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修罗》 第一章 地仙人间黄泉界 冥河老祖演修罗 《大智度论》是佛家经典,经中有言,曰:“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星,名为三千大千世界,如十方恒河沙。”三千大千世界,尽人皆知,三岁小儿也能道出,其中含义,却并非众人皆晓。 大师曰:有日月,有四方,即为一个世界,一千个这样的世界便是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又是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则是大千世界,因有三个千连乘,所以又叫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细算下来,当真如莽原微草,恒河细沙,不可计量。 大千世界中,有人间界,原为洪荒大陆,因巫妖大战,被打断天柱,打破地维,后又经封神之战,彻底破碎,化为碎片,散落星空,未破碎的受太阳星,太阴星庇护,侥幸存留,后被称为地球。 大千世界有幽冥界,又称幽冥地府,封神大战后,由天庭掌管。 幽冥界漫无边际,疆域辽阔,不知其几亿里也。幽冥之东有大草原,野草丛生,有的三尺,有的三丈,人入其中,不见踪迹。幽冥西、北有阴山无数,山中鬼王共聚,故有“十万阴山,十万鬼王”之说。 幽冥中央有一城,名为“酆都”,城墙高百尺,厚十尺,方圆百里。城中有宫殿,乃十殿阎王共事之处,城东有寺庙,为大愿地藏王菩萨道场,当初地藏王立下大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故又称大愿菩萨。 酆都城北有峡谷,谷中有大山,高万仞,山腰洞眼密布,外修栈道,遥遥远望,上下分层,一层一层,共计十八层,这便是十八层地狱,盛名已久,五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凡人只知十八层地狱,却不知这地狱原是一座谷中大山,山腹被掏空,内部开设各种刑堂,惩罚凶恶鬼魂,无数铁索桥横在大山、峡谷之间,千万牛头马面孤魂厉鬼在桥上穿梭。 酆都城正中乃有一方广场,有太极印,阴阳鱼旋转,生成紫、红二气,二气纠结,又生六道大门,这六道门各有不同,有的霞光闪烁,有的黑风喷涌,有的清气缠绕,有的红光乍现。 六道轮回,乃天道、人道、阿修罗、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是也。 众阴司押解鬼魂入场,凭各自机缘,推入门中。入天道者,成仙成佛,永登极乐;入人道者,转世为人,享百年太平;入阿修罗者,转投修罗一族,男的丑陋,女的妖艳;入畜生道者,为牛为马,生受鞭笞之痛,死受凌迟之刑;入饿鬼道者,再为鬼魂,经三灾三难,便可升为牛头马面,助天庭管理地府;入地狱道者,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虽千万年不得翻身。 六道轮回无偏执,不受任何人控制,象征朗朗天道,当初盘古开天地,力竭而陨,其神化为三清,精血化为十二祖巫,五脏就化为这六道轮回,标榜气运、彰显天道。 六道轮回是幽冥乃至整个宇宙核心,谁控制六道轮回就等于控制大千世界命脉,除非不生不灭的圣人,常人难免要去“六道门”走一遭,假若本该转世为人,阴司偶尔“疏忽”,把你投入地狱道,或畜生道…… 故而六道轮回神圣之地,是非之地也。当初巫、妖二族为争夺六道,不惜发动数次战争,最后双双陨落。现今玉帝接手,由天庭掌管,但西方沙门对六道轮回兴趣颇大,地藏王大愿菩萨道场正在六道轮回对面,早晚抬头即见,难免有所遐想。 酆都城外有幽冥血海,宽八百里,海水血红,深不见底,水上漂浮无数淤血,有的细如微尘,有的大如山丘,漂在水面却像岛屿。 血海自西流到东,人们只知血海发源于地狱黄泉,却不知道归于何处。 血海之中,有一位大神通者,原是一个胎盘,先天孕育而成,鸿蒙初期就已经存在,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此胎盘机缘巧合,吸入一股鸿蒙紫气,诸位看官,这鸿蒙紫气可不是一般紫气,溶于法宝,便成先天至宝,那东皇钟,就含三股鸿蒙紫气。 常人若吸收鸿蒙紫气,立时脱胎换骨,超凡入圣,距离真正圣人也仅有一线之隔。话说这胎盘吸收了鸿蒙紫气,千万年方才完全消化,开启灵智,幻化人形,抬头一望,架起血云,径直前往紫霄宫,听鸿钧讲大道。 这胎盘本就法力高强,吸收了鸿蒙紫气,又在紫霄宫前学得大本事,神通一时无俩,略逊于三清,西方两位教主,女娲娘娘,被尊为“圣人之下第一”,他之后才有鲲鹏、红云、伏羲等大神。 无数元会后,鸿钧停止讲道,关闭紫霄宫,于分宝岩分散法宝,教众人下界渡杀戒,这位大神通者机缘甚厚,得先天二剑,号阿屠、元鼻,威力无穷,仅次于诛仙四剑,不沾因果,不染凡尘,万劫不灭,更有防御至宝五方五色旗之北方玄元控水旗,若单论防御,此旗仅仅逊于东皇钟、天地玄黄玲珑宝塔。 当时这位大神右手持阿屠、左手持元鼻,背插五方五色旗,威风凛凛,便是几位圣人,十二祖巫驾云路过,都要停下来,呼一声“道兄!”。 此后大神返回血海,演阿修罗一族,自称冥河教主,其弟子有:自在天波旬、欲色天、大梵天、湿婆等,具是能力通天。 冥河教主虽有大神通,但身单力薄,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冥河教主最大心愿便是亲帅阿修罗一族,走出血海,赶走异族,统治整个地府,但每次稍有动作,就招来无数人围攻,当初的十二祖巫,现在的天庭,甚至连佛门也来作对。 地藏王每日念经诵佛,诱惑修罗族人转投沙门,冥河教主恨的牙痒,几次攻打地藏王,正打到酆都城门口,便从西方涌来三千佛陀,那菩萨、罗汉、护法,更是不计其数,教主有心大开杀戒,又顾忌徒子徒孙,只能含恨收兵。 冥河教主并不甘心永生苟活于血海海底,他时刻准备,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会举旗率兵,攻打酆都城,踢翻地藏王道场,将其挫骨扬灰,形神俱灭! 大千世界还有一处,虽然灵气浓厚,多仙山大泽,但也是一块是非之地。地仙界,继洪荒大陆之后又一处仙、人、妖、魔聚集地。 当初洪荒破碎,众大神纷纷破碎虚空,寻找新世界,镇元子大神机缘巧合,寻到一本书,名为地书,书中另有世界,灵气浓厚,多天材地宝,是修仙悟道的最佳场所,人们称为“地仙界”,而镇元子大神也被尊为“地仙之祖”。 封神之后,人间界灵气稀薄,加之人心不古,追名逐利风气日益盛行,世界散发着黄白之气,极不利于修行,各大神纷纷开山立派,传下道统,随后迁移地仙界,享受仙人之乐。 凡人却只能在红尘中苦苦煎熬,数十年后,重入六道轮回,若想得道飞升,破碎虚空,前往地仙界,比登天还难,非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者不能为之。 地仙界不知大小,分为四大部洲: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瞻部洲、北俱芦洲。 东胜神州妖王集聚,有大洋相隔,北俱芦洲气候恶劣,终年被冰雪覆盖,只有西牛贺州和南瞻部洲适合人类居住,其中西牛贺州礼佛,南瞻部洲尊道,供奉三清。 西牛贺州与南瞻部洲接壤处有一雄关,名为函谷关,此关如何,有诗为证:巍巍峨峨,熊熊壮壮;巍巍峨峨,鼎足而立没云端;熊熊壮壮,拦腰横跨天地间;只叫仙鹤绕道行,也叫老猿长悲叹。 函谷关前有草地百里,平日冷冷清清,只见微风过野草,牧童挥长鞭,今日却异常热闹,无数仙佛驾云凌空,成两个阵营,相对而立。 众仙众佛施展神通,各显本事,或将法宝祭在头顶,或现出真身法相,远远望去,这边金光灿灿,金光中盘旋八部天龙,那边青光盈盈,青光中绽放莲花朵朵。但见半边天成金色,另一半成青色,双方竭力而斗,佛门、道门都不愿被对方压下去,输掉气势。 细细一看,金光中有释迦摩尼如来佛祖,上古七佛,有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至于罗汉、护 法更是不计其数。 道门这边有南极仙翁、云中子、十二金仙、上洞八仙,还有无数昆仑、点苍山、蜀山等道门弟子。 佛门道门浩浩荡荡,阵容强大,这些大神通者齐聚函谷关,不是观光旅游,也并非共享盛会,而是要争一个高低,论一个是非。正所谓世上无空穴之风、薄云之雨,这次佛道相争,还需从两年前讲起。 第二章 广力拜亲遭拦阻 龙女巾帼女英雄 海南龙王有一子,曾保唐僧西天取经,凭此功德,进入沙门,封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拜在三千佛陀之功德华佛门下。 两年前,功德华佛召广力菩萨于座前,命道:“你与东海龙王小女有一段姻缘,不可不去,你且下山,拜帖东海龙王,择日迎娶龙女,婚后不必回山,待缘分已尽,为师自会命你回来。” 广力菩萨虽有万分迷惑,却不敢违背师命,第二日便走下须弥山,驾云返回南海,和父王商量,向东海龙王拜上金帖。 自封神以后,佛教地位日渐崇高,不要说佛祖,就连菩萨、罗汉,玉皇大帝见了也要以礼相待,何况是东海老龙王,这个玉帝手下施风布雨大臣。 东海龙王收到金帖,诚惶诚恐,想不到广力菩萨高高在上,居然屈伸降贵,和自己结为亲家。老龙王早有心靠拢佛门,只是没有门路,这次便是天赐良机。与佛门关系友善,在天庭中就能抬高身价,想那托塔天王李靖,本事平平,趾高气傲,若不是拜燃灯古佛为师,早就削去仙籍,贬为凡人了。 老龙王转喜为忧,原来他的小女儿性格刚烈,喜舞刀弄枪,素来讨厌佛门,前几年又拜在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恐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老龙王思前想后,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能请夫人出面,苦劝小女儿,一旦攀上佛门这束高枝,休说称霸水族,便是一统四海,成一方诸侯,与天庭平起平坐,分庭抗礼也不无可能。 小龙女读完金帖,气的秀面通红,柳眉倒立,二话没说,把金帖撕得粉碎,摔门而出。龙母来不及说一句话,只能苦笑摇头,她知道这份婚姻的诱惑,又不愿见亲生女儿沦为权势牺牲品。她除了摇头叹气,也无计可施。 龙王听闻女儿撕毁金帖,一股怒气从肚中升起,窜到胸口,上下左右扑腾,龙王抡起手,就给这个不谙世事,不知时务孽女一巴掌。 龙女毫不服软,挺胸抬头,满脸坚毅:“女儿既为道门中人,就必定和佛门势不两立!” 龙女强硬,龙王无奈,只能将其锁在深宫,让龙母日夜劝说,希望能够回心转意,为东海龙族前途作想。 那边龙女上演巾帼女英雄,这边八部天龙广力菩萨见既无回帖,也无音信,金帖仿佛石沉大海。广力菩萨暗自奇怪,心想自己尊为菩萨,难道有人敢在菩萨头上动土,半路劫了金帖?或者东海老龙王不识时务,故意装聋作哑? 广力菩萨决定亲自拜访东海龙王,刚到东海,突然眼前一花,但见一女子站在珊瑚丛中,此女子如何,有诗为证:额生龙角,肩披秀带;虎生生不让须眉,娇滴滴也堪柔情。三寸柳腰,迷倒芸芸众生;九尺钢枪,挑翻千军万马。 龙女提枪指着来人,喝问:“尔乃广力耶?” 此女子好生无礼!广力菩萨已有三分怒气,想到是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只能咽下怒火,淡淡道:“正是本尊。” “好一个不干不净的佛门劣徒!”龙女柳眉一抖,大骂道:“你本西海龙子,因火烧殿上明珠,触犯天条,被判忤逆,本应处死,得观音菩萨搭救,化为坐骑,驼唐三藏上西天取经,后如来佛祖论功行赏,你驮金蝉子功劳虽小,苦劳最大,封为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你既为菩萨,四大皆空,远离尘世,本应在须弥山修行,却贪恋凡尘,妄谈婚姻,实则六根不净也,我只听说‘花和尚’,未曾闻‘花菩萨’,今日一见,实在受益匪浅,匪浅……”龙女连连冷笑。 龙女不但英姿飒爽,喜欢舞刀弄枪,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句句切中要害,广力菩萨气的七窍冒烟,佛心大乱,大喝道:“好一个嘴尖齿利的丫头!今日就教你如何尊敬长辈!” “哼哼!师父所言果然不假,你们佛门打不过便骂,骂不过便打,莫要猖狂,且看我道门大法!”龙女提枪上前,手中梨花枪一舞,刺出千百枪头。 广力菩萨也不着急,笑道:“如此劣技,也敢在本尊面前卖弄,可笑,实在可笑。”枪头近身,广力双掌一合,唱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无数大手掌凭空出现,迎上枪头。 手掌碰枪头,犹如沸水入雪,所有枪头瞬间消失,龙女来不及躲避,被手掌击中,倒飞出去。虽然龙女天资聪颖,根骨奇佳,到底修炼时日尚短,不是广力对手。 广力菩萨见龙女一招即败,哂笑道:“尔嘴上功夫厉害,手上功夫却不堪入目。”龙女不顾讥讽,转身驾云而去,原是去乾元山金光洞寻师父求救。 龙女走进金光洞,老师在蒲团打坐,龙女扑通跪在地上,眼泪簌下。太乙真人大惊,忙问缘由。龙女呜咽抹泪,把广力菩萨如何羞辱自己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话还说完,太乙真人从蒲团上跳起,怒道:“他广力不过一条小小白龙,安敢如此猖狂,公然逼亲,向我道门挑衅!” 俗话说“打在弟子身上,羞在老师面上”,太乙真人仙须倒立,怒发冲冠,当即拿出数件法宝,赐予龙女,道:“拿好这些法宝,替为师好生教训那条小泥鳅!” 龙女大喜道:“弟子定不辱使命!” 龙女再次站在广力菩萨面前,打扮已完全不同,但见她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颈戴乾坤圈,身披混天绫,更有九龙神火罩,八卦金砖等后天灵宝。 广力菩萨不以为意,笑道:“你逃的如此匆忙,我道是知难而退,原来是去换装备了,岂不闻‘七分靠修为,三分靠法宝’耶?用这些尖利之器,终究落了下乘……” 广力菩萨话还未说完,只见一条红带落到空中,转眼变成十尺宽,千尺长,朝自己裹来。广力知是混天绫,在封神之战中大放异彩,他不敢怠慢,双手结印,身边涌现无数金莲,抵住混天绫。广力到底是菩萨,本事不小,还留出一份精力训斥:“你这女子,着实不懂礼貌,哪有见面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之理?” 龙女银牙紧咬,也不应答,抛出火尖枪,祭起九龙神火罩、八卦金砖、火红枣、阴阳针等,所有法宝一股脑儿砸去。龙女脚踏风火轮,手握乾坤圈,等待机会。 法宝遮天蔽日而来,广力再无心喝斥,全力抵挡,虽然他修为高深,但法宝太多,难于防守,手忙脚乱中难免露出破绽。 龙女悄悄绕到广力背后,趁其不备,砸出乾坤圈。广力菩萨听见风声,心感不妙,刚回头,就见一团火球朝自己面门砸来。广力身体左偏,乾坤圈落在右肩,他被砸得右肩麻痹,金身动摇。 广力心忖对方法宝太多,恐难再胜,不如返回须弥山,禀明老师,也好让他老人家知道并非我违背师命,而是遇到阻挠,这桩婚事不提也罢。广力菩萨右手成兰花状,脚下涌现一朵七瓣金莲,以极快速度朝西方飞去。 敌人败退,龙女方才松开银齿,笑道:“你拜在哪家门下,居然信奉‘七分靠修为,三分靠法宝’,我看你那老师也在误人子弟,还不如拜我为师,教你‘七分靠法宝,三分靠修为’的大道!” 龙女终于将“花菩萨”赶走,出了一口恶气,现在满怀得意,出言羞辱。古人云“今朝得意,明日失意”,这句话却引起另一番因果。 却说广力菩萨败回须弥山,将事情原委禀告老师,功德华佛气的青筋直冒,当即下山,亲自教训龙女,太乙真人见这功德华佛不知礼数,以大欺小,也随即下山,和功德华佛比一场。功德华佛不敌,回去思量这胜负事小,面子事大,万万不能丢了佛门面皮,便约同众师兄弟一同“拜访”乾元山金光洞…… 俗话说得好“仇恨如雪球,越滚越大”,更多金仙、佛祖扯进这件事,佛道两门的间隙越来越大,为了维持佛道关系,道门大弟子南极仙翁和佛门大弟子释迦牟尼佛祖,相约九月初九,函谷关外,比试一场。无论结果如何,双方仇怨两清,不得再做纠缠。如此一来,便有了今日的“函谷关之会”。 释迦牟尼佛祖收回金光,飘上前,合掌道:“道兄,可以开始了。” 南极仙翁颔首道:“正该如此,不肖多说,你我皆知!”转身道:“谁来第一阵?”话音刚落,一个浑声响起,“我来打头阵!”走出一仙,朱眉红发,正是道行天尊,十二金仙中性格最为刚烈。 南极仙翁颔首道:“你去甚好,小心为上。”道行天尊走出,手握降魔杵,指着佛门众人道:“谁敢出战?” 佛祖吩咐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你可去一战。” “是,弟子遵命。”菩萨手持清净琉璃瓶,走到阵前。 道行天尊素直来直去,心中如何想,口中便如何说,今日见观音大士,连连哂笑:“原来师从同门,今日却要互相厮杀,不知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观音大士不愿提及往事,忙道:“过去就随他过去,今日只是做一过场,道兄不必执着于前。” “也罢,也罢,就让我见识见识你弃道入佛,学了哪些本事。”道行天尊祭起降魔杵,朝观音大士打下。 观音大士也不着急,左手持清净琉璃瓶,右手结不动明王印,一朵金莲托起降魔杵,降魔杵不能前进半分,好似落在棉团上。 大士祭起清净琉璃瓶,瓶中涌出一道白练,白光一闪,正中道行天尊胸口,天尊捂住胸口,大笑三声:“好!好!好!”笑完喷出一口鲜血,原来气愤交加,伤了元神,已然不能施法,不得已败下阵来。 观音大士却无半点胜利之喜,相反面色愧疚,双手合掌,道:“得罪了,得罪了。” 第三章 佛道相争函谷关 冥河谋取地仙界 观音大士转身回阵,却被对方喝住,一黄衣老道从中跳出,道:“慈航休走,且接我一阵。”正是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其道袍金灿灿,黄橙橙,绣着九条入云龙。 黄龙真人道:“大战之前,且听我一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原属同门,如何下得如此重手,将道行师弟打伤?” “法宝无眼,不得已伤之。” “一派胡言,你必是蓄意而为。” 大士愠怒道:“要战便动手,不战便退下,休得乱动嘴皮。” 黄龙真人怒道:“好生与你说理,你却不依,那就指点你几招!”提着天钩剑奔去。 南极仙翁忖道:“当年封神,十二金仙入九曲黄河阵,被混元金斗削了顶上三花,灭了胸中五气,修为大退,时至今日才勉强恢复。慈航、文殊、普贤转投佛门,得西方教主护佑,补上三花五气,修为大进,远远超过黄龙师弟,加上法宝差距,不到几回合,黄龙师弟就会败下阵来。释迦牟尼心机太深,命慈航第一战,却让她与我道门划清了界线。” “好个观音大士!如此绝义!”黄龙真人受了重伤,败下阵来,嘴里却还喋喋乱骂,没有半点神仙风采。南极仙翁摇头轻叹,随后吩咐:“太乙师弟,你可出战。”太乙真人道:“谨尊师兄法旨!” 太乙真人法宝众多,乾坤圈、混天绫、九龙神火罩、风火轮等尽数祭在空中,一轮砸下,观音大士不敌,败下阵来,文殊、普贤两位菩萨出战,无一人撑过三回合。 普贤菩萨见太乙卖弄法宝,怒道:“你这老道,还和先前一个模样,全仗法宝,有本事收起法宝,比试道行。” 太乙真人笑道:“法宝也是实力一部分,岂不闻‘七分法宝,三分修为’耶?汝若不济,可速速退去,休要逞口舌之利,徒伤面皮也!”普贤无奈,捂着伤口,败回阵中。 “好一个‘七分法宝,三分修为’!本尊与你所见略同,正所谓‘赤手壮士,难敌抽刀少年’,今日就让本尊领教你的先天法宝。”阵中走出一人,双耳触肩,双手触膝,面色黄瘦,正是燃灯佛祖,七古佛之首,昔日阐教第一大师兄,今日沙门万佛之祖。 太乙真人自知不是佛祖对手,又不甘示弱,只能勉强道:“佛祖赐教,求之不得。” 燃灯古佛道:“你有多少道行,我心中有数,我不想以大欺小。如此,我们赌一局,我出一招,你若能抵住,便是我输,如若不能,就请退下。” 太乙真人见燃灯如此刻薄,忍气吞声,面皮哂笑道:“让我见识佛祖手段!” 燃灯古佛取出一物,乃二十四颗纯白宝珠,围成圆圈,这并非普通珍珠,而是定海珠,原本赵公明之物,凭借此珠,将十二金仙一一打下坐骑,后此珠落入燃灯佛祖手中,入西方沙门,演二十四诸天,端得厉害非常。 燃灯古佛祭起定海珠,太乙真人眼前一片雪白,不能视物,胸口突遭重击,全身精血沸腾,元神动荡,却被佛祖一招击败。 燃灯佛祖正要出言奚落,头顶一庞然大物朝自己压来,佛祖复祭起定海珠,挡住此物,定睛一看,此物四四方方,上面符文密布,清光萦绕。 “先天灵宝,番天印!”佛祖惊呼出口。 当初十二祖巫共工怒撞天柱不周山,不周山折,天破,洪水肆虐,女娲娘娘炼五彩石补天。元始天尊拾回半截不周山,练成一法宝,名为番天印,此法宝拿在手中,轻如鸿毛,砸将下去,重逾泰山。上有须弥阵,可大可小,大时覆盖千里,小时宛如芥子。上次封神,广成子拿着此宝大方光彩,不少大神通者吃过苦头,到底是圣人法宝,威力无穷。 燃灯佛祖与广成子金仙,一个修为高深,一个法宝厉害,你来我往,斗个不停,双方旗鼓相当,短时间难分胜负。 南极仙翁正在撸须,忽听释迦摩尼佛祖道:“仙翁,你我也须过一场。” 仙翁点头道:“正该如此,佛祖先请。” 佛祖右手一挥,地面出现菩提林,佛祖道:“此为菩提阵,阵中有须弥山,我在须弥山上恭候仙翁大驾。” 仙翁道:“定不负约!” 佛道之争渐入高潮,寒风吹过,圈起落叶片片,从战场飘过,谁也没有发现,其中一片树叶是红如泣血,如晚秋残枫。 树叶飘向大山深处,红枫摇身一变,变成一道人,头戴日月金冠,身着猩红道袍,袍上印着九朵血云。正是修罗教主,冥河老祖! 老祖桀桀怪笑:“佛道相争,两败俱伤,正是我修罗的最好机会,我立刻率领徒子徒孙攻打酆都,霸占地府!” “不,斩草须除根,就算占了酆都,他们还可以夺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老祖帅修罗大军赴函谷关,待他们两败俱伤,我再一网打尽!灭佛灭道,一绝后患!哈哈哈哈!”老祖身形逐渐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冥河老祖回到血海,旁边树下走出一黄衣老道,道人望着老祖消失地方,微笑点点头。 冥河老祖返回血海,立即招来几大弟子:自在天波旬、欲色天、大焚天、湿婆等。 老祖道:“今日佛道两门在函谷关争斗,正是我修罗重整旗鼓大好时机,尔等速去召集大军,随老祖前往函谷关,将佛道一网打尽!到时候不要说地府,就连地仙界也尽归我修罗一族!”众魔王气血翻腾,立刻整军备战。 冥河老祖退下殿堂,走进偏殿小屋,这房间异常简陋,仅有一蒲团,除此再无其他陈设。蒲团有一道人,全身雪白,宛若披了一层月光。白色惨淡,修道者很少穿白袍,不是黄袍就是紫袍,黄紫为贵色,彰显地位。 白衣道人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兄前来,所为何事?”冥河老祖说出函谷佛道之争和进攻之意。 白衣道人皱眉道:“倒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恐有变数。况佛道两败俱伤,也难对付,到时候困兽犹斗,即便我们能胜,也会伤亡惨重。” “这些老祖已经想到,我修罗虽无人,一群伤军败将自信还能对付,再者从来‘富贵险中求’,要想达到目的,就必然做出牺牲,老祖我在血海之底沉默太久,再也不能忍受!这次机会难得,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况且自天庭掌管地府,关闭六道轮回之修罗道,长久以来,我修罗一族只见死,不见生,族人越来越少,长此以往,血海未干,我们就成孤家寡人了。” “教主要对付佛道两家,何不邀请阴山草原之中十万妖王,十万鬼王,十万地魔,五大灵兽,八方魍魉?都是幽冥一脉,他们定不会袖手旁观,且他们人员众多,其中不乏大神通者,若邀他们同去,胜算又增加几分。” 冥河老祖傲然道:“区区小事,何必麻烦他人。何况前两次攻打酆都,他们胆小怕事,偏安一隅,借故推脱。倘若再去邀请,难免落人笑柄。今日这事若善,成就千古霸业,若败,老祖一人承担!” 白衣道人见老祖一意孤行,叹气道:“道兄此去,不是大福就是大祸,要么称霸地府,吞并地仙界,要么身陨函谷关,修罗灭族。” 老祖道:“我正为此事而来,为防万一,保留修罗命脉,我命大弟子阿修罗魔王所有公主并五十勇士留在宫中,望道兄庇护一二,假使我去而不返,道兄可收他们为坐下弟子,让修罗一族继续繁衍。” 白衣道人点头道:“这个自然,就算不说我也会用身家性命护佑他们。” “如此甚好,老祖再无后顾之忧,可全力一战也,憋在血海几百万年,正好出出这口恶气!”冥河老祖傲然笑道,转身而去。 “教祖且慢!”白衣道人突然道。 冥河道:“道兄何事吩咐?” “无事,只是想起过去。不知道兄是否记得,天地初开,灵物稀少,仅几位大神,麒麟、凤凰、鲲鹏,而这茫茫九幽,却 只有你与我。” “你先悟道,又点化我,若无道兄,恐怕我还在天地间盲目飘荡,不知所然。” 冥河教祖道:“道兄为何突然提起数亿年前旧事?”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随口说出。道兄去吧,我在此敬候佳音。” 冥河教祖走出房间,来到大殿前门,几位弟子已经整顿妥当,只等老师下令。 冥河扫视一眼,道:“儿郎们,今天老祖召你们来是想做一件大事,亘古未有的大事!做之前,老祖有几句话问你们,你们在血海海底度过多少岁月?”下面嘈杂声一片,有的说几千年,有的说几万年,几百万年。 老祖点点头,继续问:“你们愿意继续待下去吗?” “不!不愿意!”这次声音异常整齐,不但整齐,而且慷慨激昂。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抓住,我们修罗一族就不必躲在血海深处,我们可以生活在陆地上,甚至去地仙界。”下面立刻响起轰动,走出血海,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梦,做了千万年的梦! “但是!要完成这件事并不简单,需要用我们的汗水、鲜血、生命来换取,你们愿意吗?” “愿意!我们都愿意!”所有修罗族人斩金截铁回答。 “好,本不应该带你们去,但老祖要布下九幽冥河大阵,此阵人越多,威力越大,相信你们也愿意亲手创造奇迹!现在你们就随老祖走出血海,做一件惊天动地大事!” 冥河帅修罗大军走出血海,此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章 黄雀在后计中计 冥河被困诛仙阵 上回说到冥河教主亲帅百万修罗大军,浩浩荡荡走出血海,上了奈何桥,直取酆都城。酆都怎敌百万大军?冥河教主一攻即破,吓得十殿阎王东躲西藏,地藏王菩萨弃道场而去,直奔西方。 冥河教主不做丝毫停留,率领大军,直奔函谷关,有九幽冥河大阵,便是圣人前来也有一战之力。 九幽冥河大阵、都天神煞大阵、河图洛书大阵、周天星斗大阵,并称四大奇阵,威力仅次于杀伤超强之诛仙阵。四大阵各有特色,九幽冥河大阵布成后,上达天庭,下至九幽,引来四水,围困敌人。这四水有:黄泉血水、天河弱水、地底冥水、天外蒙水。四水齐至威力无穷,可化万物,任你什么先天灵宝,法相金身,沾水一滴,不过片刻尽化灰灰。 九幽冥河大阵号称第一凶阵,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焦土千里,无一能幸免。且布阵者越多,威力越大,百万大军布阵,就算圣人来了,也要被困阵中。冥河教主敢将佛道一网打尽,一半因为他们已两败俱伤,另一半就凭借这九幽冥河大阵。教主冒灭族危险,率所有族人同去,虽是孤注一掷,却也信心满怀。 冥河教主走后,白衣道人难以静心,隐隐察觉危机,掐指一算却无任何异常,“定是哪位大神通者蒙蔽了天机,教我无法探知!只能仰仗天演大法,窥得天机。” 白衣道人拿出一把羽毛,共计十六根,比鹅毛细、长、直。白衣道人右手一抛,羽毛浮在半空中,随意飘荡。 这是一种占卦,白衣道人自创,名叫“十六天演大卦”,十六根羽毛最后所指方位决定吉凶。伏羲创八卦,传于后世,众人皆知,有些大神通过悟道,悟出不同的卜卦,如鲲鹏能从河图洛书中知晓天道。 道有千条,各取其一,不说孰高孰低,都是天道的体悟。 十六根羽毛先后停下,六根指天,六根指地,两根指西,两根指北。白衣道人面色阴沉,蓦然起身,打开房门。门外站一黄衣道人,手持菩提杖。 白衣道人冷笑道:“圣人驾到,未成远迎,乞望恕罪。” 道人笑曰:“无妨,无妨,我与道兄有一面之缘,今日特来探望。” 白衣道人曰:“我素来心直口直,敢问圣人前来何事?” “无事,无事,只想与你盘膝而坐,共悟天道。” “原来圣人也打诳语,你在函谷关设下陷阱,又蒙蔽天机,让我不得知,不能及时劝阻教主。我欲请教,圣人不生不灭,无欲无求,不受红尘诱惑,不受轮回之苦,为何插手凡间事?” 道人叹曰:“圣人有弟子,不得不插手。” 白衣道人怒曰:“圣人有弟子,我们就没有弟子耶!?圣人弟子福缘深厚,我们弟子就天生贫贱耶!?” 道人曰:“非是圣人偏袒,天道如此也。” 白衣道人冷笑:“上天注定教主今日身陷函谷关,修罗尽数灭族?” “正是如此,你道行不够,故不得知。”道人叹曰。 白衣道人曰:“恐今日我欲逆天而行!” 道人笑曰:“天生万物,生你,如何逆之?” 白衣道人曰:“不做这一场,心实难安,望圣人不吝赐教。”言罢拿出武器,竟想挑战圣人。 道人摇头曰:“螳臂当车尔,螳臂当车尔,不闻‘不成圣人,总为蝼蚁’耶?‘圣人’二字,岂能随意称呼?劝你返回屋内,静心悟道,一旦出手,道心大失,恐难再进。” 白衣道人强曰:“愿闻圣人大法,败而无悔,死而无憾!” 道人叹曰:“我怜惜你千万年苦修,不忍一战即毁。如此,你我赌一场,我在门口种一颗菩提树,若能砍断,你随意行动,去拦下冥河,我绝不相阻。若是不能,就暂退屋内,不得外出,三天后,此树自消。”言罢菩提杖脱手而去,落入地中,生根发芽,有九尺高,婴儿手臂粗细。 白衣道人忖度:“菩提树而已,竟如此欺我!且看我一剑砍断,再阻拦冥河道兄,希望来得及。”白衣道人抽出一根红色羽毛,长三尺三,名为“羽灵剑”,又名“赤炎剑”,虽名不见经传,但随主人本命修炼千万年,威力无穷,不输任何先天灵宝。 白衣道人一剑挥出,砍在菩提树腰,剑穿树而过,无丝毫痕迹,目能见之,兵刃穿而过,难动分毫,如井底月影,海市蜃景,能见不能触也。白衣道人催动法力,连砍九剑,剑剑如此,赤炎剑还是赤炎剑,菩提树还是菩提树。 道人笑曰:“你心不静,有情,有欲,故不能斩之。” 白衣道人曰:“无欲无情,乃圣人修为,你欺我修为不够,让我解圣人难题,如何能解?” 道人摇头曰:“世人皆言‘圣人无情’,非无情耶,乃忘情也!” 白衣道人望菩提树,望道人,突掷剑长叹:“冥河道兄,弟修为不够,难以逆天。那十六天演大卦卦象‘函谷关外,诛仙剑阵,冥河身陨,修罗灭族!’天意如此,难以违背!我眼见道兄自投困境却无力劝阻,眼见道兄亿年苦修,毁于一旦,不胜悲戚!道兄点化之恩,教导之义,无门回报!奈何圣人插手,愚弟不才,唯有空怀兴叹!”白衣道人回到房间,坐于蒲团,不住长叹。 不说白衣道人窥得天机,欲追回教主,又被圣人阻拦。且说冥河教主来到函谷关,见佛道之争结束,一个个面色枯黄,身受重伤。教主信心倍增,大笑道:“好!好!蛙蚌相争,渔翁得利。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孩儿们,布九幽冥河大阵!” 教主大旗一挥,大自在天波旬、湿婆、欲色天、大焚天等八大弟子,率领百万修罗军,站在八个方位,教主站在中央,总领大局。 冥河教主正要布阵,只听释迦摩尼曰:“道兄,此时正好!”说完抛出一物,佛道众人立刻精神抖擞,目射金光,流血者,受伤者,统统痊愈。 教主高呼:“不好,中了尔等奸计!” 但见十二金仙之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持四剑站于四方,此四剑曰: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乃四大先天至宝,有诗为证: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弭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正是太古第一杀阵,诛仙剑阵。此阵威力无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任你什么真仙金仙,佛祖罗汉,入得此阵,弹指间统统死绝,端得十分厉害,就连圣人都避而远之。当初封神此阵光彩四溢,今日重现函谷关,冥河教主性命休矣! 第一次封神,阐教灭门,通天教主受辱,镇教之宝诛仙剑阵被几位圣人瓜分,通天教主大弟子多宝道人携诛仙阵图拜入沙门,转世重修,即释迦摩尼佛,太上老君亲渡多宝出函谷关。元始天尊得诛仙四剑,赐予十二金仙之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 冥河教主实力通天,加之有元鼻、阿屠、北方玄元控水旗,修得四亿八千万无相血魔,厉害非常,号称圣人之下第一,若论单打独斗,莫敢出其右。更有九幽冥河大阵,百万修罗布阵,威力无穷。 欲擒冥河,唯有一法:佛道联手,立太古第一杀阵——诛仙剑阵,困之,灭之! 冥河教主并非三岁小儿,你布诛仙阵,他自动进阵。为将冥河引入诛仙阵,释迦摩尼与南极仙翁谋划许久,最终决定施展苦肉计,假装佛道有矛盾,相约函谷关战一回,凡败阵者,佯装重伤,冥河教主虽法力通天,但自大高傲,不善猜疑难辨真伪,定会误认佛道双双惨败,正是修罗族翻身好时机。 此计两年前便开始布置,八部天龙广力菩萨向龙女求亲就是开端,为安全保密,知晓者仅几位佛祖、几位菩萨、南极仙翁和十二金仙,连广力菩萨和龙女都被瞒在鼓里。 假如冥河教主不贪,攻下酆都便鸣金收兵,也不会有此一劫,但偏偏老祖肚大,妄想一口吞佛灭道,率修罗众 人前来函谷关,结果却是有来无回,想吃称砣崩了牙。 老祖眼前一暗,同徒子徒孙断了联系。原来这诛仙剑阵自成天地,冥河老祖在这片天,徒子徒孙却在另一片天。 老祖抬头,但见诛仙阵内昏昏暗暗,幽幽冥冥。昏昏暗暗,不分东西南北;幽幽冥冥,难知乾坤离兑。如寒冬深夜,平原旷野,天墨地黑,仰不见星月,俯不见五指。 冥河教主忽听一阵轰隆,转过身,一座青色祭台拔地而起,祭坛长九丈、宽九丈、高九丈,三九之数,乃天道之极也。祭坛上有数人,正是释迦摩尼,南极仙翁,十二金仙,几大佛祖,几方菩萨。 冥河教主怒斥曰:“尔等鼠辈!若有胆量,来单打独斗,凭借阵法算什么本事。” 释迦摩尼笑曰:“教主休要动怒,以免失了道心。教主贵为圣人之下第一,我们自知不敌,何必自取其辱?今就在诛仙阵内瞻仰教主大法,亦是合情合理。” 教主冷笑:“早闻佛祖善言辞,口若悬河、舌绽莲花,今日一见,恐传言只道出佛祖六分本事。” 释迦摩尼曰:“非是我逞口舌之利,实为教主理亏,一则教主实力在我等之上,单打独斗不合情理,二则教主兴兵侵犯,我们为正义之师,列阵以待,此乃常理也。” 教主讥笑曰:“分明是尔等设计陷害,反而错在我了?” 释迦摩尼曰:“事实如此,待我慢慢道来,我与道门师兄即没有挑战教主,也没有辱骂,只是演一场戏,教主若有兴趣,来了我们自然欢迎,若没有兴趣,不来我们也不会去请。且攻下酆都,若教主整顿军务,巩固城防,我们亦无可奈何。但教主眼高,小小酆都自然不能满足,地仙界才是教主所图也!教主既有侵犯之心,今被困诛仙阵,也怨不得我们。况教主英豪,舍十万妖王,鬼王,地魔,欲独身对抗诛仙阵,我等作为,却是圆了教主心愿。” 冥河教主遥视释迦摩尼,嘴唇两动,却没有说出口,想起临行前那几句话,仰天长叹:“道兄,错矣!悔不该不听道兄劝阻,如今被困函谷关,恐难生还。老祖无畏,要战便战,要死便死,只可怜那百万徒子徒孙,老祖误了他们!唉!” 释迦摩尼笑曰:“教主慈悲,感天动地,若上天有好生之德,定会护佑那百万修罗。” 此话不假,沙门不杀俘虏,全送至西牛贺洲充当佛子佛兵。 徒弟徒孙无忧,欲知教主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章 冥河断首诛仙阵 临阵不失真本色 上回说到教主不听劝阻,帅修罗大军前来函谷关,结果中了佛道陷阱,被困诛仙剑阵。 冥河教主道:“尔等不忌惮百万修罗,只忌惮老祖一人,这诛仙阵也是专为老祖而设,老祖早想挑战诛仙剑阵,今日恰有机会,不胜欣慰!动手之前,老祖有几句话问你们。” 冥河教主问南极仙翁:“仙翁,我与佛门仇怨甚深,不死不休,皆欲除之而后快,今日被佛门围困,老祖无话可说,但老祖与你道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尔等为何相助佛门,布诛仙剑阵,围困老祖,灭掉修罗?老祖自知今日大劫,你们若不说缘由,老祖死难瞑目矣!” 南极仙翁道:“我等与教主无仇无怨,但教主门下弟子在地仙界开山立派,具为邪门歪道,残害百姓,屠我正道中人。我等上体天道,下顺民心,不得已与佛门联手,布诛仙剑阵,又施计引教主入阵,得罪之处,还望教主体谅。” 冥河教主大笑道:“你太老实,谎话都不会说,不像你身边那几位,撒谎向来不动眼皮。佛门许诺了什么东西,才让你心动?” “老祖想想,他们有什么东西既拿得出手,又能打动你们。清净琉璃瓶?捆仙索?不,这些法宝太低级,拿不出手。二十四颗定海珠?这倒能拿出手,定海珠乃先天至宝,妙用无穷,连老祖都心仪已久,可惜燃灯老儿不愿意,离了定海珠,燃灯老儿什么都不是,若仇家寻上门,如何保全性命?“ “莫不是这诛仙阵图?有了此图,你们十二金仙手持太古第一杀阵,重获当年威风,是也不是?”南极仙翁没有作答,但目光闪躲,已然承认了。 “哈哈!哈哈!原来老祖身价如此高,价值先天至宝诛仙阵图,此生不虚,此生不虚也!”冥河教主仰天大笑,十二金仙互相一望,心想这冥河虽是修罗教主,但不失英雄本色,如此用计陷害,恐非正道。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愿伏诛冥河,得到诛仙阵图,早日了结这场恩怨。 其实冥河教主只猜对了一小半,既然圣人插手,这件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无论冥河教主,还是诛仙阵图,都不值得圣人亲自出马。这背后的秘密,冥河教主怕是没有机会知道了。 “教主,得罪了。”太乙真人提起诛仙剑,却是准备动手了。 冥河教主扶正日月乾坤冠,双手一展,握着两把灵剑,祭出北方玄元控水旗。好一个血海霸主,修罗教主!但见其左手持元鼻,右手持阿屠,背插五方五色旗,豪情万丈,霸气通天,无有匹敌!后人有诗为证:气吞山河,志满云霄;吼一声肝胆俱裂,踏一脚海动山摇;莫问天下谁第一,幽冥血海有老祖! 虽遭计算,被困诛仙阵,冥河教主仍不失男儿英雄本色。 冥河教主大喝道:“来吧,让老祖领教太古第一杀阵!” 冥河气势如虹,十二金仙面面相窥,英雄惜英雄,不忍下手,沙门诸人是面皮冷笑,笑冥河太不自量力,诛仙之威,凡人岂能挑战?。 “得罪了。”太乙真人唱声诺,右手一挥,红色剑气凌厉而出,高数万丈,上通三十三天,下至九幽黄泉,阵有多大,剑气便有多大。 剑气速度极快,转眼即到面前,这是诛仙剑气,老祖不敢托大,架元鼻抵挡。碰撞几无声,剑气消,阿鼻断。 老祖面色发青,心忖诛仙威力大出意料,不逊那“太古第一杀阵”之威名。 老祖抬头,剑气再来,老祖架阿屠,剑气过,阿屠折。 太乙真人拄剑长喘,气色虚弱,原来发动诛仙剑气,法力消耗极大,太乙真人修为高深,尚且只能发动两次,何况常人也。 广成子接过太乙师弟位置,挥动绝仙剑,一道白色剑气从祭坛上激射而出。 冥河老祖扔掉剑柄,取出五方五色旗,忖道:“这旗号称防御至宝,恐能多挡几回合,免得丢了面子。”剑气没入旗帜,旗面出现大洞,再来一股剑气,北方玄元控水旗拦腰而断,旗面化作碎条。 该先天灵宝最终陨落,自此以后,五方五色旗便更名为四方四色旗矣! 冥河老祖见碎片纷飞,忽然大喝:“老祖一定要挨到第八剑!” 老祖身躯爆开,化作无数血影,朝祭坛扑来。正是冥河修成四亿八千万无相血魔,血魔实力尚在散仙之上,四亿八千万齐出,威力无穷。燃灯佛祖见冥河殊死一搏气势滔天,急呼道:“道兄,快快发动剑气!” 赤精子提陷仙剑走出,道:“佛祖莫慌,且看陷仙神威!”一道蓝色剑光飞出,四亿八千万无相血魔转瞬消失两亿四千万,再一剑,无相血魔全部消失。空地出现一人,面色惨白,道冠倾斜,长发蓬乱,猩红道袍再添几朵血云。 老祖咳出几口淤血,双手缓缓扶正日月乾坤冠,眼中出现一道紫色剑气,老祖没有恐慌,没有遗憾,唯有大空虚、大寂灭、大解脱。正是佛家所求最高境界,冥河教主在最后时刻领悟了。 诛仙剑气过,老祖化作灰灰,从天地间消失。地面出现一滩污血,冥河老祖本是一胎盘,胎盘里有精血,先天而生,不入五行,不入轮回,故灭不得。释迦摩尼唱声佛号,拂袖收了污血。污血无法力,无意识,已非冥河矣。 冥河陨落,呜咽声响彻寰宇。修佛者面露微笑,修道者摇头轻叹,巫、妖二族抬抬眼皮,事不关己,己不关心,三界魔宗仰天大哭,“今失教主,我魔宗再无出头之日也!”。 却说血海之底,修罗残余知老祖已死,或悲痛欲绝,或气愤填膺欲为老祖报仇,其中五公主、九公主、十三公主、二十六公主、四十九公主帅众勇士走出血海,前往函谷关,寻佛道报仇。 五位公主迈出宫门,迎面撞上道人,但见此道人一袭白衣,仙袂飘飘,手持白羽扇,脚踏登云鞋。 道人曰:“尔等何去?” “函谷关!”五位公主齐道。 白衣道人摇头曰:“不得去,去不得。” 几位公主皆不识道人,呵斥曰:“何方妖道,休得胡言乱语,劝你快快离去,免得性命不全。” 白衣道人凝目望去,几位公主气运衰败,天命晦朔,俨然命不长矣。 “也罢,也罢,几位终有轮回之苦,死在本祖手中,总好过葬身佛道。”白衣道人右手一翻,数片羽毛落下,此羽毛大若席盖,重若泰山,几位公主未及反应,皆被压成肉泥,元神离窍,道人收入袖中。 里面听见动静,皆奔出大殿,见此惨景,无不掩面而泣,大公主却识得白衣道人,泣道:“世尊,几位妹妹若有得罪之处,望您多包涵,何故如此,伤其性命?” 白衣道人曰:“非是我不通情理,乃几位公主命中注定也,天意怎可违?”众修罗听闻是天意,面色好转。 大公主跪于白衣道人面前,三跪九拜:“请世尊为教主报仇!” 白衣道人曰:“教主行前,已将诸事吩咐与我,休提报仇,否则修罗族尽灭!你等只需进闭血海大阵,居深宫高围,万不可出血海半步,否则性命不保。你等性命事小,修罗灭族事大,你们若死,修罗一族香火尽灭,再难延续!” “莫要沾惹是非,只需精心悟道,提高自身修为,早日成圣。‘不成圣人,终为蝼蚁’,若修罗有圣人,何故至此?” 大公主道:“世尊所言甚是,只是天道漫漫,要成圣谈何容易,教主徘徊圣人门外千万年,终不能通晓天道,才有今日之祸。我等愚钝,如何成圣?” “这我自知,如今重任在我等身上,不成圣人,修罗难以复兴,望你们以修罗大业为重,休要被仇恨蒙了眼。”白衣道人宣道:“从今以后大公主执掌修罗五百年,只能苦修,不许出血海半步,若有违背,当囚于地狱黄泉,永世不得解脱!你等暂且散去,好生修炼,五千年后本尊再来考验你等是否进步。” 白衣道人说完驾 云而去,路过酆都城,把几位公主元神投入六道轮回,都是血海中人,无残害之心,只望借轮回重修,消除她们身上戾气。离开酆都,白衣道人又去函谷关,冥河教主有大恩大义,不得不讨说法。 冥河伏诛,释迦摩尼诛杀天波旬、欲色天、大梵天、湿婆等几大弟子,又将百万修罗尽数收入袖中,这些修罗孽根尚欠,还可回头,在极乐世界听几年佛,便可尽去修罗本性,成为佛子佛兵。 众仙撤去诛仙阵,收了诛仙四剑。南极仙翁不见诛仙阵图,道:“佛祖,如今冥河已诛,可按先前之说,送出诛仙阵图。” 释迦摩尼唱声佛号:“佛祖有人请!” 释迦摩尼头顶出现一片庆云,走下一位佛祖,正是昔日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今日西方佛祖多宝如来。多宝如来双掌合拢,唱到:“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过去现在未来佛!仙翁有请,不得不来。” 仙翁道:“佛祖说笑了,先前之约乃诛仙阵图,并非多宝佛祖。” 多宝如来截口道:“阿弥陀佛,仙翁有所不知,老君渡我出函谷关,再世为佛。数年前,佛斩去恶尸,斩出了我多宝,也斩出诛仙阵图,故诛仙阵图即是本尊,本尊即是诛仙阵图,仙翁有请,本尊荣幸之至。” 南极仙翁方知上了当,着了道,正想翻脸,但对方势大,且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四位师弟因发动诛仙剑气,法力消耗巨大,如果现在翻脸,定是不敌佛门,自取其辱耳。 仙翁怒道:“尔等诚信,实如顶上毛发一般!”众人拂袖而去。 释迦摩尼目送仙翁,面皮微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道门聚齐诛仙剑阵,佛道迟早会翻脸,对手变强,就是自己削弱。” 观音尊者上前道:“佛祖,此行收服冥河,教化修罗众人,乃无上功德,可编为典故,在佛国广为传颂。” 释迦摩尼道:“此乃天数,注定如此,我等不过顺应天数罢了,焉有功德可言?还是返回灵山,精心修炼,早日成就圣人,方是正道。” 观音尊者道:“偌。” 众佛、众菩萨、众罗汉驾云而去,返回小乘佛教,灵山圣地。 第六章 白衣道人赴恩义 释迦摩尼再重修 西牛贺州有佛国上百,佛徒千万,往西有朱紫国,屋顶、街道、城墙,全镀金色,大放光华,不愧是几大佛国之一。 释迦摩尼行到朱紫国上空,正要说话,忽见空中落下片片雪花,有大有小,大如斗箕,小如针芒,飞雪渐浓,不过须弥,漫天遍地,目不能识物。 长臂罗汉奇道:“怪事,怪事,如今四月,竟落下飞雪。”又伸出手,雪花入掌即化,无一丝痕迹。 长臂罗汉道:“此雪能见,能闻,而不能触,莫非幻觉耶?” 释迦摩尼笑道:“长臂莫要乱言,我在极乐世界听老师讲道,却闻得一二,此非飘雪,实乃白羽也,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故能见而不能触。” 众人恭敬道:“愿佛祖赐教。” 释迦摩尼道:“要知此物,需知太古歇语‘鸿蒙之初无灵物,一羽一碟一葫芦’。” 众人又问:“此是何意?” 释迦摩尼道:“天道伊始到如今经历三个阶段,称为鸿蒙初期,鸿蒙中期,鸿蒙后期。鸿蒙初期万物未化,仅有三千八百道鸿蒙紫气在宇宙间游荡……” 佛祖讲到此,突然停止,面朝东方,笑道:“现在恐无时间详解,你们随我迎接高人。”众佛回头,只见飞雪深处走出一道人,头戴千鹤飞流冠,身着白绫泣雪袍,一身素白,飘飘渺渺,潇潇洒洒,投足间暗合天道,举止里心旷神怡。 众佛眼前一亮,从未见过如此潇洒之人,释迦摩尼笑曰:“我自问阅仙无数,但真正称得上神仙二字者,唯有道兄一人!” 白衣道人曰:“佛祖谬赞,我不过世外散仙,怎当得如此盛赞?” 释迦摩尼叹曰:“单就这份谦让,已让无数神仙惭愧,不知道兄在何处修道?” “以天为窗,以地为塌,居无定所,遨游天下。” 释迦摩尼鼓掌曰:“萧萧遥遥,好不自在!不知道兄可愿入我佛门,以道兄修为,应封‘自为自在佛’。” 白衣道人拜三拜,曰:“承蒙佛祖推荐,我不甚感激,还望佛祖多多扶持。” 佛祖笑曰:“道门衰退,佛门当兴,此乃天意,道兄入我佛门,是大机缘,佛门得道兄,亦是大福缘。”释迦摩尼为表示尊重,走下坐台,亲手扶起白衣道人。 白衣道人举目望释迦摩尼,恍然展颜一笑,逍遥、洒脱、自然,仿佛心愿已了,到了大虚空、大寂灭之境界,佛祖不由一呆。 白衣道人忽曰:“冥河道兄,我无法救你,只能用这种方法报答你的点化之恩,教导之义!”白衣道人说完引爆元神。但见金光闪过,众佛被气浪击退数百米,释迦摩尼离得最近,被炸得四肢破碎,金身暗淡,若要恢复神通,只能再世重修。 释迦摩尼叹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此方式报答恩情,何其壮哉!冥河教主,你有此好友,虽死无憾矣!”污血静静飘在空中,全无意识,已非先前那个圣人之下第一冥河教主,而是一块先天而生之胎盘。 释迦摩尼转身道:“你等回去,老师自有安排,我入世重修,五千年后,再返灵山。” 众人道:“佛祖珍重。” 释迦摩尼点点头,解身入六道轮回之天道,众佛护送污血返回灵山。 燃灯古佛携污血入极乐世界,此处大地铺满黄金,一半种金莲,一半种菩提树。极乐世界中央有一浮屠塔,燃灯推门而入,里面有两位道人,一位面色苦黄,坐九品莲台,正是接引道人,又名阿弥陀佛。一位着太极泣火袍,持七宝妙树,却是准提道人,曾化名菩提祖师,点化孙悟空。 燃灯古佛上前,再拜,曰:“回两位老师法旨,冥河已诛,修罗已灭,此行函谷关大功告成。” 准提道人笑曰:“如此甚好。”右手一招,污血从燃灯袖中飞出,入右侧八宝功德池,污水在水面游两圈,又沉下水底。此时又听燃灯道:“不过途中出现白衣道人,趁佛祖不防,自爆元婴,佛祖金身受损,不得的入世重修,我门损失重大。” “恩。”准提道人颔首曰:“此乃天意,释迦摩尼合该有此一劫,不渡此劫,难成大道。释迦摩尼已然知晓,故意如此,否则那道人也无从得手。” 燃灯古佛曰:“老师,那道人是何来历,弟子从未听说。” 准提道人曰:“想起来,我与他还有一面之缘,天地初开之时,我与你师伯,道门三清、女娲、鲲鹏等在紫霄宫前听鸿钧老师讲道。一日,凭空出现白色羽毛,长百尺,缓缓飘下,老师停止讲道,笑曰‘你来这紫霄宫,难道又将天地游遍了?’那羽毛围老师转三圈,拜三拜,又凭空消失。” “听老师说起,那羽毛生于鸿蒙,无定根,出生便四处飘荡,这已是第三次前来紫霄宫。第二次来老师也在讲道,坐前仅有盘古大神一人,第一次老师还未悟道,由此可见,此物恐怕还在老师之前。老师也言‘鸿蒙之初无灵物,一羽一碟一葫芦’,这些都先老师而生。老师得玉牒成道,化一为三,便是后来之太极图、盘古幡、东皇钟。” “那羽毛最后一次飘游天地落入血海,得冥河教主指点,化成人形,从此不再露面,一心苦修,今日伏诛冥河,他不得已出来,重伤释迦摩尼,为冥河报仇,此亦是天数。释迦摩尼入世重修,你可坐镇灵山,掌管小乘佛教,五千年后率佛陀共迎佛祖回归。” “诺。”燃灯古佛再拜,退出。 此时污血浮上水面,阿弥陀佛望了一眼,污血又沉下,阿弥陀佛叹了口气。 准提道人问:“师兄,为何感叹?” 阿弥陀佛道:“昔日于紫霄宫前听老师讲道,冥河就在身后,今日一见,竟被打回原形,千万年苦修化为泡影,沦为浮云,因此感叹。” 准提道人曰:“师兄不必如此,此乃天意,我们不过顺天行事。” “我如何不知,只是天道难测,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冥河道行高深,尚落得如此下场,何况常人耶?” 准提道人曰:“正是如此,渡天下万民脱离苦海,便成我佛门第一宗旨。函谷关一会,道门已大不如以前,该我佛门大兴,此亦是天数。” 阿弥陀佛曰:“师弟所言极是,只是我们圣人不能随便出山,诸多事情,宜交弟子处理,否则旁人笑我以大欺小。” 准提道人曰:“师兄言之有理,此后非大灾大难,断我佛门气运,不得出山,圣人虽万劫不灭,无因无果,也不宜沾惹太多凡尘。” 这边燃灯古佛走出极乐世界,那边南极仙翁前往三十三天外之弥罗天,朝拜老师,交还法旨,他老师不是别人,正是混元无极太上至尊教主,三清之上清圣人元始天尊。 南极仙翁上禀函谷关之会,又恨恨道:“释迦摩尼明知诛仙阵图与多宝如来融合,还拿诛仙阵图做交换,着实可恶!” 元始天尊笑曰:“天道分明,是非终有报,释迦摩尼今日种下苦因,来日必得苦果,休要因凡尘器物,扰乱道心。” 南极仙翁曰:“谨尊老师教诲,但自巫妖相争,双双陨落,我道门便是正统,上次封神,三教师弟多有劫数,西方二教主趁机渡门下弟子入他沙门,九十九元会后,西方沙门大兴,今又诛灭修罗,渐至巅峰,恐对我道门不利。” 元始天尊笑曰:“道门方是盘古正宗,西方沙门不过旁门左道耳,不必忧虑。只是九九乃天道之极,九九元会将有一大杀戒,不得不防,你可命门下弟子,紧闭洞门,潜心修道,日颂黄庭两三卷,休管凡间红尘事,否则杀戒一到,无论修为高低,具成灰灰。” 仙翁曰:“尊老师法旨。”再拜,出弥罗天,向众师弟颁老师法旨不表。 却说方才冥河教主攻占酆都,十大阎王吓得东躲西藏,共举秦广王前往天庭寻求援助,地府到天庭路途漫漫,不下几亿里,秦广王法力不够,驾云速 度慢,半天才走到天庭,秦广王跌跌撞撞闯进南天门,直奔大殿,玉皇大帝正接见四海龙王,忽见一人面色恐慌,披头散发闯进来。玉帝喝斥道:“秦广王!你既为仙卿,岂可如此失礼!丢我仙家面皮!来人啊,拖下去,斩!” 秦广王扑通跪下,胡乱整理衣襟道:“陛下息怒,小仙实有原委,失礼之处,万死之罪,还期望陛下饶恕。” 玉皇大帝道:“也罢,就让你开口,若不能说服,难逃断头台一刀!” 秦广王畏畏缩缩,连忙说出冥河进攻,酆都失陷,玉皇大帝听完面色骤变,急道:“速传诸仙入殿,商议大事!再命千里眼、顺风耳调查事情原委。” 值班侍卫急忙退出,边跑边想:上次这般紧急还是妖族七圣进攻天庭,齐天大圣打上凌霄宝殿,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大事。 欲知天庭玉帝如何处置,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章 公主贪玩闯大祸 龙女报应入轮回 不过片刻,众仙各自归位,千里眼、顺风耳回禀道:“启禀陛下,我等已探测清楚,那冥河教主攻下酆都,又率修罗大军直奔函谷关,佛道突然停止争斗,双双联手,布下诛仙剑阵,诛杀冥河,收服百万修罗军。” 众仙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玉皇大帝道:“修罗灭族,于我天庭是好事,地藏王菩萨曾许下大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现修罗已灭,地狱已空,菩萨可将道场搬出地府?” 千里眼双眼一睁,射出两道金光,直达九幽地府。片刻后,千里眼上禀:“陛下,菩萨还在地府,道场中多了几座金身,不知是哪几位方佛祖。” 玉皇大帝怒道:“佛门全无诚信!当初封神承诺天庭管理地府,他们难道想染指不成?” 玉帝扫视一眼,问:“众仙对此有何看法?” 仙班走出一人,高九尺,身披金甲,手托三十三天黄金玲珑宝塔,正是哪吒之父,托塔天王李靖,李靖手掩玉笏,道:“佛门此举旨在教化冤魂厉鬼,助天庭管理地府,正是善事,陛下应亲自前往,以示谢意。” 玉皇大帝眯着眼睛,忖道:“李靖到底是佛门弟子,胳膊肘往外拐,替佛门说话。”天庭虽然名号响亮,顶多是管理组织,没有自己的国度、人民,难以壮大,地府虽条件恶劣,但尚未开发,又多天材地宝,若投下太阳星、太阳星之光辉,不过万千年,就可与地仙界媲美。玉皇大帝早有改造地府之心,奈何修罗一族存在,现在修罗已灭,佛门却又来染指,叫他如何不气。 仙班走出一仙,粉面朱唇、英气逼人,正是闹海小哪吒,今日三太子。哪吒奏道:“陛下,小仙认为不可,一则佛门应信守诺言,二则地府既归天庭管,佛门便无插手之理。”三太子拜在太乙真人门下,龙女之师兄,对佛门仇怨甚深,忍不住跳出来指责。 托塔天王剜视哪吒,虚晃手中三十三天玲珑黄金宝塔,仿佛道:“莫要再说,否则将你收入塔中,受三味真火之灾。”哪吒不敢再言,退回班列,眼角不时斜瞟天王,观其面色。 玉皇大帝正要开口,突然刮起大风,好一恶风,吹得玉盘乱飞,天地失色,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地上杯盘狼藉,果瓜乱滚。 玉帝大怒曰:“执殿卫士何在!速去查来,无论是谁,定要严办!”执殿卫士告声“喏”,随即离去,不过片刻,卫士复归大殿,唯唯诺诺,欲言还止。 玉帝问:“是何缘故?” 执殿卫士答:“五公主与广寒仙子把玩风婆婆之风带,一时不注意,失了控制,引起一场大风。” 玉帝听闻自己女儿,心立时软下,不忍心处置亲身骨肉,下面诸仙冷笑连连,笑玉帝偏袒,说话不作数。 玉帝脸色发紫,心中一堵,大声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纵然是天帝之女也不能例外,传令下去,五公主和广寒仙子触犯天条,剔去仙骨,压上斩仙台!立刻执行,不得延误!” 玉帝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声高呼“王母娘娘驾到!”一位女仙在凤仪孔屏簇拥下,走进大殿,正是瑶池之主,玉帝之妻,王母娘娘。 众仙心忖道:“王母娘娘来的可真及时,恐玉帝之话难以兑现。”玉帝皱眉道:“你来此作甚?”王母娘娘道:“听说有人要处决我亲生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焉有不来之理?” 玉帝听了不满道:“她也是我女儿,但触犯天条,不得不上斩仙台。” “那你连我一起斩算了!”王母娘娘道:“我已经失去小七,再不能失去小五!” “胡闹!真是胡闹!”玉帝勃然大怒,这帮神仙不给面子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家人都来为难。 众仙见玉帝和王母在大殿上争执起来,心中好笑,嘴里却齐声道:“王母娘娘不要生气,待我们劝劝陛下。陛下,五公主年龄小,不懂事,就算稍有触犯天条,也应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等乞望陛下收回成命,饶恕五公主和广寒仙子。” 玉帝佯装迟疑,道:“既然众仙家为那孽女求情,就免她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令下去,将五公主与广寒仙子除去仙籍,贬为凡人,受轮回之苦五百年!”玉帝自然不想处死女儿,现在众仙给台阶,也就顺势下了,但还是要治罪,否则说出的话不算数,今后如何服众? 王母娘娘还想说什么,玉帝双目一瞪,道:“看看你,把几个女儿惯成什么样子!下次再遇这种事,决不轻饶!”长袖一挥,走进后殿。 执殿侍卫执行命令,五公主、广寒仙子与姐妹告别,众女仙哭哭啼啼,粉面梨花带雨,伤心肝肠寸断。公主又和王母娘娘告别,娘娘道:“我的儿,千万别怪你父亲,他也有难言之隐,这玉帝不好当啊!” 五公主懂事道:“母亲,孩儿知道,怪只怪孩儿一时贪玩,创下弥天大祸,怨不得父亲。” 王母娘娘泣道:“我的好儿,到下面你要学会照顾自己,万事小心,娘要五千年才能再见你了。”五公主依依惜别,待时辰已到,执殿侍卫押两女仙去地府,投入六道轮回之人间道,不表。 且说还有一灾,降临英姿过人、巾帼须眉小龙女身上。 乾元山金光洞,龙女坐于蒲团上,满脸怒容,太乙真人望一眼,道:“我知你怪为师以你为棋子假意与广力菩萨起纷争,导演一场戏,引冥河入诛仙阵,是否?” 龙女道:“弟子不敢,强者为棋手,弱者为棋子,自古有之。”她不愿意被别人当成棋子,而且这人还是最亲最近老师。 “这孩子终难逃一劫。”太乙真人叹气道:“你下山吧,你我师徒缘尽于此。”太乙还有半句话没有出口:“走出金光洞半步,你性命难保。” 龙女也不扭捏,伸直腰,恭恭敬敬叩三个响头,道:“谢老师传授之大恩大德。”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留恋。走出洞外,才长长叹口气。 龙女下山,远处站一人,正是广力菩萨之师,功德华佛。 功德华佛见了龙女,停止念珠,唱佛号:“阿弥陀佛,等候仙女多时。” 龙女奇道:“你等我有何事?函谷关之事已了,你我再无因果。” 功德华佛道:“有因果,有因果,仙女是否说过‘我看你那老师也在误人子弟,还不如拜我为师’,这等言语?” 龙女记着了,傲然道:“正是我说,如何?你那弟子确技不如人。” 功德华佛摇首道:“唉,大劫以至,尚不知悔改,也罢,也罢,我就送你一程。”手中佛珠抛出,龙女闪不及,打碎天灵盖,三魂七魄统统离体,前往六道轮回。 函谷关外,冥河伏诛之地,有一位道人,头戴紫金道冠,身着月白道袍,道人遥望天边那片红云,叹道:“九九元会已到,再逢杀戒,也不知多少生灵逃过此劫。” 后人有诗为证:“诛仙出兮,冥河伏矣;白衣亡兮,拜大义矣;龙女辞兮;因果报矣;大劫至兮,圣人出矣。”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卷分解。 第一章 勐腊雷都享盛名 雷霆崖前显神迹 夏日傍晚,乌云密布,空气闷得仿佛冻结,人们站在屋檐下,仰望天空,期待着什么。 一道闪电撕碎夜空,将大地照得通明,接着传来一声巨响,顿时双耳轰鸣,气血翻腾,仿佛在胸中炸开。这便是闪电的魅力。 有人拿闪电媲美流星,它们都是瞬间的美,刹那间的绚丽竟是如此震撼,让人难以忘怀,所不同的是,流星是优美的,快速的,以最美姿态划过夜空,在人们心中留下深深烙印。闪电是粗野的美,它经常以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撕碎夜空。 对闪电爱好者而言,没去过“雷都”,就像逛窑子没带钱一样遗憾。我国有两个“雷都”,一个在云南西双版纳的勐腊县,另一个在海南岛,其中又以勐腊更出名,年平均雷暴日长达二百多天,早春三月就出现第一声春雷,一直轰到十一月份,有时深冬也能听见响雷,这在世界其他地方绝不多见。 勐腊县县城以北十五公里有座周公山,山腰有片空地,足球场大小,人们称为雷霆崖,是雷都的雷都。夏天你站在崖上,身边数雷齐发,闪电交织成渔网,将你罩在其中,就像身在雷暴之眼。 这里曾发生过多起意外,却仍然无法阻止天文爱好者、摄影者、冒险者的脚步,他们都向往站在雷霆崖中央,感受万雷齐发的震撼,有性命危险也满不在乎。 为此勐腊县政府已经下达通告,不准常人轻易登上雷霆崖,除非有专家陪同。难道那些雷电长了眼睛,认识专家,还是专家头上插着避雷针?其中深意令人费解。 今夜雷暴异常疯狂,经常数雷齐下,轰在雷霆崖上,让原本伤痕累累的岩石再受创伤。雷霆崖上没有人,也没有摄像机,反而有九个葫芦,有大有小,大的高半米,小的比拳头还小。葫芦排成一个圆,雷电闪过,葫芦上隐隐出现一些咒文。这些葫芦有什么用?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有人想收集雷电? 一道闪电仿佛看见地上葫芦,怒吼一声,从九天外劈下,葫芦顿时炸飞,碎片上冒着黑烟落下。这根闪电只有婴儿手臂粗,其中蕴含电量高达几万伏,足够一个家庭消耗半年,用葫芦收集雷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闪电劈下,另一个葫芦被劈成渣渣,这个葫芦绣着行云开月图,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明朝古董,值不少钱,现在却变成了一撮黑灰。 雷霆崖的雷电有个显著特征,就是无论平时响得如何厉害,到了晚上十二点就会全部停止,平息一刻钟,之后又会响起。这一刻钟被戏称是雷电的交接班。这一现象从秦朝开始,到今天两千多年,没有一天改变,至于其中的原因,许多气候专家也不能解释,只说是太阳、月亮、星星、地形等共同作用的结果。 十二点一到,所有闪电立刻消失,四周一片安静,就像一群吵闹的孩子突然被母亲喝停。淡淡月光中,一道黑影串上雷霆崖,看一眼地上的葫芦碎片,又看看那个依然挺立的黄皮葫芦,道:“真是便宜无好货,还是我用别墅换来的家伙经得起雷电考验,其余全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这些都是流传几百年的古董,放在架子上观赏还可以,一到这里就和普通葫芦没两样,早知道只带这个黄皮葫芦过来就够了。不知道它有没有吸收满,算了,回去再慢慢研究。” 罗休用布袋收起黄皮葫芦,正要离开,看着地上碎片,心想还有十五分钟才降雷,干脆看看再走。罗休蹲下身,捡起葫芦碎片研究一番,看是自己的驭雷阵出错,还是葫芦本身质量不足。 罗休正在研究,突然射来两道电筒光,“不好!被发现了,快闪!”罗休一个激灵,伸手在腿上拍一张黄符,人影一晃,钻进树林深处。 来人越走越近,两分钟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说李哥,这大半夜的,哪有人啊,咱们回去接着睡算了。”此人边说边打哈欠,看来是被李哥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还没有睡醒。 李哥道:“小周,我刚才用红外线望眼镜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人在这边晃动,上面再三强调雷霆崖危险,限制外人进入,你我还是小心点,免得丢饭碗啊。” 罗休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藏在树林中,看着两个影子,忖道:“原来是气象监测站的值班人员,那边过来只要几分钟,这次大意了,没有想到这点,但愿别吓坏他们。” 小周不情愿跟在后面,嘴里喋喋不休:“李哥,哪里有人?要么是你看错了,要么就是有鬼!”他身在雷霆崖,心却还在温柔乡。 李哥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小周没提防,撞上老周,正要开口,突然见手电直直照在地上,李哥满脸严肃。小周从未见过李哥如此严肃过,顺着光看见一些碎片,其中有半个扣在地上,正好是葫芦形状。 小周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葫芦?这里?葫芦为什么在这里,这里为什么有葫芦?”小周后背突然一凉,浑身一颤,“该不会真的说中了,我们见鬼了!” 小周说着往李哥身后躲。李哥笑骂道:“你胆子还是这样小,和苍蝇差不多,这世上哪有鬼,咱可是唯物主义者,你看着是什么?”李哥的手电照在一个脚印上,小周看了心里稍安,还是皱眉道:“原来真的是人,不过这大半夜的,他来这里干什么?还有这些葫芦有什么用?” “这些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天咱哥俩会上报纸头条,小小出名一次,说不定上面一高兴,就升我们的职,把我们调回去。”李哥说的十分自信。 小周满脸疑惑:“李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报纸头条,出名,升官,这是哪跟哪的事!” 李哥神秘一笑:“算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明天去山下领报纸就明白了。”李哥说着掏出手机,得意道:“诺基亚最新品牌,几大千哩,现在就看看它的拍照效果。”他把地上葫芦碎片,脚印等所有痕迹拍下来。 罗休在树后听得一清二楚,正要出去阻止,转眼一想,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认识同道中人的机会。 罗休拜在炼器宗门下,师父、师叔在拜师当天被几个妖精找上门,同归于尽了,现在整个炼器宗只有罗休一人,师父是他,徒弟也是他。说好听点是炼器宗宗主,说难听点就是孤家寡人、光杆司令。 罗休把师父师叔埋葬就下山了,说是修真问道,其实和偷鸡摸狗差不多,平时只敢在家里打坐,想接触接触大自然,还要跑进深山老林,深怕别人当自己是怪物,更怕被科学家抓去做实验。 孤独啊,寂寞啊,罗休下山最大愿望就是遇见同道中人,证明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修真者,否则罗休认为只有自己还在傻傻修真问道,感觉就像全世界人都死光光,只剩自己一个了。 还有一个愿望,罗休想知道现在到达什么境界了,每天早上起床感觉都有点收获,但几年下来发现还是凡人一个,除了饭量减少,看美女眼睛贼亮之外就没有其他改变。 有几次罗休想把炼器宗的门牌烧了,如果不是师父临终前哭着求着要把炼器宗延续下去,鬼才愿意修道! 罗休最大愿望就是上上小网,耍耍游戏,泡泡美妞,到全国旅游一圈,修道有什么好,吃素菜,喝开水,清心寡欲,在大街上多看几眼美女都会动摇道心,完全不符合21世纪新青年标准。罗休估计现在修道的人是凤毛麟角,或许全世界真的只有自己一个。 不过近一年来,罗休体会到修道的好处了,吃得少,穿的薄,欣赏美女目光犀利,这些不用说,关键是整个人每天都很清新,好像越活越年轻。另外画一些黄符,炼一些小法宝也很有意思,这也算枯燥无味修道生涯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小周和李哥已经回去,罗休等他们彻底消失才从树后走出,拿出一道黄符,挂在树上,由于是柏树,树叶茂密,别人很难发现。“祖师爷保佑,三天之内千万有人来。”罗休作了两个揖,一道急速符拍 在大腿上,以六十码速度冲下山。 罗休赶回山下小镇已经一点半了,街上灯光昏暗,四周非常安静,除了狗追耗子,猫追狗以外就没有其他声音。罗休走向旅馆,这里是西双版纳境内,傣族人居多,这边的旅馆外面是傣家竹楼,里面却是大城市的装修。 罗休站在楼下,望着二楼窗台,上下估量,心想:“四米高,应该没问题,就算跳不上去也就摔断一条腿。”罗休四下一望,确定没人后在腿上拍一张飞行符,双腿一弯,一弹,拔地而起,最后稳稳落在窗台上。罗休立刻跳进屋子,他可不愿被别人当作蜘蛛侠、蝙蝠侠等非人类。 罗休撕掉腿上的一张飞行符,两张极速符,看着颜色变淡的黄符,摇头道:“三百块钱就这样消失了,这一次性的物品用起就是心疼,不过没办法,一个低级法宝至少几百万,太贵了,比别墅还贵,而就凭我那点身家……” 罗休看见这三张符就火大,以前小说里,电视上,别人画符挺简单,拿只毛笔,沾点墨水,草纸上乱舞几笔就大功告成,后来才知道纯粹是曲解国粹,画符要上好朱砂、墨玉、珍珠粉、百年冰水,就连那张纸都不是普通草纸,黑狗皮掺和宣纸,统统算下来,每张符摊一百多,还不算自己的人工费。 第二章 大旱天深夜闻密 施巧舌罗休得宝 罗休从布袋里拿出黄皮葫芦,小心翼翼捧在手里,道:“现在该检验成果了,大哥,千万别让我失望,这可是我的全部家产,如果没效果,我立刻跳楼自杀!” 这是罗休第一个法宝,去年七月,罗休和朋友到贵州旅游,车子坏了,只能在一个小村农家暂住几晚,而朋友就去城里买零件修车。 那时正逢大旱,地里庄稼干的像枯草,有些裂口比脚还大,几个县严重缺水,别说灌溉,就连饮用水都困难,人们排队守着古井,等水一滴滴渗出,接满一桶立刻换人,绝不浪费一点一滴。 那时罗休修道还没有入门,对水的需求和常人一样,每当罗休舔着发干嘴唇,心中就会破骂“老子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这句话前前后后说了几千遍。 几天过去,朋友还没有回来,估计这边大旱,躲进城里享福了,反正有罗休看车。罗休知道了气的半死,打算连夜向主人辞行,第二天就走。这家只有三个人,爷爷姥姥,小孙女谢小蕊,罗休先前聊天时知道孙女的父母都在外面挣钱,一年难得回来几次,挣的钱也刚够糊口。 已经十点半了,老人房间灯还亮着,罗休心想不能打扰别人老两口说夜话,正要离开,突然听见“宝贝”二字。人都有好奇心,罗休听大娘说去拿什么宝贝,立刻来了兴趣,悄悄蹲在窗台下,耳朵贴在墙上,当上了隔墙那只“耳”。 虽然两老把声音压得很低,罗休还是能勉强听见,“老头子,口又渴了,去宝贝里面取点水。”这是老婆婆的声音。 “臭婆子,吃饭时才喝了,现在又渴!忍忍吧,明早再说。”这是老大爷声音,有些粗,乡村里面的老夫老妻都是这样。 “等明天,还不把人渴死!快去!快去!”说完传出一个清脆声音“啪!” “哎哟,臭老婆子,手真重!想打死我哇?”老头窸窸窣窣起床,满口抱怨,“这个臭老婆子,就知道麻烦我和我的宝贝。” “死老头!小声点,别被外人听见,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老婆婆小心翼翼道。老头不情愿走向窗口,罗休听见脚步声,暗道不好,连忙蹲在窗下,祈祷不被发现。 老头打开窗户,随意一望,道:“大半夜的,哪有什么人,臭老婆子,想喝水,胆子还小。”他关上窗户,打开柜子,从里面搬出东西。 罗休越来越好奇,悄悄在窗缝里偷看,老人手中一个黄皮葫芦,高三十公分,窗户缝隙太小,罗休没有看清楚葫芦具体模样,老人拿出一个碗,放在桌上,然后倾斜葫芦,一股清水就从里面流出。最近天天缺水,罗休不自禁舔舔发干的嘴唇。 “用葫芦贮藏水,确保水的新鲜,我以前也听过,但不必做的如此神秘吧。”罗休暗自迷惑。 老人把水端到床前,老婆婆接过碗,一口气喝完,抹抹嘴,道:“真清凉!给我再倒一碗,这个天,又旱又热!” 老头道:“还要喝?晚上又不是吃盐巴,少喝点要死啊。” “快点去倒,你这死老头,越来越啰嗦了!”老婆婆嗔骂道。老头再倒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能装三碗水,看来这个葫芦不小哇。”罗休暗想,老头抱着葫芦,摇几下,闭着一只眼在葫芦口朝里面看,边看边道:“叫你老婆子省着喝,现在倒好,里面最多还能喝二十天了!” “还能喝二十天!这个葫芦到底装了多少水!”罗休使劲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婆婆道:“水装在里面不喝难道养鱼啊?幸亏知道大旱,提前装了几十桶水,要不然我们现在和邻居一样,想喝点水都难!这个东西真是宝贝,以前当半个冰箱,现在抵几个水井!”罗休听到“装了几十桶进去”时头轰的一下就炸了,后面的话根本没听清。 老头捧着宝贝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藏进柜子,回到床上得意道:“这个东西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可是传家之宝,无论别人出几千几万都不卖!十年前村头那个二爷,喜欢收集古董,用一座楼房交换我也没同意。” “你还敢提那事!如果当初卖给他,我们就住进城里,不会在乡下受罪了!”老婆婆抱怨道。 “你这死老婆子,怎么不讲理呢?如果卖了,你现在喝屁的水!” “不管,我宁愿在城里挨渴,也不在这里受罪!”屋里传出两老笑骂声,罗休估计难有收获,便悄悄潜回自己房间。 罗休回到屋内,心里一直不能平静,凭借书中记载,他知道那个葫芦是个宝,说不定是某位修真前辈飞升之后留下的法宝,能装几十桶水,说明里面别有洞天,或许还有其他强大功能。 罗休心里痒痒的,好像几百只猫儿在抓,罗休迷上那葫芦,还有另外原因,他拜入炼器宗,转眼成为炼器宗宗主,虽然光杆司令一个,也倍有面子,只是身为炼器宗宗主,一件法宝没有,说出去肯定会笑掉别人大牙,连罗休都觉得这是最大的耻辱。 最后罗休发誓想方设法也要把那宝贝葫芦骗到手,不,应该是买到手。 第二天一早,罗休敲门而入,直接开门见山道:“老人家,我昨晚知道你有个神奇葫芦,我想买,开个价吧。”老头听了一愣,连骂罗休偷窥的心都没有,立刻摇头:“不,不行!我不会卖!” 罗休道:“别这么早决定,我还没有说价钱,放心,我给的价格保证大家都满意。”听了这话老婆婆目光闪烁,有点动心,说实话,这个葫芦是宝贝,对普通百姓而言却没有多少价值,如果不是这次旱灾,葫芦还会放在柜子里装灰。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小罗啊,你娃不厚道啊!我们向你提供吃住,你小子还反过来咬我!”老人愠怒道。 罗休老脸一红,道:“老人家,我不是有意偷看,只是这个葫芦对我太重要了。这样吧,我有一座别墅,入住才半年,用它交换你的葫芦,怎么样?” “不行,坚决不行!”老头仍旧固执摇头,老婆婆脸上已经露出喜色,这可是别墅,在农村小老太婆心中别墅就等同于天上的宫殿。老婆婆忍不住问:“你的别墅有多大?” “死老婆子!插什么嘴!”老头大声喝斥。老婆婆见老伴真的发火,不敢再说,只是轻声抱怨,“死老头已经错过一次,还要错过?葫芦再好,也不如别墅!” 这个老头真倔!罗休叹口气,软的不行,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罗休假装望望窗外,道:“老人家,实不相瞒,其实我是省文物局的人,这次下乡专门走访明间文物,如果一级二级文物,你要收藏可以,只需办一个收藏手续即可,假如是国宝级文物,必须上缴国家,一来避免你们损害文物,二来害怕你们倒买倒卖,把国宝卖到国外。你们看过新闻吧,那些倒卖国宝不法分子一旦抓到,全部枪毙!”为了把老头慑住,罗休故意说的很重。 老婆婆胆小,最先被唬住,插嘴问:“没那么严重吧,葫芦是我们家的,已经传了几代人。” 罗休摇摇头:“现在天上,地下,水中,所有文物都属于国家,其他文物可以自己持有,但国宝必须上交,不然你就是跟政府作对!现在我知道你家有国宝,你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上交,要么死守传家之宝,被警察传讯问话!” 罗休利用自己道听途说的文物法律,居然还把两个法盲老人唬住,老人的眼神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固执,乡下人纯朴,最害怕惹麻烦。 罗休见老人动摇了,又道:“老人家,其实用别墅换你的国宝,也是为你好,想想吧,现在我拿别墅换,你不干,等几天省博物馆馆长,我的领导亲自下来,强行收购,最多给你五万,到时候你不干也得干。一座别墅,五万块,哪个更划算?我也是看您老心好,对我也好,才替您出主意,换了其他人我还不愿意。” 老人点燃旱烟,狠狠抽几口,默不出声,老伴悄 悄扯他衣角,仿佛在说:“答应他吧,少惹是非,换一座别墅也不亏。”老头明白老伴的意思,只是心中犹豫不决,这东西毕竟是传家之宝,交出去对不起祖宗。 罗休看出老人顾虑,继续劝道:“老人家,今日不比昨日,现在政策不同了,国宝都必须上交国家,其实我们只是暂时帮您管理传家之宝,东西还是您的,您想看就看,只是不能带走,更不能买卖,您的先辈泉下有知,肯定能够理解。” “况且先前聊过家庭境况,您算不上富裕,只能勉强维持,小蕊现在还小,她长大了怎么办,难道还在乡下待着?别墅对你们来说也非常重要……”罗休好话说了一大筐,再加上老婆婆在旁边暗示,过了半天老头才勉强点头同意。 交易时,老头突然问:“你这算不算私人买卖?我们算不算倒卖国宝?” 罗休心里咯地一下,东西就在面前,却在节骨眼上出现这事,罗休眼珠子两转,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是邻省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这次受馆主委托,到全国收购文物,这和倒卖国宝是两码事,这个东西如此稀奇,放到我们省博物馆肯定是镇馆之宝。以后欢迎老人家前来观赏,门票免费,而且还有专车接送。” 老人摇手道:“算了,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也不想跑那么远,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镇馆之宝,听你口气我的宝贝过去了地位还比较高。” “不是比较高,而是最高!那时我们会把您的东西放在最高、最安全、最绚丽地方,其他文物都是它的陪衬!哦,还有两老的大名,也会刻在上面。” “哈哈,这个就不需要了,只要你们对宝贝好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实话,我也觉得它放在家里有些埋没了,就应该放到博物馆去。”老人说完大笑起来,笑的耿直而淳朴,罗休觉得有些缺德,毕竟手段不正当。 几秒后,罗休又想通了,“这个葫芦普通人拿着只能当冰箱或水缸,在我手中却能发挥更大作用,如果葫芦有灵,让它自己选择,肯定也会选择我。”这样一想,罗休心里舒服很多。 罗休不是富家子弟,别墅是唯一财产,现在别墅一卖,手里只剩下几十万,买一堆制符原料,卡里只剩下四位数。幸亏罗休在西安秦川古玩街有一个店铺,凭借对古董的了解,糊口不成问题,他还想靠运气碰几件前辈遗留的法宝。 转眼间罗休一贫如洗,从别墅拥有者沦为城市流浪者,但他满怀欣喜,没有半点后悔,“终于有了法宝,我这个炼器宗宗主不再浪得虚名,法宝还是拿的出来滴!” 第三章 黄皮葫芦展神威 落魄宗主志难踌 罗休收回心思,两眼盯着宝贝,抱着葫芦,口朝下,地上放一个脸盆,盆里有两条金鱼。罗休对金鱼打个稽首道:“不好意思,要测试法宝威力,只能牺牲你们了。请法宝助我一臂之力!”罗休拍在葫芦底部,葫芦微微一颤,葫芦口射出一道闪电,屋内瞬间变亮几十倍。罗休眼前一花,整个世界一片雪白。 两分钟后,罗休睁开眼睛,屋内已经恢复如初,脸盆荡起微波,两条金鱼浮在水面上,眼睛暴突,全身却无一丝伤口,显然是被极强电流电击致死。 罗休抱着葫芦,哈哈大笑:“成功了,成功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冰箱,也不是水缸,而是霹雳葫芦!以后你跟着我一同修道,我强大你也跟着强大,就算不能得道成仙,我们也要遨游天下!哼!以后遇上敌人,就当头电他一下,看他能不能承受几千伏高压电。哈哈!” 罗休得意了很久,才逐渐静下心,这也难怪,毕竟是他的第一个法宝,也是他苦苦求道的极大安慰,好像在黑夜中摸索前进,突然得到一个手电筒,照出一片光亮。 凌晨两点,罗休坐到床上,翻阅炼器宗典籍,不看还好,一看就扫兴了,当初被骗上山,拜入炼器宗,刚行完拜师礼,几个妖怪就打上山门,师父、师叔与妖怪同归于尽。这是命中注定,罗休无可抱怨,但接手炼器宗后,才知道有多惨。 罗休把整个门派,包括三间破庙,一间大殿翻了十几遍,才零零碎碎找到四卷典籍,不到十万字。一卷功法,一卷炼器,一卷阵法,一卷符咒。 罗休估计,炼器宗的“炼器”应该不错,毕竟是招牌,可惜不全,一共九卷,现在只有一卷。阵法和符咒应该一般,但那修炼功法绝对是下下品,三流中的三流,完全不入流!罗休没见过其他门派的心法,也敢做出这样结论,原来整篇修炼功法二万多字,就有三千字照抄《道德经》,罗休气的吐血,这也算修真?还不如花七块钱去地摊买盗版《道德经》! 当时罗休就有退出炼器宗的冲动,若不是老师临死之前苦苦请求,罗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算哪门子修真,如果这样的心法都能成仙,天上神仙岂不多如牛毛? 幸亏其他三卷没有糊弄人,阵法一卷描述几个简单阵法,什么聚灵阵,御雷阵,陷光阵,昧火阵,漓水阵等,威力不大,和法宝配合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罗休在黄皮葫芦底部布置了一个驭雷阵,趁旅游之机跑到勐腊县来吸收雷电。有点像充电电池,充一次,用几回,用完再充,但这个“充电电池”非常珍贵,罗休估计现在这个葫芦怎么也值几千万。 符咒一卷介绍几十个符咒,符咒不是炼器宗的擅长,但也有所涉猎,身为21世纪“四有”青年的罗休而言,随手扯几张符也颇有大师风范。符咒有两个缺点,其一是原料难找,罗休找了半年,跑了几十个县,才弄出几百张,平时使用前都会再三掂量,生怕浪费。其二由于材料差,符咒品质太差。 符咒原理是以符文之力引发天地之力,品质越高,引发的天地之力越强,越低则越弱。罗休给自己的符打了九分,满分是一百!罗休曾听师叔说修真到了后期,一张小小符咒就能翻江倒海,虽然师叔喜欢吹牛,说这句话时两眼迷茫,脸上一片向往,应该不是吹牛。 罗休记得师叔说的是飞升期高手,直到今天罗休还不知道修真到底有几个阶段,本来几卷古书应该有详细记载,毕竟是最基本常识问题。罗休翻了十几遍也没发现,细看才发现这四卷都是残篇,遗落了绝大部分。罗休再度感觉自己被骗了,心里一冲动,就想把残卷烧了,去街上找辆宝马,撞死算了。 炼器那卷也很夸张,前面写炼器的基本理论,用白玉、天晶、赤铜、太乙金精等先天物质溶于法宝,可提高法宝等级,残卷说的倒诱人,罗休想想便摇头否定,原来太穷了,买不起这些东西,里面最便宜的赤铜都是几百元一克,天晶更是贵的离谱。 罗休在秦川古玩街开店,倒卖古董,运气好一个月能赚几十万,运气不好只能喝西北风,行内人都知道这东西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罗休不求靠这行当赚多少钱,只想凭机缘碰几件先辈留下的法宝,实在没钱买材料炼制法宝。 炼器卷后面写如何用神识控制法宝,罗休境界不够,读几遍还是一头雾水,修真这个东西,境界未到想破脑袋也白费,境界到了一觉睡醒也能领悟,佛家称之为顿悟。 这些不稀奇,最稀奇是炼器卷最后半页居然讲起了炼器宗历史,这个时候谈过去,弄得罗休摸不着头脑,不知祖师爷编撰时突然心血来潮,情不自禁掺入历史,还是后人整理时出错。 罗休读完,顿时对自己这个炼器宗宗主恢复几分信心。原来上面写道,“唐朝末年,宦官专政,天下大乱,天下黎民饱受战乱之祸,离乡之恨,时佛门、道门大宣教义,广收门徒,世人皆好奇淫巧计,入炼器者接踵而至,比至宋初,天下修士,七分炼器,一分昆仑,一分蜀山,其余如茅山、崆峒、纯阳、五行、普陀等共占一分也。” 每次翻开残卷,罗休最喜欢这几句话,有时连读几遍,感觉自己这个炼器宗宗主倍有面子,炼器宗曾经是天下第一大修真门派,“天下修士,七分炼器,一分昆仑,一分蜀山,茅山、崆峒、纯阳等共占一分。”这句话何其拉风! 人们皆好面子,最好是现在声名远播,其次是未来显名,再其次是过去有名,最不济是前世、今生、后世都默默无闻,罗休这样,只是找一些心理安慰罢了。虽说修真者远离凡尘,与世俗之人不同,但罗休刚刚入门,和太上忘情的境界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很多地方还是和常人无异。 罗休叹口气,摇摇头,合上残卷,把葫芦放在怀里,道:“心法是靠不住的,必须把所有精力集中在炼器上,多练几个法宝,别像师父和师叔,修了几十年道,法宝一个没有,结果被三个体形强壮,未化成人形,还不能算‘妖’的怪物给消灭了!” “虽然我修道三年没遇到任何危险,也不会一辈子平平安安,我要提前做好准备,法宝是越多越好。炼器宗嘛,就是法宝多多,不然怎能体现我派宗旨?” “现在法宝太难得,那些古董,看着有点用,结果全是花架子,今晚那些被雷电劈碎的葫芦值二十多万,唉,烧钱啊!现在什么都要钱,修道最离不开钱!天材地宝需要大量资金,就算咕哝几张符文,没有千儿八百还拿不下来。” “钱虽然重要,还是要把法宝放在第一位,钱对修道之人来说是身外之物,不需要太多,够用就行……” “增强法宝威力,也等于提高自身实力,实力提高了,以后捞本就容易了。靠,如果不是奥运会体检严格,我现在就能捞本,随便画几张符,往身上一贴,什么百米、跨栏、跳高、跳远,通通打破世界纪录!”罗休胡思乱想进入梦乡,不知道明天又有什么新鲜事。 第二天罗休九点走出房门,虽然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却没有半点疲惫,自从跨入修道门槛,罗休对睡眠的需求越来越低,听说修真到了后期几年不睡也正常。 罗休下楼,正碰见房东和房东太太,罗休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和他们聊过几次,关系不错,平时亲切称呼陈哥、廖姐。 “小罗,起床了啊,昨晚睡得怎么样?早饭刚好,和我们一起吃吧。”廖姐看见罗休,立刻热情招呼。 “廖姐,谢谢,我还是去外面吃,我住在这里,怎么好意思吃你们。”罗休打算拒绝,无奈这家人实在太好客,陈哥过去拉着罗休手,道:“还跟我们客气什么,又不是刚来,不必拘礼。再说你让家里气氛热闹许多,我们还应该感谢你哩!先吃早饭,你廖姐都准备好了,不吃浪费了。” 陈哥又对两个女儿道,“依依、飞飞,过来请叔叔吃饭。”两个小女孩一听,立刻走下 桌子,每人抱一只手,把罗休硬拉过去。罗休苦笑道:“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啊。” 她们是双胞胎,依依是姐姐,飞飞是妹妹,刚过完十三岁生日,正在勐腊中学读初二。两丫头穿一样的衣服,扎一样的辫子,个子又一样高,连笑起来的小酒窝都一模一样,别人很难分辨,就算周围邻居也经常认错。 罗休却知道,依依头上绑头发的橡皮筋是红色,而飞飞是青色,她们姐妹的性格也和这两个橡皮筋一样,姐姐活泼,可爱,妹妹文静,羞涩。 当初她们父亲取名字,是希望姐姐文静,妹妹活泼,这样姐姐能做个好榜样,结果事与愿违,如果把她们名字互换,姐姐叫飞飞,妹妹叫依依,就非常吻合了。 罗休很喜欢姐妹俩,经常带她们去市集买东西,看着俩姐妹蹦蹦跳跳,心里非常舒服。 第四章 飞仙踏剑雷霆崖 同道中人擦肩过 罗休舀一勺糯米粥,闻一下,糯香扑鼻,放进嘴,满嘴润滑,舌头一搅就化。罗休一口气喝下半碗,忍不住叹气道:“廖姐,你煮的糯米粥还是这样好吃,真希望天天吃到。” 陈哥听出罗休言外之意,皱眉道:“小罗,你准备走了?” “恩,明天就走。我来勐腊县办点事情,现在办完了,也该走了。” 陈哥放下粥勺,道:“小罗啊,虽然才来两个星期,我觉得和你非常投缘,你这一走估计就不会回来了,要不再多住几天?” 罗休也想在这个温暖的家多留几天,但不好意思给他们添麻烦,况且“神龙架七日游”的阳光旅行社打来电话,过两天就会启程,不能久待了。 罗休讲明原因,陈哥不再强留,只是不住叹气,倒是廖姐豪迈:“亏你们还是男人,这样扭扭捏捏!趁热把饭吃了,依依和飞飞上午有课,下午陪罗叔叔去城里逛一圈,晚上我们为小罗送行,让他高高兴兴来,开开心心走。” 姐妹俩听说去集市,都举双手赞成,一来不用做家务,二来罗叔叔会给买许多好吃好看又好玩的东西。罗休看着这个温馨家庭,心中一暖,暗想:现在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大多数人眼里只有钱,能遇上这样一户人家,实在是我的福气。 家里开旅馆,陈哥必须去城里采购,顺便送两姐妹上学,廖姐要打扫卫生,落得罗休一人清闲。陈哥打算留在家里陪罗休,罗休一听连忙摇头:“陈哥,工作要紧,晚上咱哥俩慢慢聊。” 陈哥道:“那好,我下午买几件啤酒回来,我们好好喝一回。”他瞥见老婆转身,压低声音道:“今晚沾你的光,要不然你廖姐何年何月才会让我喝,哈哈。”陈哥笑着出了门。 这里妇女地位很高,特别在家里,男人想喝酒、抽烟、打牌都需要“请示”,虽然改革开放,勐腊县加入改革开放的大潮流,受外面影响较大,有些传统观念还是保留至今。 罗休返回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每当打开惠普笔记本,21世纪高端产品,罗休就有些好笑,“自己求道访仙,还用笔记本电脑,不知道那些道门前辈,三清祖师看见有何感想?不过时代在发展,现在和尚都能开轿车,养小蜜,为什么修道之士不能玩电脑?大家要与时俱进嘛!哈哈。” 罗休敲打键盘,谷歌搜索“勐腊晨报”,刚打开,一串红色大字闯入眼帘“雷霆崖惊现奇迹,是神仙还是妖怪?”笔者化名潇湘客,说昨晚雷霆崖人影交错,气候检查站人员过去查看,却没有任何发现,只有大量葫芦碎片,还有离奇脚印,文末列出一连串问号“到底是人是鬼?”“为何夜闯雷霆崖?”“葫芦有什么用?”“葫芦上面的符文代表了什么?”…… 文章后面列了六张照片,全是葫芦碎片和脚印。“想不到自己也有机会上报,只是没来得及留名。”罗休苦笑摇摇头,这些对自己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而言吸引力很大,一来他们好奇心太重,二来现在生活平淡无聊,渴望一点新奇。 文章下面网友评论更绝,有的说是神仙,有的说是妖怪,有的说是天外来客,还有一位老兄说是西方的吸血鬼,跑到中国来偷葫芦,更有一位仁兄,说它们是葫芦娃,在电闪雷鸣破壳而出,还装模作样分析道:“我估计照片里共有七个葫芦,正好和葫芦娃吻合!”专家说现在的人太死板,其实只针对应试教育,如果在网上,绝对一个个人精。 罗休浏览趣味新闻,心里一动,立刻从床上跳起,扯出一张黄符,扔入脸盆,水面荡起波纹,出现了另一副场景,仔细一看,正是周公山的雷霆崖。 罗休全神贯注盯着脸盆,只见两个陌生人走进画面中,他们都是古装打扮,长发盘起,身穿青白道袍,脚蹬黄麻草鞋,背着古朴长剑,二人面容清秀,眉宇间灵气逼人,显然就不是普通人,而是修真者! “修真者,原来世界上还有其他修真者!”罗休突然从原地蹦起,一张急速符拍在大腿上,夺门而出,冲下楼梯,直接奔向周公山。 罗休担心和两位同道中人擦肩而过,一咬牙,四张急速符贴在大腿上,硬生生把速度提到一百八十码,化着一道虚影,从大街上掠过,人们睡眼朦胧,见一个影子飞过,以为没有睡醒,自己看花了,否则罗休明天再度登上报纸头条。 “九斗嘛逮!九斗嘛逮!”罗休疯狂加速,再无其他顾虑,他迫切想拜访两位同道中人,一来证实还有其他修道者,自己并不孤独,二来打听修真的阶段和目前修真界现今局势。 雷霆崖上,两位修真者检查地上葫芦碎片和脚印,其中一人抬头问:“钟师兄,可看出什么眉目?” 钟师兄摇头道:“光这些还看不出什么,或许有其他修道之人,或许有人用葫芦做实验,或许有人炒作,虽然我很少下山,听燕师妹说,现在有个什么网,几亿人在网上乱炒,把无炒成有,把死炒成活,端得十分厉害。” 原来两人是蜀山剑仙,年长的名叫钟少英,年少的名叫李杰,二人奉师命外出办事,途经勐腊县,偶然看见报纸新闻,就来雷霆崖看看究竟。 “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炒作,唉,浪费时间!钟师兄,我们走吧,师父交代的任务要紧。”李杰不高兴道。 钟少英点点头,道:“你我御剑,几百里转瞬便至,倒也不必在乎这点时间。”两人祭起长剑,剑色古朴,转眼变大两倍,飘在半空中,古剑裹着一层灵气。 蜀山主修剑,其他门派以术、咒、符为主,蜀山是修真界的一枝奇葩。两位蜀山弟子踩上飞剑,右手打个结印,飞剑去往南方。 远远望去,二人双手背后,双目微闭,气定神闲,清气环绕,仙袂飘飘,大有神仙风范。难怪修真界有句话“诺论风姿,剑仙第一”,诚不虚也。 飞剑速度极快,转眼只剩两个黑点,几乎在同时,罗休冲上雷霆崖,望着两个黑点,脸色一阵难堪,忍不住大骂道:“赶去投胎啊!多等几秒会死啊!老……” 罗休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虚弱,原来刚才只顾狂奔,体力消耗巨大,现在心一急,一口气没提不上来,道心大失。 罗休连忙盘起双腿,调节呼吸,平息内火,巩固道心,不能让“道心”一急一气弄丢了。 不知从何时起,罗休恍然觉得自己“得道”了,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身在一片竹林中,微风拂面,竹香飘浮,睁开眼睛感觉“精、气、神”有了显著变化,五官变得更加灵敏。 这便是道家所说的“初窥大道”,也就是养气期,虽然只是刚入门,但罗休这个没有师长指导,没有典籍指引,完全靠自己领悟的特殊修士而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罗休可能不是“麒麟儿”、旷世奇才,但绝对根骨优良,资质奇佳。 “得道”很难,罗休用了三年才勉强找到这种感觉,“失道”却很容易,嗔、痴、怒、哀、怨都有可能失去道心,道行大退,罗休刚入门,别说大退,退一点也就和修真说拜拜了。 罗休从小视力就好,修道三年,目光变得更加犀利,和红外线差不多了,穿透力极强,集中注意力就能看穿衣服,偷窥美女根本不用蹲澡堂、守厕所,随便往街上一站,戴上墨镜,戴上口罩,轻轻松松看得肾亏。 这只是无聊时的遐想,罗休从不敢在街上集中精力乱看,就怕看得太深入,一时不慎,道心大乱,道行大退,辛辛苦苦几年找到的感觉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以前罗休修道目的很单纯,只想多活几十年,多看几千几万美女,现在遇见美女却不敢正视,还从未毒害过青春少女。 五分钟后,罗休才完全恢复,望着两位修士消失的方向,叹道:“罢了,罢了,肯定命里注定我不能与同道中人促膝长谈,既是命里注定,就不能强求。师叔曾说过修真关键在于顺天顺命,逆天行事是 魔道所为。” “何况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亲眼证实这个世界确有其他修真者,我并不孤独。”罗休这样想,心里顿时空明,抖抖身上灰土,瞥见旁边葫芦碎片,突然想起昨晚之事,忖道:“此地不宜就留,被人撞见就难解释了,我还是尽快离去。”罗休立刻钻进树林,寻一条偏僻小径下山。 罗休回到街上,兜里传来一阵熟悉铃声,拿出手机一看,是昆明的区号,罗休知道阳光旅行社的“神龙架七日游”日期已经定下来了,要自己尽快去昆明。 罗休接了电话,所料不差,旅行社要求两天之内返回昆明,开往神龙架的旅游车第三天出发,“我来勐腊县刚好半个月,虽然陈哥一家很好客,也不能久留,‘神龙架七日游’是全国旅游的最后一站。我必需尽早返回西安管理店铺,出来旅游可以摆脱城市喧嚣,接近大自然,有助于修真悟道,但太烧钱,偶尔旅游一次还可以,多游几次就成乞丐了。” “况且炼器、画符所需成本巨大,我应该节约,炼器宗宗主就要把钱砸在法宝上面,如果身上挂几十个法宝,就算不打招呼,别人也知道我是炼器宗宗主!哈哈。”罗西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笑出声。 第五章 孪生姐妹性格异 笑问女儿闺中事 下午吃过饭罗休带着陈依依、陈飞飞姐妹俩到城里玩,罗休喜欢小姐妹,十分豪爽道:“依依,飞飞,今天罗叔高兴,你们尽管逛,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手一指就给你们买来,罗叔如果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子汉!”两姐妹顿时欢呼雀跃。 飞飞文静,有些害羞,不想给罗叔破费,只买了些小米糕和学习用品,依依则不然,看见什么都要,米糕还没吃完又要臭豆腐,臭豆腐咬了两口就看上羊肉串。 小家伙走进商场更是如鱼得水,小身影在过道里不停穿梭,出来时怀里抱着大堆东西,罗休看着比她还高的东西,心里咯噔一下,幸亏皮夹里有四位数,不然就尴尬了,这丫头,心狠着哩! 飞飞见东西这么多,悄悄拉姐姐袖子,好像说少买点,依依大大咧咧道:“罗叔让我们随便挑,这么慷慨我怎么能让他扫兴?况且罗叔明天就走了,多买东西就多做纪念。罗叔,你说是不是?” 依依朝罗休眨眨眼睛,罗休连忙道:“就是,飞飞,要不你再去买一些,叔要很久才会来看你们了。”心里却想:“这丫头,小小年龄就这么精,长大还得了?买东西作纪念?嘿!买学习用品还相信,全是巧克力、果冻之类东西,估计吃的时候想我,吃完第二天就忘得干干净净。” 飞飞摇摇头,懂事道:“谢谢叔叔,我只需要这些。”她停顿一下,又鼓起勇气问:“罗叔,您还会来看我吗?” 罗休低头看着那两只清澈而单纯的眼睛,点头道:“会的。” “什么时候?”飞飞抬头望着罗休,满脸期待。 罗休没有回答,在他计划中勐腊只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个小站台,一旦路过就永远不会回头。飞飞见罗叔没有回答,撅起小嘴,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子打转。 罗休心中一暖,拉过飞飞,在她头上轻轻一弹,道:“小飞飞,叔向你保证,一定抽空回来看你们。”小丫头破涕为笑,脸上绽放灿烂笑靥。“相识半个月,就有了依恋有了亲情的温暖,或许此行我最大收获不是黄皮葫芦,而是认识这样一家人。”罗休颇有感叹。 “咦,罗叔,你拉着飞飞的手干什么,吃我妹妹豆腐哇?”依依提着两大包东西,大声道。 罗休老脸一红,连忙放开小手,掩饰笑道:“小丫头,别乱说,你妹妹还小,别把她带坏了。” “我妹妹都十三岁了,不小啦!班上早有男生给她写情书了。”飞飞听了满脸通红,羞得垂下头。 “情书?”罗休微微一愣,记得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连女孩都不敢看,现在孩子确实早熟,“有男生给你写情书吗?”罗休笑问道。 “有啊,只是没有妹妹多。”小丫头挺挺胸,好像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罗休打趣问:“你应该找那些男生问问,同是双胞胎姐妹,为什么你的fans比飞飞少。” “罗叔你好聪明,”依依笑道,“我问过一个男生,‘我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只给妹妹写,不给我写’,他说‘不敢,怕我打他’。” “这孩子,无法无天了。”罗休摇摇头,“你妈妈知道这些吗?” 依依吐吐小舌头,“才不敢让她知道哩,知道了非拔我几层皮不可,妈妈可保守了,这方面管得很严。以前有个男孩子给我打电话,被妈妈半路拦截,硬是追着我问了三天,说的话比撒哈拉的沙子还多。” 罗休笑道:“哪有这么夸张,她也是为你姐俩好。” “是,就是管的太严,现在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啊,一抬头能看见飞机,一低头能看见手机,有些同学每月还有专门的‘约会费’呢。” “约会费”这倒是新名词,罗休笑道:“你这么前卫,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叔瞧瞧。” 依依摇头道:“没有,那些男生太俗,我心目中的男友高大英俊浪漫帅气,当然,前提是有钱!” 罗休在她头上轻轻一打,笑骂道:“你这丫头片子,不好好读书,尽胡思乱想,脑袋里全是没用东西。” “谁说没用啦?这是感情,感情你不懂?”依依鼓着腮,“反正迟早会经历,早点学习就早精通,免得到时候被人骗。我和妹妹在被窝里都商量好了,我看上的男孩她喜欢我立即让步,她看上的男孩我决不动半点心思。”飞飞见平时的小秘密曝光,小脸通红,在姐姐手背上掐了一下。 “咦,你这个姐姐不赖嘛,这方面都为妹妹考虑,平时真没看出来!”罗休假装奇怪。 “那是当然,”依依挺胸抬头,满脸骄傲道:“我是姐姐,就要一生一世保护妹妹,我什么东西都能和她分享,包括男朋友。” “你丫头,说这些也不脸红,你叫依依,意思是文静腼腆、依依动人,你妹妹叫飞飞,希望她像彩蝶一样飞舞,像百灵鸟一样快乐。现在却好,你倒成了那只百灵鸟,陈哥把两个名字姐‘冠’妹‘戴’了。” “就是!我给爸爸讲了很多次,和妹妹换名字,他总是摇头,说什么这样正好,希望我能安静一些,妹妹能活泼一些。”依依撅嘴道。 罗休笑道:“陈哥学识丰富,福气也好,有你们两个姐妹。”罗休语气中带几丝羡慕,他生平只谈过一次恋爱,打算登记结婚了,突然出现一个邋遢老道。后来那个道士成了他师叔,而那女孩也成了别人新娘。 罗休至今记得她临走之前那句话:“你跟那个邋遢道士走吧,从今以后,你修你的道,我过正常人的生活,希望下次见面在天上,而不是精神病院!” 依依见罗叔没说话,开口问:“罗叔,你女朋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旅游?” “女朋友?”罗休心中一黯,“她很忙,忙着和别人结婚生子。” “哦,你们分手了,是她甩你还是你甩她?” “你问这个干什么?” “人家好奇嘛?”依依撒娇道。罗休一脸无奈,正要回答,小飞飞突然开口:“当然是罗叔甩的她,罗叔这么好,怎么会被人甩!” 罗休微微一愣,仔细想想,当初是自己先选师叔,她后提出分手,应该算我甩她,“对,是我甩她!” 三人聊着不知不觉到家,廖姐看见依依提的东西,瞪眼道:“依依,又缠罗叔给你买东西!我说话你到底听不听!” 廖姐抓过袋子,拿出单子一看,顿时大怒:“该死,这次居然买了七百多!今天不打死你,你就越来越不像话了!”她随手抓过旁边的擀面杖,一棒打在地上,喝道:“跪下!” 依依见妈妈生气,满脸害怕,泪水在眼中打转,往罗休身后躲。 “咦,你还学会躲了,给我滚出来!”廖姐伸手去抓依依,罗休护着依依,劝道:“廖姐,先把东西放下,别吓坏孩子,这些是我给买给她们,是真心喜欢姐妹俩,我明天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再来看你们,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廖姐道:“小罗兄弟,你不知道,这丫头从小就大手大脚惯了,现在不管好,以后出身社会要吃大亏。” “这次就算了吧,东西是我一点心意,依依可不能为了它们挨顿打,”罗休说着拖出丫头,“来,依依,给妈妈道歉,保证再也不敢了。” 依依见妈妈脸色缓和才探出身,走到前面,“妈妈,我再也不敢大手大脚乱花钱了。” 廖姐虚晃手中擀面杖,瞪眼道:“下次,还敢有下次!看我不拔你的皮!还不快谢谢罗叔,对你姐妹俩多好!” 不用挨打了,依依脸上随即绽放笑花,“谢谢罗叔,您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一定全力回报。” 罗休忙道:“不用,你听父母的话,认真学习就算报答我了。” 依依一本正经:“那怎么行,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你今天救了我小命。” 廖姐瞪眼道:“你少贫嘴,不挨打也行,但要扣你两个月 零花钱,直到把这些东西扣完为止。” “哇,不是吧!”听说扣零花钱,依依脸上得意瞬间消失,“不扣行不行?” “不行!” “为什么不扣妹妹,只扣我?” “妹妹每个月零花钱都有剩余,你哪个月没向我伸第二次手?你要是有妹妹一半董事就好了。飞飞,以后不准给姐姐零花钱,看她怎么办!” 飞飞低下头,小声问:“可不可以偷偷给?” 几人顿时莞尔,依依一把搂住飞飞,在脸上狠狠亲一口:“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姐姐没有白疼你!” 第六章 罗休设计送大礼 飞飞情动约八年 罗休回到房间,依依悄悄跟在后面,溜进去。罗休好奇问:“依依,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好像是我房间吧!” 依依笑道:“嘻嘻,罗叔,人家来向你道谢,谢谢你刚才为我说情,不然妈妈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罗休笑道:“哪有这么严重,她是想吓吓你,免得你天不怕地不怕。”依依调皮吐吐小舌头。 “你把妹妹叫进来 ,罗叔有话要说。”罗休又道。 罗休拉着两姐妹小手:“依依、飞飞,叔明天就要走了,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你们姐妹要互相照顾,互相帮助。我听说许多孪生姐妹关系很差,希望下次见面,你们还像现在这样亲密。” 飞飞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罗休为她擦去泪水:“飞飞不哭,飞飞要像你姐姐一样坚强,好吗?叔这次忙,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这个拿着。”罗休说着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依依手中,“这里面有几千块钱,你们需要就从里面取。” 依依刚伸手接,飞飞摇头道:“罗叔,这么多钱我们不能要!”依依狠狠瞪妹妹,心道:“傻妹妹,钱都不要!” 罗休知道这丫头心思,哈哈一笑:“别跟叔见外,叔的生意虽然不大,这点钱还是有,你们拿着吧。” “就是!叔又不是外人!”依依一把夺过银行卡,用力亲一口,满脸兴奋:“叔,我发现你不算英俊,但温柔可亲,不算富有,但耿直,大方,人家都开始喜欢你了。” 罗休伸手捋捋头发,打趣道:“别迷恋叔,叔只是个传说。” “切!叔太老了,要是年轻十岁,我肯定当你女朋友。”依依嘴里这样说,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银行卡。飞飞仍觉得这钱不能要,她想了想,嚅嚅道:“姐姐,要不要给妈妈说一声?” “你傻啊!”依依在妹妹头上一拍,“妈妈知道了我们想花吗?还不全部没收!哦,对了,叔,卡密码是多少?我和妹妹的生日,还是你的生日?” “这太幼稚了,叔可没那么笨,卡由你保管,密码你和妹妹一人一半。钱必须姐妹俩都同意才能取,这是我心意,不是零花钱,要在关键时刻使用。” 罗休拿出一个纸团,放在依依手中:“来,这是你的一半密码。” “哇,叔,你好阴险,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嘛!”依依哇哇大叫。 罗休假装没听见,把另一个纸团塞进飞飞手中,“这是另一半,由我们飞飞保管。飞飞,你要小心哦,别让姐姐把密码骗去了,你最好记在心里,把纸吞进肚子,这样姐姐就不知道了。” 飞飞一听,连忙转过身,背着姐姐,记住密码,吞下纸。 “喂,喂,我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罗休哭笑不得,“她是你姐姐,怎么会套你密码呢,她就算有这心思,也不好意思欺负你。” “谁说我有那心思了?”依依瞪大眼睛,积极反驳。 罗休附在依依耳边小声道:“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其实有……”飞飞没听清罗叔说话,只看见姐姐目瞪口呆,迟疑道:“叔,这张卡确实非常贵重,我不能要!” 罗休把依依和飞飞拉到面前,抚摸姐妹的头,意味深长道:“叔没有女儿,我是把你们当亲生女儿了,这点礼物不算什么。”飞飞依偎在罗叔怀中,抬头问:“叔,你怎么没有孩子呢?” “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哦?”依依也抬头问。 “去!没大没小,有你这么给叔说话么!”罗休笑骂道,心中黯然,刚开始罗休修道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为了多活几十年,后来成为炼器宗宗主,才发现自己的使命是把炼器宗发扬光大,兴复当年盛况。 但一个只有一人的门派,要壮大谈何容易,罗休只想在毕生之年找到一位传人,把炼器宗延续下去,虽然不知道它还能走多远,却不能在自己手中走到尽头! 至于结婚生子,师门典籍并没有限制,罗休知道如果成天被儿女私情纠缠,难以进步,下意识没有娶妻生子打算。自从看见这俩姐妹,罗休就知道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了,就情不自禁把她们当成了亲人。 晚上廖姐准备了一桌子丰盛晚餐,陈哥也得到老婆“特赦令”——可以喝酒。陈哥非常兴奋,不停举杯把盏,就连两姐妹都得到批准,面前放着一瓶啤酒。 气氛刚开始很热烈,不知谁提到明天的离别,一下子陷入沉寂,房间里飘浮着淡淡忧伤,陈哥的豪迈也变成了长叹。 罗休始终保持淡淡微笑,一来不希望气氛更加压抑,二来要维持“道心”。现在修道刚有起色,不能大喜大悲,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飞飞酒量很小,喝了半瓶就满脸通红,她坐在罗叔旁边,头一偏,倒在罗休怀中。 廖姐笑道:“飞飞这孩子内向,平时见了生人脸红,今天表现不错,主动缠你罗叔了,也许上辈子飞飞就是你的女儿。” 罗休轻轻抚摸飞飞长发,微微叹道:“飞飞是个好孩子。” “那我呢?我就不是好孩子啦?”依依啃着鸡爪,抬头时半个爪子挂在嘴边,摇摇晃晃。 “是,我们依依也是好孩子,顶好顶好的好孩子!”罗叔笑道。 “这还差不多!”依依低下头继续奋斗。 廖姐拿筷子在依依脑袋狠狠一敲,道:“有你这么说话吗?看看自己吃相!叫你在桌子上要有女孩模样,说了多少次就听不进去,以后谁愿意娶你!” “嘿嘿,妈妈,这点你不用操心,你的女儿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后面男生跟了一大堆。我想好了,以后在家举办 ‘选亲大会’,只选最帅,最有钱,最有修养的男孩当你女婿,你那时就会说‘我这个女儿好啊,我引以为豪啊!’” “越说越不像话了,没有半点人样!”廖姐笑骂道。 罗休笑着敬了陈哥一杯,低下头,见两只小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自己。飞飞见罗叔发现了,小脸一红,害羞把头转到一边。罗休笑笑,又喝下半杯。 “叔,你怀里感觉真好,很温暖。”飞飞小声道。 “你喜欢就躺着呗。”罗休补了一句,“直到明天早上,都可以。” “可是人家想在你怀里躺一辈子。”飞飞声音更小,除了罗休和她,没人听见。 “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小丫头,叔告诉你,一辈子很长很长,长得你看不到尽头。”罗休小声叹道,当初被骗上山就因为师叔说了一句话“跟我走,你可以多活几十年,几百年,甚至长生不死。” 人都贪婪,罗休也不例外,被这句话骗上山头。行了拜师礼之后,罗休才发现长生可以,但有条件,修真境界提升了,寿命自然延长。 罗休正要问修真有几个境界,几个“妖怪”就打上山门,那是罗休第一次看见妖怪,并没有多少惊吓,只觉得拿着放大镜在看,青蛙像磨盘,蜈蚣像蟒蛇,黑狗像水牛。 罗休揉揉眼睛,以为戴了3d眼镜看《金刚》。直到那磨盘大的青蛙开口说话,罗休才吓了一跳。它们来的原因很简单,这个山头属于它们,要罗休三人搬走,罗休师父不同意,双方就打了起来,结果同归于尽。所以至今罗休还是不明白修道有几个境界?自己到什么境界了?能活多少年? 罗休喝杯酒,摇摇头,赶走不愉快,目光一低,又看见小丫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叔脸上有人民币吗?”罗休笑问。 飞飞这次没有闪躲,“叔,我决定了,和你约定八年,你等我八年,八年之后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你!” 罗休一颤,心虚看了看对面三人,见他们嘻哈玩笑没有注意,才舒了口气,强笑道:“我只听说‘安史之乱八年’、‘抗战八年’还没有听说‘约定八年’,小丫头,别乱想。” “不,叔,我没有开玩笑,我已经决定了!”飞飞无比坚定道,她盯着罗休眼睛,仿佛要把这份坚 定通过目光传递给罗休。 罗休尴尬一笑,连忙移开眼睛,又觉得好笑,居然不敢面对一个小女孩。 “叔,你不喜欢我吗?”飞飞两眼湿润,哽咽道。 “喜欢,叔喜欢飞飞。” “这么说叔答应了,我们的约定?” “恩。”罗休点点头,飞飞立刻破涕为笑,“叔真好!” “廖姐,陈哥,对不住了。这只是少女依恋情怀的一时冲动,我答应只是不愿她伤心。飞飞还小,长大了就明白这个约定多么幼稚。况且我是修道之人,不同于普通人,今生今世能不能再见都很难说,还能有什么承诺?你们别怪我,今晚的约定就当是孩童的玩笑吧。”罗休暗自道。 聊到十二点,飞飞在罗休怀中睡着了,红扑扑小脸上露出甜蜜笑容,仿佛正在做美梦。她睡得很沉,廖姐抱进屋子也没醒。依依却精力十足,要不是廖姐瞪眼,干脆不打算睡觉了。 早上九点去昆明的班车,全家人都来送罗休,罗休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临走之前,飞飞踮起脚,附在罗休耳边道:“别忘了昨晚的约定,我会一直记在心里!你等我!”说完红着脸跑开。 罗休暗自叹口气,微笑着和他们一家人挥手告别。车子缓缓启动,最后他们一家四人从眼帘中消失。 罗休拍拍包里的黄皮葫芦,自己第一个法宝,再想想那个温馨的家,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姐妹,顿时感觉勐腊之行收获很大,已经不能用金钱形容。 客车平稳行驶在406国道上,最后一个旅游站点是神龙架,在那里,罗休展现实力,结识同道中人,正式踏上修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