成夜场那会,有妹子这样说,早撒丫子抱回床干仗点炮,还啰嗦什么。 但现今不同,不说杨幂是好友杨铁妹妹,身子清白,就以余地已有小女友来说,也要管住裤裆里玩意。 这不是妓院耍乐,完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真把大幂幂睡了,塞进去拔出来,接下来就是要结亲拜堂。 不能留宿,余地只好相送,想着来回快点,便把马儿牵来,他将杨幂抱至马鞍前头,自己坐在后头,为稳住她身子,双手穿过腰身握持缰绳。 “驾!” 一声轻喝,两人驾马从果园而出,马背奔波,两人身子又是紧贴,前胸与后背磨蹭自然不少,随着身形起伏,余地手背不时会碰到杨幂的大幂幂。 杨幂感到胸前的触动,时不时的点碰让她身子激起异样感觉。这般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似麻似痒,带着刺激,也有难耐。 她原本吃过蛇羹,身子发热,被这么一折腾,身子越发热起来,从胸前至小腹,再至与马鞍磨蹭的隐私之处。 身体上的刺激,让杨幂无处安放的秀手紧握余地手臂,她双眼有些迷离,身子随着马儿有节奏起伏,口鼻轻发带喘娇声。 声音虽小,但晚上也宁静,除了奔行马蹄声,传入余地耳中就剩杨幂软糯娇声。 余地床上驾马次数无算,怎会不知这声音代表什么,听着听着,身下宝贝不禁有了反应,片刻后如钢似铁。 “我裂啊!这妮子,发情回去再发不行么?搞得小爷难受。刚才坏了行功,都没你算账,这会又挑起邪火三丈,真想我干你啊。哼,看着杨铁面子上再忍你一次,小爷毕竟也是有女票的人,要是这会玉景妹子在就好,先上车再补票就是,小爷又不是拔出来不认账。” 杨幂后腰感到有硬物杵着自己,她读过女经注解,自是知道那是何物,一时间难为情,又升起更大刺激感涌上心头,她半回着头,说话语气带着喘息。 “余大哥,我...我的比三丫头更大...更软,你可以...摸摸。” 第三十三章 想清净点真难 余地没去搭理,心想这妮子真是发情冲脑,啥话都敢说。 但余地的不作为,让杨幂觉得自己比三丫头差了什么,一咬牙就想拉着余地大手引向自己软嫩。 三丫头能牵动余地大手是因他中毒麻痹,杨幂这会想牵他手按在胸前,可是做不到。 余地感觉手背上的力道,怎会不知杨幂想法,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挑逗,他火气也是上来,大手没抓向待受恩宠的小白兔,而是用力在杨幂屁股重重一拍。 “别闹,我火气已经够大,再闹我就替你哥好好教训你!” “啊!” 一巴掌换来一声难以形容娇声,声音中有痛苦也有享受,婉转而有力,这般声音,男子床上最是爱听,而且越听越是有劲。 余地感觉杨幂握住手臂上的力道加重,她身子也是绷紧,片刻后,她身子又似无力软绳,要不是余地双手护持,定要摔下马去。 “我顶啊!小爷一巴掌就让这妮子到巅峰?是我太厉害,还是她太敏感,多拍几下还不得换裤子。” 杨幂受的这巴掌好似行至溪流最后一步,事发由前至后,蛇羹在体内消化,余地赤身诱惑,情绪哭喜转折,马背上两人紧贴磨蹭,胸前点碰刺激,还有下身在马鞍上一上一下颠簸,最后,臀上这巴掌因疼痛感把浪潮激荡到最高。 果园与村子路程不远,骑马花不了盏茶时间,到了杨宅门口,余地将沉浸在浪潮顶端的杨幂放下,不留言语,直接调转马头向果园而去。 杨幂身子似有些脱力,双腿不稳,走路都飘忽,她看着马背上背影远去,眼中似在酝酿雾水,想着自己这么放下矜持,他都不为所动,然道自己真差了么? 背影被黑夜吞噬,马蹄声也渐消,她脚步轻缓走回家中,双腿间凉意让她满脸羞臊,手摸余地打过的屁股,神色变得复杂,羞涩,委屈,不甘,还有喜欢。 余地不是柳下惠,只是深知兔子不吃窝边草道理,办了杨幂这妮子又不去负责,免不了与好友产生隔阂。 要是娶了她,小女友余玉景那头无法交代。 做个好男人也真是不易! 回至果园,余地再上巨石,盘腿行功,可没过多久,他便睁开双目,一脸苦恼。 “我裂!差最后一步就能形成漩涡,被那妮子一搞,坏了机会,体内炙热已不足以再冲击一次进阶,只能靠水磨工夫。” 丹田现漩涡,功力小成之兆! 今夜行功,余地功力隐隐有突破之势,想着蛇胆与蛇血益处十足,冲击试试也是有些把握。可在行功最关键之时,杨幂到此,还在他身上撩拨,这般情形怎能让他沉心静气。 其实在杨幂刚来果园时,余地便有察觉,以为是来送餐的,便没去深究,再说他心神大半沉在体内,不好他顾。 由此,余地埋怨杨幂也是合乎情理,要是性情恶劣之人,在进阶时候被打断,喊打喊杀都不稀奇,更别说出言安慰哭诉,的杨幂,没扒衣吊打已是好的。 余地这会进阶无望,身体热乎,心情也烦躁,睡意更是全无,他拨出雁翎刀,宣泄心中苦闷怨气。 一时间,月光下果园刀光凛凛,似寒波秋水,刀风呼哧卷起大片落叶草屑,起初刀仅是快,数刀过后出刀成疾,而且出刀越来越重,最后,刀刃与巨石相交,留下掌深刀痕。 奔雷第五式,雷电交加! 余地伸手在巨石刀痕上比划,脸现宽慰,“没突破至小成境界,可功力着实增进不少,第五式雷电交加也运使更加顺畅,知足常乐吧。” 他也算乐天派,既然事情已经过去,无法挽回,也没必要与个姑娘较真,欺负手无三两力女子,就太没品了。 念头通达,余地挥刀运力自然不少,经脉内息控制也随心所欲。 一夜无语,果园里只有不停响起的赫赫刀风,直至天色起晨光才隐去。 鸡鸣报晓,杨家村有了烟火气,妇人们生火做饭,炊烟寥寥,汉子将农忙收回的谷子搬出家门,晒干后好入粮仓,他们笑意浓郁,为丰收高兴,也是回味昨晚美好滋味。 书上说,男人生活要好,女人床上喂饱。一顿蛇羹,意外让夫妻关系亲近不少。 林大姐家与林爷子家挨着,是亲家也是邻里,刚用过早饭的林大姐串门来寻三丫头,看其装束,还细心打扮过。 林爷子出门晒谷,三丫头这会正在院中晾晒鱼干,脸蛋红璞,很是精神,见了林大姐上门,便出言招呼,“大姐,这大早上,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你这丫头,昨晚我打听过,那捕头没住杨家大宅,一人在村后果园住哩,还弄什么鱼干,穿件靓丽衣服,等会和大姐一同过去。”林大姐将三丫头手中鱼干放下,拉她回屋。 三丫头心系余地,也晓得见面有个好印象很重要,她在柜子里拿出最好衣裳,“大姐,你看这件怎样?” 林大姐点头夸好,帮着小妹更衣。三丫头衣服换上,又起忧虑,“我和余大哥昨日才认识,会不会太急了些?” “该急就得急着办,你没看昨晚杨家大小姐看那捕头眼神,直勾勾的,我都替她臊的慌,你再不急,就等着吃人家喜酒吧。”林大姐语气恨其不争。 三丫头是个心善之人,没想过将好友杨幂作对手看待,便不提这事,便转个话题,“当年你和姐夫结亲也是这般?” 林大姐听小妹提及自家丈夫,脸色沉得能滴水,“我们是外乡人,虽在这生活十来年,可毕竟不姓杨,和那个榆木疙瘩结亲也属无奈,本想着他是个老实人,日子能过安分,但就是太安分,一点趣味也无。” “怎么这么说?平日见你俩也挺好。”三丫头不解。 “你还没成家,不晓得那事滋味,以后你就知大姐不易。” 三丫头脸露好奇,“啥事滋味?” 林大姐没用言语回复,以手势表达,她一手比划个圈,一指从圈中来回进出。 三丫头脸看得臊红,小声追问大姐为何不易。 “你姐夫新婚前下面受过重创,那玩意时灵时不灵,婚后好几年才怀上一个娃,昨晚吃了蛇羹本想着能好好享受,哪知几下就没了力气,食髓知味,你以后就懂大姐的苦。”林大姐诉说苦楚,眼中无奈。 三丫头贴近大姐,想要说些安慰话,但事关男女房事,她黄花闺女也不知如何说是好,转念又想到自己这边,暗想余大哥是练武之人,身子应该强的很,结亲后在房里定不会委屈自己。 如果余地知道这般想法,肯定大呼,“除了结亲房事,脑中就不能装点正常东西?八字半撇都没,就想着十万八千里去!” 之后,两女出了家门,联袂向果园而去。 昨夜,余地整晚未睡,也不显疲惫,这会他就穿个裤衩泡在果园小溪中,手中拿着园里摘来的西瓜啃食,当做是早餐裹腹。 “奔雷六式中雷霆乍现与雷电交加已有些水准,功力离小成境界也就一步之遥,接下来该修习雷云滚滚与雷厉风行这两式,练熟了雷厉风行,打不过,小爷也是能跑嘛。” 奔雷第二式雷厉风行,可作为轻功身法,身动似那风雷并行,也可作一招腿法,双腿如双刀,出招风雷齐起! 余地抛掉瓜皮,起身上岸,将衣物搭在刀鞘,肩抗刀身,向果园小院走去。 这处宅院不大,一栋小房,外围篱笆,房中显是有过整理,用具都全,也不显脏乱。原本这里是杨家人用于安排看管果园之人居住,果园要人看管,不是防范村民,而是担心野兽糟蹋。 回到住所,换了件裤衩躺下,余地想着接下来如何修炼,这会不比在武馆,遇到问题可请教武馆大师兄金伦。 书上说,修炼要有成,财侣法地缺一不可,“侣”便是修行路上扶持之人,暂时没了帮衬,余地修炼只能靠自己。 第一式雷云滚滚还好,自己摸索也能使出,第二式雷厉风行就让余地费尽心思,不说这一式是绝世腿法,且以轻功身法而言,他以往就从未接触,不晓得如何着手。 躺床上想了许久,没个大概思路,余地索性闭上双眼小憩, “套他猴子!活人还能被尿憋着,大不了就用最蠢办法,轻功,不就是身轻如燕么?小爷天天腿上绑个百八十斤,就不信还不能飞檐走壁。” 余地有蛇胆与蛇血滋补,身体不疲惫,但一晚未睡,精神上也需舒缓一下。不过,入睡不久,房门便被急急敲响,还伴有少女呼声。 “余大哥余大哥,帮帮忙,我大姐受伤了。” 余地睁眼起身,眼中带上丝常人都会有的起床气,不过听这声音熟悉,又在呼救,也没作停留。 房门打开,见三丫头一脸急切,关心问道:“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大姐在果园中了绳套,脚也扭伤,余大哥快来帮下我大姐。”三丫头缓口气做出解释,便领着余地去寻林大姐。 果园里时常有野兽侵扰,坏了不少瓜果,杨家人便在果园里设下不少陷进,听三丫头之言,好在只是中了绳套,要是踩中铁齿枷锁,整条腿怕是要伤筋动骨。 林大姐三丫头两姐妹上门来找余地,不过对果园里不熟,误中绳套,余地来到陷阱之处,见林大姐正抱腿坐地,神色痛苦,口中嘶嘶抽吸。 第三十四章 你喝我的吧 余地蹲下查看情况,一根细绳缠住林大姐脚踝,细绳嵌禁皮肉,踝关节处也显红肿,应是扭伤所致。 “没有大碍,大姐你忍着点,我先把绳子扯断。”说完,左右各伸出一指,贴靠皮肉扯断细绳。 这绳子用的是死结,想来是用于抓捕山鼠野兔,不能挣扎,越是挣扎越紧。 绳子一断,林大姐吃痛叫了一声,身子下意识侧翻,搂紧余地胳膊。 余地这会身上只穿睡觉时裤衩,身子光溜,手臂挨上林大姐胸前鼓胀,虽隔层衣服,也有明显柔软触感。 “大姐,你站起来看看能否行走?” 林大姐摇头,语气难受说道:“走不得,一动...就钻心的疼。” “那我先抱你进屋,扭伤不算小事,快点处理免得落下病根。” 林大姐只能依言而为,脚踝疼痛让她没多在意男女之防,对余地点点头。 “那就得罪了,还请大姐不要见怪。”说完,余地将林大姐横抱起身,向小院走去。 农家汉子做活时赤着身子也属平常,但林大姐与其他男子这般贴身接触,还是第一次,虽已为人妇,脸蛋还是升起红晕,她双手搭在余地肩膀,感受着结实肉体,冲入鼻尖的男人味让她呼吸不禁贪婪起来。 三人回屋后,余地将林大姐放置座椅,对三丫头问道:“你家可有药酒?” “有有,我现在就回去拿。”三丫头担心大姐,说完便火急火燎跑出门去。 余地蹲下身,将林大姐鞋袜去掉,说道:“大姐,我先帮你复位,会有些疼,忍着点。”练武之人对人体骨肉熟悉,治疗这点小伤不算多难之事。 不等林大姐回复,余地趁其不备,双手用力,只听骨结咔嚓一声,便将脚踝扭伤脱臼处接好。 “啊!” 林大姐开口大叫,宣泄脚踝处疼痛,过了会,疼痛渐退,原先钻心疼痛成为隐隐阵痛,心中感谢余地搭手救助,感激说道:“真是谢过余捕头。” “不用客气,不知你和三丫头来果园有何事?”余地对活泼开朗的三丫头感官不错,也就对她大姐温和待之,要是其他人上门打扰休息,多少会带上些恼意。 林大姐没直接说出来意,打算先探探余地口风,“没啥大事,就是想来当面道个谢,昨天多亏余捕头,要不然我这小妹还不知会怎样。” “言重了,昨天要不是我要求去淮河看看,三丫头也不会遇险,应该我说抱歉才是。” “哪里话,昨日您杀那大蛇都受伤呢,而且也把蛇肉分给村民,在我心里您就是仁义侠士。” 余地学武本就想做个侠客畅意江湖,被林大姐夸赞,还是赞他仁义侠士,心情开怀,不禁看林大姐都顺眼很多,她容貌与三丫头相像,只是嘴唇较宽,肤色也白嫩些。 他伸出被巨蛇毒牙划伤的手臂,说道:“小伤而已,你看伤口都已经结痂。” 此言有些托大,要是没有蛇胆解毒,余地早成硬邦死尸,伤口能好的迅速,也是因蛇胆蛇血之助。 林大姐看了下手臂划痕,双眼不禁顺着手臂看向余地身子,目光不由得被其吸住,而且还渐渐下移,那胯下之处,因蹲着被裤衩绷紧,一大坨显得非常明显,这一幕把她看得面红心跳,身子发热,脚踝痛感都退下几分。 余地刚才情急没来注意穿着,这会感到林大姐灼热目光,有些不适,想着也没光身待客道理,随即出言暂退,回房穿衣去了。 林大姐眼随精壮肉身移动,直至隐入房门,才呼出一口大气,小手抚在胸前鼓胀,心里头小鼓在敲。 “这余捕头真是人善,容貌身形都没话说,而且看胯间那坨模样,本钱十足的很,以后定不会亏的小妹,也不知硬起来是什么光景。” 她头脑里不禁遐想余地退去裤衩情景,身体热意逐步上脸,烫的发烧,胸前压得难受两坨都开始发胀难受。 林大姐孕育幼儿,原本奶就充足,吃过蛇羹补身,今日用手一碰就有白汁溢出,出门前仅是给孩子匆匆喂食,就赶去寻小妹来到余地这里。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那两坨发胀是因体内邪火刺激所致,平日里她都不让丈夫多碰胸前两处,怕被勾起激情又得不到满足,最后难受还是自己。 林大姐趁着余地换衣,双手在胸前揉揉,好缓解些涨涨难受感,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揉,就将奶挤出不少,胸前衣裳都映出两块水迹。 余地穿好出门,边束长发边出言招呼,“刚才失礼,还请大姐不要见怪,啊,你这是?”他眼见林大姐双手不停揉搓软嫩,不禁惊疑出言,出于避嫌,还将身子侧了过去。 “呀,我这...我这好胀,有些难受,昨夜吃了蛇羹,奶多了不少,让余捕头见笑”林大姐停下动作,出言解释。 农家妇人放得开些,她也常在妇人们相聚时哺育幼儿,不过,在不熟男子面前这般,倒也是显出女儿家羞臊。 余地很是难为情,心头升起无奈,“我裂啊!这农家女子都这么开放么?先是三丫头引手摸胸,后是杨幂深夜挑拨,这又来了个少妇抚胸挤奶,我是命犯桃花,还是老天爷你在考验我定力?” 这种事,男人真的很难经得住考验! 余地尴尬说道:“那大姐你先自便,我出去避避。” “这怎么好,你是主我是客,我不挤就是。”林大姐脸色讪讪说道,她来此就是想来为妹子说和,有了独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心想涨就先涨着,小妹那头才是大事。 她见余地对面坐下,出言婉转问道:“余捕头年轻有为,又是这么俊俏后生,在城里定是有不少女子倾心吧?” 俊俏后生?女子倾心? 余地不明林大姐藏有什么深意,看她模样,心想也大不了我几岁,随即回道:“也不是,往日多在武馆练武,其他事情没去多想。” 林大姐听言脸上喜色多了几分,“就知余捕头是做大事的人,心思都放在正事上,都说立业成家,您都贵为锦衣捕快,这成家之事也该考虑考虑呀。” 余地心思玲珑,对林大姐的来意有些猜测,怕是借道谢为由,实则来此说亲,而说亲对象除了三丫头林珊妹,想来也没外人。 这种事余地肯定不会点头,虽说对三丫头感官不错,仅是作说聊对象罢了,两人认识也才两天,再说家中还有个小女友等着他呢。 “我还年少,婚嫁之事还不着急。” 林大姐接着追究,“怎能不着急,看您年岁也该成家,早日让二老报上孙子多好呀。” “我自小就一人生存,也没这说法。” “是我失言,没想到余捕头居然身世孤苦。”林大姐脸作同情,心里却是欢喜,想着小妹要是嫁过去,没婆婆管束定会自在,她接着说道:“我们姐妹二人也是自小没了父母,就连我那年幼弟弟也跟着去了,您和三丫头算是同命相连。” 提到三丫头,林大姐好好打量余地神色,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余地脸现尴尬,对这种事真没经验,直接拒绝怕伤了人家姑娘,想那三丫头开朗模样就心中不忍,只好转移话题。 “大姐,坐这么久也没啥招待,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去拿桌上水壶,着手后感觉空荡,又拿起酒葫芦,也是如此。 这番举动后让余地更显尴尬,“刚来这里,都没来备好琐碎,稍等,我去烧些水来。” 林大姐捂嘴轻笑,以为余地是谈到婚事嫁娶而害臊,心中认定小妹这事有戏,也没多想就接话说道:“不用麻烦,您要是口渴,喝我的吧。” “喝你的?” “嗯,呀…不是不是,我意思是额...我来烧水,您坐在就是。”林大姐转念后才知口误,慌忙摇手解释,这妇人之奶怎好让别的男子吸食。 她平日都是在发胀之时,将多余的奶挤在碗里给丈夫喝去,省的浪费,方才一时口快,胸前又涨得难受,就说出那般难为情之言。 余地反应过来林大姐刚才说的是何意,看她摇手动作,胸前波涛都随之晃动,似台风下的巨浪,还有,那衣襟上两团水迹,使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想马奶酒是喝过,这妇人之奶是什么滋味真没尝过。 轻咳一声,缓解下有些发干嗓子,“你腿上有伤,就别动弹,你稍候,我去摘个西瓜。” 余地话音落下便转身出门,林大姐见余地身影远去,连连单腿蹦去桌旁,拿起个海碗,解开衣襟,将一只壮硕白兔从小衣侧面放出,一阵挤揉,嫩白汁水喷入碗中。 她实在是涨得难受,趁着独处机会,挤出白汁也能舒坦轻松,一只白兔得到放松,接连换上另之只,等她将两只白兔收起,白汁都把海碗盛满。 林大姐系着衣襟纽扣,看着满满一碗白汁,心想都挤了这么久,余捕头怎么还没回来,便转头向外看去,眼见余地居然在门外背身等候,不由娇呼,“余捕头,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地听言转身,尴尬回道:“也才刚回来,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话说得欲盖弥彰,如那此地无银三百两,可余地总不能直接说,我在这站了有一会,看你在照护两只大白兔,不好意思打扰。 第三十五章 闺蜜撕逼 林大姐心里比余地更是难堪,深怕余地看轻自己,以为农家女子没礼数教养,要是因此坏了小妹好事,那就罪过了。她衣襟纽扣都没来系好,急忙想要解释。 余地抬手打断,说道:“大姐难处我晓得,不用多说。”说完便抱着西瓜进屋,抽出雁翎刀打算切分,这会,他双目余光瞟到桌上慢慢一碗白汁,不由得又耸动嗓子。 林大姐见余地脸色不佳,又是把刀子抽出,心里越发着急,想走近诉说,把扭伤的脚踝都忘到脑后,刚探出一步,便吃痛倒下,口中还发出痛喊。 “啊!” 余地心思被桌上那碗白汁吸引大半去,没来注意林大姐这边,听到叫喊后,林大姐身子已经倾斜,事发紧急,他连忙伸手去接。 人是稳住了,没有摔倒在地,可是余地大手却是按在林大姐波涛之上,而那没系紧的衣襟也散了开来。 在两人陷入尴尬之境,门外突然传来少女惊疑之声。 “余大哥,大姐,你们这是?” “余大哥,你宁愿强暴个妇人,也不愿摸我?” 两声话语,出自两人之口,其一是林大姐小妹,三丫头,另一人便是杨蜜。 余地大囧,他现在是一手握刀,一手搂着衣衫不整的林大姐,而且大手还紧按人家胸脯,这情形与奸银良家女子的恶贼有何两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三丫头跑回家去拿跌打药酒,返回时路遇闺蜜杨蜜,见她手提餐盒,便出言相问:“蜜蜜,你拿饭菜去果园干嘛?” 杨蜜心思比三丫头深一些,反问道:“那你拿着酒瓶去果园干嘛?” “这是药酒,我给余大哥送去。” 杨蜜心头一紧,“药酒?!余大哥受伤了?” “不是,是我大姐被果园里绳套圈住,扭伤了脚,我就回家拿药酒,让余大哥帮忙治理。” 杨蜜听了因果,暗道不好,没想到这心思单纯的三丫头下手这么快,都把自家大姐请来说和,早知我就该把娘亲一起叫来。 三丫头见杨蜜没回话,也没去多想,她心系大姐,那扭伤的脚踝可是红肿的厉害,怕耽搁疗伤,就向果园小跑而去。 不过,三丫头还没跑出几步,杨蜜就将她叫住,“三丫头,等等,我也要去果园,你把药酒给我,我来送去就行。” “也没多远啦,不用麻烦。” “那是我家果园,外人进去不好,万一坏了瓜果怎么办?” “怎么会坏了瓜果,平时我和你不也常去玩么?”三丫头语气疑惑。 杨蜜语顿,转念又想出个由头,“果园里刚布置不少陷阱,你还不知,万一你和你大姐一样中了陷阱,怎么办?”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嘛。” “这个...那个...反正就是不行,你不许去。” 杨蜜实在没了理由阻拦,索性直言不允,语气坚肯,还走过去伸手将三丫头拦住。 “为什么不许去?”三丫头皱眉嘟嘴问道。 “那是我家果园,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你怎么这样,我大姐还受伤在果园呢,我要去送药。” “要救治你大姐,就把药酒给我,我带过去。” 闺蜜的再三阻拦,就算三丫头心思再单纯,也觉得有古怪,想起大姐来时的叮嘱,她恍然有悟,语气不善问道:“你也喜欢余大哥,才不让我去,是不是?” “哼!要你管,你也不害臊,才认识一天就让自家大姐去说亲,羞羞。”杨蜜哼声说着,用手指在脸上滑动,比划着羞臊意思。 “你...你...,我不跟你好了!”三丫头被说的恼羞成怒。 “不好就不好,我和余大哥好就行,你不晓得,昨晚我就摸了余大哥身子,那身子好看又结实,他还搂我说着情话,最后骑马送我回家,两人身子挨着,他手都搭在我屁股上呢。”杨蜜将昨晚情形叙说半真半假,向三丫头炫耀自己与余地关系有多亲近。 三丫头心里一万个不愿相信,生气说道:“才不会,余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会喜欢你?” “怎么不会,你把余大哥手放在胸前,他都不摸一摸,定是嫌弃你胸小,不喜欢你。”说完,杨蜜对着三丫头挺了挺胸脯。 “我有了奶就会比你大!” “那我有了奶比你更大!” 两妮子双脸贴近对视,四眼似要蹦出火花,火药味十足的很啊! 这般羞人对白居然会从两少女口中说出,好在附近没有旁人,要不然她们在村里都不好抬头见人。 对视一会,三丫头想着赶快送药去,不打算与杨蜜在此纠缠,便身子一绕,越过杨幂快跑向果园。 杨蜜起身直追,口中还嚷嚷,“你给我站住,否则我就打你。” “打就打,你以为我怕你呀。”三丫头不转头回了句。 就这样,一人跑一人追,两人来到果园宅院,将余地持刀搂住林大姐一幕收入眼底。 房中,余地讪讪将刀放下,又扶着林大姐在椅上坐好,他摸摸鼻子,想出言解释,又不知怎么说好,觉得这气氛尬住让自己与林大姐更难堪,就随便找个话题。 “你们吃瓜么?很甜的。” 瓜甜不甜,房门处的俩女不知,但苦味如何却是清楚,是因她们心里都在发苦。 坐下的林大姐出言解释,“三丫头,你别误会,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余捕头真的没什么。” 三丫头半信半疑惑,“真的?” 而杨蜜却说话不客气,“不要脸!” 三丫头维护自家大姐,说道:“你才不要脸,大闺女居然摸余大哥身子!” “你们更不要脸,拉着余大哥手去摸自己胸脯,看你大姐,衣服都扯开,就差露出大波波去勾引余大哥。” 三丫头气得说不出话,而林大姐接过战局,语气不善,“你说谁不要脸?!大闺女跑来余捕头这,想男人了也不知礼数。” 杨蜜索性豁出去,红着脖子进房,“我就想男人了怎么着,我就是喜欢余大哥,我喜欢他身子,喜欢他抱我,喜欢她打我屁股!但也比你们姐妹偷偷摸摸要强!” 林大姐原本窘迫,被杨幂言语一激,火气直上脑门,她单脚起身,现出了农家女子泼辣一面。 “你就是骚得起浪,也不知杨保长怎么教养你,又是摸身子,又是打屁股,你怎么不去偷汉子?” “还说我偷汉子,喏,这碗里是什么?都为妇为母,居然跑来余大哥这挤奶,你就是更骚更浪!”杨幂指着桌上整碗白汁,出言还击。 身处漩涡中心的余地,被吵得头大心烦,俩女越说越不像话,让她们继续吵下去怕是要动起手来,他出言喝止,“好啦!都别吵,坐下吃瓜,边吃边听我解释。”说完,余地刷刷几刀,就将整个西瓜分切好。 余地的言行把三女镇住,都听话围着方桌坐好,桌上,余地三丫头对坐,林大姐杨蜜冒火相视。 为了将三女嘴巴堵住,余地将切好的西瓜直接放置她们手中,自己拿着西瓜边吃边叙说。 余地一片西瓜下肚,也就将因果说完,言语中实话实说,最后,他又加上一言,“你们都别在我身上花心思,在城里我有女朋友,额,也就是相好,两人都亲嘴的那种,懂?” 三女听后,神情不一而同,似那霜打茄子,都是一脸落寞,她们各自打算全部落空,心里头空荡荡,也没再吵下去心思。 余地心肠不是石铁,见三女模样心中不忍,宽慰说道:“你们俩都是好姑娘,以后青春大好,而我呢,也就在此地待一段时间,等会帮大姐擦了药,就都回去吧。” 话语说完,三女还是不吭一声,余地便自顾拿过三丫头手中药酒,蹲下身在林大姐的脚踝上揉搓上药。 林大姐有些不好意思,“余捕头,不要麻烦,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动手好得快些,也能快点清静。”余地将药酒倒在手上,便运功揉搓,搓热双掌,也把药力化开。 这句无心之言,传入杨蜜三丫头两女耳中,好似针扎心肝,她们心中想法都是这般:快点清静?!原来在余大哥心里自己是讨人厌烦的女子。 俩姑娘倍受委屈,双眼聚着雾气,不等余地送客,一同起身跑出屋去,连三丫头也不等自家大姐。 余地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肉麻最好,也就没起身追出去,继续忙着手上事情。 林大姐忍着脚踝上的痛意,说道:“余捕头,我这伤要不你先放一放,去看看她们?” 余地没有赞成,摇头说道:“哪个少女不怀春?暗恋而已,过几天就好,大姐,我这也快好了,等下坐一会,看能不能行走?” 林大姐道了声谢,感受着脚踝疼痛感消退,拿眼偷瞟余地脸庞,暗道,多好的男子,可惜自家妹子没这福分,我家那个憨子与他一比,真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换成是我,就算做小也是愿意。 余地可不晓得林大姐心中想法,扭伤的脚踝用药酒擦拭好,便起身坐在桌前,将杨蜜带来餐盒打开,出于礼节,开口问道:“大姐要不要?” 林大姐摇头婉拒,站起试着走两步,脚踝处传来的疼痛仍让她咬牙抽气,随后从新坐回椅上,“还疼得厉害。” “那我等会送你。”余地从餐盒中拿出早餐,全是个大肉包,一口下去肉汁满满,餐盒中原是有米粥,但全都撒落,只能干吃大肉包。 第三十六章 就再喝一点 今早余地仅是吃了些瓜果,垫垫肚子还成,吃饱就不行。既然杨幂都送来餐点,有的吃也没去想太多,他拒绝人家心意也是出于好意,总不能做那渣男,这搞搞那玩玩吧。 林大姐将脚架起,出手揉揉脚踝,好奇对着余地问道:“余捕头,您那相好为人怎样?” 余地嘴里边吃边回道:“挺好的,洗衣做饭,女工制衣都娴熟,做媳妇挺合适。” 林大姐心想,这不是女子本分么?看来余捕头眼光不高,随即又问:“那她家世如何?” “也就寻常人家,大姐,你别再起心思,我与三丫头没得缘分。”余地又是大咬一口肉包,脸上无奈说着。 林大姐念头婉转,神色犹豫一会,心中下定后轻点了下头,“你看我家小妹给您做小如何?” “咳咳...” 余地被这话呛住,口中肉包都从鼻孔喷出,连连咳嗽,又拍打自己胸口。 林大姐能说出这般话语,是有过考虑的,第一,她自身对嫁给农家汉子婚姻不满,身心遭罪,其二,余地相好也没啥高人之处,就算过去做小也吃不了什么亏,最后,有本事男子三妻四妾平常的很,看那杨保长一妻两妾不也照样过日子。 她见余地被呛,也觉得刚说的急了些,显得唐突,“您喝点水顺顺,我刚才意思不是说你花心,也不是看轻自家妹子,只是觉得您人好,又有本事,想来三丫头跟了你,日子应该不会差了。” 余地转头看向林大姐,口里呛得难受,下意识将桌上海碗拿起喝上一大口,说道:“我老婆都没娶你就谈做小,不合适不合适,大姐,你们姐妹美意我真消受不了。”说完,余地又是嘴靠碗沿喝上一口。 “那个...余捕头,你喝的是我挤的...奶。”林大姐不好意思吞吐说着。 “嗯?” 余地顺着林大姐目光低头看向手中海碗,碗中白汁已经被喝下去不少,剩下的在碗中晃荡。 “咳咳咳...” 一时间,房中响起比刚才还要剧烈咳嗽。 余地将海碗放回桌面,不好意思与林大姐对面,侧过身去双手联动拍击胸脯。 林大姐哪有遇到这般情景,其他男子当面喝下自己挤出白汁,顿时臊的发慌,感觉胸前又有些隐隐发胀。 她见余地咳得脸面都发红,有些同情,关心说道:“余捕头,喝...喝就喝了,不打紧的,你咳的难受,就再喝些奶顺顺。” “咳...不...不用,我回房休息,咳咳...大姐你自便。” 余地说话带着咳嗽,吐字艰难,又对林大姐连摆手臂,向房中走去。他这般动作不是觉得碗中白汁难喝,而是不小心当面喝人家挤下的奶,实在是难为情再与林大姐处在一起。 林大姐看着内门关上,心中埋怨自己,哎呀,看这做的是什么胡乱事?早晓得就在家挤完再来,人家本来就有相好,说亲没了指望,现在怕是做小都是不行。 她越想越生自个闷气,拿手拍击胸脯作着发泄,连拍挤下后,感觉胸前有水迹顺着大白兔流出,使衣布黏在身上,感觉不舒服。 “真是遭罪,这又在发胀,拍拍就流了出来,脚怀扭伤又动不了,三丫头也不知跑哪去,怎么办才好?” 林大姐小声呢喃,心里头挣扎不定,她一手摸上有些发烫的脸,一手搭在鼓胀波涛上,抬头瞧瞧内门关紧,才下定决定,从新解开衣襟,把大白兔放出,拿来被余地喝得剩下白汁的海碗,一顿挤揉,将涨得大白兔难受的白汁喷洒入碗。 “大姐,你...你怎么在这里就挤奶?!” 话音从门外传来,而说话之人便是去而复返的三丫头,她见大姐一手拿海碗,一手在白嫩上揉挤,口中惊呼。 刚才三丫头听余地说有了相好,又直言相拒,想着自己的倾心爱慕成了人家眼中的闹剧,感觉实在难堪,没脸与余地待在一起,因此,她也没多想就起身离去。 但是,跑到半路才想起大姐还在屋里,那脚踝扭伤肯定不好行走,就这样走人,三丫头过意不去,再说,大姐脚踝上的伤还是为了自己才中了绳套。 随即,三丫头又转头跑回去,也就把林大姐挤奶一幕看在眼底。 “嘘...” 林大姐手指贴在嘴唇轻嘘,扫了眼内门,见其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轻声对三丫头说道:“小点声,大姐也不想这样,都怪昨晚吃的蛇羹,奶涨的没完没了,不挤出来难受的紧,你也是,不吭一声就跑出去,大姐受伤都不管了。” 三丫头听出林大姐语气有些埋怨,瞅了下内门,想来余地应该就在房内,随后走过去挡在大姐与房门中间,轻声说道:“那快点,要是余大哥出来见着不好。” “大姐晓得,你来拿着海碗。”说着,林大姐将海碗递给三丫头,将另一只大白兔也放了出来,两手并用,两道白汁喷洒齐下。 三丫头见海碗中白汁少了许多,好奇问道:“这碗里原本满的,怎么少了?” “额...余捕头没来注意,喝下去一些。”林大姐脸现尴尬回道。 “余大哥喜欢喝奶?!” 林大姐听三丫头声音提高几分,伸手轻拍她脑门,“叫你小点声,这话被听去多难为情,都说了是没来注意,那会他咳的急,把奶当做是水喝下。” 三丫头点头哦了一声,见两只大白兔顶端处喷洒的白汁源源不断,低头看向自己胸脯问道:“大姐,我以后也会像你这般么?” 林大姐白了一眼,“像我有什么好,家里男人不中用,生了孩子后,这两只兔子越大越是受罪,本打算帮你问问,能不能过去给余捕头做小,哪知他喝下碗里的奶后,被呛的咳嗽回房去了。” “做小?!”三丫头惊疑。 “对啊,不过就算你愿意,人家也不一定接受,哎,大姐也知他是个好男子,怕是你没这个福分。” 三丫头失落,“那就算了吧,我在家多陪陪爷爷也好。” 林大姐不忍小妹这般,出言宽慰说道:“放心,大姐一定会好好把关你的婚事,就算比不上余捕头,也不会随便找个农家汉子。” 之后,林大姐又将奶挤出不少,鼓胀感消退了,便招呼着小妹扶着离开,走之前冲着房门大声说了句,“余捕头,打扰您了,我们姐妹这就回去。” 房中传出一句回应,“路上小心。” 余地为了避免那时的尴尬,回房暂避,在听到门外响起三丫头说话声时,本打算出门招呼,也好让三丫头送她大姐回去,要是自己来送,太不合时,况且还喝了人家的奶,待在一起多尴尬。 好在余地手慢了一步,听见门外姐妹细语对话,没把房门打开,要不然场面又要尬住,妇人挤奶情景怎么也不好被其他男子看见,所以,余地也就没出门,但心里好奇,就站在内门处倾听。 “娶过来做小?养是养得起,但这也太不讲究,大房都没过门就定下个小的回来,这和那些养小三渣男有何区别,不行,我是个正经男人!” 正经男人?! 一般这样想的男人都不正经。 余地在俩姐妹走后,开门出来,目光不禁被桌上满满的白汁吸住,他口中呢喃,“真裂!你们把奶留下干嘛?真以为我有爱喝人奶嗜好啊,我好歹也是个捕头,被外人知道,还要不要在广陵城混。” 他走过去想要倒掉,但把海碗拿起后又有些舍不得,好奇低头闻闻,有些鲜,和牛羊挤出的奶不同,没有腥臊气味。 “反正喝过,干吃包子嘴里也发干,就再喝一点,当作是早餐纯牛奶咯。这又没外人,别人又不晓得,三丫头两姐妹想来也不会外说。” 心思落定,余地心虚往门外看了下,那俩姐妹已经走远,果园里除了他空无一人。余地回桌坐下,端起碗先浅尝一口,入口还是温热,味道有些香甜。 方才被呛时余地是无意识喝下,都不知什么滋味,这会他是带着好奇品尝,两口下肚感觉味道还不错,便没去抗拒,混着桌上包子一起下肚。 余地肚子填饱,碗里白汁也都喝干,他好似回味般舔下嘴角,心里嘀咕,“这奶也不知能不能预定,每日早餐喝点也不错,额...算了,尝个新鲜就行,要真向人家提出,还不被埋汰死,吃饱喝足睡会去。” 怕又有人来打搅好梦,余地关上房门,屋里头暗下,向内房走去。 乡间小路上,三丫头搀扶林大姐行走,途中,三丫头好奇问道:“大姐,为什么不把碗里的奶倒掉?” “满满一大碗,倒掉浪费。” “那留给余大哥喝也不合适吧。” 林大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果园宅院里头,她眼见余地喝下碗中白汁后,心里居然升起莫名刺激感,这种感觉以前未从有过,也丝丝期待余地再去喝自己的奶。 三丫头见大姐不回话,脑中就在乱想,难道大姐也喜欢余大哥?她心里藏不住事,有啥说啥。 “大姐,你是不是身子难受想男人,才留下那碗奶勾引余大哥?” 林大姐专心于脚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想男人?勾引?” “就是那事啊,你不是说姐夫不中用么?余大哥功夫那么好,肯定身子强。”三丫头解释说道。 林大姐原先没想过这茬,现在被小妹一说,不禁有股邪火升起,脑中浮现余地赤溜身子模样,只是想想就身体发热。不过,她不好表露,不说是在自家妹子面前,而且脑中浮想的男子还是妹子心仪之人。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讨打啊你,这种事你也瞎说。”说完,林大姐在三丫头手臂揪了一下,随后又有些心虚,对三丫头再次提醒,“人家余捕头还没结亲,今天的事别对外说,万一别人嚼舌头,说余捕头与有夫之妇有染,那我们就罪过。” “嗯,知道呢。”三丫头摸摸手臂,乖巧点了下头,但是细心的她听着大姐的话语中没有否认,心里头不由得升起五味杂瓶。 第三十七章 腿上功夫 三女之事过后,余地在乡村生活的日子,很有规律,也清静,没人再来打搅,除了练功就是与杨铁聊聊找人之事。 这寻找的人便是当年蛟龙淀附近村民。靠水吃水,那些村民里一定有熟悉蛟龙淀水文环境的人。 余地出城来杨家村可不是度假,差事能办的还是不能放下,但是,亲身去做探子探查就算了,没那么大的责任感,打入蛟龙帮内部就更别说,他才不想英年早逝。 果园里流通的小溪上游处,这里有个小瀑布,高有十丈,水流不是很多,但冲击在下方石块上也发出哗哗巨响。 由远及近,能见着瀑布下有个人影,他全身就穿个裤衩,任由水流冲击身体,不仅如此,这人双腿分别绑着粗绳,粗绳另一头绑着大石,看那石头大小,怕是不低百斤。 这人便是余地! 他为了修炼奔雷第二式,雷厉风行,也是想着法子磨砺自个,他找杨铁帮忙,制作了俩重五十斤的腿部负重。 起初,余地下身穿戴上百斤铅块负重,迈步都吃力,在熟练经脉中在运起雷厉风行独有路径后,双腿就轻便不少,走路跳跃都不成问题,不由感叹,奔雷劲真是本好功法。 随着时间推移,几日后,余地两腿在有负重情况下,一字高抬腿只是等闲,蹦起飞踢都可,他想着百斤石锁在手上抛举都成游戏,更别说比胳膊粗得多的大腿,五十斤少了,就该加加担子。 于是,余地便顺着果园里溪水寻到这个瀑布,用粗绳将腿与石块绑着,在瀑布下练功。 “嘿!” 余地一声轻喝,一腿高踢,腿上粗绳带动石块飞起,在水流冲击下直过头顶,粗绳不长,石块没来飞高,粗绳便被绷紧,把石块向下拉回。 百斤大石要是在头顶落下,寻常人早换了神色,但余地不紧不慢,单脚站立,两腿来了个一字,过头顶的脚面稳稳接住落下石块,再将石块缓慢放下。 余地将石块落地过程中,一点不比踢飞石块轻松,他要求自己石块落地要稳,那腿部发力就要匀,轻点重点都不行,保持长腿匀速放下,而且身子也要相应配合发力。 一腿做了一个来回,便换上另一大腿,以此反复,直至好友杨铁来送午饭。 “余地,先歇会,来吃饭啦。” “这就来。”余地大声回应,在瀑布下解开腿上粗绳,一步迈开便是数丈之远,接连脚尖轻点两下,便来到杨铁跟前。 杨铁出言惊叹,“你这才练多久,轻功就这么厉害,真是牲口!” 余地结果杨铁手中餐盒,撇了眼说道:“你才牲口,我这是天资出众,你就羡慕去吧。” 余地天资如何,杨铁不知道,但他晓得余地练功可是非常刻苦,俩人同入武馆,余地的每一丝进步都看在眼底。 书上说,天道酬勤,用在练武上就是天大的道理。 要说杨铁看着余地的提升也是眼热,心中羡慕,但他更为好友能有这般成就而感到高兴。他现在吐纳入门不久,内息才生,刀法也只是练熟基础十五刀。这些时日,他学着余地穿起负重,还经常来果园向余地请教。 余地也不吝啬,除了奔雷劲心法没有教习,其他都倾囊给杨铁,包括余地已经掌握的雷霆乍现与雷电交加。 奔雷六式没了奔雷劲功力催使,威力差了许多,但也比寻常刀法厉害,杨铁得到后喜不胜收,差点抱着余地亲上一口。 两人交往期间,杨铁有过对余地修习刀法起疑惑,但他晓得江湖上打听人家功法是大忌,便没去提及。试想,活在世上,谁还没点秘密呢。 杨铁为了修习奔雷六式中两式,便常来果园与余地一起练功,有不懂之处就虚心求问。 余地既然教了,就没有藏私的道理,言传身教,从一个姿势到身体的每一处发劲,从出刀力道到经脉里内息运使,全都细心教习,比当初金伦教导余地时还要认真。 大树下,杨铁看着余地端着海碗往嘴里扒饭,靠近坐在一旁,说道:“你教的两式刀法我已经知道怎么练习,明日我就要回武馆去了,真是抱歉,没帮上你什么忙。” 余地胳膊蹭了杨铁一下,脸上不悦,“说什么话,都过去这么久,当年蛟龙淀附近村民能不能寻到都是随缘,再说,这么多天我在你家蹭吃蹭喝不也没说声谢么?” 杨铁听后,脸上宽松下来,脑中似想起什么,眉角挑起说道:“今天在家吃饭,二姨娘又跟我爹提起你,说你这样女婿不好找,厚着脸皮也要抢过来,其实说来,我那妹子蜜蜜也不差,对吧?” 余地吐出块鸡骨头,冲杨铁竖起中指,没好气说道:“你就这么想当我大舅哥?跟你说过,我和上次酒楼里的那姑娘好上了,这事就不要再提,你妹子条件不差,家资又丰厚,还怕找不到好婆家,干嘛非得盯着我啊!” “反正你们也没成婚,媒妁之礼都没,分了也不打紧。”杨铁小声嘀咕,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当起媒婆说和来了,看来杨蜜还没死心,而且在家里头没少去麻烦杨铁和她娘亲。 自上次三女在果园吵过之后,杨蜜就没有再来找过余地,担心引起余地反感,只能从家人那着手,寻求帮助。 “你看我就那么像喜新厌旧的人?再提这事我就动脚踹啦,正好试试我的腿功到了什么程度。”余地伸出大腿在杨铁身前晃晃,语气带着威胁。 杨铁可不想挨上一脚,那双腿踢动百斤大石可是跟玩一样,他起身离余地远些,说道:“我回武馆后就由蜜蜜来送饭啦,你可别欺负她。”说完,见余地起身作势要踢,连忙跑开,留下余地一人再此,回家去了。 杨铁在果园练功只有请教的份,切磋都谈不上,两人交手他就是别虐一方,而且每次见余地练功,他都有些伤自尊,可是一人在家练功,没有武馆中那股热烈气氛,便想着早日回武馆,好尽快提升自己。 好友离去,余地也把午饭吃完,他背靠巨树叼着筷子,凝神思绪。 “找不着熟悉蛟龙淀的村民,这事就难搞咯,一点东西都没,可不好交差,哎,当捕快也是个麻烦事,实在不行,最坏情况也就是革职,家里还藏着近万两银票,不愁没银子花。” 关于那万两银票,余地要是知道死在他手上那个青衣书生就是蛟龙帮二当家,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余地把那万两银票,当作办差不利后的退路,有了退路他便不再纠结,再歇息一会,作饭后消食,随后起身向两颗大树走去。他上午是练腿劲,而下午便是修习奔雷第二式,雷厉风行。 两颗大树相距丈许,树高比肩瀑布,近十丈,树粗如一人环抱,。再看大树主干,上面的小枝丫已被余地削去,如果细看,会发现大树主干上不少地方缺了树皮。 余地站在两树中间,深吸口气后纵身而起,他身子拔高两丈,上升势力缓下后,他没等身形下坠,就伸出脚在树上点蹭,以此借力。 这般借力,余地只能做到短距离升起移动,但已经足够让身子转到另一颗树旁,同样施为,伸腿在树上借力再向上升去。 反复几次,余地在两树间仅用双腿左点右蹭,借力上升,跳动着攀到树顶,随后他看着地面,脸上没有得意,反而现出认真模样,这模样与他练刀时一般无二。 余地气息一吐一吸,把身子调节到最佳状态,他闭上眼,将脑中那招腿法与相应内息运行路径再温顾一遍。睁眼,余地果断从树顶枝干上自由落下。 身子腾空状态,常人绝对无法借力,更是会胡乱挣扎惊呼,但余地双腿张开,如双刀并列,扭腰转胯间,身子半旋,一腿踢在树干之上。 “砰!” 这一脚大开大和,如力沉一刀,把整棵树都踢得一颤,带走一片树皮,树叶都片片飘落。 余地出腿即收,不做片刻停流,如刀法中的劈式与挽式结合,而他身子也因这一脚反震之力向另一颗大树移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这次余地换了一腿踢向树干,这一腿自下而上,似刀法中的撩式与挑式并用,让这颗树的情形与上一颗一样,树上皮屑飞溅,树顶落叶飘荡。 出腿,收腿,身子移动,就这样,余地在两树间来回摆动,直至落地。 奔雷第二式,雷利风行!双腿似双刀,练至高深时,双腿摆动如风雷并起。 余地摘掉长发上一片落叶,抬头看着两树上没了树皮地方,独自念叨:“约十丈高,自由落下能踢出九下,比那会刚练时多出四下,算是进展不小,嗯,值得表扬。” 余地对修炼进展,能量化会尽力量化,因为这样,他能明了知道自身进步有多大。他会去量化,也体现出独自修炼的难处,没有教导,更没有比较,只能与往日的自己对比。 余地这样认为,比昨日多踢出一腿就是变强,强上一些就是提升,积少成多,坚持不辍,站在高处就不是幻想。 要说余地数日间在奔雷六式上有如此进展,是因功力的增长,使其招式运使得更顺畅,再孰能生巧,勤恳多练,自然会快速提升。 要是余地功力突破小成境界,奔雷第四式,天打雷劈,使出来也是不难事。 总的来说,功力似法,招式为术,法强而术精,术精而现法强! 第三十八章 好气好伤心 天色昏黄,热闹的田间逐渐宁静,只有偶尔响起几声蛙鸣。 杨蜜手提餐盒行走乡间小路,她秀手将餐盒把手抓得紧紧,不是因餐盒太重,而是心里紧张。 餐盒里的饭菜,是给居住果园的余地送去,两人阔别数日,但分离前的那一幕却深深在脑中印着。 这会,杨蜜神色杂乱,一会现出期待,一会现出担忧,最后是那嘟嘴气愤表情。 “那天我实在是鲁莽,怎会有那泼妇般的举动,还说出让人臊得发慌的话,希望余大哥不要误会才好,都怪林家姐妹,要不是她们,我就不会气成那样,她们真是不知廉耻,哼!” 有的时候,世间就是有这般巧合之事,当你想一个人时,不管是怨是念,那人往往就会出现在你身旁。 “蜜...你怎么还去找余大哥?”杨蜜身后响起三丫头呼喊声,三丫头本来是想亲切呼叫,但想起数日之前的那场争吵,语气就有些不善。 杨蜜回头看去,见三丫头也手提餐盒,其目的不言而喻,“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余大哥?再说,那是我家果园,我想去就去。” “余大哥都说已经有了相好,你再去就是不好!” “哼!我问过我哥,他说余大哥与他相好也认识没多久,肯定感情不深,我与余大哥亲近之后,说不定他会喜欢上我呢。”杨蜜傲娇挺挺胸脯说道。 三丫头听了杨蜜的话,神色若有所思,但她这次长了个心眼,没将心里话说出,此时的杨蜜不再是以前闺中好友,而是情场对手,事关男人,防范闺蜜再小心也不为过。 杨蜜见三丫头不说话,便两手张开作拦路之势,说道:“我不许你去,再去我就对你不客气。”话语很幼稚,如孩童护卫自家的玩具,不让他人碰摸。 “你让开,今日不想和你吵,我找余大哥是有要事告知。”三丫头走至杨蜜跟前,非要做那抢夺玩具之举。 “我就不让,你想怎地?” “我...我打你哦!” “呵,当我打不过你么?” 之后,两女还真动起手来,一阵噼里啪啦,扯头扒衣,就差滚在扭打。情景看得真是辣眼睛,要是余地知道有俩女为他打架,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是喜是忧? “你放开我头发!”这声音是三丫头的。 “你...你先放开我波波!”这声音来自杨蜜。 “你先放!不然我揪你红豆!” “你敢揪我,我就薅你头发,少了一撮头发,看你怎么见人!” 三丫头语气不信,“你敢?” 杨蜜语气坚定,“你看我敢不敢?” 三丫头一时间还真有些怕了,少了一撮头发怎么出门见人,尤其是见余地,爱美之心人人有,女子在心上人面前更甚。她没去揪杨蜜胸前红豆,而且手上力道也小了些。 杨蜜对这往日的好友还是讲诚信的,她感觉胸前不在疼痛,也渐渐松开三丫头头发。 不过,杨蜜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本分的少女居然耍诈,只见三丫头突然发难,两指在杨蜜胸前一捏,让她吃痛没来反应,便伸腿在杨蜜腿根,再一推杨蜜身子,将其绊倒在地。 三丫头没了阻碍,拿起餐盒就往果园跑去。 “你...你...我和你没完!” 杨蜜小脸气得发红,她蹒跚起身,一手摸着被摔疼的屁股,一手摸着被揪疼的红豆,见三丫头逐渐跑远,提起餐盒连忙追赶。 来看看俩女为之大打出手的余地,他正躺在果园中的巨石上,享受着傍晚时分吹起的凉风,手上还拿着树上摘下的果子,一口一口咬着,这般悠哉自得模样,与两女争风吃醋情景一对比,可是鲜明的很呐。 余地将手中果子啃得只剩果核,他跳下巨石,提脚在泥地上一跺,现出近尺深坑,随后将果核扔进去,用土掩埋好。 “在这待着时间也不短,这颗果核算是留个纪念,说不定还能长出幼苗呢。黑铁这憨子回了武馆,平日里也没个说话的人,哎...头大的是来送饭的还是杨蜜那妮子,也不知看中我哪点,居然有些非君不嫁的意思,真是无言以对,也不知上辈子是我欠她的,还是她欠我的?” 余地将雁翎刀横放背肩,双手弯曲耷拉在刀身上,他打算回宅院坐等开饭,练功一下午,中午吃下的饭食都消耗得差不多。 余地摸摸后脑,想着待会怎么与杨蜜接触为好,是语气坚定残忍拒绝,还是婉言相拒,来日好相见。 他脑中想着事,一会便晃悠到宅院门口,不过,见远处跑来的身影,让他疑惑,脑中升起多个问好。 “咦?怎么来的是三丫头,还提着餐盒,给我送餐么?送餐就送餐,跑什么呀,我又不差这一会,头发还乱糟糟,女孩子家家也没个正经模样。” 在余地要出言打招呼时,三丫头身后响起杨蜜娇喝声。 “你给我站住!再跑我就真薅你头发!” 余地不明所以,脸上抽搐两下,暗道这俩妮子闹哪出,薅头发招数都拿出来?少女撕逼大战? 三丫头跑到余地跟前,小嘴喘息连连,把餐盒递出,说道:“呼...呼...余大哥,给你做的...鳝鱼汤,还有...我爷爷熟悉...熟悉蛟龙淀水文环境。” “你爷爷以前是蛟龙淀附近村民?!”余地脸现惊喜相问。 三丫头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我们家以前就住在蛟龙淀附近,当年...” 三丫头话说到一般,便被追赶而来的杨蜜打断,她也是喘着气说道:“呼...你...真不要脸,余大哥...你不要理她,她刚才居然耍诈,还揪...还欺负我。”杨蜜本想说揪我胸前红豆,但这般羞人的话到嘴边噎住。 余地对两女撕逼这种事真没啥办法,处理起来更是头大,不过他对蛟龙淀之事更心切一些。 “额,那个...杨姑娘,要不我和三丫头先聊会,如何?” 俩女听了余地的话,这回轮到三丫头傲娇挺挺胸脯,那对小白兔挺一挺还是有些规模。而杨蜜委屈得贝齿咬唇,看她神情,大有一言不合就哇哇落泪。 杨蜜心里头翻转难受,“杨姑娘?!余大哥还是唤我杨姑娘,连蜜蜜都不叫,还对三丫头那么偏心,我就那么不堪么?” “我...我...”杨蜜心思细腻,越想越是气恼,小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我我的两声接不了下文,随之,她昏了头脑,胸中不平便想要作手上发泄,直接含怒出手,小手向三丫头头发扯去。 余地跟本没想过杨蜜会突然动手,还是用上泼妇打架招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没将她拦住。 “啊...余大哥救我...啊!”三丫头手捂头发,吃痛呼救。 余地还有求人家,自然不会任由不理,他伸手握住杨蜜手腕,好言宽慰说道:“杨姑娘,你先放手,有什么话我们坐下好好说,要是三丫头真有不对,看在你哥份上,我也会帮你讨回公道。” “那你不许叫我杨姑娘,要唤我小名。”余地的话对杨蜜还是挺管用,不过小手还是没放开,只是轻了力道。 余地大手也不好用力,怕一个不慎,杨蜜手腕就要印上青红之色,“好,蜜蜜,你看可以吧。” 杨蜜听着余地叫自己小名,升起些窃喜,不过,她转念一想,余地是因关心三丫头才就范,心里又不高兴起来,感到胸前的樱桃还在隐隐作痛,就不想轻易放过三丫头。 “我还要她向我道歉,让我也揪她一下。” 余地不清楚她们之间刚才发生什么,不知这“揪”是何意,便向三丫头看去。 而三丫头脸现苦楚,也不说话,冲着余地摇头,她心里想着,哪能在余大哥面前让杨蜜揪自己,不说波波上嫩樱桃疼痛,自己也没脸再见余大哥。 余地见三丫头接受不了,又转向看着杨幂,温和说道:“蜜蜜,你们俩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这样相争,你看,我来做个和事佬,咱们进去坐下说?” “不行,我不出口气就不放手。”杨蜜见余地越是维护三丫头,心里头越是不忿,手下薅头发力道再次加重。 “啊...余大哥...我疼!” 余地见三丫头痛苦模样,心中不忍,但是,他也没啥好办法,总不能大打出手吧,因此他握住杨蜜手腕上的手也加重力道。 “啊!” 风水轮流,这会轮到杨蜜叫出声,她手腕吃痛,也松开三丫头长发,脸色即痛苦又埋怨,双眼冒着雾气直勾勾看着余地,把余地看得都撇过头去。 余地讪讪将手收回,“蜜蜜,我们先进去心平气和坐下,好不好?” “不好!” 杨蜜小嘴娇声嚷出两字,出脚将餐盒踢翻,里面精心准备的饭菜洒落一地,她不想在此多待一刻,转身向果园外跑去,边跑边用小手擦拭眼中蕴含的泪水。 这顿晚餐杨蜜花了心思准备许久,又鼓起很大勇气才来果园送餐,哪知余地不领情,还对欺负自己的三丫头处处维护,她怎能不气?怎能不伤心? 杨保长是个大地主,杨蜜自小自然生活无忧,说不上娇蛮,但也有些任性。她只是对自己爱慕的余地看重,如母狮护食,不让别人亲近,可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今日这般委屈,心里头难受得紧,有如此表现也合情合理。 第三十九章 我是个好捕快 余地想追上去安慰一下,毕竟身为男子,刚才那一下过分了些,但是,追上去他又好说什么呢?杨蜜心思余地可是清楚,怕是追上去安慰又会让杨蜜误会,感情上长痛不如短痛,让人家断了心思也好。 目送杨蜜离去,余地将三丫头请进屋里坐下,问道:“你爷爷真的熟悉蛟龙淀水文环境?” 三丫头理了理乱遭的头发,点头嗯了一声,又作出解释,“今日黑铁哥回城里,正好遇上我爷爷出船打渔,我也在旁边,黑铁哥和爷爷聊起蛟龙淀,又说是你在寻找熟悉蛟龙淀的人,我今天就来了这里。” 余地又问:“那也是黑铁来告知我呀,怎么你一个人来,还有你爷爷怎么没跟来?” 三丫头有些支支吾吾,头也低了下去,“我...背着爷爷过来的,爷爷他没告知黑铁哥实情,说以前不是住在蛟龙淀附近。” 余地心存疑惑,沉凝一番,脑中作换位思考,便猜测出几分。他身为捕快,打听蛟龙淀之事肯定与蛟龙帮有关,一个兵一个匪,目的不言而喻。 林爷子就是本分农家人,哪敢去招惹蛟龙帮这群悍匪,万一有个不测,那就是性命之忧。由此,林爷子应该是想明哲保身,才做出了隐瞒。而三丫头心系余地,想法简单,就单纯的想帮余地做些什么,才来告知余地这件事情。 “这事你就别对你爷爷提及,就当我没找着熟悉蛟龙淀之人,明白?”余地沉思许久才这样说,他虽说不是情操高尚,但也做不出强迫百姓之举。随即,余地心中不由得想起影视里一句台词,“我是个好警察...额,我是个好捕快啊!” 三丫头不解问道:“为什么啊?” “你别多问,等会回去就当没来过,我也不会去寻你爷爷,安稳过日子挺好。”余地做不出将自己差事搭在无关百姓性命之上,上次总捕头江灭峰剿匪大败,万一这次又剿匪不利呢?被蛟龙帮悍匪知道林爷子帮助捕快剿匪,肯定不会甘休,做出杀人放火的事都不意外。 三丫头见余地认真模样,听话点头哦了一声,似想起什么,将餐盒中的鳝鱼汤拿出。 “余大哥,这是今天打上来的鳝鱼做的汤,你尝尝。还有,这次去淮河打渔,我又看到那条大鲶鱼,它好像还认得我,围着渔船转圈呢,差点把爷爷吓到落水。” 余地没拒绝美味,他这会肚子也饿了,杨幂送来的饭菜被踢翻,只能先吃这鳝鱼汤裹腹,听到三丫头说起大鲶鱼,他语气惊疑,问道:“哦?!那你怎么对它?” “我丢了几条鱼给它,那时它的模样像是挺开心,接着,我还摸了它呢。”三丫头带着笑意说道,显然与那条大鲶鱼相处不错。 “那鱼也不知活了多少岁月,才长那么大,想来是通了灵性,不过,以后出船打渔还是小心些,再灵性也是畜生。”余地好心出言提醒。 三丫头把这提醒当作是关心之词,心中欢喜更甚,哪会想到什么危机,随口应和余地的话。 再说,今日三丫头随爷爷在淮河打渔,一人一兽玩得也确实欢乐,林爷子打上船的鱼,多是被三丫头丢到大鲶鱼巨嘴里。 余地专心对付一大砂锅鳝鱼汤,没去和三丫头多聊。那杨幂心思余地清楚,三丫头心思余地会不晓得?人家大姐都上门来过说和。 刚才因蛟龙淀之事,余地偏袒了三丫头,但不意味三丫头在余地心里分量更重,她们一个是好友妹妹,一个是感官不错的姑娘,就感情上而论,余地都没过多想法。 一顿鳝鱼汤下肚,余地谢过三丫头,不过没多留她,毕竟过会天色就要暗下,留一个姑娘家在自己屋里像什么话。 送走三丫头,余地将宅院外踢翻的餐盒收拾一番,打算将其送回杨家,也当面和杨保长说说关于杨蜜之事,表示歉意,再打消杨家人说亲想法。随后,余地牵来马匹,驾马奔行向杨家村而去。 杨家大宅中。 杨保长坐在院中喝茶,他的二房妾室王氏也坐在一样,李氏嘴里絮絮叨叨,三句不离余地与自家女儿。 杨保长听得烦了,喝茶的兴致消去,语气不耐烦说道:“这事你又来说,人家余捕头都说过有相好,干嘛还得贴上去?” 王氏不依,“什么是贴上去?这本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正理的事嘛,咱们家境又不差,蜜蜜更是十里八乡有数的靓丽姑娘。铁子也说过,余捕头与他那相好不过认识几天,婚事上礼数啥都没有,我们蜜蜜为什么不行?你就是重男轻女,不心疼咱姑娘!” 杨保长怎会不心疼杨蜜,他虽有一妻两妾,但子嗣不多,女儿就杨蜜一个,平日里也是多有爱护,“余捕头对杨家村有恩,我们没去回报,反而去做强人所难之事,这像话么?” “有什么不像话,你不去,明儿我就去果园找余捕头说和。”王氏将身子侧过,脸上有些不忿。 杨保长伸手在桌上一拍,口里也带着火气,“胡闹!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脸往哪搁。蜜蜜要去果园送餐,我已经应了你,他们俩后生能亲近自然是好,不能的话也就作罢,你再得寸进尺,休怪我打你。” 王氏为了女儿幸福也是豁出去了,现出妇人无赖一面,她背过身去,将屁股抬起,口中嚷嚷,“打啊,你打啊!你这个作爹的不上心,我这个作娘的索性就把脸面丢了去,你不打死我,我明天爬也要爬去!” 杨保长将手高高举起,但轻轻放下,口里哼了声,不去理会王氏。他平日在家威严,杨蜜不敢拿自个事去烦父亲,只能三天两头在娘亲这里诉求。 王氏是过来人,又嫁入杨家做小,看着心疼的女儿为感情纠结模样,心里难受的紧,眼看女儿到了当婚年岁,又遇到心仪男子,而且余地也是个好男子,这样女婿不好好争取,就是作娘的不是。 这对老俩口不再说话,院里也静了下来,一会后,杨保长三房姨太走来,告知余地上门来了,让杨保长去迎客。 杨保长脸现惊喜,还理了理衣服再走向待客大厅。他前后受了余地几次恩惠,先是打退恶霸,后又无私将巨蛇授予村民,就连自己儿子杨铁也向余地请教练功。 但是,余地除了来杨家村第一日在杨宅做过客,其他时间都是在果园待着。杨保长想着这次余地主动上门,定要好好招待,就算不为了报答,为了自己女儿也不好失了礼数。 会客厅中,余地端坐椅上,杨保长不见其人就闻其声,“有失远迎,余捕头,有失远迎啊!” “杨保长客气,来此我就两件事,一是来表示对杨姑娘歉意,二来是道别,我在你这也叨唠许久。再待下去也不合适。”余地没过多寒暄,说话开门见山,他担心话一多,杨家人就要哔哩吧啦来说亲。 杨保长疑惑,“歉意?道别?这从何说起?” 余地先将果园里发生的事解释一番,又说道:“我这次出城,身上还有差事,因差事有些阻碍,我打算进一步查看。” 探查蛟龙淀一事,林爷子意愿是不打算帮忙,想来其他当年居住在蛟龙淀村民也是如此,所以,余地打算亲自去蛟龙淀附近看看,如果事不能为,那就回广陵城去。 杨保长打算要说什么,被躲在门外倾听的王氏打断,她关心女儿,进门连急道:“蜜蜜倾心于你,你怎么能让她受委屈?” “哼!你妇道人家晓得什么,蜜蜜那丫头也是,居然在余捕头面前耍性子,还与他人扭打,就算余捕头不出手,等她回来我也要教训她。”杨保长脸上不悦。 余地脸色讪讪,问道:“杨姑娘还没回来?” 王氏神色急切,“还没,去果园送餐后就没见幂幂人影,老爷,蜜蜜不会出什么事吧?” “瞎操心,村子里外就这么大,她能出什么事?”杨保长瞪了王氏一眼,随后又对余地说道:“让余捕头见笑了,这丫头从小没经过什么磨砺,性子也被惯得任性。” 余地心中对杨蜜怀有歉意,也作关心说道:“杨保长,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找,你看着天色也快暗下,她一个女儿家在外头始终不好。” 杨保长想了想,点头认可余地说法,而王氏不等招呼便急忙出门,安排人手去寻杨蜜。女儿在外受了委屈却没回家,做娘的怎能安心得下,万一有个好歹,那该如何是好! 杨幂没有回家,她会去哪呢?难道躲在哪个角落黯然神伤? 都说母女心意相通,王氏的担心不是多余,因为,杨幂还真出事了,而且还是关忧性命的大事。 那会,杨幂含着泪跑出果园,没往家中去,而是朝远离村子方向跑,跑出了乡间田园,来到一处树林,独自呆坐。 可还没坐上一会,从林中居然跳出数个手持利刃的匪徒,二话不说就将杨幂绑了去。这处树林远离村子,杨幂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又是个弱女子,哪有能力反抗。 问题又来,这些匪徒是什么人呢?为何又会藏身于杨家村外? 第四十章 找人救人 关于这群匪徒的来意与来历,还得从余地帮助杨家村打跑李家恶奴说起。 那日李家恶奴只穿了条裤衩就灰溜溜跑了回去,回去后领头之人没将此事上报,毕竟光着身子跑十多里也不是光彩事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日间,李家之人收粮受阻,还被打了一顿的消息在附近村子传了个遍。 有样学样,杨家村不低价卖粮,其他村子也不低价卖,那些农家汉子们还冲着李家收粮之人叫嚣,“杨家村的人你们不敢惹,然道我们就是好欺负?” 李家奴仆在杨家村吃了亏,再去收粮也没了底气,见了那些气冲冲的农家汉子,身上在杨家村村头留下的淤青就隐隐作痛。 收粮管事办事不利,自然被上头责备,而他的上头居然是广陵城三公子之一的李斯! 李斯是李家长子长孙,这收粮的活计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话要说来,李斯来负责收粮还与余地有些关系。 那日胭脂河上,李斯为了上嫣妃船,花了千两银子买下李金木所做诗词,甚至还想要用数千两银子,从余地手上买下入船之资。 本来这事不大,纨绔子弟扔点银子听个水声也玩得起,往日李斯更荒唐事都干过,以李家的家资,这点银钱不过九牛一毛。 可偏偏这次,李斯他爹知道后,大发雷霆,对李斯是又打又骂,藤条都打断了一根。有此这般,是因作为江都行省最大粮商李家的后台不稳,而且账上近期支出不少银钱。 李家的粮食生意能做到一省之最,说没有后台,哺乳小儿都不信,而李家的后台便是江都行省布政使,整个行省一把手。 都说当官的深得厚黑之精髓,官越大,脸越厚心越黑! 这布政使近期就要调任,他走之前还不忘捞一把,向李家收了不少孝敬,可这笔孝敬就要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家知道布政使要调任消息后,也知道自己被坑,但碎了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李家可不敢去找布政使造次。 因此,李家打着算盘,想着付出的白花花银子不能浪费,计划从下面捞回来,而这捞回来对象,便成了最底层农民。 李家趁着布政使还没调任之际,赶紧压低粮价收粮。这样做,有布政使关系在,其他粮商也不敢不给面子,万一村民闹事出了乱子,上头还有人护着。 再说李斯被打之后,李父便把李斯安排下去收粮,想着好好让他熟悉家中生意,也让李斯收收心。而李斯刚接手收粮事务,便传来收粮受阻消息,他想着好好表现一下,也好让李父另眼相看。 李斯想表现,但他能力有限,撒银子逛窑子是玩得一等一的溜,干这正经事可完全没经验。不过,在李斯犯愁之际,替他作诗赚了千两银子的李金木提出一个点子。 收粮受阻无非是杨家村带头闹事而成,李金木便向李斯献计,出些银子给蛟龙帮的恶匪,让恶匪出手灭了杨保长一家。 这一计可说异常歹毒,为了收粮就灭人全家,来做到杀鸡儆猴效果,而且又是蛟龙帮的人出手,事后也可推得干净。 李家能联系上蛟龙帮,是因李家商船多在淮河运行,往日里李家过路费没少交,而且都是以粮食抵作金银,变相资助蛟龙帮恶匪。 蛟龙帮有地势相助,作无本的买卖银子是赚了不少,但要养活数百帮众,光有金银还不成,粮食也是非常重要,总不能让帮众饿着肚子打劫吧。 就此,两者常年往来,就相熟不少。 依着李金木的点子,李斯向蛟龙帮其中一个头目提出请求,还给上不少银子,蛟龙帮的人也就没去推脱。 以上种种,便有了今日杨蜜被绑一幕,而绑她的人就是蛟龙帮帮众。 林中,蛟龙帮一行有十数人,从他们行走站立之间,还可看出其中几人是练家子,尤其是领头的头目,他双臂筋脉突出,孔武有力,使的居然是两把鎏金大锤,看那大锤模样,少说也得有百斤。 这些恶匪原本打算等天色暗下再杀进村去,在他们眼中,目标不过是个地主老财,能有多少战力?怕是花不了一炷香功夫,就能让杨府上下不留活口。 巧合的是,这群恶匪藏身之处被杨幂无意闯入,而恶匪看到肤白貌美的杨蜜,不管如何,怎么也不会将她放过。 这群恶匪的头目是个色痞,见杨幂容貌俏丽,身段也好,让他下身隐隐有些冲动,就没当场将杨蜜灭口,打算办完事掳回去好好耍乐。 天色完全暗下,杨家大宅里灯火通明,而且不少人手提灯盏来回进出,不时出口呼叫杨蜜名号。 王氏焦急来回走动,“老爷,你说怎么办呀?村里来回都找了遍,也不见蜜蜜,她以前都没独自出过远门的。” “你就别在我眼前晃了,干着急也没用,也许幂幂只是躲了起来静静,待会就回来。”杨保长安慰着王氏,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看他神色,显然也担心女儿安危。 余地对杨蜜抱有些内疚,上前说道:“这事因我而起,我也去找找看吧。”说完,不等杨保长回话,便出门而去。 余地在杨家将近坐了两个时辰,不停的听着王氏念叨,虽说话语中没一句埋怨,但余地感受很不舒服,毕竟是他将杨蜜气走。 出了杨家大门,余地骑上马匹回到去果园小路,他走这条路不是去果园,而是往村子相反方向去找,心想,杨幂没回村子,而且找了这么久也没寻到,应该是远离村子,而去果园这条路的另一头,也是出村小路。 天黑地暗,余地虽说不能明察秋毫,但十丈以内,看清事物不成问题。能够这般,是因吞下的那颗蛇胆给他带来的益处。 蛇胆能明目,那条竹节花巨蛇的蛇胆药效更佳,余地吞下蛇胆不仅是解了蛇毒,也造就他这一双夜能目视双眼。 骑马脱离田野,行至树林,此处也就是杨蜜被掳地方。不过,余地不知杨蜜遭遇,因树木挡住视线,他只能出口呼唤。 “杨姑娘,你在这么,杨姑娘?” 回应余地的不是女子娇声轻语,而是惊现两把刚刀。 刀是从灌木后劈出,一刀从头顶而下,一刀直刺胸腹,两刀不留情面,都是杀招。 余地反应不慢,又能夜视事务,看清情形后,他从马侧跃起,脚还没落地就将腰间雁翎刀拔出。 “你们是什么人?”余地皱眉相问,双眼凝重。 两名持刀匪徒也不回话,轻喝一声,挥刀上前。 余地看他们脚步轻重与使刀手法,不屑的切了一声,说道:“没那三两三,还去上梁山,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叮!” 仅是一刀,余地就将其中一歹徒手中钢刀磕飞出去,而对另一个人,余地踢腿直踹,如尖刀直刺,正中胸腹。 三人交手一个回合,两名持刀匪徒一人没了兵刃,一人躺地不起,躺地上那个口中还哎呦直叫。 余地将雁翎刀横在失了利刃匪徒脖间,出口喝问:“你们是谁?是否抓了一位姑娘?” 匪徒感受到脖子上刀刃寒意,冷汗直流,不过,这人倒还有些骨气,没吭一声。 “不说是吧?” 余地没与他客气,一脚直踹,将这人也踹到地上,与地上哀嚎歹徒作伴,“你们有两人,我只留一个,谁开口谁活下去,别说我不给机会,我数三个数,三...” 骨气很珍贵,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人人都是不惜命的悍匪。 躺在地上哀嚎歹徒不等余地再数下去,连连招供,“我...我说,我们是蛟龙帮的人,你寻的那姑娘在那边绑着,求...求你别杀我!” “蛟龙帮!?”余地惊疑,随后又问,“你们蛟龙帮的人来此地干嘛?” 失了利刃匪徒瞪了眼哀嚎匪徒,恨其不争,但是,他只是多上一点骨气,但也怕死,担心余地一刀结果了他,急忙抢答起来,“我们头目收了李家银子,来给杨保长一些教训。” 这人带了几分脑子,把话说的委婉些,将灭门之祸说成是教训。 “教训?带着刀子上门教训?哼!你们来了多少人?”余地可不信蛟龙帮的人大老远跑来只是给人教训,蛟龙帮恶匪连捕快都敢杀,刀子要是不沾血,他们肯甘心? “十五人,其他人摸黑去村里了,我们俩在此接应,也看守那姑娘。”匪徒不敢隐瞒,老实交待。 余地脸色凝重,暗道不好,村里都是些农家汉子,那敌得过这些刀口舔血恶匪。他没再与地上两人废话,一脚一个将其踢晕在地。 随即,余地向灌木后寻去,边走边呼唤杨蜜名字,没走多远,他便听到呜呜声响,应是嘴巴被堵住发出。 余地寻声而去,见杨蜜正被绑着手足,小嘴被衣布堵住,连连发出呜呜之声,神色慌乱向余地求助。 两人离得不远,余地能清晰看到,堵住杨蜜嘴里的衣布居然是她贴身小衣,绑住手足的是她衣间袖带。而她,绣衣敞开,两只白兔暴露在晚风侵袭之下,因见余地前来搭救而身子连动,促使那两只白兔跳得活泼又可爱。 第四十章 找人救人 关于这群匪徒的来意与来历,还得从余地帮助杨家村打跑李家恶奴说起。 那日李家恶奴只穿了条裤衩就灰溜溜跑了回去,回去后领头之人也没将此事上报,毕竟光着身子跑十多里也不是光彩事情。 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日间,李家之人收粮受阻,还被打了一顿的消息在附近村子传了个遍。 有样学样,杨家村不低价卖粮,其他村子也不低价卖,那些农家汉子们还冲着李家收粮之人叫嚣,“杨家村的人你们不敢惹,然道我们就是好欺负?” 李家奴仆在杨家村吃了亏,收粮也没了底气,见了那些气冲冲的农家汉子,身上在杨家村村头留下的淤青就隐隐作痛。 收粮管事办事不利,自然被上头责备,而他的上头居然是广陵城三公子之一的李斯! 李斯是李家长子长孙,这收粮的活计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话要说来,李斯来负责收粮还与余地有些关系。 那日胭脂河上,李斯为了上嫣妃船,花了千两银子买下李金木所做诗词,甚至还想要用数千两银子,从余地手上买下入穿之资。 本来这事不大,纨绔子弟扔点银子听个水声也玩得起,往日李斯更荒唐事都干过,以李家的家资,这点银钱不过九牛一毛。 可偏偏这次,李斯他爹知道后,大发雷霆,对李斯是又打又骂,藤条都打断了一根。有此这般,是因作为江都行省最大粮商李家的后台不稳,而且账上近期支出不少银钱。 李家的粮食生意能做到一省之最,说没有后台,哺乳小儿都不信,而李家的后台便是江都行省布政使,整个行省一把手。 都说当官的深得厚黑之精髓,官越大,脸越厚心越黑! 这布政使近期就要调任,他走之前还不忘捞一把,收了李家不少孝敬,可这笔孝敬就要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家知道布政使要调任消息后,也知道自己被坑,但碎了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李家可不敢去找布政使造次。 因此,李家打着算盘,想着付出的白花花银子不能浪费咯,计划从下面捞回来,而这捞回来对象,便成了最底层农民。 李家趁着布政使还没调任之际,赶紧压低粮价收粮。这样做,有布政使关系在,其他粮商也不敢不给面子,万一村民闹事出了乱子,上头还有人护着。 再说李斯被打之后,李父便把李斯安排下去收粮,想着好好让他熟悉家中生意,也让李斯收收心。而李斯刚接手收粮事务,便传来收粮受阻消息,他想着好好表现一下,也好让李父另眼相看。 李斯想表现,但他能力有限,撒银子逛窑子是玩得一等一的溜,干这正经事可完全没经验。不过,在李斯犯愁之际,替他作诗赚了千两银子的李金木提出一个点子。 收粮受阻无非是杨家村带头闹事而成,李金木便向李斯献计,出些银子给蛟龙帮的恶匪,让恶匪出手灭了杨保长一家。 这一计可说异常歹毒,为了收粮就灭人全家,来做到杀鸡儆猴效果,而且又是蛟龙帮的人出手,事后也可推得干净。 李家能联系上蛟龙帮,是因李家商船多在淮河运行,往日里李家过路费没少交,而且都是以粮食抵作金银,变相资助蛟龙帮恶匪。 蛟龙帮有地势相助,作无本的买卖银子是赚了不少,但要养活数百帮众,光有金银还不成,粮食也是非常重要,总不能让帮众饿着肚子打劫吧。 就此,两者常年往来,就相熟不少。而李斯向蛟龙帮提出请求,还给上不少银子,蛟龙帮也没去推脱。 以上种种,便有了今日杨幂被绑一幕,而绑她的人就是蛟龙帮帮众。 蛟龙帮一行有十数人,从他们行走站立之间,还可看出其中几人是练家子,尤其是领头的头目,他双臂筋脉突出,孔武有力,使得居然是两把鎏金大锤,看那大锤模样,少说也得有百斤。 这些恶匪原本打算等天色暗下再杀进村去,他们眼中目标不过是个地主老财,能有多少战力?怕是花不了一炷香功夫,就能让杨府上下不留活口。 巧合的是,这群恶匪踪迹被杨蜜无意撞破,而恶匪看到年轻靓丽的杨蜜,不管如何,怎么也不会将她放过。 好在这群恶匪的头目是个色痞,见杨蜜容貌俏丽,身段也好,让他下身隐隐有些冲动,就没当场将杨幂灭口,打算办完事掳回去好好耍乐。 天色完全暗下,杨家大宅里灯火通明,而且不少人手提灯盏来回进出,不时出口呼叫杨幂名号。 王氏焦急来回走动,“老爷,你说怎么办呀?村里来回都找了遍,也不见幂幂,她以前都没独自出过远门的。” “你就别再我眼前晃了,干着急也没用,也许幂幂只是躲了起来静静,待会就回来。”杨保长安慰着王氏,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看他着急神色,显然很担心女儿安慰。 余地上前说道:“这事因我而起,我也去找找看吧。”说完,不等杨保长回话,便出门而去。 余地在杨家将近坐了两个时辰,不停的听着王氏念叨,虽说话语中没一句埋怨,但余地感受很不舒服,毕竟是他将杨幂气走。 出了杨家大门,余地骑上马匹回到去果园小路,他走这条路不是去果园,而是往村子相反方向去找,心想,杨幂没回村子,而且找了这么久也没寻到,应该是远离村子,而去果园这条路的另一头,也是出村小路。 天黑地暗,余地虽说不能明察秋毫,但十丈以内,看清事物不成问题。能够这般,是因吞下的那颗蛇胆给他带来的益处。 蛇胆明目,而那条竹节花巨蛇的蛇胆效果更佳,余地吞下蛇胆不仅是解了蛇毒,也造就他这一双夜能目视双眼。 骑马脱离田野,行至树林,此处也就是杨幂被掳地方。不过,余地不知杨幂遭遇,因树木挡住视线,他只能出口呼唤。 “杨姑娘,你在这么,杨姑娘?” 几声呼叫后,回应余地的不是女子娇声轻语,而是两把刚刀。 刀是从灌木后劈出,一刀从头顶而下,一刀直刺胸腹,两刀不留情面,都是杀招,直击人体要害。 事发突然,但相对那两把钢刀而言,余地应对迅速。他能夜间视物,在看清情形后,从马侧跃起,脚还没落地就将腰间雁翎刀拔出。 “你们是什么人?”余地皱眉喝问,双眼凝重。 两名持刀歹徒也不回话,轻喝一声,挥刀上前。 余地看他们脚步与使刀方式,不屑的切了一声,说道:“没那三两三,还敢上梁山,当劫匪也要带点把式把,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叮!” 仅是一刀,余地就将其中一歹徒手中钢刀磕飞出去,而对另一个人,余地踢腿直踹,如尖刀直刺,正中胸腹。 三人交手一个回合,两名持刀歹徒一人没了兵刃,一人躺地不起,口中还哎呦直叫。 余地将雁翎刀横在失了利刃歹徒脖间,出口喝问:“你们是谁?是否抓了一位姑娘?” 歹徒感受到脖子上刀刃寒意,冷汗直流,不过,这人倒还有些骨气,没吭一声。 “不说是吧?” 余地没与他客气,一脚直踹,将这人也踹到地上,与地上哀嚎歹徒作伴,“你们有两人,我只留一个,谁开口谁活下去,别说我不给机会,我数三个数,三...” 骨气很珍贵,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人人都是不惜命的悍匪。 躺在地上哀嚎歹徒不等余地再数下去,连连招供,“我...我说,我们是蛟龙帮的人,那姑娘在那边绑着,求...求你别杀我!” “蛟龙帮!?”余地惊疑,随后又问,“你们蛟龙帮的人来此地为何?” 失了利刃歹徒瞪了眼哀嚎歹徒,恨其不争,但是,他也怕死,担心余地一刀结果了他,急忙抢答起来,“我们头目收了李家银子,来给杨保长一些教训。” 这人带了几分脑子,把话说的委婉些,将灭门之祸说成是教训。 “李家?教训?带着刀子上门教训?哼!你们来了多少人?”余地可不信蛟龙帮的人大老远跑来只是给人教训,这帮恶匪连捕快都敢杀,刀子要是不沾血,他们肯甘心? “十五人,其他人摸黑去村里了,我们俩在此接应,也看守那姑娘。”歹徒不敢隐瞒,老实交待。 余地脸色凝重,暗道不好,村里都是些农家汉子,那敌得过这些刀口舔血悍匪。他没再与地上两人废话,一脚一个将其踢晕在地。 随即,余地向灌木后寻去,边走边呼唤杨幂,没走多远,他便听到呜呜声响,应是嘴巴被堵住发出。 余地寻声而去,只见杨幂正被绑着手足,小嘴被衣布堵住,连连发出呜呜之声,神色慌乱向余地求助。 两人离得不远,余地能清晰看到,堵住杨幂嘴里的衣布居然是她贴身小衣,绑住手足的是她衣间袖带。而她,绣衣敞开,胸前白嫩与晚风没有丝毫阻隔。 第四十一章 杀匪 说起杨蜜被抓之后遭遇,可以算是她人生中最提心吊胆一次。这些蛟龙帮帮众带队的头目是个色痞,虽说夜黑后有正事要做,没当场对杨蜜行男女之事,但是过过手瘾还是可以。 那头目用杨蜜衣带绑住她手脚,又怕她大叫,或是咬舌自行了断,直接扯开衣襟,将肚兜拽了下来堵住嘴巴。 那袒露的胸前,如倒扣玉碗,碗底镶嵌着粉红宝石,很是耀眼。 当时,这一幕把那头目看得两眼发直,连忙用手上去抓捏,毫无怜香惜玉可言,要不是身边手下挺醒,先办正事,怕是杨蜜今日就要在这树林中陷身于恶贼。 杨蜜在一天之内,胸前粉嫩两次被袭,一次是被三丫头出手偷袭,一次是被强行侵犯,相比之下,三丫头出手可说是温柔的很。 而杨蜜遭遇这般不幸,想死的心都有,眼泪止不住下落,见余地到来,哪管的上胸前露出的春光,又是蹦跳又是抖动身子,来表述让余地快来救助。 余地极力压下心头火苗,强忍着不去细品那两团诱人波波,上前解开杨幂手足上衣带,取走她口中小衣。 “哇!” 杨蜜没了束缚后,抱住余地就是一顿哇哇大哭,那哭的真是撕心裂肺,响彻整个树林,就算是黑夜,也惊起林中鸟儿连片起飞。 余地顺势将杨蜜搂着,想出言宽慰两句,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种似曾相识,“我顶!这一幕怎么和小女友玉景妹子遭遇如此相似?然道老天爷要让我做拯救失足少女救星?” 那次,余地在家中遭遇裘柏兵伏击,而余玉景也是被劫持绑住,还有一个蒙面人打算非礼余玉景,把余玉景衣服都扯成条装,不过,不同的是,余玉景还留下个肚兜,杨蜜则是坦胸露蜜蜜。 “没事的,都过去了,杨姑...蜜蜜,你是个坚强女孩,坚强女孩便要坚强面对,而且余大哥等会给你报仇,乖,别哭。”要说余地安慰女子还真有一手,真不愧是夜店干过的老油条,三言两语过去,杨幂哭声渐弱。 “余...大哥,你会不会嫌弃我,我都被那些恶人...呜呜...”杨蜜说了两句,又想起不幸遭遇,哭声又起。 安慰人是个耐力活,怎么好半途而废,余地轻拍杨蜜后背,“不嫌弃,谁碰过你,我就砍他双手,谁看过你,我就刺他双眼,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好...呜呜...我相信余大哥,呜...不要放过那些贼人!”杨蜜虽是带着哭腔,可语气中透出一股恨意,养了十多年的大白兔,心仪男子都没好好玩耍逗弄,就被那头目糟蹋,她心中怎能不恨。 余地将双手从杨蜜后背拿到身前,好心替她把秀衣捂住,关好两只大白兔,“先理下衣裳,我们还要快点回去,其他匪徒去了杨家村,我担心会有不测。” 杨蜜晓得轻重,乖巧点了下脑袋,带着不舍从余地怀中离开。她手捂衣襟,紧跟在余地身后行走,来到刚才余地与匪徒交战地方,见着地上昏迷俩匪徒,就感觉隐隐发痛的大白兔格外难受。 一时间,杨蜜怒火升腾,双目似要冒出花火,上下贝齿紧咬,一脸恨意,都没和余地招呼一声,就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利刃,双手持刀冲着两人乱砍。 怨恨造就鲜血,鲜血给予快感,而快感促使利刃越砍越快,双眼都升起淡红之色,似白兔双目殷红。 真难以想象,一个杀鸡都提不起刀的闺中少女,居然会有如此嗜血一面。 可怜俩匪徒还处在昏迷中,就被杨蜜含怒砍得皮开肉绽,血沫横飞,好在他们这会没了意识,走的时候也没啥痛苦可言。 余地牵马走来,见了这血腥一幕,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弱女子竟然会做出这般举动,他连忙上去将杨蜜手中刀夺走,大声说道:“蜜蜜,冷静,看着我,冷静下来,杀他们脏了你的手!” “杀他们?我杀了他们?他们刚才还是活的?啊...”杨蜜被余地喝醒,看着满手鲜血,尖声叫了出来。她原本以为地上两人已经被余地结果了,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心中只想着发泄一番,也没多想,就拿刀连砍。 余地有些无奈,心想,感情你是以为这两人已经死了是吧,然道杀人比虐尸恐怖?算了,也别点破,先处理剩余恶匪要紧。 “不,他们早死了,不要怕,你没杀人,是余大哥杀了他们。”说完,不等眼神呆滞的杨蜜回神,余地就将她抱起放置马鞍,而余地上马坐在杨蜜身后,手穿过杨蜜身子握住马鞍。 “驾!” 一声轻喝,马儿带着两人向杨家村而去。 杨蜜坐在马前,眼睛还盯着双手血迹,脸上没有表情,发呆犯傻一般。不过,杨蜜脑中思绪,可不像脸蛋上表现得这么平静,而且作着两方博弈。 “我...杀人了?” “不,余大哥说那两人已经死去,我没有杀人!” “可是我还是砍了他们,这些血都是他们的。” “砍了就砍了,他们欺负你,砍了他们倒是痛快!” “痛快!?” “然道不痛快么?感受下你的心跳,想想它是因为恐惧而跳,还是因为兴奋而跳!” 杨蜜伸出带着血迹的手,摸向自己胸前,那胸前衣襟因没了衣带舒服,又在马上颠簸,已经是敞了开来,而且,里面小衣也没穿回,直露肌肤。 她小手与胸前软嫩无间隔接触,急速跳动的心脏感触更加明显,她感觉到心里头藏着的恐惧,但是,那点恐惧被更多兴奋感包围。 砍人!兴奋! 杨蜜越想越觉得刺激,好似身体里某种欲望脱困而出,片刻后,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胸前粉嫩居然因此逐渐突起变硬。 坐在杨蜜身后的余地感到她微妙的变化,关心问道:“蜜蜜,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余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杨幂想着自己在砍人后,居然会有兴奋刺激感觉,不由得担心起来。 余地从言语上理解,以为杨蜜是担心自己对她感官变坏,继续宽慰说道:“不会,你是个好姑娘,那些人才是坏人。” 初次杀人,是谁都会感到不适,就连余地在初次杀人后,心里也翻腾一阵。 为了转移杨蜜思绪,又想起那两匪徒提到的李家,便开口问道:“我从那两人口中得知,这群蛟龙帮恶匪是李家花银子请来的,你可知道李家是哪个?” 杨蜜思索一阵,“李家!?我们家没和姓李的结果仇呀。”说完,她突然神色恍然,“然道是那个李家!” “哪个李家?”余地接着问道。 杨蜜半转身子,前额都顶到余地下巴,“就是派恶奴来我们村收粮的那个李家,还是余大哥你帮忙,才把那些恶奴打跑呢。他们是江都行省最大的粮商,以前我们的粮食都是卖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今年收粮只给往年一半价钱,价钱实在是太低,我们村就不想卖粮。” 两人亲密接触,余地闻着飘入鼻尖幽香,想起上次两人同骑一匹马的情景时的暧昧,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说道,“我记住这个李家了,等回城后,定把这件事上报衙门。蜜蜜,马上颠簸,快做好。” 杨幂听话,回身坐好了,只是身子往余地怀里靠去,用背部感受余地厚实胸腹。 两人骑马靠近村子,发现村里头居然现出火光,余地惊呼问道:“蜜蜜,你看,那起火地方是不是你家?” 杨蜜抬头看去,语气急切起来,“对对,是我家,那群贼人定是去我家了。” “驾!” 余地没在言语,一抽马屁,加快速度向村子奔行。 刚才余地从打晕的俩人嘴中,已经得知这群蛟龙帮悍匪目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从余地离开杨家算起,也不过一炷香时间,要是杨家人受难,余地肯定会内疚难耐。 不提余地现在身份是个捕快,就论杨保长是好友杨铁父亲,他也应该保全杨家。 行至杨家大宅墙外,余地急忙下马,也将杨蜜抱下马来,出言吩咐:“你藏在树后,不管发生什么也别出声,更别出来。”事态紧急,余地说完就拔出雁翎刀,助跑两步,脚尖在墙上借力一点,便纵身越过杨家高墙。 杨家大宅内,杨保长将家眷护在身后,而他眼前是一群悍匪,领头之人手拿鎏金大锤。在地上,杨家帮佣下人全都倒在血泊,没一个有进气。 “当!” 这头目双手挥动两只大锤互相撞击,发出刺耳金属之声,他脸带淫笑,“你就是杨保长吧,还挺会享福,老婆一娶就是三个,看着还挺白嫩。她们如狼似虎年纪,怕是你应付不了吧?放心,等你上路后,我会好好待她们,大爷的棒子又粗又长,让她们爽上天都成,哈哈哈...” 头目身后手下应和说道:“锤子哥,你别顾着自己呀,你吃了肉,我们也跟着喝点汤。” “定会定会,到时候让她们三撅着屁股,兄弟们可以轮着来,看哪个洞喜欢就塞哪个洞,不过,谁那玩意要是不争气,搞得人家娘们都没动静,我就要骂娘啦!”被称作为锤子哥的头目故作凶狠说道。 “哈哈哈...” 锤子哥的话引得身后恶匪一阵浪.笑,也把杨保长气得双手直抖,杨保长出言怒喝,“我就算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你就快些去做鬼吧!”说完,锤子哥举起百斤大锤,冲杨保长头部砸去。 这一锤要是砸实,杨保长的脑袋瓜子定会如西瓜一般,崩裂炸碎,红白纷飞。 第四十二章 快往我碗里来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刀鞘从远处投掷而来,精准击中锤子哥扬起的大锤,使其下挥之时偏了力道,鎏金巨锤擦着杨保长身子而过。 “呼...好歹是赶上,要不然以后都不好面见黑铁。”余地呼出口气,持刀向前奔行,身子立在杨保长身前,举刀直上,再挡下一锤。 巨锤势大,又是从上置下出手,而余地手中刀薄,又是从下往上挥出,一个接触,余地便被压弯腰身。 兵器上吃亏,还能从其他地方找回场子。 余地不仅是会刀法,这段时日苦练,腿法也是有了几分成色,他一脚提起,长腿带着嚯嚯风声直入锤子哥胯间。 男人最懂男人,胯间二弟有难,大哥肯定会拼命去护! 锤子哥为避开这一脚,身子连忙向后退去,因退的急了,又手拿双锤,导致他身形踉跄,被身后手下扶助才站稳脚跟。 余地趁着这个空档,不回头说道:“杨保长,你带着家眷快进屋去,我来对付他们。” 杨保长被刚才擦身而过的大锤吓得冷汗直流,听了余地的话后,连连稳住心神。他们一群人留在此地,不能帮上忙,反而会让余地分心。杨保长留下句小心后,催促家眷跑进屋去。 锤子哥冲着杨保长大声喝道:“哪里走?” “往我碗里来!”余地也是大声回了句。 以一敌十数人,余地气势丝毫不弱,别看这群匪徒气势汹汹,在余地眼中,不过土狗尔! 除了拿大锤的锤子哥与站在前方几人,其他的人余地一看,就知他们没练过。握刀无力,拿枪歪斜,站姿松垮,你看,居然还有一人伸手蹭着胯间蛋蛋。 余地看着那位蹭着蛋蛋的仁兄,心里吐槽,“拜托,正在放火杀人呢,专业点好不,横店的群演都比你威风,这太跌份了!” “哪儿来的点子?蛟龙帮在此办事,你多管闲事可不好!”锤子哥在刚才交手中,晓得余地不是弱者,想着打出蛟龙帮万子,让余地心存顾忌。 余地嘴角扬起,说道:“讲究!这才像话嘛,先盘道再打架,影视剧情可都是这样演呢。不过,小爷弄的就是蛟龙帮,你们就认命吧,今天杀了这么多人,你们也够本,现在该偿还啦!” 锤子哥不晓得影视剧情是何玩意,但听其话语,心知今晚不能善了。他对余地心怀忌惮,想先耗他体力,便大锤一挥,冲身后手下发令。“上!谁要是宰了他,里面娘们便让他先干,干死了都成!” 杨保长的一妻两妾年岁四十不到,都带着成熟女子风韵,让这群悍匪早就看得心里头痒痒。他们听了锤子哥指令后,都赶着上前,没啥章法,一窝蜂挤着挥刀舞枪。 “说是土狗就是土狗,拿着刀枪也就是带牙的土狗!” 余地一刀横斩,砍断几根先行刺来的枪尖,一刀力竭再生新招,第二刀随身而走,将近身利刃全都碰飞。 手中雁翎刀用过,下身双刀也是要建功。 双腿随刀而动,踢腿不过膝,专门寻人下三路关节之处。 “卟!卟!卟!” 一连三声,三人应声而倒。他们丢下手中兵器,手捂住腿上关节嘶叫哀嚎。 余地一脚,百斤大石都能挑飞过顶,别说是踹碎个关节,要是直击胸脯,那整个胸膛都要塌陷下去。 转眼就折了三个弟兄,锤子哥双眼大睁,连连催促,“上,快上,他就一个人一把刀,还能翻天不成?” 余地哈哈一笑,“一人一刀,杀一群狗足以!” 恶匪们被余地接连骂作是狗,血性火气一股上头,不要命般冲上来,打算与余地近战肉搏。 书上说:头昏便智弱。 余地言语上对恶匪贬低骂人,就是想要激怒他们。面对一群人围追堵劫,他只是要花些功夫,就不难应对。 如果这群恶匪分出几人去伤害杨保长一家,余地就有些照顾不过来,毕竟他只有两条腿,一把刀。 恶匪群起而攻上,余地以迅捷身法为凭仗,不以蛮力拼杀,专寻着空档做游离缠斗,打算逐个击破。 恶匪一人挥刀,余地举刀相迎。 两人联击,余地手脚并用。 三人群攻,不好意思,余地双腿带风,先溜为上,而且,溜动之时,他手中的刀还会带起一条血带。 奔雷第二式,雷厉风行! 可作腿法,也是高超轻功身法。 锤子哥手提巨锤,看着一群手下越打越少,而余地越打越是精神,每杀一人眼,他神都亮了几分。 余地与群匪斗的神采飞扬,是因独自苦练没有对手切磋,也无法好好检验苦修成果,现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与这群恶匪混战作试刀之石,他心里头升起兴奋快感。 他的快感也有来自横飞的血沫,导致兴奋中带着嗜血! 锤子哥心中犯怵,已经带有些怯意,他晓得自己这群手下不是余地对手,要是再不出手,等余地腾出手来,就没胜算可言。 “呔!” 锤子哥大喝一声,寻了个余地背身机会,举着双锤打去。巨锤势大也力沉,但是速度在余地看来,与飘叶一般。 巨蛇之胆所带明目功效,不仅是让余地夜能目视,也加强了他明察动态事物之能。 在余地听到身后声响时,便侧身回望,见那对巨锤已经临近头顶,下一刻就要重击加身。危难之际,他不慌不忙,临危应对,托刀斜指向上,另一只手顶住刀背,不退反进,以刀尖迎上巨锤。 余地不傻,不会作那以弱碰强之事,刀尖与百斤大锤比较,哪个轻重,自能分晓。 “叮!” 一声清脆声响,见那雁翎刀的刀尖不是顶在锤身,而是刺在快速挥动的锤柄之上。 顷刻间,能做到这般,不得不说,余地的双眼是真的锐利,出刀是真的稳准。哪怕偏上丝许,百斤大锤都要落在他的身上。 锤子哥手中一锤顿住,而另一锤因余地侧过身去,也挥击不到。在他想要转变招式之际,余地神色一狞,推刀沿柄走,一刀直顺锤柄而下。 “砰!” 刀过而锤落! 一锤落地发出震响,而那锤柄上还握着一只大手,鲜血淋淋大手。 余地一刀战果,砍下锤子哥一手,废去他一半战力,也让锤子哥双目瞪大如铜铃,现出不敢相信神色。 锤子哥手腕切面处传来剧烈刺痛,让他接受断手的现实,使其嚎嚎大叫。 “啊!!!” 惨叫声是破人心防最好的利刃,还想上前打杀余地的匪徒听了这声惨叫,全都慌了神。他们这队人马,就属锤子哥战力最强,可这最强的锤子哥,居然在余地手上没接住一刀,就吃了挂落,而且这挂落还是断手之痛。 痛打破胆狗,余地最喜欢! 在群匪短暂慌神时候,余地一顿刀影挥洒,似水泼,更似雷雨天气下的暴雨横飞,看那一刀快过一刀,一刀重过一刀,刀刀连环,有进无退。 奔雷第五式,雷电交加! 这一式刀法,余地因功力增进,运使得更加熟练,也更加凶狠霸道。看其战果,仅是片刻就躺下五六人,再看能够站立之人,加上锤子哥也不过三人罢了。 剩下三人见了浑身沾着血迹的余地,似见了一尊杀神。 杀神怒目,狗胆哪敢再提! 这会,他们不仅是胆寒,全身都在颤栗。 锤子哥扔下另一只巨锤,将剩下两名手下向着余地推去,口中还义正言辞说道:“你们顶住,我回去搬救兵!”说完,他捂住断手伤口,拼了命般向杨家大宅外跑去,看那模样,恐怕是怪自家爹娘少给他生了两条腿。 余地面对一群恶匪都能游刃有余,还会担心这剩下两条杂鱼?还是两腿打颤的杂鱼。 两条杂鱼见余地手持血淋雁翎刀逐步走近,直接将手中兵刃扔掉,四腿一弯便跪在地上,口中连连求饶:“少侠,放过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 余地出言打断,“等等,你们是不是来之前排练过,他娘的说话动作一模一样?!” “没有,绝对没有,句句属实!”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话音落后,他们自己都觉得惊讶,还相视一眼,相互怒道:“你干嘛学我说话?!”话语居然还是一样。 随后,两人因此相互破骂,还大打出手起来。 余地没功夫与这对活宝闲扯,一腿一个,直接将两人踢晕在地。忍着嗜血冲动,不杀这两人,是想留下个舌头,方便收集更多蛟龙帮情报,而那跑出门去的锤子哥,杀与不杀,就看余地心情了。 “杨保长,出来招呼人洗地,我去追逃跑的恶首!”余地对着房内大喊后,他身影便冲出这鲜血呼喇的院子。 房门打开一道细缝,杨保长露出一只眼睛打量院内情形,见着院中无一人站立,全都死伤倒地,那发出几声哀嚎的恶匪,不是中刀就是断腿。 杨保长见没了威胁,胆子壮起,将房门打开,也招呼着家眷快快出门。他的二房妾室王氏被院中血淋淋场景吓得大叫。 “啊!” 这一声没吓着伤残匪徒,倒是把杨保长吓得一激灵。 杨保长擦了擦额头汗珠,回头喝道:“瞎叫唤什么,没看到贼人都被余捕头制服!” 王氏讪讪缩了下脖子,带着敬意说道:“余捕头真是厉害,这么多恶匪,一个人就应付了。”随后,她又挑起眉毛,推了推杨保长,“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磨蹭,要是你再不作为,我这当娘的就堵人家门去。” “我晓得,我不也在找两全的法子嘛,关键是两个后生能合得来,着急也没用呀。”杨保长无奈说道。 王氏蛮缠起来,“我嫁过门时候哪有这些,我不管,为了蜜蜜幸福你...对了,蜜蜜!?蜜蜜还没找着呢!”她话语说着一半,才想起失踪的女儿。 刚才恶匪杀进门来,杨家人都慌了神,也都没心思去顾上杨蜜,现在危机过去,脑中才反应到这茬。 “我这就去村里找人来帮忙,你们也别待在这里,跟我一起出去。”杨保长看着地上几个哀嚎恶匪说道。 杨保长一群家眷,也不想在这院中再待片刻,这血淋淋场面一见就让人反胃,依着杨保长的话,全都出了宅院。 第四十三章 遇到硬茬了 余地出了杨家大门后,沿着地上血迹去追断手的锤子哥,他身法迅捷,双眼又能夜晚视物,追上一个受伤的恶匪真不是难事。 追至杨家村另一头,这里临近河流,都能听见哗啦水声。 余地双腿一蹬地,身子纵身而起,从慌乱逃跑的锤子哥头上跃过,转身,持刀拦住锤子哥去路,戏谑说道:“我好像还没让你走吧?” 锤子哥惶恐,手捂着血淋的断腕处,说道:“你想怎地?” “我不喜欢杀人,血不拉几的,看着也烦。”顿了一下,余地继续说道:“我这有条生路,你想不想走?” 蝼蚁尚且偷生,别说是不顾自己手下性命逃跑的恶匪,锤子哥双目微睁,急切说道:“想!我要怎么走?” “跟我走就成。”余地回道。 “去哪?” “广陵城衙门!” 锤子哥脸上抽搐,惊疑问道:“你是官府的人?!” 余地没有正面回他,“问这么多干嘛,你只有两条路,要么现在死,要么乖乖跟我走,没准能将功补过。” 锤子哥不屑,吐了口唾沫,硬气说道:“将功补过?我是怕死,去了衙门一样是死,早死晚死有何区别,别废话,给我来个痛快。” “哟呵,我还真没见过不怕死的人,来,站稳咯,脖子伸直,小爷刀快的很,没准头掉了,你还能再看自己一眼。”余地晃了晃雁翎刀,刀身上沾着血迹被甩下,甩出一条血带,也是多条人命形成的血带。 话音活下,余地一步踏出,靠近锤子哥,手中雁翎刀扬起,带着风声落下。 “扑!” 刀落下了,但锤子哥人头没落下,反倒是下身两只膝盖落下,与地面亲密接触。 “少侠,放过我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你看我也断了只手,以后肯定不会作恶。”锤子哥转瞬变脸,带着哭腔跪地求饶,完全没了刚才那股硬气,骨气也如他的膝盖一般,至于地面。 余地用刀面拍击锤子哥脸颊,“我以为还能开开眼,看看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人是何模样,呵,我给你次机会,要是没把握住,就怪你自己不中用咯。” “会把握会把握,少侠你直说就是。”哭腔没了,锤子哥又成了哈巴狗一般,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差吐舌头摇尾巴。 余地将刀收回,居高临下,语气坚定说道:“我要熟知蛟龙淀全部情况!” “这...” 锤子哥脸作犹豫,但余地不再给他磨蹭机会,直接一刀挥起,斩向锤子哥另一只手腕。 再斩一手,是不想与其拖延下去,在余地看来,锤子哥又是装硬汉,又是软言相求,不过是在找机会逃走而已,不给点狠的,怕是锤子哥难以就范。 要说狠,余地练武两月时间都不到,能狠到哪去?视人命如草芥? 不会的,余地杀伤那群恶匪时是狠,但那股凶狠不是开始交手就有,而是溅起的鲜血给他带来快感后,出刀就想要饮血,让余地不自觉的变得狠辣。 那断手处,鲜血飞溅如同血链,刺鼻的血腥味,使得余地鼻子一抽,也让他心跳加速。 前文提过,余地喝下的蛇血有古怪,能让人嗜血成瘾,对那蛇血越喝越是想喝。 今晚,余地杀了不少人,每一次鲜血飞溅都会让他感到兴奋刺激,似野兽对鲜血的原始冲动,虽说没有想去饮血的渴望,但对杀戮的追求更深了一步。 也可说是,鲜血给余地带来更多快感。 在余地的认知中,知道这种感觉肯定是不好的,他也不想成为嗜血杀戮的魔头,在刚才的争斗时,余地对自己已经有所克制,要不然也不会留下活口。 在锤子哥的嘶叫中,余地蹲下说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这人心软,再给你次机会,要是再不把握,砍下的就是你项上人头。” 锤子哥冷汗直冒,哪敢再敷衍,原本他见余地年岁不大,应该涉世不深,想着先硬后软的来应对,会让余地放松警惕,好逃离这里。哪知,余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玩的就是个狠,让他招数落空。 “嘶...我说,蛟龙淀我都熟悉,留下我的命,对你肯定有用。”锤子哥疼得嘶嘶抽气,对余地彻底服软。 余地发问:“蛟龙淀周围可有你们的人巡逻,如何辨别,还有,蛟龙淀怎么进出?” 锤子哥没打算保留,就算是万分之一活命的机会,他也要试试,“我们蛟龙帮的人好认,每次出行搭坐的船都会打出旗号,淀外也没设暗哨,要进出蛟龙淀的话...嗬...嗬...” 锤子哥话说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只见他脖子裂开一半,喷洒的鲜血溅了余地一身。 再看余地,他神色严肃,身子半趴在地上,后脑处几缕发丝被割断,随着晚风飘荡。 “我套你猴子!大晚上玩偷袭,好在小爷反应快点,要不然脑袋都要搬家!” 余地又恼怒又后怕,转头向后看去,见一人持刀而立,那人眉似弯刀,眼如亮星,近四十年岁。他手持的刀又长又厚,而且前弯后直,刀尖弯的弧度比普通尖刀大上不少。 “李峰!?” 余地看清来人后,惊呼出声,脸上异常惊讶。 李峰有些疑惑,“哦?你认得我?” “认得,蛟龙帮帮主,功力深厚,一手刀法,整个广陵城难有敌手,不知阁下为何在此?”余地能认出李峰,是因为在衙门里头看了不少关于蛟龙帮宗卷,里面有对李峰详细描述,现在真人站在余地面前,他自然能将其认出。 李峰不答反问:“你为何对我的人大打出手,还打听蛟龙淀?” 余地暗松口气,心想,李峰这样问,那应该是刚到不久,而且对今晚对杨家的行动也不知情不深,更不晓得我是捕快身份。 余地双眼来回打量四周,回话道:“小子只是仰慕蛟龙帮威名,打算去蛟龙淀入伙,找个人探探口风,没想到李帮主真是手辣,自己人都不放过。” 李峰轻哼了声,“要入蛟龙帮,先问问我的刀。这敢出卖蛟龙帮的人,就要有死的觉悟,不过,他们死之前还是我的人,你砍了他的双手,我该砍你什么好呢?” “我怕疼,砍哪都不合适,要不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余地站起身来,言语上示弱,脑中想着接下来退路。 风水轮流,片刻功夫,变成余地向他人求饶。一山压过一山,他可不认为能敌得过李峰,就算是功力增进不少,也没与李峰交手的想法。 余地的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李峰听了余地说词,似听了引人发笑的笑话,“哈哈,放你一马?这玩锤子的憨货带了一队人马出来捞外财,就剩他一个,其他的都没了人影,应该都折在你手吧,你说我能放过你?” 余地见李峰说完又是哈哈大笑,而且边笑边露出凶芒,他没想过这次能够善了,只想着为逃跑创造机会,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我留下一双手可行?” “差了。”李峰狞笑。 “再留下一双腿。”余地向河边移动两步。 “还是差了。”李峰刀尖抬高几分。 “那小爷给你留个...屁!”余地边说边向河边急冲过去,他用最快速度摆动双腿,最大步伐迈开步伐,只想快上一刻临近河流。 人快,那把弯弧尖刀更快! 余地还没飞奔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风吹碧波般的声响,这声音听得余地脊梁丝丝发凉。 “叮!” 余地身子半转,双手持刀后档,雁翎刀上发出刺耳交击之声,他再向李峰看去,只是一眼,就让他心头不争气一颤。 “刀气!?” 余地见李峰离自己还有丈许,能让他转身回防的只有劈出的刀气,而刀气发出,离身接近一丈远,怕是李峰功力已经步入小成之境后期。 功力相较,以不入流对小成后期,似家猫敌老虎! 别说胜算,余地仅是接下李峰远处劈来的一刀,双手就颤个不停,雁翎刀还连续发出嗡嗡之声。 生死之间,余地沉着应对,面临李峰持刀接近,他倒行奔走,双手用力稳住颤动的雁翎刀。 李峰一手刀气让余地缓了下来,虽说没有逼停余地,但直追与倒行相比,速度不言而喻。两步跨过,两人距离再次靠近,李峰挥刀上挑,刀风似洪水拍击之声,其势直击余地双腿。 余地双眼捕捉到这一刀轨迹,他双腿跃起,双手握刀下砍,将这一刀阻拦在身下。 “当!” 这一次是两刀相交发出声响,声音刺耳,也响彻这片空间。声响后,余地差点没将雁翎刀握住,他双手虎口震得发麻,再看刀身,居然能看到明显抖动,而且上面还有拇指大小的豁口。 李峰嘴角翘起,面对身处半空的余地再出一刀,这一刀落在余地身子下落时必经之处,要是常人面对,只能硬接,不好闪避。 余地见其刀势便晓得李峰想法,他接下来的举动怕是要让李峰想法落空。 身处半空,无处借力腾挪,但余地会的可不仅是刀法,他的两条腿还能作双刀来用。 奔雷第二式,雷厉风行。 半空中的余地双腿微张,如双刀并列,扭动身子之际,他转换了下落轨迹,也连环踢出两腿,一腿下压如势劈山峦,一腿直踹似寒芒刺扎。 李峰功力深厚,对敌经验更是丰富,要不然也不会叱咤蛟龙淀多年。他侧身避过一腿,又抽刀回身,拦下另一腿直刺。 “很厉害腿法,但功力差了太多,小子,死在我碧波刀下,不算亏了你。”李峰神色认真起来,方才余地这招雷厉风行给他带来些惊艳,绝地还能回击,可真不简单。 余地重新落地,瞅了眼裂开的裤腿,“喊打喊杀多不好,文明打架,社会呃...江湖才能发展,才能进步嘛。” 第四十四章 受了重伤 李峰扭扭脖子,“江湖发展进步?方才你的腿慢上一刻收回,脚筋必断,就你?一个功力不入流刀客也妄谈江湖?呵,不知天高地厚!” 余地气愤又奈何不了李峰,想着输人不输势,“我就谈了,你想咋地,要不是你刀长些,我会怕你?有本事你把刀扔了,我们再打。” “牙尖嘴利,今天就让你知道江湖的水有多深!”话音落完,李峰起刀上前,而余地在李峰还没说完,就抬腿先一步后撤。 一个追,一个撤,一个要杀人,一个要跳河。 离河边就差几步,余地还是被追上,李峰斩出了刀,那刀如碧波荡漾出的涟漪,刀身在月光下居然发出一丝幽蓝。 刀芒快要临身,余地却是收刀在腰侧。 凝神屏住气息,经脉内息有节奏停堵,而他双眼死死盯住李峰一举一动,哪怕是丝毫的一个抖动都不放过。 李峰出刀已经在半空,见了余地举动,眼中露出惊疑,不清楚余地这般举动有何目的?对敌时收刀,然道是放弃反抗,引颈而戮? 当然不是!余地的性子,不到死前一刻,就算是万分之一,万万分之一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收刀,是为更好出刀! 奔雷第一式,雷云滚滚! 奔雷第三式,雷霆乍现! 余地将两式同时使出,可说是他能用出的最强一刀。 以不入流对小成后期,以最强一刀对幽蓝刀芒,余地神色决绝,李峰表情惊讶。 “叮!” 两刀相交,余地手中雁翎刀应声而断,雁翎刀挡下了李峰弯弧尖刀,但没挡下弯弧尖刀上所带刀芒。 幽蓝刀气撕开了余地衣服,划开了余地胸腹,一条刀痕从左胸至右腹,长约半尺,皮开肉绽,血沫横飞! 余地身受重伤,心中还不忘吐槽:“我套你猴子!这次真的是裂开啊!李峰,你给小爷等着,这一刀,我必还给你!” 果然,功力差了几个档次,就好比孩童与壮汉打架,难以靠招式弥补不足。 奔雷六式明显是强于李峰所用刀法,要不然余地也不会有拦截之力。但功力上的差距摆在那里,一个练武不足两月,另一个却是淫浸数十年。 李峰是江湖里的老王八,经历过的打斗多如牛毛,他深知两人功力差距,对敌余地时,他就是以势压人,不留余地,也不玩花里胡俏,既然要杀人,出刀还需磨蹭什么? 余地中刀后,神色极为痛苦,两世为人,都没受过这般伤势,不过,他极力隐忍,借着这一刀的冲击力,身子向后飞退,也把手中断刀扔出,作飞刀打向李峰,希望以此能缓上李峰步伐。 李峰挥刀将断刀磕飞,连走上前两步,但也只能听见一声“噗通”落水声。眼见猎物就这样溜走,他心有不甘,含怒一挥手中利刃,在地上留下深深刀痕。 在两人交手之初,李峰就看透余地种种心思,只是没想到相貌青青的余地,刀法与腿法都是不俗,而且身法不慢。试其功力,也离小成之境不远。 李峰看着泛着血迹的河面,呢喃自语:“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滑溜,哼!杀我蛟龙帮的人,下次见着,你就没这么好运。” 李峰仅是在河面呆了一会,见余地没有冒头,便离开此地,急匆向广陵城而去。 话说,李峰为何突然到此?然道是为了那群不轻不重的帮众? 当然不是,要说起因果,仍是与余地有关。 在余地出城前一日,被裘柏兵带人埋伏,事后余地独自去大通赌坊探寻。不过,裘柏兵与其同伙没有探寻到,余地反而误杀一个青衣书生,而那青衣书生就是蛟龙帮二当家,汪振伦。 汪振伦揣着上万两银票进城,打算大规模采办,补给帮中物资,不想,他刚出大通赌坊,就在余地手上窝囊死去,那上万两银票与随身一块玉佩,被余地收入囊中。 余地不知汪振伦身份,只以为是个寻常贼人,将事情上报总捕头后,第二日就出了广陵城,后续结果如何,余地一概不知。 那总捕头江灭峰想着余地去尽心尽力办差,肯定不会寒了下属的心,于是,在余地出城那日,便调令捕快,大举搜查大通赌坊。 大通赌坊的东家武大通,实则是蛟龙帮安插在城里的暗桩,也是蛟龙帮的三当家,他见大批捕快来查,心里发虚,以为自己暴露,也没去多想,打伤了几个捕快,逃离大通赌坊。事后,武大通花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原来是汪振伦行刺捕头不利,连累了自己,而汪振伦也死于非命。 事关重大,武大通不敢隐瞒,连忙将消息传回帮里,由帮主李峰来定夺。 李峰收到汪振伦死讯,大发雷霆,他发泄怒火,把房中家居砍得破碎,出言誓要为二当家报仇。 如果只是死了个寻常帮众,李峰哪会这般发怒,是因这些年来,汪振伦劳心劳力,得到李峰赏识,也成了李峰不可缺少的臂膀。臂膀被砍,他不心疼才怪呢!而且,还有那莫名没了的上万两银钱。 两者相叠,李峰这只蛟龙淀里的王八亲自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蛟龙帮难剿,一是蛟龙淀里的水文环境难测,二是帮主李峰功夫了得,行事沉稳,平日极少出蛟龙淀,也就没给衙门出手缉拿机会。 今夜,李峰打算连夜进城,亲身了解汪振伦死因,并讨个说法。 在出蛟龙淀时,发现原本的驻点帮众居然少了一队人。出言询问剩余手下,知晓锤子哥去向,便朝着杨家村而来。 从蛟龙淀走水路进城,也要路过杨家村,来看看也无妨,还打算教训下不守规矩的帮众。原本锤子哥接私活谋利,李峰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但这会他正在气头,见什么都不顺眼。 晚上,李峰行舟至杨家村,正好在余地拦下锤子哥的附近,听见锤子哥的惨叫后便来了此处查看,才刚来,就见着锤子哥为了活命而要出卖蛟龙帮情形。 李峰身为一帮之主,为人狠辣,哪见得了手下背叛,就算是被威逼也不成,正好他也想找人撒气,就直接一刀结果了锤子哥。 那一刀本打算将余地也除了,没想到余地警觉与反应都不弱,背后出手的一刀居然被余地将将躲过。 锤子哥死后,接下来就是余地与李峰之间的争斗,余地重伤跳水而逃,李峰急着进城了解情况,便没河边久候,也没去杨家村查看。 在李峰看来,余地不过是长得壮一点的蚂蚱,能翻起什么浪? 世间巧合千千万,千万之中有你我。 如果今后被李峰晓得,王振伦死因的罪魁祸首就是余地,不知会是何表情? ...... 夏日夜短,天色泛起晨光。 昨晚,杨家村因杨保长一家被蛟龙帮恶匪倾袭,搞得一夜不得安宁。 杨保长先是呼喊村里的汉子们,帮忙处理宅院里死伤的恶匪,死的直接挖坑活埋,还有气的绑起来,等余地回来处置。 还有,被余地救回的杨蜜,也在夜间被杨家人找着,王氏听了女儿诉说遭遇,好一阵心疼,又是当着杨保长的面,对余地称赞一番,溢美之词毫不吝啬,把余地都夸成天上难寻,地上仅有的好男子! 要是余地听了王氏夸赞,就以他那厚脸皮,怕是也会红了脸颊吧。 不过,余地这会可听不见任何声音,是因他的身子正漂浮在水面之上,整个脑袋也就露出正脸,双耳都在水里泡着,看他双眼紧闭,想来是昏了过去。 在入水前一刻,余地胸前被李峰的刀气劈中,胸前受了严重外伤,伤口上鲜血流淌不止。 只是外伤的话,还不足以让余地昏迷不醒,要知道,余地服过精元丹,又吃过巨蛇蛇胆与喝过大量蛇血,导致他的肉身比成年水牛还要壮实,受点外伤流点血,对余地来说,不算什么。 让余地昏迷不醒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经脉中侵入的那股如涟漪般的内劲,一直在破坏胸腹处经脉,这股内劲,便是由李峰劈出的刀气所致。 余地水性不差,要不然也不会跳水逃生,他落水后,担心李峰会在岸边守候,或是寻着血迹追杀上来,所以,余地在水中手脚并用,拼命向上游划水。 可没划上多久,刀伤被河水浸没,带来的疼痛感是内外交加,剧烈的刺激余地神经,让他难以忍受。 经脉中的内伤,与胸口处失血过多的外伤,使余地四肢乏力,眼皮好似千斤,在他脑袋探出水面后,就晕了过去。 夏日炎热,农家女子多是早间浣洗衣物,三丫头与她大姐用过早饭后,端着盛满衣物的木盆,来到河边,她们刚打算蹲下身洗衣,便看到岸边漂浮在水中的余地。 两女都是寻常农家女子,哪里见余地这般模样,都是惊呼出来,神色惶恐不安。 林大姐年岁大些,早一步安定心神,连忙对三丫头招呼,“快快!三丫头,快把余捕头捞上来!” 三丫头依着大姐的话,两只脚丫一甩,退去布鞋,一个挺身扎进水中。余地在水中重伤不醒,三丫头也没去想男女之防,直接从背后环住余地身子,拖着余地向岸边游去。 “哎呀,这...怎么这么重的伤?”三丫头将余地带上岸后,见其胸腹还在溢血,不禁急切起来。 林大姐贴身靠近余地,在余地口鼻处轻抚后,提起的小心脏松了一些,“还有气!余捕头没死,这伤应该是昨晚他与贼人拼斗留下的。” “大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三丫头见心上人这般模样,慌得心神不宁,只能求助林大姐。 林大姐也是着急,她在那次果园与余地相处后,脑中就不时会浮现出余地的身影,特别是深夜难耐之时,想得最是真切。 “你先回去叫人来帮忙,记得,带上家里的伤药!” 人命关天,三丫头哪敢怠慢,都没去回话,就急冲冲向家里头跑去。 三丫头走后,林大姐想进一步查看余地伤势,小心翼翼解开余地衣襟,露出那精壮胸腹。原本尽显阳刚之美的身躯,现今却是异常狰狞。 一条刀痕横跨余地胸腹,伤口在河水中浸泡了一夜,皮肉都翻了开来,翻起的白嫩血肉,鲜血不停溢出。 林大姐看那伤口,想去按住止血,但又怕加重余地伤势,她洗衣做饭喂孩子倒是精通,哪会止血疗伤啊! 在林大姐踌躇为难之际,余地有了反应,他发白的嘴唇缓慢启动,无意识的吐着一两个音节。 林大姐凑耳过去倾听,只能模糊听着余地细声诉说,“渴...我渴...水...” “渴?水?口渴喝水!” 林大姐了然,她连忙四处张望一番,“水?!这一时半会哪找得到饮用的水?总不能让余捕头喝河里的生水吧?等等...” 林大姐摸摸胸前鼓胀,神色带上犹豫看着余地,转念一想,她眼神坚定下来,“余捕头是个好人,也是为了村子,才与贼人搏斗受伤,我怎能见死不救,再说他又不是没喝过...我挤下的...奶,哎,先救人再说!” 心思落定,林大姐果断解开胸前衣襟,放出一只壮硕白兔,将那波浪顶端对准余地苍白嘴唇。 第四十五章 又被记恨 余地意识中,他感觉自己就飘荡在大海孤舟之上,全身虚脱无力,也口渴难耐,周身都是水,但没一口可以饮用。 在余地要绝望之际,头顶居然聚起一团白云,而白云中下起了小雨,一点一滴的雨水,滋润了他的干燥嘴唇,也激活他的生机。 雨水很小,余地实在太过干渴,他不满足于此,随即将口张大,让更多雨水喷洒入嘴中。雨水在口中积攒,点滴增加,存有了一口后,他便咕噜一声咽下。 以此反复,几次过后,余地更显贪婪,他要喝更多,他要大口大口的喝,嫌这点滴的积攒太过缓慢,想将那团喷洒雨水的白云吞下。 有了想法,余地便付之行动,他扬起了头,将头埋进了白云里头,白云很软,很舒服,似婴儿温床,又如一团棉花。 余地大口张开,寻着了白云中喷洒雨水之处,他闭嘴含住,贪婪吮吸着甘露般的雨水,有些甜,甘露入口,便顺着喉咙下腹。 大海里的孤舟,孤舟上躺着的余地,他头埋白云之下,以白云中的甘露来缓解口中干燥,甘露不绝,一缕跟着一缕,余地吮吸不停,一口接着一口。 在余地忘神解渴时,恍惚间听到白云里响起百灵鸟的轻鸣之声,声音一阵一阵的,随着吮吸此起彼伏。他觉得有趣,想百灵鸟加大声音,不禁加重了口舌上的力道。 果真,余地越是用力吮吸,云团中潜伏的百灵鸟叫唤的越加欢腾。 白云中的雨水快要耗尽,便飘荡过去,接着又聚齐另一团白云,余地同样施为,吮吸着甘露,听着百灵鸟欢腾鸣叫。 时间陡然,天色顷刻暗了下来,白云也没了踪迹。而大海在汹涌翻腾,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拍击着如落叶般的孤舟,溅起的海浪也轰击在余地胸腹,让他疼痛难耐,钻心刺骨。 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倾天巨浪,彻底将孤舟埋没,也将余地卷入海底,让他意识陷入黑暗。 杨家大宅,昨晚被那群蛟龙帮恶匪倾袭,帮佣下人死去不少,房屋也是烧了两间,好在杨保长家境殷实,事后的抚恤与重建花费,也能承担的起。 这会,杨家大院里站满了人,杨保长一家自然在其中,三丫头与她大姐也挤在里面,剩下的是杨家村的村民,他们引颈观看,一脸担心模样。 农家人实诚,他人的好会记在心里,而且会记得牢牢的。 余地前后数次施恩与杨家村,先是出手打退李家前来收粮的恶奴,再是慷慨献出半截竹节花巨蛇给村民补身,就在昨晚,他还帮着村里制服作恶的蛟龙帮贼人。 村民们庆幸,要是昨晚余地没有出手相救,那群恶匪带来的破坏,不堪设想。 院子里,顺着村民目光看去,锁定住一间房门,能让村民都现出关心神色,不难猜测,房间里的人就是重伤的余地。 余地在河边被三丫头与她大姐救起,三丫头回村里叫人帮忙,而林大姐用鼓胀处的白汁给余地吸食解渴。 之后,林大姐听见远处动静,想是三丫头领着村民赶来帮忙,便匆匆整理好衣襟,与村民一起将余地抬回村里。 在村里,杨保长威望最高,而且与余地关系也亲近,杨家大宅便是最适合安顿重伤的余地。 “咯吱...” 满院子翘首盼望的房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胡子花白的老丈。 “大夫,余大哥怎样了?” 两人的发声不一而同,而这两人,便是最为心切的杨蜜与三丫头。 老丈没先去回话,反倒是埋怨看了眼杨保长,说道:“你这个保长当得真不晓得礼数,我一大把年纪,居然被人架着来此,好在我身子还硬朗,要不然有你好看!” 杨保长被当众数落,却不敢说一个不字,他四十有几的年岁在这老丈面前,如一乖巧稚子,“吴大夫,十里八乡就您医术了得,我也是救人心切,你也知道,农家汉子手上是糙了点,但心地是好的,您多担待,不知余捕头伤势怎样了?” “这位捕头命大,刀伤没伤及肺腑,而且他身体着实结实,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水中泡了一夜,居然能挺过来。” 被称为吴大夫的老丈摸摸胡子继续说道:“他这会是失血过多,处在昏迷之中,我给他上了药,等他身子发烧退下,就会醒来。” 杨保长喜出望外,想着救命恩人性命无忧,脸上终于升起笑容,“好好,我送送您,您真是妙手仁心啊,这是诊金,您收好。” 在杨保长将吴大夫送出后,数人涌进余地房中,见了躺在床上的余地脸色好转,都是松了口气。随后,一群人便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着,怎么来给余地补身子。就连有过节的三丫头杨蜜两女,也都暂时放下芥蒂。 ... 广陵城,西城中一家偏僻宅院。 武大通一脸恭谨站在下首,欠着身子对窗前背着的那人说道:“大哥,三弟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那人转身正视武大通,看其面貌,正是蛟龙帮帮主李峰,他哼声说道:“责罚?罚你有用么?城里的暗桩没了,老二也死了,到现在你还不知是什么缘由,凶手是谁?” 武大通额前汗珠流下,但他不敢去擦,连忙将身子弯得更低,“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苦心追查,已经有些眉目,还请大哥再给我一点时间。” 李峰双眼半眯,走至武大通身前,用手搭在武大通肩膀上,语气不善,“我记得,你这个三当家的座椅是老二提携的,你是不是想向上挪一挪?老二才死的莫名其妙。” 武大通听后,直接双腿跪下,胆颤说道:“不敢!三弟对大哥忠心可鉴,怎会做出谋害二哥的举动?” 李峰没有回他,两眼如利刃般直盯武大通,似要把他看穿。他怀疑武大通不是没有道理,二当家汪振伦才进城一天就死于非命,而且还是见过三当家武大通之后,这样,换成是谁都会起疑心。 这会,院子宅门被敲响,李峰直接手按刀柄,喝问:“你还叫了别人?!” “没有没有,应该是我胞弟二通来此,他是这片城区捕头,上次带去过蛟龙淀见您的,而且广陵城衙门里的捕快有什么动静,都会先一步通知我们。”武大通惊慌着解释,深怕李峰一受刺激就拔刀杀人。 李峰轻缓口气,“去接他进来。” 武大通听了吩咐,动身去迎他二弟,两人从新进门后,武二通对李峰恭敬抱拳行礼,“拜见李帮主,没想到您也在这,有失远迎。” 李峰不在意摆了下手,“别客套了,说说衙门里有什么消息?” 武二通对李峰的托大没往心里去,在他看来,有本事的人就该如此。他可是清楚眼前站着这位可是个狠人,总捕头江灭峰数年来针对蛟龙帮,都没讨着好,而且李峰的功夫高深,也不是他一个捕头敢造次的。 “李帮主,事情具体还不明朗,这数日,我一直和衙门里相熟的锦衣捕头套交情,从他们口中得知,是大通赌坊勾结贼人接连两次,刺杀一名锦衣捕头,导致总捕头震怒,下令严查此事。” 武二通还没查到余地那里,是因为,余地接了出城暗查蛟龙帮的差事,总捕头江灭峰担心人多口杂,会出意外,只说是贼人刺杀捕头,对余地是只字不提。 武大通听了胞弟叙说,额头汗水流的更急了,心里升起了一些猜测,“两次刺杀捕头?!那不就是加上妻弟陶孰冠做下的事么?这...祸事的由头然道是这个混球惹下!?” 李峰瞧见武大通神色异常,不禁问道:“老三,你是知道什么?” “大哥,这事可能和我妻弟陶孰冠有关,大通赌坊被查之前,他和镇东武馆弟子裘柏兵去谋害一个捕头,不过行事不利,还被反杀两个好手,那裘柏兵也不知去向。那一日,刚好二哥到来赌坊。” 武大通不敢隐瞒,再次跪在地上。平日里陶孰冠仗着大通赌坊在街坊作威作福,武大通包庇下来也不算大事,但这次,陶孰冠闯的篓子太大,大到他自己性命都堪忧。 李峰双眼中杀意顿时升腾,手指在刀柄处磨撮着,好似下一刻就要抽刀杀人,“也就是说,作为暗桩的赌坊被查,老二死因,都和这个捕头有关?” “想来...是的。”武大通维诺点头。 李峰怒极发笑,把罪过都推了过去,“呵呵,老三啊老三,你真是有个好小舅子,害死了帮里的二当家,还白白损失万两银子,说,他人在哪?” “他...我担心这崽子谋害捕头事发,把他送去蛟龙淀了,我以为只是件小事,就没上报。” “那就把他带回来去查那个捕头,找出来,杀!”李峰凶狠说道。 武大通哪敢违背,他要是说一个不字,怕是今天要躺在这里,“好,我这就去办。” 可怜处在风雨中心的余地,才被李峰打成重伤,又被他记恨上了,还是不死不罢休意思在里头。 《小草敬上:各位看客老爷,小草近来忙于工作,又要码子更新,真是不易,还望给点支持!》 第四十六章 福祸相依 乡村的深夜静悄悄,杨家宅院里头更是静如空宅。 昨晚这里被蛟龙帮那群恶匪侵袭,帮佣下人们,是死的死伤的伤,人少了自然便安静了,而且,杨家人也担心打扰余地休息养伤,也多是轻声行事。 房中,余地安详躺在床上,看他喉咙微颤两下,应是要醒来征兆。一会后,他缓缓睁眼,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心中不禁大出口气。 “我顶啊!大难不死,满天神仙保佑!” 躺了一整天,四肢难免有些不适,想动动身子,发现手臂传来压迫之感,还带有些湿润。 拿眼看去,见杨蜜这妮子坐在床边,枕着他的手睡得正香,一条晶莹香液从小口嘴角流出,打湿他的手臂。 这模样,活像高中少女午间乏困时,趴在课桌上午睡,靓丽脸蛋,琼鼻秀口,加上那条流出来的亮白丝线。 可爱,也...萌萌的。 余地心里头因死里逃生而庆幸,又看着杨蜜,升起些暖意,也感觉好笑。 “这妮子,流着哈喇子睡觉,谁会知道她拿刀砍人模样是多疯狂,这人啊,真不可貌相。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肚子里头空空,先起来找些东西祭奠下五脏庙。” 本不想把杨蜜吵醒,轻抽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可杨蜜不仅是枕着手臂睡觉,她秀手还紧握着余地大手,睡梦中的杨蜜感受到手臂传来的触动,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余地被大夫救治后,杨蜜整日都没出过这间房门,白天都没合过眼。 昨晚她遭遇蛟龙帮恶匪劫掠,身心疲惫,被救回后又担心追击出去的余地,一晚没休息。在今日大早,看见余地重伤被村民抬回,是心慌慌神惶惶,就算困倦,也没有一丝睡意。 在果园时,余地偏袒三丫头而捏痛她的手腕,怀有过些许怨念,但晚间在漆黑树林被绑,见着余地来相救,那点怨念早随晚风散去,整个小脑袋里都是余地身影。 心仪之人重伤在床不醒,心中牵挂,犹如发丝上垂着巨石,一丝不敢松懈,深怕闭眼睁眼后,发丝就断去。 杨蜜陪护一天,看着余地脸色逐渐有了血色,发丝上垂着巨石才缓缓落下。入夜后,不理家人劝阻,耍着性子,直言要留下来等余地醒来。 可她就是个寻常姑娘家,经不起长时间劳累,陪护至深夜,困倦还是上来,模糊着就枕着余地手臂睡了过去。 “余大哥,你醒啦,感觉怎样,伤口还痛不痛,还有,你饿了没?”杨蜜睁眼后连着相问。 余地轻笑回道:“不怎么疼了,肚子倒是饿的难受。” 前有精元丹加持,后有蛇胆蛇血壮补,壮如牛般的体质,这点外伤是经得,还有些不适,是体内经脉内留存的涟漪内劲导致。 “我这就去拿吃的,早给你备好吃食,等等,我马上回来。”说完,这妮子火急火燎跑出门去,一会后,她手中多了个煲锅,又火急火燎跑进房来,看那西瓜大小的煲锅,还冒着热气,应是一直在温火上热着。 余地闻着煲锅里飘来的香味,滴水未进的肚子不争气咕噜两声,看着拿碗盛着美味的杨蜜,问道:“这煲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蛇骨人参乌鸡汤,来,余大哥,我喂你。”杨蜜端来满满一碗肉汤坐在床头,小手拿着汤匙轻摆,因为烫热,还用小嘴在碗面轻吹。 试问,男人心防什么时候最弱? 作解,潦困无力之时。 这会的余地,重伤在床,与潦困无力相差不大。 余地看着眼前靓丽女子,没来拒绝这亲昵喂食举动。杨蜜伸来汤匙,他张口含下,将汤汁咽入腹中。 汤汁温热,味道鲜美,让人留恋。 味美人也美! 一口汤汁下肚,脑中莫名的浮现小女友余玉景端着面条等他回家情景,心里有如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呃...我是有女票的人,这样有些不讲究,再发展下去,指不定就成了那不耻渣男。这姑娘是不差,放在以前夜店里,肯定是昏暗灯光里狼群争宠的娇儿。咳...我讨厌渣男。” 汤汁接连入口,余地为缓解暧昧气氛,也想打消美人爱慕之意,“杨姑呃...蜜蜜,要不我自己来吧?” 杨蜜不依,“那怎么行,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这汤要趁热喝呢,要不然药效会差了。” 余地被拒,便没去强求,接着话题聊下去,“这蛇骨人参乌鸡汤,有怎么个说法?” “人参是我爹珍藏百年老参,这蛇骨是上次那条竹节花巨蛇剩下的,我爹觉得这蛇肉大补,蛇骨应比虎骨还要能补身,就留了下来,乌鸡是三丫...就只是农家自个养的。” 三丫头林珊妹家资不比杨蜜,拿不出百年老参这般好东西,为表心意,将林大姐用来补身的乌鸡拿来,给余地养伤。而杨蜜视这往日闺蜜为情敌,不想在余地面前提起,就含糊跳过。 “让杨保长破费了。”余地感激说道。 杨蜜笑意升起,眼如月牙,“不破费不破费,余大哥,你对我们家有救命大恩,这点外物算得上什么,我再给你盛一碗。” 一碗大补老汤下肚,余地脸色红润不少,“你们是黑铁家人,怎么会见死不救,我又身为捕快,保民安境也是职责所在,以后别再提什么报恩啦。蜜蜜,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携恩不图,让杨蜜对余地敬意更高了一分,在她看来,侠士的范儿就该像余地这样。听其问话,杨蜜简单想了下,回道:“喜欢谈不上,平时就做些女儿家手红之类的,也会看些传记书本。” 余地怀着目的引导,“青春大好,那可以培养些其他兴趣好爱嘛,打发时间,也修养身心。” “兴趣爱好?”杨蜜首次听人对她提起这些,有些不解,在她看来,女儿家相夫教子,贤惠待家才是正理。 余地耐心解释,“比如说做做健身啊,练练瑜伽,身子强健了,感冒生病都会少些。青春少女,天天宅在家多浪费。” “健身瑜伽?余大哥,你是想让我练武?”杨蜜依着言语猜测七八,心里又产生联想,余大哥这样说,难道是喜欢练武的女子? “也说不上是练武,反正就是给自己找些事做,别让自己闲着。呃...练武也不错,以后遇到危机,还能保全自个。” 余地只想引着杨蜜做些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免得这妮子一天到晚想着婚嫁之事。不过,余地是低估了少女怀春所带的能量,哪能这般轻易打消。 杨蜜小脑袋一点,神情坚定,“好,我听余大哥的,以后我就去练武。” 余地这番话,有心也无心,在眼前这位少女心中留下一颗种子。他自己都没想过,多年后,这个情窍初开的懵知少女,竟然会成为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赤练女魔头。 此乃后文,不多赘述,欲知如何,跟着余地自然能够知晓。 房中两人边吃便聊,不觉时间流速。在余地吃完一大煲蛇骨人参汤后,出言让杨蜜回去休息。他没有收下杨蜜心思,便不好在深夜,多留一个清白少女在房中。不是矫情,而是怕麻烦。 要是杨家人以此来说和,余地肯定会头大,他最烦的就是这个。 杨蜜带着不舍神色走后,房中便仅剩余地一人,他在床上起身端坐,摆出修炼奔雷劲姿势,左脚在前弯曲,右脚在后弓起,一手紧贴背后,另一手高按头顶。 呼吸平缓,一呼一吸间悠远绵延,循环时似日升月落,断续有序。 余地闭上双目,心神沉入体内,感受着体内那股还在顽强抵抗的涟漪般内劲,运气功力,一遍一遍冲击挤压。 这股内劲入体时,相较余地功力而言是势大,但它是无源之水,在经脉中连绵不断的奔雷劲内息冲击下,已成浪涛中扁舟,一鼓作气,浪涛就能将其淹没。 就这样,直至窗户透来微光,余地才收功。他嘴唇轻启,吐一口气,这一口气居然连绵悠长,以时间来论,居然有一炷香时间之长。 睁开双目,余地眸子如闪耀星辰,其中泛出的惊喜怎么都收不住。嘴角笑得咧开,大白牙上都似亮起精光,双手更是因为激动还重重互击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内。 “我顶!我顶!我顶啊!居然突破了,小爷我丹田现漩涡,功力达到小成啦,哈哈...书上说祸福相依,果真是这样!” 要知道,习武之人练就丹田现漩涡,不说是借梯登天,也是卡住万千江湖客的门槛。 而余地,仅仅两月时间不到,从一个打人都费劲的妓院跑堂,成为一名功力小成的江湖好手。要是被外人得知,肯定会羡煞到苦水泛滥。 其实,余地在入住杨家果园那晚,就隐隐有突破之意,但被杨蜜无心打断,只能靠水磨工夫突破。 这次余地因李峰在他体内留下的涟漪般内劲,倾扰经脉,可在奔雷劲反复冲刷后,成为奔雷劲功力的磨砺之石。 刀越磨越利,功力越磨越精进! 在余地将胸腹处那股涟漪般内劲清除干净后,发现丹田处内息聚集之势强烈,也没多想,稳住心神让丹田中的内息形成漩涡。 要知道,此漩涡一成,除非人死灯灭,就不会停息,行走坐卧,每时每刻都在运转。 本来只是抱着试试心态,没想到竟然成了,做到了功力从不入流至小成的跨越。 做到这次跨越,还得感谢杨保长不惜将家中百年老参拿出。余地前后几番机遇,已经铸就坚实基础,今晚喝下的蛇骨人参乌鸡汤,成为攀上山峰最后助力。 第四十七章 请辞回城 第四十七章请辞回城 旭日高升,杨家大宅门外。 林爷子领着三丫头上前敲门,因杨家帮工死伤,等了有一会,宅院大门才打开,开门的是一家之主杨保长。 林爷子笑着打了声招呼,接着问道:“杨保长,现今余捕头可安好?” 杨保长带着疑惑看着林爷子,又扫了眼神色恍惚的三丫头,“余捕头已经醒了,想来伤势好转得不错,林爷子,你们来是?” “我是有些要紧事找余捕头说说,还请杨保长行个方便。”林爷子仍是笑脸相待,只是看他眼神中透出些许坚毅。 杨保长晓得一些三丫头与女儿杨蜜之间的事情,听了林爷子的话,以为这爷孙两人上门是为了说亲,不禁皱了下眉头,“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都是乡里乡亲,跟我来吧,我带你过去,不过,余捕头伤刚好些,不要说太久。” “晓得晓得。”应和完后,林爷子拉着三丫头跟在杨保长身后,进了宅门。 路上,杨保长说道:“林爷子,三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到了这年纪也该找婆家,你不会是想找余捕头说亲吧?” 三丫头被说的将头低下,看着脚尖走路,不敢搭话。而林爷子握着孙女的手紧了紧,回道:“三丫头哪有那个福分,这次来找余捕头,是与前晚那帮蛟龙帮恶匪有关。” 杨保长惊疑,“哦?!和那帮恶匪有关?这话从何说起?” 林爷子卖了个关子,“等见了余捕头,我自会当面说出,杨保长您在旁也可以听得。” 杨保长点了下头,不再接话,带着爷孙往余地房间走去。 前晚,蛟龙帮一帮匪徒侵入杨家,让林爷子心里突起激灵,想起了十年前那不好的往事,也让林爷子下定决心,主动来找余地,是打算亲自告知他熟悉蛟龙淀水文环境,愿意帮忙剿匪。 起初,林爷子隐瞒,是因为挂念孙女三丫头林珊妹,万一去帮助衙门剿匪有个意外,三丫头可就没人照顾。这次前来,是看到余地重伤时候模样,让林爷子心生触动。林爷子知道,余地身为捕快打听蛟龙淀的消息,肯定是为剿匪而来,现又因蛟龙帮恶匪重伤在床,再隐瞒下去,林爷子心中过意不去。 三人行至余地房前,房门正好从里打开,而打开的正是余地本人,他扭扭脖子,双手轻缓作着扩胸,疑惑问道:“杨保长,你们这是来找我?” “是这位林爷子找你有事要谈,余捕头,你伤就好了?”杨保长又惊又喜说道。 “只是剩下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了,简单活动下还是可以的,来,有事进来说吧。”余地内伤已经在昨晚清除,而且因祸得福功力上了一层楼。那李峰刀气造成的外伤对余地犹如犊牛般的身子来说,不算大事。 四人围桌坐下,余地开口问道:“林爷子,你找我是有何事?” “余捕头,听说您在寻找熟悉蛟龙淀水文环境的人,实不相瞒,当年老朽正是那附近的居民。自从蛟龙淀被蛟龙帮占去后,那帮天杀的就要赶我们走,我们不肯离去,他们就火烧房子,三丫头的爹娘,还有我那年幼的孙子,跑慢了一步,都惨死在火海。”林爷子悲痛提起往事,双目留下老泪。 余地在看到林爷子主动找上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没想到林爷子一家居然与蛟龙般有如此大的深仇,“林爷子,你节哀,这帮恶匪一定会清缴干净!” 听了余地的宽慰,林爷子擦了擦眼泪,语气坚定说道:“要剿匪,就一定要进蛟龙淀,那里水道密布,很多地方不足尺深,根本行不了船,而且芦苇成片成片的,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很难绕进去,这次老朽来拜访,就是愿意来给您带路,去灭了这帮恶匪。” 余地没有应下,而是反问道:“林爷子,你可知道此事凶险?” “知道,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早看开了,只是放心不下三丫头,这次我带着小孙女前来,也是有个不情之请,万一剿匪真有个不测,还望余捕头能善待三丫头,别让她孤苦无依。” 三丫头抬头看着爷爷,声音哽咽,“爷爷,我不要离开你,你也别丢下我。” 余地看着林爷子慈祥抚摸三丫头秀发,心中不忍,又想起前晚留下的恶匪活口,对杨保长问道:“杨保长,那晚院中活着的恶匪可有妥善处理?” “有有,都绑了关在柴房里头,还安排了人轮流看守。”对待那群恶匪,杨保长不敢马虎,怕误了余地的事,就连受伤了的,都简单处理他们的伤势。 余地嗯了声,转头对林爷子说道:“林爷子,这事你还是别参与了,剿匪本就是我们捕快职责,有了这些擒下的恶匪,想来也能进出蛟龙淀。” “这...”林爷子没想到会被拒绝,一时语噎。 杨保长想到余地心意,语气敬佩说道:“余捕头,我活了这几十年,官府当差中人,你是我见过最仁义之人。”说完,又对林爷子说道:“林爷子,余捕头不让你参与进去,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就安心在村里吧。” 林爷子向余地抱拳,“余捕头高义,是我存了小人之心,想要保全自个,才隐瞒真相,如果真能剿了那帮天杀的蛟龙帮,替老儿报了仇,给您磕头都行。” 余地哪能受那么大的礼,林爷子的年岁当他爷爷都没话说,让他磕头还不得折寿,“林爷子别说这样话,你放心,匪是一定会剿的。”余地也不敢打保票能成功剿灭蛟龙帮,只能含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