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 第一章 醒来 他在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看见一顶白色的蚊帐,他现在是在哪里呢,喉咙里发痒让他想要呕吐,他缓缓的坐了起来,微微的叹了口气。 既然没死。 老式的房子,老式的家具倒是让他产生了些许疑惑,他缓缓扒开白色的蚊帐,走到一面镜子旁,才发现眼前的镜子竟然是一面铜镜,看这铜镜里的人长长的头发,这不是自己的脸啊,还有这身衣服,如此复古。 难道自己被那个土豪给救了,然后给自己做了整容手术,真是大手笔啊,然后他往门口走去,这时一个丫鬟端着水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宋青已经起来了,喜悦的放下脸盆露出笑容迎了过去:“三少爷你醒了。”随后兴奋的转头向着屋子外喊道:“来人啊,三少爷醒了,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醒了。”陆续的有人开始往这边走了过来。 群众演员,不过演技倒是不赖啊。 看到宋青光着脚,那丫鬟连忙走到床前拿了靴子,嘀咕着向他走了过去:“三少爷,光着脚会着凉的,要是被老爷看见了,非得打死婢子不可。” 很入戏,将来有当女一号的潜质。 穿上靴子,他拨开水中自己的影像洗了洗脸:“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丫鬟帮自己将那长长的靴子穿上之后,他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回想着自己掉落水中的最后记忆。 然后他站起了身体往房间外走了出去,那丫鬟边喊着边焦急的挡在宋青的前面。然后被他一手推开,可是他还是被挡了回来。 十几天后,他坐在凉爽的后花园里,努力的理清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上,他叫宋青,字新德,是富商宋家的三少爷。说是这个宋青在小时候经历了母亲的离去后便开始变得木讷起来,宋青的母亲是宋家的二娘子,在生下宋青后的第六年死在了自家屋子的床上,整整三天都没有人发现,宋青坐在床边守了三天三夜直到宋光平回来才发现了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宋青。 又是一场宫斗戏,他笑着看向此时正端着满满一盆水果走过来的丫鬟:“三少爷,小月给你送果子来了,三少爷病刚刚好,不应久呆在这里避免着凉了。”他拿起一个果子放到了嘴里,双眼望向前方一个池塘,那是自己在十多天前掉下去的地方。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阴谋,在宋青的亲生母亲死后,宋青每每在夜晚听到风呼呼的吹起来时,他都会口中喊着自己母亲的名字,然后追出房间奔走在风吹过的地方,到后来宋光平将他锁在了房间里,不让其在晚上出门,恰巧那晚宋青自己的这个父亲外出处理商业上的事情没有回来,那个晚上突然风雨交加,宋青的房门竟然被风吹开来。 他喊着娘跑了出去,跑到了池塘边,然后掉了下去,再后来就是自己醒来之后的样子了。嘴里啃着果子,他感到身子一阵发凉,趁着宋光平出门在外正好也赶上了狂风暴雨有人有意将自己放出来,让自己走向死亡的边缘。 这地方太可怕,等自己攒够了银子就溜吧,到时候随便做点生意然后再游山玩水度过往后余生也就罢了,真的不想把命搭在了这里。 从处境上来说虽然他是富商宋家的三少爷,但是宋光平却偏爱于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宋青的母亲死后,宋家也变成了大娘子一家独大的局面,自己倒像是成了在宋家吃白饭的了。 宋光平有意要将自己的这个呆子儿子分出去,后来就想给宋青相一门亲事,不知道是不是大娘子故意羞辱自己还是什么,竟然找了媒婆敲了江宁大文豪家的门,唐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是也算是沾了文人的道,唐家大小姐唐若兰的爹以前中过举人,后来被人诬陷贬了官家境也因此一落千丈。 唐家本来以为是为了给大公子和二公子提亲的所以就热情相待了媒婆,到得媒婆吞吞吐吐的说出是来给三公子提亲时就被唐家人给轰了出来。 倒是哪位唐家的大小姐差了人出来向媒婆表了歉意塞了个大红包并称自己想要找一个就算不是才华横溢也该是正常些的夫君,至于宋青确实不太合适,还希望媒婆能够回去安抚宋家,不应该为此事让两家生了嫌隙。 接过红包的媒婆心领神会的边走边夸这唐家的大小姐知书达礼,并表示一定要给唐家大小姐寻一个好的夫婿。 宋青醒来之后,宋光平来见过他一次,宋光平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太夫几句,知道自己并无大碍之后也就转身离开了。 既然大家都认为自己是个木讷之人,自己也没必要表现什么,反正自己始终是要离开这里的,就这样没有人来打扰自己,过着还是很惬意的嘛,宋青心想着。 到得今日他无聊的坐在花园里看风景,那个自己早就有所耳闻的大娘子领着两个儿子从池塘边走过。 发上插着凤簪,雍容华贵不失风雅之度的大娘子虽已过了三十而立之年却依旧青春貌美,生的两个公子也是个个俊俏脱俗。 大娘子此时见到宋青和丫鬟小月坐在池塘边上正吃着水果,脸上自然没有什么好的神色,关于那日宋青死里逃生她甚至都有些不太敢相信,在宋青昏迷的那几日,大娘子身边的小斯,明里暗里的打听着宋青的情况。后来摔了杯子让人在暗地里打了那日将宋青救起的家丁,那家丁也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她站在池塘边上,风微微吹起,柔纱轻飘而起,他竟然还活着,看起来还比以往更有了些精气神,她将目光再一次的望向宋青,心中油然又生起了几份恨意:“三少爷他近来可有什么变化。” “禀大娘子,近日小的发现三少爷确实有些不同。” “哦,有何不同之处。” “小的在三少爷醒来之后就一直守在三少爷的房门之外,深夜更是如此,小的也很是差异,三少爷的病似乎好了,小的原本以为定是夜里安静三少爷才会如此,可是昨夜的风刮得甚是响亮,大娘子你猜怎么着。”那家丁伸长了脖子像是怕被人听见了一样:“三少爷不喊娘了。” 大娘子像是被这句看似诡异的话惊到了一样,微微转了一下身体,细嫩的右手抬上眉间轻轻的扶了下额头,有些疼痛感传来。 “你把关于三少爷醒来之后的所有事情都给我一一的讲清楚。”大娘子身体有些发颤的跟低着头拘谨在哪里的小斯说道。 “是,大娘子。” 边听那小斯说着,大娘子间的眉头也皱越紧,待到小斯说完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情况有变,十二年了,终于要来了。”十几年前宋青的娘亲死后,对于这个遗留下来的孩子就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宋家的财产将会因此而遭到损失,宋家虽然是个富商,但是自己有两个儿子,宋光平肯定也不会不管那个三儿子,若将宋家的财产一分为三,自己两个儿子的那一部分倒是不说什么,到得那时宋家富商的地位必将大打折扣,就算自己的儿子将来掌管了宋家那她辛苦经营的一切也将会付之东流了。 宋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池塘里扔了过去,石头在水面上跳跃的向前滑去,最后落入水中溅起一朵水花。 他有些无聊的看着天空,然后再看看这个苏式园林,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啊! 最令宋青感到疑惑的是历史问题了,武朝也像宋朝一样的繁华,武朝一样的定都在汴京,历史是在唐朝开始发生了变化,后来就进入诸侯混战时期,再到后来就是武朝了。 在诸侯混战时期,中原大地群雄逐鹿,文人墨客无不激情澎湃,但却少了诗圣苏轼诗仙李白这样的名人传说。 对此他并不感到差异,自己来到这里一场也并不是要来改变这样或者那样的历史的,也不想参与到这样事情中去,到时候这个家待不下去了凭着自己要永远离开宋家的理由大娘子也可以给自己一大袋的银子离开,那时候也就轻松自在了。 在想到自己可能要去的地方时,他想到了发生在宋朝时期的那场战争:“那就到更南的地方去吧!”他这样说道。 就在这时身边的小丫鬟起身福了一下身,一名五官如同雕刻般分明的俊俏小生走了过来,小月低头说到:“大少爷好。”她低着头拉了一下宋青。 “三弟,近来可好啊!”宋一鸣是大娘子的大儿子,为人向来严谨,在宋家除了宋光平外其商业上的才能也是比较突出的,也是宋光平中意的接班人。 平时宋一鸣都会帮宋光平处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宋光平也有意将其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此时前来与宋青打招呼自然也有其暗藏的威严渗透而出。 宋青倒是很淡定,他微微的站起身,然后拱了拱手:“大哥,别来无恙啊!”他醒来之后其实并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大哥,到得今日才第一见面。见到小月拉着自己他也就心领神会,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是自己的这一正常的打招呼却将眼前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 第二章 兄弟 秋风滑过湖面跃过秦淮河岸边的杨柳,带着凉爽暖入人们的心扉,太阳像是矫情的小姐伸着懒腰缓缓的升了起来。 江宁城在当时可以说是江南之地最为繁华之地,沿着秦淮河大小的商行簇拥在一起,整齐也不显得单调,街上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来自四面八方的商旅将江宁作为交通运输及货物的中转站,全国各地的商品和人员往来将江宁变成了一个不夜之城。但是对于见过现代大都市的宋青来说这些也就那样,只是这里更有其独特的自然之美摆了。 宋青白天的时候也是带着小月在江宁城的大街小巷走走逛逛,领略了江宁的车水马龙,据说秦淮河畔到了晚上各种花灯将会纷纷亮起让他也有几分的期待,只是自己晚上是不被允许出门的,心中倒是有几分叹息。自己也找了宋光平多次,但是却因他那个父亲的行踪飘忽不定而落了空,到得今日傍晚,他与小月从外回到家中,在经过那个花园时看见了此时正在和宋一鸣下棋的宋光平。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今晚能不能到外面去逛一逛就看看这个运气了,他心中高兴的想到。 宋青带着小巧可爱的小月走向了此时正在花园凉亭中下棋的父子二人。宋青走到近处,小月福了身行了礼,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话而是坐在凉亭边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父兄下棋,然后时不时的瞄上几眼宋光平脸上的表情,不久后宋光平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似的站起身要转身离去,很显然被自己的儿子打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时候找个借口离开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宋青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便急忙忙的走上前去见了父子之礼,宋光平此时还游走在棋盘中走错的悔意之中,见到自己的这个呆子儿子过来行礼倒是没有多大的注意力,像平时一样瞄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爹,孩儿有事要与爹说,请留步。”喔,什么情况,自己的这个儿子啥时候这样清楚的表达自己要说的话了,宋光平瞬间将心绪从棋盘中拉了回来。他转过身然后伸手去碰了碰宋青的额头,一脸疑惑的像是一个小孩一样的看着宋青。正坐在哪里的宋一鸣心绪复杂但表情淡定的看着他们两人,其实他更好奇的是自己的这个弟弟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孩子,你好了。” 宋青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宋一鸣,然后又转头去看了看小月:“难道大哥没有将此事告于父亲。”宋一鸣被这一问也是有些尴尬,他站起身脸上带着笑意。 “哦,近来也是诸事缠身倒是把小弟之事忘了与父亲说,真是怪大哥,怪大哥没有照顾好小弟啊!父亲,小弟在几日前确实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这是我们宋家的喜事啊。”对于自己这位大哥的神色,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想要的也就是晚上能像正常人一样出去走走看看,毕竟好不容易来这一趟。 倒是宋光平眼含着泪握着他的手很是深情的望着天空,说什么在酒泉之下他也对得起宋青的娘亲了这样的话。他那父亲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高兴了起来,与之相比的倒是宋一鸣阴沉的脸。 他对宋光平的高兴与宋一鸣的阴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见他们都走偏了话题,他将话语拉了回来:“爹,孩儿晚上不想被锁在屋里了,孩儿觉得闷得发慌,还望父亲除了孩儿之苦。”逃出那阴暗的黑屋才是最主要的,宋青想着。 宋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答应了宋青的请求:“孩子,你既已经好了,为父自然除了那锁,还你自由,还有为父要为你办一桌酒席请我们江宁大户人家过来好好的给你道个喜,顺便也给你讨个媳妇,哦,那个唐家的也一块请来。”宋光平笑着叫了小斯往府中走去。 他并没有过多去在意什么酒席,讨媳妇这样的事情,想到自己今后也算像个正常人一样晚上进进出出他也就心满意足了,这时宋一鸣倒是没有跟着父亲走掉。他盯着棋盘再望向正想要拉着小月离开的宋青笑了起来。 “大哥确实有愧于小弟,还望小弟不要怪罪于大哥,如若小弟不计前嫌,大哥愿与小弟对搏一局,以免兄弟间生了嫌隙,落了旁人话柄。” 哦,宋青抬头看了看天色:“那好吧。”对于古代来说相对于现代其娱乐性的东西可谓是少之又少,围棋的策略性与其属性的慢,可以帮助很多人打消掉慢长的悠闲时光。 平时宋光平也是经常与宋一鸣对搏棋艺,但是相对来说,宋一鸣棋艺却更高一筹,宋一鸣平时为了讨得自己父亲的喜爱故意输上一两局,自然不说什么,但是在外头倒是与那些书生杀得个面红耳赤,不分上下。 此时两人相对而坐,宋一鸣以兄长的身份让宋青先落棋,他举白棋而落。嗯,宋一鸣眉间皱起,两人你一子我一子的落入棋盘中,小月不懂围棋,她还飘忽在自己三少爷已经变好了的难以置信的疑惑中,然后她看见,随着两人落的棋子越多大少爷的脸色也变得越难看起来,三少爷的病不过才刚刚好而已,怎么还赢了大少爷不成,小姑娘嘟着嘴一脸疑惑的想着。 棋盘上白棋明显占了优势,黑棋已被杀得七零八落,两人来回厮杀了片刻宋一鸣摇了摇头投棋认输。他原本以为十几年为曾涉过世事的宋青应该任由自己围杀,却未曾想,几步棋就露了锋芒,如此死缠烂打和剑走偏锋他虽不甚喜欢,但是也将自己打了个落花流水。 一局下完天色已晚,只见大少爷摇头苦笑:“小弟多年未涉世事,如今虽取得胜利,但是君子之交应当坦坦荡荡,若是日后去了外面,小弟应当行君子之道,不应再如此剑走偏锋,给人落下了话柄。毕竟在家与外世还是不一样的。” 大少爷如此教训一番,他倒是笑着点了点头:“大哥以为看棋能否看出人之品性如何。” “自然不全能,正如察人观事,定是要观其行积累成多方能知其品性。” “小弟倒是认为,这下棋犹如行军打仗,以取胜为目的,当计谋为主,所谓阴谋诡计无涉君子之交。”原本自己只是将这下棋当成了简单的脑力游戏而已,没有想太多,到得这时怕是触及了什么,也只好点头接受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在这个家里安静的过下去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自己还没有揍够银子,想去哪里还是不行的。 见天色已晚与宋一鸣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吃完晚饭之后,原本想着今天要去外头逛逛,不料想宋一鸣竟拉着自己去花园下起了棋来,他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人凉亭对弈也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宋府中下人纷纷交头接耳,三少爷病情刚好就在棋盘上将棋艺高超的大少爷杀得个落花流水等等传得神乎其神。而不少大娘子身边的下人则是嘟着嘴每每见到有人说大少爷被怎么怎么之后气得腰间插着手与对方吵了起来。 吵输了的下人就会气呼呼的涨红着脸说着“不信你们可以去凉亭那边去看看啊。”与下午一样宋一鸣依旧是输多赢少,几次不得已他就开始学起宋青的死缠烂打法,却每每都被宋青来个出其不意,赢得在场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喝彩。 到得晚些时候。于不远处望向凉亭中的大娘子皱着眉头眼中露着杀气,那眼神划过湖面抛射在宋青的脸上。宋光国看到自己的大哥被打得七零八落,不服气的上前与宋青对弈了起来,宋一鸣则是站在哪里望着棋盘思索着破局之道,每每有点心绪就会被宋光国惨败后发出的叹息声给打断:“大哥这局就不再让小弟了哦。”宋一鸣推开已经败下阵来的宋光国,然后按着自己刚才思好的破局之道走了起来。只见宋青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便再一次的将黑棋杀了个丢盔弃甲。 两人轮番上阵依旧不敌宋青的铜墙铁壁,棋战到了深夜才结束,宋青微微锤了锤自己有些困乏的头:“秦淮河夜景今晚算是看不了了。”然后回到了房间,简单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就呼呼的睡了下去。 第三章 小斯 早晨金色的阳光将一朵朵乌云镶上金边,寂静而又孤独的悬挂在江宁城的上空。 经历了一夜的宁静过后,下人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小月端着脸盆敲进了宋青的门,看到他还躺在床上睡着懒觉,小丫鬟嘟着嘴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小鸡一样的抱怨自己不够重视今天的日子,然后就再重复一遍:“三少爷啊!老爷今天要为你大摆宴席,你快些起床让婢子为少爷你穿好衣裳,少爷是要跟着老爷去迎接客人的呢。” 对于宋光平的这场宴席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从表面上看来是说为了祝贺自己大病初愈,从更深层次去看呢,就会知道这只不过是宋光平平时做的酒桌生意。 将江宁各界的富商甚至文人请到自己家里来,既提高了宋家的威望又可以在酒足饭饱之后创造出真正的商业机会。 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这也算是自己父亲的一份好意,自己当然不会做出拒绝出席这样不明智的决定来。 他缓缓从床上走下来,用清水洗了脸,小月取来了件长袍帮他穿了上去,一阵风轻轻吹进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甚是清爽,又是一天好心情,他推开门小月跟着走了出去。 在宋青病情严重的十几年时间里,关于穿着也只能是有什么就穿什么,虽然身为宋家的三少爷,但是向来他就像是身居深闺的女子一样很少出现于世人眼中,因此宋家对于他的穿着并不那么在意,原本宋青也是长得英俊到得此时他穿着崭新青色长袍简朴而大气,自有其独特的魅力,让跟在身后的小月甚至都有些难于言表之情。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院子,虽然宴会是在傍晚的时候才会举行,但是宋府上下却都忙成了一团,宴会设在了大厅内,下人们将各种宴会用的桌椅往大厅里搬了过去。 众人的忙碌似乎与自己无关一样,闲的无聊吃过早饭之后他就出了门去,小月这次并没有跟着他出来,而是被几个家丁拉着去摆放一些花奔之类的东西。 走出宋府不远就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各种商行连绵不绝,走到一半就在他回过头来感兴趣的看街边一个卖着各种小饰品的小摊时,他的余光才发现了自己身侧的两个身影,被杀手盯上了吗,很少出过宋府并不怎么涉世的以前那个宋青怎么可能会跟人结仇呢,是要劫财,自己穿着如此简朴那些劫匪不可能看上自己的吧,难道是大娘子要动手了,心中这样想着。他继续云淡风轻的走着,那两道身影依旧紧随其后。 走到一个茶馆,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余光中那两道身影也停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商贩前,他走进了茶馆,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他要了一壶茶,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不久那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茶馆,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哪有劫匪长得这么清秀的。 那两人虽然穿了男子的衣服,但是却难掩其水嫩雪白肌肤下的女儿身,两人走进来看见此时坐在角落里的宋青正在看着她们,有些生气般的打开折扇摇着走了过来。 一张红润的瓜子脸,长相秀丽的女子在宋青的对面坐了下来,另一名女子则是站在身旁,显然应该是个丫鬟,不过依旧长得清秀,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大概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然后学着男子的样子与声音:“公子可是宋府那边的人。” 那女子学着男子说话的模样逗得自己差点将口中的茶水笑喷了出去,他微微笑了笑:“是,不知公子是。”确定自己是宋府那边的人之后那女子才放下心来,让店小二上了一盘花生,像是跟宋青很熟一样的打听到。 “在下姓唐是个商人,与宋家也有商业上的往来,今日应宋府邀请前来参加宴席,闲来无事打听到些消息,听说宋府此次宴会明面上说是为了大病初愈的宋家三少爷贺喜,暗地里却有声音说是为了给宋家三少爷选娘子,不过话说回来,那宋家三少爷真的是大病初愈了,还是另有因由呢。见到公子从宋府出来便过来打听打听,如若真的是大病初愈在下也想带上我的女儿要是被宋家看上两家联姻那可就是江宁城中的大喜事了啊!” 本以为这两人是为了打听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到得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冲着自己来的,苦笑了一下,拿起茶喝了一口。“原来如此,实话实说,那宋家三少爷的大病初愈是千真万确,至于宋家此次宴会是不是为了给三少爷选娘子,在下倒是真的不清楚,不过没有关系,远道而来便是客宋家也是做生意的,如果能与唐兄签下一两笔生意也算是没有让唐兄白跑一趟了。” 那女子见到他似乎有所隐瞒,从腰间掏出一小袋的碎银子放在了宋青桌前,折扇摇了摇:“本公子是个商人,所以从不做不赚钱的买卖,我与你打听消息自然就是与你做了买卖,这些就当是给你的货款,你且收下,如果我们真的与宋家谈妥了生意以后也少不了你的报酬。” 宋青嘴角微微上扬,顺手将那小袋银子推了回去:“公子觉得是在与在下做生意,可是在下却不怎么认为,在下只是与公子简单交谈而已,并不涉及任何利益关系,自然也就不能收了公子的钱财,若在下收了公子的钱财到时候公子生意谈不拢赖上我怎么办,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公子应该能够理解的。刚才在下所说想必公子要是有心随便找个宋家的人问一问也就能知道,所以也更谈不上秘密,公子还想要了解什么,在下也愿意将知道的告知公子。” 见到宋青将银子退还回来,那女子也是微微一愣,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丫鬟:“如公子所言,那关于宋家三少爷与宋家大少爷凉亭棋战的传问是确有其事了。” 这都要打听,自己不过是闲的无聊跟自己的大哥二哥在凉亭下了几盘棋而已,竟然还有人前来打听,真是有些让人无奈,没想到古代的八卦新闻还是很发达的嘛,他想着,然后点了点头。 那女子想要再问点什么,但是很快脸就红了起来,她微微的握着拳头,话到吼间又咽了下去,倒是把旁边站着的那名丫鬟给着急得跺起了脚。 见两人陷入沉默,宋青起身,想来自己出来也有些时日了,与那两名女扮男装的女子告了辞便正要往门外走去。这时那名丫鬟怯生生的跑过来压低了声音:“我们公子还想问,你家三少爷向唐家提亲之事他是否还记得,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那日之事,唐家确实做得不对,今日唐家也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的弥补一下自己那日的不妥当。” 话说到这里宋青也就明白了这两个眼前的女子应该是唐家的那位小姐和丫鬟,如此想来她们打听自己也就说得通了,他笑了笑。 那丫鬟看见宋青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瞬间像是想到自己可能报露了身份,然后焦急的跺着脚身体转来转去的解释着说自己的这个唐和她说的那个唐家并不是一个唐,后来看宋青似乎又不太相信就说是她们这个唐和那个唐是亲戚,亲戚当然有必要相互照顾了。 对于这个丫鬟关于将这件事越描越黑的走向让一直沉默的坐在桌子前的那位女子小脸红通通了起来。 宋青极力的点着头:“知道了。” “公子真的知道了吗,我们不是那个唐家的。”那丫鬟疑惑的问到。 “嗯,真的知道了,放心吧。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啊!那两个女子瞪大了眼睛,坐在桌子前的女子眼泪差一点就要掉了下来。 宋青倒是没心没肺的咯咯的笑的走出了茶馆,那丫鬟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家的小姐:“小姐,怎么办啊!婢子不是故意的。” 第四章 盛宴 傍晚,当晚霞与乌云纠缠不清之时,宋家的宴会也开始了。 前来赴宴的除了江宁布商排行第三的赵家,赵家辉带着女眷在大厅门口见到宋青时向其投去了差异的眼神,当然那些女眷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们没有看见此时正穿着一身简朴大气长袍的宋青。还有江宁的第二富商的吴家,吴家虽然排行老二但是其商业实力却远远不及宋家,宋家的布行遍布全国各地,每年的盈利可以说不管是赵家还是吴家都是比不上的,这也是为什么宋家摆家宴之时很多商人文人都喜欢来凑热闹的原因了。 除了商业上的来宾,向唐智这样的大儒却也不少,已经年过五旬的唐智生得三个女儿,大的名为唐若兰,小的叫唐茜,唐怡是唐智最为疼爱的一个,如今三个女儿已经年有十六七八,但是却从未有一个嫁出去,江宁城的人每每看到唐家三位小姐娇艳的容貌时总是会笑着说唐智没有儿子是准备养女防老了,当然也会有不少爱慕者怒骂他迂腐不开化,女人最重要的时刻一过那一生也就毁了,嫁了人只能当妾也就没了说话的权利了。 此时的宋光平正站在门口迎接着每一位到来的客人,除了几个有问到关于宋青的事外,大多数都人只是与宋光平聊着商业上的事情。而作为江宁城的大儒子明台,人尊称明公倒是问到了关于宋青的棋艺真的像传言般神乎,宋光平并不为此感有丝毫的自豪或者高兴,他只是淡淡的说了是兄长礼让自己的弟弟而已,并非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神,明公心想也是有一部分道理,毕竟十多年不涉世事,想一下变得开窍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到得他走过宋青身旁,见他彬彬有礼,简朴大气的装扮自己过去跟他打招呼,他竟然这样坦然,跟自己刚才的想法倒是有些出入,此时也是带着好奇的心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已经陆续的坐满了人,商人们坐在一边互相讨论着商业上的事情,而文人也坐在了一边。隔着屏风是女眷的地方,大娘子招呼着女眷说长说短,时不时的瞄上几眼文人大儒的闺女,自己的二公子还未娶妻,此时也是选儿媳的好时机,几家的姑娘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纷纷揪着自己的母亲好让大娘子能够注意到自己一样。 此时大娘子最为青睐的还是吴家的大女儿,吴家的大娘子与她年龄相仿,如今这大女儿也已经年满十八,生得玲珑俊俏,水嫩雪白的肌肤,唇边微红的胭脂羞涩的低着头让人见了心生爱怜。 当然在场的几户人家的闺女也是生得楚楚动人,但是要说起门当户对,自然选吴家的闺女是最为合适的了。 大娘子脸上露着笑意看着吴欣,她羞涩的脸颊也在那一瞬间更加的红润动人起来,大娘子挥了挥手一家丁将一盘新鲜的水果端到了吴家闺女的桌上,吴欣笑着微微点头致谢。 “妹妹这闺女真是讨人喜欢,这闺女也到了年龄,不知妹妹可有物色到合适的。”大娘子将眼神望向坐在身旁的吴大娘子。见状,吴大娘子也是摇了摇头。 “说是到了年龄,可是谁又能舍得呢,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啊!”吴大娘子叹息道。 “这选夫婿可不能这么拖着,要是晚了可就要捡剩下的了,你吴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要找好的也应当快些的好,快些也就有得挑了。”大娘子一说,吴大娘子只是微笑置之。 “我吴家虽说是大户人家,但怎么也比不上姐姐你啊,再看看唐家,唐家的三位闺女不也是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吗,倒是不急。”被人点名,坐在一旁正与自己的妹妹聊天的唐若兰有些无聊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唐大娘子笑着看了吴大娘子没有说话。 待到人都到齐之后,大厅也上下挤满了人,宋光平看了看坐在下方的宋青,然后笑着介绍了此次宴会的目的与感谢他们赏脸参加这样的一套官话。 宋青倒是应付着该举杯时举杯,该喝酒时喝酒,其实看着他们在哪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各自的心思他也是感到有些无趣,而文人那边讨论的是的最近关于金辽之间会不会发生战争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兴趣。细细听着几个文人大儒也是为各自的观点争得个面红耳赤,他没有说话当然他也不想将那些曾经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东西讲给他们听,说不定历史不会按他所知道的方向走去呢,这样想着,他看见宋光国举着酒杯走了过来,走到了他的跟前。 宋光国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今日是个好日子,没有想到弟弟会时来运转,病情一去不返,二哥真心为你感到高兴,这一杯算是敬弟弟大病初愈,来,干了。”宋光国一饮而尽,见此他也笑着回了礼喝了下去。 “谢二哥。” 喝完宋光国倒是没有着急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宋光平笑着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宋光国转身面向了场下的众人,然后拱了拱手:“诸位,请听我一言。”众人纷纷都安静了下来。 “诸位可能对我弟弟有所不知,我弟弟乃天才也。我弟弟六岁那年染了疾,大家都知道六岁孩童是皆事不明之岁数,十二年来我那弟弟也从不涉及世事,甚至连话都不曾讲得利索,然几日前天降大雨,我那弟弟误入池塘却因祸得福不仅病情已经全好,就连这里都异于常人之聪明。”宋光国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众人也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相信大家也都有所耳闻我与大哥在凉亭与其大战的传言,在这里我向诸位证实这是实话了,那日我也不曾想我那弟弟竟然会有如此精湛之棋艺,并非我吹捧,想来这江宁城都难寻其对手啊!” 宋青心里一凉他看着情况似乎有些许不对劲,这分明是要挑起自己与在场诸位文人墨客的对立嘛,喝了口茶他站了起来,向众人拱了拱手:“那日确实是大哥二哥相让,小弟才得于赢了几局,诸位,我大哥的棋艺我还是远远不及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句话:“外头有人传言,说三少爷在凉亭棋战时曾放言,江宁甚至放眼整个天下都无人可及,确有其事?” 这话一出人群瞬时躁动起来,宋光平刚才还微笑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宋光国站在那里一脸沉默。 “宋家二公子你说可有此事。”说话的是明公,此时一脸威严的明公倒是问起了宋光国,宋光国吞吞吐吐,没有说话。 此时隔着屏风的女眷们也听得了隔壁的讲话,大娘子倒是显得要维护宋青一样的笑着说:“定是哪个小人在哪里乱嚼了舌根,误会了我们家青儿。” 吴大娘子倒是一脸的不满:“小小年纪就这般不知道收敛,将来定不会有好的果子吃。” 一旁的唐若兰倒是蛮有兴趣的竖着耳朵听着那边事情的发展。 明公的发言倒是让宋光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站起身将严厉的目光望向宋青。 自己自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那日下棋自己只不过将其当成了一种脑力游戏而已,犯不着如此口出狂言,再说了与自己下棋的是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要是这样说肯定也会得罪自己的这两位哥哥,这种赔本买卖祸从口出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做的了。 “宋青,你跟为父说实话,可有此事。”宋光平严厉的向他问到。 宋青摇了摇头:“父亲,孩儿自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好了,你不用说了,此事你自然不会承认。光国你来说,你三弟可有说过此话,你要据实说不要偏袒与他。” 宋光国倒是没有说是宋青说的,他只是说他当时去了如厕,并不在场回来之时才有人告知此事,当然他也只是认为那是自己的弟弟开的玩笑罢了,并不在意。 “哪个小斯竟然敢在这里乱嚼舌根,叫他上来,如果是假的,我定将他乱棍打死。”宋光平愤怒的说到。 那名叫来福的家丁被叫了上来,宋光国走上了前去:“来福,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别乱嚼舌根不然诬陷了我家三弟,我定要你好看。”那家丁被吓得瑟瑟发抖,摇头说自己并不知道此事。 “兄弟相护虽然可以理解,此事虽小,但是不可不究其缘由,千里堤坝,溃于蚁穴,想来光平应该也是知道的。”明公转头向宋光平说道。 这都能诬陷自己,这古代真难待,宋青心中想到。 第五章 诬陷 夜幕降临,宋府之内依旧烟火通明,大厅之中依然一片严肃的氛围,几个强壮的家丁拿着木棍走进了大厅,来福被吓得全身的抖动。 “来福,你若说实话,我便饶了你,如果你还是这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明公的话刺激到了宋光平,他有些焦躁的说道,拿着木棍的家丁已经将来福架在地上,来福看了看宋青,那眼中投来可怕的神色,坏了,这次怕是要栽了,他心中这样想到。 “老爷,我说,那日小的听到三少爷在跟大少爷下棋之时确实说话这样的话,千真万确没有虚言,请老爷放过小的,小的说了。”来福一个麻溜就将事情说得跟真的一样。 宋一鸣沉默着没有说话,宋光平看向了他,他这才知道事情似乎跟自己扯上了关系,于是站了起来。 对于这个哥哥他想来在他心中自然有其沉稳正义的一面在里面的,他甚至相信这时候他站起来应该可以证实自己从来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有他能证实自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那这场闹剧就不会往好的结果或者往坏的结果发展,他是自己的大哥,他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吧。 随着来福的抖露,柱子等一些家丁也被拉了进来,被宋光平一个个问了个遍。 “鸣儿你说,可有此事,不许护短。”宋光平严厉的说道。宋一鸣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很平静,他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宋青,使得宋青放心了许多。 “父亲,孩儿那日与三弟下棋,其心用在了专研如何破局之道,至于三弟说了什么,孩儿确实不知,哦,父亲,要说听到了什么,在二弟与三弟下棋之时三弟确实说过这样一句话。”瞬时场面变得肃静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宋一鸣的话。 “说了什么,快快说来。”宋光平站了起来喊到。 宋一鸣吞吞吐吐的然后低下了头:“去他娘的。” 宋光平拿起酒杯就往宋青身上砸了过去,他来不及躲闪,满满的酒水酒撒在了他的衣服上,一身酒气的他摇了摇头,自己又何时有说过这样的话,真的很佩服古人的诬陷能力,只是这局布设得真是很衔接,一招接着一招,自己认为的那些亲人,全都是设局之人啊。 “忤逆尊长,你这个逆子,来人啊把他给我拉出去给我打。” 一旁的唐智老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面带平静的看着站在那里依然平静的宋青,然后他向众人拱了拱手:“今日原本是个大喜的日子,我等前来也是为了向三公子祝贺的,不料想有些人反客为主,乱嚼舌根闹得主家鸡犬不宁,要是传出去,相必对于宋家亦或者对于诸公都会带来不便。 再说几个家丁也是以耳传耳,中间是否有添油加醋也未可知,自然,此事是宋兄的家事,如若宋兄非要在这日子里将喜事变丧事,那我等应当迅速离去,免得让人说了闲话。” 只见人群也有人站了起来:“我等应当迅速离去。”陆陆续续的人就要离开,宋光平也是一阵发愣,倒是笑了起来。 “诸位,都怪宋某人一时糊涂,大家请坐,万不可就此离去,从此以后我宋某人还何脸面在江宁立足啊。” 见状,宋光国咬牙切齿,他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面的明公,只见老人低头沉默。 宋光平将大厅上的家丁全都赶了出去,然后他瞄了几眼宋青,然后让他去换了衣裳。走出大厅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是感觉想办法揍够点银子溜之大吉吧。 在他走出大厅之后,女眷那边却也变得平静了不少,那吴家的大小姐也是时不时的望向屋外,似乎是想要找到些什么人都身影,只是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听着前厅里的对话,她的心中变得起伏不定,那个在凉亭之中将自己的哥哥打得丢盔卸甲的那个人,对于这样的局面他为何如此的淡定,心想着她又望向了屋外。 大厅中开始谈论起了即将到来的中秋节,说起中秋节不管是商人还是文人都纷纷提起了兴趣来。 “去年中秋节的六花诗会可是由吴家承办,这吴兄自己承办了诗会抢了彩头不说,连我们金凤楼里的花魁椅兰姑娘都抢了去。这次吴兄你可不能跟我抢了,今年的六花诗会定要让我赵家来承办一次,不能好东西都只在吴家与宋家之间轮回啊。大家都能分杯羹才是公平的。” “赵兄何出此言啊,去年六花诗会,李默一首《水调歌头》便夺得了江宁第一的头衔,赢得椅兰姑娘的青睐也是在情理之中,为何说是我吴家抢了去呢,这椅兰姑娘有腿她为何就不去找你们赵家的赵岳呢。”随之众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话说今年的花魁已经换了人了,那如烟姑娘更胜一层楼,不过啊!如烟姑娘太过金贵,更不畏权贵,想要见她一面郑与千金都未必能够如愿啊!那日江宁第一才子李默为如烟姑娘写了首诗都未能进入她的法眼,今年的六花诗会,想来要是没有那位才子得了如烟姑娘的法眼,我江宁才子何以自处啊。” 花魁与才子从来都是各个诗会上的主角,才子用一两首诗赢得花魁的芳心这样的例子总是会被人们所传颂。如今这花魁看不上才子,自然也就贬低了江宁才子的声誉。 “明公,此事可得想个对策啊。”此时宋光平微笑的望向了自己身边德高望重的老人,老人笑了笑。 “这花魁,请当然能请得来,但是能不能让她出来,自然是我江宁学子的责任,李默不行不是还有薛岳,秦穆等人吗,何于至此,去年秦穆家中父亲得了重病他未能参与那六花诗会,才让李默得了江宁第一,可是要说起秦穆的才华来,想必在做的诸位都未必能有所及,只要秦穆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秦穆近来也开始参加各种诗会,像是在结交各路才子,但是那秦穆是否过于自满,那日在往南茶楼与人论诗时曾方放言定会拿下今年的六花诗会。” “嗯,年轻人总会有那么几个菱角,多磨磨也就没事了,他也总不至于说天下第一这样的狂言出来,也就还能原谅。” 说到这时,宋青刚换了一件新衣裳,但是依旧不改风格的简朴大气,他走了进来到座位前坐了下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眼神从人群中向他投了过来。 在大厅之外他就已经听见在讨论什么花魁,什么江宁第一这样的话题,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外头走进来,这宴会还没有散,客人未走自己自然也不能逃之夭夭了,进去坐着听他们说也就罢了,自己可不想再说些什么了,毕竟盯着自己的眼睛还在哪里呢。 “宋家三公子,大病才刚初愈那围棋就能信手拈来堪称奇才,想必诗词歌赋自然也应该难不倒三公子才是,六花诗会宋青公子也来参加参加,写个一两首诗,说不定还真的能赢得如烟姑娘的青睐呢。”说完一阵阵笑声也随之响起。 至于那些人为什么老是这样喜欢缠着自己不放,宋青心中确实也有些以后,不过看着自己的两位哥哥脸上如此的表情他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原来弄来弄去还是为了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啊。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有些叹息,这个家终归不属于自己的啊,树欲静而风不止,确实该想想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新德可有兴趣,当然新德也不必争强好胜,去参加参加,磨练磨练还是有必要的,写不写诗的自然也不重要了。”明公微笑的向宋青说到。 明公的笑意飞来,他也是一个微笑回之,他没有说话,看着那些人期待的嘴脸,有时他甚至不知道究竟他去了会怎么样,难道是为了与宋家搞好关系吗,显然不是,如果是他们应该请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去才对的啊,自己不过就像是一个弃儿一般,在宋家更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如果不是那便是有他们其他的目的了,比如说戏弄戏弄自己,这个想法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从自己醒来之后经过的那些事就可以看得出来 去见见美女自然可以,只是干嘛要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起去呢:“明公,诸位,宋青不过才刚刚大病初愈,并不懂得什么诗词歌赋,去了怕也扫了大家的兴趣,引来笑柄,影响了江宁才子的名声就不好了,多谢诸位的好意了。”说完他拿起一个水果咬了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们大跌眼镜。 宋光平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在心中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儿子的病虽好了,但是整个人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了 有时他甚至回在安静的夜晚责骂自己,十几年来他没有真正尽到一个父亲的爱,或许他真的实在怨恨自己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十几年的疯癫还是这一切都会让他看到那位深深留在自己心里的女子。 有时候他会安慰自己,自己给了他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让宋青不至于流落街头,这已经算是对得起他对宋青娘亲的情感付出了。 所以他决定在宋青好了之后把他分出去,他让大娘子帮忙张罗着找,可是不料想大娘子找了江宁的大儒,他知道这是大娘子对他好,找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好到一个好的媳妇就算他还是傻的也有人照顾了。 谁知给他带来到却是无情的拒绝,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以宋家的名义给他办一场宴会,让那些大户人家都到家里来看谁真的有诚意的可以事后去提亲,最后也就能让他成了家把他分出去,这辈子也就不在欠什么了。 风呼呼的吹过,宋青依旧在座位上啃着苹果,他没有看到宋光平此时正在看着他,他的目光找就游离到了梦中,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这个宴会他时刻感到发困。 第六章 刁难 晚宴在人们叽叽喳喳的话语中走到了下半程,对于明公的邀请,宋青自然是不想去的,他知道这是明公的好意,能让自己这个不涉世事的人见见世面,因此也搞好与宋家的关系,明公是江宁德高望重的大儒,当然是不屑于要拉帮结派,抱人大腿这样的做派。 但是话说回来,能与宋家这样的商人搞好关系,在一些重要的场合多少也会提升自己的说话的份量,如今他提议让宋青去参加诗会,自然是有其中的考量。 不像面下的众人,他们鼓励宋青参加诗会多少是有些不怀好意了,他自然也不会为了谁而选择参加或者不参加,反正是中秋节,自己一个人逛逛才不会遇见那些人叽叽歪歪的无聊游戏。 赵家辉看了看宋青,然后再看了看明公,他站了起来:“明公,宋兄,这吴家办的诗会,宋家大公子不曾前来,说是在处理商业上的事情,吴家心胸开阔不曾计较什么,毕竟宋二公子也算是代表宋家了,但是这次一说到我赵家承办六花诗会,请你们宋家三公子前去,却也推脱不应,莫非宋家看不上我赵家不可。”赵家辉语气有些逼人,这倒是让宋光平有些意外。 “赵兄,先不管宋家派谁代表宋家前来我吴家承办的诗会,这次六花诗会承办还未曾确定,赵兄怎么如此确定这次诗会就由你赵家来承办呢,莫非这江宁是你赵家的天下不成,你至明公,唐公于何地啊。”吴凡转头望向明公与唐公,唐智没有说话。 “吴兄,你这是何意啊,你们吴家跟宋家不已经承办过了吗,这次轮到我赵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你们要独吞了这六花诗会,我江宁才子商人怎能服气。”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今日我等诸公前来宋家是为了给宋青公子祝贺的,就不必在此为了些许利益之事坏了大家的和气,我看宋青公子天赋异禀,不如我们来听听宋青公子对此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明公端坐上方,有些许威严的看向宋青,众人的目光也望向了哪里。 宋青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对于众人什么事情都要往他身上推,他也是很无奈,只能用尴尬的一笑给予回应,见他没有说话,坐下一儒生倒是会心一笑。 “明公,唐公,宋老爷,方才明公用天赋异禀来形容宋公子,再加上前面的传闻,在下在这里斗胆提议,宋青公子可以在现场为此事作首诗也不负了明公方才之夸赞。” 真是可怕,宋青一脸懵的看着那个儒生,宋光平也呆在了哪里,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小儿十几年未涉世事,诗词歌赋也不曾看过几首,怎么作诗,诸公,我宋某喝了这碗酒就事就此过了吧!” 宋光平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几斤几两,说在凉亭下挑棋战他的两位哥哥确实是有些意外,但是棋艺不比诗词,并不是三两天就能学会的东西,自己虽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但是在自己家里还是不能让家丑外传的好。 屏风后面的女眷们也都被吸引了过去,她们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可能宋青会作一首什么样的诗出来,有意想要称为宋家儿媳的女人们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尴尬还是该好奇。 一直在座位上跟吴家的大小姐说话的唐若兰倒是有了些许生气。 “姐姐怎么生气了,我看出来了呢。”吴欣捂着嘴笑了起来,她对于屏风那边对宋青的威逼自然是有期待的,不管宋青是不是病好了,这次她总能做出判断来了,诗一写出来也就该知道了。 倒是唐若兰,听到吴欣这么一说,她纷纷摇头:“妹妹想哪里去了,我哪有不开心,我开心的很呢,只是看不惯那些人跑到人家家里来大声嚷嚷而已,人家宋家三公子不过才大病初愈,哪能写诗,若真能写那不成了神仙了。” “姐姐,这理是这么个理,但是那宋家三公子我看确实很奇怪,病情刚好,十几年不涉世事,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还能这样云淡风轻,定是不一般,他刚才拒绝不去参加诗会那会,当着众人的面咬起来苹果,一切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是吗。” “莫非吴欣妹妹也对那宋家三公子有意,可是吴大娘子不是想让妹妹你对上那个宋家的二公子呢,那宋家二公子可长得好看,商业也算是个能手。” 唐若兰说完会心一笑,对于像吴欣这样的商业富豪的千金,能嫁到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吴欣将目光望向屏风,隐约中她看见那个在屏风那边正自然淡定的吃着东西的宋青,虽看不见他的容貌,但是却显得有些复杂的心情。 屏风那边,一阵阵风刮过来,宋光平嘴巴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明公,你看此事如何。” 话说到这里明台自然清楚宋光平想要干什么,但是刚才的话确实是自己开口夸了宋青的天赋异禀,如今被儒生抓住不放,自己也不好打自己的脸,他清了清嗓子。 “依老夫看,宋公子十几年不涉世事,棋艺与诗词自然也是不同,诸公当不能对其抱有多大的失望,毕竟宋公子也是人不是神。”说到这里,大厅里的一些人也都露出了一副前功尽弃的样子,有些人甚至摇头窃窃私语起来。整个大厅就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绵绵无力了起来。 宋家不过是商人,宋家几代走到这里他们都先辈也想宋家能够出一两个文生,拜托宋家世商的命运,宋家的前辈们为了宋家能出那么一两个文生花了不少经历用在了学业上,从小宋家子弟就有专门的属于宋家的私塾,请的也是江宁数一数二的先生,但是宋家几十年甚至百年来宋家的子弟像是对商业着了魔一样的推积上去,每每到了一定的年龄几乎所有的宋家子孙都纷纷弃学从商。 导致百年来宋家都没能拜托商人的命运,商人虽然有时候可以富甲一方,却在世人眼中,在这个时代地位最为低下之人,千百年来“商人逐利”这句话就像佛祖的封印一般将他们狠狠的压在了五指山下。 宋光平也是连连点头,他正想举杯喝酒,明台老人摆了摆手:“老夫还没有说完。”额,众人惊奇的又望了上来。 “正因为如此,今天定是宋贤侄长见识学学问之大好时机,在坐诸公不乏德高望重才学兼备之人,如果宋贤侄能现场作诗向诸公讨教,然后诸公现场教其一二对宋贤侄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我等今日受邀辛苦前来也不负光平你的招待之情,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见到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一些人到是兴奋的连连点头回应。 “光平啊你觉得呢?”明公望向宋光平,宋光平也是有些尴尬。 “只是,小儿。”宋光平望向宋青,宋青被刚才那一旋转的剧情给逗笑了起来。这些古人真是有趣,还玩起了吊人胃口的把戏,当然自己也是无所谓了,不就写诗吗,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弄来一两首的吧。 第七章 众人笑我太痴癫 明公的话就像是炸药一般瞬间将人群炸得晕头转向,他们才沉浸在一片失意中片刻变在内心欢呼雀跃了起来,这次宋青已然是逃不掉的了。 也是在这时座位上的唐智惊奇的发现,那个眼前的少年确实有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气质,宋青依旧在哪里似笑非笑的啃着自己的苹果,这搞了一晚上自己确实也是被这瞬息变化的剧情弄得口干舌燥,吃个苹果解解渴看着他们各自为自己的小心思叽叽喳喳也是一种惬意的选择。 宋光平这次将目光投向了唐智,那个差点成为亲家的老人,或许他真的能在帮帮那个差点成为他女婿的宋青。 “明公既然这么说了,光平也想借此机会让青儿能认认这个世事,这十几年确实是荒废了,今日借此机会不管小儿是否有冒犯,望诸公能竭尽所能帮助小儿能融入这世上之中,若小儿所作之诗作确实有伤诸公之眼还望多多见谅,唐公,诸公,多谢了!”宋光平的目光依旧望向了唐智,他在话语中唯独点了唐智的名字,这时唐智老人也已经领会了宋光平的意思。 就是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他都希望唐公能够圆圆场救救急,让宋青能在这轮中不至于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唐智也是微笑置之。 待到宋光平说完,所以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宋青身上,屏风后面的唐若兰,吴欣等等女眷丫鬟纷纷竖起耳朵安静的等着这精彩一刻的到来,一个十几年不涉世事的人能做出什么的诗来,她们很是好奇。 宋青就像是在聚光灯下一样引人注目,众人看着他,他也看着众人,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然后众人用目光盯着他,他又用目光盯着众人,大厅就像一副画一样,停留在了某一时刻。 偶尔能看到宋青的手在桌前运动,然后水杯被他拿起,他的喉咙蠕动了一下,那杯水被他喝了下去,众人瞪大了眼睛看完了他的整个喝水的过程,然后他咯咯,哈哈,嘻嘻的笑了起来。 “青儿,休得无理。”宋光平打破了这场僵局,众人也都纷纷回过神来,对于宋光平这严厉的呵斥,他依旧没有停下他哈哈,嘻嘻,咯咯的笑声。 屏风后面传来了一些丫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那宋三少爷不会又发病了吧,他为什么笑,而且笑着不停。” “是啊,他可能疯了,不然也该喝口水再笑啊,这样一直笑会不会被自己笑死呢,哈哈哈,,,”那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像小鸡一样。 这时宋青已经停下了笑声,他微微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微微抬头,然后清了清嗓子。 “你们太令我失望了。”此话一出令所有人都呆住了,太令他失望,他也会失望,可是我们只是想看他的笑话而已,怎么会令他失望呢,他失望什么呢。 宋光国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即将要到来了,他的那个弟弟彻底被激怒了,他的目的快要达到了,今晚他将成为全江宁人的笑柄,过了今晚宋家将再也容不下他了:“,快,快作诗啊我的傻弟弟。” 宋青没有再看众人的眼神,也没有看他们窃窃私语或隐藏在嘴角间的偷笑。 只有他一人站在人群之中,那时他感觉到了自己拥有了众人没有到达的高度,风刷刷的吹来,他的鬓发微微飘起,自己像是飘到了半空中,天上的星星像是一朵朵桃花,他体会了某个人的世界,在那一瞬间他又回落到了地上。 “拿纸笔来。”宋青呼了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一块竖着放的板上被贴上了一张纸,这样放的原因是希望大家都能够清楚的看到纸上的诗作。 只见宋青疾笔如风,刷刷的在纸上写来。几个赫然大字瞬间浮现在人们眼前。 “桃花庵歌。”众人跟着清风般的笔在纸上游走。宋青每写一句,众人便一起念了出来,宋光国就像生怕没人听到那首诗一样,用力的跟着念着。 屏风那边的女眷们也高度的紧张起来,唐若兰下意识的端坐在哪里,手里拿着茶杯停在了半空中。 疾笔如飞,刷刷的在纸上来回穿梭,不曾有半点犹豫。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花,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嗡嗡嗡,宋光国脑袋在不停的回响着,仅仅这两句,他就开始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诗中的意境已经开始向他铺展开来,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小看了他这位十几年不曾涉世的弟弟。 大厅中朗诵的声音开始在人们慢慢的回味中清醒过来,事情并没有向他们预想的方向走去。 他如闲人野鹤般在傲游,飞啊飞,自由啊自由,这不是他的慵懒,这是他的高傲,是啊他好高傲,,, 屏风后面的女眷们有的跟着那朗诵的声音微微摇着头,唐若兰看着吴欣,吴欣也望向她,两人就这这样被这种意境带到了那片桃花下。 宋青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差异而停下笔来,笔锋依然在纸上刷刷划过。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众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十几年了,他不是傻,他是装傻,他装的好像啊,他的高傲不羁,他的隐忍,他的淡泊,都在这一刻像一把锋利的无形之剑刺入人们的心间,那锋利透着寒光的利剑就这样在他们的心间羞辱着他们。他们知道,就算是死他也只是想过那种花前月下的闲情乐趣。 这时人群已经没有了朗诵者,他们都沉浸在那片他们被羞辱的幻想中,突然,宋青大声的朗读了起来,时而缓急时而停下,时而沉默时而哈哈的笑了起来。 “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轰,他们的世界崩塌了,感觉自己已经被裸露的暴晒在了日光之下,这已经不是锥心之痛,这是烈日下的折磨。 十几年了,在人们的嘲笑下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活了十几年,不是他不去争什么,只是看穿了世事,不愿在碰那些东西了。 “众人笑我太痴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唐智默念了几遍,嘴角微微的扬起,然后点头笑了笑。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念完,唐智终于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气磅礴,大气磅礴啊,光平啊,宋家之幸事啊”明公此时也是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一旁的宋光平更是没有回过神来,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他不知所措,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竟然会这般惊人。 宋光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的那个傻弟弟作的,再加上明公,唐公的话他知道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何况他之前根本就没往哪方面想过。 屏风后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吵闹的声音,大娘子站起身想往外走,身体一虚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丫鬟扶得及时。 唐若兰手中的茶杯悄无声息的掉在了地上,她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像是在念着什么:“众人笑我太痴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时念完她也想轻蔑的向众人笑去。 第八章 沽名钓誉 清晨的风呼呼的吹着,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对于那晚发生的事他早已经忘却脑后,几天来他没有出过一次门,但是外面的人已经算是乱成了一锅粥,一些有名气的书生已经开始隐隐的担忧起来。 突然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杀手瞬间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李默连日来四处打探宋青的消息,众学子也纷纷出来商讨关于那日盛宴那首诗的影响,确实已经高出了一定的程度。 酒楼之中众学子围坐一团,为首的是已经开始活跃于人群的秦穆,自从那首诗出现之后他一直没有公开发表过自己的看法,到得今日李默,赵岳等人邀请他来到酒楼他也还是静静的听着。 “依我看,那宋新德之作有沽名钓誉之嫌,大家看,他六岁丧母后失了智,十几年过去了,你我可曾有见过此人啊,初始听到此诗作在下也为之一惊,此等诗作绝对不是一个十几年不涉世事之人所作。”李默右手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上的纸,目光望向对面的秦穆。 “不管此诗描写的官场还是他的心境,诸位,那宋新德如有闲游野鹤之志也不至于装傻来迷惑众人,所以我认为此诗作有可能是买来的。”围观的众人有的点点头有的像是在思考这事的前因后果。 “如果按照李兄这番说法,那宋家为什么要买这么一首诗,难道紧紧只是为了让宋新德出名不成,还是说宋家有更好的打算,比如说借此机会再抢来六花诗会的承办权好让宋家名扬天下。”书生说完议论的声音又稀稀疏疏的响了起来。 “且不管此人是否有真材实学,这次六花诗会也轮不到宋家,我赵家是不会答应的。”赵岳神情有些肃穆,他隐约的感觉到这很有可能就像那书生说的一般为了夺得六花诗会的承办权。 “此诗一出六花诗会怕是难写了,如果此诗传到如烟姑娘耳中,我等怕是有没有机会了,今日秦兄既然已经来此却为何不说话,此事关乎我江宁学子之声誉,万不可让那等沽名钓誉之辈毁于一旦啊。”罗星站起身缓缓的走向秦穆。 他举起酒杯然后微笑的喝了下去,秦穆也举杯喝了一杯。 “秦兄是我江宁学子第一人,对于六花诗会自然不能让宋新德搅了,就是不知道秦兄现在是否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如说出来让我等也宽宽心。” 秦穆摆了摆手,李默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有人从人群中发出了微如苍蝇一般的声音。 “罗兄此话是否有误啊,去年六花诗会已经证明李默才是江宁第一才子,怎么成了秦穆的了,再说此等聚会原本就是为了江南学子之声誉,没想到秦穆自是清高来此竟看不上我等不发一言,这种事不关己一身轻之作为,怎能担得起江宁第一才子之名啊。”那人说完整个酒楼都安静了下来。 李默喝了一口茶,嘴角微微扬起,他拱了拱手:“不敢不敢,多谢这位兄弟抬爱,我李默也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再说文没有第一,秦兄之才学我等都应该敬重才对。” “李兄过谦了。”秦穆站了起来,微风从窗外刮了进来,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 “诸位,首先感谢诸位对秦穆的信任,但是正如李兄所言,文无第一,不管谁第一我等皆是江宁学子的一份子,作为江宁学子的一份子自然就要尽他的本分。”秦穆一番话众人也都纷纷点头,他走到人群中间,然后又向人们拱了拱手。 “只是诸位,你们可曾见过那宋青。” 人群里又是一阵议论,随后都纷纷摇头,秦穆点了点头。 “既然诸位都未曾见过宋新德,那你们怎么断言此诗是他买来的呢。”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秦穆微微笑了笑,酒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他们联想着如果这诗真是那人所作,自己又将被置于何地啊,随手一挥便能碾压众人这不是人了,这是神啊,他们不愿想到那边去所以让其变成沽名钓誉之辈才是最合理最能安慰自己的说法了。 “至于六花诗会会怎么样,诸位不是有所怀疑吗,我秦穆今日便发出挑战书,我愿邀请宋青于六花诗会作个较量,如此定能证明我秦穆并没有藐视诸位之心,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说完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也被这话惊在了哪里,这次没有了议论的声音。 赵岳大笑而起:“如真是如此那六花诗会一定会更加精彩,我等定能一饱眼福。” “秦兄,怎能如此,难道秦兄是说我江宁除了秦兄就无人了吗,不管秦兄下不下战书,六花诗会我等都有责任将此事验个真假。”酒楼在这样的争论中发着它璀璨的光芒,六花诗会对于江宁或者对于宋青来说都是大家都要面对的考验了。 视线转回到了宋府,这几天的懒觉已经差点让他变成了个病人,这也是迫于无奈,自从自己出了名每天来拜访的文人墨客络绎不绝,他都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婉拒来客于门外,到得今天起得晚了些,金秋的江宁早晨已是凉爽无比,穿好了衣裳他准备到后花园哪里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这具身体确实太过柔弱了,还好自己有一整套的现代健身计划,他心想不出几个月自己定能成为健身达人,成为迷倒众少女之心的肌肉男。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小丫鬟每天看着他在哪里又蹦又跳,时不时又跑来跑去的还以为他的病情又犯了,甚是担心。小丫头偶尔会满脸疑惑的跑过去问为什么他要趴在地上上下的这样子,然后有些害羞的简单模仿了一下他的动作。 “这是俯卧撑。” “俯卧撑?三少爷你现在真的是好了吗,要不少爷我们先不做了,先歇一歇喝口水好不好,少爷你病刚刚好不能做什么俯卧撑呢。”小丫头有些担心的说着。 宋青倒是觉得有趣就故意躺在地上装傻了起来,惹得小丫头着急的喊着要跑出找老爷,最后被他挡了回来,小丫头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气得嘟着嘴站在一旁不再理他了。 第九章 反悔 由于自己起的就比较晚,还跑去锻炼了一下身体,所以就错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一般来说早饭的时间一家人都会在一起吃的,只是后来宋青病了之后就再没有和他们一起吃过早饭了,这自然也是有大娘子的意思在里面,最近这几日宋光平倒是差了人来叫过几次,他也只是回了话说自己十几年都是一个人吃的已经习惯了,以后还是照旧的好。 小丫鬟倒是有些高兴,因为在宋青吃饭的时候喜欢叫她坐下来一起吃,对于这个年代她没有见过那个主人愿意和一个下人一起坐在一起吃饭,但是她知道三少爷不一样,他不会在意这些,就算她推脱不肯一起吃,三少爷也会想办法让她一起坐下来吃,甚至故意捏她的脸,迫于无奈她最终都会答应少爷跟着他一起吃饭。 吃饭饭他换了一件衣裳就往宋府外面走去,反正认识他的人也不多,自己也已经在家猥琐了这么多天,出去走走逛逛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的吧。 可是没等他走过一个街口他就发现他似乎被人给盯上了,这么变态,追星也不至于这样变态吧,不就写了一首诗吗,怎么还搞得跟狗仔星探一样,一出门就盯上了,自己虽然不怕他们再被要求写一首诗,只是这样的新闻还是少一点比较好,毕竟自己只是想等赚了些钱就要拍屁股走人的呢。 走到一个摊前宋青故意坐了下来,他没有刻意的去看那个身后的影子,他要了一份豆腐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那两个人影就藏在人群中向他投来目光,这个时代的豆腐花确实还是很有味道的,他的眼神微微的抬起看到了那两个身影,好熟悉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烟花了,那两个身影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了不引起那两个身影的注意他没有多看,吃完付了钱起身就走要走,这时那两个人影走布的走过来,宋青也在那一刻回过头来,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被吓得跳了起来随后她想逃走看见后面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同伙也走了过来她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女子也有些害羞的点点头,表示这确实是一场巧合。 “哦,唐兄别来无恙啊,方才我还以为是那些歹人贪图我的美色想要绑架我呢,没想到唐兄的行事风格这么特别。”说完宋青哈哈的笑了起来,那两个女子也跟着尴尬的笑了起来。 “不说别的,唐宋找我定然是有什么事,要不我们到茶楼喝喝茶慢慢说?” 两名女子也纷纷不好意思的点头,三个人穿过人群向茶馆走了过去,他们选了一张靠近窗户的茶几前坐了下来,宋青一人坐一边那两名女子坐在了一边,宋青给两个人倒了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喝了几口,然后望向窗外一个杂技表演团,他没有说话,那两名女子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许久,窗外的杂技表演也已经落下了帷幕,宋青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两名此时也正在盯着他看,他笑了笑,两名女子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方才在下看得入神了,没想到这杂艺表演竟然这么精彩。”宋青向两人赔了不是,唐若兰也是微微笑了笑。 “不知道两位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啊,唐兄说是与宋家有商业上的往来,怎么宴会那日不见唐兄的前来啊,我还故意多走了两圈也没有唐兄的身影。“他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唐兄不过是个假冒的而已,但是说出来戏弄一下她们倒也是一番乐趣。 被问到这个问题,两名女子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哦,那日在下突然身感不适所以就没有应约前去宋家敷衍,在下也是心中有愧,不过后来听说那日有些人却反客为主,逼迫那宋家的三公子写诗,哈哈哈,不料想那宋家三公子翻手为云疾笔行书就写下一首‘桃花庵歌’将他们打得哑口无言真是过瘾啊,真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定要与他饮上一杯然后再大声的称赞他的诗作,可惜啊。”唐若兰摆着一副英雄好汉要痛饮三百杯的豪气出来,惹得宋青差点笑了出来。 看来自己的这个包打听也是很用心,连这些她都没有放过,他摆了摆手:“其实宋家三少爷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说不定这是我家老爷故意安排的,不然那些人也不敢这么大胆的反客为主。” “你怎么管你们三少爷叫宋家三少爷,难道你不是宋家的吗?”另一名女子说到,宋青的话引起了她的疑惑。 “哦,我们家三少爷比较随和,他喜欢人家这么称呼他,要是不加上宋家这两个字他都觉得不够证明他自己的身份,你看我们家少爷就是这样的虚荣,你们家里要是有什么闺女什么的尽量不要考虑他。”他自己解释了一番,随后想要转移了话题。 “不许这样说他,他是你家少爷,你知道吗,那日在宴会上众人是如何刁难与他,而他呢,给了众人多少次机会,他不想与人攀比是因为他想活的得自在,他想自己就是桃花庵下的桃花仙一般自由自在,十几年来他淡泊于世与世无争,所以他才会‘众人笑他太痴颠,他笑他人看不穿’你知道吗这样的人你竟然说是他荣,你太过分了,小玉,我们走。”唐玉兰站起身拉起身旁的小丫鬟就要走去。 这一幕倒是让宋青惊呆在了那里,那女子竟然这样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哦,应该是自己对自己的看法,那两名女子刚走几步又转过身来走到宋青跟前。 “今天的茶钱我来付,谢谢你前几日请问我们喝的茶,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再见。”唐若兰说完就要走去。 宋青这回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位要不要听我解释一番,其实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两位要是有心随便到大街上就能打听得出来,很多人宋家三少爷的诗是抄来的,买来的,他是沽名钓誉之辈,难道两位公子也要和他们一辈子不相往来,难道唐公子一辈子都不出门了,唐公子这么关心宋公子,你可认识他,他的人品怎么样呢?” “其实不管人家说什么,或者你认为什么样,这些只不过是片面的,或者是偏心的,我们当然不必在意,唐公子说的也有道理,这算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唐兄给三少爷赔个不是了。”宋青站起身拱了拱手,很是诚意的跟唐若兰道了歉。 看见宋青这么诚心唐若兰自然也没有必要这样下去,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那晚的宴会她是在场的,虽然她没有见过宋青,但是屏风后面的身影却是让她很好奇,不管是江宁鼎鼎有名的明公,宋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他们似乎占着公正的位置却借此来逼迫宋家的三少爷,那些下人一个一个的被压到厅中被询问,结果无不指向宋家的三少爷,那些人为什么这样的敢在宋家胡来,说白了无非是得到了东家的明确指示或者默认。 不知道是不是宋家的三少爷是不是已经洞穿了这一切,他波澜不惊,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发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自己只是想要隐于世而已,为什么这样都不被允许,所以他疾笔行书写出了那首诗,对她的心灵是有冲击的,心中幻想的那个梦中的才子就像是在眼前一样。 “其实在下也有些激动,还望公子见谅,认识公子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唐若兰问道。 “在下姓宋。” 三人又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些关于宋家的是,多是唐若兰提问然后宋青回答,随后她又问道了宋家是否有意与吴家联姻之事,此事唐如兰也是今天才知道,唐智在私塾里听到一名吴家的人说起今天吴家老爷打算给自己的千金找郎君,说是吴家小姐看上了宋家的一位公子,起初唐智只是认为吴家的小姐应该是看上了宋家的二公子,却不曾想说是有可能是看上了宋家的三公子。 听到这个消息,唐若兰才匆忙的从家中女扮男装潜伏在宋家门口等他确认此事。 “此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话说回来,那吴家大小姐听说有倾国倾城之美貌,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理应当找我家二少爷才是,或者大少爷也可以,怎么会想着要找三少爷呢,想来定是误传,唐兄这机率不大。” “可是我们家老,,,唐家亲戚找了吴家的人问了一下,吴家确实要找的是宋家三少爷,说是吴家大小姐自己的意思,定是那日宴会吴家大小姐改变了心意,喜欢上了宋家三少爷。”小丫头嘟着嘴有些不厌烦的说到。 “这确实不太有可能,那日宴会是隔着屏风的,吴家大小姐根本不知道宋家三少爷长什么样,说不定长得奇丑无比,难道这样她也要嫁给宋家三少爷吗,那宋家二公子一表人才,将来还有可能是宋家的接班人,吴家更不可能同意让自己的千金嫁给三少爷的。” 宋家的大公子二公子至今都未婚,吴家自然有更好的选择,那日宴会不管这首诗是不是宋家的三公子写的,他都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就算真是他写的,吴家自然还要考虑宋家将来继承的问题,宋家大娘子向来心狠手辣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两个儿子被排除在宋家财产继承的名单之外,将来要发生什么事还不一定呢,要是宋家的三公子真如外界所言是沽名钓誉之辈,那自己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女儿呢。 想到这些唐若兰倒是放心了许多,凡是都有个万一。 “你们三少爷对那吴家大小姐是否有意,或者他有没有说起关于唐家的什么事,那日唐家的家主可是帮他说了不少好话呢。” 第十章 提亲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家三少爷是不会娶谁的,他呆不了多久他就要走了。”宋青的话脱口而出,对啊他能娶谁呢,自己不过是这个时代的匆匆过客,是宋家的匆匆过客,宋家的一些人在私底下做着什么多多少少他都能感受得到,他也不想说要为这个死去的宋青报仇什么的,他也没有那个义务。 找个机会赚点钱就走吧,以后要娶妻生子这些他是没有想过的,不如不想,在这个时代做个闲云野鹤也是不错的选择的。 “宋家三少爷要走,他要去哪里,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能娶谁。”杯子被碰倒在了地上,唐若兰不解的问道。 “哦,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公子想走走看看他并不着急娶妻,再说他才刚刚好娶妻这种事不会这么快的,唐兄刚才说关于唐家什么事啊,是,那日唐公不与众人同流合污逼迫我家三少爷,还帮他说了很多好话,我家公子也心领了唐公的好意。”宋青说着随后伸手将倒在地上的茶杯捡了起来,重新换了一个茶杯。 “那宋家三公子有没有再提到什么。”唐若兰微微的问道,随后紧张的喝了一口茶水。 “再提到什么,在下好像没有听到我家三少爷有再说什么,不知唐兄想要问什么事呢,在下一定会知无不言。” “我家公子的意思就是说,宋家前些日子向唐家提亲,你家三少爷是否还记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题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到唐宋两家的和睦,就这样。”小丫鬟干净利落的说完,然后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姐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不怕有她在之类的意思。 “可是那日唐家不是拒绝了吗,说是唐家的大小姐看不上宋家的三少爷,应该跟他傻有关系,最后媒婆还收了一个唐家大小姐的红包,说是要给她找一个更好的如意郎君呢。”说完宋青哈哈大笑了起来。 “都是那些人乱嚼舌根,唐家小姐没有这样的意思,定是误会,那日唐家小姐并不认识你家三少爷啊。”小丫鬟理直气壮的说着。 时间走到了中午,三人在酒楼分开,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走到宋府门前时小月这丫鬟已经等在了哪里,见到宋青回来,像一只小鸡发现了小米一样的张着手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呢,你去了哪里,老爷到处找你呢。”小丫鬟围着他边走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很是紧张的样子。 “老爷赵我,找我干嘛啊,定又是那个无聊的文人墨客敬仰我的才华想要见我呢,告诉他们我可不是好见的,要见也行得跟我的经纪人谈谈怎么缴费的事情,对了,小月你就是我的经纪人了。”宋青说着边戏弄着小丫头的两个可爱的小辫子。 “少爷,不是的,少爷什么是经纪人,为什么要缴费啊,少爷你又胡说了,等会见到老爷还有吴老爷他们少爷不能再乱说了,这可关乎少爷你的的终身幸福呢。”小丫鬟跟在他身后小手揪着他的衣角说着。 “吴老爷,终身大事,什么东西,这都哪跟哪啊,又关我什么事呢。”想着这些他已经做到了大厅前,大厅中他看到两个人正客气的说着笑着,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另一个就是在宴会上认识的江宁城的第二富商吴凡。 难道真的像那位唐姑娘说的那样,吴家的大小姐真的看上了自己,万恶的封建社会,能不能让我自由的恋爱,连人都没有见过就想要嫁出去,心中想着他走进了大厅,见到宋青回来,宋光平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向两人行了礼,宋光平示意他走了过来,吴凡清了清嗓子。 “贤侄,你对商业可有什么看法,就是对你家的商业有什么看法。”吴凡右手拂了拂自己的胡须,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宋青微微皱了皱眉头。宋家世代经营布商行业,在江宁已经属于龙头老大的地位,不管的是分店还是规模是吴家赵家都不可匹敌的,这样的一个商业帝国的建立自然少不了宋家已经过世的老太公的贡献,那时宋家正处在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上,后来宋老太公运筹帷幄赢得了皇商的份额因此让宋家商行脱胎换骨一跃超过吴赵两家成为江宁城的第一商行,再到后来在宋光平的继承努力下逐渐的扩张起来。 皇商是宋家壮大的命脉,所以宋家每年花去打通关系的钱数不胜数,但是比起皇商的暴利这些自然不再话下,宋家虽然是商业上的老大,但是对于原料还是供给不足,每年从全国各地运来的原料加上因为昂贵的运费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宋家布行的扩张,宋光平一直想要在寿州建一个更大的蚕养殖场,只是苦于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人愿意去到哪里,所以工程进度进展得异常缓慢。 而宋家另一条路线就是与吴家,赵家合作,宋家从吴赵两家买进他们的半产品然后再进一步加工成高档的皇商丝绸,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宋家原料不足的问题,只是问题也出在了这里,放眼江宁能在半成品喂饱宋家商行的除了吴赵两家其余的也就屈指可数。 吴赵两家总会抓其把柄抬高价格,从中抽取暴利,在一定程度上借着宋家往前跑,但是宋家却不能放弃这样的合作商,因为自己运原料也运不了那么多,就算能运那么多运费人工费等等加起来都原高于买半成品的价格。 “前辈,对于商业上的事情晚辈确实不知,我宋家有父亲,大哥,二哥也就够了。”说得再多也是没有什么用的,问他这个问题无非是想确认自己还有那些方面的才能这亲事就会更加牢靠,现在自己只能装傻了。 “吴兄,小儿确实没有商业上的才能鄙人这倒是没有隐瞒,关于诗才或许他倒是有些,要不吴兄在考虑一二,两家联姻之事我看还是有很大的空间的。”他说的空间自然是关于他还有其他的两位公子了他不想因为宋青这么一个似傻非傻的儿子而错失了这次的机会,拿下吴家自己原料这方面也就除去了大部分的后患。 他当然不明白为什么吴家要选宋青,自己的两外两个儿子更加优秀不是吗。 “宋兄说的对,两家联姻之事自然不能草率,此事定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吴凡谦逊的说着,然后望向宋青。 “你当真不懂。” “正如父亲所言,晚辈确实不懂。” “那你说吗诗作之事,如外界所言此诗可是你买来的。” 此话一出吴凡知道可能要得罪宋家,但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要你说真话。”吴凡? “前辈真的的要听真话?”刚还有些生气的宋光平这是却有了些许兴趣,他看着宋青,心想这诗莫非真的有问题,想来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哪里懂什么,十几年他不涉及世事更不可能写什么诗。 “此诗是晚辈年少时偶得的,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就记了下来,写诗的那人给晚辈讲了一个故事然后就作了这首诗。” “那人是谁,现在在哪里,给你讲了什么故事。”吴凡追问道,宋光平呆在了那里,这下好了,宋家的名声真的要被这个傻儿子败光了。 “那人叫什么晚辈不知道,讲得故事晚辈也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人讲完故事写完诗,便坐上一只大白色飞鸟向九天飞去。” “哦,这么说你定是遇见了那位仙人,只是觉得奇怪,那仙人为何要与你讲故事,又为何要写诗赠与你呢。” “为什么要给我讲故事,那仙人说我不会说话所以只能听他讲故事,至于为什么写诗,我想应该是仙人无聊在晚辈面前显摆罢了。” 突然桌子上的茶杯猛地摔到地上:“够了,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狂妄之徒,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宋光平气得差点掉了起来。 吴凡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的上扬,能看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当宋青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想要按照自己父亲的命令滚下去时,大厅外响起了脚步声。 进来的是大娘子,大娘子心满意足的走到宋光平面前然后看了看宋青:“青儿,你先下去吧。”他原本以为大娘子这时候出来会留他下来然后再借此狠狠的羞辱他一般呢,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了自己。 走出大厅,他听不到大厅中的私语,院子里的枫叶已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时不时有几片深红色的枫叶从枯廋的枝干上飘落下来,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写下了时光的匆匆而过,但是这也是一份别样的宁静与祥和,这一刻没有世间的纷争,仿佛世界进入到了童话一般。 回到房间他躺在了床上,有些累了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不久便被小月这个活泼可爱的小丫鬟给叫醒。 “少爷,少爷该吃饭了,少爷你醒醒。”他从睡梦中醒来,仿佛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一样,吃饭的时间里小丫鬟一直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的,你少爷我不就提前午睡了一下吗,怎么你还不高兴了呢。”宋青也觉得有些郁闷,自己不过是被万恶的生物钟弄得睡了一觉,怎么着丫头还不乐意了。 “不是的少爷,小月不是说这个。” “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少爷帮你想想办法。” “小月没事呢,只是少爷啊,你为什么要说那首诗是仙人写的呢,仙人怎么会写诗,仙人只会飞来飞去,这样的话少爷的亲事就黄了呢。” 宋青哈哈的笑了起来:“对啊,仙人怎么会写诗呢,是少爷我自己编的。”他参起右手轻轻的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 第十一章 小烟姑娘 宋青走后,大厅那边倒像是成了大娘子的主场一般,刚开始大娘子只是不断的在宋光平面前自责于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个儿子,让他十几年活得稀里糊涂,病情刚刚好就学会用抄什么诗,宋光平也是无话可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自己那个顽劣儿子的谎话罢了。 “让吴老爷见笑了,我家青儿自幼没了娘亲,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他今日病魔离去我甚感安慰,只是还需要些时日教他俗事,吴家乃江宁第二富商,吴家的大小姐是你的掌上明珠,自然不能这样毁于我们青儿身上,但是此事事关宋吴两家联姻之大事,我与光平原本就有意上吴家替我儿提亲,今日吴老爷既然过来了怎么也就顺了这天意定了我家光国或者一鸣与你家闺女的婚事,不知道吴老爷有何想法。” 刚听到宋吴两家要联姻而且还是宋青时,大娘子已经气晕了过去,下人匆忙叫了大夫过了许久她才醒了过来,一路上他跌跌撞撞生怕这半辈子的心血就要白费了,直到她走到了门前听到宋青讲了关于仙人的故事,她这才一扫一路上的丧气,笑意瞬间让她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自己计划中最为完美的一部分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于是她走了进来。 “大娘子说笑了,大娘子的大公子,二公子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我倒是也想将小女与其中一位公子结缘,只是老夫在出来之时问过小女,小女只是中意与三公子的才学,如今看来情况有变,请允许老夫回去说于小女听,这联姻之事急不得,急不得。”吴凡微笑的摆了摆手。 “是是是,好事多磨嘛,这联姻之事自然也要多磨磨,万不可因为此事伤了两家的和气才对。”宋光平点头说到。 一看吴凡这么一说,大娘子微微笑了笑:“吴老爷,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不可任由他们的性子胡来,今日我们便把孩子们的婚事定下来,要是你觉得光国不合适那一鸣也是可以的,宋吴联姻宜早不宜迟。”大娘子笑着走到吴凡身旁。 “我们家光国也算是仰慕你家小姐许久,如果我们这些父母的能帮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也算是为两家积了德,将来对于两家都是很好的啊,吴老爷你觉得呢。” 吴凡站起身向宋光平和大娘子拱了拱手:“宋兄,今日便到这里吧,我吴家还有要是要处理,关于联姻之事我也认为宜早不宜迟,但是今日确实还不能下定论,改日我吴某再来拜访,告辞。” 宋光平跟着回了礼,之后吴凡便走出了大厅,大娘子没有看他,她紧紧的握着拳头,心中已经是火冒三丈,她知道她已经错失了一次很好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只能忍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按着牛头让它喝水吧,至少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走到了下午,江宁的夜市其实从傍晚就已经开始,所以在下午的时间段里,陆续的会有各种的小商贩早早的来到了摊位准备好了自己卖的东西。 今天一整天小丫头都没有时间陪他出来玩,所以一个人就很无聊的走在了大街上,走过繁华街道他来到了一条比较安静的河边小道上,夜晚的秦淮河是最美的,但是在下午的时候却依旧能够看得出他的清澈与温情,这是文人才子最爱的和,这也是流传着无数才子佳人故事的河流,它奔流不息就像人们的故事一样永远也讲不完,只会越来越精彩一般。 走到河边一个亭子坐了下来,安静的听着水流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已经看似很遥远的人们噪杂的声音,此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王菲唱的那首“送别”。他轻轻的吟唱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他只觉得那在这个时代听到这样一首歌心中难免会升起一丝的失落感。 远处微红的夕阳就要正在慢慢的走向大地的怀抱,而自己将要去往哪里呢,瞬时间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他放大了声音继续唱了下去。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有两个脚步声逐渐的向他走了过来,听起来是那样的轻,像极了人光着脚在地上行走那样的悄无声息,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却没有那个温婉贤淑的样子了。 “公子唱的真是好听,这词做的也有些怪,说是词到却不拘一格,定是公子的娱乐之作吧。” 顺着那声音来的方向宋青转过头去,那女子长得竟如此之美,微微的一笑如水出芙蓉般娇滴滴,飘逸的秀发与轻纱与那仙女下凡无疑,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不在人间来到了九天之上。 “姑娘说得对,确实是小生的娱乐之作,自然登不了什么大雅之堂,如污了姑娘的清耳还请见谅。”说着这些他便转头望向了远方的夕阳,自己可不想再惹上像什么唐公子还是唐姑娘这样的麻烦了。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那女子学着宋青的调子轻轻的吟唱了起来,瞬间将这首歌拉上了一个档次,那种感觉也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女子又试着调了几个调子,嘴角有些兴奋的望向宋青。 “公子,是不是这样唱,哦,对了这句应该再拉长一些就会更有感觉了,再配上乐器就更好了,我怎么没有带乐器来呢,婵儿,你有带来吗?” “小姐,我们是来散心的怎么会带乐器出来呢。” 那女子有来回唱了几遍,随后问了宋青几个调子,他也是有些无奈的,重新又将那几句长了几次,待到唱完,女子由刚刚的欢心慢慢的变得伤感起来。 她也跟着宋青远远的望向了远处暗红的夕阳,仿佛这首词就是为她写的一样,她的世界是一片数不尽的估计,天之涯,地之角,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谁能够懂她的心呢。 秦淮河的水哗啦啦的流着,像及了人身上流淌的血液,这秦淮河就是江宁的血液,也是她的血液,她在秦淮河边生活了十几年,十几年来仿佛就剩下她与秦淮河一样,那些对她笑或者对她哭的人,不过都是欲望的表现罢了,那些宛如过眼烟云。 “我看姑娘很喜欢这首歌,唱的也很好听,这首歌还有几句歌词,要不我将其也教于姑娘。我要求不多,就是希望姑娘学会了能给我唱唱,可以吗。”他是很喜欢这首歌的了,在这个时代能听到确实让他感到意外,将它教给别人,自己有空的时候或许能找到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感觉出来。 “妾身求之不得呢。”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呢。” “蝉儿,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莫要再打扰我。”女子说完转向宋青,这时宋青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睛,他想要用最好的感情唱出那首歌,很显然他还是低估了那女子,他只是唱了一遍就被她完全的学会了。 她只唱了一遍便停了下来,开始的默默的念了出来,这时天边的夕阳一半已经没入了地平线下,夕阳与乌云纠缠在了一起,近处树叶微微拂动了一下,像是一股冷风吹进了她的心里,眼泪哗啦的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丫鬟惊讶的走了过来,倒是让宋青感到很意外,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了。”宋青问道。 那女子是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碍事的。”傍晚的风呼呼的刮着,女子微微擦了一下眼睛,随后又像变了个人一样的笑了起来。 “多谢公子的词,妾身回去一定会好好的琢磨的,到时候公子所不定还会夸赞妾身唱得好呢。”凉亭中三个人的身影就这样交汇在一起。 宋青点了点头:“其实姑娘刚才唱的就很好了呢,我已经满足了,这首歌就送给姑娘你了。” “可是我与公子萍水相逢,怎能受此大礼。”女子羞涩的说着,那名丫鬟走过来提醒她已经很晚了应该回去了,妈妈该着急了呢,她摆了摆手:“要你管。” “那倒是无妨,姑娘有此天赋,区区一首游戏之作而已,姑娘自然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我也只是想听听。” 他看了看远处已经浸没的夕阳,自己也该回去了。 他站起身与她们到了别,秦淮河的花灯早已经亮起,街道亮起的灯光倒是让他在一瞬间想起了他那个时代某瞬间某个地点的情景。 “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你女子问道。 “哦,在下姓宋,单名一个青字,敢问姑娘芳名。” “宋公子叫我小烟就可以了。” 随后宋青就走在了回去的路上,待走到宋府门前时,小丫鬟像中午一样的早早的站在了门口望着他回去的路,小姑娘看到宋青回来,先是高兴了一瞬间然后就又嘟起了嘴,宋青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小丫头口中念叨着:“三少爷病好了之后就要学那些浪子经常晚归了呢,都不知道回来吃饭,刚才老爷过来还骂了小月一顿,说小月又把三少爷弄丢了。三少爷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这样了,你要是去外面那就带上小月,到时候老爷想骂小月也找不到小月呢。”小丫头咯咯的笑了起来。 其实自己并非小丫头说的那样早出晚归,以前天没暗之前他就已经回来了,今日确实有有了些许意外,不过今天的收获还是蛮大的,搞不好以后就能听到这个时代没有的歌了呢。心中想着觉得有趣,走进宋府在穿过大厅的门前时他看到了大娘子,大娘子正一个人坐在中间在黑暗中向他看了过来,心中一凉他快步的走了过去。 第十二章 河边 宴会之后来到宋府送请柬的人依旧络绎不绝,由于宋青这些日子一直称病在家,所以渐渐的也就开始慢慢的淡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圈。倒是那日吴家人去往宋府联姻之事却闹得沸沸扬扬。 而在这其中推波助澜的后背力量自然还是一些商业上有竞争的商人,宋家原本就已经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对于江宁来说不管是江宁的那个商行都不可能喜欢像宋家这样的商家变得更加强大,这必定会挤压到所有商户的生存空间。 两家要是联姻江宁将会彻底进入到由宋吴主导的商业帝国垄断圈中,其中的利害人们自然是清楚的。 做为江宁的第三富商赵家定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连日来赵家辉奔走于各个商户之间,去见了很多人,无非就是向他们夸大宋吴两家联姻所带来的后果,然后一段吹嘘让他们尽快想出办法,推出江宁商业联盟总会,以此来与宋吴两家对抗,人们虽然很认同推出江宁商业联盟总会的必要性,但是现在的宋吴两家联姻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就要推出这个总会可能会影响到与宋吴两家现在的生意,很大部分的商户还是保持了观望的态度。 除此之外以赵岳为代表的赵家学子都纷纷展开了行动,对那日之事进行了大肆的渲染,其中有些信息却也是通过一些渠道从宋家走向了整个江宁的人群中。 关于那日宋青讲的故事又在一定成度上被人扣上了沽名钓誉的帽子,赵家的学子在这其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甚至在江宁的学子圈中发出了讨伐宋青的声音,秦穆也被他们完美的利用了起来,关于秦穆将向宋青发起挑战书的传言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秦穆在公开场合也并没有对此发出否认的声音,江宁第一才子已经向那个沽名钓誉之徒发出了战书这样的事激励了无数的热血书生。 这是江宁城许久以来都没有过的热闹景象,酒楼,茶馆学子们激情澎湃,不再分你我,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在六花诗会“手刃”沽名钓誉的宋新德。 学子们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每天都有新的诗作出世,为的就是能够尽快的提升自己,写的不好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都是同一队的人,自己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就会得到学子们的肯定。 正因为这样的氛围,一些无名的学子在短短几日的时间里就名传江宁城了,其中赢振雄就被当做是讨伐军团的先锋,他的是诗作简短犀利指戳人心,他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永远走在学子们的前方直逼宋青的心胸。 在几日的演讲中,赢振雄对宋青所讲的仙人写诗的故事给予了猛烈的抨击,赢振雄激情澎湃的说着:“仙人写诗,他是将所有江宁学子当成了小孩子,他宋新德目中无人竟然用这等小孩故事搪塞我等学子,是可忍熟不可忍。”台下的学子一阵怒吼声响起,有人用力锥打了桌子,茶杯被砸得粉碎。 “欺人太甚。”一声声的呼声响彻真个酒楼。 “诸位切莫激动,听我说完,”赢振雄用力的摆了摆手,众人才逐渐的安静了下来。“我赢振雄经常讲,为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一个度,那宋新德花园大战宋家两兄弟,并自称天下无敌手,我等皆以为是他大病初愈,十几年不涉世事理应给他一个机会,可是他却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衅我众多江宁学子,我赢振雄自然是看不下去的,所以不管他人如何说,宋新德抄诗就是抄了那个仙人写的都一样,所以我赢振雄要讨伐他,让他光着屁股在江宁城的烈日下暴晒,让他知道什么是耻辱。”他的声音高亢有力,瞬间引起很多学子的共鸣。 随后一阵阵笑声响了起来,人们联想到了宋青光着屁股在烈日下暴晒的场面,那一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场景,也将是所有江宁学子所期待的结果。 “诸位可曾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宋新德一直称病在家。” 有个学子点了点头:“因为他怕我们揭穿他的真面目,哦,是他丑陋的真面目。”话音刚落引起了一阵笑声,随后又有话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因为他怕我们将他的屁股暴晒在江宁的烈日之下。”这时全都沸腾了起来。 对于这些宋青并不之情,他还是跟以往一样委婉的推掉了很多的应酬,然后偷偷的走上街头,或处于闹事中心,或者闲逛于秦淮河旁。 那日秦淮河旁小烟姑娘的歌确实唱的很好听,自己最近又想到了几首,想将其交给她,以后要是闲来无事在凉亭遇上,陶冶一下情操也是可以的。 他有些无聊的走着,秦淮河的河水还在安静的流淌着,凉亭就在前方了。沿秦淮河两边而建的酒楼茶馆数不胜数,那些酒楼突出的阳台甚至已经浸入到了秦淮河之中与秦淮河融为了一体,夜幕下烛光亮起远处看就像是水中的明月一般绚丽多彩。 他正想要往凉亭走去,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了回来,回过头来看酒楼上一位老人正向自己挥着手,很快他就认出了那个人,是江宁的大儒唐智。 他拱了拱手行了礼,以为唐公只是在向自己打招呼而已,正准备走掉。 “贤侄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可否上来一起品个茶。”唐公笑着望向宋青。他倒是也跟着笑了笑,反正时间还早,看那凉亭也没有人影,过去喝个茶顺便答谢那日宴会上的维护之情。 他走进酒楼,来到唐公茶几前坐了下来,酒楼之中人影来来往往,两人坐在了一个相对安静的窗前,宋青拱手表示了自己的谢意,唐公摆了摆手。 “其实那日老夫并没有要帮贤侄的意思,所以贤侄现在不必谢我,那日老夫也算是逼宫之一份子。”说完唐公哈哈的笑了起来,一杯茶水细细的流入喉间,散发出一阵清香。 茶几之间有一个方形的小巢是用来放棋盘用的,唐公笑了笑叫店小二拿来了棋盘:“贤侄可会下棋?” 在唐公面前他自然没有必要隐瞒自己会下棋这件事,他点了点头,这时唐公已经举起黑棋:“贤侄,你是晚辈让你先走。” 宋青并没有客气,一枚白棋落定,唐公微微一笑也跟着走了起来,两人你一棋我一棋的走着,他依旧剑走偏锋很快白棋便占了上风,唐公沉思了片刻黑棋开始全面突围,然白棋已经做了全面的封锁,一个落棋,黑棋被围起而歼。。 唐公摊了摊手:“看来那日之事贤侄并没有说谎,也罢,贤侄能有此豁达之心自然不必在意这些,棋艺确实是有些。” “只是不知贤侄这棋艺是出自哪位名师之手,改日有机会老夫也想结识一下你哪位老仙人啊。”说完唐公哈哈的笑了起来。 宋青不以为然他微微一笑:“晚辈这棋艺确实是自己无聊之时琢磨出来,也有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也就知道该怎么下了。” 唐公一脸疑惑的,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这时他才想到然后笑了起来:“哦,就是像一些书记看多了自然就就回了。” “那这棋艺又是出自那本古典名著,贤侄可不能独吞了,可否借来老夫看一看参考参考。还要贤侄这棋艺是否剑走偏锋了些。”唐公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无奈,自己哪有什么古典名书。 “方才唐公说晚辈剑走偏锋有失君子之道,其实晚辈只是认为这下棋就像行军打仗,不管是光明正大还是暗度陈昌无非就是一个结果,所以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什么样的基础上赢得什么样的结果。如果这天下都如唐宫公心中所想的那样规规矩矩,那这仗根本也就不用打了不是吗。” “贤侄对行军打仗有此见解,真是不可思议啊。”唐公被方才的那段话带入了沉思之中。 “唐公可能认为晚辈下棋的手段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唐公可有想过打仗是什么,是你死我亡的游戏,登大雅之堂就能够救下自己的命自然会有无数的人去做,但是这你死我活的东西也就除了你死我活不会再有什么登不登什么大雅之堂了。” “要说贤侄这十几年未曾涉世事今日老夫倒是不信了,贤侄此番言论自然跟老夫说无妨,但是若让旁人听见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贤侄可知江宁学子正在举旗讨伐你啊。”唐公还停留在宋青方才的话语之中。 对于有学子讨伐自己这事他没有听说过,也想不到自己究竟在哪里惹到了他们,心中想到的是那些人都有病吧。 “如照贤侄所言,打仗无非就是一个结果,并不在乎那些手段,那贤侄可否想过,为了结果也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失去活下去的机会,或许他们是站在你的一方,就像衙门为了破案用尽酷刑逼供一样,到头来结果却事与愿违。”说到这里宋青笑了笑无奈的摆了摆手。 “晚辈并不会打杖,不会打杖,晚辈只是说这些都在一个前提下,这只军队会是正义的一方,他们自然是正义下的剑走偏锋。” “那贤侄认为该如何治理一方呢。”唐公自然只是想要试探他而已,他为官数年,在被贬的这些年来行中确实有些遗憾,今日遇到这么一位敢言之小友却到出了自己的一份热血。 “唐公莫不是在开玩笑,唐公曾是朝廷重臣,晚辈怎么敢在这里谈治国之道,晚辈确实没有这样的才学,下棋倒是晚辈所擅长,唐公再来一局?” 第十三章 周兄弟 随后两人又你来我往的下起了棋来,这时宋青已经看到凉亭中出现了那两个熟悉的人影,她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这里的呢,心中想着然后又落了一棋,经过前面几盘的较量老人已经慢慢的适应了宋青一下死缠烂打剑走偏锋的招数,老人也微微笑着学了起来,很快两人在一次次较量中胜负个参半。 “其实老夫很想听一听贤侄对于治国是怎么想的。” 他摊了摊手:“好吧,如果说的有什么不对还望唐公见谅。唐公认为我江宁城之百姓过得如何。” 老人沉思了片刻:“众所周知武朝开国两百年来我江宁是富庶之地,商业发达,百姓安居乐,业只是到了近几十年,官吏内外勾结,朝堂腐朽,税负繁重,百姓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商业上的发达却也掩盖不住人民的疾苦。 “那唐公抬头看看整个江宁甚至整个武朝有什么。” 有什么,老人被宋青的话有些不解,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一片乌云正在阳光的映照下变得火红起来。 “贤侄是指。”老人摇了摇头, “唐公有没有看到怨气。” “怨气?” “晚辈只是觉得治理一个国家无非就是治理怨气而已,武朝开过一百多年为何能够让人民真正安居乐业无非就是那时人人心中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他们有苦有冤可以找官府,官府能够公正的判罚每个人的所求,所以他们的怨气就会少,自然每个人遇到了大的事情都会选择相信官府。 可是到这这几十年,正如唐公所言官僚腐败,百姓有了怨气却不能得到回应,慢慢的他们就会对官府失去失望,进而对这个国家失去希望,怨气也会越来越多,最后杀人犯法之事也就会增多,国家进而也就会走向衰落的道路。” “自古以来贪官污吏就像稻田里的蝗虫一般处之不尽防不胜防,那是否意味着国家注定会有走向灭亡的一天。”唐公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手中棋子已经停了下来。 “贪官污吏我们自然防不胜防,但是如果我们有东西能够防止因那些贪官污吏而引起的怨气呢。”他抬头望向窗外不远处的凉亭上,那道身影正静静的坐着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老人已经在尽力的在消化他话中的含义,时不时的追问几句,到得这时却也完全的沉默了下来。 他放慢了自己的语速:“比如有个人伤害了另一个人,被伤害的那个人有了怨气,他告到了官府上去,官府是某一个贪官,他又收了那个人的金钱,然后没有给被伤害的那个人的一个合理的结果,又或者哪个贪官收了钱却没有帮那个贿赂的人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人们的怨气就不会消失,要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人们首先想到不再是官府,这就很危险。” 老人已经完全的陷入了沉思之中,宋青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有法可依就不会被不用怕那一两个贪官了,因为在法律下很快他们就会露出破绽而无处遁形。” “有法可依?” 老人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将目光望向宋青,随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说到这里其实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看到老人站了起来,他也顺势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当他再一次的望向窗外的那个凉亭时已经是一片空荡荡了。 “唐公,这些不过是晚辈的一些无聊之言吧了不必当真,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老人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之中,听到宋青要走才醒了过来。 “今日与贤侄聊得甚欢,贤侄要是有空可否移步到老夫家中述说一二。” “不敢不敢,唐公,晚辈今日确实有要事在身,改日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访,晚辈先告辞了。”他这么一说,唐公自然也没有强留他下来的理由,只是有些可惜的点了点头。 从酒楼中出来,他就急匆匆的往凉亭走了过去,凉亭已经空无一人了,想来那小烟姑娘也是等了一两个时辰,又或者人家有可能不是在等自己,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看来今天是没有印业听咯。 在凉亭中坐了许久,突然有脚步声向他这么传了过来,心想小烟姑娘又回来了吗,今天就将那几首歌也交给他,改天就可以一起听个够了。 那几个脚步声渐渐的也走了过来,他回过头来,三名男子已经到了他跟前,站在最前面的那名男子眉清目秀,五官分明犹如雕刻一般,一旁的两个人,一个抱着剑一看就是个保镖之类的武者,另一个显得正常一些,也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 “快走开。”那名凶巴巴的护卫向宋青喊道,随后被另一个人给禁止了。 “修得无理。” “我们只是在这里等个人,这位兄弟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这边吗。”那公子指了指凉亭中的石椅,宋青点了点头,两个人坐了下来。 “烟姑娘不知道会不会来此,吕胜你的消息是否可靠。”吕胜点了点头。 “这几日小的经常看到烟姑娘都会在此停留一两个时辰之久,哦,前几日她每次都叫下人抱着琴一起过来呢。” “抱着琴过来,高乔,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知道要送什么给烟姑娘做见面礼了。”名为高乔的男子没有点头,他的这扇微微的在胸前摇摆着。 “公子,你别忘了,这次我们来江宁的目地,北面已经打起来了,我能能不能阻止这件事对于我们都是一次重大的考验,万不可因为此事耽搁了我们的行程啊。” 难道他们也是在这里等小烟姑娘,或者是今天他看到小雅=烟姑娘是在等他们,不会,他们刚才已经说了,姓吕的在偷偷的跟踪小烟姑娘,而那公子可能就是暗恋小烟姑娘,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小烟姑娘的长相摆在那里的吗。 “此事你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高乔你可别跟我抢,你说的你对人家烟姑娘没有兴趣的。” “公子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高乔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公平竞争公平竞争。” 这都是些什么,刚才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果真应了那句话,天下男人一个样,心中觉得有趣,他哼哼了两声。 “原来两位公子在这里等小烟姑娘啊,哦,他已经走了,他在这里等了一两个时辰应该是没有等到你们所以她就走了。”他蛮有兴趣的等着看那两个公子的表情。 “什么。走了。” “瞎说,烟姑娘平日都是傍晚日落之时才会过来,怎么可能今日这么快就来了呢。”吕胜看向他,他摊了摊手。 “信不信由你们咯,我方才在哪边酒楼喝茶,看到烟姑娘和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在此处停留了一两个时辰然后就走了,不久你们就来了,我没有必要说谎的吧,我们又无冤无仇的干嘛要片你们不是吗。” “你说得对,你与我们是无冤无仇,可是你是否也钦慕烟姑娘的美貌呢,所以想骗我们离开好让自己占得先机。”周君走了几步,自认为分析的很有道理,走到高乔身旁他点了点头。 “既然我们几人方才的讲话你已经听到了,那不妨也多你一个,我先声明这是一场公平的竞争,公平竞争就要看个人的能力,魅力,不许耍阴招。” 怎么古人的思想都这么的前卫了吗,公平竞争这样的事情都知道用在了追女生身上了,他笑了起来。 “这位公子。” “我姓周。” “哦,周公子,其实呢我并不想你们所想的那样,所以呢我们不会参加你们的什么公平竞争,但是说到追女生,我绝对比你们有经验的多,你们要是信得过我,你们可以交个学费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全套的详细的计划,保证你们能够追到你们先要追到的任何姑娘。” “公子,莫要听他胡言,一看就是个骗子,不可信。让我割下他的舌头,免得去祸害众人。”铝胜正想把剑便被周君拦了下来。 “吕胜,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万不可这样动不动就要喊杀喊打,你啊,真是让人不放心。”周君摇了摇头。 宋青好像是看到了商机一样,兴奋的随着周君的话点了点头,在现代什么爱情三十六计,追女兵法等等他都是有所涉猎的,这都要归功于自己大学一年级遇见的那个初恋女生。 “方才我也已经说了,此事自然是要公平竞争,高乔与我都应该公平竞争,你说你可以帮我们追到烟姑娘,那我问你,我们两个要是同时雇你,到时候烟姑娘该是谁的。”周君拍了拍宋青的肩膀。 “是啊,倒时候你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高乔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瞬间感觉难得的机会已经烟消云散了,古人竟然这么正义真是没有办法。 “烟姑娘不仅琴弹得好,而且,,,” “嘿嘿嘿,不能说,这些东西都是要我们公平的去收集的,你不能说。”两个人一边嘴上拒绝但是身体却不约而同的往宋青身边靠了过去。 “烟姑娘歌唱得也甚是美妙。” 宋青看了看两人,周君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前方的秦淮河,但是却很用心的听着,生怕漏下一个字一样,方才还在摇着折扇的高乔这时也停了下来,仿佛扇子的微风要将宋青的话吹走了一样。 “哦,对了,公平竞争,这样对烟姑娘也是公平的,我不能再说了,诸位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要先走了,有缘再见。” “明天的夕阳应该还是很好看,明天我应该还会来到这里的哦。”他故意说完这句话然后往宋府方向走了回去,周君和高乔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随后两人对视了几眼,也都望向了秦淮河。 第十四章 刺杀 客栈中人们随着夜色渐渐的进入了梦乡,一个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很快越过了围墙走上了寂静的街道上,另外十几个人的人影逐渐的汇聚过来。 十几个人身穿黑衣,蒙着面,手中的刀在夜光下微微的发着亮光,从客栈里出来的那个人在地上铺开了一张纸,然后用手指了指纸上的一个房间。 “大家都清楚了吗,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否者你们甚至你们全家都别想活。” “宋家那边可有什么发现,那账簿可有找到。” “宋家上下我都搜了个遍,但是没有找到账簿在哪里,定是宋光平这个老狐狸藏在了什么特别隐蔽的地方。” “好了这些先不用管了,这次行动如果能完成,宋家就不用担心,就算他有那本账簿他也飞不上天去,要是这次失败,你们几个负责宋家的就要干净利落的给我找到账簿不管用什么手段,知道吗。”那几个人点了头。 十几人人瞬间消失在了黑暗的夜幕中,十几把刀划过黑暗的夜幕出现了在了客栈的屋顶之上,屋顶上的几个人影静悄悄的沿着屋檐滑落到了走廊之中,院子外的另外几名黑衣人也翻墙而入,很快走廊里已经汇集了十几个人的身影。刀将月光反射到了房间的门上,突然一声暴呵声传出:“谁,”随着一道刀光将房门劈开,一名黑衣人被劈倒在了地上,这一瞬间整个客栈都被惊动了起来。 尖叫声四处响起,周君穿着睡衣,把剑刺了出来,高乔也快步加入到了战场之中,十几二十人挤在了狭窄的走廊之上,几名黑衣人的刀法甚是犀利吕胜被这飞快的刀影逼的酿跄后退了几步,也是在这时周君已经被两名黑衣人刺伤,他捂着腰上的伤口往高乔所在的位置靠拢过来,几名黑衣人又凶猛的向周君扑了过来,高乔一个跃起,瞬间挡在了那几名黑衣人的前面。 “快走,不要管我。”高乔喊完已经冲进了黑衣人中,长剑碰撞发出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客栈,有人抱着行李慌慌张张的逃了出来。 长剑劈开栏杆,栏杆摔落到了地上,吕胜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这是几个刀光已经从天上划落下来,他下意思的挥剑一档“乒乒乓乓的”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长剑相互撞击的声音,他的手被震了一下,有些发麻,鲜血也从他的手臂上留了出来,夜幕太黑他看不见劈来的所有长剑,有刀劈在了他的手臂上。 正当他想要站起身时,几道刀光向闪电一样的已经逼了过来,他忍者剧痛,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一个后跳站起身,他张开了整个手臂将整个胸膛露了出来,然后用力挥着长剑向黑衣人砍去,黑衣人被他这不要命的一挥吓得愣了一秒,也是在这一秒最前面的一名黑衣人已经身首异处。 高乔冲开了黑衣人的包围向房间里飞奔过去,很快吕胜也杀了上来。 拼杀还在继续,周君躺在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他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意识也在逐渐的模糊起来,快走,高乔冲入房间,这时吕胜已经拜托了几名黑衣人的纠缠,他挡在了门口,高乔扶着周君占了起来,他推开窗户看了看秦淮河清澈的河水,高乔喊了一声。 “快走,夕阳见。”随后扑通的一声两个身影隐没在了秦淮河中,吕胜劈开一张桌子,桌子飞向门口瞬间击中了一名黑衣人,吕胜一个纵身便也消失在了水中。 “快追,”一名黑衣人喊道,随后几个身影也跳入了河水中,不久客栈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在寂静的夜幕下发出了它埋藏许久的怒吼,一夜之间整个客栈就化为了乌有。官兵到来之时,十几个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秦淮河已经安静的流淌着,它并不会因为河里多了几个挣扎的人而有什么变化。 清晨,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起来,宋青伸了伸懒腰,这具身体在自己的一连串健身计划敷出行动之后也渐渐的变得强壮了起来,但是还得要加强锻炼,这些时日来他喜欢上了秦淮河早晨的风,晨跑也逐渐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早上秦淮河的风依旧那样的凉爽,走了两步正准备跑起来时,他隐约看到了什么东西在河岸边静静的躺着。 这时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正趴在河岸的人旁,他喊了几声,那人没有回应他,那人穿着睡衣,难道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那就真的牛了。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这个想法被推翻了,那人衣服上满是血迹,他将人翻了过来,倒是吓了他一跳。 “周兄。”他有些不敢相信,昨天下午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成了这副样子,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高乔和吕胜呢。 看来今天的晨跑要变成抗原木的特种训练了。 他扛着已经昏迷的周君从后门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见到他正扛着一具尸体回来,把小月吓得愣在了哪里,宋青有些无奈的让小月去找了府里的郎中,郎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 “三少爷,这位公子的伤口经水浸泡,怕是已经有所感染了,现在他又失血晕厥过去,老夫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啊。“ “什么无能为力,小月赶紧帮胡太夫将伤口缝起来,这个伤口不死才怪呢。“ “如何缝法,老夫行医多年却未曾听说过此等医法。“ 宋青摆了摆手:“好了,你尽管开药,把脉,这缝伤口的事就交给我吧。“宋青叫小月找来了缝衣服的针线,针在火上消完毒之后他便开始认真的缝起了伤口,小月倒是来回奔波着,时而端着热水进来,时而有端着熬好的药水进来 时间到了中午,宋府之中还没有知道这个小院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胡郎中手正放在周君的脉搏处,不久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夫行医多年,今日真是却,,,哎。”胡郎中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整理着自己的医箱,又时不时看着宋青。 “三少爷啊,这十几年你何以如此呢。非凡人啊,非凡人。” “老夫先告退了,这位公子的命多亏了三少爷才得以捡回了。”老人行了礼,宋青笑了笑,他没有说话,要不是没有你们这些太夫怕着怕那,他才不会自己动手一针一针的缝这恶心的伤口呢,不过还好帮他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是一种安慰了吧。 到得中午周君醒过来了一次,但是很快他又昏迷了过去,从周君的语气中,可能高乔,吕胜等人也落入了秦淮河中,但是这时候他们要是还活着肯定已经被人发先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那边找了。 晚上的时候周君终于醒了过来,这次他没有立刻晕过去,得知是周青救了自己,他也是长长输了一口气。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现在就在宋家中,是江宁第一富商,也是跟皇商有着密切关系的宋家中。 “饿不饿啊,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哦,病人不能吃辣,不能喝酒,所以给你炖了只鸡,这只鸡是借给你的这帐我是记下来的。”宋青很认真的在说着这些。 “原来宋兄是宋家的三公子,多谢宋兄的救命之恩。”说着他感到身体有些无力的晃动了几下。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我与周兄也算是凉亭好友了,虽然钱没有赚到。”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不仅如此自己还搭上了一只肥肥的鸡,一想他也是直摇头叹息。 “昨日见周兄还好好的,却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如跟在下说一说指不定我还能帮到周兄呢。” 周君摇了摇头:“不满宋兄,我三人远从京城赶来江宁是为了一下私事,却不知为何昨夜突然遭到袭击,我受了剑伤,高乔抱我一起跳入了河中,高乔也受了剑伤,我二人在河中挣扎再到后来就是在这里了,不知高乔他们怎么样了。” “宋兄,要是可以希望宋兄能帮我找找他们,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啊。” “周兄先不要着急,你们调入河中,说不定那些刺客此时也正在河边寻找你们的踪迹,想来高乔兄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如果他们还活着定然是已经藏了起来,你们可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我前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们。” 周君摇了摇头:“我等都是几日前才到的江宁,除了客栈其他地方到是没有去过,现在客栈是不可能回去了,高乔应该是知道的。” “你们刚到江宁几日便被盯上,说明那些刺客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看正坐在床沿边上虚弱无力的周君。 周君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高乔扶我调下河之前,他曾向吕胜高喊,夕阳见。” “夕阳见?”宋青默念到。 “那就很简单了,你们傍晚的时候经常在哪里,那个地点就是高乔发出的约定地点。” “傍晚,莫非高乔说的是凉亭,当时他是对吕胜说的,而来到江宁后吕胜又经常打听烟姑娘的下落,所以也经常出现在凉亭周围,烟姑娘一般都是傍晚在凉亭出现,没错就是凉亭了”宋青肯定的说到。 “如果真是在凉亭,那便不能再去了。”周君忍着疼痛说道。 “这样有可能连累到烟姑娘的。” 真是个痴情男人,宋青哀叹到,两个人都没有见过面就要开始为对方着想,这真是一种境界了吧。 傍晚的时候他故意走过来那个凉亭旁,他没有看到高乔和吕胜,却被等在哪里的烟姑娘给看到。 烟姑娘奋力的向他挥手,他没有过去,只是看了几眼便又匆匆离开了。烟姑娘倒是显得有些伤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他打招呼,他没有回应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他吗。 第十五章 唐若兰 步入初秋的江宁城在金色的景色映衬下更有诗意了,一个苏式园林的院子里,唐若兰已经换回了女儿衣裳,这时的她散着头发悠闲惬意的坐在金黄色的枫树下,偶尔几片金黄的枫叶随着风缓缓的飘落了下来,她水灵灵的眼睛宛如天上的花仙子看着散落一地的枫叶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感。 古灵精怪的小玉却显得活泼了许多,偶尔拿起枫叶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看着小丫头自娱自乐的样子她心中也瞬间好了许多。 “小玉,要不我们再去找找那位宋家的公子。”唐若兰犹豫的看着小丫头,小丫头嘟着嘴站在那里,随后一脸无聊的抱住了唐若兰的手。 “小姐,又要去找那个人啊,他老是说宋家三少爷的坏话,想来他跟外面那些人一样要大声嚷嚷的去‘讨伐’宋家三少爷呢。”小丫头抱着自家的小姐的手摇了摇。 “小姐,不要去了啦,那宋家三少爷有什么好的,不就写了首诗吗,而且他自己还承认了,那是他抄来的呢,哦,是从仙人哪里抄来的呢,仙人要是怪罪下来他定没有什么好的果子吃,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小丫头从小就跟着唐若兰,唐家算是书香世家,自小唐若兰就爱读书,小丫头自然也是耳睹目染的对诗词有一定的欣赏能力,她也知道那首诗确实厉害,但是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唐若兰转头看了看正依偎在她肩膀上的小丫头然后笑了笑:“什么仙人写的,这种话我自然是不信的呢。” “不过小姐,宋三少爷体弱多病,才好了几天人就病殃殃的没有出过门,很多人想要见他都见不得,想来也是病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呢。”小丫头很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的小姐不要再管宋三少爷的事,说不定宋家三少爷真的长得很丑,所以以各种理由不敢出门呢。 “小姐,小姐,最近可热闹了呢,我们江宁的第一才子秦穆秦公子已经向宋家三少爷下了战书,哦还有那个突然闻名江宁的讨伐大军的先锋赢振雄,他说哈哈哈,,,”小丫头捂着嘴害羞的笑了起来,唐若兰一脸疑惑。 “说什么啊,把你笑成这样。” “小姐,小玉说不出口,反正就是很难听的话,说不定宋家三公子听到之后会气得晕过去呢。” “说了什么,快说,不说改天再出去我就不带你了。”唐若兰依次来要挟小丫鬟,小丫鬟瞬间停下了笑容。 “是小姐让我说的,不关我的事。” “那赢公子说要在六花诗会让宋家三公子光着屁股暴晒在江宁的烈日之下。”说完小丫头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唐若兰面色铁青,她用力的将手中的枫叶扔了出去:“哪有一点文人该有的样子。” “对,哪有一点文人的样子,可是小姐,宋家是商人所以他们就没有文人的样子啊。”小丫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是说赢公子没有一点文人的样子,一看就是个马屁精,哪里需要拍哪里。”她面色铁青的说到。见到自己的小姐生气了,小丫头都懵在了哪里。 “兰儿。”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唐若兰回头看了一眼,唐智已经站在了哪里,向她们微微笑了笑。 “爹,你怎么来了。” “今日爹跟私塾告了假今日就不去上课了,见到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唐智走到了枫叶树下坐了下来。唐若兰也跟着坐在旁边。 “我家兰儿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爹你说什么呢,兰儿还小,兰儿要留在爹爹身边,兰儿才不嫁人呢。”唐若兰摇着头说着,唐智笑了笑,抬头望向院子外边的枫树。 “傻丫头竟说些胡话,有那个女儿家不出嫁的,你娘前几日还说正打算给你物色几个我们江宁城的才子,兰儿不是喜欢那学才子佳人的故事吗,爹定会给你找一个真正疼兰儿的好女婿。” “不要爹爹管,就算要出嫁,兰儿还是想自己找,哦,对了爹爹,你说你那日碰到了宋家三公子,爹爹觉得此人是否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是沽名钓誉之辈。”唐若兰疑惑的问道。 说到这里唐智哈哈的笑了起来:“沽名钓誉之辈,兰儿啊,宋公子是我见过的所有学子中最谦逊的一个人,或许于他诗中所言,他只是生性淡泊不愿与世人同流合污罢了,宋公子应当是有大才的。”唐智说到这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可惜,宋公子怕是有大同之念,那日我与他在酒楼下棋,从言语中便能看出送公子心中的大同之念,这也就说得通了,他知道这样的念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所以就对这世事无所顾忌了,干脆装傻了十几年。”惋惜的神情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爹爹怎能如此断定宋公子有大才,江宁浮夸吹嘘自己的学子数不胜数,难道宋公子就一定不是吗。”唐若兰嘴角微微上扬。 “那倒不至于,你爹爹识人的眼睛还是很灵的,那日听他所言所行都不像是浮夸吹嘘之人,宋公子确实是让人难以看透,正是这一点人们才会觉得他浮夸,看他如沽名钓誉之辈。虽然他一再的故意示弱,但是爹爹倒是可以肯定宋公子是有才学的人。” 这时唐若兰已经笑了起来,这次她没有掩饰,她有些兴奋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爹爹,听说秦穆已经向宋公子下了战书,爹爹觉得谁会赢得这场比试。” 唐若兰方才的举动让唐智意识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论才学,秦穆有江宁第一才子的美名,自然当是秦公子更胜一筹,秦公子不知是不是下了战书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就算秦穆不出手,也还有李默,赵岳,罗星等人,如真如宋公子所言他不会写诗,诗是他无意中得到的,那就这些也不用算上了,随便一个普通的江宁学子也就够他受的了。”唐智说着。 她心中有了些失落,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失落呢,她有些疑惑。 唐智看着正站在那里发呆的唐若兰笑着说到::“兰儿,人家宋公子可是来过我们家提亲,是你自己说不喜欢推掉的,难道兰儿要改变心意了吗。” “爹,兰儿只是好奇,兰儿也喜欢看文人们斗诗的样子呢,再说了那日不是都说宋公子是个木讷之人吗,到得今日这情况已经有些不同,兰儿也只是好奇而已。”唐若兰拼命的解释着。 唐智笑了笑:“不管是真是假,到得六花诗会那天总该做个了结了,到那时正好爹爹也要给你物色一个真真正正的好郎君。” 时光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下午,宋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悠闲的坐在凉亭上,或许今天真的能碰到烟姑娘,到时听听歌也不错。 他在凉亭一直等到了夕阳落下也没有看到小烟姑娘前来,难道小烟姑娘因为那日自己跑掉之事生气了不成,他心中这样想到,想起自己也是很无奈。 “好吧,今天算是听不到歌罗。”他正准备转身一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公子想听歌吗,我带了琴来了呢。” 来的是两名女子,小婵提着一个灯笼跟在后面,他笑了笑:“这么晚了,我以为姑娘不来了呢,正准备回去。” “其实妾身也以为公子不再来了呢,今天本来也无事所以想到凉亭来看看,却看到了公子,那日见公子路过凉亭,妾身与公子打招呼,公子却不理妾身呢。”她边说边将琴放了下来,她坐着纤细的小手已经开始慢慢的波动了琴弦。 “哦,其实那日在下是有要事在身。”如烟并没有听他解释完灵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 宋青跟着坐了下来,清澈美妙的歌声宛如天上的流水一般在一瞬间涌入心田,晚风轻轻的吹刮着,风声与琴声纠缠在了一起,他安静的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 他从来没有觉得夜晚这样的迷人过甚至让他有了些困意,他背靠在了柱子上,不知不觉便睡了下去,琴声也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她静静的看着他,她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想要帮他披上,披风带着花香向他扑来,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惊讶,随后便也笑了笑。 “烟姑娘的歌声真美妙。” 这时她缩回了即将踏出去的脚步,披风在手中飘舞了起来,宋青一把抓住披风一个快步便走到了她身边,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夜里天凉,姑娘不必这样,我没事的。”说完披风披在了烟姑娘身上,随后他后退了几步。看到这一幕,如烟身边的小婵都呆在了那里。 她的脸也在那一刻红了起来,夜幕下眼睛流出了泪水,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而过,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大树下抬头望着天空,夏日里的天空漂浮着无数的白云,她幻想着它们是一只只变化的生物,然后她会在这样的想象中缓缓随去,直到夜里爹娘找寻她的声音响起,她也不舍得回去,在白云的上面是无数的星星,她喜欢那些星星,因为她们会一直在哪里,在自己的家里,而她却不能了,爹娘将她卖了出去,原先她拼命的呼喊自己的爹娘不要让她离开自己的家,只是后来这些哭喊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命运。 夜幕遮掩了她的泪水,跟随的小丫鬟紧张的走了过来,她推了一把宋青:“走开。” 随后拉着自己的小姐要往回走去。 宋青看着她笑了笑:“今日就此别过,烟姑娘你的琴声很美,方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今后姑娘可以不必来此为我唱歌,姑娘你并不欠我什么,咱们有缘再见吧。” 小丫鬟推着如烟已经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暮色中。 第十六章 阴谋 经过几日的休养,周君伤口已经基本痊愈,每每看到胡郎中提着医药箱在帮周君诊脉后唉声叹气的样子小月都会哈哈的笑起来。 “胡太夫,你不要老是这样哀声叹气的吗,正所谓青出一蓝而胜一蓝,为医者自当心胸开阔包容万象。宋兄弟虽然这针术行得好,但是他其他医术却一窍不通不是吗,这就叫术业有专攻。”周君开玩笑的说道,这时小月又哈哈的笑的更大声了。 老人将一生都奉献的医学,医术自然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遇到瓶颈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医术在三少爷来手里竟然是这般的信手拈来,这确实对他带来了一定的冲击,起码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法了。 这时宋青已经出去晨跑去了,只是他今日却比以往回来的更早, 见到他回来小丫头便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关于胡太夫自暴自弃的样子,要是以往宋青自然少不了调侃几句,今日它并没有说什么话就径直往周君的房间走了过去。 “小月,你送胡太夫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跟周公子说。”看到他这么严肃小丫头也是紧张的点了点头送胡太夫走了出去。 两人走后,他关上了门,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床沿边上。 “宋兄,是否已经找到了高乔他们,他们有没有什么事,高乔还受了剑伤现在好了没有。”周君紧张的问道。 他点了低头:“找到了,他们很安全,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江宁城内,为了躲避黑衣人的耳目,他们暂时选择了江宁城外的一个客栈内,今日我在凉亭见到了高乔,他的剑伤已经好了。” “那就好,他们有没有查出要杀我的是什么人。”周君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衣架旁拿起衣服穿了上去。 宋青走到了他跟前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现在江宁城到处都是黑衣人的眼线,只要你一出现就有可能被发现,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周君拱了拱手:“多谢宋公子这几日的照顾,不过在下确实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既然找到了高乔他们,自然应当去与他们汇合。” 周君穿好了衣服,拿起剑便要走出去,他还是被宋青拦了回来,宋青推着他坐了下来。 “周兄,这是高乔让我传交给你的书信,你先看完再走也不迟,我让小月给你安排马车,不过你不能这幅打扮,这样很容易让人看见。” 周君看了看自己,随后笑了笑:“那就麻烦宋兄了。” 周君打开信封,信中主要还是简短的介绍了他们在城外的一家叫悦来客栈暂时住了下来,他们已经和一起过来待在城外的护卫汇合,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在这里一起见面。 不久一辆马车从宋府的后门驰了出来往城门方向走了过去,马车走到离城门不远处时宋青才发现城门的防卫比以往更加的紧密了起来,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副画像在细细的查看来往的人群,周君从马车中露出了一个头来,很快便被宋青筛了回去。 “柱子掉头,我们走南门。”马车开始转向江宁城南门走去,南门的防卫比东城门的更加严密,马车又掉头去了北门,后来在一座废弃的寺庙里停了下来,宋青扶着周君下了车,斗篷将他实实的包裹在里面。 马车驶离了寺庙,两人走到了里面并将门关了起来,方才我看了那画像,与你有几分相像,现在要想出去得从长计议,这个寺庙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会很安全,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外面弄点吃的再说,周君点了点头,他虚弱的坐在了地上。 手里的信封被他捏的紧紧的,信中有所提到了一些关于刺客的线索,可能高乔只是害怕被泄露出去,便没有明说出来。 等到宋青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周君从饥饿中醒了过来,他已经睡了有数个时辰之久,见到宋青带着吃的回来,他有些埋怨的吃了起来。 “宋兄,你这么去了这么久,都快要被饿死了,要是再有瓶酒就更好了。”看周君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方才去观察了城门的换防,他们都是每两个时辰便换一次防,换防时间大约在五分钟左右,这个时间段是防卫最为松懈的时候,我们可以找机会出去,哦,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大批官兵正在大肆的搜查城中客栈,说是在抓捕什么犯人。”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这小子不会是个逃犯吧,自己私藏嫌犯那是死罪啊,想到这里他后背一阵发凉。 然后他看了看那小子,长得也算英俊潇洒,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公子个,可不像什么贼子犯人之类的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官兵怎么都在抓你。” 周君此时正在啃着一个鸡腿,听到宋青这么一问,他停了下来,然后摇了摇头,随后又开始啃起了另一个鸡腿。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抓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确实是要来杀我的,可能是我们掌握了他们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要杀人灭口,其他的我也不能说太多,看在宋兄救了我的份上,不妨给你透露一点。”随后他压低了声音,慢慢的靠近宋青耳边一侧。 “此事跟皇商有关。”轰,他的脑海里被彻底打乱了。 整个江宁城能跟皇商扯上关系的,无非就是宋家了,宋家正是因为有了皇商这条路让走上了一家独霸的道路,成为了江宁第一富商,如果跟皇商有关系,那不就是跟宋家有关系了吗,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是官府的人还是打皇商主意的其他什么人呢,心中疑惑的想着。 “那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宋青转过头抢过周君手中的鸡腿问道,周君笑了笑靠在了墙壁上。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才来江宁几日而已,还没有等我们展开调查就遭人袭击,再后来就到了你们宋府了。” “此事必定跟宋府有所关联,你为何不借此潜伏在宋府查个清楚再走呢。”如果周君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继续以伤者的身份潜伏在宋家这样完全有可能查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可他为什么不怎么做呢。 “宋兄,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兄弟,我周君从来不会暗地里伤害自己的兄弟,再说我走也是因为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江宁城内的人已经有了警惕之心,我现在离开或许还不至于牵连到宋家,目前来说此事可能宋家并不知情,所以我们下来调查从宋家开始的整条岁币链上看哪里出了问题。” 岁币,宋家,皇商,这些开始在他脑海中翻滚这,看来情况不是很明朗,自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尽早离开才好,要是晚了,宋家真的被揪出与此事有关,自己想走就走不掉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出了一阵阵惊慌的声音,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两人走出了房间看着远处燃起的熊熊大火,应该是哪家的屋子着火了。 街道上大量的官兵正在往着火的方向赶过去,宋青看了看周君,他一把抓住周君的肩膀。 “快走,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周君披上了斗篷,两人快步向最近的南门走了过去,街道上的官兵已经开始陆续的集结向燃着熊熊烈火的方向奔跑过去,偶尔能够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 因为突如其来的火灾分散了官兵的注意力,城外赶着回城的人群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因此很多官兵被派到了维持秩序上,当他们走到检查口时,那官兵已经将画像收了起来,很快他们便走出了南门,两人在黑暗中奔向了城门外的一个客栈。 房间里几个人影也已经聚在了一起,高乔的手臂还用着白色的布带绑着,他的右手上拿着剑:“诸位,方才收到我们的人来报,官府正在搜捕太子殿下,有人想要刺杀殿下,城中已经燃起了大火,而且还是宋家所在的方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殿下是不是被发现了,但是今晚我们一定要救出殿下,殿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等皆万死都不足以抵其罪。” “情况紧急我就不用多说,我们立刻赶往宋府,切记在路上千万不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尽量不要引起官方然他人的注意,到了宋府,确认是宋府出了事在一起行动,明白了没有”高乔说完,几人拿起兵器正要往门口走去,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吕胜此时已经拔出了长剑,高乔轻轻的走到了门前,他的右手依然紧紧的握着剑柄。 “是谁。”高乔问。 “是我们。” 高乔扒开门,周君与宋青走了进来,几名护卫看到周君想要下跪行礼,被他挡了下来。 “诸位兄弟,这位就是宋兄弟,是他救了我。”高乔,吕胜等人抱剑拱手行了礼,宋青笑了笑。 “方才听到你们说要进城,你们可有城里什么确确的消息。”宋青问道,高乔与吕胜对视了一眼。 “宋兄弟,方才我们城里的密探来报,说是城里发生了打斗,有些贼人在城中放了火,我等担心我家公子的安危,正想潜入城中救出公子。” “那你们可知道那些贼人的来历。” 高乔摇了摇头。 “诸位,既然周兄已经安全到达了这里,我也该回去了,在不回去城门恐怕就要关了,哦,借你们的马一用。”宋青正要告辞离开客栈,却被周君挡在了前方。 “宋兄,现在城中如此混乱,你现在回去怕是不安全,再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回也无妨。”周君说完,高乔等人也纷纷要求他留下来,他倒是坚决。 “不了,哦,借高兄你的快马一用。”对于江湖厮杀,武林高手对决或者古代的警匪混战这种只能在电视中看到的东西,他自然不想错过,骑上快马便往城中飞奔而去。 就在他进城后不久,城门便因为临时戒严关上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马快,不然就真的要错过难得的精彩场面了。 第十七章 女刺客 城中的混乱还在继续,守城的官兵,衙门的捕快也都行动了起来。回到城中,他往官兵奔走的方向赶了过去,一路上已经留下了不少打斗的痕迹,街道两边的一些商铺遭到了波及,门板被劈成了两半,商铺中的没有人敢出来搬走那被劈成两半的木们,他们从里面用木条将破损的门给堵了上来。 不远处传来了兵器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他掉转马头慢慢的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走过一个街口,他看到了四名衙门的捕快正在追捕一名落了单的贼人,那贼人武艺甚是高强几个快步便将四名捕快甩在了后面,但是很快从另一面包抄过来的另外三名捕快便与那贼人交了手。 只见那贼人一个跃起甩出一道剑光,那剑光就像是闪电一般,快速的向捕快的胸膛飞去,其中一名大胡子捕快暴呵了一声:“小心暗器。” 那道剑光瞬间化为数个亮点飞了过去,有一名捕快躲闪不及备一个亮点刺中了胸口倒在了地上。大胡子见状,疾步挥刀向贼人劈了过去:“看刀。” 大胡子的刀法甚是精湛,很快就逼的那贼人酿跄后退,大胡子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大刀又从上到下想贼人劈了过去,那贼人绕着柱子躲避大胡子刀法的凶猛攻击,他的剑法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完全落了下风,见打不过,一脚踩上柱子一个跃起上了屋顶。 “哪里走。”大胡子提到也是一个跃起便挡在了那名贼人的前面,其他方向的厮杀还在继续,官兵也越来越多,有一两个贼人被十几名官兵团团围住刺死在了长矛之下,落在官兵手上的贼人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在城门东面的一处民宅里发生激烈的厮杀,无名贼人闯进了民宅想要借此躲避官兵与捕快的追捕,不料想其中却看上民宅里的一个姑娘,老人见到自己的女儿就要被贼人欺侮,拿起菜刀就冲了过去,菜刀砍伤了一名贼人,随后也引来了正在巡捕的官兵,于是便爆发了激烈的厮杀。 几名贼人被官兵团团围在了屋内,于是大火从外烧到了里面,那名女子与老人被大火活活的烧死在了屋内,那几名贼人像是发了疯一样,从窗户中冲了出来与包围的官兵厮杀在了一起,大火激烈的燃烧着,很快那个民宅变成了一堆废墟。 屋檐上的贼人与大胡子进行了激烈的缠斗,很快地面上的捕快便失去了两人的踪迹,两人在屋檐上的奔走犹如平地一般。 宋青骑着马狂奔于各个街道他在寻找着大胡子捕快与贼人的踪迹,不远处的屋顶上时不时闪着兵器交接的火花,他掉转马头像那个方向奔去,等他到哪里时,看到大胡子捕快正在各个屋顶上跳来跳去,其他捕快也已经赶到了这里。 他们看了宋青一眼,便向城中的另一片黑暗追了过去。这时他才发现整个街道就剩他一个人了,远处还在冒着点点火星,城中着火的地方也基本上被扑灭,大规模的厮杀已经没有,偶尔还能听到一两个贼人被搜到藏身之处而爆发的零碎打斗。 方才那位贼人到底去哪里了呢,他心中想着想着,突然他听到自己头顶上有瓦砾被踩碎的声音,他瞬间冒了一身冷汗,他调转马头缓缓的向宋家一个废弃的私塾小屋走去,那屋顶上的脚步声随着他而移动,途中追捕贼人的官兵从他跟前跑过,那屋顶上的脚步声就会消息,官兵一过去脚步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很快他便来到了那个废弃的私塾屋前,这个地方是在老太公的时候建的,只是后来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宋家发展到达了顶峰,家族也快速的壮大了起来,这个小私塾自然也就被废弃了下来,平日里倒是很少有人来到这里,这也是不久前宋青才发现的地方,这个私塾所处的位置算是比较偏僻,平时也很少有人过来。 宋青走下了吗,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却突然听到了私塾屋檐上有东西正在滚落下来,他抬头往上看时,一个人影带着血迹向他摔了下来,他张开手臂将那人抱住王屋子里走了进去。 清晨阳光照进院子的时候,宋青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屋子里的一张椅子上,他挣扎了几下最后放弃了反抗。 昨晚他帮那贼人处理伤口了之后便关了门,自己到了屋外的走廊里睡了下来,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了呢,心中想着这些他转头望了望四周,不见那贼人的身影,难道已经走了吗。这时一个人影正躲在屋顶的房梁之上仔细的观察这他。 “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不必这样,我昨晚救了你,那伤口是我处理的,我不处理你就会死,你的伤口很深,我只能简单的缝了几针,我现在需要到药铺里去给你开几副药,不然你的伤口不会好的这么快,所以你应该放我走,哦,昨晚我只是帮你处理了伤口而已并没有怎么样。” 说完,他突然听到房梁上传来了一声闷重的锥击声。 “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告诉你,因为我从小就喜欢武艺之类的东西,自己很崇拜那些仗剑走天涯的人,对一些高深的武艺甚是喜爱,比如说独孤九剑,葵花宝典之类的,反正这些你可能不太懂,总之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武功很厉害,将来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师傅,嗯,就这些。” 屋子里已经安安静静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他正想要说话,突然一道剑光从屋檐像他飞来,随后劈断了绑在他手中的绳子,他解开绳子站了起来。 “我想既然你选择相信了我,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哪里也不要去,外面可能都是追捕你的官兵捕快,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我先走了。” 他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院子,将院门关好后,便向酒楼走了过去,随后他又去往了裁缝店最后去了药店买了些药,他吹着口哨回到了院子里,关好了门。 “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房梁上传来了敲击的声音,他笑了笑然后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他只拿走了药材。 “桌上的是一些吃的东西,还有一件衣裳到时候你给换上,你那件已经破了,还有外敷的药,我知道你不肯让我帮你敷这些药,所以你就自己敷了,我去外面给你熬药,你先下来吃点东西吧,别老是躲在房梁上,哪里蟑螂比较多。”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闷重的拍打声,他摇了摇头笑着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哼着奇怪的歌,熬着药。 “喂,你说的独孤九剑,还要癸花宝典是什么绝世武功,还是说是你瞎编的。”一个女子都声音从房间里传了过来。 他拿着扇子正在扇火,随后他停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是我自创的啊,我跟你说过了,从小我就喜欢研究武林秘籍,看过很多书,只是没有师傅教就没有练而已,你想学问可以教你啊。” “文弱书生,你怎能教我。”女子有些鄙视的说到。 “好吧,是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你教我才对,昨晚你这暗器用的好,来无影去无踪,还会分身,能不能教教我我很想学的。”他依旧很清晰的记得那道如疾风一般的剑光迅速变化成几个小亮点向捕快飞去,其中一名捕快来不及躲闪立即倒地死去。 屋子里的女子沉默了半刻:“那是剑气,不是暗器,小人才会使用暗器偷袭。” “剑术精湛者,行剑如流水悄无声息,但是杀伤力却极大,其中剑气便是其所有剑术修炼重点,我这剑气不过中级水平而已,要是遇到高级甚至更高级别的剑客,那几个捕快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剑光,死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怎么死。” 他昨晚是见识过那剑气的威力的,如果这也算是中间,那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武侠小说里都没有这么夸张的剑客了吧,还有更高,他无法想象那些登峰造极的剑客是怎么到厉害之处。 杀人于无形中,连影子都没用看到。 “改天我去买把剑,你教教我。”宋青很认真的说着,那女生在屋内嘶嘶的笑了起来。 “你不行了。” 宋青上下大量了一下自己,连日来到锻炼自己的身体已经算越发强壮了起来,他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别人给否定了,他对自己以后的“蛙人”训练计划瞬间就没了信心。 “女侠,女大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我看我还是可以的,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宋青反驳般的说到。 房间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他好奇的想要往前看去。 “再敢往前半步我挖了你的眼睛。”女子一跃已经带着衣裳上了房梁,她咬着牙慢慢的给自己的伤口换上了药,随后换下了那件破了的衣裳。 “你已经过了练武的年龄了,现在练勉强连个初级都很难,你还是放弃吧。”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声音,宋青站在屋檐下笑了笑。 “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练到什么程度吧,学个一招半式也能防防身。”说完他拿起扇子继续扇着火,仿佛他与女子达成了某项交易一般。 药熬好了了之后,宋青端了进去,这次那女子并没有在到房梁上去,她背对着宋青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你过来喝药吧,药和我我要回一趟家,哦,我会去外面再买点吃的东西再回去,明天再来看你,你现在最好哪里也不要去,这样伤口才会好得快些。” 那女子没有说话,依旧背对着他,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走向了热闹的街道,街道上时不时的有搜查贼人的官兵经过。 第十八章 陷害 中午的时候宋青走在了回宋府的路上,经过一晚的乱局之后,江宁又重新回到了繁华与喧嚣之中,但是追捕贼人的官兵依旧还没有撤离,他们甚至还加强了对各个街道的巡查力度,时不时的有一小队的官兵冲进茶楼酒馆之中将一些可疑的人员带走。 宋青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回到宋府的,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小丫头竟然没有在门口等他了,他疑惑的向四周望了望,只是觉得似乎门口的护院比以往更多了些,偶尔还能看到院子里升起一缕缕的青烟。 难道昨晚的厮杀也波及到了宋家吗,自己没有回去不知道小丫头会急成什么样子了呢,心中想着他走到了门口,看到他回来,几个站在门口的护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围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木棍将宋青围在中间。 “三少爷对不起了,来啊,绑了。”几个家丁手脚麻利的就将宋青五花大绑的抬了起来,他自己也是一脸茫然,自己不就是一夜没回家吗,怎么家法中还有这一条。 他倒是没有做出什么挣扎,毕竟自己的实力自己还是知道的,自然打不过那几个家丁。 “干嘛啊兄弟,这样很不礼貌的,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路好不好。”他说着,但是那几个家丁并没有理会他,随后他被抬到了院子里,这一进去他才发现宋府是真的在昨晚的厮杀中遭到了波及,坐落在正厅后边的一个书房被烈火彻底烧毁,现在还在冒着徐徐青烟,想来这大火应该也只是刚刚被扑灭的了。 已经被烧的只剩下骨架的书房时不时的发出咔喳咔喳的声响,但是他依旧很是疑惑,这似乎跟自己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吧,那个书房是他父亲的书房,昨晚自己又不在家,他们不会怀疑是他放的火吧。 他被横着抬进了大厅,大厅之中已经聚集众多宋家有声望的人,宋光平此时正严肃的端坐在上方,大娘子此时也正看着被抬进来的宋青,他转这头看了看四周,已经隐约的感受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走到大厅正中间他才被放了下来,此时小月正跪在地上她没有敢去看被抬进来的宋青一眼,驾着马车将宋青和周君送出去的柱子就没有小月这么幸运了,他的脸已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了,嘴巴应该是被硬物拍打过,现在已经肿得看不出哪里是嘴巴哪里是鼻子了。 宋青的两位哥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心中很是疑惑,突然宋光平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大厅瞬时间陷入了无比的安静之中。 “逆子,你还敢回来,我且问你皇商账簿是不是你偷走的,拿给了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想置宋家于何地,如实说来不然今日我打死你。”宋光平的询问让他更加的疑惑了起来。 昨天夜里的厮杀搅乱着整个江宁,厮杀原本就离宋府不是很远,那时宋府也召集了很多家丁守卫着宋府的各处出入口,只是厮杀在大量的官兵到来之后很快便蔓延到了宋府上,有几个贼人在宋府后门打晕了守卫闯进了宋府内。 不久宋府大厅后面的书房便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一着火倒是吓到了宋光平,很快整个宋府上下也陷入了混乱之中,宋光平呼喊着冲入了书房之中,宋光国见到自己的爹冲入了燃着熊熊大火的书房之中,于是他披了了一张湿漉漉的被子也很快的冲入了书房之中。 很多家丁也很快加入到了救火之中,这时大娘子才匆匆忙忙的从后院赶了过来,得知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已经深陷到了大火之中,她呼喊着,这呼喊声撕心裂肺,眼泪哗啦啦的从眼睛喷涌而出。 “你快进去,快进去救老爷和少爷,不然你们也都别想活了,快点进去。”几个家丁拿着水桶相互看了几眼,这时大娘子抬腿已经踢了过来,一个家丁被踢倒在了地上,大火已经从地上蔓延到了屋顶,几个家丁用水浇在了身上冲了进去,外面的家丁还在拼命的扑救着,不久宋光平和宋光国被抬了出来。 也是在这时大娘子像是失去了儿子一样趴在宋光国的身上哭了起来,那哭声感天动地,整个宋家的人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大娘子的哭声,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哭完之后,她又趴到了宋光平的身上哭了起来。 待到胡郎中迈着年老的步伐赶过来时她才停止了哭泣,老郎中给宋光平把了脉,随后又给宋光国把了脉。 “胡太夫,老爷和少爷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事。”大娘子焦虑的问了问,老郎中拱了拱手。 “夫人,老爷和少爷只是吸入了烟气,才导致了昏迷,老夫这就给老爷和少爷开药,不久就无碍了。”老郎中说完摆了摆手。 “你们别围着,快让开快让开,给老爷和少爷多留一点空间。”随后一些宋家的人慢慢的挪出了一片旷阔的地方,大娘子看了看已经被浓烟熏黑的宋光平,她眼泪流了出来。 到宋光平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那时的书房还在燃烧着,宋光平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看到床边正趴在哪里的大娘子,他想要快步走出去,这时大娘子也醒了过来。 “老爷你醒了。”大娘子高兴的扑了过来,眼睛里满含了泪花。宋光平安慰了几句,心中却已经飞到了那个书房中,他正想要走出去,却被大娘子挡了下来。 “老爷你要去哪里,太夫说老你不宜走动,要多休息,先把药喝了。”大娘子走到桌前将药端了过来,宋光平摆了摆手。 “夫人,出事了,出事了。”宋光平焦虑的说着,一把推开大娘子手中递过来的药,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老爷出什么事了,不就是书房被烧了了吗,家里书房多的是,只要老爷和国儿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大娘子走到宋光平前坐了下来。 这时宋光平才记起来大火中的宋光国,他担心的问道:“国儿怎么样了。”他依稀记得自己冲入了大火之中,然后他往那个放有皇商账簿的柜子走了过去,也是在这时他就被从房梁砸下来的什么东西给砸晕倒在了地上,等他醒来时,宋广国身上披着湿漉漉的被子也倒在了他的面前,他站了起来,将那根烧焦的木炭挪到了一边,这时房间里的火已经将四周团团围住。 他没有忘记那个柜子,他取出钥匙打开了那个放有皇商账簿的柜子,这一刻让他惊呆了,柜子里早已经空空荡荡,他以为是自己开错了柜子,或者是自己眼花了,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是关乎整个宋家性命的账簿,这么能不见了呢,要是被人给拿走,那可是重罪啊,他揉了揉眼睛,这时火势已经蔓延了过来,浓烟开始向他们扑来,他慌张的找着那本账簿,找了几遍他依旧没有看到那本账簿,也是在这时他看到了地上的一块玉佩。 浓烟已经开始让他呼吸艰难,他爬到了宋光国身边,他正想要将宋光国往门口拉过去,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几名家丁也从屋外闯了进来,他们拖着宋光国和宋光平走出了房间。 “老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宋光平有些绝望的看了看大娘子:“夫人啊,皇商账簿不见了。”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大娘子被这句话惊在哪里。 “老爷,你没有说笑,是皇商的那本账簿吗,要是落在歹人手里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大娘子慌张的站了起来。 “皇商账簿就放在那个书房一个隐秘的柜子里,可是昨晚我怎么也找不到了,夫人,这要是让官府知道了,我宋家可是担待不起的,皇商账簿一旦泄露出去,皇家威严遭到损害,皇上必定会震怒,我宋家在劫难逃了啊夫人。”宋光平绝望的哭了出来,他是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的,皇商账簿上明确的记录着所有进贡给辽国的岁币,一旦被一些愤青知道必然会引起对朝廷的不满。 大娘子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不会的老爷,我们家里从未有外人或者贼人来过这里,就算给今晚那几个贼人进来了,放了火,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柜子里有皇商账簿。老爷你再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账簿并不放在那个书房,而是另一个书房。”大娘子走到桌前抵着头小声的说着。 宋光平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夫人,此等事我怎么会搞错,那书房我找了个遍并没有找到账簿,一定是被贼人拿走了。” “老爷,要不我们报官吧,说不定官府能帮我们找到什么,线索。” “不可报官,要是官府查出我们将皇商账簿弄丢了,我们岂不是自寻死了吗,线索,哦夫人,我记起来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然后从腰间掏出来了一块玉佩。 “夫人,这是我在柜子旁捡到的,定是贼人在偷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说不定能从这块玉佩中找出什么线索来。” 大娘子拿起那块玉佩,眼神瞬间变得焦虑了起来,她露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神色,宋光平看着她随后也疑惑了起来:“难道夫人知道这块玉佩。” 大娘子摇了摇头。她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不可能的老爷,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什么不可能,你说什么,谁不会这么干,夫人,这账簿事关宋家命运,你切勿有所包庇。”嘭的一声,宋光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弹飞了起来,然后掉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爷,这玉佩是青儿他娘留给青儿的遗物啊,老爷不记得了吗。”黑暗像着夜幕一般向宋光平的眼睛扑了过来。 第十九章 逐出宋府 “你说是青儿偷了账簿,可是他偷账簿做什么呢。”关于皇商账簿的事,宋府之中自然是没有多少个人知道的,自己的这个儿子傻了这么多年,他更不可能知道有关皇商账簿的事情了。 “老爷都怪妾身,青儿拿走皇商定是想报复妾身,报复宋家。”大娘子拿起手帕微微的抽泣了起来,宋光平不解的望向她。 “夫人此话怎讲,青儿为何要报复你,甚至报复整个宋家呢,他也是宋家的一份子啊。” “老爷啊,从近几日青儿的表现来看,青儿这几年根本就不傻,他是装傻或许他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呢,我知道青儿对他娘亲的死耿耿于怀,老爷你知道的,他娘亲死的时候你没有回来,他在他娘亲的身体旁守了三天三夜,你回来的时候他娘亲已经死了三天了,他定是怪你,所以他就装傻,找机会报复我们宋家。”大娘子的话像是点醒了他一样,他猛的站了起来。 “老爷,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就好了呢,为什么一些贼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作乱,又为什么他们不去其他家里放火,又为什么偏偏烧了老爷的那间书房,定是他们原先就将账簿偷走,然后再制造了混乱并放火烧书房毁尸灭迹,让老爷你认为账簿已经在大火中被烧掉了,然后在悄悄的将账簿交至不怀好意的人手里,至宋家于死地啊。” 宋光平的脑袋已经开始嗡嗡的响了起来,好阴险啊,先是装傻让宋家人对他失去防备,然后再慢慢的寻找到皇商账簿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了自己手中的这把柜子的钥匙,这把钥匙可是只有他一个人有的啊,这些基本信息都掌握了之后他就开始不装了,到处惹事生非,挑起江宁学子与宋家的矛盾,然后再联合贼人声东击西,趁机闯入宋府将书房烧了个干净,还差点把自己和自己的二儿子给烧死,好家伙,心思缜密到了这种地步,要不是这块一佩自己可能还被蒙在鼓里,下一次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宋光平来回晃了晃,再一次的狠狠的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那逆子去了哪里,我不扒了他的皮。”他正想要冲出去找人去抓宋青,却被大娘子拦了下来。 “老爷,找过了,青儿不在府中,想必是借此机会逃走了。” “走了。”宋光平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的猛烈了,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抬起头哈哈的笑了起来:“造孽啊,天要亡我宋家,天要亡我宋家啊。” “老爷,青儿是跟一个贼人离开宋家的,前几日在江宁的一个客栈内官兵找到了那些贼人,然后就打了起来,哪家客栈被烧成了灰,听说那些贼人也死了几个,也有几个逃了出来,就在第二天青儿就带回了一个受了伤的贼人,今天傍晚便匆忙送哪贼人离开了,这些事情我刚开始还不太相信,现在不得不相信了,他与那贼人应该在今天下午便得到了账簿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宋府,这时才过来毁尸灭迹呢。”大娘子说完,宋光平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只是这十几年的装疯卖傻就已经看出来他心中无限的愤恨,一个人为了报仇,为了心中的怨恨隐藏了这么多年,一旦让他把握到机会,所以的一切可怕的东西都会发生了。 他的头在嗡嗡的响着,手正在冒着冷汗,四肢变得无力:“去,把小月那丫鬟找来,还有今天是谁送他们出去的,给我找出来,到大厅里来,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快去。” 大娘子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她看了看天空,心中有些东西终于到来了,她知道这一切都会到来,只是当他们已经到来时自己反而就不那么的激动了,她安静的走过院门,此时宋光国已经醒了过来,宋一鸣与宋光国站在路边看到母亲走过来便过去行了礼。 大娘子挥了挥手:“叫上几个家丁去抓人,国儿你速去将那柱子带来,等会老爷要在大厅审人。“ 此时宋家同样住在江宁的几位有声望的老人也得知了此事便也都赶了过来,等到宋光平带着难以平复的心绪出现在大厅时已经是深夜的五更天了,那时宋青还没有回来。 在审问的时间里,多半是大娘子在审问,小月在回答,自从宋青病情好了之后,小月就以贴身丫鬟一样跟随在宋青的身边,自然他的一切小丫鬟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在凉亭发生的故事小丫头并不知道。 当被问到三少爷带回来了一名刺客这事时小丫头还是满脸的疑惑,她只是说了三少爷那天出去跑步,然后就带了一个受伤的公子回来,那时候胡郎中也是在的,三少爷还帮那人缝好了伤口之类的。 老郎中被叫了过来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因为年纪大了宋光平便让他回去休息了,大娘子要求小月将宋青与贼人的谈话一句不漏的说出来。 随后便又询问了驾着马车带宋青离开的柱子。柱子对此也是一无所知,他说是三少爷让他驾着宋府的马车出城的,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宋光国认为是他在说谎并找了几个家丁打了柱子,柱子也是被打懵了的感觉,才陆陆续续的说出了他驾着马车送宋青到了东门,然后不知道是不是三少爷在躲避官府的巡查,然后就掉头去了南门,最后还是在一个破庙里停了下来,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宋光过国还想再打他一顿,宋光平摆了摆手,他转向几位老人:“方才叔父,族长也已经听清楚了,那逆子勾结贼人要陷我宋家以死地,我宋光平愧对列祖列宗,宋家基业怕是要毁在我手上了,叔父,族长此事怕是要得要你俩来做个了断。” 老人端坐在上面,沉思了片刻:“光平啊,此事如果是真的,只要他能悔改交回账簿,我想也应当给他个机会,将他赶出宋家便是。如果他执迷不悟,怕是我等也只能求官府了,到那时宋家怕是要被割肉抽血了啊。”老族长顿了顿说着。 “叔父,你的意思呢。” “此事光平是否已经确定,光凭两个下人的空口白牙怕是让人难以信服。” 这时大娘子站了起来,她在老人面前福了一下身子行了礼,然后给宋光平使了个眼色,他才将那玉佩拿了出来,然后大娘子又将方才的场景与玉佩的来历说了一遍。 老族长已经激动的站了起身:“此事确信无疑了,定是那逆子拿走了,应当立刻找寻那逆子的下落,找回账簿,不然后患无穷。” 等到白天宋青回来时,大厅还在讨论着怎么去找那个逆子和他可能会将账簿交给谁,要不要现在就启动应急机制,到京城走动,要是账簿找不回来或者被贼人散播出来该怎么保存宋家这样的事情,到得家丁来报说三少爷自己回来了时,宋家上下都惊呆在了那里,过了片刻宋光平才怒气未消的喊了家丁把他绑到了大厅之中。 “什么皇商账簿,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飞机。”他有些无奈。 “青儿啊,我知道你狠爹,恨爹没有照顾好你娘,在你娘死的时候都没能在他身边,可是儿啊,爹也很自责啊,每次听到你在月里喊你娘的名字,爹就想拿把刀狠狠的在自己的胸口上划下去,让我也跟你一样心痛,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是能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娘半步,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爹对不起你,但是儿啊你看看小月,看看这一家子的老小,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爱你的,你怎么忍心让他们受到伤害。”他抵着头,泪水已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大娘子站在旁边眼睛直直的盯着宋光平。 宋青摇了摇头,以前发生的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从一些人的口中他才渐渐的知道了这具身体在自己来之前是那么的可怜与悲惨。 他想如果要是自己没有来到这具身体上,这具身体或许也已经于他更悲惨的方式结束了他的一生,在囚牢的生活中在无知无意识的生活中,就像是宇宙中的一粒灰尘一样虚无缥缈。 黑夜是囚笼,白天只是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囚笼,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对于宋光平所说的一切都没有半毛点关系,一切都已经发生,想要如果是不可能的了,当然自己又不是那个以前的灵魂,自然就更不用在乎这些了。 “爹,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理解你,只是就算我理解你,我爱屋子里的人又怎么样呢,我没有做过的事我自然不会承认,你要我拿出什么账簿,我更没有啊。” “那你说你几日前是否带回来一个伤者,你可知那是个贼人,你还要狡辩。” “是,但是他不是贼人,他是被黑衣人追杀才受伤的。” 突然茶杯被凶猛的摔在了地上,在地上爆裂开来向四周的人群飞了过去,宋光国侧了一下身躲开了那飞来的碎片。 方才有些失落悲愤的宋光平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来人呐,将那逆子压到衙门去,此人勾结贼人应当交由官府处理,还有此逆子不再是我宋家的人,我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宋家与他断绝来往。” “光平啊,万不可冲动,你忘了族长方才说的话了吗,现在送他去给官府,我宋家便要被人喝血割肉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找到账簿的下落。”老人走上前去拄了一下拐杖,宋光平转过身背对着宋青仰起头。 老人一拐一拐的走到了宋青跟前,他看了看宋青,然后摇了摇头,帮宋青解开了绳子:“你走吧,以后别再踏进宋家半步。” 大厅中的众人都愣在了那里,宋光平转过身来:“叔公,何以如此,此人要害我们宋家,放不得。” 老人摆了摆手,一手推了宋青几下,他后退了几步然后走出了大厅,他回头看了看此时正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柱子,他笑了笑离开了宋府。 第二十章 流浪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赶出了宋府,当然他对于宋府自然是没有多少感情的,自己也只是想等到有了钱才会离开,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攒够一分钱就被赶出了宋府,真是悲催的剧情他这样笑着。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江宁城里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宋家所发生的一切,他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在傍晚时分流浪于江宁的街头,随后他走到了秦淮河边,边走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皇商账簿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自己又怎么会拿呢,还有宋光平手中的那块玉佩,被烧得只剩下灰碳的书房,这些都跟自己有什么关联,还有为什么周兄会在宋家人的口中变成了贼人,谁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中甚是烦闷,走着想着他便走到了那个凉亭下,这时天已经昏暗了下来,太阳已经淹没在了地平线下,看着秦淮河中微微闪烁着灯光,他走了出去,走到了一块草地上坐了下来,也是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人向他走了过来。 他回头一看,然后楞在了那里,小丫头一只手抱着一个包裹,另一只手抹着泪水跑到了宋青跟前。 “小月,你怎么来了,要是被老爷看到你来见我怕是要为难你了。”他伸手戏弄了一下小丫头的两个辫子。 这时小月哭得更大声了:“少爷,我知道不是你拿的,你都是被人陷害的,少爷你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都怪小月没有好好保管那块玉佩,让他落在了坏人手里。”小丫头边哭边将手中的包袱递到了他手中。 “少爷,这里是小月藏了很久的工钱,少爷你先拿着,等少爷花完了,小月再想其他办法,还有一件衣裳,是我偷偷拿出来的呢。”她将衣服给了宋青后,继续抹着泪水。 宋青倒是笑了笑,随后僵在了那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拉住小丫头然后坐在了草地上:“小月你说那块玉佩是你保管的,那你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了,还有,老爷的书房,总之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要一字不漏的说给少爷听,好不好。” 然后小丫头便开始叽叽喳喳的从贼人是怎么进入到了宋府中,然后宋府的书房就着火了,老爷冒着大火冲进了书房,之后二少爷披着湿漉漉的被子也跟着冲进了书房,大娘子过来喊了人,几个家丁最后冲入了房间中救出了老爷和二少爷。 然后就是大娘子可能以为二少爷和老爷都那个了就哭得可悲惨了,还好胡郎中来得及时,救了老爷和二少爷。 “那个玉佩是怎么回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像都没有见过这块玉佩啊。”他问道,小丫鬟也是点了点头。 “少爷你忘了,这块玉佩是你娘亲生前留给你的遗物啊,只是后来少爷病了,这块玉佩就一直放在少爷的一个柜子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老爷的书房中。”小丫头捡起草地上的一块小石头,然后用力的扔进了水中,河面上溅起一朵巨大的浪花。说到这里其实他已经大概的知道了这场变故为什么会成为针对他一个人的结果了。 “那周公子的事呢,他们怎么说周公子是贼人。” “少爷啊,其实小月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说是在那日官兵在夜里搜捕贼人,后来有贼人受了伤逃出了客栈,少爷你救的周公子应该就是那些贼人。”小丫头说完,安静的望了望宋府的方向。 然后站了起来,将手中小丫头存的那点工钱放到了小丫头的手中,她使劲的摇了摇头:“少爷,你现在不能回家,以后可怎么办啊,少爷把这个拿上,不然小月不放心,虽然是少了点,但是少爷啊有这些总比没有的好啊。” 突然想到废弃的私塾里还有一个等着喝药的高手,自己不能没有钱买药,他忍着心痛点了点头:“小月,你这银子少爷我先收下了,但是少爷在这里向你保证,一定会还给你的。”他伸手想要再次弄乱小丫头的头发,小丫头笑着跑掉了。 “回去小心点,不要被他们发现了,不然少爷我也救不了你了。” 这时小丫头早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自己该去哪里了,心中突然想到了那个废弃私塾里的人,那绝对是个宝啊,赶紧回去看看,问问他能接多大的单,像他们这样的剑客,不都是可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吗,给他投资了这么多医药费,也是该让他给自己赚钱回本的时候了吧,心中笑着往那个方向走了回去。 因为夜市受到了昨夜贼人作乱的影响,今晚的行人便少了不少,他就像是一只流浪猫一样,迈着闲散的脚步逛完了整条街道,他转过一个巷口,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漆黑的小道,他依旧很是悠闲的走入了那条黑暗的小道之中,他的脑海里正想着怎么说服那女剑客给自己一个进入房间睡地板的机会,只是想了很久他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大不了就睡走廊也不错嘛,哪里或许会很凉快的呢。 当他走到院门时,看到房间里一片漆黑,胆子倒是挺大的嘛,这么黑的天女刺客并没有点灯,一个废弃的私塾在晚上的时候点着灯确实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才推开院门走进去了半步,便被一把冰冷的剑顶住了喉咙:“红叶姑娘,是我啊,我是宋青,你的救命恩人。”那把剑抵得太近,方才压到了他的咽喉,他咳嗽了几声,那把剑却依旧没有放下来。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微微将剑顶出了剑鞘,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红叶姑娘,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现在跟你一样无家可归了,知道吗,我今天被赶出来了,就因为我昨晚没有回去,这事可是跟你有关系的,现在你不会落井下石吧。” “我与你当然不一样,我有家。”红叶收回了长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院子。 “我是来报仇的。” 他微微愣了一下啊,倒是有些意外,随后笑着跟着走了到了门前,红叶走了进去,他站在了门口。 “你不进来?” 他摇了摇头,对于古代来说,女子的贞节是很重要的,就算没有人知道什么,她们心中还是会很在意这些,跟一个陌生男子睡在同一屋檐下,那些不必要的行为能避免还是避免吧。 “红叶姑娘,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我可以的。” 她么有再劝说什么,走进房间咔嚓一声房门关上了,宋青找了块舒服的地方铺了张毯子躺在了上面,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很是耀眼。 “嘿,给我讲一讲你的武林秘籍的故事呗。”女子从房间里发出了比以往明显温柔的声音。 “好啊,那就从令狐冲被罚思过崖开始讲吧。” 时间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中安静的流淌着,他想不到自己会与一个女刺客以这么奇怪的方式相处着。 从交谈中他才知道那名叫红叶的女刺客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自幼就没有了父母跟着爷爷相依为命,在她年幼的时候父亲外出经商与江湖的人有些勾结,为了能够将货物安全的运出江宁城,她父亲叫了些江湖人护送,不料却被官府的细作栽赃成走私,她爹也被官兵当成了走私的贼人赐死在了长刀之下。 因此她们一家人也受到了牵连,爷爷抱着年幼的她东躲西藏来到了山上,那时的爷爷还很年轻,经商经验也是老道,得到了当时青崖寨寨主的赏识,后来青崖寨因为离江宁太进,官兵经常来围剿,在一次围剿中青崖寨死伤惨重,爷爷带着一百多人逃到了北方在武朝与辽国的夹缝中艰难的生存了下来。 也是在那时她喜欢上了武学,山寨中多都是一些以前行走江湖的人,后来她拜了很多师傅,关于她一个女孩子要学武术自然爷爷是不答应的,只是他一想到以后要是自己真的撒手人寰了,她也该会点什么才能保护好自己。 青崖寨想要交到她手中,你没有武艺又很难振得住那些江湖人,如今老人也是竭尽他商业上的才能才得以让青崖寨在这样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那些江湖人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是很有兴趣,但他们也知道老人才是那个能让青崖寨存留下去的唯一支柱。 红叶在武学方面表现出了极大的天赋,如今在青崖寨甚至放言整个江湖她也算是宗师级的人物,这次爷爷才肯让她下山来,为自己的爹爹报仇,一方面是想让她了结了这么多年的恩怨,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她多走走看看,青崖寨在老人的殚精竭虑之下已经走到了顶端遇到了瓶颈,这种现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让她下山或许还有些希望,毕竟她的天赋有异与常人。 清晨在清澈的鸟叫声中如约而至,宋青已经醒来,用清水洗了脸他便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很有广场大妈的味道,红叶也已经醒来,透过房门的间隙她看着正在哪里摆来摆去的宋青。 对着古怪的拳法她很是好奇,她原先是不相信宋青会什么武功的,但是到得这套拳法打完她才意识到其中隐含的一下精妙的东西。 以她宗师级的眼光看宋青这慢顿顿的招式自然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只是要能以强大内力来运行此到拳法,快能进攻慢可防守,攻防兼备,以柔克刚定是一套上等功法。 她真的想不到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竟然能有此悟性,自创如此精妙的的拳法。 第二十一章 如烟 江宁城在金秋的阳光下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宋府已经陷入了一片紧张之中,关于宋家驱逐宋家三公子的事情也开始的在人们的耳中传开来,但是很多的人开始还只是认为这是谣言,只是随着各种消息的汇聚这个消息却也得到了确认。 更多的人在惊讶之余,不断的猜测着宋青被赶出宋府的理由,最容易说服众人的其中原因是在江宁“讨伐大军”的浩大声势下,宋家不得不将这个狂妄的逆子,这个学子中的败类赶出了宋府。 在六花诗会即将到来的时刻宋家分清利害做了正确的选择。这样的说法得到了很多学子的认可,其中以赢振雄为首的讨伐大军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引起了巨大的鼓舞,他们在酒楼茶馆之中热情欢呼着胜利。 其中他们认为赢振熊作为先锋,是他犀利的笔锋直接影响到了宋家的决定,他们对此信心暴增。还有的学子认为赢振雄只是功劳之一者并不是最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功劳者还是江宁的第一才子秦穆,是他的战书让那个沽名钓誉的人,像过街老鼠一样,只能病殃殃的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甚至不敢出来告诉众人他的名字。 矾楼是江宁城中所有学子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不仅积聚的是学子,还有各色的人往来于此,是各种信息汇聚的大信息中心,此时随着秦穆,李默等人的到来酒楼的名气与生气便更加的活跃了起来。 这次聚会主要还是为了庆祝这次声势浩大的“讨伐行动”的全面胜利,也是为了庆祝赵家在这次争夺六花诗会中最终取得了胜利,以赵岳为首的赵家学子在矾楼设下了酒宴,宴请了江宁一些有名有声望的学子前来,共同欢庆这样的胜利,这样的宴会将会从白天一直庆祝到晚上。 矾楼之中的一个房间里,一女子正对着金黄色的铜镜细细的打扮着自己,楼下学子们热情澎湃,有几首诗作已经送到了房间里。 “小姐,这是李默公子方才为小姐作的诗,下面的人都说很好呢,小姐,你看看嘛。哦还有这个罗星的,听说罗公子为了这首诗在家里苦思了数月之久,虽然不及李默公子的这首,但也算是一份心意啊,小姐看看好不好。”铜镜前的女子拿起一片胭脂纸含在嘴唇上然后放了下来。 “小姐,你不看,小婵给你念念好不好。”小丫头拿起李默的一首诗便要念起来,这时琴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整个酒楼都瞬时间安静了下来。 那歌声宛如玉器掉落仙境一般清脆,灵空。学子们有的闭着眼睛露出了渴望的神情。琴声与美妙的歌声纠缠在了一起,整个矾楼就像是一幅被定格了的繁华画卷。 待到琴声落定,才有人微微的反应了过来,随后有人欢呼了起来:“如烟姑娘,这是如烟姑娘的歌声,好美妙啊。” 赵岳缓缓的走上了人群中间,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音,又转头看了看琴声转过来的方向:“诸位,今日有幸能听到如烟姑娘的歌声,众说周知,自从如烟姑娘夺得江宁花魁之后便深居闺阁之中,听说如烟姑娘对我江宁才子要求颇高,要是没有一首好诗,如烟姑娘将不会出来献舞,今日我赵岳便在这里对诸位说,只要是谁能够用才华让烟姑娘出来,赵家将赏黄金十两。” 随后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李默笑了笑站了起来:“诸位,方才我等写的诗已经让如烟姑娘献出了她的歌喉,不如我等别再隐藏,一不做二不休便用实力将如烟姑娘请出来可否。” 这时赢振雄已经轻轻的走到了二楼,他穿过人群,人们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楼下学子的比拼之中,没人注意到此时正在向琴声走来的赢振雄,他靠着墙壁慢慢的穿了过去,那个房间就在眼前,他依稀的看到了里面的人影,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 房间之中,如烟正用轻柔的纱布擦拭着古琴,小丫头坐在桌子前正一张一张的翻看着那些送来的诗词。 “小姐,今天我们江宁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呢。”小丫头双手托着脸颊看着自己的小姐。 “什么有趣的事小婵对什么都觉得有趣呢。”如烟笑着伸手敲了一下小丫头可爱的小头,然后轻轻扶了一下琴弦。 小丫头缩头躲避了一下:“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些学子这么高兴吗?“,小丫头自己翻了一个茶杯然后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嗯,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是因为赵家夺得了今年的六花诗会的承办权吗,哦,还有为了庆祝他们打败了一个狂妄的学子。“她并不在意这些继续又调试了一下琴弦。 “可是小姐知道那名狂妄的学子叫什么名字吗。”小丫头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如烟也沉思了片刻便笑了起来。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些无聊的人找些无聊的事做罢了。” 此时在门外的赢振雄犹豫的来回踱步起来,望着屏风身后的两个人影,他既激动又犹豫,然后他想到很久以前某一个场景,然后他鼓起了勇气发出了声音。 “烟姑娘是你吗。” 这声音倒是将如烟吓了一跳,小丫头啊的叫了一声:“你是谁,你个浪犊子你为何来这里。”小丫头正想要冲出去喊人。 “如烟姑娘,我是振雄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还记得两年前,在京城的风回楼,那时我进京赶考,后来落第,悲痛欲绝在酒楼里喝酒没有钱,然后是你救了我,然后还给我盘缠让我回到了江宁才有今日啊。” 她皱了皱眉头,心绪带她回到了在京城的时光,她于高楼之上看到了人群中失意的赢振雄,那时京城聚集了全天下的学子,他们聚集在京城中,为的就是能在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中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事实是残酷的,赢振熊与大多数的学子一样,成为了科举考试下的弃儿,那时的他心灰意冷,身无分文,饥饿与失落让他陷入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那日他像孤魂野鬼一般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绝望让他想做完最后的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再之后就离开这个失落的世界。 他走进了风回楼,却在酒足饭饱之后,被酒楼的几个护卫带到了一个小黑屋之中,他的身上被那几个护卫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一分钱,角落中他被木棍击打得失去了意识,在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酒楼的妈妈叫人把他扔进河里喂鱼的话。 他知道他要死了,这样死去或许对自己是不错的选择了吧,就这样他放弃了抵抗,放弃了自己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 慢慢的他醒了过来,他以为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一名酒楼的家丁向他身上吐了口口水,然后大大咧咧的说着:“要不是烟姑娘救你,你贱命现在早就在河里喂鱼了。”他想不到还有人愿意花钱救他这样一个自暴自弃的失落的生命,他微微的努力的睁开眼睛,一个女子的身影向他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条手帕:“公子,你擦擦脸吧。”眼中那名女子的样子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他呆在了哪里,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她水灵灵的眼睛在那一刻直入他的心中,他呆呆的望着那女子,那女子嘟了嘟嘴,然后站了起来,她的身影就这样在他眼前晃荡了起来。 “公子,你快走吧,这是一点盘缠,如烟没有很多钱,就这么多,如烟的钱都在妈妈哪里,所以公子,就剩这么多了,你快点走吧,以后就不要吃这么贵的饭了呢。”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下这些钱,但是那支手向他伸过来时,他还是忍不住的接了下来。 突然间他明白了活下去的意义,他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女子笑,一直笑。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干嘛要这样看着我笑,如烟哪里不对吗。” 他摇了摇头:“我叫赢振雄,我要回江宁了。”这一天他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然后拿着手中少得可怜的钱,一路吃一顿没一顿的回到了江宁,从那以后他下定决心要回到京城,然后将这些钱还回到如烟姑娘的手中。 只是他没有想到,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没等他有能力回到京城,一个名叫如烟的姑娘便来到了江宁,起先他并不相信这个如烟就是京城的如烟,他多次打探无果,到得今日它鼓起勇气向着这个房间走了过来,才真真确确的确认了那个声音的后面就是两年前他的如烟姑娘。 “赢公子,原来是你啊,你真的回到了江宁呢。”如烟笑了笑,然后走了过来。 “是啊我回到了江宁,只是没想到会在江宁遇见你。”赢振熊意外的笑了笑。 “”你没有再进京考取功名吗。”如烟问到。 他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原本是想的,只是苦于自己才学有限,自知考不上便没有再去京城。”他说完,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这是你当年给我的,我一直保留到了现在,你来到江宁怎么不找我,我很挂念姑娘你。”心中依旧有些的激动,他知道他忘不了的女人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但是他又不确定,所以觉得又遥远了许多。 “如烟姑娘,你回来就好了,你知道的我在临走的时候说过我会将这些还给你,如烟姑娘振雄一辈子都只感念姑娘你一个人。” 如烟倒是被这句话惊了一下,然后她转头看了看此时正站在门口的小婵,心中一片空白,那时自己只是出于好心,但是很多时候好心在那女之间会引起一些误会。 第二十二章 旧识 如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了赢振雄递过来的手帕,这时赢振雄已经很靠近她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赢振雄望着她又跨了过来,小丫头看到赢振雄跨过来一下便挡在了两人之间。 “赢公子,当初在京城,如烟只是不忍看人欺侮公子,并不是公子想的那样。”如烟转身背对着赢振雄,但是他却苦笑了一下。 “可是振雄自此以后便知道了自己所要的东西,所以振雄才会有今日,如烟姑娘你可知振雄离开京城之后所遭到的苦难吗,可是我依旧挺过来了,这些完全都是如烟姑娘给的啊。”赢振雄眼中含着泪花,他知道自己的这些不易都是值得的因为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无药可治。 这样的爱慕之情,挡在两人之间的小婵丫鬟已经听了无数次,对于赢振雄的话他只能斜着头连看都没有看他。 这突如其来的爱慕,她能做的也只是背对着他,然后又摇了摇头:“赢公子,如烟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你,但是如烟并不能像公子想的那样,今日如烟有点累了,公子请回吧。” “如烟姑娘你跟我走吧,我会一生一世爱护你的,我会给你我的一切甚至生命,如烟,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对不对。”听到如烟让他离开的话,赢振雄有些激动的一把推开了挡在如烟身前的小丫鬟。 小丫鬟像是被一巴掌扇开了一样,倒在地上滚了几圈,看到小丫鬟倒在地上,如烟一下陷入了慌乱,赢振雄倒是被自己的这一推给吓了一跳,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如烟在哪里已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自己又有些控制不知住的往前走了上去。 他想要拉住如烟的手把她带走,小丫头一下子就扑了过来,这一下倒是将正准备弯腰拉如烟的他推在了一边。 他的头碰撞在了门柱上,头有些痛,他摇了摇头:“如烟,并不是这样的,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原本可以很好的相处的不是吗,你喜欢才子,你喜欢诗词,这些我赢振雄都可以给你,但是你怎么能拒绝我呢,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了回到京城,我努力的往前走,看到今天的宴会了吗,我已经可以一呼百应了,以现在我赢振雄的声望在京城某个一官半职不再话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看到小丫头和赢振雄这样来回推搡着,她的眼里流出了泪水,小丫鬟的头发被赢振雄方才的一推弄得纷乱不堪。 “你不要再说了,你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外面的书生依旧在热情高涨的作着诗,今日可能就是他们走向人生巅峰的重要时刻, 一首诗写出来,如果赢得了美人,就会赢得那十两黄金,吸引力之巨大,让他们为此狂热。 房间里转来的些许动静,倒是立刻引起了酒楼护卫的注意,有一个护卫推开人群向房间靠了过去,但是又被楼下学子的精彩对决给吸引在了一边。 “如烟,不要这样,我并不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怎么会忍心伤害我爱的人呢,我赢振雄今日只是想在这里告诉如烟姑娘我的心意,现在你既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我自然应该立刻离去。”他边说着边往门口退了几步。 如烟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她抱着小丫头,然后帮小丫头擦去了眼中的泪水。赢振雄站在哪里没有立刻走出房间,也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大步走了过来然后从身后抱住了如烟,因为方才她是背对着赢振雄的,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如烟没有任何的防备。 然后她喊了一声,她这一喊,倒是把小丫头吓到了,看着赢振雄变态一般的举动,她也像是拼了命一样的用力的推着赢振雄,口中一边喊叫着。 整个酒楼在这一声喊叫中惊醒了过来,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所有的目光都在酒楼之中寻找那个喊叫声传来的方向,突然有人喊到:“如烟姑娘出事了。” 哗啦一下子众多的人紧张的往如烟所在的房间涌了过去,附近的一个护卫也已经赶到房间里,那名护卫身材高大,一把就抓住了赢振雄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拉着回来,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上,赢振雄就像一只即将被宰杀的小鸡一样咯咯的叫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护卫很快便将赢振雄按在了门板上,他的脸顶在门板上发出了咿呀咿呀的摩擦声响。 人群还在汇聚上来,楼里的妈妈,啊啊大叫又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发生什么。”这也是酒楼中所有的人都想问的问题,也是在这时,如烟退到了屏风后面。 一个男子闯入了到了一个女子的房间,大家很快也就想出来大概的轮廓,一定是那个男子仰慕如烟姑娘然后情不自禁的想要做傻事。 在这个封建思维禁锢的年代,女子的贞洁,男人的声誉这些都是关乎社会生存的必然要遵守的东西,如果管控不住自己的私欲必然将会被人所唾弃。 有人从门外发出了声音:“被按在门板上的不是赢振雄吗,怎么他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讨伐宋青之时他那是一个威风,一身的正气凌然,原来也不过是高贵躯壳下的小人,贱民而已。”人群中有人叹息了一声。 “难道他真的想对如烟姑娘图谋不轨。” “这还用猜吗,一个文弱书生跑到如烟姑娘房间里,难道是为了写诗啊。”几个人说着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过要是能做个如烟姑娘的风流鬼那也是不错的选择。”几个人望向方才说话的那个人,然后一起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他的说法。 “发生了什么啊。” 矾楼里的妈妈气汹汹的推开人群走到了赢振雄的身旁,然后看了看他被挤扁了的脸颊,啪了一声就打在了赢振雄的脸上:“淫贼,你就是活腻了,敢碰我矾楼的招牌,你们几个把他送官府去,然后游街,让大家看看他的可恶的小脸。” 这时赵岳等人也已经走了过来,他们看了看赢振雄,然后又看了看楼里的妈妈:“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赢兄向来为人品行端正,是讨伐大军的急先锋,他的诗句句不都表露了对虚伪小人的憎恨和势不两立的态度,自己又怎么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我想定是有什么误会。”赵岳说完看了看人群,也有人点了点头表示了赞成。 “不如让如烟姑娘出来做个澄清,不管他是不是做了小人的行为,我等也都好下定论。”这时李默也站了出来。 “此事不仅关乎振雄的声誉,今日之宴会是我赵家邀请诸位前来的,要是他真的冒犯了如烟姑娘,我赵家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如果只是误会,那也请如烟姑娘出来说个明白。”人们叽叽咂咂的响应着。 “妈妈,放了赢公子。”如烟有些哽咽的说出了那句话,屏风后面的小丫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小姐,不能这样放了他,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就应该把他抓到官府哪里去。”小丫头的心中很是为自己的小姐痛心,她知道自己的小姐受了很大的委屈。 如烟在小丫头眼前勉强的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她知道如果她不出声,赢振雄一定会被送到衙门去,那时候身败名裂就无法避免,她不是那样的狠人,虽然自己对他有十万个恨意,但是她却不忍心用这些恨意无形的杀死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像两年前她第一次看到赢振雄一样,心中更多的只是不忍罢了。 “妈妈,方才只是误会,如烟方才不小心摔倒,脸碰到了桌子,吓着了小婵,赢公子见如烟倒在地上便过来扶如烟。 轰,众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有些原本只是想来看戏的人微微张开了嘴巴,剧情还没开始这就要结束了吗。 “那护卫是第一个赶过来的,我想他是不是扶着如烟姑娘他最清楚了,让他说说进来之后他看到了些什么。”一个书生从人群中探出了头说到。 那名护卫点了点头,他望了望楼里的妈妈,然后再看了看屏风后面的两个受惊缩在一起的人影,他摇了摇头。 “小的进来时确实看到小婵和如烟姑娘都在地上。”说完他放开了按住赢振雄的手,赢振雄甩了甩手臂,脸蛋此时有一块深深的门板印迹。 他对着众人,然后又看了看屏风后面的如烟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心中仍有不甘,自己几年来的努力已经毁于一旦,心中的绝望就像是两年前那场风雨一样再一次的漫天的向他扑来。 “方才如烟姑娘和这位兄弟已经说明白了,既然是个误会就不必闹到官府上去了吧,今天的酒菜大家尽情的喝,尽情的吃一切照旧,大家都回去吧,人家如烟姑娘也累了,都散了吧。”赵岳看着楼里的妈妈笑着说到。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赢振雄,那时的赢振雄还游离在绝望的黑暗中无法自拔。 “都散了吧。”李默也走出来驱赶了人群,人们意犹未尽的慢慢的向各个方向散去,赵岳走到赢振雄跟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赢兄,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 到得这天的傍晚如烟都没有从这件事中缓过神来,烦乱让那走出了房门,走向了秦淮河,也是在这里他听到了关于那个被赶出了宋府的人的消息。 奇怪的是那个人竟然也叫宋青,不会这么巧合吧,宋府的宋青在人们的口中不过是一个狂妄之徒,而自己认识的那个 人他是那样的随和不拘一格,怎么会是他呢,一定是重名的吧。 凉亭之中秋风带着秦淮河的水轻轻的洒向整个大地,整个大地就像是躺在母亲的怀抱一般在这样凉爽的秋风中缓缓的慢慢的进入到了月色之中。 然后她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河边钓鱼的一个人影,那个身影很是熟悉,只是她又不敢确认,小婵跟着她慢慢的走了过去,这时那道人影也回过了头来。 第二十三章 渔夫 慢慢的她走向了那个人影,然后呀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如烟惊讶的问道,看着宋青一身渔夫一般的打扮然后心中的烦心事一瞬间烟消云散。 “又是你,小姐我们回去。”小婵拉着她就要走掉,她一甩手就走了过去,然后笑着蹲在宋青身旁,宋青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河水中的一个鱼笼:“今天收获有点多,以后要是都这样,那我可就不愁吃穿了。”然后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子这是,准备当渔夫吗。”她好奇的问到,然后攥起衣袖伸向了河水里的鱼笼,小婵吓得快速的伸手下去想要挡住她,但是还是被她推开了。 “小心鱼会咬人的。”宋青吓唬她的说到,但是她的手还是伸了进去。 “不当渔夫也没有办法,现在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家里还有位病人需要照顾,你说她一身武艺,让她出来接几个单,挣个钱缓解一下现在的压力,她却不肯,说我们男人就是要照顾家,就是要负起责任,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负起责任就只能这样了。不过对于现在这份新职业我还是很满意的,很自由。” 他倒是看得很开,原本他是想让红叶教他武功,可是红叶却以太饿了没力气教为由让他去找点吃的回来再教,然后他就想到了过来这边钓鱼,只是没有想到这边的鱼倒是挺多。 “公子家中遇到难事了。”如烟的手从河水中缩了回来。 宋青点了点了点头:“没事,问题不大。”更多的时候他都只是一时的玩笑了,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愁怅,他放下了手中的鱼竿,站了起来。 “你是宋家的三公子宋青吧。”如烟轻轻的问出了这句话,方才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很是疑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到得宋青说到自己的处境,她才顺势问了出来。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呵呵,有点悲伤被人家赶出来了。”他也是好呢无奈,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家人给赶了出来,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你真的是那个宋青。”如烟愣在了哪里,然后她的脑海中想到了在酒楼中当那首诗传过来时初给她带来的震撼。 人世之间,万物之间,人如蝼蚁,只是他不拘一格如桃花仙一般的自由自在,不被俗世缠身,自己虽心有所往,但是却清楚的知道,那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更是一种心境,自己是没有办法达到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到达这样的境界。 然后她又想到了那首歌,不过是娱乐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我唱给你听你学会了就唱给我听,这首歌就送给你了。 她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像是走在了一篇美丽的宽广的草原上一般的自由。 真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跟外面的人说的不一样呢,她真的没有办法用沽名钓誉,狂妄这样的词联想到他,想着然后她的心中变得更烦乱了。 人们口中的宋青跟眼前的这个人一点也匹配不上,究竟是什么原因回变成这样,然后她想明白了,淡泊名利也好,与世无争也好,也是因为这些才让一些人有了嚼舌的机会了。 “那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毕竟那里是公子的家,哪里还有亲人呢,他们应该不会不管公子的。” 他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误会,他甚至已经隐约的感受到了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谋害,不过他又不在乎这些。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不能回去了,前几日我找到了一个武林高手,到时候跟他学个一招半式,然后仗剑走天涯那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他拂了拂衣袖笑着说,自己倒是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正隐藏在此的强大剑客。 “要是没有问题的话,过些时日就离开江宁吧。”他想到了红叶的家,自己虽然不是说在商业上有极大的天赋,但是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维和众多现代商业经验的人士,要打理青崖寨这样一个小地方他自然是有能力的,然后再学学一些高深的武功之类的对他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几日来跟红叶学了些呼吸吐纳的方法,练了几日便已经觉得丹田之处开始有热气翻滚,以前自己设计锻炼计划的时候,只是过于讲究肌肉,到头来也只是外强中干,长时间的用力不仅自己的肌肉受不了,甚至整个身体都处于疲惫的极限状态,倒是练了这些呼吸吐纳的方法,感觉身上的力气不再是仅仅的通过肌肉,通过手臂的力量,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源泉在暗处时刻处于迸发状态。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跟红叶回到青崖寨其中的缘由了,但是这还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在加上他还是不确定红叶会不会带他去到那边,所以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的将那些商业上的东西和青崖寨未来的整个发展规划整理出来,到时候也就会容易得多。 听到他说可能要离开江宁,如烟心中暗暗涌现出的失落感瞬间笼罩了她,她看着宋青,然后再看了看秦淮河,那一刻她除了失落还有无边无际的孤寂,江宁城一切的繁华与喧嚣似乎在一瞬间宛如过眼烟云。 黑色的夜笼罩着她,泪水已经在眼睛里开始打转,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默默的后退,然后她想起了那首歌,为什么叫“送别”,此刻她明白了,原来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所以才会心痛,她在默默的往后退。 然后她面对着秦淮河,宋青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歌声从宋青的前方,不知道是从秦淮河还是从眼前的那个女子的身上发出来的,这声音却比以往多了一份凄凉。 如烟的歌声或许在今日看来比以往的声音更美妙动人了些,秦淮河花船上的人们也注意到了这歌声,然后纷纷的从床仓中走了出来,只是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更像是整条秦淮河与黑夜在合唱一般。 “哦,临走前我还有几首歌想让烟姑娘帮帮改改,若是日后有机会再见,也就可以找到些共同想念的东西了。”他倒不是特别怀旧的一个人,只是想将这些留下来说不定日后在某个地方还真能听到这些歌,那也是一种不错的感受了。 “公子如真想将这些歌交给妾身,不如就多留在江宁几日,妾身也想听听公子的看法了,不然妾身唱出来可能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呢。”如烟转过身面对着宋青,然后微微的笑了笑。 宋青也是点了点头,然后三个人一起从秦淮河走了回去。 一路上两人也是谈了一些关于音乐方面的东西,然后他提了一下如果加上乐器,如笛子,二胡等一起演凑或许会更好听一些,如烟倒是笑了笑:“那岂不是成了唱戏的了,是不是还要有人吹唢呐之类的。” “唢呐这些也是可以的,要是能搞出一个摇滚音乐的味道出来,这样就更好了。” “宋公子又胡说了呢,什么是摇滚音乐。”如烟笑着问,两个人并肩走着,小婵有些无聊的跟在后面,自从上一次宋青这么靠近她家小姐,然后还拿她小姐的披衣之后她对宋青一直就怀有敌意。 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很喜欢小姐跟宋青说话的样子,因为她发现只要小姐跟宋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很开心,这种开心并不是表面上的开心而是心里的,就像是心中的血液一样源源不断的流进她小姐的心田。 她偶尔也会故意的挡在他和小姐之间,每次这样做的时候她也像她的小姐一样开心,但是大多数时候她都选择默默的跟着,或者默默的看着,她知道那个宋公子真的是个有趣的人呢。 “摇滚音乐呢,就是这样。”然后宋青扭动了一下身体。 “让人听起来很舒服,然后有时候还会跟着它的节奏动起来,这些都是比较明显的,当然还有一些是不需要你的身体动的,因为你的心已经跟着他在飞舞了。” “小姐我知道了,那个东西很像一些仙人跳舞那样。”然后小丫头就学着仙人的样子跳了起来,只是街道上行人比较多,小丫头也只是摆弄了一下动作便又恢复了高冷的状态。 宋青一副渔夫打扮,手里拿着鱼笼子和鱼竿,就这让和如烟走到了矾楼下,起初他还以为是眼前的这位烟姑娘记错了路。他望着星光璀璨的矾楼疑惑的问到:“你确定你住上面。”对宋青满脸的疑惑,如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难过,毕竟这矾楼亮丽的外表下是让人难以言说的尴尬。 “对啊,我们小姐就住在上面,怎么了。”小丫头显然误读了宋青的问题,这种暗藏的东西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了。 “宋公子,谢谢你的歌,谢谢你今天能送妾身回来。”说完两人便向着矾楼的后门处走了过去,宋青看着她,然后她停在了哪里,这时宋青也问了出来。 “烟姑娘亦是如烟姑娘吗?”那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 如烟望着他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他也知道了,这美若天仙的女子为何歌声这么的美妙,对于那些卖艺的女子还说歌声不过是必修课而已了。 今天收获倒是不错,还认识了江宁的花魁,想想心里就很是开心,当然还有他已经在脑海中想好了要怎么写这份未来的整体规划,他拿着鱼竿吹着口哨像及了一个渔夫,他走过街道回到了废弃的私塾中。 第二十四章 宋吴联姻 在宋青被驱赶出了宋家以后,宋家的运作机制也已经紧张的开展开来,对于皇商账簿的下落没有人知道,而对于弄丢账簿之事宋家做了很好的保密工作,也是因此小月和柱子也被限制了自由。 小丫头和柱子平日里是不被准许出门的,在账簿找到之前他们将在各种的房间里这样过下去,当然也只是不允许他们出门,并没有多为难于他们。 宋家的行动已经开展到了京城,宋光平虽然没有放弃对宋青的监视,但是他知道现在做出最坏的打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宋光平的叔公已经启程赶到了京城,在哪里他会见了一些官员,这些官员在宋家成为皇商之后便在一定程度上与宋家联结在了一起,关系自然是可以打通的,只是对于宋家弄丢账簿这样的事还是让很多官员望而却步,宋叔公也只是不断的用大量的金钱来安抚那些官员让他们替宋家多想一想,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确实可行的办法。 除了大量散财之外,宋光平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打听到了宋青的下落,然后在私下里见了宋青一面,对于自己这个父亲的苦苦哀求,宋青也是爱慕能住,毕竟那本账簿是真的不在他的手里。 然后在宋光平怒气冲冲的认为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冷血动物之后,他告诉了宋光平可能那本账簿还在宋家里,关于账簿他自然不清楚究竟在哪里,但是如果从以往所发生的事情来判断的话,他想无非就是那几个结果,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所以那本账簿不会离开宋家。 宋光平对于他的话自然是不信的,说账簿在还在宋家里,那肯定是胡扯,他为了拿出那张本账簿冒死冲进了火里,自己是不可能放错地方或者记错地方的,要是说那本账簿还在宋家里那也是他藏在了什么地方。 对于宋光平的怀疑他只能以沉默来回应,宋光平虽然不相信账簿还有可能在宋府里,但是在他回到宋府后还是做了细细的搜查和回忆,他再一次的在回想中确认了自己不可能放错地方这一个条件,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应该有点可怕了,难道是宋家的人拿走了账簿,当然这也只是他一瞬间想到的东西,很快他就选择了相信账簿是宋青为了报复宋家拿走了的。 这个想法很快也得到了印证,在宋家皇商账簿丢失的第五天,江宁第二富商吴家的主人吴凡来到了宋府,来到宋府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了关于宋家赶走宋青的事情,这些倒是没有什么了,毕竟全江宁的人已经无人不知了,随后的交谈中吴凡有意的往皇商问去,甚至还问到了宋家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宋光平想的的就是那个可恶的逆子一定是将账簿的事情说了出去,现在已经引起吴家的注意了。 对此宋光平也是赤口否认,他面色铁青的说是外面的人对皇商虎视眈眈,生怕宋家出了点什么事好让它们借此机会夺走皇商的头衔,他们做的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宋家依旧是坚如磐石的。 倒是宋光平借机提及了宋吴两家的联姻大事,现在吴大小姐能挑的也就只有大娘子的两位公子哥了。 宋吴联姻之事吴家原本就有意,只是前段时间因为吴大小姐心生要找宋青这样的想法,后来宋青自己承认了诗是他抄来的,虽然吴家并不相信,但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也就明白了,宋吴两家的联姻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在吴凡回到唔家之后,吴家的大小姐吴欣便闹了起来,说是自己的父亲听信了 这样骗小孩子的话,那天的宴会上她在哪里就已经感受到了那人不一样的一面,如此说的这些比起他十几年的装傻简直就是不可相比了。 倒是吴老爷子很是宽心,对于宋青他不是怕他没有才,只是怕他太有才,将来宋家定会鸡犬不宁,毕竟他一个人再怎么样分也不会将整个宋家放在他的手里,有了他的两位商业上还是很有天赋的哥哥,自然是轮不到他来继承的。 吴昕倒是闹着要让自己的爹爹再次打听关于宋青的一些东西,吴老爷子表面答应,但是心中已经默认了如果要联姻也不会是宋青这样的想法。 到得他听到外面传来的关于宋家的风言风语,也不知是真假,说是宋家是因为皇商的事才把宋家的三公子赶出了家门,现在宋家到处都在打通关系,怕是要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了,对此他甚是关心,一一找了人问了些事情,最后才确定宋家三公子被赶出家门一事确实是跟皇商有关系,还有宋家宋老爷的书房被烧的事情联系起来,他已经知道一些事情的影子,只是不太确定罢了。但是更具体的原因因为宋家将消息封的比较严密所以他也就没有打探出什么了。 这样的话宋吴联姻的事恐怕又要被推迟了,他在心中这样想着。 宋家在发生那样的事情后自然想到的是尽快与吴家联姻,因为两家的力量一旦联合,到时候事情败露最起码吴家不会成为像其他的商户那样落井下石的小人,有了吴家这样的大力帮助想来宋家最差也能在事情过去之后恢复到没有皇商之前的地位。 若一旦皇商有变故吴家将会是成为接手皇商的最有可能的商户,到那时便可借助吴家的力量然后以依靠自己的技术成为一个真实的藏在吴家背后的新皇商。 这样的结果是好的,只是联姻之事迟迟不能落实也使得宋光平连日来心急如焚,他甚至已经连续几日拜访了吴家,吴家开始还只是以为宋家只是心急,到得后来宋光平的急迫引起了吴家的注意,然后吴家才开始对进来宋家的事情做了些调查,宋家出事了。 宋青被赶出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去想什么宋吴联姻的事情,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倒不是说他消失了只是他闲逛于江宁的街头时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就是宋家被赶出去的三少爷,对此他也是感到深深的遗憾,一个如此闻名的人,竟然没有人认识,是世界的孤儿的,有名字都不知道跟谁说。 这天早晨也他跟以往一样的跑在了江宁的秦淮河边上,连日来按着红叶的吸气吐纳方法进行了一些前期的准备,他是想一下子就能练到像红叶那样的宗师级的武者,但是练武这种事情又不能超之过急。 现在红叶也已经不再躲着她,有时候她也会来到院子里与松青一起练太极之类的拳法,除此之外她喜欢的还是宋青那些未讲完的武侠故事,昨天夜里她与宋青隔着门板相靠而睡,然后一直逼着宋青讲完独孤九剑的故事讲完,其实后面的一些他已经忘记了没有办法就编了一些,到后来实在是编不下去,他就说等下去才说,说这是要调她的胃口,跟电视剧里精彩下回分解是一个样的。 只是在后面的时候,红叶一直逼着他讲,对于那些武侠故事他已经讲得烦了所以就参了些某国的狗血爱情电视剧里面的剧情,这倒是让红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捂着已经红晕晕的脸颊偷偷的跑到了房梁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又偷偷的跑回来,这些是睡在门外的宋青所不知道的了。 和宋青的相处也从这几日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主要还是她看到了宋青有在认真的写着一写东西,宋青白天出了出去帮她每一些药材和弄一些像鱼这样的吃的东西除外,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在房间里认真的写着关于青崖寨的往后发展的规划。 有时她也会认真的坐在身边看着,偶尔遇到不理解的东西她会很细致认真的提问,然后宋青也会一一的给他解释,整套计划几乎是从管理到运行实施都写得非常的清楚和一幕了然,对于一下现代管理的理念,她确实是不能够完全理解,即使能理解了一些她也已经感到了他写的东西很重要了对于青崖寨来说。 后来两人一直讨论讨论到了深夜,也是因此成了宋青第一次在晚上在和她一起待在了一个房间之中,这期间关于实施这些措施的思想指导,宋青说的也是说想要将这些规划实施下去会很难,所以要有一些信得过的人,在整个过程中要按着这些指导思想走下去,他能保青崖寨走出现如今的困境。 还有一下现代军事化的管理,这一部分将是整个规划的重点,整个青崖寨就像一个大型的军事化管理的公司一样运行下去,在加上青崖寨地处武朝和辽国的边界交叉处,如何处理与好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对青崖寨是一个重要的考研,北边的辽国远离海岸一些海洋产品,盐等是辽国真正稀少的东西,而辽国的战马等农牧产品也是武朝所需的东西,但是由于两国边贸因为战事等原因并不流畅有些东西过不来。 青崖寨要如何合众连横与周边一些山寨构筑一条大家互利共赢的商道将是青崖寨接下来要解决的难题,而这中间就是要建立在青崖拥有一支执行力很强的领导层上。 除此之外他还在上面详细的写了关于建立青崖寨一只新的武装力量的规划,这是确保青崖寨建立起来的商道的平稳与稳定,这是为整个规划的稳定实施建立了大环境基础。 只要有了稳定的外部国际环境,在加上青崖寨内部的半军事化管理,这些都能为青崖寨的未来带来可见的希望的了。 宋青讲着这些,红叶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她甚至都忘记了黑夜的来临,或许爷爷让她下山是对的,不知道拿这个回去青崖寨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些东西确实已经让她看到了希望。 第二十五章 花船 江宁的的夜晚闪着微微的星光很是迷人,在六花诗会即将到来的日子里,江宁陷入了繁忙之中,一年一度的中秋盛会将在这里举行,不管是江宁城的普通老百姓还是以江宁太守杜延庆为首的官府官员对于一年一度的六花诗会都甚是重视,不仅当日白天会有盛大的歌舞表演,入了夜还有盛大的沿着秦淮河蔓延开来的花船游行,而花船也是学子们展露才华的最重要的场所。 到得那时江宁太守杜延庆等江宁官员都会聚中首船上一同观看盛会,写得好的诗词如果能入了江宁太守的眼,得到了认可,对于将来仕途上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帮助了。 江宁太守为人公正不阿,对于文人也甚是重视,去年在六花诗会李默夺得江宁第一的名头之后,杜延庆便向上面举荐了李默,只是李默虽有诗才但是却无为官之才,去了几日便也匆匆弃官回到了江宁。 杜延庆为官几十年也算是让江宁在武朝不断走下坡的道路中少了些动荡,普通百姓虽然生活的不算富裕,但是比起其他的州县却也绰绰有余,在加上江宁织造行业发达在一定程度上就成为了武朝的整个经济的支柱。 时局虽难毕竟也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时局千变万化,北方有关金辽两国的战争已经进入了实质的阶段,将来会不会引火到武朝没有人能够知道,所以江宁这样的稳定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武朝处境的困难。 只是时局归时局这似乎只是关于朝堂上那几个人的事,对于远在长江以南的江宁来说,他们关注的也只是眼前的繁华罢了。 宋家的花船已经接近完工,只剩船内一些刚搬进来的装饰物品没有摆放到位,宋光国安排了几个人在船上将装饰物搬上了船之后便走到了船内一个稍微隐秘的房间里,房间里是里头张忠正喝着茶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窗外是波光淋漓的秦淮河,看到宋光国过来,他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宋光国也笑着迎了过来。 “张兄弟实在过意不去,让你久等了,来来坐下说,坐下说。”宋光光供着手边走边说着。张忠摆了摆手。 “宋兄日理万机,还抽空约张某前来已经给足了张某面子,实在是不敢当啊。”两人坐了下来,相互看了几眼,宋光国手里转了转茶杯然后笑了起来。 “今日约张兄前来也是为了此前跟张兄说过的事,不知张兄考虑的的如何了。” 张忠是吴家的管家,在吴家的地位可以说是极高的了,几日前宋光国将他拦在了一边与他上了酒楼聊了一下关于宋吴两家联姻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很大的部分主要还是关乎两家未来的发展前途。 拦下张忠最主要的还是他是能在吴凡面前说话的人,宋光国想促成两家的联姻很大一部分还是与吴家大小姐有关的了,他从小就仰慕吴家大小姐,待到这些时日宋吴两家联姻只是正式的被自己的父亲提了上了来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吴昕心中向往的确是那些大才子之类,他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实力,自己只能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商人,所以他恨那些文人,他甚至恨他这个似乎跟文人有联系的弟弟,最让他生气的是吴家上门提起联姻之事时竟然没有把他罗列在内,而是选择了自己的那个傻了十几年的弟弟。 他那首诗只是抄来的啊,凭什么要选择他,他觉得是一种耻辱,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他在街道上拦住了张忠。 “宋公子,我已经说过了,我家小姐只喜欢有才之人,我想问宋公子你有才吗,如果将整个宋家交到你的手里你可以管好他吗。”张忠直言直语的说着,说完他看了看宋青,他依旧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公子你那日说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少在未来十几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内都不可能实现,你让我怎么去帮你,让我怎么放心帮你说服老爷将小姐交给你呢,宋公子论才学你不如秦穆,李默等人,论商才你与你大哥各有千秋,所以宋兄你觉得你爹会将全部家业交与你?显然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如果宋吴两家联姻,那就不单单是你们宋家的事情了,这些东西你有是否想过呢,你喜欢我吗家小姐,请问你又能拿什么来取得她的欢心呢。宋公子并不是我要打击你,张某只是再说现实,还是希望宋兄能够回去好好想清楚才对,现在你们宋府已经不南宁了。”张忠说到这里然后沉默了下来。 “张兄你说的这些宋某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这些都要给宋某留些时间才对啊,你家小姐万不可嫁给我家大哥,此事张兄能够帮我对不对。” 对于宋光国的恳求他并不是没有办法帮他,在老爷面前帮他美言几句还是可以的,只是他并不能左右小姐的想法,他只是想如果能有什么让自己的老爷相信宋光国是真心为了宋吴两家联姻的事情在着想,这样或许会更好办一些。 “宋兄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记得我们老爷说过,直到现在还不和宋家联姻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宋家隐藏的太深, 以至于我们吴家觉得宋家并没有诚意,就拿最近发生的事情来说吧,你们宋家肯定是隐瞒了什么,这些问题不弄清楚我家老人是不会这样稀里糊涂的将小姐嫁到你们宋家的,情况就是这样,宋兄先回去想想再来答复吧,张某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话音说完宋光国愣在了哪里,然后看着走下船去的张忠,心中犹豫的东西在心里挣扎着。 从花船上出来,他没有直接回到宋府而是来到了江宁繁华的街道上,他很久都没有这样自己走过来,以前他并不觉得街道喧闹,到得这时心中的烦乱让他看着这些喧嚣的人群不自觉的厌烦起来。 突然她看到了两个人影,很是熟悉,应该是吴家的大小姐吴欣,他快步跟了上去,吴欣和一个贴身的丫鬟此时正信步走在江宁的街道上。 然后走进了一个店铺,哪里是卖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他没有进去,然后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吴欣,吴欣的每一次笑容都让他感到很舒心。 同样的时刻因为六花诗会举办的预热活动也在附近举行着,而在台上作诗的是上一届夺得江南第一的李默,他摇着折扇面露笑意的念着自己为这次活动写的诗。 吴欣与小丫鬟也从胭脂店里走了出来,像表演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看到两人出来他想过去打个招呼,但是两人走得较快,在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活动现场,哪里人潮涌动,但是吴欣就像是自带聚光灯一般站在哪里便很快引来人群的注目,人群窃窃私语。 台上的李默看到吴欣走过来瞬时间变得热情高涨了起来,他收起折扇,大声的摇着头再念了一遍那首诗。 古代念诗如吟唱一般,很快便再一次的将人们带入到了其中的意境之中,有几个人点着头称赞诗中的美妙,吴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 不远处的宋光国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他是没有诗才的而自己心中的女子却喜欢这样的东西,当别人在他心中的女子面前摆动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心里充满的只是恨意。 看着吴欣像那些书生和爱慕者一样仰望着李默,他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拳头也越握越紧。 活动虽然还没有完,但是吴欣也已经和身边的小丫鬟走了出来。 两人高兴的边走边讨论这方才李默等大才子写的诗,原本她对宋家的三公子的诗才就很是倾慕,只是突然宋青被赶出了宋府,而宋府与吴家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了,到得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找那家的公子了。 心中茫然,看到李默他们这些人然后心里又惆怅了许多,即便如此爹爹还要让她嫁到宋府去,可是宋家的大公子,二公子不过也只是有些商才罢了,自己身为商贾之女,对于这些是看透了的,诗才,仕途是改变她未来的一种重要选择。 “吴姑娘。” 那声音从后方传来过来,吴欣和身旁的小丫鬟停下了脚步,然后看到了此时正站在后方走过来的宋光国。 “见过宋公子。” 宋光国心中倒是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眼神在四处的游荡。 “吴姑娘近来可好。” 宋光平的尴尬搭话让身后的小丫鬟抿着嘴强忍着微笑。 “好。” 吴欣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拉住身后的小丫头对着宋光国福了一下身:“公子要是没有什么事,那吴欣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正要走回去,宋光国快步跟了上去,吞吞吐吐的说:“吴姑娘我有些东西想跟你说,能否借一步说话。” 看到宋光国想要支开她,小丫鬟嘟着嘴手里紧紧的拉着吴欣。 “宋公子我爹说了,不可与宋家的公子有所交集,所以还请见谅,吴欣要走了。” 宋光国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这时吴欣回过头来向着宋青笑了笑:“宋公子,如果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找张管家。” 然后消失在了宋光国的眼中,带着失落的心情他去了酒楼,直到这天深夜才回到了宋府,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思绪万千,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开始再向他招手,但是这些又很难并且还要付出很多东西。 吴家那边,吴欣回到了府中,在院子里见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张忠,张忠满脸笑意的走过来行了礼,然后又顺便夸了一下吴欣买的胭脂,说是这种胭脂是从西域哪里带过来的,在江宁可不是所有的美丽女子能能享有的,也只有自己的大小姐才有资格拥有这样贵重的胭脂。 吴欣笑了笑夸他会说话,将来定能帮老爷将吴家商行发扬光大。 江宁又在日升日落中走过来它该走过的日子,江宁是这样,武朝是这样,北面的辽国和女真人也是这样,没有人能阻止时间的流失,但是变化却在每一刻发生着。 在宋青的记忆中某一些的东西即将登上历史的舞台中间。 第二十六章 剑客 八月份的江宁城披着金色的外衣,连穿流而过的秦淮河都被染得金黄。 秦淮河上的花船密密麻麻的停靠在岸边,有的花船甚至还停在了靠近秦淮河的酒楼茶馆边上,让酒楼里的人们可以直接从酒楼中上船很快加入到六花诗会的龙船大游行之中。 那些伸入河中的酒楼茶馆就像是花船的母舰一般时不时的吐出一些小船,然后回收回来的其他小船,江宁繁华的景象,整条秦淮河真实的将其映照了出来。 红叶在这十多天的修养调息之后也已经完全的康复了起来,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她与宋青更像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夫妻,宋青每天教他一下关于太极拳和擒拿格斗的技巧,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都很新鲜,特别是宋青给他示范了擒拿中的反关节技巧倒是让她对宋青又多了一份好奇。 只是宋青并没有那么大方,他故意在教红叶的时候只是说明了一些简单的动作,刚对擒拿术感兴趣的红叶要求他将这些所有的东西都要写在纸上,自己回去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宋青以教他绝世武功作为交换条件,却得到了红叶的嘲笑,说他过了年纪不仅现在身体已经定型练不成绝世武功,就是普通的初级的武功练起来都很难。 宋青也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会用刻苦来弥补先天上的不足,在他死缠烂打的策略下,不胜其烦的红叶答应了要教他,只是告诉他一定要做好心里准备,这绝世武功练成的话最起码要个二三十年,到那时他已经年老古稀,好像也不能仗剑走天涯了。 一听练个武功要二三十年才有可能有所成就他是直摇头表示了一万个不愿意,他摇着头让红叶给他再教教其他速成的绝世武功,红叶对他的三心二意嗤之以鼻。 最让他绝望的是,红叶要教给他的二三十年才能练成的绝世武功是最简单的一种,而这二三十年还不包过走火入魔后的时间在里面,要是走火入魔了那还练什么,到那时他都已经老成古董了。 在十几天的时间里两人除了关于谈论绝世武功这些东西之外,更多的时间还只是回到了整个青崖寨的发展规划上来。 宋青知道要不了多久可能她就要回到北方去了,目前来说他是已经确定要跟着红叶一起去到青崖寨去的,他的这些东西虽然已经了然于胸,只是回到青崖寨之后,毕竟他也就成了外人,红叶的爷爷倒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那些青崖寨的人怕是不会让他一去到哪里就对青崖寨指手画脚的了。 所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做得更多的是就好比洗脑一样的事情,他将那些思想一个一个的灌输到红叶脑子里,这样到了哪里他也不用时刻的教她应该怎么做,很多时候红叶去做总比他去做要好的多。 随着中秋的临近,六花诗会的到来整个江宁倒是热闹非凡,对此红叶也是很感兴趣.,她想要过了六花诗会再准备启程回去,宋青也高兴的答应她要带她出去一起看他们在江宁的最后一次诗会。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宋青这几日给她做了一件简朴的男人装扮的大侠衣服,对于宋青的折腾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勉强的笑着称赞宋青考虑很周全。 除此之外宋青也换了件白色的长袍,他扔掉了那件从宋家带回来的衣裳,他觉得以前那件衣服体现不出他的侠气,然后被红叶嘲笑成没有剑的三不像剑客,衣服不像,身形不想,没有剑就更不像了。 然后他跑到了打铁铺用几块破铜烂铁锻造出了一把长剑,他倒是满意的连续几天都把那把剑佩戴在腰间。 他想着到时候是不是应该再弄个草帽之类的,这样看起来就更像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了。 连日来他放弃了早上打太极的习惯,跟着红叶练起了剑术,他尽力的模仿着红叶的动作和招式,但是同样的招式红叶劈断了不远处的树枝而他却只能干瞪眼看着。 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他听到了关于宋家皇商账簿丢失的消息被泄露的消息。 对于宋家皇商账簿丢失这样的事情他至始至终都没用跟任何人说过,至于为什么这样重要的消息会被泄露出去他也无从而知。 虽然此事还未引起整个江宁的轰动,但是却也隐隐约约的吸引力了一些人的注意力,人们开始猜测皇商账簿里面的东西,或者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暗流也在不断的涌动。 宋家以后将会走向何方,他自然无从而知,说来跟他也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关系,现在自己就能练练剑,然后回到青崖寨让青崖寨脱胎换骨,自己在哪里重新的有一个家,然后慢慢的实现自己的绝世武功的想法。 管太多也没有意义,因为有些事情你再怎么想你也是个局外人,你是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的。 皇商账簿丢失在江宁暗流涌动的消息传到宋府,一下子引起了整个宋府高层的震动,下人们还不知道皇商账簿是什么东西,只是结合连日来宋家在官道上的行动和商业上做出的联姻调整他们也隐约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而宋光平则是将茅头指向了宋青,他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宋青报复宋家的一部分,他甚至已经开始断定宋青下一步的动作很有可能就是要公开皇商账簿上的内容,又或者用这些东西来要挟宋家答应接下来他所提出的任何要求。 宋青对于宋家的无情在这段时间里都被他看在眼里,自己将他驱逐出宋府,他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不反抗不谩骂,就像是你叫我走我就走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后来他以为这是他那个儿子有了宋家的把柄所以才会这样的高傲和无所谓,只是十几天了却没有见到他来过宋府求过自己,又或者要挟宋家捞一笔大钱先。 他不仅不来要挟宋家,而且自己活得也很自在,有空没空去秦淮河边钓钓鱼生活很是惬意。 难道他的这个儿子是想让他过去求他吗,因为皇商账簿的事他也找过宋青,只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他要要挟宋家的意思,这也是他无法理解的事了,莫非他想鱼死网破,宋家完蛋之后他浪迹天涯从此过上亡命天涯的路。 宋家大娘子的房间里,房门紧闭着,宋光国宋一鸣都站在,大娘子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他时不时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嘴里又念叨着什么,宋一鸣也跟着坐立不安,宋光国倒是显得平静许多。 大娘子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皇商账簿之事何以自此,外面已经开始在暗中流传,虽然一时半刻他们还不清楚皇商账簿的重要性,但是时间一久所有的这些谜团将会被揪出来,到那时宋家怕是要出事了啊。” 说完她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看了看:“小月和柱子那两人自从上次被审问之后就再没有出过宋府,更何况两人也并不知道账簿的事情,想来应该是其他人泄露了账簿的信息,究竟是谁,我定要把他揪出来。” 宋光平点了点头:“娘,我想问题倒不是出在我们宋家人身上,定是宋青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泄露出去的,为了报复宋家将他赶出去。” “他是知道账簿之事没错,可是国儿,娘似乎有听到一两句关于皇商账簿内容的事情,倒是吓了为娘一跳,前几日娘安排了人,拔了那个乱嚼舌根书生的舌头,此事怕是有蹊跷啊。” “娘,你也不用如此多心,定是那些书生无事生风,那账簿他们又没有见过,何来内容之说,娘定要沉得住气,尽量不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啊。”宋光国说着,大娘子也点了点头,她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再过几日便是六花诗会,鸣儿,国儿你二人定要准备准备,到时候吴家大小姐也会前来参加诗会,你二人表现好些赢得吴家小姐的青睐,到时候吴家联姻之事也就好办了许多。” 对于和吴家联姻的事宋一鸣倒是看得很淡,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欢吴大小姐已经很久了,这种夺人喜爱的事情也没有兴趣去做,他更关心的还是与吴家合纵连横之后要怎么借此机会发展壮大自己在宋家与吴家的势力。 “特别是你鸣儿,你是宋家的大公子,未来宋家家业的继承者,你一定得好好表现表现,实在不行娘给你找个先生也写首诗,吴家大小姐不是喜欢有诗才的公子吗,到时候你就念念说是你写的就行了。”大娘子出谋划策一般的对着宋一鸣说着。 宋一鸣摇了摇头:“娘,你忘了三弟的事了吗,三弟就是因为抄诗之事才将宋家弄得鸡犬不宁,那些江宁学子差点就要讨伐到我们宋家来了,我怎么能步三弟的后尘呢。” “你怎么这么傻,那个逆子抄的是什么诗啊,是一首将所有江宁学子压在脚下的诗,这样的诗江宁学子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我都被他这愚蠢的做法感到失望,咱们不能学他,咱们就弄个稍微好一点的就行了即不压了江宁学子的面子,还能证明鸣儿你的才学,得到吴家小姐的芳心,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娘,你要抄诗就抄,但是我不念,让二弟去也可以啊,二弟也可以娶吴家大小姐为妻啊。”宋一鸣说完然后往屋外走了出去,大娘子看着摇了摇头,宋光国没有说话。随后大娘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对对,都是我的儿子,谁娶不都是一样是宋吴联姻吗。” 宋光国心中倒是有些失落,自己跟大哥究竟差在了哪里,然后他走出了房间,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回响着张忠的话语“你能给我们小姐带来什么,给你一个宋家你能管得来吗,那宋家为什要把全部家业交给你,没有这些你怎么娶我们家小姐,那是痴人说梦。” 他睁开了眼睛,然后看了看整个宋家,他的手臂向上展开五指也伸直张开,像是要将整个宋家甚至整个江宁拥抱起来一样。 第二十七章 六花诗会 古代中最重要的日子已经到来,江宁的繁华被演绎到了极致,在中秋节那天的傍晚,秦淮河两岸的花灯已经开始闪着灯火亮了起来,五彩缤纷的花船相继排起了长队,花船最前方的首船是整个六花诗会花船中最大的一艘,它的船顶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花灯,现在花灯已经燃起了烛火,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个灯塔一般醒目夺人。 花船船身被红色丝带装饰得五彩缤纷,船上房梁下红纸灯笼闪着烛光,在风中微微舞动,船身前方靠近房屋的地方摆放了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两侧是两把靠椅,其他桌椅则是环绕着船身摆放开来,桌上已经摆放满各种瓜果美食,茶酒也在下人们忙碌的身影中送了上来。 停靠首船的码头已经挤满了人,码头上人山人海,这次作为主办方的赵家辉也已经早早的来到了这里,所有的赵家子弟都纷纷来到了码头边上,除此之外作为江宁的颇具声望的明公,唐公等也都已经来到了这个首船的码头边,边上时不时的有鞭炮声响起,两列官位将码头中间圈出了一块空地出来。 不久江宁太守的坐轿也来到了这里,赵家辉等人纷纷迎了上去,所有的人都面带笑容的看着坐轿上的人,后面的轿子是一些杜家的家眷,杜延庆走了出来,然后笑着向明公,唐公等人走了过去。 江宁太守的坐轿一到,人群瞬间便热闹了起来,码头中间舞起了狮龙,几个人走到了码头中间,江宁太守杜延庆宣布了六花诗会盛幕开启。这时秦淮河中的花船也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岸上的人群涌上船去,岸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锣鼓声。 杜延庆等人走上了首船率先开启,然后浩浩荡荡的花船游行就开始了,岸边也开始聚满了人群,秦淮河中绚丽的花船将整个江宁照得分外明亮,让人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小孩子们在大人的带领下在秦淮河上放起了花灯,河水将那些闪着烛光的花灯带到了河中央与花船连为了一体。 宋家的花船是紧随着首船驶入了秦淮河中,除了宋家的花船,吴家的花船业紧随其后,花船船队将会绕着江宁最繁华的低端走一圈然后停在中间,首船会被所有的花船紧紧的簇拥在河中间,此时首船就会变成一个河中的舞台中心,四周的小花船就像是它发出的光芒一样将整个秦淮河照亮。 街道两边的表演也开始走向了高潮,各种卖面具,猜灯谜等活动吸引了无数的人前来围观。唐如兰一身女儿装坐在唐家此时正靠在岸边的花船上,因为唐家老爷唐智此时已经陪同江宁太守杜延庆到了首船上,因此唐家的船并没有着急跟着花船队参加游行活动,等首船回来,他们再围上去那时候也才是整个六花诗会最热闹的时候。 唐如兰小手托着脸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想到一些东西,然后被跑过来的小玉拉着下船去看表演了。 “小姐,我听说那边有来自西域的表演队在弄什么抛人的表演,哦就是一个人在地上另一个人站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跳舞,然后再将上面的人抛到空中转几圈再下来被地上的人接住,很好看呢,小姐你快点我们去看好不好。”小丫头满脸兴奋的拉着唐若兰,然后又叽叽喳喳的向唐若兰介绍了其它更有趣的东西,唐若兰也只是无奈的陪着她逛了一圈。 宋家废弃的私塾里,红叶早已经是一身男装打扮,她站在院子里看着此时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宋青,然后一脸疑惑的看了他。 “真的要穿成这样去看花灯吗,宋大公子我们这是去看花灯不是去杀人,你穿成这样估计我们还没有走到哪里就被官兵给抓了吧。”红叶一脸无奈的说着,然后指了指房间并强烈要去他就去换另一件。 宋青伸着头仔细的瞧了瞧自己然后手扶了扶头上的草帽,笑了起来:“我觉得这样很合适啊,你想一下我就这样然后再弄个竹筏,你帮我划竹筏我这样抱着剑站在前面,想来那应该会很威风呢,至于官兵管他们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然不用怕他们。” 红叶也是一脸懵的在哪里,她摇了摇头一个跃起便到了屋顶之上,正要转身跳下去,便被宋青喊在了哪里。 “女侠,女大侠,你就这么不讲意气,就一个人飞走了,带上我啊,我也想体验一下这么厉害的轻功。”宋青双手抱着剑心里美滋滋的等着红叶过来带他过去。 “今天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事情弄完之后我会回来找你的。”红叶赚了转身,这是宋青已经认真了起来,他脱下了草帽,向红叶喊道。 “我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你不应该自己去,我想我们会有更好的办法,那个大胡子他武艺高强,虽然他武艺在你之下,但是今天官兵必定会加强防备,你要相信我,你先下来我们商量一下。” 他知道或许过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虽说今晚的官兵会加强戒备,但是她今晚要找的不是官兵的麻烦,如果能在今晚借着人群的混乱将她的杀父仇人杀掉,那他完全有机会趁着人多离开哪里,然后等到天亮带着宋青回到青崖寨去。 原先她还在为了宋青的事而苦恼,他写了这么一个东西,对于青崖寨而言是重大的,当她完全理解了这整个的规划之后她有想过将宋青绑架回青崖寨,这样要是在整个的实施过程中出现了问题也好有个主心骨。 爷爷现在也已经老了,要是爷爷挣不下去了以后青崖寨就真的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是到了现在她知道或许她已经找到爷爷让她下山来要找的人。 几日前自己也试探的问了他,他说是要跟自己回去的时候,心中倒是暗暗的激动了好一会,爷爷他真的要跟自己回去了呢,不知道回去之后自己的爷爷会怎么看待这份东西,或者怎么看待自己带回来的这个男人。 她一个转身跳了下来,宋青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然后从她的手里抢过了她的剑。红叶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然后他笑了笑。 “为了防止你今天晚上做傻事,你今晚就由我来保护了,让我来当你的守剑人。”说完他将红叶的剑抱在了怀里,然后斜着眼睛望向门口。红叶看了看他,笑了起来。 “那你这衣服呢,不打算换了吗。”对于宋青的穿着她是嗤之于鼻的,更多时候她只是更喜欢宋青一身灰色长袍的书生打扮,这样看起来才更像是那个写出了轰动江宁的大才子,在宋青救下她后不久她就已经开始暗中跟随了他几趟,毕竟那时候两人还不像现在这样的相识,在然后就查到了关于宋青在宴会上的事情,起初她也与那些书生一般,第一的反应就是,十几年不涉世事这诗必定是他抄来的了。 可是后来才慢慢的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却不一样,她回想这他们一起在这个院子外的点滴。 我喜欢武术,你能教我绝世武功吗,这个是太极拳,以柔克刚,说慢不慢说快不快的几个招式却集聚了很多武术的奥妙在其中,还有那些反关节的擒拿术,等等这些都让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只是生性淡泊不为名利而已。 “当然不换了,我现在是你的守剑人,穿成这样自然是更符合现在的身份了。”然后两个人推开了院门向秦淮河边走了过去。 这是红叶第一次见到江宁这么繁华的夜晚,街上的行人都挂满了幸福的微笑,大人抱着小孩嘻嘻哈哈的看着街边的演出,一些小孩子们看着捏糖人的老人出了神,她走过去摸了一下那小孩的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揪了揪她的衣角:“姐姐,我想吃唐人。”然后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笑了起来,她望向宋青,宋青一脸无奈,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于是她想拿起宋青手中的剑走掉,无奈之下宋青给那个小孩子买了一个糖人。 “记得这位姐姐了吗,这个糖人是这位姐姐给你买的,她最有爱心了。”宋青摸了摸那小孩子的头。 两个人走着。前方时不时的有官兵巡逻过来,红叶转头向一个面具摊走了过去,也是在这时她看到了一群中几个人影,虽然他们没有穿官府,但是他那满脸的胡子还是让红叶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几个捕快显然是刚从楼里喝了花酒出来,那名大胡子捕快走到门口时几个楼里的姑娘还环绕着他,想让他走上楼去。 但是他摆了摆手似醉非醉的说自己要去看花灯,要去看倚兰姑娘要去看如烟姑娘,然后再回到这里再跟着她们走到楼里去,几个跟随的捕快倒是有些等不及的跟着楼里的姑娘走了进去。 大胡子不快有些生气的呵斥了那几个不快太过心急,这六花诗会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被眼前的这几个胭脂俗粉被蒙蔽了双眼,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个人走向了一边。 红叶拿起一个面具然后一个跨步便隐入了人群之中,宋青想要喊住她,但是她走得太快,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很快红叶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面具摊的老板走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说他们是一伙的让他付了被红叶拿走的面具钱。 付了钱他抱着剑向红叶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红叶的身影,然后又像着官兵集聚的地方寻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走向了秦淮河走向了那个花船集聚的地方,她不是要看花船吗或许在哪里能够找到她,又或者她一直想杀的人就在哪里。 第二十八章 太极 黑暗之中,红叶越过一个一个屋檐行走于瓦砾之间,脚步轻轻的在瓦砾隆起的地方上滑行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街道的中间,大胡子捕快正回味着方才酒楼之中的欢乐,然后似醉非醉的向着秦淮河走着。 逐渐的两人从繁华的街道走到了相对安静的民房区,这里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只是相对于秦淮河边上的酒楼这里就像是步入了另外一个繁华的世界之中,大胡子捕快走到了一个巷口然后哼着歌走了进去,他要从这里绕道直接到秦淮河六花诗会的主场去,但是也因此就要经过人言相对稀少的街巷。 街巷之中房屋相隔不过四五步宽,屋子前方都有高墙环绕,所以屋内烛光无法映到街巷之中,这里是繁华的江宁中唯一被黑暗占领的地方,整条街巷中小道纵横交错,如不熟悉这地方的外人走进来,那也是时常会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等到白天才能得救。 红叶在屋顶上看着四周,然后跟着大胡子捕快一起走了进去因为那条街巷相对昏暗了一些,她在楼顶上往下望是大胡子捕快瞬时间便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她蹲在房顶之上竖起耳朵细细查听街巷之中的声音,却是一片黑暗中的寂静。然后她快步往前又是几个跳跃便也没有找到大胡子捕快的身影,她一个纵身跃入了黑暗的街巷之中。 双脚轻轻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空中月色照在屋子上方,从黑暗中望向黑暗,她看到了一个巷口中的微微变化。 几乎在同时,她的身侧从另一个巷子有噗噗的拳头劈开空气向她扑来的声音,那声音时快时慢在狭窄的街巷上回传着。 “小贼你爷爷在此。”大胡子捕快的拳头就像是炮弹一般向红叶的脸和身上砸了过来,她一脚踢上墙体环绕的飞起在空中转了个一个圈,然后双脚使力向飞来的拳头踢了过去,拳脚撞击在了一起然后分开,两个人就像是弹簧一样被弹了出去。 红叶踩着墙体往后推了几步然后落在了地上,大胡子捕快则是翻了一个跟头然后双手落地弹起站在了不远处。 “好脚法。”大胡子捕快说到,然后挥手拍了拍身上的一些泥土。红叶并没有说话,此时两人在黑暗中相对而望,杀气已经充满了整个街巷,红叶背着双手。 “我与你素未谋面,也不曾有过交集,你为何要跟踪我,你究竟是谁。“大胡子说着,在他离开酒楼之后不久他便隐约的感受到了似乎有人在跟踪着他,这些都得益于他强大的内力,那些内力能让他耳听八方,目望千里,此时他转入黑暗的街巷之中就是想逼屋檐下的身影现身,然后再黑暗中使出他强大的内力挥拳偷袭过去,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手竟然以脚法还击,那脚法快如疾风,他甚至都感觉那脚法已经快要提到了他的头上,然后他犹豫的片刻回档了一下那相识飞过来的脚法。然后两个人的内力碰撞在了一起,他的内力显然与小贼的内力不相上下,甚至可能自己还略占下风。 “十几年前你为了眼前的这些荣华富贵出卖了你的弟兄,让他们无缘无故的死在在官府的长枪之下,今日我就是来替他们报仇的,拿命来。” 红叶一个跃起,在一瞬间便到了大胡子的跟前,大胡子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后手臂从后到前旋转而去,一下子击中了空中的红叶,红叶肩膀被旋转而来的拳头狠狠的甩了出去,那拳头太过刚猛生硬自己方才的快拳还没有够到对手便已经被他击中飞了出去。 她滚落在地上,口中一股热气升了上来,然后被他咽了下去,她靠在墙壁上平复了一下气息,只是这时大胡子已经挥拳而至,她也挥出双手将其飞驶而来的拳头挡在了前方。 砰砰砰,大胡子的拳像是一个个铁锤一样砸在了墙壁之上,墙壁上被硬生生的砸出了几个洞,红叶沿着墙壁转了几个圈然后手掌一下子抓住了那凶猛飞来的拳头,然后顺势一拉过来,大胡子捕快的身体跟着往前飞来,然后红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掌就像是巨石一样往大胡子捕快的胸口砸了过去。 轰,大胡子捕快从飞来的方向倒了下去,然后再地上滚了几个圈,他捂着肚子仿佛整个身体的内脏已经被那一掌给震碎了一样,鲜血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这一推一拉便将飞来的铁拳硬生生的给弹开,这一刻红叶也想不到那个她心中的文弱书生早上起来喊着要练绝世武功,然后慢悠悠的几个动作竟然有这样的威力,她后来看着这拳法也算是精妙便在心中记了下来。 大胡子捕快吐了口血然后站了起来,然后张开双臂身体下蹲便向红叶打来,红叶后退了几步,开掌一只手从大胡子的手边侧滑入了两手之间,大胡子也开始意识到了方才的对方拳法的一些特性,他双脚就像是是一个钢筋一样随着身体的下降深深的扎入到了泥土之中,他的手收住在了前方,另一只手也已经收了回来准备挥出去,但是红叶的手也已经转过来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为了防止被红叶拉过去,他的整个身体往后倾斜而去。 红叶一个跨步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大胡子捕快的手,然后顺着大胡子捕快身体倾斜的方向推了过去,大胡子捕快的身体一轻另一只挥出去的拳头就像是没有力气一般软绵绵的打在红叶的肩膀上。 很快红叶已经转身到了大胡子捕快的身后,她的双手抓住了大胡子捕快的头,那是在这一刻大胡子捕快就像是炮弹一样爆裂开来,红叶收拳格挡被推出了几步远外,大胡子捕快三折头发,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向红叶迅猛的撞来,她的心中一阵凉,来不及反应便被大胡子捕快撞在了墙壁上。 她踢着墙体顺着大胡子捕快的手臂做了一个回旋,便踩到了大胡子捕快的腰间一用力,大胡子捕快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拦腰折断了一样,大胡子捕快啊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口中再一次的吐出了鲜血。 他捂着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抹了抹嘴边的鲜血,他的双脚交叉般的向红叶扫了过去,这时红叶凌空半步脚轻快的沿着大胡子捕快的身体飞到了后面,捕快回过身来,右拳也挥了了过去,只是红叶已经到了他的身侧,两只手用力的抓住捕快的手臂王身后推了过去。 随着大胡子捕快的一声惨叫,他的手臂也在这一刻被扭成了麻绳一般。红叶后退了几步,大胡子捕快忍着剧痛躺在了地上。 他看着站在黑暗中的红叶,然后眼泪哗啦的流了下来。红叶没有看他,她微微的望向了天空,天空上有几个微微闪烁的星星,那一刻她几乎要流下了泪水十多年了她爹娘死在了江宁,她每天夜里似乎都能看到爹娘在江宁城外哭泣的声音,红叶乖,一定要听爷爷的话,等爹爹回来给你买糖人。 然后她哭着跑向了正要离开的爹爹和娘,然后他们都离开了,在那个夜里她看到他们流着血回来了,无论她怎么呼喊爹娘身上的血依旧不能停止。 爹摸着她的脸然后笑着从腰间拿出了那个已经被鲜血染得深红的糖人,红叶乖,跟着爷爷离开江宁永远也别回来了,爹爹和娘要去很远的地方,但是爹爹和娘不会忘记忘记叶儿,每年这个时候叶儿带着糖人望向天上的星星,然后心里默默的想着爹爹和娘,爹和娘就能看到叶儿了。 大胡子捕快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他目光呆滞的看着黑暗中的红叶,然后他看到那个身影慢慢的在黑暗中消失了。 从街巷中走了出来,她的心中就像是点了一盏明灯一样明亮,像秋天的风一样随着秦淮河流淌在大地与星空之下,泪水已经从黑暗中隐现出来,她这一刻笑到了被自己抛弃在人群中的宋青,她恨不得现在就要见到她告诉他,她已经为她的爹娘报仇了。 然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向了他们方才分开的地方,从街巷那边跑过来时她没有听到秦淮河流淌的声音,到得这时她却清楚的听到了秦淮河河水流淌而过的清澈声响,她急迫的想着自己见到宋青的那一刻。街道两边噪杂的人声仿佛都是过眼烟云一般,她快步的走着。 当她走到哪里时宋青早已经离开了哪里,然后她问了那个卖面具的老板,那个老板生怕她又要再抢走自己的面具一样一边驱赶着红叶,一边指着宋青离开的方向,然后她离开了哪里向宋青可能去的地方走了过去,但是却没有找到他。 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她一路的寻找这,街边的叫卖声甚是响亮,她就像迷路的孩子一般焦急而无奈。 她以为宋青没有找到他已经会回到废弃的私塾哪里去等她,当她回到那里是,房间外,屋檐下依旧没有看到宋青的影子,心中倒是有些失落,她坐在房间门口,然后靠着墙缓缓的睡了下去,她太累了。 黑暗中她看见了一个人影向他走了过来,那身体很是轻盈,她甚至都没有听到人行走的脚步声,那道人影走到了她跟前,但是她根本就看不清那人影的脸,人影张开双臂黑夜就像是帷幕一般被拉开了,光芒从帷幕一边射了进来,她抬起左手张开手掌想挡住那道亮光,但亮光还是透了出来。 那道黑影也在亮光下向四周散发,最后幻化成了一个人,这时她看见了那张脸,她喊了一声:“娘。”眼睛湿润了。 第二十九章 书生与侠客 江宁六花诗会这时也已进入高潮之中,唐家的花船已经启航向首船缓缓驶去,首船停靠在秦淮河的中心,它的四周是参差排列的六个纵队的花船,整个船队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牡丹一般美艳动人。 宋青沿着秦淮河边寻找着任何可能打斗的场景,一路过来他抱着剑急匆匆而过,巡逻的官兵还以为他要生事,就暗中派了个人一路跟随着他走了过来。 赵岳,李默等人乘坐的花船也行走在了秦淮河上,船上的学子们热情澎湃,已经有几首诗传了过来,虽算不上顶尖但也引起很多学子的热情。 只是到得此时秦穆等人还在暗中不动没有诗作传过来。 花船上李默笑着向赵岳等人拱了拱手:“诸位,如烟姑娘的花船已经来了。”他随后用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艘打挂着矾字灯笼的花船,众人纷纷传头望了过去。 “我看今日李兄的诗定能打动如烟姑娘的心,江宁才子佳人的故事又要在李兄身上重演了。”罗星哈哈的笑到,众人也都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李默摆了摆手:“言之过早,言之过早啊,秦兄都还没有出手我李默定不敢造次,今晚有秦穆在怕是要让诸位失望了啊。” “秦穆虽厉害,但是这些时日以来依旧没有诗词出世,怕是也拿不出手,所以选择做个沉默的江宁第一才子罢了。”几人话音未落,首船上的秦穆终于还是下了笔,诗词传过来,所有人的脸色都拉了下来,脸上张红,像是被人扇了耳光一般。 秦穆在首船上应江宁太守的邀请写了首“六花中月”将中秋的六花诗会盛况描绘得淋漓尽致,李默看着那诗词脸上冒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已经技压群雄,关于秦穆的诗在那一刻也在众多学子中间散发了过去,六花诗会的盛况在一瞬间达到了最高峰。 “李兄,你觉得秦穆的这首诗写得如何啊。”书生笑着将目光投向了此时正低头念诗的李默。 李默思索了片刻便笑了起来:“秦兄的诗确实厉害,我李默自然是服的。”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伸手将纸张递给了身边的罗星。 “秦穆这诗确实很有韵味,初看起来是在写月,不过也能将其与秦淮河六花诗会的盛况相互呼应,笔法着实精妙,想来今年六花诗会秦穆当拿下第一。”罗星点着头站起身,他望向四周,那纸张随风微微飘起。 “或许只有那首《桃花庵歌》方能与其匹敌了。” 罗星的话音虽不大,却像秦淮河上吹过的狂风一样将其他人掀翻在地,心中不免在暗处与其做了对比。 这些人都是懂诗词的人,对于诗词的好坏自然不能因为作者的品行来论,如果他们不知道宋青是什么样的人,初看到这首诗时也自然会被诗中的磅礴大气所折服。 如果那人在这里将会发生什么呢,罗星抬起左手手掌,挡住前方从岸边茶楼飞翘的屋檐下闪亮的灯光,红纸灯笼一闪一闪的照出行人的身影,他愣了半秒,脸上逐渐露出微笑。 此时宋青右手抱剑,脸上甚是焦虑,双目左右转动观察着四周,这一路找过来倒是除了热闹之外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沿着秦淮河弯曲的河道向下便走到了这里,途中遇到了由五六人组成的官兵巡逻队,他们腰间挎着巴掌宽的军刀,在来回走动中相互抨击发出啪啪的声响,跟军靴蹭地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见他们向自己投来警惕的目光,他快速转头望向了秦淮河。 红叶应该不会落入他们手里了吧,心中这样想着,秦淮河中一艘花船转头横切而出,脱离了整个花船队伍,然后逆着秦淮河向上而行最后那艘船在他的左前方迅速摆尾向自己驶来。 花船上方几个人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手中的折扇在胸前随着花船来回摆动,向折扇上方看去那些人脸嘴角上扬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 他步入秦淮河边,双手在水中清洗了一下泥土,花船船首在前方缓缓指向他驶了过来,他起身后退几步,花船上人影发出哈哈的笑声,随后折扇收起,有人走下了花船。 方才罗星在船头看见岸边的宋青,原本他只是以为自己眼花,他招来了几位书生在船头眺望片刻才最终确认那人就是宋青。 见宋青一身武侠扮相,一书生相继便笑了出来:“书生当不成跑去当侠客,这装扮倒是有剑指四方之气概啊。”另外几名书生便也相视而笑,随即又长叹一声,叹息宋青身世起伏的可悲。 花船船头李默摇了摇头,拍了一下罗星的肩膀笑到:“如果今日赢兄在此定要将其杀死在锋利的笔尖之下,只可惜赢兄那日酒后胡为,被人拒绝,心灰意冷便不再露面于世。”几人也长叹一番,表示了惋惜之情。 那日矾楼之事过后,赢振雄心灰意冷,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从耀眼的聚光灯下完全的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就连六花诗会这样的盛大活动他都没有前来参加。 有人在他家门外看到院子中的赢振雄每天孤坐在哪里,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前来拜访的人都被他一一婉拒门外。 为了一个女人到此地步有人笑他不过是痴癫情种干不成大事,也有人深深叹息对他自甘堕落,埋没才华的惋惜之情。 “赢兄今日虽然没有前来,但是我等也不能辜负了赢兄对我等的期望,那宋青便在哪里,我等应该过去邀其上到船来,届时揭露他的真面目。” 在矾楼事情之前,赢振雄作为“讨伐大军”的先锋为整个讨伐活动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江宁学子在他犀利的笔锋下逐渐聚集,声势浩大,到后来宋青被赶出家门,学子们对赢振雄又多了几分信赖,只是不曾想他竟出了那样的事情,但是江宁学子依旧响应他的号召,要在六花诗会揭穿宋青。 “依我看邀他前来就不必了,看他那个样子诸位觉得像什么。” 几人倒也认真般想了想宋青此时的装扮,罗星点头笑了笑“倒像是侠客,宋兄弟有侠义之志,我等万不可为难才对。” “罗兄还是不了解宋青,宋青做此打扮就是想证明自己便是那诗中的桃花仙,看,白色长衣飘飘,岸边花灯宛如绽放的桃花,此时又手中握剑,自有仙人降临之景象啊。”手指划过夜幕在从花船指向宋青,瞬时船上一阵笑声响起。 “走,我等前去迎接桃花仙人。”船尾舵手双手交叉力从腰间向手上汇集,身体一斜船舵便向一侧翻出,划着浪花船尾切出船队向宋青斜插过来。 李默等人走下花船向宋青迎了过来,面带这笑容抱手行礼:“宋大侠,别来无恙啊。” 宋青有些无聊的看了看那几个人,见到有人叫自己大侠心中一番窃喜,但是他在找人自然不想与其纠缠过久,打了声招呼,他便继续沿着秦淮河走了下去。 李默等人见宋青不理他们,便跨步向前紧随其脚步,罗星等人也快步三三两两紧追上去。 “宋兄有何事竟如此着急,说出来我等帮你想想办法,不必如此,宋兄走慢些。”几日来练的呼吸吐纳法,确实对他有很大的帮助,走起路上不再是脚筋之间的运动,气血运通之后走起路来身轻如燕。 宋青用内力行走了一段距离,李默等人也已经气喘吁吁,三两靠树大声喘气了起来。 “不知李兄找我何事啊。”宋青运气下压脚跟落在了地上,他回头看着此时正靠在树旁,手脚颤抖的李默,满脸大汗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风发意气。 李默扶起蹲坐在旁的罗星走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六花诗会乃我江宁一年一度之盛会,我见宋兄那日在家宴之上,一诗便闻名江宁上下,然而江宁有人妒忌宋兄之才学,便挑起江宁学子与宋家的仇恨,连累宋兄被驱出家门,我等皆替宋兄感到不平。” “宋兄,我等皆咽不下这口气啊。”罗星推着李默等话说了出来。 咽不下这口气,我看是这口气顺得不得了呢,宋青心中想着,“在下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不值得李兄等人如此牵挂,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在下也不想在追究此事,诗倒是不会写。 李兄等人皆是江宁学子中的表率,如此重要的节日不可在此耽误了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在下也有事要做就不打扰诸位了。” 见到宋青一再推脱,李默与罗星面色铁青的挡在了他身前。 “宋兄莫要如此推脱,我等只是好意想请宋兄到花船上喝酒聊天,还望宋兄赏个脸。”李默伸出手摆出了邀请的姿势。 “宋兄,请上船。”花船自上而下沿着岸边缓缓驶来,船头上几名书生向他们招了招手。 “宋兄说有要事在身,方才见宋兄双目游离,环顾四周,定是在找人,今夜要找人自然是在船上找,今夜江宁所有的人都在花船之上,到了船上宋兄描绘一番我差下人去找便是。” 也是在这时,花船队伍中的首船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吵闹声,河面花船上的人分分抬头望向首船,几名官兵也行船向首船围了过去。 宋青隐约感受到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抓住李默等肩膀:“能不能带我上首船。” 对这突如其来的的转折李默心中窃喜:“那是自然,宋兄弟想去哪里都行。”几人快步走上花船,在花船上的几名书生与宋青打了招呼,便坐一边,几个人又是一番窃喜,花船摆出一个巨大的波浪,船头程抛物线般在河面画了圆圈便顺流而下,向着首船缓缓驶去,宋青站在船头望向那边锦旗招展,花灯闪烁的首船,心里已经在坐着各种预按,如果真的是红叶,到时候自己应该怎么救下她才对。 第三十章 不一样的关系 江宁中秋之夜,盛大的烟火表演正式开始,沿着秦淮河两边的烟火吐出长长的火舌,带着尾焰飞向空中,有点在中间炸开散出暗红色的焰火,有的带着咻咻的声音旋转的飞向最高点,但没有炸开,在自身的重力下落到一边,像一朵鲜艳的花朵一般炸开,随后花瓣张开闪烁了几秒便隐没在了一片浓雾中。 首船上一名书生被几个官兵反手按压在地上,一个官兵手中握着发着寒光的长刀,刀尖死死的顶在书生的脖子上,书生一旦反抗那刀尖就会刺入他的脖子之中。书生面部通红,口中吐着白沫。 在诗会开始后便已经喝了个半醉,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如烟姑娘在首船的消息,他拿起酒杯跌跌撞撞的走上了花船,穿过人群来到了首船附近,醉意让他肆无忌惮,他走了上去嘴里笑喊着要见如烟,书生一步一个转身,向着摇摇晃晃的船舱走去,那是杜延庆和明公等人正坐船首前方的中央,见那书生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便让官兵上来将其带下。 两名官兵跨刀而来,挡在书生前方,书生瞪目望向两名官兵,他抬起手指了指官兵的脸,然后怒气汹汹的喊:“滚开,我不是找你们,我要找如烟姑娘。” 看到两名官兵依旧没有走开,他更加生气了,他摇晃的举起酒杯又是一大口酒喝了下去:“你们再不走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酒杯,手臂用力的往后动了动然后他的身体往前倾斜,酒杯顺着手臂的力气甩了出去,酒杯打在了一盏烛灯前,一下子桌子上燃起火,桌子上的人大叫了一声,在往后撤的途中脚拌后方的桌子上,扑通一声便摔倒在地上。 杜延庆站了起来,迅速指挥官兵将桌上的火苗扑灭,以为是有刺客闯入,更多的官兵乘着小船,从小船上抛出铁钩钩住了首船船身,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赶了过来。 这是整个江宁诗会发生的一些小插曲,首船发生混乱的消息传到唐若兰的耳中,她急忙让舵手转向向首船开了过来,待知道自己的爹爹没事了之后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李默等人的花船已经到达了向首船附近,宋青站在船首翘首望着首船上发生的事情,原先他还以为是红叶在这里动手才引起了那场混乱,待他们逐渐靠近首船之时才知道只是一个喝醉酒的书生,因为某些原因在首船上闹事,现已经被官兵制服带了下去。 听到这里他也放心了许多,还好红叶没有在这里动手,方才那些官兵从事发包围首船到登上首船行动之迅速,守卫之严密让人心惊,要是红叶在这里动手,就算红叶行动快速杀了仇人,但是官兵一靠过来,他们又处在河水中心,,除非跳入河中,不然还是逃不过官兵的抓捕。 看到前方发生的事已经和自己无关,宋青要求李默等人转舵离开,李默站在他身侧笑着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摇了摇头笑道:“宋兄,来到来哪还有中途放弃的道理,你说你要上首船,今日李默已经答应了你,要带你上首船的。”煮熟的鸭子哪还有让它飞走的道理,原本自己还不知道要以什么理由请宋青上船,现在他自己提出要求,就像是老天都在帮他一样。 首船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船首之上,杜延庆站在那里示意人群坐下,几个家丁已经迅速的将撞翻的桌子和烛灯重新换好。 “方才秦穆的‘六花中月’写的甚是精妙,此诗定能赢得如烟姑娘的芳心。”杜延庆在微风中一只手扶着说长不长的胡须。 得到江宁太守杜延庆的夸奖,秦穆扶着衣角双脚收起站了起来:“多谢大人夸奖,草民也只是感叹江宁在大人治下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已,这都是大人的英明神治之下有方。”秦穆深深向杜延庆鞠了个躬。 杜延庆被人拍了一顿马屁,心中暗爽脸上带着微笑挥了挥手示意秦穆坐下而后右手又扶了扶胡须:“明公觉得如何。” 老人目光自是很满意,见到杜延庆问他无非就是想将今晚六花的第一头衔扣在秦穆头上而已,到得这时江宁的学子们写的诗也都差不多已经出现,李默的诗比起去年是有所进步,但是水平也已经限制在了哪里,如今秦穆这一首“六花中月”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首诗跟江宁家宴时那个狂妄之徒抄的诗虽不可及但也相差无几了。 老人点了点头,望向了秦穆:“秦穆,你的诗才确实长进了不少,这两年没有虚度,年轻人能有此上进心很好很好,虽然有点可惜。”老人正要说下去,一个家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正紧张的从船上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家丁轻快的步伐跨过船上台阶,然后绕过船上的人群走到了杜延庆的跟前,然后将纸条递给了他。 杜延庆将纸张放在手里,然后微微的展开,方才严肃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将纸条放在桌子上,手指将纸条推到了明公前面:“明公,你且来看看。” 老人伸手将纸张打开看了看,然后笑了起来:“方才秦穆的诗打动了如烟姑娘,如烟姑娘愿意出来为诸位献歌一首。” 船上的人被这个消息冲击着,人们面面相觑,有高兴的也有失落的,此时秦淮河两岸的烟火再一次的吐出了火舌,仿佛也在庆祝这一刻一样。 秦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激动,脸上依旧显露出了他高傲的沉默,他没有相其他人一样露出激动的笑容,时不时有书生走过来向他道贺,他都是拱手回礼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半点动容的神色。 “方才老夫还想惋惜,江宁才子竟无一人的诗入得了如烟姑娘的法眼,秦穆你没有让我们希望。”然后老人点着头看向了杜延庆。 “杜大人,依我看今年六花诗会的第一才子便是秦穆了。” 杜延庆扶着胡须:“那是自然了,那我就正式宣布,秦穆为江宁的第一才子。”老人站了起来,所有人也都望了过来,首船附近的花船也纷纷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一艘花船还在河水中缓缓行驶,此时唐若兰正坐在舷窗之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她并不在乎谁得了江宁第一才子,秦穆的”六花中月”也早已经被小玉这个包打听拿到了她跟前,开始她还以为定是不一样,看了几眼倒是让她失望至极,诗中所有的精妙不过是为了一个拍马屁做铺垫,诗中对确实也描写了江宁的繁华,只是后来将这些都归功到了某些人的身上,看了一遍她便随手扔在了河水之中。 首船的房间里在众人的注目下,如烟从里面缓缓的如花中仙子一般,如水出芙蓉一样,娇滴滴的拨开门帘走了出来,整个秦淮河都安静了,像是只有如烟一个人才拥有这秦淮河一样,船上一书生手掌渐渐紧握,口水从咽喉间滑落了下去。 花瓣在空中飞舞而起,秦穆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瘫坐在了地上,这时他高傲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在微微的颤抖,想不到自己的诗能打动她,无以言表的激动这一刻他控制不住的眼眶湿润了。 如烟走到杜延庆和明公跟前行了礼,又向唐公等众人行了礼,然后就像是一朵羞涩花朵,遇到温暖的骄阳而怒放一般,带着飘逸的丝带舞动了几步,然后坐在已经方在了前方的古琴,歌声在秦淮河回荡起来。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场春雨一般暖入人们的心田,然后又像是秦淮河上的微微秋风有了几分舒爽沿河面拂过人们的脸颊,没有人不享受这样的歌声,没有人不陶醉在这样的歌声中。 唐家船上,唐若兰正听着这歌声入神,然后他看到了一艘船上的一个人影然后一声“呀”叫了出来,小玉疑惑的走了过来,望向她看过去的方向。 “又是他,他这么这幅打扮,十几日不见莫非还离开宋家不当下人,跑去当侠客了。”小丫头嘟着嘴说着。 “不过小姐,这位宋公子这样子看起来还是蛮好看的呢。”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唐若兰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走出了船头,然后就喊了起来:“宋公子,你还记的我吗。” 宋青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已经换回女生打扮的唐若兰他倒是第一眼没有认出来,他还以为是那位仙人下凡了在跟他挥手打招呼呢。 待他反应过来才惊讶的看了又看:“怎么是你,你不是男的吗。”他回答到,那边小玉也一身女儿装的走了出来,然后向他做了个鬼脸。 “以前是可是现在不是了,因为现在是现在不是以前了,所以将来是将来也不是现在,宋公子将来可能也不会第一眼能认出我来。”说完她哈哈的笑了起来。 船上的李默,罗星等人愣在了哪里,两人的对话虽让他们莫名其妙,但是可以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更何况船上的那位美丽的女子是江宁大儒唐公的千金。 李默倒是想要挥手跟唐若兰打招呼,但是好像人家也没有看过他一眼,只能转头面相罗星等人露出自己莫名其妙的尴尬表情。 “宋公子跟唐家大小姐关系看了不错啊。”罗星拍了拍李默的肩膀,一旁正跟唐若兰打招呼的宋青听到罗星这么说,便转身回来笑了笑。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熟,只是我人缘好些,看起来也好相处,所以她就没有把我当成坏人。”他的话就像一个巴掌一样打得李默等人直瞪着眼睛看了半响。 第三十一章 云想衣裳 首船上如烟的歌声已经停了下来,沉醉中的人们才纷纷回过神来,杜延庆拍了拍手笑着走到了如烟跟前,如烟福了一下身:“小女子献丑了。” 杜延庆笑了笑:“佳人应当对才子,今日我便宣布,今年六花诗会第一才子是秦穆。”这一刻所有人都为之激动不已,秦穆站起身深情的望着如烟,如烟低着头没有看他。 一艘花船已经停在了首船边上,李默挥舞着这扇向人群中的秦穆等人走了过来,他弯腰走过船边走廊,心里自是小意浓浓,走到近处,折扇在手中收起:“杜大人,明公,唐公,李兄,诸位,今年这六花诗会第一才子之名现在下定论怕是为时尚早了些吧。”李默向他们拱了拱手,脸上自信满满。 听到李默如此说,秦穆望了一眼如烟,如烟依旧没有看她,他转过身面对着李默露出了难得的笑意:“莫非李兄还有佳作出手,李兄有此大才不妨现在拿出来,如果真的胜于的秦穆,我自然不敢夺了这虚名,让与李兄有如何。” 宋青跟着李默上了船之后便默默的走到了船舷一侧,那时唐家的船业已经追了上来,唐若兰边挥手边呵呵的笑着跑了上来,来到船上,然后一只手揪着宋青的衣服捂着嘴笑了起来。 “宋大侠,你这是打算到哪里去行侠仗义呢,能不能带上小女子一起,小女子也想仗剑走天涯。”唐若兰伏在船舷上笑得更厉害了,小丫头小玉也跟着哈哈的着。 “小姐,你去的时候能不能叫上我,其实小玉小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梦想呢,宋公子你的剑借我一下。”她拿起宋青的剑摆弄了几下,觉得太沉了便还了回去。 被两个小姑娘这样嘲笑自己,他心中也是感到有些无奈,看来没有实力似乎真的不能去装牛逼,不然很容易引起人们视野的不适,当然他也知道眼前这两个小姑娘并不是真的在嘲笑自己,他摆了摆手,将剑抱在胸前。 “两位女侠,现在先不着急,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再说,本大侠快要饿死了,来来你们船上是不是有吃的,我先下去吃饱喝足了定带你们前去行侠仗义去。”此时唐家的船已经脱离首船向船队插了进去。 “大侠,你为什么不早说,船都已经在哪里了,不过也就几步之遥,大侠你飞过去不就得了。”小丫鬟的说完,唐若兰捂着肚子弯着腰笑着。 船首之上,杜延庆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李默的肩膀:“贤侄今年的诗作相比去年确实长进了不少,只是我于明公方才也已经说了,秦穆的诗在本次六花诗会中确实更胜一筹,难道贤侄还有其他诗作还没有拿出手,那不如现在拿出来我等一起看看,如果真的能胜了秦穆的诗,那第一的名头是该给贤侄的,要不是的话,贤侄不如坐下来一起和和气气的探讨一番。” 李默倒是摇了摇头:“大人,明公,今日并非是我不服气,在下记得多日日前,秦穆曾在我众多江宁学子面前下过誓言,要在六花诗会揭穿一沽名钓誉之辈,甚至秦穆还曾向此人下过战书,难道秦穆兄这么快就忘了吗。” 李默的话瞬间在人群中散开来,他们才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引起人群一阵阵窃窃私语,这时如烟已经知道了李默口中的那人,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有想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替其辩解,她的手紧紧的揪着衣袖,脑海里已经飞到了那天他们最后见面的日子,他应该已经离开江宁了吧,自己也没有再去凉亭了,他也不来哪里了,他为什么不过来跟自己道别呢。 秦穆冷笑着走到了李默跟前,双眼对视着他,自有一股敌意在其中,此时他也已经注意到如烟已经开始望向了他,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条,一巴掌拍到了李默的手上:“我是下了战术,可是那人已经灰溜溜的走了,他不敢来了,李兄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李默将手中的纸张展开看了起来,然后拱手递给了杜延庆,杜延庆一脸疑惑的念了年纸上的字,倒是看到纸上人的姓名时愣了半秒。 “既然有此事,就当做个了断,不管据老夫所知,那宋青在半月前便已经被宋家逐出了家门。”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宋光平,宋光平沉默了半响:“都怪草民教子无方,还请大人见谅。” 杜延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相比那宋青也不再这里,想要找他怕是也找不到,宋家也已经教训了他,依老夫看此事就此作罢,算了吧。” “大人,宋公子已经在此处了。”他的话音刚落,船上的人纷纷向四周望去,宋光平面色铁青的往周围瞄了几眼,没有看到宋青。 “李默,你说的宋青在这里,人呢。”秦穆冷笑道,李默转过身指向了一边,然后众人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时唐智才看见了自己的女儿正与什么人说着话,那背影很像,他知道了,那个背影就是宋青。 唐若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向她望过来时,她也是满脸疑惑的低着头,小丫鬟拉着她的衣角慢慢的向她靠了过去。 李默走了过来,走到了宋青跟前:“宋兄弟请吧。”方才李默等人的谈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他才找了借口想要借唐家的船逃出去,不料想竟然被两个小丫鬟嘲笑了起来。 “李兄用心良苦啊,不过在下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现在已经转行了。”宋青拍了拍手中的剑。 “你就是宋青。”杜延庆说到。 “宋青贤侄,你且到这边来。” “这位是江宁太守杜大人,怕是宋兄不认得。”李默拱手笑道。 去去也无妨,他抱着剑向船首走了过去,唐若兰手扶着船舷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是宋青宋家三公子,不可能的,自己还跟他打听过宋家三少爷的消息呢。可是连杜大人都说他是宋青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小丫鬟也跟她一样微微的张着嘴巴,还没有从方才的一脸懵回过神来 “兰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还跟着宋家公子一起,胡闹。”唐智走过来说着,船首的几个书生注意到了唐若兰。 “唐家大小姐果真是美若天仙,完全不输如烟姑娘。” “何止是唐家大小姐,听说唐家的三个千金各个都是貌美如花呢。” “哎,只是被这沽名钓誉之辈先下了手,真是可惜啊。” “宋贤侄果真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有侠义之风,定是不凡人物,十几年前初见贤侄时才这么高,现在都长成这样了。”他用手比划着手放在腰间的位置。 “只是这侠义之风有了,却万不可学那些贼人行欺骗之术,江湖是永远容不下这样的人的啊,贤侄你可明白。”话说到这里他也已经明白,不就是说他抄诗的事吗。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贤侄是否有要洗清过去污点,又或者证明自己之意,不管是那些,贤侄今日便要光明正大的,真真实实的做出来,不管如何有老夫在,老夫定不会让他人为难贤侄如何。” 此时秦穆野已经走了过来:“宋兄,既然杜大人都已经怎么说了,那我秦穆也在此向宋兄说个不是,以前是秦某过于冲动,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是请宋兄不要计较才是。” 见到秦穆这般说话,杜延庆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李默看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兄请吧。” “宋兄请,来人快把笔墨拿来。”秦穆喊道。 杜延庆看着明公然后笑了笑走向后方的椅子坐了下来。 “就让小女子为宋公子奏乐如何。”如烟兴奋的说了出来,方才宋青走过来,她还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只是杜大人等人都在这里,自己打招呼会不会太过唐突,于是她也就默默的站在身旁看着宋青,见到宋青要写诗自己不如帮他弹奏一曲,祝他一臂之力。 坐在下面的唐若兰见如烟的琴声响起,她嘟了嘟嘴表示了不开心,但还是很期待宋青的诗,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清楚的看着他写诗呢,会不会写的不好,真的像外面的人说的一样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呢,心中想着这些,秦淮河上空的月儿就像明镜一般将整个江面找得明亮,风呼呼的刮着。 “方才见贤侄与那唐家姑娘聊得很开兴,不如就为唐家姑娘写首诗吧。”杜延庆笑着指了指唐若兰。 宋青看了一眼唐若兰然后面无表情的摊了摊手,引得唐若兰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笑出声来,不过众人看着她时,她还是羞涩的低下了头。 宋青拿起笔停在空中沉思久久没有下笔,秦穆嘴角微微上扬暗暗的笑了起来。这时宋青的笔动了,黑色浓墨的毛笔在干燥泛着黄色的纸张上染出字迹《清平调》。 琴声婉转流动着,他手中的笔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众人看着纸上的,宋庆边写边念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嗡,所有的人就像是秦淮河中的水一样平静了下来,甚至整个江宁都没有再发出一点生音,然后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唐若兰,花想容,确实眼前的女子太过美貌了啊。 风吹着如烟身后的青衣飘了起来,她转头看了看宋青然后像是害羞一般的低下了头,琴声到了动人之处,宋青停顿了片刻,吟唱了出来。 “如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蹦,琴弦断开了,她的青衣向天空缓缓飞去,宛如仙女下凡一般,宋青下完停笔拿起剑向众人笑了笑。 李默铁青着脸,就像是自己又被羞辱了一般,只是这诗太美了都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心中那份不怀好意,然而一切已经成为了笑柄,或者他们真的就像是那些跳梁小丑一般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唐若兰的眼眶湿润了,她的手颤抖着将脸上的泪迹擦干,黑夜下没有人看到她的泪水。 杜延庆看着明公嘴巴微微张开,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第三十二章 难说再见 诗会在一份诡异的氛围中继续着,唐公转头向后方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然后又望向宋青沉默片刻,“呀”的一声便笑了起来。 看见唐公笑着,杜延庆也在一瞬间哑然失笑,并不断拍手称赞:“好啊,我江宁有此等人才好啊,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前方的众人:“从今往后依我看对宋青贤侄的一些质疑声也该停歇,我等江宁才子应该心心相惜才对,日后不可再有此等背后议论人之小人心态。” 杜延庆说完看了看明公,然后向着唐公拱了拱手。 唐公现在虽然已是一介布衣,但是说来也算是为过官职,只是后来因为在对待北边强邻辽国的政见上与左相董贯向左,他主张不管是对辽国还是女真人都应当早做准备,而不是做观鱼之态,应当厉兵牧马决心与金辽一战。 对此董贯则斥责他挑起武朝与金辽两国的关系,如今金辽两国开战在即,金辽两国对于武朝的态度比以往更加的暧昧起来,辽国甚至已经派出使节到得汴梁商议关于取消武朝长达百年的向金国朝贡岁币政策。 金国的使节也是三番两次的来到汴梁,请求武朝兄弟之国一统举兵对抗辽国,洗刷武朝百年来的耻辱,董贯认为唐智这种抛开两边有利而不占的做法不仅是愚蠢的而且很有可能让武朝陷入与金辽两国为敌的地位。 两人朝堂之上互泼冷水,争吵不休,也是因此事与董贯结下了梁子,不久他便被罢官回了江宁,从此他也对朝堂心灰意冷不再走上仕途,回到江宁后便与教书为生。 无论是是从文学还是道德方面来讲他都值得被人尊称为“公”。 宋青他是认识的,原本他对宋青的才华本就好奇,在加上那几日的谈话聊天他便知道不该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到宋青被赶出门他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此时这诗一出来,他也就明白了其中原由,心中像是因为找到了知己般高兴的笑了起来。 天水共润一色,月光毫不吝啬的倾泻着它的光芒,银白的色彩将整个花船映得像天上的仙境,而此时站在船头的唐若兰宛如仙境下的仙女一般让人如痴如醉。 在回去唐府的马车上,唐若兰双手拖着下巴,眼神迷离一般的望着窗外,然后又时不时的转过头双手紧紧握着小玉的手问着:“小玉,今天宋公子的诗真的是写给我的吗。” 小丫头已经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了,无奈的摇着头:“小姐,你要问小玉多少次啊,小玉都说了,宋公子这首诗就是写给小姐你的,小姐你不要再问这样同样的问题了好不好。”然后双手捂着唐若兰的脸摇了摇。 “小姐你快醒醒吧。” 唐若兰似笑非笑的然后玩弄了一下小丫鬟的两个可爱的小辫子:“小玉,你说真是奇怪,当初我们在街上跟踪宋公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就是宋家的三少爷呢。”然后她想到自己和小玉连起手来打听关于他的信息时候时他的表情。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嘟着嘴:“小玉,我们女扮男装的时候问的那些问题他都知道了啊,怎么办,都是他的错,要是他直接对我们说他就是宋家三少爷不就行了吗,很明显都是他的错了。” 小丫头多此也是持了相同意见,她点着头只是还有些不解:“小姐,我们不也没说我们是唐家大小姐和唐家的小玉丫鬟吗,这样看来我们也有错啊。” 唐若兰盯着小丫鬟片刻,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是唐家的还是宋家的,这么替他说话。” “小姐,我没有呢,我只是说我们跟宋公子算是扯平了。”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矾楼花船上,宋青站在哪里,他是不会再坐李默他们的船回去了,那小子说不定还会给他找来什么样的麻烦呢。 于是他应了如烟的邀请上来矾楼的船一直沿着秦淮河缓缓驶向矾楼的方向。 秦穆等人倒是差异,他今日已经得到了杜延庆的夸赞,如烟姑娘也算对他的诗倾心还出来献歌,这是整个江宁学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却没能得到如烟姑娘的邀请,登上矾楼的花船,上了矾楼花船的而是那个人呢?心中自是不解也难免有些失落从心底涌现出来,他咬着牙紧握的手掌拍着了被红纸灯笼映得鲜红的船上,声音甚是响亮。 矾楼花船中一个房间里,如烟换了件简易的衣裳,那衣裳轻柔雪白,远处看时更像是住在月宫中的仙子一样,她扶着衣袖带着温柔的脚步声来到了宋青跟前,然后望向宋青看的地方。 岸上的行人已经稀疏了不少,此时已经是深夜,六花诗会的热潮已经渐渐散去,人们带着欢乐或失意相互鞠躬道别。 “如烟以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了。”如烟轻声说着话,她微微偏了头看了一眼宋青。 “是啊,原本我也以为再也看不见如烟姑娘了,要相见的话估计还要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了。真好,今夜能听到如烟姑娘的歌声,琴声真好。”他一直认为如烟的歌声是这个时代最好听的了,他将那些歌交给如烟之后希望的就是自己以后能有机会再听到他那个时代的声音。 只是后来自己要走了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安静的活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到时候没有宋家人找他的麻烦,更不会有什么狗屁无聊的学子找他写诗。 “公子要是想听,如烟倒是不累给公子唱一唱。”小婵抱着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摆放在了一张桌子上,如烟微跨着脚步,风将她的罗裙微微吹起,然后下落,她坐下来的动作就像一滴清凉的水滴入平静的湖面然后向四面散开一般美妙。 琴声与歌声清澈的响起在整个夜空中,宋青站在船头安静的听着,他手里抱着红叶的剑,心中平静无比。 琴声落定他微笑了起来:“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如烟感受着他的这句话,然后她缓缓的站起身,红纸灯笼闪出的烛光将她的脸颊映得红润开来眼睛里的泪水已经不小心滑落了下来。 “我们以后真的还能再见吗。”她的脸上露出来了些许惆怅,茫茫人海以后要说再见就更难了。 “会的,如果你不离开江宁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过我不希望你留在这里,如果某天整个天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希望你能到更南的地方去,或者过到长江去,哪里更安全一些。”他是知道宋朝的那段历史的,女真人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了长江边上,在上江以北的地方宋朝的国土全部沦陷。 武朝是与宋朝有些不同,但是他也不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他想要是真的打过来了,他还是希望说让她走到更南的地方去,起码能活下来,毕竟她是这么柔弱的女子。 “那就如公子所言,如烟就在这里等着公子,不管发生什么如烟都不会走的。”她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只是她并不知道宋青口中要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她只是想宋青的话是在告诉她会来江宁找她。 如烟的话语中那份倔强倒是在他内心深处引起了些波动,不过问题不大自己就要离开了,离开江宁,离开秦淮河,走到那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在回矾楼的路上,如烟倒是比以往更加沉默了许多,都是宋青一个人在跟她讲一些关于南方,比如大理那面的美景,说比江宁还要更加的迷人,树林更加的茂密,她要是去了南方就去大理吧,这样也能够躲避一些东西,具体要怎么样才走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毕竟从他来到这里之后有些事情也确实在往那方面走去,北面金辽两国的紧张关系局势不断加剧,在边境已经有了些许摩擦,到底将来会不会向他所认识的方向发展下去,他说不清楚也无法预测。或许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又或者在一两年内就会爆发,总之该说的话他也说,以后能不能见面就不知道了,要是事情真的发生后她能平安南下自己心中也算宽慰了许多。 就这样宋青一路说着走到了矾楼,然后他站在矾楼一个巨大的红纸灯笼下向如烟挥手告别。 一阵凉风拂过,微风中瘦弱的女子抬起左手抹了下滴落的泪珠,她强忍着泪水回过头来:“宋公子,如烟记住了,将来要是有一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一定到更南的地方去,只是希望宋公子能在大理找到我。”然后他转身跑了进去,这时她背靠着门蹲在了地上痛哭了起来。 宋青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摇了摇头向废弃的私塾走了回去,希望红叶已经平安回来了吧,他这样想着走过一个直角街道,向着一条阴暗又微微刮着凉风的小道走了进去。 同时三个黑影从高墙一边靠了过来,其中一人抛出绳索,绳子一端铁钩被抛出高墙另一侧那人用力一拉铁钩死死的抓住了墙体,三人沿着绳索而上,然后隐没在屋檐投来的阴影中。 古色古香的小道,高墙琉璃瓦片映着银白的月光,宋青抱着红叶的剑径直的走着,夜晚并不宁静,有树叶莎莎作响的声音和偶尔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他走到一个大约只有两三步宽的街口,他正要走过去,突然眼前身后似乎一下子被黑暗浸没,他正想要拔剑,只是脑袋一沉便被黑暗吞噬而去。 然后他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那个梦很是惊心动魄,在梦中他看到红叶挥舞着剑在被数万人的包围圈中隐没又闪现。 他在黑暗中捡起地上的军刀冲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绑架 江宁成外的秦淮河倒是比城中的水流更加的湍急,它们穿流过杂草丛生的田野和树林,蜿蜒曲折向东流去。 树林染着秋风到来的金色,落叶纷飞而下落入秦淮河宁静的流水中,在这样的景色中却时不时的飘出一个个杀气。 在距离江宁城数里开外的一个小树林中,秦淮河就像是半月一样弯曲而过,而在秦淮河岸凹进去的中心有一座茅草屋屹立在其中,茅草屋的前方已经被高大的竹林等团团围住。 这个茅草屋一共有三间房子,房子一字排开,最左边上的房子就一个杂物与厨房混合的房子,另外两个房间都是可以住人的卧室。 当宋青醒来时他的手脚都被绳索绑死,整个人横躺在地上,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旧得掉漆的木床,可以看到这木床已经遭到了虫子啃食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虫洞。 房子的右边是一个窗户此时窗户已经被两根交叉的木板完全钉死,他躺在靠近门的一边,头上时不时的转来陈陈刺痛,应该是昨晚被什么人敲了脑袋他才晕过去被带到了这里。 他蠕动着身体就像是地上的蠕虫一样爬到了门旁,然后他轻轻的靠在了门板上,在最中间的那个房间里,一个满脸伤疤的大汉手中的刀在磨刀石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来回磨了几下后用水抹去了刀刃上的沙粒,大刀闪出了摄人的寒光。 刀疤男的大刀有巴掌宽,有人的手臂这么长,巴掌宽的大刀被他磨亮了一半,时不时映来刺眼的光芒。 最前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吵闹声,气汹汹的男人拿着刀跑到了房子外,然后一刀将堆积在院子里的柴火劈得四处飞散开来,中间房间里的刀疤男并没有理会那两个人的吵闹,继续抵头磨着刀。 老太婆被那男的气到后,像是来找刀疤男诉苦一样的跨过房门走了过来。 “这次交货后,我们要重新换个锅了,铁锅已经被这丑八怪给戳破了,每次都这么用力,炒菜还还是杀人啊。”女子手里拿着已经破了一个打洞的铁锅一甩手便仍在了刀疤男跟前,刀疤男没有看那女的依旧磨着刀。 “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不当家就不知材米油盐贵,这单交货后就我们也别干了分了钱该干嘛干嘛去以后谁都不着谁。”女的双手叉着腰,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 她指指点点看到刀疤男,刀疤男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将眼神收了回来,院子里的男子一直用手掌劈着柴火,倒是让宋青很是疑惑,他想这院子外的男子莫非使的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铁砂掌吗。 宋青脑海中回想这,原本自己对武林之事就很着迷,有时间的时候他也总是喜欢到茶楼酒馆之中听一些关于武林江湖之类的故事,其中就有人讲到了江宁城外的三鬼,那说书人讲得也甚是诡异和恐怖,很多时候自然是为了吸引更多好奇的人前来听书。 说这三鬼并不是说三只鬼,而是三个人长得太丑,主要是以杀人为生,三鬼在夜里出现的时候,因为面目太过丑陋就像是鬼一样,所以就被江湖人称为了三鬼。 这三鬼中有一个左耳老太婆,只有一只耳朵的老太婆听力却比任何人都要灵敏,能听见水中游来的鱼儿,还能听到飞进屋中的蚊子,只要在百米之内的任何动静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有一次三鬼在抓人的时候因为一个小女孩躲藏了起来,三人没有找到,于是左耳老太婆便竖起耳朵,听到了在枯井下呼吸的小女孩并将其杀死在了枯井中。 除了老太婆之外刀疤鬼是这三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他就像是鬣狗喜欢掏肛一般,他的到往往都是从下往上劈,被他劈中的人就将会从上自下缓慢被裂开,这种剧烈的痛苦是刀疤鬼的最大乐趣。 另外一鬼被江湖人称为恶鬼,他不仅长得丑,他还是最残忍的了,他杀人不用武器,用它力大无穷的手爪,杀人就像是手扒鸡一样一块一块的将人撕开。 房间里刀疤鬼左右端起前方桌子上的一碗酒,然后含了一口,就像喷水裕头一样的将酒均匀的撒在了大刀上。 左耳老太婆见到刀疤鬼没有理自己一下子气就上了来,她从地上捡起那个破了洞的铁锅然后向刀疤鬼扔了过去,此时刀疤鬼的刀宛如虎啸,飞旋而来,铁锅一下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飞到了宋青所在房间的门侧,然后飞向墙壁上撞碎散落在地上。 宋青深吸了一口气,只见左耳老太婆手指了指刀疤鬼,气汹汹的回到了最前方的房间,房间里逐渐陷入了安静之中,刀疤鬼将刀摆放在了桌子上,走向一边的床,然后抱拳呼呼的睡了过去,院子里的恶鬼还在用手掌劈着柴火。 “丑八怪,你去找老板,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杀人,我看那人已经快要醒来了,不可出了什么问题,今天晚上就将其杀掉。”老太婆向着院子的丑八怪巴巴的喊道,丑八怪这时停了下来,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抱着柴火走了进来。 宋青看着刀疤鬼还在床上呼呼的睡着,他蠕动着身体向门口过去,为了防止他蠕动不发出声音,他每蠕动一点便要耗费的大的力气,现在他的手脚都被绑住,当他蠕动到了散落一地的铁锅旁时,前方的左耳老太婆突然竖起了耳朵,似乎发现了某些不对劲,这是刀疤鬼的呼噜声再一次的想了起来。 老太婆才摇了摇头拿起铲子做起了饭菜,宋青顺势转过身子,两只手在身后摸着散落的铁片,他靠着墙壁手中拿着铁片缓慢的割着手上的绳子。丑八怪在将柴火放到了厨房了之后向中间的房子走了过来,看到刀疤鬼正半个身体悬空在床上,他走过去然后抬起脚用力的踢了过去,刀疤鬼伸着头看了看丑八怪,丑八怪摊了摊手。 “老太婆说拿钱杀人。”然后他握着拳头向宋青所在的房间走过来,宋青蠕动着身体然后再丑八怪走进来时停下背对着他紧紧的闭着眼睛。丑八怪一只手抱起宋青,刀疤鬼伸着懒腰挡在了丑八怪跟前,一只手抓住宋青的腰然后一扔宋青被仍在了地上,丑八怪着急的直跺脚。 “老太婆说拿钱杀人,老太婆说拿钱杀人,刀疤你不能欺负我,不能欺负我。” 刀疤鬼走到丑八怪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老太婆的意思是晚上再杀,现在还没有到时候,你不能老是听她的,你得听我的知道吗。” “听你的,干嘛要听你的,他是我丈夫我是他老婆,你说他听我的有什么错。”老太婆厨房里喊着说。 “老太婆你耳朵太灵总有一天你会聋的,到时候他不听我的就没人跟他说话了,你看他正哈哈的傻笑呢,你说我们三只鬼,为什么人家就叫一个傻鬼叫做恶鬼呢,也是奇怪这傻鬼杀起人来为什么就不傻了呢,还懂得找人最痛苦的死法来杀,你说他是不是装傻,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把你给杀掉,然后再用你最痛苦的死法折磨比如小戳聋你的耳朵,然后再挖你的眼,你不是耳朵最灵吗,你连个响屁都听不见了。”刀疤鬼哈哈说着,拉着丑八怪走到了中间房子里坐了下来。 宋青从衣袖里滑出了一小块铁片,动作随缓慢,但是却有力很快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他撕开了堵在自己口中的麻布,然后将脚上的绳子解开,他缓缓的站起身,生怕被隔壁房间里的两个人听到一样。 左耳老太婆又竖起了耳朵,然后喊了一声:“你个疤鬼又放你的臭屁了,能把窗户打开通风一下吗,真是受够你了,别以为你放个臭屁我就听不出来了,老太婆的耳朵还没有聋。” 刀疤鬼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他拍着丑怪的肩膀:“还是丑八怪你最好,你最喜欢我的屁,我放屁你重来都不说我,也不逃跑。” 宋青松了一口气,房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防卫的东西,窗户也已经被木钉死,他依靠在房门后面,紧紧的盯着前面两个房间的动静。 这时刀疤鬼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去解手然后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宋青看着刀疤鬼桌子上的刀,和挂在墙边的弓箭,此时丑八怪正斜着头看着前方的老太婆,房间里飘出米香,丑八怪正想要走过去。 “丑八怪别舔口水了,你要是敢现在过来我打断你的腿,你在哪里看着货,别让他醒了,不然今晚你别吃饭了。” “不,丑八怪要吃饭,我去看货了。” 宋青往后退进房门一侧,丑八怪摇摆着身体头时不时的方向厨房,然后手指着房子:“看货有饭吃。“ 宋青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躺在了地上,他迅速将麻布又塞在了嘴巴里,割断的绳子被他放在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他趴着躺在地上,丑八怪一只脚先踏入了房门,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吃饭这样的话,宋青闭着眼睛,听到丑八怪走到了自己的身体旁,然后伸出一只脚踢了踢自己。 他的神经已经蹦到了极致,手中紧紧的握着绳子。 “货还在,没有丢。”然后他转身往房间里走了出去,宋青很快又站了起来,这时刀疤鬼也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刀疤鬼,快过来端东西了。”老太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刀疤男一脸无奈的往厨房走了过去,拿起一个大碗盛满米饭然后端了过来。 三个人坐在房间里吃着饭:“老太婆今晚再去干一票,明天就可以喝酒吃肉了。” “好啊,好啊,丑八怪也要去。”丑八怪嘟着满满嘴巴里的菜说着。然后被刀疤鬼一个巴掌拍在了头上。 老太婆伸腿从下往上用力踢向刀疤鬼,刀疤鬼捂着肚子“哦”惨叫一声滚在了地上。 第三十四章 心如猛虎 晚后左耳老太婆,又到了厨房中,刀疤男走出了房门,然后从竹林里搬出晒干了的竹子,将它们叠成了一个正方形的柴火堆。 宋青已经意识到了这堆柴火是为自己准备的,看着丑八怪所在的那个房间的窗户开着,而窗户那就是流经的秦淮河,他心中决定这就是他最后逃跑的路了。 此时丑八怪正躺在刀疤鬼的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他伸出左脚,脚尖先落了地,为了不发出一点声响惊醒丑八怪,他后脚跟还没有落地第二只脚已经迈了过去。 此时他离丑八怪还有十几步,而离窗户还有二十步左右,他沿着墙壁时刻观察着厨房和院子的情况,丑八怪翻了个身床发出咿呀咿呀的声响。 “丑八怪,你去看看货,这么久了不死也也该醒了,别让他跑了,不然你们下一顿就没有饭吃了。”丑八怪睁开了眼睛,宋青迅速蹲在了床下,丑八怪往房门望了几眼,然后睡意朦胧的摇了摇头:“没有醒,一定是死了,等会又好吃的了。”丑八怪喊道,然后啪的一声睡了下去,宋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沿着墙走向窗户,也是在这时宋青不小心碰到了挂在墙壁上的一把弓箭,弓被宋青的肩膀压得翘了起来脱离墙壁上的铁钩,掉落在了地上,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 “谁。”老太婆双脚发力经将手里的一个铁铲甩了出来,铁铲穿过房门插入宋青身侧的木墙上,发出嗡嗡的响声,这时宋青已经走到了桌子前,他快速的拿起大刀,左手抱起正躺在床上的丑八怪,丑八怪眯着眼睛想要挣扎时,发着寒光的大刀已经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不然你就跟我一起死。”此时发现房间有动静,刀疤鬼已经甩开柴火,狂奔而来,老太婆和刀疤鬼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了宋青跟前。 宋青大刀顶着丑八怪身体靠在墙壁上,此时窗户就在他不到十步的地方,丑八怪想要挣扎,宋青的刀随着它的动作滑动,一条血印流出了鲜血。 “丑八怪别动。”老太婆喊着,这是丑八怪才停了下来,刀疤鬼哈哈的笑了起来,他向着宋青往前走了一步:“好货啊,他是我的了,今天你就要死了,只是不知道你想怎么死呢,是从上往下被我劈开,还是从下往上被我劈开,哦,还是从下往上劈开比较好,这样我比较擅长,而且痛的时间也最长。” “想让他死你就过来,宋青手中的刀向一侧滑了一下,丑八怪脖子上的血印更明显了,鲜血流出来的也越多了起来。” “你不敢杀他的,我知道你不敢这样做,所有你把刀给我,让我杀了你好不好。”刀疤鬼的脚步还在往前走着。 “神经病。”宋青口中骂了一句,这时刀疤鬼一个滚身向墙壁扑去,宋青一个侧身拉着丑八怪往窗户方向移动了几步,房间上的煤油灯正一闪一闪的燃着,刀疤鬼拿起地上的弓箭,拉开弓弦将箭对准了隐藏在丑八怪身后的宋青。 “你要死了,我要打爆你的头,你逃不出去的,我要射穿你的身体,拔出你的肠子,还有挖出你的心子。”刀疤鬼的箭不停的变换着位置,想要对准丑八怪身后的宋青,宋青靠着墙紧紧的贴这丑八怪的身体。 箭矢划破夜空,在煤油灯的灯火下闪着亮光向宋青飞去,左耳老太婆手中拿着铁铲:“拿命来。”铁铲紧随这箭矢分成两侧向宋青的手臂飞来,也是在这时宋青手中刀闪出亮光,鲜血飞溅而出,丑八怪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啊。”左耳老太婆嘶喊了一声,丑八怪应声倒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反应。“我cao你娘的,下地狱去吧。”刀疤鬼一只手捉住宋青的手碗,向后飞去他的左手被撞在了墙壁的煤油灯上,燃气熊熊烈火,老太婆的铁铲也已经向宋青的胸口飞来,宋青右手的大刀挥出劈砍刀疤鬼,刀疤鬼一个转身边退了几步挡住了老太婆铁铲飞来的方向“死开。”老太婆怒骂道。 “他是我的,你别抢,哈哈,我要掏了他的肠子。” 宋青忍着剧痛左手抓起燃着熊熊烈火的煤油灯向此时正向他狂奔而来的刀疤鬼,左耳老太婆躲藏在刀疤鬼生后,手中铁铲向前抵挡,煤油灯被劈开煤油在空中散出泼在了刀疤鬼吓老太婆身上,一瞬间烈火燃烧而起。 “你这杀千刀的小屁孩。”老太婆在烈火中惨叫谩骂着,这时宋青手中的刀如箭矢,杀意浓烈,一刀便刺穿了左耳老太婆的身子,“啊。”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刀疤鬼的左脸已经被烈火烧得黑白不清,在宋青大刀穿过老太婆身体之时他的手掌撞上了宋青两人向墙壁撞了上去,拳的力道强劲宋青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炸裂开来了一样,“嗯”的一声从口中突出了一口鲜血。 刀鬼的眼已经涨红双手拉起躺在地上的宋青,他的胸口被刀疤鬼的拳头砸得像是要裂开一般,在烈火中惨叫的老太婆转了几圈便向两人倒了过来,倒在了刀疤鬼身上蔓延“死也要拉着我,去你的老太婆。”火还在剧烈的燃烧着,宋青一只手支撑着地缓缓的爬到墙边,靠在哪里口中又吐了一口鲜血。 茅草屋里开始燃起了大火,宋青拄着大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出去,大火率先烧塌了中间的房间,然后开始向四周蔓延开来,在整个夜空中发出耀眼的火光,浓烟在夜幕下若隐若现,几根烧焦的房梁掉入了秦淮河中,流向了远方。 宋青靠在竹林中的一块石头上,大刀上的血迹沾上了泥土,散发出血腥的味道,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在清澈的鸟叫声中到来,江宁城门口处,宋家的马车此时正停在哪里,宋光国从马车上走了出来,向赢振雄拱了拱手:“赢兄此次上京不知是否已经打点一二,如果赢兄实在在有什么困难倒是可以跟在下说说,在下最喜欢就是想赢兄这样有志向的才子。”宋光国手中甩开折扇摇了摇看着赢振雄。 此时赢振雄的精神倒是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不知是因为想通什么,此次也是抱着满满的热情要去京城求官,此时宋光国便是来为他送行的。赢振雄要离开江宁的消息在几日之前便已经在江宁城中流传,只是遇到了六花诗会,众人的目光便都投向了秦穆等学子。 赢振雄在六花诗会的那天晚上在酒楼中摆下了一桌宴席,邀请了一些学子希望他们能过来为自己送行,不料却没有一人前来,宋光国正好在此酒楼中喝酒便走了上去安慰了赢振雄,并向赢振雄发誓一定会在离开的那天送他一程。 到得今日早晨赢振雄手里拿着行李出现在城门外便宣布了他将要永远离开这个美丽的地方了。 “那倒不必麻烦宋公子了,如果将来有机会我想我与宋公子一定能够再像那日一样不醉不归,虽然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不太可能存在,但是还是希望宋公子不要像其他的人一样狗眼看人低才是。”赢振雄拱手笑道。 “赢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在下要是看低赢兄还会在此送赢兄吗,江宁的其他人我不说单凭赢兄的才华和品行就是我最崇拜的人,赢兄你也不必如此见外,从那天我们一起不醉不归之日起我与赢兄也上是自己人了不是吗。”宋青伸出手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小包东西,塞进了赢振雄的衣袖中。 “赢兄不要拒绝,这些都是在下的一点小心意,赢兄此去路途遥远,自当需要这些,要是一路上受了什么委屈在下也会着急心痛。”宋青说完深深的拱了拱手。 “那就多谢宋兄了,日后要是振雄走上了仕途定不会忘了宋兄今日之相助,宋兄那就就此别过了,保重。”赢振雄拱手回礼,宋光平挥了挥手,两人在城门口向望片刻便都转身离开。 赢珍雄身边的一个护卫帮他拿起了手中的包袱,两个人向江宁城外一片树林中走了过去,一路上赢振雄心中想着的依旧是矾楼中的事情,事情不会这么久过去的了,还有凉亭旁的那两个人影,是时候了结此事了,然后他们往竹林方向走了过去。 “张术,今天事情应该都解决了吧。”跟在他身旁的是名外张术的护卫,武艺虽不算高,但是在进京的路上倒是也有个照应,此时问道,张术也是点了点头。 “公子,事情应该已经办妥了,昨天夜里我见竹林中有大火燃起。 ”张术指了指竹林中的一个方向,此时竹林已经陷入一片宁静中。 “我与那几人已经说好了今天过去,看到东西好,便才能将他们所要的钱财给他们。”张术拍了拍他后背背着的银子。 对于这些他到是不在意,花几个钱而已为了为了心中的东西散尽那家财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就要进京了到时候该有的还是会有,该来的还是回来。 有时候他甚至都在感激自己能够遇到这样的一次机会,只要他办成了这件事到了京城也一定能够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然后两个人向着竹林走着,江宁城中宋光国哼着小曲,去往了宋家的一家酒楼,他已经在这里还好了宴席,邀请吴家的一些人来到了酒楼,说是谈一些关于商业上的事情,人们想到的自然是宋吴联姻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样的好的进展,宋光国才会这样高兴。 一时间江宁城中关于宋吴两家联姻的事情又风声鹤唳的有头有脸的传来出来。 宋光平看着酒楼中歌舞欢乐的场景,他突然想到了六花诗会宋青写下那首“清平调”时的场景,然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摇了摇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明天将会更加的美好,不是吗。” 赢振雄与张术的背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向着树林中的那片黑暗走了回去,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第三十五章 神经病 中午时分赢振雄走进了竹林,他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原本就有些累,此时竹林小道又有些蜿蜒陡峭,他右手拄着拐杖,走上一个小坡口时已经满头大汗。 身边的护卫张术往前看了看,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此时正冒着缕缕青烟,张术指了指前方:“赢公子,我们到了。” 赢振雄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拿出折扇甩开,满脸期待的望过去,半夜弯上的茅草屋正发出咔嚓咔嚓房梁被烧断的声音。 “说好的在此处会面,可是却没有看到他们人啊。”张术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茂密的竹林在风中摇摆着。 赢振雄摇了摇头:“既然来了定要去看看那尸首,这样往后倒是也能放心一下。”他右手紧紧握着拐杖然后两人往茅草屋走了过去。 一路上微风赢振雄不断的回想着脑海中的东西,他想到过了今天那个人就彻底的消失了,他心爱的人或许会撕心裂肺,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离开的并不仅仅是江宁,而是他以前的一切,包括心中所有的东西。 有些事情是要去做的,有人在他面前夺走了他几年来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所以他咽不下这口气就决定要做了。 张术走在前方,赢振雄拄着木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从院门外往里面看时,三个茅草屋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看样子三鬼已经得逞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赶紧做个了解,我们便要赶路,不可再次耽搁了。”赢振雄神情严肃的看了看四周。 张术走到院门前喊了几声,院子里没有人回应他的声音,然后又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人来回应他,于是他双手前推,院门微微被推开一条缝隙,院门门板后面一根铁钉“咔”了一声从一个卡槽里脱落,这时整个院门分成两半向左右两侧分开,中间几个巨大而又锋利的圆木从里向院门外刺了过来。 张术原本戒备心并不高,他的手还未收回整个身体已经被锋利的圆木刺穿胸口,他甚至到死都来不及喊叫一声,随着圆木应声倒地,死在了院门前。 赢振雄已经愣在了哪里,然后的前方竹林里走出来一个人影,他微微张开来眼睛,瞬间心中打了一个冷颤,冷的他全身发抖。 他转头跌跌撞撞的冲人竹林,口中不断念着“恶魔,一定是恶魔。”然后他摔在了地上,拐杖摔出来几米远,手中的折扇被他的身体压弯,他慌张的想要站起来,脚下一软便又跌倒了下去。 他回过头看时那道身影不急不慢的正在走过来“恶魔。”他喊着在地上爬了几步再站起身酿跄的跑了起来。 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地上一根绳子便将他绊倒,他的身体往前倾斜,头撞在了前方大大小小的石坑上,额头冒出血迹,他咬着牙脑袋有点昏花。 宋青拿着弓箭走了过来,他的胸口在发痛,他的手已经被轻度烧伤,剧痛时不时传来。 他站在赢振雄跟前,赢振雄酿跄的还在石坑中爬着“你想干嘛,你要干嘛,我不认识你。” 宋青冷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认识你,可是我认不认得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就好。”说完他拉开弓弦一支箭矢呼啸飞出刺穿了赢振雄的大腿“啊”惨叫声响彻整个竹林。 “求你放过我,我没有做什么。”赢振雄虚弱的哀求着,他的手捂着被刺穿的大腿,眼泪喊着泪花。 “放过你,可以啊,但是你要诚实,你不诚实我怎么能放过你呢。”宋青再次拉开弓弦将箭矢对准了赢振雄的脑袋。 “啊,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放过我。”泪水不断的从他的眼睛里涌现出来,他嘶声力竭,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宋青放下弓箭半蹲在他跟前,“你说吧我听着,要是我听到有半句假话,你就跟他们一样。”宋青指了指倒塌的房屋和在院门前被刺成了筛子的张术。 赢振雄一边抹着泪水,另一只手一直按着大腿上的伤口,鲜血还在不停的流着。 待到赢振雄说完他点了点头:“很好,你做得非常好,但是我需要你再帮个忙所以呢你还不能走。你腿上的伤在荒山野岭的也没有办法医治,所以你还是回到江宁去吧你去宋府,我要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完完整整的告诉宋老爷。”他伸手拍了拍赢振雄的肩膀。 “你别想逃,你腿上的箭有毒,只有我才能救你,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掂量,要是不想活命你就试试吧,话已经说到这里你也该明白了,快回去吧,不然你的腿就没得治了。”宋青说完向着竹林走了出去,消失在赢振雄的视线时,他的胸口就像要裂开一样,他蹲坐在高耸的杂草丛中,然后便倒了下去。 视线的前方一个身影正向他狂奔而来,他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那人的手,然后晕了过去。 在傍晚的时候他醒了过来,红叶将药水端到了他跟前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了下去。喝完药他稍微的缓了口气,面带微笑的:“一人一次,别以为我照顾了你就没有偿还的义务了,你看现在就该到你照顾我了。” 一顿调侃完之后,他沉默了片刻:“只是怕又要耽搁你了。”原本红叶是打算在中秋过后就要回到青崖寨去的,到得这时他受了重伤,行动自然是不便,不知自己还需要调养多久,而青崖寨又处在危急存亡的关头,自然不能等他完全康复了才能回去。 “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片刻,你的内脏有所损伤,你内功又太薄弱,方才我已经为你运气疗伤,不过接下来还得依靠你自己才能完全恢复,我教你的呼吸吐纳之法得加速练习才行。” 至于他是怎么找到宋青的她倒是很直白,因为宋青在救了她之后,为了防止宋青偷偷的报官或做些不利于她的事情,她便在宋青的衣服上撒了些虫子,这些虫子会分泌出荧光一样的排泄物,她就是顺着这些排泄物找了一天才找到了宋青。 回来后见他五脏六腑都已经遭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便运气帮他活了血脉。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心中确是如此之狠,她是去看过那个现场的,在自己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反手将绑架他的三人击杀,然后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在院子里布下陷阱,忍着剧痛走进竹林中静静的等待着幕后主谋出现。 在竹林中她还发现了一些呕吐物和被嚼烂的竹叶,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为了保持清醒等待幕后主谋到来,他嚼食苦涩的竹叶不断刺激自己。 她已经不能够想象得出这样的心性了,就算死也要揪出身后的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这确实是让人感到寒颤的眼睛,等那幕后主谋过来,他不慌不忙的将其逼到陷阱中,虽然他没有杀死那个幕后主谋,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看到了那个幕后主谋留下的鲜血,想来已经是被他重伤,再看看地上的抓痕就更明显的看出那个幕后主谋已经被吓破了胆,下破了胆的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宋青交代了红叶几件事之后便又晕了过去,红叶背着剑如树梢上的清风去了一趟矾楼,将赢振雄安排在哪里准备刺杀如烟的几个打手悄悄清理掉之后,便向南门出了城,在一家客栈中找到了此时正在疗伤的周君等人,然后交给了周君一张纸条。 知道那张纸条是宋青送来了之后,几人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便跟着红叶一起来到了江宁城中,为了不一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们扮着商人进了城。 进了城之后红叶便回到了私塾,周君等人在一巷口出处分别换了黑衣,然后往宋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也是在同时城中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巷口,房顶上不断匆匆而过的黑衣人也往宋府方向走了过去。 也是在这样的时候,赢振雄拖着受伤的腿走进了江宁城,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进城后不久就成了他最后一次再看到江宁的繁华了。 赢振雄拖着受伤的腿,为了不引起江宁城其他人的注意,他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街头巷道,在剧烈的疼痛中他没有停留下来,而是直接选择了去宋府,事情完成后跟宋青拿解药离开江宁,这是他最后的打算。 不管接下来他说的话宋府的人信不信这些他都不在意,只要自己能够走到宋府就足够了。 巷口中寂静无声,几个蒙面人影匆匆而过,他们分成两队每队两人,分别从赢振雄的前方和后方走来,傍晚的阳光将他们手中的军制手刀映出瘆人的寒光。 不知所措的赢振雄拖着受伤的腿,想要翻过高墙,此时几名蒙面人猛然冲了过来,手中的军制手刀如飞来箭矢,透着冰凉,赢振雄还没有爬上高墙便被刺穿了心脏“啊”惨叫一声便从空中摔了下来,他在地上滚落之时又是几道寒光刺入他的胸口中,这时他已经没有了叫声,口中吐着鲜血,他瞪着眼睛却看不见已经西落的夕阳。 半夜宋青醒来之后,他才知道了赢振雄被人杀害的消息,他知道此事将会随着赢振雄的死而拉开序幕,宋家危在旦夕,自己那个不怎么亲个父亲已经危在旦夕。 就在他还在为宋家担心之时,宋府附近发生了两伙人激烈火拼,火拼发生由于数名黑衣人想要想要越过宋家的围墙但是却被另一伙黑衣人发现,于是便开始厮杀了起来,厮杀蔓延到了附近几家商铺,有人在商铺里放了火,很快便引来了官兵。 在官兵到来后不久混乱才得以平息,黑衣人拎着自己同伙的尸体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宋家人自然没有将这两伙人的火拼跟自己联系在一起,一切都在正常的运作着。 第三十六章 宗师红叶 在宋府附近的火拼在官兵到来之后虽逐渐的平息了下去,但是到得这天夜里,陆陆续续从各方聚集过来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身着黑衣蒙着脸,远看时隐遁在黑夜之中,只有手中的月牙弯刀在月色映照下发出瘆人的寒光。 十几名黑衣人组成一对纵列沿着宋家的院墙匆匆而过,然后他们分成三组每组四人搭成三层罗汉,将一人送上房顶,然后由那人甩下绳索,将其余三人拉上房顶。他们脚踩着房顶上瓦片之间的隆起以免发生声响,然后顺着滑落到了走廊中吸附在房顶的横梁上,另外三名黑衣人则是滑落在了走廊中,房门被推开三名黑衣人滚进了房间内。 此时宋光国正睡得香,一把弯刀挑起蚊帐向他的脖子上伸了过去,脖子一凉他猛然醒了过来,黑衣人右手抓起宋光国一个用力他便滚在在了地上,眼睛在黑夜里看到了向他顶来的寒光,那名黑衣人伸头靠近他的耳朵:“账簿在哪里,不说我杀了你。” 宋光国被吓得不轻,直摇着头:“大侠饶命啊,小的没有什么账簿也不知道你们再说些什么。”他想要喊救命但是被黑夜中的寒光死死的盯在了那里。 “别装傻了,你想死就直说,外面是赢振雄的尸体,你想跟他一样肠子都要被挖出来抛在街上吗,我数一到三,要活命还是要账簿你自己选择。”黑衣人的手揪着宋光国的衣服,他的脸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身体有些抽搐。 黑衣人数到三那道寒光从他头顶上方划了过来像电闪雷鸣般就要劈中他的头顶。“在我床底下。”他大喊了一声,另外两名黑衣人迅速穿行到了床边,两人掀翻床底,一本金黄色的账簿赫然放在床低的暗盒中,黑衣人劈刀将盒子中的锁子劈断打开拿起账簿,揣入胸前,然后拍了拍正拿着刀顶着宋光国的另一名黑衣人。 也是在这时隐藏在屋顶上的高乔在屋顶上冲出一个大洞,手中剑宛如龙吟,分出七朵剑花,此时正在冲出房门的一名黑衣人被刺穿胸口,“啊”惨叫声惊动了整个宋府。 于此同时周君绕柱飞起,手中剑引出长舌,将一名正吸附在横梁上的黑衣人刺穿手臂,黑衣人滚落在地。 隐藏在横梁上的其他黑衣人纷纷落地,一人踩上肩膀向周君劈来长刀,长刀幻做细丝割断周君左边长袍衣角。 “小心。”李胜喊到长剑已经飞出手臂,向走廊呼啸而过,如箭矢一般飞快,那名黑衣人还未落地便被钉死在了墙壁上。 一名黑衣人如旋风一般向周君踢来,两名黑衣人在横梁上穿行,面朝下同时向周君刺来,周君愣在了哪里,身后吕胜一手挥着长剑,另一支手已经抓住了周君的肩膀,他不断阻挡着黑衣人的弯刀一边往后撤去。 另一边高乔被两名黑衣人围在中间,高乔踏柱而行,一名黑衣人手中不断放出五角暗器,暗器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另一名黑衣人的弯刀同时送到高乔胸前,“乒乒乒”暗器沿着柱子画出一条直线,高乔长剑已经刺出,如出笼猛兽刺破黑衣人的衣裳,五角暗器沿着柱子也飞入高乔的左手手臂,两人的鲜血一同迸出,高乔来不及拔出手臂上的五角暗器,便也被另外两个五角暗器刺伤后背,黑衣人与高乔“啪”的一声摔落地下。 两人在地上又换了一波腿脚,高乔右手拍地一个弹起回脚踢了过去,黑衣人的拳头也同时向他的胸口撞来,“噗”了一声两人像弹簧一般被弹开,五角暗器飞出碰到地面回旋向高乔飞来,被弹开的高乔手中长剑已经旋转而出,五角暗器被长剑回旋飞了回去那名黑衣人还未将其余手中暗器甩出便被五角暗器割断手掌。“啊。”惨叫一声。 高乔忍着来自手臂和后背剧烈的疼痛,手里的长剑撑在地面,黑衣人将手中的弯刀翻滚了一下映出月光闪了一下高乔的眼睛,弯刀在空中与长剑撞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身体一起撞出了房间。 “高乔。”被吕胜拉着不断往后撤的周君喊了出来。周君一个跃起踩在吕胜肩膀上,长剑呼啸而上将横梁上一名正在向他们劈来弯刀的黑衣人刺穿了脑袋,横梁上的黑衣人摔落在地上,挡住了地上正飞踢而来的另外一名黑衣人,几人堵在了一起。 在这空隙,吕胜和周君一个跃起跳到了高乔身旁,高乔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另外十几名黑衣人也越过走廊栏杆将他们三人围在了中间。 周君扶起高乔:“你怎么样。” 高乔捂着胸口摇了摇头:“你们想办法逃走,人太多了,我们的人在外面恐怕也被他们给堵住了,我受了伤现在走不了,我拖住他们你们快走。”高乔推了一把周君。 周君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杀气,吕胜举着剑背靠着两人:“你留下来就是死,我们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周君坚定的说着。 “太子殿下,你是武朝未来的皇帝,与高乔不一样,高乔生来就是为了效忠君王,太子殿下不可为了高乔而放弃了武朝千万的黎明百姓啊。武朝如今奸臣当道,你不能在这里丢了性命。”说着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还没有等他们说完,十几名黑衣人组成环状向他们围了过来。 “殿下,快带高乔走,我先挡一波。”吕胜手中长剑与整个身体横飞而出,如蛟龙出海一般刺穿最前方两名黑衣人的胸口,他在空中旋转飞出,两名黑衣人身体已经被劈开成了两半,数名黑衣人的弯刀在空中组成一张巨网划破吕胜的身体,他的身体上升长剑在飞舞如天女散花一般,将黏在在身上的弯刀和血迹甩了出去,“啪”了一声吕胜摔落在了地上,他的身体,脸,还有手臂都被弯刀划伤,他口中吐着鲜血。 “吕胜。”周君和高乔喊了一声,黑衣人手中握着弯刀,然后几人向前半蹲,另外几名黑衣人踩上肩膀一跃又组成一张弯刀巨网向周君,高乔扑来。 巨网落下的一瞬间,高乔飞扑将周君压在了身体下面,屋顶之上一个黑影如闪电一般高高跃入空中,在那张弯刀巨网的上空,才拔出了长剑,长剑宛如龙吟,分出无数的剑花从天而降,剑花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速度极快。随后空中黑衣人“啊,啊。”发出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嘭。”的一声无数的剑花刺穿黑衣人的身体,刺入地下消失而去,随之空中地面的黑衣人滚落在地“嗷嗷”的惨叫着。 红叶走了过去,拉起周君,高乔和吕胜一个跃起过了高墙隐遁在了黑夜中。宋府附近周君的护卫与另外十几名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他们想要冲到宋府中去,却一次次被挡了出来,到得空中一只响箭响起迸发出一朵火花,他们才冲出了黑衣人的包围,向城中黑暗散去。 躲在床底下的宋光国见黑衣人逐渐逃离,才像老鼠一样的钻了出来,他眼中含着泪水,见到大娘子时哭成了一个小孩。 宋光平倒是很奇怪,黑衣人到底要在宋府找什么,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宋家那本皇商账簿的消息已经完全暴露,黑衣人已经开始来到宋府来偷了,方才那两股力量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 更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都在宋光国的房间里,其中的原因宋光国没有说出口,面对宋光平的质问,他只是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些黑衣人要跑到他的房间里。 在宋光平离开后,宋光国抱着大娘子哭了起来:“娘,东西,东西被他们拿走了,我们宋家真的要完蛋了,娘怎么办,要是让爹知道,爹一定会将我打死的。” 大娘子张着嘴巴,她已经愣在了那里,原本她的计划就是利用这本账簿将宋青赶走,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玩火自焚倒是成了宋家的罪人。 泪水滑落的瞬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宋青抱着他的腿跪在地上痛哭着:“娘,你知道吗,国儿差点就被那些黑衣人给抹了脖子啊,娘。” 两人在房间里哭得浑天地暗,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院子中一名重伤却没有死去的黑衣人被带着家丁赶来的宋光平秘密的抓了起来。 待到审讯的秘密消息传到宋光平的耳中,宋光平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他嘴巴微微张开着,他微微张开着嘴巴,他的脑子里正想着什么东西,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东西。 那名黑衣人在威逼利诱之下说出了他们此次来到宋府的目的,他们几日前得到消息是宋家二公子用皇商账簿中的消息与人交换,并联合一名叫做赢振雄的书生找了人绑架一名宋家的公子,后来事情败露,赢振雄想要向宋家泄密,便被他们在途中杀掉了,今日他们便是来抢宋二公子手中的账簿的。 对于他们是那方派来的人,那名黑衣人闭口不谈。这消息传到这里已经让宋光平难于置信,被绑架的是宋家的公子,那是那位公子呢,为什么赢振雄要参与其中,宋光国要杀的是他的那位兄弟呢,一鸣可是他的兄弟再说了一鸣这几天一直在家好好的啊。 他的脑袋里还在转着,突然想到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已经被他赶出家门的儿子,是他被绑架了,他还击败了这场阴谋,逼迫赢振雄将账簿还在宋家和账簿内容被泄露的消息传给他,也是这时赢振雄被杀了。 只是差一步他就能避免了这场灾难,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跟他说清楚呢,或许他是怕自己不相信他吧,自己确实对他有所戒心。 这时他并不知道宋青受伤了的事情,只是心中突然对他有了些想念了。 第三十七章 真相 一番混乱过后,宋府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宋光平从房间了走了出来,他眼里含着泪水望向天空,天上的几个星星不停的闪烁着光芒,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声,然后往大厅中走了过去,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不久后所有人被叫道了宋府大厅之中,当初宋光平就是在这里将自己的儿子赶出了家门的,也是在这里他宣布了与宋青断绝一切父子关系的,此时他逼着眼睛正坐在上方,他的叔公还还在京城为宋家的事情奔走拼命,只是没有想到原本就不应该担心的事情却变成了现实。 他不知该怪谁,所以他只能怪自己,方才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用力的给自己来了一个巴掌。 此时大厅里宋家几个重要的成员也已经来到了这里,族长也被宋光平用马车请了过来,与其着在了大厅的最前方的椅子上。 好半响宋光平都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在思绪这什么,老族长年纪已经大了,在哪里坐了一刻便开始咳嗽,宋光平微微张开眼睛,看了一样老族长,他站起来向老族长拱了拱手:“此事关乎宋家的生死存亡,不得已烦请老族长前来,还望见谅。” 老族长摆了摆手:“无妨,光平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叔公不再江宁,如果能做主,老夫自然不会推脱。” 宋光平点了点头,转向了台下的众多宋家子孙:“今晚我想大家也已经猜到我们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江宁城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只有我们宋府还在装聋作哑,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我宋光平自然是要担这个责任的。” 台下的宋光国抵着头没有看宋光平,大娘子眼里含着微微的泪花,他时不时的抹着泪水。 宋光平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到:“光国不仅要担起弄丢皇商账簿的责任,还有一件事光国不得不再这里说了,就是我的儿子青儿。” 这时有人向上方投来疑惑的目光,堂下几个宋家子女开始叽叽喳喳的说着,“那个叛徒,都是那个叛徒把宋家害成这样的。” “宋城,你胡说什么。”宋光平怒骂道,然后他微微抬起了头:“原本我也与你们一样痛恨他,认为我们宋家到这样的处境都是他一手造成,可是今晚我错了,我们都错怪他了啊。” 宋光平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帮,将大厅中的每一个都笼罩在闪电的乌云之中,宋光国手中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依旧抵着头没有往上看自己的父亲。 “老爷,你是不是今天被那些黑衣人吓到了了,老爷要不先休息再说。”大娘子像是很担心一样的说着,就要走过来扶宋光平。 “你也闭嘴。”宋光平怒骂道,“你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大娘子被宋光平的这一问吓到了,她的手中冒着冷汗,口中吞吞吐吐的说着:“老爷,你也知道,那皇商账簿就是宋青偷走的啊,和那些贼人一起串联来偷走的啊,要不是老爷在大火中发现那块玉佩我们都不知呢,老爷你能错怪他什么。” “这我还要问你呢。”宋光平拿起茶杯一下子摔了出去,大娘子一下子没了声音。 “族长,今日皇商之事,是光平鲁莽冤枉了小儿,今天我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宋光平眼中已经微微湿润,他望了一眼宋光国。 “今日家里进了贼人,你们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自然就是为了账簿的事,因为那本账簿里面或许就记载着关于某些人的不法勾当,这些我们可以先放下一边不说,那大家都知道找那账簿在一个月前在宋家的一场大火中消失。当时我在大火中捡到了一块青儿他娘亲留下来的一块玉佩,也是因此我们断定是青儿跟那些贼人一起合谋来偷走了账簿,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还有贼人来到宋家偷账簿吗,因为那本账簿至始至终就一直在宋家里,那场大火只是一个陷阱。” 宋光国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大娘子倒是双目游离忐忑不安,她有些坐不住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和还是停了下来。 “有人趁着贼人在外面作乱,借机在宋家我存放账簿的书房里防火,为的就是要引我找到账簿的下落,然后再假装跟我一起救火,那日当我冲进去拿出钥匙要打开放有账簿的柜子之时趁机将我打晕,大火中我还以为是房上坍塌下来的横梁击,但是到了今天我才想明白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宋光平冷笑了一声。 “然后将青儿的玉佩放在哪里让我以为账簿是青儿拿走的,便将他赶出了宋府。”大厅之中已经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微微张着嘴巴。 “但是那人太狠毒了,让我们全都误会青儿了之后,为了永绝后患和自己的欲望竟然派了杀手要去杀青儿,还好青儿自人自有天象,不仅识破了歹人的阴谋还套出了账簿的下路,就威胁那人前来宋府报信,可惜那人在来的路上被人给杀害,不然今晚我们也不会失去账簿了。” “光平啊,你说的此人究竟是谁,万万不可放了他。”老族长颤巍巍的说着,宋光平点了点头。 “我想此事大家都应该还记得,当时书房里着火的时候,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就是他将我击晕然后趁机拿走账簿,同时加害青儿的。” 这时大娘子坐不住了:“宋光平,你怎么这么说你的儿子,当时是国儿冒着生命危险冲到房间里救你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你这个没良心的。”大娘子边说边哭了起来。 “我是不是误会他,你让他自己来说吧,这件事怕是你也脱不了干系吧。”宋光国平静的说着,堂下的其他宋家人此刻已经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冲击给冲得晕头转向。 此时宋光国一下此痛哭了起来:“爹,对不起,我对不起宋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鬼迷心窍,怀了妒忌之心,爹要打要杀我都认了,只是这事跟娘没有关系,爹,你从来都不喜欢三弟,可是自从三弟好了之后,你突然对他嘘寒问暖,国儿一时看不惯便出此下策陷害三弟,都是国儿的过,今日账簿丢失,国儿愿意用命换宋家一家平安,爹请将国儿送去官府吧。”宋光国边哭边爬着抱着宋光平的腿撕心裂肺的喊着。 宋光平一脚便将宋光国,踢开然后大声的喊道:“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你利益熏心,为了不让你的弟弟得到宋家的一点财产,你不仅设计将他赶出了宋府,你还要派人去杀他,要是你三弟心中仁慈,你现在怕是已经在大牢里等候问斩了。”宋光平指着宋光国的头骂完,一抬脚便踢了出去。 大娘子看自己的儿子被踢得滚在地上,哗啦一下子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呼喊着:“老爷,这都是我这个为娘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你放过国儿,我明天便带着国儿去吧青儿请回来,老爷你放过国儿吧。”大娘子的哭声响彻这个宋府,这时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宋光国更是哭得惨烈,见到自己的弟弟和母亲都哭成了泥人,宋一鸣也加入到了这一的行列中,只是他并没有哭,他只是跪着让自己的父亲原谅自己的弟弟。 宋光国闭着眼睛:“老族长,这逆子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不知老族长有什么想法。” 老族长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你叔公也说过,不管是青儿还是国儿他们毕竟都是宋家的子孙,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万不可送到官府上去,依老夫看就让大娘子和国儿去跟青儿道个歉,将青儿请回来,既然过了利益熏心自然就不能在掌管宋家的一切商业上的事情,就将国儿的那份交给青儿来管吧,这样也算是公平了,只是这账簿之事倒是难办了,宋家还得应当做好准备,如今账簿已经真正的落入贼人手中,宋家丢失账簿只是怕是要惊动上面的人了,到时候便是宋家被抽血割肉的时候了,叫大家都做好准备吧。” “谢谢老族长,谢谢老爷,我定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逆子,让他还敢干出这样伤尽天良的事情来,哦,明天我跟国儿还有铭儿甚至宋家的所有人用八抬大轿光明正大的把青儿请回来。”大娘子抽泣的说着。 只要不是被赶出家门,然后断绝关系这类的事情,他想都应该是个机会了吧,毕竟自己已经做到了这样的一个程度。 宋光国磕着头:“爹,老族长,国儿一定想办法将账簿从贼人手中拿回来的,爹你就放心吧。” 宋光平站在那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没有回应宋光国的话,他心中想到的就是自己那个被冤枉的儿子。 他突然明白了那日将他赶出门为什么他会如此的平静,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甚至连他闯荡了半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雨磨炼出来的人都不能具备的。 在这之后自己又去找过他几次,他没有怨气,他还记得他给过自己忠告,说账簿可能还在宋家中,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在胡扯,再到他被绑架陷于死亡的边缘他都没有仇恨过自己一点,还让那人前来报信,想到这些他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十几年不涉世事的儿子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或许是他真的恨自己,十几年前的那场暴风雨,她的娘死了,自己却不在身边,连他娘是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他在哪里哭了三天三夜,或许从哪时候起他就彻底心凉了,所以他就没有再将宋家看得那么重了,自己赶他出宋家,他拍着屁股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了。 自己以后该怎么弥补他呢,最起码不要再让他这样心寒下去了啊,但是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宋青不肯回到这个家里来。 他走到了门口,差了人将小月和柱子放了出来,都冤枉他们两他这样想着。 第三十八章 灾情欲来 宋家的审判一直到了深夜,宋光国虽然没有像宋青一样被赶出宋府,但是却也被宋光平软禁在了宋家之中。 守祠堂一年对于宋光国来说倒不是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倒是自己在宋家精心管理策划的一部分原本由他管理的商业资源一下子被宋光平给收了回去。 这对他的打击确实不小,商业上他的才能原本就与他的大哥不分上下,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和锻炼他们两兄弟未来成为宋家的接班人,宋光平不少下功夫。 甚至将宋家商业一分为三,宋光国和宋一鸣两人分别管理其中的两份,但是他们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要经过宋光平点头才能执行,宋光平倒像是小皇帝一般。 后来宋光国显现的商业才能倒是让宋光平对他们放宽了一部分的权限,他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然这一切在一夜之间就化为了乌有,他在大堂下撕心裂肺的呼喊很大一程度上就是为了留得青山,为日后崛起做准备了。 虽然当时自己是有这样的隐忍之心,但是到得此时他的权限被全部撤下之后,心中更多的是焦虑与绝望。 他这一输,输掉的可不仅仅是宋家三分之一的家业,更是输掉了他心爱的女人,皇商账簿已经被人偷走他不仅没有了筹码,甚至连在宋家的基础都化成了一场空。 他跪在祠堂,灰色圆圆的跪垫上双手杵在地上,就像一个即将被砍头的犯人一样垂着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不断滑落下来。 这时已经哭得眼睛红肿的大娘子拿着一个盒子装着写点心走进了祠堂,然后左右看了没有人影她才将房门关了起来。 走到宋光国的身旁,她半蹲在地上,手颤抖着拍了拍宋光国的后背,嘴角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儿啊,事已至此我们不能怪谁,都怪我们太不小心,留了破绽。” 大娘子沉思片刻:“儿啊你也不用为此一蹶不振,你想一下,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糟,最起码你并没有被赶出家门不是吗,这样就说明你父亲还是很看重你的,他这是在给你机会。”她抚摸着宋光国的头。 宋光国眼中的泪水一瞬间止不住“哗啦”便流了下来,他抬起头双手抱着她的娘亲痛哭而起:“娘,都是国儿的错,不应该派人去杀宋青,要不是他国儿就不会落到如此下场,还将家业丢掉了一半。” “儿啊,没事的,大丈夫就应该知错能改,以后小心便是了。哦,还有一件事娘必须要告诉你。”大娘子停顿了片刻,她伸手帮宋光国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国儿啊,吴家已经派人来,宋吴两家联姻之事彻底黄了,所以国儿不要再对吴家姑娘抱有什么幻想了,吴家不会将吴家大小姐嫁到我们宋家来的了。”大娘子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失意。 关于宋家丢失皇商账簿之事吴家也真正的确认了这个消息,对此吴家老爷立刻拍了板完全否决了这次联姻的事情,也是在这时吴家也加快了脚步对此做了一些新的部署。 不管这次宋家会怎么样,他都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壮大吴家在江宁甚至在全武朝境内的实力。 宋光国听到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他呆在了哪里,失笑非笑的样子,然后“啊。”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祠堂。 大娘子想要安慰他,但是却被他一手推开,他站起来缓缓的走到祠堂门口望着天空煽然泪下。 “国儿,你没事吧,不要这样,这样为娘的心里过不去,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是替娘背了黑锅,等会娘就去告诉你爹说这是我做的,国儿你不要这样。” 宋光国摇了摇头,又哭又笑“娘,你在找爹,爹之后说是我们串通好了的,到时候国儿依旧不能逃得过处罚,吴家依旧不会与宋家联姻,娘,你回去吧国儿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宁城数百里外的庐州已经连续下了几天的大暴雨,庐州原本地处长江下游,连日来的大雨让长江水涨船高。 庐州太守李进达连日来率领着护卫庐州的数千官兵在狂风暴雨之中拼死加固长江堤坝,现如今,长江之水已经涨到与堤坝齐高,深度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几米。 官兵们在堤坝一侧构筑木桩,每两米便打下一个高三米的木桩,然后将装有泥土沙粒的麻袋搬进木桩之中。 李进达带着蓑衣,在暴雨之中指挥这延绵的抗洪队伍,蓑衣已经完全被雨水浸透,冰冷的雨水让他打了几个冷颤。 一名护卫一边睁着伞一边扶着他沿着堤坝巡查过去,每到一处他都要高呼一声,让官兵们提起百倍的精神,可是没有人能提得了多大的精神,因为他们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 他们与长江斗了几天几夜,从十几米的堤坝到现如今的二十几米,他们筋疲力尽,甚至有不少人背着沙袋在登上堤坝的途中因为过度劳累而死去。 但是长江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它不断上涨,疯狂的上涨,堤坝也越筑越高。 李进达为了解决官兵们休息的问题已经向附近的州县等地方求援,并发动老百姓上到了堤坝上。 但是长江太长了,数万的庐州老百姓冒着暴雨连夜砍没了庐州附近的树林。 柱桩一个个的订在地上,高出地面数米的长江堤坝摇摇欲坠。 这时一个守城副将在雨中快速穿梭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大人,燕山坡那边应该往后撤兵了,怕是保不住了,现在官兵和老百姓都愿意过去,水已经开始灌出来,柱桩后面的泥土已经被冲刷干净。” “不可后撤,燕山坡要是决堤,我等连日来的努力将会化为泡影,严令下去筑高堤坝,惧不上者就地正法,快。”老人须发皆白,说出这话时整个身体已经颤颤巍巍要倒下的样子。 护卫扶着他,他摆了摆收,拔出腰间的长剑“走,去燕山坡” 老人在雨中交集的来到了燕山坡口道,几百官兵与老百姓此时正向燕山坡口道上方撤过去,看到太守走过来所有人都停在了哪里。 李进达冒着危险在众目癸癸之下登上了燕山坡的坝顶之处,他应力一挥手中剑便插在了地上,他面对着众人。 “所有人都听着,燕山坡是真个提防的重要关口,如果燕山坡决堤,底下数万正在构筑防线的官兵老百姓都会被洪水吞噬,整条防线将会在一瞬间被冲垮,城中的几十万父老乡亲还有你们的亲人都会被这洪水吞噬,你们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去送死。” 所有都看着他,燕山坡上的堤防微微摇晃了一下:“为了父老乡亲,我们愿意死在这里。”说完李进达搬起一个沙袋扔进了木桩之中。 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声呼喊,有的人抱起一块巨大的木桩便冲了上去,所有人都在幻想着这次的胜利的时候。 李进达听到了脚下传来到异样,他刚开始看到有一根木桩向后方倾斜了一下,然后是两根,三根,燕山坡上的木桩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向着一侧倾斜而去。 这一刻李进达的脸已经看不见一丝血色,他被这倾斜的木桩一下子带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有些无力的站起来,挥了挥手:“快走。”那声音撕心裂肺,但是在电闪雷鸣中瞬间消失。 没有人对着一瞬间的事情做出回应,他们抬头看着燕山坡上堤坝,然后地动山摇一般的洪水便已经来到了跟前。 “决堤了,完了。”有人在狂奔之时喊出了这句话,整条堤坝就像是一天巨龙一样搅动这身躯,然后站起来抖了抖身体,遁入了凶猛的洪水中,所有的人在一瞬间便被翻滚而来的沙袋,碎石,木桩洪水吞噬一空。 洪水吞没了整条堤坝上的官兵和百姓,然后慵懒的又将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吞噬殆尽,然后像是无数的巨龙赛跑一般向着数十万人的庐州城冲了过去。 大自然像是要夺回他们丢失已久的领地一般,疯狂的向四周肆虐着,人类就像蝼蚁一般被踩在了脚下。 燕山坡已经被洪水刷成了平地,无数的尸体静静的漂浮在洪水之中,他们曾经努力过,甚至就要战胜了水中的蛟龙,可是人心之间的堤坝一旦出现一点缺口,那在柔弱的河水是吞噬正片大地的猛兽。 河水之中老人的眼睛还在睁开着,暴雨不断的狂打着他的眼睛,但是他没有再眨过一次眼,手中的剑还在紧紧的握着,指着庐州城的方向。 大坝决堤的消息传到庐州城,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坐着美梦的人们瞬间便被城中逃亡的哭喊声惊醒。 还有半个时辰,洪水将会来到庐州,逃亡的人群就就像一条条大长蛇一般蔓延走去,马车拉着一箱一箱的物品东城门开去,留下的几百守城官兵没有能力维持城中的治安。 有劫匪趁机袭劫了几户人家并防火烧了房子,只是暴雨很快便将烈火扑灭,在逃亡的人群里有失散的孩子的哭声和大人找不到孩子的喊叫声。 所有的人都在经历他们人生的最至暗的时刻,绝望与死亡时刻环绕着他们,没人人能逃避得了。 燕山坡决堤冲死数千官民的消失也随着狂奔的战马飞向京城飞向江宁,马背上的传令兵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战马已经跑死了两匹,到了驿站跳上另一匹战马又飞奔而出。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这个可怕的信息传来,只是没有人知道庐州城竟然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尸横遍野,逃亡的大军就像为垂暮之年的老人一样,东倒西歪艰难爬行,不管是富人也好穷人也罢,他们都成了这天下已经掉落悬崖的绝望之人,暴雨在疯狂的吹刮着,像是想要在一瞬间将人群吞没一样。 第三十九章 剑宗 倾盆暴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逃亡的人群就像是一条长蛇一样蜿蜒曲折,一路上拖家带口的人们拼命的往各处狂奔而去,洪水就在他们什么,当他们越平地草原,在大山中不断寻找栖息地的时候,凶猛的洪水已经离庐州不住几十里的地方。 庐州城中的混乱到了现在已经基本平息,恢复了平静,但是却已经满目疮痍,一些贼人冒着生命危险一个房子一个房子的寻找着可能人们因为着急离开没来的及拿走的贵重的东西,数十个贼人骑着马,马背上已经坨这大量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贵重的瓷器之类的东西。 马背的李忠仁背上挎着到,看着几个下人正背着几张家具往马车上放他气得快要吐出血来了:“那个谁,你长每长脑子,带几张木头拿回去娶媳妇呢,看见了嘛后面大水里都是木头,你怎么不去般那个东西呢,赶紧跟我仍了,快去找值钱的东西,太大的也不要拉不走,大水就要来了,谁敢拿大的东西我让他自己般。”那个小人咧嘴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大哥,小弟过几天正好打算去那边讨个媳妇,这张桌子就留下,其他的我都给扔掉了。”那名叫罗大毛的小弟长牙五爪的指了指人群逃难而去的方向。 那些人群众肯定会有一些走散的姑娘之类的倒是后带上几个兄弟抓上几个回山寨做个压寨夫人也是不错的选择,李忠仁想了想呵呵大笑起来:“大毛,你这脑袋瓜子什么时候变得真没灵活了,好这张桌子你就带上吧,你自己拉着我不拦你,动作快点,把这些东西都拿走等会还要去找媳妇呢。” 马嘶鸣了一下,几十个小贼人大包小包的正不停的往马车上搬了上去,有两名小贼人却也是遇到了些许麻烦,两人闯进了一个房屋中,要拿走一把供奉在桌子上的一把宝剑,一名老人拿着菜刀就冲了出来,这一下倒是下了那两位小贼一大跳。 老人颤颤巍巍的护在宝剑的前方:“你们休想,老夫就是拼了老命都要护住这把宝剑,这把宝剑是我宋家的传家之宝,你们快滚。” 老人愤怒的喊着,刚开始老人拿着菜刀出来原本就有些瘆人,到得这是喊得撕心裂肺把两位小贼吓得灰溜溜的就逃走了。 两人慌张的跑到了李忠仁前方一下子语无伦次的说了起来:“大哥,那边房子里有个疯老头子,哪里有把宝剑,小的方才进去没有带武器,就赶紧跑出来向大哥报告。” 李忠仁手中的马鞭一下子“啪”了一声就打在了那两名小贼人的身上:“废物,要你们有何用,连个老头子你们都打不过,我方才还想着让你们去杀几个人抢几个老婆回来呢,看来都是孬种啊。” 这是马边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山贼冷笑了一声站了出来,一拳就将两个人打倒在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转头望向马上的李忠仁:“大哥你稍等片刻,小弟这就给你取来宝剑,也让大哥过一过宝剑配英雄的感觉。” 李忠仁点了点头,那魁梧大汉陀着大砍刀便像那个房间里走了过去,此时老人已经拿去宝剑藏在了房间之中。 “师父啊,徒儿为你守这把宝剑已经有五十年之久了,你说将来让我将他送给一个真正的能用得了这把宝剑的英雄,可是徒儿等啊等就是没有等来这样的人,如今天下已经打乱,徒儿决定带着他离开庐州或许能找到能用得了这把宝剑的英雄。”说完老人双膝跪地扣了三个大响头。 那名魁梧的山贼很是不爽的将大砍刀从肩上放了下来,他仰着头甚是高傲,左手摸了摸一下自己的鼻子:“糟老头准备将宝剑交出来,不然让你噼里啪啦的死翘翘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们做山贼的也是很有义气的,很仁慈的,只要你把剑乖乖的拿出来,我保证不动你一根头发,不然我拆了你这房子。”然后山贼哈哈的笑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山贼挥舞了一下大砍刀便将老头的房门给劈开,房间木头年久失修这时被大刀一看便被劈得粉碎。 山贼走了进去,他没有看到桌子上的那把宝剑,然后他又大骂了一会:“老头是你自己寻死的不能怪我哦,我知道你就躲在房间里,那我就来了,等着我不拆烂了你这老骨头,看你还硬气。”山贼大摇大摆的拖着长刀走到里面房间的门前,他从门缝里往里看了一眼“咔嚓”一声老人手中的剑,从门缝里刺出快如闪电,正在望着门缝望着的的山贼便被刺瞎了左眼“啊“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山贼一直手抱着眼睛不停的往后退一边喊叫着,须发皆白的老人手中的剑宛若游龙,惊若翩鸿,白色长袍空灵飘逸,老人在空中扶了一下长须,长剑微微挑起便已经挂起一阵飓风,山贼被飓风旋抛到了空中,老人脚轻轻着地如蜻蜓点水一般,一个跃起,手中剑时长时短,时快时慢,时有时无“呲“了一声然后飘向后方落地。 宝剑已经插入剑鞘之中,那名山贼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飞出屋外,散成了碎片,山贼的大刀断成数段掉落了下来。 李忠仁的马惊了一下,嘶鸣起来,方才发生的一切让数十人的山贼愣在了哪里,李忠仁咽了口口水,望了望地上散落的身体碎片:“剑宗吴剑邪。“有人惊讶的喊出了这句话。” 李忠仁摇了摇头,脸上冒出一滴冷汗。 “管他是什么剑宗什么的,你们几个给我上,吧宝剑给我抢过来。”李忠仁喊道,十几名山贼向屋子里靠了过来,一道身影呼啸而起,瞬间落在十几名山贼的身后。 十几名山贼回过头来“啊”居举着刀冲了过来,老人扶着银白的长须已经退出了几米远外,一名山贼的身后,那名山贼挥刀暴起“老头拿命来。”大刀排山倒海一般,横飞向老人,此时老人身轻如燕,几个后退变已经躲过了大刀他手中长剑也早已经到达了那名身体正往老人倾斜而来的山贼,长剑刺穿了山贼的左肩“啊”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另外十几名山贼也很快围住了老人,老人往上旋转跃起便将两三名山贼刺死在了长剑之下,见到三名同伴倒在地上死去,几名山贼开始害怕往后撤,两外几名山贼脚上像是长了铅一样根本就走不动,李忠仁看着,双腿拍了一下马,战马飞驰而至,老人宛如清风踏墙而走。 “拿命来。”战马飞快的跟着老人的脚步,李忠人手中的刀劈在老人身后的墙壁上,刀跟老人的脚步只差一步之遥。 待到墙体的尽头,老人转身手中剑如出穴之猛虎,张开凶猛獠牙,“嘭”李忠仁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老人在身后十几步远处落了地,几十名山贼呼喊的跑了过来,扶起地上的李忠仁,李忠认捂着受伤的手臂,跨上了战马。 “走,快”几十名山贼便灰溜溜的往庐州城外逃了出去,李忠人骑着马边跑边回头看着身后长衣飘飘的老人,眉头仅仅的皱在了一起:“他奶奶的,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几十名山贼拉着几辆马车慌慌张张的回到了山寨中,山寨中的二当家的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满脸胡茬的看着李忠仁拉着一大推东西而没有一个女人时他走过去向李忠仁抛去了一个藐视的眼神,但是很快便又笑呵呵的走上去。 “大哥回来啊,带着这么多东西。” “妈的,今天出门没有烧香,倒了大霉了,在庐州城里遇见了个硬茬差点没有把我杀了,折了几个弟兄,不过还要值钱的东西来回来了不少,这些东西也够我们花一阵子了,里面还有很多,只是大水已经快来了怕是下不起了,等大水已过,我们再去搜刮一波。”李忠仁胯下马走了过来。 罗大刀一脸疑惑的看了一下李忠仁:“大哥,到底发生什么,十几个兄弟还让人家给欺负了吗。” “二弟有所不知,今天碰到了一个老头,没想到剑法如此了得,简直不是人是神了。”两人说着一起往山寨中走了过去。 “我听他们说是剑宗吴剑邪,二弟你有听说过此人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这吴剑邪是什么来头。”说到这时,罗大刀已经张开了嘴巴,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们遇到了剑宗吴剑邪,这吴剑邪是武林中最厉害的剑术大师,他的剑十里之内无人能够逃过他的剑气,今日大哥遇到他还能完全回来那真是万幸了,此人作为武林中剑术大宗师,却在他的师傅过世后隐没在了人世间,却没想到是在庐州,他一出山怕是要引起武林一片争斗啊。” 罗大刀说完,李忠仁倒是愣在了那里,他的后背微微的渗出了一丝冷意,随后又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安全的回来了。 回到山寨后李忠仁又恢复了活力,他走向高台,望向台下的众人大雨还在下着,拉回来的东西正在被卸下马车,他转头望向罗大刀。 “二弟,我竹山寨自创立以来已有十几年之久,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断受到官府的清剿围堵,是弟兄们用他们的生命才让竹山寨得以存留了下来,如今连老天爷都开始帮我们了,你看见了嘛,燕山坡死的官兵就有上千之多,如今又给我买留下了庐州,大水即将到来,那些逃难的人必将逃亡江宁等地,我们可以在半路上设伏,抢些人回来。” “这几十万的难民他们逃不了多久很多都会被饿死,走到江宁必定会引起巨大的混乱,如果在发生疫情,江宁将很快变成一个死城,那时我数千弟兄可以先取庐州为基地,然后再图谋江宁,到那时我等霸业必成。” 李忠仁说完,罗大刀满腔热血哈哈的笑了起来:“好,我们终于要出这口恶气了。” 第四十章 天地不仁 大雨依旧再下,汹涌的洪水已经扑进了庐州城中瞬间漫灌整个城池,洪水沿着城门奔流而下,冲垮了无数的房屋,在房屋中不肯撤退的老人们在水中挣扎着,然后隐没在了汹涌的洪水中,大雨冲刷着屋檐,城中只有老人凄凉的惨叫声。 庐州城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在燕山坡固守长江堤坝的官兵,百姓的尸体随着洪水冲进了庐州城中,大水冲过之后平静的水边飘着已经被泡得发白的尸体,庐州的天空已经没有了光芒,一切都像是已经死去了一样。 只有狂风还在吹刮着还没有倒下的树木,但是树上也已经被暴雨打断,压断,树叶已经被狂风卷走,就像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摇摇晃晃的站在这个天地之间一样。 庐州城中已经被大水淹了有两米多高,城门被汹涌的洪水冲得东倒西歪,河水中漂浮的尸体有点的推挤在了房屋的地下,逐渐的开始腐烂开来。 一夜之间整个庐州已经是一片腐臭味道,地狱的血池已经打开,接下来等待的就是收割了。 浩浩荡荡的逃难大军已经分成了无数的小分队各向着不同的方向逃难而去,一些人在逃难的过程中经不起暴雨的洗漱而丢了性命,一千多名官兵在以名为李晔的副将带领下不断的向各地行进着。 李晔是庐州太守李进达的儿子,自小习武,李进达原本也不想让他来接任自己的衣钵,然后便将他安排到了庐州守军中当了一名副将,在李进达率领着几千守城官兵前往燕山破构筑堤坝防线时便将防务庐州的任务叫给了他这个儿子。 之后李晔率领着一千多名官兵艰难的维护着整个逃亡队伍出了城,一路上暴雨连连,数十万的延绵的队伍,他们一千个人已经难以支撑得住人群的混乱,有加上一路上不断得的有人生病然后死去,一次次的引发混乱。 到得这时数十万的队伍已经分散成了十几个小队伍逃离而去,他们也只能用着一千个人护卫着多达七八万的队伍向江宁方向缓缓的行进着。 浩浩荡荡的逃难大军在离开庐州的第三天,这支七八万的逃难队伍便开始发生了一下混乱,因为他们走不动,实在是走不动,如今虽然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但是离开了庐州境地之后,雨是下得越来越少了,这时一些人便开始停了下来,而一些急着赶往江宁的人则责骂那些停下来的人拖他们的后腿,后来就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几个富商一车子的黄金白银金银首饰被人从后面掀翻,人群在雨中便开始疯狂的抢了起来。 那名富商不停的呼喊着,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等到李晔率领着几名官兵前来时那名富人的一车子东西已经被混乱的人群洗劫一空了,那名富人哭着喊着让李晔帮他主持公道,李晔只是摇了摇头便骑着马离开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听到了那名富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是他不想帮,他只是想现在怎么也找不回那一车子的金银首饰了吧,大雨还在下,一些年纪大了的老人已经熬不住,在家人的一声声痛哭之中逐渐的死去,死去的时候他的家人也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没有办法,走了两天连遮雨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就呢,连年轻人都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啊。 也是在这时不远处的山坡上李忠仁率领着两千名山贼已经在这里等了数个时辰之久,他们从竹山贼马不停蹄就是为了截住这一大队赶往江宁的难民,他们将要在这里得到他们所有想要的东西。 见到前方突然湖出现了两千多人的山贼,数万人的队伍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李晔骑着马不断嘶喊着让人群保持住队不要慌张,然后不停的调动军队开始在前方集结过来。 两千多人的山贼其中大部分都是步兵只有几十匹战马站在前方,而庐州守军李晔的手下全都是守城步兵,此时一千多人已经列出六七八个每个有一百多人主城的方阵,雨依旧在下,战马上的李晔不停的狂奔在各个阵列之中“弓箭准备好。“阵列中间的弓箭刷的已经举向了空中。 山坡上的李忠仁笑了笑:“看见了嘛,他们就那点本事,看他们已经快要被而死的样子了,兄弟们,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冲啊。“看着对面官兵摆出着这个方阵他心里很是不爽,两千多人还吃不下你一千多人了,况且自己这边的人可都是吃饱了喝足了才过来的,那些难民,那些官兵简直就是老弱病残啊,逃亡这么多天没有停下来过,还天天淋雨,不死也已经残废了。 “冲,吃了他们。”李忠人=仁喊道,两千多人很快便已经冲下山坡,李晔拔出长剑刺向整个天空。 “保持队形,弓箭手准备。” 山贼人人身上披着蓑衣从山坡上就像是洪水一般不断的像他们逼近而来,李晔盯着前方的人群,一名士兵因为紧张由因为这两天来的急行军身体一时间抽空便倒了下去,整个方阵便开始出现了些许晃动。 “一百步。”一名战马上的官兵说着。 “八十步” “五十步了将军。” 李晔在雨中眯着一下眼睛。 “放。” 刷了一声箭矢飞入空中与雨水混成了一体,山贼已经到达了跟前,然后前面的几名山贼被箭矢穿透了身体“啊”惨叫混入人群的死伤生。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战马上的李忠仁已经率先达到了方阵之中,两名山贼笑嘻嘻的冲入方阵很容易便撕开了一个决口,身后的无数的山贼也在不断的涌过来,那些方针中的士兵因为体力不支,那里是山贼的对手,一名山贼大刀刚劈开一个士兵便哈哈笑着扑向了另外两名士兵,由于地比较泥泞他一下子没有站稳,滑倒在了地上“奶奶的。”两名士兵的长枪已经宋了过来,刺在了他的衣服上,他心中一喜大刀砍断士兵的长枪顺着长枪来的方向划了过去,那两名士兵想抽回长枪,但是已经来不及使力便被大刀劈成了两半。 鲜血瞬间洒满了真个山林李忠仁快马已经撞上了李晔的战马,两人瞬间倒地,李忠仁撕牙咧嘴的笑了笑“你的狗命交给我是你的荣幸。” “小贼休得猖狂。”长剑破空而出与大刀碰撞在一起,在空中闪出火星,两人又相互对换了几刀。 李忠仁往大刀上吐了口口水,眼里漏着杀气,他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已经急行军了两天两夜的小子竟然还能跟他对上几刀,他的刀法谁不能书武林第一,但也算是学到了精髓所在,方才那一刀刺出原本就是属声东击西,却很快被他识破,一个甩剑便被他轻松化解。 心中想着,附近的山贼已经和官兵杀红了眼,一些已经在地上扭打了起来,更多的还是守军的方阵被冲垮然后被上百的山贼追着打的场面。 李晔自然想不到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守军竟然在一群山贼面前这一狼狈,他的心一松,李忠仁的大刀破空飞出,他踏雨而退,在空中不断格挡着飞来的大刀。 在他落地的片刻,箭矢从他的身后飞来,向李忠仁袭来,“搞偷袭,我要你的命。”箭矢撞在大刀刀身掉落了下去。 而山林中的厮杀也很快就见了分晓,两千雄壮的山贼突然袭击了在暴雨中行走了两天两夜的一千守城官兵,战争打得不到半个时辰,一千多的守军便溃败而逃。 树林中守城官兵的伤亡还在增加,更多的是在逃亡的时候被追上来的山贼给杀死,溃败的官兵与杀红眼的山贼很快变引起了数万人群的大溃逃。 一匹战马飞驶而来战马上的官兵一把抓住李晔的肩膀一个劲便将他甩上战马之中,随着战马的一声嘶鸣向树林狂奔而去,山贼的骑兵也纷纷前去追赶,但是被李忠仁给挡了下来。 “你们想干嘛,我带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去追官兵的,看见他们了吗去追那些才是,记得,金钱女人,哦除了大妈。”李忠仁在雨中舔了舔手中的刀,脸上早已经挤满了满意快乐的微笑。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啊,这些官兵简直连自己的这些吊儿郎当的山贼兵都不如,这一刻他真正的看到了整个武朝的外壳下的东西,然后他看了看那些逃亡的人群扔下的东西,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变得更加的强大了,只要这数十万的逃亡大军到了江宁,那江宁就近在迟尺了。 他翻身上马冷笑了一下便加入了掠夺的盛宴之中,一些富商为了逃命扔下一车车的金银珠宝,那些山贼看到这一路延绵的金银珠宝都瞪傻了眼,山贼的骑兵则是不断的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年轻的女子,和一些正在逃亡的抱着东西的人员,大刀不断的挥舞着,每每经过人群,都高喊着“留下行李就下命,拿走行李不要命。” 山贼的战马不断的飞奔而过,一千多人的山贼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在人群中掠夺着一切,这一切都太轻而易取了,他们甚至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李忠仁在大雨中看着这一切,这一千多名的山贼抓了很多女人,那些女人挣扎着被放在了马车上,他们都家人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李晔带着几百米溃散的官兵,时不时的从丛林中杀过来,但是又被山贼于弓箭还击,山贼与老百姓混在了以前,李晔的部队不能使用弓箭,每次被山贼的弓箭还击后官兵的伤亡也立刻上来。 步兵的冲锋被山贼有效的拦截,山贼的马队对于李晔的官兵来说是致命的武器,每每马队过来官兵们就会立刻溃散,好不容易组织起来都进攻在山贼面前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子一般。 为了救下那些被劫掠的女子,李晔亲自带着一百多人的官兵发起了死亡的冲锋,但是最终还是被山贼的马队吞噬而去。 第四十一章 城门关 山雨欲来风满楼,江宁城已经收到了来自庐州方面的消失,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有大批量的官兵登上了城楼,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数十万的难民的涌入,江宁太守杜延庆登上了城门苦思了片刻之后指了指城墙外的一块空旷的地方。 “不能让这数十万的难民进到城里来。” 一件破旧的房屋中,几个人影来回忙碌着,有另个人影是躺在床上,一个人影倒是能偶尔坐起来看着不远处等端着药走过来的红叶,他笑了笑,然后接过药碗,周君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俩要是这样我们可不想在这里疗伤了,高乔,我们院子里自己搭个茅草屋也行,现在真是有点受不了了啊。” 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的高乔使了一个坏眼神,然后有气无力的咳嗽起来。 “咳,把肺都咳出来了你,高乔尼也是武林中的高手吗,怎么这么不经打,你看我就没有什么事,我还是一打五呢。”他明显是把赢振雄业也已经算了进去。 “哪有你这么比的,人家高公子对付的可是个个都是杀手中的杀手,你的那个也就几个文弱书生和三个疯子。”红叶嘟着嘴调侃的说着,这时高乔倒是笑了起来。 “宋兄弟,你说我们都是病中之人,何必相互为难呢,你看红叶姑娘都不帮你了,你说你是不是很衰。”他学着宋青的话说着,自从红叶带着周君三人回到这个破旧的院子了之后,宋情就一直叹息,说是又破坏了他与红叶姑娘单独相处的机会,经常说自己真是太衰了,整个江宁都没有一个人跟他一样的衰过。 此时的吕胜伤的比较重,他的身体有数道很深刀疤,周君帮他敷了药之后,他便躺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了,这是听着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吵着,他醒过来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让宋青等人愣了半秒,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高乔你起来,把我们的吕大片护卫扔到外面去,吕大片护卫身上的肉已经成了一片一片的了,还敢在这里嚣张,高乔你起来啊。”周君笑着喊道。 高乔无奈的摆了摆手:“公子,我连我自己都挪不弄我怎么扔他,我连一只蚂蚁都打不过了现在,真是衰啊,你行你来吧。”然后几个人有笑了起来。 红叶也是无奈,没想到她这一下山就整天跟着一帮男人在哪里瞎混,宋青受伤已经数天了,她离开青崖寨的时间也已经很久了,想来爷爷应该很担心她的吧,这样想着,江宁城中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和混乱声。 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红叶和周君一个转身便向门外跑去,红叶踏着墙体身体很是轻盈便已经到了房顶之上,周君摇了摇头便是恨无奈,他只能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有战马在城中飞驶而过的身影,大队的官兵正在向各个城门中汇聚过去,地上巡逻的官兵敲锣打鼓的边跑边喊着什么。 房间里的三人相互对看了几眼,之间房顶上的红叶已经跃上另一个房顶向人群走了过去,在打听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便又折返而回,此时周君也已经回来。 “庐州发生灾情,长江决堤,数千官民已经被洪水淹没,整个庐州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数十万的难民正在向江宁城袭来,江宁太守已经下令将会在这几日之内关城门。”红叶便说着边走了进来。 几个人已经一时愣在了哪里,周君站在门口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定是有人在长江堤坝上动了手脚,真是可恶。”他第一想到的就是整个长江堤坝在暴雨中决堤很大一部分应该就是有贪官污吏挪用了筑坝的银两,才会导致长江在庐州附近决堤,现如今数十万人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心中的愤恨便又多了起来。 宋青倒是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周君几眼,然后望向了红叶,好像有什么话又说不出来一样。 待到这天傍晚周君走了出去,他才勉强地站起来跟红叶坐在了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两人并肩坐着,宋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今局势有了些变化,我也没有想到,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我受了伤,现在已经算是个半残废了,想要走也走不了,庐州难民已经快要到达江宁城,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让那些难民进来,倒不是说什么道德上的问题,只是几十万的难民就算那个太守打发慈悲让他们都走进来。 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他们会因为饥饿,没有地方睡觉而吵起来,会有狠多人死去,到时候江宁城就会彻底的沦陷。”宋青说的这些,一旁的红叶倒是没有说话,她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天空,乌云已经将天地笼罩了起来。 “所以城门一定会关,城门已关,就得几天十几天,,又或者数月都不一定,你离开青崖寨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相比这里青崖寨更需要你,这里有周兄弟在所以你也别担心,这几十万的难民走来,我想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一定会去青崖寨去找你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时红叶已经眼眶湿润,她的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她没有看宋青,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看着前方,” “你要救这些人,你总的先救下自己吧,你都伤成这样了,再说了宋家的事情恐怕你什么也做不了。”红叶担心的说着,然后眼泪流了下来。 她知道没有办法劝说宋青不要去做那些事情,至于宋青的能力她是看到了的,只要是他想要去做一件事就要拼了命的将这件事做出来。 宋青笑了笑原本想拍一下她的肩膀安慰一下她,然后手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其实我能做的事情倒是不多,也就学着书生的样子动动笔说上几句话,至于能不能被人家完全接受那已经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些事我们看不惯才会去做,做了自己心里会会好受一些,至于结果会怎么样。 要死多少人,几万还是十几万都死了,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该做的做了也就不会再为那些人眼中揉沙子了。”他原本就不想涉及哪些东西,自己原本想着来到这个时代最多就是走走看看,然后再安度余生这样也就罢了。 到得这时几十万人摆过来心中的恻隐之心还是让他稍微动了动,他笑着想着“那就尽一份责任吧” “我这边你自然不用担心,你回去之后还有很多的困难要面对,在这些日子里我希望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活着。”宋青眯着眼睛看了前方。 “好,我听你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会活着,还有你你也一定要活着。”两人像是在相互发誓一样做了一个重要的承诺。 等到周君从外面回来,三人才知道了红叶即将要离开的消息,倒是让周君感到了些意外。 “我原本还想着要拜红叶姑娘为师父呢,让红叶姑娘将她这精妙的剑术教于我等,真是可惜了,红叶姑娘为何要冲冲离开。”对于红叶突然要离开的消息,周君更多的是惋惜之情,高乔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宋青讲出来因为城门要关闭,红叶已经离家许久怕是引起家人的担心,所以才要突然匆匆离开,这时所有人才表示理解。 “周兄,红叶姑娘走后,我们几个残疾人就吧命交给你了,我想着洗衣做饭的事情就够你忙活一阵子了,你就别想着偷懒了我跟你说。”宋青调侃一番倒是惹得高乔哈哈大笑的便是了期待之情。 只有吕胜皱着眉头表示了反对:“怎么能让公子干这种粗活。” “那就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我们的这位大肉片吕兄吧,他最是为周兄弟着想了。”宋青说着然后吕胜白了他一眼,然后假装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到得第二天早晨,红叶背着行囊走出了院门,宋青拄着拐杖送她走到院门跟前,两人相视而望。 “记住我说过的话,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活着等我。”宋青轻声的说着,红叶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又在院门前聊了一,更多的时候是红叶讲了一些关于青崖寨上与爷爷的事情,房间里的三个人看着他们在院门前腻腻歪歪的然后直勾勾的瞪着眼睛表示很不爽的神情。 “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办一下,你拿着这封书信去一趟唐家,然后把他交给唐家的老爷。”两人说了些话然后红叶便离开了这个院子,在走到不远处时,她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一看门前的宋青,然后笑了笑便消失在了前方的视线中。 红叶拿着宋青给他的那张纸飞快的往唐家过去,然后她跃过围墙走了进去,唐家的院子虽不大,但是也够典雅很是好看,走到一个花园处,这时她才被一声惊叫愣在了那里。 唐若兰身边的小玉看到了她,边叫边跑着走向了自己的小姐,这时听到叫声的护院也都纷纷拿着木棍赶了过来将红叶围在了中间,红叶抱着剑看着她们。 “我受人所托前来将这张书信交与你们老爷,无意要伤害你们。”红叶说完,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能否劳烦跟你们老爷通报一声。” “我爹他出去了,城中发生了些乱事,爹被太守大人给叫去了。”唐若兰说着。红叶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女子,然后沉默了片刻。 “莫非这位便是那位仙子,唐若兰姑娘吗,好吧,都是一样的,就由你转叫你爹吧。”红叶将纸片交给了唐若兰,然后一个转身便离开了唐家,最后离开了整个江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到这里了。 第四十二章 赈灾 红叶离开江宁后的第三天,随着逃难大军的陆续到来,江宁太守杜延庆下令关闭了城门。 到的这时城门外已经集聚了数万的难民,他们都已经饥肠辘辘,望着关闭的城门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着。 江宁城的赈灾行动也已经启动,提前进入到城中的难民倒也是被分在了一块空地上,但是哪里并没有什么遮挡的地方,就是一个露天的避难场地。 江宁城的赈灾粮仓倒是还很充足,短时间内倒还能支撑得下去,只是时间一长随着难民数量的增加,必然也会很快耗费掉。 其实最令江宁太守感到害怕的还是,数十万的难民一旦到达这里,就算不让他们进城将他们阻挡在城门之外,但是一旦因为饥饿和死亡降临爆发疫情,那江宁城外将会变成人间炼狱。 疫情一旦爆发不能及时阻止,那这几十万人必将会在可怕的疫情中全部死去,几十万人没有人能给他们看病,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甚至疫情会蔓延到江宁城中,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疫情一旦蔓延到江宁城中,虽然江宁城中还有军队进行镇压,但是一旦镇压不住那江宁城中城外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这几日杜延庆可以说是愁容满面,他着急了江宁城中各方的人前来到太守府中一起探讨关于江宁赈灾之事。 太守府中黑压压的一片已经集满,已商人为代表的宋家,吴家,赵家等主要人物,还有明公,唐公等人,他们分坐两边,上方端坐的是杜延庆。 “我想诸公也已经知道,这次是我江宁城遇到的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危机,现在城外已经聚集了将近十万人的难民,在加上已经进了城的几万,还有正在赶来的十几二十万人的灾民。”说着他沉思了片刻。 “再过几日那些饥肠辘辘的灾民将会全线到达我们江宁,如今上报的转令兵估计也已经到达京城,但是要等京城的赈灾物资到来怕是已经生变。 几十万人没有住所,没有大夫,有些人为了逃命甚至钱财都来不及拿走,又或者在半路上已经被人洗劫一空,我想诸公也应该能够想象得到我江宁将会遇到什么。” 杜延庆说着然后看向了坐在明公身边的唐公,他点了点头。 “唐公,对于此事我等该如何应对。”杜延庆问着,只见唐公要站起来,他便挥了挥手。 “大人,草民在京城为官之时,也曾遇到过一些地方出现灾情等状况,但是大人也知道灾情迅速,而朝庭收到信息,决定赈灾或如何赈灾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最后才会拨下赈灾款项,所以草民认为应当立刻开仓放粮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至于后面人会越来越多怎么办,这些都是一个难题,按照以往灾情发生的情况来看,这些人怕都要经历一个场生死考验了。” 杜延庆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开仓放粮,官府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老夫今日请诸位来就是要先解决这样的事情。” “大人,你说到我们倒是理解,这粮食吗要还要有的,只是大人你想,这是几十万人不是几千个人,放进来没人给一个馒头就能喂饱的事情,我们就算将江宁城中的所以粮食拿出来,不出一个月便也被他们吃光了。”一名做米商生意的老板说着,然后众声迎合着。 “明公你对此有何看法。”杜延庆看向明公老人。 “延庆啊,其实老夫最担心的还是这个疫情啊。”老人身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几十万人,挤在城外不肯走,他们有些也已经走不动了,一旦爆发疫情那便是人间熔炉,要是染及江宁城中百姓,怕是我几十万江宁父老乡亲都要遭殃啊。” “不如将他们驱离江宁,这样才是防止疫情传入江宁的最好办法,除此之外老夫倒想不出什么办法。”明公低着头,对自己的说法表示了无奈之情。 台下很多人都便是支持了明公的说法,自古天灾面前,在疫情面前,无非都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你能做的就是在尽可能不被波及的情况下给那些难民一点点帮助而已。 “明公此言既不等于杀了那几十万的难民,明公乃饱读诗书之人,这天下大道自然也比我唐谋懂得多,弃几十万百姓于城门不顾,这是什么,明公此能心安。”唐公已经无法忍住心中的怒火和无奈。 杜延庆摆了摆手:“唐公不必如此,明公也只是说出其中所向,我武朝定然不会弃几十万百姓于不顾。” “诸位,天灾无情人有青,关于振灾之事我自然会有安排,先下令开仓放粮食,你们都是江南中的大户人家,希望你们也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这些难民度过难关,至于疫情这些事情,我武朝有相应的赈灾条令,照此实行便是,其他的事情也只能随机应变了。”老人微微闭上了眼睛。 到得这天傍晚老人从太守府回到了家里,唐若兰才将早上红叶将宋青送的那张纸条拿给了他。 老人此时已经心烦意乱,这城门外的几十万人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他摇着头打开了那张纸条,然后他愣住了,纸条上写着几个大字。 “赈灾琐事,望唐公速来相见。”落款是宋青,后面附着地址。 老人面带喜色的站了起来,纸上不过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老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一样:“我怎么望了他呢,兰儿走,碰爹走一趟。” 唐若兰一脸疑惑的看着老人:“爹怎么了,去哪里啊,这么晚了,娘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不吃了,回来再吃,我们去找宋公子。”唐智说完便走了出去。 唐若兰一脸的懵的跟在后面,唐家的马车飞奔而出,向着宋青所在的院子飞奔而来。 此时的院子里院子里周君正在厨房中东奔西走,房间里的高乔正在和吕胜下棋,方才被宋青杀了个片甲不留了之后就拉着吕胜起来给他出气,吕胜也是无奈,满身的伤痛还要被他给予精神上的折磨。 宋青此时正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乌云,不知道红叶怎么样了,她已经回去三天了现在已经到哪里了呢。 她应该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的事吧,毕竟这些时日天灾人祸的,回到青崖寨后又会怎么样呢,希望她能平安,到时候自己这边的事情弄完就会去找他了。 这样想着,突然门口一两马车飞奔而出,周君快速冲出来,高乔也已经握剑在手,宋青笑了笑站了起来。 “别怕,应该是唐公了。”宋青拄着拐杖一撅一拐的走了过去,们外传来几声敲门声,他打开院门。 “啊。”唐若兰看着手上缠满了白色绷带的宋青,她愣在了哪里,宋青笑了笑:“唐姑娘不必惊慌,本大侠最近为民除害杀了几个小贼,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唐智笑着点了点头:“宋贤侄真是,没事了就好,这几位是。”唐公指了指周君几人问道。 “在下姓周,这些都是我的弟兄,我们跟宋兄弟一起杀贼不幸受了点伤便在此疗养。” 周君学着宋青的语气说着,被宋青白了一言,便笑着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来。 唐若兰若有所思的跟着走了进来。周君给两人倒了茶便看了一言唐若兰,然后给宋青竖了一个大拇指:“这位便是宋兄弟那日六花诗会上盛赞的仙子吧。”周君说到。 唐公看了看唐若兰然后看了看宋青,“哈”两人便都笑了起来,唐若兰一时间红着脸低下了头。 “宋贤侄的诗真是秒啊。”唐公说着。 “今日应太守邀请前去商量关于振灾之事,老夫也是方才才到的家,兰儿才将宋公子对书信拿来,老夫这才急急忙忙前来。” 听到唐公去了太守府商量关于振灾的事情,周君立刻提起了兴趣:“唐公,这几十万灾民该如何解决啊。” 唐公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灾民之规模前所未有,太守已经召集了江宁各户要求他们施粥振灾,官府已经开始开仓放粮食了,只是怕撑不了多久,要是撑不到朝庭的赈灾粮款,怕是要死很多人了。” 关于这些他也是知道的,几十万的灾民,一个小小的江宁城怎么能够顶得住,要是在加上疫情,怕是连江宁都要被搭进去了。 他的心中更多的只是无奈很愤恨,为什么朝庭的动作会如此的慢,但是他也知道武朝国库已经空空如也,这几十万的百姓怕是等不来朝庭的赈灾粮款了吧。 一旁的唐若兰心中也有些迷茫,自己也不能怎么办啊。 “得到宋贤侄的书信老夫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就是想听听贤侄对此事的看法。”唐公说完看了看宋青。 宋青笑了笑:“其实晚辈也只是想向唐公说说自己的看法,至于能不能用,这些还得唐公去做决定。” 唐公倒是很好奇,这个貌似会写诗又迷恋武侠老爱干一下奇怪事情的年轻人,他对于这些东西究竟能够涉猎多少。 要是放在几个月前,或者家宴之前,要是宋青叫他来谈论这些东西他怕是不会这样的好奇的前来到吧,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来,但是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倒是对眼前的年轻人是越看不透了,所以他还是很期待的了。 第四十三章 赈灾良策 在几人的疑惑中宋青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封面什么的倒是没有,他将其递给了唐公,然后周君围了过去。 “啊。”唐公微微张开了嘴巴,此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小册子里的第一页便已经此次赈灾所有东西罗列了出来。 册子中关于如何管理几十万的灾民都写得很是清楚,他在他那个时代是有见过那些重大灾难后一下的现代管理方法的,还有赈灾运筹方面的东西他也是一一罗列了出来,然后结合江宁的情况做了一个统筹的部署。 唐公和周君看着然后时不时的点头又摇头,遇到一些不明之处便又问了起来。 “其实整个体系要运行起来并不难,重要的还是要有人起到引导作用。在江宁城外按照严格要求给这几十万人一个住的地方,我们没有这么多木材也没有时间给他们盖房子,所以只需要帐篷就足够了。 帐篷要怎么建,一定规划好排水的问题,帐篷与帐篷之间要挖深排水沟,将所有的帐篷都连起来,不能再下雨时有积水,这样的话就算遇上连续的大雨也能保证水排的出去,这样人就会很难生病。 管理方面,从这些难民中找些声望高的人或者能力强的人组成执法队,为的就是不让真个灾民陷入混乱之中,一旦有人铤而走险一定要公正的给予惩罚,杀一儆百。 除了这些,还要定期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告诉他们,他们并不是没有人管,官方朝庭正在管着他们,粮食有的是,执法队要给他们以安全感。 还要一点就是他们会生病,生了病怎么办,所以要集中全城大夫待命,在灾民区建立一个医务所,让他们知道生了病应该去哪里看,而不是等死。 最重要的还是卫生问题了。”宋青倒是说了一些关于细菌然后怎么会使人生病的东西,几个人认真的听着,高乔在房间里听到这些,也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首先要统一构筑茅房,茅房最好健在有水流的地方,这样会很方便将排泄物排走也不至于有恶味,一定要注明不能让他们喝生水,生水中有细菌很容易使人生病。 一下动物的尸体一定要及时掩埋,谁都一样见了老鼠的尸体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将这些尸体拉倒统一的地方掩埋起来,这对于整个赈灾计划很重要。 如果有人看见了老鼠的尸体认为那不管自己的事情,那整个灾区都会变成这样,到处都是尸体的腐臭为,这样疫情就会爆发,如果地上有一只老鼠的尸体被看见了所以人都能意识到这是关乎自己生存的东西,所以自觉的将其掩埋,这样才能有效避免疫情的发生。 死了的人怎么办,一样不得久拖,找地方埋了便是, 要是有人出现了发热高烧不退或者其他不是普通的病,已经要将他们统一搬入隔离区,在病情确认之前不得与其他人接触,当然很多人会认为隔离区就是死亡等待区,不我们要做给他们看,隔离区要有专门的大夫给他们治病,这样他们会放心,他们都家人也会放心。 这些东西要落实下去会很难,但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宋青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老人愣在了哪里,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其中的统筹管理等等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单单卫生这一块,每一个细节都被串联了起来。 听到宋青说着无奈的话他连连摇着头:“唉,那几十万人是在菩萨哪里积了德了。”旁边的周君,唐若兰,高乔也都沉默在了哪里,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前的这位抱着当大侠的跟他们一样的年轻人,倒地是有什么样的深度,那些诗如果只是证明他才文学上的才华之外,那眼前这本小册子。 难以想象的东西冲击这他们,周君拍了拍宋青的肩膀:“宋兄弟,你有次才华能力为何不去当官照福百姓呢。” 宋青倒是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才华,就只会这些,能不能用我也不知道,要是能用到最好,要是不能用,诸位也自当我是狂妄之人便罢。” 唐公摆了摆手:“宋贤侄是否对这朝堂有所不满,才会大隐隐于市,不可为国出力。只是你这赈灾条款一出贤侄怕是躲不过了啊。”老人知道他不肯入朝堂定是有其原因,但是这赈灾条款一出天下人都会记住他的啊。 他笑着站起来拱了拱手:“其实这正是晚辈所担心的,唐公,晚辈无入朝为官之念,只是心中恻隐之心才写下了这东西,这东西你尽管拿去,晚辈只有一个请求,就是不要将晚辈说出去。” “为什么,外面打人都看不清,都说你是沽名钓誉之辈,可是你就是有才华啊,你不仅会写诗你还救了这几十万的人,兰儿替公子感到委屈。”唐若兰委屈与不解的说着。 宋青点了点头:“唐姑娘,在下也已经说了,在下只是想当一个闲云野鹤,自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多谢唐姑娘关系。” “宋兄啊,你让我说你怎么好呢。”周君摇头说着。“宋兄是否在朝堂里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才会对这朝堂心灰意冷呢。” “那倒不是,我十几年都待在家里,连唐家大小姐都把我当成宋家的下人,我哪里还能得罪过什么人。”说完,这时唐智转头过来看了一下唐若兰,然后哑然失笑了起来。 几个人又围绕着这本小册子讲到了深夜,唐公才与唐若兰踏上了回唐府的路,一路上唐智也是时不时的露出几分笑容。 有了这份赈灾条款,城外的那几十万人也该能活下来更多的人了,他无法形容他对宋青的看法,心中更多的也只是疑惑罢了。 “爹,宋公子为什么不让说是他写的呢,兰儿不懂。”唐若兰抿着嘴看着自己的父亲。 “兰儿啊,你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兰儿啊,这位宋公子深不见底啊,爹原本也只是以为他不过是诗才了得,今日他拿出这个东西,确实是无人能及,他的见识不可能像我们想到那样,十几年不涉世事,相反很有可能他早已经看清楚了这些东西所以他装傻来十几年。” 老人说着,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儿:“兰儿啊,宋府今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证明他他心性已经超乎常人,他离开宋府不过就像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已,这就说明他不在乎这一切,所以爹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宋府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错怪了他,正准备将他接回去呢,不管怎么样,我看宋公子对你也有意不如借这次机会,将这么亲事定下来,将兰儿交给他爹也就放心了。” “爹你说什么呢,人家哪有说对兰儿有意了。”唐兰儿害羞的说着,脑海里已经飘到了那一个个画面的跟前。 是啊他们是与这样奇怪的方式相遇,那就是缘分,到这次江宁围城或许也就是老天爷安排给他们都必须要珍惜的东西了。 自己也不讨厌他,如果要她选她是愿意这样选下去的,还有那首诗,原来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啊。 这首诗她是时常会看到,还有他以前写的那些东西,她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看着看着就抱着睡着了。 但是她还不确定宋公子究竟对她是何以,如果真如诗中说写的那样“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她第一次于女儿身见他然后他就写下来了这首诗呢,心中也是很高兴了。 “爹,宋公子有侠义之心,他见人常说他喜欢那些武功的东西,江湖上的武林中的是他所喜爱的东西,这样说来宋公子怕是不肯安于一隅。”唐若兰有些焦虑的看了唐公一言。 唐公倒是笑了笑:“不见得,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宋公子他喜欢的有分寸,此次宋公子说是他跟着那周公子行侠仗义受了伤,一爹看应该不是这样的,宋公子啊生性淡泊不愿将自己摆的太高,所以有些话只是听着当玩笑便可。” 唐若兰点了点头:“爹,那接下来这东西应该怎么去做呢,太守会不会不宜理睬。”唐若兰有些担心的说着。 唐公沉默了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今夜便去求见杜大人,趁着心中还记得这些,不可等到明天,快些希望能救下更多的人了。” 马车快速的回到了唐家,唐若兰下了车,但是唐智并没有回去,一名马夫驾着车将他带到了太守府中。 此时的杜延庆还在凉亭之中苦思冥想,焦虑难安,城外的难民已经陆陆续续的过来,朝庭也还没有任何回应,此事怕是传令兵在回来途中遇到暴雨或者其他的事情耽搁了。 他这样担心这,随之才听到了唐公深夜来访的消息。 方才心中苦闷无处述说,这时看到唐公前来,心中倒是有些高兴,他喊人将唐公请了过来。 两人行了李,坐在了凉亭之中的石凳上,杜延庆笑了笑:“杜谋此时正好有话想对唐公说,不料想唐公便已经到了这里来,杜谋心里甚是高兴。” “大人,草民前来只是有些东西想要送给大人。” 见他唐公两手空空并为拿什么东西,杜延庆疑惑着问道:“唐公莫非想到了什么好的对此。” 唐公摇了摇头,脸上确实很严肃:“不过,有人想到了。” “哦。”杜延庆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动的说着。 “唐公何不快些拿出来,如果真能解决此事,他杜谋定要亲自登门为天下老百姓感谢他。”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唐公将东西拿出来。 唐公从衣袖之中拿出来那本小册子:“大人,就在这里面了。” 杜延庆急不可耐的翻开看了起来,然后他的眉头一皱,胸中有些起伏,一瞬间眼泪突然涌现而出。 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拿着这本小册子:“唐公啊,这几十万的人在菩萨哪里积了德啊,此册子究竟是哪位高人所写,我自当亲自前去拜访,请他出山,江宁,庐州,甚至这天下的老百姓都要感谢他啊。” 唐公摇了摇头:“大人,这也是草民想要做的事情,此是此人生性淡泊不愿涉及世事,他特意嘱托草民不可将其性命告知他人,草民也只好为了这几十万人答应了他的请求。” 杜延庆点了点头,然后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个响头。 夜晚还在流淌着,两人在凉亭之中一直探讨到了什么,风拂过江宁,这天下要大变了啊。 第四十四章 不同景象 在江宁城关闭数日之后,几十万的难民集聚在了江宁城墙之下,杜延庆采纳了唐公带给他的那本册子里的内容。 到得今日他已经召集了几十名江宁的郎中,然后让他们在城门之外的一个集聚地驻扎了下来。 对于构筑一个整齐划一的难民住宅区,守城的官兵已经动用了数千,由于人手不够,一负责做宣传工作的人员也开始在难民营中发动人群前去帮忙。 在得知官府正在为他们修建避难所之后,很多人更多的是感激,一听到官兵们辛苦的为自己搭帐篷人手不够,很多人都是热情高涨的前来帮忙。 也是在这时关于难民的治安队也开始出现了模型,有难民和部分官兵组成的难民治安队人数也已经有五六千人。 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维护难民营区的治安,一些关于卫生方面的管理也是由他们严格监督执行,不久前就有几名男子应为不按照规定在公共茅房上方便被治安队发现,然后抓了过来,在难民广场中心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也是在那时很多人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不再是那样的流离失所了,他们现在并不像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没有管,也没有地方住,帐篷搭建的速度在人们的帮助下盖得非常的快速,但是要满足几十万人都能安排进去那确实是很难。 十几万的难民就像是一推推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围着江宁城的城墙环绕开来,十几万人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且庐州城中已经是尸横遍野,他们能在这里找到家找到安全,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万幸了。 他们甚至没有想到,江宁城会这样的对待他们,一些老人,看着官兵与民众一起忙碌的盖着帐篷时,心中倒是有些触动,他们活了几十年,或许也经历过不少的逃亡的时候,原本官府对于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管的时候就会发点粮食,要是不想管,你在哪里死都不会有人管你。 但是这几日确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他们都会聚在一个广场下面听一些关于怎么讲究卫生,将么避免生病这样的东西。 很多时候他们都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他们不需要在意,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懂这样的东西,但是那些台上的人都会很耐心的跟他们讲着这些东西,喝生水会生病,这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他们当中也没有几个是大户人家,家里都是在地里干农活,口渴了就走到河边张着嘴巴就喝,祖辈也都是这样喝了几百上千年。 到了今天他们听到这些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治安队的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就有不少不怎么听话的人跑到河边喝了河里的水,其中就有人生了病,郎中的诊断也已经证明了一点,在广场上又开了会对这些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刚开始的时候难民中有很多人不是很理解,那些穿着白色衣服,带着白色口罩的人为什么要将他们的发烧的孩子给抱走,他们甚至与那些郎中发生肌体冲突,但是在治安队来到后,事情也很快得到了平息。 率先建立起来的两个公共医院在整个难民营的后方,后面一点的一些房子是用来隔离病人用的,隔离的病人并不是被一个个的关在房子里,他们可以走出房门,但是要时刻带着口罩,最前方那一排的房间中共有几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到两个的郎中和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的治安队员。 在经过第一排房子里的郎中确定哪些生病的人应该被放在那一层的房间里,最严重的已经确定位患有一些很容易传播的病情后,他们会被全身上下被白色的衣服包裹的治安队成员或者郎中带到最后面一排的房子中。 为了应对突发状况,最后拍的帐篷已经搭建了将近有三万顶,那些人被带到最后一排后每天都会有郎中过来给他们把脉,送药这些。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多被隔离起来的人的情绪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们知道他们来到这里并不是没有人管他们,而是为了他们家人的安全,为了这几十万人的安全着想,这样他们心里就安慰了许多。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所有对这些还有所怀疑的人渐渐的开始看到了江宁给他们带来的希望,也是在这样的时候很多人都开始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官府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很是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身为武朝人的一份感动。 秋风呼呼的吹刮着,已经年过半百的杜延庆他身后是唐公,明公两人,就这样老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城墙,他想要看看那片被难民们成为神奇的地方。 十几万人就这样的像是充满了希望一样,热火朝天的正在建设他们这个临时的家,老人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最终登上了那片城墙,城墙上旌旗猎猎。 城墙上的老人眯着眼睛看了看下方的人群,没有人看到这巍峨的城墙上老人感动的眼睛,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夕阳。所有的人都把希望放在了眼前的东西,却很容易忘掉默默的在远处为他们奉献一切的夕阳。 夕阳已经落下啊,很多的时候他能想到的是这个国家甚至江宁城未来的样子,如果整个国家都像眼前的这些人一样吧努力当做是他们未来的希望,然后怀着感恩的心激情澎湃的加入到为这个国家的强大做贡献的浪潮中,何愁国不强又何愁北边有强邻呢。 “唐公,老夫真的很想见一见那位义士,要不是他这十几万人怕已经尸横遍野,哀鸿遍地了啊,还有他培养的这些说书人,哎,真是可惜了啊,他对着仕途却不敢兴趣,否者老夫愿意将此身份交与他,将这江宁交与他啊。”杜延庆长叹了一声,眼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他看了看身后的唐公。 “唐公啊,你究竟是如何认识此人的,由此好友真是此生不负了,老夫真的很有心想见他一面,当然不是想让他出来走仕途之路,只是想见见他交个朋友也好的啊。”杜延庆脸上充满了期待之情。 唐公倒是点了点头:“大人,草民。” “哎,你我还需大人,草民相称吗,唐公不必如此强调自己,以后便叫延庆就可。”老人哈哈的笑着拍了拍唐公的肩膀。 身后的明公也点了点头:“唐公对谁都不会像对待太守大人这样恭敬了。”随后三个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杜大人,这小友心性放荡不羁,随心随性对江湖武林之类的倒是很感兴趣,也是因此在几日之前便受了些伤,不宜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是有所苦衷,那些说书先生,都是那位小教于小女然后小女代为转授,大人想要见他这几率怕是很小。 这并不是说小友看不起大人,只是他有他的因由,还望大人见谅,要是大人坚持要见他,不如改日我向他劝说一二看能否成行。” “唐公不必为此担心,我杜延庆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既然不便老夫便不再强求,只是不知那位先生现在伤情如何了,药材我府里倒是留了些备用的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毕竟现在药材已经很紧张了,后面自然还不知道会不会爆发疫情,但是现在的生病之人也是很多,所以城中的一些药店已经被官府收购进了一些以防备用。” “那倒不必了,我那位小友所需的也并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现如今世面上的药铺还是有许多的。” 然后几人便看了看不远处广场的台子上有一小说书人拿着一个画图板边说边画着一些东西。 “明公有何感想。”杜延庆转头望向明公老人,老人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的上钩,笑意也参含其中。 不远处的难民中突然一处发生了一些的混乱,然后几个治安队员慌张的走了过去,三人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些疑惑,杜延庆招来了一名官兵让他下去打探消息,当那名官兵回来报告此事时令三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事情起因是因为一名男子帐篷中进了一条蛇,那名男子将蛇杀死之后,自己偷偷的在房间里扒了皮生了火烤蛇,那名的内脏竟然扔进了水沟之中被附近的几名邻居看见之后便开始争吵了起来。 那男子因为吵不过便想要动手打人,也是在这是治安队就赶了过来很快那男子便被治安队勒令捡起排水沟里的蛇的内脏,灰溜溜的拿去掩埋场地掩埋了起来,那男子还涉嫌在房间里生活被拉到了广场上教育了一番,治安队的做法引起难民的欢呼声,更有意思的是那几名试图阻止男子乱扔东西的人还被表彰每个人送了一张表彰奖。 听到这些三人都非常感慨,甚至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些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也因为有自己的参与其中而自豪不已,如果照着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江宁城外的这些难民就会很快能平安的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他们也就能死更少的人了吧。 “明公,唐公我等皆见证了一个了不起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未来他们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比起以往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啊。”老人感叹倒。 唐公和明公两人也是点了点头,远处的广场上正在进行的是卫生和纪律方面的教育,听到人很多,他们都认为这是关乎自己活下去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没有懈怠这样的东西。 虽然江宁城已经开放粮仓但是粮食的紧张还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得到的。 只是这十几万的人也都明白江宁官府确实在给他们想办法,这样的困难也就不仅仅是属于江宁官府,所以他们也就默默的在心中感谢官府为他们所做的这些,即便每天只能喝着两顿粥饭也很满足。 第四十五章 无能为力 自从宋青将那本小册子交给了唐公之后,唐若兰就像是变成了宋青的小跟班一样,她没有都来到这个院子里,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宋青将那些怎么培训的技巧一一的给唐若兰说了一个遍。 原本唐公是想找一个他信得过的下人来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被唐若兰一马当先的抢了过去,对于她自己是女儿身这个身份她倒是笑了笑说自己有办法解决,然后她就光明正大的在自己的爹面前穿起了男装打扮。 此时她来到宋青这里就是向她讲述关于在他写的赈灾条款的实施情况,当说到一切都开始慢慢的便好时,她甚至都有些激动不已,还向宋青提及了关于江宁太守都激动的想要见他这样的消息。 送青也只是笑了笑表示了无奈,他自然是不能去见太守的,要是见到了,那老头又不像唐公这样熟,一旦说了出去又要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对于那些像他被扣上沽名钓誉这样的帽子的麻烦事他是一百个不愿意在碰了。 如今整个计划已经推行的很不错了,也取得了一些很好的结果,只是关于粮食的问题上一直就处于不叫不利的境地,面对着城门外十几万的人需要吃饭这个问题,江宁城中一些米店已经进行了多次价格的调整,米价被一步一步的抬高起来。 官府开仓放粮的这几天,米价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路飙升,甚至连现在生活在江宁城中的老百姓都已经买不起米,因为灾情来得突然,自己也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米价被太高的同时已经慢慢的开始影响到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针对这个问题杜延庆能想到的就是动用手上的权力去向米店施压,但是那些店铺就像是河中之水一样,你用多大的力他就会反弹多少。 几道命令下来,城中的一些米店竟然关门谢客停止售卖米等粮食,这让杜延庆甚是头疼,他没有想到,官府开仓放粮之后会引起这样的反应,那些米店的店铺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要么就是大家一起抬高价格,要么就是在政令下达之后就收了米关门停业,我不买了官府也管不上的吧,反正现在那些难民是吃不上自己的一粒米的。 对于这个问题,明公和唐公都已经有所探讨,现在已经是将近冬月,一旦米价按着这个速度涨下去,就算城门外的那十几万人有多大的希望,想来他们也很难能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了。这已经不算是天灾而是明明白白的人祸了,不管是哪一种受苦的依旧是城门外的或者城门内的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 不知道他们究竟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赢得这些东西,但是这威胁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到得这时唐若兰愁苦着脸问宋青怎么办,他也zhi’shix笑了笑,他对此或许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吧,他想这些东西就让它们去折腾吧,死了人他们也就看到他们自己所做的事情的丑陋和多么的令人发指。 想要迎得这场战争,并不是像他这种没有什么绝对权力的人能够办成的事情,这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调动的范围,这些事情也就只能交给杜延庆自己琢磨了吧。 唐若兰坐在宋青的身侧,她一身的男装打扮,远看之时两人更像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弟,这几天唐若兰可以说是每隔两天就会跑过来找宋青汇报或者请教一下培训着方面的东西。 高乔和吕胜的伤也在慢慢的好着,但是他们对于唐若兰跟宋请教的那些东西并不怎么上心,只有周君一个人在惊叹这几天以来的成果之余,还会更加的去关注一下细节方面又或者接下来的困难。 “宋公子,你说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过这个冬天啊。”唐若兰看着宋青,这时周君走了过来,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像是非常认真的说:“依我看就应该拉几个米店铺的来办出来杀他们一两个以儆效尤,也就没有人乱抬价了。”官府政令他们都不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周君的拳头狠狠的排在了桌子上,宋青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要冷静一下,这时周君也才平静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宋青:“宋兄弟,这些东西也不能怪官府,官府管得了整个江宁城的人,却是管不住那些畜生,更管不住那些畜生的心。”除了这些最令他感到不安的就是灾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却依旧没有收到来自京城汴梁的任何反馈,他们就像是被除了江宁城外的说有人都遗忘了一样。 太守杜延庆已经连续多次派出了传令兵奔赴京城,可是就是没有带回来一点点有用的信息,更多的就是让江宁坚持住的消息。 他原本想要自己亲自启程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将这件事弄成了这样,难道京城要放弃这十几万人了吧,想着他微微的张开了嘴巴,然后后背一凉。 武朝朝堂已将腐朽不堪,成了那些贪官污吏们的人间天堂,自己的父皇有这么的信任童贯,要是童贯在这其中动了些手脚怕是要让这十几万人走下地狱了。 武朝积弱多年,国库已经亏空完毕,那些贪官污吏恨不得挖穿国库的墙壁,又怎么可能将这十几万人看在心上,他们只需在那封送往宫里的情报稍微美化,弱化几句便不再这么的吓人,那也就不会有什么灾情的发生了。 甚至龙椅上的皇帝都会认为那只不过是某个地方下了些与,然后某条河不小心掉了一块石头漏了下水,而那些死去的官民或许是咎由自取,他们守城不利,还白白的将自己的性命给搭上了。 宋青看了看满脸惆怅的周君,倒是笑了一声:“要做这些事情会很难,没有绝对的权利根本也做不了这些事情,冬天就要来临,谁都知道这样的事情,所以米价被抬升也早就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只是正如说之前所说的,有些事情我不想做太多,毕竟那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说我怎么不仁也好我也不会说什么,总之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现在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实力。” “宋兄都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我等自然不会再要求宋兄怎么样,只是我想我们是否可以一起为这间事情尽自己的力量,就算这份力量很卑微,也正如宋兄以前说的那样,自己不过是想让心里好过一些罢了,我想这些宋兄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宋兄在顾虑些什么东西。”周君拍了拍宋青像是要安慰他一样。 他点了点头,然后望向远方,自己不经意间来到了这个地方,原本想找个机会赚点钱然后就找个安静点的自己也喜欢的地方度过余生,zhi’shim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写这些东西出来无非就是自己心中的一些恻隐之心,所以他才会将其交给了唐公并教唐若兰这些东西。 教完这些东西,或许自己还是要走的,去青崖寨的吧,他这样想着,粮食的问题他要是去做了真的就有可能成了这个时代的人们记住,或许会是很可怕的仇恨将会伴随着他的一生,他实在不想惹这样的麻烦。 如果官府能解决好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不能那也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时代,自然那些事情就跟自己无关了。 “宋公子,你说捏有绝对的权利是指什么,江宁太守的位置吗。”唐若兰问道,宋青倒是愣了一下,周君也愣了一下啊然后哈哈的笑了出来。 “那宋兄就多虑了,如果将宋兄所做的这些事情上报给朝廷,朝廷能给宋兄的可不这区区的江宁太守要多得多了,只要宋兄原因,我便想办法给宋兄弟办到。” 我的乖乖,弄个官当被他说得这么容易,在这个时代当个官是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呢,或者想要走后门吗,看来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确实身份不一般。 他心中想着然后笑着伸出手敲了一下唐若兰的额头,唐若兰被这拖入起来的动作给惊呆在了那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然后脸颊便红了起来。 “倒不是这些,要做这些事情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所以我现在没有,我也做不了。”宋青说完,周君也一脸懵的站在那里,他知道宋青口中的钱并不是说几个白银黄金这么简单,而整个的赈灾不都是因为钱的问题吗,想要粮食没有钱哪来的钱,而现在又要花更多的钱买粮食。 他知道他们最困难的就是钱的问题,如今宋青又讲到了钱的问题,更让他们感到绝望了。宋青点了头:“所以我说很难的吗,不然也不会这样了不是吗,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那也是要看实力,没有实力说出来的这些都是空话而已。”宋青说完摆了摆手,然后走进了房间,看到高乔正在看着他,他只能以微笑应对了。 唐若兰倒是愣在哪里半天,然后又走进了房间趴在宋青跟前:“那你就把那些还没有教给我的东西通通都交给我吧,我现在就想学呢。” 宋青倒是笑了笑:“唐姑娘你这是想一下子把东西学到手好抢你师傅饭碗啊,这样可不行,这些东西都是要一步一步来到,不能老想着一下子吃成了胖子。” 宋青停顿了一下,看唐若兰一脸可爱的表情笑着:“再说了,我全都交给你了,你一学会就跑掉了,那我身边不就少了一个貌美如花的秘书了吗,我可不能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好事啊。”然后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宋公子你,我不理你了。”唐若兰嘟着嘴表示被欺负了。房间里的高乔也笑了起来。 “这小子泡妞倒是有两下子。” 第四十六章 流民 江宁城的在突然增多了几十万人后从一开始的混乱又逐渐的恢复了些许平静。 宋家还在为着账簿的事情紧张的忙碌着,在闲瑕的时间里,大娘子带着宋光国来到了那个废弃的私塾,只是他们到哪里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们不知道宋青已经在宋家进了贼人那晚就搬离了哪里,大娘子跟宋光国有一丝的高兴。 倒是宋光平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就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一样,宋家关于皇商账簿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他们不知道那本账簿已经在了宋青哪里。 那日在宋府高乔在宋光国的房间里突袭杀了那本怀揣着账簿的黑衣人后来黑衣人拼命的追杀他们也是为了此事。 在被红叶救回来之后宋青便将账簿藏了起来,这本账簿他倒是看过,里面内容跟其他的账簿也没有什么区别,按周君的回答就是里面的最不同的就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人名和账单流水记录。 周君等人拿到这个账簿之后也就明白了武朝数十年来甚至百年来为什么国库会一直是空的了。 不仅岁币是一方面,官商勾结也是一方面,只是这商品并不是指宋家的商品,而是指从宋家出来后所接手的下一家商户。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账目周君长叹了一声,宋家给朝庭的布料等价格竟然被一层层的太高,当这些东西被送上朝庭上的皇帝手中时账目价格已经比原来的高出来十倍之多,一年一年下来多少贪官污吏滋生在这本账目之中。 皇帝手里的账簿竟然是翻了十倍的账簿,这是多么的胆大包天,无法想象,而在这条链上已经构筑了一条坚固的腐朽集团。 他自然可以想到是谁在控制着这条链子,也正因为如此,此时的他不能立刻回到京城中去,不知道有人为了毁掉这本账簿在他回去的路上布设了多少的死亡陷阱。 在加上高乔,吕胜也都受了伤,为了防止被黑衣人找到,他们才不得已离开了宋家的那个废弃的私塾,这也就使的真个宋家都失去了他的消息。 除了忙皇商账簿的事情外,为了挽回宋家的地位和声誉,这日来宋光平主持这家丁在宋府门前开设了施粥救济点。 这几天在城中的几万难民也都纷纷来到宋都门前领一些馒头之类的吃的东西。 更多的时候他们也就能一天能吃得到一到两顿的粥,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吴家虽然也算是江宁第二富商但是每天施的粥,已经是稀的不能再稀了,难民根本就吃上多少很多时候只能端着这碗中只剩下几粒米的稀粥然后直摇着头。 江宁的唐家也在门前施粥,虽然唐家不算富裕但是唐家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花了些钱每天还能领到两个大馒头。 很多难民也是两眼泪汪汪的从吴家往宋唐两家跑着,但是这已经进来到江宁城中的难民来说,官府的要求就是让他们在十日自主到衙门口登记相关信息好安排他们出城与城外的十几万难民们住在一起。 他们在江宁城中没有居住的地方,自然就会散落在江宁个个地方中,这样要是他们生病又或者发生了能转染的疾病,对于管理起来确实有很大的难度,要是威胁到几十万人的江宁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这天的下午已经忙碌了一段日子的宋光平,来到了自家门前的施粥之地,哪里人群拥挤,宋光平心中烦闷,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拿起铁勺便开始也帮忙起来。 他一瓢一瓢的舀了,排着大长队的人群,手里拿着破碗有些焦虑的等待着往前走,队伍的前方只有一个大桶,那个大桶里的粥飘着一股股的香味。 宋光平的身侧是一名家丁,而在左手边是另一列长队,那个队伍主要是发放馒头之类的,想要吃馒头就要拍哪个长队了。 此时给人群发放馒头的是宋光平的大儿子宋一鸣,父子俩一左一右的发放着,他们的心中自然对这些难民是同情的。 从这大水来了之后他们就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要去往何地了,但是他们又不能做什么,在异国他乡他们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他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没有地了,生活就像是失去了希望一般没有了意义。 迷茫与得过且过让他们开始变得慵懒,但是江宁城中的同情心认可了他们这种慵懒,原来没有了田地没有了家园还有饭吃。 宋光平正一个个的接过队伍中人们手中的碗,也是在这时队伍里有几个人为插队的是争吵了起来。 宋光平挥了挥手便是这里还有很多粥,每个人都会得到他们应有的一份,后来队伍中便又平静了下来,宋光平满脸笑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那边。 两队人加起来总共一万多人,宋光平和宋一鸣像是在比速度一样两人相互看了一样然后“哈”的笑了起来很是欢快。 人群中一名瘦弱的男子走到宋光平跟前他端着碗在手中被送到了宋光平跟前,宋光平正准备要舀粥,却不料那男子另一只背靠在身后的手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刺向宋光平,当时他他的注意力便放在了舀粥身上,开始倒是没有注意眼前的那名男子的细微动作。 等他转过头来看时,匕首冰冷的寒光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啊”惨叫声响彻真个人群。然后又是第二刀第三刀,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宋光平已经连续被那名瘦弱的男子连捅三刀后才逐渐的反应过来。 宋一鸣从噩梦中醒来,拿去手中的包子扔向那男子,也是在这时宋光平身侧的家丁手中的木棍已经打在了那名刺客的手上,“嘭”的一声男子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宋光平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爹。”宋一鸣惨叫了一声,冲过来扶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宋光平。 这时人群已经开始混乱起来,那名瘦弱的刺客已经和家丁打了起来,几名家丁就像是刺客身上的蚂蚱一样,死死的咬着他的身体,想要逃跑的那名刺客便很快被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声的呼喊,跟宋一鸣的呼喊混在了一起。 血泊之中的宋光平口中不断的涌着鲜血,他的眼睛有些迷离,他甚至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今天他只是来施粥而已,为什么会有人对他下毒手,账簿早已经不再他们都手上了啊。 想起这些然后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儿子,身上传来一阵阵刺痛,他的身体被那把匕首刺了三下,身体上有三个伤口在不停的冒着鲜血,他只是能微弱的听到宋一鸣在人群中撕心裂肺的呼喊,然后他的眼睛睁开着,眼前却一片漆黑。 宋一鸣抱着宋光平急匆匆的冲进来宋府,胡郎中也急急忙忙的从院子里跑了过来,他走到宋光平的尸体胖顿足观望了一刻:“少爷,快按住伤口,不能让血流出来。”宋一鸣惊慌失措的双手按在了宋光平的胸口肚子上。 胡郎中的手摸了摸宋光平的脉搏,像是过了许久一样,他看了看宋光平的脸,哪里已经被苍白与冰凉所覆盖。 宋光平的眼睛之愣愣的张开着,但是也没有一丝的动静,也是在这时宋家上下的哭声响彻整个江宁城。 哪位叱咤风云将宋家从鼎盛走向巅峰的人物最终死在了一名疯子的手上,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点,不久后宋府上下被一片丧白所包围,哀鸣声环绕着宋家高墙。在屋顶上高高飘起的白布向世人述说了宋家一个时代的结束。 白色的灯笼静静的悬挂在宋府门前,老族长站在灵堂之前默默的抹着泪水,他知道宋家已经崩塌了,宋家的顶梁柱在一瞬间就被人砍翻在了地上,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久后还在院子里教唐若兰怎么去培养那些说书人将他们要表达的赈灾的规章制度说清楚明白动人的事情时,周君却匆匆忙忙的从外头冲了进来,他面色焦虑的望向宋青。 “怎么了。”看他这么慌张宋青问到,周君有些担心的表情严肃的站在宋青的跟前。 “宋家出事了。” “什么。”宋青愣在了哪里。 “你爹他遇刺身亡了,就是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宋青已经站了起来,听到周君的这句话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呢,那本账簿已经不在宋家了,为什么还要刺杀自己的父亲呢。 周君看着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走过来:“怎么办,你回去一趟吧,今天你爹还有你大哥在宋府外面给难民施粥,有一流民趁机拔刀捅向你爹,你爹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流民连捅了三刀,流民已经被抓住送往衙门了,然后你爹就,唉,宋兄你还是回去一趟吧,衙门那边我会帮你打探的,只是你这伤。” 宋青点了点头,他没有慌张,更多的只是想使自己冷静下来,此时他还不知道宋家已经还了他清白这样的事情。 要是现在鲁莽的回去怕是又要被诬陷成什么样子,于是在晚上的时候他让周君去了宋府打探消息,这才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在那天晚上之后,宋家抓了一名黑衣人重其口中才知道了他被冤枉了的事情,宋光平原本就想请他回到宋家去,只是没有找到他的行踪而已。 最令周君感到意外的还是宋青受伤的事情,说是他被绑架后反杀了那三名贼人,不仅如此还带着重伤的身体等到幕后主谋到来,然后胁迫那幕后主谋来将账簿的事情告知宋老爷,只是主谋一露面在江宁城中便被灭了口。 这也就是他们收到宋青给他们的消息里说到可能有人要去宋家杀人借口抢账簿,宋家可能会有危险,让他们前去保护账簿顺便保障一下宋家人的安全,也正是在他们他们与黑衣人在宋府附近交了火的原因。 第四十七章 遗嘱 江宁城中寒冬即将来临的那一刻,在宋府门外宋家家主宋光平被流民连捅三刀后身亡。 这一消息就像是炸药一样瞬间将整个江宁城炸开了,宋家人陷入了无底的黑暗中。 人们没有想到宋光平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完了自己的一声,在疑惑之余更多的就是惋惜和悲痛。 江宁城商业巨人在一瞬间隐没,一时间没有在商业圈中惊起多少的风浪,但是人们也开始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不管是对江宁的其余商行也好或者是对宋家也罢,即将到来的绝对是惊涛骇浪。 宋家一旦失去江宁的第一位置,必定在这样的混乱之中被人宰割完毕,但是宋家之人怕是没有能力应对来自真个江宁商行的猛烈攻击了。 商业圈是不讲感情的,在那一个个的商业帝国里,他们认同的就是利益至上的原则,有利而不占那就是傻子,没有谁愿意跟利益过不去。 宋光平的死已经撬开了宋家分裂走向衰亡的道路,不管是宋家的那个儿子或者继承者,他们都目标都是去争夺宋家的家业,到的那是收割宋家也是他们追加的时机了。 宋家灵堂之前,大娘子,宋光国等一众宋家大人小孩都披麻戴孝,宋家宋叔公在得知宋光平意外去世之后便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老人风尘仆仆,在京城中奔波劳累,为了账簿之事他拜访了一个又一个的和宋家有关的官员,虽然大部分官员想与此事撇清关系,但是在老人的不辞劳苦的劝说下还是有不少答应愿意在事情发生之后在朝堂上帮宋家说话。 老人喊着泪水走进了宋家的大门,这连日来的奔波使老人消瘦了不少,看到宋光平的灵柩他忍不住的潸然泪下。 老人的眼泪也瞬间带动了整个宋家的人,他们细心裂肺的哭泣着,老族长拄着拐杖眼喊泪水的看着宋叔公。 在宋光平死去的第二天,宋青回到了家,当他披麻戴孝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宋家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家已经还给了他清白,现在没有人在把他当成外人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也变成了这样,莫非他也被人刺杀了不成。 小月见到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回来的宋青,然后她流着眼泪跑向了宋青,她哭着扶着宋青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灵堂。 见小月一直哭着他也安慰了几句“没事的,我没事了,你不用扶我,让我去看看我爹。”对于他这个不怎么亲的爹,虽然关系算不上很好,但是也毕竟是自己的亲人。 他走到了灵堂前,然后跪了下来,一磕一个响头,连续磕了三个响头,没人人说话,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 大娘子表情严肃的看着他,几天前他她还和自己的儿子到处找宋青呢,想要跟他道个歉,然后请他会宋府,但是到了今日他便没有什么要说到了。 在宋青磕完头之后老族长走了过来,他拍了拍宋青的肩膀:“青儿节哀。”然后眼含着泪水的看了看宋叔公。 老族长拿出来一张纸条,然后交给了宋叔公看了看,只见他眉头一皱看向老族长。 “光平这份遗嘱是在光平的遗物里发现的,当时老夫只是想念光平,想到他的房间里坐坐,看看光平能留下什么东西。后来在一副挂在他房间里的画的后面发现了光平的这份遗嘱,看这字迹怕是不久前才写的。”老族长说着。 “确实是光平的真迹了,难道光平已经意料到了日后会有此一劫。” “那倒是未必,自从皇商账簿事情发生之后,我想光平也已经意识到有人要对青儿下手,立下这份遗嘱或许也只是想保证青儿不至于被人陷害了去,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老人摇了摇头。 “也罢,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是光平的遗嘱我等便公布于众便是了,日后再做打算吧。” 两位老人都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灵柩前,他望向了众人:“诸位,我与你们叔公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是关乎整个宋家的未来的事情。” 大娘子瞬间便将泪水收敛了起来,宋光国和宋一鸣也都纷纷望向两位老人,院子里前来哀悼的人也都纷纷的看了过来。 “在老夫手上这份东西是光平生前留下来的。”老人一念完,下面已经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老人顿了顿,然后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宋叔公。 “诸位,我手里的是一份光平生前写下的遗书,看着字句应该是在几日前写下的,我与你们太叔公已经确认过,这确实是光平的笔迹,等会我自会让你们亲眼看一边,接下来我将这份遗书给大家念一遍。” 竟然有遗书这样的东西,大娘子疑惑的看了看,她在宋光平出事了之后去过宋光平卧室找过的,什么都没有啊,现在怎么又突然冒出来这个东西呢。 老人展开遗书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遗书倒写的精简:“近段时间以来,江宁风云变幻,宋家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为了宋家将来的安宁与稳定,我特立此遗书。一鸣这个孩子虽然商业上有所才能但是局限性很强,所以宋家这么大的家业我认为不应交由他管理,但是可让其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光国商业才华与一鸣一般不可掌管宋家家业。在我百年之后将宋家所有家业都交由我第三子宋青管理,我儿宋青有大志,心性淡泊,遇事冷静,其心胸是其两位长兄所难有的,其才学也已经得到太守大人,明公等人的认可,在我看来我儿宋青不仅文学,品德兼备,商才一定不在他两位兄长之下,定能管理好宋家家业,特此立嘱将宋家家业交给我儿宋青,其余人务必遵从。” “轰”像是整个天空都已经塌下来了一样,宋光国瘫坐在地上冷笑了几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爹,你偏心啊,国儿为宋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竟然一无所有,而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一个傻了十几年的木头,这不公平,这不是真的。” “我看着遗嘱定是假的,老爷有没有写遗嘱我不知道吗,我天天跟着老爷我不知道老爷要写遗嘱,你们定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拿着东西来欺骗我们,诸位,你们快进来评评理啊,我丈夫尸骨未寒他们竟然要将宋家送给一个已经被赶出了家门的逆子,这还有天理吗。”大娘子边哭变边含着,他知道。 被小月扶着站在一旁的宋青都呆在了哪里,不带这么玩的啊,自己这是要一夜暴富的节奏啊。 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的这个父亲是怎么看出他有商才的呢,自己也没有在这方面有所变现的吧,难道这就是商人的直觉,这是不是太可怕了呢。 听到大娘子这么说,宋叔公走了出来“大娘子的话是否有失分寸啊,宋青孙儿是被赶出去过,可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去,我想大娘子应该清楚的吧,就不用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了吧。还有几日前光平开家族会是否已经还了青儿清白呢,当时还是大娘子你自己主动说要去请青儿回来的,这些都是光平在给我寄来的书信中写到的,当时老族长与众多宋家子孙都在场,都可以一一向他们取证。” “那也不能将宋家所有的家业交给他啊,难道宋青是他的儿子,鸣儿,国儿就不是了吗,要让他们一辈子靠着别人养吗。”大娘子愤怒的说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宋一鸣两眼冒着怒火,他紧紧的握着拳头。 “大娘子,光平已经在遗嘱上写得轻轻楚楚了,宋家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光平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的,也是为了宋家能够平安的度过这次危机,真如你所言,将宋家家业一分为三,还没有等到不怀好意的人出手,宋家已经是自砍左膀右臂了。” “大娘子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在此胡闹。”老族长说着。 “老天爷啊你对我们不公啊。”大娘子哭得撕心裂肺,她手捂着胸口用力的大口的喘着气。 “那遗嘱定是假的。”大娘子气喘喘嘘嘘的说着,心中仍有不甘。 老族长拿着遗嘱走了过来,然后在大娘子跟前展开:“你且看看这是不是光平的笔迹。”大娘子瞪大了眼睛,手在不停的发抖,她伸出手想要拿走,却被老族长收了回来。 这一刻她连死的心都有了,然后又是一顿痛哭。 老族长拿着遗嘱走了过去,在人群面前展开,人们瞪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又点了点头:“是宋光平的真迹,没错的。” “是真迹不假,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了,宋家大公子与二公子在商业上的才能还是有目共睹的,宋家三公子却未必如此,到时候宋家不也一样要遭殃。”一人从人群中说着。 老叔公笑了一下走了出来,看了看那人:“那依你所言是否应该将宋家家业交给你呢。” 那人急忙摇着头,老叔公才点了点头:“宋家的事情宋家会自己做主,就不劳烦诸位了,对于诸位今日能来老夫还是感激不尽的,多谢了。” 说到这里也就够了,宋家那毕竟只是宋家的事情,自然外人是不应该参与进去的,这是老人的底线。 见老人这么说,灵堂外已经鸦鹊无声,只有大娘子撕心裂肺的呼喊:“我不活了,老爷他尸骨未寒就有人要将我们赶出去,其心之狠毒见所未见,父老乡亲们啊,你们给评评理啊。” “够了。”宋叔公大呵了一声,灵堂里大娘子的哭声一下子给吓住了,她只能用手抹了抹泪水。 “遗书已经写得明明白白,如若你们非要纠缠不清,那老夫只能撕了着张老脸将官府的人请来了。” 大娘子没了声音,宋光国揪了揪大娘子的衣裳,然后真个灵堂恢复了平静。 第四十八章 分家 宋家在一夜之间便在巨大的变局中,走向了让人们意想不到的方向上去了。 虽然很多人并不怎么看好宋青,但他还是在宋叔公及老族长的大力支持下完成了家业的继承,其中倒是大娘子每天都在哭天喊地的表示要将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出去。 对于此事宋青表示了支持,得到宋青的支持时大娘子甚至哭的噼里啪啦的说是宋青想将他们赶出去,赶出这个家。 宋青倒是很无奈,后来在宋光国的建议下,大娘子要求宋青将宋家在江宁二十间店铺的其中十间给他们他们就从宋家搬出去,绝不干涉宋家的事情。 宋青倒是很乐意,毕竟这样能够安心的过剩下的日子也是不错的选择,给他们也好,要是他们心中不怀好意,留在宋家定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宋叔公和老族长倒是极力反对,因为宋青这样做就违背了宋光平立遗嘱的遗愿,宋光平的意思是为了宋家家业不会因为分家而实力减弱。 宋青倒是笑了笑表示这样做只是为了更好的帮宋家保存实力,不怕家业小点就怕家业大了里面还有老鼠时不时惦记着要啃掉你一块肉。 对于宋家这样的皇商这十家店铺确实会大大削弱宋家现在的实力,只是宋青想要的就是与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斩断所有的关系,这样他放手一搏总会有机会将宋家再一次的带上辉煌的地位。 宋青这么积极的相应大娘子三人提出的分家请求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宋光平这件事中他已经看到了宋家树大招风已经引来了杀身之祸,在满城都是关于宋家将皇商账簿弄丢的浪潮中选择主动示弱不失为一种保存实力的好方法,也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藏在暗中的对手。 再说了自己又不像宋光平那样非要挣什么江宁第一这样的虚名。 一听到宋青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们都要求大娘子都后悔自己提的要求太低了。 这也是她此刻的想法原本她想提说只要分五间店铺给他们便可以,后来被宋一鸣和宋光国鼓吹了一阵她才摆出勇气找宋青多要了五间店铺。 按照宋青的说法就是这十间店铺一旦给了他们,那这十间店铺就要彻底的与宋家的商业体系断绝一切联系,不可再借着宋家的名义做生意,只能另起名号了。 对此大娘子倒也是答应的爽快,大娘子还要求宋青不要为难那些想跟他们一起走的人,宋青倒是笑了笑表示其他人想要走到他绝对不会挽留,对此宋光国倒是很高兴,他认为自己在宋家的地位叫上几个有能力的掌柜跟自己走是没有问题的。 正如他所说也确实有很多掌柜表示了要同他们一起离开的意愿,宋青都没用做出任何的阻拦。 倒是宋叔公和老族长被气得都要出来说着遗嘱是假的了,老族长多次前来要求宋青不要将宋家在江宁的十家店铺分出去,这样会大大削弱宋家的实力。 到得皇商账簿这件事被人都露出来,皇帝要是震怒必定剥了宋家一层皮不成,宋青倒是开玩笑的说,要这是那样,自己将这十间的店铺分出去也算是帮宋家保留了一些实力了。 说是自然这么说,只是在大娘子手中的这十家店铺已经不再和宋家有任何的关系了,日后宋家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逃都来不及又怎么能说是为了宋家保存了一些实力呢。 那日傍晚宋叔公急忙忙的找来了宋青让他撤回以前做出的那些决定,宋青只是摇着头又跟他说了一番道理。 老人也只是认真的听到,只是不管怎么说依旧让他心里有些难受,毕竟宋光平的遗嘱不是这样写的啊。 “太叔公,老族长都不理解宋青,因为宋青心里所想的自然是跟太叔公你们是不一样的。 太叔公,你们觉得宋家会乱成这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太叔公肯定认为账簿是第一位。可是宋青认为是宋家自己内部占了第一位。 太叔公啊,就怕一锅粥里有一坨蟑螂屎,然后会染臭整锅的粥,就像宋家一样,外部的势力影响总是小的,但是为什么宋家会在突然之间成为所有敌暗势力关注的焦点呢,因为他内部出来问题,有些人为了一些目的在暗地里出卖了宋家,所以再会这样。 爹的死可以说跟这个有很大的关系,如何只是有人打宋家账簿的坏注意,宋家要是没有那一坨蟑螂屎,你想一下他们会怎么做呢,不至于惊动整个江宁城,对于爹来说就不会成为敌人眼中的靶子。 当然这些都是我想说到一坨蟑螂屎的东西,还有爹的死我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他们想要拿到账簿的话他们不会杀人,只会想要绑架然后再逼供就可以,直接杀死爹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另一势力暗中做的了。 如今我将这坨老鼠屎铲了出去,宋家以后就不怕内部再有人心怀不轨的了。” 老人也只能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青儿啊,我知你与他人不同看到东西也不同,只是我只是怕,宋家因此而没落下去,到时候我等都再也没有脸面见到宋家的列祖列宗了啊。” 宋青走过去帮太叔公倒了一杯茶水,老人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宋家院子里不断闪现的光芒,他心绪万千。 “太叔公,有些事青儿不是不会做青儿只是不想去做,那些争斗也好为了什么也好,青儿都觉得青儿以后就是一个人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处处都有一些眼睛盯着你看,始终会让青儿觉得不好,现在有机会将那些黑暗中的眼睛给挖出来扔掉了,青儿只是认为这样或许会更好一些。 事情其实并没有叔公想到那样糟糕,太叔公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青儿一定不会让宋家断送在我的手里。”他这样说也只是想安慰一下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而已。 对于宋朝的那段历史他是知道的,不管武朝会不会跟宋朝一样的走向那段耻辱的历史他不知道,他要做的准备或许就是要将整个的宋家搬到更南的地方去,这样也算继承了宋光平整个遗嘱的意思了保存宋家。 “既然青儿已经决定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太叔公提醒你,宋家的那些有能力的掌柜万步可让他们跟着他们走,那些掌柜都是你爹一手培养起来都,经验甚是老道,你让他们走了就等于在砍了自己右手的情况下又砍了自己的左手,这是不理智的。” “太叔公,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没有权利让人家一定要留下来,当然我会尽力多让一些人留下来,不过留不住的你再怎么费口舌也留不住,不如给新人一个机会,也是为宋家商业培养很多的人才吗。” 老人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就在老人将要离开时,老族长也说要见宋青,这时他也是头昏眼花的想到自己又要将方才的事情在解释一遍脑瓜就疼起来,他皱着眉头向太叔公耸耸肩,太叔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苦。 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老族长就交给我吧,青儿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 听到太叔公说出这话,他瞬间在心里高兴了起来,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那就有劳太叔公了。” 说完他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了过去,这时他想到了似乎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唐若兰和周君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听府里的人在议论这说这次的几十万灾民怎么怎么的井然有序没有一处有关于什么疫情或者混乱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样看来自己交给唐若兰大这些东西她已经学会了不少了,“孺子可教啊。”他在心中想着这些事情。 周君他们这几日一直在位钱的事情发愁,在得知宋青意外成了宋家之主了之后,几人心中倒是开朗了许多,周君也是拍着高乔的肩膀说着“看来是时候看看宋兄的真本事了。” 江宁城中由于十几万的灾民的到来,江宁的米价一路高歌,挡都挡不住,要是官府勒令让他们降价他们就直接关门停业,官府也不能勒令他们开业,所以每过一段时间米家就会有大幅度的曾长。 如今灾民营虽然也受到了高价米的影响,但是每天还能喝到两顿粥饭,很多人也没有为此而发生过混乱,这其中是少不了那些说书人的功劳的了。 每天在广场上关于米价和粮食的问题,说书人一一清楚的讲了官方的处境,广场上人们也就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帮助他们的人现在的困境,知道了这些他们都心中就不会因为这点委屈而去憎恨其他人了。 老族长过来之后两位老人有叽叽喳喳的说了大半天,老族长也从刚开始时候的激动不解然后变得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这些比较诚恳打动了老族长还是宋叔公用自己的影响力说服了他,但是总算是过了关,接下来也就好办了。 宋家分割的事情已经落地,宋光国已经不用再跪在地上守着祠堂了,他大摇大摆的在宋家院子里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再过一段时间他们都将要离开这里。 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留恋的了,一切都因为他让宋家变成了这个地步。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这位父亲过世后,宋家一定会回到自己和自己大哥的手里,可是半路杀出的这个遗嘱打乱了他们的整个计划。 万幸的是那个宋青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竟然答应他们都请求将宋家在江宁的二十个店铺中的十个给了他们,这对他们来说有了这些就有机会跟宋家的商户对抗了,有朝一日他们定能东山再起。 就这样他们搬着行李带着下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宋府。 第四十九章 匪患 深秋是江宁城带着深深的寒意,冰凉的秋风在整片大地上疯狂的吹挂着。 江宁城外供几十万人居住的帐篷已经完全落成,而经过一个月的等待,汴梁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江宁。 上面给到命令是尽江宁最大的努力解决好难民的问题,目前来自全国各地的救灾款项正在走程序准备下发到江宁。 这一消息在江宁城外的难民营中引起了轰动,人们高呼着,兴奋着,似乎在即将到来的寒冬之前便能迎来着一切需要的东西。 只是作为高层的江宁太守杜延庆等人却看到了不一样暗含着的东西。 上面说让江宁尽最大的努力,那么最大的努力之后呢,然后就没有了下文,而是给难民们画了一个大饼。 救灾款项还要等着走流程,这是何等的心宽,几十万的灾民就要被饿死荒野了他们竟然让等着走流程,况且还不确定的说是准备下发江宁。 赈灾条款如此草率和推脱让杜延庆等人惊在了哪里。 寒冬将至,要是等到那赈灾款项下来,估计江宁城外已经哀鸿一片了,江宁的米价已经在直线飙升,就连城中的普通老百姓都已经开始出现吃不起饭的时候了。 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老人心中想着这些:“唐公啊,现如今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江宁的府库已经见底,这个冬天怕是很难熬过去了啊。” 一个月来江宁府库都要耗费无数的粮食去养活城门外那几十万的难民,虽然每天只给那些难民一点粥饭,但是原本就不多的江宁城五个粮仓已经空了三个,在这样下去怕是过不了一个月,所有的人都要面对无粮的境地吗。 “一个月倒是可以支撑得下去,目前从附近州县运来的赈灾粮已经快要到达,虽不多但是也可以再支撑一个月,要是到了入冬京城那边再没有动静就不好办了。”唐公眼中带着些许惆帐,那毕竟是十几万条人命。 能让他们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上天对他们都恩赐了,灾情发生一个月来,难民营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的疫情事件,虽然会有一小部分的人因为某种愿意得了病,但是在赈灾条款的严厉执行下很快便被扑灭将其扼杀在了摇篮中。 也是在这时杜延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看了一眼唐公:“最近江宁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日来一直发生一下奇怪的事情,其中宋家就最为让人琢磨不透。宋光平本人为人和善在江湖中也未见得罪过什么人,怎落得如此下场,一个月前我还与宋光平聊了些话,却没想到成了我与他两人最后的一次对话了。 他走后宋家子女也是纷纷想要瓜分宋家家业,你说奇不奇怪宋光平竟然早已经立下遗嘱将宋家家业交给了宋青,这宋青不过诗才了得,却不一定见得商才有多了得吧。 果然没错,一上来就将宋家拆得七零八落,江宁城已经被他搞得满城风雨,大家伙都在疯狂的霸占宋家原先的空间,不知这宋青究竟是何想法。” “大人,这宋青跟唐某有些瓜葛,也算是能谈到一起,要说他没有商才唐某确实不敢断定,但是我却了解他的为人,做事从不优柔寡断,以前他被赶出宋家是因为宋家有人陷害他,但是他心胸开阔回到宋家之后不愿意计较这些,便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想来这机会就是将他们从宋家中分离出去,宋青他从来不在乎第一这样的虚名,如今这样做也可以理解了。” 两人在大厅之中喝着茶边说着这些,茶杯在杜延庆的手上转了几下。 “那皇商账簿之事上面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宋家,如果怪罪下来宋家怕死在劫难逃了啊。唉,真是白白的错过了一个好机会,不然我想以宋贤侄的人品自然能够帮助我们度过今年的寒冷的冬天了。” 宋家江宁城的第一富商,如果宋家不出现这些事情,要是宋家肯出手支援,想来让这十几万的人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现在宋家四分五裂,宋青掌管的宋家已经没有地当初的实力了。 唐公倒是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杜延庆:“大人,唐某今日过来便是要说此事的。” “啊”杜延庆嘴巴微微张开,他有些以为,宋家家业已经损失将近三分之一,如果说这时候再来插手这件事情定然会将宋家推向更危险的处境。 “唐公此话一出怎讲。”杜延庆疑惑的问道。 唐公点了点头:“前几日唐某被邀请前去宋府见了宋贤侄,期间便谈到了一下关于难民的问题,宋贤侄倒是没有躲避,他说按照宋家现在的实力来说是不应该再冒这样的风险的,不过他说他是个生意人,自然是愿意以生意的方式解决江宁被人高抬米价这样的黑手段。” 杜延庆愣在了哪里:“这些话真是宋贤侄所说,他真的要插手难民之事。”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 唐公倒是点了点头:“但是大人,宋贤侄也说了这件事情的难处,要是大人愿意保证做到这些他便义无反顾的帮大人解决好这件事情了。” “只要他能救下这十几万的人,让他们能活过这个冬天,不管是什么老夫一定会答应的。”杜延庆坚定的说着。 唐公摇了摇头:“大人,我已经说了他是一个商人,所以会以商人的方式,这里面会关乎一下利益的东西,不能做赔本的买卖,这而要做这些买卖就需要大人你能保证他在江宁甚至附近几个州县内不会受到来自官府的压力,而且还有可能需要官府的协助。” “商人的说法,唐公不如说来听听。”杜延庆疑惑的说着。 然后唐公一边说着杜延庆的眉头边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但是还是会时不时的点头表示了赞同。 “唐公啊,要是如此怕是要将宋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吗,宋贤侄之胆量气概是非凡于常人,老夫很是敬佩。只是宋光平生前也与我有些交情,宋贤侄这样可要想好了,此事还是不可不做的,毕竟这十几万的人不一定得靠宋家来积德啊。” 唐公拿起一杯茶水喝了下去,手里紧紧的拽着茶杯,他刚听到宋青这个想法的时候也觉得他已经疯了,可是到了后来也觉得,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要走向万丈深渊才能得到那些我们需要的东西。 听着这些杜延庆站了起来:“宋贤侄如果真的要这么做老夫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要帮他走下去,不管这个冬天能不能熬过去,但是我想就像宋贤侄所说的那样要是不成功我们也就没有什么遗憾或者不安的了,毕竟我们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寒冷像是渴望已久了一样顷刻间便将整个的大地占领了起来。 也是在这时离江宁能数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道上,一支由一万三千人组成的山贼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向江宁城挺进过来。 竹山寨已经完成了对庐州整个城池的占领,由于洪水已经将庐州城淹成了废墟,为了清理庐州城,现如今大量的流民被竹山寨抓来赶进了城内。 也是在这样的清扫过程中,数以千计的流民因为庐州城中爆发的疫情而被夺去了生命,但是随着洪水的褪去,和阳光的降临,庐州城中似乎又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生机。 按照李忠仁的想法就是如今流民四起,他们扩充兵员的时候已经到来,在短短的时间内为了一口饭吃加入竹山寨的流民就有三万多人。 在经过简单的整编之后新老兵员一万三千多人的队伍便出了山,他们都目标就是可能已经处在动荡边缘的江宁城。 等他们攻下江宁城,那是庐州的疫情已经平息,两个城池在手他们也就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去壮大自己。 留在竹山寨内的三万人正在紧锣密鼓的抓流民前去庐州城中清理废墟,饥肠辘辘的人们带着伤病一点一点的将庐州中那些腐烂的尸体搬出来然后烧掉。 这项浩大的情理行动由竹山寨排行老三的孟辽指挥着而他的大哥二哥已经率领着一万三千多人直扑江宁城。 江宁城中没有人知道支山贼队伍的到来,他们没有走上官道,而是选择了走小路,密林之中他们就像是一只猎豹一样慢慢的敷敷前进的靠近江宁这只肥硕的猎物。 一万三千多人的队伍中有一百多匹战马,他们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战马上李忠仁观看了四周,然后再让小斯拿来了一张地图。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红点笑了笑:“二弟啊,按照我们这个速度,最多不过三天我们就能到达江宁了。” 罗大刀跟着点了点头:“大哥,此次江宁城就由我来攻下吧,江宁守军不过六千余人,大哥给我一柱香的时间我必将江宁太守的首级砍下来献给大哥你。”罗大刀斩钉截地的说着,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战马。 “二弟,万步可轻敌,根据前几日的情报来看,十几万的灾民并没有给江宁带来什么样的混乱,看来我们的预测还是不够准确的了,原本想着这十几万的人来到江宁定会发生疫情引起恐慌,我等只要趁机发兵一攻,定能将江宁收入囊中。 现如今看来怕是有些困难了,不过呢这一个月来十几万的难民也已经将江宁的府库吃得空空了,只要我们在外面将那些难民赶走引起混乱,江宁城必定开门,到时候我们在趁机入城夺江宁。” “大哥,不必如此,庐州官兵的战力你也已经看见了,简直就是废物一群,不如由我先率领四五千人去攻城试探一下,如果不行再按大哥说的去做这样的话或许会好一些,毕竟时间一久怕是会引来援兵,对我方造成困扰。” 李忠仁点了点头,心中自然是要万全的准备了,到的入夜了之后,大军在密林中驻扎了下来,篝火闪着火焰的亮光像是银河系中一颗颗闪亮的星星一般。 第五十章 天鹰 茂密的丛林中传来了几声狼叫的声音,两道身影供着身体在黑夜的掩护下时不时的穿行而过,黑暗中两人对看了几眼,然后身体贴着地面,身体压在枯萎的树叶上然后缓缓的放下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两人爬上了一个小山坡中,紧握着刀把,此时在他们都眼前十几米处便是李忠仁驻扎在这里的山贼大军。 他们在庐州城附近发现了这支大军的踪迹,一百多匹战马行驶过路面留下的脚印让他们尾随而来。 在今夜他们终于看见了这只队伍,两个人都低着头躲在阴暗之中,生怕被山贼的火光照到自己。 “天鹰哥,你说这支山贼想要做什么,他们为何要走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呢。”名为何南的新兵看了看身旁的李天鹰。 李天鹰拿出一张军用地图他悄悄的将地图露在了火光下,然后在地图上画了画,地图在火光中一摇一摆的,他左手一下收回地图,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这些山贼的目标便是几十公里外的江宁城了,他们好大的野心。”李天鹰原本就是庐州城的守军,在庐州燕山坡决堤之后他跟随部队护送几十万的难民向江宁城进发,后来在途中遭遇到了山贼,队伍被打散之后,他四处流浪,在庐州附近遇见此事跟他一样刚刚参军不久的何男。 为了生存下去,两人走进了这茂密的森林,但是庐州的大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山洞中两人呆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是在几天前两人在密林深处发现了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 自从庐州守军被打散了之后,便向各县州逃散而去,这种大部队的行军根本不可能是江宁守军造成了,带着疑惑他与何男两人一路追查而来。 “啊,他们想攻占江宁城。”何南惊讶的声音在夜空中回旋而去。 李天鹰右手一把将他的嘴巴死死的捂住在地上,他瞪着眼睛看着李天鹰。 十几米外的山贼似乎听到了什么,然后在地上抬头向四周看了看,这时一只狼嗷叫的声音传来过来,山贼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李天鹰瞪了他一眼:“你想找死啊。”说完将捂着何南的手收了回来。 “天鹰哥我方才紧张了,不过天鹰哥,他们要是去江宁,不知道江宁那边的人知道了没有。” “自然是不知道了,谁都没有想到这些山贼会选择避开人群里而走进了深山老林中,不过在过几十里哪里便是一片平原了,到时候江宁守军一定会发现他们,只是怕到那个时候就晚了,毕竟江宁城外还有十几万的灾民在哪里。”李天鹰背靠在小山坡的一块石头上,他仰着头看了看树梢上风吹过时树叶舞动的景象。 “那天鹰哥,我们现在就将这个消息传给江宁吧,这样他们也就有时间来准备了。”何南伸着头看了看火光下的山贼。 李天鹰点了点头,然后将身体转了过来,趴在了哪里,他的目光追随着何南的目光而去:“那是山贼的老大李忠仁,他身边满脸胡子的是竹山寨的罗大刀,此人的刀法甚是了得,话说曾一刀劈死了一头熊。” 何南张着嘴巴,眨着可爱的眼睛:“天鹰大哥,你能劈死一头熊吗。”他疑惑的问道。 李天鹰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你想杀山贼吗。”自从他们被山寨冲垮了之后李天鹰心中一直憋着一个劲,他想他们原本不应该这样被这样的三流都不如的军队击败的,此时那些山贼就在眼前,心中瞬时又燃起来热火。 何南愣了一下,然后肯定的答到:“想。”他的目光甚是坚定,像是要直接冲过去一样,“天鹰哥,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走我们上去干他一波,能换几个是几个,我后退一步是孙子。” 李天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 两人弓着身体快步离开了那片阴影区,隐遁在了黑夜之中。 营地里几个山贼正蹲坐在篝火旁叽叽喳喳的说着关于庐州及江宁的事情。 “那日在庐州抓过去的那几个娘们真是不够分啊,听说江宁那边的娘们个个如花似月,不仅漂亮而且还很温柔,这次去江宁我老三一定给你们抓几个漂亮的娘们回来,老四你最胆小了,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让你一个人先挑上一两个。” “谢谢老三哥,不过这次我一定不会像在庐州那样胆小了,我自己也要抓几个回去,还有抢更多的金银首饰。”老四笑着露出来嘴巴里的两颗门牙,那两颗门牙已经被蛀虫咬掉了一半,说话漏着风呼呼的。 “老三哥你说的让人都想家里的娘们了,唉,这里要是有个娘们就好了,好吧我要去小树林里方便一下,最近老是听到这个就尿急呢。”名为老五的山贼说完,然后一阵笑声响了起来。 “老五啊,怎么说你好呢,夜黑风高的小心让狼给吃了。” 老五没有理他们向着火光尽头的一棵小树走了过去。 他在小树边吹着口哨,秋黄的树叶在他的头上落了下来,一个身影倒挂在树顶之上,沿着树干像一只巨大的蜘蛛。 李天鹰的身影背对着火光照应而来到方向,树干挡住了火光。 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抓着树干,他敷敷前进向一只准备飞扑而出的猎豹一般,手臂强劲的力道使他在沿着树干而下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滑倒山贼头顶一米处他双脚交叉绕着树干,手从腰间拔出匕首,由于手臂摆动过大匕首在火光中发出一道寒光,山贼老五抬头“啊”惨叫声还未发出,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 也是在这时何南从黑暗中像一只山猫一般捏着脚将尸体拉到阴暗处,用树枝做了简单遮掩。 树干上的黑影有迅速回到了顶端,静静的等候着下一个目标的出现。 不久那几名山贼便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老四,老五怎么去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老三说着,另外两名山贼向老五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 “我去看看。”老四说着,却被老三挡了下来。 “我看还是我们几个一起去的比较好。”老三拿起刀几个人也点了点头拿起刀向树林走去。 他们在那棵树前伸长了脖子喊了一声:“老五,你他吗的在哪里。” 树林里传来几声脚步声,然后好像是一个身影站在哪里,几人看了看,走了过去。 “大家小心。” 老三说着第一个走了进去,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那个身影也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老三,要不回去拿个火把,这不会是鬼吧。” 四个人缩在了一起。 老四哆嗦了一下,拍了他一个巴掌:“去你的,嘴巴别在这里乱啃屎。” “老五是你吗,吗的,再装神弄鬼老子劈了你。”老三怒吼到。 突然那道身影狂奔而起,老三愣了半秒便越过一枯树枝追了上去。 就在所有人都在盯着前方的那个人时,一个黑影已经从一棵跳过了令一棵树上,手中匕首如猛虎伸出的利爪瞬间便将最后放还未起步走上去的山贼刺穿身体“啊”惨叫声响彻真个山林。 老三怒吼一声,双脚发力三两步便已经来到倒在地上的山贼旁“谁”,他大呵了一声,那道身影早已经隐遁在了黑夜之中。 老四和一名山贼这才匆匆跑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山贼,身体不自觉的抖了几下。 “老三,看清人了没有。” 老三摇了摇头:“怕是老五也造此毒手了。”这时那个方才狂奔而走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老三眼睛里冒着怒火“我杀你老母的。”他喊了一声长刀砍出,那身影又像方才一样狂奔而走。 这次还没等他走出两部,身后老四已经和一个从树干滑落下来的人影交了两刀。 身边另一名山贼早已经被刺穿了喉咙,老四冲过去时那身影像是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在他跟前顺手与他交了两刀便沿着树干而上然后消失在了黑夜中,老四慌张的像老三靠了过去。 “他娘的,啥也没有看见。”老三眼里冒着血丝,杀气与愤怒让他咬得牙痒痒疼。 那身影利用黑夜做掩护,一刀一个已经决绝了自己的两位兄弟,可是自己却还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可以看出那人轻功甚是了得,并且手臂也甚是有力,能在树上等这么长时间。 “敌暗我名,不利于交战,敌人善长突袭,你我背靠背往回走,主要树干上黑影便可。”老三说着,双眼在黑暗中游荡起来。 这是那道狂奔而走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们来时的路的前方。 何南抱着剑站在哪里,天鹰哥已经杀了两个,那这两个该留给我了吧。 长剑在手中翻了一下,在黑夜中刺出,他的脚步如翻滚的洪水一般推着长剑往前飞去。 老三嘴角微微上钩,眼睛一杯怒火张红,方才敌人一直隐秘于黑暗中,自己处于不利一面,如今那道身影却直接的冲锋过来,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对面拼杀才是自己擅长的东西。 很快长剑与大刀碰撞在了一起,甚至冒出来一点火花。 由于何南的力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劲,老三拼出的这一刀是用尽了全力的,一下子便使得何南手中的剑差点被振开。 “哈,你死定了。”老三这一撞便知了何南的底,那人轻功虽好,但是力道却一般,与他拼杀过程中何南很快便落了下风。 老三三步滑两步手中大刀如飓风狂舞一般,此时被拼的酿跄后退的何南手臂被大刀划开一道伤痕,鲜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老三冷笑了几步真个身体已经跃上半空,这时一道身影划破月空,踏空而行,手中匕首宛如疾风,闪出寒光向正劈刀砍向何南的老三喉咙“啊”惨叫一声,老三喷着献血倒在了地上。 老四已经下瘫在了地上,可这头向李天鹰和何南求饶着,柯南走了过去,手臂上的刀伤冒着鲜血,没想到自己的实力这么菜鸡,好吧能捡一个算一个吧。只见他走到跟前动作倒是简单,老四山贼都没有察觉她手中的匕首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第五十一章 情报 两人在阴暗的森林中砍杀了五名山贼,李天鹰这时已经杀爽,看着一旁纳闷的何南哈哈的笑了起来。 何南捂着受伤的手臂心里甚是不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就被人破了刀,手上的伤口简直就是自己的耻辱。 李天鹰拿着绷带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蹲在他身边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安慰着他。 “其实我刚刚参军的时候比你还糗,你知道吗我那一次差点被所有人笑死了呢。”李天鹰认真的说着。 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李天鹰空中猎手竟然还有糗事,心中倒是好奇,何南竖着耳朵一脸好奇的看着李天鹰。 “我跟你说啊,那次也也是第一执行人物,也是去围剿山贼,我和两名老兵将两名山贼逼到了一个山洞中,也不知道那两名山贼是怎么进去的,然后我为了立功就第一个冲了进去了,你猜怎么着。”李天鹰低着头继续给他包扎这手臂上的伤口。 “因为那个山洞很黑,我摸着走了进去,然后在山洞里摸来摸去,突然我摸到了一个东西,我的天竟然是一头山猪,因为山洞太黑我没有看见是只野猪我把他当成了熊,然后往被吓得丢了剑灰溜溜的奔跑出去。 我一边跑一般喊着让两个老兵来救我,那两个老兵以为我遇到了山贼就准备要冲进去,这时我跑出来了,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野猪拱这我的屁股跑出来了,你说丢不丢人。” 李天鹰说完何南沉默了一刻最终还是绷不住的笑了起来,他捂着肚子用力的笑了起来,李天鹰边帮他处理伤口边跟着哈哈的笑着。 “所以啊你比我好多了,那山贼一看武功就在你之上,面对高你一层的高手长刀劈来,你没有退缩将来定有所作为的。” 见李天鹰这么说他心中瞬间将方才的沮丧忘得一干二净。 “天鹰哥,我将来能有啥作为。”他问着望向李天鹰。 “应该会比我强,能当个将军这样,只是你这武功还不行得多练练才可以。”李天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能当大将军,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但是能得到李天鹰的肯定他还是很高兴了。 “是啊,天鹰哥你能教教我吗,你的武功真好,差一点就拿五杀了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抢了你的人头。”何南开玩笑的说着。 李天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找个机会教他些武艺,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了,他们还要赶着将情报送到江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休息片刻之后两人向着江宁城的方向狂奔而去,狂奔的身影在树林中留下了这个时代风云变幻后的痕迹。 两人用从几名山贼身上搜刮来的银两吃了碗面,然后买了匹快马两人同坐在一匹战马上飞奔而去,为了干时间他们中间并没有停留。 到得第二天两人才出现在了江宁城外的难民营中,来到这里之后两人就被一中令人窒息的纪律感给淹没了。 难民营中时不时的有袖子上带着红色的袖标,上面有几个醒目的大字,有的写着治安队,有的写着郎中,有的又写着食堂,等等,似乎每个人都被安排得清清楚楚了一样。 看见他们两个人骑着马走过来,几名手持长茅的治安队队员快速的为了过来。 然后让他们下了马,马被他们拉到了一块空地上做了一番洗刷之后便有兽医走过来看了一下马是否隐藏着各种可以传播给人的病情。 不一会儿马屁股上被一个红色的印章印上了合格两个字,然后马被牵到了畜牧养殖区,一名治安队员跑过来告诉他们要走的时候可以直接拿这个小牌子交给畜牧区的治安员,然后会有人给他们牵出来。 对于这些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一下倒是让两人有些目瞪口呆了,何南张着嘴巴看着这附近整齐到不能再整齐到难民营,那帐篷四周一条条半尺深的排水沟,甚至里面的水都这样的清澈见底。 “天鹰哥,我想着江宁城太守定是为能人,十几万的难民过得比在庐州还要好。”何南看到难民中心一块空地上一名说书人正在给围观的人群讲着关于疫情这方面的东西。 李天鹰点了点头,心中自然是有些被震撼到的,十几万的难民在这里井然有序,人们的精神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如果按照这样的做法下去,别说十几万了就算是再来个十几二十万又有什么可怕的了呢。 这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样想着他在心中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一万三千多人的山贼正在赶过来,他们来到这里就是要破坏这一切,然后把这十几万的难民推向深渊推向地狱。 他的后背发着凉凉的风,他看了看何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情况紧急,我们需要进城去见太守大人。” 两人找到了治安队队员,然后交代了自己是庐州守军的身份,说有重要情报要见江宁太守。 见是态紧急那名治安队队员向上级通报了情况便也很快得到了回复,在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在江宁城的城楼中见到了江宁的太守杜延庆。 在得知庐州守军有重要情报送来之时正和宋青谈论粮食问题的老人,急忙赶了过来,为了不耽误宋青在粮食问题上的计划,两人在马车里便也讨论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到得这时李天鹰和何南走进来,老人端坐上方看了看两人。 “你说有重要军情要上报给老夫,到底是何事啊。”此时守城的将领段离便也握剑站立身侧,深怕两人对太守大人不利。 “大人,我俩原本是庐州守军,在燕山坡决堤之后便随大军护送数万民众向江宁方向走来,一路连绵大雨,我们在暴雨中行军数日筋疲力尽,在一小山坡前遭到两千山贼伏击,只是苦于疲惫不久便被山贼冲散,我俩为求生路走入林中。 也是在哪里发现了那批山贼的足迹,我二人觉得可疑便一路追踪而去,在一日前终于找到了那批山贼,他们大约有一万三千多人,此时就在距离江宁城几十里地外,很快便要出林子向江宁杀来。”李天鹰一口气便将情报说完。 杜延庆愣在了哪里,一万三千多人的山贼正向江宁杀来,这是什么,江宁守军不过六千余人如果再加上临时组建的治安队不过才一万人左右。 重要的是江宁城外还有十几万我难民营,要是山贼想要攻击江宁城墙就必须要经过难民营,到时候十几万的人都会成为被他们屠杀的对象。 这连日来的计划和之前的努力都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你的情报是否真实,如果胆敢谎报军情,我定将你头颅看下悬挂于城门之上。”老人严肃的瞪着两人。 何南一阵哆嗦,这也太危险了吧,动不动就要被杀头的。 “小的说到千真万确,不敢隐瞒大人,更不敢拿城外十几万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老人点了点头:“段将军,山贼来势汹汹你可有什么应对之法。”老人望向段离将军。 段离一身铠甲抱拳向着老人:“大人,小小山贼而已,在下愿意率领守城官兵出城迎敌一举歼灭山贼,不会让他们靠近江宁。” 老人沉思了片刻:“段将军,若你率领守城官兵出去迎敌江宁城防卫空虚,山贼趁机避开将军偷袭江宁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人,对付区区山贼我只需率三千兵甲即可,其余官兵留下守城即可。”段离一副藐视的眼神说着。 “大人,将军,万步可轻敌那些人虽是山贼,可是却凶猛残暴,他们擅长肉搏战,在加上他们还有一百多人的骑兵,将军的三千兵甲怕是抵不过的啊。”李天鹰担心的说着。 “一百多人的骑兵,我江宁城守军可都是步兵啊。”杜延庆长叹一声。 “大人,除了拒敌于难民营之外才是唯一的办法了,一旦让他们靠近难民营,那十几万人又将走上那条可怕的道路啊。”段离低着头说着。 “大人,我段离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将山贼拒于难民营之外。” 几人随后陷入了沉默:“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罗吗,曹副将你有什么看法。”杜延庆望向站立一旁的江宁守军副将曹斌。 曹斌抱剑站在哪里:“大人,在下愿意跟随段将军出城迎敌,段将军说得没错,决不能让山贼靠近难民营,我与段将军一定会在难民营外击溃山贼。”曹斌说完杜延庆长叹了一声。 他知道这种冒险的事情去做很可能没有意义还会白白断送掉三千多条性命,可是有没有办法,山贼就要到来,不能让他们靠近难民营是他们最终所要达到的目的。 宋青看着墙上的一张地图:“这里是黄县吧。”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带着疑惑。 这张图段离倒是很熟悉,他走过来看了一眼宋青手指指向的方向:“没错,这里就是黄县,不知宋公子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宋青点了点头:“在下想问段将军些问题,这里距离江宁有多远。” “如果是步行,大约一天的路程。”回答的却是杜延庆老人。 “那黄县守军有多少。”宋青问道。 “宋公子不会是想让黄县那三百多名守军前来增援吧。”段离似笑非笑的说着。 宋青点了点地图:“不,让这三百多名守军将哪里的老百姓护送到江宁来,里面留下军需用品,吃的喝的都要,然后太守大人给我一千名精兵即可,定能击退山贼。” 所有人都愣在了哪里,没有人能猜到他想要怎么做因为他们甚至都不会相信他真的能做到。一千对抗一万,就靠黄县那堵矮城墙。 依靠那堵矮城墙真的可以抵挡得了山贼的攻击吗,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 第五十二章 奇怪的会议 江宁城楼之中,所有人怀着疑惑的心望着此时正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宋青,他是一个商人给他一千人真能对抗来自几十里里外的一万多山贼吗?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杜延庆老人一边听着宋青的想法一边点了点头:“我的想法很简单,正如你们所说到,不能让这一万山贼靠近难民营,他们过来我们不把他们挡在难民营之外那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所以,由我率领的一千多名精兵在这里将山贼吸引到黄县来,我们会尽力拖住他们,我们要在黄县咬下他们都一块肉出来,在这同时,我希望段将军能够随时做好准备以防山贼久攻不下黄县而选择再度向难民营发难,段将军可以在难民营外部署兵力。 声势要搞得大一些,让那些山贼以为江宁守军已经部署在难民营之外随时准备将其围了歼之,这样可以扰乱敌人心里防线,他们心中定是不会安宁。 等时机一道江宁看黄县发出信号为令率兵杀来,届时给予山贼最致命一击,此战必胜。” “宋公子这想法确实是很好,用黄县代替江宁,守住了难民营,只是宋公子你一千兵力真的能挡住山贼一万多人的进攻吗。”段离疑惑的问着。 “段将军,大家都是为了这十几万的人着想,在下不过是个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在下说能守自有其办法,总比摆开阵仗来用四五千人正面对冲要好得多,人家有骑兵,而我们却没有不是吗。” 杜延庆老人看着宋青哈哈的笑了起来:“宋贤侄令人刮目相看啊,好老夫就给你一千精兵,就算守不住黄县,我也希望宋公子能够等来援兵。”情报确认后,令旗兵已经八百里加急飞向京城。 要是不出意外援兵或许就在不久之后到来,只需要他在黄县多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事不宜迟,我看现在就去领兵吧,还有这次黄县内的物资可能不够,段将军你负责将够一千人吃用一个月的物资立刻运往黄县。”老人安排完段离拱手离去。 老人看了看宋青:“宋贤侄还有什么要求吗?” 看到杜延庆这么诚恳,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拒绝,老人可能以为他要去做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生怕他亏欠了宋青一样。 宋青点了点头:“大人,我想要两个人。”他的目光望向下方。 “一千人都给你了再加两个人又有何方,说要谁。”老人笑了笑。 “大人我想要下面这两位。”他指了指李天鹰和何南,“但是我从来不会强求别人,此次去黄县可能危机重重,可能会死很多人,所以我要他们是自愿的。” “我们是自愿的大人,我们愿意跟随这位宋公子前去黄县。”李天鹰和何南高兴的说到。 他们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了期待,终于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要与山贼大战一场了,自从在林间被山贼正面击溃之后,对这堪畅淋漓的场面他们已经渴望已久 。 “那好,老夫允了。” 几人随后望往兵营那边走了过去,在得知宋青要领兵前往阻击山贼的消息之后。 周君,唐若兰都纷纷赶了过来,在江宁守军军营外他们见到了宋青,宋青把挑选士兵的任务交给了李天鹰和何南两人。 两人倒是觉得突兀,开始就吞吞吐吐的表示他们怕做不好。 宋青只是笑了笑,让他们按自己的直觉来挑就可以,最重要的就是被挑中的人要百分之百的愿意去黄县。 将事情交给两人之后,宋青走出来在军营帐篷里见到了满是焦虑的唐若兰,周君高乔等人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唐若兰走过去嘟着嘴拉了一下宋青的衣角:“宋公子真的要去黄县吗,可不可以不去。”她的问题倒是让宋青有些无奈。 宋青摇了摇头:“唐姑娘,如何有得选我也希望我不要走这条路,你知道的自从我来到了这江宁,我原本就是想赚点钱然后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一些喜欢的人在一起吹吹牛逼就好,可是现在不能这样子了啊,宋家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要保住这份基业,山贼以来我宋家在劫难逃,所以我也是有私心的。” “你可以不用亲自去黄县,让其他人去,你在江宁运筹就可以了啊。”唐若兰像是祈求一般。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不到前线反应是来不及的,唐姑娘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宋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原本我以为宋兄不过是想文学有所造诣,却没想到还涉及军事,可是这军事不是开玩笑的,看宋兄弟如此认真我倒是想看看宋兄弟军事上的才学了,我跟宋兄弟一起去黄县。”周君笑着拍了拍宋青的肩膀。 “公子,不可啊,一千对一万,我高乔不会拿公子的性命来开玩笑的,我不允许你去。”高乔一手挡住了周君,周君将手推开。 “十几万百姓在外面受苦,我们不曾为其做些什么,如今山贼要来取他们性命,你还让我放弃他们,你让我心如何安宁,宋兄弟不顾生死前去我还何犹豫,你不去我自己去便可,你与吕胜自己回京吧。”周君愤怒的说到,宋青倒是笑了笑。 “两位不必如此,其实我还有些事情要去拜托二位,这件事情关乎江宁城外十几万人能不能度过这个寒冬的事情。 只是苦于二位都是外人,想要调动宋家的人怕是有些困难,不如留在江宁协助我开展这些事情。今晚我在宋家等你们过来,我让掌柜们一起过来,有要事要交给诸位。”宋家才刚刚完成分家,还处于动荡时期,但是连日来他也开展了一些动作,组织了一些人开了会对宋家未来的发展方向做了些规划,但还是讲到了江宁城外十几万难民的事情。 现如今能留在宋家的基本上已经算是比较忠诚的人了,在会议上宋青倒是让那些人谈了些他们自己的看法,他们原本就没有参加过这样奇怪的会议,讲到宋青让他们发言自由谈论,倒是难为了他们,几人说起话来也不知道要从那边引起话题。 然后宋青做了些总结性发言,他们都第一次会以也是在一份尴尬的氛围中结束。 视线传回到军营中,听到宋青的话唐若兰心中砰砰的跳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宋青。 只是因为宋青话中所说到东西似乎碰撞到了她,纤细的小手揪了揪衣服,脸红了起来:“那就把若兰当成自家人啊。” “额”三人看过来,宋青嘴巴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唐若兰低着头然后看了看宋青,一边的周君和高乔也相互对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 “宋兄弟,我与高乔还有些事情,我们今晚在宋家等你,就先告辞了。”说完两人看着宋青忍着笑溜了出去。 “唐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宋青有些无奈的说着。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你啊,以前我不认识公子所以才会拒绝公子的提亲,但是现在我想问认识公子了啊,宋公子对若兰又是如何呢。” 倒是让宋青有些意外,此时唐若兰已经转头看向了地面,他伸手摸了摸唐若兰的头发。 “这件事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怎么说呢,就是我也不讨厌唐姑娘甚至可以直接说还是喜欢的,与姑娘这些日子来的相处我感到很开心,所以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这样过下去吧。”还没有等宋青的话落下唐若兰已经地这样跑了出去。 她的脸颊已经红得像苹果一般,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他说他也喜欢若兰呢,他说等他回来,自己好难过让他一个人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心中这样想着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跑回了家中。 在营帐外的周君和高乔看着唐若兰笑着但是流着泪水跑了出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见到宋青走出来然后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宋青摊了摊手然后笑着走了过来,一路上周君等人倒是调侃了宋青不会泡妞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以微笑置之。 到这这天傍晚时分,周君等人也来到了宋家之中,会议再一次的召开是哪些宋家的掌柜们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也早早有了些准备。 这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会议中竟然还有唐家的大小姐,此时唐若兰坐在宋青的左手边,关于早上的事情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见到宋青脸也是很快便红起来。 宋青喝了口茶然后笑了笑:“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江宁城米价高涨不降的问题,要是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别说城外十几万人的人了,就是城内的一些人也得跟着受苦,但我不是说我们要当什么好人,我只是想这应该是一个机会。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宣布,就是明日一早我便要领兵出城前去迎敌,到时候宋家的事情我会交给周公子和唐姑娘来一同暂为保管,我会直接给他们转达你们需要执行的命令,到时候你们就听周公子和唐姑娘的就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他们,他们会反馈给我,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下面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关于要怎么运作起来,宋青已经给出了他们一定的规划,一下在难民营发挥了重大作用并已经成长起来都说书人也被宋青纳入到了真个的行动中来,宋家还独立组建了一个说书人团队由那些有经验的人向他们传授经验。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走从会议室了走了出来,周君长叹了一声,唐若兰脸上更多的是忧虑。 “宋兄这是要将宋家至于死地啊。”周君摇了摇头。 宋青也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是在和天斗命而已。 第五十三章 笔锋杀人 夜晚如秦淮河的河水一样的平静,马车在热闹的街道上缓缓驶过,然后在宋家的门前停了下来。 车上的女子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宋府门前的一个白色的灯笼。 一脸惆怅的走了进去,小婵嘟着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然后时不时的看着院子里那漂亮的摆设。 不愧是江宁第一富商,连个院子都这样的精致,小丫头羡慕想着。 “小姐,那宋公子成了这宋府的主人你说他会不会故意不认识我们,然后就不跟我们说话呢。”小丫头很是担心的说着。 自从上次与宋青分离之后也有数十天没有见到他了,原本她以为宋青已经离开了江宁,值得宋家老爷遇刺身亡的消息传来她才在人群得知宋青已经继承了宋家的财产。 这和消息让她有些惆帐又有些高兴,宋青意外成了宋家的主人,这对她来说可能以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子相处了,但也是因此他却留在了江宁这就是她高兴的愿意。 只要她留在江宁,自己也不会像他说到那样可能以后就见不上了,这些歌也就听不上了。 就在她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去找找他时,便听到了关于他要率兵出城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始终都不太相信,因为在她心里,宋青的诗才是有的,平时也喜欢搞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讨论军事才能她没有把握,所以很是担心,到得今日晚间她推掉了一些活动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走到宋府大厅前,她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枫树下望向屋内,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手指正轻轻的敲着桌子,像是在打着什么节拍一样,见他哼着小歌,如烟笑着走了进去。 “宋公子真是有雅兴啊。”如烟福了一下身行了礼,宋青见她过来便笑了起来。 “如烟姑娘能来我很高兴,我原本还想去拜会如烟姑娘呢,只是后来因为家事烦乱,在加上乱匪也正在逼近便耽误了行程。”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因为宋家事情繁忙他才没有时间去拜会自己吗,还是说他原本就没有把如烟看得那么重呢。 “宋公子诸事繁忙,不必在意这些,如烟自是理解。” 宋青给她倒了杯茶,然后笑了笑:“不知道如烟姑娘有什么事情要找在下,不过在下也有些事情想要如烟姑娘帮忙。” “嗯,如烟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要找公子,只是今日听到公子要去城外的事情,如烟怕是听错了,便过来确认一下,宋公子外面山贼相传有一万多人,难道宋公子真的要这样子做吗。”一千人出城迎战一万三千多人这是怎样疯狂的决定她不知道,但是她不希望这是真的。 宋青喝了口茶笑了笑,然后望向如烟:“多想如烟姑娘的担心,宋青只是在做自己份内的事情,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做。” 一万三千多人的山贼已经杀过来,且不说江宁守军能不能挡得住,在他眼里不管是燕山坡堤坝也好,还是树林里庐州守军被两千山贼击溃也好,再到十几万的难民无家可归,到现在他也没有看到朝庭做了些什么。 就算没有这些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将自己的命交给那些不靠谱的人来决定了,所以他要去城外,要和那些抬高米价的人斗。 然后他站了起来,往院子里走了出去,如烟也跟着走了出来。 “如烟姑娘其实我并不是说要去抢什么名头,有时候我想,既然敌人已经把刀逼了过来那我们就不能够往后撤了,所以我要把命摆在桌面上,我要和他们争的是命。 这个天下也一样,洪水淹了庐州数十万的难民来到了江宁,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着,对于这些人我不觉得他们有多可怜,就算十几万的人都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一点的不安,因为他们把命交给了别人他们已经不再算是一个人了。 那为什么燕山坡会决堤,两千山贼没什么能击溃难民和守军组成的十万人群,后来我从进了城的难民口中听到说山贼杀了他们多少人,他们有多惨。 我没有因为这些而留下一滴眼泪,甚至我有时候想这些不都是他们活该吗。就算是十万头野猪也能拱死那区区的两千山贼吧。 对于这些我也不说都是他们都错,他们欠了债总是要还的,他们都说要是江宁城外没有那十几万的难民,那一万三千多人的山贼不可能打得进江宁城,我不想假设,所以我才想清楚带人出城,如烟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烟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或许她对宋青的了解更深了一些,正如他所说到那样,有些事我们必须要去做,而不是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这时她才想到原来他一直在这么做了啊。 “宋公子,你说让如烟去到更难的地方去不就是没有让如烟自己把命交给自己吗。”然后她有些开心的笑了起来。 宋青摊了摊手表示了无奈:“其实像我这样的强人,你完全可以放心的采纳一下我的意见,到时候你也可以做决定。”两人走过来一道石拱桥,然后再后花园的凉亭坐了下来。 宋青望了望这平静的池塘,他突然想到自己在这里见到大娘子还要自己父亲的画面,那时候自己还只是想着赚点钱就走人呢现如今,唉,他长叹了一声。 “我知道宋公子想要去抓自己的命,如烟只是担心公子,毕竟山贼来势汹汹,不如等朝堂援兵到来了再出城迎敌这不是好吗。” “不会有援兵了。” “啊” 如烟惊讶的看了一眼宋青,宋青的态度很是坚决。“如烟姑娘有所不知,北面的辽国和女真人已经打起来了,朝堂不会管这一万三千多人的小山贼,在他们心里十几万的难民不足以让他们将目光转向这里,所以他们会弃难民报江宁,但是他们不知道难民就是江宁就是整个国家。” “难民就是江宁,就是整个国家。”如烟轻声的念着,眉头已经紧紧的锁着,她在努力的想要理解宋青的这句话。 宋青笑了笑:“不说这些了,如烟姑娘不必为我担心,你看我写诗这么厉害,到时候我写几首诗让那些山贼回头是岸说不定真的就奏效了呢。” 如烟转过头轻轻的笑了一下:“宋公子笔锋能杀人哦。” “不说这个,现在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请如烟姑娘帮个忙,如烟姑娘见的世面多认识的人也多,想让如烟姑娘出个面帮我见见几个人,然后说些话。” 如烟一听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她认真的听着宋青说话,然后时不时思考着,虽然她不知道宋青究竟要做什么,但是从宋青的话中可以看出是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听到了关于江宁城米价上涨的东西,十几万难民陷入到了可怕的边缘,寒冬即将来临,这十几万的灾民就要面临断粮的危机,这一切都归因与飞涨的米价,那些伤心病狂的家伙。 好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要出手了,在他掌管宋家不久后要出手了,心中自是有些激动,宋青让她去见到那些人就是关于粮食问题的重要之人。 到得深夜时马车出了了宋府向矾楼走了回去,一路上如烟的心情很是复杂,只有小婵这丫头还在回想着宋家怎么怎么气派的事情。 “小姐,你说宋家这么气派,宋公子也已经年过二十,怎么还未婚配呢。不知道我们江宁那个有福气的女子能入得了宋公子的眼呢,想想就是幸福。”小丫头说着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小姐。 “小姐,你说你跟宋公子关系这么好,宋公子有没有想。”然后她惊喜一般的说着。 “别乱说,宋公子是有大才的人,怎么能看上像我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小婵你以后不许再怎么说了。”心中自然是一片失落,向他们这种风尘女子,就算是被那家公子给看上,也只是能给人家当个妾氏,而宋家家大业大,虽然宋青是跟很多人不一样,但是她只是认定了自己的这种身份也就只能会有这种结果了。 将一切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这天晚上宋青美美的睡了一个觉,小丫头小月看着自己的少爷缓缓谁去,然后整个晚上都守在门口,生怕过了今晚就再也见不到宋青脸一样。 到了第二天宋青出门才看到了正蹲坐在台阶上的小丫鬟,然后他走了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可能是熬夜太深,宋青抱起她的时候小丫头还在睡梦中。 由于小丫头的房间还有一点距离,所以宋青就将她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给她盖了被子后就往宋府外走了出去。 到得中午的时候小丫鬟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宋青的床上然后一阵凌乱,她急忙从床上跑了下来,一个人站在墙角里然后一直看着宋青的床。 最后笑嘻嘻的跑了出去,当她正准备去找自家的三少爷时,宋青已经走上了军营一个出征台上了。 李天鹰和何南站立两旁经过这一天的筛选,两人已经圆满完成了宋青给他们交代的任务,他选出来的这些兵力全部都是思想比较活跃,身体也比较强壮的士兵,这都是按照宋青的要求去选的了。 按照宋青说到意思是尽量选一下强壮的,到了哪里要以一抵十,还要经得住有可能带来的物资短缺的问题,还要有不怕死的精神,胆小的一个都不能用。 就这样两人遵照这这个想法挑选了一天,一千多人整齐列多与出征台下,每人手里都紧紧的握着长矛和盾牌,神情肃穆的看着宋青。 第五十四章 出征 旌旗猎猎,初冬已经降临,江宁城就像是一个年青人抱着棉被躺在地上一样的既有寒冷又有徐徐的暖意。 在一千多人的目光中,江宁太守杜延庆说了一番话之后,宋青走上了出征台,周君和唐若兰也已经来到了军营中。 宋青一身白色长袍的书生打扮缓缓的走了上去,然后站在了哪里,他环顾了一下台下的这一千多人,然后点了点头:“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太守大人要将你们交给一个书生,而不是交给段离将军,或者曹将军,你们很多人都在想,我一个书生有什么能耐能够指挥你们,对,我只是一个书生,我只是一个热血的书生。 当我听到有一万三千名山贼正疯狂的向我们江宁奔来时,我热血沸腾,我说我读了一辈子的书今天我终于可以为民除害,保家卫国了。 但是你们知道吗光有热血有什么用,只有手中的长枪真正的刺穿山贼的喉咙时我才能喊出我心中的热血。 在这之前我想诸位已经听说过一个月前在庐州附近的那场厮杀,两千的山贼从正面击溃了由难民和庐州守军组成的十万人队伍,山贼就像是赶野猪一样驱赶着一千多名守城官兵,就像捏泥人一样吧你们捏在受伤玩耍,你们还有脸说那是因为你们太累了,因为你们走了几夜几夜的路所以累没有力气战斗,我想告诉你们,你们的敌人不会因为你们太累因为你们没力就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在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可怜之情,可怜自己是永远也得不到胜利的,只会让你的敌人更加的看不起你们。 庐州死了很多人,山贼烧了你们同胞的家园,凌辱了你们同胞的躯体,如今他们将目光望向了这里,他们看到了你们的家园,想要将他们付之一炬,他们看到了你们的女人,想要占为己有,然后在你们面前欺侮他们,你们到时候会不会喊你们太累了,你们没力了让人家放过你们。”宋青的声音铿锵有力在整个军营中回荡着, 台下的士兵们涨红着脸,手上的长枪发出呼呼的风吹刮而过的声音。 “你们还要跪下来求他们放你们一马,你们还是一个热血男儿的话就从现在开始找回你们的力量,看见那一万的山贼了吗,拿起你们手中的长枪,吃了他。没有长枪,就用你们的手,手被砍没了就用你们的牙齿咬,吃掉他们,证明你们跟庐州守军不一样,你们不是孬种。”站立两旁的李天鹰和何南脸上已经充满了杀气。 “吃了他,吃了他。”军营中响起一阵阵呼喊声,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了,这是他们从来就没有过的感受,那一刻他们已经急迫的想要证明他们不再是孬种了,长枪刺向天空,一阵阵脚步声开始响了起来。 周君和高乔在台下瞪着眼睛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宋兄弟这般厉害,这完全是脱稿演讲啊。” 宋青从台上走了下来,台下的高乔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宋兄这训话跟以往所有的都不同,很不一般,听了之后我也想跟着宋兄去杀敌了呢。” 他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是很无奈,都是被逼的也没有办法。 周君拿手中握着剑走了过来:“宋兄,我决定了我和吕胜跟你一起前去黄县,高乔留下来帮唐姑娘便可。” 高乔想要说什么但还是被周君给挡了回来:“不必说什么了,连宋兄都不怕死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我要跟宋兄共进退,跟这些战士们一起找回男儿的热血保家卫国,吃了他们。” 周君说完便已经翻身上马,跟着一千多人的队伍向城门外走了出去。 宋青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你看又被我洗脑了一个,真是没有办法。” 唐若和小玉走了过来,高乔见状不给宋青翻了个白眼然后走开了。 “公子此去必是凶多吉少,兰儿也没有什么能给公子的,这个是兰儿从小就带在身边的护身符,现在送给公子希望公子能够平安归来,兰儿会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的。”唐若兰手微微的向宋青伸了过去,然后将护身符放在了他的手上。 宋青点了点头,然后拱了拱手:“多想唐姑娘的好意,还有宋家的事就拜托唐姑娘和高兄多为照顾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唐姑娘快些回去吧,夜里风冷,不宜在此久留。”宋青告辞转身上马向城门外走了出去。 唐若兰站在哪里一直目送着他走出来城门,然后她的心中忽然冒起来一阵阵纷乱,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小玉,我们到城墙去看看。”然后俩个人向城墙上跑了上去,高乔也跟着跑了过来,以后唐姑娘的安全都包在他手上了,他可不想在宋青哪里丢了面子。 一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沿着城门向着山贼来的方向迎来过去,就像一批即将赴死的英雄一般,难民营中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看着他们的一直向前的身影是那样的慷慨激昂,人群中有人留下来泪水,四千多名治安队员整齐列队,每个人都对这支队伍行了注目礼。 人群不断的向这么涌过来,有抽泣的声音在人群响起来。 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被一只军队触动过,明知道那是死路可是为了他们这些如蝼蚁一般的难民,他们舍生赴死,就这样径直的撞向多于自己十多倍的山贼大军。 有人跪在地上向着军队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抱着自己的孩子说着什么。 大军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带着茫然唐若兰走下了城墙,然后像是宋家的女主人一样进出宋府,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小玉在宋府认识了小月然后两人就像是姐妹一般的玩在了一起,倒是让唐若兰很是意外,她太忙了来不及照顾这个小丫鬟自己倒是找了个玩伴,随她去吧她这样想着。 到得这天夜里,军队已经与山贼大军靠得很近了,他们做了短暂的修整,然后召集了一些官兵开了一次会。 会上宋青给他们讲了这次行动的首先任务就是将山贼大军吸引到黄县。 对于怎么引起山贼的注意和把他们吸引到黄县,宋青让会上的官兵每人都说说自己的看法,然后回去分成一小团一小团队伍一起来讨论,明天一早然后大家订个计划,大概明天中午他们会与山贼大军遇上。 关于怎么吸引山贼的注意力很快下面便达成了一些共识,对于底下官兵交上了的东西宋青给予了肯定,同时也提出来自己的一些要求,然后他拍了板,大军又急行向着山贼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周君倒是对这会议感到很惊讶,虽然他也在宋家见过,但是那只是对于商业上的东西,而这次确是不同,军队打仗不是商业上的小打小闹,这时候士兵只需要听从将领的命令就行了,怎么连最底层的那些士兵也参与到了这场大战之前的讨论之中。 他甚是疑惑的找到宋青,宋青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耸了耸肩:“周兄不必这样,你也看到了,他们想出来的方法也很好嘛,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周君还想要说什么,宋青摆了摆手:“周公子莫非不信宋某不成。”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两支大军已经近在迟迟,散播出去的斥候不断的传来最新的情报。 而在一些地方一些斥候也已经和山贼的斥候交火,为了弄清这支向他们径直扑来的队伍的状况,李忠仁甚至派出数百的斥候,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遍布了整个山林。 李忠仁和罗大刀在马上对望了几眼:“江宁守军主将段离没有来,派来到却是一个书生。” “啊,哈哈。”两人笑了起来,然后朝着一千守军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这时一名山贼斥候快马跑了过来,然后跪在地上:“大王,已经探明,那名书生名为宋青,是江宁城一名商人,如今他率领的是江宁守军部队,不过只有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一个商人,这杜老儿看不起我等啊大哥。”罗大刀说着,脸上露出来些愤怒。 李忠仁笑了笑:“一千多人,他们是来给我们热身的吧,这杜老儿真是可爱。” “二弟,你带上两千人去把前面那一千野猪给赶一赶别挡了我们的路。”李忠仁说着拍了拍罗大刀的肩膀。 罗大刀一脸兴奋的率领着两千多人的队伍向宋青他们走了包围了过去。 然后守军主动分成了两只队伍,宋青带着五百人慢悠悠的往黄县方向走去,令一五百人则是迎着罗大刀的两千山贼来到方向快速的冲人了山林之中。 “什么,你说他们只留下五百人,另一五百人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战马上的李忠仁疑惑的问道,那名山贼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书生想要干什么,找死吗。” 罗大刀的两千山贼沿着丛林浩浩荡荡的碾压而来,只是前方却一片宁静。 罗大刀的战马听了下来看了看周围,不远处的斥候们正你来我往的厮杀着。 “你们两个快去查探,看敌人在哪里,他娘的不是说已经到这里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罗大刀满脸的胡子在说话时胡子挡住了喷出来到口水。 草丛之中李天鹰微微转头看向身边的士兵,他没有说话,他抬起左手画了一个圈,所有潜伏在山坡草丛树梢上的官兵分分拉起了弓箭,弓弦被拉开时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响声,像是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紧紧的盯着前方的猎物,树梢上的士兵缓缓的从树叶中露出来箭矢,也是在这时一根树枝因为支撑不住人体的重量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开来,这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特别突兀。 罗大刀抬头看了一眼“有埋伏。”箭矢像是从草丛中忽然扑向猎物的猎豹一般。 箭矢刺穿了一名还没反应过来的山贼的身体“啊”惨叫声瞬间响起。 第五十五章 埋伏 战马上的罗大刀挥舞着大刀挡住了几只飞来的羽箭,心中甚是窝火,还没开打自己这边便已被射杀了几十人。 “弓箭还击,你们他妈的都是傻子吗,快给我放箭。”罗大刀战马不断奔跑着喊着。 山贼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防备,一下子便有些混乱起来,听到罗大刀喊着,才纷纷举着弓箭,还没等他们拉弓,另一波羽箭已经到来,几名山贼被密密麻麻的羽箭射成了筛子。 由于山林植被茂密有些山贼躲在了树后面一阵羽箭便同时向李天鹰等人飞来。 “举盾。”整只队伍举着盾牌啪啪啪,羽箭落在盾牌上很快盾牌上便插满了一层白色的羽箭。 树梢上的官兵不停的放着箭射杀着躲在树后面的山贼同时地上的山贼也以弓箭还击,几名官兵被射中从树梢上摔了下来,被来回狂奔的罗大刀的战马踩了了粉碎。 李天鹰拍了拍几人的肩膀然后快速的转换了些位置,他们边走边向山贼射出箭矢,箭矢飞过丛林射中一名山贼的咽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啪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此时罗大刀也已经凭借这战马的速度杀了过来,战马嘶鸣了一声一名正在拉着弓箭的官兵被大刀刺穿身体“啊”惨叫声响了起来。 “后退,快后退。”李天鹰边喊着边向第二道防线撤退过去。 “修走,拿命来。”罗大刀边喊边舞着刀,那刀如疾风一般瞬间便将几名官兵砍翻在地上。李天鹰双脚发力跃上一条树枝弓箭也在这时向着罗大刀飞去,箭矢穿过一片树叶留下一个小孔然后拖着尾巴径直的刺过罗大刀的手臂,衣袖被划破,在肌肉上划出一条血迹来。 要不是他躲避得早,这箭矢早已经飞入他的身体,这时战马双脚高高抬起,罗大刀往后摔了下去。 只剩一千多人的山贼们看见罗大刀摔在地上,纷纷往他靠了过来。 这时第一防线的一百多名官兵像是浪花撞击上巨石之后迅速划归了平静一样遁入了丛林中。 一千多名山贼向四周乱放着箭矢,箭矢啪啪的插在树干上,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些人会如此狡猾,打一阵跑一阵根本就不想和他们正面硬碰,这也是最让他愤怒的,要是正面对碰他非得扒了那些人的皮不可。 罗大刀站了起来,他向着自己的队伍大喊了几声“都别他妈的躲了,给老子冲,给我扒了他们的皮。”一千多人发出了怒吼,然后迅速的展开形成一个半包围圈,以简单粗暴的冲锋向李天鹰他们冲来。 李天鹰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无数燃着烈火的箭矢飞了出去。 山贼惊叫了一声,带着烈焰的箭矢已经刺入他们的身体在身体里剧烈的燃烧起来。 箭矢插入地面,早已经放满枯杂草的地面瞬间燃气熊熊大火,一千多人在大火中惨叫呼喊。 瞬间燃起点烈火让罗大刀满脸涨红,在他的想象中打仗不应该是这样的,眼前的这五百多人的官兵竟然比自己这些山贼还要会耍赖。 就是不跟你硬碰硬,他们就远远的放冷箭,你一冲上去他就边跑边于弓箭还击。 这边的伤亡还在继续,官兵没人手持盾牌,用弓箭还击时依旧伤不了对方一点牛皮。 到得这时地面燃起的熊熊烈火让罗大刀甚是愤怒,他舞着大刀冲过火线又是一阵箭雨“去你的,有种跟老子打啊,地鼠们,你们就会钻洞和逃跑,你们来啊,老子要扒了你们的皮。”箭矢在他的身边呼呼而过深深的插进了泥土中。 罗大刀哈哈的笑了起来:“老子站着让你们打你们都打不着,你们还敢出来打仗。”他大声的喊着,但没有人理他,大火依旧在烧,几百名山贼已经灰溜溜的逃出了火场,来不及逃跑的整个身体成了火人,身体在地面上翻滚着发着瘆人的喊叫声。 五百多人的官兵已经迅速的展开成一个两层的半圆形,顷刻间长刀甩出,每十人组成一个小队伍,像洪水冲入森林一般往山贼扑了过来。 罗大刀这时也兴奋到了极致,他期待已久的正面对抗已经到来。 从烈火中惊魂未定的山贼仓促的挤在一起,但是五百多人的官兵已经扑到眼前。 “都给我稳住了。”李天鹰大喊了一声,砰砰砰,刀砍在盾牌上的声音在林间回响起来。 一千多名山贼有的来不及挥刀便已经撞上了盾牌,身体一下被后方冲来到山贼和前方顶过来的盾牌夹在中间。 “砰砰砰”山贼还在往前推着,官兵的小分队也紧紧的靠在了一起,李天鹰的双脚死死的踩在地上,他们被山贼推出滑行了几步。 “用力,稳住。”所有官兵的身体一起往前一压,滑行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山贼正想发力推来。 盾牌往前一推,挡在前方的山贼被瞬间推开,像是海浪撞击上了巨石迸发开了。 官兵手中的长刀整齐划一,如虎啸一般将正在往后倒去的山贼刺穿了身体“啊”惨叫声在森林中回响而起。 罗大刀冲在前面砍翻了几名正举着盾牌在向他推来的官兵,心中一片暗爽。 当他正舞着刀劈向另一块盾牌时,官兵迅速划分出来数个小分队,每十人一组来回穿梭于战场之上。 心中甚是气闷,自己还没有杀过瘾,这帮兔崽子又想耍花招跑起来。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个的小分队却已经完全的将他的整支队伍分割成了数个小段,那些被分割成了数段的山贼一下子看不清自己队友所在便开始乱了针脚。 官兵们举着盾牌便将正左右他顾寻找队友的山贼看番在了地上。 有些人则是往后拼命的跑了回去,看见有人往后方跑去,于是有有人跟着狂奔了起来,此时正与李天鹰拼着满脸血红的罗大刀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你们他娘的谁跑我砍了谁的脑袋。”但是官兵们往前推进的声音和大刀拍打盾牌的声音已经完全将其喊声淹没。 “你的队伍已经溃散了,那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李天鹰怒吼着,手中长剑宛如疾风,刮起一阵旋风,从地上到喉间,罗大刀的刀已经在阻挡的瞬间被劈断了一个角尖,两人你追我赶绕着树木厮杀开来。 坚硬的书皮被罗大刀一刀一刀的撕裂开,他的手臂与脸上被划破了一道伤口。李天鹰身后也有一道刀口正冒着鲜血。 他娘的这小子竟然刀法与我不相上下,罗大刀心中想着。两人换了几刀便都相对站在了哪里。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官兵放箭射中山贼后发出的惨叫声,还有山贼冲忙逃亡的声音。 李天鹰的手微微转动了几下,长刀已经翻起白刃,双脚微微下蹲,罗大刀也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 那边已经放弃追赶山贼的官兵正在快速的围过来。罗大刀咬着牙,手臂上的鲜血滴落在刀上。 “啊”两人就像是两颗炮弹一样从正面于最快的速度想对方冲来,两人不过相距十几米的距离,此时相对速度却是及快,两把大刀破空而出瞬间撞在了一起,闪出火花,李天鹰和罗大刀划着大刀各从对方身侧飞出。 李天鹰真个身体滚落在地上,赶过来的官兵从地上扶起他。 他转过头再去看罗大刀时,罗大刀已经疾步冲出来他们都视野中。 李天鹰捂着胸口,看着罗大刀逃走的方向,微微笑了笑:“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快集合队伍,跟上大部队。” 在那片森林中依旧躺着那些被烈火吞噬的躯体,他们知道他们终于打了一场不会连山贼都看不起的仗。 罗大刀带着伤跑回到了大军中,李忠仁满脸的疑惑和愤怒:“二弟何以至此啊。”罗大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了看李忠仁,心中万分委屈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两千人对阵五百人还被人抽打了屁股,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也是在这时,守军派出的斥候不停的在山贼大军附近来回滋扰并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喊着两千山贼逃跑起来有多可爱这样的事情。 罗大刀逃回来之后像是整个人都变了一样,李忠仁听着不远处守军斥候的嘲笑,再看罗大刀这样沉沦下去他心中甚是恼火。 加派了斥候与守军斥候爆发了激烈的厮杀,斥候厮杀蔓延了数公里,派出去的斥候也找到了那一千守军的的所在。 “二弟,大哥一定会帮你杀了他们,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为二弟解气。如今他们已经逃向了黄县,黄县那矮城墙我们一万人过去不到一刻便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李忠仁拍了拍他的肩膀。 罗大刀眼中也是在瞬间发亮了起来:“大哥,这次我为先锋就算死我也要第一个冲上黄县墙头。” 不久山贼大军掉头转向黄县而去,江宁城在得到守城官兵以五百击败两千山贼并把山贼引向黄县的消息后整座城都沸腾了。 此时如烟正站在窗前望着街道上的人群发呆,她认识的那个人此时正在城门外做着一下他认为对的事情,或者说是为了保护这几十万江宁百姓的事情。 心中的惆帐让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些,知道小婵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他一副高兴的样子如烟也跟着笑了笑。 “小姐你知道吗,外面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吗。”小婵激动的说着。 如烟皱了一下眉头:“能有什么事,江宁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最近江宁发生的事情可不少呢。” 小丫头摇了摇头:“外面都在说宋公子打了大胜仗。” “什么。”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她知道这次宋青过去定是九死一声,打胜仗也没有那么容易吧,他们才出城门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 “是啊小姐,宋公子的五百官兵正面击溃了山贼的两千多人,还有那个山寨的排行老二的姓罗的被打得满地找牙。”小丫头兴奋的说着然后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如烟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她的手抖了一下,她越来越看不清宋青了,她这样想着。 第五十六章 黄县 李天鹰率领的五百官兵与宋青汇合之后在第二日的晚上便到达了黄县。 在三四百名官兵都护卫下黄县的几万百姓已经悄悄的向江宁城走去,正如宋青要求的那样,那些官兵把全部的物资都留在了城中。 来到黄县之后布防工作随之展开,宋青给将领开了几次会议,对丛林中与山贼的首次战斗进行了终结,有些将领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此时受了点伤的李天鹰依旧坚持来到了会议室,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开会和讨论战术的方式,对于这第一战,宋青敲了敲桌子:“此次首战我们是已经完成了目标,但是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山贼大军已经围过来,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守住这座城墙,只要守住一次两次才有第三次。还有宣传部的人将那些在第一次战役中牺牲的官兵,将他们都事迹讲出来,让所以人都记住他们,这是最重要的。” 宋青停顿了一下,看后看了看李天鹰笑了起来:“这次天鹰将军打得不错应给予表演,不过让罗大刀逃走了确实不够完美,要是山贼不把我们当回事继续东行向江宁就麻烦了,不过还好我们宣传部补了这个缺,听说我们的人把李忠仁气的都快死了。”整个大厅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在罗大刀逃跑了之后,宋青便加派了斥候在山贼大军附近条形谩骂的力度,终于还是让李忠仁将目光望向了他,一万多的大军怒气凶凶的转头向黄县奔了过来。 山贼大军在黄县附近山林停了下来,驻扎在了一片黑夜之中,从黄县城墙上望去,能看到山林中星星的火光。 宋青和周君走上了城墙,虽说黄县城墙是矮的,但是也有四五米高,想要攀爬上来没有云梯是不行的。 山贼之所以会停下来是因为他们原先的目标就是为了攻击江宁城进十米高的城墙,云梯也比较高,要是用在黄县上自然是步行的了,他们就近取材,看了些林子里的树木仓促做了些矮的云梯和功城器械。 树林里时不时发出大刀劈向树干发出的咿呀咿呀声,在一声声喊叫声中一棵棵树被推倒了下来。 宋青看着那火光出神:“周兄觉得这城墙还要我们这一千人能坚持得了多久。” 周君眯着眼睛在黑夜中眉头也被拉成了一小细缝,然后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说,毕竟城墙不是很高,一千人怕是难守得了多久,不过看他们上一场仗打得这么好怕还是有机会的了。” “其实周兄还是小看了他们,我想只要他们认为他们能做到,像我在出发前说的那样,就算用牙齿也要将敌人咬下一块肉来,一千人就不会怕这一万人,甚至更多的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猎物。” 周君点了点头,他对于宋青的用兵手段也算是有所了解了,官兵在他手上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将一些简单的作战思想给灌输到了军队中,这效率怕是当今天下都没有人能否相比的了。 此时两人站在黄县的城墙上夜晚的风呼呼的刮着,周君想了片刻便也点了点头:“不管能支撑多久,我们都不会怪宋兄弟的,我知道宋兄弟已经尽力了。”说完他伸手拍了拍宋青的肩膀表示了鼓励。 但是在他心里只是想着要不了多久,朝廷的援兵也应该就要到来了吧,江宁成外的难民朝廷放弃,但是也总不会将这数十万人的江宁城也要放弃了吧。 只是他不知的是就在不久前朝廷为了洗刷百年的耻辱已经与女真人合成联盟,一同出兵攻打北边强邻辽国。 武朝十万大军由南向北与女真大军相呼应夹击辽国的大幕已经开启,这样的消息也开始在武朝的大地上转播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北方,对于一万山贼占领了已经化为了废墟的庐州并向江南最为富庶的城池开进的消息人们也只是偶尔想起,然后被北方微小的信息给淹没了过去。 或许没有人想到,这区区的一万山贼已经直接影响到了未来数十万人的生存和命运,小小的黄县已经成为了江宁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在江宁没有人看到北边强邻之间的争斗,他们只能关乎自己的命运,其余的都已经被他们抛弃在了脑后,如果国家忘记了他的子民,那他的子民也将会忘记自己的国家,所有的人都只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生存着。 清晨的阳光刚刚向黄县倾斜的时候,山贼大军已经发起了对黄县的第一波攻击,在昨天夜里才匆匆忙忙赶工做出来的登城云梯被山贼们簇拥着向城墙靠了上去,城墙上的官兵一排一排的射出箭矢,云梯上的山贼还没走到一半便被射翻摔了下去。 地面上的山贼也还以箭矢,箭矢撞击在坚硬的城墙上被弹开。几名冲得最前方的山贼还没有到达城墙顶端云梯便被城墙上的官兵往后推了下去,人还在从云梯上掉落下来,有些云梯刚开始靠上城墙时长度不够,地上山贼拥着云梯左右摇摆之中,便已被从城墙上方撒落下来的火油给点燃。 山贼在火中嘶喊着慢慢死去,身体被烧成了焦炭,城墙上的官兵咬着牙不断的搬起准备好的石头等往正攀登在云梯上的山贼砸下去,几名山贼一瞬间就被砸死摔在地上,没有死的山贼则在地上翻滚嘶喊着,有的骨头已经被砸断漏了出来。 但是一处城墙还是被满是怒火的罗大刀给突破劈了上来,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正对着他的却是数把已经上弓的弩箭,箭矢还没有向他飞去,他便已经飞身一跃逃了去,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官兵也都笑了起来。 整个防线井然有序,山贼每每登上城墙等待他们的便是无数的箭矢,厮杀还在继续,兵力上的差距已经给守城的官兵带来了些许的困难,有些地方被突破时援兵来不及及时补上去,便也被山贼穿了空杀了上来。 虽然在一时半会会在城墙上造成些混乱,但强弩还是发挥出了他的威力,几名刚登上城墙的山贼身体便被弩箭给射穿了身体,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在城墙不远处的李忠仁在马上看着不断从城墙上掉落下来的山贼,他的怒火已经燃上了,看到带着伤从后方跑回来的罗大刀他握紧了拳头。 两军在第一次交锋便都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到得这天的下午,山贼依旧没有拿下城墙的任何一处,却也已经折损了五百多人,对于一万多人来说这或许不算很多,但是看着地面上躺着一片的尸体每个人心中都有些难言的东西。 得得傍晚时分整个战场才完全的平息了下来,守城官兵也付出了两百多人的伤亡,没有人为了这次的胜利而高兴,一千多人瞬时见便已损失了五分之一,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这次抓获的一百多名山贼也在官兵们的压送下关进了黄县县衙的大牢之中。 这天傍晚宋青来到了大牢中,然后从大牢里拉出了一名山贼,宋青就坐在大牢的门口,山贼蜷曲着身体有些颤抖的跪在哪里。 “你想活命吗。”宋青问道。 “大人,我想,我想活命,都是他们逼我的我原本就是良民,都是他们逼的。” “那好你回去吧,但是你要把这些话告诉身边的人,你要记住了你回去之后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有人,所以你看着办,下次要是再被抓到就没有机会了。” 宋青说完,摆了摆手另一名山贼也被拉了过来,宋青还是问了同样的问题。 但是那名山贼咬着牙齿不肯说话,宋青摇了摇头,一名官兵走过来便一刀砍了下去,接着第三名,第四名然后宋青有些无聊的从监狱里走了出来。 监狱里还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到得第二天的早上,剩下的八十多名山贼宋青当着李忠仁的面将他们全都放了回去。 李忠仁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幕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样的场景了,那些山贼回来之后不久便又被重新编入到了大军之中。 在第二天早上的时间里,李忠仁都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很快他也没有再去想这些东西,一万多人向他们压过去也就对了,就算他们能受很久,一换一也把他们都给耗完了,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到得这天的中午,第二轮的攻击也已经展开,这次李忠仁再一次的将破开地方城墙防线的任务交给了罗大刀,罗大刀抱着手臂上的伤口跟着数千的山贼冲杀了过去。 “都给我顶住了,不许退缩,谁敢后退一步我劈了他老娘的。”李天鹰在城墙上来回奔走着,登城云梯在一次的靠了上去,守军官兵两人抬着已经烧的滚烫的开往云梯上的山贼扑了下去,“啊”山贼被开水烫得瞬间跳了起来,他的手上,脸上,身体上鼓起一个个红的要炸开的脓包,然后鲜血从上面溢了出来。 地上山贼一百多名的骑兵在城墙下来回奔走,并向城墙上放出箭矢,很快这一城墙上的官兵便被这一战术给压制住了火力,他们每每一冒头,便被从马上飞来的箭矢射翻在地上。 李天鹰组织官兵像山贼骑兵以弓箭还击,但是骑兵速度太快,他们的弓箭对于骑兵没有多大的伤害。 此时何南也已经在城墙上杀红了眼他就像一只守护城墙的猎豹一般,每每有山贼突破城墙防线,他就会挥着刀,带上几个士兵将他们逼下去。 燃烧的滚木由藤条甩上云梯,沿着云梯滚落下去,将云梯上的山贼推了下去,人还在不停的掉落下去,从远处看时,像是城墙而下的瀑布一般。 第五十七章 种子 燃烧的滚木从云梯滑落到地上,然后又在地上滚了几圈,当场便引燃了几名山贼的衣裳,山贼挥着手拍打这脚下衣裳燃起的火焰,叫喊着往后跑着。 罗大刀一瞬间便将那名往后逃跑的山贼劈死在了刀下:“后撤者死。”几名同样身上依旧燃着火焰的山贼,这是喊着忍着痛往城墙杀过去。 又是一阵煎雨,罗大刀酿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飞来的箭矢,然后他看到从后方自己的骑兵方向上射过去的箭矢,“砰”的一生,两名守城官兵从城楼上被箭矢射中摔了下来。 也是在这时城墙上的官兵高喊着,“那他人的名换你们自己的命,杀两个人就可以不计前嫌。”城墙上官兵的呼喊声一阵响过一阵,但是山贼们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埋头往城墙上冲来。 在黄县的一个临时办公桌前, 宋青正做在哪里分析着一些刚从战场上转来的信息,他看着一张纸条然后皱了皱眉头,随之将其放在了抽屉之中。 他的办公室倒是和现在的办公室有些相似,这也让很多人有些好奇,但是战场上的激烈斗争没有让他们再有心思想这些。 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周君皱着眉头走过来,汇报了今天第二波抗击的情况,己方伤亡甚至比第一波攻击还要多了起来,其中山贼的骑兵对守城的官兵威胁最大,他们移动的射击便已经对己方造成了十几二十人的伤亡。 有了第一次轻敌的教训之后,这次山贼的进攻变得更加的谨慎起来,他们不再贸然的一个人冲上城墙,而是四五个人,而且每隔两三人就有一人手中拿着盾牌,防止登上城墙后背一顿强弩乱射。 但是在第二波的攻击中,守城官兵还是俘虏了一百多人的山贼,这时周军走过来就是为了这俘虏的事情。 他看到宋青正在那里写写画画,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他没有说话,等宋青写完然后看了看坐在他前面的周君笑了起来。 “怎么了”宋青问到。 他犹豫了片刻:“我觉得你打仗很有一套,尤其是第二波打完,我发现你的宣传部队的功劳非常的大,这几天的开会讨论也很见效,我原本以为他们会顶不过第二波,但是他们顶下来,我很意外,不过这一百多名的战俘你不能在放回去了,他们回去还会再将刀砍向我们,我只是来建议你。”他认真的说这,宋青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窗外的已经照进来的月光,“或许你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援兵,朝廷不会派人来,一个都没有。” “啊。”周君嘴巴微微张开,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们将孤军奋战在这小小的黄县中对抗十倍于自己的山贼,他们的人员已经开始有损失了,没损失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怕的。 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看了看宋青,宋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原本也以为朝廷会派出援兵,但是我想了想,然后再江宁的城墙上看了看城墙外的十几万难民,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援兵了,但是周兄不必灰心,我想我们都能够平安的回去,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 话音落下,周君呆在了哪里,他心中有些东西搅动着,怎么会这样呢,武朝建国几百年了难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周兄,不用怕,我们这一千人能顶这么久,那江宁城上的五千守军也能,还有那些治安队,虽然他们没有上过战场,但是问题不大,倒时候总会有办法的,所以呢你现在回去好好休息吧,你整天在城墙上厮杀也累了,明天怕也是一场恶战。” 说完宋青往大牢所在的方向走去,但是周君没有回去,他抱着剑跟着宋青来到了大牢之中。 一名山贼已经被架了出来,官兵拔出大刀想要砍下去,被宋青阻止了。 然后又是跟前一天的审问一样,问一句回答对了就拉回去关起来,态度比较强硬的便被一刀砍下去扔上杂草堆上烧了个干净。 到了早上,宋青走上了城墙,这一天的早上山贼大军并没有攻来,他走上了城墙面对着城墙外的山贼大军看了看。 城墙外的山贼大军也看了上来,有十名山贼被绑着手拉到了城墙上,一名侩子手站在山贼的身后。 宋青站了一会,太阳向他照射过来,他的脸有些发红,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对面的兄弟们,你们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他的手指向城墙上的那十个人,“我给过他们机会了,但是他们亲手杀死了我们这些守城官兵的兄弟,所以我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也许他们会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或许等一会他们会哭,但是我说过人的机会只有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就有一次,所以他们没有了,他们要交出他们的命了,还债了。” 身后的柜子手没有任何犹豫,举刀下落,一颗人头便滚落下来城墙,城墙下的滚木还在燃烧着,那颗人头滚落到烈火中后爆发了剧烈的焚烧,带着黑色的浓烟。 李忠仁咬着牙看着城墙上的那个人,他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缰绳一动战马往前走了几步。 城墙上宋青依然说着话:“想要活命你们就要看看你们到底欠了多少债,需要用多少个这样的人头来换,我说过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你们自己看着办,这是十个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完,一颗颗的人头向城墙滚落了下去,城门再一次的被打开了,被抓来的一百多人的战俘从城门涌了出去,像潮水一般的涌了回去。 “大哥,这书生究竟想要干什么。”罗大刀的话像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使他的后背微微发凉。 带着那些的疑问,他甚至也已经抓来那些被放回来的人问了几遍,但是都得到的是一个说法,就是城墙上的那位书生让他们回来说的话就是“看看自己欠了多少债,要用多少个人头来换,我们的眼睛会一直盯着你们。” 李忠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在向黄县发起攻击。 也是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他似乎已经听到了自己这支队伍中微微响起的声音“你欠债了吗,我们的眼睛看着你们呢,要用多少人头来还呢。”茶杯猛然飞了出去,撞在地面上破碎开来。 罗大刀慌慌张张的从营帐外走了进来,边走边说着什么:“大哥怎么了。”他走到李忠仁跟前,看了看摔碎的茶杯。 “二弟,此事怕是有麻烦了,军队里混进了奸细。”李忠仁目光带着杀气。 “奸细。”罗大刀惊讶的说着,然后迅速拔刀冲出营帐外观看了营帐周围,发现没有人才又转身回来。 “大哥,那就把他找出来。”罗大刀斩钉截铁的说着,李忠仁点了点头。 “二弟,你要特别留意那些被放回来的人,怕是奸细就混在他们当中。” “但是大哥,回来的人都给整编到大军中了,谁也认不出来了啊。” 不久一场风暴便在山贼内部展开,只是让李忠仁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所谓的奸细他们竟然一个都没有找到,后来找了几个可疑的砍了头。 因为这对李忠仁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他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天后云梯造够了数量便向黄县发起总攻,那些奸细什么的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也是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驻扎在寿州的五千精锐援兵已经距离黄县只有不到十天的路程了。 这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了,但是十天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问题不大,这一次他们要拼尽所有的兵力,在三天便要拿下黄县。到那时寿州援兵来到时他们也已经冲上了江宁的城头。 关于寿州援兵是不是已经出动官兵们也是将信将疑,他们已经在这里坚守了数日,但按情报上来说,寿州援兵到来也得要十日的时间,山贼怕是不会让他们等到那时候,这个消息一传过来他们也就知道,决战的时候就要到来了。 黄县一个房间里,不断有新的信息传过来,然后宋青有些专门做了回复,便迅速的发了出去。 为了稳定军心李忠仁先后在总攻发起前进行了数次消耗战,双方打的也甚是激烈,但是山贼并不再是以夺城为目的,他们更多只是想多消耗掉守城官兵都人力。 城楼之上时不时的向人群喊着“看看自己欠了多少债,应该用多少人头来还,援兵已经到来你们还有最后的赎罪机会。” 随后有是一大堆的被俘的山贼被放回的场面,但是这次李忠仁没有再将那些山贼编入大军中,然后让他们跟在大军后面冲锋。 轰隆隆,战争的机器在那一刻开启,山贼大军中那句话传的也越来越激烈,罗大刀率领骑兵队在大军中穿梭着看到像是在说着什么话的人时便是一刀劈了下去,那人便被莫名其妙的砍翻在了地上。 但是那个声音就像是恶魔一样在整个山贼大军上空游荡着。 关于寿州大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也死死的压着整支山贼大军,与这支一千多人的守军在黄县消耗掉着七天,让李忠仁越来越急躁了起来。 那个声音就像苍蝇一样嗡嗡的环绕着他,罗大刀与他一样焦虑的走了进来。 “大哥,那帮娘们就他们都叽叽歪歪,我方才杀了几个。” 李忠仁双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这天夜里山贼大军向黄县守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黑夜被战火映得像是白天一样明亮,战争最激烈的时候宋青拿着刀也加入到了守城的队伍中去。只是后来被负责护卫他的弩箭小分队给劝了下来。 宋青手上粘着鲜血看着城外李忠仁疯狂的进攻他笑了笑。 第五十八章 发战争财 战场在夜幕下依旧燃烧着,所有的人都在拼命的厮杀着,几千名山贼像夜晚出没的蛟龙一样缠绕着云梯延绵的往上爬去。 城墙上的官兵砸下巨石,圆木将山贼一片一片的砸落地上,他们爬起来拖着自己已经被巨石砸断的腿带着哭腔,滚烫的开水在人的身体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像是往油锅里放上肉块一般。 城墙之上时不时的冒出那句话,甚至还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看啊,罗大刀已经反水了,杀回去抢李忠仁的人头了。” 锣鼓的声音,城墙上官兵们呼喊的声音,城墙下山贼惨叫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像是要传遍整个天下一样。到得深夜这片大地才重归安宁,所有的人都累了,宋青笑着走上城墙拍了拍守城官兵都肩膀表示了鼓励,但是很快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忙忙碌碌了起来。 今天传过来的信息又比以前有了更多更重要的东西,这一天他陆陆续续的忙到了凌晨五点,周君带着疑惑给他端来了一碗补汤,喝了之后他便躺床上睡着了。 周君看着来来回回的人,他惊讶于这样的运作模式,甚至在宋青睡觉的时候,那个机器也在有规律的运转着。 今天不是最艰难的一天,但是经过今天的激烈厮杀之中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似乎那个东西在慢慢的变大,慢慢的发酵着。 也许在不就的将来就要在整个战场上爆发开来,这样他带着困意与疑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睡了下去。 江宁城中也已经收到了黄县战场上的惨烈,人们也逐渐的开始担心起来,要是黄县守不住,那下一场战争就要在江宁城中发生了,即使他们还有五千的守军和四千的治安队,但是治安队没有上过战场,一旦城外十几万人的难民营被搅乱,又或者山贼逼着难民上城墙攻城都会成为江宁的灾难。 连日来唐若兰的心中也甚是不安,寒冬即将到来,关于米价的事情依旧进展缓慢,山贼围了黄县消息也送不进去,宋家宣传部的人几次试图想要在夜里偷偷的跑进黄县城中但都被山贼发现还差点丢了性命。 但是宋青临走之前已经对她有所交代,前几次的大规模购买粮食的行动已经展开,随着宋家撒下大量的真金白银去购买江宁城中甚至江宁附近的粮食的行动让所有大地眼镜。 宋家大量购进的粮食他们并没有要抬高价格然后拿去卖掉,他们只是一堆堆的将他们放进来粮仓之中,也是这样人们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可怕的地方。 大量购进粮食然后推积起来,城中原本就缺粮,这样下去江宁必将成为人间炼狱,宋青虽然率领着官兵在黄县抗敌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但是在宋家大量购进粮食之后,然后也就明白,这可能就是一场骗局,他们想发战争财。 事情也在一步一步的发酵着,有些东西也会慢慢的露出表面,不管是黄县还是江宁,终归要走向人们的视线。 这天的下午,高乔来到了宋府唐若兰办公的地方,这个办公室是宋青成为宋家主人之后修建的,很是别致和个性。 宋青去黄县之后,唐若兰就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处理着各种信息,但是更多的还是商业上的事情。唐若兰虽然不曾涉过商业上的事情,但是在唐家这样书香世家她也算是少有的饱读诗书的人了。 之前还跟着宋青一起处理过难民营的问题,多多少少也学了些宋青的运筹方面的东西。 这连日来独掌宋家商业的实践也让她快速的成长了起来,她也很快的能对商业上的事情做出敏锐的反应。 宋家的掌柜和下人们则是把她当成了宋家大娘子一样来对待。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是在下人们偶尔喊他一声大娘子的时候。 她也会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走掉了。 每天在办公室里写写填填,信息一个一个的发出去,她倒是真的像是成了宋家的一家之主了一样。 唐家关于自己的这个女人突然变成了宋家的主人都有些感到意外,自己的女儿除了晚上会回来休息之外其余的时间里都在宋府或者出入于宋家的商铺中。 江宁城的一些人对于这位美若天仙的唐家大小姐整天抛头露面的事情在茶余饭后成为了人们除了战争和难民之外的一部分谈资。 唐家的主人唐智倒是没有什么,每每见到唐若兰回来他都会问一问为什么宋青要做这些事情,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 唐若兰也只能笑了笑便露出来为难的表情,唐智也笑了笑表示自己也只是无聊而已,随后唐若兰就到了房间里洗漱完毕之后便缓缓睡去。 这一天白天高乔刚得到了一个情报然后拿着走进了宋青的办公室,此时唐若兰正坐在上面看着手中的一本账簿看得出神。 “唐姑娘,我刚收到了黄县那边战场上的消息,打得甚是惨烈啊。”高乔皱着眉头说着,然后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右手拿起一个茶杯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高公子怎么了,什么情报拿来给我看看。”唐若兰伸手结果高乔递过来的情报。 她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次宋公子他们折损了一百多人,照这样下去不出几日他们便没人了啊。” “是啊,这件事情我找了太守大人问了一下,但是太守大人的意思是目前江宁还不能出兵,江宁只能据城以守,一旦出去让山贼抓住机会,或者被山贼盯上转头向难民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高乔有些愤怒,太子可还在里面,只是这些人不知道罢了。 “太守大人也是为了江宁数十万的人着想,高公子不必怪他。”她的心里已经是一片茫然,既然如此那自己应该怎么办呢,自己应该怎么去帮他呢。 “高公子,我前几日有听说寿州那边有援兵前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唐若兰问道,这想着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哪里有什么援兵,我方才也向太守大人证实了此事,寿州援兵之事是假的。” “假的。”轰,唐若兰的脑袋里响了起来,背后一阵发凉,那宋青他们该怎么办。 “这寿州援兵的事情原本就是从黄县传出来的,想来是宋公子他们为了鼓舞士气和迷惑敌人用的,太守大人不让将这件事情说明白就是要配合黄县的守军,让山贼们相信寿州援兵即将到来的消息。那日黄县发生惨烈火拼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山贼的耳朵里,他们着急了。” “虽然他们进行了猛烈的攻击,但万幸的是,宋兄弟他们还是顶了下来。”高乔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不知道从这个消息传过来之后他满腔的热血已经被点燃了起来,他多希望自己也在参与这样的抗击中。 只是他也知道他们现在处在的是另一个战场。这个战场甚至也关乎这十几万人的生命,他知道寒冬即将来临,想要冲破这命运的困锁他们面对的将是比黄县还要可怕的战场。 只是还好他们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如今已经处在了令一场战争的中心。 “倒不说黄县那边,我们这边已经与宋兄弟断了联系,粮食大量采购是否还应继续,我的这边的仓库现在已经堆满了粮食,要是还要继续采购进来,怕是要连夜在建起来了。”高乔说着望向了唐若兰。 唐若兰点了点头:“那就再多建几个,在寒冬到来之前一定要搜刮完江宁城和城外附近的粮食。” “最近外面传来些难听的话,可能对宋家有些不利,唐姑娘还是要小心点的好,虽然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但是随着我们接下来的动作怕是要惹到很多人了。”高乔担心的说着,唐若兰点了点头。 倒是在矾楼之中如烟站在窗前发着呆,她知道宋家里关于唐姑娘的事情,心中更多的只是惆怅。 宋青离开之时就曾交代过她一些事情,她按照着宋青的嘱咐去见了些人,但是很多时候人家还是看见了她的美貌,虽也受了些委屈自己心里也能抗过去。 到这这些日子她才从江宁人的口中听到了关于宋青所做的一些事情,他为什么要大量的购买粮食,并且还要将他们堆积起来而不是像他临走之前说的那样为了救着几十万的人。 他不应该是将那些买来的粮食然后压低价格,让那些卖高价的米店卖不出去进而一同降价吗,难道真的和外面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是要发战争财吗。 她想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啊,她很想找他问清楚,可是现在他已经深陷黄县惨烈的战争中了。 几日来每每听到关于黄县即将破城的消息她的心都要被提到嗓子眼了,只是后来被证实黄县在一次次的攻击下守了下来,她才安心的去做了一些他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黄县要打到没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但是战争的热度在说书人的嘴巴里飞快的传递着。 矾楼是整个江宁城的信息交汇中心,她在这里时刻都感受着近在迟迟的战争给她带来的冲击。 难民营里的紧张氛围睡着黄县战争的起伏而变化着,有人开始在为黄县的战败而选择后路,混乱也时有在难民营中发生,但是在治安队的镇压下和说书人的宣传下情况还是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但是人们的心还是被提了上来,当黄县传来寿州援兵即将达到时所有的难民无不欢欣鼓舞,这样的话他们都安全将会得到全面的保障了。 也是在这样的氛围里黄县有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较量,李忠仁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尽快拿下这个小县城。 那头苍蝇一直在他的头上飞来飞去“罗大刀反了,你还在等什么。”他的心很乱,他找来自己的兄弟罗大刀谈了自己的看法,虽然罗大刀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但是他还是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找他,自己会心烦。 罗大刀走出营帐舞着刀到已经疲惫的大军中砍了谢人,然后咬着牙望向了黄县。 “宋青小儿,我定扒了你的皮。” 第五十九章 兵败如山倒 城墙之上旌旗猎猎,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黄县的城墙已经破败不堪,守城的官兵们蹲坐在城墙之上,他们已经太累了,一整夜的战斗让他们感到了极度的疲惫。 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还在燃着星星火点,山贼大军已经停止了进攻,今天一早的时候又有两百多人的山贼队伍送出了城门。 宋青走上了城墙在一名左手已经被刺穿的伤员前蹲了下来,他拍了拍那名伤员的肩膀“好样的,战争就快要结束了,在坚持一会。” 他知道计算那名伤员的手已经被刺穿了也不能让他走下城墙来休息,他们的人不多了啊。 十几日来的战斗已经让他们损失了将近三百多的人数,昨天夜里宋青还一度听到了城破了的消息。 后来他率领着十几米护卫一起杀上来城墙将那缺口给堵了回去。周君也受了些伤,但是问题不大,吕胜更是杀红了眼冲下了城墙杀了十几名山贼后来又从山贼的云梯上爬了回来。 要不是黑夜掩护了他怕是已经被围过来的山贼刺成了筛子了。 上来之后被周君痛骂了一顿,但他还是哈哈的笑着没有说话,等到周君也受了些伤他才扶着周君下了城墙。 在城墙上走了一圈之后宋青来到了周君休息的地方,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周君和吕胜正坐在圆桌前喝着茶,心中自是有几份忧愁,看宋青走过来,周君笑了笑道:“宋兄怎么还有空过来。” 宋青点了点头走过来坐下,吕胜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看了看宋青:“宋兄,你帮我劝劝我家公子,让他先离开黄县,我留下来就好了,要是城破怕是逃都来不及了。” “吕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现在是宋兄弟在孤军奋战,我怎么能在这一刻做逃兵,要是让城楼上那些浴血奋战的官兵们看到了,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周君痛骂了一顿吕胜。 宋青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吕胜的肩膀:“吕兄弟,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保护你家公子,但是我想着战争也该结束了,我想我们已经出来得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周君和吕胜并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他要八百人开了城门冲出去,还是在城墙上喊着那些话,让山贼自己投降,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啊。 “那宋兄有什么打算。”周君疑惑的问道,宋青摇了摇头。 “不是有什么打算,该做的已经做了,我想或许明天又或许是今天,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听到宋青说出这句话,周君站了起来,然后拿起自己的剑看了看吕胜。 “走,我们上城墙去,等着山贼过来我们与他们决一死战。” 很多时候他知道宋青一直在哪个办公室里写写看看,消息也一个个的发出去,虽然他不清楚有些消息发往了何处但是他始终是相信宋青的。 到得一次次的惨烈的消息传来更让他肯定的认识了宋青的军事才能,但是人数上的差距却是无法逆转的,也正如宋青所说的,我们不会有援兵了,那就杀出去,这样心中对朝庭的失落也会减少一些。 深秋的风呼呼的吹刮着,黄县城墙下,一万名山贼蔓延开来,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江宁守军,十多天的时间来,这些守军已经只剩下八百多人了,而且很多人大大小小已经受了伤。 李忠仁手中的长刀已经夸在了肩膀之上,他咬着牙齿看着城墙上的宋青,那人依旧是这么的平静,似乎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决战带给他的紧张感。 罗大刀昨天夜里在李忠仁的营帐中摔了杯子,大军军心已经动摇,决战刻不容缓了,李忠仁点了点头。 到得今天,所以的山贼都聚在了一起,连放出去的斥候也已经全部收了回来,他们要在这一战拿下那人的人头,砍掉军中的苍蝇。 鼓声起名,山贼大军相继动了起来,李忠仁举起了长刀,也是在这一刻,城墙上五十名山贼的头颅被看了下来,滚落在地上,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幕。 “杀”李忠仁涨红的双眼喊出了这句话,话音里带着颤抖的声音。 城墙上的弓箭也被拉了起来,喊声也随着弓箭响了起来。 所有的声音混在了一起,登城的云梯一架一架的靠上了城墙,从城墙上伸出的长矛将攀爬的山贼刺穿了身体,长矛收回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将云梯上的其他山贼的脸染得血红。 李天鹰就像是天上的雄鹰一般,手中剑像老鹰锋利的爪牙将攀登上来的山贼给刺落城墙之下。 被刺穿身体的山贼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伤口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圆木激烈的撞击着城门,圆木随着一声声整齐的喊声撞上城门然后又被弹回来。 城墙上的官兵泼下滚烫的开水和油,油在落上圆木的一瞬间便爆燃开来,几名来不及躲闪的山贼瞬间被烧成了火人,在人群中呼喊逃去。 战争的烈度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城墙上已经死去的山贼的尸体被一个个点燃然后扔了下来,有的被砸上云梯,滚落下去,身体断裂刺出的骨头刺入正在攀爬上来的山贼,他惊叫着摔了下去。 城墙上的官兵已经用上了所有能用的东西,直到手边的尸体,巨石,圆木,开水等已经用完了他们依旧拿着手中的长矛大刀将云梯上的山贼一个个砍翻下去,甚至有些官兵身守重伤还抱着两个山贼一起摔下了城墙。 “看看你们欠了多少债,该拿几个人头,罗大刀已经逃跑了,李忠仁已经逃跑了,寿州援兵已经到来。” 一声声的呼喊还在继续,开始的慢慢的有山贼在城墙下哭了起来:“我欠了债我要还啊。”然后他一刀砍死了身边的一名山贼。 “罗大刀反了,李忠仁跑了。”又开始有几名山贼大军中人杀死了几个同伴,他们拎着被他们杀死的同伴的人头疯狂的向城墙上跑去“我是来还债的啊。” 一会又有几个人开始往后跑,边跑边砍杀了身旁的整正在犹豫不决的山贼。 李忠仁站在战马上看着,他的头皮开始发麻,脸已经涨红的看着这一切。 罗大刀杀红了眼劈死了几名正在逃跑的山贼,这时城墙上的声音也便的更大了起来。 “罗大刀已经开始还债了,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了。” “还你奶奶的债,不许逃给我杀”罗大刀舞刀劈砍着,又有十几名上百明山贼将刀口对准了正在冲向城墙的同伴。 “我杀了两个,我的债应该还清了,我不用死了,我可以回家了。”那山贼高兴的喊着。 轰,就像是大坝决堤了一样,从几十人到一百人再到一千人一万人,所以的人的心都已经被击溃了,溃败与厮杀成了山贼们最后的归宿。 李忠仁还在拼命的砍杀着逃亡的人群,几名山贼停了下来,他们看了看战马上的李忠仁。 “我的债最多,杀了李忠仁应该最值钱,杀了他。”然后几十上百的山贼向洪水一样冲向了李忠仁。 李忠仁“啊”的喊了出来,愤怒和无奈让他有立刻死去的想法,但是他还是调转了马头冲进了森林。 尸山血海中罗大刀静静的躺着,他的身体已经被疯狂的山贼砍成了两半,他的眼睛睁开着紧紧的盯着城墙上的那道身影。 周君,吕胜瞪着眼睛看着着一幕。人群还在厮杀喊叫着,这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下面已经崩盘了也是在这时黄县的城门打开了,李天鹰骑着马率领着八百多的官兵想着人家炼狱狂奔而去。 “杀李忠仁。”人潮涌动,厮杀和溃逃还在继续,没有官八百多的官兵瞬间便淹没在了人潮之中。几名山贼由于逃跑来不及被反正的山贼砍下来头颅,一些山贼甚至拎着他们砍下的头颅向过来的官兵拿过去。 率领着几十名骑兵在丛林狂奔的李忠仁时不时的往回看着黄县,追杀他的声音还在喊叫着,有官兵的声音也有自己带过来的山贼的声音,但是如今在这十几天的发酵之后终于自己的人还是将刀口直向了自己。 这一刻他也就明白了那个人所做的一切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一个可怕到顶的阴谋。 现在细细想着他的后背都微微发凉着,从那场丛林之战就开始了,将自己吸引到了黄县,然后以必死的心一次一次的将黄县守了下来。 从他放的第一批俘虏回来就是整个计划的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不管他有没有策反掉自己的人,从那一刻开始他的阴魂就已经渗入到了自己的大军之中,然后再大军里不断渗入,从一个到两个到几百上千个,然后又一次次的将数百的俘虏送回来,黄县久攻不下为他的魔咒在大军中转播起了重要的作用。 寿州援兵即将到来这样的外部压力与内部压力下,这些山贼终于在战场上瞬间崩盘,紧接着潜伏进来的奸细开始率先假装被策反杀人还债,山贼在面临崩溃的情况下,那就像是导火索一样将这个战场点燃。 他想不出要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这些了,城墙上的那个人对于人性的掌控让他脊背发寒,心中已经没有多大的仇恨了,想来他这辈子都不想在遇见这个人了。 这一切的努力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有时候他想到的这并非是人为的因素造成了这一切都失败,而是神,是神。 战马还在狂奔着,夜幕降临时黄县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投降的投降,没有投降就被那些山贼一个个砍了脑袋,等宋青走出来时大军已经整齐列队在了哪里,那些策反的山贼一共有五千对人,更多的是在最后时刻看大势已去就转向杀向自己的同伴的。 宋青选出来三千人在黄县等候命令,而剩下的两千人则是用来补充了江宁守军,到时候还得看杜延庆的意思了这两千人他要是不要,自己也可以将他们送来黄县。 第六十章 心战第一人 经过十几日的黄县城墙早已经破败不堪,但是它却见证了一个历史,一千多人来到了这里,然后与一万山贼展开了十多天的厮杀,最终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城墙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在弓着腰,将城里的守军团团围住。 虽然他们举得了整个战争的胜利,但是在这一刻没有能够笑得出来,一条白色的横幅上写着的几个大字也让所有的人知道这里即将进行着什么事情。 对牺牲人员的悼念活动在这里举行,火光将一快巨大的墓碑照应着闪闪发亮,由于县城中的木匠早已经逃难而去,所以这快墓碑上的字是用黑色的毛笔字写上去的。 宋青一身书生打扮,跟他出征的时候一样,他走了上去,用火把在那几个字前照了照,然后转向人群:“诸位,也许你们会很疑惑,为什么我们打了胜仗还这样的拉着脸,这样的心情失落,这或许是你们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你们认为打了胜仗我们就该喝他个天昏地暗是不是。不是的,我在这里告诉你们,你们今天为什么会胜利。” 宋青将火把照在了墓碑上,然后他严肃的继续说着:“因为有他们这些英雄,是他们用命换回了我们的胜利,是他们用命才让我们顶住了敌人的疯狂进攻,他们原本应该活着跟你们一样看到这胜利的时刻,但是他们没有,面对死亡他们没有退缩。 他们有的人是在黄西县这座城墙上死去的,你们不知道的是还有很多的人深入到了敌人内部然后被敌人杀死的,他们到死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是敌人心中的利剑,但是他们却都是无名的英雄。 今天我们是应该高心和自豪,但是我们高兴的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战友,自豪的是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有着这样的气概,他们就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榜样,他们,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喊声响彻整个黄县。 “我今天在这里悼念他们就是要让你们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你们是一个整体,不管回到江宁之后你们会被分到哪里去或者回到原来的队伍中去,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在一起战斗过,你们就是一生的兄弟,还有这些躺在这里的兄弟,回去好好照顾他们的妻儿,不能让你们兄弟的妻儿寒了心,失去了希望。” 宋青停顿了一下:“原本我以为你们可能支撑不了多久,或许我们也会在破城之后一起死去,但是很好你们做到了,你们真的做到了,我为你们感到骄傲,胜利了是该欢呼,所以今晚我们把这些兄弟送走之后我们一起喝个痛快好不好。” “好,喝个痛快。”一阵欢呼之后,有人从人群里问了过来。 “宋公子,你以后不带我们了吗,你能不能留下来。”人群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宋青也只是笑了笑。 “诸位,多谢你们对宋某的肯定,但是宋某不过只是一个商人,并没有什么领兵打仗的本事,无非就是会写小手段而已,好了不说这些,大家给这些壮士们鞠个躬吧。” 众人纷纷向着墓碑上深深的鞠了三鞠躬,悼念活动结束后所有的人也开始陷入了狂欢之中,宋青在悼念活动结束后便回到了办公室中,一站黄县被围的十几天的时间里,江宁城的消息送不进来,所以等到今日山贼被击溃之后很多的消息也涌了了进来。 更多的是宋府收购粮食的时候,他简单看了一些然后就放了下来,这些天真是太累了,看着一个个从山贼内部传来的消息,他一个个做了批复然后再传了回去。 古代倒不像现代这样信息处理的速度有多快很多时候都是以半月计算的,要是远一点的,从接受到信息在做出反应,往往需要几天数月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宋青才组建了一个情报系统,他处理信息的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强,这次能够掌握山贼大军内部的事实时情况完全依赖了这个情报体系。 这时周君也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宋青哈哈的笑了起来:“宋兄弟骗我们骗得好苦啊,早知道是这样,前几天我就应该睡个打觉了,现在想来我还真是小看宋兄了,宋兄不愧是天纵之才啊,在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周君拱了拱手,宋青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都是侥幸而已,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干,整天就知道在这里喝喝茶,要谢还是得谢外面那些拼死守住了黄县的官兵。 我没有什么功劳更不会打仗,周兄就不要这样子了。”宋青笑着,然后吕胜拿着酒走了进来,看见两人在哪里叽叽歪歪的便将酒给倒了上来。 “来,我们喝一杯,为宋兄弟喝一杯。”三人举杯喝了下去。 “其实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宋兄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宋兄对这人性方面看来是涉及颇深,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兄才在家里装傻来十几年,看透了那些人的心性所以就不愿再去碰了是吗。”周君说着。 何止这些东西,他突然想到了宋青让红叶将情报送去给他的那一天,当时他们得到这个情报便急匆匆的想要去宋府阻止那些黑衣人抢走账簿。 到了后来他发现了宋青受伤的事情,和他被绑架的事情。 那天的事情出来宋家还有江宁的一个书生被杀的事情,后来衙门介入了进来,似乎也找到了一些线索,在秦淮河边上的茅草屋里的四个人都被同一个人所杀,而且也推断出了那个人为了等到主谋的出现,在身守重伤的情况下蹲在竹林里嚼食竹叶让自己保持清醒等待主谋的画面。 当他听到这些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做的时候,他也就明白了今天这个人能将人性玩弄于手掌之中了。 “周宋这说的是哪里话,这些东西并没有周兄说得这么厉害。”宋青笑着。 “此战宋兄弟定是名扬天下了,只不过可能会给宋兄弟带来些麻烦,宋兄这手段怕是要被天下英雄所不耻了。”他说到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就像他跟唐公下棋一样,无非就是为了胜利剑走偏锋甚至是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将唐公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正如唐公的感受一样,他的这种做法是不可接受的了。 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现如今山贼已退,不知道宋兄有何打算。”周君喝了一杯酒问道。 “自然是要乘胜追击了。” “乘胜追击,宋兄弟难道想。”周君张大了嘴巴,他不知道宋青这句话说的是真是假。 “周兄,今天我们把山贼打败了,但是铲草不除根,只会春风吹又生。你看这些山贼跑回去他们就不做山贼来吗。” “可是我们没有多少人了啊,山贼经此一败或许就没有这些机会了。” “周兄你忘了吗,庐州在他们手里了啊。”关于那些山贼的的信息宋青基本上也已经了解了不少,如今山贼已经占据了庐州,想要永久的解决山贼和难民的问题就是要将这些山贼赶出庐州。 但也像周君说到那样他们已经没有兵了,而在庐州都山贼就有两万多人。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方才周君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也只是想用这个来吓唬一下周君而已。 给自己一次修整的机会或许也给山贼一次修整的机会,但是就看谁的速度快了。 “莫非宋兄已经有了取庐州的计划,这次我可不想再这样糊里糊涂的往上冲了,宋兄弟不会连我也信不过吧。”周君抛了个白眼,表示自己被蒙在鼓里的不满。 宋青点了点头,然后伸着头往周君的耳边靠了过去,吕胜也跟着伸着头过来。 “计划就是,计划就是,明天回江宁。”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两人头上了一样,然后瞪着眼睛看着宋家眨了眨眼。 随后三两个人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有吕胜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几杯酒。 “就那点人是打不过去的,庐州那边的山贼有两万之多是个麻烦,但是我们更麻烦,我们才八百个人,在加上归顺的新兵不过区区三千人,我留下来的那些人我是不会让他们现在就到战场上去的,我宋家遭此大难,我要用他们给我赚钱,这个太守大人可是已经同意了的。你们是不是高估我了,我也是个凡人嘛,八百是打不了据城以守的两万山贼的,所以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夜色寂静撩人,所有的人都在这初冬微寒的天气中进入了梦乡。 到得第二天黄县大捷的消息传到了江宁,一下子所有人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从难民来到江宁再到山贼大军的来势汹汹,这一切都让江宁的百姓无所适从,但是好在江宁每一件事都处理的非常好了。 比其他江宁的人还要更早的知道这个消息的就是唐若兰了,在和宋青失去联系的十多天里,她每时每刻不都在等着这个消息。 到得今日早上一封急报送到了他的手里,他才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拿着情报在窗前站立了许久。 一千多人以这样的方式击败了一万多人的山贼,高乔也是兴奋的跑进来跟唐若兰说了这件事情,对于高乔来说他没有去参加那场大战确实是一次遗憾了。 在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之后,开始有人指出了宋青在这场战争中虽所用到的手法。 书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谈论着黄县上所发生的事情,他们甚至开始以这种胜利为耻,也是因此一些江湖中的人也纷纷出来相应。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是一件值得敬祝的胜利很快便变了味,向着人们心中所不能接受的方向上滑落下去,宋青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之上。 第六十一章 与谁为敌 黄县战役胜利的第三日江湖中一些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了解了整个战争的过程,在惊讶之余那些绿林人对整个战争使用的手段进行了猛烈的评击。 操纵人心到此地步,将人至于何地啊,在江宁城外数十里的一个客栈中,几十名绿林人聚在一起,有的手中抱着剑,有的腰间插着两把斧子。 在客栈的最靠近里面的一张桌子前一位老人端坐在哪里,手时不时扶着苍白的须发。 人称“断刀手”的乌有青说到激动时刻便拍桌而起,由于力道强劲,这一拍整张桌子便被他拍了个分水,身侧几名背剑的绿林人以为他要突然发难,纷纷拔剑而出。 乌有青哈哈的大笑起来:“我乌某是很喜欢杀人,但不是在今天,我要杀的也不是你们,那宋青小儿将人心玩弄得如此可耻,将尔等当做畜牲一样看待,我定要奔赴江宁将其心掏出示与众人。”他带着愤怒与决心看着方才拔剑的几名绿林人。 此时一人带着斗笠走了过来:“还不止这些,得到了几日前的消息,那宋青凭着自己家大业大,在江宁粮价直线飞升之时大量囤积粮食,他想要发这战争财,将十几万难民至于水火之中。我孟天龙定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名为孟龙的剑客坐在老人跟前喝了口茶。 “这位莫非就是江湖人称无影剑的孟天龙。”乌有青哈哈的笑了起来。“整天带个斗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帅吗。” 孟天龙点了点头,看向众人:“我孟某今日前来并不是来跟你们扯舌皮的,我想诸位也已经看到,不久前圣公已经向天下绿林人发出布告,要大家一同前往杭州图谋大事。”说到这里他脸上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如今朝庭被奸臣把控,百姓民不聊生,官宦之气即将将百姓推向深渊,圣公在布告上已经写明,让我等绿林人一同前往杭州举兵抗拒腐败朝庭。 为百姓迎来是法平等的盛世局面。 所以我想诸公应该快速潜入江宁联系诸位绿林人士尽快解决掉宋青这个家伙,然后赶往杭州响应圣公。”孟天龙喝了口茶,然后停顿在哪里。 “圣公为命与腐败朝庭为敌,我等自然理应前往相助,只不过圣公所言之是法平等是否真是呢,如若真是万民皆一等,吃不乱了套了。”乌有青疑惑的说。 “乌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等愿一辈子做被人瞧不起之下等贱民乎。圣公胸怀大志,邀大家一同前往杭州图谋霸业还底下百姓一个做人之尊严。 正如诸公所痛恨的宋青,他将人命当牲口一样对待,尔等才会愤慨至此,如若能是法平等,也是随了诸位之志啊。 话不多说,圣公大军已经兵举杭州城下,诸位多想不像那山贼一般被人当做牲口一般看待,便来杭州,诸位英雄我孟天龙定会这哪里设宴恭候诸位英雄好汉的光临。”说完孟天龙几个疾步便跃出窗户隐遁而去。 在他消失的方向旋起一阵微风,客栈里的绿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得第三日的下午在整个战后休整结束之后,守军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返回江宁了,这一天宋青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大觉,江宁那边的事情他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给唐若兰寄了一些信息过去,问题倒是不大,很多人都对他生了下敌意这他也已经知道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唐若兰在信中提醒了他让他注意安全,宋青倒是哈哈的笑了起来便是自己这边的小特战分队经过这一次的大战已经得到了检验。 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偷懒,将红叶留给他的内功之类的东西练了练,现在自己也是很自信的,要是来个刺客他到是可以用来练练手了。 还没有等他高兴的做自己的武侠大梦的时候,几个黑衣人已经出现在了宋青所在院子的附近。 在黑夜下黑衣人的行动很是迅速和隐蔽,三名黑衣人背靠这墙壁相互看了几眼,其中一名黑衣人轻轻踩在另一名黑衣人肩上一个旋转而起便已经到达屋顶,房顶上一名黑衣人甩下绳索将两人拉上房顶。 一名黑衣人趴在瓦砾之上,手轻轻拆出一片瓦砾,缝隙下宋青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三人点了点头,然后踩着瓦片之间的隆起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然后迅速的滑倒走廊之中吸附在房梁之上。 但是一名黑衣人腰间大刀不小心碰上房梁上横木从腰间掉落而下。 “嘭”大刀掉落底下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空中显得特别突兀。 就在这时房梁之上的最后边上两只箭矢猛然射出,一名黑衣人来不及躲闪便被刺中左腿“啊”惨叫一声,整个院子便被惊醒了过来。 “有埋伏。”一名黑衣人一个翻身躲过了飞来的箭矢喊到。 “宋青小儿拿命来。”一名黑衣人躲过猛然射来的箭矢之后,一个飞身便冲入了房门之中。 也是在此时从房间里射出来的箭矢像是雨点一样便将那黑衣人落地点覆盖掉。 黑衣人冲出一阵剑气,沿着立柱而行,随着箭矢便同时跟着黑衣人在立柱上“嘭嘭嘭”插了进去。 黑衣人手中剑宛如飞龙,分出剑花便将飞来的箭矢劈落在地,黑衣人整个身体已经凌空向宋青刺来。 两人相距不到五米此时刺来的速度较快,身侧的两名护卫快速合并军盾,嘭了一声,剑刺在盾上,黑衣人转身双脚想要踏盾而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从盾中同时刺出的长刀便将他的脚划出一道深深的刀口。 随着“噗”的一声,那名黑衣人身体失去平衡倒了下去。宋青身边的几名护卫同时挥刀砍下黑衣人,黑衣人滚地躲避,在地上转了两圈之后,便一个左手轻拍站了起来,但是护卫的长刀也已经到他胸前,长刀刀尖刺入他胸口两厘米出,便被他挥剑劈断,自己的剑也被撞成两半。 冲进来的护卫越来越多,见自己快要被堵住逃跑的路,那刺客暴起大呵一声,便想推开窗户逃离。冲进来的护卫举着盾牌叠成一道罗汉墙迅速立于窗前将其弹了回来。 黑衣人身体落地顿时失去平衡,长矛也从他的身后穿了过来。 那黑衣人口中吐出鲜血,手指了指宋青:“天下绿林人定不会放过你这宋青小儿。”随后便一命呜呼了。 宋青摇了摇头“神经病啊”骂了一句然后走出来房间,另外两名黑衣人也被屋外的官兵射杀在地上。 他跨过走廊中的两具尸体走了出去,天气微微发凉,已经赶过来的周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点了点头。 “宋兄怕是与那些绿林人结下梁子了。”周君有些担忧的说着。 “他们就是一群神经病,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了些,可是他们非得闹出一些动静来,生怕人们会忘记他们一样,对付那些神经病就要在他们脖子上插上箭矢。”宋青笑着说着,然后走出来院门。 黑衣人的尸体被十几米护卫搬了出来,活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其实最让周君感兴趣的还是那十几名护卫的战术和训练方式。 在这十几天的时间了,那些护卫每个人的训练方式都很特别,除了一些奇怪的整齐的队列训练之外,他们还要每天的练习弩箭的射击,只是这并不是单纯的练习射击,他们会在弩箭的前方吊一块砖头。 除了这些每天的在泥潭里抱着一个大圆木上下蹲着练习整个腰部和退步的力量。 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宋青留下来的那三千多人竟然每天也都是怎么练习了,他不是说要将他们用在商业上的吗,私自组建军队那是重罪。 这日他也是焦虑的将这些东西告诉了宋青,但是宋青只是说他们都没有武器怎么是军队呢,那只军队是没有武器的,让他们每天爬泥潭是为了锻炼他们搬货物的能力,那一千多人没有使用弩箭,二十没人拿着一个木棍前面吊这砖头也是为了锻炼臂力好搬东西。 这样一说周君也不全信,只是这三千多人也没有拿武器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东西,总不能说一群人拿着木棍要去打天下吧。 到得深夜三人来到了军营中,军营里一片寂静,除了守夜的官兵其他的人都已经睡去。 只见李天鹰和何南走了过来,两人行了礼,宋青拍了拍他们都肩膀笑了笑。 “有件事我想找两位商量商量,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到那边坐坐。” 李天鹰和何南点了点头然后几人往一个营帐走了过去。 待几人坐下来之后宋青点了点头:“天鹰啊,你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可是我听说你要走了。” 李天鹰脸上很是茫然,在庐州守军被击溃后他便对军队失去了信心,他甚至一度想到的是在那片森林里过着隐士的生活,然后再慢慢的找些山贼报仇。 但是到得这一次的战场胜利,心中倒是重新捡起了对军队的信心。但是他也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是离不开眼前的这个人的,回到江宁他就不再属于军队,自己思来想去也就没了加入江宁守军的心思便萌生了去意。 第六十二章 人心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营帐中的几人也逐渐的安静下来,李天鹰沉默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近日来在下跟谁宋公子在这小小的黄县经历了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战争,自己当兵这么多年,这是在下打过的最苦的仗也是最提气的仗。 在下原本就是庐州之人,山贼已经占据庐州在下也没有了所归之地,但誓要回到庐州与其做斗争,如今朝庭已经已然放弃了庐州的百姓,我李天鹰却不会,因为那是我的家啊,就算是死在下也要死在家里。”李天鹰拱着手,话语中带着此去无悔的决意。 宋青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一旁的周君却已经愣在了哪里,他当然知道这一切了。 燕山坡决堤几十万难民四处逃难,可是呢朝堂连一粒米都没有发放下来,江宁城外要不是有宋青的那本小册子和江宁官府的坚守,现在恐怕已经是哀鸿遍野了。 这些他都无法想象近日来朝堂究竟在做些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高皇帝远吗,心中甚是忐忑,不仅如此连国家发生大规模的内乱朝堂也这样置之不理。 想着突然心中渗出一阵寒冷的微风,现在的老百姓还有人记得他们还有一个朝堂吗,像李天鹰这样优秀的士兵都对这个朝堂这样的绝望了,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呢。 “其实这次过来找你们两人呢,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再回老林子里了,两位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宋家,刚好有些事情需要你俩去办。”让李天鹰和何南留下来自己是有想过的。 但是他并不确实两人能不能够同意,毕竟人各有志他要的是那些志同道合的人,今日他提出来选择权自然是在两人手上了。 李天鹰和何南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几眼:“宋兄不是已经不再管军队的事情了吗,我李天鹰出来打仗砍砍杀杀会一些其他的怕是会让宋公子失望了。”李天鹰说着笑了笑,宋青回到江宁自是没有什么军事上的权力了,到那时他就是个商人。 而自己也只是会上阵杀敌这些本事,若要跟着宋青回去自己能做什么倒是不知道了,心中也是一阵苦笑。 周君坐在一旁看了一样宋青,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宋青看着几人然后笑了起来。 他的手敲了一下桌子:“其实让李兄弟二人跟着我是有些私心的,自庐州难民到江宁以来,江宁官府虽然已经做了一些努力但是问题还在加剧,寒冬将至,这十几万难民怕是熬不过去,这次宋某集天下之不违屯粮,我生怕天下人为此对这些粮食动心思,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请两位帮忙守护一阵子,这样我也就能放松一些,是私事两位完全可以拒绝。” 李天鹰此时嘴巴微微张开着,今天他就听到了关于有黑衣人闯入宋青办公地点行刺的消息,那些黑衣人应该都是绿林之人,这些人对宋青在黄县上使用的手段很是不耻便想出来要刺杀他。 如果他在江宁重要的时刻选择屯粮真的不知道宋府会变成什么样,与整个江湖人为敌,甚至要与整个江宁城外的十几万难民为敌,而他却说到如此云淡风轻,还让自己去给他看粮食发战争财,自己自然是惊讶到极致了的。 李天鹰冷笑到:“我原本以为宋兄会与那些贪官污吏搜刮百姓民脂民膏的人会有所不同,但是今日看了是在下错了,宋兄不顾自身安危率一千守军来此绝境抗击山贼,我原本以为宋兄是为了十几万的难民,只是没有想到。”李天鹰长叹了一声。 话说到这里其实也就够了,他也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要跟所有人讲清楚,然后他笑了笑:“其实我理解李兄弟的心情,人无完人,谁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既然李兄弟不愿意我也不会强留,那今晚就当是过来给李兄弟送行了吧,不说这些我们喝了这一杯吧。” “你为什么不跟李兄弟说清楚,你做的这些其实就是为了城外的那十几万的难民呢。”周君疑惑的问道,这时李天鹰和何南转过头来,手中的酒杯被缓缓放了下来。 “周兄这是何意啊,莫非有什么瞒着我们。”李天鹰有些疑惑,他自然知道宋青的心性,在黄县那场大战中是他一个人控制了整个战场,而这些事情都没有人知道的。 宋青摆了摆手:“倒是没有周兄说的这么伟大,不过就是囤了些粮食过冬而已,李兄弟也不必如此之大的反应。” 到得最后宋青也没有说出这件事情要怎么样去做,为了什么,李天鹰对自己方才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没有多问。 这这是黄县这个即将被人民所遗忘之前的最后的一点小插曲,没有什么意外,第二天的时候李天鹰和何南在黄县的城门前与宋青,周君等人做了道别,然后向西往庐州方向走去。 此时的庐州已经被数万的山贼所占领,经过两个月的清理工作,被抓来走进庐州城中清理工作的难民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山贼们将一具具的尸体搬运到城外的一个大坑中埋了起来,这些不同阶级的人们生前可能相互嫌弃和仰望,但是最后却死在了一起埋在了一起,这是上天对他们的嘲讽和对所有一切不公的最公平的审判,所有的人都将与黄沙一起永远被埋在底下,值到躯壳成为黄沙,人们的记忆也变成了黄沙,公平也就到来了。 离开江宁的时候只有一千多人,而当宋青回到江宁的时候,他是身后事是归编的山贼大军,如今已经有三千多人的队伍,他们排成两列纵队,像是两条缓缓在大地上前行的巨蟒,他们走的时候受十几万人敬仰,但是当他们回来,当那些在暗地里窃窃私语的东西多了起来之后,人们对这支在城外浴血奋战了将近一个月的军队却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大军经过的地方一片寂静,没有欢呼声,更多的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和手指向他们的指指点点。 战马上宋青依旧是走时候的书生打扮,他没有看那些远处向他们投来的异样的眼神和想与他们分清界限的神情,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其他的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宋府之中的办公室内唐若兰此时正低着头想着一些事情,小丫鬟小玉和小月像两只兔子一样高兴的跑了进来,还不停的喊着什么。 黄县大战几天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再宋青的书信中他并没有提到自己具体是什么时间段回来,因为他想将黄县那三千人安排完之后才回去,后来事情也进展的比较顺利,安排完事情他便启程回江宁。 唐若兰在后来的书信中也只是知道宋青将会在这几日内回到江宁,但是确切的日子是不清楚的,此时她正低头看着账簿见两个小丫头走进来,便有些无奈的转头看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知道吗宋公子回来了,现在都到城门口了。”小玉高兴的说着,露出很期待的眼神,她想看看自己的小姐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小玉你又在胡闹了,那天你也是这么说的,要是在这样我可不再带你来宋府了。”唐若兰有些无奈的说着,然后向小玉嘟了嘟嘴。 “唐姑娘是真的呢,我家少爷回来了呢,现在已经到江宁城门口了,小玉没有骗你,你以后还带她来,不然小月跟谁玩啊。”小月咯咯的笑了起来。 唐若兰没有再听到她们两个小丫头对对话,她这个办公室里没有铜镜,然后她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生怕会乱了一样。 “小玉你来帮我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乱。”唐若兰焦急的说着,小玉则是咯咯的笑着。 “小姐,又不是第一次要去见宋公子干嘛这么紧张,就算小姐的头发乱些在宋公子眼中不也是群玉山头见到仙子吗。”两个小丫头边帮唐若兰梳着头一边嘟着嘴说着。 城门前杜延庆,明公等人也已经到达了哪里,宋青夸下战马向几人鞠了躬,然后寒酸了几句,军队的指挥权在这里便也交给了杜延庆。 老人拍了拍宋青的肩膀,眼中喊着泪花:“江宁有宋贤侄真是万幸啊。”老人虽这么说着但是江宁城中的大多数人已经被连日来的议论在心中邪恶的位置放上了宋青的名字。 此时有少数的民众围观之外,其余的人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或者说他们认为在黄县发生的事情完全是跟江宁无关的与他们也是无关的,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为了谋私为了发战争财,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悲壮的场面。 宋青只是点头笑了笑,将三千多人的队伍交给了老人就不在多问什么,老人依旧眼含着泪花,不久宋青便上马往家中走去,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在这么哭夜是没有用的了。 第六十三章 朋友一场 宋青将军权交给杜延庆老人之后,便走向了江宁繁华的街道,虽然难民影响力很多人的出行,但是在这里依旧是车水马龙,几名跟随宋青回来的护卫远远的跟在宋青的,这其实是宋青安排的了,毕竟有了黄县的那次刺杀之后他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在李天鹰走的同一天,周君,吕胜等也和宋青告了别,他们将要返回汴梁去,他们出来的目的基本上也已经完成,账簿的事情也算高一段落。 自从那天他们和黑衣人在宋家大战之后,黑衣人也就放弃了前去宋家找麻烦的事情了,因为账簿被一个武林高手拿走了,这是那晚所有人都看到的了。 周君吕胜将会在离黄县不远的客栈中等候高乔前来然后一同回去,几天前周君也已经书信告知了高乔,在宋青回城的路上高乔便已经上路赶赴周君所在的客栈之中。 周君与宋青做了简单的告别,三人在黄县的城楼之上看着城墙下留下的战争的痕迹,周君很是惆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次回去是否能有所改变,当然很多时候他是知道这会很难。 自己的父亲选择相信忠言逆耳,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这次拿走这本账簿的抄写本他知道希望不是很大,或者说童贯根本就不会让他进这个京城。 带着这些忐忑他看着城墙,然后再看着宋青,心中倒是有些话想说出来,但自己又不能表露自己是太子的事实。 他的眼中和他坐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甚至都有些提防起来,说话有时也只是遮遮掩掩,但也是因为这样让宋青察觉到了些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他们怎么想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城楼之中周君长叹了一声:“宋兄有此才华为何要隐于市,莫非宋兄对这世事朝堂已是绝望。”他知道像宋青这样善于攻心善于运筹的人物并不多件,如今朝堂之上奸人当道,如果他能去到京城出仕途,自己到时候便有了一个强有力的谋士,铲除那些奸臣自然也就轻松了许多。 难道他对这世事朝堂的失望也是正因为他已经看清了这些所以就放弃了呢。 听周君如此说,宋青倒是笑了笑:“在下其实也没有什么才华,就是偶尔耍些小人手段而已,自然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周兄也看到了,如今这江湖中人都不待见我这小人手段,要是去了朝堂岂不是得罪满朝文武百官,到那时被贬了官倒也不说什么,要是因此而丢了性命那就冤枉了。 在下没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和什么上进心,在下也只是想平平静静的过过日子罢了。” 宋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周君还是一脸茫然,他知道这些话不可能是真的,要说他生性淡泊自己倒是相信,但是要是说他没有什么上进心或者贪生怕死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了。 在他的脑海中还已然记得那个身受重伤却依旧再竹林中等着幕后主谋的人且不可能是这样的胆小鬼了,心中自然是不解的了。 “既然宋兄对现在的世事朝堂感到绝望我也不强求宋兄前去,只是宋兄你也知道如今天下即将大变了啊,北面两大强邻已经大起来了,我只是怕到时候武朝该怎么办呢。”周君眼中带着惆怅。 茶壶在空中晃了晃将茶杯添了茶水,然后宋青喝完也跟着周君站了起来。 “其实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就像我一样,在我病好了之后我也想辽国和女真人不要打起来,这样我也就可以平静的过完这一辈子了,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我也担心辽国和女真人打起来,不管是谁赢下了个目标都是武朝,到那时自己也得跟那些难民一样逃亡,这样的生活我总之是不喜欢的了。” 周君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宋青:“宋兄在病好之前就已经知道辽国和女真人要打起来了,宋兄难道有未卜先知之能力。”宋青的话惊到了周君。 这时宋青也只是摇了摇头:“自然没有什么未卜先知道能力了,只不过是听着外面人说这金辽之事,便就随意想了想自己未来的处境罢。” 周君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这些话:“那宋兄怎么断定辽国与女真人大战之后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武朝呢,这不是未卜先知那是什么呢,宋兄说这些莫非有什么根据吗。” “这些都不过是在下胡乱猜想罢了,辽国与女真必有之战其实并不难想到,女真人从黑水中崛起,哪里太苦了,所以他们起来之后第一个要反抗的就是压了自己百年的辽国,不管是女真还是辽国战争的齿轮一旦启动必定就停不下来了,辽国被灭又或者女真人被灭,你想低下这么弱的武朝他们会放过吗,只是可笑的是武朝还派兵出去协助女真人,唉。”他自然是想到了宋朝的历史,貌似相同的画面也已经在这里发生了而且比他想象的来得还要快,自己要加紧了,他这样想着。 “那宋兄弟说说此时我武朝应当怎么去应当这个处境呢,莫非坐井观天不成”周君疑惑的问道。 “周兄这些事情在下确实没有什么要说的,这些事情自然是朝堂上的人去做了,在下只是想,如果武朝这样弱了那就没有办法了,人家打进来怕是挡不住,如果在几年前武朝就下决心应对或许还有机会,现在难了。只是个人愚见,周君不必当真。” 周君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苍白,他看了看宋青:“要真的如宋兄这样说,那这天下怕是要成了人间地狱了啊。” 迷茫环绕着他,宋青的声音也环绕着他,然后他跨上战马,衣袖中的账簿此时却变得轻飘飘的,像是风一样,难道这一切都会像宋青说到那样都晚了吗,自己一切努力想要改变这个朝堂也晚了吗,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做的这些东西,自己衣袖里的东西也就毫无意义了。 战马快速的向汴梁的方向飞奔而去,宋青在黄县的城楼向两人挥了挥手,他是不知道在他身边数月之久的这个从汴梁来到神秘的人是当今朝堂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在回宋府的路上宋青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街角的地方,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俊俏可爱的小丫头,然后他向宋青跑了过来,远远的宋青就已经知道了她,小婵嘟着嘴走到他跟前行了礼。 “宋公子,我家小姐有请。”自己本来想走走逛逛看看这江宁的街景的,现在有专车也不错,自己走的也有些累了。 见到一个小丫鬟向宋青走来不远处的几名护卫便要走过来,宋青摆了摆手然后向着马车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宋青上了马车,那几名护卫和小婵在马车后面紧紧的跟随着。 马车驶过繁华的街道,到了秦淮河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那个凉亭在前马车听了下来,宋青和如烟走了下来。 今天如烟便是一身精简打扮,一身轻纱白衣在秦淮河的风中微微起舞,两人并肩站在凉亭之中看着秦淮河平静的从眼前流过。 “宋公子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今日找宋公子前来想要说什么。”如烟轻声说着,心中倒是有有些失落,在走过来的一路上两人也只是你已经我一句这样的简单你答我问。 她是有很多话想对宋青说的,但是见了面自己却不知怎么了就说不出口了,宋青也没有问她因此心中便生了些失落之感。 宋青依旧看着秦淮河,然后点头笑了笑:“我想如烟姑娘该不会是想问粮食的事情吧。” 如烟有些差异,她焦急的揪了揪衣角,嘴巴嘟了嘟:“宋公子临走前交代给如烟的事情,我想如烟也已经办好了,如烟只是想问宋公子,如烟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宋家还是为了宋公子。” 宋青倒是愣了一下,他转身走过来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心中有些无奈:“如烟姑娘,宋青做的事情是有私心的,但并不是像外面的人说到那样自私,发什么战争财,我宋青自然也不想失去你这位朋友,如果如烟姑娘选择相信宋青那宋青很是感谢,如果不相信宋青那还是希望如烟姑娘要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将来要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下事情,我希望姑娘能够到更南的地方去,毕竟你我朋友一场。” 秦淮河平静的河面上刮起一阵阵微风,河中的江宁向她柔软的轻纱偏偏飞舞而起。 如烟低着头她然后看着宋青笑了起来:“如烟不是那些人,自然不会怎么去想,有些事情不管对错如烟只是觉得宋公子不必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或许让大家看见也不见得是一件坏的事情。” 宋青倒也点了点头,功名也好责骂也罢,这些东西自己是不愿去碰的,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自己把自己的事情做了也就对了,得不到别人的认可有会怎么样呢,自己将会因为自己所做的东西而向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对于如烟说的话他倒是理解,只是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也解释不了。 第六十四章 提亲 江宁城的夜空很是寂静,如烟和宋青就这样在那个凉亭上望着前方,如烟的心中更多的茫然,因为她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口中的朋友也只是朋友吗,自己有些话想对他说,可是却因为那一句的朋友让她冷静了下来。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吗,她这样想着:“宋公子,你觉得如烟如何。”她的脸中带着羞涩然后微微低着头。 看到宋青许久没有回答她才太头看了一眼宋青,只见他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如烟姑娘很好了,不能直接说喜欢吧,总之就是也不讨厌,还有如烟姑娘确实很厉害呢。” 黑色的夜幕中如烟的脸颊中泪水滑落了下来,风很快将那滴泪水吹干,她的心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一团温暖的火轻轻的环绕着,她知道至少在即将到来的这个寒冬他都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娘,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不是哥哥,为什么。”她挣扎的摇着头,她的娘亲把她从破旧得像是快要坍塌的房子里她称为家的地方抱了出来。 “女儿啊,你聪明能找到活路,你一定能找到活路的。”她的娘亲与她一同流着泪水,但是母亲有力的手臂依旧将她交给了别人,后来她被抱上了马车,在马车的车窗了她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哭晕在路边。 即将坍塌的屋子里她的父亲抱着头在门口痛哭着,然后又用手狠狠的锤了自己几拳。马车咔嚓咔嚓的走着,地上的母亲醒了过来,然后跪在地上哭着。 “你聪明定能找到活路的。”耳边回荡着娘亲的话然后她被送到了汴梁。在她被送走后不久她的娘亲就死在了枯寂的长夜中,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像是记忆中的娘亲已经死了,到后来的父亲也跟随着娘亲的脚步走向了那一片虚无,她的哥哥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写了封书信给她,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快就要剩下他一个人了。 风呼呼的吹刮着,一切都已经变了,宋青的话让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只是漆黑的月帮她隐藏了下去。 “多谢宋公子不嫌弃,其实像如烟这样的女子,宋公子能够这样子相待是如烟的福分了,如烟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她低着头眼泪也已经被风吹干。 听到如烟这样说自己她他也是很无奈,在这里的女子特别是烟花之地的女子实质上是没有什么地位的,要说受到人们的尊重那也只是因为人长得漂亮了些,喜欢的人也就多了些,即便能够被人取回去也是没有什么地位了。自己平时也只是像现代人一样平等的对待每个人,自己也没有刻意的要去表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但是这些也是很容易被人误会的了,想到这些心中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得这天的晚上宋青才回到了家中,而此时唐家的马车也已经停在了宋府外,他们是来接唐若兰回去的,唐若兰在宋家等了一个下午,后来差了人出去找宋青的踪迹都没有找到,他们只知道宋青在城门口与太守大人分别之后就一个人走上了街道,家丁沿着街道一路找过去都没有找到。 倒是也是因此唐若兰才担心起来,加派了人手外出寻找,心中想着是会不会被太守大人叫了去,于是她让自己的父亲唐智去了一趟太守府 之后唐智从太守府里出来,他没有向杜延庆说他找宋青的事情,也是怕惊动了整个江宁。 到得这时宋青回到了宋家中,也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见到宋青唐若兰嘟了嘟嘴像是为人妻一般的迎上去行了礼,这时唐公也走过来,宋青对他们一脸担忧的表情很是差异。 “宋公子我们都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都叫了好多人去找你都没有找到,后来让爹去了太守府也没有找到,真是令人担心呢。”唐若兰说着。 宋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我原本是打算在走走逛逛再回来的,只是中途遇见了一位小友,在秦淮河的凉亭边聊到了现在,倒是我疏忽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宋青说着看到了人群中的唐智他愣了愣:“唐公也在这,不要在此站着了,进屋做吧。”宋青伸手邀请唐公走了进去,其他人也稀稀疏疏的走开。 大厅中唐公与宋青走了进去,唐若兰和几个小丫鬟跟在后面。 几人在大厅中坐了下来,小丫鬟端着茶走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宋青点了点头:“是在是抱歉,这么晚了好让唐公如此挂心。改日宋青定要设宴款待唐公以表谢意。” 唐公喝了口茶微微的笑了笑:“贤侄不必如此,我唐家今日有幸能与宋家结缘那也是唐家的福分,见小女天天往宋家跑我想我们两家已经更像是一家人呢。” 宋青笑着点了点头:“对,唐公在宋家就把这里当成自家家一样不必见外,若兰姑娘不愧女中豪杰,我也没有想到她能将宋家管理得这么好,这次去黄县还是多亏了若兰姑娘了。” 听宋青如此夸她唐若兰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唐公倒是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只是宋青究竟想着些什么他也不好确定,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的女儿就像是宋家的女主人一样,整天出入于宋家之中,这是整个江宁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唐公转头看向宋青:“贤侄啊,老夫有些话不得不问贤侄,贤侄还是要好好考虑才对。” 见唐公如此认真的说着,他倒是也收起了笑容:“唐公有话尽管问,宋青定会知无不言。” 老人点了点头:“宋公子觉得小女能否胜任这宋家一家之母。”话说到这里他也就明白了,古代不如现代,对于女人是有些限制的,如今唐若兰不顾自己的声誉整天出入宋府,已经是给她的名节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事情已经到了这布田地,为人父母的自然是想要个交代了,此时唐公一问出来,唐若兰却愣在了哪里,当着自己的面问人家要不要自己的女儿也只有自己的这个父亲能干出来了。 宋青倒是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唐公的问题,举起手中茶杯喝了一口:“其实对于唐家小姐我是喜欢的,很好强也很有趣,但是宋青自知有可能到达不了唐姑娘希望所那样的高度,从这次黄县的事情就已经看出来。 耍一些小人一般的伎俩,黄县之战宋青已经得罪了整个江湖甚至江宁的百姓,自知难以立足于天地间。”宋青说到这里也算是将一些现实的东西摆出来。 也算是表了自己的一份心意,至于要做什么样的决定这就交给唐公了,反正自己对唐家小姐也没有讨厌甚至是喜欢的了。 “唐公,如果这些唐公都觉得没有问题并相信宋青,那宋青定不会辜负了唐家大小姐。”宋青坚定的说着然后心中也是很平静,该说到自己也说得差不多了。 “最后的话,宋青想要的是唐小姐的答复,其实在这个年代,女子对于自己的婚姻很少有权涉及什么,但是宋青却不想这样,如果唐小姐不同意我自然不能强求。” 宋青此话一问出来,倒是让唐公哈哈大笑了起来,唐若兰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宋贤侄的做法到是让人耳目一新,宋贤侄原因打破常规也算是宋贤侄的一种魅力,老夫也算是为兰儿找了一个好的夫婿,那样我也就放心了。”唐公哈哈的笑了起来。 “兰儿,你呢你觉得如何。”唐公应着宋青的话问向了唐若兰,唐若兰已经低着头,满脸通红的笑着向外头跑了出去,小玉和小月也都抿着嘴笑着跟着走了出去。 对于小月来说,她也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接触唐若兰的,对于这位即将入门的大娘子她自然是同意的,甚至是高兴的,毕竟唐若兰出生在书香世家,知书达礼自己也是很喜欢的了。 唐若兰对于这些下人也算是很和气的,小丫头还已经和小玉打成了一片,要是唐若兰嫁过来,那小玉自然也就要跟着过来,自己也就多了一个玩伴了。 唐公和宋青谈到了深夜两人聊得也很开心,不过在唐公问及宋青关于推积粮食的说法是否有些不妥,宋青没有给予明确的解释,也只是说了一些他这样做完全都是为了江宁城的粮价的问题。 唐公听到这里也算是很清楚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多说到就像黄县一样,完全都是宋青一个人将整个秘密保留到了最后。 深夜之时唐家的马车从宋府往江宁城的街道上驶去,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所有的人心中也落下了一块向他们压过来的石头,只有宋青他的脑海中依旧想的是远在北边的辽国和女真人之间的战争,不知道结局会如何,但是历史似乎正按着它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第六十五章 圣公 旌旗猎猎,树林中的风呼呼的吹刮着,旗杆上飘荡的是一个大大的方字旗,数万人已经在这附近驻扎了下来,不远处灰色的炊烟在树林中飘荡而起。 一名女子手中持着长剑,在战马上与另一名男子再练习拼杀。两匹战马相距不过十多米但是加速起来却是异常的迅速,顷刻间两人便已经到达跟前,男子挥出铁锤,那铁锤原本就是实心有一定的重量,再加上战马的狂奔两人相对的速度,使其像炮弹一样向女子砸过去。 那女子的铁剑比身体更早接触铁锤然后借着铁锤的力道一个腾空便躲过了铁锤的重击,然后像是一片落叶一般缓缓的飘落了下来,两匹战马也擦肩而过数十几米远。 众人纷纷鼓掌表示精彩,两人较量的不远处的一个营帐中几个人正在哪里哈哈的笑着并点了点头。 “方帅你觉得我这侄女剑法如何,不过看着南离将军的铁锤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了,上一次他还没有碰到我侄女的长剑呢。”此时正坐在营帐中的方腊扶了扶胡须,他的胡须并不算长但是他喜欢这样扶着也算配得上圣公的名号了。 方七佛点了点头然后众人也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圣公,南离将军的铁锤确实是长进了不少,不过沫儿的剑术在近段时间也是没有停下来,方才南离将军那一锤虽已经打破常规触及沫儿长剑,不过沫儿却借力一个翻身便轻松化解,如果在其中沫儿在触剑后向南离将军甩去,那胜负也就很清楚了。”方七佛这位跟随方腊近半生的老人,嘴角上隐者他干枯的印记,这些年来他奔走于江湖之中为方腊的是法平等奔波劳累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全天下的英雄好汉能够聚在方腊手下一同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方帅说的在理,石宝自己比不上沫儿了,只是怕她一个女儿家这么增强好胜,怕是找不到好夫家,这着实让人烦心了。”他们口中的方沫便是圣公方腊的侄女,她生性好强,从方腊起事的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跟随着方腊四处厮杀,也跟着方七佛,方杰,石宝等人学习武艺,只是因为她的天赋过高很快便已经超过了教她武艺的那些人。 今日在这大账之外便是石宝不服自己的徒弟超过自己而进行的一场较量,不过打到这里也已经是没有什么悬念了,方沫的剑法高超已经远远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战马上的石宝哈哈的笑了笑:“徒儿,今天石宝师傅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放过你,我们改日再战,师傅还有事。”石宝脸上硬撑着笑容翻身下马向营帐走去,这时众人发出一阵阵嘘声。 “南离将军怕是有内急吧。”然后一阵笑声响彻整个森林。 “谁他娘的有内急,你们这帮兔崽子敢笑话我,看在攻杭州的时候我让你们在旁边看戏,痒死你们哈哈。”他这一说几名士兵急得站了起啦。 “南离将军,方才我没有笑你,是他们笑的,所以我可以去攻杭州了对吧。” 石宝看了看那站起来的几名士兵,嘴角微微的笑了起来:“都一样,你们都是一伙的。”随后人群又是一阵笑声。 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年纪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看了看正一脸傲气的在战马上看着离去的石宝师傅的方沫,然后翻身上马,向方沫拱了拱手。 “方沫妹妹可愿意与我较量一番。”段少卿左手勒紧了缰绳,战马一步一步的向方沫走了过去,他手中的长剑并没有拔出来。 方沫有些惊讶,看这少年方才上马的动作甚是感情利落,铿锵有力,此时挺着腰杆向她一步一步走来是,那马倒是受到过他的训练一样也迈着像他一样的步伐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走过来。 这些虽让她惊奇,但是那人手中剑竟然还没有出鞘,此时两人也已经仅相隔四五米的样子,战马一奔走起来加上自己刺出长剑的速度和长度他是再没有机会拔剑了的,难道他这么狂妄。 心中想着也甚是生气,战马嘶鸣一刻两匹战马向撞而去,方沫手中长剑闪出一道寒光如龙吟一般,分出七朵剑花,空中落下的树叶在中间被分成数半向那男子刺了过去。 “什么。”方面心中一沉。怎么会这样,时间就像是被放慢了一般,那道身影竟然在眼前没有任何动静的坐在战马上,难道他已经放弃抵抗了吗,不对,他手中的剑呢,然后一个闪影“嘭”的一声她手中的剑被撞飞了出去,那身影从她惊讶的身旁飞过,然后战马跃到她身后一手接住他的剑寒光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他手中的剑也已经顺利入鞘。 方沫的剑摔在地上好几米远的地方,她拉着缰绳停在了哪里,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去看了看对方,那个少年也早已经抱着剑停在哪里看着他,随后谦逊的笑了笑。 “方才多有得罪突袭了郡主,小的愿意接受惩罚。”如今方腊虽还没有夺得杭州但是也已经自封为圣公,国号改为永乐,作为方腊的侄女的方沫也被人们称为刁蛮郡主,她脾性倒是还好就是喜欢争强好胜,今天被这个少年一招突袭虽占了下风,但是心中依旧有些不服的。 看到那少年向自己拱手道歉方沫抿着嘴然后跨下马向方腊所在的营帐走了过去。 方腊等人见到此状况也是纷纷安慰,南离大将军元帅石宝呵呵的几声“这小子是谁啊,竟然敢偷袭我家徒儿看我等会不剥了他的皮。”石宝正气势汹汹的想要走出去,被走过来的方沫给拦了下来。 “石宝大元帅你是显得你徒儿还不够丢人吗,再说了我与他只是比武较量而已,并不是一定要赢如果要去我们永乐朝每人都打不过我那谁来保护圣公和我们的子民呢。”方沫说完走到圣公方腊跟前拿起一杯茶喝了下去。 “沫儿说的有道理,沫儿就是知书达礼,不负大伯对你的期望啊。”方腊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手指指向宝石。 “石宝切勿去刁难这位英雄,此英雄好汉我等应该重用才对,不可为难,就是不知道这小英雄姓甚名谁在谁麾下当差。”方腊问完,方七佛点了点头。 “圣公,此人是我一个月前在山中招来到,名为段少卿原本是山中一猎夫,靠打猎为生所以功夫也算是聊得,所以老夫便将其收入麾下。”方七佛看了一眼方沫笑了起来。 “三弟,你这人是不错,只是让沫儿出丑倒是不应该,下次你要提前跟沫儿说一声,也好让她有所准备才对,不然沫儿可是会跟你过不去的。”方腊拍了拍方七佛的肩膀笑了起来。 方沫也看了过来,走到方七佛跟前:“方叔,你的这个手下送给我了吧,也算是补偿了沫儿今日的声誉好了,这样的话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方七佛拉着脸看了看方腊,他手抖了抖指着方沫,然后两人哑言失笑。 “你这孩子,算了,喜欢你就拿去吧,不过不可因为今天之事就为难人家小兄弟,更不可耍你那任性的脾气,记住了我们永乐朝是法平等。”方七佛严肃的说着。 对于方七佛的话她自然是明白的,当然她也只是想将那人收到自己的麾下然后好好的研究一番他的武艺,倒时候自己研究透了他想要去哪里都已经无所谓了。 方沫点了点头走出营帐,刚转过一个弯一个身影跟了过来:“郡主,那人的底细小的打听到了一点,只是。”下人犹豫了一下,方沫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他。 “只是什么快说。”方沫不耐烦的说着。 “那人虽说是山里的猎人,但是他的武功和战马的技术,都跟不久前我们的探子在黄县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有着相似的地方。”小人说着,方沫嘴巴微微张开。 “啊。”她无法想象情况会是怎么样,因为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的,难道那魔头已经盯上了他们这边。 一个月前黄县的那场可怕的战争,在顷刻间便将敌人分崩离析,将人性死死操纵在手上,然后玩弄,黄县城墙之外那是地狱一般的黑暗,哪里没有人,哪里只要相互猜忌和相互厮杀的人间地狱。 这些都是那个躲在黄县城墙里的一个男人操控的,他就像一只幽灵一般在人与人之间低语,让杀戮与嗜血充满整个人间,但是也正是这样的一个魔头竟然还喊着和圣公一样的口号“人人生而平等。”想来自己倒是很想跟那魔头较量一番。 她在黄县附近布下了不少的探子,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才发现了战后黄县内部的诡异,三千多名山贼像是被带到了人家炼狱一般训练着,她不知道那魔头要将他们练成什么样,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的探子发现了黄县城墙里出来了几百人,然后他们整齐划一的夸上战马,然后在相互厮杀较量中奔入森林,那上马的动作就像是不远处那名少年一样。 第六十六章 杭州沦陷 距离杭州数十里的树林中,一支军队正在蓄势待发,军营帐篷随处可见,在人群中十几匹战马呼啸而过,方腊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看着战马上的一个人影,他皱起了眉头:“沫儿这是要去哪里。”战马上的方沫回过头来看了看方腊,她心中已经有了些方向,自然是要去做一些她认为不能再拖下去了的事情。 如果自己的情报没有弄错的话很可能那魔头已经将他的黑手伸到了永乐朝的军队之中,那魔头率一千多人的守军去正面厮杀山贼倒是情有可原,也可以想得通,他用心机赢得了这场战争。 但是自己这边还没有行动,甚至都没有对杭州有所行动,那他怎么会盯上自己这边的呢,那名叫做段少卿的少年到底是不是那魔头派来的她自然是不知道的,想来着魔头善于攻于攻心所以不得不防。 但是想要彻底了解整件事情的真像和阻止那魔头对永乐朝的渗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那魔头一步而她要去做的就是去江宁找那魔头。 昨晚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便率领着十几名护卫穿着商人的衣服向江宁走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将会怎样去化解这次的事情,总之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了比较好吧。 方七佛等人也已经走了过来,对这个任性的侄女他是没有什么想说的了,石宝倒是很担心的说要跟上去保护她,但还是被方腊给挡了回来。“石宝,你这冲动的劲啥时候能改一改,现在不是你离开军队的时候,再过的两三天便是进攻杭州的时候,你到时候赶不回来那岂不是误了大事,沫儿的军队就先暂时交给方帅来带领吧,我这侄女自有她的想法,我们不用管了,大家进来我们商量一下取杭州的事情。” 就在江宁城所有的人还在为城外十几万的难民如何度过这个冬天而苦恼的时候,远在千里外的杭州城外的方腊二十万大军已经将杭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招降的使者已经走入杭州城中,但是杭州太守莫忠一刀将来使的头颅砍了下来,悬挂于城门之上,杭州守军也有一万多人。 莫忠发动城中百姓上城墙守城,到得今日来使被砍已经过去两天时间,方腊二十万大军依旧微丝未动,关于杭州告急的军报也已经通过传令兵在夜里偷偷的送出来城去。 也是这样两只军队才开始了些接触,方腊大军的斥候在杭州城外与从杭州城出来传递消息的守军厮杀成了一片。 这次从杭州城中出来的守军就有一百多人,他们摸着黑沿着城墙向树林的方向飞奔而去,也是在这时隐藏在树林中的方腊伏兵突然射来箭矢,几名来不及分散的守军便中箭倒下。 剩余的士兵借着夜幕混入到了树林中与埋伏在哪里的方腊军队厮杀在了一起,战马在黑夜中狂奔,箭矢则是在身后向风一般呼呼的刮过,有的撞击到了树干之上然后掉落下来。 有十几匹战马被方腊大军当场砍断了脚摔倒在地上,马发着惨烈的嘶鸣,而被压在地上的守军则是已经奄奄一息。 除此之外一些步兵也与方腊大军纠缠在了一起,三两人扭打在一起,树林里双方漆黑的夜让他们在黑暗中挥舞着大刀,大刀劈中时只听见一声声惨叫的声音和人倒地的声音。 “想要去报信,你们也不想想朝庭会管你们吗,看看黄县,要不是有那魔头江宁那些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你们还要相信朝庭,所以圣公才要反抗这个无能腐败的朝庭。 是法平等,你们若有志向那便方下你们手中的武器,跟着圣公重建这个天下还百姓安居乐业,我们欢迎这样的义士,你们不要再为不认得自己百姓的朝庭卖命了,这不值得。”虎丘粗犷的话语在树林中回荡着,几名扭打在一起的守军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方腊军队也停了下来,然后听到兵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们知道吗,庐州为什么会有数十万的难民无家可归吗,你们知道江宁城外的十几万难民会怎么样嘛,你们知道向其他州县逃亡的难民已经怎么样了吗。 或许其他的州县你们不知道,但是你们应该还记得从庐州逃难到杭州的难民了吧,你们是不是亲眼目睹了几万人被活活的饿死在了荒野之上,有些时候他们只奢求一个小小的馒头或者一碗清水一般的白粥就能活命,杭州开仓赈灾不到两个月粮仓便被洗劫一空,两个月来朝廷连一粒米都没有发下来。 杭州城外那些被乌鸦啄食的尸体哪一个不是逃难到杭州的可怜老百姓,难道老天爷就要惩罚他们让他们暴尸荒野而朝廷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庐州燕山坡决堤难道就是这些普通辛劳的老百姓应该得到的结果吗,难道不是因为朝朝庭腐败贪官污吏横行而造成的吗。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们应该是法平等,跟着圣公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才能更好的有尊严的活下去啊,你们还再为这肮脏的朝庭卖命什么,跟着我们一起杀入杭州,为了圣公,为了永乐朝而战斗。”虎丘像是被自己的演讲给说动了一样他激动的高呼着,手中的大刀在月光下反着光芒。 此时躲在树林中的十几米守军将手中的兵器丢在了地上,一名守军抹着泪水走了过来。 “我是从庐州逃难到杭州的,为了口饭吃我报名参加了杭州守军,原本以为我参加了军队我娘亲也就有了着落,可是我娘亲被人像驱赶流浪狗流浪猫一样赶出了城门外,到了后来我在一片死去的尸体中发现了我的娘亲。 我知道我娘亲是被他们活活给饿死的,只是为了活下去我才不得已没有离开那只军队,所以我恨这个朝庭,我很杭州里的每一个人,他们这么富有,难道给一块馒头给一口水喝都不行吗,高高的城墙就像是他们冰冷的心一样无情,我愿意追随圣公我带你们去杭州城,我想找个地方将我娘亲埋了,他生前怕脏不能和那些死人葬在一起。”那名士兵边说边哭着。 虎丘走了过来,来到了那名守军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没事了,现在只要你们相信圣公,圣公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然后陆续的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这一夜在厮杀与平静之中缓缓的走了过去,也是在第二天的黎明天还没有亮起,杭州的城门便被打开,方腊二十万大军径直的的冲入了杭州城中,战争在那一刻爆发了。 方腊大军利用昨夜归顺的士兵,攀上来城墙,几十个人杀了守城门的官兵,城门打开了之后,杭州城内的守军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在了哪里,还好杭州太守及时赶来率领着一万多的军队与方腊大军进行了激烈的巷战。 莫忠率领着一千多名守军在一件酒楼的房间里看着逃亡人群所在的方向,直通杭州城门的街道上无数的人纷纷跪在地上,没有人敢抬头。 在街道两边的巷子里有几名守城官兵被方腊军队围了起来,不久方腊军队放了火,那几名守军被烧得喊叫着跑了出来,大刀也是在这个时候刺入了火人的身体里。 莫忠咬着牙齿,挥了挥手,躲在酒楼下方一条巷子里的一千官兵手里紧紧的握着长矛,紧紧的盯着楼上的指挥官。 “诸位看见了吗,那中间被人拥护在中间的便是那些反贼的首领方腊,你们都给我记住了,等会他们将那反贼身边的护卫吸引走了之后我们将那反贼给杀了,为了我们这杭州城几十万的老百姓你们怕死吗。” “不怕。”那声音很是微小却坚定有力,莫忠点了点头。 “等他到走到这里就行动,你叫官兵们准备好。”莫忠说完,一名指挥官向酒楼后方的官兵摆了摆手,一些官兵相互看了看,手中长矛微微向前顶了过去。 方腊此时坐在战马上,他的身边是方七佛,和拿着混铁禅杖的宝光如来国师邓元觉,他手中的禅杖重达六十斤左右,在战马上摇摇晃晃,自有起威武的气质。 方腊一脸严肃的看着杭州城中还在不断发生的混乱,其实他是希望杭州能够投降的,这样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杭州城只要不被毁掉,自然也就能成为他开创大业的基地了。 方七佛看着地上纷纷下跪磕头的百姓心中却也是一份意外,他没有想到攻下杭州会这么的顺利,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老百姓已经将这个朝庭忘记了,那他们都机会也就来了。 杭州城中除了下跪的众人还有从不同城门逃亡的人群,他们携家带口架着马车焦虑的往城门外走去,与城门外从庐州来杭州的难民一起向各处州县逃亡而去,方腊大军还在城中追捕着抵抗的官兵,也是在这时一场激烈的刺杀行动也就此展开。 第六十七章 谁主沉浮 沿着杭州街道两边的房间里,以杭州太守为首几百名潜伏在里面的守军,手中的长刀紧紧的握着。 战马上的方腊此时神情肃穆并没有因为攻陷杭州和表露出高兴的神色,阳光在浓厚的云朵中穿梭而过,他抬头看了看那一片乌云,眼睛被闪了一下。 突然酒楼之中的窗户猛然推开,几道人影就像是阳光穿透乌云一般在空中倒出几个黑色的影子,黑影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反射出数道见光。 “够贼拿命来。”长剑如一阵飓风一般向方腊刮了过去。 “嘭”方腊手中的剑与刺来的剑碰撞在了一起甚至闪出了耀眼的火花,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惊吓到,嘶鸣的高高抬起前脚,方腊差点摔了下去。 莫忠被战马抬起的双脚顶在前方撞倒在了地上,他咬着牙忍着手臂被战马蹄中的疼痛,方才他与方腊的剑已经撞在了一起,原本以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侧面一击定能刺死方腊,却不想那狗贼惊慌至于挥剑挡了一下,也刚好挡住了自己长剑劈去的方向,半空中的他被惊吓到的战马一脚踢在肩膀上摔落地下。 手臂上的剧烈疼痛他都没有顾及,手中的剑便已经向方腊刺了过去,又是长剑相互撞击的声音,方腊还在战马上打着转,方才回过神来的方七佛拔出来长剑挡住了莫忠刺向方腊的剑。 一时间一千多名守军冲入了方腊大军之中,但是能冲到方腊身旁的不过只有十几人之多,其余的人都已经被方腊军纠缠在了大军之中。 莫忠知道方七佛挡在他前面他无法对方腊下手已是他借着自身比战马的灵活性斜身划过方七佛的战马,方七佛伸着头双脚夹击着战马调整位置寻找莫忠的身影,由于现场比较混乱方七佛劈出的长剑连续被莫忠躲了过去,长剑劈刀地上碰出火花。 此时方腊也已经从半空中稳住了战马,他很是生气,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放肆过,手中长剑宛如蛟龙,犹如陨石坠地一般,正向他扑来的莫忠紧皱了一下眉头,他的左肩被长剑刺穿。“啊。”惨叫一声惊动了所有前来刺杀的守军。 “保护太守大人。”有人在混乱中嘶喊着,随着而来的却是更加强烈的厮杀,一千多人的官兵与靠过来保护方腊的大军厮杀在了一起。 莫忠的摇摇晃晃的躲过了方七佛和方腊的几次拼杀,气得方七佛下马与起追杀起来。 此时莫忠也已经被身旁的几名守军护卫着往街道一侧撤退过去,但是方腊几万大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方七佛挥舞着刀逼了过去。 “三弟小心。”方腊在战马上喊道,混乱的人群中几名守军趁着混乱推开挡在前方的方腊军士兵,手中长矛向方七佛投去的同时身体也往方七佛扑了过去。 “下地狱去吗狗贼。”那名守军嘶喊着身体在空中落下,方七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在原地站了半秒。长矛破空而行“嘭”的一声在方七佛的跟前狠狠的插进了底下,那守军的长刀也已经刺破方七佛的左侧衣服。 方七佛的手掌如巨石冲击一般砸在守军的肩膀上,然后守军飞了出去,地上一名方腊守军挥刀将下落的守军劈成了两半,鲜血就像雨水一样洒向整个大地,没有呼喊声在一瞬间那守军便死了去。 不久莫忠为首的守军只剩下一百多人被方腊大军围困在了中间街道上。 莫忠被守军紧紧的护卫在中间,他的手臂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他微微扶着身旁的士兵才得以支撑整个身体站立。 战马上的方腊走向了包围圈,然后他点了点头:“莫大人,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所以我想给你留两条路,很简单,第一就是你加入我们永乐朝,这杭州太守的位置还是你来当,荣华富贵让你享受一辈子所以你要归顺于我,第二条路呢就是你可以不选择归顺于我,但是你就得死,你自己做决定吧,我给你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你应该好好想想。 你已经很对得起你那个腐烂的朝庭了,你再回头看看你为这个腐烂的朝庭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或许你没有去过城外,真是可惜了,如果你去了一定会改变你对这个腐烂朝庭的看法。 尸横遍野啊莫大人,你知道吗几万人的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山林之中,成了野狗,老鼠,苍蝇的腹中食物,这就是你要为此献出性命的朝庭吗。” 莫忠卖力的抬起了头,他的嘴角有鲜血在流出来,他伸出右手将血迹擦干。然后冷冷的望了一眼方腊。 “听闻圣公以仁慈著称,所到之处借传是法平等之善念,所以莫忠在这里恳求圣公放过我身旁的这些弟兄。”他颤抖的指了指守卫在他身旁的官兵。 “只要莫大人肯方向兵器归顺于我永乐朝,别说是你眼前的这一百多人了,你看远处的那几万人了吗,我都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 远处的厮杀也已经陷入了平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这里。 莫忠双手抱在一起,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多想圣公的美意。” 然后他推开正在扶着自己的一名官兵:“诸位将士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为了你们的家人我莫忠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管以后给那个朝庭卖命又或者是放下战甲成为这天下的普通一人,莫忠都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只要你们方下兵器圣公仁慈定会给你们一条活路的,一切的事情就由我莫忠一个人来担。” 莫忠说完看了看战马上的方腊,然后他又深深的鞠了一躬:“圣公仁慈定会放了这些手无寸铁的官兵,我莫忠一定会感激不尽。”说完他手中的剑在微弱的阳光下闪出一丝寒光在一瞬之间铁剑便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然后倒了下去。 官兵们没有想到太守大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声,有喊叫声传来过来。 战马上的方腊闭上了眼睛然后转头看了看方七佛,方七佛一脸肃穆没有说话。 方腊点了点头:“厚葬莫忠,还有他的家人谁都不要动,该给的还得给,不允许其他人前去骚扰他们。至于这些士兵,愿意投降归顺的就招降不愿意归顺的就都杀了,不能留有后患。” 就这样数百名守军的命运就在他的几句话之间落了下去,到得这天傍晚杭州城中平叛的声音落下帷幕,这些官兵也有三百多人因为不肯归顺方腊而被砍了头颅。 方腊大军在平定叛乱之后,便开始对平民百姓的掠夺与杀戮,对此方七佛是给予反对的,但是于石宝元帅为首的大军将杭州城中的百姓掠夺了一空,半夜依旧有人家被方腊军队撞开大门掳走女子的声音。 这是一个可怕的夜晚,方腊的侄子方杰甚至骑着战马冲入了一家大户人家当着人家父母的面抢走了人家的女儿,还哈哈的笑着说这是人家的荣幸很快他们就有一个金龟婿了。 方腊军队一些官兵对于一些不服从的百姓都是实施了残暴的政策,只要有人反抗他们都会将其杀光,方腊对自己军队的所做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甚至认为这是他们的军队应得的,当然他也只是在那一天选择了放纵,到得第二日他便颁布了法令让所有的士兵不得扰民,一些士兵倒是没有在意这样的一道法令,在第二天夜里继续冲入民宅之中去行凶。 见状方腊大为震怒,方七佛领着方腊的命令找了那晚闹事的几名士兵,将他们都拉了出来,在军队驻扎的地方,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将那几名士兵通通都砍了头。 也是有了这一次的威慑很快的杭州城便真正的平静了下来,已经在几日前破坏掉的家庭方腊大军给予了一定的安抚,但是有些伤却是无法愈合的,他就像种子一样埋在了地下等待发芽。 杭州城沦陷的消息传到了江宁城中 此时宋青正站在自己院子的枫叶树下,看着一片一片飘落的树叶,心中依旧想的是那个看是陌生的时间似乎又向着他所熟悉的世界走了过去。 那日与唐公的谈话也已经有了明确的表示至于究竟接下来会怎么样就按着程序走下去吧。 解决完家事关于粮食的事情他也在紧锣密鼓的推动着,如今从各地运过来的粮食装满了仓库,但是宋青比唐若兰还要疯狂的囤积着粮食,原先只有三个粮仓唐若兰增加了三个宋青回来又推动了另外五个粮仓的建造。 如今江宁城中一场关于粮食价格的战争也被推到了人们的眼前,江宁城中的商户看见宋家不断囤积粮食自己手中的粮食也越来越少已是就疯狂的增加价格,城中百姓依旧怨声哀悼,冬天已经来临,谁都知道这个冬天将是一个不一般的冬天了。 第六十八章 牢笼 初冬的江宁城一阵寒风而过,茶楼酒馆之中升起的暖和让失落孤寂的人在这看似空旷的大地上找到了一份唯一的温暖的地方。 只是心灵上的落寂却是无法消失的了,江宁城看是平静却明里暗里的较量了起来。 十几万难民依旧苟活于江宁城外,朝廷赈灾粮款依旧没有见到踪影,难民营中现在也只能维持一天一顿半的伙食,饥饿给人们带来的只是更多的不满,有人开始在难民营中闹起来事端。 几日前因为饥饿几名难民营的青年人在食堂门前打了打饭的人,后来两人却都引起了各自团伙的不满便大打出手,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吃不饱饭的治安队才匆匆赶来,他们身上也都没了力气,艰难的将两队人拉开之后,带到了广场上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只是人们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热情,寒冷的冬天让他们口吐着白烟,所有的人都无趣的看着台上被批评教育的人,和那些讲书的人。 “我知道你们很冷,你们又很饿,但是你们知道吗,我比你们还饿我比你们还冷,大家知道从庐州跑出来的有多少人吗,将近五十万人,前几日有人告诉我在千里外的杭州城外同样是去哪里逃难的人没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要么就是被饿死要么就是因为各种疾病而亡。 如今他们依旧暴尸荒野没有人为他们送去一件裹身布,而如今你们在这里有住的地方,生病了还有专门的郎中为你们治病,寒冬已经来临,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江宁老百姓省吃俭用奉献给你们的。 但是你们却在干什么,城中粮食已经不多,朝廷的赈灾粮款迟迟没有下来,江宁百姓其中的艰难你们可曾知道,而你们却还要在这里拉长了脸寒了江宁老百姓都心,难道你们也想想杭州城外的那些难民一样成为孤魂野鬼,成为野狗们的口中食物吗。”段少明摇了摇头,但是眼神却依旧坚定无比。 他跟他的哥哥逃难来到江宁,后来被宋青拉今了宣传部,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他只是想找户人家当下人,加入宋家宣传部之后让他彻底的发生改变,也是在那一时他才真正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像这样的演说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到得如今将这些事情再一次的说出来时却是有着不平的心态,自己的东家为了这十几万的人呕心沥血但是换来的确实不解与谩骂,难民营不满宋家屯粮不放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他的心中却为自己的东家感到愤怒。 “我曾在这个地方跟你们说过,这十几万的人不能一出现问题就要怪这怪那,这是行不通的,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们说,人的命只能放在自己手上,如今我们把自己的命紧紧的拽在手上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或许就没有那么难了。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抱怨了,我们要做好我们的事,寒冬已经来临,吃的东西,穿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办,我想如果我们一起去努力或许我们就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而不是像他们一样苟活和怨天尤人,靠这种小把戏来博得同情和目光。” 广场中麻雀无声没有人说话,但是一些人心中却也没有方才那班的怨恨了,眼神之中又带着一份焦虑。 “段公子,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我知道我们是不应该将这些事情归咎于整个的江宁老百姓,他们为我们付出了太多了,如今我们吃了他们都粮食霸占了他们都地方他们也有怨言,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朝廷要是把那些山贼给赶走我们也想回到家乡去啊。”有人在广场上说着,随着话音一些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他满脸的胡子看起来显得特别的粗犷。 “诸位听我说,有些事情或许你们也已经听说了,你们知道江宁城粮食价格为什么居高不下,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米店商铺他们都良心被狗吃了,放着十几万的难民不顾,他们想发这不义之财,所以他们故意的抬高价格,我们进城去把那些人都的店铺给砸了,然后抢了他们都粮食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样也就能够对得起几十万江宁父老乡亲对我们的照顾了。”那人说完立即做了下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开始响应了起来“对,砸了那些没有良心的人,让他们去见地狱去吧,拯救江宁的父老乡亲。”这是人群沸腾了,有人要离开回去家中取兵器,但是还是被段少明给喊了回来。 段少明气的涨红了脸,他看了看方才说话的那人,然后再看了看即将离开的人群冷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无耻啊,他们无义你们无耻,去吧拿起手中的锄头木棍冲入这江宁城中,然后把江宁的店铺都砸了个遍,把他们都抢个干干净净。 你们很想这样做对不对,你们想让全天下的人看着你们丑恶的嘴脸对不对,你们不仅过河拆桥,你们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无耻之徒,你们今天要是冲入了这江宁的城楼中你们又跟着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是,粮食价格上涨了他们有责任,是他们被利益熏心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紧紧只是这样吗,把他们的店铺砸了,把他们都米都抢光了这粮食价格就会下来吗。如何你们不为你们方才的举动感到羞耻那你们就去吧,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国有国法你们胆敢越雷池半步一切后果将由你们自负,江宁数千守军几十万百姓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时所有人才见见的恢复了平静,批评会一直开到了下午才解散,段少明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哪位在广场上煽动人群的那个人却也进入了他的视线,他招呼了一名混入难民营中的宣传部的人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他便往江宁的宋府走了回去。 宋家办公室中宋青已经接过了唐若兰手中的东西,更多的关于粮食的事情也已经向他汇聚了过来,但是唐若兰还是会帮她解决一些事情,关于寒冬已经到来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下的事情宋青其实也已经想过很多次了。 如今从宋家派出去的运粮队也已经将范围扩大到了江宁附近几十里的州县附近,被散出去的消息像是这个寒冷的冬天一样将整个的天地裹夹在了一起。 唐若兰倒也是偶尔会议来到宋家给宋青带一些唐公从太守哪里带来的消息,经过官府的暗中支持,关于鼓励经商的政策也在江宁率先得到实施,这一消息也随着宋家宣传部的人在整个大地上流转起来。 一些江宁城以外的人看到的只是一幕幕令人惊讶的景象,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人们似乎已经蠢蠢欲动了。 在距离江宁城外数十里外的一条小山道上,一位老人和一位年轻人每人肩上正挑着上百斤的粮食在崎岖的山道上卖力前行,他们在农村里活了一辈子,辛劳了一辈子汗水浸透了一辈子的衣裳,可是无数的日月里他们都告诉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天下还是那个天下自己只不过一只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踩死的蚂蚁而已,能勉强的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很多东西就不敢奢望了。 但是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说书人,那说书人跟他们说了一个让他们为之一震的消息。 江宁官府鼓励老百姓们出来经商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千百年来商人总来都是被人所歧视的,如今却有这么一个政策摆在了他们面前,凡来到江宁经商的人都可以从江宁官府中得到一定数额的补贴和便利,虽说这补贴并没有多少,但是这已经告诉了所以人,江宁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他们听到了江宁粮食飞涨的消息,已是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将家中的粮食一旦一旦的挑去江宁,留下一点保证家人饿不死的粮食用挤出来的那些去赚取更大的收获了。 山道之上老人气喘嘘嘘的靠在一刻巨大的树干旁,他用粗糙的手掌将脸上的一块泥土抹了去,他的儿子放下肩上的粮食,他的粮食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重一倍以上。 “爹,你在这里歇会让孩儿来挑,孩儿将这些东西挑到了前面然后再回来接你。”瘦弱的身躯将他父亲担子中的一袋粮食搬到了自己的担子中,他的父亲挥了挥手。 “儿啊,你爹可以的,等到了江宁我们将这些粮食都卖了我让你娘给你说门亲事,跟着爹你受苦了孩子。”老人抹泥土的手又将眼中滴落的泪水抹了去。 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是这样一个在平常人看来简单都不能再简单都愿望了,取个媳妇吧,可是人们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心灵上的慰籍,生活依旧艰难,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们死死的关在了里面一样,每个人都想改变自己给自己一次走出牢笼的机会,可是更多的人选择了认命。 偶尔有那么几个冲破牢笼的人,后来痛苦也会向他们靠过来,于是他们就会安慰自己,虽然自己从一个牢笼走向了另一个牢笼,但是这个牢笼比之前的好得多了,所以这就是满足,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安定。 可是总有一天最底下的人们会发现,会厌烦,会愤怒自己所在的牢笼,到时候另一个牢笼就会挤满人,挤不下了这个牢笼就会被炸掉,天下将会陷入一片火海中,直到新的所有人都满意的牢笼构筑起来天下才又会平静下来。 第六十九章 宗师之战 老人在极度疲惫中苏醒过来,仿佛他已经沉睡了数年之久一样,这时他的担子里已经少了两袋粮食,应该是自己的儿子趁着他在树下睡着自己偷偷的将其搬到了自己担子里挑往江宁了。 老人摇了摇头热泪盈眶,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在这个天下并不是说你努力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这样的命运都已经被定下来了,是老天爷从一开始就定下来了的。 这样想着老人似乎找到了些许安慰,这天下何止他们一家如此,大家都是这样也就算公平了,老人挑起担子,担子比来的时候轻松了很多,他要去往江宁去哪里将自己活命用的粮食卖掉,到时候一家人靠些野菜叶子也能过活,等到明年稻子一熟也就好了。 到得这一天的夜晚老人挑着担子来到了江宁城外,他的儿子此时正坐在一个长满青草的路边石块上,看到自己的父亲过来,年轻人走了过去接下父亲手中的担子,汗水从他父亲的脸颊中流了下来,他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爹,我们到江宁了,前面那些营帐就是从庐州逃难过来的难民,我们穿过哪里从西门进入江宁城。”年轻人带着憧憬,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江宁城这个武朝最为繁华富庶的城池就这样摆在了他的面前,巍峨的城墙高耸入云,在夕阳映照下发出闪闪的金色光芒。 老人笑意中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然后拿起自己儿子手中的担子:“儿啊,我们现在就进去把这些粮食都卖掉今天估计就能够回去了,你娘一个人在家怕是已经着急了。”老人期待而又担忧的说着,他弯着腰想要将担子挑起来,或许是因为年迈的原因,他涨红了脸才艰难的站了起来,但是却被自己的儿子压了下来。 “爹,不着急你听儿子给你说。”年轻人带着隐秘的笑容向着老人点头示意了一下,老人疑惑的又弯腰将担子放了下来。 “爹,你知道吗现在江宁粮食价格上涨的势头太过猛烈了,因为江宁城就快要断粮了,所以爹我们不必这样着急,我们手中的这些粮食将来就是他们救命的稻草啊爹,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江宁一趟不能为了眼前这点小钱而浪费了我们这些粮食,爹我们要等,粮食的价格一定还会再涨的。”年轻人胸有成竹的坐在了石块上,他的老父亲看着他一脸的担忧。 “孩子啊,是要涨可是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耗着啊,再说了你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不行我要回去,孩子我们就按现在这个价格卖了吧,有了这些钱也够你娶媳妇了。”老人又弯下腰想将担子挑起来。 “爹我已经想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你先回去吧。”年轻人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放在地上的粮食。 老人看了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他的心中想到的是要去相信自己的儿子,按照现在的走势粮食价格上涨还得继续,等到江宁下来第一场雪那那时候就真的无粮可用了,然后再买一个好价格怕是要比现在卖出去还要值钱,那就随便他吧,老人点了点头从腰间拿出来一些铜钱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两个人在深夜的时候进入到了城中,将粮食放在了一颗废弃的庙宇中,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庙宇竟然早已经被从各地过来的商人和卖粮食的人占领了,两人找了个角落挤了进去,然后老人说了几句嘱咐的话便想着远处的家乡走了回去。 山林的风轻轻的吹刮过来,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树梢之上一个身影踩着树叶轻轻飘过,像风一样的轻盈,随着一个旋转便落在了地上。 地上另一个在慌张的逃跑的人,时不时惊慌的看着身后追来的身影,逃跑的人身上带着泥土,显然是摔了几次,但是他顾不及拍干净身上的泥土,手中的刀已经被砍成了两半或许方才与身后那人发生了打斗后手中刀才被砍成了两半。 “大侠放过我啊。”他的身体压在枯黄的树枝上发出咔嚓的响声,身后的身影却轻如羽毛,微微飘落着,然后弹跳着,老人手中的宝剑却异常的闪亮。 “你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难免你却想让我饶了你的狗命。”突然笑声响彻整个林间。 也是在这时不远处另外两道身影却也在林子中听了下来,一名光头和尚竖起他又大又尖的耳朵听了片刻,然后看了看身旁的人点了点头。 两人疾步向着身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两人奔跑引起了一阵阵灰尘,风将地上的杂草吹得剧烈摇摆。 那名爬在地上不断求饶的人看着身后的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惊恐的表情已经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紧紧的将手中的断刀放置胸前,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什么时候会向他扑来,他的剑法太快了,方才他还没有挥出手中的大刀便被一道闪光将他手中的大刀劈成了两半。 老人依旧再踏风而行,随后手中的长剑宛如龙吟,闪着耀眼的寒光将山林金黄色的树叶映成了银白,剑直直的向爬在地上的人刺了过去。 “吴剑斜老儿,修伤我儿。” “嘭嘭。”手掌与长剑碰击的声音响了起来,方才宗武快步踏过树干在距离不到十步之地便看到了此时已经闪出的剑光。 宗武双脚踏地半蹲使力双脚就像是弹簧一般将他整个身体像炮弹一样弹了出去,空中他甩出拳气,将飞向自己儿子的剑气冲出,两气比拳头和剑先碰撞在一起,就像是气球爆炸一般,两道薄膜在瞬间破裂。 吴剑邪原本就没有使出多大的剑气,杀一个小毛头而已想来也没有什么威胁,只是这突然从草丛中飞来的铁拳差点破了他的剑法,幸亏他身经百战在草丛那道身影踏地而起时他就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拳风。 他才在一瞬间将身上气血强化运行至剑上抵挡,果然没错,他这突然的加持让他的剑气挡住了突袭而来的拳风,此时薄膜爆裂之后老人身体轻盈的向后翻转了一圈落在地上。 宗武手抓住躺在地上的宗门,然后将其挡在了老人的身后。 “爹,你怎么现在才来,孩儿差点被这老头给宰了了。”宗门边哭边说着。这时他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父亲的衣袖。 “阿弥多佛。”宗武双手合十的向眼前的老人鞠了一躬,跟谁宗武而来的另一人也跑了过来,然后几人相对而看了起来。 老人扶了扶轻柔的胡须:“想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明教教主宗武了吧,你身旁的这位应该就是明教四大护发,毕刀,毕光,毕剑,毕影中的毕剑了吧。” 刚刚跑进来的名为毕剑的中年男子向前行了礼:“正式晚辈。” 宗武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原本以为这天下再没有了剑宗的身影,却不想宗武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里与吴老前辈相见,真是晚辈的万幸啊,只是不知道小儿哪里得罪了老前辈说来我定回去好好教训他一番。”宗武将双手放了下来,一只手抓住了宗门的衣领把他拉到了跟前。 “我原本只是路过前方的一个村子,你那儿子却在哪里侮辱村中姑娘之清白,不仅如此还心狠手辣将人一家子杀死,我吴剑邪一生行走江湖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可耻可恨之人,今日定要为那一家人讨个公道,就算是他明教教主老夫也不会放过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是不知道是宗教主自己动手还是我来。”老人说完想要教如旋风手中长剑如飞驰剑雨瞬间边扑了过来。 “老头莫要伤我教主。”明教护法毕剑身体腾空,双脚轻盈却有力踏着长剑一个千斤压顶老人身体下坠双脚踏地两个身体撞在了一起。 由于老人是剑法速度太快,方才毕剑踩踏的只是一瞬之间的剑身,与此同时长剑也已经沿着他的脚划了过去,布鞋被一瞬间划来了一个口子,从脚底到大腿上一条长长的剑伤在两个身体撞在一起时便崩裂开了。 毕剑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有想到老人的剑速竟然快到这般地步,如若不是自己方才的用内力挡住一部分向身体飞来的剑气现在恐怕他全身已经被劈成了数半了。 心中一紧老人轻飘而后强大的身躯已经从他的真个划了过去,宗武也是在这时爆起一只手抓住毕剑的肩膀,身上袈裟张开挡住了老人向四周崩开的剑气和寒光。 老人的身体直直的向一根抛向空中然后下落的长枪狠狠的插入大地之中,老人手中的剑一半已经插入土中,老人弓着身体没有看身后的宗武和毕剑,此时毕剑正忍着脚上伤口裂开的疼痛咬着牙看着地上一身白衣的老人。 宗武背后一股冷气冒了出来,他的袈裟已被劈开一道裂缝,风呼呼的吹着。 第七十章 一袭袈裟 冬日的寒风猛烈的吹刮着,老人一身白衣飘带,在落地的瞬间随着风翩翩起舞。 深插入泥土中的长剑没有染上一点灰尘,老人清瘦 !的身躯随着阵旋风在地上旋转而起,长剑翘起泥土向四周迸发而出,啪啪啪,袈裟被长剑甩来的 泥土猛烈的撞击着。 宗武一个跃起双手不停的摆动着袈裟,这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剑气及内力,那道内力就像是他四周的空气瞬间被压缩了一般向他逼迫而来。 泥土与内力撞击他的袈裟就像是是他举着盾牌在剑雨中穿行一样,并且那种攻击是从四面八方袭来,很快一道剑光从他袈裟的一道裂缝出透了进来,他感觉身体冰冷了一下,一道剑痕便随着鲜血显露出来。 老人轻轻的悬停在数干一侧看着在地上后退几步的宗武和双脚已经受伤的毕剑,老人点了点头。 “宗武,你虽是明教教主,但是你儿为非作歹残害生灵老夫只是想让其受到应有的惩罚不想滥杀无辜,只要你能交出宗门我定不会为难尔等。”老人双脚踏着树干下落到了地上。 宗武紧紧的皱着眉头,余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道剑痕,他摇了摇头冷笑了起来。 “拿命来。”长拳如滚动的巨石轰隆隆的压过草丛压过树木的枝干,狂风呼呼的狂吹,那拳影形成一个巨大的拳盾与长矛奔袭而来。 “毕剑快带宗门走。”他说话的同时与老人旋动的长剑剑气激烈的撞在了一起,老人整个身体就像是燃起的一团火焰一般,在与宗武的铁拳拳气薄膜接触之后“嘭”巨大的声响响彻整个山谷。 老人四周都被剑气构成了护盾而从拳昏伸出的长矛不断的撞击着老人身上的剑气薄膜,宗武这突然的拼命的一击实际上也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公里,从双脚到双全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涨红着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老人双手拿着剑身用力的一顶便将两股力气加强到了极致就像是两辆相互驶来的时速超过两百公里的高速列车相撞在了一起一样。 宗武的长拳与老人的长剑在撞击的一瞬间被压缩在了一起,随后不久两人就像是弹弓上的石子一样被弹开,宗武滚落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另一边的老人则是加速的踏地而退出好几米远。 两位宗师级的人物就这样用浑身的内里简单而粗暴的猛烈碰撞在了一起,当两股力气压缩到崩裂之时向四周散去的冲击波瞬间便将周围夷为平地。 老人拄着长剑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他已经老了虽然宗武的拳气不是很强烈但还是在两气崩裂的瞬间冲击波撞伤了自己,此时他虽没有吐出鲜血但是他知道内脏已经有了一定损伤。 地上的宗武微微的站了起来,口中又吐了一口鲜血。两人相对而望着,此时身受重伤的毕剑已经拉着宗门快速的往深山中逃跑而去,两人惊慌的脚步很快便消失在了老人的视野中。 要是没有眼前这个和尚阻挡自己倒是能追得上去,但是方才自己也受了伤,眼前这个人也会纠缠自己不让自己过去,也罢那就先杀了他。 老人心中想着,武林中人既然已经结下了梁子那不如早做解决免得日久生变。 老人拄在地上的长剑闪出瘆人的寒光,角尖用力掀起满天的尘埃,初冬的寒意与枯黄的树叶在两人心中飘落。 宗武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已经到来,但是他又清楚的看清了自己不是眼前这位清瘦老人的对手,方才的两气对撞要不是自己连命都打算豁出去要与老人同归于尽,不然早被老人劈得粉碎,自己的铁拳挡不住来人手中的利剑,而现如今老人已经做出决战必死的姿态那他就完全没有了机会。 老人就像是空中飞来的无数箭矢一般,宗武挥动袈裟,袈裟上的金色铜币闪出耀眼的光芒,老人双眼被闪了一下,但是长剑及老人身体周围已经被强大的剑气所环绕,就像一个金色的火球一样冲了过去。 在老人抵达他跟前的一瞬间宗武脚踩树干双手张开如双翼一般煽动几下便径直沿着树干走了上去,与其同时老人就像炮弹一样撞向地面扬起一阵灰尘。 宗武继续沿着树干而行,老人轻功原本就很了得看第一招便扑了空他踏剑而起,长剑剧烈弯曲像弹弓一般将其弹射而上,很快便追上了宗武,两人在树梢上交换了数招,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树梢而行,袈裟在树梢上狂煽这飓风,老人就像是空中的雄鹰追逐这猎物时不时的瞬间降落树梢上长剑将枯黄的树梢劈得粉碎。 树梢上的树叶被宗武当成了武器,金黄的树叶在袈裟的煽动下像一把把锋利的飞刀向老人飞起,然后听见“叮叮叮”的树叶撞击长剑的声音,失去动力的树叶纷纷散落而下,树梢下地面之上,枯黄的树叶满天飞舞着。 宗武才意识到树梢之上才是老人真正的天地,老人身轻如燕,若不是用这树叶做武器,此时怕是他已经成为老人剑下的亡魂,不愧是剑宗吴剑邪啊,他心中想着,胸口的疼痛感传来过来。 就在老人与宗武的距离不到三四步之遥时,地面突然飞出几十支箭矢想着老人飞来,老人踏着树梢一个跃起长剑向下回旋像是划出一个剑盾一般,箭矢在一瞬间撞了上去然后掉落下来。 “明教教众前来护卫教主。”地上数十人喊着说到,箭矢依旧想着空中的老人飞奔而去,老人皱了一下眉头,前方已经不见宗武的身影,他低头往下看了看,手中长剑冒起火花旋转而下将飞来的箭矢烧成了灰碳。 当他落在地上之时,明教众人已经失去了踪迹消失在了深山之中,老人抱着剑望了望四周,四周原野只有风吹过木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宗武被几名教众拖着走了数百米之远,在一片茂密的杂草丛中停了下来,毕剑和宗门也赶了过来,宗武盘膝而坐运了血气,此时看到众人围过来边点了点头。 “我虽已受伤,但是我明教还是要于大局为重,不要忘了我们此次来江宁的目的,如今天下即将纷乱我教应该将教义施于众人,给百姓一个心中希望。 江宁城中有小人作祟,想将几十万百姓置于地狱之中,我教教众应当速去江宁了结此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宗武说完闭上眼睛运气起来,毕剑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教主,我等在此守护教主疗好伤再一同前往。”毕剑说完,众人也纷纷坐在草地上将自己的教主一圈圈的围在中央。 此时远处深山中的老人已经起步向着江宁走了过去,他已经知道了那个行凶之人,日后再找机会替那一口人找回公道也是可以的,天色已经逐渐的昏暗下来,他要赶去江宁找一个休息的地方,也好好的修养一番,虽然他守的伤不算很重但是他已经老了,身体恢复起来就会慢很多了。 如今天下大乱,杭州城被方腊大军据为己有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自然他没有能力去解决这样的事情,不过倒是江宁城中的另外一件事却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星夜兼程赶去江宁就是为了一探究竟。 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黄县那人现在不顾几十万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执意要发战争财那他是要用他这把老骨头为老百姓寻找一条生路的了。 这这不会是变幻莫测的天下发生了一些小插曲而已,远在千里之外的杭州城已经改朝换代,方腊在杭州城正式登基,将国号定为永乐,一个天下纷乱的时代即将到来。 方腊二十万大军趁着朝廷无心顾其他,在占领杭州一个月后便开始向四周的州县横扫而去,十几座城池全部望风而降,甚至有人一度觉得武朝已经不复存在了,直到朝廷上皇帝咬着牙震怒派出了肖战率领十万大军向杭州城奔来人们才偶尔记得还有一个武朝的存在。 原本皇帝听信了丞相童贯的谏言一心只想用在北面与辽国的战争上,武朝的十五万大军与女真人的大军组成的联盟军已经在数场小战中击败了辽国军队,此时应当将全部的精力用在备战大规模战役上,他是不想将精力花在几个小毛贼身上的。 到得太子周君哭哭劝说将其所见所闻在朝堂之上公之于众,才让皇帝有所回心,他没有想到整个天下的人对武朝已经这般绝望,然后他才想到数月前庐州的那场决堤,当他听到两万的山贼占据这庐州让几十万的百姓无家可归时,心中倒是有几分震惊。 更让他震惊的是方腊竟然率领着二十万的大军霸占他的城池,掠夺他的子民,可是在这些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听信童贯将精力放在了北面战场上。 后来在太子坚定诚恳的请求下,他才命令了肖战率领十万老弱病残之兵去平定内乱,并之给了一个月的粮草,一个月攻不下就撤退等北面战争结束了再说了。 第七十一章 寒冬 江宁的寒冬随着秦淮河瑟瑟的冷风向人们席卷着,很多人问婚姻是什么,此刻无数的人又会想到,婚姻不过就是在这寒冷夜里,那个能和你一起相互拽紧被子的人。 酒楼之中方沫站在窗前,寒冷的窗户刮着呼呼的寒风,她眯了眯眼睛,眼神望向远处的一个院子,在哪个院子里她所要寻找的神秘人就住在哪里。 她来到江宁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了,原本以为那人应该是个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为民的人,可是却让她想不到的是院子里的那人只是一个被财眯了心窍的人。 他在黄县使出的那些手段不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江宁的财产受到侵害而已,如今黄县危机已经解2除,而他又开始了他小人一般的作态。 如今江宁城已经接近断粮的时机,商铺米店之中粮食价格已经冲上天去,一般人甚至都开始吃不上饭了,而那位院子里的人却还在大量的囤积粮食,弄得江宁百姓哀声怨道。 只是让她有些差异的是一路上他时时能够看到赶着去往江宁的商人,农民们都拉着一车车的粮食将其堆积在各处废旧的庙宇之中,看来这天下的人都被他给蛊惑了,连江宁的太守也被他给蛊惑了,竟然还颁布了政令要鼓励人们去经商,这个天下已经大乱,而这一切都是那人一手造成的了。 关于宋青在黄县被江湖人刺杀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黄县的那场刺杀并不是简单几个普通人的刺杀,那人身边的护卫水平确实已经很严密,自己想要动手怕是难上加难这也是她来到江宁三四天后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来到江宁之后不久她便已经得到了方腊二十万大军已经攻入杭州城的好消息,方腊还拍了人送来书信要她回去,但是她并不打算就这样回去,最起码要和那个人交一交手看他究竟把人安插在自己的队伍里面是什么意图。 也是到得这些时候她一直在等待着那人的出现,江宁城的寒风已经告诉了所有人这一年中最可怕的东西即将来临。 江宁城外的难民营被寒风刮的呼呼作响,所有的人都躲在营帐之中抱着单薄的棉被卷缩着身体等待着第二天阳光的升起。 夜里温度下降得较急,每当夕阳一落下天际,为了保持一点体力度过这些寒冷的夜晚很多人没减少了出门的次数,难民营原本是有在广场上烧枯萎的树木来提高整个营地的温度的,那时候很多人还可以出来在广场上烤着火说说笑笑,但是烧了一个月后江宁城山林中的枯树也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一些刚砍伐回来的树木太潮湿烧起来只能冒着一缕缕黑烟。 也是因此由每日烧火变成了间隔数日才会烧一次火,没有广场上大火的炽热人们也只能在被窝里度过这漫漫长夜。 饥饿与寒冷让这些寒冷的夜晚成为了让人们畏惧的东西,现如今江宁城中的粮食已经太高了,一些从庐州逃亡到此的富人们也只能用一些值钱的东西换些米粮勉强能吃上一顿热饭,而穷苦的人们只能依靠难民营中食堂每天一到两碗的稀粥,寒冷的冬天那一两碗的稀粥和野菜叶子怎么能让人熬过这可怕的冬天。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对难民营中的富人们下了手,抢了一下金银首饰,可是那抢来的金银首饰已经没有多少,在加上粮价的昂贵他们根本就买不上一粒米。 绝望的氛围开始在难民营中蔓延开来,虽然人们不说,但是心中的怨气也已经上升到了顶点只需要一点的火星便能将那些怒火点燃。 一些声音也开始在难民营中响了起来“听说了吗,为什么我们会到这样的地步,我们没有饭吃你们知道是谁在里面动了手脚吗。”几个人在阴冷黑暗的营帐中抱着单薄的被子只露出一个个的头颅。 “不是朝廷放弃了我们吗,他娘的朝廷,几年前我们还为朝廷卖过命呢,如今灾难来临朝廷倒好拍拍手就不管了,要不是江宁太守看我们可怜怕是我们已经暴尸荒野了。” “我听说啊,不仅朝廷不管我们在江宁城中更是有奸商要趁机发灾难之才,要喝我们难民的血吃我们难民的肉。”黑色的夜幕中几双明亮又显得疲惫的眼睛相互看了几眼。 “难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真的是有人在江宁故意抬高粮食价格因此来陷害我们,是啊,我们都在这里数月了我们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些寄生虫而已,想要赶走我们的人何止这么一些人呢。” “他们不想让我们活我们就跟他们拼了,拼个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下地狱,在这里就像被人赶出家门不让进的弃儿,你们看那城门了吗,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四个城门关得死死的到的现在看我们没有得什么瘟疫才勉强开来两个,这寒冬一道听说怕我们生乱又要关起来,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还有那每天一两碗的稀粥,我们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吗,等下了雪我们也该吃雪充饥了。” 几人在营帐中叽叽喳喳的说着,黑暗之中两名治安队员正抖着身体在寒风中坚守着岗位,他的衣服倒是比那些难民要厚许多,因为这些衣服与江宁守军的冬装差不多,守军们在寒冷的冬夜也是要站岗的,这些冬装就是守军们度过夜晚的利器了。 四千多名守军如今已经走了六百多人,寒冷是其中的原因,一些人原本就是江宁的守军他们可以回到江宁的家中,但是由难民组成的治安军因为粮食断缺和对朝廷的绝望选择了离开。 人们担心的瘟疫没有到来,但是却因为寒冷一些老人因为熬不过这冬天而死去,躯体在难民营的墓地里埋进来泥土,他们的亲人已经没有了泪水因为他们太累了,太饿了,或许他们心中想到的就是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因为熬不过这寒冷的冬天而死去。 绝望与寒冷将整个天地包围了起来,酒楼之中数个身影穿着黑色的衣裳,其中一人头上的斗笠显得很是凶煞,那人手里抱着长剑看着其余的几个人。 风吹开窗户将寒风吹了进来,那人眯了眯眼睛,黑布已经将他整个脸包了起来,他并不是害怕别人看清他的脸,只是很黑夜太过寒冷了。 “孟兄,今日你我便将那魔头的头颅挂在城墙上,让他看看这江宁城外几十万的老百姓在经历着什么,看看他那蛇蝎之心能否忍心看着眼前的一切变成人间地狱,看他还能在这夜晚中睡好觉,看他还能吃得下一粒米。”乌有青带着怒气,露出的双眼凶狠的望着眼前的孟天龙。 孟天龙一手抱着剑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原本他是想直接去杭州投奔方腊的,可是在这之前他听到了江宁城的事情便跟着乌有青来到了这里,这连日来的侦查他们知道了要杀宋青的难,因为宋青在回到江宁之后便很少出门。 为了不耽误去杭州的日程几人随即决定在这几日内找机会杀了宋青,此时几人身穿黑衣在夜幕的掩护下沿着江宁城街道两边的屋顶向宋家偷偷的摸了过去。 烟花爆竹时不时的在城中不远的地方散落着,这是这个天下在巨大的灾难来临之前的平静了与祥和了。 江宁城的街道依旧行人如织,寒冷已经没有挡住江宁城的热情,宋青与如烟两人此时正在酒楼的房间里看着远处的烟花发呆。 关于粮食之事如烟再一次的请来了宋青,她不相信他就像街口那些人说到那样真的鬼迷心窍,为了区区几个银子而坐下如此的事情。 其实在下午的时候如烟便去找过宋青,只是那时候宋青和唐若兰还要宋家的掌柜们正在会议室开会,如烟在宋府前徘徊了许久,当她鼓起勇气叫了下人去通知宋青时,下人告诉了她宋青正在忙江宁粮食的事情。 一听到这个她心中便不安了起来,在那下人转身去禀告的时候她上了马车回到了矾楼。 原本宋青是想叫她一起进去开这个会的,可是下人再次回来找她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到得这时两人在酒楼之中看着远处的烟花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宋公子。”如烟想了很久看了他一眼,宋青点了点头。 “如烟记得与宋公子第一相遇的时候,那时宋公子的歌确实打动了如烟呢,如烟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又好听到歌,所以宋公子将这首歌教给如烟的时候,如烟觉得应该好好的唱,因为这是宋公子的歌啊。”如烟回想起了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此时倒没有方才那般尴尬了。 “只是这几日如烟觉得那歌如烟不能再唱了,外面十几万的人吃不饱饭,如烟并不是要展现什么大爱,只是觉得有些时候应该收敛一下,这样心里也好过多了。” 第七十二章 谁是狗熊 如烟说着话,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有些时候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这连日来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确实让她看到了自己不情愿去相信的东西。 她想要努力的去谅解他,可是看着难民营外一些人在寒冷与饥饿中痛苦的死去,心中倒是多了几份怨恨,在听到宋青就要和唐家大小姐成亲的消息之后这种怨恨更加的强烈起来。 她不知道该不该怨恨他,这一天她是知道会到来的,以至于当这些事到来时她倒是希望真如宋青说的那样他已经离开了江宁,离开江宁之后他也会结婚生子,但是那时候自己就看不见也就不会这般莫名的难过了。 她忍着泪水没有让其流下来,宋青自然是知道她想要说的那些话,原本也没有说故意要去满着谁,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原本就有些私心,自己一个商人总得要用商人的思维去解决这些问题。 或许有一天事情到了不得不解释了再说吧,现在自己倒是没有必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如烟已经红了的眼眶,他心中也是有几分无奈了。 “如烟姑娘觉得我是个小人对吗。”宋青这话倒是让如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她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 “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对每个人做出不一样的评价,只是我没有想到如烟姑娘会因为这个这么伤心,让人有些意外,不管我在如烟姑娘眼中是什么样的人,总之应该感谢如烟姑娘为我所做的一切,他日若有机会定涌泉相报。 小人也好,君子也罢这些都无所谓了,城外死了很多人,我们却没有什么办法,被人指指点点也是应该,我宋青原本就是这江宁城中蝼蚁般人物,如今有人惦记着也是很幸运了。 不过我要说的是,城门外那些死去的人或许将会更多,人们认为我宋家我宋青是一个贪财的小人,囤积粮食就是为了发财,他们这么认为是他们的事情,我宋青不想辩解,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就算这十几万的人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既然宋公子不贪财,那为何不开仓将那些粮食卖出去,这样那些人也就能活了。” “如烟姑娘觉得我这十几个粮仓能够养活那十几万的灾民吗,就算我花光家财将这些粮食都免费发放下去,这些人就能活下来了吗,这个问题我想如烟姑娘没有想过吧。”十几个两仓中的粮食放在十几万再加上江宁城几十万的百姓面前不过就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滴落下去连影子都不可能找到。 “是不能,可是如烟就是不想让人家说宋公子是那样的人。如烟觉得有些事情不应该去做,当然如烟又不是宋公子的什么人,所的这些怕是有失稳妥,也如宋公子说的那样就当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的建议罢了。”如烟吞吞吐吐的说着,她倒是希望宋青不将她看成是朋友,而是另一种关系。 只是想到宋青马上就要和唐家大小姐结婚心中倒是不知所措了。 宋青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单纯的为了他好才华如此关心自己。 远处的烟花已经停歇就像是整个天下从繁华落入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黑夜中,在与如烟谈了些其他的事情之后,马车也开始向宋府方向行走了回去,驾车的柱子,在宋青分家时柱子就选择留了下来。 马车咔咔哒哒的行走在江宁繁华街道的中间,虽已经是寒冷的冬日,但是江宁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街边的红纸灯笼常年不息,倒有一份喜庆的味道。 转过一个街口马车行驶的街道人烟逐渐的稀少起来,但是行人依旧络绎不绝,马车里都宋青吹着口哨,想着冬日第一场雪来临的场景,他来到这是世界已经差不多有一年的时光了,他还没有见过这美丽繁华的江宁被大雪覆盖过后的场景呢。 到时候再院子里推个雪人给小月他们看看也是一种不错的想法,这小丫头最近做事不上心老是想着唐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能够嫁过来,这样小玉也就跟着过来自己也就有玩伴了。 那日叫她去街上帮自己买几只毛笔可是这丫鬟跑出去之后到很晚还胆怯的跑回来说在路上遇见了小玉然后两个人就去了附近的茶楼喝了茶还听了说书人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很好听便将那个故事再一次的讲给了宋青听。 他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难道这小丫头不知道这故事是自己教给那些说书人的吗。 马车上的宋青拉开了窗帘看了看黑夜下烛光中停留在街边街角的人群,有些人躺在一袋袋的粮食上睡着,有的人则是蜷缩着身躯在地上打着地铺睡着,一个个简易的帐篷占据了每一个街角,他们是不敢将这些粮食放在行人比较多的街道边的,要是有那个不听话的在繁华地段堆积东西,巡逻的官兵也是会找他们麻烦的。 随着连日来江宁粮价飙升和江宁太守政令的颁布,从四面八方各个州县赶来的农民商人络绎不绝,只是让人们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带着东西来到江宁城之后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的守在了哪里,带来的东西也不卖出去人们自然不知道他们要等什么。 那些带着粮食进到江宁城的人已经将整个江宁的街角完全占据,而据宣传部送来的消息宋青知道,那些拉着粮食来江宁的何止只是这些人,江宁城方圆五十里无数的闻风而来的人们也正在敢来江宁的路上了。 想着这些宋青才看到了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影,在黑夜中那几个人影就像是完全融入到了黑夜中一样时隐时现,柱子也发现了这个异样,他勒紧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那几个遁入黑夜的身影手中的大刀长剑在月光下发出了瘆人的寒光,突然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影翻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寒光向宋青他们映了过来。 那几个人影就像是黑夜的疾风一样三人沿着屋顶,另外三人则是沿着街道径直的向宋青奔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有搞刺杀这一套。”宋青喊了一声,街角上街道上的众人听到是刺杀便都纷纷慌张的起身躲在了自家粮食的后面。 房顶上的三人就像是一条在房顶上漂浮的飘带一样,然后越过屋檐向着宋青的马车的挥刀劈了过来。 “宋青小儿,你作恶多端今日爷爷便嚼了你的骨头,为十几万的老百姓报仇。”乌有青已经悬在半空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他身侧的孟天龙手中大刀就像是巨浪一般要撞向宋青的马车。 宋青一手将坐在外面的柱子往马车里拉了进来,空中的几个人就像是洪水向着宋青的马车上劈砍了过去。 “叮叮叮。”长剑,大刀,匕首刺上马车的瞬间被什么东西给顶了了一下,随后马车被几人劈散开来。 飞出的木屑向着四周飞了出去,几人皱了一下眉头。便落在了地上,月光映在马车上然后月光被反射了出来,马车的木制外壳已经被打散,但是一个铁盒子却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宋青与柱子从铁盒子里面看了看外面几个惊讶的眼神,笑了笑。 “各位英雄好汉,不知宋青又是哪里得罪了诸位非要来杀我,你们说出来我改好不好,不要老是打打杀杀这样不好。” “你这小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吗,江宁城外几十万的难民都快要饿死了,你却还在这里装无辜,别以为有这个个铁壳子就杀不了你,让老子来把你这屁股捅出来。”孟天龙说话有些激动。 宋青从马车的铁壳子走了出来,然后他向几个人拱了拱手:“诸位英雄好汉,宋青从小就喜爱武侠,也想像诸位英雄一样长剑走天涯,所以宋青不想与诸位英雄为敌,我想我们是有误会的,既然方才这位英雄说了这城外的十几万难民的生死,那宋青就要问了,城外十几万的难民的生死真的是宋青造成的吗。 诸位英雄前来杀宋青就能给那些难民一条活路吗。宋青的疑问是,为什么杀人放火将人当成畜牲一样看待占据这庐州的那些山贼怎么就没有责任了呢。 诸位英雄都说宋青再黄县怎没怎样,可是你们可曾知道那些山贼向赶狗赶猪一样将庐州的百姓赶回庐州去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清理已经成为人间地狱的庐州,这些山贼就不该杀,偏偏诸位英雄却要来杀我这么一个商人。” “你修得狡辩,我们先杀了你在去杀了那些山贼。”孟天龙愤怒的说着。 宋青点了点头:“我不想与诸位英雄为敌,话我已经说这么多了,要是你们还想杀宋某,那便来吧,不过宋某还是希望诸位英雄先回去好好想想再觉得要不要宋某的项上人头。” 宋青说完便低着头走进了马车的铁壳子里,乌有青沉默了半刻然后看了看屋顶上飘过的一片黄叶,他摇了摇头“走。” 第七十三章 不是坦克 黄叶飘过屋顶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又随着风卷向乌有青,一旁的孟天龙一脸疑惑的看着即将走开的乌有青。 “乌兄莫非听信了这小人的花言巧语,山贼占据了庐州不假,可是他们为什么在黄县大胜之后不派兵趁机攻打庐州,一劳永逸的解决难民的问题,很明显他们就是要依靠这个发战争财,乌兄莫要被小人蒙蔽了眼睛。”孟天龙有些气愤的说着,手中的大刀已经翻起白刃。 “孟兄弟莫要冲动。”乌有青喊出了那句话,但是孟天龙已经起身快步像旋风一样想着宋青他们扑了过去,孟天龙就像是脱了弓的箭矢狠狠的在空中划破江宁的天空“嘭”的一声所有都看见孟天龙的身体撞在了马车的铁壳子上然后衰落在了地上。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几名一同前来的江湖人瞪着眼睛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孟天龙,皱着眉头。 在孟天龙飞向马车的同时,屋顶上数十支强弩在黄叶飘落的地方喷射而出,孟天龙在仓促之间想要回身躲避,但是身体已经悬空,他的大刀在空中挡住几支箭矢,但还是有箭矢突破了他的防线深深的刺穿了他的手臂。 在他跌落到地上的时刻他手中长刀同时向宋青甩了出去,因为身体已经受伤,气力已经絮乱,长刀甩得没那么准撞在马车铁壳子上发出了撞击声。 在的目光里他看到了马车里都宋青再向他微笑,似乎是一种藐视的眼神,身体跌落在地上,手臂上的疼痛感传来,鲜血也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都要伤我弟兄。”乌有青长剑在一刻剑已经挥出,双脚蹭地而起便跃上了屋顶,他的剑术虽然还达不到宗师级别的高超,但是也一跃在加上身上内力的运行很快便到了屋顶之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到达屋顶便被突然冒出的三块盾牌给顶在了跟前。 盾牌应力前推与他的内力碰在了一起,三个人人的力量总比自己大一下,他的身体被推得向后倾斜,他的双脚踏着瓦片,瓦砾被踏碎翻滚而出,有的掉落在了房间里。乌有青咬着牙双脚踩到一个支撑点,那那隆起的瓦片死死的扣住木板,将他的整个身体挡得停了下来。 从盾牌间隙中伸出的长刀已经到达他的跟前,他旋转的身躯手中的长剑与大刀激烈碰撞,甚至发出了火花。 也是在这时身体发出的强烈内力让他像疾风一般快速从另外两个屋顶飞来的箭矢都没有追上他的身影。 “砰砰砰”他的速度已经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疾步在屋顶上穿行了十几米之远,手中长剑像是风中随风飘荡的落叶一般,撞击盾牌发出一阵阵声响。 他知道那些士兵的盾牌与长刀配合的太过完美以至于他这么快的速度甩出长剑都没有伤到对方分毫,也只能触碰到对方手中的盾牌而已,要不是他的速度过快他也早被同时刺出的长刀劈下屋顶。 心中打了一个冷颤,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打发,这些小队伍一般都是三四个人一对,一人在中间负责放出箭矢,其余三到两人各拿着长刀和盾牌,远程打击时便都可以一起放出箭矢,近处搏杀时有盾牌长刀一起配合厮杀,方才他突然的跃起就被盾牌给顶了出去。 地上另外三名江湖人已经围到了倒在地上的孟天龙身旁,不停的从屋顶上射来,一名江湖人挥着手中的大刀格挡飞来的箭矢一边跃起向屋顶的护卫飞奔而去。 “你们这些无耻小人,吃我一刀。”那江湖人已经被不断飞来的箭矢激怒,他双脚踏着瓦片上的隆起好支撑起他的整个身体,然后向着屋顶上的几名护卫冲了过去,瓦片之间发出了咔咔的声响,也是在同时盾牌被睁开,他的身体随着盾牌向上飞来起来。 看到盾牌下方的三人他的每一天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三只箭矢就这样在他眼前猛烈迅速的飞来,他半空的身躯还还不急阻挡,箭矢刺穿他的胸间“啊”惨叫声响彻整个夜空。 地面上的另外两名江湖人也纷纷中间倒在血泊之中,还在不断狂奔的乌有青咬着牙,他面色铁青几次拼杀都没能冲开向他围过来的盾阵,他每次用内力将盾牌中的一名护卫踢飞但是很快两外两块盾牌就会合在一起保护那名被踢飞的护卫,另一个屋顶的护卫也会从四面八方的射来箭矢,使他疲于奔命。 几个轮回下来自己凭借速度虽然没有被他们伤及到,但是自己没有没有给对手以任何的伤害,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名跟两名跟自己一起来到好汉,和捂着伤口还在不断挥舞着长刀阻挡飞来箭矢的孟天龙,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愤怒已经充斥了他的眼睛,冒着怒火他喊了一声,然后整个身体将围过来的护卫推开,他这一爆发倒是让那几名护卫有些差异,刚要刺出去的长刀收了回来,盾牌聚在一起顶出。 乌有青双脚踏着盾牌一个飞身翻滚便落在了地上,他如旋风一般一把抓住地上的孟天龙向着屋顶翻了过去。 “宋青小儿,你爷爷我会再回来找你算账的。”乌有青拖着孟天龙疾步躲过飞来的箭矢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几名护卫想要追过去被宋青挡了回来,他走下马车然后看了看这个铁壳子,心中倒是有几分满意,自己设计的这个防刺杀的马车看起来效果不错,要是在上面弄个机关枪或者大炮什么的就是这个时代的坦克了。 当然这对于技术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了,如今这个时代火器并不普及,况且技术还不成熟,将其放在有人的马车上会不会炸膛很难说,自己对这方面也只是在初步的研究中。 在宋家以前一个废弃的书院里他从黄县回来之后便组建了自己的一支工程队,当时的想法是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铁的冶炼方面的东西给那些工匠做一个启蒙,到时候火器能不能发展出不一炸膛的炮管还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了。 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有些得以,从屋顶上下来的李天鹰和何南,宋青笑着点了点头。 李天鹰和何南那能够回来时宋青没有想到的事情了,几人在黄县一别之后,宋青就径直的往江宁走去,李天鹰和何南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在黄县第一次刺杀倒是让两人的兴趣又提了回来。 李天鹰便一路的跟着宋青回到了江宁,看着宋青回到江宁之后不断的囤积粮食他刚开始时心中倒是有几分疑惑,便在暗中调查了一些宋青的事情。 原来宋青所做的这些东西是得到了官府的支持的,只是明面上官府并不给予明说,暗地里却给了很多支持,甚至还颁布了响应的政策,这就让他更加的奇怪了。 明面上江宁的老百姓或者江宁城外的难民营每个人心中都在一定程度上恨宋青不顾百姓的苦难还想要发战争财,可是难道官府就不知道这些,就不知道要去阻止吗怎么又会去协助他呢。 后来他拖了一些关系打听出来的消失倒是让他大吃一惊,在宋青率领一千多的守军与黄县大战山贼之前,难民营整个的建造计划和治安队的管理,整个系统的运作,那些说书人每天广场上的苦口婆心和防止疫情发生的全部措施,全都是与唐家有关,而唐家的大小姐在那段时间里频繁的与宋青往来。 唐家唐大小姐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唐公一个典型的儒家分子,能想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这样一想他便推出了这幕后的主谋便是宋青。 在结合黄县他所见到的这些事情,对人性了解得如此透彻,每天的广场上洗脑一般的演讲,除了宋青这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有这样的能力了。 心中已经震撼到了极致,那是在那一日他与何南走进了宋府,在得知李天鹰回来之后宋青笑着从办公室里出来,口中一直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这人几人有说有笑的往屋子里走去,宋青倒是没有问两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宋青就直接把他们编入了护卫队之中,接管了这只由宋青组建的特种作战小分队。 李天鹰也没有说自己回来的原因,他笑着答应了宋青进到特战分队之后一定会好好的将这支队伍训练好。 只是令李天鹰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入这支特种作战分队的第一天便将他给深深的震撼了。 一个个的战斗队员光着膀子在寒冷的冬日下奔跑着,他们要么一个人举着短原木,要么几个人一起举着一根长长的原木,有时候那些教官甚至还要故意为难他们坐在原木上刁难他们。 这种训练的强度他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了,寒冷的冬日里还有士兵被绑着脚扔进水中,当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是被一旁的医护人员和教官哈哈的嘲笑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炼狱大门 寒冷的冬日最终还是来到了江宁,来到了人们的跟前,所有人都在这苦难中苦苦挣扎着,没人人能够摆脱得了大自然的惩罚,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宁城外的难民营终于还是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骚乱。 就在吴有青等人在江宁城刺杀宋青失败的第三天,江宁城外的难民营便处于摇摇欲坠的边缘,无数的声音也开始汇聚到了哪里,可以人能够知道这究竟是隐藏了多久的东西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终于被点燃了。 十几万的难民在燕山坡决堤之后陆陆续续的便来到了江宁城外集聚,让他们还觉得这个人间还有一点温暖的是江宁城外竟然搭建了这么多的帐篷。 可惜的是他们觉得这些原本就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东西了,所以不管是这几个月来所得到的东西他们都不在有所感激。 只是后来他们看清楚了,江宁所能给的东西太有限了,虽然一开始他们努力的听从了治安队与说书人的话保持了长时间的安定,可是寒冷是他们无法忍受的东西,冬日里瘆人的寒冷使的这小小的营帐变成了一块单薄的轻纱。 最为致命的是在这极寒的天气之下,他们依旧饿着肚子,仿佛是地狱中的孤魂野鬼一般飘荡着,他人认为他们就是被抛弃的没有人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即将腐烂的躯体。 身心的疲惫让他们整日整夜的胡思乱想,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人把他们害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将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在这极寒的环境下说书人冒着严寒工作甚至比以往更加的刻苦了起来,以前是把大家聚集在广场上讲话,后来高层也意识到了这个异动,派出了比以往还要多出数倍的说书人走进了每一个营帐宣传同舟共济,艰苦奋斗的精神,让每一位难民的兄弟能够相信官府不会放下他们不管。 只是这样的工作随着寒冷的加剧而变得越来越难进行,甚至有些难民为了躲避这些说书人而将营帐中的烛灯吹灭,这样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宣传队思想的传播。 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宣传队则是改变了策略原本由晚上进行的思想工作换成了全天候的工作,白天天才蒙蒙亮裹着厚重棉衣的宣传队队员们便已经到了每个营帐门口,敲了门走了进去,随后便是一阵的宣传。 对于这些工作江宁太守倒是不确定能不能起到作用,担心之余他还特意趁着夜幕去了宋府拜会了宋青,对江宁太守的来访宋家人倒是受宠若惊,也只有宋青等知道内幕的人显得平静一些。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宋青也是下了令不准将太守私访宋府的事情传出去,宋家上下也算守口如瓶。 大厅之中杜延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中的焦虑也是显现于脸上之神情,杜延庆坐在哪里看了看宋青,有些话他还是说了出来。 “宋贤侄,黄县之事我知你之厉害,能以一人之力大败一万山贼,老夫心中自是感叹,江宁有贤侄这般人物是江宁几十万百姓之福,只是如今,事情紧急不得已老夫才匆忙前来就是想请宋贤侄就我江宁几十万百姓于水火之中,老夫定感激不尽啊。 其实老夫是知道宋贤侄为了江宁城外的十几万难民的事情就没有停下来过,不过老夫想情况是不是有些变化,以前宋贤侄指定的计划是要在难民营安定的情况下才得以实施,现如今怕是不行了啊。”老人心中的焦虑更甚了起来,“连日来大地变得极寒,城外商道上的商人与运来粮食的人也在减少,我们在难民营中的工作已经极难展开。 现如今难民们已经开始对我们的宣传有了抵触情绪,工作做不下去,我们的思想传不下去,那这个冬天怕是就难撑到第一场雪的到来了。” 杜延庆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宋青给他端来了一杯茶,老人这时才略显平静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杜大人,其实宋青也有些话要说,难民来江宁已经有数月之久,我们所做的一切我想都没有对不起谁了,如今江宁城中几十万的人为了他们也将命摆了上来,所以就算接下来他们认为是我们对不起他们而发生不应该有的事情,然后害死了这十几万的人,我想这些我们都不必自疚。 这几天我也陆续收到了一些消息,有人在难民营中煽风点火,具体是那些人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证据,那些人最终要走到什么样的地方去我们暂且不论,只是这极寒的天气,这缺少的粮食都给那些煽动难民的人创造了绝好的条件。”宋青手指敲着桌面上的几张纸并将它们推到了杜延庆跟前。 杜延庆疑惑的拿起那些泛黄的纸张:“那些人的底细宋贤侄一点都还没有了解到吗。” “要说了解到是有些清楚的,但还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山贼那帮人,那些人的手段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了我在黄县大战中的一些手段,还有我们这边的人也找到了一丝的线索不过都不确定,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杭州那边来的。” “你是说方腊的人,这怎么可能呢。”老人惊讶的看着宋青嘴唇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方腊不过才刚刚破了杭州怎么会这么快便盯上来江宁,这些东西似乎都有些说不通,“要真是方腊那边的人,想来他们都下一个目标便是江宁来,此时老夫要迅速将此消息上报朝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了。” 宋青摆了摆手:“那倒不至于会这么快就要来攻打江宁,如今朝廷都十万大军已经奔杭州而去,现在方腊的目标还是会放在杭州和各州县的防御上面,我想这些人应该只是方腊的谍报系统的人,看到难民营有摆动便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如今他们将手伸到这里来自然也是为了方腊在击败朝廷大军之后做准备,也算是断了朝廷向江宁城调兵的可能,这样他们也就可以专心的对抗这支朝廷的大军了。”宋青说着看了看杜延庆,老人嘴巴微微张开着,他是知道这个隐含着什么的了。 朝廷虽说是拍了肖战率领十万大军前去清剿方腊,但是从他得到的消息确实,这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更何况这些军队还被配给了一个月的行军军粮,光将这十万大军调集完毕并向杭州挺近便已经花费掉落一些时间。 这些士兵能不能在短时间能攻下杭州自然是没有人能够确定的了。 朝廷明显的敷衍倒是让杜延庆惊讶到了极致,为了打败辽国朝廷已经派出了于大将军高炳为首的十五万大军,而却将武朝内乱视而不见的态度让他很是心寒。 一些可怕的东西也向他扑了过来,一旦肖战在杭州兵败在加上方腊在难民营中探子的扇风点火,江宁已经危在旦夕了。 “要是这样我江宁几十万百姓岂不是已经半脚走进了地狱的大门了,老天爷啊。”杜延庆抬着头看着看门外的天空,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的压在了哪里一样,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宋青,似乎他又想到了什么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贤侄为了这几十万的老百姓已经忍辱负重这些日子,贤侄有救济天下之心,如今江宁已经被推到地狱门前,贤侄不可不管了,老夫就算是跪下也要求贤侄出手救江宁,老夫愿意把江宁六千守军的指挥权交给贤侄救江宁百姓一命啊。”杜延庆站起来走到宋青跟前像是要跪下一样,宋青也赶紧站起来扶起老人。 “杜大人何至于止,宋青以前就说过宋青不过是一商人而已,如今弄得城门外十几万难民蠢蠢欲动自然只有宋青的一部分责任的。” “宋贤侄,老夫自是知道你心中的委屈,你救了这几十万的人却不被人所知,如今朝廷已经完全放弃了他们,可是偏偏只有贤侄你还在拼了命的要帮助他们,你心中的不平老夫自是理解的,就算贤侄要用老夫的命来消去心中愤恨老夫也不会说出一个不字,只是希望贤侄看在这几十万人命上再救他们一会,到事情结束之后老夫定会还贤侄一个清白。” 宋青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说这个,宋青的家业还在江宁,自然是想要让江宁平稳,这样才能保得住宋家的家业对得起死去的父亲。”说到这里他的眉头自然也皱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那名杀死我父亲的凶手的幕后主谋是谁,宋青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啊。”心中一阵叹息。 杜延庆瞪着眼睛,拍了怕宋青的肩膀:“此事就交给老夫,老夫要亲自去调查将那幕后主谋给贤侄揪出来,也算是换了贤侄一个人情。” “那就劳烦杜大人了。”宋青拱了拱手,然后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些情报。 “第一场雪就来了了,该走的就让他们走,这是我承诺过的给每个人选择的权利,接下来我就要这么做了。” 老人在这样的话语中惊讶的看着宋青,他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第七十五章 抉择 寒风呼呼的刮过,当中午的阳光厚重的透过云层来到这片冰冷的大地上时,所有的人都被唤醒了,极寒的天气让他们忘记了早晨醒来的习惯,仿佛整个天下都陷入了没有清晨的末日景象一般。 酒楼之中,方沫女扮男装一副商人的打扮,他跟着身边的名为关胜的小将,关胜原本只是负责方腊本人的防卫,但是因为方沫不顾危险前来江宁,无奈之下方腊便派遣了关胜也一同前来。 来到江宁的这些时日见过了一些事情他也已经基本了解了郡主的能力与行事作风,自己也有幸参与了一些事情的行动与策划,心中对于这位郡主倒是又多了一份敬畏。 来到这里不过十几天的功夫,方沫的手段准确毒辣,很快便抓住了难民营的一个缺口,现如今这个缺口已经被他们完全打开,他们都牌也已经全部亮了出来,至于郡主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牌他不知道,但是到得这时他知道接下来就要看看那位郡主等着的人接招了。 他不得不接招,他要是不接招那胜局基本确定,定是难民营发生无法挽回的混乱,那时也将会使江宁分崩离析,圣公大军在击败朝廷军队之后或许只需要派出一小部分的军队就可以取得江宁。 对自己郡主的这步棋他心中的敬佩已经到达了顶峰,甚至一度超过了一心想要夺得天下并且还攻下了杭州的圣公方腊,在他看来圣公不过是二十万打几千胜局自然没有什么悬念,而到了这里郡主只是来到这里才十几天便以区区几十人便下了一盘大旗,让几十万人的城池唾手可得。 也是在这样的敬佩之中他得知了郡主的对手宋青已经开始出招了的消息,到得今日早晨他便早早起来,一直守在方沫门前,这天早晨方沫跟以往相同的是她很早就起来了,打扮完了之后,一早上的时间里她一直沉默寡言,关胜多次想要问她是否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只是每每看她沉思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的心思了。 到得这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与方沫一听骑着马依旧是一副商人的打扮出了城门早早的混在了难民营中,等待着重要时刻的到来。 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竟然传来了宋青因为紧张睡不着觉原本应该是在中午举行的动员会到的子时他才匆匆赶了过来。 跟多的传言是说宋青为了今天的动员会而紧张的睡不着觉,所以今天早上便没有起来,只是没有人知道的是宋青昨晚还做了一个美梦。 早上醒来之后看到小月端着洗脸水进来,他就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小月走过去推了他几下让他起床,他就像是死猪一样翻来覆去的滚了几下,然后小姑娘嘟着嘴便跑掉了。 后来小姑娘又推开门叫他起床吃早餐,没有办法他熬不过小丫头的纠缠便起来,不过那时候也已经接近中午,吃过饭洗漱完毕之后,如烟姑娘的请柬便也送到了宋府中。 他在办公室里看了看如烟姑娘的请柬便起身出了门,马车穿过街道驶入了矾楼之中,天空似乎已经被憋出了病一样阴沉沉,没精打采一般的压抑着。 矾楼一个房间中,宋青沉默着看了看如烟,此时如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事情了,他不知道宋青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在信中说想要见宋青一面是因为她突然想要离开江宁了。 宋青不知道她口中离开江宁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这些他心中还是有几份失落感了的,就像是一个好朋友突然要一天告诉你他将要离开你们一起相识的地方可能再也不会再回来,心中难免会有些孤寂。 如烟倒是勉强的笑了笑,像是要为自己信中所说的事情解释一番一样,看到宋青一脸的失落神态她这时却有些说不出口来。 从进门到现在两个人相互沉默着没有说话,房间里有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倒是让人有些寒意。 “能与宋公子相识是如烟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甚至有时候想起来仿佛这一切都是梦一样,看着以前的点滴它们就这样流逝而去,如烟觉得人生有时候不仅有孤寂落寞还应该有了一些感动。”缝隙中的风拂过窗台轻轻的抚动了她白嫩的脸颊,如烟低着头说着,“原本如烟是要去到宋府与公子见一面的,只是又怕惹了闲话,比较公子与唐家已经有了婚约,但是就像公子说过的一样,朋友一场,如烟如今要离开江宁来所以让公子过来跟公子说一声。” “如烟姑娘可有想好要去哪里。”宋青依旧望着窗户上的花纹,他没有看如烟,如烟也没有看着他,两人像是达成了默契一般。 “还不清楚,可能回京城吧,毕竟哪里如烟曾经待过,回去的话应该很快便能适应,但是也不一定,来到江宁之后如烟明白了许多,不会京城如烟也可以离开这个行业过一过简单的生活。总之这些等离开了江宁再说了,这些事情或许以后宋公子也不会知道了吧,那是宋公子也已经娶了亲,不应该被这些事情所困扰才对。”如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小,也越来越寂静,让人感受到的是一种无奈与无尽的孤独。 宋青转过头来摇了摇头:“如烟姑娘为何不留在江宁,与宋某一同南下,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姑娘要是这样孤身一人离开,还混入这茫茫的人海之中,你一个弱小女子怕是不安全。” 听宋青说到这个她心中一顿疑惑:“宋公子也要离开江宁。” “是要离开,但应该不是现在,等把这里的事情摆平了,家业搬出了江宁才会离开这里,有些事情应该已经在发生了,所以离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方腊大军已经贡献杭州,虽然方腊有可能会像他心中所记的那样被灭掉,但是北面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有所警惕。 听着这些如烟方才失落的神情倒是好了些,她抬起头看了看宋青:“那宋公子要到那些地方去,现在可有想好。”她此刻想的要是自己离开江宁的话或许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宋青了,茫茫天涯谁又能找得到谁呢。 “应该会去大理吧,哪里会好一些,目前打算是这样。”宋青说这话然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去不去大理倒不是很确定毕竟宋家家大业大,能不能搬到大理很难说,但是自己会尽量往那边去靠,毕竟当那一刻来临之时,长江以北都不安全,离长江远些也就会相对的安稳一些。 他若是娶了唐家大小姐,那他还得费一些功夫说服唐若兰和唐家一同南下,让唐家确实会有一些难度,但是想来自己还是要努力去做这些工作了。 想着这些,他看注意到了如烟神色中的迷茫,当自己说有可能要去到大理时如烟露出来微微惊讶的面孔。 她记得那日宋青劝她离开江宁之时也是让她去往大理,她想不出这样的原因,但是到得这时她才隐约的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难道这是他故意让自己去哪里等他吗,心中已是疑虑万分。而她不知道的是,宋青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宋青提出这些建议不过是想要远离长江罢了。 也是在这时一名宋家的护院从门外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老爷,太守大人差人来报,江宁城外已经打起来了,要老爷现在赶过去,江宁城中也有些人要乱起来,太守大人领人前去镇压目前已经平息,不过城外还在混乱之中。” 听到这些,如烟微微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知道江宁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可是为什么太守大人要找她眼前的这个人呢。 宋青这时也站了起来,向如烟拱了拱手。看他有要事在身如烟并没有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虑便也福了身,宋青走出矾楼,马车在江宁的街道上驶过。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了,这江宁街道与来时有了些不同,因为突然出现难民抢夺商铺中东西的事情,很多沿街的店铺也很快便关起了大门,现在不过午时才过一点,整条街便已经冷冷清清,只是偶尔有一队队的士兵紧张跑过,像是在往城中某一方向过去。 宋青在半路上拦下了一队士兵,那领队的原本还想教训一下宋青说其妨碍公事,在得知拦下他们的是率领一千人在黄县大战山贼的宋青时便恭敬了许多。 “宋公子,被街那边有难民抢夺商铺,并聚众反抗前来镇压的官兵,我等便是去哪里增援,宋公子还是少出门为好,好多难民现在正在找宋公子的踪迹呢,宋公子你小心,我等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完那一小队守军便向着北街奔跑而去。 宋青的马车也飞奔向着城门外而去,这一切没有人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既然已经发生,接下来就只能是坦然的去面对了。 第七十六章 谁是恶魔 马车疾行与江宁城的街道,为了应对突发状况,江宁城门的守卫比以往更加的严密起来,宋青从马车上探出头来看了看前方正在打开的城门,以及视线所到之处,心中也算是为之一振。 难民营已经满目疮痍,谁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竟然会闹成这样,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治安队与守军镇压的声音,兵器碰撞的交织声充斥耳边。 难民营的在今天早晨开始便陆陆续续的有人带着一个个小团队发起了为生存而战的号召,那些人闯入营帐之中要么奋力劝说,要么胁迫威逼,总有一些人跟着他们走出营帐加入到了所谓的“生存之战”的战斗中。 在第一时间便发现情况不对的治安队还没有来得及组织队伍便被一个一个的围困在了人群中,殴打谩骂已经是最为轻微的了,有几名治安队队员为了镇压反抗的难民,因为那些难民行为比较激烈对一些不支持自己的人动用了武力,打死打伤了数名难民,治安队这才用了武力镇压,不料想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对抗。 几十名难民为这数名治安队队员,先是抢了治安队手中的佩刀,然后乱棍将那几名治安队队员打了个半死,前来增援的治安队摆开阵势与几百上千的难民发起了对冲,一场战争也在这一刻爆发。 在对冲之中没有手下留情之说,就像是两军对战一般,但是治安队也算是受到过训练,很快战场局势便想着治安队倾斜,演变成了治安队对反抗的难民的屠杀。 也是在此时关于治安队屠杀难民的消息一下子传遍整个难民营,得到消息的难民们义愤填膺拿起手中的锄头木棍,在一些人的带领下向治安队杀了过去。 太守杜延庆得知此事便差了人前去通知宋青,还派了段离将军率领守城官兵冲入难民营中,江宁城中的鼓声震耳发聩,一些不是很想加入厮杀的难民们看到守军出动,便分分停了下来,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随着守军的加入很快一些混乱被平息了下来,治安队与难民也被分离开来,还要一小部分的治安队还在不远处与不愿放下武器的难民展开了厮杀。 如今守军将那些难民赶到了广场之上,从四周聚过来的难民就有十万对人,将这一片小小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 在人群中的方沫与关胜挤过人群在人群最前方停下来脚步,江宁太守杜延庆颤颤巍巍的从守军让开的一条路中间走了过来,来人满脸的焦虑与不安,他们时不时的望向人群之外寻找宋青的身影。 杜延庆走上广场的最中间的台子上,老人在寒风中屹立了许久他没有说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风呼呼的吹刮着,所有人都听到了风刮过脸颊的声音。 宋青的马车已经来到广场边上,沿着守军让出的道路他一路走了过去。 人群瞬间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有人握紧了拳头想要冲进去,但还是被守军给挡在了外面,长矛在风中摇摇晃晃带着斑斑血迹。 方沫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心中的魔头,从外表上看宋青不过一身书生打扮,虽然宋家是商贾之家作为一家之主的宋青始终如旧的维持着他醒来之后一贯的书生打扮。 宋青身边是李天鹰,他的胡子在风中微微漂浮,自有其威严所在,但是想到黄县的那场心中,再对上宋青那一副书生打扮模样,方沫心中又多了几份对宋青的好奇与神密之感。 宋青边走边看着台上的杜延庆老人,还时不时的看着天空,似乎有一滴滴的雪花在飘落下来,不是很大所以并没有人能够注意到江宁城已经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并且很有可能这是一场可怕的暴雪。 他嘴角似乎被寒风冻得抽搐了一下,台上的杜延庆看了看他,然后他走上了广场中间的台子上,为了保护宋青的安全,宋家秘密组建的特种作战分队也已经悄悄混入前排的人群中去。 台子上李天鹰抱着长剑面露凶煞,看上去让人有些心中微颤。不远处的厮杀也已经接近尾声,一下叛乱的难民也已经被守军就地正法,这是一种警告,是对那些企图想要跟随暴力的人的一次警告。 杜延庆老人向宋青点了点头,伸出手示意了一下宋青,天空逐渐飘起了更多的白雪,但是所有人都目光都投向了台子上的宋青,只有杜延庆,方沫等人发觉了这已经变化的天气。 “各位兄弟,各位朋友,各位同胞姐妹们,今天宋某斗胆前来诸位眼前,当然宋某不是来送死的,我知道诸位都想要杀了宋某,说宋某是个小人,说宋某是恶魔是将诸位推向地狱深渊的恶魔,不管诸位怎么说这些我都能理解,我理解你们对宋某的恨,恨之入骨,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拔了我皮抽了我筋,想要把宋某剁碎了做成肉酱,正如我方才所说的,这些宋某理解,理解你们的愤怒,理解你们的痛苦,甚至理解你们心中所想的一切,不过理解并不意味着宋某要用自己的命让诸位随便怎样就怎么,宋某也愤恨,也痛苦,也想要有人能够理解,所以我们扯平了。” 所有人都张开了嘴巴,惊讶已经占据了他们每个人的心中,每个人都相互看着对方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来到江宁,你们没有住的地方我们帮你们建了,你们没有被子我们就将江宁老百姓都被子拿来给你们盖,你们没有吃的,江宁城中的战备粮同样分给了你们,十几万的人来到了这里我们给你们养着,害怕你们不高兴我们找了人给你做心里工作,想着要是大家一起努力或许我们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天冷了,你们就说是我们对你们不好,夜里冷死了人你们说这是因为我们不管你们才会这样,现在你们很饿,可是你们知道吗,江宁城的老百姓也很饿,他们原本可以好好的活着,原本在这样极寒的天气中躺在床上舒服的睡着大觉,但是你们来了他们就睡不着了。”宋青在微风中站立着,天上的雪花在开始慢慢变大。 “诸位有件事我必须要说清楚的是,你们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这位宋公子给你们的,这一本赈灾良策便是宋公子亲手所写,你们能活到今天没有爆发疫情完全是这位宋公子的功劳。”杜延庆激动的将宋青所做的一切说了出来,并从衣袖中拿出来那本赈灾条款。 “杜大人何必如此。”宋青无奈的看了看身旁的杜延庆,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老人会在此时将自己的事情抖落出来,心中自然有些无奈,但也无妨,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 杜延庆的话就像是一把冷到了极点的冰剑刺入每个人都心中,一时间广场上鸦雀无声,更多的是惊讶到了极致的神色。 怎么会是这样,真的是那人救了我们吗,片刻之后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而来,方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刚来到江宁之时她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整齐的难民营,整个难民营的管理甚至已经到达了极致,十几万的人汇聚在这个地方,在极少的粮食下依旧井然有序的运作,最令她感兴趣的便是那些说书人的传递思想一般的运作,她知道这个营地已经被一只巨大的手掌完全的将其包围在了里面。 从外部自然无法对难民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所以也是在这时她看见了难民营内部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并不是那只手掌的问题,这也完全的印证了这本赈灾条款的厉害之处了。 心中已经被震撼到了极点,现在她也终于知道了这难民营上空的那只看似无形却有形的手掌便是眼前的这人所做的,一阵冷风吹来她深深的打了个冷颤。 “难道真的是他救了我们,不可能,他囤积这么多粮食不就是想要饿死我们吗。”人群在交头接耳,江宁城中的守在自家粮食旁边的商人或者拉着粮食来到江宁的人们都在抬头看着天空,一片片的雪花在飘落下来。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已经看到了他们等了一个月之久的江宁第一场雪似乎已经来临了,乌云将阳光隐没而去,之留下一片寒冷。 江宁城外的台子上,李天鹰看着宋青,他的手在发抖,并不是因为寒冷,他记得他曾经离开宋青时的原因,然后又记得自己回来的原因,所有的人都说他为了发战争财才会有黄县一战,到得这时眼前的一切也都清洗了起来,十几万的难民真的是他一个人救了下来啊。 心中除了震撼还有一份荣耀在,他没有选错,保护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一生的荣耀了,他手中的剑比以往更加的沉重了,他的目光死死的望着人群生怕会发生什么不测一样。 也是在这时宋青笑了笑看着天空飘落的白雪大声的宣布了宋家即将卖掉所有的粮食的消息,这一消息就像是炮弹落地爆炸一般想着四周发散而去,响声传遍整个江宁。 第七十七章 恶念 寒风夹带着雪花旋转一般的飘过每个人的脸颊旁,被冻的血红的人们面带这惊讶看着台上的宋青,也是这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了灰色的天空中不断飘落的东西。 “下雪了,老天爷不会放过我们的。”有人在人群中发出了凄凉的叫声,也是这一个声音瞬间让所有立即意识到要发生了什么,下雪了他们都要被冻死了,他们要死了啊,心中的绝望瞬间迸发而出。 有混乱开始在人群中发生,杜延庆挥了挥手一些守军拔出长剑向着混乱的地方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方才因为绝望想要搅动人群冲击官兵的几人被守军刺死在长刀之下。 “你们想要活下去这我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们,在这里除了听从官府的安排,其他的路你们只有死,看见方才的那几个人了吗,他们也像你们一样想要活下去,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正如我说过的,只要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到死你们也不能说你们是无辜的了,我不是个圣人也不是生来就要做个大慈善家,正如诸位眼中一样,我不过是个商人,自然有我的利益在里面。”宋青指了指不远处已经被刺死的那几个人。 有人在寒风中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前排上的方沫倒是显得平静,她第一次见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狠,那种深入骨髓的狠。 “所以我以商人的考虑,大雪已经来临,我宋家堆积的十几个仓库的粮食在这些时日里一并卖出,我们将会比现在还要低数倍的价格卖出去,这个冬天也够你们吃了,等到明年开春道路被打开你们也就能够活下去了。” 没有人在这一刻反应过来,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那个自称商人的人要将宋家囤积了几个月之久的十几个粮仓中的粮食全部都要卖出去,还要以低于市场价格数倍的价钱卖出去。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寒风中,所以人屹立在了哪里,没有人说出一句话,方沫瞪着眼睛她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难道这就是那人手中最后一张牌了吗,不对,她心中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了过来,瞬间陷入了无比的刺痛中,只见那人在台上露着可怕的微笑。 “我说过了,我会给每个人选择,当然我也会做出我的选择,你们将自己的命交给了江宁,江宁也与你们相互连接,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在黄县的时候大家也这么说,所以我要将这些粮食卖给你们,甚至更低的价格卖个官府,我想这个冬天你们也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或许你们有人觉得我方才说的话不是真的,但是今天我站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当着杜大人的面说出这些话,自然是不会有假,总之这个坏人我来当,你们可以低价买我的粮食,要是看不上我,说我是个小人也没有关系你们可以不买。 你们都知道江宁能中的大街小巷都塞满了前来卖粮食的商人与农民,你们可以找他们,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的价格绝对比他们低得多。 他们来了很多人,运来了数不清的粮食,但是他们也跟宋某一样看见了眼前的利益,他们再等着一场大雪的来临,所以今天你们看大雪已经来了,我宋家不等了要在他们之前将粮食卖给你们,以最低的价钱,你们自己选择。 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像是一家的人一般携手走完这些路程,可惜的是这太难了,你们心中不平所以你们要拿刀将治安队的人杀了,你们心中愤恨所以你们要冲进江宁抢了那些店铺,冲进江宁要用火烧了宋某的家,你们要攻下愿意与你们一起共渡难关的几十万江宁老百姓,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应该这样做。宋某就说到这里了。”宋青说完转身向杜延庆笑了笑,杜延庆也笑着点了点头。 他缓缓的走下台子,向着马车走了上去,李天鹰抱着剑,手已经紧紧的拽在了一起。 台下的人们沉默了,他们没有了声音,在暗地里说过的话,在暗地里想要杀宋青的人这一刻都僵在了风雪中,没有人想到那人会在这样的地方,会以这样口气将他们看做是为了发战争财发国难财的人被这样随意的将这些东西抛在了地上,让雪花完全的覆盖掉了。 杜延庆哼了几声,这时陷入沉思的人群才微微的抬起了头。 “诸位父老乡亲,们对宋贤侄还有何不满之声到如今就该停止了,想要闹的人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在看看眼前的一切是否真的如你们所想的那样。”老人的话随着风传遍了整个难民营。 方沫的神射之中除了惊讶更多的便是疑惑了,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十几个粮仓中的粮食便能让着几十万的人安全的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吗,那样高的粮价江宁的老百姓依旧是买不起的啊。 带着疑惑她看了看身侧的关胜,此时两人对望片刻:“走,跟上去看看。”两人很快穿过了人群向着宋青回去的方向疾步跟了过去。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整个江宁像是涌进来一群疯人一样,宋家运送粮食的马车不停的往城外走去,街道上那些带着粮食在这里等了一个月之久的商人们在大雪纷飞的环境里,不停的叫卖着。 “他们在干什么。”关胜问道,此时方沫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了,她没有再跟着宋青走过去,但是她也已经知道结果了,她输了所有人都输了。 在之后的几天了,宋家的粮仓被一个一个的打开,而粮食的价格在所有人都商人争先恐后的降价中像是跌落悬崖一般的断裂开了,宋家的粮食还在不断的降价,整个粮食市场被宋家欠着鼻子走着。 从黄县之战开始便着手准备的,囤积粮食,官府配合鼓励商人们前来江宁经商,江宁城的粮食价格直线上升,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商机,不管是江宁的人还是江宁城以外的人们都想借这个机会发一笔大财,所以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将粮食拉到了江宁。 是欲望让他们停下来等待,涌进江宁的粮食甚至将江宁的街道到集满,但是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粮食卖出去,因为他们在等在最寒冷的这一天,大雪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他们期望着。 可是等待大雪的并不仅仅只有他们一家,当宋青在江宁城外的广场上宣布了他十几个粮仓全部都要卖出去了之后,虽有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信息给打乱了。 等了一个月就要化为泡影了,心中的焦虑已经升到了极点,他们要行动了,要在宋家之前将自己的粮食卖出去,不然这个冬天这些粮食就要等着发霉了。 整个江宁就像是陷入了滚滚长江之中,连日来商业上的厮杀便已经到了最为惨烈的地步,每每粮食价格刚刚被稳定在某一区间便会被宋家突入其来的开仓而迅速化为泡影,在这样循环往复中那些因为粮价太高已经开始饿肚子的人们也有了饭吃。 所有人都在饭桌前吃着香喷喷的米饭馒头而落泪,让他们感动的是他们都身后有那么一只手此时此刻正在这风云变幻的环境中默默的为他们争斗着。 心中的内疚自然也就会因此而升出来,以前对那人的种种不满是不是太过分了呢,毕竟是他又救了所有人一次。 房间里的每一个小家庭都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幸福与安定之中,而在房间之外,宋家在宋青的掌控之下,以这十几个粮仓与全天下的商人们你来我往激烈厮杀,也正是因为宋家掌控了这十几个粮仓才得以让宋家在这场惨烈的商战之中牢牢的占据了主动性。 江宁城的商战已经开始想着四周扩散,整个天下像是跳入了滚滚长河之中要将身上的全部污垢洗掉重获新生一般。 “这宋青小儿卑鄙无耻,我等皆被他给戏耍了啊,他要与天下商人为敌,他想要争霸天下我等绝不会答应,如今大雪已下粮食价格已被他压下,如今那宋青已经割走你我血肉啊。 我等何不联合江湖中的英雄好汉与那宋青拼个你死我活。”张秋山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在几日前便已经找人寻了那日刺杀那魔头的江湖英雄,只可惜人已经受了重伤,不然定是要帮我们除了那魔头,如今江宁已经被他搅得鸡犬不宁我等定要想想办法才是。”深深的忧愁爬上了每个人都脸颊,原本想要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大赚一笔,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魔头。 他们对宋青的认识从那次黄县之战中开始的了,到了后来他开始囤积粮食,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一次发大财的机会,粮食的价格不断走高,一旦到了下雪的天气,江宁的粮价定会更上一个台阶到那时就是他们赚得钵满盆满的好时机了。 在宋青屯粮的那段时间里他们甚至一度认为宋青就是有着他们一样等待时机大赚一笔的想法,可是谁能想到在几日前的广场上那人像是一只疯狗一样,将粮食撒向了大地,数以千计的商人们在焦虑之中跟着那疯子一起疯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生死在手 白雪皑皑,几日来江宁的雪就没有停歇过,整个江宁城已经被一片白色所覆盖,绚丽的屋檐峭壁披着雪白的风衣在风中轻轻舞动,像是一个欢快的美丽少年一般。 宋府中的院子里,那可枫叶树已经挂满了堆积的雪花,树下留着人们走过的痕迹,宋青和小月正拿着铲子在哪里高兴的推着雪人。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是雪人,看着宋青将积雪堆积成一个半身高的小雪人,她心中儿童般的欢乐便被激发了出来,然后开心的将一堆堆的雪推到了宋青跟前还要求宋青将那雪人堆得更高一些,宋青问她要堆多高,小丫头比划着说“这么高呢,这样的话它就是小月的好朋友了,不能太矮,小月不喜欢矮的雪人呢。” 宋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堆个雪人又不是找男朋友还要求这么高,要是弄得这么高怕是晚上经不起风吹就要倒了呢。”他哈哈的笑着拿起一个小雪球扔向了小丫头。 小丫头抿着嘴然后又假装生气的抓起一把雪也向宋青还击了过去,宋家也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红纸灯笼里的烛光将雪白的雪花映得粉红,像是一个羞涩的少女一般的楚楚动人。 与这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从宋家粮仓到江宁城中城外各处的粮食出售点,几日之前宋青便再一次的请求了杜延庆抽出了几百人临时组成了押运队,为的就是确保粮食能够顺利的从仓库运到各个买点,除此之外为了防止以外杜延庆更是加大了整个江宁的防守力度,总体上来说还是处于平稳的运行状态的。 到得这天的下午何南率领着几十人运送数车的粮食出来江宁城,在难民营的一处售卖点发售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便到了跟前。 由二十名自称是江湖人的黑衣人穿过人群,手中被刀被黑色衣物遮挡着向何南他们扑了过来,除了何南所在的这个售卖点外,其他的几个在难民营中的售卖点也都遭受到了袭击。 二十几个人像难民一样混入人群排着队伍向何南他们一步一步的靠近,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何南很快便发现了异常,在他的余光中他看到了人群中那些人穿着的可疑与眼神的可疑,也是在同一瞬间长刀甩开迎来遮挡的衣物想着何南等人刺来,此时正发放粮食的一名押运队员便被刺穿身体“啊”惨叫一声响彻整个难民营。 何南后退的一瞬间藏在桌子地下的长剑也瞬时拔了出来,闪出一道亮光,那名黑衣人便被划破了脸颊,要不是何南后撤躲避长刀,那一剑早已经刺穿了黑衣人的喉咙。 “保护好粮食。”何南大声喊到,宋家几处售卖点与官府的粮食发放点都收到了黑衣人的袭击,厮杀也在那一刻开展而来。 混乱逃离的人们将正想要赶过去的治安队堵在了人群中,那几十名将何南率领的一个押运小分队围在了哪里,何南与押运队将粮食包围在中间,他咬了咬牙,很久都没有这般厮杀过来,从那次黄县之战之后。 数十名黑衣人没有等他们布好阵法便发动了激烈的冲击,何南四周的保护粮食的队员也在顷刻间混入了黑衣人的队伍之中,有一名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入到了粮食一旁,那人拿起火把正想要放下去便被何南飞来的长剑刺死在了地上。 何南一个快步便踏着粮食的马车取回地上长剑,几把大刀也像他的双脚劈砍而来,方才那马车便有些抖动,此时他想要跃起躲避,但是因为重心有些失衡左脚来不及弯曲跳起很高,便被一把长刀划开一个口子,还在只是轻伤他翻滚而下。 拿起地上的长剑,那几名黑衣人来势汹汹迅速便将长刀送到了何南的胸前,从这一招中他便知道这些人并非江湖中人,几人的招式一模一样,并且刀刀致命老练,应当是与他一样上过战场的了。 三四个人几刀便将何南逼到了墙角,有几袋粮食也已经被黑衣人挑落在了地上,他咬着牙另外几名守军也已经赶来支援,长刀从他的身侧从头顶划过来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横在地上翻滚而出,双脚滚出雪白的积雪,那几名黑衣人伸手遮挡从地上飞溅而来的积雪,何南的长剑就向飘落的雪花一般砰砰便割了那几名黑衣人的喉咙,了。 他的双脚向上翻滚而上随后翻身站了起来“保护好粮食。”还没有等何南将这句话说完近处一个售卖点便被黑衣人点了火,火焰来不及扑掩瞬间爆裂而起,声音噼啪噼啪的响彻整个难民营。 虽然有不少售卖点都受到了袭击但是好在押运队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混乱也很快便被平息了下去,赶过来的江宁守军和治安队员们便抓获了数名黑衣人,斩杀了十几名黑衣人,到得这天的傍晚时分,难民营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跟以往相比这次难民营中也有了跟以往不一样的景象,江宁的粮食价格已经回归原位,很多人此时心中所想的便就是就算这次被饿死也不能辜负了江宁老百姓和官府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了。 在黑衣人前来袭击粮食之时便有民众拿着锄头与治安队,守军,押韵队一起围杀这些黑衣人,这次袭击能快速得到平息人心在其中也起到了不少的作用。 江宁城外白雪皑皑,整个天空是灰色的寒冷的,可是人们的心中却比以前更加的温暖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被他们骂了数个月的人在背后默默的为他们付出着一切。 矾楼之中的一个房间里,窗户上露出来一条缝隙,如烟就这样站在那条缝隙前面,她的目光很是迷离,透过那条缝隙他看着窗外皑皑的白雪,凛冽的寒风不停的从缝隙之中吹来,小婵嘟着嘴走过来要将将窗户全部关上“小姐,这风甚是寒冷,这样吹下去会着凉的呢。” 小丫头说完便将窗户咔嚓的关了起来,她最后的目光还停留在一辆马车街道上留下的车辙中,心中思绪万千踏甚至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们两个人是好朋友的啊,虽然自己不怎么认为,除了是好朋友她想要的是其他的关系,所以有些事情就这样不知所措了。 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清楚呢,都怪自己没有弄清楚这些事情便这样去看他了,发战争财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小人呢,她无数次这样的问自己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坚守他在自己心中的那个形象,到后来她选择了相信街口巷尾的传言,所以她要离开江宁当做自己和他根本就没有认识过。 还有那首歌自己也已经将它封存了起来,想好了自己不会再次唱了,几十万的百姓因为他的私欲生活水火之中,自己又怎么心安的唱下去。 到得那日她突然间听到了久违的消息,原来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来自黑暗中的一切,赈灾条款,还有用宋家全家的身家性命去跟天下的商人们斗个你死我活,他将自己置身与炼狱场之中与天下商人,天下的江湖人为敌,黄县的刺杀,江宁的刺杀都是他一个人默默的在承受着这一切,即便被这几十万人误解,他也没有任何的抱怨与放弃。 “众人笑我太痴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你的才华到底有多深,你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啊,如烟望着已经关起来的窗户,泪水在那一刻哗啦的流了下来。 小丫头看见她流着泪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小姐怎么了,小婵是真的害怕小姐着凉才关了门的啊,都是小婵不好。” “不是小婵的问题,我只是想到了一些问题所以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没事过一会就好了呢,小婵,写给宋府的请柬送过去了吧。”几日前她在这个窗前梦幻一般的听到了那个可怕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她想要说服自己是活在了梦中,自己找了他这么多次他都没有跟自己说过那些事情,自己当面误会他,但是他也没有解释,那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这不是真的了。 到后来一切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她惊讶的站在这个窗前回想着这一切,心中的内疚也如烈火一般燃烧着她的内心,她想要找到他证实这些事情,又或者说找到他跟他表示歉意,自己是因为对他绝望与误会才会想要离开江宁的呢。 现在不一样了这一切的真相她都知道了,所以她想应该将一些东西跟宋青说清楚,后来想了数日到了今天才终于下来决心给宋府发请柬,要是宋青不来就说明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她想他应该会来的啊,他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呢。 已是在早上的时间里她为城门外发生的那一场袭击感到不安,但是一想到宋青她的心中又平静了许多,他太厉害了不是吗,这样的小事他应该早就有料到了吧,事实也证明了那些黑衣人并没有对押运队和整个的难民营起到什么样的破坏,甚至还激发了一些难民对官府及宋青的认可。 第七十九章 对手 江宁城凛冽的寒风在下午的暗红夕阳之中拼命的吹刮着,像是到达了人间末日一般,所有的人都卷缩着身体,穿着厚重的棉衣,在街道上,在房间里度过这极寒的冬天。 一间酒楼的房间里,十几米商人打扮的人正面面相觑,方沫站在向前看着在极寒的冬日里正捶死挣扎的夕阳 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关胜抱着长刀看着她,然后拉起身边一名护卫便要往房间外走出去“我今天定要将那宋青抓来献给郡主。”说完他想要打开房门走出去,却被另外几名护卫挡了回来。 “关将军不可意气用事,要抓那魔头还得好好规划一番,从这几次的交手来看,我等都小看了魔头的实力。这是我们失败的原因之一。我等应当好好反省一番方能找到好的办法将那魔头抓来。”方沫没有转过身来看被几个人拉扯的关胜,她双手背负着。 “郡主,为何一定要抓那魔头,不如直接将其杀掉,暗杀,偷袭这样的行动成功率会非常之高,要是正面想要将其活抓怕是难度巨大,再说了那魔头身边有一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想要靠近怕是很难了。”既然纷纷说起不久前便有武林中人准备击杀宋青后被宋青埋伏的护卫以弓箭盾牌等武器让武林人吃了亏,现在想来杀宋青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诸位,我已经说过了,此人颇有些才华,如果抓回去以利诱之说不定能为圣公所用,现在我永乐朝正是需要用人之际,不管尽多大的努力都要将此人抓回去。 诸位也知道了,燕山坡决堤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已经基本放弃这些难民,在这危难时刻此人凭一己之力便做了几百上千年来未有之壮举,如今我等都皆与其交过手,也深深知道此人运筹之学之高招之处,现在我等不得不承认已经败在了他的手里,甚至整个天下的商人都被他摆了一套,此等气魄如果能被圣公所用,那永乐朝定能一统天下了。” 寒冷还没有停下来,但是江宁城内外明里暗里的斗争还在激烈的进行着,可是宋青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要么无聊的去往宋家的各个店铺视察一番,要么就在家里跟着下丫头堆雪人,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江宁的商人便被他踩在了脚下,从他这里默默甩出的一把吧利剑便悬挂在了每一位想要从这场灾难中获利的人的头上。 对此江宁城中对于他更多的也只是神秘感了,酒楼茶馆之中,人们每每拿出他在家宴和六花诗会上写的诗心中的震撼程度更加的被抬了上来。 神秘感甚至要将他给神化了过去,十几年不涉及世事却有此番惊天之才华,让江宁的文人们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悲伤了,骄傲的是江宁有此一人定是整个武朝最耀眼的光芒了,悲伤的是自己就算是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到达这样的程度了。 “这几日来我等联合武林众人,数次袭击宋家粮队,都以失败而告终,现如今那魔头定是加强了防备,依靠煽动难民起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冬天他已经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自然不会再听我们这些东西,这些我等又要如何呢。”关胜焦虑的走过来,然后将手中大刀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有同样的顾虑,方沫这时才传过头来看了看众人。 “正如我方才所说,那魔头运筹之学已经到达极致,我们想要在这方面向他下手,现如今已经不可能打败他,既然这方面不行,那我们也不必非得费劲对那些难民寄予厚望,现在袭击他的售卖点不成,我想我们就改变策略袭击他的押韵队,这几日来我派了人跟踪那些押韵队,他们从宋家粮仓出发必定经过北街,每一对押韵队不过二三十来人,北街那边巷口众多,我等可以在此潜伏对其押韵队进行袭击。”方沫说到这里众人便都感兴趣起来,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但是这里有一个难题就是,宋家的押韵队他都是每隔一会便会发出一对,是为了防止有人袭击押韵队而做相互支援掩护,在加上每隔两三队就有一小队守军护送,我们想要成功便要快,在他们都守军前来之前便将粮食烧掉。” “郡主放心,区区三十个押韵队,我三两下便将他们搞定,用不了多少时间。” “大家万不可掉以轻心,这次的策略除了烧掉那些粮食之外,我们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疲于奔命,到时候那魔头为了保护他的生命线而动用他身边的护卫,到那时我们就有机会了。”方沫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这个策略感到很满意,一旦宋青的押韵队疲于奔命,自己这边继续利用江宁城外难民营的微笑混乱牵制住守军,宋青为了粮食一定会抽调自己身边的护卫,活抓宋青便是指日可待了,心中一顿兴奋。 宋府之中宋青还是跟以往一样,有时间的时候他会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头顶上的枫树已经掉光了叶子,枝干中只是挂满了一朵朵的冰花,就像夜晚的银河一般梦幻动人。 这一天已经几日不见的唐若兰来到了宋府之中,原本两个人也算是有了婚约,在成亲之前是不应该私自见面的,但是对于宋青来说他不在乎这些,更何况两个人已经不止见过一次了,在难民来到江宁的这段时间里唐若兰扮演的更像是宋青的徒弟一般。 如今徒弟要嫁给了师父,这其中就已经打破了常规了,当然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在私塾的那段时间里整个江宁城的人都不知道唐若兰背后是宋青,所以也就不从得知两人有过那么一段的经历。 可是如今两人的婚事也已经在江宁城中得到了确认,那日宋光国还气势汹汹的跑来宋家让宋青放弃与唐家的联姻,已经被分离出去的宋光国此时自然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理由去干涉宋家的事情的。 在与宋光国聊了几句之后,宋光国也打探到了不久宋青便要娶唐若兰的消息,他的内心还是很欢喜的,这样一来吴家大小姐也该死心了吧。 怀着这种愉快的心情,但是他却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跟宋青告了辞,离开宋家之后在宋家的大门口他笑得很是灿烂,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吴家老爷竟然在第二天登了宋府的们门,吴老爷前来宋府与宋青谈的依旧是吴宋两家联姻之大事。 “吴宋两家联姻是你父亲生前之最大的遗愿,如今他驾鹤西去,吴家想要完成他的遗愿也算是吴宋两家世代相传的兄弟之情了。” 此时吴老爷前来宋府谈起吴宋联姻之事,无非就是因为在几日之前杜延庆在广场之上公布的那件事情,转眼之间宋家成了这个天下救苦救难之人,要是吴家能在这个时候粘上一点关系自然是好的了。 另一愿意便是宋青这个人的能力也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而对于吴欣,宋青原本的诗才她是很喜欢的,在家宴之上她便认定了要找一个大才子,而宋青便是这样的人,只是后来一些不好的传言传到了她的耳边她才不得已暂时的将宋青放在了一边。 如今宋青已经大变样成了这江宁城赤手可热之人,更加让她认定了宋青,到得几日前她便催着自己的父亲前来宋家提亲,看能不能用吴宋联姻之巨大商业利益让宋青放弃与唐家的婚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吴宋两家联姻之事,宋青自然是没有答应,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想要从宋家之中得到什么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是这样的麻烦还是少惹的好,那吴家大小姐自己面都没有见过,说不定是个丑八怪也不一定,心中一顿冷笑。 视线回到了现在,傍晚的风依旧呼呼的刮着,唐若兰身着白色貂皮大衣,在雪白的大地映衬下只有仙女一般的梦幻之姿,她含着笑意向着宋青走了过来,一旁的小玉跟在身旁只是看着宋青身边不见小月的身影,自己倒是有些无聊。 唐若兰走到宋青跟前行了礼,宋青倒是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位置“娘子,快坐。”宋青这一句娘子倒是让唐若兰和小玉都惊呆在了哪里,唐若兰都脸瞬间红了起来,小玉则是转头向四周看了看有没有什么人听见,像她领着自家的小姐前来跟别的男人私会一般忐忑。 “宋公子怎么如此,你我二人还未成亲,自然不能如此称呼。”她坐在了宋青所指的地方。 “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好奇,想要叫几声实验一下看顺不顺口,现在想来倒还不错,不如从现在开始就这么叫吧,你要不要叫我宋公子了,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生分了,不如叫个相公或者老公来听听看看如何。”宋青没心没肺的笑着,方才唐若兰还假装淡定的坐下来,这一次到时吓得她连连站了起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宋公子要是如此,若兰这便就回去了呢。”她装出一副要生气了的样子,她自然是知道是这个古怪的宋青故意戏弄她而已。 “那好吧我不逗你了,只是不知若兰姑娘这时候来我宋家找宋某有何指教啊。” 看宋青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唐若兰和小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八十章 李天鹰 银白的雪在微风中飘荡着,江宁城在夜幕下变得更加的寂静,街道外因为极寒的天气早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只有宋家的运粮的马车正在将积雪压出一条条车辙来。 连日来守军,治安军等军队加强了对每一个售卖点的防护措施,一下贼人或者绿林人想要袭击这些地方必定都是埙失惨重,不仅如此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不再对每个售卖点构成威胁。 所以他们便开始转变了策略,一部分人继续撕咬江宁城内外的每一个售卖点,另外的人却在这几日开辟出了新的战场,袭击正在押运粮食去售卖点都粮队,也是在这样的策略下,一部分人终于还是得手。 因为兵力有限李天鹰曾建议宋青将黄县里的军队调来护卫,但是被宋青给予了否决,首先来说黄县之所以能留下三千多人在哪里,打的便是培养经商团队的旗号,现在要是将其调回江宁,并且还以一个军队的身份保护粮食,刚开始倒是没有什么,要是整件事情平息之后呢,会不会被人抓住把柄或者安上什么暗地募兵立马有造反之嫌疑,这样得不偿失该隐藏的还是要隐藏的。 黄县的那三千人将来是为了防止一些事情发生的,如女真人南下他们要往难逃,在逃难的队伍中有一只这样的队伍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提供保护是他们安全到达目的地最强有力的保障了。 但是那些贼人撕咬力度之猛烈让押韵队疲于奔命,为了避开那些贼人的袭扰,押韵队甚至选择了利用夜幕的掩护将粮食运送出城去。 此时何南率领的队伍已经在江宁城外的各个售卖点中集聚,他们在晚上的时候也是轮流有人值班保持警惕,夜晚对他们来说将会是更加的危险了,因为他们的售卖点是固定的,所以贼人想要袭击他们很容易便能够找到。 相对于何南率领的队伍的处境,刚接手夜送粮食的队伍的李天鹰他们倒是没有这样的危险,只要不被人发现,自己倒是可以多绕几步路到达江宁城外与何南对接。 连日来贼人对粮队的袭扰让运粮队分身乏术,李天鹰曾要求宋青向杜延庆请求援兵,但是杜延庆能给出的兵力太过有限,为了防止有贼人夜袭江宁城墙,守军也只能抽调了一百对人加入了宋青的运粮队,到得这时李天鹰成为了这只队伍的头领,这天夜里他率领着一百对人压送这十多粮两车延绵的向江宁城外走去。 风依旧呼呼的吹刮着,李天鹰在战马上眯着眼睛看了看飘落下来的雪花,他的身侧是从宋青身边抽调出来的五名特种作战队员,按宋青的说法就是这几名队员能够与他并肩作战,在特殊情况下能保证他能够活着回来。 这条路会很艰难这是他加入这支队伍之后就已经知道了的,这五个人的任务就像是只保护李天鹰一样一直围在他的左右,也是在这时李天鹰敏锐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远处屋顶之上一个伸出来又缩回去的身影。 他勒紧缰绳战马停在了原地,也是在这时几十道人影从屋檐上站了出来,一袭袈裟飘过飞檐峭壁“哈哈”笑声在空中回荡着。 李天鹰看到一个和尚轻轻一跃便从屋顶之上缓缓落入地上,那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他抬头看了看战马上的李天鹰,此时四名特战分队队员已经举起盾牌与李天鹰的盾牌互为了一体。 一名明教教徒跃过街道一侧将街道上一张桌子向宗武所在之地踢了过来,和尚一个轻轻跃起脚尖勾住飞来的桌子一脚,桌子就像是一条滚轴一样在宗武的脚下翻滚着。 “来者何人,这里是官府的运粮队,尔等不可阻拦,否则杀无赦。”李天鹰在战马上喊着。 只见那和尚冷冷一笑单脚站在滚动的桌子上,屋子上的明教教中不停的喊着“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声音响彻整个江宁城,李天鹰皱着眉头,他是想不通的了。 “我宋家与你们明教无冤无仇,不知道大宗师此次亲自前来是所谓何事呢,如果我宋家之前有所冒犯,那在下在这里便给大宗师赔个不是了。”李天鹰拱着手微微低着头。 也是在这时宗武脚下的桌子被他一脚猛然向着李天鹰踢了过来,李天鹰挥剑砍出从中间将那飞来的桌子劈了个粉碎,四名特种作战队员举着盾牌将那飞来的碎片挡落马下。 看他已经动手,一百多米守军精神已经高度集中,弓箭也已经拉到了极限,现在敌人居高临下,他们更多的也只能是用弓箭给予敌人还击。 “你宋家跟天下人为仇,我明教怎么放过你们,但是我也知道你们不过是江宁城的守军,受那魔头的驱使,所以只要你们乖乖的将粮食放下,我明教定不会伤你们一根寒毛。”宗武缓缓落在地上,明教四大护法之中的三大护法,毕刀,毕光,毕影也围了过来。 明教另一护法毕剑在上一次的宗师之战中不幸被剑宗吴剑邪伤了双脚,此时便没有跟随而来。 战马上的李天鹰哈哈的笑了起来“大宗师自认为是要替天行道,不过也只是此等小人罢了,为了这粮食难道大宗师也要像其他贼人一样将我们击杀然后夺走吗。 在这里我就要告诉大宗师一声,我宋家不想与你明教为敌,我宋家所做之事是好是坏是小人还是君子天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大宗师想要掩耳盗铃,那对不起我等就是战死也要护这救百姓于水火的粮食安全。”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摘了你的头颅。”宗武双脚踢出冷风,在空中突破空气的声响像一声声炮弹一般,他的双拳也在破空而来,李天鹰心中一冷,不愧是拳宗,此时双拳例如陨石坠落一般,快速而又火烈,只是在经过黄县厮杀之后,自己倒是没有畏惧之意,对这大宗师破空而来的双拳他兴中忧虑的是不知如何去接过着拳头。 刹那间宗武的双拳便砸在了向李天鹰靠拢而来的盾牌上,四名特战队员被强大的内力砸飞了出去,李天鹰挥出的刀也被内力给振开他的身体也跟着飞了出去,战马一声嘶鸣便倒在了地上,飞出几米之远。 宗武这一拳爆发出的内力将五人砸开,不过他们几人也都是从黄县的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也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宗武的这一拳四人都被砸翻之后,在落地的瞬间四名特战队员手中的弩箭也喷射而出。 宗武收起双拳袈裟在空中左右摆动,那飞来的箭矢被袈裟拂开,此时的李天鹰已经口吐鲜血,方才那一拳虽然被其他四名特战队员用盾牌分去了力道,但是像宗武这样的天下第一拳宗,其内力之强大并不是像他们这样的人能够想象的。 此时被他的内力砸伤,口中吐了口鲜血,但是眼中杀气凶凶,另外四名特战队员也已经涨红了脸,之间袈裟拂起间,双拳再次的向他的头顶上砸来。 “我便送你上极乐世界。”宗武整个身体旋转的从上而下向李天鹰砸来,李天鹰来不及思索,长剑已经撑地整个身体横滚在地上,同时宗武的双拳砸在了地板上,地板被掀起,砖块也被砸裂开,一股强大的内力将拳头周围的地板砖掀飞而起。 砖头极速向四周扩散而去,几块砖头向着李天鹰身体滚的飞向猛烈的飞来过去,两名特战队员举着盾牌飞扑到李天鹰的身上“嘭”砖头砸在盾牌上发出了巨响。 同时屋顶上的几十名明教教宗也已经跟押运粮食的守军用弓箭拼了几个来回,此时屋顶上的几十名明教教徒已经纵身跃下拔出弯刀杀入了运粮队之中。 自己两次出手都没有将其杀死宗武倒是对李天鹰有了几份好感,嘴角微微上扬,正想要向李天鹰杀去,另外两名特战队员已经翻身到了跟前,长刀从他的胸前袈裟飞过,那名特战队员挥出这一刀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缩着身体在空中,而另外一名特战队员的刀也从下面向宗武的双脚劈来。 宗武一顿皱眉,上身袈裟不停挥舞,地上双脚已经踩在长刀之上“嘭嘭嘭”双脚踏着长刀后退数步“那魔头有两下子。”宗武哈哈的边说边退出来几米远。 此时李天鹰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不顾身上的剧痛,便一个跃起手中长剑宛如龙吟,分出剑花,他的剑速虽不快但是却招招致命。 宗武双脚跺地,扎起一个马步,长拳快如闪电,与李天鹰的长剑碰撞在一起“砰砰砰”李天鹰根本就想不到宗武的拳头竟然不怕长剑的利刃,在幻影合体之后宗武双手合十的将剑合在两手中间,他一个冷笑,双脚跃起,整个身体也跟着一块升起,之间他脚下生风,踏出黄沙他的肩上被踢中他整个身体往后翻滚而去,那几名特战队员并拢着盾牌在空中接过他的身体往后退了数步,他的手瞬间感到了一丝麻麻的感觉,应该是脱臼了。 第八十一章 宗师再战 寒风到得这时刮得异常的猛烈,空中纷飞的雪花像是要讲将整个天下吞噬了一样,江宁城中的北街街道上,厮杀还在继续。 李天鹰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左手已经脱臼,每动一下便会迎来剧烈的疼痛,但是这些他都已经顾不上了,四名特战队员为了保护他已经被宗武极强的内力和拳风击伤,如今五个人蜷缩在一起盾牌已经被宗武砸裂了两个,不过还能对身体起到一定的掩护作用。 李天鹰看了看身后的守军,基本上已经被明教撕开了守护粮食的防线,与其他贼人不一样的是明教并没有用火趁机将粮食烧毁,明教三大护法就像是战场上的三匹野马一般狂奔于整个战场,往往都是四五个守军才能拖的住一名护法的进攻。 宗武就这样在寒风中站在几人的前方,他的手里拿着佛珠,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却充满了杀气,李天鹰咬着牙,满脸涨红其中一名特战队员因为被宗武的内力振伤比较严重,在地上吐了几口鲜血,身体摇摇晃晃的举着盾牌。 李天鹰看了看他,心中倒是冒了一丝冷汗,自然他是不怕死的,可是一想到与这样的大宗师打下去必将是会粉身碎骨了,如今他们几人皆已经受伤,但是却没有伤到宗武一点皮毛,这次护送粮食的任务恐怕就要失败了。 宗武在不远处闭着眼睛,手中的佛珠旋转着,这一次他不会再给李天鹰他们机会了,袈裟拂起一阵灰尘,整个身体轻如鸿毛,双脚踏着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虽是轻盈但却刚劲有力,袈裟中的拳头就像是猛兽一般划破空气旋转而来。 脚下的雪花被他强大到极致的内力给振得崩裂开来,这一次他已经决定要结束这场战斗了,袈裟就像一把巨大的雨伞将不断飘落的雪花给撞击开,他三步并作一步速度非常之快。 从四名特战队手中射出的弩箭还都纷纷落在了宗武的身后,像是在凶恶的杀气之中,四名特战队员排成两排,每拍两人举着盾牌,准备挡住宗武这最后的一击。 李天鹰就站在四名特战队员的身后,他手中的长剑也在同意时刻向宗武直线飞了过去,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来躲避这致命的一击,所以只有在这里,用盾牌挡住宗武的一击或许才能够找到活下去的机会。 李天鹰等五人就这样半蹲着站在哪里,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着,他们每个人都咬着牙,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畏惧,而宗武一代拳宗,袈裟翻滚得就像是洪水一般向着这块巨大的石头汹涌而来。 有些还在打斗厮杀的士兵甚至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注目着这天地大碰撞一般的场面,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致,随着“轰”的一声,地上的雪花溅开,泥土,砖头混在一起向四周猛烈散去,地上被深深的砸出来一个大洞。 在雪花飘落的空隙人们看到了李天鹰与四名特战队员也飘上了空中,同时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喷涌出来,李天鹰面目狰狞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已经脱臼的肩膀“啊”惨叫一声他滚落在了地上,另外四名特战队员手中的盾牌已经彻底被宗武的拳头砸碎在地。 在隐约之间有人也看到已经往后飘去数米之远的宗武,只是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鲜血从他的衣袖中流了下来,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李天鹰等人的鲜血沾染上来他的衣袖。 但是他们却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和尚衣袖遮住的腰间的血还在不断的流出,很快在极寒的天气中凝干,三大护法紧张的飞奔而来,此时李天鹰与四名特战队员已经躺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宗武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他的手背上明显能够看到一道深深的刀痕,就在他想巨浪一样扑向李天鹰和四名特战队员之时,李天鹰手中的长剑沿着盾牌的间隙利剑出鞘,闪着寒光与雪地融为了一体,宗武双拳砸在盾牌上之时瘆人的寒光同时他划破他的手背,沿着手背向他的肚子飞了过去,宗武心中一颤,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多少应对,身体随着飞向一侧旋转了一点,长剑划破他的袈裟,沿着他的肚子便划开一道口子。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了,自己如此强大的内力扑向对方,眼看就要被他的双拳砸死,在这最后的一刻对方竟然抓住了自己的内力抗击在盾牌的一瞬间同时将长剑突袭而来,要不是自己敏锐的察觉到这一丝的不对劲,说不定自己还真的着了对方的道一命呜呼了。 “哈哈哈,每想到那宋魔头身边竟然还有如此厉害之人,真是可惜了,如果你们愿意追随我明教一统江湖,我宗武定不会伤你等一根寒毛。 这位英雄,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看你的队伍已经所剩无几,为了他们能够活下去你真的可以好好想想。”宗武的袈裟在空中飘荡着,三大护法手中各拿着武器像是在警戒倒在地上的李天鹰等五人一样 李天鹰爬在地上,他想要站起来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他转头看了看正在厮杀的人群,守军已经伤亡过半,明教的人明显占了偷袭的优势,此时便将他们围在了中央。 李天鹰看着看自己周围同样躺在地上的特种作战队员,他们也看着李天鹰然后五个人同时哈哈的笑了起来。 “大宗师你的心意我们已经心领了,但是这些东西你还是想都别想了,如今天下已经陷入水火之中,大宗师不顾几十万百姓的死活,还要为了这点江湖恩怨迁怒与几十万百姓,李天鹰就算是死也要护住这些粮食,只要有李天鹰在你们就休想得逞。”说完李天鹰迈力的站了起来。 李天鹰的话就像是星星之火一般在守军的耳边,心中猛烈的燃起,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看着虽然只是几车粮食,可是却是几十万老百姓活下去必须要用到的东西了。 也是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涨红了脸,雪花还在缓缓漂亮,那三名护法想要走过去帮宗武止住伤口被他一手推开,李天鹰此时单手拿着剑,他的另一只手像是断了一样自然下垂,人群中几名守军见状便从厮杀中向李天鹰靠了过来。 此时宗武的怒气也被逼了出来,就像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耻辱一般,他顾不上腰间的伤口,袈裟在风中,在雪花之中飞舞而起。 “你死了看你还嘴硬吗。”他的拳头滴出几滴鲜血洒向空中,飘落的雪花被他的血染得通红。 “那就来试试。”李天鹰单手拿着剑,他的左手随着身体移动而剧烈的疼痛起来,一名特战队员因为伤势过重,这一刻死去之后还在瞪着眼睛看着宗武挥来的双拳和在雪花中飘飞的袈裟。 李天鹰此刻眉间已经完全的松了下来,就像是慷慨赴死一般,他自然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他曾想过自己应该会是在收复庐州的战场上死去,应该是在庐州的城墙上与那些山贼厮杀到最后的一丝力气而死去。 而如今他要死了,要死在那些打着正义的旗帜背后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明教教主天下第一大拳宗的手里,他看见了雪白的雪花和那和尚光秃秃的头颅,月光像是在他的头顶上被反射过来了一样,那亮光让他的眼睛很是难受的眯了起来。 亮光过后他的目光向着前方找寻而去,他在寻找宗武那个和尚的踪迹,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和尚竟然不在他的视野里,难道自己已经被杀了,那和尚速度那么快自己方才站起来之时和尚已如闪电一般向他扑来,他眯眼的瞬间或许就已经被和尚杀死了。 他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快就来到另一个世界里,也好,这人世间也没有了家,现在死了也就轻松了许多了。 不对,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眼前突然又出现了数道寒光,在第一道寒光过后片刻,不对,应该就是方才与那道寒光一起闪来的,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几名守军正厮杀的向他冲过来,随后他才没有力气的倒了下去,自己没有死。 那是谁救了自己呢,这是寒光过后他才看情形了宗武已经被一个白色的身影逼到了街角之上,那白色长袍在空中轻轻舞动,却见宗武的袈裟便破了几处,究竟是谁如此厉害,方才那寒光便是清瘦的老人手中长剑在他高招的剑术下的分身,速度极快长剑飘过就像长针滴落在寂静的夜空中,声音甚是清脆。 只见宗武双脚踏着街边房柱而行,内力使得他的双脚重如千斤,在房柱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有些房柱年久失修他的双脚便压断了房柱,老人就像是落叶随着和尚的袈裟刮起的风一起穿过每个房檐下,和尚双脚踏着的房柱被老人的长剑劈得粉碎,力道虽强大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一阵阵微风刮过一样所到之处便是房柱倒下的场景。 “莫非那便是天下第一剑宗吴剑邪老前辈。”一名守军惊讶的说道,李天鹰才回过神来,这怎么可能呢,剑宗与拳宗干上了。 第八十二章 一生之约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两大宗师大战就在他们眼前铺展开来,场面一度定格在了哪里,士兵们厮杀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三大护法看着两人身影时隐时现不断的在奔走,他们是知道自己在此时已经成为了多余的一部分了。 随着长剑闪出的一道道寒光,有数间房屋的房柱被劈得粉碎,宗武的袈裟就像是巨扇一般不断将地上的石块砖头掀起扑向身后一路逼来的吴剑邪老人,老人一身白衣,须发皆白一脸平静,倒是手中的长剑显得杀气腾腾,石块在老人的剑气前撞碎。 宗武皱着眉头,在与老人强大的内力对冲下他腰间的伤口已经开始裂开,鲜血随着雪花撒向老头,三大护法见状便分分掷出手中的兵器,想要暂缓老人气势汹汹的杀气,只听见“嘭嘭”几声,弯刀,铁锤被反弹二回,三名护法翻身接过反弹飞回的兵器,瞬时组成人梯向宗武与老人的中间倒了过去。 “吴老头,修要伤我教主。”兵器交织的声音就如即将到来的新年燃起的烟花一般,并且撞击迸发出的火花让宗武找到一时的喘息之地,三明明教护法与老人纠缠在了一起,老人右手拿着长剑,被他们围在中间平平落地,白色的衣袖间有雪花被劈成两半后的剑痕。 毕光与毕刀已经被老人的长剑划破了肩上衣裳,寒风吹过衣裳透过裂缝渗了进去,流出的几滴鲜红血迹瞬间被凝干。 此时宗武已经拂着袈裟踏空而来,落在三人身后,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寒意袭来,看见老人在中间闭着眼睛他的心中已是满腔怒火。 “吴老头,我与宋家之事以你无关,你为何要出手阻挠。”先前在树林之间便与他交过手他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吴剑邪的对手,可是那次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惹了老头才会如此,今日之事却只是明教跟宋家之间的事情,老头似乎多管闲事了,一想到着他心中就一顿窝火,毕竟自己也算是一代宗师,竟然被人欺负到了这个程度,心中自然不快。 此时老人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像是刚刚睡醒了一样,他双手抱着剑,须发在空中飘舞着“原本我不想与你计较你救走你那畜牲都不如的儿子,我想着天下就大你儿子总有一天他也会出来我也会找到他的,可是不料我一路跟随你明教而来却看见你们在这里。 我想问问你们明教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啊,劫富济贫吗,据我所知那宋家的宋青是不是什么好人,外面传的相当恶劣,不过你们现在抢的东西我却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且不论宋家之主宋青在黄县之所为,但是你明教今日之行事是否太过分了呢,这些粮食是几十万老百姓活下去的命,你们却想要据为自有,天理不容啊,今日老夫便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乖乖走人,要么都死在这里。” “哈哈哈,一代宗师,一代剑宗吴剑邪你未免有些过于傲气了点吧,我明教历来以扶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又怎么会让几十万老百姓深陷水火之中,老前辈你可知道那宋青将这些粮食运到城外做什么,他将这些粮食运到难民营并打着救苦救难的旗号正儿八经的赚难民的钱啊,今日我明教替天行道抢这些粮食就是想要将他们全部免费发给那些老百姓,让他们安全的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的啊。” “哈哈哈,宗武你是替天行道吗,这商业上的东西你是否懂得宋青为何要如此做这些,你派人前来杀戮竟然不顾一切想要将那些守军杀死,你说你是来救百姓的,难道江宁的太守要害了这些百姓吗,依我看你是想要独吞趁机壮大你明教吧。修得狡辩,今日你便留在这吧。”只见老人白发往后瞬间飘起,长剑在顷刻之间便刺开了挡在前方的一名护法。 那名护法被老人突然刺来的长剑刺穿肩膀,惨叫之声随之而起,另外两名护法心中一冷,方才老人出手速度极快,他们甚至都没有多少时间反应,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一想到的是幸亏不是刺向自己,不然他们是很难抵挡得住这一剑的了。 在毕影被老人一剑刺伤之后便倒了下去,此时宗武便站在毕影的身后有鲜血染上了他的脸,他咬着牙,双拳就像铁锤一般与吴剑邪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两股强大的内力瞬间便把一旁的毕影给振开数米之远。 宗武与老人对了一拳他的袈裟瞬间在空中挥舞,白色的粉末也在这一刻被甩出,老人左手衣袖来回挥动想要在白色粉末中找寻宗武的身影,却不料想当他向迸发出的火山一样离开空气中的那一团白色粉末时,宗武已经肩抗着毕影跃过了屋顶向着黑暗奔跑而去。 老人前些日子与宗武对战身体原本还未痊愈 此时为了吓走宗武等人,他自装镇定,方才与宗武的最后一件剑他就已经用尽了全力,要不是宗武被他镇定的神情所迷惑,这一拳过后他便可能忍不住的在宗武面前吐了血,此时宗武已经逃跑,自己也才稍微放下心来。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李天鹰话音还未落下,老人便已经翻身过来屋顶,在街口的黑暗处吐了一口鲜血。 明教教众走后,守军纷纷围了过来,李天鹰被扶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众人然后再看了看此时躺在地上的已经死去的弟兄,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差一点便流了下来,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一个人站稳,然后他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名死去的守军前 “将他们都送回去好好安葬,他们都是为了我们而死的,都是为了这几十万的老百姓而死的,他们都名字应该被人们所熟知,他们都家人我们应该替他们照顾好,这样才能对得起这些死去的弟兄。”说完他捂着肩膀,他的手已经脱臼了,此时便已经开始肿了起来。 在北街的这场惨烈的厮杀开始之时,宋家院子里宋青正和唐若兰坐在枫树下望着红纸灯笼入了神。小月知道小玉来宋府了之后,小丫头便兴奋的跑过来,拉着小月在枫树下堆起了雪人“看,就是这样的呢,我家少爷说啊用红萝卜做鼻子最好看,然后还有雪人也是人啊,所以他们也会冷,用这条毛衣护住他们都脖子,哦,这个叫做围巾,我家少爷说的。” “宋家少爷懂得真多,不过现在不是应该叫老爷吗,宋家就他一个人当家做主了呢。”小玉丫头奇怪的问着,小月笑着摇了摇头。 “我家少爷说叫什么都行,小月决定叫老爷不习惯所以就一直叫少爷,后来少爷也同意了,叫老爷太显老了,自己还没有成亲呢。” “说的也是,还是叫少爷舒服一点,等我家小姐嫁过来我也想一直叫小姐呢,叫大娘子不习惯。” “小玉,小月你们乱说什么呢。”唐若兰没好气的说着,然后瞟了她们一眼。 两个小丫头向唐若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堆起了雪人。 宋青倒是笑了笑,这时他才发现两个人已经坐得这么近了,心中便觉得有趣,唐若兰低着头坐在哪里,雪白的纤细小手里抚摸了一下毛衣,像是白雪公主一般,宋青笑着伸手想要抓住她都手,他倒只是一时想到天这么冷,怕是要将唐若兰的手给冻伤了一样,可是手滑倒一半他便停在了哪里。 唐若兰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个细微的动作,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那时候还是很深入人心的了,古来多少的女人将其当做皇帝的圣旨一般遵循着,只是她与宋青这一年来的相处倒是让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环境,总的来说与他的相处不再有条条框框的东西。 她眼中的大才子应该是毕恭毕敬的样子,出口成章的样子,可是眼前的这个被人们称为江宁第一才子的人却那么的不在意这些东西。 自己在没有认识他之前,也总觉得天下的文人无非就是那些知乎者也,自己也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会嫁给某一个大才子,或许不是大才子但是也该有些文人气息的男人,自己也喜欢他们在诗会时做诗时候的样子,可是大才子这天下能有几个呢。 也许有一天她也就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一个男人,或许那个男人真的就只会写那么一两首不怎么出彩的诗作,而自己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命运的安排完全成为了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吧,女人的一生或许也就这么的过下去了吧。 可是当这一切都向她扑来的时候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与他的相遇是那样的无意之中,自己即将要嫁给的这个男人竟然真的被人们称为江宁第一才子了。 六花诗会他写给自己的那首诗,她有时看着那首诗会觉得自己会配不上他了“云想衣裳,花想容。”自己真的这么美吗,这些不重要了,只要他喜欢就好了啊。 第八十三章 诡计 夜幕寂静的流过,宋家院子里宋青与唐若兰两人就这样站在枫树下,只剩下树枝的枫树被积雪压得咿呀咿呀的响着,两人有说有笑,也是在这个时候宋青似乎看到了什么,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唐姑娘我刚好有些东西想要给你看,请唐姑娘到我房间里来一趟,现在就去。”宋青说完,便要拉着唐若兰的手往房间走去,此时唐若兰倒是愣了一刻便看了看一侧正和小月堆雪人的小丫鬟。 小丫鬟还想知道了什么,捂着嘴想笑却忍着没有笑出来的样子,小月倒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宋青,对此表示了不满。 “小月,小玉你们两个也一块进来。”宋青说完,小月倒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好啊,少爷我们也来了。”然后几个人向宋青的房间走了过去,走进房间的一刻宋青便将房门紧紧关上,一丝不安的情绪开始在房间里面蔓延。 “你们几个快吧唐姑娘她们送出府,记得走地道,不能让人发现了,这样对唐姑娘会很危险的。”几名从地道里钻出来的特战队员走了上来。 “现在没有时间了,你跟着他们走回头我在跟你们细说。”宋青挥了挥手,唐若兰有些不安的抿着嘴,然后走进了地道。 这时宋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今晚唐若兰会来,也不知道北街在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该来的也总会来的了。 随之他吹灭了房间里的烛光,在宋青将唐若兰等人送出宋府之后,几个人影便悄悄的靠在了宋家的墙壁上,黑暗之中一名黑衣人看了看身侧的几个人然后点了点头。 一名黑衣人半蹲在墙边,然后另外一名黑衣人踩上了他的肩膀,一个跃起便上到了院墙之上,然后由那人甩下绳索将其余几人拉了上去,几人在黑暗中观察片刻便跃进了后花园之中,几人分成了三组队员,两组队员在到达宋青的院子之后便塔起罗汉将一人送上了房顶,然后再由他甩下绳索将其他人一同拉了上去。 为了在屋顶上行走不发出声响,几人来时便已经换了棉底靴子,在瓦砾之间的隆起出走走去了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随后几人滑向屋檐并吸附在横梁之上,另外一组队员是通过地面慢慢的向宋青的房间靠过去,或许是因为宋家院子比较大,他们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所以当屋顶上的人全部滑落之走廊之时,地面上的一个小分队都还没有到来。 “不等了,北街那边的厮杀或许已经开始了,现在是个好机会,记得要活抓宋青,这人对圣公有用。”方沫透过黑衣向身边几人再一次传达了指令。 也是在这时宋青的窗户房间里的一侧响起了一阵阵弩箭被发射的声音“不好,有埋伏。”几十只箭矢便在窗户纸上留下来几个大洞,一名正吸附在横梁上的黑衣人便被箭矢刺穿了前胸“啊”惨叫一声响彻整个宋府。 有些箭矢没有射中人,自下而上掀飞屋顶上的瓦砾,瓦砾被掀开然后摔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这时房门猛然推开,长刀闪着寒光,在盾牌的掩护下刺向了刚刚从房梁上落到地上的方沫,她的长剑横劈一刀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一瞬之间盾牌便顶到了他的跟前,用力一推她与一名黑衣人便被推出了屋檐,重重的摔在了院子里。 另外几名黑衣人甩出弯刀,几名特战队员同时顶出盾牌与长刀,弯刀刚要向特战队伍的脖子飞去那名黑衣人便被另外一名特战队员的弩箭射杀在空中,身体摔落下来。 在宋府通往宋青房间的一条小道上几名黑衣人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了哪里,这是一小队想要通过地面找寻宋青房间的黑衣人小分队,被埋伏在这里的特战队员一锅端了。 方沫在院子里向关胜靠了过去“有埋伏,那魔头定是知道我们今天回前来杀他,我们走。”说完两人领着黑衣人便要向宋家院墙边靠过去,此时特战队员已经围了进来。 围墙那边也已经被特战队员所挡住,想要过去又会是一片厮杀,关胜咬着牙齿,吐了一口口水,手紧握了刀把“怕是要折在这里了,他奶奶的,吃你关爷爷一刀。”关胜猛的冲了过去,由于他力气比较大很快便将一名特战队员砍飞了起来,盾牌也被他劈成了两半。 “哈哈,你爷爷的刀法如何,是不是很爽,小心了我又来了。”这次关胜并没有向其他特战队员劈过去,而是选择了劈向那位方才被他劈翻在地的特战队员的头上劈去,大刀落下的一瞬间那名特战队员被队员拉着往后撤了半个身体,大刀劈在地上溅起泥土。 原本特战队员人数就比那些黑衣人人数多,此时宋青想要的就是尽量活抓重要的几个人物,看见关胜如此不要命几名特战队员便也已经跟他拼红了眼,几刀来回关胜便也受了些伤,院墙上的特战队员将几名黑衣人团团的围在了中间,弩箭也对准了他们每一个人,方沫此时拿着刀,心中有几分的不知所措。 这一个如此完美的计划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下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她终于看见了那个站在屋檐下向她们,那目光很是冷漠,然后她看见那人向她们走了过来。 几十把弩箭正把几名黑衣人围在中间,关胜涨红的脸手里的刀举起想要冲过去,但是都被方沫给拉了回来。 “你们好,大晚上的你们来宋家是我们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了。”宋青走过来拱了拱手,方沫瞪着眼睛,心中也是一片怒火。 “方向武器吧,你们这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坐下来或许我们还有很多话题要谈。” 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自己来到江宁无非就是为了圣公下一步夺取江宁而做准备,如今落到他的手里确实很冤了,甚至对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心中这样想着。 “你就是方沫吧,是圣公方腊的侄女是吧。”宋青笑着说道。 方沫倒是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方沫就是圣公的侄女呢,莫非那日在树林与他对决的姓段的是他的暗哨。 “魔头我吃了你。”关胜如此喊到,此时数把弩箭便对准了他,随后他才安静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方沫的,又如何得知我们会在今日前来刺杀你的,莫非你真的如坊间传闻一般将如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是说你放在我们那边的暗哨给你的消息。”方沫此刻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几名特战队员便走了过去拿走了他们的兵器,算是束手就擒了。 宋青摇了摇头笑着望向方沫“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叫方沫,我只是知道你们是方腊的人,方才我说你是方沫是猜的而已,知道方腊有个侄女武功甚是了得,看众人拼死一般的护着你我也只能这么猜,没想到被我给猜中了,真是可惜了。 还有你说的,我是怎么知道你要在今日来杀我的,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从你几日前便开始改变策略袭击押运队的时候开始我们便不断假设了你这样做的真实目的。 后来根据我们推测出来的结果是你很有可能是想将我身边的护卫全都调走,然后让你们有可乘之机,我身边的护卫有一个你是比较熟悉的,那就是李天鹰,因为那天在江宁城外的广场上李天鹰就与我一起站在哪里,他是我身边最重要的护卫你们是这样觉得。 然后你们就在北街看到了李天鹰遇到袭击的事情,你们原本是要亲自动手的,后来明教无缘无故的插手进来让你们很是意外也确定了你们今天要前来杀我决心。 我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只是想只要李天鹰出去了,总有一天你们会自己来的了,果然就是这样了,你们来了,欢迎你们了。”说完宋青笑了笑。 一名特战队员将关胜绑了起来,另一人正想要将方沫绑起来宋青摇了摇手“我说过了,有些事情我确实想要找方姑娘谈,所以就不用绑了,好了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送方姑娘去后院,明天早上我再过去吧,剩下的人该审的就审吧。” “你不杀我。”方沫疑惑的问道。 “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其实难民营里的事情你知道是我做的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不是说了吗,刚好有些事要跟你说嘛,要杀等明天再杀也不迟,反正你现在在我手上了。” 关胜挣扎了几下,向宋青吐了一口口水“吗的,要杀就来得痛快下,老子不怕你那一套,快来给老子一刀,士可杀不可辱。” 宋青没有理会他的嘶喊径直的往院子外走了出去,他要去看看已经受了重伤的李天鹰等人,在宋府的仓库的一个营地里李天鹰被宋青的接骨之术弄得龇牙咧嘴的喊叫着“不久脱臼了吗,李兄弟何以致此啊。” 第八十四章 一生一条路 马车驶出宋府,往宋家的仓库走了过去,一路上宋青心中想的便是他来到这里的一切,原本自己只是想要做个清闲的富家少爷,大不了就挣点钱然后去找个清净的地方度过余生便罢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不管是为了宋家产业而被拉人宋家家业之争的处境,还是面对几十万人的生死自己爆发而出的恻隐之心,都将他一步一步的拉入到了这个狂风巨浪之中。 多少次他闭上眼睛都想着远离这一切该有多好啊,没有江宁城外那十几万的难民,自己的父亲也没有死,家宴之上,六花诗会他都没有参加,那些诗他也没有背出来,就让人家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傻子一样看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啊。 要是这样的话自然会有些可惜,可惜的是他或许不会认识唐若兰,自己也不会和她结婚,更不会喜欢上她了,种种这些都是自己无意之举造成的定数啊。 心中一番叹息,马车便来到了李天鹰等人疗伤的地方,这次明教的突然袭击让参与押运的官兵伤亡惨重,死了将近三十几个人,主要都是明教三大护法所为,还好明教教主被李天鹰等人拖住,要是宗武在里面厮杀一番,那定是更加惨重的损失了。 李天鹰等人心中也是十分的内疚,宋青倒是说正是因为有他们都辛勤付出才让他抓到了这连日来在难民营中不断煽动难民做乱的黑手,方沫已经被他们给抓住了,想来江宁最大的敌人基本已经清除掉了。 剩下的便是些听人挑唆想要来刺杀他的人了,这但是问题不大,自己虽然不能像红叶那般能打,但是自从得了她的真传之后逃跑是不成问题的了,毕竟自己已经炼成了二流的高手了,他时常为红叶的定论对自己不能成为一流高手有些惋惜,不过功夫再高也怕砍刀,自己还是有办法防止那些刺客的暗杀的。 不过对于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他还是感兴趣的,此次前来除了看看受伤的李天鹰等人外,更让他感兴趣的还是江宁城怎么突然出现了两位大宗师,天下第一的剑宗和天下第一的拳宗,两大宗师的对决竟然还与宋家有关。 李天鹰见宋青过来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汇报了一边,宋青也只是听着,还打探了他们每个人都伤情状况,李天鹰除了手臂脱臼,这次与宗武的对战中内伤倒是有些重,宋青让他躺在了床上。 李天鹰对自己的伤倒是没有那么对的顾及,行军打仗这些东西有时候甚至等不到你有半点喘息的机会敌人便已经开始又扑上来了,所以李天鹰想要继续去押运粮食。 但都被宋青给否决了“天鹰啊你是我的人,所以就必须听我的,你们呢就先把伤养好,你们也不用内疚什么,不就几车粮食受损了吗,你们已经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了,幕后的黑手已经被我们给击杀,所以以后的麻烦会少很多,剩下的都是些江湖人,目前他们都目光不是在这里,所以你们就安心养伤吧,就这样。” 听宋青如此说完,李天鹰等人也放下了心来,几人点了点头,宋青有些疑惑的问了出来。 “我倒还要一事还要问你,这次两大宗师对决你们有没有学得一两招,到时候教教我啊。”宋青说完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两大宗师对决确实也出乎我们的意料,那明教教主原本就是大宗师级人物,我们与其交手都被他轻易放倒,可是不曾想剑宗吴剑邪老前辈的剑术与内力竟然如此强大,只是不知道老前辈为何要出手相助。”李天鹰有些疑惑的说着,然后无力的躺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看宋青,然后他笑了起来。 “想来这件事不是很难猜,无非就是老前辈看不惯那明教教主的所做所为便出手罢了。” “这次我们便与明教结下梁子了,东家定要小心啊,那宗武言语之中便透露出对东家的杀意,此次有老前辈出手相助,怕是日后他要找东家的麻烦了。”李天鹰一脸担忧的说着,他自然不知道天下第一的拳宗为何要与自己的东家为敌,或许真的是因为黄县那一战吧,但是那一战是为了几十万老百姓而战的啊,用了些手段就有错吗,让几十万百姓陷入地狱就不是错吗,这些他想不通,所以他像宋青说的那样,做自己的选择,他的选择就是保护好眼前的这个人了。 夜也在这一刻陷入了宁静之中,到深夜的时候宋青回到了宋府之中,宋府也进入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来关胜等几个人叫喊着让人将他们一刀杀掉不可侮辱他们的话语。 宋青倒是没有做什么反应,他有些累了就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趟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却比以往的更加灿烂了,仿佛整个天下迎来了久违的春天一样。 人的心情有时候也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当阳光灿烂的时候不管我们面对着什么,我们总是会比以往更加的兴奋与欢心,当乌云密布,特别是那种阴雨绵绵之时心中甚至会有孤独感传来。 宋青穿好了衣裳简单洗漱完了之后,他突然的想到宋家的高楼的阳台上去,他看着阳光照耀的整个大地,一片映红,火红的太阳将那些未融化的冰雪染得与晚霞一般,甚是灿烂甚是动人。 他站立了许久,小月才急匆匆的拿着貂皮披风过来“少爷,天冷要多穿一件衣裳,免得着凉了。”小丫头说完顺着宋青的目光往了过去。 “如果天下如现在一般太平就好了。”宋青自言自语的叹息了一声,小丫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对着他们映过来的太阳,然后再看了看身侧的宋青她的心中微微的被触动了一下,仿佛整个人一下子长大了,脑海中闪出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念想。 “少爷我觉得要想天下太平的话是很难的呢,不过啊我们也不要管这些了,小月每天在这里看到少爷开开心心的就是天下太平了呢。”小丫头嘟着嘴笑着看宋青,他伸出手捏了一把小丫头对脸,那脸雪白又红润,像着温暖的太阳映在雪地里一样。 “是啊,每个人都有一个世界,别人的世界我们自然不要去管,我们只求我们自己的世界太平就好了啊,你少爷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原本就不想要参与这些事情的呢,其实有些事小月是不知道的,我原本打算赚了些钱便离开宋家,然后找一个太平的地方安度余生的呢,现在看来愿望都落空了,确实有点可惜了。” 宋青说完小丫头瞬时张开了嘴巴,这句话倒是让她愣了一下“少爷为何要离开宋家。” “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在宋家与不在宋家都是一样,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有机会来到这里,我自然只是想过的轻松一些。” “可是他们都是少爷你的亲人啊,少爷怎么舍得离开他们呢。”小丫头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裳说着。 宋青这次并没有回答小丫头的问题,他依旧望着那温暖的太阳,然后径直的往关押方沫的房间走了过去。 房门之外几名看守的士兵看到宋青走过来,便急忙开了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阳光沿着照射了进去,方沫此时眯着眼睛看着正向她走来的宋青。 “今天便要杀了我吗?”方沫问道,然后向着房子里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脸上倒是很平静,宋青笑着走了进去,门外的士兵便将房门关了起来。 “今天来找方姑娘只是有些话要对方姑娘说,这样吧我先来问问方姑娘为何要刺杀我吧。” 宋青如此问到,方沫也是一脸惊奇“我自然是与那些难民一样想要杀掉你,他们沦落到这种境地不是你害的吗。” “方姑娘这话我就不敢苟同了,什么是我害的呢,难道燕山坡决堤是我去挖的河堤,庐州被山贼占据难道是我宋某不发兵去收复吗,山贼杀来江宁难道我宋某袖手旁观了吗,如今寒冬已至几十万人因为缺衣少粮也是我一个布商商人造成的吗。 他们都说我宋青为了发国难财而囤积粮食,可是方姑娘你知道我为何要囤积粮食了吧,正是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目的你才要来杀我的对不对。 你在难民中布下人马,然后故意挑动极寒的冬天给他们造成的艰难的这种愤恨强加在我宋家身上,你想利用他们搅乱江宁,然后趁机霸占江宁对吗。” 方沫一时间便愣在了哪里,她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我自然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想把你抓回去,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是我呢也看了你们圣公打出的口号,重要的是这些口号我觉得还可以,所以有些东西我交到你的手上,当然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是法平等,所以我只是把它交给你做不做你们自己看着办了。” 第八十五章 真凶 中午的阳光比以往更加的温暖起来,冬日里沉寂的一片似乎在一瞬之间便又恢复了生气,街上的行人逐渐的多了起来,街道两名的小摊冒气热气腾腾的青烟,然后在寒冷的冬日里平凡的度过每一天的日子。 这几天人们除了谈及一些几日天两大宗师的对决之外,陆续的关于北面的战事情报也纷纷的传入人们的耳中,虽然北面的两场大战在同时进行着,但是更多的人却将目光都望向了金,辽,武之间的大战。 而选择性的将肖战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到达了杭州城,对于方腊来说杭州是他整个天下的中心,而对于所有的老百姓来说,金辽之战却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肖战率领的十万老孺病残在抵达杭州之后并没有立即派人攻入杭州,关于朝廷要与方腊何谈,安抚方腊的消息也传进了杭州城方腊的耳中。 几日前朝廷的使臣也已经进入了杭州城中,给出了要求方腊放下并且投降,之后将会每人封官加爵的政策。 永乐朝朝堂之上,武朝使臣拿着皇帝开出的各种秀人的条件一一的念着,堂下的方七佛心中只是平静的笑着,心中便也已经有了千遍的谩骂,用这十万老孺病残就想要挟我们放下兵器,最后任他宰割。 在朝堂之上方腊冷笑了几声便挥手将那使臣压上来城门砍断了脖子,一时间整座杭州城陷入到了极度的紧张之中,大战一确即发。 得到使节被方腊斩杀的消息后,杭州城外的十万大军便开始磨刀霍霍了,那天夜里肖战召集了军中将领商讨了正面攻击杭州城墙的事情,这些消息也是方沫在回杭州的路上听到的了。 那日她与宋青在房间里,原本她以为那个人会杀了她,可是后来发现并没有往这方面走下去,他在和她谈着一下关于自己这边要走的路,慢慢的她便被带进来那样的环境里,天下大同说起来就和圣公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一样,可是要走起来是这样的难啊。 那本小册子里面记的一些东西更是让她刮目相看,虽然知道这条路会很难,但是那本小册子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般死死的将整条路定在了哪里,告诉每个人每一个分叉该怎么走下去才能避免最可怕的东西出现。 原本她以为宋青只是找她说服她回去让圣公放弃抵抗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句都没有提,难道他真的只是想要找个人然后显现他的心中所想吗,而自己刚好成为了这样的人,更令她感到可怕的是,自己对于天下大同的想法竟然也被他打听的这么清楚,这才是自己能够活下来的真正原因了。 一路上她便已经听到了肖战即将进攻杭州的消息,方帅与石宝山大元帅的军队已经登上了城墙,元宝方七佛是想要开了城门与肖战的十万大军展开对冲,但是考虑到目前还无法得知肖战的这十万大军的真是军力,方腊便下了令去不断的挑衅好让肖战前来进攻而自己的军队则占据守城的地利。 杭州城外的一片树林里,十万大军整齐列阵,战马上肖战咬着牙关,他的眼睛看上了城墙,城墙之上一个己方使者的头颅就挂在上面,如今那头颅已经没有鲜血再流出,但是眼中,鼻孔中的血迹却还没有被风雪覆盖去,寒风呼呼的吹刮着。 肖战知道这是一场必须速战速决的战斗,他们不背朝廷所重视,他们就像是一盆泼出去的水一样或许朝廷就没有想到过能有多少人能够回来,老弱病残而已,区区十万的老孺病残而已,一个月的粮饷以后就像是丢掉的包袱一般的让人轻松。 这连日来他不断的打探杭州城内的消息,一些派出去混进杭州城的人也都暗中串通了一些心系武朝的人,只要战事一起他们便会瞬间起义与朝廷形成内外夹击之势,这样方腊大军必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自乱阵脚,平定方腊叛乱便在眼前了。 杭州城门紧缩着,方腊军中营帐中,圣公方腊端坐在最上方“为了以防万一,朕想要将占领其余城池的军队调回杭州,等朝廷度过了这次难关在徐徐图之。” 方七佛点了点头,他喝了一口热茶,一阵暖意便滑入胸中“杭州城外士兵也有一万多人,如果陛下想要让他们过来勤王,那得有个将领才好,不然他们就如一盘散沙,怕是要被肖战抓住漏洞围而歼之啊。” “那方帅有什么想法。”方腊点了点头望向下方的方七佛,此时石宝山却站了出来。 “陛下,臣愿意出城统领城外众将士一同杀敌,我定要杀入那肖战军中取了他的首级。” 方腊摆了摆手“不行,宝山你乃军中大元帅,怎么能在此刻出城,你要留下来帮助方帅共御外敌,我想到是有一个办法可行。郡主几日前来信说她已经快要赶回杭州了,沫儿她有将相之才,不如将城外那一万多人交给她,这样我们里应外合定能击破肖战的十万大军。” “若是如此,那郡主的三万铁骑营应当由谁来掌管呢。”石宝山疑惑的问到,方腊笑了起来。 “沫儿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别人动她的军队,那就让铁骑营连夜出城交于沫儿掌管,这样的他们在城外会好过一些,有铁骑营我也会放心些。” 杭州城外的树林里响起了“咔嚓”的声响,一颗颗树木被砍伐而下,关于攻城的器械也在加紧的打造之中,杭州城池较为高峻,为了以防万一肖战命人多做了几个登城云梯,对一下云梯也进行了加固,接下来将是一场可怕的厮杀,十万大军将会发起对方腊二十万大军占据的杭州城发起致命冲锋,虽然敌人人数两倍与自己,但是那些人不过都是土匪出身,自然是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了,而自己这边都是在战场上真正厮杀过的老兵,虽然有些已经年老,但是这样的一支军队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小瞧的了。 杭州城的战争一触即发,远在千里外的江宁却陷入了极度的寂静之中,难民营再一次的迎来了和平的曙光,方沫走后便没有再对难民进行煽动工作,而只是留下了一部分人进行监视,毕竟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攻打江宁的了。 难民的事情摆平了,江湖上以为那一晚的两大宗师对决便传出了宋家被天下第一剑宗吴剑邪保护的传闻,让一些江湖绿林好汉纷纷都望而却步,谁都不想与大宗师为敌,连明教教主宗武天下第一拳宗都在剑宗面前败下阵来,他们这些小喽喽自然不在话下了,过去也是送死不如暂且放下来日再议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宁城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宋青也难得的有了些闲暇的时间,近些日子便有些无聊,然后在自家组建的研发部里捣腾起来火枪,他原本就对这火枪感兴趣,此时组建已经有数月之久的研发部也不负众望,虽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是关于加强枪管强度的工艺还是有了突破。 在宋青的思想启蒙之下,一下冶炼提取工艺也初步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如今这个火枪研制出来便让他心中很是兴奋,他甚至想或许这是一个改变历史的举动了,可是他眼中的历史已经早就被改变了不是吗。 这天夜里从研发部回到家中,在家门口他便看到了太守府的马车停在哪里,他有些好奇为何杜延庆会在这时来找他而白天的时候却没有来,带着疑惑他走了进去。 小月看到他回来着急的跑了过来“少爷,太守大人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很久了,你去哪里了,把我们都急死了呢。”小丫头着急的小跑在宋青身边。 “哦,去私塾那边看了一些东西,怎么杜大人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丫头摇了摇头“太守大人一进来便没有说什么话,只说了一句是等少爷你回来。” 宋青径直的往大厅走去,看到了此时正一脸焦虑的杜延庆老人,宋青拱手行礼,老人摆了摆手,然后老人示意屏退左右,宋青也疑惑的挥手示意让小月把门关上。 “杜大人有何事这么紧张,莫非是难民营又有人搅乱不成。” “难道不是,有宋贤侄在难民营那边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老夫今日前来有些事出了结果,来告诉贤侄,不过在告诉贤侄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平静一些,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冲动。” 杜延庆这话倒是让宋青皱起了眉头“难道杀我父亲的凶手已经查出来了。” 宋青的这一问让来人一下子停顿了片刻,然后他伸手拿去茶杯喝了一口茶,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此事老夫没有辜负对贤侄的承诺,你父亲的死在昨日我们便已经查出来了,只是后来老夫想了一夜到了今天才决定将此事告知贤侄的了。” “那杀我父亲的幕后主谋是谁。”宋青问到,寒风呼啸这,将大厅的们吹得咿呀咿呀的响着,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之后,一个惊天的消息便冲入了宋府之中 振动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第八十六章 杀戮 夜晚在悄悄的安静的路过每个人的身旁,天上又飘起了一阵阵的雪花,乌云将月光遮挡在了空中,偶尔有几束月光透过云层间隙向地面撒了下来,宋青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 “贤侄,如今虽然只有人证,但是杀你父亲的凶手已经确定无疑,我想到了明日我便将其抓来该判的就判了吧。”杜延庆老人扶了扶须发,神射很是平静。 那名刺杀宋光平的流民经过几个月的审讯与逼问,酷刑甚至用了不上百套,在阴暗的牢房和伤痛的折磨下,那名此刻开始便犹豫了起来,但是却依旧没有说出其幕后的黑手,到后来杜延庆差了人按着那人的底细查到他的家人被人绑架在了江宁城外树林的一个小屋子里。 那么流民在得知自己的家人被官府救出来了之后,心中的防备在一瞬间崩塌下来,在连夜的审讯之中他全盘说出来自己无缘无故的被人盯上,然后家人被虏了去,而要想救下他的家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宋府门前找机会杀了宋光平,在杀死宋光平之后如果被人抓住不能说出幕后与他联系的人,不然他们全家都会被杀死。 听到这里倒是让杜延庆有些怀疑,那幕后主谋为何在凶手被捕之后不杀了行刺之人的家人,反而留着他们,从这一点上看与行刺的这位流民供述的幕后主谋倒是很吻合了,那人一定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并且还在犹豫不决。 “杜大人,我想此事应该先放一放了,比较这样的事情我想始终还是下不了手的了。”宋青微微的睁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杜延庆老人。 老人被宋青的话给愣了几秒,嘴巴微微的张开着,已经不知道惊讶到什么程度。 “贤侄,此事既然已经确定老夫定是要依法办事的了,宋光国蛇蝎之心老夫定不能放了他,开通杀手刺杀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为了夺得这宋家的财产,而如今他们的愿望却也已经成真,如果老夫放了他,那老夫岂不成了包庇杀人的罪人了。” “但是杜大人,细想一下整个事情,恐怕不仅仅是宋光国这么一个主谋了吧,当时因为皇商账簿之事便有不少传言,我也证实过,宋光国应该在拿走账簿之后用里面的内容与人有过交易,到后来我的事情被父亲平反,在账簿再一次丢失之后,宋光国才起了杀意,我想着背后怕是有人挑唆,或者有人用利益与其交换让他下了决心要刺杀我爹。 如果杜大人现在判决宋光国就是杀死我父亲的幕后真凶,那岂不也是不公平,再说了宋光国虽然犯下了此等罪行,但是他们也已经被逐出宋府,在宋家族谱上抹去了名字,我想着已经是一种惩罚了不是吗,此时我想既然他不再对宋家有非分之想和祸害之心就这样吧,给他一个机会,如果父亲还活着或许也不想杀死自己的儿子吧。” 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的父亲原本就疼爱自己的这个儿子,当然这不能当做借口,他也没有权利替自己的父亲原谅宋光国,只是关于整个案件还有很多的未解之处 如果仅仅凭借杀人者的几句话便断定幕后主谋的话在他心中是不应该这样的。 在他的那个时代要定一个人的罪行要的不仅仅是供述更要的是真实证据,他自然没有想着要将那些人引到这上面来,毕竟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个兴趣。 见到宋青如此说,杜延庆也只是长叹一声“我自然是理解贤侄的想法的,不愿手刃自己的亲兄弟,老夫可以同意贤侄的意见,只是如果将来他要是敢在这方面动一点心思老夫定不会饶了他。” 话说的这里也就够了,宋青点了点头,每一个不过都是区区蝼蚁而已,生死在这人世间太过平常了。 “贤侄最近可有听说杭州之战事,前日有情报传来,老夫也为之一阵啊。” “陆陆续续的也有收到了一些情报,但是总的来说杭州是要开打了,肖战的十万大军已经做好了攻城准备,方腊也杀了使节,两方战事不可避免。” “此事倒是都能猜到,看来贤侄的消息还是慢了一步了,肖战大军已经在三日前发起了对杭州城的进攻,死伤很大这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虽然也有几次肖战率领大军攻上来杭州城的城墙,但是还是被逼了下来,战况很是惨烈,不逊于黄县大战了。”老人说着满脸的愁容,他的心中已经想不出这天下的样子了。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庐州燕山坡决堤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若不是宋青在这其中运筹帷幄此时江宁怕已经是人间地狱了。 再到一万山贼气势汹汹的想要借着难民祸害江宁,在黄县那场惨烈的厮杀中才保住了几十万人的性命,然后再到这冬日里的无形战争,为了生存下去,围绕粮食的商战打得你死我活。 如今方腊借势起义,占据杭州和附近各个州县,如今几十万的军队有在杭州城燃起战火,多少繁华毁于一旦,又或者说这原本就很虚假的繁华已经在一点点的被摘下面具,将其真实但又可怕的一面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在这一切都背后他不能说是朝廷的问题,比较在几日之前他便听到了女真人的大军已经攻克辽国首都,杀死了辽国皇帝耶律大石,现在想来辽国已经天崩地裂,辽国大将军郭冒在辽国都城外三十万大军被完颜阿骨打率领的一万女真人骑兵厮杀得粉碎。 一万骑兵便硬生生的将三十五大军厮得粉碎毫无抵抗力之力,杜延庆老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或许应该会令他高兴的吧,毕竟辽国完蛋了,武朝百年耻辱的岁币政策也会随之终结。 其中让他高兴的一个理由是武朝的十五万大军也是胜利的一方,他们如今就纵横在欺辱他们百年之久的辽国土地上,收复燕云十六州也已经指日可待了,金国答应过灭掉辽国之后会将燕云十六州当做礼物送给武朝,这定是一个新的时代了。 “杭州之战有几成把握能胜。”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能不能胜这是关乎到江宁甚至整个武朝的命运了,如果能够取得胜利,那武朝内忧便已经去除了一大半,如果不行败了,那江宁定也不保了,只是现在随着辽国国都被攻陷,外患对于武朝来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缓和,至少朝堂上的官员是这么想的了。 “此次肖战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皆是老兵,单从战斗经验上来说比起那些新兵自然要更有把握些,但是人老力气也去了一大半,持久的战争怕是也没有办法打下去,所以陛下才会只给他们一个月的粮草就是在极限条件下让他们解决战斗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没有胜算,这一仗打下来方腊那边也已经伤筋动骨,想要继续作乱怕是不可能,方腊必定会花费大量的时间舔伤口,到明年开春,庐州城也已经被收回,难民也已经散去,辽国战事也基本完成,朝廷也就有更多的经历来收拾方腊了,所以说这十万人打出的双拳,不管是那一拳都击中方腊的要害。”老人自信的说着,他对于陛下的这一策略是深感敬佩的了。 “太守大人想过没有,方腊二十万大军,还占据杭州城墙,如果战事打下来仍未能伤其筋骨自当如何,或许我们真的可以等到来年春天,但是朝廷真的会有精力管庐州与杭州吗,辽国与女真人之间的战事一旦完成,陛下是否考虑用大军驻守燕云十六州呢,又或者说燕云十六州根本就不可能要得回来。”宋青的话就像是一把刀锋一下子便刺入了他的心间,他的脑袋嗡嗡的响着。 “贤侄为何这般说,北方战事已定,归还燕云十六州那是金国与辽国之约,难道金国要失言不成,如今我武朝十几万大军还在辽国境内,他就不怕我武朝十几万大军之威吗。 还有方腊虽有二十万大军,那些人不过是些地痞流氓组成的军队,怎么能与我武朝十万正规军做对比,那些杭州城是早晚的事情了。” 方腊不过是田间地头里抓住机会拉拢一些走投无路的农民几山贼,他能一下子拉出二十万的军队说明他的煽动能力还是有的,但是那时候朝堂还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对辽国的战事上面,百姓的一下疾苦自然没有办法得到完全解决,此时辽国战事已经接近末尾,朝堂只要颁布些恩令,那些山贼,农民自然也会化鸟兽散去,又怎么可能几百肖战的十万大军。 “太守大人说时候我也不是很懂军事上的事情,这些也是在下胡乱猜测的,自然不能当真,肖战要是能将杭州城夺回来并且消灭掉方腊那是最好不过了。”宋青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我听说杭州城墙上两军厮杀惨烈,肖战将军数次率军登上城墙都被方腊大军顶了下来,看了此战会打得很艰难了。” “是啊,此战刚开始肖战将军怕是有些轻敌了,不过作为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将领了,肖战将军定是心中有数了。” 夜幕寂静中老人走上了马车,往太守府走了回去,宋青长叹了一口气。 第八十七章 前夕 时光一转眼之间便已经是万物复苏之态,所有的人在暖洋洋的阳光中缓缓醒来,阳光将积雪慢慢的映得粉红,但是那种粉红在慢慢的消退,时间跨入了二月份。 持续了数月之久的杭州大战依旧已所有人无法想象的惨烈般摆开,原本所有人都认为朝廷的十万大军一到,方腊便会瞬间崩溃,可是方腊牢牢的占据着杭州城,肖战在这几个月的数次攻击中慢慢的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安静了下来。 他们原本就只有一个月的粮草,在几次惨烈的攻城之战后便已经消耗殆尽,分出去借粮草的士兵与杭州城外由方沫率领的军队展开了厮杀,但是杭州城中的方腊军队也死伤惨重,比较他那边的士兵不过都是半路上拉来的山贼与农民,受过正规专业的训练是极少的。 在以前攻城掠地之时他们也只是一味的往前冲,哪里还管什么战术,冲到目的地将敌人砍翻在地上,又或者嘶喊着喉咙将敌人吓破了胆也就是了。 但是守城却不是如此,敌人沿着云梯爬上来,首先要做的就是在敌人还没有登上城墙来之前便要将敌人打下去,什么时候该泼开水,什么时候砸石头,能不能砸中这些都关乎着守城的成败,在一系列的抗击之后如果几个敌人登上了城墙,要怎么分配工作,一些人前去击杀已经登上城墙的敌人,而另外一些人要继续守着云梯防止更多的敌人登上了。 这些他们都没有训练过,所以在战争真正来临之时,他们更多的就只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有敌人登上了城墙,他们更多的只是蜂拥而至,甚至连云梯都没有人在意,这样的结果导致的就是城墙上一处的敌人被击退另一侧又被破了城墙。 双方在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之中逐渐的平静了下来,肖战那边的粮食已经见底他们需要更多的粮食,而方腊那边则是需要修复城墙和舔伤口,为了让这种混乱不在重演,方腊下了命令让方七佛,石宝山大元帅等人加紧了对军队的训练。 城墙外方沫率领的三万的军队四处撕咬肖战的大军,肖战在无数场的战争中积累下来的镇定与经验,让方沫四处撕咬的策略化为了泡影。 方沫率领着铁骑营四处奔跑寻找肖战运粮大军的下落,但是始终没有寻到踪迹,肖战运粮大军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战马之上方沫倒是发了脾气,拿着长鞭便打在了近处的一颗树上,树叶被长鞭抽裂开了两半,关胜咬着牙看了看地上跪着两个斥候首领。 “都是干什么吃的,找个队伍你们都找不到,来人啊,拉下去砍了。”关胜怒气冲冲的说到,几名士兵正要走过来。 方沫叹了口气“住手,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他们找不到不能怪他们,肖战那只老狐狸太狡猾了,我们几次逼近撕咬想让他分兵前来追杀可是他就是纹丝不动抱团而战,我们散出去的斥候寻找的路径倒是没有问题,为什么找不到呢。 我想一定是是我们寻找的时间有问题,所以很有可能肖战也了解到了我们斥候的活动时间,所以故意将其错开,我们才会找不到他。” “郡主,那接下来我等该怎么办。”关胜拱手问道,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杀气。 “现如今圣公那边已经和肖战大军形成对峙,肖战攻不进去,圣公那边现在也不想打出来,毕竟肖战大军战力还在,寒冷的冬天已经结束,春天即将到来,我们自然不能等太久,不能让肖战等来援兵,想要击败肖战我们就必须击垮他们心中最后一堵墙,那堵墙就是他们都运粮队。 现在起将队伍分成两队,昼夜不停的寻找肖战的运粮队,让大军随时做好准备与其决战。”方沫微微的闭上眼睛,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来。 如今北面辽国与女真人之间的战争已经一边倒去,辽国大将军郭冒率领几十万大军在辽国都城被完颜阿骨打一万骑兵冲得粉碎,大帝国也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辽国皇帝耶律大石在兵败后仓惶西逃,可是整支互送的队伍便很快被女真骑兵追上,为了保护自己的皇帝,辽国士兵也进行了惨烈的抵抗。 但是人心也于鸟兽散,几十万大军都没有挡得住女真人骑兵的冲杀,他们区区的几万军队又有什么让的意志让他们坚持下去。 从辽国都城被女真人攻陷的时候他们心中的那道墙早已经轰然倒塌了,只是自己身边的这个皇帝让他们暂时的寻找到了要去往的方向,但是当他们几万人被女真骑兵团团围住的时候,他们又开始迷茫了,心中一直想的便是能不能一战,或许为了皇帝他们可以一战,就这样他们咬着牙颤抖着手冲了过去,很快他们便看清了现实,溃败也在两军接触之后发生。 女真骑兵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战马不断的踢开挡在前方的人群,向着耶律大石冲了过去,仓惶之中耶律大石在地上攀爬着,挣扎着,等他回过头来看那正向他奔来的女真骑兵时,在他惊恐的眼神下他的脑袋便滚落在了地上。 辽国士兵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有些人就这样傻愣的站在哪里,他们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女真人的刀锋劈来他们甚至都没有一点躲避,就这样的被砍翻在了地上。 随后雪崩一般的溃败便再一次的降临,更多人的人除了逃亡还有的放下了并且选择了投降。 北面战事已经结束,这对永乐朝来说已经是真正考验的时候到来了,所以在这之前,打掉肖战的大军才是永乐朝全力对抗武朝的真正开始。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拂这,寒冷的月光将大地映成了银色,刘峰半蹲在地上张开手指抠了地上一条车辙上的泥土,不远处的罗村行也走了过来。 两人都是铁骑营的老兵了,以前在方腊刚起事的时候便一直跟在方腊身边,后来被调到了铁骑营,两人的武艺算是比较高超的了,方腊原本是让他们跟在方沫周围目的自然是保护自己的这个侄女,可是在来到铁骑营之后便被方沫调去了军中当了斥候的首领,按照方沫的意思是她不需要别人保护,而让他们去斥候军也是因为他们功夫了得能够深入敌人内围刺探军情,这算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随着铁骑营一路寻来,刘峰与罗村行日夜追踪肖战运粮队的踪迹,两人也早已经远离铁骑营大军,沿着他们之前发现的一条车辙而来,到的这天夜里两人也异常的感到了一些兴奋,因为凭直觉他们能感受到他们离猎物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泥土应该是刚压过的,想来肖战运粮队应该就在几里外了,我们快些追上去,如何不出意外定能在今晚寻找到他们。”刘峰转头看了看罗村行,然后站起来继续拨开被人为用杂草抹去和掩盖的点点痕迹。 “那是否现在发出信号通知大军。”罗村行轻声的奔跑而来,他也蹲下来看了看地上那些痕迹,杂草堆里一些炭火已经被泥土覆盖,他伸手在里面挖了一两下。 “确认无疑了,想来他们曾在这里停留片刻,从这炭火来看的话。” “先不要发信号,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再说。”说完两人快速遁入黑夜之中。 乌云在空中挡住了明亮的月光,阴暗中刘峰与罗村行两人趴在地上,他们探出了头望向前方正急忙赶路的队伍。 “现在该怎么办。”罗村行压低了声音问道,风从他们都耳边呼呼而过,运粮队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并没有点起火把,马车在石块上来回颠簸着,一车车的粮草在黑暗中行驶而过。 “你将消息送回去,我在这里负责监视他们,我会留下记号,我们时间不多了,这里离肖战大军不过百里,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就错失了这次机会了。”刘峰眼神中露着杀气,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罗村行的肩膀。 罗村行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下去,一个身影随即便跃过了树林向黑暗中飞奔而去,在不就罗村行找到了附近潜伏的斥候骑兵,骑着战马向铁骑营大军奔去。 肖战大军营帐中一名自称说书人的男子拱了拱手“大将军,我是这杭州城中一名说书人,自方腊攻陷杭州之后,便开始在暗中收集敌军的情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帮助朝廷收复杭州,帮我们夺回我们的家园,方腊军队嗜杀成性,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大将军兵临城下,久攻不下我等只好冒死出来将一些情报说于将军,或许能够帮到将军。” 肖战此时皱着眉头看了看下方的那人“你有什么情报要说就说吧。” “如今小将军与方腊已经几乎是处于对峙白热化阶段,想来将军为粮草之事已经焦头烂额,所以小的断定久拖下去恐怕会对将军不利,必须要尽快攻入杭州。” “真是笑话,久拖下去才是真正对我们有力,那方腊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怎么会对我们不利。”方腊笑着说道。 段少卿摇了摇头“不是我夸大辞词,如今方腊正在加紧备战,士兵训练也在抓紧,方腊不会让你慢慢的等来援兵,更何况将军你不会有援兵了。” 第八十八章 生死由谁 夜幕在无声无息之中流逝,寒冬已经结束,暖春的风却依旧呼呼的吹刮着,所有的人心中更多的还是喜悦,因为春天看似已经来到了。 杭州城外的大营之中,肖战伸着懒腰剥开营帐走了出来,初春的阳光将整个大营映得绯红,地上的积雪已经在慢慢消融,被压了数月之久的枯草在这一刻也露出了它们疲惫的身躯,消融的雪想人身上的血液一般滋养着它们,期待它们早些露出新芽还天地一片绿色。 大军已经在杭州城外驻扎有数月之久,虽然九攻不下,但是他知道在杭州城内的方腊并不好受,通往杭州城内的水渠已经被他堵死,没有了水他们想要火下去很难,只要自己这边能够坚持到援军敢来,方腊必定覆灭。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中便是一片激动,虽然说武朝现在不算太平,北面和腹部皆有战事,万幸的是北面与辽国的战事已经见了分晓。 辽国在武朝和女真联盟的铁蹄下分崩离析,辽国皇帝耶律大石已经弃都城逃跑,郭冒几十万大军竟然被完颜阿骨打的几万人硬生生的割断了喉咙,这当然还是有武朝的功劳的。 没有武朝十几万的大军女真人怎么能如此快速的攻下辽国首都,心中这样想着一丝自豪之感便油然而生,他很庆幸生为武朝的人更加庆幸自己生在这样的年代,亲自见证了武朝光辉的历史。 到这里他才开始联想到自己这边,就剩自己的胜利了啊,虽然自己久攻不下,但是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要朝廷再一次的记起他们来,剿灭方腊便不在话下了,昨晚那名说书人想要与他们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杭州。 对于那人的想法自己倒是有几分心动,但是他在沙场征战数年的经验告诉他,方腊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自己没有必要如此着急,应该着急的是方腊,因为他们已经被自己围在了死路上了。 再者说那个说书人会不会是方腊阴谋中的一个诱饵自己这边很难求证,如果是方腊故意引诱他们到时候自己这边便无力回天,围困方腊收复杭州的使命就会破产了啊,心中这样想着还是很庆幸自己昨晚的谨慎,没有立刻暴露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他只是点头笑着假装答应了要与其理应外合,但是自己这边要不要行动自己还是可以控制的好的。 而与那名说书人商定的里应外合的行动就定在了今天中午时分,现在自己这边要不要行动他的心中自然也已经有了定数,此时走出营帐心中也是一片开朗,毕竟经过一夜的思考,最终下了这个决定。 此时一名肖战的副将徐鲁走了过来,他身披铠甲,有要立刻冲上战场之势,走到肖战跟前行了礼“将军,是否现在就开始出营为中午做准备。” 肖战没有说话也没有他一如既往班的转过身向营地的一侧走了过去,徐鲁跟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自己跟随他已经有 这么些年了,从战场上厮杀过来,自然心中对他也有了特殊的敬佩之情。 来到杭州之后久攻不下他在他心中的地位都重来没有降下来过,他过更多的只是将其归咎于朝廷不够重视这边,要是给他们精兵强将或许他们早已经攻下杭州班师回朝了。 心中这样想着他一路跟了过去,到了营帐边缘,那是一片半山腰上,往下看去时杭州城的城墙巍峨雄立在不远处,城墙上印着方字的旌旗随风飘扬。 肖战抬手扶了扶微风中飘起的山羊须然后转头看了看徐鲁“徐副将觉得这杭州城墙如何。” 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将军带他来这里看着城墙有什么用,他的心中倒是有几分的着急,中午就要到来,此时应该是抓紧整军等待杭州城内的消息,一旦杭州城中有动静他们就可以完成里应外合几百方腊完成使命。 风徐徐吹来,山腰上的枯草在颤颤摇晃着,徐鲁眯着眼睛脚将高昂的枯草踩在了脚下,城墙在早晨的阳光中像是一个金甲斗士一般站立在哪里,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城墙的样子,原来他这样的雄伟和坚不可摧。 “将军,城墙很雄壮,这是末将从未看见过这么雄壮的城墙了,这几个月来在城墙上厮杀末将看见的只是血肉与战火,此时看见这城墙这身披铠甲的勇士自己心中倒也燃起了几分激情来。”心中自然是激动了一番,但是很快他从虚幻的世界中醒了过来,在战争之中没有美好,只有无尽的残垣断壁。 “可是将军,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忘了我们的使命啊,中午就是我们夺回金甲勇士的时刻不是吗。”徐鲁坚定的望向肖战,腰间长剑已经微微出鞘,在那一瞬间那感觉自己就是那堵城墙了。 “这么美好的城墙是应该属于我们不是吗,可是我们要怎么拿回来呢,徐将军难道向冲上去用长矛将那美丽的城墙划开一道口子吗,或许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说就像现在一样,其实我们不必踏上同伴的身躯登上城墙去,我们只是需要在这里静静的等待就可以了不是吗。” “什么,将军你是说中午不进攻了。”徐鲁的脸上流出惊讶到极致的神情,昨晚的会议他是参加了的,也已经和那说书人商量好了,只要杭州城内的说书人夺得城门,他们便里应外合冲向城门就能一举破了杭州城,这几个月来的困境也会因此而结束,方腊叛乱也就会得以平息。 他愣在了哪里,不知道到接下来该做出什么动作好,肖战看着他笑了笑。 “徐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要尽快拿下杭州,但是我们拿下杭州的代价绝对不是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换来不是吗。 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就这样困着他们,他们会筋疲力竭,他们会饿死会烦死,到那时我们拿回杭州不就轻而易取,这样的胜利唾手可得,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胜利我们为 何还要冒险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语言呢。 徐将军想过没有,如果这是方腊的阴谋将我们引入城中那将是怎么样的后果将军有想过吗。一旦我们踏出了那一步,陷了进去那我们几个月来的努力,我们几百上千的将士们的性命就白白牺牲了,不仅如此我们这十万人就都要被埋在这里了。”肖战说完伸手拍了拍徐鲁的肩膀。 “将军,我们粮草已经不多了,一旦被方腊铁骑营找到,我们便也一样饿死在这里了啊。” “这个徐将军倒是放心,什么铁骑营,不过是一群骑着马的流氓痞子而已,他们怎么能找得到我们运粮大队的踪迹,我们军队的反侦察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是几十年战场上厮杀换来的经验,就算他们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真的找到了运粮队,可是那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几万大军瞬间便可以解决了他们,所以徐将军不必过分担心。” “将军,如果那些说书人是真的来帮助我们的,我们岂不是让他们白白去送死了。”徐鲁压低了声音,心中的愧疚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转头向着城墙再一次的望了过去。此时金色铠甲勇士已经褪去了它的颜色,剩下的城墙的满目疮痍,城墙上有被投石器砸开的一个个大洞,此时也已经被方腊军队用各种石头堵了起来,有鲜血将一块块的城墙染成了暗红色。 “天下纷乱,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不计其数,这些罪孽应该由谁来承担,天真快乐的孩子们在一场场的战争中逐渐失去笑容甚至生命,这一切我们不能说就是我们的错不是吗,是他们的错。”肖战伸着手指向了那一片城墙,“是他们的贪婪害了孩子们,是他们无法满足的欲望害死了无数无辜的人,所以为了让孩子们重新拥有笑容,让无辜的人不再死去,是需要一些人做出牺牲的,而那些说书人如果真是来帮助我们的,我想他们应该能够理解我们的决定,他们的牺牲就是历史的选择了。 不过徐将军也不必为此而心怀内疚,正如我所说的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总该有些人在某一时刻死去,不管我们认为他们是不是值得的,他们都应该在那一时刻做出那一时刻的历史结果,战争就是这样。” 说完肖战便想着营帐的方向折返回去,徐鲁在山腰上望着城墙站立了许久,他不知道他是否像将军所说的那样会在某一时刻做出某一结果的死去,总之他现在已经没有力量做出任何改变了不是吗。 他转身看向了那个不断离去的他崇拜了一声的身影,他不知道心中是为了这道坚毅的身影而骄傲的心情还是失落,他想或许就是骄傲吧,他一直为他而感到骄傲一直都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相信将军。 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这些,他的脸上便又恢复了几份神色,然后追着肖战的脚步往营帐走了回去,杭州城内说书人将会遭遇什么样的结果在他心中已经烟消云散了。 第八十九章 命运之镰 营帐之中一片平静,关于昨晚的商议自然是属于高层那几个人所知道,到得这天的中午所有人也已经知道了肖战的决定,所以一切看起来就如往常一样的平静。 底下的士兵们更多关注的也只是今天晚上就将运达的粮草,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期盼了,不管今天杭州城内发生了什么都暂时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只需静静的等待粮草的到来,然后好好的吃上一顿再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中午的太阳并没有夏日里般毒辣,它就像是母亲温暖的手一样抚摸着寒冷冬日里的孩子,此时风依旧呼呼的从四面八方吹来,徐鲁从营帐走出来,然后他走向了大军的后方,他要去检查剩下的粮草情况,其实现在所做的这些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想要忘记杭州城内即将发生或者已经正在发生的那件事情。 这已经不关他们的事情了不是吗,正如将军所说的那样,每个人或者每一群人在某一历史时刻会有他们相应的结果了,心中倒是安慰了许多。 直到那天傍晚他回到营帐才听到了杭州城内那场可怕到极致的厮杀,当他的下属拿着那份情报交到他的面前,他手中的茶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是心碎的赶紧,那是他心中无比的可怕的深渊在吞噬着他。 “老天爷啊,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仰天长潇了一声然后便硬生生的倒了下去。 视线传回到中午时分的杭州城内,段少卿率领着三个名宋青安插在杭州城内的特战队员,再加上已经被他们集结过来杭州城义士人数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人,他们都目标很简单,就是夺取杭州城北门,然后打开城门等待肖战大军的到来。 自从杭州城被肖战大军围困了之后,关于城内的防卫便已经得到了数倍的加强,但是经过着树月的侦查特战队员们已经基本完成了夺下杭州城北门的全部预演,从杭州城各个防点来看的话,如果自己这边的人从北面进攻,北门底下的守军就有平时也有四五十人至多,在城外有敌军来犯时,为了防止城门被攻陷,城门口出会多出一倍的兵力。 如果现在对城门发起进攻势必会引起城墙上士兵的注意,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威胁,只要城墙外的肖战大军由行动,城墙上的士兵自然不会轻易的下来增援,而真正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便是地面上的支援部队了,数万的支援部队被分散在城墙下方,时刻准备替换掉城墙上受伤的官兵,在北门附近算起来就有两百多的支援部队在等候着命令,好在这连日来肖战与方腊的大军已经形成了对峙局面,那些支援部队已经有一半多拉去训练,不过一旦他们发起攻击,想来能支撑的时间也不会多,要是那是肖战大军还不能敢进来,方腊的军队反应过来,自己这边人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可想而知了。 午时的风呼呼的刮着,段少卿看了看身边 的那几百多人,其中的二三十人是和他一起从黄县来到这里的,这一路他们走过来很多路也吃了很多苦,但是比起几十万老百姓所守的苦他们都苦微不足道,当然他们也不是说要去拯救这几十万的老百姓,去拯救这个世界,就像宋青说的那样不过是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了。 “同志们,兄弟们,朋友们。”段少卿尽量压低了声音,他的眼神之中自然有几分杀气,“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但是我想告诉你的的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去做,就算冒着风险也要去做,只有去做了我们才有机会赢,才有机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拍着自己胸脯子说我无悔于天地间。 昨天夜里我已经和肖战将军说好了,只要我们夺下了城门,他的十万大军将会顷刻间冲入杭州城,到那时方腊必死无疑,当然也会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我们去做。 很多东西不用我多说了,你们自己看看这杭州城,方腊的军队是什么,是流氓,是屠夫,他们侮辱你们的亲人,他们杀戮你们的亲人,他们口中说要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平等,公正,公平的世界,可是呢,方腊只想做他的皇帝梦,他将杭州城中的女人虏去塞进他的后宫围墙之中。 他在粉红迷人的温柔乡中对这杭州城的老百姓们喊要给他们平等。 然后你们会说为什么是我们,因为在这个杭州城内没有人敢站出来告诉所以的人,其实这是一场骗局,在这场骗局下你们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最后你们都将会死在方腊那帮山贼的谎言之下。 所以今天我们要站起来告诉他们,告诉所以的杭州老百姓他们错了,方腊绝对不是他们的希望,方腊只是他们的绝望,要站起来反抗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中解脱出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会问,如果肖战不来怎么办,正如我方才所说的那样,我们要告诉所有人有人再为他们的命在反抗,他们应该也怎么做,应该清醒起来这也就够了,即便我们死在了这里。” 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烈火一般,一百多人此刻也已经咬紧牙关,甚至有些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段少卿点了点头。 “话虽这么说,但是如果情况有变,能活命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活下去,这样或许也能让我安慰一些。” 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摇头,他们都共同的望向一个方向,杭州城北门一些方腊的军队正做在地上看着来来回回的行人,有几个官兵对路过的几个女人指指点点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那女人转眼看到他们在笑自己便生气的跑掉了,这时那几名官兵笑得更加的大声了。 也是在同一时刻段少卿率领的一百多人队伍随着天空中射出的响箭冲向了杭州城的北门,战争在顷刻之间便爆发而来。 “你们十 个人去将城墙下来的那个楼梯口堵住,你们去拖住援兵,其他人跟我夺城门。”段少卿说话之间便已经将一名惊魂未定的方腊军士兵砍翻在了地上。厮杀一下子混在了一起,守卫城门的五六十名方腊士兵看到一百多人的队伍向他们突然扑来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一阵剑雨过后便也已经死伤数人,城墙之上的方腊军队也已经知道了城墙下方的动静,在不远处领导官兵加固城墙的石宝山大元帅一听有人要夺取北门,拿起流星锤便向北门狂奔而去。 很快北门在段少卿等人的突然袭击下便得了手,城墙上的方腊军队也在不停的涌下来,但是却被十几名特战队员堵在了楼梯口,附近的几十名援兵也被来回奔走的特战队员吸引了注意力。 段少卿咬着牙砍翻了两名向他冲来的方腊士兵,然后将城门的门栓扔了下来“快把门打开,严飞现在什么情况了,肖战大军可有动静。” 名为严飞的特战队员向着段少卿靠了过来,此时他的身上已经被献血染红。 “将军,目前仍未看到肖战大军的动静,是不是昨晚定的时间有误啊。”严飞紧迫的说着,杭州城北门已经在一声声厮杀中被打开。 ”没有道理啊,自己怎么可能把时间弄错呢,难道他们还没有收到我们的信号,严飞,你速去再放响箭,怕是第一支肖战他们没有看到。” “是,将军。” 随后两外两支响箭也在半空中炸开,风依旧呼呼的吹刮着,依旧没有肖战大军的身影。 此时杭州城北门处,兵器交割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百多人的逐渐的被赶过来的方腊军队不断的挤压,城墙上的方腊军队也已经换了楼梯口向段少卿他们杀了过来。杭州城北门在呼呼的寒风中敞开着,他的前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哪树林的不远处肖战的军队正驻扎在哪里,可是就像所有人没有听见一样的平静。 北门里,有些士兵被砍断了手臂翻滚在地上嘶喊着,有一名特战队员肚子里中了一只箭矢但是他并没有倒下了,他咬着牙挥动着手中的长刀,将向他奔来的方腊士兵砍得鲜血直流。 自黄县出来,他们就走进了那片训练场,在哪里他们不仅接受了最严酷的训练,在精神和思想上也像是重新被洗刷了一遍一样,自然也能知道他现在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一种精神和意志在支撑着他们每一个人,就算用牙齿也要将对方咬下一块肉来。 “将军,方腊援兵已经来了,怎么办。”鲜血滴落在严飞的手臂上,他的额头已经被长矛割出了一道口子。 几十人就这样背对着城门一段的将冲上来的方腊士兵砍翻在地上 杭州城的北门依旧打开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关上过,但是他们等来的并不是肖战的十万大军,二十方腊的二十万大军。 第九十章 地狱之门 杭州城上的风凛冽的吹着,带着寒意和血腥的气息吹拂着,杭州城北门依旧敞开着,但是在视野的尽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军队的身影。 段少卿的胸口已经被长刀刺出了一个伤口,献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涌出来,他咬了咬牙,有鲜红的血滴遮住了他的一支眼睛,手中的刀把也已经被献血打滑。 他的身侧是十几名特战队员和二十几名反正的士兵,他们每个人都如段少卿一样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他们排成一排就这样挡在了杭州城北门的前面。 方腊的几千士兵就这样举着长矛对着他们,这时石宝山走了过来,他手中的流星锤还在滴着点点血迹,眼神中勾着一股杀气。 “段少卿,没有想到你还真是那魔头的人,原本以为你会是我们永乐朝的好汉,可惜啊,你竟然为了这腐朽朝廷与我们作对,你回头看看你做的这一切值得吗。”石宝山在战马上严肃的望着城门出的段少卿,段少卿手中的长剑翻出一片亮光,之见他身体往前飞去,“狗贼休要胡言乱语,拿命来。” 只见他踏着战友的肩膀便在空中甩出长剑,长剑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然后随着他的脚步踏空发出的声音一刹那间便已经到了石宝山跟前,石宝山这时更加兴奋了。 他一脚便踏起马背跃起,流星锤同时甩出,就像是炮弹一般撞在段少卿的长剑的剑尖上“嘭”的一声火花四溅开来。 流星锤在碰撞长剑之后,边向一侧滑落过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泥土飞溅而起,段少卿手中振动了一下,但是他的整个身体还是如炮弹一样向石宝山飞去,手中长剑弯曲到几点便猛地反弹而去,剑尖刺中石宝山腰间衣服,石宝山心中一冷,急忙在空中翻滚躲避,另一个流星锤也同时击中段少卿的肩膀,随后两人在空中翻滚而下。 段少卿落地长剑带着血滴狠狠的插入泥土中支撑起他的身体,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来了一口。 石宝山酿酿跄跄后退几步,他手中流星锤也粘上血迹,很明显是他的锋利凸出的锤子在段少卿身上留下的血迹。 他腰间的衣服也已经被长剑划破,隐约可以看见衣服下一道正冒着鲜血的伤口,他口有些微微干燥,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再一次的望向段少卿然后冷笑了起来。 “没有想到段英雄会有如此高的武艺。”石宝山的武功虽算不上大宗师级别,但是在这江湖中也算是一顶一的高手,特别是他甩的一手厉害的流星锤能在正面抗住他一招的人确实是很少见,除了大宗师以外,一般来说他基本能够一招便要了对方一命。 可眼前这位少年不仅成功化解了他致命的一击还用长剑伸至他的腰间划出一道伤口,对于段少卿的这一招他还是心中有了一些寒意的,他真的不怕死吗。 “段英雄,你的武艺,你的胆识确实是非常人所能及,还有你身边的那十几名英雄,谁不能说都是个个一顶一的高手,但是对战阵战术的运用却异与常人,可以说到了非常完美的地步,就是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军阵打法是师从何处啊。 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能够撑 到现在确实已经太难得了,给我带来了一些震撼,如果你们愿意放下武器加入我们,荣华富贵我定会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把他们训练成你们这样的队伍就行。”石宝山说完便拉回来流星锤,他在等待段少卿的回复。 只见段少卿冷笑了几下,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十几名一同从黄县出来的战友,然后再看了看已经被打剩下的十几名反正的战友,眼泪像是要流出来了一样,但是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杀气。 “同志们,今日都是我段某的错,轻信了肖战,这个城门已经没有守下去的必要了,我们杀出去。”话音刚落,几只箭矢便向他们飞了过来,一名特战队员飞身便挡住了飞向段少卿的箭矢,箭刺穿了那名特战队员的身体,他口中吐着鲜血便挣扎的死去。 严飞手臂也中了一箭,那十几名士兵便也倒下了一半,十名特战队员举着盾牌也已经将段少卿等人护在中间,极速的往城门外退去。 也是在同时,几千人的队伍便向城门蜂拥而来,只是城门太小,十几名特战队员举着盾牌一会推开人群一会刺出长刀,冲在前面的方腊士兵便都面目狰狞的倒在血泊中。 看到这一幕石宝山咬着牙,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十几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战力,这是他没有见过的,难怪自己方才劝降的时候,那人便一跃向他劈了过来。 心中自然是有些敬佩之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这么多人不可能让他们逃走了吧,在战马之上石宝山大喊了一声“杀死一名贼人赏黄金十两。”方才对于死亡还有所退缩的人群听到这句话便像是发了疯一样。 仿佛这十两黄金唾手可得一般,杭州城北门的拥挤已经不再像是正在进行的一场战争一样,人们争先恐后,但是每走过去一步便都会有无数的人倒下,有双手被人砍去倒在血泊中的,也有的人双脚被斜着砍了去,他们在地上翻滚叫喊着,眼中从方才的无所畏惧到现如今的绝望,空气中带着血腥的味道,嘶喊声响彻了整个杭州城北门。 由于人太过拥挤,身后的人们并没有看到前面的惨烈厮杀,在他们推推搡搡的往前冲去的时候会踩着一些已经倒下的尸体往前走去。 这是一条踩着自己战友的尸体发财的道路,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乎了,杀了对面的人不仅有黄金更会有军工,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一次机会,谁不为此而动心呢。 在脚下的尸体中有方腊士兵的尸首,时不时的也有特战队员的尸体,那些特战队员到死也张开着嘴巴做着撕咬的动作,或许他们知道人活下去是有意义的所以他们才这样不怕死了。 尸体在杭州城北门推积成山,只剩下八人的特战队员们站在尸山的一侧将翻过来的方腊士兵一个一个砍翻在了上面,筋疲力尽的他们砍杀一个人就会气喘嘘嘘,但是他们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站起来继续打下去。 段少卿已经顾不上伤痛,他踩着尸体在城门上便看下已经死去的方腊士兵的头颅向拥挤而来的人群扔了过去。 对于眼前的这几个人,一种恐怖的东西便像是黑暗中的魔鬼 一样随着风,随着嘶喊声随着一个个躺在血泊中的尸首向他们扑了过来,他们甚至慢慢的觉得那十两黄金开始变得并不那么重要了。 对他们来说军功也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们看着尸山后的那几个血腥,魔鬼一般的人影,内心被激烈的冲击着,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自己这边几千人活生生的被三十几个人挡在了城门里,难道对方真的是魔鬼。 “啊”一名被眼前血淋淋的尸骨给震撼到的方腊士兵惨叫了一声,便要往后面跑去,但是拥挤的城门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奋力的想要推开人群,他哭喊着“我要回去,我不打了。”哭声一下子便将正要从上尸山的士兵们给镇住了。 战马上的石宝山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的流星锤紧紧的扎在地上,血迹已经凝干。然后又有一名方腊的士兵身体一颤便也跟着喊着转身向后方跑去,这时石宝山的流星锤便飞过人群的头顶砸在了那几名已经被吓破胆的士兵头上,脑袋被锤得粉碎。 “杀死一人赏百金,后推者杀无赦。”石宝山说完便走下了战马,换了长刀便踏着人群冲了过去,尸山后面段少卿看到了这一幕,然后又看了看严飞,随后冷笑了一声,厮杀再一次的降临了,这是他们经过黄县大战后最为激烈的战斗,在黄县学到的战术,心里战等战争技巧到了此时已经发挥到了极点,如今敌方已经崩溃,靠着主将和诱惑或许他们还有一些战队力,但是也从一侧可以看出,只要他们能在顶一阵,或许活下去的希望也就有了。 “杀啊。”石宝山大喊的冲上尸山,尸山已有一人这么高,他爬上去的时候还被滑落过一次,身后的士兵也如苍蝇一般爬了过来。 “盾牌。”段少卿喊到,然后八块盾牌便整齐的挡在了上方,长刀从盾牌的间隙中露出来,石宝山双眼涨红的挥出大刀便狠狠的砍在了盾牌上,嘭的一声,一名特战队员便被石宝山砸的向后飞去。 方腊士兵拥挤的冲到了盾牌上,尸山下的士兵则是推着挤着盾牌上的士兵,盾牌开始慢慢的向城门外压了下去。 “撑住,听我口令,推。”但是压在盾牌上的方腊士兵已经被身后的士兵推了过来,段少卿与八名特战队员的用力一推并没有将对方推开多少,但是露出的间隙依旧能够伸出长刀。 “刺。”段少卿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声,随后几名方腊士兵便倒下成了尸山的一体。 这时石宝山已经顶开了一个缺口,他挥着刀便将身旁的一名特战队员砍掉了一只手臂,那队员虚弱的喊了一声身体便往后倒了下去。 随后一个,两个盾牌便被方腊军队攻下倒开,也是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相声在石宝山耳边响起,震耳欲聋,方腊军队被这巨大的声响给震在了哪里,厮杀声也停了下来,石宝山沿着尸体滚落了下去,方腊士兵眼睁睁的看着石宝山大元帅滚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惊讶的时候,都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段少卿喊了一声“杀。” 那杀生震耳发聩,像是巨浪拍打堤坝一般,尸山上的几名方腊大军便被刺翻了下去。 第九十一章 想要的生活 杭州城中弥漫着一股股的恶臭,战火冒着黑烟在缓缓升起,安静,这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北门已经被死死的关上,门上留下来一道道刀痕,像是将那段可怕的记忆刻在上面了一样。 那场可怕的战斗已经过去了三天,但是人们已经没有忘怀,石宝山骑着战马,他的头上绑了一条白色的绷带,那天的一声巨响将他的耳朵的粉碎,现在每每想起来都会心有余悸。 那日他带着怒火爬上了尸山,撞开了盾牌就在他认为胜利在望时严飞拿着火枪“嘭”的一声便将他轰倒在了地上,甚至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只是这一声巨响便完全的震动了军心,恍惚之中他爬起来,想要再一次冲杀过去时,那几人早已经逃离而去,留下的是震撼与无底洞一般的黑暗。 数千人竟然就这样的被一百多人夺了城门,还让他们给逃跑了,这决定是不可接受的事实,但是那一声巨响也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了,关于火器他自然不陌生。 火器在这个时代里其技术的不成熟性也已经决定了它的命运,首先火器的枪管问题长期以来就是一个难题,运用起来危险性比对敌人的威慑性都要大,因为现阶段的火器枪管强度不大,炸膛炸管的问题严重,一般来说威力也不是很大,所以想要用在军事上自然也没有弓箭的杀伤力强了。 可是那一日的一声巨响倒是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严飞突然从后背掏出的火器不仅长度短,而且威力巨大,要不是自己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及时躲避,想来他的脑袋早已经化作枪管中的一股浓烟消散了。 石宝山走下战马登上来城墙,望着远处树林中飘扬的一面面战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的复杂心情在这一刻倒是有所缓解。 “要是那日真的大军来袭,恐怕杭州便要易主了啊。”他的话音很小,生怕被跟在他身后的虎丘听见。 虎丘皱着眉头转向他看了过来“大元帅再说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那日伤我的利器,不知道虎丘将军调查的怎么样了,这杭州城内是否有人在秘密制造这些杀气。” “禀大元帅,昨日陛下也找下臣问过此事,根据下臣这几日的调查,制造火器的出来我朝的兵器营有之外整个杭州城没有发现有制作火器的店家,一些黑市我也着人进行了调查都没有发现,只是我们兵器营里的那些火器倒是远远比不上元帅所说的那种威力,想来这兵器定是那些贼人从外面弄进来的。 目前为了寻找那些火器的下落,末将已经派出了暗探出杭州,过些时日才能有消息。” “嗯,你做的很好,目前火器的事情不着急,他们也只是拿来了一支,说明他们或许是侥幸得到的,目前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对抗肖战上面来。”石宝山说完便走下了城墙,就在不久后一场 大战在夜间撕裂了整个杭州的天空。 远在江宁的宋青此时也收到了段少卿发来的战报,在战报中段少卿阐述了从他们策划到联系肖战然后到最后关键时刻肖战失约使得他们整个夺取杭州的计划落空,完完全全的向宋青做了汇报,在战报的最后几页上段少卿还做了深刻的反省。 对于这一次的失败,他严格的要求组织将责任归咎与自己身上,认为没能测底的揣测到肖战的心思才导致了这才惨败,一百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七八个人逃离,对于这样的失败是他无法接受的了。 宋青读完那份战报晚上的时候在宋家召开了会议,会议上宋青将战报转了下去,整个会议倒是有些沉闷,比较经历来这样一次重大的失败,这次的失败不仅断送了上百人的性命连杭州城几十万人的性命怕是要露在方腊的爪牙之下了。 宋青喝了口茶,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会议中李天鹰等人也都纷纷为段少卿做了一些辩解,倒是段少卿的弟弟段少明没有说话。 接到开会通知之后唐若兰坐着唐家的马车在夜幕中穿行,对于她时常出入宋家江宁的老百姓更多的也之时闲言碎语,一个还未出嫁的少女不顾清誉天天往婆家跑,在这个时代在江宁都是唯独一人了。 唐若兰与宋青虽然已经订婚,但是结婚的日子一直没有定下来,原来只是因为难民围城,宋青又与天下商户大战,两人婚姻之事便一拖再拖,到的这年开春,庐州那边传来了消息朝廷趁北伐得胜之势收回了庐州,难民也已经散去,原本应该是两家完成联姻的大好时机,但是也是因为迷信封建之说等到了今天。 占据庐州的李忠仁被赶回了竹山寨,江宁城外的十几万难民也都纷纷散去回到了庐州,关了将就半年的江宁城也终于被打开,看似要天下太平了,唐智老人也前前后后来到宋府商量婚姻之事,唐若兰倒也不是着急,只是她原本就有产于宋家的一些事情,如此来来回回倒是不太方便了。 马车来到宋府,她便也已经知道了宋家在杭州行动失败的事情,心中倒是有几分失落便走了进去。 “事情呢你们也都清楚了,这次的失败呢我们都要做深刻的反省,每个人都要写一份检讨书。关于这次行动呢我想说这么几句话。 从这次行动中我们能看到的一个比较清晰的缺点就是,对于这种远距离的战线来说,我们的信息沟通情报传递存在着漏洞,信息分析不及时,前方发生的事情我们得知的时间严重滞后,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大家都来讨论讨论,特别是你们信息部的人,,,” 整个会议开到了深夜,在这个会议中段少明倒是心中有些内疚的没有说过一句话,宋青中间故意提了他几下,他也只是点头以应对。 “少明有什么看法。”宋青嘴角微微的笑了笑,看向段少明,从一开始 就沉默都现在的段少明,他的心中自然是有一些关于前方年那人是自己的哥哥的关系所以就不好说什么了。 整个会议自然也没有围绕段少卿的错误来进行,宋青更多的只是引导每个人将整个大局带进来考虑而不是单纯的只是将责任归咎以某个人,事实上也完全是这样,远在杭州的段少卿原本跟江宁的信息沟通就有时间上的困难,他后来给宋青带回来的大量的信息自然也不一定能够准确的预测出肖战会退缩的情况。 到得这时要做的就是整个运作体系的反省,而不应该将责任归咎于一个人身上,整个会议下来也是在整个局面上来分析讨论,对于这些段少明自然有想说是因为他的愿意所以大家才会这样做的,到得会议走向更深的层次他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目前来说,这次的失败确实对我们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提议,让黄县那边我们的人随时做好准备,经过这次失败依我看肖战与方腊的决战也已经近在眼前了。” “嗯,诸位,我想你们杭州的大战已经避免不了了,江宁几十万人的性命并不是说要交到我们的手上,可能我们还没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事情就交给官府,交给杜大人他们去折腾,经过这次历练我希望我们的情报系统能够更加便捷更加的有效率起来,至于黄县那边暂时呢还是不要有大动作,该做买卖的还是要做买卖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诸位都回去做做准备。” 会议散去后,宋青带着唐若兰走在了宋家的花园之中,很久以来两人都没有这样子在一起相处过了,初春的月色甚是撩人,小月和小玉叽叽喳喳的跟在两人身后说着各自的悄悄话。 走到池塘边上,宋青拿起一块扁平的石头往水中扔了过去,然后转身看了看唐若兰,“你知道吗,我的故事是从这个池塘开始的呢。” 唐若兰这时静静的站在哪里,很是安静,只要两个小女孩轻轻的声音,还有风吹过池塘拂动波痕的声音。 “宋公子以前很怕水的呢,而且对风声有着特别的感情。”唐若兰微微的低下了头,心中有些惆怅,心想自己爱的这个人,他的童年竟是这样的不堪。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因为这个池塘我来到了这里,哦,应该是说我活了过来,原本我想着老天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那我就做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呗,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 “那公子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 宋青点了点头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嗯,就想现在这样,说在自己认为舒服的地方,看看风景,享受这个温暖的春风,和喜欢的人一起也就足够了。” “公子现在不是这样子吗,若兰也喜欢跟公子这样在一起呢。”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啊兰儿。” 第九十二章 铁林 天空中闪着一点点的星光,风静悄悄的到来又静悄悄的离去。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这一年以来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自己没有被卷入这场乱局中或许生活就不会是这样了吧。 原本他也只是宋家无关紧要的人,因为那时的他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疯子而已,到了后来他被人推下池塘,以前的那个呆子无辜而又悲惨的结束了他的一生,但是死亡便是另一种重生,他的意识来到了这里。 之后他在家宴中开始崭露头角,不管是家庭还是个人的生存环境也在那一刻发生了改变,就这样一步步的走到了这里。 唐若兰时不时的转头望着他,沉稳而又帅气的男人确实会迷倒大部分的女性,但是作为书生世家的大家闺秀,她自然没有这样肤浅的只看这些,最让她动心的是与他一路走来的相处。 “可能你不信,醒来之后我想到的就是离开这个家。”宋青望向湖心,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石头在湖心溅起一朵水花,声音很是清脆。 “咦。”唐若兰停下了脚步,“虽然会受到一些不公,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家,宋公子怎会想要离开,哦,或许是这十几年的昏沉让宋公子对这个家没有了感情是吧。” “倒不是因为受到什么不公,只是那时醒来之后我就没有家了,可能这个你还不能理解,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自己醒来之后就想要过平静一点的生活,后来家里出了些事情不得已走上了这条路。 如果真的走上了刚开始的选择的那条路,或许我与兰儿姑娘也不会订亲,将来成为夫妻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笑了起来,对于这段姻缘想来也是曲折,宋家原本想将他这个疯子少爷分出去,但是因为大娘子的阻挠,媒婆敲了唐家大儒的门,那时的唐若兰哪肯答应嫁给一个疯子,就拒绝了这门亲事,最后还是逃不过命数,姻缘巧合之下两个人就认识了。 身后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跟着,池塘的水在月光下映得发亮,像明镜一般。 这一天下来为了处理杭州的事情整个宋家忙忙碌碌,此时也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到得深夜唐家的马车才从宋府出去,奔向了大街。洗完澡宋青便也躺在了床上无聊的看起来这个时代的寓言故事书,很是奇特,然后在微风徐徐的清凉中缓缓睡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树林中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方沫率领的铁骑营在夜间突袭了肖战大军的运粮大队,战况异常的激烈。 方沫的四千铁骑营根据罗村行与刘峰两人的情报借着铁骑的超强机动性,快速穿插到了铁林,那是运粮队押送粮食选择的一条非常隐蔽的小道,虽然只是一条小道,但是却能使运粮马车顺利通过。 这条小道穿插与丛林之中,甚是隐秘是肖战的斥候从附近经常去山上砍柴的老乡大听来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条小道才让他们很好的躲避 了铁骑营的袭扰,为肖战待战等援兵的策略得到了有力保障,同时这也成了方沫头疼的事情。 连日来大量的派出斥候,双方的拼杀几乎也进入到了白恶化的阶段,方腊在等待时机,就算是山贼是农民,在经过严厉的训练之后,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对付正规军队就不会冒巨大的风险了。 而肖战则是看到了北方战事的结束,辽国都城已经沦陷,来自北方的压力也已经缓解,庐州也已经收复,等来援兵的机率大大增加,所以两方非常默契的达成了暂时停战的意识。 可是在一月二十三日那天发生的事情,紧张的氛围便压向了方腊,如果只是因为辽国都城被攻陷,是不会让方腊如此紧张的,那日几百人在几十万大军面前硬生生的将坚固的杭州城撕开一个口子,这让人感到背后发寒。 那个人已经真的将手伸到了杭州里来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在杭州之后取江宁的想法吗。 要是说对付肖战的十万大军,方腊只要锯成以守自然不会惧怕,因为这几个月时间以来他们已经知道了眼前这十万大军的战力也不过如此,若不是军队训练未完,想来方腊早已经打开城门与肖战大军展开决战了。 杭州城门的沦陷和石宝山大元帅的受伤,几十人硬扛着杭州城北门,如果当时肖战大军杀进来,在加上杭州城暗地想要反正的人员一旦崛地而起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是在那日之后,杭州城内的方腊大军结束了训练,军队随即进入到了紧张的备战之中,不久还在城外游荡的铁骑营斥候在铁林发现了肖战一万多人的运粮大军,战争便迅速打响。 铁林中的战马上,方沫手中握着长剑看着不远处正厮杀正憨的战场,战斗先是在各方的斥候之间展开,随着两方大军距离的拉进,各方主力也加入了战场。 肖战一万运粮队皆是步兵,在战斗展开之后为了护住粮草,一万军队向后收缩以运粮车为后背围成了一个个铁通,长枪向外刺出,由于在铁林的小道上,方沫的四千铁骑营无法展开大规模的冲锋,甚至有自己军队相互推挤的情况发生。 关胜挥着大刀龇牙咧嘴的喊骂“都是傻子吗,都堵在路上干什么,你们进入丛林过不去就给我把这些树给我踩扁了,他奶奶的。” 随后正支大军就像是溢出的河水一样向着森林延伸而去,前方的一些士兵与战马被荆刺划伤,在小道上的铁骑营战士的第一波攻击便将第一个挡在前方的运粮队铁桶阵撞得稀巴烂。 地上有战马倒下,也有士兵被撞得整个身体扭曲在了一起。 “粮食都别烧,老子今晚要加餐。” “关将军,今晚加餐有我俩一份吗,是我俩发现了这些兔崽子。”罗村行眯着眼睛笑着看了看马上的关胜,刘峰听到这句话舔了舔刀口上的血迹。 “罗大哥,我的那份你就不要留了,今晚我要喝血。”说完刘峰勒紧战马绳, 飞快的冲向了另一个铁桶阵,那一刻有嘶喊声也有笑声。 看到此景罗村行冷笑了一声“好小子,休想吃独食。”他挥着长刀便也跟着杀了过去,关胜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两人一眼便陷入了激烈厮杀所带来的快感之中。 整条小道上像是一根火腿肠一样,在前方两个铁通被攻破之后,运粮队便陷入了困境,军心也在开始慢慢的动摇起来。 “都给我顶住了,不能后退,前面的人将粮食烧了,围起来,组成一个铁桶不能被一个个击破了。”李毕大喊道,作为运粮队的首领按他的想法实在第一时间内护住粮草,因为那关乎前方十几万大军的性命,所以在与铁骑营交战之后,他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依靠着粮草车辆组成一个个铁桶。 由于对方是骑兵,在这狭小的小道上对方无法进行死亡冲锋,就算有小规模的冲锋将前方士兵冲开,因为后面是运粮车,战马与马车撞在一起必定会给对方造成严重的伤亡。 刚开始他的战术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两军交锋的一刻,铁骑营的战马便被运粮车给撞翻了数匹,后来从丛林中出来的铁骑营便分割的切入到了整个战场上,大规模的冲锋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战马上居高临下的压制始终使运粮队处于劣势之中,在加上运粮队固守粮车自己将自己分割,使得运粮队人数上的优势发挥不出来,一时间伤亡惨重。 李毕在铁骑营发起第一波次的进攻之后便改变了策略,一些在前方还未被波及的队伍被他迅速的调到了后方,他们不再固守粮草,在后方的一个个铁桶阵也在快速的打开,开始向以李毕为中心的区域靠拢。 在后撤回防的过程中运粮队再一次的遭受了巨大的伤亡,虽是在小道上在加上粮车的阻挡,战马自然不会猛烈奔走,但是在有限的空间上仍旧发挥出了强大的战力,长刀从马背上刺下,有人抱着已经被砍断的手臂嘶喊着,惨叫声在整个铁林中传荡。鲜血在地上积成水坑,马蹄踏入飞溅而起的血水就像在地上爆开的炮弹一般,大地在振动,天空在旋转,烈火在燃烧,一场四千骑兵对阵一万步兵的战斗就这样硬生生的开展着。 比起江宁这里的风刮的异常猛烈,树木摇摆这枝干树叶在沙沙作响,像是在感受这场激烈的战斗一样。 小道上不远处方沫看着,身边的几位负责护卫她的士兵也都纷纷咬着牙,热血在翻滚,随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在江宁的一切,他在江宁看到的一切,到得这时她甚至回想,自己的军队战力在那人看来会是如何呢,天下第一的拳宗宗武和尚都在他们面前遇到麻烦,那人心机谋略更是深不可测,自己恐怕连他的边都沾不上了。 想要强过他真的要按那个路子走下去吗,那本宋青给她的东西她是一直放在怀里的,有时间或许应该看看。 第九十三章 谁是狗 有时间或许应该看看,这样的想法环绕在她的耳边,她禁闭着双眼,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几乎要连成一条直线,嘴唇向下咬着,然后她睁开眼睛,猛地发现眼前的战斗已经不再是属于两支大军之间的战斗。 有一辆运粮车上的粮草正燃起熊熊大火,烈火伸长了火舌像是要吞噬掉天空的黑暗一般,风是烈火的手,它猛烈的想要将枯黄的稚嫩的树枝,树叶通通的揽近它的身体里,有树叶在空中挣扎的旋转一番之后便被火舌吞噬殆尽。 地上一名士兵断了腿,他的腿已经完全被战马踏碎,嘶喊声响彻整个林间。 方沫睁眼的瞬间便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不远处的战斗似乎已经开始出现变化。 不远处战马上的关胜已经杀红了眼睛,长刀在人体上滑落有的被分成了两半,伴随着鲜血的喷发,血腥的气息像要高高飘起向世人宣告它的残忍与热血一样。 “你们这些兔崽子,看见我们你们不赶紧逃命还想着要留下粮食,看我不把你们和萝卜一块炖了吃。”关胜弯起手腕擦了擦沾这血迹嘴,然后他面目狰狞的的在手柄上吐了一口口水。 “关将军,你确定这里面有萝卜,我最喜欢萝卜了,我娶婆娘那会没有钱买肉,我买了几袋萝卜,然后将家里的猪头放在一块炖了,没想到那帮人竟然说这萝卜比肉还香,刚开始我还不信,后来我送那婆娘进来房间回来一吃,哎,还真是跟肉一样。”刘峰抿了抿嘴,一滴口水就滑落了下来。 视线之中刘峰已经看不见罗村行的人影了,两个人一起杀进来之后,罗村行处处与刘峰比较,在刘峰杀的人数比他多出三人之后他便开始埋怨说是空间太小,所谓两个和尚没水喝,于是他便猛的勒紧战马冲向了运粮队的中军,也就是李毕所在的位置,走前他还看对这刘峰喊了“我接下来要拿的这颗人头可比你的值钱多了,那是定输赢的人头。” 说完两人便分开而去,当时李毕已经将一个个分散的铁桶阵都收缩在了一起重新组成了战阵。 由于之前的部署在被铁骑营冲破之后,军心也有了一定的摇摆,在李毕发起靠拢的军令之后,战场上的混乱与嘶喊声让一些士兵将靠拢组阵的军令当成了撤退的命令。 在那个时代后撤很多时候以为这就是逃跑了,但是在铁蹄之下他们能往哪里逃去,更多的士兵选择的是向铁林的黑暗中散去。 这一后撤倒是一时间让已经明确得到靠拢命令的士兵产生了犹豫,究竟是靠拢还是撤退开始在士兵们脑海中重复着。 也是在这时运粮队便形成了以靠拢组阵对抗方腊铁骑营的战线,另一队则是开启了疯狂的逃命之路。 罗村行在战马上时而击杀往后靠拢的士兵,时而又破口大骂那些往铁林黑暗中逃去士兵。 “奶奶的,老子还没有杀到数呢,你们就要逃跑,国家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会是怎么样的,他奶奶的 ,吃我老罗一刀。” 他的手上已经被献血浸湿,手柄上有些划手,但是他的手指依旧紧紧的握着长刀,长刀在鲜血的浸染下变得更加锋利与顺滑,一刀下去往往能将一个人砍成两半。 刚开始罗村行对那些逃跑的人很是痛恨,所以他没有立刻往李毕所在的军阵中杀去,他的仇恨使得他不停的寻找那些想要往铁林逃跑的士兵砍去。 罗村行在整个战场上杀了一圈回来之后,心中所想便又发生了改变,对于那些逃跑的人他不再追杀,因为这时他认为那些人根本就不配让他的刀滑落下去。 他的真正的对手,他追求的对手就在那边,那个不断有士兵靠拢过去的军阵,铁通一般,但那是一个长身铁桶,也紧紧只是有一层铁皮而已,撕下来他就能一举赶超刘峰那些最多人头。 马蹄声在轰鸣,像一只巨大怪兽的发动机一般,马蹄向后蹭出泥土,无数的战马像一只只飞扑向前的猎豹一般。 “砰砰砰”战马撞上盾牌的声音,被战马撞得扭曲的一个个身躯,罗村行从战马上滚落下来,手中的长刀依旧紧紧的握着,跟着他的身体在地上滚落了数圈。 身上粘着泥土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脑袋还在嗡嗡的响着,视线有些迷糊不清隐隐约约的他看见了数人甚至数十人向他冲了过来,这时在人群中他看见了李毕的身影。 那个身影正咬着牙齿看着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与杀气。 “拿来,他娘娘的,你的人头快给老子拿来。” 他回到便砍杀了两个向他扑来的士兵,他面露喜色仿佛胜利在望一般,长刀还在挥舞着,近了,然后李毕的长刀与他的长刀撞在了一起,震耳欲聋的愤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来取你爷爷的人头啊,你爷爷的人头在这里呢。” 长刀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甚至迸发出来火花,无数的厮杀在这一刻也达到了高潮。 两人互换了两刀,便又再一次的冲在了一起,由于李毕身穿铠甲而罗村行一身布衣,在高手对决之间,李毕便占到了一丝的便宜,罗村行腰间便被滑来的长刀刀尖开出一道口子,好在那道伤口并不算深,只是流了几滴鲜红血迹后便凝干。 李毕手臂上的虎头铠甲被劈成了两半,但是却未伤及到本身。 “一只狗。”李毕冷笑道,他伸出左手将被劈裂的虎头铠甲脱了下来,手中长刀垂在地上滴着血滴,那是罗村行的血迹。 李毕眼睛直瞪着罗村行,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罗村行手中长刀往后甩去。 “谁是狗都说不定呢。” 话没有说完,李毕的身体已经高高跃起,由于两人相距不是很远,李毕的身体还未完全跃起长刀便已经递送到了罗村行跟前。 “去死吧,贼狗。” “嘭嘭嘭”长刀交击的声音身体相撞的声音,还要血迹纷飞的声音混 杂在了一起,烈火猛烈的燃烧着。 罗村行往后酿酿跄跄的边挥刀格挡口中吐着脏话。 “呵呵,来杀老子啊,你们的轨迹是老子嗅出来的,是老子找到你们的。”笑声开始在铁林中响起,但是没有人在意这样的笑声,混乱的厮杀还在继续。 李毕彻底被这一句话给激怒了,几十万人在无数次的进攻都没有攻下杭州,朝廷给出的一个月时间早已经过去,他们已经无法向朝堂交差。 十几万大军驻扎在杭州城外为的就是等待援军一道一举攻下杭州,只要攻下杭州朝廷的差事才能交回去。 但是十几万的人该怎么保障,靠着就是这条他们辛辛苦苦打探来的小道,在胜利在望的时候,这条小道竟然被敌人给发现了,眼前的这些供应十几万大军支撑下去的粮食将会化为灰烬,心中满满的愤怒已经涌上心头。 两人向前压去的身躯让两人手中的长刀已经发挥不出作用,罗村行咬着牙紧紧握着李毕挥来的拳头,两人身体缠在一起滚落到了丛林之中,在杂草中翻滚而下,泥泞的泥土被李毕的拳头砸得飞溅而起。 “啊。” 李毕嘶喊的猛砸着拳头,这一刻已经是你生我死的局面了,两个人并没有在思考杭州和思考谁胜谁败,现在剩下的也只是生死而已。铁林的黑暗中罗村行的脸被砸得像青一块紫一块。 罗村行双手掐着李毕的脖子,像是要将他的脖子掐扁了一般。 随后两人在漆黑中又滚了几圈这时两人才得以分开,但是没过一刻便又缠在了一起。 “去死吧,你不是想要我的头吗,快拿啊。”李毕将罗村行压在身下,他的双手紧紧的掐着罗村行的脖子。 罗村行瞬间便感到呼吸困难带来的面目涨红,生死一瞬间罗村行双脚踩着树干用力往上蹬去,手在地上寻找这什么。 一时间胜利似乎已经向李毕一方倾斜,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块石头硬生生的砸在了李毕的脑门之上,眼前一片漆黑。 视线回到小道上,李毕急忙构筑的最后一道防线随着李毕和罗村行滚进铁林的黑暗中而全线溃散,沿途中一车车的粮草被逃跑的运粮队点燃。 关胜骑着战马四处驱赶着那些试图点燃粮草的士兵,又一场的杀戮也在那一刻摆开而来。 溃逃的士兵都不敢在小道上行走,纷纷钻进来铁林的黑暗之中,此时战马在铁林的黑暗中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铁骑营上的士兵纷纷下马进行追杀。 不久之后四千多人的铁骑营正面击溃一万多人的正规军队的消息便传向了杭州的那片大地上,但是于此同时的是已经关闭了数月之久的杭州城门已经完全打开了,留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铁林之战打响之后不久,方七佛,石宝山各率领着数万人从两个城门同时出城,向肖战大军所在的位置硬生生的扑了过去。 第九十四章 胜败 大地在颤抖,但是春风已经来临,此时人们的心中不知道是惧怕还是温暖,杭州城外的铁林之中风呼呼的吹刮着,战斗已经平息。 从昨天夜里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战争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宁,清晨的铁林中有被惊了一夜的鸟儿疲倦不堪的望向地面还在冒着青烟的灰烬。 稀稀疏疏的几个人相互搀扶着,一批批战马拴在被砍断的树干上,马儿也疲惫的吐着白气,马车上的粮草已经被点然烧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勉强的剩下了些许,士兵们从被烧得焦黑的马车上将一袋袋还没有被烧到的粮草分发下去喂了马儿。 刘峰的胸口前的衣服已经破了几个洞,从洞中便可以看到几道刀痕从他的胸膛上划过,血迹已经干,将他的衣服染成了红色,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身上的伤痛。 他卖力的用刀撑着他的躯体头不停的向四周张望,他在寻找一个身影,在寻找一个英雄一般的身影,也是在寻找自己的最好的战友,最好的朋友,可能也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知己了。 在昨夜的大战中,他杀红了眼,追着溃逃的敌人,他一边嘶喊一边砍杀他长刀所能指到的地方。 在一刀刀的厮杀中,有几十人死在了他的刀下,从跟随方腊起事到如今,虽然经过了不少大战,甚至占领杭州这样的战争他都是有参与的,只是到了昨晚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如麻。 一路奔走,他的心里一直数个倒在自己倒下的亡魂,一共有三十八个之多,但是在溃军溃逃的过程中再一次的爆发了大规模的溃败,原因是不断的有传言说是有人在铁林的黑暗中砍下李毕的头颅。 数千人的溃兵一听到主将已经被杀,原本就已溃不成军便又再一次的引发了更加巨大的恐慌,逃命成了这几千个人的最为重要的一件事了。 听到这样的传言,在加上那些溃军已经下破了胆,刘峰觉得再杀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就像一个人从马路上走过然后顺便将过马路的一群蚂蚁给踩死了一样,是那么的无趣。 他无趣的坐在地上向黑暗的铁林方向望去,这时他才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身体微微一颤“不会真的是他干的吧,要是这样今天这局我输定了。” 心中倒是有些不安,他顺便将一名溃军方向返回的抓到跟前问了起来“你有没有见过罗村行,是谁杀了李毕。” 那名士兵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然后点了点头“将军,是谁杀了李比我不知道,但是前面都有人传说看见李毕的头在铁林中高高抛起,说是像猫头鹰一样。” 那人又停顿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像猫头鹰,因为夜里猫头鹰的眼睛是明亮的,就像萤火虫一样明亮,可是李毕的头并没有这么亮的两只眼睛。” “谁听你扯这个,我是想问你是不是罗村行杀了李毕,在说了要是李毕是猫头鹰,那他的身体是什么,是猫头鹰它的老窝?”刘峰虽然有些不耐烦,但那名士兵的话还是引起了他很 大的兴趣。 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遇到了一个会讲故事的老婆婆一样,其实他也想问猫头鹰在被抛向天空之后会发生什么,甚至它会不会飞走之类的故事。 后来话题还是被他硬生生的给扯了回来,那名士兵也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人看到罗大哥抱着那个李毕一起滚落到了铁林的黑暗之中,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你是说李毕真的是被罗村行杀的,要是这样我就输定了啊。”他转头看向身后东倒西歪的人群,他杀的几十个就硬生生的躺在那里,但是到得这是他突然间觉得他们竟是这样的渺小与微不足道,或许我们可以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称为泥土,因为他们将于泥土融为一体最终变成泥土。 “不是的刘大哥,谁也没有看见是罗大哥砍下了李毕的头颅,当时一起杀入铁林中的并不止罗大哥一个人,说不定是被其他人所杀。”那名士兵看他像是有些难过便这样说安慰他,刘峰摆了摆手。 “你不用安慰我,你知道吗我也杀了三十几个人呢,我也不比他差知道吗。” 整整一夜他走走停停,几次杀入铁林想要寻找罗村行的踪迹,但是都无功而返,他甚至连罗村行影子都没有看到。 虽然春天已经来临,但是初春的寒意却也浓烈,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不远处方沫已经从营帐中出来,那女子长得甚是轻盈剔透,要是不是会武功性格强烈一些,放在杭州甚至可以压倒一个个的大家闺秀的艳华。 看到他走出营帐霸气的拔出手中长剑,对着远方,对着天空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向世人展示自己昨夜以来的骄傲的胜利,他们以四千人经过几天几夜的追踪,到得最后取得了这样的成绩,敌人的运粮线路及运粮队已经被他们斩断。 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他们成功的将敌人推向了地狱的边缘,她甚至有些期待想要见一见罗村行了,传眼是他杀了李毕的,只是到现在依然没有他的消息,随后不久她在军中颁发了嘉奖令,对杀死李毕的罗村行等人进行了奖赏。 这时关胜骑着战马从营地后方奔跑而来,来到方沫跟前拱了拱手:“小姐,罗村行等人回来了。” 关胜的话语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刘峰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向前走了过去,此时视野的前方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几个人影:“没错就是他了。”刘峰在心中这样想着。 但是罗村行等人走过来的过程中关胜一直眉头紧紧的皱着,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笑容,刘峰原本以为关胜将军可能也跟他一样输给了罗村行所以很是伤心,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了情况的些许不对劲。 罗村行等人正急忙的往方沫所在的方向赶过来,在他的心中是知道的,罗村行绝对不会为了那点奖赏就心急如焚,并且他的脸色还特别的难看,难道说李毕没有死,李毕逃了? 他这样想着,四千人突然从身后杀来,然后便是碾压似的击杀,疯狂似的溃逃,一个主将自然就成为 了敌方士兵追杀的目标。 在铁林之中黑暗笼罩,但是被罗村行盯上的人自然是很难逃掉的了,想了想,毕竟是人家的主将就算溃败了也应该会有几个忠义之士死死在身旁守护,罗村行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一人也只能有两支手,自然难挡四手,被人逃掉也是大概率事件。 可是方沫的脸上的表情变化让他更加的揪心起来,他缓缓的向关胜身旁走了过去,此时罗村行等人也已经来到了跟前,罗村行跪下行了礼,方沫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这些繁琐的理解,并铁骑营在这些日子来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改变铁骑营的行事与办事风格,其中大部分的内容她都是根据宋青的那本小册子推行的,也在这次大战中发挥出了不错的效果。 像这些繁琐礼节便是他们其中要改变的地方,但是罗村行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倒是把这些东西一时之间便忘记了。 罗村行撇了刘峰一眼,但是他没有任何表情“方将军,在下昨夜确实杀了李毕,在铁林中我追杀他到了距离肖战大本营不足十里之地,那时我以为自己可能没有办法杀死他了,因为那是我们厮杀的声音很大,如果肖战的营地里有人那他们一定会发现,可是方将军,直到我将李毕的头颅砍下来都没有看到肖战的营地里传来任何的动静。” “究竟是什么原因,罗将军是否已经查明。”方沫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倒是冒了一些冷汗。 “是的将军,末将便前去打探,这才发现了一丝的诡异之处。” “有何诡异之处。”方沫问道。 “肖战大军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十万大军凭空消失了,地上甚至连马车离开的车辙都没有。”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在了哪里,只有关胜罗村行几人脸上的愁容更加的强烈起来,罗村行停顿了片刻:“后来末将在离肖战大军营地数十里在往杭州城的方向上发现了一些足丝马迹,末将便追踪而去,直到天亮末将遇到了方帅和石宝山元帅的大军,才得知道。。。” 罗村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喉咙中已经哽咽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方沫嘴巴微微张开,方才把剑的那种高傲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心中疑惑便悠然而生。 “你是说,方帅和石宝山大哥也出来了,他们带了多少人。” “几乎是全军出动。” “什么,难道肖战提前得到消息逃跑了。”方沫有些不解的是,要是圣公发起决战,自己这边应该会提前得到消息的啊,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消失呢。 “并不是这样的将军,是我们太小看肖战。”罗村行语气很是厚重,声音却变得沙哑起来,他望向地面,轻声的说出了那一句话。 “杭州城丢了。” “轰”像是一声闷雷一般炸开了每个人的心,所以的人都张着嘴巴看着罗村行,所有人都没有相信这句话,甚至以为是他说错了什么,众人都在等待着他的更改,但是没有,他没有再做出任何的更改。 第九十五章 胸怀天下 “杭州丢了” 罗村行低着头,他看着地面上已经被烧得焦黑的野草,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些人的命运就跟这些野草一样,终究不过是过眼烟云,依旧躲不过死神的镰刀。 “你说什么。”方沫还在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这对她以为着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她的叔叔,他的师傅都在这个杭州城了,她当然是很担心方腊等人的安危,只是有些东西扑过来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罗村行在杭州城外遇到了方七佛和石宝山元帅,那自己的叔叔方腊在哪里,他们为什么会在杭州城外,难道肖战攻陷了杭州城,是叔叔他们敌不过然后逃了出来,这是她不相信的了。 几个月前肖战刚来到杭州城下的时候要说他一下子攻破杭州城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但是到了现在这一刻,肖战的军队经过几次消耗战,战死的战死,疲劳的疲劳,再加上自己这边不断断肖战的后路,他怎么可能拿得下有二十万人驻守的杭州城。 那次杭州之战,那恶魔的爪牙也已经被完全的铲除殆尽,经过那次惨痛的教训,那恶魔定不会再与肖战合作了,毕竟肖战在他们看来已经不值得他们信任了。 段少卿率领的暗探队在杭州城内想与笑战里应外合,给方腊一个措手不及,段少卿发动的一些说书人在杭州城中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在发难的当日便聚集了近一千人左右,杭州城中一些暗地里归顺朝廷名家大儒,有的人奔走相告,想要影响更多的人配合暗探队的工作。 工作就绪之后,段少卿按着和肖战约好的日期对杭州北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从几百人夺得城门打到最后的七八个人,他们都没有等来肖战的友军。 因为那时肖战根本就不打算出兵攻打杭州,十万大军就像是没有看到这场惨烈的厮杀一般,在黑夜之中,段少卿绝望的率领着仅剩的七个人流浪在杭州城外的深林之中,饥饿与伤痛夺走了他们其中的两个人的生命。 为了不让自己的踪迹暴露给方腊的暗探们,他们四个人四处躲藏,其中他们最害怕的还是自己会连累到在杭州城附近的其他组织成员,为了保护他们,所以他们几个人没有立刻与组织取得联系。 在与组织失去联系的那些天了,段少卿与其他四名暗探成员流落于杭州城的森林之中,他们就像野人一样生活着,知道有一天,一名来自江宁的暗探找到了他们,带来了宋青给他们的书信。 在信中宋青表达组织对他们工作的认可,以及对那些牺牲的烈士表示了悼念,其他的内容还是关于接下来的一些工作安排,在读到对他们工作的肯定,已经对他们每个人无私奉献,英勇无畏的精神时,段少卿甚至有些激动的大声念了出来。 他们贴着头靠在一起看着信中的内容,虽然有那么几个人不认识字,但是听到心中提起自己曾经 参与过的那场战争,他们心中的自豪感悠然而生。 他们的故事也已经在宣传部的宣传下,快速的在军中展开,他们已经成为真正的英雄,对此他们甚至开始有些期待着他们载誉归去的那一刻,想着他们走在大道上,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信的中间和后面一部分主要还是写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读到最后段少卿皱起了眉头,问了问前来联系他们的李老头。 “李老头,你们的情报是否有误啊,这次战败,我们损失如此惨重,组织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吧,就是因为肖战这个人出卖了我们啊,组织怎么还让我们前去找肖战呢。” 李老头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的舌头很是僵硬,说话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的:“组织是知道的,所以还是请段兄弟看完这封信。” 看着李老头伸着舌头想要继续说下去,段少卿急得翻开另一张纸继续看了下去,不识字的铁牛眼睛伸得直直的看着,眼珠子像是要挣破眼皮掉出来一样,脸上一红一紫的严非一只手便将铁牛的脸扒到了一旁,并唠唠叨叨的念着:“看不懂还凑这么近。” 铁牛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头看了几眼李老头,他觉得李老头有趣,跟段少卿,严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他说不过他们,因为他不识字,说不上什么经典的名句,更不懂讲什么大道理。 跟李老头在一起他就没有这种感觉,在李老头哪里他很有自豪感,因为李老头总是说不过他,他讲道理的时候他会将严飞跟他讲过的一些道理统统的说给李老头听,然后变成了自己的道理,每次还没等到李老头吐出一个字来,他就开始摆手然后抬头看着天空,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知道你听不懂,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一定要相信组织,只有组织才是我们人民的大救星,你明白了吗。”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段少卿和严飞也已经读完了信,两个人对望了几眼,然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显露出来,虽然不是胜利的喜悦,但也算是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笑容,铁牛不再理李老头,因为这样他才能隐藏他只已经将严飞说给他的那些道理已经用尽的尴尬局面。 “李老头,你真是我们的救星啊,有了这封信我想我们就可以为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了,当然也是为了组织,为了所以受苦的人。”段少卿望向严飞说到,严飞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老头,你回去告诉组织,告诉宋公子,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坚决完成任务的,虽然我们不喜欢肖战这个人,但是我们还是分得轻重缓急的,就这样吧,你也不宜在此地逗留,毕竟我们这里不是很安全。” “联系其他的暗叹队要紧,李老你还是快些行动吧,我们特战队也要做些准备,毕竟这次我们不能再失败了不 是吗,一定要撬动肖战的十万大军才是。”严飞送走李老头之后,便返了回来。 几人在春风的寒风中走出了森林,走向了肖战大军所在方向,当肖战在大帐中再一次见到段少卿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毕竟是因为自己的生性多疑与胆怯害死了特战队和起义的这么多义士。 此时的段少卿几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但是眼神之中却比以往更加的自信与骄傲,这是经历过生死大战之后的那种坚毅与气魄,对此一旁的副将徐鲁更是深感敬佩,原本他就不同意肖战不出兵的决定,此时面对再一次前来段少卿等人,他的心中是充满敬佩之情的,但是更多的还有担心,因为他担心肖战会再一次的失信于人。 “前段日子确实是肖某的不对,但是肖某所做的任何决定完全是为了大局着想,段兄弟要是恨肖某,肖某也绝无怨言。” “肖将军所做的决定,段某完全可以理解,不仅段某理解,我们家老爷也是完全理解的,这不还写了信过来给肖将军。”段少卿没等肖战说完话便将信拿了出来。 “哦,是你们那个宋公子写过来的吗,这个时候了宋公子还惦记着肖某,真是荣幸啊。” 段少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头微笑,徐鲁走过来将信拿了上去,肖战将信件打开,过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些许愁容,随后又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 “如果真如宋公子所言,那宋公子真是神人啊。” “怎么样肖将军,这只是一个小本的买卖,不知道这份胆量肖将军有没有,如果肖将军这次不再像那日一样蒙骗段某,段某冒死也要帮助肖将军平定方腊叛乱。” 肖战方才的戒备之心顿时间便烟消云散了,这时倒是升起了一份愧疚之情,毕竟是自己的自私让人家白白牺牲了上百人之多。 “既然宋公子这么有诚意,在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仍然不计前嫌的帮助肖某,所以关于宋公子私自佣兵之事我就暂不上报朝廷了吧。” 说到这里段少卿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实话,肖将军,我们这些真的不是什么兵卒,我们只不过是生意人,你也知道我们宋家的生意做得全国各地都是,有那么几个人看看门店应该不算是佣兵吧,肖将军就不要开玩笑了。”他是知道肖战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应该的,身为武朝的臣民,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牺牲都是应该的,不能有任何的条件了。 自己虽然答应了和他们合作,毕竟自己手里握着十万大军,这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的,并不会因为上一次的过失而消失,关于宋家养护卫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宋家布商遍布全武朝有私人护卫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营帐之中灯火通明,这次肖战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的有所顾忌了因为这次的买卖他觉得稳赢不输。 第九十六章 恶魔 “这是一笔稳赢的生意,便宜不占是傻子。”肖战心中这样想着,然后挥了挥手,徐鲁恭敬的将酒杯端到了段少卿和严飞跟前,四个人一饮而尽,肖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后回想着自己挥军前来的这段日子。 朝廷让他一个月内拿下杭州可是他却整整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从深冬打到初春,冰雪都已经融化了,粮草早就没有了,他甚至认为他可能再也没有凯旋的日子了。 因为北边辽国的战事一完,朝廷必定另派军队前来收复杭州,而自己也只能成为无能之将,有时候他甚至都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结果了,只是没有想到远在江宁的那个陌生人竟然要帮自己。 听说那个人才学出众,甚至有传言说那人是个风流才子,天下第一书生,在六花诗会中,凭借一首“清平调”便将唐家大儒的闺女描绘得像是仙女下凡一般,第一次读这首诗时,他甚至觉得自己要是那人该有多好。 然后他就会时不时的往向自己的妻妾,总觉得自己的妻妾太过平庸了,他真的很想见一见唐家的那位仙女,可是后来想一想,那人是唐智这个老头子的千金也就算了。 朝堂之上他与唐智政见不合,作为武将他更多想要的是能够平安,而不是像唐智这样大声嚷嚷,整天喊打喊杀,朝廷要出兵辽国,他为了保全自己不断的向左相童贯靠拢,也正式因为他的这一决定才让他有了机会来到杭州。 如今北伐大军在高炳的率领下一路冲破辽国国都的大门,辽国国君耶律大石惨死在女真人的骑兵之下,虽然自己失了这次的机会,但是想想在杭州总比在辽国安全的多了。 如此想着很快心中再一次的兴奋起来,四个人并排站在行军图前,只见段少卿走上前去,然后在铁林的一条小道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在他们现在所在的营地画一个圈,最后一个画在了杭州城之中。 风呼呼的吹着,所有的人都没有知道那一夜四个人谈了些什么,总之一场改变所有人命运的阴谋诡计已经飞奔在了路上。 直到方腊的铁骑营在铁林的小道上发现了以李毕为首的运粮队开始,阴谋诡计才真正的发挥出了作用。 铁骑营在铁林发现了李毕大军之后,战马便飞奔像杭州城奔去,得到消失这个消失的同事,关于肖战十万大军发生内乱的消息也一同奔向了杭州城, 方腊坐在金銮殿上,金色的龙椅在殿中闪闪发光,方腊听取情报之后点了点头:“众位爱卿,朕想这就是我们永乐朝最好的机会了不是吗,诸位爱卿也听到了,肖战大军现已经成为任我们宰割的猪羊了,这次我等一定要决解掉肖战。” “陛下,宝山愿意率领大军前去打前锋,迅速截断肖战的退路,将他们一网打尽。”石宝山抱着双手,眼神中很是兴奋,身后的披风像是要立刻飞奔向战场一样。 “宝山兄弟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万一对方有诈。”方七佛有些谨慎的说到,在永乐朝中方七佛自有他沉稳的一面,很多的手段也是毒辣,做事情谨慎之中伴有雷厉风行之气,方腊相来对他也是颇具依仗。 听到方七佛如此说,方腊倒是收回了方才的冲动,点了点头:“那徐鲁为何要率众叛逃呢。” 话音刚落石宝山便走向中间拿起送过来的两份谍报信息,便将其呈了上去,方腊拿起情报看完之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直听说徐鲁乃忠义之士,果然不负盛名,徐鲁率军离开并不是叛逃,不是叛逃诸位。”方腊在龙椅上扶着山羊须,点头笑着。 众人有些疑惑,方七佛往前走了几步定在哪里:“还请陛下速速将其缘由说来,臣子甚是着急想要知道,以忠义起事的徐鲁为何会抛弃主将离开的呢。” “想来这件事跟朕有关,也跟诸位有关的。前段时间杭州城里的暗探跑去城外想要联合肖战来个理应外合夺下杭州城,这件事我想诸位爱卿都还记得吧,原本那肖战已经答应了要与那帮暗叹合作夺得杭州城北门,这样一来肖战十万大军将会蜂拥而至,我军虽在不同扩军,但着实还不能和肖战十万正规军抵抗,一旦北门陷落,士气定会一落千丈,城中心怀不轨之人也定会借机制造麻烦,我永乐朝便危在旦夕了。 你们也看到了,区区几百多人便轻易的将杭州城北门夺下,并坚持得这么久,想来石宝山元帅最知道他们的厉害之处了吧,石宝山大元帅还因此收了伤。 我们能过完全的度过这次危机,最大的功劳自然还是诸位将士的奋勇杀敌,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肖战了,因为他在大战开始前临时取消了与藏在杭州城中的暗叹们合作,而徐鲁就是因此对他心声了怨恨。 对他这样无能的主将,对于这样一位不顾仁义的主将,徐鲁自然无法忍受,徐鲁在得知杭州城北门的战事之后绝望至顶,在杭州城外的一个小山坡上他口吐鲜血,长剑狠狠的刺入泥土之中,对于肖战他恨不得将其杀之,但是又因心中挂念家中妻儿,便在不久前率领数万不愿再听从肖战的忠义之士北折回京负荆请罪了。”方腊说完从龙椅上站起来,拿起一把宝剑,宝剑在金銮殿上发出一道寒光,直接直上苍穹。 “连上天都在帮助永乐朝,诸位爱卿请用尔等的热血为永乐朝铸成未来光明之剑吧!” “吾皇万岁,天佑永乐。”众臣子高呼而起。 一阵阵高呼之后,石宝山走向前来领了圣命,他将率领五万大军将绕过肖战大军营地直奔此时正在北撤的徐鲁军队,而方七佛则是率领十五万直接冲击肖战大本营,他们都希望能和铁骑营一起向杭州传去胜利的信息。 这一刻他们等太久了,刚开始面对粮草充足的肖战大军,他们只能躲在杭州城内,急忙的扩军和备军,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备军不仅仅要面对的是肖战的十多万大军,更是他们在击败肖战后,快速夺取周围的城池,甚至夺取整个武朝的最后一次备军了。 他们在杭州待得太久了,随后在几次大战之后,肖战已经无力围堵杭州,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出发,因为春天才是最利于他们战斗的,两个月来,他们死了很多人,最让他想不到的是武朝在辽国的战事上竟然会如此的顺利,欺负武朝长达数十年的巨大的辽国城墙就这样的轰然倒塌了。 耶律大石就像是笼中的牛羊一般被女真人一刀砍下了头颅,往事浮在眼前方腊有些迷茫了,有几夜他甚至醒来想要快速的出兵,想要在北边战事完全停下来时夺得这个天下,可是杭州城北门的那场大战将他打醒了。 自己还是太过于势单力薄了,所以他拼了命的想要快速的引得这场战争来重新树立自己的信心,永乐朝一路走来,多少英雄好汉为此抛头颅洒热血,他在起义时打出的是法平等让无数的人拔刀相助,多少不满武朝的人们纷纷起来相应,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唯有到了杭州他觉得自己停在杭州太久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 最令他担心的是以李忠仁和罗大刀为首的竹山寨在泸州遭到朝廷大军的围剿,李忠仁虽然在洪灾中占了便宜,霸占泸州,但是这些山贼自然是敌不过朝廷的军队围剿,在失去泸州之后,武朝军队将李忠仁赶回了大山,也因此宣告了泸州燕山坡决堤的洪灾的结束。 几十万的难民虽然死得死,但还是有数十万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到了泸州,一场长达数月之九的灾难也正是结束,这两件事都是关乎着永乐朝的命运,一旦朝廷转过身面对自己的杭州的时候自己是否能够顶下来呢,所以要扩张,要真正的强大起来方腊将宝剑抱在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想他是不会像耶律大石又或者像李忠仁一样的吧。 地狱的血池已经打开,接下来就是等待收割的时候了,以方七佛率领的十五万大军从杭州城北门出发直奔肖战大营而去,而石宝山率领的五万大军已经提前出了城门,他们都认为这一定是一场决定天下人命运的战争,长矛直直的刺入天空,将乌云拨开,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有大军奔走的脚步声。 不久之后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以人的想象,从各地奔来的情报像是炮弹一样的砸向每一个人,石宝山的大军在肖战大营前方失去了徐鲁军队的踪迹,当四散的斥候已经往前探了几十里,都没有发现大军经过的任何踪迹,直到南下的斥候在打探肖战大营时才发现了诡异,肖战大营竟然空无一人。 石宝山因为比方七佛提前出城,所以在探知肖战已经拔营之后,方七佛的大军还在浩浩荡荡的向肖战大营本来,结果在两支大军在肖战大营外相遇了,而就在这时杭州的消息也火急火燎的送到了两人手上。 “啊,恶魔。”方七佛大喊了一声,天地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第九十七章 阴谋,阳谋 “啊,恶魔。”方七佛撕心裂肺般的喊出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人突然从天堂掉落一样,下面是数不尽的黑暗,是恐怖到极点的地狱,你想挣扎却无法挣扎。 突然之间他们就像是一群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这冰冷的天地间,视线转到杭州城,如今的杭州城城门已经紧紧的关闭,如果从外面看,似乎跟以往没有什么变化。 一只乌鸦凄惨的站在城墙上哀嚎着,城墙上的方字旌旗已经破碎不堪,有些甚至还在烈火中燃烧,城墙上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城墙下方有几具尸体滚落在哪里,但是已经被开水烫的发红,人已经死去。 这里的战斗在不久前已经结束了,甚至结束的有点快得难以想象,石宝山和方七佛两人的二十万大军实在拂晓出发的,现如今已经是正午的阳光了。 拂晓之前一支十万大军丢下营地,潜入密林隐藏在黑暗之中,为了不引起方腊斥候的注意,他们将肖战的帅旗都留在了大营之中,就这样十万人的军队在快速与隐秘之中便在石宝山和方七佛出城之前围在了杭州城外。 以严飞为首的特战队员在石宝山,方七佛二十万大军离开之后,便开始了大量的暗杀活动,这样还是清理掉在杭州城附近的斥候,确保在整一个上午之间不能有斥候将消息向石宝山和方七佛的大军传过去。 关于这场清剿行动,段少卿调集了在杭州附近城池隐藏的特战队员,到得前天晚上就一共来了将近五十人之多,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在黄县之战中有参与渗透的老兵,所以很快这只五十人的特战小队便快速的组成了战力惊人的击杀小队,在加上肖站精兵斥候小队,在方七佛等人离开不久后,杭州城外便被这两层防火墙围得密不透风。 斥候都被决解后,留在杭州的一些特战队员说书人,便很快发动了城中的袭扰,转移了方腊几千人防御部队的注意力。 有几名说书人在一些衙门,地牢附近点了火,造成了有人劫狱的假象,方腊军队便调集了一下军队前去镇压,也是在这样的时候,肖战大军便突然杀到了。 当时的方腊才刚刚回到后宫之中,他很久没有去这样轻松的去寻找他的爱妃们了,以前肖战围城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是很留恋这些东西,但是因为害怕失去这些所以每每自己来到后宫,心中总是有万般重的石头压着。 如今就不一样了。胜利在望,肖战大军分崩离析,铁骑营又在外头截断了敌人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铁骑营能够快速的击破肖战运粮队,那肖战大军将会蹦得更快,胜利似乎毫无悬念了。 这一刻他觉得身体很是轻松,走进一个妃子的房子,那位妃子也很是惊讶,她不知道方腊会在这个时候找她,她娇滴滴的说着不要进来,妾身还没有梳洗这样的话,一边还手忙脚乱的招呼着身边的丫鬟给她打扮化妆。 但是一切都已经到了了 ,方腊哈哈的笑着走进了房间:“爱妃,我来了。”方腊走进来的时候顺便将门关了起来。 那妃子在慌乱中想要起身,便被方腊一下子从后面抱了起来,那妃子假装挣扎了一番,但是还没等方腊往前走几步,密集的脚步声便从屋子外传来了。 一名太监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神情很是慌张,他的手中拿着是刚刚从城墙那边送来的战报,几名将军也急忙赶到了殿外。 “陛下不好了,陛下,城破了,城破了。”那名太监嘶喊着,往前跑去,在院门外守护的护卫一手便将他挡在外面。 方腊在屋中以为自己听错了,怀中的妃子用力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这时他才摇了摇头想要继续往床那边走去,下一刻有护卫走到了门前。 “启禀陛下,前方传来战报,陛下,城门破了,赶快撤离。” “什么,你说什么。”方腊大惊的喊道,他一下子放下怀里的老婆,那名妃子从他怀中摔了下来,方腊衣服都没有穿好便冲向了门口。 随后更多的慌乱在整个皇宫中蔓延,方腊心中的石头重重的压了下来,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走出别院,许多文臣武将都跪在院前。 “快,让石宝山和方七佛回来救驾。”方腊走出院门摇摇晃晃中,说出了第一句话。 “陛下,来不及了,肖战大军已经攻破北门,守卫杭州城的官兵不过才区区数千人,怎么抵挡得了肖战的十万大军,还有那个人。”一名大臣抽泣的说着。 那个人,方腊心中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更多的只是愤恨了,自己似乎都没有跟他有过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与自己为敌,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江宁的那次暗杀,还是说那人已经洞悉了自己想要夺取江宁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 方腊拔出腰间的长剑,长剑闪出一道寒光但是很快便消失了,他咬着牙看了看地上的众人,以及四处逃命的人群大声喊了一句。 “朕的一生都是在苦难中走来,到了今日更是如此,为了的胜利,我们陷入黑暗之中,但是我们重来没有倒下,所以今日众位爱卿请拿上你们手中的长剑与朕一起杀出去。”方腊手中的长剑挥舞的瞬间,他整个人便要冲杀出去,这时便被身边的几人给拦了下来。 “晚了,陛下,肖战能这么快的攻破城墙,他们是有阴谋的,他们是做了精心的策划的,从运粮队的暴露到方帅的出城,都在他们的谋划之中,我们就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他们用一百多个人的和运粮队一万人多人的命换来今日的破城,陛下,我们输了,走吧,只要我们能够走出杭州与方帅他们汇合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那名大臣已经泣不成声,带着沙哑的声音苦求这方腊离开,这些人之中有不少是从方腊起事后就一直跟随过来的,他们一起吃过苦一起陷入黑暗然后再一次次的从饥饿与死亡边缘中爬起来,他们有 时候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强大,当灾难再一次的来临时他们也会像以前一样和方腊一起爬起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以前他们走到了路的尽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所以他们跟着方腊走出了一条路,这条路走来他们毫无牵挂,现在不一样了,在杭州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吃好的喝好的,杭州城里水灵灵的女人们成了了他们心中超过胜利带来的喜悦。 于是有些人开始思考了人生这一条路,到得这时当黑暗再一次袭来的时候,他们才开始发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更何况对方是十万大军,而杭州城中顶多也就只有一万的军队了。 有几名宫女慌张的从方腊的跟前跑了过去,但是他们并没有向以前一样跪在地上磕头,她们的眼中只剩下恐慌,方腊手中的剑开始颤抖。 “石爱卿,方爱卿你们在哪里,朕好孤独啊。”说完这句话,他的整个身体便往后微微倾斜而去被身边的几名大臣给扶住,然后他被急忙的往宫外逃命而去。 此时段少卿等人已经率先的攻入了宫门,方腊的御林军在稍作抵抗之后便纷纷缴械投降,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陛下已经扔下他们逃命去了,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战了,现在不投降,等来的可能就是反叛的诛九族的大罪。 后宫的后门外的马车上,方腊换了件平民百姓的衣裳,他看着身上的粗布麻衣,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时候并不是自己想要当什么皇帝,自己也不想要对抗朝廷,可是连年的蝗灾,沉重的税赋让他们找不到活下去的路。 每日里面对的是饥饿与汗水,饿得忍不下去的时候他们甚至将整条河流都没有放过,河里的鱼被吃完了之后他们又开始吃树皮,但就算是这样的时候,朝廷的税赋依旧更加沉重的压在他们肩上。 到了那一日他们几个人聚集在了一起,可能是因为饥饿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骂朝廷,终于有人说出了反叛的话,然后他们就认真了,他们揭竿而起,为了生存,为了大同,不再受人欺压,不再挨饿。 像是幻影一般一闪而过,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城墙边的厮杀已经平息,方字旌旗东倒西歪,有些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有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城门紧紧的关闭着。 当时他们还没有达到城门,在拐进一条小道的过程中被几名官兵拦下了去路,方腊依旧很是平静,他知道该来的总该还是来了。 马车外传来了士兵的身音:“马车上是什么人。” 还没等那几名官兵说完,马车外便传来兵器交锋的声音,随后更多的人官兵开始往马车赶来,更多的方腊护卫也在从四周赶来,两队人马随之爆发了最为惨烈的厮杀,也是在这一刻方腊好像才重新找回了那种该有的尊严。 他走出马车,不再躲藏,腰间的长剑在刹那间便划出:“杀。” 第九十八章 最后的厮杀 杭州城中的厮杀还在继续,而更多的人则是在东奔西跑,人们背着行囊想要逃离这场战争,可是他们似乎已经忘了,逃到哪里都是死。 杭州城的城门已经紧紧关上,方腊的军队与肖战的大军从城墙打到了巷战,被波及的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但是形式已经基本可以控制住了,方腊的一万军队已经成了游魂,他们没有了组织力只能各自未战。 而更多的士兵则是选择脱下方腊军队的军装,打扮成老百姓,希望这样能够有一条活路,杭州城城墙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几名蒙面的江湖人带着斗笠,江湖游侠打扮,在屋檐上来回跳跃,他们在寻找同一个目标。 几名游侠行动非常迅速,就像是幽灵一般,脚步轻盈一看就有上乘轻功,踩着瓦片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不是在远处看将视野扩大还真的很难发现这样的几个侠客。 翻过几个屋檐之后其中一名游侠甩出手中长剑,那剑术快如闪电,长剑分出数朵剑花,他的整个身体也像离弦的箭矢,“嗖”的一声一名还在地上的士兵的身体便被刺出了个大窟窿,随后长剑不断向四周扩散,士兵的身体在一刹那间便爆裂开来,整个身体被剁得粉碎。 “狗贼,休要伤圣公。”随着这个声音,那个身体缓缓的落在地上,溅起一堆泥土,随后不久屋檐上的另外几个人影也踏墙而下,此时不远处的马受了惊吓,便要向方腊奔去,马车“咔嚓,咔嚓”的狂奔着,方腊有些不知所措,往后酿跄后退,也是在此时一个身影从他跟前飘过,只见那人轻轻伸出手掌,掌心向前一劈,奔来的马儿瞬间便轰然倒在了地上,战马瞬间便口吐鲜血。 “圣公不必惊慌,有我们在那些贼人休想伤你一根汗毛。”随着几个人挡在了方腊跟前,方腊也有些疑惑,前来的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帮自己。 “不知诸位英雄怎识得方某的。”方腊抱着长剑问道。 其中一人也跟着拱了拱手:“圣公,我等都是江湖中人,前段日子圣公发出告示要我等前来杭州共举大事,圣公的是法平等让我等甚是敬佩,本来想要前来杭州,但是因为中间出了些差错,我等去了江宁杀那恶魔,不料那恶魔心算了得,我等陷入他的陷阱之中,逃出来之后才前来杭州,刚到杭州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孟天龙说完看了看身旁的乌有青。 方腊听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满诸位英雄,方某能有今日全拜那恶魔所赐。”方腊感到有些无奈。 “什么,圣公是说,这一切都是那恶魔算好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哪里,此时肖战的官兵已经开始向他们围过来,还在反抗的方腊军队已经被杀清了一个巷子,屋顶上越来越多的士兵攀爬上来,此时段少卿也已经追杀而来。 方腊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开始望向天空:“那恶魔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布局了 ,我们都低估了他啊,从我们进入杭州开始就已经在他的算计之中了,甚至他连我们下一步想要干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你们知道吗,当我们进入杭州之后,他就已经知道我要去江宁了,所以他来了,他开始在杭州布线,开始在我的眼皮底下拉人,用恐吓,用利诱,有一些人听了他的话,暗地里捣乱,后来沫儿去江宁结果是怎么样,还是落入了他的手中,然后他将沫儿放了回来,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将沫儿回来吗,因为他需要一条导火线。 也是一条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放下戒备心的导火线,沫儿,铁骑营就是他需要的这根导火线。他知道我很谨慎,没有沫儿的铁骑营在城外,我是不会打开城门,然后这条导火线点燃了,他故意让肖战的运粮队暴露出来,然后引我们所有人上当,哈哈,好计谋啊好计谋。”方腊哈哈的笑了起来。 “其实你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我家老爷真的没有这么厉害,他这个人总是喜欢低调,然后在低调中寻找点反击的机会而已。”段少卿手鼓掌走了过来,这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的老板,他的心中还是有些自豪感的了。 见段少卿走上前来,孟天龙咬着牙双脚用力一蹬长剑已经呼啸而去,段少卿往后撤了一步,腰中长剑也瞬时拔出,两柄长剑猛烈的碰撞在一起,梦孟天龙的身体此时已经悬空高出段少卿一个身体来,长剑就像是从前方扑来的同时也向下刺去,段少卿第一反应的后撤一步倒是挡住了上方扑来的剑影,但是前方的剑影速度过快他来不及完全抵挡得住,长剑便从他腰间刺了过去。 此是由于他回手同样挥出去的长剑让孟天龙剑术的伤害大幅下降,两人第一次交手便达成了平手,孟天龙落地后想要再飞冲过去,倒是被段少卿的话语给打断了。 “莫非这位就是江湖人称为‘无影剑’的孟天龙。”段少卿伸手摸了摸腰间被长剑划破的一点血痕,然后嘴角上扬笑着问道。 “知道你爷爷在此,还不赶快将你们这些小喽啰给我撤走,不然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孟天龙有些自豪感,自己的名声虽然没有剑宗吴剑邪,拳宗宗武这样的前辈,但是到这里有人记得自己,真的很让他自豪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跟诸位江湖英雄可能有点误会了,我们老爷虽然很喜欢江湖,但是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的江湖人,你们前去江宁他也当做是个误会,我想他是不会跟你们计较的,只要诸位英雄现在离开,若有机会我们老爷自然是要摆酒与诸位英雄叙旧了,化解误会了。” “你休想要狡辩,江宁封城之时,那魔头伤尽天良,囤粮抬高米价让无数无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江湖人定不会放过他。如果他真的想要认错,那也行,进入让圣公跟我们走。” “不行。” 段少卿直截了当的话,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断刀手”乌有 青被气得面部铁青,手中的拳头已经捏得紧紧的。 “这么说那魔头想要以所以江湖人为敌了。”孟天龙手中的长剑翻了一下,一道寒光映过来,照在段少卿的脸上,段少卿冷冷的笑了一下。 “其实,并不是所有江湖人都像孟兄这样想,我们老爷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好是坏,我想不应该是由区区一个孟天龙来评价的,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今天你们走不走随便你们,但是今天方腊必须留下。”段少卿的话很是坚定,听得也很刺耳,就是今天走过来不是要听你们讲什么江湖不江湖,大义不大义的,今天方腊就是不能走,老天爷来了也一样。 “要是这样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说完这句话,孟天龙的脸已经涨红。 “诸位好汉,你们的心意方某心领了,诸位好汉快些走吧,接下来就由方某来面对就可以了。”方腊说的很是真诚,当然他是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的事实,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还没有等方腊继续说下去,,一旁的孟天龙,乌有青等人已经扑了过去,厮杀声便在那一瞬间爆发而来。 “李兄弟,你们带圣公走,我们来挡住他们。”说话的是乌有青,他的手掌不断的将冲过来的士兵劈倒在了地上,但是不久他便陷入到了与特战队员的激烈战斗之中,手掌在特战队员的盾牌上啪啪响起。 一旁的孟天龙已经杀红了眼,但是人数上的劣势让他在一步步的后撤而去,可是他的后面就是墙壁,方腊被两个人抬着跃起,此时楼顶上的士兵射来箭矢,方腊身旁的两名江湖人便被这突如起来的箭矢射杀在屋顶,尸体滚落在了地上,方腊酿跄几步,然后回过头看了看已经陷入到了人群中的孟天龙和乌有青,他对着天空大声的喊叫了一声。 孟天龙等人被这一声喊叫给吸引,停在了原地,这时方腊手下了手中的长剑,几名士兵走了过来抓住他的肩膀然后走了回去。 “两位英雄快走,我们日后有缘再见,你们能来方某感激不尽。”话音落下方腊已经被两名特战队员压下了屋檐。 “啊,我杀了你们。”孟天龙发出了嘶吼的声音,长剑乒乒乓乓的交织在了一起,甚至有火光在天空中闪现,不远处的乌有青咬了咬牙想要往方腊被压下去的方向追去,突然一声巨响将两人镇在了哪里。 段少卿手中的火枪口冒着一丝青烟,然后看到他的眼神中露出了微笑,想来这东西还没有真正的搞定过一个人,那日在北门给了石宝山一枪,但是大偏,他当然不介意在这里给某个人来一枪了。 可是在火枪响起的刹那,孟天龙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乌有清的肩膀往屋檐飞去,几名特战队员想要去追,去被段少卿给拦了下来。 “随他们去吧,老爷已经说过了,军队要有军队的纪律,不能滥杀无辜,活抓方腊的任务我们也算完成了。” 第九十九章 活路 杭州城在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激战之后,大规模的战斗基本上已经没有,只有一小股的方腊军队还在巷子里穿梭,杭州城的老百姓更多的只是麻木了,因为不管是以前的朝廷还是现在的朝廷,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两样。 方腊刚开始占领杭州的时候,虽然也发生了小规模的屠杀和掠夺,但是现在的朝廷对他们来说好不到哪里去,经过这次的事情赋税必将比以前更加的沉重,方腊在的时候,赋税虽然没有朝廷的高,但是方腊士兵的为所欲为,掠夺老百姓粮食的事情时常有发生,所以无论是对哪一个朝廷他们就像往常以往的苦。 几名反贼在逃跑的时候还将农家的几间屋子给烧了个干净,路过的肖战士兵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他们在意的是要尽快的抓到那些想要逃跑的反贼,这样才能邀功,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利益了。 肖战在这日的中午时分走进了永乐朝的金銮殿,哪里金碧辉煌的装饰让他惊呆在了那里,虽然武朝也有金銮殿,但是跟永乐朝的这个相比却显得有些不堪了,巨大的柱子顶天立地,金色的龙椅深深的吸引了他。 这或许是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吧,他往后望去,身后是徐鲁,严飞和段少卿等人,当然他是不怕什么的,他很是镇定,脚步却比以往要显得沉重一些,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走上了一个一个的台阶,他一前都不曾觉得这一寸高的台阶会在此时显得这么沉重。 “将军,不可啊。”徐鲁往前想要挡住他向前的脚步,但是被他一手推开了。 “有何不可,这又不是真正的龙椅,他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而已,我就是想要看看方腊究竟是用什么本事靠着这把普通的椅子走到今天的。 几十万人听命与他,还霸占着武朝最为富庶的城池,我听说方腊就是在这里谋划了他野心的夺天下的计划。” 肖战走到龙椅跟前,他伸手去摸了一下,眼睛微闭着,然后感受着这龙椅的气息,他似乎觉得这把椅子跟他心心相惜一般,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很是深长。 “你们知道吗,可能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永乐朝的大臣们,哦,像方七佛,石宝山这样的名将就站在你们这个位置上高呼着万岁,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再也回不来了,这个地方再也不会属于他们了。”肖战走到龙椅的正中间,然后转过身对着段少卿等人,他的头高高的仰起,像是头顶着一个皇冠一般的骄傲,他张开双臂,伸出双手,像是一个帝王一样想要呼出声音。 然后他的笑声开始在整个金銮殿中回想着:“方腊,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里。”那声音像是被金銮殿给扩大了音量一般殿外呼啸而去,段少卿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这时肖战缓缓的坐在龙椅上,徐鲁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些,就像他阻止不了肖战放弃联合段少卿的特战队 夺取北门一样,他感到很是无奈。 “肖将军,现在还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我们夺回杭州的消息必将很快传到方七佛等人耳中,我等应该尽快布防,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段少卿拱着手说着。 从杭州城到肖战大营不过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程,方七佛等人在发现肖战大军已经不在大营之后,定会知道已经中计,如果快速折返也道到此时也应该快到了,接下来就是十万人守城杭州城对战方腊的二十万大军了。 但是肖战依旧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学着皇帝的样子,手在龙椅上摸着龙头,然后点了点头:“段将军说的有道理,朕,哦,肖某想只要有段将军在这里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接下来就交给段将军吧,我现在还要赶紧拟定战报快速将胜利的信心汇报给陛下,所以还得麻烦将军了,去吧。”肖战挥了挥手让段少卿等人都下去。 段少卿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点了点头示意了一眼徐鲁,然后几人急忙的往宫外赶出去,也是在这时,在得到杭州城已经丢失的消息之后,方七佛石宝山的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的赶了回来,一刹那间便将整个杭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到达杭州城后的第一时刻方七佛等人就已经收到了关于方腊已经死去的消息。 石宝山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顾方七佛的反队率领着大军便对杭州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但是由于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要进行攻城作战,因为攻城工具的缺少,很快石宝山的军队便伤亡惨重。 再加上有传言方腊已经死去,在整个攻城的过程中一些士兵瞬时间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了一样,毕竟以前打仗还有一个永乐朝,现如今他们就是一个人要面对整个武朝了。那种冲击自然他们是还没有准备好要面对的了。 到了这一天夜里,方七佛组织临时加急打造的攻城云梯等工具才勉强让他们发起了一些像样的进攻,杭州城上不断滚落的燃烧的原木将攀爬到半道上的士兵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地上滚落的除了正在燃烧的原木,还有已经被砸断了腿的士兵在哀嚎着。 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原木砸成了两半,被石头砸得粉碎,甚至有些士兵的身后,胸前还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一起他们只是想,活不下去了,他们就拿起锄头,他们不再去锄地,跟着方腊,不管自己懂不懂方腊所说的是法平等这些东西,他们只是认为既然没有路了,那拿起锄头跟着方腊喊着这些口号,走到别人的村庄看到吃的东西,那就用锄头把他们拿过来,要是遇到反抗就告诉他们现在是时候了,因为你们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只有这跟他们走才能活下去。 所以一路上他们走过很多村庄,然后他们就都活下来了,然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活下来那么简单,在看看那些被他们抢过的人们,现在他们也活过来了,所以他们更加坚定认为他们找 到了活下去的路,他们不仅找到了活下去的路,甚至还帮其他人找到了活下去的路。 他们一路走来自然也没有遇到什么样的抵抗,因为他们走的路是一条活路,所以会有很多的人跟着他们选择一样的活路,他们一路杀了过来,一路抢了过来,然后又一路的将一些走到死路的人拉了过来。 但是到得这个时候,他们的身体被烈火燃烧着,他们看着不过才几十丈高的城墙就会呼喊,为什么会这样,这难道不是一条活路吗,为什么我的骨头被石头砸得粉碎,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被箭矢刺穿,为什么滚烫的油水会将他们烫得面目全非。 他们已经没有眼泪了,然后他们开始回想这自己以前在田野里耕地的场景,每个人的身边或许会有一头与他们相依为命的老黄牛,老黄牛有时候会伸出长长的舌头去将青青的草刮入口中,然后再“吱吱”的吃着,或许那副场景很是美好,但是为什么会活不下去呢。 这时有云梯被从城墙推下来的场景,几名还未登上城墙的士兵随着云梯轰隆的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名士兵在摔下来的时候被自己手中的刀给刺穿了整个身体,他的肚子在不停的冒着鲜血,但是黑夜并没有就此过去,从城墙上飞下来的箭矢又从他的肚子上穿了过去,那的两只手不知道要捂住那个伤口,每个伤口都在大量的冒着鲜血,很快他便倒在了滚烫的油水中死去,整个身体变得僵硬,像是滚木一般,又像夜一般的寂静。 石宝山口中呼着热气,手中的长剑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的脸上也已经沾满鲜血,为了给方腊报仇,为了给自己的兄弟报仇,他的脸已经涨红,他咬着牙看着不远处正在厮杀的方七佛,他甚至都觉得有些痛苦和难过,他来不及想以前的画面,只是他还记得他们三个人在烛灯下不醉不归的场景,现在却不再了。 攻城门的巨大原木在夜里轰击着城门,城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然后再发出咿呀呀的响声,城门上燃烧的火箭在夜里像流星一样从城墙上飞下,落在推着原木轰击城墙士兵上,一些人滚在地上嘶喊着,但是后面又有无数的人冲了进来,只是城门依然坚如磐石,在这一瞬间绝望开始在军中扩散。 城门攻不下,城墙登不上,仅有的几个少得可怜的云梯,让二十万人拥挤在城墙下,被滚落的石头砸死,被泼下的火油给引燃,死的死,开始的人们开始推搡,不知道谁应该冲上前去,因为他们是在冲不上去啊。 不久后整个战场以方七佛无奈的撤兵信号在整个天空中响起,这一场惨烈的战争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等到明日的太阳升起,硝烟还未散去时,更加激烈的战斗也将会再次降临。 此时从杭州城外数十里的铁林中,铁骑营正急速狂奔而回,方沫在战马上抹了一把泪水,胸前的那本小册子,她伸手摸了摸然后咬着牙:“为什么要这样,宋青。” 第一00章 人世苦厄 初春的杭州城下起了蒙蒙雨,雨中夹杂着寒意,吹向每一个人,杭州城墙上有被烈火烧的漆黑的墙砖,城墙下一具具尸体正在蒙蒙阴雨中显得苍白,被箭矢刺穿的尸体此刻就像是一个个稻草人一般的僵硬,天地灰暗成了一片。 如果初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甚至给人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错觉,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场末日,活着的人每天要面对的是那散发着血腥味的战场,向着心中压来的可怕的巨石,或许下一刻他们就会像城墙下的死去的人们一样,睁眼看着这个世界,但是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了。 昨天夜里,方七佛和石宝山率领着二十万大军对杭州城展开了惨烈的攻守战,但是战争它是残酷的,没有完善的攻城装备的二十万大军就像是不断涌入绞肉机一般,随着绞肉机的转动而被一点点的吞噬而去。 得到最后二十万大军军心开始出现摇摆,甚至有人在冲锋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整个人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哭喊着往后跑去,作为经历过无数战场指挥的方七佛第一时间便感知到了这样的可怕场景。 但是说遇到这样的对人的心理造成如此巨大冲击的场景他也确实第一次见到,有的士兵在崩溃之前还在往前冲着,前方被砍成两半的士兵的尸体成为了让他们到达临界的推进剂,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哭喊或者被吓破胆四处还喊乱叫狂奔的士兵开始慢慢的在增加。 对于这些方七佛是有一定的担心的,但是最后让他下定决心后撤的是,战场达到后半夜,二十万的军队已经被打剩十七八万,伤兵滚在地上哀嚎的声音加快攻破了剩余士兵的心理防线。 二十万大军想要攻下只有十万人防守的城池说难确实也难,在没有完备的攻城器械的情况下奔跑向前的二十万大军就像是一块轻而易取的肉饼而已了。 这天的清晨一夜没睡的石宝山抱着长剑来到了方七佛的营帐中,此时的方七佛与他一样也是彻夜未眠,他更多想的是如何快速的打造更多的工程器械,为下一步的大战做准备,两人有些疲倦的相互对望了几眼,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石宝山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此刻他觉得有些苦涩,但是很解渴,然后转头望向了方七佛:“方帅,我们一定要为陛下报仇,一定要夺回杭州,将那肖战和段少卿这两个狗贼的脑袋挂在杭州城的城墙上。”心中自然充满了气氛。 “宝山啊,依我看,陛下未必已经死去。”方七佛话语中很是镇定,威严也在这一刻显露出来,石宝山惊讶半刻,有些不解的站了起来,或是兴奋又或者是疑虑。 “方帅是说陛下还活着。” “只是猜测而已,我们且静下心来想想,为什么我们在刚刚到杭州城之后便听到了陛下已经死去的消息,为什么不是在更早一点呢,因为更早一点的话或许我们就不会这么冲动,连攻城的器械都没 有准备好就开始攻城。 他们有阴谋啊,他们估计在等我们到达杭州城下了之后,突然告诉我们陛下已经被他们所杀,然后让我们发了疯的去攻击他们,事实证明我们在这样被这条信息给冲昏了头脑,这三万多的伤亡就是一个血淋林的教训不是吗。”方七佛站在了整个战争的上方俯瞰着整个战场,短短不到一夜的时间就付出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让他更加的强迫自己要冷静。 甚至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人类在打仗,他对面的那个敌人太会玩弄人心了,每个点这是这样的凶狠而有利,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想来昨晚他们的二十万大军的心理防线就要被完全攻破,到得那是他也只能仰天长叹而无力回天了啊。 “那我们一定要救出陛下。”石宝山眼中放出亮光,这或许是这个黑暗的夜晚来临之后最为光明的一天了,心中倒是有了些许盼头。 “虽然方帅你这么说我已经有些放心,但是就怕万一,万一陛下真的走了呢,这大军军心必定稳不住了啊。” “可以肯定的说,陛下应该还活着,毕竟陛下不是一般的人物,对于武朝来说,想要杀死陛下的人不应该是肖战,想来肖战也没有那个胆量,他定是要将陛下送回汴梁,哪里才有权利给陛下治罪,这样的话我们也就有机会了,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稳住军心,宝山啊,你要快点将陛下还活着的消息告知将士们,并快速的组织打造攻城器械,只要我们能稳住,救出陛下,诛杀肖战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说完方七佛转身望向营帐外,初生的太阳迎合红霞,与乌云交织在了一起。 “沫儿应该快到了吧。”方七佛回过神来问道。 “是的,昨天夜里就已经收到了沫儿的信息,应该在今天早上便能到达这里。”石宝山此时心中倒是有些失落,因为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陛下,没有保护好沫儿的叔叔。 同一时刻,一阵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出现在大军驻扎地附近,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石宝山,方七佛手中握着长剑往营帐外走了出去,只见三四千多人的骑兵正奔腾而来。很是急切没有任何停留,待战马走到近处方七佛才看到了风尘仆仆中的方沫。 方沫勒紧缰绳战马前脚高高崛起,然后重重的踏入地下停了下来,日月兼程从铁林赶回来的方沫脸上一副倦容,她顾不上妆容,便一个跨步下马,心急火燎的奔向了方七佛。 从她听到杭州城陷落到自己的叔叔命丧杭州,仿佛自己已经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时刻,整整一天一夜她都在战马上思来想去,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灰暗到了极点了,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的游离。 也是在那一刻她突然间明白了“家”的意思,父母在不远游,父母不在了,人生也就只剩下归途了。虽然方腊不能算是她的父母,但是却与父母无异了。是方腊将她一手带大,然后教会 了她武功,后来跟着自己的叔叔一路打天下,走到今天突然发现,唯一那个关心你的人已经离你而去,守在家里等你回去的人已经离你而去了,那家也就不会再存在了,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家,人生就只剩下归途了。 “方叔”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见到方七佛的那一刻,她还是没能守住心中的那道脆弱的防线,一下子哗啦的哭出了声音,方七佛听到方沫突然的哭泣,一下子也红了眼眶。 “没事了,有方叔在,不会有事的。”方七佛安慰着说道。 “方叔,我们一定要为陛下报仇血恨,我这就去攻打杭州城将那肖战捉来,还有那个段少卿,那日比武我就知道他不简单,没有想到他在我的暗叹的紧盯下还得了手,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他。”方沫摸着泪水说着。 “沫儿不要难过,不要冲动,听方叔说几句话,陛下应该还没有死,这只不过是肖战的心理战,不对应该是那魔头的手段,昨夜我等便是被这魔头给害苦了的。” “什么,陛下还活着。”方沫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听错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但是听过这个消息的也只有石宝山一个人,其他人倒是一脸的雾水,不过这倒是一个经过一夜灰暗以来的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几番言语之后不久便传来了另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消息,肖战那边派人过来谈判了,“他奶奶的,还想要和我们谈判,看老子不把那人劈成两半。”石宝山愤怒的冲过去,方七佛快步将其挡了回来。 “既然来了,我们正好验证陛下的安危,如果陛下死了再杀他也不迟。”方七佛说完转身向着营帐走去。 前来谈判的是严飞和一名肖战的副将,严飞走到众人跟前微笑鞠了个躬,然后再众人撕牙咧嘴的表情中走进了营帐去。 “方英雄,宝山英雄,别来无恙啊,哦。宝山英雄伤好了没有。”石宝山手臂上的伤就是被段少卿的火枪所伤,此时看来自然已经痊愈,要是段少卿的火枪再瞄准一些,想必石宝山此时应该已经躺在泥土里了吧,严飞心中这样想着。 “托你们段兄的福,石某已经无碍,改日要是再次见到段兄一定要请他喝一杯。”石宝山苦笑的说着,然后转眼望向了别处,对严飞露出一副不屑的眼神。 “不知道严兄弟在正值两军大战之际前来是有什么事情,难道是来劝降的。”方七佛将话题推了回来。 “方将军怎么说得如此难听,方将军与诸位英雄何等人物,给严某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劝降啊,按照我们老爷的话说应该是来劝良。” 严飞的话音未落,整个营帐中便已笑声四起,严飞也跟着笑了起来,像是跟他们是一伙人一样很是融洽。 “严兄莫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可没有什么梦春楼。”石宝山笑着将剑抵近了严飞的喉间。 第一o一章 那就打吧 严飞的话音还未落下,石宝山手中的寒剑便已经抵近了他的喉咙,这一刻营帐之中所以的人也都停止了笑声,石宝山恶狠狠的盯着严飞,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不怕死到了这种地步,难道那个魔头也已经算到了自己是不会杀了他的人的。 “严兄弟,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你这次要给我们说个清楚了,不然这剑可不再认人了。”他露出一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然后等待着严飞的回应。 严飞冷笑的抬起手几根手指就这样抓在了长剑的剑身上,然后缓缓一开,一边说着:“石英雄还是这么冲动,难怪这次你们会吃大苦头,应该多学习方前辈的沉稳,这样或许能少吃点亏。”然后他走到桌子前随意的拿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不杀你可以,方某只想问一句,圣公是否还活着。”方七佛拱了拱手很是谦卑的样子,这个问题倒是没有难倒严飞,因为他来之前这些东西他是有想过的,甚至也想着会被营帐里的这几个人气愤之下一剑给杀了,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的老爷已经很有影响力了。 “自然是没有死。”严飞的话就像是方七佛等人坠落黑暗悬崖之后找到的唯一亮光,所有人都像是找到了爬出黑暗悬崖的希望一样,更多的人也纷纷吐出一口气,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消息了。 石宝山的剑再一次的抵近严飞的喉间:“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你,难道昨夜圣公死去的假消息不也是你们放出来的。” “这个我不否认是我们放出来的,但是事实证明这个消息对我们是有利的不是吗,如果你是我们一方,我想你也会这么做。至于你们要相信是死还是相信活,我想不由我来决定,这个决定还是由石英雄,方前辈,甚至在坐的各位来决定,大家觉得如何呢。”严飞说完,手中的茶也已经喝完。 “我们怎么做决定。”方七佛问道。 “很简单,就是我方才所说的,你们笑话我的那句话,这次我来只是转达我家老爷的意思的。” “你是说劝良,那究竟怎么个良法。”方七佛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们家老爷呢,只是想让你们放弃攻打杭州,解散队伍,让他们各自回家,该种田的种田,该经商的经商,如果想要经商的倒是可以和我们宋家合作,我们是本着互利互赢的合作理念展开的,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就是你们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了,这条路是死的,走下去是死的,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个。”严飞一口气说完,便转身走到了方沫跟前。 “方沫姑娘,我家老爷在来信中还提到了你,他希望在这件事上你不要恨他,你以后要走的路他说可以帮你,但是不是现在,不是在这样的队伍里,让方七佛他们现在停手是为了保护你。” 严飞的话让方沫心中的恨意再一次的萌发而来:“那你 们老爷有没有告诉你,他所说的路在哪里。” 她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是为了他所认为的江宁,为了他所认为的家吗,就仅仅只是因为方腊在夺取杭州后要攻打江宁吗,可是他是知道的啊,就算方腊打下了江宁她也会拼命的保全他们一家,甚至保全他的家业不受侵害。 他不知道自己这里的几十万人已经没有路了吗,一路走来她总希望找到一个能够理解自己的人,在江宁的那场暗杀与她交手被他俘虏后,在与他的交谈中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或许你会恨我们老爷,但是我们老爷真的是为了你所说的路在做一些东西,你要恨我也能理解,只是方腊的事情你应该要看明白,如今北面的战事已经到了结尾了,朝廷的大军已经在来杭州的路上了你们知道吗。”严飞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有有些担忧。 “沫儿不要中了这小人的奸计,要不是那魔头故意放你回来,就不会有铁骑营在铁林发现运粮大军,也不会有北门的事情,更不会有徐鲁反叛的消息,这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石宝山走到跟前一把将严飞推开,严飞只是笑了笑,然后拱了拱手。 “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在下告辞了。”严飞转身就往营帐外走了出去。 “谁允许你走了,老子给你好看。”石宝山就要拔出长剑走了冲过去。 “你们不会杀我的,不过今天你们不杀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我们不降会怎么样,陛下会怎么样。”方七佛摆了摆手,石宝山才愤怒的将长剑收了起来。 “我们可能会杀了他,不过你们时间不多了。”随后严飞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天空中的太阳被乌云完全遮挡,天空飘落的雨滴还在滴答滴答的洛着,所有的士兵都在看着这个从营帐外走出来的那个人,就像是恶魔的影子一样。 在这次谈判之后不久的傍晚,随着攻城器械准备完毕,方七佛石宝山等人率领着大军便又开始了惨烈的攻城战。 燃烧的十块被高高抛起,随后砸向杭州的城墙,城墙上的士兵被飞来的石块猛的砸落到地上,有点士兵因此丢掉了姓名,而有的士兵却被这些巨大的石块给压碎了手臂,他们哭喊着攀爬着,眼里的世界开始变成血红色,有人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有人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想到了还烛光下与妻子相拥的画面。 他们以后不会再看到这些东西了,他的肚子在流血,他的肠子在从肚子里流出来,甚至他们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然后被烈火引燃了整个身体,这时他们才开始感受到了难受与痛苦,因为烈火的燃烧让他们感到窒息,窒息得他们发不出一点声音。 但是方腊的大军却比他们 还要承受更大的黑暗,在这天夜里突然有斥候通报似乎在他们后背百里之外发现了武朝的大军,但幸运的是这只大军想要来到杭州起码还需要三四天的时间,这对于方腊的大军来说即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他们必须在三天内重新夺回杭州,救出方腊,这样他们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战斗的第二天方沫的铁骑营便也开始加入了战斗,铁骑营依靠自己的机动性,一时之间倒是给守城的官兵带来了巨大的伤亡,从铁骑营射去的箭矢也使得守城的官兵担负了巨大的压力,很多官兵刚要站起身将即将爬上城墙的敌人砍下去便被铁骑营的箭矢射杀,一时间让段少卿有些焦头烂额。 好在自己这边的士兵训练有素,不像方腊的士兵那样横冲直撞,该怎么躲避,在什么的情况下砸下石头,再加上城墙上弓箭手的增多,对铁骑营的还击也压制了铁骑营一定的战力,虽然铁骑营机动性好,几把弓箭对他们没有多大的伤害,但是箭雨却不一样,来回几下,铁骑营也是只能疲于奔命了。 第二天的傍晚,一场更加猛烈的进攻也已经展开,这次石宝山亲自带队,几万的大军簇拥的往城墙推了过去,石宝山很快便杀上了城墙,但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段少卿竟然已经拿着火枪在城墙上等着他了。 之后他也只能回头土脸的跑下了城墙,主帅的第一时间后退让方腊大军开始摇摆起来,在加上城墙上关于朝廷二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杭州城外的喊声响起,一时之间簇拥在登城云梯下的士兵不知道要跑还是继续进攻。 大军对垒之外,方沫骑着战马往方七佛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走到跟前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泥土:“方叔,沫儿想要率领铁骑营去狙击前来增援的敌军。” “不可,你区区四千铁骑营,对面可是二十万大军,你用什么来阻止他们。”方七佛若有所思的说着。 “方叔,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时间救下方叔,不然等敌援兵以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方沫着急的说到。 不管此时正向杭州奔来的到底是不是敌军的援军,也不管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方七佛的心中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结局了,从这两天的战斗来看,自己的人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心里上的压力已经快要压垮了这只军队,当然肖战的大军的压力依旧巨大,但是自己这边的士兵一定会知道当他们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后方一无所有时,心中的那种空虚会直接要了整支军队的命。 而肖战大军则不一样,只有他们能坚守住城墙,一定会等来援兵的,也是在这时城墙那边传来了让他更加可怕的消息。 方七佛慌张的奔向前去,石宝山,十几万大军都听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了一个方向,城墙之上,方腊被五花大绑的压上了城墙,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大大的黑眼圈将他的眼睛笼罩在黑暗之中。 第一o二章 天地崩落 在几十万人的注目下,在所有的人的身心到达极点的时刻,方腊被五花大绑的压上了杭州城的城墙,方腊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身心上的疲惫让他摇摇欲坠,他抬头看看了城墙下无数的死去的人们,甚至有些士兵被射穿了身体之后,依旧死死的望向了他。 像是等待着方腊宣布什么这样或许才能救自己于痛苦与苦难之中,人群中石宝山,方七佛双眼直直的看着他们的陛下,他们看着的他的样子,眼眶甚至有些微红起来,方沫一下子没有绷住“哗啦”的眼泪便夺目而出,她哭了比起任何时候她都哭得伤心。 方腊的眼睛像是没有力气睁开一样,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其实并不是任何人对他施加了什么酷刑,在他被捕之后的几天时间了,他听到了很多东西,至于他跟段少卿等人都聊过什么无人能知了,只是从那次之后他便开始颓靡不振,灵魂像是被风刮跑了一样。 他有时候会在夜里痛苦起来,狱中的一些人说他的魂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他找不到他的魂了,就算人们不杀他,他也活不成了,这阵风吹的很猛烈他用力的呼喊都不可能叫回他的魂了。 晚上的时候听着城墙那边的呼喊厮杀声,他甚至有时会一会笑一会哭的指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的身体说自己要死了,可是没有人要杀他的啊,或许是以后才会杀他,但是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他认为他笑的时候就要死了,他哭的时候就要死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死,然后这一天他被带上了城墙。 但是奇怪的是他却不认为自己要死了,在杭州城的城墙上他望着远处风吹刮过的树林,然后他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看着城墙下所有的人时他又哭了起来,然后他大喊了一生:“我活了,从现在开始我活了,方腊已经死了,而我活了下来,方腊该死,方腊该死。”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哪里,他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们看到的是自己的陛下在哪里像是疯了一样的嘶喊,时而哭时而笑的样子让他们自然的失去了力量。 方腊继续迈力的抬起他的眼皮,但是依然看不见他的眼珠子,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你们,都走吧,都回去吧,不管你们的事啊,是我欺骗了你们,什么是法平等,这一切都是我骗你们的啊,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走吧,你们还有活路,是我方腊给你们带来了一条死路,要说对不起的话已经没有用了,现在就给你吗讲一讲你们的活路。 你们斗不过那个魔头的,不管你们后面有没有敌军,请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已经很累了,但是就是这堵墙挡在你们身前你们就没有办法了,你们就输了,就算你们能爬进来有什么用这里不会再有什么是法平等了,不会再有永乐朝了。 或许你们很多人都已经没有家了,家中的亲人也已经死去,但是请你们卑微的为自己想一想,你们的一生难道要浪费在这欺骗 的土地里吗,那魔头答应我,你们走吧,在是法平等的世界里不会有皇帝,不会有你们的陛下/ 现在的我们跟武朝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没能给你们活路。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又或许是你们的后辈能够幸福并对这个世界这个国家心存感激的做在牛背上耕作,在你们的谷仓装的满满的时候。 在你们身上的所有税赋你们自愿的交给国家的时候,在皇帝也要遵守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法制的时候,你们才能真正的找到了是法平等,所以现在我们给不了你们这些,这一代人也不会了。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要怎么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接下来不会再有方腊这个人了。” 方腊说完然后疲惫的低下了头,他默默的在等待这什么,也是在这时段少卿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旁陪他看了看远处正在被狂风吹刮的树梢,很美又很安静,方腊笑了,段少卿没有笑,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一把大刀高高抬起,远处的风刮得更加的猛烈了,寒光摇曳之中,方腊的人头从身上掉落而下,滚向了城墙底下,不远处的方沫“啊”的一声痛哭了起来,她身体一软便摔倒在了地上,石宝山死死的咬着牙齿,满脸已经涨红,那一刻他手中的刀啪的一声便劈在了树干上。 此时的肖战正一个人坐在永乐朝的金銮殿的龙椅上,城墙上的一切他都不知,在城墙上斩杀方腊的决定在昨天的时候徐鲁就来找过他,但是这把龙椅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肖战哪有什么心思在去管这些,他问了徐鲁当今武朝天子的龙椅威严还是这把龙椅威严之后便丢下了一句“由段少卿与你决定。”之后又开始了他的幻想。 关于斩杀方腊是段少卿提出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徐鲁是坚决不肯答应的,毕竟方腊并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是永乐朝的皇帝,当然这个永乐朝并没有得到武朝的承认,但是这样的一为叛军将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处决的权利。 但是段少卿依旧坚守着自己的观点,在他看来方腊非死不可,方腊不死这场战争不知道要达到什么时候,如果在押解方腊回京的半道上方腊被人劫了去,那以后的战争将会走向哪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对于那些百姓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在经过两天的思想工作,徐鲁才最终勉强答应了下来,不过这次的方腊的死在上报的朝廷的时候只能写是方腊已经服毒自杀,因为救不活了所以就带到了城墙看了头颅,这都是为了战争的胜利。 在方腊的人头滚落城墙的一瞬间,十几万大军的心理防线刹那间便崩塌了,有些士兵开始放下手中的武器,抱着头在原地痛哭起来:“我没有家了啊,你们还要让我们去哪里,朝廷不会放过我们的啊。”之后更多的哭声开始在军队中散开。 陆续的有人转身往后缓缓的走去,像是一个浪子最终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 ,既然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为什么还要走下去呢,进去是死回去也是死,不如就回去吧,哪里还有妻儿的孤坟,死后还能埋在哪里,这样总比在这里断了手脚,暴尸荒野的好了吧。 “不要后撤,谁后撤我杀谁。”石宝山翻身上马,方才已经愤怒到极点的他,看着转身要离开的人群,心中的愤怒再一次猛烈的燃烧起来。 “大将军你就让我们回去吧,方腊已经说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以前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原本就没有了活路才跟你们一路杀到了这里,你们欺骗我们也没有关系,毕竟你们没有改变我们的结局,不就说感谢了,我们要回家了,回家见见我们的亲娘,回家看看妻儿了,哦他们都死了。” “回家吧,看爹娘看家里的那头老黄牛,它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吧。”另外一名士兵这样说着,然后目光不再望向石宝山。 石宝山举起长剑想要砍下去,举到空中便停在了哪里“啊。”一声惨叫在整个天空中回响而起,石宝山口中吐着鲜血然后从战马上重重的摔了下来,方七佛才刚刚扶起方沫,见状便又赶了过来,他呼唤着什么的士兵让他们把石宝山抬回去。 就这样一场触不及防的战争就这样的在叹息与思念中结束了,杭州城外几百多里外的特战队员们收起了摆满森林的战旗,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生意也要开始了啊。 直到这天的夜里城墙外安静的像湖水一样,肖战在鲜红的夕阳中从金銮殿里走了出来,他抬头望了望夕阳,夕阳将他的衣裳映得金黄,他很是欣喜的张开双臂,衣袖在风中微微颤动,他想要呼喊着什么,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位刚刚一统天下的皇帝在远眺他的江山一样。 在这样的夕阳下他也才听到了关于方腊已死,方腊十几万大军像是被洪水淹没了一样的前无声息的消息了,十几万的人一瞬间便离开了战场,杭州城墙下,留下了众多的长矛与武器,没有人拿任何兵器离开。 在十几万的农民离开的时候,段少卿在城墙上拿出记录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花名册,然后再微风中将其烧成了灰烬。 肖战在得知方腊已死的消息之后,他不再喜欢夕阳了,他气势汹汹的找到了段少卿要那他问罪,但是徐鲁将他在金銮殿所说的话再一遍的念给他听后,他瞪着眼睛说是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 直到徐鲁说到关于方腊已经在狱中服毒了根本救不活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将计就计便赢下了这场战争,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永乐朝了,他才假装严肃的说不许再有下一次这样的话了。 北上的道路上一支三万人的军队缓缓的漫无目的的走着,夕阳已经完全落下,黑暗也已经笼罩了一切,方七佛在战马上身心疲惫的看着马车里的两个人,然后又挺起了身体望向了前方。 “方帅,这些我们该去哪里。”关胜问道。 方七佛沉思了片刻:“那就回家。” 第一o三章 好久不见 初春的冰雪已经消融,秦淮河上的几只鸭子嘎嘎的叫唤着,高兴的迎接春天的来临一般,夜幕中秦淮河的河灯已经高高亮起,比起以往的几个月秦淮河显得更加的生机盎然了,也是在这天夜里一年一度的迎春诗会在矾楼中火热的举行着。 随着江宁城外难民营中的十几万难民回到泸州,江宁的城门也已经完全打开,经过几个月的压抑之后,所有的贸易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为了让更个江宁将封城前的活力尽快恢复起来,以杜延庆为首的江宁太守,在江宁第二富商吴家的大力支持下,这场诗会便在盛大的欢庆中铺展开来。 虽然春天已经来临,但是夜里的寒冷却没有完全褪去,一向喜欢在秦淮河中以花船为诗会主要场所的习惯,这次选择在了矾楼之中举办,这一场迎春诗会虽然对杜延庆来说只是一场庆祝抗疫胜利,和推动经济发展的一场诗会,但是很多的文人还是嗅到了其中的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如今的武朝似乎已经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景象,随着北面强邻辽国的覆灭,让更多的人在自豪与骄傲中看到了一个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武朝一样,收复失地的时机已经来临,武朝也将完成先辈数百年来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霸业,这样的情况之下身为武朝的一份子,更多的人看到的是武朝将在这一刻起飞,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才。 而这场由江宁太守组织,江宁各商界大力支持的迎春诗会,在暗地里就被炒成了是一场官府选拔人才的一场诗会,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宁的文人们卯足了劲想要在诗会中拔得头筹,到那时不仅仅会得到江宁矾楼花魁的青睐,更是前程似锦的开始。 只是更多的压在江宁城众人心头上的东西是那个可怕的人,似乎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人在家宴中在众人的威逼陷害之下写下了“众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的经典诗作。 原本以为那词之时他沽名钓誉抄来的,但是在六花诗会的那一首更是将所有人都踩在了脚下,没有人无不羡慕他的那份洒脱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秦穆长叹了一声,然后他拿起今天刚刚送来的如烟的画像,一瞬之间他觉都觉得这首诗写给的不仅仅是唐家的唐若兰姑娘,他心目中的如烟姑娘便就是这样的仙子了啊。 “只可惜宋青走上了商途,自古以来商人皆重利之品行,他的前途也就没有了,就算他今天能来怕是也不好再作诗了吧。”罗星打着折扇摇了摇头,他心中其实是有一些兴奋的了,毕竟少了这么一个对手,对自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在座的几位学子也都纷纷点头假装很是可惜的样子,倒是一直默默没有说话的李默眉头逐渐的皱了起来 。 “那宋青在黄县的那场战争确实赢的不是很光彩,也因此成为了众多江湖人士的追杀的目标,想来也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果,今日他要是敢来说不定还会惹来一下江湖人士复仇,反倒坏了诗会的氛围,到那时说不定太守大人会不会顾着他还真的不好说了。”李默说完便走到了秦穆身旁,看了一眼秦穆桌前的画像,他总觉得如烟比起倚兰漂亮得太多了,甚至美得不可方物。 “秦兄对如烟姑娘的仰慕非同一般啊,只是可惜了,如烟或许已经对那宋青情由独钟了。”李默说完微微笑着转过身去,众人也被这句话吸引过去。 “李兄,此话怎么讲。”罗星有兴趣的问道。 “诸位兄台是否还记得赢振熊,听说赢振熊对如烟姑娘也是情有独钟,甚至比秦兄还要更早的认识如烟姑娘,也正是因为如此赢振熊才死在了那场刺杀之中,不过近日小弟得到了一些关于赢振熊死前的消息。 赢振熊死前买通了杀手并且绑架了宋青,最后那些杀手统统都惨死于宋青的手中,那宋青更是心狠之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然的等来了前来找杀手汇合的赢振熊,赢振熊便是因为这个死去的了。”李默的话像是给所有人一个重锤一般,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一样。 “天下由此魔头,百姓将会如何,黄县的那些人,还有难民营的十万人,无不拜他所赐,众位兄台,我李默与此人势不两立,如果他敢来诗会,我定要将他的事传于众人,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面目,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杀人如麻的丑陋。”李默狠狠的将拳头打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传来一阵声响,然后他再抬头看了看众人,发现所有人都被他的情绪所带动了起来,心中倒是有了几分胜算在里面了。 只是在他们还在为了诗会的胜出而各出心思的时候,一条关于杭州城的消息也即将到达江宁城消息最为灵通的矾楼。 在学子们纷纷都在谈这谈那的时候,如烟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她身边的小丫鬟则像是一个探子一般进进出出的为她送来关于楼下诗会才子们斗诗的一些场景,已经江宁太守对每位学子诗作的评价等。 这些对于如烟来说像是过眼烟云一样,她看着铜镜有时候又会想起宋青的那首诗“她不是那样简单的人呢。”她心中如此想到,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见到他了,自从那次因为宋家囤粮的事她甚至都觉得她已经跟宋青闹掰了,她说她要走了,要离开江宁,宋青劝她去到更南面的地方去,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直到后来她才慢慢的知道,那个在难民营广场上面对众人投来不理解和怨恨的眼神的人,在寒风中屹立不倒的人用人们的不解与怨恨默默的给十几万几十万人走到了活下去的路。 今天如此重大的诗会他会来吗,心中倒是有几份失落了。想着这些小丫鬟禅儿从门外匆匆的跑了进来,还一边喊着什么又是那个公子写了什么什么诗这次怕是没有人能够超过了呢的兴奋样子,如烟倒是很垂丧的叹了一口气便往外面走了出去,阳台上的风没有秦淮河上的风那么大,很是温暖,她的心中反复的想着一个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的问题,要去找他吗。 对于那些诗会宋青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去参加,这天夜里他在会议室里召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议,更多的还是关于杭州的消息,在早些的时候他们已经收到了关于方腊已经被斩杀城头的消息,所有的人都为之振奋。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问题了,这十几万的农民该怎么办,不能因为方腊的人头落地就结束了,关于安排暗叹引导那些农民安全回到自己的地方,然后宋家商行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能吸收的人尽量的吸收进来,商业的扩大计划也在有序的展开,不想从商的人可以引导他们和借助和杜严庆达成的一些协议,不追究的尽量不追究,也许能活下来的人就会多一点了。 在会议完成后段少明倒是在院子里调侃了他一番,说今天是迎春诗会他作为江宁的第一才子应该前去露一手,让那些文人才子们找找绝望的感觉,又或则去钩钩那些佳人的芳心什么的。 宋青只是耸耸肩摇摇头说自己并不会写诗,自己一个江湖的侠客去写诗确实也不太合适,然后弄得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后来唐若兰狠狠的撇了段少明一眼,段少明灰溜溜的就跑掉了。 “你们看,我们的段少明同志还是很识相的,知道不能惹老板娘生气,所以自己就灰溜溜的跑掉了。”宋青指着段少明溜走的方向笑了起来,李天鹰和柯南也跟着笑着告辞走了出去,此时院子里也只剩下唐若兰和宋青两个人了,小玉和小月两个丫头还在外面的看着秦淮河的花灯此时还没有回来。 “今天你爹过来找我。” “我爹又过来烦你了,是兰儿让你为难了。”唐若兰抵着头手指仅仅的抓着自己的衣服。 “那倒不是很为难,兰儿,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两个人的婚事因为灾情的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唐智并不是因为担心宋青会怎么样,只是近些日子以来天下在他看来似乎不是很太平,他怕将来会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兰儿的终身大事,这段时间唐若兰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杭州城的事情中去,更是让唐智为此事更加的着急了,今天早些时候他找了宋青,两人聊了很久,当然也聊到了关于北面的战事,唐智倒是与宋青一样并没有因为辽国的灭亡而感到高兴,随后两人才有聊到了婚事上,取得唐智的肯定之后的这天晚上宋青跟唐若兰谈起了这件事情。 第一o四章 娶你过门 “兰儿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准备好了吗。”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虽然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是他们一起度过了比起以往更加难以忘怀的时光,对于宋青而言这样谈恋爱的感觉他自然也不陌生,毕竟在上一世他也曾疯狂国,那是在大学的时光了。 但是对于唐若兰来说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同,在这个时代里男方甚至不知道女方长什么就已经一同坐在烛光下了,当这一切摆到她的眼前时自然是有些突兀了的,但是那种感觉就像是迷恋上了一种东西而无法自拔了一样。 唐若兰有些害羞的抵着头,然后她点了点头:“兰儿自然是准备好了,宋公子呢。”这句话给了宋青很大的感触,毕竟将来他要走向哪里还未可知,可能不是现在这样一般的生活了呢。 “这么说吧,其实对于你,我是喜欢的,你很漂亮不是吗,还有你也很好强,有我当你的一些影子,当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真的喜欢吗。”唐若兰的小脸已经一下子滚烫起来,这样的情话甚至在这个年代都不曾有人这么表达过。 “是真的喜欢,喜欢这里的人,你好你每天进出这个院子,喜欢你在身边默默做事时候的样子,还有两个小丫头每天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喜欢你每次遇到事情认真的应对的态度,喜欢与你每天度过的样子,喜欢有你在日子里,我甚至有时候想要是以后生活里没有了你的样子我会不会回到稚嫩的年纪,然后痛苦的说自己活不下去了呢。” 宋青的话就像是寒冷冬日升起的暖阳,像是一个人落入茫茫大海,在经历了饥饿与烈日的暴晒之后看到的一叶扁舟一般,更像是黑暗里的一盏烛光,在黑暗里的人会突然因为看见光明而感动一样。 黑夜里唐若兰流着感动的泪水,但是因为没有月光所以,那泪水便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唐若兰身体微微向宋青倾斜而去,然后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就像是走过了一生的伴侣一般仅仅相依,像是两个人走到了人生的归途相依在一起离去一样,那样的背影就这样默默的凝望着江宁城的黑暗与宁静。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婚事自然要快些举行,现在想来可能北面的情况要有些变化了。”他自然是希望两个人的婚事要尽快的安排完成,免得唐若兰天天往宋家跑惹得整个江宁城的人指手画脚,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北面的战事了。 北面的战事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对整个事情做的决定,就像杭州城一样,他之所以希望方腊之事尽早解决,就是希望武朝在那件事到来时能有更多的精力去完成准备,但是武朝的历史跟宋朝是否一样他不知道,只是他在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了。 在方腊的事情解决之前他手中的暗叹早已经渗入到了北面领土之中,其中带回来的消息 更是让他一刻都不能放松,这些都是后话了。 “北面的战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方腊已经死在城墙上,十几万大军也都各奔东西,放下了武器回归原本,难道公子还要追杀方七佛等人,兰儿觉得是不是他们也已经悔过了呢。”唐若兰双眼望上向宋青望了过去。 他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倒不是说这个,方七佛等人自然没有什么可追杀的了,我与他又不是有仇,非得赶尽杀绝,我只是在说辽国的事情。” “如今辽国皇帝耶律大石已经命丧黄泉,辽国国土也已经被女真人占领,辽国大将郭冒率领数万大军归顺女真,女真人正是势力强大的时候,怕是他们不会只是甘心于眼前的胜利,他们会不会将目光转向南面是一直被辽国欺负了数百年的武朝呢。”宋青的话倒是提起了唐若兰的一些兴趣,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宋青认真的样子。 “但是女真人打辽国的时候我朝的高炳将军不是率领十万大军参与了吗,武朝是他们的盟友啊,难道他们要对盟友下手,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会输啊。” “是不是盟友不是由我们来决定的,我们认为是盟友但是人家却不一定这么认为,当一头狼带着一头羊上了战场,然后利用羊诱惑出了猎物,你想一下狼会与羊分享食物吗,在食物已经完全到手了之后你说狼会让狼离开吗,这是弱肉强食的时代,任何的善心都不肯改变狼对羊对食物的渴望。 武朝是不是羊我们不知道,女真人也不知道,但是在取下辽国之后,女真人就认为他们就是狼了,他们杀掉了一条甚至在他们看来比他们还要强大的狼,回过头来看南面武朝这只似狼非狼的猎物,他们是要去试一试的了。” “所以公子才会让如烟姑娘去到更南面的地方去,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唐若兰的话让宋青有些意外,他记得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只有如烟和他两个人在吧,然后想了想倒是笑了起来,毕竟是女人,那个年代的女人都一样,像狼一样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其实并不是兰儿小心眼,兰儿那日经过矾楼,如烟姑娘过来找兰儿说想要聊一聊,然后兰儿就与她一起去了你们两认识的那个凉亭,那时候兰儿还没有真正的认识公子呢,所以兰儿很是好奇,那时候的公子应该是怎么样子的呢。 如烟姑娘是一个好姑娘,只是可惜了,那日她望着远处的夕阳说起你们两个人相遇的那个场景,那时候公子写的诗就已经很厉害了呢。” 说起这个宋青倒是笑了笑,本来就是自己想听一听那个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思念,所以才把歌告诉了如烟,想来自己要是有空过来听一听也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了。 “然后如烟姑娘说,她有意要离开矾楼了,后来我问她将来要去哪里,她倒是不忌讳的 说可能要去南方,然后我说要将她离开的消息告诉你,但她倒是实诚说她已经找过你了,然后让她去南方的还是公子你的建议呢。 当时还觉得为什么公子要让她去南方呢,原来公子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在担心女真人人了呢。” 宋青没有什么表情,他伸出手将唐若兰的小手握在手心之中:“是啊,毕竟朋友一场,她说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有可能要回汴梁,哪里自然也不是她的家,我只是想让她到更南的地方去,要是女真人真的来了,起码还能有些安全的环境,仅此而已吧。” 对于宋青的这个说法唐若兰只是嘟着嘴然后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她的小手在宋青的手心里觉得很是温暖很是感动,自己真的很高兴很感动能够成为她的家人,然后两个人相依在黑夜里,直到两个小丫鬟从诗会哪里回来,才说起了关于杭州大战,方腊被斩杀在城墙上的消息在江宁城的灯火中传播的事情。 江宁城的迎春诗会在万家灯火中缓缓铺开,在江宁太守的主持下已经展开了几个时辰,有些江宁才子的诗词也都纷纷向矾楼传了过来,杜延庆对其中的几首比较好的诗词作了评价,在场的李默更是拿出了当年夺得六花诗会的才学写了一首诗词,当即便也同样的得到杜延庆的肯定。 但是由于实力最强悍的江宁第一才宋青没有到场,使得曾经的江宁第一才子秦穆久久不肯下笔,他在等待宋青的到来,然后等他写完自己在心中做了衡量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拿出来。 迎春诗会走到半场不见宋青的身影倒是让这场诗会的主办方吴家老爷吴凡很是着急,在诗会之前吴凡倒是差人找过几次宋青,想要请他到府上叙一叙,只是当时来自杭州的消息太多,宋青便都将那些应酬都给推掉了。 吴凡原本就是想要借这次的诗会好好的跟宋青聊上一阵子,但是得到此时宋青自然还没有到,心中的气愤也因此冉冉升起。 “杜大人,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了,虽然宋青现在已经接管宋家家业,但是宋家现在也算是江宁城数一数二大户,杜大人主持的这个迎春诗会,他宋青一个晚辈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到现在都不肯出来,莫非要用八抬大轿请他过来不成。”吴凡急不可耐的说着,然后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杜延庆。 见到吴凡这么着急,杜延庆倒是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微步往前走了几步,台下的众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诗词,没有人注意到杜延庆和吴凡两人的对话。 杜延庆依旧没有说话,他抬头向下望了望台子下的人群,老人点了点头:“确实有点过分,不过宋公子行事不爱受太多束缚,之前难民营之事就是证明,所以吴老还是不要介意的好,再说了要是宋公子前来,怕是在场的诸多学子都不敢再下笔了吧。” 第一o五章 睁目结舌 秦淮河上的风静静的吹过每个人的身旁,摇曳的灯火下迎春诗会的带动下闪得更加的灿烂了,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经过长时间的压抑之后,所有的人都已经在这一刻也都爆发出了很大的热情。 “怕是他来到这里,众位学子都不敢再写诗了吧。”杜延庆老人走到台前扶着胡须笑看着台下学子们勃勃生机的景象,很是自豪与满意,他自然是将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功劳了,在他的手上把江宁城变成了这个武朝最富庶的地方。 杜延庆说的话虽然很小声,但是还是被一直默默关注着事态发展的李默听到了耳中,他冷笑了一声,然后走向台前,然后深深的向杜延庆鞠了个躬。 “太守大人,从前面的这两首诗词来看,宋青的确是可以被称为鬼才,一首《清平调》像是写进了天下所有女子的美一样,但是大人不是晚辈不服,只是有些疑惑想讲给大人听。”李默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哪里,他们自然知道李默想要说什么。 “大人,据晚辈所知宋青在家中落水前一直处于不识世事状态,要说他是大隐于市故意装傻,晚辈确实有些不解,不知他这样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在家宴上写出惊人诗词然后来羞辱他人吗。 又或者是为了他诗中的仙子,晚辈说的仙子应该就是他为了唐家大小姐所写的这首《清平调》了,要是这样那他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在他写下那些诗词之前完全有机会变成一个正常人,再说了宋家当年还给他向唐家提了亲,只是后来被婉拒了而已。”他的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在宋青写下第一首诗的时候就有无数的质疑的声音响起,后来又因为宋青在六花诗会中再一次的惊艳群芳,让人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面对李默的质疑杜延庆老人方才自豪的心情顷刻之间便已经收敛了起来,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看到杜延庆这样的表情变化,李默更是兴奋了起来。 “杜大人,诸位,请问宋青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难道他跟谁有仇,所以他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这句话倒像是点醒了所有人一样,窃窃私语开始在楼中传开来。 “又或者说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恕晚辈失礼,前段时间在江宁闹得沸沸扬扬的宋家分家之事倒是给晚辈提了个行,宋家大娘子和大公子,二公子不知所犯何事竟然被宋青赶出了家门,难道这就是他大隐于市所要的最终目标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大人宋青就不配被称为江宁的第一才子,因为有这样品性的人根本就不配不是吗。” “李默,修得无礼。”杜延庆老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李默看了一下,李默拱了拱手然后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 “今天宋家的大公子,二公子也都在这里,不如让他们说一说他们为什么会被赶出宋家,这样也给大家一个心安理得。 ”罗星接着李默的话说出了这句话,这是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前方正与诸位学子闲聊的宋光国等人。 见到众人看向自己,宋光国笑着站了起来,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宋家遭此不幸,此时还有这么多人挂念,我宋光国在这里一一谢过了,只是我的这个三弟啊,从他母亲去世后便不识世事,对此我们非常痛心,对他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只是那时候他哪里记得是谁照顾了他,病好之后性情也大变,人长大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一场大火令我宋家风雨飘摇,后来的事大家也已经知道了,我们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就离开了宋家,无法继承宋家的香火。” 宋光国的话讲的时候脸上露出无限的可怜表情,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在场的众人议论纷纷,也是在这时罗星也走上前来先是给杜延庆鞠了个躬。 “这件事原本就是宋家的家事,我等都不应该插手,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要是说这件事不足以证明宋青的狼子野心,那诸位想一想不久前江宁城发生了什么 ,几十万的难民到来,城外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可是呢他宋青做了什么呢,他凭借着宋家的家产不断的囤粮抬高物价,让江宁城中的数十万人,让城外的十几万难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此等阴险邪恶之心实在是令人愤慨,后来城外的老百姓要活不下去了,城中的老百姓也要活不下去了,要不是有杜大人出面在难民营广场那里逼他放开他囤的粮,现在说不定城外已经尸横遍野,就说这样的人怎么还能配称为江宁第一才子呢。” 罗星的话一时间让更多的人回想起来那个可怕的日子,随后更多的人开始附和着罗星,一时间迎春诗会变成了批斗大会。 “诸位更不要望了黄县的那场战争,在那场战争里他简直就是在一个个的挖着人心,如此狠毒的手段他能用在哪里,对于宋家的自己的亲兄弟恐怕他都不会放过的了。”已经书生这样说着,然后有人念起宋青写的那首《清平调》,自然没有了第一次念时的那种崇拜之情,“依我看这诗词定也是他通过阴险手段得来的,不然他怎么不肯参加诗会,定是怕与我等对诗漏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说到这里,作为迎春诗会的主办方,吴凡倒是有些着急了,自己原本办这个诗会就是为了通过学子们吟诗写词然后给自己的提升一点好的名气,这下倒好变成了一个批斗大会,原本他还想借此机会找宋青谈谈,或许能够增进两家的关系,现在看来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急忙站了起来,然后笑着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这些事情自然不能乱说,依老夫的观察,那宋青贤侄倒不是如此蛇蝎心肠,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诸位,谣言止于智者身为学子应当有以人为先的榜样嘛,诸位学子今天的迎春诗会不该谈论这些,这样对我江宁学子的名声不好。” “吴老爷此话晚辈不敢苟同。” 一直沉默的秦穆突然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但是这笑容又似乎带着杀气,他走过人群一阵寒风从他身旁飘过,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见到秦穆走上前来,杜延庆老人一时之间也才意识到了什么,心中自然已经有了些答案。 “杜大人,秦穆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几个月前关于赢振熊这桩命案现在是否已经有了答案呢。请恕晚辈无礼,关于赢振熊的命案有流言传出,在赢振雄命案发生之时正是宋青被逐出宋家的时候,诸位或许有疑惑,为什么两人会有关联呢。 其实诸位也都记得赢振熊在矾楼与如烟姑娘的事吧,据我所知如烟姑娘对那宋青的才学甚是青睐这个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吧,为什么在赢振熊要离开江宁之时却死于非命了呢,江湖传言赢振熊对宋青起了杀心,然后雇了杀手前去暗杀那宋青。” 这些话一处,方才还热闹非凡的矾楼一下子绷住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为了江宁第一才子的地位在争吵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秦穆你身为江宁的才子你应当知道你讲这句话的后果。”吴凡惊慌失措的想要堵住秦穆的话语。 “吴老爷你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说的这些也并不无根据的,据说在赢振熊死前有人看到了身受重伤的宋青在药店买药材,那他这伤究竟是哪里来的呢,赢振熊的死又是否与他有关呢,事情的经过想必杜大人应该比我们都清楚。”秦穆突然间便将球踢向了杜延庆老人,此时说起这件事,老人很是平静。 “关于此事官府的调查还在进行之中,不管关于赢振熊的死可以确定的是,杀他的人不是来自江宁的此刻,而树林中三鬼的死确实有些蹊跷,不过那三鬼作恶多端原本就是官府通缉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只是这三鬼的死确实跟赢振熊有关,因为赢珍熊的师爷便死在了哪里。 官府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应该是赢振熊买通了三鬼绑了个人票,后来那人在劣势之下反杀了三鬼,并且身受重伤,但是最令我们感到可怕的是,那人在杀了三鬼之后并没立刻离开,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他蹲在树林中嚼食苦涩的树叶保持清醒等待幕后主使的到来。 那人用陷阱杀死了赢振熊的师爷,然后再将赢振熊打成了重伤,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杀赢振雄我们不得而知,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案件还在侦破之中,所以在这里老夫要提醒诸位不要制造谣言,一切都得以官府的判决为准。至于你们所说的难民之事,在这里我不得不替宋公子做出澄清,原本老夫答应他不将他牵扯出去,不过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 于此同时的是关于方腊兵败的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杜延庆的手中,一个个令人睁目结舌的消息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死死的压在了地下。 第一o六章 偶尔厉害 “至于你们所说的难民之事,老夫原本就已经答应过他不将他牵扯进来,可是看到你们这般老夫实在是失望了,作为学子应当以身作则,高风高节而不是在这里捕风作影,恶语伤人。 你们知道这江宁城外为什么十几万人能够活得下来,你们可能以为那是老天爷的眷顾,又或者认为是老夫的功劳,但是在这里老夫要告诉你们的是,正是你们口中的那个所谓沽名钓誉的人,那个心中皆是阴谋诡计的人拯救了城外的十几万人甚至拯救了我们江宁城数十万的人。 没有他十几万的人可能活不到回家的这一天,那本赈灾良策还在我的怀中,老夫一直带着他,我有时候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写出这样的东西来,现在我明白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与你们这些自视清高的所有人都不同的人,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默默忍受着异样眼光和受尽众人凌辱但是依旧能够云淡风轻的人,没有这本赈灾良策你们还能在这里高谈阔论,还有这个迎春诗会,你们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应该这样对待这样一个人。 既然你们说到黄县,老夫就要问你们究竟是要帮反贼还是要对付一个领着军令去执行任务的人,是老夫亲自受命他前去抗敌的,如果黄县守不住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那几万反贼将会直直的扑向我们江宁城外的难民营,到时候他们可不会将什么仁义讲什么良心,十几万的人将会遭到屠戮,难道这些身为江宁的才子们你们竟然想不到吗。 难道你们想不到当那些屠刀要冤死十几万的人嘛,到了那时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了呢,难道你们想不到这十几万的难民一旦被杀戮,又或者被那些反贼要挟到时候将会连累我们江宁城所有的人嘛,难道要让着几十万的人的性命才能唤醒你们吗。” 杜延庆老人的话语震耳欲聋,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一句话来,方才还想一剑封喉的秦穆甚至觉得他所在的位置都有点不好意思,李默抵着头他不敢看周边人的目光,又或者被方才老人的这些话给深深的震撼了,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做的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这几十万的人,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他明明为了发财不断的囤粮,难道这也是为了这十几万的人,那个十几年不识世事的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李默的脸上有些狰狞,方才杜延庆老人的严厉呵斥让更加的相信了这些东西。 台下的学子还在回想这这几个月来的所有事情“要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人可真的就不是人了啊”一位学子不由的惊叹的说着,身旁的几名学子也都面色铁青。 二楼之上如烟一开始听到人们谈论宋青的事情,说到赢振熊的事情,她原本就觉得奇怪,后来听到秦穆说起那名杀手怎么被人绑架然后在劣势的情况下怎么反杀了三鬼,最后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旧蹲在丛林中忍者身上的剧烈伤痛等待着幕后黑手的出现,这是怎样狠心的一个人才能做得出来啊。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宋青,可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并不是这样的啊,他喜欢在凉亭里唱唱奇怪的歌曲,然后偶有兴趣就会给她写一两首歌让她帮忙修改和吟唱,她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生过气。 后来的联想倒是让她心中一振,黄县他一人便击垮了几万的山贼,还有杜延庆所说的这些东西,囤粮的事情她是有所参与的,原本她以为宋青只是贪图钱财想要利用这次的灾祸赚钱,只是后来自己还是误会了她,她之前想要离开江宁就是因为这个,那个心中的他竟然只是一个贪图钱财不过人命的小人。 杜延庆的话让她的一切都被颠覆了,她靠在墙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总算还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了,黑暗笼罩着她让她看不见外面的任何世界,到得这一刻世界突然之间明朗了。 在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一切的同时,八百里加急的情报穿过人群直奔杜延庆而来,士兵大口喘着气将信送到了杜延庆老人的跟前:“启禀太守大人,杭州城送来八百里加急。” 关于杭州城的战时这些时日也在人们茶余饭后不可或缺的谈资,但是更多的还是肖战久攻不下的令人无奈的消息,甚至关于肖战十万大军都没有摸到杭州城墙就已经溃逃的消息也在江宁城中转开,最近几日肖战退出杭州城数十里之外对江宁城的所有人来说已经证明了朝廷的这场大战已经以失败而告终了。 但是人们更加担心的是方腊会不会趁着击退肖战的机会出兵江宁城,这一话题一度引起了江宁城不少人的担心,要说前段日子那几万的小毛贼不算很可怕,但是方腊却不同了,这个自封的皇帝手中可是几十万的军队,他们甚至将肖战的大军击退了数十里之外不敢靠近,一旦他们打进江宁城来,想来江宁城这几千守军和几十万的老百姓不诚了瓮中之鳖。 “难道是肖战战败的消息传过来了?”一人疑惑的问道。 此时还有些尴尬的秦穆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一下子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自然也就忘记了方才他所说的话和杜延庆老人的严厉呵斥,心中倒也松了一口气。 老人迅速拿起那封战报,然后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中缓缓打开,对于杭州城的真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甚是关心,江宁与杭州城就像是唇亡齿寒一样,自从杭州沦陷之后他的心一直死死的揪在哪里,生怕有一天心中的那块黑暗的石头就要落下来。 他皱着没有缓缓的打开那封战报,然后一字一字的看着,他能想到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方腊发动终极反击一举吃掉肖战的十万大军,到那时前往江宁这个武朝最为富庶的城池的大门也就打开了。 可是战报的前几个字便让他大吃一惊了。 “啊,宋青。” 老人看完战报然后仰着头深长着喊出了宋青的名字,这时所有的人都疑惑了,这跟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喊他的名字。 城楼上还没有缓过气来的如烟听到这一生呼唤便又探出了头来,她听得清清楚楚是一向沉稳的太守大人喊了宋青的名字。 “太守大人,怎么了,那宋青又跟这杭州城有什么关系。”吴凡急忙走了过去,之间老人将战报拿起给了吴凡,与方才杜延庆老人的表情一样,从开始的焦急一刹那间便像是失控了一样,吴凡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他也念了宋青的名字。 “怎么了吴老爷,太守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快些说来,莫要这样了,尔等着实着急啊。”秦穆走上前去说着。 这是吴凡拿起战报念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惊讶到极点的目光中,在某一瞬间他们的思维被撕裂了,他们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没有人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神啊快来救救我们吧。” 一名学子在空洞之中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像疯了一样,狂奔而去,一系列的阴谋诡计,一系列的设计算计,在一瞬间便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局面,这是多么的可怕,可怕得令人毛骨悚然,恐怖到令人头皮发麻。 城楼上的如烟听完这份战报她冷笑着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屋子里走去,小丫鬟婵儿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到得这一刻觉得自己有看不透他了。 今夜的秦淮河异常的平静,像是将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一样,绚丽的花灯在这一刻失去了它的色彩,摇曳的灯火在这一刻被空洞吞噬,所有的人就像是没有了思想的行尸走肉一般,他们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的走在街道上,一切都被什么东西给覆盖了。 江宁城太守大人的马车在不久后边驶离了矾楼,马车中的老人靠在车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份战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评价这些东西了,这是战报是他放在杭州城中的暗叹送回来的,其中的很多细节都写在上面,一些东西甚至都让这个经历风霜的老人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宋青啊,何以至此,大隐于市还是你心中另有缘由,这要的才能不肯出仕可惜了,武朝失去的何止是十万人的性命啊。” 关于这些宋青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他也不在乎这些,另个小丫鬟在逛诗会时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然后觉得很是自豪,但是她们也没有多大的惊讶的表情,毕竟两个人经常跟着宋青和自家的小姐,关于宋青的能力她们还是知道了的。 回到府里之后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众人都傻眼了这样的话语,还学着秦穆羞愧到极点的表情给宋青和唐若兰看,几个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哪里有我们的功劳,这分明就是肖战肖将军的十万大军的功劳吗。不过那老头在杭州城的暗叹倒是写得我很厉害的样子哦,这样可不行,我这么低调的一个人,厉害的话也只是偶尔而已,改天得找这老头谈谈。”然后几个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第一o七章 游湖 夜晚终会过去,太阳依旧会升起,这一天宋青起的比较晚,这也是他有意为之了,毕竟昨天出了这么大的新闻,自己不多睡一会说不定又要有人大早上的前来找麻烦了,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了,这一天的清晨来自太守府的请帖就已经送到了宋府之中,还有唐智的,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时候吴家的请帖也一起送了过来。 早上的时候他简单的做了洗漱,小月倒是一路上一直都在笑着他,说他有故意晚起好像是想要表现自己很忙的样子一样,他只是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然后耸耸肩说自己本来就很忙,昨天晚上开会都开到深夜,连夜宵都没有吃。 对于此事小月也只能嘟着嘴说他昨天一直都在泡妞而已,还说两个小丫头出去玩回来得太早了,导致他们很多事情都没有做,说两个小丫头比电灯泡还要可恶,只是小丫头并不知道电灯泡的意思。 早上吃了早餐了之后他便出了门,对于其他人的请柬他可以不去,但是太守大人的还是多杀要给点面子的,他在杭州城安放的那些人他自然还要费点口舌跟太守大人解释一番,他们的人真的只是一些说书人和自己放在杭州城里做生意的商人。 来到太守府之后,杜延庆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就提到杭州的事情,而是提到了赢振熊的事情,这种事情他自然知道其中的轻重,一口否决之后,杜延庆倒是开明,说什么要是真的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三鬼作恶多端早就死有余辜,死了也是帮了官府的忙,至于赢振熊的死已经就证明并不是那名被绑架的人杀死的,所以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说完这些宋青也只是点头便是明白,但是他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后来杜延庆才聊到了杭州城的事情,因为是段少卿亲自在杭州城的城墙上砍下了方腊的头颅,所以不可能将此事隐瞒下来,而段少卿又是宋家的人,自然是受了宋青指使了,这要向天下人解释就有点困难了。 但是对于宋青来说解不解释倒也无所谓了,就算天下人知道又怎么样呢,杀死反贼天经地义,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一会宋青告辞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杜延庆倒是说起了昨夜宋光国等人污蔑他的事情,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的谢了杜延庆的提醒,当杜延庆老人提到是否要出手将宋光国联合他人杀害自己父亲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时,他摇了头便是自己会给他一个机会。 出了门之后他走上了马车,然后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样子,很多时候自己也有些无奈,自己原本不想走上这样的一条路的,毕竟上一辈子他就是这样被累死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自己真的不想去碰这些东西,但是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自,有时候你要是不还手,等到自己的也就是无边黑暗的地狱了。 马车行驶在江宁城的街道上,他决定去江宁城的商铺去看看, 马车哐当哐当的走着,心中所想的东西还在不断的涌现出来,“那就随他们去吧,要怎么玩随他们了,自己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这样想着突然马车停在了马路上,像是被什么拦住了去路,不久传来马夫的声音:“老爷,吴家的马车挡在了前面。”在马夫说话的同时,一名丫鬟从吴家的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轻轻的走到了宋家马车窗前,她压着声音:“请问车上是宋家三少爷吗。” 宋青倒是很是好奇,吴家请他不来难道要在大街上劫道不成:“正是,不知姑娘拦下车马所谓何事啊,是吴家老爷要找我吗。” 见宋青如此说着,那名小丫鬟紧张了片刻:“ 宋公子,不是我家老爷找你,是我家小姐找你。” 听到这句话倒是让他觉得有趣,那名丫鬟接着说:“我家小姐说了,只是想向宋公子讨教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在这里说话也不太方面,所以请宋公子到吴家一叙,我家小姐的马车走在前头还请宋公子的马车能够跟上了。” 那个小丫鬟还没有等宋青说话便灰溜溜的跑回了车内,随后吴家的马车掉转了马头往吴家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真是有点过分了啊,都还没问我答不答应就让人跟着她的马车,这个吴家大小姐倒是不一般,也罢,反正自己也逃不掉要去一趟吴家,毕竟吴凡已经邀请他很多次了,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这次还让自己的女儿亲自出马,那就走一趟吧。” “老爷我们要去哪里。”马夫问道。 “跟上前面那辆马车就可以了。” 不久两辆马车到了吴家门前,前面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两位女子,其中一位便是方才那位丫鬟,而丫鬟扶着下马的应该就是吴家的大小姐了吧,透过马车的纱窗可以看到那道身影确实很是清秀,长发之下披着白色的貂皮风衣,在风中微微颤动,吴昕微微转过了头,半边脸斜向宋青的马车,但是她没有完全转过来,雪白的肤色,双眼玲珑生动,倒完全不逊色于唐若兰,如烟这样的姿色。 吴昕婉约一笑便在丫鬟的搀扶之下缓缓的向大门走了进去,随后一名下人走过来请宋青进去,宋青走下马车,他一身青色长袍,虽然他接手了宋家的巨大家业,但是他依旧保留着他书生的打扮,但是他比其他书生有所区别的是,他的手中没有了一把潇洒的折扇。 走下马车之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唔家的大门,倒是跟宋家的气派不相上下,他跟着那名下人走了进去。 那名下人并没有将他带到大厅之类的地方,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后花园里,与宋家一样这个后花园里也有一个湖,湖中间屹立着一个凉亭。宋青走了过去,凉亭的四周都被帘子挡住,从外面看的倒是看不出里面人的模样,那是那身披着白色貂皮风衣的女子 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哪里。 那名下人已经离开,宋青一个人缓缓的沿着朗庭走了过去,边走他便看着前方被卷帘挡住的那个人影,风微微的吹过来,卷帘在风中摇曳,白色的貂皮披风也在风中摇曳,女子轻柔的头发还风中跟个起舞,这倒是有一点河中仙子的味道了。 他自然想不到吴家的这位小姐想要做什么,慢慢的他走到了凉亭的跟前,然后隔着眷恋拱了拱手:“在下宋青,不知吴家大小姐今日找在下前来有何事。”他没有走到凉亭中去,毕竟在古代女子的清誉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他隔着卷帘算是跟人家打了个招呼。 之间吴欣轻轻的转过身来,然后慢慢的走到宋青跟前,纤细的小手从下抓住卷帘然后卷起,一位清新秀丽倾国倾城之姿色的女子便展现在了他面前,瓜子脸,双眼如水中月一般清晰明亮,笑起来温婉动人。 宋青看着她,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觉得羞涩,伸手便请宋青进来,宋青也毫不客气的走到了凉亭之中,他心中能够想到的就是为什么宋光国死活都要娶吴家的大小姐了。 两家虽然江宁城数一数二的商户,但是从他醒来之后也算是第一次见到吴家的这位大小姐,那次家宴虽然吴欣也有到场,但是隔着屏风,再加上参加家宴的女子也不在小数,他自然也不知谁是谁了。 严肃的说吴欣也算是第一次见到宋青,这些日子以来听到他的消息倒是比较多,看见宋青一身书生打扮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但是倒也很帅气。 吴昕走到卷帘前方,透过卷帘看着河中的待开的荷花,然后默默的念了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念完之时一阵微风轻轻的从她雍容的脸颊中飘过,像是亲吻着她的脸一样,有些滚烫。 “原来吴姑娘也喜欢这首诗。”他觉得有些无奈,自己不过是将记忆中的那首诗在无奈之下抄出来吓一吓那帮人而已,没有想到却意外的圈了不少粉丝,心中叹息了一声。 “何止喜欢,是非常喜欢,小女子时时在想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公子的这首诗,或许真的只有天上的仙子了,那仙子一定比那水中的荷花还要更加的妖艳美丽不是吗。” “不一定是天上的仙子,依在下看吴姑娘也宛如那诗中的仙子一般美丽不是吗。”既然她喜欢这首诗那就多夸夸她,也算是礼尚往来了吧。 “但是吴欣不想像那首诗中的仙子一样,小女子觉得这个世界之所以这样美丽正是因为每一朵花都有它独特的鲜艳的色彩不是吗,小女子也想成为那些独特中的一朵,宋公子你看这水中的荷花,还有这凉亭上滴落下的雨水,这样的美景难道宋公子就不想吟诗一首吗。”吴欣转头婉约而又恳求一般的说着。 第一o八章 小粉丝 庭院中的海棠花开得甚是鲜艳,宋青微微卷起帘子,有海棠的叶子伸进了凉亭之内,那些海棠被修剪的很是整齐,长得甚是茂密,想来这是眼前的这位女子的最爱了吧,没有主人的喜爱这海棠花也可能开得怎么灿烂。 “吴姑娘喜欢海棠。”宋青用手抚摸了一下海棠的树枝然后问道。 “是喜欢,喜欢这海棠的鲜艳妖娆,白色的海棠花冰晶玉洁,让人看上去就很是怜悯生怕这世间的污物污染了它一般,还有那些粉色的花瓣是那么的美艳动人,每每看到这些心中倒是有了几份触动,天下的花唯有海棠是这么的高贵典雅。” 古来很多的皇亲贵族都很喜欢海棠花,在宋朝的时候的皇帝里对海棠青睐的不在少数,在加上海棠花色彩斑斓,美丽动人,海棠便有了“花中贵妃”的美称,武朝的女子们也甚是喜爱这海棠花,只是海棠花只能在春天的时候开放,到得夏日来临便都会纷纷凋零。 “难道这些廊道里的海棠都是姑娘你亲自照料的。”从进入这个庭院之后,一路上的海棠倒是给了宋青不一样的感觉,海棠花花虽鲜艳,但是却没有味道,这也是它的美中不足之处,花开艳丽带着它走向了人们,甚至到了现代很多的富人都喜欢用海棠来做装饰。 吴欣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还在细雨中绽放的海棠花,心中倒是有了几分伤感:“其实小女子跟宋公子差不多,小女子小的时候体弱多病,不能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玩耍,但是一直待着房间里小女子也不愿意啊,后来爹爹就在这个园子里中了很多的树,就是希望能够挡住那些墙外的风。 从那以后这个园子便成为了小女子小时候的记忆,小的时候我经常会在这个园子里跟奶妈玩抓迷藏,每次我都会躲在园子里仅有的一个海棠后面,但是每次奶妈都找不到小女子,然后奶妈就会着急的大喊大叫,后来小女子就喜欢上了这些美艳动人但是没有味道的海棠。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小女子每当看到自己的爹爹有空闲时都会吵着爹爹要把其他的树都改成海棠,后来小女子的病完全好了之后,还是会经常到这里来,我喜欢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喜欢这里的每一株海棠,所以小女子也学会了一些种植海棠的方法呢。” 静静的湖面有雨滴掉落水中惊起大大小小的波纹,湖面上有已经掉落的海棠花在波纹中轻轻的飘荡着,宋青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一株海棠跟前。 “但是小女子学会的也只是偶尔能够养活这些海棠而已,它的生长时间很是漫长,所以小女子很是爱惜每一株的海棠,一旦它们死去,将会在很长的时间里看不到盛开的海棠了。后来有园子里起了火,在那场大火中烧死了一些,看,就是那块空地,哪里的几株海棠直到现在都没有开过花,爹爹见到我伤心想要重新给我买几株,但是 小女子不喜欢这样,小女子喜欢自己种的海棠,这样才能感受到他们的生命在小女子的血液里缓缓流淌。” 吴欣说完也跟着走到宋青跟前的海棠前,纤细的雪白的小手跟着白色的海棠花一般,当她的手轻轻的托起一朵含着雨滴的海棠花时,她的手与花融为了一体,让人分不出是花还是人了。 宋青笑了笑:“其实这个海棠倒不是这么难栽培,小时候有位和尚路过我家门口讨要饭吃,后来因为我给了他几个馒头,他就告诉了我一些种植栽培花草的技术,既然吴姑娘这么喜欢花草,也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今天在下就将其转授给姑娘,只是呢这个技术在下也么有实验过,不管成败吧,反正吴姑娘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听到宋青这样说倒是让她有些惊讶:“宋公子真的会栽培着海棠花吗,嗯,上次宋公子也是说诗是和尚路过家门然后写给公子的呢,不实诚。”吴欣嘟了嘟嘴,有些害羞的往宋青身边靠了过去。 他走到一株枝繁叶茂的海棠旁,想要下手,但还是犹豫了片刻:“吴姑娘,要叫你的这个栽培的技术呢我们那里叫做嫁接,嗯,就是将两块不同海棠植株的枝干接在一起,所以我需要一把刀和几条白布。” 然后吴欣笑着点了点头让小丫鬟拿来了一把小刀和一条白布,但是她依旧一脸的疑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用两条树枝就可以培养出一株海棠来吗,这是她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了,所以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便升到了几点。 因为太想知道宋青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在无意之间两个人的额头便凑在了一起,吴信轻柔的细发在风中轻轻飞舞挡在了宋青的双眸前,宋青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这时她才意识到了这一点,瞬间面红耳赤的不知道也说出什么来。 “其实我还想问一下吴姑娘,姑娘这么爱花,不介意我剪下一两条枝条吧,不剪下来的话没有办法教给姑娘你呢。”看到吴欣一下子红了脸,他急忙转移了一下注意力,听到宋青这样问,她才急忙点着头:“那是自然,小女子的花任公子使用。” 宋青点了点头,然后拨开海棠叶一刀剪了下去,然后又拨开了另外一盆海棠的叶子也剪下了一条枝干。 “然后先把他的端口弄成这样,两条能够吻合在一起就可以了,然后用白布将这个口子给固定住,千万不要动这个接口,接完之后将这一端埋在弄好的盆中。” 宋青认真的一边操作一遍讲一下她有些听不懂的话语:“这树呢所有的从地下吸收的养料都是通过树皮中的组织运送上去的,所以这个嫁接最重要的就是要将两块不同的植株的组织连接在一起,不能让他们断开,断开的话就像肚中的婴儿断了脐带一样。” 吴欣时不时的点着头,又时不时的转头看看宋青,但是宋青讲的很细腻并没有 注意到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在默默的关注着他,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嫁接的知识点上了,算是自己过来科普了一遍农业知识,这些都归功于自己中学生物学得认真。 接上一个接穗之后,他又开始接第二个接穗,整个完成也不过半个时辰之内就完成了,宋青拿着那只苗然后有戏高兴的抬起手说大功告成。 “这样就好了吗,这样一个东西真的可以长出叶子来吗,真的能够活下来吗。”吴欣也跟着兴奋的说到。 “当然了,它一定能够活下来的,不仅如此他可能比那些长的还要好看,因为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将它变成任何的样子,这就是我们那里最先进的无性繁殖技术了。” 这话一出吴欣的脸早已经滚烫得红成了一片,她抵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正当她还在想这句话的意思时一下子便被宋青拉到了一边。 “吴姑娘一定不要弄反了哦,这个接穗呢,也就是这个枝芽呢要放在上边,这个种在地下,明白了吗。” 吴欣连连点头,宋青将他的作品完成之后伸了个懒腰,很有成就感的说等到发芽他一定要过来看看,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看看自己传授的先进嫁接技术是否可靠。 吴欣在心中一一记了下来,然后她看着宋青笑了起来,见到她如此动人的笑容宋青也只是摊了摊手,表示好像自己跑离了主题一样。 两个人走回了凉亭之中,因为外面下了毛毛细雨,方才剪那枝条宋青的衣袖便沾了几朵海棠花瓣,吴欣走过去轻轻帮他拍了下来,然是宋青的衣袖倒是染上了一些花色。 “没想到公子还懂这些东西,让小女子很是感慨,公子病还未好前,又或者如谣言的那样只是在大隐于市,江宁城的第一才子秦穆,李默等人也不过在灯红酒绿下在文学上取得一定成绩,但是比起他们小女子觉得宋公子已经超然脱俗,什么是和尚路过家门这样的谣言小女子从今天起自然是不会信了。” 现在她的脑海中已经能够清晰的勾勒出了这样的一个人物,或许他早已经看透了一些东西,所以才会这样的大隐于市,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让他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几万人的山贼要来掠夺江宁,他站了出来,不再隐于世,六花诗会上他为唐若兰写下的那一首诗,为什么是她而不是自己呢,她转头看着宋青的脸,风还在湖中飘荡,从湖心飘过艳丽的海棠花胖,有几朵花瓣便在顷刻之间随风偏偏起舞,然后随着雨点掉入了湖中。 “公子方才不是要给小女子做诗吗,不能因为交会了小女子嫁接这个手艺就想糊弄过去,小女子还记得呢。” 真是有点过分了,刚教了一项这么重要这么先进的植株栽培技术都让她忘不了这个事情,那行吧,那就再露一手免得眼前的这个柔弱的小粉丝伤心。 第一o九章 知否,知否 可能是高高的院墙挡住了的原因,风在空中旋转了一会便又返回到了湖面上来,吴欣看着宋青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喜欢看一位男子的模样,如果放在江宁宋青自然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更何况还有那深不可测的才华。 海棠鲜红的花瓣在微风中摇曳,有几朵花瓣掉落下来,她的心颤抖了一下,想要伸手接住那飘零而下的花瓣,也是在这时宋青也不约而同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一下子就触碰在了一起,吴欣一下子反应过来纤细白嫩的小手迅速缩了回来,脸颊一下子通红起来,她抵着头都不知道要怎么样了。 宋青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在他的那个时代牵手都是经常的事情,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小手而已就这么大的反应,或许这就是古代女子最为吸引人的地方了吧,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是给人无限遐想的最有力因素了。 他伸出手借住了这掉落下来的花瓣,然后托在手掌中观看了片刻,这海棠花确实是这样的美艳,他心中这样想着,或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么的用心的欣赏一朵花,心中感到无限的惬意,在加上身边披着白色貂皮风衣的花中仙子吴欣这样的美人相伴,那种满足感确实不可同日而语,当人他也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只是此景此景很是适合欣赏与体验罢了。 凉亭的卷帘被微风轻轻吹起,外面阴雨的天气又在一瞬之间带着他走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然后他转头看了看什么的那名女子,微风细雨中突然之间他感受到了女子的小小心思,一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子,或许说她能够接触的人就不多了,虽然有些时候她们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同龄的所谓闺蜜的别家千金小姐成为她们的知己。 只是在这样的时代并不是说都能经常见面,她们也只是偶尔遇到一些节日或者应酬之类的,她们才能勉强肩上一面,说说话,但是能说的话却又少之又少,正所谓养在深闺无人识,那种孤独的感觉是这个时代所有的女子必须要面对的了。 所以这个时代的女子们会喜欢那些在灯会里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喜欢像六花诗会这样的能够参与的大型活动之中,但是却也不能抛头露面,她们躲在屏风后面听着是那个才子写了诗然后大家的评价会怎么样,遵从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这样的教会,然后她们不喜欢对才子们作的诗词做出评价。 因为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很多的时候身边的丫鬟便成了她们链接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小丫鬟们带着一个个动听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回来然后绘声绘色的还原着当时的每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更多的时候那些丫鬟发挥了自己强大的表达能力将故事讲得美轮美奂,令人心生向往。 然后她们会在这样的向往中走到现实与梦想的边界徘徊,但是依旧不能跨过去,所以她们在这深闺中开始发掘其他的兴趣爱好,更多的女子喜欢上了刺绣,那一朵朵如栩如生的绣花在锦衣之上迸发出鲜艳的色彩。 而有的女子则是喜欢上了诗词,她们甚至都会觉得写诗作词不仅仅只有男子可以,女子依然可以写得很好,但是这个时代的女词人少之又少,能够留传下来的诗词更是寥寥无几,还有的女子喜欢上了花草,哪里却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她们在那个世界里将花草视为自己的知己,甚至将它们比作自己的生命一般,花谢花开就像是人生的起起落落,生生死死一般,带来的是让人扣人心悬的悲伤与喜悦,在花开的季节便是生命最为活力与激情的时候,等到花瓣凋零树叶枯黄只是深闺之中的女子便像是失去了知己失去了生活中的一切一般那样的孤独与悲凉。 那是在这一刻宋青才知道为什么那朵花瓣在风中飘落下来之时自己与吴欣会不约而同的伸出手去接住它,因为他们都是爱花,惜花之人,当然自己并没有吴欣这般的强烈,自己更多的只是同情之心而已。 毛毛细雨,阴暗的天空,微风微微吹刮着,吴欣看着宋青手中的花瓣,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心在砰砰的跳动着,又仿佛完全停止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在这一刻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手中用心的托着她热爱的海棠花,她的眼眶甚至都有些红润了。 “虽然小女子很喜爱这些海棠花,喜欢看这些海棠花,但是公子知道吗,小女子却很少来到这里,小女子喜欢站在那里从高处往下看这些海棠花,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吴欣指了指园外她所居住的一栋小楼上,她时常都会站在那个阳台上望向这边的庭院,看着这些绚丽盛开的海棠花。 “姑娘不想看到它们凋零吧。”宋青回答道。 吴欣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笑,这是她一路走过来笑过的最灿烂的一次了:“在哪里小女子看到的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最为好看的颜色,但是小女子真的希望它们都能一直这样盛开下去,不希望它们就这样流走,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东西在记忆中被抹去,所以小女子才会在哪个小楼上看着这个庭院由粉红慢慢的变成葱绿,然后小女子就会告诉自己这些也是海棠花的颜色,它们一直盛开着就像每个人的生命一样会永远的灿烂的走下去。”吴欣说起这些像是在倾诉生命的一切一样,毫无保留。 “生命的光辉可能不能永远保存下来,但是失去未必只是一件坏事,因为更加灿烂的生命还在等待着我们每个人,就像吴姑娘喜欢这些海棠花一样,冬天给它们带去了凋零,但是它们却在下一个春天里开得更加的绚丽多彩。 或许它盛开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在某刻能够融进我们的心灵给我们带来最激动的碰撞与感悟也就足够了,毕竟这一过程我们都与它一路走来。。” 吴欣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露出了动人的微笑:“这一路我们都与它一路走来,宋公子说的话很是让人感动,原来宋公子也是个爱花之人,小女子很高兴很感动。” “不说这些,不是要写诗吗,更好又想到了一首诗 ,正好送给你们这些爱花爱诗之人。”这时宋青想起了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那《如梦令》。 “公子真的要为小女子写诗吗,小女子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激动与感动之中,吴欣挥手让小丫鬟拿来了纸笔,此时听说宋家的公子要在吴家凉亭之上为自家的小姐写诗,下人们一下子便都叽叽喳喳的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远远的探着头看着,不能够靠近去,只有拿着笔墨纸砚的小丫鬟一个人走向了凉亭。 “那就让小女子为公子磨墨吧。”吴欣笑着走到桌前便开始磨了起来,这一切都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开始的。 宋青也是觉得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看着在一旁认真的磨墨的吴欣,她的笑容确实是那么的温婉与娴雅,是那样的摄人心魄。 “吴姑娘不必如此,毕竟这么多人看着,怕是以后会有些闲言碎语,到时候宋青无所谓,吴姑娘却要遭受巨大的压力。”他对其他人的看法什么的都不感冒,但是却不能不为他人考虑一下,更何况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子呢。 “今天公子教给小女子这么多东西,为公子磨墨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小女子也只是想快些看到那诗作,要是让宋公子自己来岂不是还要让小女子等上片刻。”吴欣嘟着嘴露出淘气的表情。 “那好吧,就写一首诗送给吴姑娘了。” 宋青缓缓走到桌前,拿起笔行云流水之间便写出了第一句,吴欣看着纸上的字然后带着感动的心绪跟着念着“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仅仅开头一句便像是春风沐浴大地一般的拂过心房,吴欣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身上便起了鸡皮疙瘩。 宋青的笔缓缓的往下勾勒着,像是勾勒着她的生命一样,是这样的清晰是那样的让人触动“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宋青的笔停顿了片刻,然后一停一顿的写了下去。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庭园之中传来几声鸟叫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毛毛的细雨依旧纷纷扰扰的飘落着,但是却又几缕阳光从摇曳的海棠花之间穿透过来映在了卷帘至上。 她在那一刻彻底的被惊到了,这首诗是他临时写的啊,这稀疏的雨滴,还有昨夜那疾风,诗人心中对海棠花的忧心体现的淋漓尽致,就算是昨天夜里饮了酒但是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了海棠花的状况,因为担心所以她不敢亲自去看,而是问身旁的丫鬟,丫鬟却随意的说了海棠花与以前一模一样。 可是在她的心中却不是这样子的,昨天夜里风刮得及,海棠花或许已经凋零飘落了呢,那种爱花惜花已经到了这种境界,这就是在说自己啊,吴欣心中热浪滚起,眼眶一下子红润了,最后那一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丫鬟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对海棠花的情了,丫鬟的不经意回答让她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海棠花。 海棠花已经凋零,只有郁郁葱葱的绿叶了。 第一一o章 应是绿肥红瘦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卷帘外的海棠花随风飘舞着,她的心彻底的融进了这首诗词之中,她就是那位女词人,她就是那个在疾风骤雨的夜晚饮酒而却又忧心风中的海棠花的女词人,卷帘之外的海棠花真的是绿肥红瘦了啊。 她的眼眶在一瞬间便红了起来,在她看着宋青的那一刻泪水止不住的便流了下来,为什么,她在心中这样问自己,眼前的这位男子在过些时日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为什么这样爱花的人而不去爱自己,自己也爱他的诗爱她的一切啊。 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即将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吗,那个人不过只是出身书香门第而已,除此以外自己也未必输得了她,他的父亲不过是个官场失意之人,家境更是比不上她们吴家,再加上宋家在此前也向唐家提过亲被拒绝了,现在怎么又要联姻了呢,要说联姻吴家早已经与宋家多次商议,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落在唐家身上吧。 “怎么了,只是首诗而已,吴姑娘怎么哭了。”这次吴欣并没有忍住流下的眼泪,她也没有故意的躲避宋青投过来的目光,此时被宋青发现并这样问道,一下子心中的那道防线在顷刻之间轰然倒塌,哗啦的哭了出来。 天啊,她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诧异,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子面前这一放声大哭起来,连庭园口的一些下人都被下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宋青干了什么事情呢,她的哭声倒是让宋青有些措手不及,他的手刚想要伸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片刻,觉得有些不妥便收了回来。 “吴姑娘怎么了,在下是哪里得罪姑娘了,在下愿意道歉可否,姑娘这一哭怕是全江宁城的人都要臭骂在下欺负姑娘你了,当然在下也不怎么在乎这些,但是在下是真的想安慰一下姑娘你的。”吴欣的哭泣让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就是你欺负我,你明明知道小女子爱花,为什么还要写应是绿肥红瘦,小女子就不要它们凋零,就要它们永远绽放嘛,宋公子怎么这样欺负小女子呢。”她便抽泣便说着宋青怎么用诗词欺负她的话,但是其中自然并不是真的是宋青欺负她了,只是情到深处而已了。 宋青听到她这些话,倒是瞪着眼睛愣了一下,庭园外吴欣的丫鬟听到这些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匆忙将那些围观的下人们赶走,仿佛即将要到了什么关键的时刻了一般,那些下人们有是很遗憾的被小丫鬟赶了出去,此时的庭园中只剩下宋青和吴欣两个人在粉红的海棠花之中,微风将刚刚飘落的海棠花带到了两人上空,然后缓缓的在两人中间飘落下来。 “但是诗就是这么写的吗,要是改成一直盛开不怎么好看,也不押韵嘛。”宋青摊了摊手眼神一副无辜的样子。 倒是惹得吴欣有些苦笑不得,笑了片刻然后她又哭了起来,只是这 一次没有方才那么大声了,看见宋青有些怜香惜玉的感受她缓缓的往宋青跟前走了过去,还没有等宋青反应过来她雪白柔软的脸蛋便从一侧靠上了宋青的胸前,白色的貂皮风衣在风中飘舞而起。 宋青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子靠上来,然后他的双手便不急所措的往后放,好在吴欣的手并没有抓上来,他完全成了提供失意的人依靠的墙壁一样。 “实在不好意思,小女子只是想这样靠一会,就一会还请宋公子坚持一会,也许宋公子会生小女子的气,但是小女子不得不这么做,你知道吗也是在今天小女子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知己,什么才是小女子心中一直所想要的东西,那些海棠花之所以会开得这么灿烂是因为它们找到了春天,而宋公子就是小女子的春天了啊。 不管今天宋公子有没有写下这首诗,小女子就已经认定了这个春天,请宋公子原谅小女子的冒昧,毕竟说出这些小女子已经不再顾虑其他的东西了。 小女子之所以要靠着宋公子,是因为这个春天将会流逝了,小女子这一辈子不可能在遇到这个春天了,或许将来有一天小女子这朵海棠花会再盛开,但是它不会再如今天这般的绚烂多彩了,因为她已经没有了那个懂她一切的春天了,将来的日子将来的春天再也润不进她的心间了。”她停下了哭泣,说完她的额头缓缓的往后缩了回来,但是眼神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宋青。 然后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宋青:“宋公子你走吧,过些日子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在这里小女子就先祝贺了,希望宋公子能够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不要伤了她的心,或许宋公子以后会遇到更多钦慕的人,但是小女子希望宋公子不要伤了唐姑娘的心,她是个好姑娘。”或许是强装镇定,在说这些话是她轻轻的咬着嘴唇,低着头看着飘落在地上的海棠花。 “多谢吴姑娘的祝福,在下也希望吴姑娘能找到一个心中真正的如意郎君。”他感到有些无奈,对于女孩子的心思他自然是捉摸不透的,或许是因为这个时代太过压抑了,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们,很少与人有接触交流的时代,她们活的太过压抑了,能够跟一个异性的朋友谈谈心就像是被放出了牢笼重获新生一样的感动和煽情。 “或许吴姑娘现在只是觉得宋青好,甚至觉得宋青就是姑娘心中那个最重要的春天,那也只是姑娘你很少看见四季的变换罢了,也许有一天吴姑娘喜欢上了四季的轮换见到了不一样的颜色就会发现宋青不过花海中最平常不过的一朵可有可无,不过宋青还是很高兴能够认识姑娘你,并能够取得这样的信任,宋吴两家本就是这江宁城数一数二的大商户,以后还得仰仗姑娘你多多在家父面前帮宋青说些好话,这样两家在商业上也好些合作。”心想安慰一下她毕竟一个女孩子能够吐露心声 已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的了。 “宋公子,你说我们以后还会在见吗。”吴欣有些失落的问道,怕是一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吧,毕竟人家都已经成家了,有家室的人了,就算没有家室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再像今天这样的谈笑风生了。 “会啊,怎么不会,以后我还要过来探望我的小海棠呢。”他笑着指了指方才两个人一起努力种的嫁接植株。 “等到它开出嫩叶之时在下希望能够亲眼见一见这棵海棠,如果吴姑娘觉得不方面可以放在院门外,在下看一眼便可不会麻烦姑娘的。” 吴欣没有回答他,她的目光已经看着飘落在地上的海棠花,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两人发生的这些插曲都被老人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 在那些下人被走出庭园之后吴凡老人便默默的走了进去,然后看到了一些东西,此时便哈哈的笑了起来。 吴欣见到自己的爹爹正笑哈哈的走过来,慌忙的将脸上的泪痕擦去,然后行了礼,宋青倒比较淡定的拱了拱手,吴凡他自然是见过多次了,在家宴之上故意刁难自己的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有参与,只不过有些东西没有必要计较,要是对每一位耍嘴皮子的人都斤斤计较那还不把自己累死。 “宋公子之才学实在是令人惊叹,不仅能写出《清平调》这样的洒脱之诗词,还有方才这首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般的柔情,不仅有黄县孤军奋战的热血更有杭州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至高谋略实在是令老夫叹服,后生可畏啊。” “不敢不敢,晚辈只是幸运而已,谈不上这些,胜利也不过是前方将士们的奋勇杀敌吧, 晚辈不算太懂这些也就喜欢在后面耍耍嘴皮子,搞搞后勤而已,打仗这些不是很会,诗词吗也是如此。”他谦虚的摆了摆手表示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一时的侥幸罢了。 杭州城的胜利跟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了,那是肖战十万大军的功劳,自己又没有军队也不是军师哪来的功劳。 “贤侄就不要在这里谦虚了糊弄老夫了,昨天夜里太守大人可是一五一十的把杭州的事情告诉我们了,若不是贤侄的运筹帷幄肖战怎么反败为胜,又怎么会在杭州城墙上当着几十万方腊军队的面砍下方腊的头颅,击碎他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许诗写得好些。黄县的胜利也许只是剑走偏锋,但是经过了昨夜的那场让人惊讶到极点的转变,让吴凡此刻已经对他有了敬畏之心。 眼前的这个人对人心掌控到如此可怕的地步,甚至都能让他感到心颤,自己的女儿方才的举动他还甚至都怀疑是他又用了心计吧,后来看到最后他才发现并非如此,这样非同一般这样有魄力的男子那个女子不会喜欢呢。 第一一一章 旧事重提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给了他太多的惊奇了,黄县的那一战或许还有侥幸的成分在里面的话,再加上难民营的快速成熟的运作还有杭州城的厮杀无不让他更加的坚信了这个年轻人不一般的实力了,宋家只要在了他的手上吴家想要继续保持江宁城第一商户的身份便是难上加难了,只有他空出手来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易主了吧。 这样想着然后两个人慢慢的往大堂走了过去,毕竟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是需要一些正式的场合的,时间还在不停的流逝两人的谈话一直到了这天的下午,吴凡想留他下来吃个晚饭,但是他以家中有事为由婉拒了,在临走之前吴欣前来又做了一次挽留,她是真的很希望宋青能够留下来吃个晚饭,或许这样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会更多一点吧。 宋青只是拱了拱手然后表了谢意,马车离开宋府一路之上有些东西让他皱了眉头,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在意,两个人在大堂里,谈的大多是生意上合作的事情,这倒是没有什么,自从宋家被一份为二之后便失去了江宁的第一把交椅,吴家趁势而上按照如今的实力上来说吴家在江宁或者在全国的商行店铺都比宋青的多很多。 所以这天的时间里吴凡更多的都是在陈述吴实力已经比以往更加的强大,所以希望宋青在商户的抢夺上要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因为在不久前的杭州战之后宋家在杭州的商业开始大规模的铺展开来,凭借着与肖战的关系和先入为主的优势,一下子有扭转乾坤的气势。 昨天夜里在收到杭州的战报之后吴凡才意识到了这一点,杭州城现在正在进行大洗牌,那些以前投靠方腊的大户将会被埋入地下,而他们留下的巨大的廉价的商业,如果宋青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接下那些商业,接下那些商户的合同,这对宋家来说就是一次起飞的机会。 但事实是宋青早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在杭州大战开始之前吴家在杭州的掌柜在暗中便已经打听到了宋家暗地里说服商户的行动,想着大战落幕那些商户肯定会看官府的脸他们不敢得罪官府他们更不想得罪宋家,因为他们也知道在杭州城现在跟宋家合作才是最为安全的策略了。 听到吴凡让自己给他留些面子,宋青倒是笑了笑:“吴前辈怎能怎么说,这商业往来本来就是利益之间的交换,各家都是公平竞争的关系,如今吴家乃江宁第一商户,如果要说留点面子应当是吴前辈给晚辈面子才是。 杭州的事情吗,宋家不过是占了先手的优势,自然比不上吴家财大气粗的魄力,如果吴家有心在杭州铺展生意想来也是会有更多的人前来与吴家合作,到时候我宋家也只能望洋兴叹了不是吗。”商业上的东西原本就是以利益为重,自然没有什么谁让谁的道理,所以也只能说变说说推脱一番。 “宋公子莫要谦虚,谁都知道现在在杭州 城除了肖战最具影响力的非宋公子莫属,现在宋公子的人在杭州城原本就说是做生意,前些日子就有消息说宋公子暗中派人与一些商户进行了沟通,不过真是令人倾佩,那个时候宋公子已经知道整个杭州城的结果了,知道方腊必定会陨落的结局所以才有此布局,老夫都没有这样的预见之能,真是后生可畏。 现在你的人更是完全的参与到了这场大战之中,并且还在杭州城的城门上砍下了方腊的头颅,要说有人不愿意跟贤侄做生意老夫是不信的了,要是这么那我吴家在杭州就真的没有什么可立之地了。 虽然贤侄很有能力有很有远见,但是有一件事老夫切实为宋贤侄感到担忧,方腊原本草莽出身,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影响力,前一次在杭州城针对宋公子的那次刺杀就是这个原因,如今你的人公然的在杭州城墙上砍下方腊的头颅这不是与天下江湖人为敌吗。 而我们这些商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些江湖人了,三天两头的给你制造些麻烦那些商户怕是不会愿意看到这些局面。” 方腊起事到现在他们能够夺下杭州其中江湖人的功劳占了很巨大的一部分,如今方腊被段少卿所杀自然那些江湖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这些对宋青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毕竟黑斗不过白,那些江湖人他们也只能在暗处活动自己原本就培养了一些特战队员,要是那些江湖人不依不饶那就让他们出去练练也好为以后可能发生的大战做些准备,将来要面对的可不仅仅像正规军这样中规中矩的军队有可能他们还要面对像女真人那样强悍而又狡猾的军队。 “老夫真的不想宋贤侄惹上这些麻烦,毕竟宋公子肩上扛着的是宋家复兴大业,今日请宋公子前来便是要说说这件事的。”老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微微颤动,他已经老了家中可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家中的这个女儿,今天在庭园里他看到了一些东西,这正好也合了自己的意思,在前面做了些铺垫便要说出来。 对此宋青倒是有些好奇老人究竟想要怎么帮自己,虽然自己并不怎么需要他人的帮助既然人家热心肠我们也不必一刀切,毕竟真的有可能人家是为了我们自己好,那就先虚心听一听,要是不行再拒绝也不晚。 “愿听吴前辈指教。” “只是宋公子只需要站在幕后即可,嗯,不仅是宋公子站在幕后,我想让宋家也要站在幕后,其他地方的老夫先不说,就拿杭州城来说宋家站在前方确实有些不得人心了,正如我方才所说如今的江湖人都在盯着宋家,如果宋家此时站出来大力的在杭州城铺展生意,必定惹怒那些江湖人,定是要搅得宋家商业鸡犬不宁,就算前期有很多的商户迫于压力投奔了宋家与宋家合作,但是面对江湖人三天两头的捣乱他们必定会重新回过头来这样做的利弊了,那时宋家 在杭州城的生意就难做了,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那老前辈说的在幕后是怎么个在幕后法呢。”他问道,老人倒是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他看着院子里一名丫鬟正伸着头探听这边的谈话,他的心中也就认定了一定要这么做了。 “你的父亲还在世时我就跟他说过,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抵抗所有的风雨,因为你的一双手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我找过他,希望能够相互借助对方的力量这样或许才是长久的办法,你的父亲是一个高傲的人,他一路走来带着宋家走过了很多的路,但是老天爷也没有辜负他让他走到江宁第一的位置上。 但正是你父亲的这份高傲害了他,江宁城的各大家是畏惧不会畏惧区区一个宋家的实力,因为宋家就一个,宋家就一条命知道吗死了就死了,所有才会有人在暗中刺杀他,事实也说明宋家真的只有一天命你父亲一死宋家商业便开始风雨飘摇,无墙角的可以光明正大了,到后来宋家一分为二他们依旧不肯罢休,你看看你那两个兄弟就知道了,在他们手里很快就要败完了。 他们为什么会在迎春诗会上大肆污蔑贤侄,因为他们已经混不下去了,他们走到今天自然有不少你父亲还在时就已经虎视眈眈的人趁机作祟的原因,但是令人欣慰的是宋家还有贤侄这样大才之人,不然宋家真的会令人惋惜。 所以老夫今天请宋贤侄前来就是希望贤侄能够看到这商场上的险恶,让贤侄知道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很难让一个家族经久不衰的走下去。” “所以前辈想要与我宋家合作,而且是大合作,只是不知道前辈想要怎么合作,合作的话晚辈还是很欢迎的。”宋青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看到老人忆起自己父亲时的那种失落感确实让他有些感触,两个人在商场上斗了这么多年也难免会英雄惺惺相惜。 “其实老夫倒也有些私心,对于商业上的东西老夫确实能够狠下心去做一些事情,甚至用些手段,但是老夫仍然有一件事一直长久的放心不的就是这个小女了,小女性子原本就倔强,在你父亲还在世时,原本老夫就有想依靠吴宋联姻之事来使吴宋达到联盟之实,但是后来宋公子也知道了,真是因为小女这倔强的脾气,如果不是她认定的人她是死活都不会嫁,也正是因为此事吴宋两家联姻之事便拖到了现在,所以贤侄这就是老夫今天要跟你说的事了。” 听到这个倒是出乎了宋青的预料了,毕竟自己跟唐家的婚姻的事情那已经是世人皆知了,这样一来岂不是乱来了。 “吴前辈,要是说其他的晚辈倒是可以答应,但是这事恕晚辈不能从命,想必老前辈也已经知道晚辈与唐家大小姐有婚约的事情了吧,晚辈要是这么做了天下人更是不会放过晚辈了,到那时怕是也会连累了吴家,此事确实不妥。” 第一一二章 不要动我的女人 马车咔嚓咔嚓的响着然后驶过江宁城的街道,原本要去视察商铺的计划也因为与吴凡的谈话而推迟了,想着在吴家的一些事情倒是觉得有些无语了,吴家的大堂之中宋青的这一句抱歉让吴凡的脸色有些铁青。 对于老人的好意,他自然不能接受了,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心态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心中想到的也只是不再参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看着宋家的那些争斗他想到的就是赚点钱然后离开这个在他看来有些无聊的家。 要是那个时候让他去吴家要是老人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会答应吧,不过现在不行了他一路走过来不仅仅再是自己了,唐若兰已经嵌入到了他的生活中,宋家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又或则说自从分家之后他也就实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一些想法,现在自己可以不用再看那些烦心的事情了。 老人在大堂上来回的走着,然后时不时的看着宋青,他在端详着眼前的这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然后又再回想着自己方才说说的东西难道他真的看不上眼吗。 “贤侄不必拒绝的如此之快,听老夫把话说完,贤侄可能不知道其实老夫与唐老还是有些交情的,想当年唐老被罢官回到江宁之时一贫如洗,生活困顿,老夫看他有些才华才出手帮助了他,如今唐老在江宁的威望确实不在老夫之下,但是老夫对于唐家的恩情唐家还是会还的。 有些事情你们年轻人不好意思去做也怕受到影响,但是我们却不一样我们总可以想到一些办法,当然这些办法是不会影响到贤侄的了,如果老夫想要唐老还个人情想必他是会还的了,如果是唐家主动的放弃这门婚事,那对于我们都是最好不过的了,而对于唐家我也可以保证他在江宁城饿不死,所以只要贤侄点点头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老夫了,贤侄该办宴席的办宴席,总之贤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可以了,只是洞房花烛夜里换了个新娘子了而已。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贤侄跟小女此不是有缘人终成眷属,这是天下之大喜事,是江宁之大幸。”老人说着倒是很安然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他知道说服宋青或许很难,但是他更知道宋青是个明白人,通过这次凉亭作诗他甚至都认为两个人已经有了些情感了,如果要早一个终身的伴侣,自己的女儿未必不可。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余光投向宋青,他只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一切变就会水到渠成了,甚至都不会有任何人怪罪到宋青的头上来,老人在等待这宋青的回答。 宋青依旧如方才一般的平静,老人的话倒还是有些说服力的,只是老人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这么想的,只要自己点了头,以唐老的重情重义的性格他一定会逼着自己的女儿放弃这段婚姻,但是唐如兰是个好强的女孩子,自己认定的东西也 不会轻易的放弃,就如当初宋家这样的大户向唐家提亲一样,都被她给一口否决了,因为那时候她并不认识宋青,又或者是知道他就是不怎么正常的人,这样的人她自然不会喜欢了,再到后来她女扮男装认识了宋青,从此参与到了一些宋青的生活中,然后在自己的世界里印上了一个人。 要是唐老硬拉生扯说不定唐若兰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处于这样的处境之中,他的目光开始从思绪中返回来。 “晚辈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也绝对不会允许吴前辈这样做的,如果吴前辈要是这样做了,或许前辈也知道宋青的性格,晚辈不介意多一个方腊。”他的语气不是在商量而是堂堂正正的正告,就是谁都不能动唐家他与唐家的婚事不能有人在其中作梗,这是正儿八经的警告是没有商量的警告。 “不管前辈怎么想,要说吴姑娘晚辈切实是对她有所好感,她的脾性都很好,但是也紧紧只是好感而已,我与吴姑娘不过才刚刚认识,前辈就要让晚辈抛弃与自己有终身之约的唐家大小姐,晚辈做不出来更不会这样做。 不管前辈怎么想,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比较好,以上说的这些都是晚辈的决心也是答案,所以希望前辈不要再做刁难,如果前辈知道宋青为何要参与黄县之事和杭州之事的缘由就会明白一些东西不会再说方才的话了。” 宋青直截了当的警告倒是让吴凡老人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宋青竟会如此坚决,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去黄县,去杭州为的是他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所爱之人。 说完宋青以家中有事为由便告了辞,宋青的这次警告确实让老人没有理由再强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跟唐家的婚事不管怎么样都会办下去,并且不能有任何人前来干扰,这就是决心。 宋青走出大堂之时老人还愣在那里,看着宋青走出原本,猛然一个茶杯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飞向四周,门外的几个下人吓得赶紧抵着头灰溜溜的跑进来打扫着地面。 庭园的凉亭里吴欣正站在那珠她与宋青嫁接的海棠旁,看得有些入迷,小丫鬟将方才大堂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听完她皱着没有,然后她看到海棠花不知是被细雨压断了还是自己凋零掉落下来,这一刻没有了风的轻抚海棠花很快便坠落到了地面上,然后花色渐渐的散去。 泪水开始从她的脸颊中滑落下来,心中多了一些凉意,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然后又想到一些事情,或许这种东西就是一辈子了,对于一个人一旦失去了就是一辈子,不可能再有两人一起种花种草这样的事情了,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世界已经那一刻改变了。,每个人的生命里就不会再有对方 的印迹,再不舍中不得不强行将其抹去。 回到宋府已是灯火摇曳,才子佳人们又开始像夜猫一样出现在江宁城的大街小巷,关于江宁第一才子又作了一首诗词这样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在前一天还在迎春诗会上质疑宋青是沽名钓誉,品行不端的李默等学子,拿到宋青在吴家所作的《如梦令》之后直接是惊掉了下吧。 当那首词刚传出来的时候众多的学子纷纷相约于晚上一起探讨此诗词的好坏,只是因为前日的事情秦穆甚至都没有再敢出门,拿到那首诗词他脸色铁青的躲在房子里大门都不敢迈出半步。 到得傍晚的时候,李默,罗星等人去他家中想要叫他出来商量一些对策,毕竟这首词太过阴柔想必应该是有办法对冲一下的,不料想两人吃了闭门羹,秦穆装死在家中,无论李默等人怎么敲门他都么没有出来。 对于外面的这些事情宋青没有太多在意,只是一些无聊的人在做一些无聊的事情罢了,不过小月这个包打听倒是兴趣昂扬的学着宋青的语气调侃了他一番。 “其实我并不怎么会泡妞呢,哦,我也不会写诗,那首是一个和尚教给我的,真是不好意思这一首也是一个和尚教给我的,哈哈哈。”小月在宋青跟前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正经的说着,然后哈哈的笑着。 宋青倒是觉得有些无奈,没有想到这小丫鬟竟然学到了自己的装逼精髓,看见宋青要伸出手来弄她的两个小辫子,她立马往后跳了起步,然后做了一个鬼脸。 “少爷 ,你说这次我们还要说这首诗也是一位和尚老爷爷教的呢,这样好像有些不合适,毕竟这首诗应该是个女诗人,不如我们就说是一位女仙姑写的好不好,不过这次不能由少爷去说,就由小月去说吧不能每次都让少爷出头,这样不公平呢。”小丫头认真的说着,然后嘟着嘴笑个不停。 “好,就说小月就是这个小仙姑好不好。” “嗯,这样也可以,小月很小的时候就想做一个大诗人,一个大才女呢,那就谢谢少爷成全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让这个暗流涌动的夜晚增添了一些温暖的平静。 “不过少爷,小月还是有些话要说,就算少爷要生气还是要说呢,如果唐小姐知道少爷在吴家凉亭里为别的女人写诗一定会不高兴的,再过几天就是少爷与唐小姐大婚的日子,少爷不能对不起唐小姐,以后不要为其他的女人写诗了好不好,要是少爷想写,那为小月写好不好。”小丫鬟露出嘻嘻的笑容,宋青也是一脸无奈。 “好,都听小月的,你少爷也不会写什么诗,以后就不写了,要写就都写给小月。” 也是在这天夜里,吴家的大公子在帆楼的房间里见到了正在花天酒地的宋光国,然后两个人走向了一个房间,暗流时刻都在准备的迸发而出。 第一一三章 动手 一夜之间关于两个人在凉亭上的那首诗词便传遍了整个江宁城,有人欢喜但是更多的人在惊叹作者的才学之余会对当下的情形做一番批判,因为在过几日便是宋青大喜的日子,更多的人认为在这样重要的时间里与别的女子传出绯闻确实是对唐家大小姐的不公更是对唐家的不敬。 开始看看的在各个茶楼酒馆之中也同时流出要宋家解除与唐家婚姻的声音,那种声音刚开始实在昨夜的一个酒楼里发出来的,经过一夜的酝酿等到第二天这个声音便愈发的强烈起来,而唐家也在一瞬之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其中很多的原因便是在第二天的一个上午里,很多的江宁大儒纷纷去唐家拜会了唐智老人,并表示了宋青的放荡,对唐家的这桩婚事表示了担忧,甚至建议唐智以此为由断然放弃与宋家的联姻,对于为唐家大小姐寻到好的夫婿这样的事情,那些大儒甚至主动做了担保表示一定帮着解决。 对此唐智老人更多的只是微笑应对,并没有过多的听他们陈述,在感觉无法说服唐智了之后很多大儒都是灰心丧气的摇着头离开了唐家,整个的事情确实让唐家没有想到人们的猜测竟然会如此的激烈,不就是一首诗而已嘛。 他所的知道就是吴家的马车在街道上光明正大的拦下了宋青的马车,听说还是吴家的大小姐亲自拦下的,这样的情况下宋青要不去那必定会被人说成宋家不给吴家面子,如今去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那首诗词那就更没有什么质疑的,大家都知道吴家的大小姐爱花,自己的这个未过门的女婿诗才又是这么了得,在人家家里被要求写首诗自然也有推脱不掉的道理。 这些东西他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在那些大儒面前又或者在江宁的所谓的才子面前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听着昨夜传过来的一些消息,每一点都是在往自己未过门的女婿身上泼脏水。 他是一个耿直的人,对于那些哪些很是生气,今天那些所谓的大儒来到唐家原本想要对他们进行一顿臭骂,可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难道自己的女婿会因为这几个谣言就被击败了吗,那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 看看黄县的事情,在看看宋青赈灾时期所做的那些东西,一个人坚决的对抗整个武林甚至在全江宁的臭骂中他依旧前行不为所动,这就是他为什么这么相信他然后让自己的大女儿嫁给她的原因了。 然后再想到宋青在杭州城的那些东西,老人露出了笑容,这时唐家的二小姐唐茜和三小姐唐怡拉着自己的姐姐唐若兰叽叽喳喳的说要去找爹爹为她找回公道。 唐若兰倒是没有什么太过紧张的神情,自己的两个妹妹在拉着她走向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她甚至时不时的强调自己很喜欢那首诗词,要是妹妹们也喜欢她改日想让宋青也 为她们写一首,每人一首,这样的话她们心里也就平衡了。 “姐姐真的会让那个宋青为我们写诗吗,可是没有什么诗写了吧,他不是说那和尚只教了他几首吗,应该不会再有写女人的诗词,难道那和尚都给他的是关于女儿的诗,那和尚岂不是是个花和尚。”今年不过才刚满十八的唐怡哈哈的笑着说花和尚的事情。 不料却被自己的二姐唐茜敲了一下脑瓜子:“没出息,就那种人姐你就不应该嫁给他,让他自己单身孤独终老,还有,谁稀罕他那几首破诗,写了几首破诗就到处显摆,活该他被人骂,这次姐你不要在犹豫了等会到了爹爹哪里,你就把心中的想法如实的说出来,想来爹爹也不会让姐嫁给这种人的。” “可是那样的诗词确实大家都说好啊,人家那里又去显摆了或许是被逼的吗,到了爹爹哪里我们先问清楚再说其它的,又或者让宋公子到我们家来,我们一起问他,宋公子还没有来过我们家呢。” “哼,他要是敢来我们家,我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那他尝尝我的剑法,姐你知道吗,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本武林秘籍,现在剑法长进了不少,说不定跟剑宗老前辈的剑法不相上下了呢,可是姐姐那段时间总是天天往宋家跑,搞得像是她已经嫁过去了一样,那宋青定是以为姐姐你嫁不出去所以才会这样齿高气扬的到处沾花惹草。” “一个女孩子应该矜持些,不要动不动就要杀来杀去的,再说了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和吴老前辈相提并论。”唐若兰边说边笑的挽着自己的两个妹妹的手走进了大堂。 见到自己的三个女儿走进来,唐智更多的只是幸福的笑容,唐家的这三个小姐各个都长得亭亭玉立,玲珑剔透,活泼可爱大小姐稳重成熟,二小姐喜欢武术,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爹爹在朝堂遭到陷害激发了她想要保护自家人的意识,所以她喜欢上了武术,又因为是女儿家所以很多的时候她也只是在家里摆个武林秘籍练练,而三小姐呢可爱玲珑,对自己的两位姐姐都很是崇拜。 “你们都来了。” “爹,你要为姐姐做主啊。” “你们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嗯,此事倒还是要看你们姐姐的意思,兰儿你的想法呢,不要为唐家为难,为了你们的幸福爹什么都可以扛。”唐智认真的看着唐若兰。 自己的爹肯定是要相着自己的,不过对于江宁城中的那些传言她自然是不会被影响的,她与宋青又不是一两天认识的,在说了男子三妻四妾不都是很正常吗。 “爹,如果要女儿选,女儿自然不会被那些人所影响,因为女儿认定的人是不会改变的,不管他将来是否是三妻四妾女儿都好不怨言,因为女儿知道宋公子所做的一些东西完全都是为了他所爱的人和所关心的人,能在灾难来临挺身而出, 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救下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与自己没有关联的难民,这样的人你能说他会辜负你吗,如果有那女儿也无怨无悔。” 唐若兰的话像是巨石一般坚定,方才还说着要为自己的姐姐讨公道的唐茜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姐如此痴迷于这个男人她是感到无力了,所以此刻她也放弃了要说些什么的想法。 “有你这句话爹也就放心的把你托付给他了,不过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你一定要记住你的什么还有爹爹,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事你就告诉爹爹,就算爹算计不如他爹也要为你拼出一条路来,女儿啊,你一定要记住爹的这句话了。” 老人看着自己的三个女儿,眼泪一瞬间就要流下来了,他知道在婚姻的这条道路上如果走错了那就是一生的名了,没有人能够改变什么,他改变不了,连老天爷也改变不了,所以婚姻更像是赌博,如果赌对了那就可以安稳的度过一生,如果赌错了那就是一辈子的苦难,谁也救不了。 此时说出这句话,他自然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的女儿罢了,婚姻虽然像赌博,但是我们每个人不得不去下注,为了家族的延续,我们又有什么怨言呢。 几天之后宋家与唐家都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庆的窗花,第二天宋家与唐家的婚事就要在江宁城中隆重的举行了。 这天的中午一个身影匆匆的从江宁城外的树林中骑着战马飞奔来到了江宁城中,那人腰间挎着一把长剑,脸上很是焦虑,因为长途奔波身心俱疲的他原本要去宋府后来在宋府外看到宋家挂着红色的灯笼,他才知道宋青于明日就要举行大婚,也是因此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自然没有人知道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但是在他来到江宁城后不久,原本应该呆在家中等待大婚之日的唐若兰从唐家出来之后便失去了踪迹,这让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唐智老人在慌乱中冲进了宋家的大门,在得知唐若兰没有在宋府的时候老人脸色苍白的瘫坐在了地上。 “他们动手了,都是老夫的错啊,快救我女儿。”老人口中默念着这些,然后被宋青搀扶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唐老告知侄儿。”宋青自然知道着急是没有用的了,有人要对自己的未婚妻动手,想来跟自己也是有所关系,不过听到老人方才所说的那句他们,他的脸一下皱了起来。 在唐若兰失踪的片刻,宋府所有在江宁城中的所有暗叹都行动了起来,也是在这时高乔也知道了唐若兰失踪的消息,他抱着长剑走出客栈走向街道,一场营救就此展开。 老人嘴角微微颤抖着,何南带着宋青的命令,领着几个人潜伏在了唐家附近,对唐家进行了严密的布防,也是为了保护唐若兰的两位妹妹的周全。 第一一四章 谁无辜 宋府之中的情报系统很快便对收集到的信息进行了紧张的分析,究竟会是谁会对唐家动手,为什么不对唐家的家主唐智动手却伸向了唐家的大小姐,还要选择在他们大婚的前一天,其中的关系自然跟自己是由联系。 心中的疑问正在等待老人的回答,老人的那一句“他们动手了”这句话包含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他很有必要知道这些。 几个人走向了房间,老人稍微缓了口气才开始慢慢的讲出了几日之前关于吴家的人来找他的事情,那是在宋青断然拒绝吴家提出的撤销与唐家婚事的第三天,这一天的下午吴家的大公子吴英拜访了唐家。 “那天吴英前来说是让老夫放弃与宋家的婚姻,让老夫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说他爱慕小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他说他已经跟他爹商量过,并且转达了吴凡的意思,按照他们的想法就是让小女嫁给吴家的大公子,而至于宋贤侄的婚事呢他们也可以有其他安排,说是已经与你商量好了,只等老夫答应了。 当时老夫就有些疑问,如果真是这样贤侄为何不来告知一二,而是让一个外人前来说明,贤侄并不是这样的人啊,后来老夫原本就有意要前来问个明白,那日贤侄并不在家,老夫便随便问了一下府中丫鬟,才知道宋贤侄并没有说要改变心意的做法。 所以接下来的时候我更多的只是对他们的劝说不予理会,吴英那日便在府中说了一些狠话老夫自然没有在意,虽然唐家没有吴家那样有势力,但是江宁城的太守还是很公道的,老夫深知吴家不可能对唐家怎么样。”他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女儿动手,如今自己的女儿生死未卜,再强大的内心还是会在一瞬间崩塌下来,他的手仅仅的抓着椅子,脸上的绝望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了。 “这到不能说明是吴家对唐家动了手,不过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这应当算是比较大的嫌疑了,方才我已经让李天鹰去了吴家,兰儿在不在吴家想必很快便知道了。”一听到唐若兰失踪,宋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可能是吴家派人做的,因为吴家的动机非常的大,他在吴家与吴凡老人谈话之时便能体会到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心。 但是令他不确定的是,吴凡这样做他应该会知道自己会怀疑他,就算他有很大的决心他也应该知道自己会找他报复的结果,更不可能拿着唐若兰要挟自己。 很快便也验证了他的想法,李天鹰领着人在吴家打探也带回来了一些消息,吴凡老人这几天除了一些商业上的交往之外并没有与什么人见过面,在唐若兰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与人谈生意,吴家的大公子并没有离开吴家,又或者私下见过什么打手之类的人。 自从宋青组建了这个情报部门之后,江宁城中甚至已经布满了眼线,江宁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以传到宋青的耳朵里,如果唐若兰是在江宁城中被人绑 架,只要她发出一点动静遍布江宁城的情报人员就一定会发现她,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发出任何的信息呢。 一旁紧张到哭起来的小玉揪着小月的衣服然后看着宋青等人,此时宋青也看到了她。 “小玉,你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姐是在哪里失踪的,你应该知道才是啊。” “宋公子,小玉也不知,小玉该死,没有看好小姐。”小丫头一瞬间便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小月抱着她的脸靠在了一起。 “哦,当时我与小姐在房间里选一些首饰,小姐说嫁过去之后想要带上一些,就让小玉跟着一起选了,后来外面说有人要找小姐。” “什么人找小姐,你可有看清楚。” “没有,小玉到大门门口的时候家丁说那人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让我交给小姐,然后就走了,后来小玉拿着这封信便交给了小姐,小姐看了之后不是很高兴,但是她还是穿好了衣裳然后出去了,小姐不让小玉跟着,然后小姐就不见了。” “这门说这是一场又=有预谋的作案了,并且可以肯定的是作案的人用兰儿比较熟悉的人引诱她出去的了。” “难道是真的是吴家干的吗,或许是吴家的大小姐故意将要邀请兰儿出来见面,然后让早就埋伏好的人将兰儿绑了去。”老人喃喃自语的说着。 也是在这时李天鹰急急忙忙的回来,他将一些情报交到了宋青的手中,宋青看着他,在他的脸上更多的只是担心与平静,这些东西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或许大风大浪已经无法在撼动让他的内心再起波澜。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望向了那几份情报,里面都是一些这几天关于吴家大公子吴英和一些人来往的信息,看到最后一份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凝聚起来,又或则有一些的凶恶显露了出来。 不管是黄县也好,还是杭州这些东西在他看来不过只是随手做了,死多少人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他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当天地崩落下来的时候你能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吗。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一些东西还是让他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拿着那几份情报,然后面无表情的往外走了出去,看到宋青这样的表情让老人心中的巨大的石头一瞬间塌了下来,他的泪水就要崩下来,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看向李天鹰。 “我家兰儿怎么了,他不会。” 听到自己的老爷这样问,小玉一下子哗啦的哭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宋青往屋外走出去,老人叫了他几声他摆了摆手。 “兰儿会没事的,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去处理,你们先回去,明天的婚事怕是不能举行了。” 所有的人都在这样疑惑之中理解这句话的真实意思。 这时宋青已经走出了宋家大门,在通往相聚的那条街道上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事情,对于一些人他甚至都没有跟他们说过几句话, 可是他们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做呢,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性吗。 那几份情报中宋光国进入到了宋青的脑海之中,然后一些东西也就完整的铺展开来,当年为了一个女儿,宋光国拿着宋家全家人的性命当成了堵住,皇商账簿成为了他的筹码,他出卖皇商账簿里面的内容为的就是能够将吴欣取回家,只是到后来事情败露,可是他还不善罢甘休,雇人暗杀自己的父亲。 对于那件事情宋青甚至已经不打算大义灭亲了,很多事情他也并没有去深究下去,因为他想过一点平静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说亲人倒是有些勉强了,宋光平死后大娘子也与自己这边划清了界限,只要他不来打扰自己自己倒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了,宋光平的死是他自己种下的种子然后他尝到了恶果这无可厚非了。 一路走着他来到了依旧挂着宋府牌匾的大门前,门前的一名家丁很快认出了他,那名家丁原本想要叫他一声“三少爷”后来觉得不妥也就咽了下去。 他走了进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走进了那个曾经属于宋家一半的院子里,有个家丁想走过来拦住他,但是宋青只是用余光盯了他一下便让那名家丁愣在了哪里。 然后他径直的往大堂走了过去,大唐之中大娘子正襟危坐的在哪里看着他,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的夕阳火红火红的从大堂的门口照射进来,就像是一天复仇之路一样,宋青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大娘子跟前,他死寂一般的看着大娘子,然后大娘子又死寂一般的看着宋青。 “大娘子别来无恙啊。” 大娘子冷笑一声:“宋大公子气势汹汹的来我宋家难道是来说一声别来无恙的吗?” “说实在的我与大娘子原本就无冤无仇,刚开始的时候我不过是想在宋家混口饭吃而已,可是后来是大娘子自作多情非要弄个你死我活,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现在看来大娘子过的也不错,都圆润了不少呢。” “哼,少来这一套,那宋青何等人物,我们怎敢与你争斗,就是不知道宋大公子今日气势汹汹的前来是所谓何事要怎么样。” 宋青的目光从屋外的夕阳中转了回来,他盯着大娘子看了片刻:“大娘子不知道我为什么前来吗,难道大娘子是一位我今日前来是邀请大娘子明日前去和喜酒的吗,可是啊,大娘子应该知道这个时候新娘子不应该留在别处,而是应该在家中不是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谁稀罕你的喜酒,新娘子在哪里关我们什么事情,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大娘子假装镇定的说着。 宋青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大娘子的跟前,他突然的往前走去让大娘子吓了一大跳,然后他慢慢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喝了一口慢慢的说道。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在给你一次机会,唐若兰该跟我回去了,大娘子你知道吗。” 第一一五章 狠心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把握哦大娘子,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对我怀恨在心,这种恨源自于你的贪婪,我娘的死是因为你的贪婪,你一直以为你隐藏的很完美就算是宋光平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原因,可是你知道吗当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 “你疯了,是谁杀了你娘,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不然我就报官了。”大娘子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铁青,头皮有些发麻,她大声训斥道。 “大娘子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今天来我并不是要你还我娘的债,因为我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在宋家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你都是逃不掉的,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原谅你们了,并且不打算跟你们计较,后来你们更是心狠手辣杀了父亲,为的不就是家族的产业吗。” 大娘子听到这句话一瞬间便瘫坐在了桌子上:“来人啊,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她挣扎的迈力的说着,但是声音很低,下人们并没有听到,此时宋一鸣一脸肃穆的走了进来,然后走到宋青身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大哥也来来了,这样也好,刚好你们可以一起做个见证,或许见证不了什么了,”宋一鸣没有搭理他走到了大娘子跟前然后拍了拍大娘子的肩膀:“娘不要害怕,有孩儿在。” “大哥应该也知道爹的死是跟你们有关的吧,或者大哥还出了力呢,不管你们怎么辩解都没有用,该查的也都已经查出来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也没有必要感谢我,前段时间杜大人已经将他们调查的结果告知于我,原本杜大人是要对你们下手的,可是念在你我曾经算是一家人的份上我并没有让杜大人这样做。 说这些并不是说要让你们感激我怎么样,我只是想说我们原本就无冤无仇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大哥,大娘子你们应该珍惜这一的机会而不是一味的再犯错下去,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了宋青,不要再这里假惺惺了,爹怎么会是我们所杀,要是你们有证据你们会放过我们,你早已经对我们宋家的这点财产虎视眈眈了吧,不要在这里摆弄舌根了,今日你到我们这里来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请你出去,你听清楚了吗。”宋一鸣指着大门所在的方向,然后匈恶的盯着宋青。 宋青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既然大哥不明白我今日前来的目的,那我会告诉你们的,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你们做什么我真的不想管,你们想要拿宋家的财产我甚至都给了你们一半多,可是贪婪的心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呢,大哥,大娘子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去碰兰儿,你们碰了她你们就应该知道要承受的结果了,这是宋光国以大娘子的名义给兰儿的邀请函,你要要看吗,当然你们已经看过了。” 这个时候大娘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没错这确实是我让光儿送过去的,可这又能怎么样,就凭这封信,你就能断定兰儿的失踪与我们有关吗,你想要获得幸福你做梦吧你,宋家原本就没有你的东西,是你厚颜无耻抢走了这一切,你早就该死了知道吗。” 此刻宋一鸣却已经愣在了哪里,他知道这一切已经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是什么了。 “砰”还没有等宋一鸣反应过来,一道火球便从他的眼前飞了过去,随着火球的是大娘子凄凉的一声惨叫,还有鲜红的血液迸发而出的情形。宋一鸣眼睛已经涨大到了极点,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着,甚至都不点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是在发生着什么。 宋青手中的火枪冒着黑色的浓烟,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表情:“我说过了这样会很痛苦,不过比起这个大哥最痛苦的应该是自己的娘亲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却也无能为力。” “啊”宋一鸣惨叫了一声然后跪在大娘子身前,此时大娘子的口中已经开始喷出鲜血,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宋一鸣用手堵着大娘子胸前被火球打出的一个大洞,但是他不知该堵还是不该堵的好,那种绝望在的眼神中回荡着。 宋青走到了桌子前拉着一把椅子走到了宋一鸣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两个人:“真的可怜,大娘子你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甚至为此不择手段,你杀了我娘亲,杀了自己的丈夫,现在你还想要杀了我的妻子,原本我想像你这么狠的人应该不知道痛苦的吧,不过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你看看你真的太痛苦了,你脸上的表情都扭曲成什么样子了呢。” “宋青,你敢,你敢杀我母亲。” “不是不敢,是已经做了啊大哥,你也不要生气,因为很快就到你了,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大哥跟他们两个都不一样,在家宴之上至少我是认为大哥不是真心实意要对我这个弟弟怎么样,但是就算是对我不怀好意又能怎么样呢,你们连父亲都杀了我还是一样的想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是吗我已经给你们机会了。 但是什么事情都是要有底线的,今天不会再有机会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动宋光国这个废物的。” “啊”一声惨叫声在大堂上响了起来,大娘子的脸开始抽搐起来,然后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只是她的脸太过苍白了,眼泪像是一条溪流一样滑落,她在痛苦之中直勾勾的看着宋青,宋青也看着他,但是区别是一个很是痛苦,而另外一个确实异常的平静,好像这些都没有什么一样。 “宋青你这个畜生,我要你死。”宋一鸣嘶喊着站起来,还没有等他转身一个椅子已经砸向了他的脑袋“砰”的一声他的整个身体往前倾斜而去,然后倒在了地上,宋青拿起沾满鲜血的椅子走到了宋一鸣的跟前然后坐了下 来。 这一下让宋一鸣瞬间跌入了黑暗之中,他的视野里开始变得模糊,但是他却能看到有一张可怕的人正坐在椅子看着他,很是安静的看着他,大娘子这一下子口中又狂吐出鲜血而来,然后她的面目开始狰狞扭曲的像是一张老树皮一样。 “老天爷啊,杀死他吧。”大娘子的在绝望之中发出了这声喊叫,然后她开始捂着胸口向宋一鸣爬了过去,口中依旧吐着鲜血,胸口依旧留着鲜血。 宋一鸣这时也恢复了一些意识,他往后蹭了几步然后想要站起来,他的眼睛已经涨红,咬着牙想要站起来与眼前的这个可怕的人拼死一搏,宋青站起来走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知道兰儿就在这里,但是我想给你们机会,想让你们自己交出来,想给你们一点点机会你明白吗,但是现在已经晚了不是吗,你们现在肯定是在想你们会死的好冤,可是你们一定不会想到父亲也会说自己死的很冤,如果今天我不来这江宁城也将会多一个喊冤的人,所以你们也不要再喊冤了。” 宋一鸣恢复了些气力,他的手一下推开了宋青的手,然后脚伸出来想要向宋青踢了过去,然后一张椅子就这样硬生生的与他的腿踢来的相反方向砸来,然后“咔嚓”的一声,他的腿再一瞬间扭曲断裂开来。 惨叫声再一次的响起在整个大堂之中,在这一声惨叫声里大娘子张着嘴巴,咬着牙齿口中流着鲜血,胸口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住,她张着手指想要抓住宋青可是那一刻她永远也抓不到了,她死了,死在了这一声的惨叫声里,死在了怨恨与痛苦之中,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惨遭蹂躏的时刻,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恐惧的目光之中。 宋一名张着嘴巴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手不知道要捂住头上的伤口还是要捂住已经断裂的大腿,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另一只脚的存在,着还没有完,在他模糊的目光他看到那个人此时正坐在那张椅子上手中拿着火枪,然后他看到那人正往火枪中填入些什么东西,那不是火药,圆圆的黑黑的但是放这些东西进去做什么呢。 只见宋青摇了摇头:“大哥,有些时候我们可以强出头,有些时候我们也可以睁一只眼睛,但是有些时候你必须知道你所做的所有东西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所以报应就来了,你去了下面跟父亲解释清楚吧。” “砰”伴随着火光,鲜血从后方迸发而出,然后宋一鸣躺在了地上,宋青手里拿着火枪转身往外面走了出去,不久后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宋家门前,唐若兰披着头发从马车里被宋青抱了出来,不管是那个宋家在这一夜都让人无法入眠,大娘子与宋一鸣被杀的消息在这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江宁城,此时还在酒楼中寻欢作乐的宋光国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被吓得蹲在角落里“哇哇”的痛哭起来。 第一一七章 入狱 当太阳从天际升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望向了同一个地方,宋光国步履蹒跚的走过江宁的每一个街道,他的泪水不知道已经流干了多少次,但是这一次他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狠狠的向他压了过来,是那样的沉重是那让的让他感到绝望。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一切,一夜之间人的命运就彻底的被翻转了过来,一夜之间他甚至看到了人世间最痛苦最悲痛的事情,酒楼之中的欢声笑语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昨夜他靠在墙角里哭喊着,他埋怨老天爷的不公,埋怨老天爷没有眼睛,埋怨自己的遭遇。 想到深处之时,他的眼泪就会哗啦啦的流下来,脑海中回想这一切关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他的娘亲他的哥哥都是因为他的贪心而死去了啊,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他感到呼吸困难,胸中的石头眼中的黑暗在吞噬着他,然后他想起了自己的一切。 如果可以重来他或许就不会这样做了,他不该杀了自己的父亲,更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儿而去绑架另外一个女儿,更不应该绑架那个恶魔的女儿,但是现在又能有怎么样了呢。 一夜之间他觉得重来没有过的成长,那一刻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以前走在江宁的大街上他总是匆匆而过,但是今日他没有这样了,他抬着头看着一些人,然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的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他来到了一个他最喜爱的馄饨店坐了下来。 店中的小儿倒是被他下了一大跳,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没有想到宋光国此刻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馄饨,满脸不解的店小二端着馄饨来到了他的跟前。 “宋公子你可知道家中发生什么事情。”店小二好心提醒着,毕竟宋光国以前夜不归宿的情况也是比比皆是,此时问他便也是以为他在那里寻欢作乐没有关心昨晚的事情。 “小二你们家的馄饨很好吃,我宋青吃了十几年就认定了你这家店,只是可惜啊今天它不那么好吃了,甚至都没有什么味道了,你说是我的问题吗。” 他这么一问那店小二倒是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他此话的意思,小二走了回去在柜台上交头接耳:“看来这宋二公子怕是疯了。” “轮到谁谁都疯,你能想到自己的弟弟把自己的哥哥和娘亲给杀了吗。”两个人面面相窥然后摇头走开。 “店小二。” 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看到宋光国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然后放在了桌面上:“这些就当是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陪伴了,过了今天如果光国还有机会来到这里一定点上两碗吃个够,这些就不用找了,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那家馄饨店,然后想着衙门走了过去,衙门的鼓声随后在整个江宁城中响了起来。 就在宋光国敲响衙门鸣冤鼓的当天,杜延庆老人领着兵卒来到了宋家之中,宋青倒很是平静,这 一天原本是他与唐若兰大婚的日子,但是他们迎来的并不是娶亲的喜悦,兵卒拔着长刀将宋青团团围住。 经过宋青一夜的照顾此时唐若兰也恢复了些许精神,她被宋光国绑到宋家之后就一直被绑着扔进了柴房,期间宋光国多次前来殴打她,大娘子倒是觉得那些没有什么必要,毕竟只要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唐若兰还是要放出去的,在大娘子的劝导下宋光国才放了手,那天傍晚他就早早的走上了酒楼,为了将来的美梦而放纵自己。 此时宋家之中,唐若兰,唐智老人,宋家的一些人,这天的早晨如烟的马车急急忙忙的赶来宋家想要问清楚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宋青倒没有编造什么,直接承认了大娘子与宋一鸣都是他杀的。 当时唐若兰正含着泪水在身旁看着两个人,如烟却也再忍不住的眼泪滑落而下:“宋公子不后悔这一点让如烟有些难受,不过不管付出什么,如烟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宋公子的。” 然后如烟还安慰了些唐若兰,然后像平常与朋友相聚时一样的聊了几句,不久之后江宁太守领着人马便来到了宋府之中。 “想到你们来,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是宋光国去衙门报了案吧,我原本以为他没有这个胆的,很好,这一夜他倒是有些成长,也算是好事,我帮了他不是吗。”他冷冷的笑着说出这些话,杜延庆倒是皱着眉头。 “贤侄糊涂啊,原本贤侄是个明事理,知分寸之人,昨夜之行事怎会如此鲁莽,昨夜老夫接到此案报告便觉得大事不好,如今宋光国前来报了案,情况将会更糟糕,这下老夫都没有办法了啊。 那个时候老夫就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时候我们靠善心是不能够感化一些人的,也好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就把那件事大白于天下,这样或许对贤侄会有利一些。”老人自然知道此次案件的重要性了,因为宋一鸣和大娘子参与谋划杀害宋光平的案件并没有做出公开的审理,此时宋青杀了他们两人,那就严重触犯了法律的了。 唯有这个时候将宋光平的案件抖露出来定了宋光国等三人的罪,这样对于宋青来说这也是一种有利的做法。 “不,太守大人没有必要这样做了,我说过给他们一次机会,自然也是给宋家一次机会,宋青说话算话,绝对不会为了此事而违背此前的诺言,可能太守大人不清楚宋青的为人。 实话实说宋青在黄县出手并不真正的是为了城外和江宁城内的几十万人,宋青是由私欲的,我所做的这些无非就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宋青活在这个世界上只知道一句话,那就是永远不能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敌人把命摆到了桌面上来,我们怎么办,我们也要把命摆上去,就是这么简单。”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爱的人你却把命送到了我们这里,这样子也是宋贤侄所想的吗。”杜延庆老人问道。 唐若兰的眼泪哗啦的流了下 来,她的身体摇晃着,小玉抹着泪水在旁边扶着她,唐智老人像一棵松树一般站立在哪里,他咬着牙关,然后点了点头,他知道他选对了人,一个愿意为了家人交出性命的人,谈什么他不爱这几十万的可怜的老百姓他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了。 这天的中午宋青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出了宋府,走上了江宁的街道,也是在这时在酒楼的二楼上看到了那道似乎不怎么熟悉的几道身影,宋光国咬着牙关正在看着他,楼上还有秦穆,吴英等人,他们就像是在街上看耍猴的观众一样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并对宋青直指点点。 宋府之中唐若兰因为这一打击已经昏睡过去,小月和小玉哭着将唐若兰背到了房间里,宋府之中气氛很是沉闷。 唐智老人心中倒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旁的何南和段少明等人,这几个人是宋家系统的主要成员之一,难道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被抓走而无所作为。 老人倒是询问了几个人一些事情,但是几个人也只是让老人安些心,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老爷之类的话,老人当然知道这只是在安慰他而已。 老人在宋家会见了一些宋家的族长然后傍晚的时候心中倒是有些无奈的走出了宋府,他知道这次宋青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走出宋府之后,老人开始了东奔西走的走访,希望能够依靠自己的一些影响力去让更多的人在杜延庆面前说些宋青的好话,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吴家的大门,这倒是让吴凡感到些许的意外,毕竟这样的事情吴凡也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如果说宋青之前答应他娶她的女儿为妻,他倒是可以凭借自己吴家江宁第一富商的称呼和实力打通一些官府上的人,甚至影响到太守大人的决断,只是现在他躲还来不及了。 更何况宋青为了另外一个女儿大打出手杀了人,自己甚至都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委屈又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救一个跟自己没有太大干系的人呢。 被几番推脱之后唐智无奈的走了出来,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他甚至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在官场上的绝望的时刻,那些都是他记忆中永远都不可能磨灭的东西了,深深的刺痛着他,他曾经发誓自己永远都不会在碰那些朝堂之上的事情了,就这样终老一生吧。 江宁城的暗流开始慢慢的浮出了水面,春天的即将结束也暗示着某种的转换的开始,昨天夜里李天鹰骑着战马带着宋青的书信向北狂奔而去,这是除了几个宋家系统核心的成员之外没有知道的事情了。 在那封信里,有一些关怀的语气,和一些对北方女真人的一些担忧,但是更多的还是一些宋青这边研发部新开发出来的一些火枪的技术,他已经很久没有得到红叶的消息了,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他给的那本小册子不知道是不是有用呢。 第一一七章 争霸天下 对江宁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人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更多的只是惊讶了,因为这一件事江宁城很多的学子们又纷纷的活跃了起来,对于宋青在黄县的事情还有难民营中的一些事情开始了大肆的抹黑。 原本在迎春诗会那日就被杜延庆老人已经明确澄清的事情在这一刻又被人可以的摆了回来,江宁城一些不知道情况或者有所了解的都认为宋青到得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黄县之上他用卑劣的阴谋诡计算计人心,虽然其美其名曰是为了十几万难民和几十万的江宁城老百姓。 但是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已经看出了他的阴谋是那样的见不得人,如果他们早知道是用这样的轨迹来取得这些胜利他们是不会同意让宋青去黄县的了。 说起这些更多的人甚至都愤怒起来,对宋青的入狱他们比以往更加的兴奋起来,除此之外宋青写下的那几首诗甚至有人传出已经找到了当年那位云游到宋家门口将诗词传授给宋青的和尚。 在一些人的鼓噪之下让那名和尚出来揭露宋青的一切,但是因为考虑到那位和尚是得道的高僧,自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为这点小事情而陷入凡尘之中,不过也有消息传出那位得道高僧将会在宋青游街的当日出来施法,为的就是要及时的感化已经犯下种种罪孽的宋青。 这样的消息更是让人们心中充满的期待,对这位得道高僧心中又增添了更多的崇拜,高僧非但没有计较宋青偷他诗作的事情,还要为他做法师感化他,这绝对是人们心目中最英明的高僧,他与佛已经无异。 除了圣僧要感化宋青之类的事情之外,更多的人倒是对宋光国的遭遇表示了深切的同情,甚至有人将他在这样的处境之中仍然决然不顾生死不畏权贵与险恶前去衙门告发宋青的这件事情表示最大的赞颂。 开始慢慢的赞送他的声音开始在江宁城的人群中流传出来,其中更多的还有说因为吴家的事情宋光国的哥哥和母亲才会被宋青杀死,所以为了报答宋光国的恩情,吴家应当将大小姐嫁给宋光国,这样来抹平宋光国失去亲人的巨大损失。 舆论的声音开始在吴家之中流传,吴家之中吴凡倒是有些懊恼,他对宋光国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不喜欢的,自从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也就看透了,不管是不是他真心的喜欢自己的女儿,自己是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他了,再说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待见他。 倒是吴英很是赞同将自己的妹妹嫁给宋光国,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这一次宋青已经入狱,他背负的可是杀人的罪名,按照律法来说杀人就要偿命的,所以这一次宋青大概率是逃不掉了。 而宋青死后原先分给宋青的那部分财产自然也会被划归到宋光国的名下,到那时候宋家又会再一次的重新整合而成江宁第一富商的位置,如果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宋青,在加上以往 他们与宋光国的交情和对宋光国的了解,这宋家大部分的财产此不是成为了为他们吴家可以随时摆弄的东西。 又或者说宋青这次大难不死,但是他现在也已经算是身败名裂了,自然对宋家的掌控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那是宋家也都可以轻易击垮,现在看来胜卷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甚至觉得这是他父亲一生都没有做成这样的事情,心中对自己又有了更多的崇拜。 将这些东西与自己的父亲说完之后,吴凡也只是皱着眉头,听到这些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还是很爱惜的,至于宋光国怎么样他自然是清楚的,整天花天酒地,不过这一次他能不顾生死,不惧宋青的威力赴死一般的去衙门告状,这倒是对他有了一些好的改观,不过一切还是得自己的女儿同意。 吴英自然也知道自己父亲的心声,他信心满满的对自己的父亲打了保票,并表示自己一定能够说服自己的妹妹让她嫁给宋光国。 吴英走后,老人更多的还是担心,因为在他心里时不时的浮现出一个可怕的人,那个人你时常会认为他已经走到了绝路之中但是每每到最后一刻他总能来一个惊天大逆转,让所有人都触手不及,然后他会冷笑着说自己是侥幸而已,对于这样的画面他不是没有见到过。 那次的黄县之战,他带那么几百上千人就这样硬生生的撞上了比自己不知道多出多少倍的山贼,可是后来怎么样,那些人还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还有难民营事件,他凭一己之力就对抗整个天下的商人,在难民营广场上他说他不想玩了,原本以为他已经快要被天下的人的唾沫淹死了,可是后来怎么样呢,这几十万人的性命硬生生的被他从地狱边上拉了回来。 如果说起这些好像已经远去,似乎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可是杭州之战呢,又是怎么样的呢,是什么样的魄力是什么样的能力,又是什么样的决断力竟然用一个个连环计欺骗以方腊为首的二十万大军,攻守异形之间在城墙斩杀名震天下的方腊。 想起这些老人的身体微微一颤,难道这样的一个人会不顾自己的生死会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说起这个他心中倒也有些敬佩之情,又有点惋惜了,他有大才,但可惜的是他不放不下凡尘琐事,这就是他最致命的东西了,如果在战乱时代他是一定成不了枭雄的。 “也罢,随他们去吧,这个天下终究是要交给这些年轻人的,老了,始终还是没有年轻人有活力有思想,他能说得动那也算是他的本事。”老人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知道自己这一代始终还是要被淘汰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很好,或者是自己想歪了,相信年轻人吧。 春天即将过去,春天里的海棠花纷纷飘落地上,湖中,吴欣看着湖水中的海棠花发呆,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她与宋青在这里经历 的一些东西。 那首诗她是时常都会拿出来念一念的,在她的心中那朵海棠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心中就算春天流去,还是无法抹掉它,它是那样的迷人,是那让的让人流连忘返。 风轻轻的吹着,宋青亲手种的那棵海棠已经长出了新芽,刚长出新芽的时候那种喜悦的心情总是呼唤着她,她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宋青,但是她犹豫了,因为他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而自己也只能看着这棵海棠默默的无声的叹息。 直到宋青被捕入狱的消息传来,她在那棵海棠前眼眶湿润了,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痛,心中有的只是无尽的纠结。 悲痛是因为他犯下了这样一件几乎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这与他丢掉性命相比她还是勉强能够接受让他成为别的女儿的丈夫的,令她还能感到一丝丝高兴的是,那桩婚事可能会因此而不再举行了。 也是在这时吴英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妹妹在哪里望着湖水发呆,他也这是笑了笑:“欣儿觉得这湖水为什么这么平静。” “嗯,见过大哥。”吴英这突然的出现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她走过去行了礼,然后才想起自己哥哥的这个问题。 “因为海棠花太美了,就连这湖水都不忍心破坏它们呢,时刻想着把它们放在心上不是吗。” “妹妹啊,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在这个时代女人的世界或许是这样的,只要长得美什么样的人都会喜欢你,可是喜欢并不代表花会永远的不凋零,它总是会凋零的,你看这海棠花它的生命如此之短,所以她才拼命的绽放,最后凋零。 女儿可以美,但是不能等着别人来呵护不是吗,我们要怎么样呢,看着湖中的海棠花了吗,你方才说是湖水不愿意破坏它的美,这是女人的一种活法,可是你知道吗,这湖水之所以怎么平静是因为它触摸不到飓风,因为有着一面面的巨墙挡在了它们周围,你知道欣儿,不管是那个女儿美不美,不管这园子里的海棠花那一朵美那一朵不美,它们都能在这个庭园之中平静的凋落,然后又平静的漂浮在湖水之上。 或许欣儿你以为自己就是为了等待这一片湖水,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其实是想等这一面面的巨墙,那才是你一生应该追求的东西,大哥不否认宋青或许有些才华,可是他给你写的那首诗就像是园子里的湖水一样,他能将你浮在上面,可是他不是那一堵墙你明白吗。 现在哥已经给你找到了那堵墙,你还记得当初吴宋要联姻时的那个宋光国吗,宋青死后宋家的一切财产将会由他继承,大哥已经跟他说好了,妹妹只要嫁过去,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到那时吴家争霸天下的时刻就已经到来,整个天下唯我们吴家为尊,这是父亲一生的梦想也是你大哥一生的梦想,欣儿你不会辜负大哥不会辜负父亲的不是吗。” 第一一八章 心中魔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些时日以来的风云变幻确实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杭州城的突然收复,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宋青,然后还有吴家的那次游湖写诗,让人们都来不及消化这些东西,可是就在这样的时候,宋青的突然爆发,在对方家中公然杀死宋一鸣和大娘子。 在所有人的谩骂之中,在舆论被暗地里的东西抬高起来之后,在所有人的不解与愤恨之中,宋青走进了监狱,但是更让人们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心算如此厉害的人怎么就没有算到自己的处境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些日子关于宋青杀害宋一鸣和大娘子的缘由倒是在暗地里传了出来,更多的人选择相信的是,是大娘子想要见一见这个即将嫁入宋家门的未来儿媳,虽然她已经不再和宋青有什么关系,但毕竟他们曾经也是这个宋家的一员。 后来也不知道宋青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说是大娘子绑架了唐若兰,他心中原本就对大娘子心存怨恨,这一次他直接被激怒所以才会上了门杀了大娘子和宋一鸣,更多的人还为宋一鸣的死感到惋惜,因为他确实是有些商业才能的,毕竟还这么年轻,甚至都还没有成家。 街道中的传言沸沸扬扬,整个江宁城放佛都成了宋青为主角的舞台,台下的人们有的幸灾乐祸,但是更多的人也只是跟风,有人生气他们也跟着生气,有人对宋光国失去亲人而感到惋惜,他们也会假装的摇头叹息。 对于如此重要的案件,对于这个牵动江宁城所有人视线的案件,作为江宁城的太守,杜延庆老人也只是埋头案情,其中的一些东西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为难。 因为关于宋光国以前的案情也只是只有他和宋青两个人知道内情,如果现在将这些翻出来,也不一定有什么帮助,毕竟死的人并不是宋光国,而是宋一鸣,对于杀死宋光平的这个案件中到底有没有除了宋光国以外的人参与,现在确实也很难追究了。 再加上这件事宋青并不打算将其大白与天下,这些时间以来他跟宋青也算合作过,对于宋青的为人和能力他是知道的,这几日他找来了唐若兰做了一些口供,事情的经过他大概也有了一些了解,唐若兰确实是收到了一封落笔为大娘子的书信邀她前去大娘子家中谈一下事情。 就在唐若兰走出家门在一个空旷的街巷里被几名黑衣人绑了去,至于被绑去了哪里她并不知道,在慌张与不安之中她最终等来了宋青。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被绑去了大娘子家中,至于大娘子为什么绑她这个她自然不清楚了,对于一下细节杜延庆也知道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大娘子已经死去想要继续追查也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在说了追查也确实对宋青的定罪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如果宋光国一口咬定只是大娘子请唐若兰上家里一叙,至于为什么唐若兰会在会在自己家中的柴房中他自然是不知情的,这样的话杜延庆也没有多大的办法帮到宋青。 毕竟绑架和命案并不是同一个等级的案件,宋青这件事情很棘手,一来主要还是因为像宋青这样有才学的人他不忍心就这样的断送掉,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激起民愤,毕竟这几天在暗涌之下很多对宋青不利的消息开始慢慢的浮现出来。 江宁大牢之中,牢房中的宋青倒是觉得许久都没有过的宁静,以前的时候在这个家里他总觉得会有一些人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而争吵,后来他们分了家,他成为了真正掌握宋家的人,到。原本以为这样自己会真正的闲下来,可是因为难民的事情,和杭州的事情他又再一次的奔波在了这些情报之中。 现在他倒不用再为那些事情担忧了,因为担心也没有什么用,自己都到这个地方了,好像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不过想了一会只是觉得苦了唐若兰,自己被捕的前一夜倒是和她聊了一下,主要还是希望她能够安心些,自己也不能说的太让她难过了,古代的女子更多需要的是给她们一些安慰。 唐若兰性格也是好强,整个一晚上她只是默默的红了眼眶,并没有在宋青面前表现出很大的悲伤之情,她也知道这是她为宋青做的一件必要的事情了,最起码能让他在那里不会为了自己担心。 只是后来有些控制不住的默默的流出了泪水,宋青紧紧的抱着她,后来她哭着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宋青才把自己娘亲的死和自己父亲的死的一下东西告诉了她,这倒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了,最后她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想着这些宋青一个人坐在牢房的窗前,窗子很高,只有阳光能够照进来,他无法通过那个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象,因为之前跟杜延庆的一些关系,牢房中的狱卒倒是没有为难他,当时没有人敢和他说写什么话,毕竟心算如此厉害的人,如果跟他说话生怕自己会被算计一样。 这天的下午吴凡老人拄着拐杖来到了狱中,因为宋青的案情还未完全做了结所以按照衙门的规定是不能轻易的见外人的。 只是老人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几腚眼子便将那几个狱卒给买通,时间也不多,老人带着一瓶酒走了过来,看到宋青正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小小窗户外的阳光,他笑的打趣道:“宋贤侄好心性,这时还能心情看风景,不过也是要没有这样的心性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让山贼打败于黄县,也不会让方腊在杭州城丢了脑袋。” 狱卒开了门,老人走了进去,关上门之后两个人相视了片刻,宋青站了起来:“吴前辈能前来探望,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晚辈很好奇,如今这种境地定然是配不上前辈的千金,难道前辈是来看宋青的笑话的。”自己没有娶他的女儿,想来他应该是高兴才对,如今过来真的只是想看看自己穷迫的样子,看他手中还有带了一壶酒心中确实有些好奇。 老人摆了摆手,将酒在了桌子上,然后一甩衣服便坐在了地上:“看宋贤侄的笑话?这江宁城那些看贤侄笑话的人是有多无知,老夫自然也看不上他们,因为他们都没有贤侄的这份重情重义的品行。” “得勒,老前辈也不用说这些来安慰宋青,外面那些人的想法晚辈也不想知道,也不在意,所以前辈不必如此说宋青,如果宋青真如前辈所言,怎会落得这番田地,说不定过些时日就要人头落地了,到那时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到宋青的坟头前吐口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宋青笑着调侃道。 在他说话的时候老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手颤颤巍巍的将酒倒入了碗中:“老夫想和贤侄喝一杯。”然后他将酒端了起来,宋青倒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拿起碗便“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 “老夫想,按照贤侄以往的做法,不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不管实在杀掉大娘子之前还是杀掉大娘子之后,想必应该是做了一些后手的事情。老夫这几日也派了一下人跟踪你的人,不过令老夫感到奇怪的是你的人既不走权贵也不打通什么脉络,他们的工作看起来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们也知道这一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对于宋青的一些手段吴凡还是很痴迷的,黄县的东西他多多少少都在推敲,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人在瞬间崩溃到极点,是什么样的时刻让宋青抓住了。 他确实都在研究这些东西,研究这些并不是说他想要成为像宋青这样的一个人,只是作为商业上的对手,了解每一位对手的手段是他们这些老商人不得不做的事情,后来杭州的事情慢慢的传到他的耳中,从哪里可以看出宋青一样用了心计,这倒是给了他难得的再一次机会去研究。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无法摸透这些东西,后来想到这些事情虽然自己都有所关注,但是毕竟参与度很少,在加上距离太远,传闻终究会有一些误差,所以这次他决定亲身的去体验一把,这样才能有机会破掉宋青心中的那个可怕的恶魔。 “这次倒是前辈太抬举宋青了,如果有所后手也不至于到这牢里等死吧,再说这个大牢是真的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次晚辈怕是凶多吉少了,可能要让前辈失望了。”他微微笑着,老人带来的酒确实还是不错的,在他记忆中的另一个世界里甚至都难得到这种陈年老酿了。 “前辈这是什么酒,以前倒是没有喝过这么好的,也有可能是晚辈不喜酒还请见谅。” “这是老夫珍藏了五十年的女儿红,原本想留着和未来的女婿喝上一杯的,看与贤侄有缘今日便拿了过来。” 第一一九章 自由天空 两个人痛饮了几碗,老人也微微有了写醉意,宋青倒是没有什么,在他的那个时代比这女儿红还要烈的久数都数不清,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更是将他的酒量练得很好了,在加上他也知道有所片寸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靠着情义两个字不醉不归这样的豪迈。 老人站了起来看向那个小窗户,然后用手指了指那个窗外的一点夕阳红,他的内心无比的复杂,不知道是为一个天才一般人的陨落而伤心还是为自己商业上的一个对手的陨落而兴奋,又或者是惋惜之情。 “贤侄或许已经感受到了吧,天空永远都是人们最想要追求的东西,但是可悲的是在所有的人都没有进到这个牢里来时他们并不会这么想,那时的他们喜欢的是金钱喜欢的是权利,所以现在贤侄走进这里,也应该已经明白了自由的天空的重要性。 以前所说的情爱只是太渺小了与这个辽阔,壮丽的天空相比。老夫并不知道贤侄所说的没有后路是不是真的,但是如果贤侄现在后悔了,先要走出这片黑暗,走向那片自由的天空下然后愉快的呼吸,老夫想要帮贤侄你。”老人的脸依旧望着窗外的世界。 “为什么,晚辈犯的是死罪,前辈如何帮得了我,怕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吧,毕竟这种事情可是已经激起了所谓的民愤,估计明日游街那些老百姓恨不得要将宋青砸死在大街上了。”其实他很是好奇为什么眼前的这个老人要说出帮他这样的事情,难道他的女儿还对自己心有不死,还是说老人想要抓住些自己的把柄呢。 “说实话对于贤侄这件事老夫自然是不敢保票的,但是老夫却能看得出来,太守大人对贤侄的喜爱超过他人,特别是杭州城战之后更是加深了这样的情感,但是杜太守也知道如果此时对贤侄太过维护,全江宁城的老百姓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了。” “江宁城的老百姓很是奇怪,晚辈确实并没有怎么惹到他们,可是呢他们总是会因为一些人的风言风语而怨恨晚辈,确实让晚辈有些不解。” “虽然说这其中有一些人在从中作梗,但是贤侄公然杀害自己曾经的亲人确是不争的事实,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趁虚而入,将贤侄的抹黑和搅浑,恨你的人当然有很多并不是因为真的恨你而去恨你,更多的人只是知道恨你就是这个时代的潮流。”老人转过身,两个人对望了一刻,宋青微微的笑着。 “你们古人的思考方式确实很特别,不过也对,谁让晚辈做事情这么低调,不让人恨才让人觉得奇怪了。”他自嘲几番,倒是并不是因为自己低调什么的,他自己也没有刻意去在人面前摆弄什么,自己不过是正常的在做自己的事情罢了。 不管是写诗也好还是黄县不得已出战这些事情无非都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他们怎么看那是他们的 事情了,我们不能因为担心别人要怎么看就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吧,这样跟把命交给别人让别人替你保管有什么区别。 “今天老夫前来并不是说要让贤侄知道那些人的想法怎么样,老夫只是想说如果贤侄答应之前我俩谈过的那些话,让两家成为真正的兄弟,吴宋联姻重回轨道,就是让老夫散尽家财也要让贤侄平安的走出这里,这不仅仅是老夫的心愿。 或许贤侄也知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很多事情都要为她找一条后路,将来天地崩落下来,想来有贤侄在老夫也不至于那么有心无力,欣儿是喜欢贤侄的这是事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你们两个人没有庭园里的那么一小段插曲或许就不会这样,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贤侄也许还没有走进去,但是欣儿却已经陷得很深了。 就在贤侄被捕入狱的那一天,老夫看到欣儿孤独的站在贤侄种的那棵海棠前默默的擦着眼泪很是让人心酸,你知道吗那棵海棠已经发芽了,虽然春天即将过去,可是并不代表它将永不开放,老夫不想看到将来海棠花盛开的那天,欣儿还是如此孤独的站在那里悲伤叹息。 所以只要贤侄答应,老夫可以和宋家一起度过难关,在京城老夫认识了一些人,想来给老夫一点面子还是会给的了。” 老人说的很认真,说到自己女儿孤独的身影之时他甚至都要留下眼泪来了,这些东西确实有他动人的一面,只不过宋青经过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更不在少数,所有的人都会有他孤独的一面,只是那种孤独就像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特殊符号一般。 每个符合都是值得每个人爱惜的,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为了可怜这些我们认为可怜的东西而失去自己心中的东西,就像是宋青一样,他可以可怜吴欣的孤独,但是不能为了别人的孤独而放弃了自己爱的东西不是吗。 再说了天下向她一样孤独的人又何尝不是数不胜数,难道自己也要将他们一个一个的绑在自己什么吗,自然是不能如此的吧。 “前辈,你知道为什么海棠花会在春天凋零吗,因为它认为自己在余下的季节里都是孤独的,所以它忍受着夏天的酷暑,忍受秋天的惆怅,再忍受冬天的冰冷最后开出烂漫无比的海棠花,因为它从来都不害怕孤独,前辈能够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前辈宋来的好酒,如果将来有一天宋青侥幸存活了下来,晚辈一定会带上这些好久上门拜访与前辈不醉不归。” 或说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你的好意我已经心领了就是要联姻的事情还是不要提的好了,要是自己能够活着走出这个牢房,将来一定会带着好酒与你痛痛快快的喝一杯,也算是赔个不是了。 “真的想不到贤侄竟然如此的固执 ,跟你父亲一个样,既然贤侄这么坚定老夫也不想再多做口舌,不过老夫还是希望宋贤侄能够好好的再想一想,毕竟这漫漫长夜也不容易无眠,如果贤侄相通了就请告知老夫一声。” 宋青笑了笑然后拱手将吴凡送出了牢房,一名狱卒走过来咔嚓一声便将牢房给死死的锁住,他们对宋青的仇恨也只是暂时的,当何南带着饭菜来到牢里时方才还凶神恶煞的狱卒便在收到贿赂的银子之后,对着宋青嬉皮笑脸,甚至那个脸下都隐藏着自己赚大发了的心思。 何南将他们为了应对明天的游行所做的一些准备一一的告知了宋青“老爷明天或许会很难,你真的决定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吗,如果不行,何南今夜便领人过来劫狱,然后再将江宁大闹一场,不管去哪里总该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不是吗。” “何南不要如此冲动,对于明天的事情是民愤,民愤之时我们应当尽量躲避,不要再一次的惹怒他们,让他泄些怨气未尝不可,你老爷没有那么脆弱,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污言秽语就会倒下,这你要相信我,不仅是我,你们明天的部署也仅仅是在保证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将我杀死在街头即可。 不应该露出来的东西,还是不要露的好,如今我陷入这个境地,如果在加上个什么样的罪名就不好了,到那时跳进黄河也不一定能够洗得清了不是吗。”说完这些他倒是了解了一下唐若兰的事情。 “唐小姐目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自从老爷走进这里之后,唐小姐便消瘦了不少,她有时候没日没夜的为老爷的事情奔波,在下今天还劝她希望她休息一会,可是她就是不听,说什么现在是老爷最困难的时候,她放心不下,必须要做一些事情。” “嗯,最后还是影响到她了,就让她做吧,以她的性格她是以为这些事情是她引起的,所以让她闲着反而会让她护士乱想,不过你们还得要提前帮她做些事情,这样她也就轻松一些,不会这么累了,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做的呢。”然后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最后的时候何南还谈到了关于北方的事情:“女真人这次很是奇怪,在联盟之前说是打败辽国之后会让武朝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女真人就是不说这件事,还在燕云十六州地界与我武朝大军发生了对峙,不让武朝的军队踏入燕云十六州一步。 高炳将军多次向女真人提出交涉,对方连回应都懒得回应,只有高炳将军的军队踏进去一步便会引来无数的箭矢。” 对于这样的事情,宋青也没有说下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他们继续探听,并让所以在北方的同志都要潜伏好,不要暴露了身份,毕竟女真人可不是方腊,更不是李忠认这些山贼,让人家盯上并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了。 第一二o章 黑暗 宋家之中的庭院里,唐若兰正蹲坐在池塘边上,她拿起一块石头往水中扔了过去,池塘绿油油的一片,荷花还尚未开放,她的前面滴下了几滴泪水,将湖水溅了起来,对于如今这个局面她很是悲伤。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让心爱的人陷入到了困境之中,这个困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走出去,这些日子以来她不顾自己是一个女儿的身份东奔西走,甚至还上过太守府找杜延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太守并没有出来见她。 也因此引起了许多的笑话,更有甚者说她不顾清誉这样倒是丢了江宁城女儿的人,对于这些唐若兰没有太多的过意不去,那些不过都是过眼烟云一般,她在马车里听着窗外的人们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将要如何如何的处置宋青这样的事情,心中的悲伤便更加的强烈起来。 也是在这一天他见到了一个人,马车在街角停了下来,然后她在小月的搀扶下走上楼梯,走进了一个房间里,房门并没有关上,小月站在屏风后面看着自己的小姐走了过去。 “唐姑娘,别来无恙。”宋光国似笑非笑的拱了拱手,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唐若兰今天会主动的邀请他出来见面,毕竟那天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并不是说不大的。 看见宋光国这么主动的打招呼,唐若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轻轻的走了过去,但是依旧背对着屏风,希望能够里小月和门口更近一些。 然后她微微点了点头:“想必宋公子今日过来是要说些什么事情了吧,兰儿也不想绕弯子,宋公子你就直说,想要什么才能平息这场事情,兰儿会充分考虑宋公子的要求。” 宋光国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阵笑意,然后他在唐若兰周围端详了半刻:“唐姑娘这话倒是让在下有些糊涂了,难道不是唐姑娘邀请在下前来的吗,怎么问在下要什么,应该问唐姑娘要什么才是。如果唐姑娘不知道在下提醒一下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唐姑娘是要宋青的命呢还是要宋青的尸体。 如果唐姑娘要的是他的尸首,想来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去办,如果想要的是他的命的话,那这个可以换的东西确实不多,可能唐姑娘真的不能满足在下了。” “没有什么不能的,只有宋青可以活,兰儿愿意以一命抵一命”唐若兰说的很是坚决,或许是这份坚决让宋光平放弃了继续无聊的庄无知的心情。 “唐姑娘这句话很真诚,我被这份真诚所感动,但是有些事情是你们女人决定不了的,不过既然唐姑娘这么说了,我也就不遮掩了,如果想要我帮宋青保住这条性命,很简单,我要宋家的全部财产,记住了是全部,他宋青必须将原来的从宋家得到的东西都交给我。 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愿意帮助他保住他的这条贱命,唐姑娘你听清楚了吗,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也决定不了,所以我给你点时间,关于宋青的工作你 去做,我不管,反正在太守大人判刑前你都可以考虑,后果你们自己想了。”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甚至他认为自己已经到达了某一刻的人生巅峰。 忽然之间他将自己大哥的死和自己亲娘的死抛得一干二净,这就是那个宋青应该得到的他最有力的报复,不仅如此,他看了看唐如兰。 “唐姑娘,除此以外我宋光国还对你有一点要求,在宋青想要保住性命之前,你必须嫁给我做妾,对没错就是做妾,因为我还要娶吴家的大小姐,不过你放心我也会真心对你的。” 唐若兰愣在了哪里,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刺入她的心中,让她感到窒息,一下子剧烈的疼痛感传了过来,她捂着胸口往后撤了几步,小月从屏风后面看到这一幕便跑进来双手扶住她。 “无耻之徒,你休想。”小月怒气匆匆的往宋光国抛去了憎恨的目光,宋光国依旧嘴角微微上扬笑着。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唐姑娘可以不同意,我也不会逼着唐姑娘这样做,但是唐姑娘你要记住了,机会只有这一次,不要到时候后悔就是了。” “走,小月”唐若兰咬着牙关,紧紧的揪着小丫鬟的手,然后默默的往屋外走了出去,酒楼的大门门槛虽然并不是太高,但是这次却差点将这位为了生活,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愿意付出一切的女儿深深的绊倒在地上。 小丫鬟边着急边流着泪水将唐若兰从地上扶起来,唐若兰心中的那片光明也似乎伴随着这次绊倒摔入无边的黑暗之中,那是她无法看到希望的无边黑暗,她知道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让自己陷入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一边是失去自己的挚爱,另一边也是失去自己的挚爱,这对她来说或许不公平,但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呢,有的更多只是无尽的悲伤与在悲伤中不断痊愈的过程。 这天傍晚马车从街道来到了江宁城的大牢中。 见到宋青的时候她的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你最近还好吗。”宋青跟往常一样的带着笑容跟她说了第一句话,见到她流着泪水,便伸出手将她搂入了怀中。 “嗯,这件事情确实让你受苦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老族长他们已经开始动起来了,还有何南前几天也已经来找过我,不用害怕,估计是死不了的。所以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够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好吗,等我出去之后我还要娶你不是吗。” 唐若兰静静的听着这些安慰她的话,她或许真的应该相信宋青说的那样他会死不掉的,只是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如果宋光国不放手,在加上太守大人大公无私的作风,危险谁又能知道呢,毕竟是两条人命。 “真的会没事吗,今天我去找宋光国了。” “额?” “嗯,我让他给你留条活路, 毕竟以前曾经是一家人,所以我就去找她了,兰儿说愿意一命抵一命。” “他不紧紧要的是你的命吧,他还想要我的命,想他这种人,抓住了一次就会感觉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了,所以你找他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只会给自己添堵。” “嗯,他说他想要宋家的全部家产,还让我必须嫁给她当妾身,某一时刻兰儿确实想要这么做了,毕竟这或许真的能够保住你的性命,这样也就值得了。” “这不值得,这样做也太傻了,他名利双休,而我们呢,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啊总是要为自己考虑一些,你真的愿意嫁给宋光国吗,你是想等我被放出来之后,在自寻短见吧。” “嗯,那时候有想过要这样结束,毕竟兰儿的心只在宋青的身上,如果两个人不能够在一起那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宋青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你也不要去答应什么人什么条件,有些事情我们顺其自然就行了,接下来你可能会有所难受,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再尽量的往保住性命这块走过去,大不了真的宋家的财产没有了,我们也可以一起到南边的大理去,去到哪里我们再找些生计活下去。” “宋公子还想要去当渔夫啊。”唐若兰调侃般的说着,这是她突然想起了如烟说的那个故事了,一个关于渔夫的故事。 “那样也挺好的,反正就是不愁没有鱼吃了。” 牢房之外一名高大的身躯的男子走向了太守府,他来到江宁已经有数天了,一直想要找宋青说些事情,原本想着先不要打搅他等他成了亲再去跟他说这些事情,没有想到在宋青即将成婚的前一天出了这样的事情,连日来他将一下消息快马加鞭的往上报,一边又在暗地里去见了一些人。 高乔手中抱着长剑往太守府走了过去,看见他手里拿着剑,便被太守府中的护院挡住了去路,护院问他的来路,他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几名护院一看定在了哪里,不久才反应过来,之后再家丁的带领下,走进了太守府。 杜延庆老人急忙穿好正装,匆匆走了过来,见到眼前高乔深深的鞠了个躬:“不知道是什么风将高将军的儿子刮到了这里来了,下官恭候来迟还望见谅。” “杜大人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太子身边一小小护卫,不必如此多礼。”高乔如此说到,然后两个人走进了大堂之中。 “前段时间就已经听到了你家父即将凯旋的消息,不知道高将军现在如何了,燕云十六州可在手中了。” 这些日子以来江宁城的人们不仅关心的是江宁城宋家的这点事情,天下大事自然也成为了人们口中离不开的话题,更多的人认为随着辽国的覆灭,武朝收回燕云十六州也唾手可得,所以有关燕云十六州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仅仅的扣着人们的心弦。 第一二一章 游行 这天的傍晚江宁太守府之中安静如常,并没有因为高乔的到来有何变化,大厅之中两个人说了些许客套话,便开始转入了正题之中,让老人不解的依然是为什么高乔会出现在江宁城之中,毕竟高乔是当今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他不确定的是太子殿下是否已经来到了江宁城。 “高护卫突然到访江宁,不知道是所谓何事啊,是令尊有事要吩咐呢还是太子殿下有何旨意,老夫倒是洗耳恭听也必将竭尽全力去完成。” 看到老人这么客气,高乔也只是点了点头,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几下,他这次来到江宁自然不是为了什么私事,因为有些事情他不能说出来,所以他想了片刻,斟酌着要从何处开始,毕竟这件事情或许会很难了。 “高乔自此前来原本不想麻烦杜大人,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来到府中相见,既然太守大人如此热情,高乔倒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一问。”他来到江宁原本就是要秘密的去和宋青见面,如果顺利他应该和宋青一起回到了汴梁,可是不曾想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高护卫不必如此见外,如果是陛下的命令,臣下应当会鞠躬尽瘁,如果是私事以老夫与令尊大人的关系定也是不会袖手旁观,高护卫速速说来即可。”老人摆摆手笑着说。 “太守大人觉得宋青此人如何?” 这个问题倒是让老人一愣,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了,宋青入狱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算太子殿下关心宋青这么一个人,这消息也不肯能如此快的就转到了他的耳边,莫非太子殿下很早就已经认识宋青了。 一些疑问让他面目有些抽搐,如果说太子殿下是为了宋青的事情,那自己要如何回复呢,一边是未来武朝的皇帝,一边又是武朝的律例,都不可冒犯啊。 “宋青此人老夫不好作出评价,毕竟有些东西没有办法看清,但是从这些时日以来他所做的事情,如杭州之战,赈灾之事都展现了他杰出的运筹能力,但是因为黄县之事江宁的老百姓,江湖人却不容他,认为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中要的是他摆弄人心的手段确实让天下之人记恨。 依老夫看如果宋青愿意效忠朝廷,加以调教将来必定能够成为武朝的栋梁之材,但是如果不用或许就是一个威胁。” 老人故意这么说还是想要将这个锅扔到高乔那边,对于宋青现在看来如果想要救他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但是如果是太子殿下出手,那就不一样了,他只是将一些事情摆在高乔眼前而已,就是宋青这个人不仅惹上了江湖人,甚至江宁城的几十万老百姓都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黄县的事情,灾情之事才刚过去不久,宋青就在郎朗天日之下手中沾满了两条人命的鲜血。 这样的事情自己不可能出手,也没有手可出,所以这只能靠他们自己了,高乔自然能够领会老人的用意。 “正如太守大人所说,宋青要是能为朝廷所用将来必定是栋梁之材,如果不能被朝廷所用就是一个危险,所以高乔想让太守大人想办法救下宋青。” 高乔的话一出来,老人的眉头皱得更加的紧了,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了,宋青到底跟当今的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什么关系,他方才想要甩出去的锅又被高乔轻轻的几句话给砸了回来。 “高护卫此话是否是太子殿下的旨意。” “那到不是,因为这件事情高乔已经飞鸽传书去殿下,但是还没有收到殿下的回信,不过在下只能告诉太守大人的是,高乔自此来江宁就是为了见宋青的,至于什么事情不能跟太守大人说,有些事情太守大人不必知道,因为太守大人要是知道了不管是对江宁来说还是对自己的家人来说都会带来影响。 高乔这几天为了宋青之事已经走访了些许大人,但是宋青还是在太守大人的管辖范围之内,具体落下来还得大人点头才是,今日来找大人就是想让大人想想办法,这或许也是太子殿下的想要让高乔做的事情了。” 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他自然不知道高乔口中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如果真的会影响到自己的家人,不知道也罢,但是想要救下宋青的性命确实很难了,他该如何向江宁城几十万的老百姓交代,又该如何面对武朝的律例呢。 “高护卫此是老夫确实不能做主,如果高护卫有太子殿下的旨意老夫照做便是,要是说让老夫自己想出什么办法倒是难了,毕竟宋青杀死宋家两口人是众目睽睽之下的铁一般的事实,老夫要是为他说话怕是被几十万老百姓所唾弃啊。 不过要是宋家的二公子如果他在公堂之上愿意原谅宋青给他一条活路那就另说了,此事也就这么几个结果了,高护卫此事确实不好办啊。”老人目光凝聚,眉头渐渐皱紧,像是一条弓弦一样时刻要迸发开来。 “宋光国原本就有想要吞并宋家财产的心思,宋青将他们赶出宋府原本他就会有恨意,如今宋青又动手杀了他的大哥和娘亲,怕是宋光国不会放过他的吧。”高乔的手在衣袖之间划过,手中的长剑哐当响了一声。 “不如让高某动手决解了他。” 见到高乔咬紧牙关,一副凶恶的表情,老人心中一颤,急忙从站起身走过来,双手扶住高乔的手:“高护卫,高护卫万不可如此,老夫之所以帮不了宋青是因为武朝律例摆在那里,高将军如果前去将宋光国给杀了,那我武朝律例成了何物了,怕是到那时太子殿下都难了。” 老人的手紧紧的挡在高乔的前方,怕他一下子冲动前去杀宋光国,片刻高乔便才平静了些,手也离开了剑柄。 “太守大人说的正是,高乔不过只是这么想想而已,不会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情来,更不会连累太子殿 下的,也不会让太守大人难做。” 听到高乔这句话老人才放下心来,他点了点头:“现如今宋青的案子已经很清楚了,但是离判决还有一些时间,所以老夫能做的只能是给高护卫一点时间,要救宋青还得有太子殿下的旨意,高护卫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杜延庆此时也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所谓的民怨不过只是要看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东西了,像他这么一个区区的太守,后台不硬,如果自己胡作非为几十万老百姓要是动了凡心,这种事情传到朝廷耳中,不仅自己的乌纱帽难保,怕是也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但是如果说是当今太子下了旨意要让这么一个人活着,那天下的人就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憎恨的一件事情,君要臣死君要臣活那都是上天的命数。 “还是太守大人思虑周全,那就劳烦太守大人帮忙了。” “高护卫见外了,有些事情老夫无能为力,但是只要是老夫能够使到力的事情,自然不会让高护卫担心,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了。只是老夫还是有些不明白,高护卫和太子殿下是如何对宋青这个人如此上心的,难道是因为杭州这些事情吗。” 高乔倒是笑了笑,他也站了起来,心中倒是一下子回想到了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时日,或者是老人有些健忘,又或者是当初他们打扮成商人,老人没有认出来。 “其实太守大人应该记得高某和太子殿下才对,太子殿下与高某还有宋青曾在江宁城的城墙之上向太守大人提出要出征黄县的啊。” 高乔这句话一下子吓得老人跪在了地上:“下臣该死,有眼无珠竟然不识殿下,下臣该死,下臣该死。” 高乔走到老人跟前伸出双手:“太守大人不必如此,太子殿下已经说过了不知者无罪,太守大人还是起来吧,反正太子殿下也不在这里,你再跪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只要太守大人帮忙将宋青的案子往后拖一拖那便是将功补过了。” 在高乔的搀扶之下,老人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也已经知道了黄县的全过程了,既然太子殿下选择相信宋青,那宋青便不会像世人所说的那让不堪,老夫一定会想办法将此案情拖一拖,但是高护卫还是要体谅一下老夫,毕竟江宁城几十万老百姓还在等着老夫的判决,在太子殿下的圣意还没有到来之前,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躲得了了。” “嗯,太守大人是说明日的宋青游街之事吧,还得劳烦太守大人多花点心,勿要确保宋青的安全,还有高乔现在想要去见一见宋青,有些事情已经到了跟他说一说的时候了。” 两人说完,高乔走出了太守府,往宋青所关押的监狱走了过去,那是在这天的傍晚,高乔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老友一样看到了监狱之中的宋青。 第一二二章 老友 高乔走进监狱之时便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了,那道身影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但是经历过了黄县和赈灾的这些事情他自然不会再认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属于平静而已了,更多的只是敬佩,甚至会有一丝的崇拜之感在心中升起。 此时宋青倒是没有注意到高乔的到来,他看着慢慢从窗户之外映射进来的晚霞,心中也比以往更加的平静了,平静的是自己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对于以前世界的东西他原本不想再在这个世界里重现,可最终还是走到了这里面来,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自。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高乔哈哈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宋兄还有这样矫情的一面,真是令人意外,不过也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词看着便是女子情之作,宋兄莫非是在叹息着牢狱之中没有鲜艳的花朵一样的女子了?” 此时高乔却是一副侠客打扮,看他走过来宋青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高兄竟然还能来看宋某,真是令人意外,那位周兄弟呢,难道是高兄一个人前来探望宋某的吗。” 说着狱卒将牢门打开,高乔手臂一挥两壶老酒便摆在了桌前,他拿起碗翻了过来,然后边笑边将酒倒满。 “莫非高兄这酒是送行酒。”宋青心中依旧平静的伸出手指了指高乔正在倒的酒。 “今日便就我高某前来探望宋兄了,我家少爷没有前来,他还不知道宋兄之事,这酒呢也不是什么送行酒,这是我们老友之间的见面酒,宋兄弟尽管喝个够,绝对不会下什么药。”两人也都笑了起来。 宋青倒是听出了其中一些东西,拿起碗与高乔碰了一下便喝了一口,他原本就不怎么爱喝酒,更不会像那些侠客一样向往什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之类的东西,他看着高乔一饮而尽便也多喝了一两口。 “听高兄这句话,难道高兄在宋某出事之前便已经来到江宁了,如若如此为何不见高兄前来宋府找宋某。” “确实,在下在宋兄出事之前便已经来到了江宁城,之所以没有事先通知或者没有上门拜访确实其中有些因由,不过不急,宋兄高某已经打通了这些狱卒我们有的是时间说,来再喝一碗。”高乔面带着微笑,拿起另一碗酒便又再一饮而尽,两碗烈酒下肚,全身上下便都火热起来,他的脸也微微变得红润而起。 “你此次前来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吧,不过可惜了,现在我也是自身难保了,高兄弟。”宋青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倒是让高乔有些想笑。 高乔放下酒碗摆了摆手又,然后摇了摇头:“不,此事宋兄弟非帮不可,因为这次怕是谁都跑不掉了,我家少爷之所以让我来找宋兄就是因为知道宋兄不会袖手旁观的。” “高兄怎么知道宋某不会袖手旁观,高兄还是不了解宋某,高兄应该去外面听听人们对宋某的评价,什么蛇蝎 之心,摆动人心之类的,不把人当人看,哦,应该是说在下把人当畜生一样看待了,所以几万的山贼在黄县溃败逃离之时他们咒骂在下不是人,还有赈灾之事,在下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样高兄还认为在下是个好人吗,不应该吧。” 宋青的一番自嘲倒是没有让高乔心中有什么波澜,或许是因为他确实了解宋青的缘故,一项低调自嘲的眼前做起事情来效率却比任何人还要高,这或许就是他敬佩的原因之一吧。 他冷笑了一声:“宋兄不必如此,高乔或许真的不是完全的了解宋兄,但是有一点却还是很肯定的,那就是不管黄县也好,赈灾也好,杭州也好宋兄所做的这些事情无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家人自己所爱之人的周全而已嘛。 这倒是无可厚非了,在加上宋兄谈泊名利,那些街口巷子里的流言蜚语又怎么会入得了宋兄的耳中” 看到高乔这样吹嘘自己,他心中倒也是觉得有趣,不过自己的所做的这些事情确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如果不是他大可拿着行李行走天下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想再涉及哪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拿着行李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好的一个选择,但是他最终还是走上了那条路了。 “既然高兄这么看得起宋某,倒是说来听听什么事情,如果宋某能够帮忙一定会帮忙的,只是高兄也不要期望太高毕竟在下现在身躯已经被这牢笼所困。”宋青环顾了一下四周想告诉高乔自己确实已经被困在了这个牢笼之中了,要是想让他帮忙是有这个牢笼限制的。 高乔拿起一碗酒便又喝了下去,他转身向身后看了几眼,发现牢房之中的狱卒已经走了出去,他才转过身来,然后严肃之中带着一份焦虑。 “辽国败了,辽国皇帝耶律大石被杀,天下要大乱了。” “我知道啊。”关于辽国皇帝的死怕是天下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吧,高乔说出这句话时确实如此小心,生怕被人听见一样。 “那跟高兄让我帮忙之事有何关系呢,难道高兄想要让我去吧辽国的老百姓给救回来,高兄这在下恐怕是永远都不会做到的吧,难道高兄是辽人?” 高乔依旧东张西望看了看狱卒所在的位置,然后声音依旧压的很低:“高某是堂堂正正的武朝之人,怎会是辽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宋青要说他是辽人,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高吗,不过这倒不是只有辽人才会这么高大吧。 “那高兄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叫我帮什么忙。” “宋兄,我家少爷想让宋兄拯救这万千武朝百姓。”高乔说着烈酒便涌上脸颊,脸也被涨得火红起来,高乔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正了正衣裳“噗通”一声便双膝跪在了宋青跟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腰间长剑往后高高翘起,像是要刺穿这个牢笼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 一幕倒是让宋青楞了片刻,他自然已经知道了这一磕的真正目的,不过他的心中在刹那间迸发出一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高乔要来求他,他的少爷是什么人,为什么天下的老百姓还在欢呼着已经洗刷辽国多武朝百年耻辱的时刻,他要来求自己救千万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就算是自己答应他了又能如何,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商人而已,手中的那千个人如何与从黑山黑水中杀出来的女真人对抗。 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认定自己能救得了武朝千万百姓,就算自己有这个心,怕是武朝的朝廷也不会同意吧。 想着这些他倒是认真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北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在他入狱之前关于北面金国的动向他们安插在金国境内和辽国境内的特战队员也都带回了一些信息,但是具体女真人什么时候要对武朝动手还没有切确的消息。 到得他走进了监狱仍然没有忘记关系北面的情况,连日来情报部带来的消息依然是女真人有可能要动手的判断,对此他也在狱中做了一些对此,一下在北面的生意他都在逐步的往南移过来。 “你们知道我将北面的生意南撤了?”宋青问道。 “是的,不过这还不足以让我家少爷如此忧心,我家公子是很相信宋兄的预感的,毕竟宋兄不管在杭州也好在黄县也好向我们展现了一下东西,宋兄情报系统的渗透能力确实惊人,如不是我家少爷向宋兄学习增加了对一些事情情报的渗透怕是有没有注意到宋兄悄无声息的南撤策略,在得知宋兄南撤之后另我家少爷疑惑的是,北面宋兄的生意并不差为什么会南撤呢,这就让我家少爷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家少爷就想到了更北面的战事,但是辽国不是已经被武朝和女真人的联军吞没了吗,你家少爷还看向北面做什么,我之所以南撤或许是因为我需要占据杭州的市场,所以资源有所调整。” “这些东西我家少爷也想过了,如果宋兄弟只是为了占杭州这块肥肉而调配北面的资源倒是不会让我家公子多想,可是宋公子你很富足啊,你的人在杭州城墙之上砍下了方腊的头颅,只要宋公子的人在杭州城中来回走动,想必要得到一些东西不会太难吧,不至于将北面的人力物力都南撤不是吗。” “所以你们就怀疑北面要有大事发生?” “是的,我家公子迅速增强了对北面的渗透能力,所以发现了一些猫咪。” “是金国占着燕云十六州,完颜阿骨打已经秘密调动大军在燕云十六州附近扎营了吧。”说着宋青拿起一块小石子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是的宋兄,还有我爹拿着武朝与金国两国当初结盟时签订的将燕云十六州归还我朝的协定去找金国人,可是完颜阿骨打连我爹的面都不见。” “高炳是你爹?”宋青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第一二三章 人心 “高炳是你爹?”他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些什么,方才高乔的这一跪或许就已经有所解释了,既然高炳是他爹,那他口中的那位公子又是谁呢,一下子倒是让宋青更加的疑惑了。 “宋兄不必惊讶,我原本就不想隐瞒身世,来到江宁也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如今不得已才将身世说出来,就是希望宋兄能够理解在下自此前来江宁找宋兄的意思。”高乔站起身眼神之中更多的是希望宋青能够理解的神情。 “这么说来你家少爷并不是你家少爷,那他是谁?” “不满宋兄,我家少爷便是当今的武朝的太子殿下。”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神之中已经飘向狱卒所在的位置,看到他们还没有进来便放了些心。 转过眼神他才慢慢的打量起宋青的表情来,知道周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的消息倒是没有令他有太大的反应,总的来说还是有点意外吧,此时心中想的便是那个太子殿下以前跟着自己在黄县的事情,还有看到江宁城几十万的老百姓陷入绝地之时的感受,又或者对自己悍然出手,被人们臭骂为摆动人性的手段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呢。 想想心中倒是觉得有趣起来,然后他伸出手将桌子上的酒拿了起来,然后望向高乔,高乔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一样。 “宋兄不是不爱饮酒吗?” “在下确实不爱饮酒,但是这一碗算是我赔罪的酒了,当初真是小看你家少爷,哦,太子殿下了,这么说来你自此前来江宁怕也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旨意了吧。” 看到宋青没有因为知道身份而惊慌失措让搞高乔有些失落,但是仔细一想倒也觉得合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什么权贵就能将他吓倒的,能跟江湖人斗得个底朝天,能在绝境之中砍下方腊的头颅,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样的反应都不为过了。 “是的,我此次前来江宁就是想让宋兄与我一起回京,这次通过对北面金国的渗透让太子殿下焦虑不安,女真人怕是要对我武朝动手了,不过倒是有一个疑点就是当今圣上竟然还不知道此事,如今朝廷正在陷入即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喜悦之中,所以现在谁要是站出来说女真人要南下攻打我武朝定是要被活活骂死了。” “难道武朝的间谍都没有探知到女真人的些许动向。”一个大国不管他现在表面是多么的松懈有些职能部门是不可能跟着一起松懈的,千百年来武朝也好其他朝代也好对敌人或者他国的渗透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金国如此大规模的调动,高炳将军被拒燕云十六州之外的消息不可能传不到皇帝的耳中,除非有人在暗中截住了这些信息,让皇帝成了瞎子,而周君偶然之间想学宋青的手段大量展开渗透,便开始看到这一点。 “要说没有探查到女真人的这些动向怕是不可能的了,令太子殿下忧心的是至今都没有 找到那些堵住消息传过来的黑手,也是因此殿下没有向自己的父皇说出这件事的因由,朝堂之上支持太子殿下的人少之甚少,如果此时殿下在朝堂之上将此事告知皇上,必定引来其他奸臣的攻击,在众多奸臣的攻击下殿下的处境将会更加的困难了。 到那时也会暴露出殿下的情报网,皇上要是知道殿下在秘密逐渐自己的情报网又或者被人挑唆说成是秘密逐渐军队,宋兄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后果了吧。” “所以你们太子殿下就想到了我,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我却因为自己的这点私事陷入到了牢狱之中,这或许也是天意了吧,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太子殿下还能记得在下,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太子殿下怎么就能肯定在下会跟着去汴梁,去卷入那场无聊的权利争斗之中呢。 说句实话就算在下同意卷入那场争斗,在下也没有办法挡住女真人吧,靠太子殿下这个光杆司令,还是靠我的嘴皮子呢,怕是都不行吧。 如果我家殿下没有认识宋兄,他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没有黄县那场大战,我家殿下也不会想起宋兄,再如果没有杭州的那次运筹帷幄我家殿下也许也不会下定决心要来跟宋兄表明身份请宋兄上京。 不管宋兄是不是真的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情,有些事情或许宋兄应该比殿下更加在意,那就是宋兄的家人,爱人与亲人都会被无辜的卷入到这场天下的大乱之中,宋兄为了自己的家人能在黄县用区区几千人击溃几万的山贼,能用区区的几十个人便将方腊耍得晕头转向这些不都是宋兄为了自己的家人所做的吗。 如今女真人如果真的南下,我武朝之内的奸佞之臣必定卖国求荣,到那时武朝能扛多久呢,宋兄又该如何呢。” 高乔的话就像是回旋在空中的微风一样飘浮在他的眼前,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自己可以为了自己的家人去卖命是因为自己不想把自己的命与自己家人的命交给别人来掌控,看见敌人走过来自己把命摆到桌子上为的就是自己能够知道自己的命只能由自己挣来。 朝堂之上的争斗他是没有那个兴趣的人,武朝百年积弱,老百姓活得很艰难,很困苦,朝堂之上的腐败更是让他们恨之入骨,之所以会出现像李忠仁这样的小山贼占据一座城池,方腊从农间地头高呼反抗便遭到众人拱月一般的浩浩荡荡也是有其中的原因的,朝堂与老百姓相距的距离已经不是一两个奸臣就能够拉开的,也不是一两个忠臣能够拉得回来的了,需要怎么做自然这是另外一回事了,对宋青来说他自然看见了一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怕是不可能用在这里了,你要在这里跟他们讲人人平等? 不管是从老百姓还是上层的人都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所以想要突破那是天方夜谭的东西了,不想去碰这些 东西,碰了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周君也好他们都没有能力承担这些东西。 “宋某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不过如果有需要在下在北方的一些情报网倒是可以跟太子殿下分享一些信息,我的那些情报网不过也只是为了未来商业打探消息的,近些日子以来获得了一些不错的消息,这倒是可以帮助太子殿下多一份保障。” “宋兄难道真的要如此让天下百姓陷于绝境之中而袖手旁观吗,宋兄不是这样的人,抛开一些因素,宋兄在杭州所做的事情还有在江宁所做的事情,几十万的百姓几百万的百姓都因此得到了他们最好的结果,要说宋兄没有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拳拳爱民之心,高某自是不信的了。”方才被宋青的推诿高乔有些着急了,他的脸上已经被烈酒染红,手激动的拿着碗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再喝了,因为此时喝酒的心情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是我不想是根本就没有能力,高兄你知道吗,天下人的命不是靠我宋某又或者靠太子殿下来救的,如今武朝走到了底端,能够看清楚的人都知道要救他们自己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高兄你知道吗,就像辽国一样,你觉得女真人人灭亡辽国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吗。” “自然是女真人的骑兵强悍,还有我武朝十几万大军的前后夹击。” “不,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国家的灭完外面的因素永远都只是次要的,他不会成为最主要的因素,一个国家灭亡的根本在于这个国家的内部,也不在于几个奸臣兴风作浪,而是在于这个国家国民的普遍思想,我们那里叫做主义。” 高乔此时皱起了没有他并没有完全理解宋青的意思,还有这个新鲜的词语,但是他依旧很耐心很用心的听着。 “辽国的老百姓认为他们会亡国,又或者辽国亡了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因为这只不过是换了一拨人来统治而已,所以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女真人来到辽国屠杀了万千的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一致认为战争就是这样,胜则为王,人家赢了杀了人自己只是会害怕而不是去站出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有命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可以平等的,你们来到了我的家园你们杀了人就算你们是皇帝都应该得到惩罚,所以我要站起来反抗你们,同时我也坚信其他的人都是这样做的。 确实大家也都是这样做的,那辽国不会亡,就算女真人将刀架到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会喊出要反抗,要惩罚女真人,这就是主义,这就是大家普遍的思想,这个思想往哪里走整个社会就会往哪里走,武朝要如何走出眼前的困境就要看着主义是什么了。” 有些东西还是深深的刺入到了高乔的心中,他或许不是真正的明白这些话背后的含义,但是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宋青要拒绝上京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武朝的主义了,心已经寒了。 第一二四章 游街 这天夜里高乔没有了刚见到宋青时候那种兴奋之情,他手中握着长剑走出了监狱,走向了江宁城的大街,但是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一看那个牢房,夜色之中能够隐约的看出他咬着牙关在深思着什么。 宋青拒绝了和他一同上京的要求,理由呢就是他没有这个能力,高乔被他最后拒绝之后便放弃了对他的劝说。 走在江宁城的街道上一切都跟以往一样的热闹非凡,但是人们却看不出他此刻心中的繁杂之心,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去试一试呢,就算武朝真的在主义这块失败了,但是总得有人来捡起那些碎片重新的将他们粘合在一起啊。 他原本就喝了一点酒方才在牢房之中被宋青拒绝他心中原本就有些生气,生气的是他不肯为了天下苍生去试一试,不肯去试一试就说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待到这时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场景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啊”涨红着脸,手中的长剑刹那间被拔出剑鞘往身旁的一个小摊劈了下去,小摊被长剑从正中心自上而下的断裂开来,随后粉碎飞起,店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轻,蹲在角落里迟迟不敢出声,这时街道上的众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高乔没有收敛,他将长剑指向望向他的人群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们都会死的,知道吗那个人不会救你们的,因为你们太无情了。” “你才要死呢,你个疯子。”街上围观的一名男子反驳道,众人也都纷纷笑了起来,然后指指点点的。 “快些报官,把这个疯子抓起来,让他在牢里待段时间他就知道谁要死了。”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起来,方才那位被吓到的店家看到这么多人在给他撑场面一下子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你个兔崽子快些陪我桌子,不然今天必定抓你去见官。”店主撸起袖子像是要动手一样,但是看到高乔手中的长剑还是不敢靠近的在原点大喊大叫的让高乔给他赔钱。 也是在这是杜延庆老人的马车也赶了过来,几名捕快推开人群,在高乔耳边着“大人有事找高护卫”这样的话语,这时高乔的笑声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没有用了,你们就当我没有来过吧,我要走了,我要回去了,你们的世界你们自己玩去吧。”高乔连杜延庆老人的马车都没有看,便转身往人群外走了出去,高乔回到自己的客栈,这天夜里他一夜都没有入眠,那时在这时他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回信,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太子并没有下达让他营救宋青的旨意,只是在心中说明了如果事由不成应当机立断。 应当机立断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整整想了一夜,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当机立断,得到这天的清晨他才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这天的中午一场吸引着江宁城几十万人目光的声势浩大的游行在江宁成的主干线上展开,这天早上很早的时候何南 便领了人开始在宋青要经过的街道上布防,宋家的商店这些时日也都已经纷纷关上了大门,情报组,特战组纷纷都动了起来,一路铺展开来,一些地方的暗地排查在几天之前也都已经在秘密展开。 到得这天的早上一夜没睡的何南便再一次的展开的排查,不留给任何敌人一点动手的机会,这是他在心中给自己的要求,这房子角落的排查倒不是很困难,难的是到得宋青游街开始之后必定会引来很多的市民观看,要是一下刺客趁机隐藏在里面,那时防范起来的难度将会更大,所以他这天早上便命了人制作了一个个特殊的挡板。 能做的他也都做了的差不多了,更多的希望还是在这一个过程之中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直到这天的中午何南领着几个人来到了衙门,衙门之前唐若兰还有几个丫鬟早早的已经等在了哪里,小丫头小月已经哭得眼睛都涨红了,简单的打了几个招呼,几个人默默的等着宋青出来,由于时间的临近,街道两边的人群开始热闹了起来。 “爹,你怎么来了。”唐若兰望向正在赶过来的唐智老人,老人这天清晨便去了太守府想要凭借自己与杜延庆的一丝关系想要再一次的说服他取消这个游街,但是后来杜延庆老人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改变,老人也只能不得已的让杜延庆到时候多加一下捕快防止一下江湖人或者歹人趁机行凶。 当宋青戴着枷锁从衙门里走出来时,所有的人都惊呆在了那里,这些时日以来虽然宋家的人经常来探望他,也为了他少受些苦东奔西走,甚至是看守他的那几个狱卒都被宋家的人贿赂了几番,但是在大牢里呆的这些日子以来宋青还是消瘦了许多。 看到他发髻蓬乱的走出来,几个小丫头都哗啦的哭了起来。 唐若兰忍着泪水慢慢的往宋青跟前走了过去,宋青倒是笑了笑:“好久不见兰儿,不对我们不是不久前就见过了吗。”唐若兰没有回答他的话,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不要这样,你们不要这样,有时候想这或许是一次不错的经历,上辈子我又很多想不通,这辈子在这个牢房里我算是想明白了,兰儿,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过上一个全新的生活了,或许这条路会很难,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你能够理解我。” “我理解你,只要你能狗活着我要去哪里我都愿意。”说完这句话她一下子扑在了宋青的怀中。 “唐公也来了,这种场合确实唐公不应该来,怕是看到这个场面唐公对与宋家的这桩婚事都有悔意了吧。” 唐智摆了摆手:“贤侄是什么样的人,老夫自然是知道的,今日老夫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唐家已经认定了你这个女婿,以后宋家的事就是我唐家的事,贤侄不用害怕,今天有老夫在不会有人乱来。” 话音刚落,宋青便被几名捕快压上了囚车,街上看热闹的人群叽 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有的人在暗地里笑着,有些人却明面的笑出了声音:“他活该啊,这个人心丑陋的东西也有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他。” 囚车在众人的瞩目之中驶向了大街,街道两旁的围观的人群有年少的也有年长的,有老夫人也有少女,他们都在议论纷纷的看着热闹。 何南与几名特战队员一人拿着一块木板仅仅的跟随在囚车的两侧以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唐若兰扶着唐智老人快一步慢一步的跟着囚车走着。 在宋青被压着游街要经过的一个酒楼之中,一个房间的窗户开着,里面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正满心期待的看着囚车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唱戏现在看来还是很乏味啊吴兄。”宋光国口中嚼着花生说道。 “宋兄不要着急嘛,好戏还没有开场呢,不过啊宋兄看到自己的兄弟被压着游街心中难道不有些难过吗。” “他杀我父亲,杀我大哥,他这种恶魔早已经不是我宋家的人了,今日它所受到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弄来的。” 吴英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笑声回荡在整个酒楼之中,而在另一个窗户里,秦穆等江宁才子们却异常的平静的看着街上的囚车。 也是在这时街道上的人群说话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何南也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隐隐约约的他看见有人在不远处向着囚车上的宋青扔过来了臭鸡蛋,前面几个被他用木板挡住了,陆陆续续的四周不同的方向开始也有人将菜叶子臭鸡蛋一块的仍上了囚车,因为扔来的菜叶子和臭鸡蛋比较分散,有些还是砸在了宋青身上。 就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些东西了一样,宋青并没有因为那些扔来的东西而让心中有些许的波澜,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群,看着从天空砸过来的菜叶子臭鸡蛋倒是在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也只是在这一瞬间,他还是看到了几个小丫鬟流着泪水紧紧的跟在他的囚车身后,小月有时候会冲过去推那些扔东西的人,但是因为力气比较小人家没有什么后退她却倒在了地上,小玉则是帮着挡住一些要向唐若兰破碎蹦出的臭鸡蛋。 唐智老人的头上也挂着几片菜叶子,但是老人依旧是一副稳重威严的样子仰着头像是很骄傲一般的跟着囚车走着。 那一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真正正的有关心他的人,有一群他可以称为家人的人了。 何南举着木板挡着飞来的小石头和鸡蛋,有些小石头还是硬生生的咋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上已经有些铁青但是手中的木板已经紧紧的护着宋青。 “杀了恶魔,杀了恶魔。” 人群中开始发出这样的呼喊,扔鸡蛋扔石头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 “何南不用管我,快去护住兰儿和唐老前辈。” 第一二五章 人性 突然前方的一阵混乱声传来,很多的人就像是要避开什么东西一样的主动的往后面退去,其中一个大汉手中提着一桶什么东西,周围的人纷纷捂着鼻子快速的撤走,方才还被石子砸得鼻青脸肿的何南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正要拿着木板往前冲过去,但是已经晚了,一桶粪将宋青浇了个透心凉,好在方才他侧了一下头没有浇到头部,但是头部一下全部被粪淋湿。 瞬时间一个恶臭扑鼻而来,人群中有捂着鼻子指手画脚的人也有下远远的站在栏杆之上哈哈大笑的人,他们就像是在看戏一样的被眼前的东西所吸引。 “江宁第一才子应该改名了,干脆叫江宁第一粪才好了。”随后一声声的笑声依旧徐徐扑来,囚车旁边的何南咬着牙关就要冲过去一样,但还是被宋青挡了回来。 “无所谓的何南,没事的,帮我保护好兰儿他们好吗。”他的身上已经全都湿,有一丝丝的冷意扑来,但是他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平静如初,现在无数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看,那些臭鸡蛋菜叶子还在不停的往他身上扑过来,鸡蛋撞在木板上啪啪的响着。 身后的唐若兰被方才的那一幕给惊呆在了那里,她捂着嘴巴痛哭了起来,小丫鬟小月想要跑过去帮宋青擦掉身上的脏东西,但是走到马车前时被飞来的鸡蛋和菜叶子被砸倒在了地上,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宋青喊了一名特战队员将小月护在了身边。 就这样囚车在江宁城绕了一圈直到这天的傍晚才回到了衙门前,在众人沉寂与悲伤之中,何南安排的人提来了几桶水,帮宋青洗去了身上的恶臭,然后在小月的照顾下换上了一件新的衣裳,看到他们个个沉重的心情宋青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走到唐若兰身边伸出手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一旁的几个丫鬟也都是相拥而去,倒是唐智老人才走过来,看着宋青长叹了一声。 “贤侄,经过自此事件倒是让老夫看清楚了一些事情,有人已经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手了,这次你动手杀了人怕是已经完全陷入了他们的陷阱了,这次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了,有人在人群中故意挑起人们对贤侄的怨恨,那以后贤侄该如何走下去呢。” 老人的话很沉重也很焦虑,毕竟这一次的游街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们前段时间的游说基本上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在那些人一番操纵之下,今天的江宁城所有的人对于宋青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嗯,会很难将来要是出去之后怕是兰儿也会跟着我过苦日子,不过还是很感谢唐公对宋青的信任。”他说完然后看了看唐若兰,心中也是很复杂,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一种状态面对自己的家人。 衙门的不远处一个身影就站在街角看着他们几个人,高乔在这天的清晨去了一趟太守府,带着周君送来的信件将其意思 转达给了杜延庆,拿到那份旨意杜延庆也只是惊讶了片刻然后摇着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应该越来越快处理的比较好。 而在将周君的旨意传达给杜延庆之后,高乔便骑着马走过了街道看着被压在囚车中的宋青,看着他被散发着恶臭的粪水泼得满身都是的时候,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可惜之情,更多的只是比以往更加的冷漠了,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应该将其毁灭掉,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一路的跟随看着衙门口那像是一家人在悲痛欲绝他的心没有丝毫的波动,也是在这次游街之后的第二天宋青的案情被最终判了下来,宋青因为杀人罪被判处在秋后问斩。 判决那天唐若兰很少见的去了江宁城最有名的寺庙,在住持的建议下,她从殿外的百米长的阶梯三拜九叩走上来,一路陪伴她的是小玉,小丫头也只能哭着喊着担心自己的小姐身体出什么事情,这一百多米的距离唐若兰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当她带着诚心一直叩到殿内时,宋青被判死刑的消息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因为这陡峭的阶梯和三拜九叩已经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在加上这一判决所带来的绝望冲击,一下子她没有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她用尽最后一点意志力将手中的木签扔了出去,然后在一声哀嚎之中晕了过去。 小丫鬟小玉惊慌失措的喊着,在寺庙住持的帮助下才勉强将唐若兰送上了唐家的马车。衙门口之外人声鼎沸,说着宋青这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唐智老人站在那里满脸涨红,他很愤恨但是又很绝望。 公堂之上宋青在听取判决之后,只是露出了一丝丝的冷笑,他没有看正在哪里暗自窃喜的宋光国,在他被捕快压下去之前他转过身来问了杜延庆老人一句。 “是高乔来找过杜大人了吧,这就是大人急着要处决宋某的原因是不是,不过杜大人你知道吗,当特权凌驾于律法之上的时候这个国家也好这个社会也罢,总有一天他会慢慢的死在自己给自己挖下的陷阱之中。 在下与杜大人也算是交情不错,在临死之前都是想提醒一下杜大人,整个天下就要大乱了,你们都好自为之吧。”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刃突然闪入人的胸腔一样,杜延庆有些愤怒的摆了摆手让捕快将宋青拉下去。 这时衙门口围观的人群也听到了宋青所说的话,开始的人群躁动了起来:“什么,他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看来是粪水喝的还不够啊,我们要求太守大人将这个沽名钓誉的杀人恶魔在游街一次,我们定要再好好的招待他们。” “你们都会死的知道吗。”宋青边走边面向那些看戏的人说着这句话,听到宋青这句话人群中几个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种人就是该死,你看他在黄县所做的事情,那一件不是丧尽天良,让人看了就恶心,大家还记得不久前那场杭州大战吗,就是因为他耍了阴谋才让肖战将军的十几万大军一次次的错失平乱的机会,到最后竟然还说是他的功劳,那时候杜大人还不是很清楚前面送来情报的真实性,所以才会在迎春诗会上表扬了他,现如今真相已经大白,杭州城能够平乱都是肖战将军的英明指挥,和将士们的英勇奋战,至于那段少卿杀了方腊是因为肖战将军仁慈想给他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事情的真相要是真的如兄所言,那宋青这人真的是该被千刀万刮,不过还好他已经得到了报应,他将用他的人头来为这一切赎罪。” 这时宋光国带着满脸的喜悦之情走向了人群,跟前来看热闹的李默,秦穆等人行了礼,倒是蛮有诚心的邀请秦穆等人参加今天晚上在矾楼的宴会,宴会是宋光国以正义终于得到伸张为要领发出的,这天下午便得到了很多学子与商人的响应。 宋光国以未来新宋家的名义将请柬送到唐智老人的手中,当时老人正坐在唐若兰的床边看着自己虚弱的女儿,甚至都不敢将这封请柬在她面前打开。 老人安慰了几句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院子的枫叶树下看着那份请柬,心中更是百味杂陈,原本以为离开了朝堂自己会平静下来,但是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他错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还在朝堂有个一官半职就不会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人冷笑着将那份请柬撕了个粉碎,他打算这天下午去见一见宋青,因为他不觉得宋青会在这个时候认输,还有他在公堂之上问杜延庆的那句话,他口中所说的高乔是谁,早些年他还在汴梁的时候倒是听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高炳将军的儿子。 不过这个高乔这个时候来到江宁是要做什么呢,宋青口中的所有的人都要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整个天下真的会大乱吗,难道是他要动手了,将整个天下弄得大乱吗,一系列的疑问在他的脑海中环绕,嗡嗡作响,扔掉那些被他撕碎的请柬,然后坐着马车去往江宁城大牢而去。 矾楼之中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为了今天晚上的晚宴,才子佳人们在已经憋足了劲,因为只要是有人出钱请来江宁城的名人雅士,他们都想要在这样的机会中借着一两首诗脱颖而出,赢得声名。 但是作为矾楼最具影响力的花魁,众书生所爱慕的如烟姑娘却以身体不适婉拒了宋光国的邀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这场晚宴的影响力,不过影响的是那些书生,对于宋光国来说这样的小插曲自然没有什么,他要的名利双收已经在今天的公堂之上得到了。 矾楼的一个房间里,如烟坐铜镜前默默的抹着泪水,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从前一样,只是这一次她不知所措了。 第一二六章 欲往何方 矾楼的房间里,如烟望着窗外星星的火光发呆,这是长久以来就没有过的心情了,昨天她也是在这里看着窗外的街道,在这里看着宋青被臭鸡蛋砸中,看着宋青被人泼去发着恶臭的粪水,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刀割一样,心中的难过与愤怒在一瞬间燃了起来,原本她想走下去然后对着那些人大骂一场,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甚至她的声音都没有别人的大。 身边的小婵只能着急的看着自己的小姐站在窗户边抹着泪水,对于如烟来说如今的这个局面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了,她一个弱小的女子能说得上话的确是少之又少,来矾楼之中玩乐的人就算有权有势自己想要为宋青说些话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次事情不一样了,毕竟江宁太守才是那个决定宋青命运的人,但是想要考她的关系影响到杜延庆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到得今日下午宋青被判秋后问斩的消息传来,一个在世人面前,一个即将成为他人之夫的人这一刻让她心乱如麻,让的内心在一刹那间就被黑暗给吞噬了,无底洞的黑暗,没有任何的亮光,她拼命的挣扎的,在黑暗中幻想着这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看不见光明的黑暗梦境一般,但是现实总是会让心痛的人回到现实。 现实的绞痛让她窒息,这天傍晚宋光国的邀请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激怒了她,作为矾楼当之无愧的花魁,她用拒绝报复了那个让他陷入黑暗的男人,看着他嬉皮笑脸的与所谓的才子书生谈笑风生的时候,她看见的只是血淋淋的阴谋诡计,从那时候起她原本崇拜的才子,一心向往的才子形象瞬间崩塌了,觉得他们不过只是披着人皮的一只只恶心的丑陋的行尸走肉吧了。 这天的晚上,完后在才子们一声声祝贺之中展开,那些相互恭维,以及假装安慰宋光国的话语隔着窗纸传到了房间里,因为傍晚的时候又哭过自己,此时如烟的妆容已经花白,她拿起胭脂轻轻的涂抹着,过了许久脸上露出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这笑容倒是让身旁的小婵吓了一跳,由于担心自己的小姐有什么想不开,所以这些时日以来小丫鬟都是寸步不离的看着如烟。 如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小婵,然后面露微笑的问:“小婵,你觉得我美吗?”一句简单的话语让小婵的后背一凉,然后她再看了看如烟脸上细致的妆容,这是她侍奉如烟以来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如烟,内心的恐惧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 “小姐,你不要吓小婵,小姐一直以来就是我们江宁最漂亮的人啊,连倚栏姑娘都差得远了。”小婵想要抛出倚兰让自己的小姐分散一些往那个男人的注意力,毕竟女儿最关心的还是那些比自己美的女儿。 “嘿,倚兰怎么与我相比,从她走上了那条所谓的才子佳人的道路就注定她已经成为了命运的奴隶了,现如今她活的有什么 呢,看见楼里面那个曾经用一首诗就将她娶走的男人了吗,现如今不还是整天混迹于各个烟花柳巷之地,她活成了一个工具而已,所以不能比了。” 小婵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如不不去羡慕那些才子佳人,那应该羡慕什么呢,自己的小姐又何尝不是在走这条路呢,江宁城最有名的花魁,她的将来不就是与倚兰一样因为哪个有才华的才子的一首诗词就被人赎了身成为了他人的妻子吗,这是所有在这些楼里的姑娘们的最美好的梦想啊,难道自己的小姐不是怎么想的吗。 “小姐,你说什么呢,那秦穆虽然喜欢出入这些地方,但是并不代表倚兰姑娘不幸福不是吗,再说了这个秦穆也确实有才华不是吗,今天又写了几首诗词呢,嗯,只是这次宋公子不能来了,也不能写诗了,江宁城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宋公子的诗词流传了吧。”说着说着小丫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伸出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神之中像是在自我责备一样,她不应该又将话题拉回到宋青的身上的。 但是如烟的反应没有之前这么大了,她只是冷笑了一声:“才华也罢,风流也好,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她说着然后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白色长裙,走到琴前伸手扶了扶眼前的古琴,方才还恢复了些许平静的心突然之间剧烈波动而起,眼眶也再一次的湿润了。 “这是最后一场演出了吧。” 小婵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听到自己的小姐这时候说出要出来演出,她也是有些不解,只是心中想了想或许自己方才的话让自己的小姐想明白了,在这楼里面的人关于才子佳人这样的故事毕竟是耳睹目染了,也只能有这么一条路可行了,自己的小姐能够明白就好,这样她也能断了对那个男人的念想,在这个繁乱的人世间,看得见的不一定属于我们,因为有些时候老天爷已经做了他自己的安排了。 矾楼之中,宋光国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这是自那个人突然之间病情好转回归正常人生活以来第一次刚到这么释怀了,仿佛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美好,但是这种美好过于极致,甚至开始让他有些迷茫了。 宴会之上李默等人更是一杯一杯的往宋光国手上送过去,方才秦穆写了几首诗很有已经和高度,一向视其他学子为自己绊脚石的李默这一次却摒弃前嫌的在秦穆写下一首诗词之后开启了大肆的赞赏,他甚至在秦穆之后紧跟着又写了一首,虽然实力不如秦穆雄厚,但是今夜没有人计较这些,他们就像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一样,为了这个胜利而欢呼,他们欢呼的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下那个曾经的江宁第一才子被他们砍翻在了地下。 那种快感和成就感不是写一两首诗就能表达得了的了,几次举杯痛饮依旧不能发泄心中的愉悦,楼中的姑娘 们用温柔融化着他们心中的冲动,宋光国站在台上举着酒杯望向人群,他努力的站稳脚跟,眼神里迷迷糊糊,但是心中咽喉之中的剧烈燃烧让他按捺不住的想要爆发出来。 “诸位,诸位听在下一言。”整个宴会在这一刻顿时安静了下来。 “诸位兄弟,诸位前辈,诸位,今天是特殊的一天,我母亲与大哥之事得以昭雪,今天我在出门的时候就想,要是今天我母亲与大哥的事不能得以昭雪会是怎么样,我宋青区区一双残破的手如何对付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到时候我将如何面对诸位兄弟,去面对江宁的黎明百姓,但是很高兴,我宋光国的血没有白流,诸位兄弟的呐喊老天爷看到了,不算不是为了为了我母亲与大哥,为了那些曾经被他摆弄过的人他宋青就应该有今天这个结局。 或许你们很多人心中会这样想我宋光国,说宋青杀了我母亲和大哥我自己为什么不拿起刀直截了当的找他报仇,用尖刀从门面刺入他的心中,但是我想说的是,就算有再大的仇恨我们都一样要守法,所以我才要告官让他绳之于法,这些都是因为有诸位兄弟诸位前辈的支持,所以今晚你们尽情的喝,也为了庆祝公道重回人间,为了江宁城,不醉不归。” 宋光国的话说完一时间爆发出来热烈的掌声,罗星站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今天我们除掉了一个沽名钓誉的阴险小人,那个不知羞耻的人拿着别人的诗词说是自己的,这一切都是谎言,道得如今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我们也应该感谢宋兄为我们除掉了这个败坏我江宁学子名声的小人,今天是一个开始,让那个狗屁的江宁第一才子变成江宁第一骗子,地府第一才子吧,诸位尽情的喝,宋兄不会吝啬这点酒钱的。” “是有才子了,只是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来到了矾楼竟然不见得如烟姑娘,要是如烟姑娘能够出来那就是对我所有江宁学子最大的肯定了不是吗。” “对啊宋兄弟,难道宋兄没有邀请如烟姑娘出来吗。” 宋光国笑了笑:“那倒不是,在下也是很仰慕如烟姑娘的,只是如烟姑娘今日突感身体不适便没有前来相见,还是请诸位兄弟见谅。”他的邀请被如烟婉拒,对此他倒是没有遮掩,楼里的妈妈听到有人呼喊着如烟姑娘心中也是一份着急。 “难道这个如烟姑娘跟这宋青有什么关系,因为宋青被判了死刑所以悲痛欲绝不肯出来用此来报复宋兄吗。”一名书生这样喊道。 “如烟姑娘出来了。”有人这样喊着,楼上的走廊里,如烟一身轻纱白衣,风轻轻的吹着,纱衣在风中飘舞着宛如一个刚下凡间的仙女一般,楼下的众人瞪着眼睛,咽着口水看着这仙女一般的如烟,台上的宋光国倒是觉得很是意外,如烟身后的小婵抱着古琴疑惑不解的跟着走了出来。 第一二七章 送别 夏季的晚风带着秦淮河的凉意吹过原野,吹过人心,吹过江宁城最繁华的街头小巷,吹进让人们如痴如醉的矾楼之中。所有的人看着那名白衣的女子从楼梯慢慢的走了下来,目光之中看不出那名女子的任何表情,宋光国倒是觉得很是意外,因为这对他来说能让如烟下来就不是他所期待的了,因为关于宋青和如烟两人的关系他也是在暗中调查过了的。 难道是她想通了,这样也还算是个务实之人,毕竟在这样楼里面的人那个女子不是为了自己将来的美好前程,谁有钱有势她们就会攀附上去然后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看得过去的未来,如烟姑娘虽然是江宁城之花魁,或许也有一些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她还是记住了自己的位置,知道了她们的路。 宋光国面露微笑的迎了上去,走到如烟跟前她拱了拱手,她也简单的行了礼,但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小婵抱着古琴走到舞台中间放了下来,搬来坐垫放在古琴边上。 “今日如烟姑娘能来光国很是感激,就凭这一点我宋光国在这里就当着众多江宁学子的面表个态,以后我宋家的场子都必须留给如烟姑娘,还有就是在江宁城中如烟姑娘的事就是我宋家的事,只要如烟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要求我宋光国一定会满足你。”宋光国说的很是激动,他抬起手像是要对天发誓一样。 台下的众人随后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只是这事吴家的吴英公子却也是一脸的沉闷,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就是我吴家就不能请如烟姑娘了吗,这如烟倒是成了宋家的私人花魁了,宋光国这一招可真是阴险。 “宋公子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说完这句话如烟将目光望向了人群,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当然她是知道的那个他期望出现在人群之中的人此时已经走在了监狱之中,不日就要被问斩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就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或许真的会不到过去了,内心的苦痛再一次的袭来,她的衣袖在晚风中微微拂起,像是一朵刚刚凋零的花瓣即将摔落到地上一样,留存着它最后的鲜艳与美丽。 她没有理会宋光国,目视着舞台中间的古琴缓缓的走过宋光国的身旁,这时李默也已经走了过来:“诸位请安静,听在下几言,如烟姑娘可是我们矾楼最难请的头牌,就连当时太守大人主持的迎春诗会都没能将如烟姑娘请下来,这其中的因由怕是与如烟姑娘喜欢诗词有关,今日我与秦穆兄已经做了几首诗词,这次如烟姑娘能够出来捧场怕也是有其中的原因,当然诸位也不要说是我李默吹牛,诸位要是有谁自觉自己的诗词能与我和秦兄的相比的尽管拿出来就是。”李默得意的说着,秦穆对于他这种厚脸无耻的说法自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如烟姑娘能够出来自然不是因为宋光国这个对诗词一窍不通的商人了。 “李兄如此说确实有伤大雅,我等今日前来原本就只是想给宋光国祝贺,来之前自然对诗词没有多少 准备,难道李兄今日就是为了扬名立万欲借这个宋家报仇雪恨这个场合摆弄自己的文采不成,再说了就算宋兄弟不计较,那也得问问如烟姑娘让如烟姑娘自己说说是不是为了李兄这首诗词下来的吧,不能自夸啊” “那就让如烟姑娘解释一番,当然要是有其她原因还请诸位看在我宋某人的面子上不与如烟姑娘计较便是,这样才能显得我江宁万千学子的宽阔心胸,而不是像宋青这样的狭隘,阴险歹毒之心。”众人都在为了如烟的出场往自己身上沾光,作为这个宴会的主办方宋光国自然也要装得大度一些,因为在他看来这次如烟能过出场或多或少都会与自己有些关系,要是当时候如烟确定了这个关系,自己也好给那些学子一个台阶下,这种场合还是要和谐的好。 “那就麻烦如烟姑娘解释一番了。” 话音刚落,矾楼之中热闹的欢呼声再一次的响起,楼上的房间里的,走廊里的走道里的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相互挤破头的往舞台这边看了过来,他们看着如烟看着古琴,纤细的小手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 “难道如烟姑娘要开始吟诵秦公子的诗词了吗,果然是为了秦公子的诗而来的。”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为了李默公子的诗词来的不是吗,只要不是那个宋魔头的诗词就好,很久都没有人吟唱秦公子的诗词了不是吗,这一年多来一直唱的最多的就是那个魔头的诗词了,哦,是那魔头抄和尚的诗词。”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等待着如烟的反应,宋光国走了过去再一次的拱了拱手:“如烟姑娘是否可以做些解释,不要害怕,今日不管是如烟姑娘是为了什么原因出来,吟唱了那一位公子的诗词,江宁的学子都不会偏心不会怪罪姑娘的。” 宋青说完,如烟这才抬起头与他对望了一眼:“不管是什么原因。”如烟问道。 “那是自然,今日如烟姑娘能捧我宋某人的场,能捧我江宁才子的场,已经是给出极大的面子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人计较这些,他们感谢如烟姑娘还来不及呢。”宋光国点着头说着。 “那小女子就用这首曲子来解释吧。”她纤细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了琴弦上,一时间矾楼之中人声鼎沸,人们面对这个仙子一般的女子更多的只是激动与想入非非,他们迫切想要看到那仙女一般的女子究竟是被什么样的东西吸引了,好奇的同时他们更多的只是嫉妒下的起哄。 台下的秦穆暗暗的揪着自己的衣角,虽然自己在那次诗会中名利双收将江宁花魁倚兰娶回家中,但要是能在这里赢得这为胜过倚兰数倍的花魁拿下却对是自己人生道路上的巅峰,如果不是因为半路杀出了宋青这样一只老虎或许这个梦想早就实现了,还好今天那只老虎已经被整趴下了,前路已经没有了绊脚石,未来的江宁城对他来说有多了几份寂寞,是无敌的那种寂寞。 他甚至都开始在想着如果将如烟娶回家之后他在江宁城 的整个的地位提升将会如何了,另一边的李默倒也跟着他的想法差不多,他面露着喜色看着舞台中间的如烟,只见如烟的纤纤小手在古琴上慢慢的拨弄起来。 “嗯?” “这琴声旋律确实不错,不过以前倒是没有听到过,难道是如烟姑娘现场发挥的?”如烟的前奏很是轻盈旋律感也很是饱满,与他们以往的慢与雅不同的是这旋律更加的律动,扣人心弦。众人还在猜测她将如何吟唱秦穆的诗词只是,如烟清澈的歌声便已经响彻整个矾楼,像是一个眺望远方的歌者一样,眼神与歌声之中多了几份忧伤的感情。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不是秦穆的诗也不是李默的是,更不是为了宋光国而唱这首歌,简单的第一句便让所有的人被一瞬间拉回了现实之中,他们原本期望的东西在这一刻已经烟消云散化为了灰烬,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一种打击。 秦穆想要理清自己的头绪让自己平复一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第一的反应就是“这不是我的诗。”再一次的确认自己从前或者方才也没有作过这首诗词,这第一句虽然算不上什么精妙,但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诗词便已经绝情的将他拒之门外了。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紧紧这几句意境深邃的长短句已经带给所有人很大的冲击力了,但是如烟并没有在意那些人的反应,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与宋青在凉亭相遇的那时候的场景。 “这首歌我来教你,到时候你学一学改一改然后用琴给弹出来,有空的时候我会来听不听,这首歌算送给你了,你不算吃亏。”这是宋青将这首歌交给她时说过的话。如今他已经不能在凉亭哪里再听到自己为他歌唱了,天空之中像是飘起了细雨,她孤独的站在那个即将落下的夕阳面前一直哭一直哭“为什么又是我啊。” 矾楼很安静,没有人敢说话,旋律已经清澈的回响着。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霄别梦寒,,,,,,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近代诗人李叔同的这首确实给了很多人不一样的离别情感。 如烟的歌声虽然已经落定,但是那种旋律依然回荡在楼中,这场为了庆祝所谓胜利而举办的宴会倒是一下子变了氛围,那种离别的情感结合和文学与音乐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给人带去的是无限的忧伤,但是却能够从这忧伤之中找到心灵的慰藉。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了,因为这首诗词让方才还信心满满的秦穆等人一下子吃了瘪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这诗词难道是如烟姑娘自己写的。”才从那种意境中回过神来的宋光国第一句便问出了所有楼里面人的心声,如烟看着他们一张张惊讶而又忧伤的神情倒是笑了笑。 “自然不是,这首诗词是宋公子送给小女子的。” “宋公子?哪个宋公子?” 第一二八章 新生 “宋公子,哪个宋公子?”台下有人惊讶的问道,难道是宋光国诗兴大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这首诗词并将其送给了如烟姑娘,才使得如烟姑娘在万众瞩目中走出来献上了这首很奇异但是又很好听的吟唱。 可是他们还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台上的宋光国此时正在咬牙切齿的看着如烟,如果这首诗词是他写的他不会是这样生气的申请,自己的诗给人带来如此大的震撼不至于让自己生气的,难道是? 他们这才慢慢的反应了过来,“难道是那个宋公子,那个牢房里的宋公子。”送别,原来她是来给她送别的,那人在秋后就要被问斩了,现在她吟唱这首“送别”不就是这样的一种忧伤的心情吗,她想要干什么,这里不是那个人的欢送会。 “如烟姑娘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这首诗词究竟是为了谁而唱,难道如烟姑娘与那魔头真的有瓜葛不成。”这时李默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之情,区区一个卖艺的胆敢在众多江宁学子面前唱反调,为了那个恶魔而卖弄自己的风骚,确实在这一刻他已经上不见花魁这样的一个名声了,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为了金钱为了势力而愿意出卖自己声誉甚至肉身的女人。 如果是在平时他自然会想着走上去给她一个巴掌,但是在如此众多人的瞩目之下这里毕竟是宋光国的主场他自然不会如此鲁莽,他只能做的就是咬住对方,等待支援了。 “要解释什么,李公子想要得到什么样的解释,李公子与诸位学子在这矾楼之中欢饮作乐,小女子不过是弹首曲子而已,方才不也是诸位公子让小女子弹的吗,怎么到了现在还一直要小女子解释呢?”从上来就神情一直沉默的如烟,这时倒是冷笑的反问道。 “自然是让你解释一下你口中的宋公子究竟是哪个宋公子,是不是宋青那个魔头,你知不知道宋青这个摆弄人性的恶魔罪该万死。”李默有些着急的问道,如烟一身白衣,衣袖微微摇晃,她走到了李默身前然后缓缓的蹲下对望着李默。 秦穆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宋光国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见如烟伸出纤细小手,那小手白嫩迷人带着一股股清香想要触及李默的脸,但是伸到近处却停在了哪里,李默心中小鹿在蹦蹦的跳动着。 他的目光不停的转动不知道应该看哪里好,他想看如烟的脸,但是又不敢看,他能感受到如烟的手停在他脸的前方位置,甚至希望那支手能摸到他的脸上,可是那手停就停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然后他的脸扑通的红了起来。 “如烟姑娘我李默可是正人君子是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什么,是说我如烟调戏了你吗,不过李公子心跳的声音可是有点大了,李公子你在颤抖什么,你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连看都不看看如烟一眼,难道是李公子看不起我们这些楼 里面的女子,还是说李公子心怀不轨,心虚的不敢看了呢,大家看到了吧正所谓的君子也不过如此。”如烟将手收了回来,留下一阵芳香。 “无耻,败坏风气,如烟姑娘怎么如此自贱。”其中一位学子如此说到,这时楼里的妈妈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便急急忙忙的笑呵呵,乐咳咳的从楼上挥着手帕走了下来,便笑边急忙的向如烟走了过去。 “诸位公子,诸位公子,我们家如烟今日身体不舒服,方才确实有些唐突,还请大家见谅,还请大家见谅。”老鸨一手抓住如烟的手想要将她往台下拉下去,但是被如烟一下子挣脱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今日如烟就在这里告诉诸位,方才如烟所吟唱的这首“送别”便是那位被你们称为魔头的宋青写的,如烟觉得这首诗词写的不错,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诸位,不仅仅是这首诗词,你们连这首诗词的边都没有触摸到还在那里自称江宁第一。” 如烟的话一瞬间在整个楼中炸锅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重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赶在众多江宁学子面前如此的批判他们,如此的与他们针锋相对,甚至有些人已经被刺得胸口阵阵疼痛哀嚎。 秦穆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台上的宋光国也已经被惊呆了,他惊讶于那人与如烟的关系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甚至惊讶于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女子怎么在突然之间就变得这般强悍,那的内心五味杂陈,那个人蛊惑人心固然有一套,连江宁第一花魁都被他蛊惑得疯狂了。 他确实该死,但是面对如烟舌战群儒的场景他作为一个商人作为这个宴会的主人他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站出来说写什么。 可是还没有等他说话,老鸨已经急不可耐了,发了火手狠狠的将将如烟的手甩下:“如烟,快向诸位客人道歉,不然我有你好看。”老鸨举起手掌便要往如烟的脸上打了下去。 “既然如烟已经得罪了诸位公子,想来这个花魁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利用的了,如烟恕不奉陪了。”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张的银票,数目大得惊人,这些银票很多都是她这些年来辛苦攒下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自己赎身,今天下来唱这首曲之前她知道一定会得罪那些人,甚至得罪楼里的妈妈,所以她将所有的银票都一起带上了,楼里的妈妈知道她已经得罪了客人自然在以后是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对于如烟这一大把的钞票老鸨的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 “如烟你这是。”老鸨惊讶的问道。 “就算你为自己赎了身,但是今天的事情你还是要说清楚,你是不是庇护那个魔头,要是如此我江宁容不下你,你滚出我们江宁。”台上一个声音传来,说话的是沉默许久的宋光国。 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他觉得必须到了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在自己 的场合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为自己的仇人辩护,他愤怒的将目光投向如烟,老鸨还在数着一张张银票,如烟只是冷笑的走到了宋光国身前,然后冷冷的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其实你原本可以活得更好,但是你没有珍惜,你母亲和你大哥的死都是因为你,人在做天在看,你作为宋家的一份子你究竟做了什么不仅只有你知道,老天爷都是能看到的,所以在这里我还是要奉劝宋公子一句,有时候的控制自己的贪欲多一点仁慈或许会活的好些。” 宋光国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如烟掐断了。 “宋公子不会和我这么一个如女子计较吧,如烟觉得自然是不会的了,宋公子已经胜利了,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庆祝一下啊,小女子就不打搅了。” 在众人的惊讶于愤怒之中如烟走下了舞台,走向了一个她长久以来就一直幻想着的世界,即便那个世界是如此的孤独,但是她这一天感觉到了一股股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当她拿着行李坐在马车上疯狂一般的向着牢房急不可耐的想要把她从良的消息说给宋青听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欣喜。 马车之上她手里紧紧的握着行李,她很是紧张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说起,她想或许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从良的消息了吧,这样的话那他应该也已经知道自己在宴会之上为他唱的那首歌,这是心中有喜悦也有一些失落。 “他不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傻了呢,在宴会上竟然这样跟那些人吵架,这不是一个女子应有的行为举止,可是这都是那些人逼的啊,不这样的话都不知道他们还要将他说成什么样呢,对,都是他们逼如烟的。”她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表示同意自己方才的想法。 她拉开马车的车帘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方才还在担心见到宋青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的她一时间也平静了下来,很多时候她在矾楼上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不再是什么花魁了,跟这些街道上的人们一样默默无闻了自己会如何面对这个世界,或许自己会觉得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了,但是这一刻她却不怎么想了,一路走来从黑暗中走向黑暗这是人生的一个过程我们的眼前却不能永远都只是黑暗,就算在黑暗之中人总是会找到一丝让自己活下去的光明,而她的光明就在那个阴暗的牢房之中。 “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不是哥哥。” “因为你聪明,能找到一条活路。”脑海之中浮现着哪里她离开记忆之中家的那个画面,然后走上了这条路,从京城到江宁一路走来只有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理解了活下去的含义,有一个人在无论世界如何崩落她的内心就不会如此的孤独与落寂了。 窗帘拉下之后,马车哐当哐当的向着牢房行驶而去,当她在牢房之中见到宋青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一二九章 以后 傍晚的风呼呼的吹,人们忙碌的身影在夕阳金黄色的映染之下变得异常的灵动,马车在江宁城县衙的大牢门口处停了下来,在距离县衙不到百里的一个酒楼上的房间里,吴英手中拿着一个酒杯另一只手背负在身后,看着马车上走下来的人影他露出了难言的神情。 宋光国跟在窗户前看着县衙大牢门口处的女人昨夜因为这个女人让他失去所有的颜面,就是她在自己的宴会在自己的面前公然的羞辱了自己,如今她离开了矾楼竟然在纵目睽睽之下抱着行李就来找那魔头,难道她也想住进这大牢之中吗。 “宋兄,昨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所以我想我们不能再等了,如今宋青已经被判处了秋后问斩,但是我们都不要忘了他在杭州的事情,他的人都是些狠人,这样拖下去怕又是夜长梦多了,那日他在公堂之上如此淡定想来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我等不得不防。”吴英转身斜了一眼宋光国,看到他为了昨晚上的事情有些失落便故意将话题转开。 “吴兄,如今宋青的案情已经判下来了,我们就算不想等也总不能差人前去大牢里将其杀死吧,这样的话要是露出了破绽怕是要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对于这次的判决他自然是满意的,不过与吴英不同的是对至于什么时候对宋青行刑这倒是不那么重要的了,因为只要判决下来他就完全有机会重新夺回宋家的全部财产,宋家的族长等人也都在焦头烂额的谈论着宋家家产继承的问题,当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权利动宋青的东西,不过只是在讨论宋青被问斩之后的应对了。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给力宋光国机会,这些时日以来他不断的往外撒钱在舆论上将宋家家产撕开一个口子,也在暗地里给一下族长族人送去了大量的金钱,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将舆论转移到宋青死后的家产归属等事情上。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起了效应,宋青在公堂上被判秋后问斩之后,宋家族人内部之间就已经开始讨论了宋家原本属于宋青那一部分的归属问题,甚至关于宋光国是当今宋家唯一的血脉的话题也在暗地里发酵。 “宋兄不可小瞧了那宋青,他在牢里依然能够谋划一些事情,如果他被救出来又或者太守大人被人摆弄对判决有了质疑那你想要继承宋家财产的美梦就不可能实现了。”如此说着宋光国这才有些警惕的望过来。 “宋兄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这件事情一直在吴某心中,让我日思夜想着猜测着那魔头下一步的棋究竟是什么。”他的目光开始往大牢的方向聚集过去,自从宋青进入大牢之后有些疑点他不能解释,其中有一个让他无法理解的疑点就是,难道宋青辛苦培养起来的那些在杭州城里能将方腊斩杀在城墙之上的人会没有什么动作,在江宁城他们应该不止这些人吧,会有更多,可是在游街那天为什么不趁机将其营救出来呢,他们究竟在等什么呢? “不 管怎么样他们总不能去劫狱吧,就算是劫狱那宋家的东西他们也是带不走了,这些东西还是会留给我,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兑现和吴公子的约定的。” “或许这也是一种选项,但是有一点让吴某想不通的就是,就在那魔头入狱后一直没有看到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李天鹰的踪迹,这些时日以来我一直派人寻找他的踪迹,看他是不是已经躲在江宁城的某个角落里暗地施行着那魔头的自救之法,可是另人奇怪的是,这些时日以来他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江宁城的上空了一样,后来我以为他去了黄县因为那里有魔头培训人才的基地,可是从黄县送来的情报来看,黄县那边已经没有见到李天鹰的踪迹,他们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异动。”他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更加焦虑起来,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就像是自己走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看不见来袭敌人的方位。 “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是不是我们高看宋青了,如今他们得罪的不是方腊这样的反贼而是武朝的律法,也是这一点有没有可能那个李天鹰已经提前跑路了呢,过不了多久黄县那些人就因为没有了东家而解散了。” 在他看来宋青碰到的可是武朝的律法,这会让那些人看到,如果他们反抗对抗可是整个武朝,这与他们去对抗方腊,李忠仁这些山贼反贼有本质上的区别,因此这个时候选择不动又或者离开那也算是可以理解的,李天鹰会不会已经看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离开江宁呢。 “不,绝对不会的,那魔头最擅长就是洗脑他人,他手下的人特别是哪里李天鹰已经对他是死忠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逃跑,最应该让我们高度警惕的是那李天鹰并没有去黄县,那他有没有可能去了京城,要是让他打通了京城里的某些高官再给这个案情来一个反转,我们这些付出就都白费了。” “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等应当立刻打通京城里的关系让他们翻不起任何大浪起来,这是当务之急了。”宋光国恍然大悟的说着。 “宋兄不必着急,京城那边的事情我早已经差了人在做这些事情,在下方才说的事情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不过暗地里的东西是不能让人看见的,所以我们总得想到他能想到的可能。”听到吴英说已经在做京城的事情,宋光国这才安心了下来,他没有想到吴英会如此的上心,不过既然都是为了利益这些合作还是很值得的。 视线传向江宁城的大牢,如烟带着焦虑与不安,带着喜悦与悲伤将自己的行李抱在怀中缓缓的走向了大牢深处,在简单打点之后她被狱卒带了进来,大牢之中突然来了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下子整个牢房里的犯人们倒是欢呼雀跃了起来,但是因为焦虑与不知道怎么跟宋青说出那些事情,她的心绪并没有在意那些吵杂的人声,仿佛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一样。 要见到他了,这么些日子以来自 己一直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但是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这时反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西了,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他而与那些人大动干戈吧,不过还好自己已经走过了这些事情,现在要面对的就是一直以来她所期待的画面,他们就要见面了。 当她抱着行李远远的看见牢狱中的宋青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她从没有过的伤心,那个背影那个人就这样孤独而又落魄的坐在阴暗的牢房中抬头不知看着什么,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行李缓缓的擦着泪水然后走了过去,走到他的近处时她才看清了他抬头所看的东西。 那个小小的窗户外面是即将落下的夕阳的余晖,金黄色的很是让人为之动容,狱卒将牢房的大门打开了,但是宋青并没有回过头来,狱卒走后牢房里边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了。 “你来了。” “嗯,我来了。” “想到你可能会过来看我,但是想不到的是你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如烟姑娘何以至此啊,你们的未来应该是更加美好的,才子佳人多么美好的故事。”宋青这才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如烟泪流满面的脸庞,心中更多的只是复杂的心情了。 “你都知道了!” “嗯,今天早上兰儿来找过我了,她说你很倔强也很勇敢。” “不,唐姑娘才是真正的勇敢呢,甚至如烟都有点羡慕与敬佩她,一路走来她没有逃避,她陪着你走过大街上谩骂的声音,陪你一起淋过粪水,这些如烟做不到,那日如烟甚至都看不起自己,宋公子如此受苦而如烟能做的就只能是站在高楼之上冷眼相看,心中却像是刀割一般。”她的泪水再一次的喷涌而出,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所以你昨晚才会这样在矾楼反击他们,因为你认为这些都是那些人的错。” “是啊,如烟已经忍无可忍了,想来唐姑娘能做到这些事情如烟为什么就不能为公子做些事情呢,就算不要了这花魁的名声,本来就不想要这样的名声。”她的话铿锵有力,她低着头手紧紧的揪着衣袖。 “那将来有什么打算,你都把行李带来了,不会是想跟着宋青一起住在这个牢房里吧,这样的话也不错,至少我们都有人说说话了。”然后宋青没心没肺的哈哈的笑了起来,惹得如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她看着自己手中的行李一时间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烟已经想清楚了,在江宁城随便找个地方住,然后等宋公子出来,这样如烟才能放心呢。”说到等宋青出来她的神情又变得迷茫起来,毕竟判决已经下来了,等他出来这样的期望甚至都有些遥远了。 “去兰儿哪吧,兰儿已经给如烟姑娘安排了住处了,你一个女子独自住在外面也不安全,我也不放心,你就暂且住在兰儿给你安排的地方吧。” 宋青这话说完,如烟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第一三o章 第一次交锋 狂风疯狂的吹刮着原野,在辽阔的北部草原上的一个条小河旁,战马带着血腥味在大口的饮着水,战马身旁的士兵们疲惫不堪的蹲在河岸上不断地将水浇到身上洗去一身的血迹与污秽,这只几万人的军队在几天前展开了一场生死厮杀。 原本十几万的军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晕头转向,而在河岸不远处的一个中军马车上作为这只军队的最高将领,高炳的心中已经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本以为这一次武朝与女真人联合灭了辽国之后便能收复燕云十六州,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于女真人喋喋不休的讨要领土的时候却被愤怒的女真人给反过来捅了一刀。 对忽如其来的女真人几千骑兵的突然从正面发起毁灭式的冲击,高炳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坚硬的盾牌长矛阵顶住这突如其来的一波攻击,自从他率领十几万大军来到辽国境内与女真人并肩作战,他见到了女真人强悍的战力,所以在暗地里他回想着,女真人的强悍无非就是骑兵的强悍,如果他是对面的辽国将领这一仗他应该怎么去应对。 如果有城墙作为护卫,女真人骑兵能发挥的战力应该就不会很高,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后他是没有亲眼见到过女真人攻城略地的真正攻击,因为自己这边主要还是为女真人运送粮草为主,所以很多都是他派出一个个的斥候前去探查女真人攻击城墙的战法。 但是说起城墙攻防战,武朝的战法绝对是最为先进的,他甚至都有想要在女真人露一手的强烈愿望,只是这样的机会不会给他,前方斥候将一个个女真人如何进攻城墙的战法汇聚过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摇摇头表示女真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法可言,拿着登城的云梯便一股脑的冲上去然后就厮杀。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女真人这种简单粗暴的战法让辽国守军无法适应,而更让辽国士兵心里崩溃的是女真人士兵一旦有一两个登上城墙便能很快的在城墙上撕开一个口子来,然后后面的女真士兵便会源源不断的从那个口子上涌上来,最后随着女真人突破城墙防线,城门被夺取女真人骑兵这才派上了用场,铁蹄突入城之后便已经击溃了辽国士兵的心理防线,在加上女真士兵善战,往往要杀死一个女真士兵都需要两三个个辽国士兵,这对辽国军队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加上女真人铁蹄的轰鸣声,很快城池便会被攻下。 对于这些消息作为武朝派往辽国作战的将军,他在心里默默的作着推算,到得商讨燕云十六州归属问题的开启他也在做着最坏的打算,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当这一切真的来临之后,原本他以为已经想好的因对之法在敌人无情的铁蹄之下便已经是破绽百出。 那日他领着十几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燕云十六州的其中一个州压过去,辽国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虽 然自己的军队没有在主要战场上发挥作用,但是没有粮草辎重女真人根本就可能这样顺利的拿下辽国,所以作为当初结盟时的诺言,女真人必须要让出燕云十六州,经过连续几十天的谈判无果的情况下,高炳最后的决定就是让十几万大军往燕云十六州压过去,这样女真人才能真正的感受到来自武朝的压力,谈判才能打破现在的僵局与喋喋不休的无谓争吵。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十万大军去往燕云十六州的路上突然遇到了女真人骑兵的猛烈攻击。 大概八千多名的女真骑兵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扑向了十几万的武朝大军中,这在高炳看来这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因为人数上的巨大优势让高炳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死”他认为女真人的这一冲绝对是找死。 就算自己这边的都是步兵,但是八千的骑兵就这样横冲向一个十几万大军组成的强大军阵之中无非就是找死,或许军阵的前方会遭受骑兵的第一波摧残,但是在战马的冲攻击力被完全的稀释掉之后便会成为步兵砧板上的肉。 坐镇在中军中的高炳知道这一冲已经开启了金国与武朝的战争,所以这一战他必须拿下,这一仗也必须拿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要回燕云十六州这个悬在武朝百年来的头顶上的剑。 “列阵。”副将的战马在来回奔走,传令兵将高炳下达的每一个指令通过旗语发了出去,十几万的军队在慢慢的列阵,抗击骑兵的盾牌阵“哐当”一声便整齐的被推到了前方,长矛从盾牌的间隙之中国伸出就像只只刺猬一样的静待敌人的到来。 在距离百步远处,齐刷刷的弓箭飞过的声音飞过盾牌阵的上方,阵中的士兵抬头看到箭矢像是雨点一样密集的飞向了女真人扑来骑兵所在的位置。 随后有战马被射中倒地推着泥土滑出好几米远,女真士兵被射杀在战马上的场景,但是同时女真人骑兵也射出箭雨给予回击,箭矢像是雨点一样碰撞着盾牌“砰砰砰”的想着有时候像是天上下着冰雹一般。 对于这样的场景他们自然没有什么紧张感,毕竟十几万人的箭雨不会比几千人的箭雨带来的压力小,所以在第一波的远程攻击下武朝步兵就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如洪水猛兽一般的铁蹄洪流便已经向着整个军阵覆盖而去。 战马奔跑扬起的灰尘将整个天空都给染成了灰暗,随后便是战马猛烈的硬生生的撞上盾牌与长矛的惨烈嘶喊声。 在飞舞的灰尘之中有战马倒地嘶鸣的声音,也有被战马压断整个身躯的哀嚎之声,混乱的场面让人们分辨不出嘶喊的声音究竟是武朝的士兵还是女真士兵。 不过这些并没有动摇高炳的信心,中军之中的高炳默默的注视着前方混乱的场景,他在心里默默的算计着这 种混乱的延长程度,他知道这一波的攻击按照常理女真人最远也只能推掉他前面十个方阵中的五个,那时候女真人骑兵的冲击力已经被托了下来,陷入自己的步兵阵地之中,到时候他就可以只会两翼的军队向女真人骑兵发起死亡包围,在混战之中几千骑兵被十几万大军围困在正中央,这场仗的胜利就已经定下来了。 “一个军阵陷入混乱之中,两个,三个,,,”高炳心中依旧平静如水,对于这场实力悬殊的仗他是在没有必要如此的紧张,他看着一个个的军阵陷入尘土飞扬之中,从女真人冲入第二个军阵然后蔓延到第三个军阵的时间明显要比从第一个冲到第二个的时间要长,这就说明他的判断是有正确的,他更加的坚信了女真人会在第五个军阵中停下来。 当女真人的骑兵从第三个军阵扑向第四个军阵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要调动两翼军队的命令就要发出,可是一幕诡异的场面却在慢慢的向高炳砸过来。 女真人骑兵扑过的第一个武朝军阵里陆陆续续的有散兵往后逃开,有的士兵甚至已经走出了昏暗的灰尘地带,女真人骑兵冲破第四道军阵时向第五个军阵奔来的时间确是在缩短,并没有像高炳预测的那样女真骑兵会在第五个军阵中停下来。 高炳站在马车上后背有些发凉,但是他想着后面还有十个军阵,在加上两翼的大军,女真人就算能够冲入第五个军阵之中冲入第六个军阵之中,到那时依然能够将他们围杀,他握着手中的长剑,甚至他能感受到前方飘来的灰尘和血腥的味道。 随后第二个军阵像第一个军阵一样发现了些士兵脱离军阵的现象,或许是因为女真人骑兵冲击的原因被撕开的口子肯定一时半会合不上,但是让他害怕东西并不在于前方第一第二军阵出现的这些问题,而是女真人骑兵这时已经突入第六军阵之中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最为身经百战的高级将领他的临场反应肯定是敏锐的,他已经隐约的感觉到或许战场的局面并不会像他预料的那样女真骑兵会停下来,于是他下了两翼军队向第七军阵靠拢的军令,两翼军阵随后像是巨龙的翅膀一样想着大军阵的腹部靠了过来,长矛碰撞盾牌“哐当”的声音在慢慢的汇聚,这第七军阵一时间便拥挤了近三万人,在加上第一至第六军阵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八九万之人。 八千多人的女真骑兵竟然贸然的在这十几万人之中划出了一道深七八万人的口子,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应该来说所剩无几的女真人骑兵的冲击。 灰尘之中士兵们的目光前方慢慢的出现了战马的身影,然后他们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甚至充满他们实现的铁蹄,没有等他们让自己平静下来,便已经被疯狂的铁蹄给撞飞了起来,盾牌被瞬间踩碎成了两半“啊”惨叫声在整个战场上回响。 第一三一章 战火 令人感到窒息的一幕正在发生着,连征战数十年的高炳都没有想到他一声引以为傲的实战信心在这一刻崩塌了,八千女真铁蹄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会在第五个军阵前停下步伐来,当女真人的铁蹄踏破第七道第八道防线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严重的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而这往往是最致命的。 高炳此时已经涨红了脸,拿着手中的长剑不断的嘶喊着调动着整个军队的防守与进攻态势,可是女真铁骑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不管前方是什么他们都悍然的冲击过去,对人数上近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更多的是杀戮的欲望,弯刀在战马上闪闪发亮,下一刻伴随着鲜红的血液向下方劈下去。 金兀术的战马就在整个战场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作为这个金国最具进攻性的皇子他亲手策划了这一战,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的父王相信武朝的软弱他必须要用这一战来证明,所以在灭掉辽国之后他顺势接管了燕云十六州。 金兀术身旁是金国力气最大的勇士,左乌巴,他能单手将一只成年老虎掐死,他的左臂上一只金雕正用双眼紧紧着盯着整个战场,翅膀微微展开像是要随时冲入这个猎场一样,战场的血腥味紧紧的吸引着它,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一战算是金武两朝的战争的开头了,我们与天下最强大的国家为敌这样是否理智呢,几天前可汗发信说,如果这次不能够胜利燕云十六州怕是要被武朝拿回去了。”作为一个文人赵杜安能想到的就是整个国家的运行情况,今天这一战的意义对于金武两朝的影响确实深远。 一旦金国败下阵来,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武朝朝堂上的怒吼,而高炳的十几万大军也一定会兵压燕云十六州境内,到时候金国能选择的就是要么继续打下去,如果这次精心策划的战局不能够得到胜利,在接下来面对的武朝人最擅长的攻城战中他们必定会失去信心,这对女真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依我看来那些武朝人就是软弱无能,看到了吗,没有什么可怕的,前面的战场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大金的勇士已经快要拿下整个战场了,看见了嘛武朝的士兵已经开始溃败了。”左乌巴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战场就像它肩上的金雕的眼睛一样,他说的没错这一切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眼前的战场已经高诉了他们答案,从女真人的骑兵以雷霆之势冲入敌人的第一道盾阵的时候金兀术和他就已经知道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胜利的滚滚洪流还是显现出来的是当女真人的骑兵突入到第五盾阵,而方才第一第二盾阵的武朝士兵并没有立刻整理队形,混战与对死亡的恐惧让一些人开始慢慢的绝望,所以很多的士兵从混战之中从灰尘之中脱离了战场,在战场是你死我活双方都绷紧神经的厮杀时刻真正考验的 是心里的一道防线,看谁先崩掉,更何况这并不是实力平等的对局。 女真人骑兵的凶猛正面冲击,战马的铁蹄轰轰轰的震撼场面早已经让武朝的士兵士气跌落到了低估,在加上女真人拼死拨上,马上拼杀的技术更是强悍到了极点,很快地上的武朝士兵顿时乱了手脚,盾牌与长茂也在慌乱之中失去了作用,暴露在骑兵眼皮底下的脆弱身躯很快成了女真人骑兵的靶子。 “从战局来看我金国士兵确实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可是将军我们万万不可轻视了,那高炳可是武朝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这次来辽国联合我朝对辽作战,虽然没有在前线但是私底下可是打探过我大金国的不少消息。 如今虽然看是我大金骑兵势如破竹,只是武朝十几万大军还真正完全的进入到战场上,高炳会不会留有后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我等都应该谨慎行事即可。”赵杜安略微有些谨慎的说着,金兀术点了点头。 “杜安说的有些道理,现在看来我们的人确实有些冒进了,左乌巴立刻传令下去,让前方太过突进的士兵等待后方队伍,重新组成冲击方阵在一举拿下高炳,还有现在命令左翼骑兵现在立刻出动我要给高炳最后的一击,绝对不能留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说完左乌巴拔出弯刀便冲下山坡,决战就在瞬时万变之中展开,被金兀术藏匿在左侧的女真骑兵与重整旗鼓的正面进攻的女真骑兵队武朝十几万大军完成了所谓的合围之战,更是完成令世人为之赞叹的一万人骑兵击溃十几万武朝大军的惨烈对冲。 当高炳将侧翼的两只军队调向前方加固前方的防线的时候,一千多的女真人铁骑悍然的从侧面杀了过来,这一幕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高炳知道这一仗他输了,女真出骑兵一般的让武朝十几万大军一时间陷入了被合围的恐慌之中,在加上女真人骑兵连续突破前方速道防线都不能完全阻挡女真铁蹄的攻击,现在在加上侧翼的袭击,自己已经完全成立敌人砧板上的肉了。 两军相触的一刹那,战局一面的倒向了金国,倒向了女真骑兵,溃败在这一刻也已经形成,战马上的高炳用他愤怒到极点的嗓音呼喊着那些往后溃逃的士兵,他的战马还在不停的奔走,在途中有一个女真人骑兵已经太过往前,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冲过了名存实亡的中军防线,甚至还与高炳过了几招。 在这几招的对杀之中高炳这时才体会到了女真人骑兵的强悍之处,几次拼杀下来都差点被女真骑兵刺中要害要不是自己身经百战有些对杀技巧现在恐怕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久撤退的信号在空中升起,高炳率领着几万人马突围而出,为了这次逃亡高炳别无选择的让一对对的方阵在他们侧退的途中阻挡女真骑兵的追杀,被击溃的方阵会迅速的重新被整合起来再 一次的组成断后方阵,数次被击溃又数次收拢军队狙击,也是在这样的不断狙击下才让高炳的逃亡大军摆脱了女真骑兵的追杀。 这天傍晚搞炳领着八九万的军队在草原的河边歇息,他身心疲惫身上又有了些伤口,十几万的大军被击溃之后,经过数次的收拢现在能收拢到的溃兵也只有这八九万了,而这些士兵有些也已经被下破了胆,他们呆在这里无疑就是想要随着大军平安的回到武朝去,更多的人还在河边舔着伤口。 高炳从战马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河边,河边的一些士兵在默默的望着他,但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军的大夫过来想要帮他包扎伤口但是被他拒绝了,他一个人坐在河边自己忍者痛将伤口上的血迹洗掉然后换上干净的布。 草原上的夕阳异常的红异常的大,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了,河水被这鲜红的太阳映得像是血水一样,像是他们这十几万任人宰割的士兵的鲜血一样,随后他闭起了眼睛,想到了自己远在汴梁的妻儿。 “他们怎么样了呢。” 辽国覆灭之后,武朝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狂欢之中,他们在欢呼着这几百年来的屈辱时代已经结束,他们认为武朝已经真正的强大起来了,在加上关于燕云十六州即将被收复的消息传来,已经不能用狂欢来形容他们的喜悦与自豪感,甚至有些人开始吹嘘高炳率领的十几万大军才是灭掉辽国真正的主力,而女真人不过是占了便宜而已。 这场战争的结局还没有被传到武朝,或许会在三四天之后,又或者在今晚过后整个天下就会知道这场震惊的战争的消息以武朝的掺败而开启,他的心绪很烦乱,他知道自己这一战队武朝意味着什么,燕云十六州已经成为了过往,而武朝与女真人的战争序幕已经正式的拉开了,而他已经成为了这个战争的开幕人。 这场战争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汴梁皇帝手中,皇帝拿着这封战报一下子脚一软便摔倒在了地下,大臣们惊慌失措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皇帝颤颤巍巍的拿起那份战报念了几句之后,所有的人都张着嘴巴呆在了哪里。 而远在江宁的牢房之中何南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宋青,但是宋青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因为很多时候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只是不确定武朝是否会像宋朝一样的会有这么一段历史而已,现在看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是可能要经历这段历史的人不同而已了。 除此之外,离开江宁一段日子的李天鹰也回了信,他已经到了青木寨见到了红叶,并将他的信交给了红叶,得知宋青被困牢笼之后红叶想要前来江宁救他的反应也被他写在了信封之中,红叶看到宋青在信封之中让她先不要前来江宁的信息之后她才放弃了劫狱的念想。 第一三二章 天地崩落 武朝走到这里已经走过了两百多年的时光,他就像是一个垂暮的巨大老人,看上去很是令人震撼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而金国就像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正式扩充实力年轻气盛的年代。 但是令人讽刺的是那个巨大的老人一直将金国这个充满侵略性的年轻人当成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甚至还伸出自己的左手右手去帮助它去侵略他国,如今共同的敌人被消灭了,那接下来金国也就有更多的精力来一步步的拖死武朝这位老人。 武朝十几万大军在燕云十六州被女真人八千骑兵击溃的消息在一周之后轰动了整个武朝上下,所有的人甚至都以为自己还活在梦中,他们眼中的强盛的武朝怎么会被几千人给蹂躏了呢,他们心目中的在灭辽大战之中属于主要地位的高炳将军怎么会输给那些北方从黑山黑水之中走出来的女真人呢,这完全不可能的啊。 但是在看到官府的紧张调动军队加强城池防卫的动作来看这一切就是这么真实的摆在他们面前,江宁城的这几天异常的繁忙,有商业上的繁忙也有军事上的繁忙,在武朝与女真人战败的消息传到朝堂被吓蒙的皇帝在深夜下了拉壮丁大量扩军的决定,几百年来武朝朝堂原本就是重文轻武,所以老百姓对于军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武朝皇帝周喆的圣旨一定程度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壮丁还是抓,这突如其来的战报让人们的视线从宋青的身上转移了出去,这也是宋光国不想看到的,原本他还想借着舆论将宋青的一部分家产夺回来,但是如今却不得不往后推迟了。 除了宋光国对此事感到些许无奈之外,作为江宁城的太守连日以来在军营与城墙之间来回奔走,虽然女真人已经与武朝正式撕破脸,但是女真人要想达到江宁城那对他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毕竟这相邻的还有像杭州这样的大城池,杭州城中还有肖战的十万大军,就算不算肖战的这十万大军,一些卫戍城池的其他武朝大军也完全有可能抵挡得住女真人的攻击。 但是官府开始抓壮丁的行动在一定程度上让人们陷入了恐慌之中,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恐慌,因为那个女真人与武朝大军发生战争的地方不过是燕云十六州地界处,如此说来女真人不过是想要燕云十六州的土地而已,这对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燕云十六州不过是那个所谓虚构出来的武朝领土而已,不要和女真人抢也就是了,女真人不会入侵武朝的。 所以他们慌张的应该是被抓去当了壮丁,做了低等的人群,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就算是一个酸穷的书生也会赢得很多人的尊敬,但是当武人当商人确实会被人看不起,所以一听到要被抓去当壮丁,一些年轻人纷纷逃跑出城,这也是这几日以来杜延庆时常来到城墙敦促守城官兵加强戒备的原因。 在武朝战败的第二十天的夜里,为了抓壮丁 波劳碌的杜延庆老人在这天的夜里去了牢房,现如今宋青已经在牢房里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这一个月以来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断,在得知武朝的十几万大军被击溃之后,他在牢房里见了几次何南,安插在北方的暗探也已经加强了探查,很多消息也从背面传了回来。 他也在牢房之中做过几次的推理,如果女真人要南下他们会怎么打,会不会越过长江,按照历史来说女真人越过长江那已经是女真人在数次南下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如果目前他们会南下,又或者跟历史不同这一次他们能够一路南下,那宋家要怎么避免这场战争。 老人缓缓的走进牢房,狱卒打开了牢门,杜延庆走了进去,看到宋青在地上写写画画也是很好奇,只见地下像是有一条黄河也有一条长江,在黄河与长江之间写着一个“金”字,老人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冒了些冷汗,宋青在他的眼中那可是一个神级的运筹能力之人,他这在长江与黄河之间写个“金”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吗。 “怎么可能,宋公子,这怎么可能。”老人冷笑的说着。 “什么怎么可能?”宋青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然后老人走到那地图旁用脚将上面的“金”字给擦掉了,这时宋青也知道了老人的这一问是什么意思,然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闲得无聊罢了,对这些事情确实不懂。”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聊,然后才反过来问了老人一句:“不知今日太守大人前来所为何事,难道宋某的时日已经到了吗,然后太守大人这是来见宋某最后一面不成,这真是宋某三生之幸。” 见到宋青还是这么的坦然老人也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不久便严肃了起来:“老夫深知宋公子有运筹帷幄之能力,对如今这个局势怕是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这二十多天来,武朝正在到处抓壮丁,弄得满城风雨,不过二十过去了老百姓还是不相信女真人会杀来,说实话老夫也不相信,武朝立国两百多年来,就算是辽国也不敢对武朝有吞并之心,难道女真人就不一样,他们就想打入武朝?老夫自然是相信的了,所以今日想来问一问宋公子,武朝今后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看到老人如此严肃还问这种严肃的问题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牢房里了,不过对于这些东西自己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你总不能告诉他女真人不仅会打到武朝来,甚至会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吧,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啊。 “既然太守大人这么认真,在下也只能点头说是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太守大人,女真人为什么要占据着燕云十六州,因为它是我武朝的北大门啊,女真人从黑水中走出来,生性杀伐强烈,不像辽国。原先武朝对于女真人的印象之中还算强大,这种强大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在文化上,因为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文化从来一 直繁盛着,正是这些强大的文化才让武朝保持了两百年的繁盛时期,虽然最近的几十年里落后了腐败了,但是在女真人看来依然是天朝上国,依然是一只让他们忌惮的老虎。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便了,这一战让女真人看到了武朝文化虎皮之下的空虚羔羊,如果这一战没有打败,或许我们还有几年的时间,但是这一次我们没有机会了,女真人的屠刀即将要向武朝砍下来了。” 宋青的这一些话让老人不知所措,他微微的张着嘴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是这已经是摆在他面前的现实了。 “如果战事避免不了,那我武朝如何才能摆脱得了像这次溃败的再一次发生,怎么样武朝人重新树立在女真人心中的威慑形象。”老人问道。 “武朝重文轻武几百年来确实换来了太平的日子,武人掌权的人少之又少,武人又没有地位,而战争需要的就是武人,如果武朝想要不被再一次的击溃,又或者说武人有血性些,就必须要重视武人了,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已,武朝的很多的东西都需要变,这很难,我们在这里说也无任何的溢出,就像是武朝这几百年来看似繁荣,但是穷苦的人依旧数不胜数,所以才会有杭州之方腊,泸州之李忠仁,想要改变这些东西除非,,,”有些话他没有必要说出去,毕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说出朝代更替或者政体变革这样的话语来那就与谋反无异了。 老人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着头,对于宋青这些奇怪而又大胆的想法,很多时候他更多的是惊讶于惊叹了。 “最后想要威慑住女真人给武人一定地位还不行,因为打仗并不是武人自己的事情,是整个国民的事情,整个国民都会明里暗里的参与的事情,就是说你整个国家怎么运行怎么开动这个战争的机器,而武人也仅仅是这个战争机器的长矛与盾牌而已,想要让这个战争机器在战场上取得胜利,我们与女真人要拼的就是国家的综合实力了。” “国家的综合实力?”对这个新词老人还是有些不理解的,但是宋青说的这些明里暗里的东西他还是可以理解的,他在慢慢的消化宋青方才的话。 “简单点说如果把一个国家比喻成一个人的话,那综合实力就是你这个人的各个器官是否齐全,是否健康,是否强悍,你的手脚练出了肌肉,但是你心脏不好整个老百姓的思想意思固话,腐朽,愚钝,落后,你整个人就不可能打得过人家,又或者你的心脏是强健的,你的手脚也是强健的,但是你的肺不好,老百姓没法活下去,没有经济上的东西去支撑这场战争等等因素,这就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所以武朝要扛下接下来的一击会很难。” 老人点了点头:“所以现在看来,我武朝不仅手脚不利索,就连心脏都不太好。” 宋青冷笑了一声:“可以怎么说。” 第一三三章 历史车轮 牢房之中两个人的身影总是让人心情烦乱,但是看起来却是那让的不可思议,一个是下令秋后问斩的人另一个却是一个要被他秋后问斩的人,两个人在一起谈论着却没有任何的敌意,那个要被斩首的人更是很诚恳很认真的在回答另一个人的问题。 两个人说了片刻老人也跟着蹲在那里,看着地上的地图沉思了片刻:“这些时日以来老夫一直在想,像宋公子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愿意为朝廷效力呢,明明知道这样就可以给自己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可是你为什么会放弃呢。 还有宋公子与太子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高护卫回来到江宁找寻宋公子,如今天下已经走到黑暗的边缘,如果说太子早就已经预料到此事想要因此请宋公子上京相助,难道宋公子真的仁心看着万千老百姓陷入生死之门中嘛。”老人很是疑惑的问着,试图想要知道宋青心中的真正想法。 但是对于一些事情宋青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自己不想走上那条勾心斗角的路,所以不管怎么样该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会做,但是有些事情自己不愿参与这是不能够改变的。 “你说的是周君吧,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他是太子啊,我们就是在一个凉亭里偶然认识的,我当时还想着帮他泡个妞的,但是看来他也没有这种天赋,然后灾情就来了,山贼也就来了,后面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东西,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他觉得我可以干些什么,但是说实话我确实干不了什么,就像现在一样,最后还是被一件事给激怒杀了人,被关在了这里等死呢。 至于太守大人问我为什么不答应高乔随他上京,那是因为我在家在江宁,很多人都在江宁,要是搬家会很麻烦,再说了这个时候去北面也不太安全,武朝要走到什么时候我不是很确定,所以想着能让自己的家人过上一个平安不忐忑的生活确实是我所追求的,如今看来我的选择也没有什么错。 太守大人你与宋青不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你们以国家为重,我们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虽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是就像我方才说的,人体的每个器官都是不可缺少的,我宋家原本就是个商贾之家,如此也能为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了不是吗,朝堂少我宋青一个人自然也会运行,更何况去太子哪里当幕僚还上不了朝堂不是吗,也正所谓志不同不相为谋,我要的是同志加兄弟的伙伴而不是我假装的兄弟之情。” 宋青的话就像是一阵阵泼来的凉水一样将杜延庆心中的热火给剿灭,就在几天之前太子那别已经来了信,更多的时候是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但是听他这一次的话怕是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了,既然这样不如自己换一种说法或许能够说得动。 “既然宋公子不想要上京,也正如宋公子所说的为了家人的平安与快乐,我想宋公子的家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宋公子被杀头吧。” “难道太守大人想要放了宋某,想来江宁城的一些人也不会就此罢休,要是说太守大人于什么奸人勾结怕是会影响到太守大人吧。” 对此杜延庆老人只是笑了笑,对那些人的非言非语他最为江宁的太守自然有能力去解决掉这些,不过他想要做的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将一个杀人犯放走。 “不是的宋公子,既然太子已经认可了宋公子的能力,所以老夫有些事情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不过依老夫猜测宋公子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应该也已经探查到北方的一些动静了。” “大人,在下不过是区区一个商人,没有那么强大,我们探查北方不过只是生意上的事情而已,有什么大人就说来听听,毕竟或许能够活命。”他有些调侃的说着。 “老夫在昨日已经收到了来自太子的圣意,北面的女真人就要南下了,他们要对我武朝动手了,或许在消息发来的时候女真人已经杀来了,又或者还在准备之中,太子的意思很明确,这次女真人杀来首要进攻的目标还不太明确,但是这不是一场小打笑闹,所以太子想把这些东西告诉宋公子,太子说了,宋公子在黄县和杭州的能力让他甚是敬佩,真是因为前段日子让高乔前来请宋公子不答应才一气之下让老夫下了判决之命令,这些东西希望宋公子能够懂得,太子说了他只是想要给宋公子一个下马威,经过这次事情他也知道宋公子最亲人的热爱之情,也知道宋公子不想陷入那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来,所以太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宋公子待罪立功,立刻以江宁为中心向北连接扬州,向南连接杭州构筑一道商业模式,能让源源不断的战备物资运往北面第一线军队手中,就是这么简单。 在连接这个体系之中,太子说了宋公子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帮你解决,但是有一点宋公子可能要知道,到那时宋家就不仅仅是一个商业帝国了,而是成为国家的战争力量的源泉。” “嗯,太子的想法很好,这样的话就在明面上将我宋家收缴上了国家,而我宋某人还是陷入到了这盘棋子之中,我一个布商生意的以后不是要卖不,我还要买兵器,我还要运兵器,更重要的是我成了一个公务员,太子这种想法都能想得出真是令宋某大跌眼镜。 杜大人,太子不厚道啊,这跟上京又有什么区别,这次还变本加厉的还要把我宋家给搭进去了,杜大人觉得在下会答应吗。” 宋青拿去一个碗大口喝了几口水,然后冷冷的看着杜延庆,随后见到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宋魔头果然是宋魔头,要是换成别人,一看自己无缘无故的沾上了皇亲国戚,成为了皇家的产业还不把他们高兴死,也只有宋公子看得明白,宋公子要的还是自由不是吗。” “在下已经说了,在下是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并且对权利没有一丁点兴趣的商人,我只想着赚钱而已,所以太守大人还有其他的办法是 不是,又或者说这只是太子殿下的其中之一的方案吧。“ 老人也学着宋青摊摊手:“太子殿下知道宋公子是个精人,所以在信中说了,如果宋公子答应那就不让宋公子成为皇家产业,但是打通区域供应保障链还得要宋公子去做,宋家还是那个宋家布商行,只是不像以前,可能你的权利会比以往更加的强大,可以调动周边链区内的商业为战争提供保障。” 老人话说完,但是宋青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这只是太子的意思,如今武朝当家作主还是皇帝老子,一个不小心给你按个罪名那这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不该赚的钱自己是不会去赚的,更何况是这种与人命有关的事情呢。 “其实我都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无非就是想让宋某从直接变为间接的帮助太子殿下,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要搞什么区域保障链,反正也搞不成,现在的天下还不是太子的天下,所以太子的这个想法我很理解,但是就如方才在下所说的那样,确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机会了,所以在下想休息了真的不想再参与这些东西了。” “宋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这样的话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明白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是太子殿下念在与你的情分之上再给你的一个机会,你不要如此不知好歹。” “杜大人有些事情在下实在是做不了,但是我也相信太子殿下能够做好他的事情,在下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如果太子殿下真的需要宋某出谋划策也未尝不可,在下这些时日以来在这牢房之中也写了一些东西,你把他交给太子殿下,如果他想要走这条路这些东西对他或许会有帮助,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在下也有自己的一些事情要做,这个天下已经大变了而是生是死都是每个人必须要面对的选择,太子殿下也是一样,所以在下希望这本东西真的能对太子殿下有用吧。” 他从衣袖中将一本小册子交给了老人,老人拿起那个东西微微打开瞄了几眼,便已经察觉到了其中一些可怕的东西,然后他急忙的将其合上,假装没有看见一样的眼神凝重的望着宋青。 “这就是你不愿意上京也不愿意走做这些事情的原因吧。” “可以这么说吧,因为这些东西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他必须要有一个强权一样的人物去推动这些,所以我不确定太子殿下会不会成为这样的人,当然这或许也不是唯一能救武朝的办法之一,或许我给的这本东西对武朝一点用处都没有,反正正如我所说的,有些事情我做不了,有些事情我能做的我也已经去做了了这样也就可以了。” 历史的车轮告诉世人革命并不是一两个人说说就可以的,需要的是无数的实践需要的是无数的鲜血将其推上社会的车轮,进入人们的视野,当然最大的助力还是社会看不到了以前的一切的美好,而这个时候武朝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第一三四章 碾碎 这天夜里老人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对于宋青的拒绝他感到很是遗憾,而对于手中的这本东西,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交给太子殿下,因为这不是一本随随便便的东西,太子殿下太年轻了,他又没有能力掌控得了这个局面他不知道道,而如果真的像这本册子里写的那样去做相必比女真人南下还要给人带来冲击力,甚至更大的混乱。 老人回到府中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闪烁的繁星,武朝究竟要走到哪里他不知道,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守而已,他能做什么呢,这样想着心中倒是放下了不少的东西,那是在这时他将那本册子拿出来然后用盒子封好,他并没有将这本册子交给太子,或许在多年以后自己会后悔这件事情,但是对他而言对整个天下而言,或许他做这件事情是对的了。 “既然这样的话,对于想要保住宋青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该斩首还是斩首了吧。”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等他将宋青拒绝的信送去给太子之后想来太子也是这个想法了吧,这天夜里江宁城的大牢里更是加强了防卫,因为老人在于宋青谈话的过程之中,他能够意识到宋青并没有因为杀头的事情而感到担心,既然他这么关心自己的家人他自然不会就这么的死去,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有其他的办法,或者有其他的阴谋,老人想不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式。 老人将盒子深深的埋在地下之后便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与宋青谈完话的第十天,女真人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了。 不仅杜延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连武朝的朝堂还在为女真人会不会南下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女真人骑兵沿着汴梁一路杀了下来,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这一动静让武朝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可是这一切都在高炳的眼里,在一个月前与女真人大战溃败之后,高炳领着七八万人的大军徘徊于武朝与金国边界之处,他时时的紧盯这女真人的动向,虽然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与女真人并没有再次交火,但是多年的战争经验告诉他女真人这一次是真的要了。 他在边界游走,警戒的同时不断的向汴梁发出预警,告诉人们女真人已经开始备战了,完颜阿骨打领着大军从辽国首都回到了盛京的第二天便召集了金兀术,完颜宗干等他的几个掌权的儿子和各个武臣商讨南下事宜,这次南下将会由完颜阿骨打的长子完颜宗干领军,金兀术对于自己的父王这样安排很是不满,但是完颜阿骨打也知道这第一次的南下只有沉稳的完颜宗干最让他放心。 探查到完颜宗干的十万大军已经离开盛京南下途中的时候,高炳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已经飞奔到了汴梁,等他们还在惊讶与争吵的时候,完颜宗干的十万骑兵已经推到了高炳的八万步兵 面前,就在两军遇上的紧紧不到一个时辰,高炳的八万大军就被完颜宗干不费吹灰之力的给击溃,就像是螳臂当车一样。 高炳一路回退,女真骑兵很快便越过了武朝边境,几百年来女真人踏上了他们一直忌惮国家的领土之中,与自己黑山黑水的家乡相比这里就是富庶天堂,这是所有的女真士兵没有见过的场景。 他们一路兴奋的杀来,因为兴奋他们一路杀进了武朝真定府,直逼武朝北部重镇太原府,让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们一路杀来武朝的抵抗太弱了甚至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攻入真定府之后,为了犒劳士兵的入武朝的拿下首座城池,女真人将领对真定府实行了惨绝人寰的三绝政策。 无数的老百姓被屠杀,无数的妇女被蹂躏,无数的孩子还在熟睡之中或者无所谓的惊慌之中被弯刀刺穿了身体,地狱的血池已经打开,收割的人们只有口渴与饥饿,女真人进入真定府的第二天真个真定府数万人被杀戮殆尽,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大地上逃命的人群开始向四周散去。 女真人并没有因为这几万武朝人的悲惨死去而停下脚步,女真人在一声声号角声之中浩浩荡荡的往南杀来,此时的高炳已经退守太原府,因为高炳知道能真正挡住女真人的只有太原府了,再往下就是汴梁了,只要他能在太原府顶过这一波攻击,想来朝廷的援兵也会到来了。 因为在真定府的杀戮让一路南下的其他城池纷纷望风而降,其中有一两个城池还没有等到女真人杀到眼前就已经在暗地里想完颜宗干递去了降书,这些都让完颜宗干目瞪口呆,这就是所谓的天朝上国。 甚至让他有了一些愤怒,在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入投降的城池之后,完颜宗干便将城池的官员斩杀殆尽,对那些城池的老百姓依旧人女真士兵烧杀抢掠,燃烧着尸体的火焰冒着黑色的青烟飘香天空,远远的远远的都能看见。 汴梁之中已经乱成一团,朝堂之上皇帝周喆愤怒的责骂那些官整天就知道争吵,如今女真人就要杀来汴梁了也没有人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 “左相,那日你说的和谈之事经过这些时日的谈论,现在能不能施行,派谁前去比较合适一些,你们快快想来,朕现在就要答案,还有就是这次一定要女真人不能前来汴梁。” 左相童贯微微往前走了过来,然后供着身体:“陛下,老臣以为应当让左侍郎曹盾前去,他能言善辩定能威慑那女真人,为我武朝赢得时间。” “父皇不能和谈,女真人是什么样的人父皇应该清楚,女真人此次前来只是试探而已,如果女真人这一次这么容易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杀来,到那时我武朝人信心全失那谁人来挡住你真人。 如今高炳将军十万大军已经退守太原 ,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太原,女真人杀来汴梁我们顶住这一波攻击,接下来女真人就不得不往回撤,现在我朝一样立刻增兵太原,将太原变成女真人南下汴梁的一颗钉子,如此便能打破女真人想要速战速结的计划,这才是我武朝应该走的路,而不是像一下人想的那样只想着自己能够活命。” 太子周君将目光转向童贯,这时候周喆也有些生气,毕竟他不想把自己的命堵在太原这么一个地方上,更不相信高炳能够守住,虽然加上太原守军如今太原也已经有近十五万人之多,可是太原府老百姓就有百万之多,如果女真人将太原府围住会真没样,里面的老百姓会怎么样,他们能够守住吗? “陛下,老臣绝对没有怕死之心,老臣世代食禄甚至朝廷的养育之恩,如今老臣只是想汴梁城百万老百姓的性命不能交给太原这个一个地方,更不能将陛下的安慰赌在这么一个地方,我们要跟女真人打没有错,但是这一次我们没有准备好,正所谓我们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这次女真人急忙南下也只是想夺取一下钱财,我们跟他们谈一谈,正所谓用钱消灾,不仅是太原老百姓的性命,甚至整个天下人的安危都可能因此而得到化解,待来日我等养成精兵强将,女真人再来我等叫他们裹着尸体回去便是了。” “左相大人觉得给对少时间我武朝能练成精兵强将,大人觉得靠金钱就能换来平安与胜利吗,父皇,儿臣认为所谓的精兵强将都是在战争之中成长起来的,如果这一次我们向女真人妥协,那天下之人必定认为我朝廷软弱可欺,对朝廷失去信心,将来想要对抗女真人将会是难上加难的事情,父皇这次女真人长驱直入就是想要靠威逼汴梁让朝廷妥协,如果我们和谈这就正中女真人下怀啊,请父皇三思。”周君跪在地上说着,朝堂之上窃窃私语这人不在少数。 “尔等都在说下什么,朕让你们想办法就是想让你们说给朕听的不是让你们来这里说给自己听的,右相你有什么看法,你也说说吧,都一整天了你也不说一句话。” 李幸这时威严的站了出来然后跟着周君跪了下来:“臣同意太子殿下的做法,应当给予女真人致命一击方是有效之对策。” 看到右相李幸也跪在地上,周喆有些不耐烦的站了起来:“那其他人呢,其他人嗯,也同意太子的是吗。” 很快朝堂之上很多人也都跪了下来:“臣等同意太子殿下的看法,应当给予女真人致命一击。” 周喆终于爆发了,他伸出手指指着众人,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然后愤怒的往下走了出去,这天的朝会也因此落下帷幕,但是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女真人在到达太原之后留下一部分人完颜宗干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奔汴梁而来,当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皇帝周喆慌乱的床上摔了下来。 第一三五章 别离 大地在震动,天空在慢慢的变得灰暗,所以的人都在祈求着和平,但是杀戮从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担心害怕或者祈求而停止,在朝堂上的那次争论周君已经知道自己不禁得罪了当朝的左相,甚至连自己这个怕死的父亲也给得罪了。 因为众位大臣的同意他才勉强的为汴梁赢得了抗击的一次机会,但是他知道这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自己虽然身为太子,但是却没有调动兵力的能力,如今女真骑兵已经将太原团团围住,他不知道高炳能够支撑多久,但是他想要调兵去支援太原的请求一次次被皇帝给拒绝,因为皇帝担心的并不是太原而是汴梁。 慌张的周喆在听到女真骑兵一部分主力已经绕过太原向着汴梁奔来的时候,他慌张的向整个武朝军队发出来回京勤王的命令,但是命令的送达还有军队的集结还需要些时间,在加上半路上撞上女真骑兵让很多军队都在绕路而走,也在一定程度上推迟了到达汴梁的时间。 周君这些时日辛勤奔走,汴梁城中的老百姓在右相李幸老人的发动下,开始了各种备战的准备,不管是壮丁还是妓院里的男人都被拉到了城墙旁边等待着女真大军的到来,可是周君知道这一局下下来这样的准备还是不够的,女真人一路烧杀抢掠下来,他们的战力究竟如何在前面与高炳的几次交战之中也已经有所印证。 这一次汴梁的危机将会比那些人想象的更加的危机,所以他在不断的联合左右两相的力量之外,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很久以前认识的那个人,这天他亲自指挥将汴梁的城墙加固之后,带着浑身的泥土在马车上与高乔一起走向了一家在汴梁的宋家布商,虽然宋青已经深陷牢狱之中,对于宋家的商业来说确实带来了一些影响,原本这京城之中宋家的布商就有十几二十几,但是自从宋青进了牢狱之后便被关掉了将近十家。 他走进宋家商铺并不是为了要买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商铺好像跟自己有些关联一样,走进了自己总会莫名其不的有些安心,又或者会对这即将突如其来的危机没有那样的担心,高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想帮周君分担些什么,但是自己也做不了这些,自己的父亲还深陷太原之中,如今太子殿下在朝堂之上公然与左相等人为敌,甚至不惜得罪当今圣上让出兵援助太原,他作为高炳的儿子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己只能更加要忠心的为周君分忧了。 周君走到了柜台前,一名掌柜热情的走了过来问他需要买下什么不料,他摇了摇头:“掌柜的你知道你们东家已经犯了杀人的罪吗,你们就不担心你们东家被杀了头你们这生意做不下去,怎么不给自己找条后路呢,还在这里当掌柜,怕是以后要连累到自己啊。” “公子说的有理,但是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东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在他掌权之 后他就已经做了预案了,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们都会有后路可以去的,遇到这样的东家可是们这一辈子的福分,还说什么要抛弃我们东家呢。” 掌柜的话让周君很是疑惑,难道宋青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杀人会被关进牢房之中国,还是说他已经预料到北面的战事发展成这样。 “你是说你们东家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自然不是,我们东家当然没有这样的神力,只是他的危机意识超出常人,在自己掌权之后便给我们制定了一套严密的危机处理机制,就算我们掌柜的出了事情,我们不用等到他发来命令我们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既然你们有什么危机处理机制,那为什么原本宋家在这里的二十几家变成了现在的不到十家了呢,你们的危机处理就是关门吗。”周君不是很理解那名掌柜口中的危机处理机制这样新奇的词语,便如此问道。 “哦,公子你误会了,我们在汴梁确实减少了很多的商家,但是我们东家已经说过了,做生意如果想要赚更多的钱就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环境,他在几个月前便知道了汴梁将来要遇到的一些事情所以他提前将汴梁的十几家商铺后撤到更难免的城中了。” “嗯,你们东家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女真人要来汴梁了,难道他还知道我们汴梁受不住所以就让那些商铺在几个月前慢慢的在做准备了,难道他就这样愿意放弃汴梁这个大市场了吗。” 掌柜的也只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们东家说了,汴梁将来可能会乱,到时候人们最需要的并不是这种高端奢侈的布料了,所以留下我们这几家主要还是为了供富人与皇家的用,其他的没有必要留下,至于汴梁能不能守得住他那日开玩笑说要是要看人,如果是他或许还有可能,当时我们都笑笑了,公子不要介意,我们东家很喜欢开玩笑。” “你们东家真的是这样说的,那他有没有说要怎么守,如何守?”周君已经惊讶在了那里,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宋青说这句话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武朝的真是面目,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如何得出如果自己来守或许能够守得住的。 “那他怎么就知道其他人守不住呢,你也知道现在汴梁之中有左相和右相已经抛开政见一同守卫了,怎么就守不住呢。” 那名掌柜的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我们掌柜的说如果守城只是为了守城,那敌人用一招就可以让你们自己崩溃了,更何况女真人攻城的实力甚至比起我们武朝人还要厉害呢。”掌柜的说完然后带着笑意表示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作陪了。 周君从商铺之中走了出来,脑袋还在嗡嗡的响着,他在想着掌柜方才的那句话“只用一招?什么招,女真人攻城的能力真的比武朝还要厉 害吗。”这样想着他的眼睛忽然又迷茫了起来“他太可怕了。” “高乔你马上立刻派出最精锐的人马将宋青秘密压上京来,本太子要审问他,此事事关重大你可在途中有任何停留,一定要尽快,不然等女真人杀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周君的话让高乔一脸的疑惑,但是看周君如此认真自己也没有多问,这天夜里便领着二百多人的精锐护卫马不停蹄的赶赴江宁大牢,在经过两天两夜的疾行终于将宋青秘密的推上了战马,见到太子如此兴师动众还说是秘密惹得宋青有些哭笑不得。 “高乔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还没有跟兰儿他们说声再见呢,这样就把我拉走,你负得了责任吗你。”在宋青的一再纠缠之下,才给了宋青交代事情的时间。 得知宋请要上京的消息之后,兰儿,如烟还有小玉小月几个姑娘哗啦啦的哭着,兰儿担心的望着宋青:“一定要去吗,就算是为了武朝也不一定要去汴梁吧,如今女真人就要将汴梁团团围住了,去了岂不是要有生命危险。”兰儿说着,小玉急忙跟着点头,边又抹着泪水。 “不去汴梁城,我就在汴梁城外转转,要是看到女真人来我就跑嘛,再说了这个生意确实也不错,只要我去了哪里,等这次危机过后,太子殿下就会赦免我的罪责,这样我就不用再蹲大牢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到南边去,离开这里找个新家,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可好。” “啊,你不进汴梁,可是外面都是女真人那岂不是更危险,你不要去啊。” 宋青一手便将他搂在了怀中,她哭泣的声音才慢慢的平息下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也一定会支持我的不是吗。”他这话一出也就表明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任何商量的余地,何南这时候才走了过来,他对着宋青说着:“如果老爷不想去,我们随时都可以将这两百个人干掉,然后离开江宁,又或者占了江宁。” “不,还不到时候,不管怎么说还没有到这样做的时候,该给武朝一次机会,或许我们没有必要这么辛苦与拼命不是吗,行了,兰儿他们的安全你要安排好,我会要一些人你尽快安排,然后我要去汴梁了。” 宋青说完何南拱手离开,就在宋青离开江宁之后的第二天加上宋青带来的三十多名商人打扮的二两百多人在汴梁城外见到了此时已经在这里等候的太子周君。 连续两天两夜的疾跑马都被跑死了十多匹,要不是宋青按着红叶教的呼吸吐纳的内功估计整个身体都要被颠簸死了,此时见到周君他也只是笑了笑,周君假装生气的走上前来:“几次邀请你不肯前来,非得用两百人前去压你,宋兄好大的架子啊。” “不敢,没有想到当初的周公子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在下真是有眼无珠了,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第一三六章 坚壁清野 “以前确实是在下有眼无珠了,要是有没有对不起殿下的事情还请殿下不要记恨才是,不然会让在下寝食难安的。”宋青一顿低调之后,倒是让周君方才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你宋魔头要是会寝食难安就好了,你也不用自此自卑,或许我这个太子的身份还上不了你魔头的法眼,这些都是旁话, 既然你已经来到汴梁了,就说说你这次拯救计划吧。”周君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风微微的吹刮着,周君望着宋青期待着他完美的拯救计划,毕竟女真人已经逼近了太原现在已经陷入苦战之中,一路上的勤王大军在途中不断的袭扰南下的女真骑兵,这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女真骑兵南下的速度。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接下来我会将我们在北方情报系统的一部分交给你处理,你带来的这几十个人是。”周君这时也注意到了那些人奇怪的装扮,每个人还拿着一块小盾牌。 “计划?什么计划,没有,嗯,这些人是我的保镖,你也知道我在下与江湖人有些过结,当出明教教主,也就是拳宗宗武有过节,带他们过来就是怕那疯子和尚要杀我,顺便挡一下小猫小狗什么的。”宋青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样子。 “没有计划,那你来这里干嘛,难道是喝茶聊天来了吗,宋公子我们是认识我们也有些交情,但是那是在私事之下,如今天下兴亡,我没有办法跟你谈这些,今日请你来就是想你能够出手帮助这万千黎明百姓,就像是在杭州一样,在黄县一样,这些你都懂的吧,所以不要再开玩笑了好吗。”周君有些着急和气愤着,说这重话的时候他的手甚至都有些抖动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硬的跟宋青说话,但是宋青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不安。 “宋公子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太子不靠谱,也没有什么权利,可是宋公子应该知道的吧,这次我父皇一心想要与女真人和谈,而这一战是我竭力拿来的,所以现在主战的人之中我就是中流砥柱,还是有一定的决定权的,但是最后还是要我父皇定夺,不过只要宋兄的计划能够救下武朝的万千老百姓周君就算死也愿意去作。”周君的态度很坚决,这倒是让宋青有些想不到,毕竟眼前的这个太子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贵为高高在上的皇子能够如此关心老百姓的生死存亡确实不多见。 “方才在下确实有些顾及,既然太子如此说来,那在下不妨说一说心中的想法,至于太子做不做又或者有没有能力去决定这件事情在下也没有办法左右,如果太子有能力下决心做决定那在下倒是愿意亲自去办这件事情,我们时间确实不多了,算起来女真骑兵下来不过短短的五六天时间,如果幸运的话,实行力度够大的话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听到他这么说周君 才紧张的向着宋青看了过来,宋青也很认真的然后拿起一个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 “接下来我想做的是坚壁清野。” “坚壁清野?”周君与高乔相互疑惑的对望了一样。 “对,坚壁清野,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女真人这次杀来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汴梁,就是要让武力迫使武朝的头脑崩溃,但是殿下你知道吗,他们这次孤军深入,甚至顾不上将太原拿下就直奔汴梁而来,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将战线深入敌人内部会造成什么后果吗,要是敌人将他们的运输粮草的线路截断会怎么样,敌人不需要跟他们的正面军队对抗就可以将他们活活饿死。 所以完颜宗干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那就是以战养战,汴梁是什么地方,武朝之国都,汴梁四周之城池定也是富庶之地,中原之地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数不尽的粮草,所以为什么他们还要担心自己的后勤补给呢,原地就有取之不尽的粮食可以供养他们的军队,在加上他们的骑兵骁勇善战,行动速度又快,只要他们饿了就走附近的村庄去掠夺一波,就到附近的城池去夺取,这样下来汴梁将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囚困之中,到时候其他物资进不去汴梁,饿死的就是汴梁的老百姓,到那时汴梁会怎么样,出去打不过,守着又没有物资,那就只能听女真人的摆布了。 殿下,我们要断了女真人的后路,他们杀来可以,他们要围困汴梁可以,但是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有粮食可以掠夺了,我们要将所有的方圆五十里的粮食,还有老百姓让他们到山里去,哪里骑兵不宜作战,他们也不可能找到,这样老百姓们有了暂时躲避兵祸的地方们与此同时我们还给了女真人巨大的压力,他们没有粮食了就要想着速战速决,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汴梁的时候了,要守住女真人的进攻,只要守住了,女真人就会着急,因为他们要断粮了,汴梁又攻不下。 到那时候他们就会垂头丧气,那个时候他们就会主动的找我们谈判了,为什么他们打不下还要谈判,因为他们在临走之前还是想再捞一把,几日之前他们在武朝捞到的金银珠宝已经让他们知道我们武朝人的东西太容易拿到了,所以他们才会找我们谈判,那个时候我们就要明确的告诉他们,不给,一毛钱都不给,只要这样告诉他们他们就会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个时候我们才真正的赢得了一定的时间,下一次女真人南下我们才有机会正面与他们对抗。” 宋青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周君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听着方才的这一环又一环的东西他甚至都觉得这不是真的,然后他才想到了眼前这个也是二十出头的人就已将被人称为江宁第一才子,什么心算魔头了。,高乔也听的热血沸腾,原本他就对这 次抗击女真人的胜利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女真人这一路来就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挡一样,听宋青这么一分析倒是在心中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有了宋兄此等对策,我武朝万千子民真的实在菩萨哪里积了德了。”周君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宋青此时摆了摆手。 “太子殿下,这话是这么说了,不过太子殿下也应该要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首先我们要确保的是方圆五十里的老百姓都理解并且让他们逃离村庄与城池,不能留下一粒粮食给女真人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如果有些人不想走或者藏匿粮食那我们这一切都会功亏一篑,还有你让老百姓们都离开了家园,这个仗我们要打多久老百姓手中的粮食能够支撑多久,又不能耕作,他们下一季有没有收成要怎么过这个冬天这些都是问题,所以要调集全国的粮食进行支援是非常有必要的,这可以在女真人撤离之后展开,也是避免被女真人抢了去。”说到这里他才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毕竟涉及百万人的性命,所以朝廷的决心有多大,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压力,还有汴梁能扛得住女真人的疯狂进攻嘛,所以这些都有=要想好了,这也是我不进汴梁的一个原因了。” 事情已经说完,至于要不要做不在于他决定,所以说完这些他便走到了一个客栈找了张床呼呼的睡了起来。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知道他所说的这些东西竟然被周君硬生生的给扛了下来,今天的早朝会上周君冒着再一次激怒自己父皇的情况下,与左相等人再一次的交锋,最终因为周喆的有一次愤怒离场而结束。 在周君的支持之下,宋青在汴梁城外展开了这场有史以来的浩浩荡荡的坚壁清野的计划,他们在和死神赛跑在和时间赛跑,他们要在女真人到来之前将一切都坠毁殆尽不留一丝的东西,让汴梁方圆五十里变成一片死地,宋青在战马上来回穿梭于各个村庄城池,有些老百姓不肯搬走的他就让他带来的说书人各个做思想教育一番。 坚壁清野的计划在汴梁城也引来了激烈的争论,人们刚开始还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主导的行动不敢大声说些什么,但是随着坚壁清野的进行很多消息也开始传入汴梁城之中,其中有这场行动实际上是一个什么的江宁的第一才子,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宋魔头计划的时候,汴梁城瞬间炸锅了。 反应最为激烈的就是汴梁城的文人们了,他们甚至还联名上书要求皇帝将其处死并立刻停止所谓的坚壁清野的计划,还说这是将百万黎明百姓性命拿来开玩笑的激烈反对声,但是这些东西都被周君给压了下来,周君也知道这些文人之所以会有怎么大的反应恐怕不是因为宋青与那些江湖人的恩怨吧,这幕后应该是有朝堂的人在授意,摆弄。 第一三七章 战争滚滚而来 汴梁城的暗流在女真人到来的前一天更是达到了高潮,众多的文人书生走上街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展开对宋青的激烈抨击,对宋青在黄县的事情与在江宁的事情刨根问底,但是坊间的说法是真是假,又有谁人在意,他们只是顺着自己的话题然后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而已。 对于这些宋青并不知情,坚壁清野的计划还在进行之中,作为他的副手,高乔很多时候还是很在乎汴梁城一些人的看法的,对于宋青这些时日以来不畏艰辛的付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连宋青都不在意这些看法自己总不该放下现在的事情回去跟那些人理论吧,很多时候他只能在暗地里通过人给太子传信,希望太子能够压住那些对宋青不好的舆论,生怕宋青会因为那些人的话一气之下放弃了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东西,坚壁清野在展开的第五天。 汴梁守军的斥候也已经在五十里外发现了女真人的斥候,两队人马便开始展开了厮杀,这个消息让汴梁城中的人们甚是紧张,因为在他们以为远不可及的战争已经真真正正的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宋青的坚壁清野计划也已经接近尾声,几十万的老百姓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全被宋青赶进了大山之中,田地的能收的农作物都被收割完毕,每个村庄除了房子意外一点都没有留下,空旷的村庄空旷的城池就像一片死地一样,大部分完成坚壁清野之后几万汴梁守军已经返回城中,只有宋清和高乔带着一万人的队伍还在汴梁城外搜索着每一个可能没有查到的角落。 一场可能改变两国命运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北面由完颜宗辅率领的五万多人将太原府团团围住,就在完颜宗干南下的过程中,太原已经经过了几轮厮杀,太原的城墙上战况最为惨烈,又或者几度让太原失守,高炳虽然与女真人交手数次,但是一向认为女真人不善攻城之战的高炳在女真人的第一波攻击下便知道情况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要不是及时反映过来,这个时候恐怕太原已经落入女真人之手了,想想就觉得害怕。 完颜宗干南下之后,完颜宗辅就派了人来到太原府中要求高炳打开城门,高炳二话都没有说便将那名女真来使压上太原城墙砍下了头颅,完颜宗辅那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自己也不能落后于自己的大哥宗干,一似乎在战云密布之中完颜宗辅发起了第一波进攻。 没有想到的是女真人的第一波攻击便给太原守军带来了致命的一击,然后的火球不断的想城墙滚落下去,由七八个女真人士兵架起的云梯在一声声的叫喊声中重重的砸在城墙顶上,女真第一个女真士兵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盾牌最为掩护,身后陆续的有队友跟着缓慢的往上攀登而上。 对于这巨大的盾牌太原守军不管是用火球还是圆木都无法将那些士兵完 全主档在云梯之上,滚烫的开水将云梯以及地上的女真士兵烫得“哇哇”直叫,但是还是有女真士兵冲上了城墙,残酷的肉搏战便在这一刻展开,甚至太原城墙几度将要失手,高炳骑着战马在城墙上不断的斩杀那些登上城墙的女真士兵,骑兵队在城墙上的作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太原守军步兵的压力。 但是女真骑兵在地面上来回奔走用弓箭给太原守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第一次交锋在这一天的半夜才逐渐的平息下来,太原守军在这一波的攻击下伤亡惨重,还没有等他们有过多喘息的机会,第二波第三波疯狂的进攻便也已经到来,等到第二天天亮时,城墙之上更多的是疲惫不堪和数不清的死去士兵的尸体,绝望的气息开始在整个太原城中慢慢的酝酿着。 在六天之后的太原那边也在付出了几十人的斥候之后收到了太子汴梁的信息,汴梁之战也已经打响了。 完颜宗干两者将近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冲入到汴梁城的视野之中,可是令他睁目结舌的一点是汴梁城却摆开了要与他决一死战的阵势,自己的十万大军一路上来甚至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无数的城池甚至还没有等自己到来便已经早早的打开了城门等待归降。 来到汴梁看着汴梁城旌旗猎猎他甚至都有一些错觉,这是他一路走来认识的那个武朝吗,不过回头一想这毕竟是武朝的都城总该不一样,那就让他们好好的打一仗吧,据说主导这场战争是武朝的太子,与自己相比确实有相似之处,这更像是未来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一样。 不过来到汴梁除了对方展现出来的决战之心之外,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这些天派出去掠夺物资的队伍却给他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消息,汴梁城方圆五十里之地早已经荒无人烟,甚至田里还未成熟的麦子也都被收割殆尽。 他们一路能够杀过来没有顾及粮草的问题原本就是因为他知道武朝的土地里有他们用之不尽的粮食,武朝的村庄和城池都有他们用不完的物资,虽然现在不会影响到自己这边,毕竟前面一路下来搜刮的东西还是太多了,他没有在意这些东西,拿些汴梁自己的这一仗也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父汗的嘱托,他在金国的地位也将远远超过宗望等自己的那些兄弟。 汴梁之战很快便拉开了序幕,女真大军刚一开始便采用像进攻辽国国都一样的轮番攻击的策列,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让周君感到些许不适应,自己毕竟还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巨大的锥形原木不断的轰击着汴梁的城门。 天空中不断闪着亮光的弯刀,沿着云梯缓缓的向城墙冲杀着,城墙之上一阵阵的箭雨刺穿女真士兵的身体,然后“轰隆”伴随着惨烈的喊叫声摔下了城墙,弯刀猎过天空落下来的时候一名士兵刚从城墙上露出头便被弯刀砍去了头颅,那个没有 头颅的身躯酿跄的往后退过去,伤口中不断的喷射着鲜血,就像是一个忘记了关上的水龙头一样,随后这个身躯在所有的同伴的瞩目之中倒在了地上。 “杀金狗。”看着这一幕的士兵被刺激到了喊着挥着长矛向一名已经登上城墙的女真士兵从过去,可是敌人之一轻轻的侧身便夺取了他的心脏,他看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弯刀刺穿,然后面目狰狞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可恶的女真士兵,留着山羊须的女真士兵冷笑着扭着手中的弯刀,他的心也在这一刻被搅得粉碎。 弯刀从他的胸口被抽出来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失去了重心砸在了地上,然后他看到那名女真士兵用同样的方式杀死了三四名前来自己的同伴,灰暗之中汴梁城的厮杀还在继续。 右相李幸领着小股的军队不断的将女真冲破的缺口之中补杀过去,每堵上一个缺口他们都要付出多于十倍的人员伤亡才能将那些登上来的女真士兵杀下去。 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汴梁守军的压力,但是老人并没有还是与太子之间相互配合,一东一西的领着人马奔走在每一个混乱的场面之中。 整个汴梁城已经被调动了起来,但凡是男的都已经被召集到了汴梁城墙之下,等待着其他人死去而后他们补上去,伤亡数据还在不断攀升,燃烧的火油不断的往城墙下倾泄,女真士兵有的在地上翻滚着,有的被烧得面目全非,身上的皮肤已经被烧的冒着青烟,惨叫声响彻整个天空。 从城墙上砸落下来的石头将三三两两的女真士兵有点被砸破了脑袋,血浆从脑壳之中迸发出来,有点被砸断了腿在地上撕牙咧嘴的往后方爬着,但是没有等他们爬出战区便被泼下来的火油烧成了活人。 城墙上的士兵不断的拉着弓箭向女真人射去,女真骑兵又来回用弓箭还以颜色,从白天杀到了夜幕将领,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人们在火海之中厮杀一般,地上剧烈燃烧的火油引燃了地上死去的人的尸体,一阵阵黑色的烟弥漫着整个天空,压着整个汴梁城。 当天空重新归于暂时的平静之后,城墙上的老人,周君都背靠着城墙望着那些死去的人们,心中的疲惫一下子将他们吞没,这一天他们看到了女真人的实力,一个个的突破口他们不得不用人往里面填进去,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这个城池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人命在微微颤抖。 周君站了起来,看着还在那里包扎伤口的士兵他一时间竟然要流出眼泪来,自己这边能撑多久自己不知道,整个汴梁城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甚至在两军大战的时候几度有破城的消息传过来,还好在左相带队的镇压下才汴梁才没有这么快崩溃下来。 但是天地已经开始崩落了,所有的人都将会目睹着一切,一场用人命去填堵的战争已经浩浩荡荡的展开。 第一三八章 地狱 战争的车轮滚滚而来,所有的人在它面前都变得无比的渺小,汴梁城上的厮杀已经走时日之久,但是战争的车轮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有的人在黑暗与绝望的边缘徘徊着,连日来的厮杀让整个天空也都便得灰暗无光。 这十日以来作为武朝的左相,童贯没有以前在朝堂之上那样要与政敌厮杀到最后的愿望了,因为在这十日以来他也已经看到了周君为了这汴梁城老百姓所做的一切,甚至有些时候老人在心里暗地的想,要是皇帝就是他会怎么样,汴梁会怎么样,女真人会敢来到这里吗。 这些都是他偶尔在疲惫的坐在马车上想到的事情,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这一日他将一些男丁派去支援太子之后便领着两百多人的老百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并将自己庭院里的假山给拆了,这十日以来汴梁的守城之战打得太过惨烈,甚至石头都变成了稀少的东西。 女真人不仅从正面想要攻进城中,各种小手段也在不断的扑来,就在昨日的夜里就有数十人的女真士兵偷偷的从城门水道口摸进了城中,还好被守军及时发现,夜里周君领着上千人将女真人围堵在水道口经过一整夜的厮杀才最终夺回了这个水道口。 从城中其他地方运来的石头一部分用来堵住了那个水道口,但是因为石头是守城比较急需的东西,所以城门的其他水道并没有及时的堵住,到得这天清晨老人才叫人将家中的假山拆了并将石头运来将这些水道堵得死死的,断了女真人从水道偷袭的可能,能做的东西并不多,他已经老了在朝堂之上他想着要和女真人谈一谈是因为他早已经觉得武朝的军队已经从头烂到了尾,跟女真人谈一谈或许能够他们一条活路,也给汴梁的老百姓一条活路。 女真人一路屠杀过来,惨死的无辜的人不在少数,要是汴梁让他们给屠杀了,就连老天爷也会为此而哭泣的,可是最后武朝还是有了这么一位倔强的太子,既然不能谈了那就与女真人赌一把或许才能够有所希望。 可是十日以来绝望的声音绝望的哀嚎声在弥漫整个汴梁的天空,汴梁的十万守军每天都在减员,而且是每天几千人的减员,还有那些受伤的士兵,这样算下来汴梁守军已经快要被打光了,汴梁要想守下去就必须要有人填上去。 这些日子以来被拉上城墙的老百姓就有五万之多,死的死伤的伤,这些也仅仅是已经上去城墙的老百姓,城墙下为了还有十几万的壮丁还在等着被推到城墙上去,没有次女真士兵突下一个决口,就需要花几倍的人数去堵那些缺口,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一场绞肉战。 是一场母亲失去儿子,失去丈夫的残酷的战争,是天地崩落的一场惨烈的战争,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身心俱疲的周君只能压住自己内心即将崩塌的意志带着人一次又一次的往每个缺口冲杀过去,就算鲜血 染满他的衣裳他也都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绝望神情。 为了鼓励士气,他找了人在暗地将西北军即将驰援的消息放了出来,这在一定情况下也确实提振了不少的时期,驻守在西北方向的西北军可以说是武朝战力最强悍的军队了,因为常年与西北强敌西夏交战,西北军主帅北陆老人是令西夏人最胆寒的将领,正是由于在北路老人驻守西北,西夏才不敢轻易冒犯武朝。 西北军擅长骑兵作战,其中武朝最厉害的骑兵也就是西北军了,西北军的骑兵就有十万之众业正是因为有了如此强大的骑兵才让西夏人吃尽了苦头,在得到皇帝发出的勤王令之后,北陆老人率领着十万骑兵连夜从庆州出发赶来驰援。 如今已经离汴梁不过一两天的路程,这十天以来周君不断的向汴梁守军发出西北军即将来源的消息以鼓励低落的士气,虽然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多时候会减弱这样的效果,但是对周君来说能有多少作用都比没有的好。 他们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所以西北军具体什么时候到没有人知道,不管是对于右相李幸来说还是对左相来说这西北军到底会不会来他们也不知道,连日来的疲惫让他们顾不上这些虚无的东西了,十几万的壮丁被推上了城墙,然后被一次次的击溃再收拢回来。 这天夜里已经十天十夜合不上眼的童贯老人在周君的强烈要求下在马车上微微的眯上了眼睛,他更多的希望在自己睡下的这几个时辰里女真人不会再打乱这个平静的夜晚,但是老人依旧没敢睡下去,在眯了一个时辰之后不顾管家的反对还是走进了马车。 可是当他还没有登上马车之时,城中的混乱便比以往更加猛烈的袭来,带着一些人的呐喊之声:“女真破城了,城破了。” 老人咬紧牙关,脸上自然没有什么表情,他拍着管家的肩膀:“快,到城门那边去。”在马车狂奔向城门的同时他看到了一对对的官兵还在往城门压过去,就在不久前女真人发动了十天以来最猛烈的进攻,城墙之上一度失守,太子周君领着人一波一波的冲上那块失守的城墙,那时的右相李幸因为情况紧急在率领军队去堵缺口的时候被突出来的女真士兵刺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虽然周君领着大军到来堵住了缺口但还是有数十名女真士兵混入了汴梁城街巷之中并制造了混乱,见到汴梁城中有一对对的女真士兵在杀戮,惊慌的老百姓以为城门已经失手,所以慌张的四处逃亡而起。 童贯走下马车便快速的组织了人马队混入街巷的女真士兵进行了剿杀,经过一夜的围剿童贯才将那些混入汴梁的几十名的女真士兵找了出来平息了混乱,但是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让老百姓们看到了汴梁城墙已经崩溃的处境。 第二天清晨疲惫的童贯在城墙上见到了此时正蹲坐在城墙上与士兵们 一起吃饭的太子周君,简单碰头之后老人马不停蹄的奔向了下一个目的,巡视其他的城门防守,昨夜是整个汴梁防守之战以来最惨烈的一晚了,女真人的疯狂攻击,使汴梁死伤达到了四万多人,这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很多士兵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上眼了,女真人攻击又不分昼夜这在一定程度上就减弱了守军的战力,在加上正在的官兵已经死伤过半,所以汴梁城上的大部分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老百姓,当女真士兵杀过来时他们往往要用更多的人命才能将一个女真士兵杀死,这种一换多带来的是兵员的严重不足,军心消散殆尽。 城墙上的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为了鼓舞士气,周君玉他们同吃同受,女真人杀来他就领着人第一个冲上前去,女真人登上城墙他也是第一个冲到前面,这些士兵们都看在眼里,但是战争的残酷就在这里。 十多天来汴梁已经与外面失去了联系,最多的危机也在慢慢的浮现出来,开始的漫漫的人们才发现,汴梁城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一百多万人要用多少粮食才能够他们吃一个月,现在也已经过了半个月了,粮食的消耗比起人们的预测还要巨大,城外的粮食已经进不来,城中百万人要怎么在这种围困之中不饿肚子,这是周君等人没有想到的东西,因为十多天来确实已经超过他们对女真人围困的日期了。 最可怕的是这些天里斥候发现女真人已经开始在流经汴梁的河水之中投入了剧毒,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周君便下了命令让所有的老百姓不得引用河水,全部改用深井水,但是这一命令依旧没有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在女真人投入剧毒的当天就有几千名老百姓因为引用了河水和中毒死去。 内忧外患之下,整个汴梁城已经陷入了绝望的边缘之中,就在这一天的傍晚皇帝周喆不顾他人的反对借口要南巡,带着皇后从宫门而出,想要坐上龙船难逃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太子周君,右相李幸一路狂奔拦住了皇帝周喆南下的龙船。 右相李幸带着满身的血迹从战马上跃下并重重的跪在了周喆跟前,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周喆手稍微有些颤抖的指着李幸。 “李相这是做甚,李相与太子不去守城来这里做什么。“ “陛下,恕臣斗胆,陛下现在不能离开汴梁,请陛下速速回宫。“ 周喆冷冷的笑了一声:“朕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李相你误会了,朕不是要出逃,朕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由此想法呢,来起来,听朕说。“周喆想要过去将眼前这个老人扶起来,但是老人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周君也走过来跪在前面:“既然父皇没有此意那孩儿斗胆请父皇回宫歇息,宫外太过危险。” “朕出来只是皇后说很久没有南下赏花了,朕只是想与皇后南下赏花而已,朕想多陪陪皇后。”周喆用手指了指皇后的车驾。 第一三九章 苦守 “你们这是做什么,朕只是想多陪陪皇后,你们都给朕让开,太子你是朕的儿子难道你还不懂朕吗,你也要和那些人一样阻止朕不成?”周喆这时责问起了自己的儿子,其他的大臣他自然也为他的阻拦而感到愤怒,但是比起自己的儿子骂起来却不那么容易了。 周君神情很是坚决,头还是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还请父皇移驾回宫,现在城外已经被女真人包围,父皇要是此刻出城恐怕有性命之忧,所以儿臣斗胆请父皇会宫。” “老臣请陛下立刻回宫,不然老臣就死在这里,陛下就用马车将老臣压死吗,陛下不能出宫。”老人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了,毕竟太子是这场抗击女真人的主力,如果因为此事让太子受到了迁怒,那汴梁危机将会陷入可怕的境地。 周喆生气的站了起来,然后从车驾中走了下来,径直的往皇后车驾走过去,在经过周君等人身旁时,他愤怒的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但是依旧保持了微微的笑意:“不愧是朕的儿子,不愧是武朝的大臣,你们两个人赢了,好了朕不出去了,朕要回宫,你们都给朕让开。”周喆挥着衣袖然后坐上了皇后的马车,像是在安慰皇后一样,马车离开城门之后周君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与李幸对望了几眼,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多少的牢靠,至于李幸是否在政治上支持自己他自然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是看在方才李幸能够站出来维护自己在他心里却是有了一丁点的好感,虽然有可能只是为了眼前的这场生死之战才会这样,但是这样也很好了,毕竟大家都有了一致的目标,那就是要与女真人抗击到底。 回到皇宫之后周喆传来了左相童贯,并对李幸方才阻拦自己的做法发了一顿火,或许是因为童贯与李幸本来就是朝堂上的实力向左的大臣所以周喆才找来了童贯诉说自己的苦衷,不过童贯并没有对李幸的做法发表什么意见,见到皇帝如此愤怒他也只是说了一下汴梁能够撑得下去的一些宽慰皇帝的话。 从宫里走出来童贯望着即将下落的夕阳呆了很久,他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生错了地方,一个皇帝整天都在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而逃命,几百万的老百姓都没在他的眼里了吗,这样的皇帝真的值得自己每日每夜合不上眼的去与女真人拼个你死我活吗。 这二十多天来汴梁城的粮食都快要消耗殆尽,但是女真人的攻势丝毫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汴梁守军减速数量巨大,伤亡的平民也在几十万之上,医药的短缺让很多人来不及医治便已经死去,女真人的杀戮开始的向着汴梁城外的延伸而去。 这些时日以来老人带着军队堵住了一个个被冲垮的缺口,用无数的人命堵着汴梁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知道汴梁的老百姓汴梁的守军已经看 不到希望了,他们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会有什么援兵了,这些时日以来女真人疯狂而又强悍的战斗力将他们一步一步的带入了死亡与绝望的边缘。 甚至有些士兵在女真人登上城墙之后突然被吓哭了,没有人敢往前堵过去,要不是周君与他们一起领着军队冲杀过去,或许汴梁城早已经陷落,但是就算堵住了这个缺口还是有无数的人在绝望之中被女真人砍去了头颅,他们甚至已经麻木的不知道喊一声便尸首分离倒在了血泊之中。 汴梁城外的完颜宗干对于这二十日来武朝都城能够顶到现在也感到意外,不过这并不是他真正担心的事情,如果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汴梁城被攻破那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情,他没有让大军对汴梁进行总攻无非就是想这样讲汴梁里面的人耗死,这样也是减轻自己这边人员伤亡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但是一个月后他还是感到了危机,毕竟他们长驱直入没有很好的后勤补给线路,战线被拉的太长武朝军队正面打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改变了策略不断的袭扰自己的后方补给线路,而最让他懊恼的是这汴梁方圆五十里已经找不到一粒粮食了,所以这几日以来他已经开始改变了策略,因为只要拿下汴梁这一切问题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线,如今还在暗地里运作着,他的人已经暗地里接通了武朝的高层,只要武朝满足自己这么的条件割地赔款之后离开汴梁也是没有问题的了。 但是这天线路被那个太子掐得死死的,攻下汴梁已经成为了他最重要的目的,第二天清晨战火逐渐的平息,完颜宗干喝了一碗奶茶在大帐之中下了要对汴梁发起总攻的军令,他也知道不能再等了毕竟这边的粮草已经开始出现短缺的问题,当让目前还没有影响到大军的战力,但是防患以未然,太原那边也是久攻不下,自己这边如果能结束战斗,那太原就会不攻而自溃了。 这一天的中午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女真人发起了最为可怕的,如洪水巨兽一般的攻击,将近五万多人的女真士兵十几人组成一对架着云梯像是一条条巨蛇一样蔓延的向汴梁城墙扑来,城墙上砸下的火球就像是那一条条巨蛇吞吐的火舌一样。 弯刀在天地之间闪着光芒,将城墙上的士兵闪得晃晃荡荡,他们已经知道死去的时候已经到来了,甚至有些人已经崩溃的坍塌在地上哭泣起来,女真骑兵不断的射出弓箭,几名几名的守军就这样死在了恐惧与怒吼之中。 一队,两队,三队,一个两个的缺口与女真士兵在涌上城墙,整个汴梁也在这最后一刻被调动了起来,几十万的壮丁像是潮水一样,他们带着疲惫与恐惧,带着黑暗与绝望步履蹒跚的往前推挤过去,前面的人被女真人劈成了两半,他们害 怕他们恐惧,但是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前面的人死去他们手中的刀在颤抖之中向前伸去没有刺中,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手臂究竟被砍断掉了下来,他面目狰狞之中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同伴也被弯刀刺穿了肚子,肠子从肚子里流了出来,但是他没有感到恶心,因为他的肠子也在流出来。 “打不过了啊,汴梁要完了。”一名守军边哭边想要挤出人群,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侧闪了一下,一把沾满血迹的长剑便要了他的脑袋。 周君将长剑收回,面无表情的然后骑着战马奔向了另外一个缺口,血腥与浓烟让整个汴梁像是在地狱之中的烤炉一样,他们翻滚他们沸腾,所以的人都已经站在了这个沸腾的大熔炉边,火还在剧烈的燃烧着,没有人能够逃离这个战场。 周君的战马停在了城墙的一个角落里,他颤抖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城墙已经完全沦陷,女真人士兵与守军已经完全的混在了一起,城墙下的士兵还在不断的被童贯老人驱赶上来,他甚至觉得这已经是最后垂死的挣扎了。 二十多天前他在那个小山坡上见到了宋青,他在焦虑之中问了宋青这一仗要怎么样打,宋青拒绝出手,到得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多次请宋青出手一样的被拒绝,现在看清楚了,并不是他不出手,因为就算出手了自己这边的人也不能办到他所要求的东西。 坚壁清野的效果已经在显现了。完颜宗干已经着急了,所以他想到了宋青的话:“到那时你们真的能扛下女真人最致命的一击吗。”他当时就是想试一试,或许能够扛得下来,但是现在这致命的一击才刚来不久整个城墙都已经化做了一片火海。 二十多天来他们不断的用人命去堵这一个个的坑,那时候自己想如果这样下去或许真的不错了,毕竟能够守住这个城池,守住这个国家最后的一丝希望了,死了很多的人,然后他又想到了宋青在江宁的时候跟他说的:“这个国家欠债了,将来有人打过来,要怎么还?那就是得用人命去还了。”一声声的锤击的声音在他的脑袋之中砸着,然后他望向了汴梁城外。 那个人还在外面与女真人抢夺时间呢,那魔头还是这样的坚定着他自己的信念,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怀疑过汴梁会守不住吧,可是现在自己也没有办法面对他了啊,汴梁城能撑得过今天吗,或许不会了再有机会了吧。 但是上天对于他们还是有了怜悯之心,就在完颜宗干想要一举拿下汴梁之时,北陆老人的二十万大军也已经杀到,在得知西北军到来的消息之后,汴梁守军士气大振,经过一个下午的鏖战最终夺回了城墙,城墙之下西北军与女真人大军也形成了对峙的局面,一场浩浩荡荡的骑兵对轰场面就要在这里展开激烈的碰撞。 第一四o章 西北军 战马轰鸣着,城墙之上无数的人欢呼雀跃,他们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女真大军已经从城墙上撤了下来,二十万西北骑兵像是一张巨弓一样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北陆老人领着二十万大军想要往汴梁城墙靠过去,侧翼的骑兵也已经做好了冲击的准备,但是战争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完颜宗干在西北军到来之后,将已经下达了驱散西北军的命令,这样的命令传到北陆老人耳中之后,老人面目狰狞的看着眼前的十万女真人骑兵,他们把自己这二十万大军当成了什么,难道就这样的不堪一击吗。 就在完颜宗干下达军令的这一天下午,三十万军在汴梁所有人的目光下对冲在了一起,只是给他们带来希望的西北军的结局也铺展开来,同样是骑兵,但是在两军碰撞的那一刻便已经分出了胜负。 女真人的战马与西北军的战马撞在一起的时候士兵之间展开的厮杀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展开,但是不管是战马上的士兵还是摔落到地上的士兵,女真人都表现出了强于西北军数倍的战力,这源于他们内心深处出生于死地之后的绝命反击。 北陆老人在中军之中看着眼前碰撞在一起的两军,中间自己这边的军队已经完全陷入到了女真人骑兵的包围之中,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对冲胜负这么快就分了出来,西北军此时已经出现了混乱局面。 老人皱着眉头,他打仗这些年来重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不要命的军队了,简单粗暴的对冲让这个身经百战的老人后背发凉,很快女真骑兵便推到了自己的中军前方,而中间的己方骑兵在一片片哀嚎之中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撤退与溃败。 “这不可能,西北军怎么可能会败得这么快。”老人愤怒的看着前方不断溃散的人群,甚至逃亡的士兵还抛弃了战马,向着远处想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逃散而去。 老人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他骑着战马快速移动,用沙哑的最后力气不断嘶喊着:“快给老夫顶住,凡是逃跑者杀无赦。” 但是女真人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战争的马达轰隆隆的往前推进着,终于中间部分的溃败开始蔓延到了全军,老人领着中军人吗不断在战场之中穿梭,但是区区一两块石头也无法阻挡滚滚奔来的洪水。 不久西北军二十万大军被女真十万大军从正面击溃的消息便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向着汴梁城中压了过去,周君站在城墙之上留下了泪水,他的手在颤抖,呻吟着,眼中开始变得模糊,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啊”他的哀嚎响彻整个汴梁。 北陆老人不断的收拢兵马向着女真人骑兵不断的冲击过去,然后被击溃,击溃了再收拢再冲击。 女真人骑 兵并没有给北陆老人多少的机会,女真骑兵的追杀部分昼夜,老人领着军队四处躲藏,想要等大军收拢之后再对女真人发起最后致命的一击。 在你来我往的拉扯战打到了第五天的清晨才完全停了下来,因为两军都已经疲惫了,完颜宗干在完成对西北军的驱散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汴梁城,而西北军则是交给了由辽国大将郭冒来应对。 整个南下战争以来,投降女真人的郭冒一直在找机会表现自己,因为在辽国都城的那场决战他甚至都有些不甘心,因为他们失败的太快了,要不是自己的那两个兄弟在两军都绷紧神经对杀之时临时后撤他不至于落得败落的下场。 自从投降女真人之后他领着三万跟着他一起投降的辽国军队杀到了汴梁,他一直想着女真人能够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赢回自己失去的颜面,但是一路走女真大军害怕他的军队在战阵之前生变所以他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他的三万大军无非就是在身侧打打掩护之类的不起眼的活,如今女真人已经将西北军击溃又将这种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他,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想来西北军也算是战力强悍的军队了,与他们交手想来女真人并没有瞧不起他们,所以郭冒领着三万大军开始了寻找西北军的下落。 “大哥,你说完颜宗干这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让我们跟着他们打汴梁他们不让还说我们会拖累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了,我王大石看不过去,现在又让我们去追那些废物,他们要是看不起我们,依我看大哥不如我们反了吧,你带领我们这三万弟兄随便拿下一个城池不成问题,到了那里我们自己建一个国。”作为郭冒的副将王大石愤愤不平的说着。 “大石啊,我们能到哪里去呢,现在已经是女真人的天下了,去南边?女真人将来回到那里去,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叛变,恐怕是要成为女真人的死敌了,女真人现在要踩死我们那还不是容易,如今让我们去剿灭西北军自然有他们的意思,总的来说我们要赢得女真人的信任总该是要从战场上争取而来的,现在西北军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二十万西北军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这些天死的死,但是总的来说来时有十几万人在哪里,如果我们能够将那十几万人拿下,那女真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我们这三万的弟兄将来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尊严不是吗。” 这一路下来他自然知道十几万的西北军不好啃,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如今的西北军已如惊弓之鸟,这些年来他在战场上获胜无数,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身后的这三万大军之中,现在要宰了这十几万的西北军自然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就在他们还在不断的寻找西北军残余军队所在的位置之时,北陆老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带领 着十五万西北军向即将对汴梁城发起最后一击的女真人大军绝命的杀了过去。 战马上老人忍者疼痛,他的眼中已是满眼泪花,他的目光望向了尽在迟迟的汴梁城墙,手中的刀紧紧的握在手上,这几百年来,忠臣为国而死的人不再少数,如今他不求能够名留青史,但是他知道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武朝人,突然之间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在西北的这些年来,虽然他们时常与西夏人交战,西北甚至无人不崇拜他的名字,正是因为他的名字整个西北才免除了西夏大军的袭扰,当然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这是他身后的十几二十万人舍生忘死之后换回来的敌人的尊重。 但是在西北的时间里,他并没有因为将西夏人镇在哪里而感到骄傲,因为在他看来与西夏人的战争不过是西北军与西夏人的战争而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女真人杀过来了,他收到了皇帝的求救信,这让他在一定程度上体会到了原来自己守护的并不仅仅是西北那么一个地方,现在他们看到了万千的武朝老百姓,看到了每一个没女真人残杀殆尽的村庄与城池,看到了天下无归的可怜的人们在树下的哀嚎与怒喊。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的儿子已经在这场大战之中与他走散,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难过,他隐约记得哪一家被女真人杀害的人家,妇女被凌辱,孩子被活活的埋在了泥土之中,家中的男人被女真人砍成了两半,他们是多么的无辜,在战争开始之前他们还只是一个只会拿着锄头在地里耕作的农民而已,但是女真人却将他们活活的烧死。 看过这些他也已经完全的明白了国家的定义,自己的儿子也不过是这个国家中的一员,那当战争来临之时自己又应该怎么做呢,难道遇到了能打的就打不能打的就不打了吗,自己的儿子就算死在了这场战争之中,与那些失去全家人的人相比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看着汴梁的城墙,看着那些带着绝望而又疲惫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人,他的泪水再一次在眼眶之中打转了,但是他也知道不能流下泪水来,他要让女真人看到,让虽有的汴梁人看到,甚至让所有的武朝人看到,国家对于我们普通人应该是什么,就是国就是家,有国才有家,有国才有人,没有了国所有的人都是孤魂野鬼,所以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所以这一战他们必须要打下去。 “杀,为了天下苍生。”老人颤抖的喊出了这一句话,这也是老人在这个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十五万西北骑兵,再一次的浩浩荡荡的冲入了女真骑兵之中,但是西北军已经不是西北军了,吓破胆的西北留下的只是恐慌与不知所措,而女真骑兵就像是稻田里的收割机一样的坚硬而又锋利,“轰轰轰”的收割着这一切的生命。 第一四一章 陨落 十五万大军像是被人切的羔羊一般,从中间到两侧,西北军的战马已经开始疯狂的逃离战场,但是战马背上的人们已经没有任何战下去的心思,如今北陆老人已经在第一波冲击之中倒下,所以的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 老人在战马上喊出了那一句话之后,便于女真骑兵正面撞了过去,第一次将一名敌人撞翻在地,但是他的手臂也受到了剧烈的撞击,甚至拿剑都在颤抖,老人没有任何的退缩,涨红着脸,然后向着扑来的女真人骑兵再一次的死一般的撞了过去,天空之中传来几声鸟叫的声音,弯刀滑落之间,鸟儿被劈成了两半,老人的身体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 身后的无数的西北军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一生引以为傲的北陆主帅就只有死在了他们面前,头颅被人砍了去,十几万大军一刹那之间变崩溃了,他们哭不出任何的声音,战场的天枰一直都在往女真人处压过去,北陆老人的死于西北军的再一次溃败把汴梁城的人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十几万西北军拼了命的往远处溃败而去,女真骑兵就像是洪水一样不断的吞没这那些逃亡的西北军,这一幕的景象让所有的人不敢想象,西北军可以说是武朝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可是到头来的结局是什么呢,溃败加溃败而已。 周君在一片哀嚎之中醒了过来,他虚弱的推开人群往城墙上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一切让他再一次的陷入无比的黑暗之中,就算是十几万头猪都不至于败成这样吧,就算是十几万头猪都不至于被人屠杀成这般模样。 一路看过去地上躺着的是西北军的尸首,战马已经受惊,想着四周狂奔而去,对于这样的资源女真人自然没有放过,他们追逐着脱了缰的战马,甚至在他们看来战马比那些逃跑的西北军人还要重要,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很多西北军甚至为了活命而扔下战马,拖着伤口呼喊着逃亡而去。 黑暗的天空再一次的笼罩在汴梁城墙之上,李幸带着疲惫与绝望走向了周君,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城墙外面的一切。 “右相觉得何以至此,二十万的军队竟然伤不到女真丝毫,难道女真人都是神人吗,我武朝又将何以处之。”周君的嘴唇在颤抖着。 李幸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原本以来的希望就这样急速的破灭了,在这一刻他也已经意识到,这一战传出去,汴梁不会再有援兵了,二十几万的大军在所有人的面前轰然倒塌这种剧烈的冲击和震撼都会让那些人远远的逃离这里。 “北陆将军尽力了,女真人的强大已经完全超乎我们的想象,或许我们真的错了,但是这并不能让这场战争结束,经过这一战皇上怕是又要和谈了,西北军与西夏这几十年的战争都没有阻止女真人的攻势,皇上一定也已经看到了这一点,这次太子殿下要是想阻止怕是难了。 武朝自建国以来,走到是文人治国之道路,所以军队的建设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当然在国家强盛富裕的时候军队自 然就没有在乎,所以直到现在女真人杀来,我们的军人才在这场没有准备的战争中败下阵来,如今西北军已经全军覆没,汴梁被攻破怕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 “不,或许我们再撑几日呢,太原在完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况且还能撑到现在,我堂堂武朝都城怎么会因此比不上太原呢,太原很难,汴梁也很难,但是右相可曾想过,如果我们这一次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扛过这一关会怎么样。 那些丧失的士气是否可以能够要回来呢,我武朝能否因此而改变面貌呢,那下一次女真人在来是不是能够打开城门与他们来此一战呢。”周君的心中自然知道这些东西不会如此容易,如今西北军全军覆没,武朝已经成为人家砧板上的肉,这一次的战争已经让天下人丧失了太多的东西,汴梁还能扛多久他的心里已经多有多少底气了。 “殿下说的这些老臣也再想,我堂堂天朝上国何以沦落至此,如今西北军的失败已经不仅仅是西北军的事情了,这已经影响到来我们整个战争的走势,女真人杀来投降的城池不再少数,如今西北军这一败必将会让更多的人害怕与女真人再有一战,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扛下来才是挽回一点士气的东西了,不过太子殿下单单靠我们真的可以能够扛下来吗。 左相前几日来找老臣跟老臣说了些事情,老臣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殿下的但是经过这一次战败老夫不得不跟殿下说了,我们的粮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如今我们这边的人伤亡惨重,兵员严重不足,老臣辜负了太子殿下的期望,城中的壮丁该抓的都抓来了,可是现在死的人确实太多了,那边摆放尸体的地方都已经一层堆着一层了。” “右相不必自责,右相为国为民所做的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的,右相为了这兵员之事甚至将自己府中的家丁护院全部拉上了城墙,这些谁又能这样做呢,我们君臣只要同心协力相信一定可以度过这一次的难关,更何况我们并不是没有援兵,城门之外不是还有我们的另外一队人吗。”周君将目光望向了远方,在整个女真人大本营往后数十里之外,宋青和高乔此时正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喝着水,他们身旁是刚刚得知自己的父亲战死沙场的北陆老人的儿子北泽。 自从二十万大军溃败之后,北泽就率领着六千多人的残兵一路逃亡,昨日来到这边时才遇到此时已经完成坚壁清野计划的宋青一千多人的人马,北泽在逃亡的这几日里一直想要联通自己父亲那边的信息,但是女真人追杀凶猛,所以他们一路撕咬着追赶而来的女真军队一路想要再一次的回到大军之中,可是急需证明自己的郭冒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郭冒的三万大军一路跟随而来,也是在与宋青等人汇合之后,他们沿着山间小道才逐渐的拜托了郭冒大军的追杀。 自己父亲的死去对于才二十出头的北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在于女真人厮杀的这些日子里他都没有过如此绝望的念想,现在自己的父亲倒在了血泊之中,突然 之间他觉得自己的天地崩塌了,在那一刻他无比的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可是战争面哪来的故乡,家仇未报他怎么还有脸面回到西北,自己的二十万西北兄弟死的死散的散,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而来。 “宋公子,这一仗算是打完了,等休整好了,我们也该告别了。” “北泽公子有什么打算。”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随意的问了一句。 “还能去哪里,作为一名军人,我知道我们的归宿,只是可惜了家仇难报了,不过能杀几个算几个,将来要是有机会宋公子一定要为我北家,为我二十万西北军报仇雪恨。” 听到他如此悲壮宋青自然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二十万西北军如今只剩下他们这五六千人了,更何况他是北陆老人的儿子,北陆将军已经为国殉难,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回到西北去,唯有一死才能狗壮西北军的雄威,但是想是这么想,就算他死了能记住他们的人又有多少人呢。 可以看见的是战争的车轮还是会滚滚而去,到那时人们会怎么看待西北军,二十万大军前来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女真人从正面击溃了,是女真人厉害还是西北军腐败无能,这些东西抠下来你算你死去了也无法摆脱得了活着的人口过来的东西。 “北泽公子在下有些话还是要说的,现在在这种情况下,你带着这五六千人去跟女真人拼命不会有任何人因此而为你搞到骄傲,为什么,因为在失败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坏的,就像你现在要去跟女真人自杀一样,过后人家会怎么说你们西北军?一群无能之辈毫无战略可言的无能之辈死了有又何可惜的,更何况你们还占用了国家如此大的资源。 所以呢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着急的送死,而是等待机会,等待时间,最起码要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东西,这样的话才有可能不会落入那个下场。” 听到宋青的这一席话,北泽沉思了片刻,突然之间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不少,高乔也跟着点点头:“北泽将军,宋兄弟可厉害了,你应该知道杭州之事吧,他以一己之力端了方腊那些人,所以你不要着急,我们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希望的。” “原来杭州平叛都是宋公子的功劳,北泽自愧不如,既然如此那对于现在这棋局宋公子有什么谋略,现在西北军已经溃败,汴梁已经危在旦夕了,所以我们要快,不然汴梁破城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宋青只是笑着耸了耸肩没有什么表示,而在表面的黄河边上身披黑色斗篷的三千多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的等待着泊船的到来,其中一人就是李天鹰,而在这只队伍的前头,一名女子抱着长剑没有怎么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身边名为卫忠的人,然后那人大声喊了一声所有的战马上的人都整齐的胯下了战马,战马上披着的铁甲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反射着光芒。 “李天鹰,你们东家有没有继续练我给他的内功心法。”红叶问道。 第一四二章 千里相会 红叶身披着黑色斗篷骑着战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李天鹰一边疑惑着红叶方才的问题,他是知道宋青有对武侠的兴趣的,也知道他有一丁内力,前段时间他还时不时的找李天鹰等人切磋武艺之类的,原来宋青所练的内功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教给他的。 这倒是也不意外,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也已经知道了红叶与宋青的一些事情,据说青木寨并不像现在这么的强大,后来说寨子的主人去了一趟江宁然后带回了一些东西,寨子在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终于借着辽国的衰落一路强盛起来,打通了辽国境内与武朝的生意往来,从此青木寨在西北地带成为了三国之间贸易往来的重要通道。 而为了维持这一地带的安定,青木寨更是更是组建了新军,一些工业和化学的东西也开始兴建起来,但是青木寨的军队对于李天鹰来说并不陌生,甚至他一走进来就已经知道了宋青为什么要叫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青木寨的军队纪律与训练风格与宋青在黄县组建的军队的训练风格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每天的会议,每天的每班的交流的小会都是那么的熟悉,见到红叶之后这些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打,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强人一般的宗师级高手竟然长的这么漂亮与迷人。 三千多人的队伍默默的向着南方蔓延而来,而在这支队伍越过黄河后的第三天,红叶在刘村见到了宋青,远远的看到红叶时宋青倒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哈喽,你好吗?”对于这样的问候红叶只是忍者泪水笑了笑。 李天鹰将他到青木寨的见闻都说了一些,然后宋青点了点头:“没有想到你们真的做到了,可是这次还麻烦你到这里来做这些事情,这些原本不应该你们来做的,青木寨只要按照这样的路子走下去将来也能够活下去。” “宋公子不要这么说,青木寨能有今天不都是宋公子的心血吗,爷爷说这次南下一定要请你同红叶一起北上,这次你不会拒绝了吧,要是拒绝的话我可是会把你绑架了哦。” 一旁的卫忠一脸懵着盯着红叶看着,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一直以来都体面无私的红叶竟然还向男子如此撒娇一般的语气,什么都是他的功劳,不是红叶和他爷爷的功劳吗,青木寨如此发展跟眼前的这个男子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说真的,这一次要是武朝扛不过去就算你不来绑架我我也会自己送上门的,而且是拖家带口呢。”然后宋青看了身后一些人几眼笑了笑,一只手便拉着红叶的手骑上战马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天鹰你去跟高乔他们沟通一下,我和大宗师要去刺探军情,回来再与你们商量。”随后转来一声声的笑声,卫忠这个时候依旧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天鹰,李天鹰瞄了他一眼将脸往他的耳朵靠了过去:“大人的事我们不能管,人家这是去刺探军情。” 战马想着 远方的一个村庄狂奔而去,红叶羞红的脸,一代宗师这个时候竟然像是一只小羊羔一样。他不知宋青带她来这里要做什么,但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坐着还是让她很是害羞,一路上她都是假装镇定的看着前方。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红叶低着头问道。 “嗯,带你去看一看这里的日落,就在前面那条河边。” 不久两个人就来到了一条溪流旁,溪流的下游是一个村庄,现在已经没有人了,在女真人杀来之后就被宋青他们的坚壁清野计划撤到了山林之中,如今的溪流很是清澈,像是遗落在人间的星河一般,宋青依旧拉着红叶的手,想来两个人分离也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光了。 在青木寨的时候红叶的爷爷对于宋青写的这本小册子很是震撼,甚至都在不停的问红叶为什么没有将写这本小册子的人带回到山寨历来,红叶也做了解释,老人很是遗憾,长久以来老人都在为着寨子的将来为了红叶的将来而担忧。 老人苦苦支撑这走到了现在,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红叶能够找到一个能够呵护她并且能够取代他将这个寨子接手下去的人,当然他更多的希望还是能有那么一个人改变红叶那要强的心性,一个女孩子家将来想要在这个山寨里立足没有一个人站在身后又是不行的,虽然红叶自幼习武,武艺上能够压倒一些人,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儿身,很多时候并不能像男子一样处理一些事情,靠狠不能够壮大或者救活这个寨子。红叶带回的这本小册子倒是给寨子一条活路,但是那人如此关心红叶想来也算是一个有心之人,能写出这样的东西的人将来红叶要是交给他自己就是死也该瞑目了啊。 可是他多次问红叶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没有将他带回来,红叶只是说在江宁认识的,然后是他救了自己一名,但是人家也是有家之人,人家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自己下不了这个手,但是他说将来有一天一定会来青木寨的。 看着红叶眼中放着光芒老人心中却是更加的发愁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掌上明珠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那个人,在回到山寨之后,她是不是的拿着那本小册子推敲,每推行一步她都要求要做到最好,还有青木寨山间里的一个巨大的冶炼工厂也开始建了起来,关于怎么冶炼出好的铁和刚工业用料宋青在小册子中也有写描述,但是更多的还是让红叶好去做实验提高铁器的硬度,这样就可以完全解决火枪炸膛的问题了。 带着将来有一天宋青会到这里来的期望,红叶对着一切的改革都很用心,也是在她的坚持与关注之下,青木寨生产出来的铁器比起武朝的还要强不知道多少倍来,一些火器的实验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这次她带着这一年多来军改后的新军队伍里就押着不少的火炮,这些火炮基本上都是按照宋青的一些构想与要求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制造 出来的。 宋青拉着他的手跨过一块石头然后坐了下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的看着红叶的手,翻弄着她的手指,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对彼此有过什么明确的表示,但是却相互之间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些东西,所以对于宋青这些不要脸的举动红叶并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 “你怎么不写信找我,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在青木寨的吗。”红叶这时才问到,在她离开江宁之时就已经告诉了自己的位置,但是自她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收到宋青的来信,原本她以为因为山路比较难走,信可能送不进来,但是后来青木寨为了通商,打通了山里的通道,依旧没有收到宋青的来信,这让她在这些时日里甚至都呆不下去要下山去找宋青,但是这一来回时间又太长,爷爷也已经老了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些事情,青木寨的发展也到了关键时期,离不开她这个寨主后来自己也就放弃了南下的想法,今日见到宋青她倒是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叶啊,你离开的时候我说回去找你的,但是在你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不想让你担心就想着反正都快要见面了再让你担心,算起来当时青木寨要是推行这一套东西的话应该处于关键时期,我也不想因此让你分心,后来杭州的事情爆发我做了一些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还是牵扯进了这样的一场战争之中,还把你们带了进来,你会怪我吗。” “青木寨能有今天还都是你给的吗,再说了出来之前爷爷也说了女真人生性残忍,如果我们不出手,每个人都袖手旁观,将来这天下便没有了活路,我们青木寨早晚也会被女真人欺侮,所以爷爷也是赞同我来的,还有一件事在下山之前爷爷就交代了,这一次一定要把你绑架上山,这一次你不要拒绝了吧。”红叶带着微笑,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红润的脸颊更加的迷人了。 “爷爷怎么还这么惦记着我,他就不怕我他她孙女拐走了,不再会青木寨去了吗。”宋青伸手捏了捏红叶红润的脸颊,红叶一下子便有更加的害羞了起来。 “你打不过我的。” “真的吗,我真的打不过你吗,要不我们试一试。” 看到宋青如此不要脸,红叶也不知所措了,然后河流静静的流淌着流过了两个人含情脉脉的身旁,夜幕将领两个人走向了那个宁静的村庄,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个人才一起骑着战马回到了大军驻扎的刘村。 这时李天鹰倒是第一个走过来跟宋青和红叶打了个招呼,随便调侃了宋青一番:“看来宋东家经过一夜的较量内功也长进了不少,怕是以后我等都不是东家的对手了。”李天鹰边说边笑着猛烈的向宋青挑眼睛。 “那是自然,就算昨夜我不练功,依我看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吧。”随后刘村之中的人群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倒是红叶在战马上脸不知道红成了什么东西一样。 第一四三章 潜伏 就在红叶领着三千的重甲骑兵来到刘村之后,一系列的动作也已经开始开展起来了,这天的中午宋青给这一万人开了一个重要的会议,关于如何打赢这场战争,很多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是还以宋青的一些计划展开了,而这些都是汴梁不知道的事情了。 在女真大军往后几十里的一个草丛中,身上扎满杂草的两个人面面相聚,他们趴在一堆枯黄的杂草里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炭笔对着前面的女真人粮草大营,这个大营由阿布狼为主将,主掌着女真大军主力的全部粮草辎重,其中这个粮草大营的大部分粮草都是女真人一路南下的途中掠夺的武朝的资源。 阿布狼是完颜宗干最得力的干将,而完颜宗干敢于孤军深入围攻汴梁,在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对阿布狼的信任,当然这些时日以来,阿布狼率领的骑兵收刮来的物资确实让对完颜宗干的野心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而这粮草大营之中驻守的便有一万女真人大军。 “梁大哥,你说我们这样天天在这里画这些真的有用吗。”这几日以来他们两班轮流的趴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很空旷,所以每次到白天他们来换下夜晚的值班的人之后都会按训练要求的那样,趴在那里纹丝不动,因为在他们就在女真人的眼皮底下了。 而女真人会时不时的有巡逻的队伍经过他们身边不远处,那些女真人警惕性确实很高,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拿着长长矛将那些杂草刺出一个窟窿出来,所以赵群每次看到女真人过来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他才刚刚加入特战队不久,更多的时候他们训练的是一个人的意志和纪律性,这些他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到了真正的实战情况他还是难免会有些紧张感。 趴在他身侧的梁英是从黄县出来的老兵了,后来也参加了杭州的事情,这次宋青北上带的三十人之中就有他的名字,主要还是他在情报方面确实很老手了,这几天以来对于身旁的这个新兵娃子,他倒是觉得很想自己刚参加实战那会一样,很多东西都想问个明白,就比如说自己这场仗能不能打赢什么的。 但是这一次跟以前不一样,这一次女真人一路南下,武朝的军队就像是豆腐块一样被女真大军切开摔碎,女真人一路下来多少无辜的老百姓惨死在他们的手里,很多时候他的心中只是愤怒,但是有觉得很是无力,终于这次有了机会来到这里,然后又看到了汴梁的即将崩塌,和二十万西北军被像猪狗一样的任人宰割,他的心中更家的愤怒了。 前几天他主动的承担了这次的任务,宋青还因此找过他,聊的都是一些这项任务的重要性,但是还是嘱托他一定要确保自己和赵群的安全,带着赵群也是宋青让老兵带新兵训练新人的一项做法了。 梁英嘴里叼着一根草嘴角微微的上 扬而起,但是他没有笑出声来,他靠着赵群的耳朵:“其实我跟你说,女真人真的不可怕,你也看到了女真人还是两只手,两只脚,两只眼睛和鼻子,这有什么可怕的是不是,他们有战马我们不也是有吗,他们手里有弯刀这有什么可怕的呢,我们不也有刀吗,你记住了敌人冲过来的时候,你就不能退缩,你也退缩越会慌乱,这样金狗就会比你先一步把你杀死你知道吗,出手的时候一定要狠,这个刀一定要坚定的往他的肚子里刺过去。 然后在这同时根据你平时训练的一些躲避的方法用上去就行了,就是这么简单,你还没有杀过人,我讲这些你可能不信,但是只有在战场上一次你也就不会再害怕了,所以没事的我们在这里女真人看不见我们的。” 梁英说完便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块干得快要崩掉一样的面饼,他轻轻的弯着手臂将面饼掰开,掰成了两半,然后他接过赵群手里的画版:“你先吃,现在我来画吧,敌人这个时候也在吃饭,所以你动作可以稍微大一点,但是不要太大,被发现了我们想跑也跑不掉了。” 赵群将画着粮草大营地图的画板交给了梁英,然后拿起面饼啃了起来,由于此时已经入夏,天气有些炎热,这个干枯的面饼到了赵群喉间便卡在了哪里,他伸长了脖子想要用口水将那面饼咽下去,但是他每一次的咽口水都像是在往哪卡住的咽喉里添加重物,那咽喉像是被封得越来越近了。 梁英转过身微微的抬手在他后背锤了两下,他们的前面女真岗哨正在注视着他们这个位置,梁英抬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了下来,他方才轻轻的那几个锤击并没有帮助赵群打通咽喉。 “怎么样,还噎着吗。”梁英轻声的问道。 赵群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点着头。 “水。”赵群这才将这个字吐了出来,梁英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的手缓缓的向后腰向后伸了下去,也是方才这一个微微的抬手便已经引起了女真人的注意力,他这一次的动作不敢太快,但是赵群已经开始呼吸急促,脸色开始变红,他知道这已经开始出现窒息的状况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手随着风吹动的方向迅速的拿起水壶,然后将其打开送给了赵群拿起水壶咕噜的喝了一口,然后脖子往前蠕动了一下,咽喉之中的面饼才通下了肚子里。 赵群胆战心惊的将头靠在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差一点自己就被噎死了,然后他看了一眼梁英,发现梁英的眼神之中已经满是杀气的紧紧的盯着前方。 “梁大哥怎么了,我好了。” “不要说话。”梁英的手已经开始在腰间要拔出长刀一样,赵群顺着梁英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他这才知道坏了,自己这边应该是暴露了。 就在他喝水的那一会,几名女真巡逻队正拿着长矛向着 他们趴的地方搜索而来,现在离他们也就十几布之遥,因为他们身上都绑着各种杂草,周围也都是高高的杂草,女真人一时半会还没有发现他们,但是女真人拿着长矛正在盲目的刺着草地,如果刺向他们不管他们反不反击都一定会暴露他们自此人物的内容,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女真人看到这画板里面的东西。 他将目光望向画板,发现梁英早已经将画板上的纸揉成了一团,他知道梁英想要做什么,只要女真人往这边搜索过来,要么就是将这一队巡逻兵杀死的同时毁掉这个情报,但是就算是将这些人杀死他们也不一定能够逃得了女真骑兵的追杀。 他的神经一刹那之间便绷得紧紧的,他甚至觉得他这一次可能真的回不去了,那一队女真骑兵继续想着四周搜索进去,梁英咬着牙关在数着:“十步,九布,,,” 赵群也做好了拼死一击的准备,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的刀,等到这梁英突然暴起的致命一击,但是就在一名女真人士兵将要长矛刺向他们的那一刹那,粮草大营想起了一阵军号声,粮草大营的大门被打开了,出去搜索粮草的骑兵回来了,但是车上却只有少的可怜的几袋物资,可是在那些空空的马车后面确实被女真人抓来的武朝老百姓,他们的身上血迹斑斑,衣衫褴褛,应该是这些天不断逃亡最后还是落入女真人手里的老百姓,那几个巡逻兵听到军号声便都往后折返回去。 这时梁英才松了口气,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的心中更多的也只是愤怒了,现在他知道不能冲过去将那些父老乡亲救出来,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令他感到安慰的是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就是在为击溃金狗而准备的。 倒得这天的傍晚,两个人慢慢的从前线退了下来,在回去刘村的路上赵群一会笑一会伤感,梁英问他刚才紧不紧张时他说就是因为刚才太紧张了所以吃东西才会噎住,不过他也因此感到了些许内疚:“都是赵群惹得祸,让梁大哥陷入如此危险境地,回去我一定会向东家检讨。” “我倒不是要怪你,我们都是战友部分彼此,没有完成任务都是我们两个人的责任,这一次虽然出了点事情,但是还好把情报拿出来了,反正我们都要去找东家,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检讨好了。” 赵群点了点头,回到了刘村并将女真人搜刮粮草的车队空手而归的消息告诉了宋青之后就做了一份检讨,但是宋青没有因此而责骂他们,倒是安慰了几句赵群,说多经历才有成长什么样的一些话。 到得第二天的早上梁英和赵群再一次的踏上了潜伏之路,不过这一次他们带的不再是干涩的面饼,而是宋青在了解到昨天的事情之后对他们的伙食做了一些的改进,至少不会让他们在这炎热的情况下吃这么干涩的面饼了。 第一四四章 回家 清晨的阳光从山坡上升起,火红火红的,让趴在草丛里的赵群看的入迷,这是他长久以来没有见过的这么美的东西了,还记得很久以前他们在泸州的时候,那时候洪水还没有淹过来,他与他的弟弟就喜欢坐在大树底下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人们都说夕阳很美好,但是对于他来说它觉得初生的太阳才是最美好的。 因为夕阳给人带来的一种感受是伤感的,不仅仅因为日落的那种苍凉感觉,很多时候夕阳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一样,这种画面让他止不住的想要长长的叹息,而初生的太阳却不是这样的,它是那样的生机勃勃,就像是母亲的手不停的抚摸着他的头说着孩子新的一天来临了,伴着这清晨的凉爽,他会高高兴兴的往家外跑去,追逐着太阳,仿佛自己就是太阳一样。 “想什么呢。”梁英问道,他看着身边这个小伙子此时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原本自己不想要打扰他,但是任务紧急不得不提醒他,听到梁英的这句话赵群才反应过来。 “梁大哥你有孩子吗。”赵群问道,其实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梁英会来参军,嗯,应当说是为什么会加入这个特种部队之中。 “有,只是死了就在一年前被那帮山贼给杀死了,他跟你年纪差不多。”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低迷起来,带着一丝的伤心的感觉,初生的太阳依旧往上升着,阳光开始炙烤着大地,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沙沙作响。 “我不是故意的梁大哥,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我弟弟也是在那场大水中死去的,我全家人都是,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说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是被刀绞了一样的剧烈疼痛。 “没关系,生死都是由天注定的我们平凡的人管不了那么多,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当这种没有名分的兵,其实当初也没有想太多,因为孩子死在了那帮山贼手里,东家在黄县要杀山贼我就报名了,虽然在黄县的时候已经把仇给报了,但是觉得东家是个不错的人,反正东家有的是钱,以后跟着他或许还有口饭吃。 只是后来去了杭州见过了很多东西,杭州死了很多人,他们都是老百姓,官府不管他们,还好有东家不然杭州那几十万人又要像这野草一样任人踩割了。” “原来梁大哥经历过这么多东西呢。”他的心中自然是敬佩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与亲人死去,为了报仇他选择了当兵,然后又到了杭州看见了这些事情,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完了,但是他倒是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他才不会在报仇之后选择离开。 当然自己还年轻,至于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更多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自己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将来要是找到了或许会离开,当时他就是这么想的了,可是到现在女真人来了,女真 人走过了燕云十六州,杀进了真定府,听说他们还扒了真定府知府的皮,杀了真定府十几万的人,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天下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已经被推向了绝望的边缘,不管是太原还是汴梁他甚至都感受到了一些相同的东西,可是这些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的家人死去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汴梁还是太原给了自己什么,或许曾有人关心过自己,没有,在这一路上他攀爬过亲人的尸体,爬过悬崖峭壁,带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来到了江宁,最后支撑不下去了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了一些说书人。 在加入宋家的商业体系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里不仅是做生意的,情报探查更是比武朝还要强大,终于在这个时候他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来到这里,无非就是身为一个人,就像是东家说的一样命要自己挣。 初升的太阳已经没有方才的那般火红,它变得金黄,像是一个身披着金黄色铠甲的武士一样在等在了最致命的时刻拔出最致命的一件,也是在这时他的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股烈火的燃烧的味道,抬起头看着前方。 “坏了,女真人放火了。” 一队队的女真人巡逻队骑着高大的战马,手中拿着高高的火把,火把上冒着灰色的眼,战马不停的在他们身边穿梭而过,梁英示意他往后撤去,可是他们行动太慢而燃烧的烈火却很快,几名女真骑兵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停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在不停的探望这什么,女真人像是闻到了什么一样。 烈火继续向着他妈所在的方向蔓延过来,梁英咬了咬牙:“看到前面那两个金狗了吗。”草丛之中梁英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盯着正在向他们靠近的两个女真人骑兵。 “看到了吗,等他们再走二十步,我干掉左边那个高大的,你干掉左边那个金狗,只要抢到马,我们就往山坡树林那边跑,知道吗如果有金狗追杀过来,我们千万不要往刘村那边跑,等入了夜再回去。” 赵群紧张的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做准备了,要么就等着被大火烧死,要么就将眼前的这个女真人杀死抢到战马,一路狂奔回去,两条路都可以选择。 但是这样做很可能会暴露他们探查女真粮草大营的消息,梁英此时也是为了保住赵群的性命而第一时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可是就在他们想要夺得战马逃离之时,那两名女真骑兵却往后退了回去,但是大批的巡逻骑兵依然游走在周围,正当赵群想要松口气的时候,一个火苗开始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了一样像着他们烧了过来。 梁英眼疾手快一个伸手便将即将烧向赵群的火苗拉了过来,刹那之间大火便将梁英的前半身给包围了起来,赵群张着嘴,他想要伸手帮梁英将火势扑灭,但是女真人的骑兵正将目光望向他们这一 边。 “不要动,不要动,这是命令。”梁英的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前方那一队女真骑兵,“快把你胸口的水壶打开,让水流到身上去,快,还有我的水壶你也浇上去。” 趁着女真骑兵将目光挪开的间隙,梁英快速的将他的水壶从腰间扔到了赵群身前,火还在他的身上燃烧着,也开始向着赵群蔓延了过去。 “来不及了,你必须活着把情报送出去,知道了没有。” “梁大哥,我这水壶里的水给你。”赵群边留着泪水将他的水壶往梁英的身上倒了过去,但是没有等他倒一点出来,一队女真骑兵的战马便塔塔的往他们走了过来,梁英此时已经完全被大火烧成了一个火球,因为方才梁英将自己的水壶倒在了赵群身侧,大火并没有向赵群蔓延而去。 “梁大哥我们跟他们拼了,我们把情报烧掉,我们逃回去好不好。” 赵群的问题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只有女真骑兵来回走动的声音,和烈火在梁英身上剧烈燃烧的声音,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了梁英呻吟一般的回答。 “听我说,现在没事了,你一定要把这份情报带回去,我们不能让敌人看见了,不然这一切都功亏一窥了。”梁英虚弱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火已经熄灭,但是依旧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赵群的眼泪哗啦的流了下来,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胸口上的情报,女真人还在四周游荡着,突然有声音向着他的耳边传了过来。 “我要回家了,孩子,我要回家了,家里多美好啊,我的孩子们都在等着我呢,他们说就算再穷只有家中的亲人都在就是最大的幸福。”他卖力的哀嚎了一声“你知道吗,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里我的孩子们在哪里生活的很幸福,哪里没有战争,没有洪水没有山贼更没有饥饿,可是我想要抱他们却抱不住,抱不住啊”说着说着然后赵群听到了他哭泣的声音,那哭声甚是凄惨,赵群一时之间还以为他真的没事了,然后跟着也哭了起来。 “孩子我要回家了,回家是最好的了,回家了。”随着又是一片笑声,不久这片原野又重归死寂一般的安静。 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他也听不到了梁英的哭泣与欢笑,他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女真骑兵,伸出手去推了推梁英:“梁大哥,我们该回去了,金狗已经回去了,梁大哥。” 大地还是一片寂静,这又野草吹动的声音与被烧焦的味道,然后赵群看到了影响他一声的一幕,梁英在烈火之中壮烈的死去了,他的脸还在露着幸福的微笑,他回家了,他真的回家了,家里是那样的幸福,没有战争,没有洪水,没有山贼,更没有饥饿,所以他带着微笑回家了,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泥土,仿佛泥土就是他的孩子一样,他是这么的不舍得放下。 第一四五章 突袭 天空的风还在呼呼的吹刮着,在枯草之间赵群抱着梁英的尸体不停的哭着,一边拼了命的往回跑去,战争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生与死之间的选择,没有人能够躲得过去,只有经历了才能够真正的成长。 这天的夜里,宋青在刘村给梁英举办了追悼会,会场之下一片安静,所有的士兵们都沉默着,对于北泽的五六千军队来说这样的会他们是没有见过的,甚至惊讶于为什么宋青会给一个小士兵弄这么大的动静,西北军二十万大军尸骨都无人安放,想着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是啊,自己的父亲的石首都没有收呢。 大会之上,宋青走了上来,他没有任何的表情:“今天这个会很特殊,因为今天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战友,最重要的同志,在战争来临的时候他们舍生忘死将自己埋在了这里,我们为他感到骄傲,梁英同志一生困苦,他开始的时候说他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意义。 到后来他来到了黄县,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知道活着的是什么意义,活着就是正义,为了正义他加入了我们,为了正义他战胜了那些山贼,后来他说战胜山贼之后他又不知道活着是什么意义,然后他又去了杭州砍了方腊的头颅,同志们,朋友们,我们为什么而活着在当下。 想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女真人杀过来了,他们抢走我们的土地,抢走我们的粮食,然后杀光我们的亲人,杀光我们的同胞,他们的刀刃就这样恶狠狠的刺入我们同胞的尸体里。 我们的亲人被他们蹂躏,妇女儿童被他们残忍杀害,然后会有人说这跟我们什么关系,同志们不要忘了他们是我们的同胞,他们是我们的亲人,他们与我们一样流着同样的血,所以如果我们不反抗,那同胞的血就成了敌人的庆功酒,那我们将会怎么样,我们还有国吗,我们还有家吗。 那我们要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那些女真人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羊,我们可以为了我们的信仰与他们斗到底,只要他们还在我们的家园一天,我们就要告诉他们,我们的命只能由我们自己做主,他们喝我们同胞的血,就要加倍的还回来,所以同志们,梁英同志为了信仰,为了这一切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将自己的同志保护好,也要将这份重要的情报保护好,同志们我们应该向梁英同志学习,为了信仰,为了未来,站起来拿起你们手中的大刀长矛将敌人赶出我们的家园。 今天我有这样一个期待,就是希望你们的大刀能够让女真人感到惧怕,我还有一个期待就是在你们的努力之下我们的孩子能够安静的在大树下看着天空然后躺在父亲母亲的怀里安然的睡去。” 台下说有的人都咬着牙,甚至有人都流下了泪水,在宋青说完之后,有人站出来高呼了一声,随后所有的人都高呼了起来。这个夜晚很多人都没有完全谁去,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看到了一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画面。 到得第二天三千重甲铁骑,带着六千的步兵,骑兵由卫忠带领,而步兵则是由李天鹰和北泽率领,在浓雾之中想着女真粮草大营压了过去,在这之前红叶率领的几百人的特战队员穿着伪装衣匍匐前进。 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三千铁甲重骑在距离女真粮草大营几百米距离之时,大营吹响了警戒的号角,阿布狼走上了木墙向着这支队伍看了过来,这些时日以来前来打粮草大营主意的军队不再少数,他们基本都是被饿极了没有办法才前来冒险,还有一些江湖之中的人为了杀金狗前来的也不再少数,有大队伍的也有三两个,几万人前来围攻的更是多的是,但是他们对于阿布狼来说他们太过脆弱了,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所以对于卫忠率领的这只带着黑色斗篷的骑兵他没有太多放在心上,看着来到的有骑兵也有步兵阿布狼打算展开阵势来将他们击溃,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击溃他们的办法。 铠甲之下罗死鱼咬着牙盯着前方,手还是有些紧张的不知道该拿着刀还是要拿着缰绳了。 “你这死鱼害怕什么,训练的时候怎么样打就怎么样打,再说了女真人的弓箭刺不穿这个铁甲不用担心就对了,记住了等会女真骑兵冲过来的时候要跟紧我明白了吗。”卫忠说着然后继续抵着头领着大军想着女真木墙开过去。 阿布狼冷眼笑了笑:“那就让他们尝尝箭雨的味道,弓箭手准备,放。”无数的箭矢向着天空刺了出去,然后对着一万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扑来。 “盾拍,稳住了。”李天鹰喊道,六千多的步兵很快聚在一起盾牌举过头顶,随着便听到“乒乓”的响声,箭矢刺入木盾,扎满箭矢的木盾就像是一只只刺猬一样向着前方推过来,第一波第二波箭矢飞了过来。 铁甲之中的罗死鱼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箭矢就这样硬生生的撞上他的铁甲然后被弹开,这是他第一见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方才的担心与紧张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罗死鱼看着卫忠在笑但是在这个间隙的时候,感到一丝不对劲的阿布狼带着六千女真骑兵和三四千步兵从粮草大营的大门走了出来。 方才这木墙之上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因为第一波的箭雨攻击之后就会溃败而去,但是奇怪是时那些黑色斗篷下的骑兵竟然在箭雨之下没有一个倒下来,这是他感到以为的,还有他们身后的那六七千的步兵,手中的盾牌确实很是整齐,他不知道这是那样的一支军队,不过这绝对不是武朝的军队,这样的质疑之下他决定要用女真最强大的骑兵去击溃这支来犯的骑兵。 “你们是武朝的哪支军队。”阿布狼喊道,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卫忠回过头示意大家做好准备,因为接下来将是一个生死的冲击,所以的人都将腰间的长刀拔了出来,刀尖闪烁的光芒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一样。 卡着眼前的女真骑兵将领的询问,卫忠冷笑 了一声,然后在浓雾之中伸出了他的手,然后竖起了中指:“金狗,我们是你爷爷。” 突然看到这一幕倒是激起了阿布狼的愤怒,在这个大地上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敢对女真骑兵竖中指的军队,他的嘴角之中微微上扬,带着死亡的藐视战马开始向前移动,随后一声声铁蹄组成了洪水一样的攻击。 六千女真骑兵带着尘土在大雾之中向着卫忠的铁骑冲了过去,卫忠脱去了斗篷,所有的人都脱去了斗篷,披着铁甲的战马与士兵完全融为了一体,阿布狼在视野之中看见了这奇异的一幕,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所有的敌人在自己的骑兵面前都不过是马蹄下的亡魂而已。 这样想着战马与战马像是天地崩塌一样的撞在了一起,随后有战马被撞断了脖子往天空飞了上去,女真人士兵跟着一起飞上了天空然后掉落在地上,呻吟的声音开始在地上发了出来,还没有等那名女真士兵站起来,半跪在地上的时候就被罗死鱼的长刀砍去了脑袋。 随后又有女真骑兵的战马被当场撞死在地上,令这些女真骑兵没有想到的是为什么自己的战马与敌方的战马装在一起,是什么让的冲击力让自己的战马当场死去的,为什么敌人的战马会没有事情。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女真人从黑山黑水之中走出来,他们能有今天纵横天下的能力并不是因为敌人强而是因为自己足够强大,自己六千的骑兵在这个天下从来就没有过对手不是吗。 阿布浪拼命的挥着弯刀,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弯刀在刺向敌人的时候碰到了硬物给反弹了回来,在愤怒与理智的较量之下让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不好,敌人都是穿着铁甲。”女真骑兵一匹匹的战马被活活的撞死在地上。 罗死鱼的战马直接被女真骑兵的战马撞倒在了地上,但是他的战马并没有死,很快便又站了起来,在知道女真人的战马撞不过自己的战马,女真人的弯刀刺不穿自己的铁甲之后,他的热血一下呗提到了制高点。 骑兵已经完全混站在了一起,李天鹰率领的六千多的步兵向着女真三千多的步兵迎了过去,双方互换了几波箭雨之后,便开始的冲在了一起。 “盾牌顶住,你们几个都忘了吗,这今天怎么训练的,你们都傻了吗,是不是想死,菜鸟快把你的盾牌顶住你的队友,还有你,你的长矛呢,来了,稳住这一波我们就将这些金狗埋在这里。” 随之一声声惨叫,步兵也已经混战在了一起,虽然这些女真人善于骑兵,但是步兵的战力却差不到哪里去,这第一波冲击便让李天鹰和北泽的大军遭到了巨大的打击,要不是这几日以来的不断训练,怎么协助作战,一些战场理念和团队协作的思想也开展了不少,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女真步兵给击垮。 “稳住了,我中间靠拢,相信你们的战友,准备好了吗,杀。” 第一四五章 出手 战马还在嘶鸣,而步兵已经与骑兵分离开来,战线想着粮草大营的远处拉开,阿布狼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这一路下来他们遇到了很多武朝的军队,但是那些军队不管是骑兵也好步兵也好,面对他们的生死冲杀都会溃败而去,就算是有些顽强的他们也会在自己这边连续的厮杀下开始溃败。 而这一次却不是这样了,这支军队当自己的骑兵冲上去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信息,女真骑兵不畏惧这样的对手所以这一路走来才会这样的所向披靡。 战马来回奔走“杀了这帮金狗。”卫忠边喊着边调动这大军再不停的将女真骑兵吸引过来,这连续两拨的对冲让阿布狼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自己这边的伤亡人数已经开始攀升,而敌人身上都披着重甲自己这边的人很难伤害到对方,所以这伤亡比例一下来很快的就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不管是女真崛起过程中的统一之战还是覆灭辽国之战他都有参与其中,其中的一些东西他是很敏锐的,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还是很快察觉到了端倪,很快他传达着靠拢的命令,他们是轻骑兵而对面是重甲铁骑所以他们的优势在哪里已经很明显了。 很快阿布狼将大军靠拢了起来,不断的像重甲铁骑的四周不断的袭扰而放弃了正面对冲的可能性,也是这样的一个战术让卫忠的大军也是疲于应对,但是卫忠的目的不是要歼灭这些女真人,所以更多的时候着三千铁甲重骑只是围在一起,用弓箭还击女真轻骑的袭扰。 阿布狼的战术生效之后,开始电动部分骑兵支援步兵,如今自己这边的步兵也已经和敌人混在了一起,但是他们却发现敌人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的混乱,在整个步兵战场上李天鹰不断的嘶喊着,一小队一小队的战阵在不断的构成防线,那些陷入防线的女真步兵很快就会失去队友的支持而被歼灭。 这就是为什么阿布狼想要出动骑兵去帮助步兵的想法,但是如今他们的骑兵已经被卫忠的三千铁甲重骑给牵制住,想要分出兵力去与步兵协助作战如果重甲骑兵也向着步兵拷过去,自己的这边步兵也会成为铁甲重骑首要收割的对手。 也是在这时候,在粮草大营的北面,红叶率领着几百人穿着军绿色的伪装一,快速的移动到了木墙下面,红叶轻轻一脚便踏上了木墙,因为她内功深厚,她跃上木墙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声音,等到木墙上的女真人士兵发现她时,红叶手中的长剑已经挥出,那名女真人士兵被斩下木墙。 而木墙下的特战队员们纷纷抛出绳索,动作娴熟的便攀登了上去,兵分三路想着这个粮草大营杀了过去,特战队员将木墙上的女真士兵清除之后便于点起了火把,红叶率先将女真人的粮草点燃。 这些日子以来特战队员不断的刺探情报就是为了掌握女真人的实力与习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被派上了用场,这几百多人的特战队员在啊布狼还在外面苦战的时候突然杀来,粮草大营里的女真人士兵根本又有想到敌人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还会前来突袭。 自己这边的主帅还在城墙之外,而粮草大营里所剩的守军也没有多少,这几百人武艺高强的人突然杀来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所措,很快也就被歼灭掉了。 在粮草大营之中红叶走到了一个关押奴隶的牢房之中然后用长剑将牢门劈开。 “你们快逃命吧。”红叶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让那些被抓来的汉人为之一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是好还是坏,又或者是女真人又开始玩什么把戏,扮成武朝军队来假装救他们,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确实是真的。 不过最让他们想不出的是,这些人是怎么打败女真人的,难道他们真的是武朝人吗,还是有一些人没有敢迈出这个大牢的牢门,这些红叶也没有办法强迫他们走,因为对自己这边确实没有多长的时间让他们考虑,一旦女真骑兵反杀回来,自己这边将会陷入困境之中,如今大火已经开始在整个粮草大营之中蔓延,女真人的粮草开始燃起剧烈的火焰,滚滚的浓烟向着天空飘散过去。 还在率领大军袭扰铁甲重骑的阿布狼在听到粮草大营里传出的厮杀与号角之后,他才忽然醒悟过来,他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的卫忠,卫忠也看着他,但是此时看到粮草大营燃气熊熊火焰之后卫忠已经知道自己这边的调虎离山计已经成功,所以正当阿布狼想要杀回去的当时。 他一个命令冲杀过去,将女真步兵吓得纷纷后撤,阿布狼知道他已经输了,在大营冒着滚滚浓烟之后阿布狼吹响了后撤的号角。 夜幕慢慢的降临下来,关于西北军残部与一支铁甲重骑从正面击败女真骑兵并烧掉女真人粮草大营的消息开始传向了汴梁,这也是在困苦与饥饿之中的周君来说是一剂强心剂,关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李幸老人和童贯纷纷走上了城墙询问,周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童贯看到周君点头在面露喜色的同时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殿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一次西北军和那支不知名的军对将女真人的粮草大营给烧了,而且还全身而退,这对女真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殿下想一想如果完颜宗干没有了粮食会怎么办,他会疯狂的,我汴梁能否在完颜宗干的疯狂之下扛过来呢,这么说来这究竟是福还是祸真的就很难说了。” 老人自然是深思熟虑,他并不反对这样的胜恰恰相反是太需要了,但是在周君或者其他高层在为这样的小胜利感到高兴的时候还是要有个人站出来给他们泼一盆冷静的水,如今女真人受到了打击,西北军 和哪支骑兵一定会成为女真人打击的对象,他们能不能扛下来这些都是未知数了,还有完颜宗干没有粮食那他会怎么干,既然不能困死汴梁那就只能拼命一搏了,迅速攻克汴梁将会摆上了完颜宗干的桌面上,对于兵源短缺,食物已经开始缺少的汴梁来说能挡住女真人别无选择的最后一波攻击吗,他们的心里都没有数了。 不管如果周君还是想要抓住这次机会提振士气,一些人开始行动了起来,关于西北军与援军在汴梁城外烧光了女真粮草大营的消息开始传向了汴梁的所有人,女真人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已经被打破了,一些兴奋的人们走到街上欢呼雀跃起来,但是饥饿让他们知道一切比起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 视线转移到汴梁城外,粮草大营的那场大战结束之后,一直在寻找西北军下落的郭冒被完颜宗干臭骂了一顿,领了完颜宗干的军令状一路尾随而来的郭冒三万大军就这样远远的跟随之三千的铁甲重骑。 郭冒并不着急的扑过去,他想要探查出这支军队的老巢在什么地方,顺便将那些步兵一块剿灭了,一路尾随而来,郭冒没有说什么话,前方的铁甲重骑还在缓缓的向前走着,突然那三千铁甲重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正对着郭冒的三万大军。 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他自然是不介意先剿灭这只铁甲重骑的,可是这三千的重起并没有向他们扑过来,而是停在了原地休息了起来,郭冒也让大军停在原地扎营休息了起来,两军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直到得第二天的清晨,铁甲重骑才开始启程。 郭冒的大军早已经准备完毕,他是害怕这支军队耍什么诡计逃掉,所以他早早的就做了准备,卫忠喊了一声:“上马。” “砰”整齐的步伐与铁甲整齐碰撞的声音在天空之中流传而来,这一幕不管是视觉上的还是听觉上都给所有的人带来了一定的震撼感,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军队,这也让他想到 为什么阿布浪会被这支军队抽了一巴掌的原因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的谨慎还是很必要的了。 如此说着大军开始跟着铁甲重骑走向了刘村,刘村之中宋青这几天安排人构筑的防御工事也已经完成,从青木寨运来的铁炮分别被布置到了山脊两侧,构成夹击之势,高高的木墙和拒马坑都已经部署完毕,李天鹰和红叶比骑兵回来的早一天的时间,从一回来他们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备战之中,而宋青则是对那些被救回来的奴隶展开了思想工作,在这一天里他都在做着各种的推演,自己能不能有把握打好这一仗,如果完颜宗干亲自领着七八万大军前来自己又应该怎么打,但是按照完颜宗干高傲的个性对于像自己这样的小喽啰应该不会让他亲自前来,排除之后他还是想到了郭冒着支三万大军,这是一场苦战,一场不知道胜利的苦战。 第一四六章 刘村 三千重甲骑兵在夜幕之下缓缓的驶入刘村之中,刘村的两边是互为犄角的两座小山坡。这就是为什么宋青要选择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有了这两座小山坡,铁炮就可以构成交叉火力,相互掩护补足盲区,而刘村前面的拒马坑也挖得够深了,想来面对女真人的骑兵这些还是够他们喝一壶了。 骑兵回到刘村之后宋青便开了一个大会,会上关于如何抵抗这次冲击做了重要的决定就是在这里吸引女真人的火力,减轻汴梁城的压力,但是现在在刘村他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路,所以这就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种想法。 所以宋青要求每一个小会都要转达下去,让底下的每一个都应该知道他们当前的处境,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要死在这里这是要将女真人埋在这里,在大会开完之后,每天一会在每个班之中展开,除了转达高层的思想之外更多的还是让每一班的人都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如何打接下来的这场恶战。 这是西北军的将士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了,在白天里正面与女真人对决之后他们很多人都还在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因为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是溃败,多少次聚拢起来就被女真人多少次的给击溃,他们已经败到了麻木的态度了。 可是就在不久前的那场粮草大营里的战争,他们竟然在这一次的冲击之中站稳了脚跟,虽然他们的人数比女真人还要多出一倍来,但是就在以前他们就是多出十倍还是被女真人给击溃,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对于战胜女真人他们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可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这样了,就在那次大战之中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告诉他们,有人在不停的告诉他们要相信自己的战友,还有什么相信自己身边的同志,你们就是一把刀,你们已经合成了一把锋利刀,所以所有的人在女真人冲上来的时候心中虽然有一丝的害怕,可是他们在意识之中知道了自己的身边有战友,有同志,他们变成了一个人。 这天夜里的小班会之上,在青木寨人员的带动之下,西北军的很多人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们甚至都不敢想过要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而且还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接下来要怎么打好这个战。 一直以来不都是将军让我们上我们就上不管我们是为了什么上,可是这一次却不是这样的了,这一次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发表对这个战争的整个的看法,每一个人都踊跃的参与了进来,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甚至有一些人的看法被班长写了下来,然后交了上去,交到了那个站在他们背后的强大的男人手里,还被拿到了会议之中做出重要的指导。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制度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积极了,因为他们不仅有幸参与了这样的战争还有幸参与了整个战术里面,这是普通士兵都没有见过的了。 夜色是多么的美好,山间的风是那样的清爽,刘村外的郭冒站在营地里 望着刘村,哪里灯火通明,他依旧记得那支三千多人的重甲骑兵整齐跨上战马的声音,是那样的有威慑力,后来一打听原来这刘村里面主持的就是那个主导坚壁清野计划的宋青,他自然不认识这个宋青,只知道他就是一个书生,后来杀了人被关在了江宁的大牢里,因为才华出众,又或者是懂得写军阵打法所以被太子殿下所器重,将其人拉到了汴梁,女真人一路下来他们断了女真人的粮食,就在昨天的清晨他们发动了对女真粮草大营的袭击。 这一战彻底的激怒了女真大军,所以他被排到了这里,在这里他要解决这个家伙,解决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太需要一场胜利了,辽国国都之战要不是自己的这帮猪队友他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不会弄得国破家亡的境地,自己现在虽然活着,完颜宗干虽然给了自己一点面子,让自己率领着三万跟自己归顺金国的属下来到了这个战场。 但是在这个实力为主的年代,在女真人以实力看人的年代,他们甚至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了,所以前方灯火下的那人的人头就是他要证明自己的东西了,如今阿布狼已经栽在了那人的手里,那人的价值已经有所提高,只要自己拿下前方的这支军队,吃下他们自己就能在金国继续待下去,这就是他必须做的事情了。 三万大军拿下对对面不到一万人,自己的信心还是有的,武朝的军队他是见过的,一群乌合之众,文官领着大军上阵杀敌的不在少数,只有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对面就会被击溃,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不放心,因为他在昨天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重甲骑兵切实是个比较棘手的事情,但是如果用轻骑兵去拖着他们的重甲骑兵已经能够将他们累死了。 想着这些他在大帐之中缓缓睡去,明天就是你死我活了,他这样想着进入到了梦乡。在睡梦之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女儿,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都在女真人手里了,自己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想要给他们一个美好祥和的未来是那么的难,所以只能拿起战刀想着黑暗冲了过去,第一道黑暗面前他已经迷路了,这第二道黑暗他不能再输了,因为这是自己的家人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啊。 清晨如约而至,战鼓之声早已经在天空之中想起,郭冒在战马之上看着不远处的刘村出了神,一旁的王大石和赵新已经磨刀霍霍了。 “大哥这人的人头二弟去给你取来,这一次一定会给大哥争个脸,我大哥的军队的实力不比完颜宗干的差。” “大石啊不要冲动,这一仗可能不会这么好打,第一次先来个试探性的进攻不可莽撞,还是先让三弟去试探一下再说,三弟你领三千轻骑从侧面掩护二弟,记住了不可冒进,一定要听指挥。” 听到郭冒让自己先从侧翼下手,赵新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领着山千骑兵向着刘村悍然杀了过去,而王大石则是率领着六千大军缓慢的向着刘村正面摆开了攻 势。 刘村的山脊之上,李天鹰来回奔走着:“弹药都准备好了没有,看到令旗在开炮,不可紧张,还有你们这个护板在淹一些泥土,保护好弹药,不要让敌人抓到什么漏洞知道了没有。” 木墙之上宋青和红叶看着正浩浩荡荡走来的敌军,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发挥炮弹突然时机的时刻,要等他们在靠近一点,只要他们完全进入到了铁炮的射程里面才能发挥出铁炮的突然一击的效果来了。 “郭冒还是很谨慎的,先用骑兵开路,要是发现情况不对劲撤退起来倒是很迅速。”宋青笑着说着,红叶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如将我们的重甲骑兵开出去给他摆平了不久完事了吗,这三万人还不够我们吃的吧。”红叶说着,宋青倒是瞄了他一眼笑了笑。 这时女真大军已经射来弓箭,战斗一下子也已经打响,赵新的骑兵速度很快一下子已经扑到了距离木墙不到几十布的距离,拒马坑倒是挡住了一些骑兵的进攻,但是这个时候王大石的大军也已经冲了尽来,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声炮声来时在战马与人群之中砸开。 “轰隆隆”如天上之响雷一般的震耳欲聋,在战场外的郭冒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敌人会有如此厉害的火器,炮火的巨大响声让三千的轻骑兵部分的战马受了惊,疯狂的向着外边奔跑而去,赵新被受惊的战马甩到了地上。 “我取你狗命。”王大石的几千步兵向着木墙冲杀了过去,很快火炮便失去了他的威力,方才的那连续的几炮已经让铁炮的炮口被烧红,为了避免炸膛所以每一座火炮只能被允许开四五炮,然后就得等炮口冷却下来之后才能再一次开炮,在加上敌人已经冲到木墙之下,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误伤到自己这方来。 炮火停歇之后肉搏战开始上演,木墙不算很高,王大石的军队很快便已经爬上了木墙之上,厮杀在这一刻展开,红叶在木墙之上挥着长剑来回厮杀,这些女真士兵的厮杀能力确实惊人,西北军在他们面前还是处于劣势之中。 但是刘村的士兵们却还是没有让女真人吃到一点的便宜,因为有木墙的存在所以赵新的骑兵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只能在来回跑动之中不断的向木墙之上的敌人放去冷箭,而另一边也同样用弓箭还以颜色。 厮杀还在继续,但是女真士兵并没有夺得木墙的一个墙角,两军的伤亡还在不断的攀升,经过一轮冷却之后新一轮炮火又开始轰击起来,也是在这一轮的轰击之下,郭冒下达了后撤的命令,一万大军在王大石的不甘心之中撤出了战场,这一天打的甚是激烈,对于刘村来说伤亡就达到了六七百人之多,而郭冒的大军则是主要遭到炮火打击之后受到了损伤,但是比起刘村的六七百人确实少了许多,才伤亡了四五百人之多,主要还是被突然的炮轰的伤亡,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刘村的压力。 检讨大会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展开。 第一四七章 压力 夜幕的降临并没有让战争的气息消失而去,被烧焦的泥土在夜色下冒着一缕缕青烟,赵群走上了木墙,看着前方将他们完全挡住出路的女真大营。 这时的他已经没有惶恐,梁英的牺牲在一定程度上让他比起以往更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战争残酷的一面,只有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些东西,在那些东西来到自己的面前时他才会觉得也就那样了。 女真三万大军已经完全的把他们的路给堵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宋青会选择在这里与女真人对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背水一战吧。 女真一路杀来,武朝败的败,溃散的军队已经挤满南下的道路,整个天下已经陷入到了绝地之中,这小小的刘村真的不算是什么了。 天下的军队都无法抵挡女真骑兵了吗?难道女真骑兵真的是满万不可敌了吗?但是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并不是这样的呢。 这几日以来女真骑兵对刘村展开了疯狂的扑杀,自己这边又背靠着大山撤退的路已经可以说是被堵死了,人员的不断减员这些压力也在明里暗里的向着他们扑过来。 那日的粮草大营之战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这在一定程度上并不能说是自己的这几千人真真正正的将女真人打败了,毕竟阿布狼的女真骑兵他是已经见识过了的。 粮草大营的胜利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女真一路南下没有遇到过真的的对手,让对方放下了绷紧的神经,自己这边的人才有机会利用阿布狼好战和轻敌的心理,举得了这场小胜利。 可是后来那一战也已经将自己这边的实力暴露了出来,女真派出多于自己三倍的大军过来就是在说明对方已经认真了。 这认真起来自己这边的伤亡也在这几天里显现了出来,会议也已经开了很多次了,很多的时候都是在讨论要怎么减少人员的损失,但是像这样没有任何援兵和敌人每天不停的猛烈攻击之下,人员的损耗那是不可避免的了。 甚至有些时候军营之中还出现了一些低落的氛围,动摇最为明显的还是北泽的六千西北军,而自己这边的三千铁骑自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在这连日的坚守战中三千铁骑并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更多的时候他们都被宋青调动到了木墙之上来进行防守之战,就算是郭冒的骑兵到了木墙之下他们也不会出动,更多的时候还是在木墙上通过弓箭长矛进行你来我往的厮杀。 女真骑兵在刘村不动用骑兵的情况下完全变成了一枝独秀,战场之上来回穿梭,来自自如甚是嚣张,甚至他们在战场上就像是在故意的向自己这边耀武扬威,而自己这边就是缩头乌龟一样。 青木寨的人自然忍不了这样的耀武扬威,纷纷都以强大的铁炮给予回击,在炮火平息之后,女真步兵便会开始进行猛烈的进攻。 战争在你来我往之中缓缓的往前推进着,对于宋青来说它何尝不 想动用这三千铁骑出去解决这一次的战斗,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让着三千铁骑和这已经不到六千的步兵出去对抗着三万女真大军确实冒的风险太大了。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在战场上来回穿梭指挥,然后在战后不断的总结敌方的弱点,以及与部下开会讨论这一仗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宋青每在战事稍微平息之后便会发动人群去开会讨论,这一天夜里李天鹰前来报告说是前几日救回来的那一百多汉人在大营里闹起了事情。 宋青听了原因便急忙赶了过去,红叶见到宋青走过来便将手中的刀从一名男子的脖子上移开来,宋青点了点头,走到那名男子身旁,看了看他已经被砍去了的手臂。 这一百多人从粮草大营里救出来的奴隶听说刘村已经被女真大军围困住了之后纷纷哀叹自己刚从虎爪逃脱又入虎口,在加上这些时日以来刘村的大战不断的伤员从前面被抬回到这里,整日面对着这些缺胳膊少腿的和不断死去的人,他们便再也受不了了。 所以这一百多人中开始有人想要逃离刘村,到得今日有人翻过围墙向女真大军逃亡而去,但是没等他们逃出去便被女真人弓箭射死在了地上。 宋青走上了一快高一点的石头上,他沉默的看着那些人,有的孩子还在不同的哭泣,也有妇女们哭泣的声音,老人们哀叹的声音,周围的士兵也都靠拢了过来。 “你们也已经看到了,今天我就把话说到这里了,那些认为女真人会给你们留一条生路的想法就太天真了,刚刚逃出去的那几个人都已经被女真人射成了筛子了知道了吗。 女真人就是要在我们面前羞辱我们,就是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不管是西北军还是青木寨现在你们还想着自己或许放下武器,又或者逃跑就会换来一条生路吗,如果你们还有这么想的那请你们看看他们。”宋青毫不客气的用手指指着那些衣衫褴褛,惊弓之鸟的一百多人,看到宋青就这样指着他们一下人突然之间又痛哭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宋青的话触动了他们的自尊心还是觉得在刻意羞辱他们。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会说天下总是会有一些有良心的,今天我们或许会遇到这样的运气然后能从这里走出去,可是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当我们在粮草大营里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你们是否还会这样想呢。 他们的孩子被人砍成了两段,他们的妻儿被人蹂凌,他们的父母被人当作牛马一样使唤,然后把他们关在那个肮胀的牢笼里,等到他们觉得没有什么乐趣了的时候就会将他们杀死。 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很多人都会说这个仗我们打不赢的了,我们为什么不出去投降呢,你们觉得是我把你们逼上了这条绝路,你们觉得这些都不应该这样,只有你们向猪狗一样像那些武朝的军队一样溃败了女真人就会饶过你们给你们一条生路。 但是在这里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妻儿不应该任人蹂凌,我们的父母不应该当中牛马,我们的孩子应该在他们天真烂漫的岁月里死去,所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只有你们将那些盗贼和恶魔刺死在你们手中的长矛之下,将那些胆敢入侵我们家园的强盗埋在这里,你们才能保护你们的妻儿,你们才能有一天回到你们的家里去,而不是放下你们手中的长矛去乞求生路。 好了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要怎么决定你们自己选择,你们想要离开我绝不会强留,女真人就要来了,我们要对他们说的是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方才的哭泣声已经停了下来,几千士兵就这样被瞪着眼睛看着宋青,木墙之外时不时的有风呼呼刮来,所以的人都已经红了眼,这一刻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杂念,是生是死怎么能让女真人这样玩弄呢,怒火也在人们心中燃烧了起来。 “赶走女真人,夺回家园,为父老乡亲报仇。” 一浪高过一样的声响在夜晚之中汇集着想着天空传去,星星一闪一闪的划过,黎明到来之时,郭冒骑着战马又和往日一样来到了阵前,他身旁的王大石倒是有些疲倦。 “大哥,你说这些龟孙子还真是会缩,不管我们怎么叫喊都不肯出来,今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当真是我们攻不进去。” “这些时日确实辛苦二弟和三弟了,这些日子不让二位弟弟杀个爽快是因为怕那书生有诈,毕竟阿布狼都栽在了他的手里,不得不防,现在情况也摸的差不多了,那边怕是没有什么花招了。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二弟你今日便率八千步兵从正面进攻,能把对面耗成什么样就看你的了。 三弟你领三千轻骑用火箭攻击敌方炮位,压制敌方炮火对我方的攻击,想来这几日那书生的炮火也用的差不多了,这一次在耗他一波,这场仗也该有个着落了。” 话音刚落王大石便领着大军向刘村攻了过去,这一次敌方来势凶猛宋青也猜出了一二,三千铁甲重骑这一次并没有登上木墙,三千多人全部换上了铁甲,如果木墙守不住了,这三千铁甲重骑或许能够带来一线生机,带领他们冲杀出去。 李天鹰已经穿上了厚重的铁甲,他看了看卫忠,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经历过黄县那样一千多人将李忠仁几万山贼打的溃散而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对面可不是乱蹦乱跳的山贼,而是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女真人大军。 “希望昨晚我费那么多口水没有白费,或许他们真的能够顶得住这一波。”宋青望着前方杀过来的女真大军说道。 红叶没有说什么,他一只手已经抓在了宋青的手腕上,万一有什么危险她还能保护一下宋青一样。 弓箭一阵一阵的呼啸而去,有人被箭矢刺穿了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大地。 第一四八章 那片树林 大地在战火之中被烧得焦黑,尸体与石头混为了一体,汴梁城墙上死去的人们真正的忘记了伤痛与苦难,只有活着的人依旧默默的忍受的,谁都不知道最后的时刻什么时候到来。 城墙之外女真大军已经渐渐褪去,城墙上的人们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结束,甚至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煎熬,没有人为了这短暂的平息而心存侥幸,以及在担心和害怕女真人的下一次冲杀所带来的恐惧,不如就这样一直的交织在一起的厮杀下去,这样你就有可能在某一刻倒下并结束这场战争,回归真正的安宁。 周君此时扶着受了伤的李幸老人往前走去,老人口角干涩,这几日以来女真人就像是洪水一般一波一波的冲向这个岌岌可危的汴梁城墙,汴梁里的军队已经尸体推积成山,虽然在周君和老人的调度之下,及时的处理掉了尸体,但是尸体被焚烧的恶臭依然弥漫着汴梁的天空。 再加上汴梁闷热的天气,总是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连日奔波的周君倒是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他的脸上也留起了胡须,自是一种在苦难中成长起来的人一样。 皇帝周喆自从上次难逃失败之后一直对李幸和太子周君心怀怨恨,经常在自己的后宫发牢骚的责骂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吓得周君的母亲这段日子以来可以说是寝食难安,差了人想要叫周君回去说教一番,但是这个时候周君哪里还管得上这些东西。 每次都是以有公务在身为由推脱,周喆对此也是纷纷不平,在周君的母亲那里找不到安慰之后,皇帝周喆便开始在心中慢慢的刻下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就连一向与那人不和的左相童贯也放弃了前嫌。 他们要怎么折腾他不管,他现在懊恼的是自己身为武朝的皇帝,现在就像是失去了自由一样,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都不行了,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当了女真人的俘虏?这是他不敢想象的,毕竟武朝的天下那么大,自己南下依旧可以当那个快乐的皇帝,女真人想要汴梁那就给他就可以了。 几次周君带着伤回到宫中也只是想自己的父亲汇报一下前线的情况,然后又匆匆离开,周喆几次以周君的母亲待在危险的境地为由打悲情牌,想要带领着周君的母亲南下,但是每一次都是被周君回绝,而周喆也只能低声下气的想要以此说服周君。 周君扶着李幸靠着城墙缓缓的坐了下来,老人的手臂方才被一名冲上来的女真士兵砍伤血流不止,后来死了几个人才挡住了女真士兵砍向李幸的弯刀,女真人已经退去,但是他们跟城墙上的其他人一样都知道,这并没有结束,更加更怕的东西慢慢的从黑暗中砸下来。 “李相,我差了人,你今天就 先回去休息,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周君说这话时并没有了之前的那些稚嫩,在战火中成长的人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有了些许分量。 老人摇了摇头:“老臣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这汴梁城之中的万千黎明百姓,如果汴梁毁在老臣的手里,老臣下去怎么还有脸面面对列为先皇,太子殿下不必为老臣担心,老臣心中自有分寸。”老人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像是要睡着了一样,但是眼中依然有些许光芒,就像是人临死之前看见了那一棵模糊的救命稻草一样。 那是因为在几天之前他们在几近绝望的时刻看到了城墙之外的那一次胜利,那次胜利来得太过及时了,虽然宋青他们已经被围困在了刘村之中,但是老人对这个年轻人的信任已经开始在心中发芽了。 从坚壁清野到粮草大营的胜利,他每一次都能在困境之中找到一丝的活路,老人眼中的总是会想着,他为了汴梁去偷袭女真粮草大营,把这些巨大的压力主动的往他身上压,那在刘村他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吧,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是不是?”老人很想得到周君的肯定回答,因为老人并不认识宋青,他知道周君比自己更加的了解那个人,所以他才这样问道,又或者是因为身上剧烈的疼痛转来让他胡思乱想,所以才这样问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保持清醒。 周君也有些不解,方才还在担心李幸的伤,被他这样一问他倒是想到了一些东西,然后愕然片刻眼神突然也免得茫然起来:“我理解李相的心情,可是李相应该也知道他是人不是神,这些日子我已经陆续的收到了刘村的情况,为了不影响将士们的士气就没有发下去,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湘也因此受了伤,自然还是要跟李相说些。”周君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有些时候给予人希望往往会将人往绝路上逼。 “李相啊,这次怕是没有办法了,我与他原本就是因为国家之事相识,到后来我亲眼看着他以一己之力击溃多于自己数倍的山贼,再到杭州没有他或许杭州还在方腊的手里,甚至江宁也不保了不是吗,所以他在江宁杀了人,就算是他犯了事我想在国破家亡的面前孰轻孰重自然不必说了,我将他逼来汴梁本想让他救救这黎民百姓,好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当然坚壁清野和粮草大营的胜利切实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犯下的罪行,可是他并不是神,他是人啊李相。”周君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可惜,这样一个人最终还是没能力挽狂澜。 “刘村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前几日我收到情报,刘村中的士兵逃的人可能比战死的人还要多,也是,女真人一路杀来,武朝百万大军溃不成军,连武朝最精锐的西北军都全军覆没,他带着那几个人又能干什么呢,毕竟他 面对的不再是哪些小山贼了不是吗。” 周君望了一眼老人继续说道:“女真人大军已经将刘村唯一的出口堵得死死的,几次攻击下来,刘村便已经伤亡惨重,他们就像是敌人眼前的肉一样,虽然敌人并不能一次就能将他吃掉,但是就这样一刀一刀一点一点的不断的割下去,就算他自己不崩溃总会被敌人给割完的了。” 老人听着他的话已经愕然了,脸色苍白得像是死去了很久一样,周君看着老人点了点头:“我知道李相心系天下黎民百姓,但是你如果现在就放弃了自己的性命,那天下还有谁来保护这千万的老百姓,周君需要一个强大和活着的李相一起走下去,一起为天下的老百姓抗住这塌下来的天空,外面的人已经靠不住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啊李相,你明白吗。” 老人的眼中几乎是含着泪水,他眼中的望向城墙外的那道光芒已经消失了,反而他看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一样的光芒,他纵横官场这些年,跟周君打交道的机会自然不在少数,但是在他看来,以前的周君除了一出生就自带的光环外,其他的就真的没有了。 这一次大战他倒是看到了这年轻人比起他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却又不一样了,如果他是皇帝会不会更好一点呢,外面的人或许真的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如果自己在倒下去,那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城中的这些老百姓,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真的就再没有人帮他们了。 老人眼中的目光更加的坚定了起来,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谢谢太子殿下的关心,老夫现在就去城下休息片刻,女真再敢杀来,老夫定然会再一次将他们杀回去。” 周君笑着点了点头,老人走后他独自一人站在城墙之上,不断的有微微的风从城外的树林之中吹来,将他的鬓发微微吹起,然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很小的时候他总是偷偷的跑出宫外去偷完,他的父亲不会管他,因为他的父亲实在太忙了,白天忙着在朝堂上跟大臣们吵架,夜里又忙着跟妃子们嬉闹,在加上他的父亲的儿子实在太多了,自然也顾不上自己了,只是当他在当上太子之后他才经常在朝堂之上看见自己的父亲,那时候觉得自己父亲是那样的令他崇拜。 可是现在那片树林让他看到了那个自己心中一直向往的人就这样的毫无征兆的倒下了,这或许就是成长吧,但是这成长的代价太大了,他还能再走出这道城墙去到那片树林吗。 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办法再走到那片树林了,但是如果可以选择他愿意在死后跟着那些死去的数万将士一样烧成灰烬,然后跟着这些从树林里来的微风一起飘去,飘到那片天空,只是他希望到那时不在是这样的荒芜和杀戮了,这样想着他流下了泪水。 第一四九章 崩落 厚厚的土壤已经被燃烧的炽热的火焰给熏黑,不断的冒着浓浓的黑色而又刺鼻的烟味,在地上躺着被炮弹炸得七零八落的战马尸体,还有死去的和正在挣扎的女真人,他们面目狰狞的望着前方七尺多高的木墙,他们这辈子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木墙虽然被几次突破,但还是死死的拽在武朝人的手里,王大石的几次冲锋已经极大的消耗了宋青这边的兵力,在加上赵新的火箭攻击,宋青这边的铁炮被压制,所以很多时候两队人马都只能是靠残忍的肉搏之战。 女真人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和强悍的战斗力,一次次的登上木墙来拼杀,原本还想着实在不行就要用三千铁甲重骑突出重围的李天鹰,卫忠等人在战马上心急如焚,刘村地方本来就小,想要在里面展开骑兵作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李天鹰等人纷纷下马披着重重的铠甲与冲进来的女真人厮杀在了一起。 披在身上的铁甲确实影响到了李天鹰的发挥,几十斤的重量,一些同样披着重甲的青木寨的士兵来回奔跑几躺便都纷纷感到了吃力,这重甲穿上去原本就有些麻烦,要脱下来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这三千人根本就来不及脱下这身重甲,更何况还要时刻准备着突围。 铁甲对于其他士兵确实会有些费劲,但是对于像李天鹰这样的武人,自然来回几下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让李天鹰感到些许兴奋。他拿着长刀一路杀将过去,甚至冲入到敌方队伍之中去,杀个来回,在他冲入敌方阵容之时总会听到乒乓的刀剑撞击铁甲的声音。 就像是放鞭炮一样的声响,让李天鹰兴奋到了极点,他手中的长剑砍杀着女真人就像是田地里收割农作物一样的轻松,看到这个场景,卫忠也兴奋了起来:“李兄,不要着急,让我也感受感受这个声音。” 卫忠几步疾跑便冲进了敌阵之中,两人就像是草地上突然刮起的飓风一样的旋转,一样的飞舞,但是木墙之内的其他铁甲士兵都已经累的快要脱水了,自从上一次在粮草大营哪里体验到这铁甲的坚固之后,在加上方才的几波厮杀的劳累,赵群甚至有些无聊的坐在了地方,要是有女真人向他冲过来,有时候他都会长叹一口气的让女真人一刀,然后在女真人的惊讶的目光之中挥出了他不屑的一刀。 铁甲重骑虽然在女真人面前有些许优势,但是木墙里的其他士兵却面对着更多的女真人,宋青的依旧穿着那身青色的书生袍,以前要是不认识他的人会说他是一个书生,但是现在就算不认识他的人见到了他却不会再认为他是一个简单的书生了。 他的手里拿着长剑,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迹,甚至他的脸上也已经被鲜血染得发红,他知道木墙已经岌岌可危,郭冒在今天就已经有了 要他的命的想法了,这一次进攻一下次就摆开了决战的阵势,要不是昨晚的那一次演说,说不定这会他们已经剿灭了,意志是个好东西,在双方人数悬殊的时候能比的就只有意志力了。 红叶方才还在顾着他,怕他出什么些许意外,但是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一打一确实没有多大的意思,在看到宋青这杀来杀去的武功也不错了之后她一个飞身早已经加入到了卫忠和李天鹰等人的飓风之中,杀得甚是欢乐。 他们都知道就算是死也要杀个痛快,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侠客应该有的血性了,木墙例外西北军,青木寨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但是女真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源源不断的源源不断的从远处在冲杀过来,就像是洪水一样压着他们每一个人。 宋青挥着不停着滴着鲜血的衣袖,站在了一块石头之上,看着眼前不断死去的人,西北军,青木寨,有的被女真人砍断了身体,然后他们会哭着喊着的望着宋青,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将近一万人,青木寨的人虽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但是面对洪水胜率确实不大了,他们能扛到现在确实已经比那百万的武朝军队强太多了。 可是整个天下他们强太多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强这个不能只在我们自己和敌人的认知里,让武朝的人学会变强才是最有可能胜利的了,不过恐怕到不了那个时候了吧,只是可惜了红叶,可惜了眼前这些人了。 也是在这一时刻女真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不断撤回去的女真人士兵:“好狠啊,郭冒。”他目光如炬,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什么狠,郭冒他就是个笨蛋,这个时候撤兵不就是给我们休整的机会吗。”已经杀红了眼的红叶从木墙上走了过来,刚好听到了宋青的这句话,就很是疑惑的问道。 “所以他想要这样折磨我们啊,能一下子把你杀死,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这就是女真人令人可怕的地方,他们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一个柴火一个柴火的往上添,然后让你慢慢被烫死,慢慢的被闷死,比起被一刀杀死那就是人间的噩梦了。” 红叶拿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冲向女真人,被宋青一把拉了回来:“你不要拉我,我去宰了这帮畜生,他想让我们死,我想活剥了他。” “不要冲动,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休整,下一次还他颜色便可,不可冲动,你这样冲杀过去,这么多人你不怕但是你离开江宁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够活着。”宋青伸出染着鲜血的手拍了拍红叶的肩膀,然后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这一次倒是让卫忠有些明白了。 自己的寨主怎么和这小子一夜未归,在青木寨的时候一收到这小子的信,啥也不管的就领着大军南下,原来这两人 有一腿,可是不是听说这书生在江宁不是有相好的吗。 “妈的,谁说书生就不会泡妞,看来比起任何人他都很厉害啊。”卫忠大大咧咧的骂了几句,在经过两人旁边时故意踢了一个石子,那石子一下子砸在了李天鹰的铁甲上,李天鹰兴奋的回头叫喊着。 “干什么,你是想让我扁你是不是。” 随后很多人都在伤痛之中微微的笑了起来,这时北泽走了过来,他面目憔悴,方才的这一场厮杀确实给人太大的心理压力,他原本就以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为武朝而战了,所以他拼尽了全力,可是这样的疲惫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感到耻辱的是在整个战场之上他亲眼目睹了西北军溃败。 从女真人从木墙不断的涌入之后,他看到了西北军在面对女真人时的那种畏惧,有些还没有抵抗便已经开始向着后方退走,这一后撤带动的确是更多的西北军的后撤,当时看到这一幕陆青就想一头撞死在了地上,愤怒到极点的他拿着手中的长剑颤抖的嘶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算是他的父亲死去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到这一次所带来的哪一种绝望,挖心一般的绝望,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嘶哑,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眼泪在刹那间便哗啦流了出来,整个战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画面。 青木寨的人在不断的向着女真人的方向冲杀过去,而西北军的人却相反的与女真人冲杀来的放下溃逃而去,要不是青木寨的人纪律严明令行禁止,那一刻整个大军早已经溃败而逃了。 陆青用沧桑的声音在嘶喊着,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往逃跑的西北军士兵砍过去,一个主将在战场上面对溃逃的自己的士兵要不是愤怒到了极点是不会出手杀他们的了。 天空没有下雨,但是乌云却黑压压的压着整个天下,陆青望了望黑压压的天空,然后再看了看地上焦黑的土地,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女真人一路上来,一路的屠杀,多少同胞砍断了头颅,老人们在田间地头被杀死,女人被凌辱,儿童被饿死,但是武朝的男人们呢,他们在不停的奔跑,他们的脑子里有愤怒,但是比起死亡,他们愿意将这些愤怒深深的埋在这焦黑的土地上,直到有一天他们也与这焦黑的土地一样死去。 陆青微微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看到了他的父亲明明知道冲向汴梁城墙外的女真人大军会死去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了,他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一头扎在女真人大军的长矛之中的意义了,如果可以选择回到那个时候,他不会再离开自己的父亲,因为对于一个军人而言,这样的死法才是真正的荣耀。 他喊着泪水将长剑砍向了自己,也是在哪一刹那,被红叶夺去了兵刃。 第一五o章 超越 女真人退去之后,陆青才如死人一般的走了过来,红叶看了看宋青然后点了点头:“你们聊,我要去看一看伤员。”红叶走后宋青与陆青两人默默的走向了一个小山脊,山脊上有被扑灭的火箭,冒着黑色的烟,有烧焦的味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不想连累我们,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死去对我们一点好处的没有,你的兵逃的逃,降的降这些确实会对我们有影响,但是你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死去,你理解吗。”宋青并没有安慰陆青,而是冷冰冰的像是在告诉他,你可以死,但是并不应该在那样的情况下死去,那自己应该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死去呢。 “女真人一路杀过来的时候,百万的军队不停溃逃的时候,我说武朝已经没有什么血性的人了,但是你知道吗,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父亲是一个血性的人,虽然他死了,他是一位军人,他的军队在冲向女真人大军的时候,是的,他的军队也在溃逃,他的军队也在投降,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没有挥刀割了自己的脖子吗?” 宋青沉默了许久:“因为他知道军人的真正荣誉,军人的荣誉就是死也要站着死去,而不是跪着自己抹脖子。” 说到这一刻陆青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何尝不想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光荣的战死,可是当他以为自己的军队已经能够站着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突然表现出来的那种懦弱到极点的一面,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些东西就像是不停的告诉他,这就是你自己,你应该为此感到羞耻,要怎么停止这份不断扑来的羞耻呢?就只有死去了。 宋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远处的女真人已经又开始不停的调动军队了,他知道接下来就不会再有什么喘息的机会了,拍了拍陆青的肩膀并不是要安慰他什么,或许只是想告诉他,该看一看前面了。 陆青忍住了泪水,跟着宋青的目光望了过去:“方才宋兄已经说了他们想要温水煮青蛙,不知道宋兄是否已经有了什么对策没。” 宋青摇了摇头,一阵风吹过来有些发凉,衣袖上的鲜血已经凝干,但是依旧有些血腥的味道:“对策就是听天由命。”然后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了起来。 宋青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陆青:“怎么,我的话这么有说服力,这么快就不想死了。”他也是很好奇,自己的话是不是真的这么管用,毕竟他才只是猜测了一下,然后就顺便点了一下他的父亲而已。 “是的宋兄,在下已经想通了,起码要对得起军人这两个字吧。” “想通就好,但是我觉得我们很快就会有这份荣誉了,哦,不对,我不是军人,好像不能沾上边了。” 不久木墙上急促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两人急忙走上了木墙,看着眼前的一幕,陆青心中微微一颤:“我去让西北军的人都到最后面去,不能让他们连累我们。”陆青焦虑的说道。 “不用了,他们已经连累到我们了不是吗,这一 次倒不如让他们都到最前面来看一看。” “宋兄是不是应该再重新考虑一下,毕竟,,,” “不用考虑了,他们是该看清这个世界了。”宋青打断了陆青的话,说完陆青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扭头让传令兵展开了令旗,剩下的几百多名西北军陆续的往木墙走了上了,他们带着恐惧与不安走了上来。 “呜”号角声不停的响着。 所有的人西北军在登上木墙之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在了那里。 三万女真大军的前面是前些天逃跑出刘村和今天大战投降的西北军大约三百多人,在女真人的皮鞭与长矛之下缓慢的往前推进着,女真人的战马在这些人之间来回穿梭,有不想走的,或者想要往回退的,都会被女真人刺死在长茅之下。 长鞭抽打皮肉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木墙之上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从粮草大营救回来的难民看到这一幕都哗啦的痛哭了起来,他们哭这个世界没有给他们一条活路。 “畜生们,你们不是想回家吗,看到前面那木墙了吗,只要你们让他们打开拿到门,就让你们回家好不好,木墙里面有你们的亲人吧,又或者有你们最好的朋友,就在这里喊,让他们出来然后我们给你们还有你们的朋友一个好的家,快喊。” “你来喊。”一名女真士兵举起长鞭,要向一名难民挥过去。 “你想死是不是,不喊。” 然后长鞭落下的同时,长矛刺穿了那名难民的肚子,他挣扎了几下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女真士兵又再一次的举起了长鞭:“你来喊。” 那名难民惊慌失措的,吞吞吐吐的,声音微弱得像是蚊子在叫一样:“投降,投降我们有活路。” 随后长茅还是刺了下来,那名难民在死前喊出了一句话:“为什么。” 人后所以的女真士兵都笑了起来:“为什么,没想到畜生还会问为什么,那我来告诉你们,因为我们不需要跟畜生解释。”笑声在一刹那响彻整个山谷,传遍整个大地。 木墙之上没有了声音,方才哭泣的难民已经忘记了这些东西,他们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前方,嘴巴微微张开,这或许就是现实突然被摆在眼前之后,那个想象中的世界也就崩塌了,那种震撼那种冲击力让他们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了。 由于女真人把这三百多人的难民与逃兵当成了人肉盾墙,让刘村的人的神经蹦到了极点,战场是无情的,女真人想到了这一点,刘村这边却不能不考虑前方的这些人可是自己的同胞了。 李天鹰,卫忠等人已经红了眼,心中升起的怒火是前所未有的了,他们都在等待着宋青的一声令下,所有的铁甲重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不能远程打击,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红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蒙了,不打我们此不是束手就擒,打的话那前面的同胞怎么办,将他们杀死? 宋青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也没有想到郭冒会突然玩着一招,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已经在急速的运转了,要怎么破这个局呢,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女真人还在一步步的推进着,已经完全进入到了铁炮的射程之内了,再不打就要到木墙了,打的话,前面的这些人怎么办,就算打赢了自己来到这个刘村抗击女真人的目的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总不能宣传说是我们自己把同胞杀死了然后赢得了这场战争吧。 女真人还在不停的抽打着人群,人群还在推推嚷嚷的往前走去。 “到你了,你来喊了,你看到了后面那些人了吧,那些问为什么的,还有喊不出同伴的,都得死,知道了吗。”女真士兵将长鞭高高举起,然后指向了一名西北军军人,还没有等那名西北军军人说话,鞭子已经抽了下去,但是长矛还停留在空中,然后女真士兵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次就不是这个鞭子了,我数一到三,记住要喊的大声一点。” 那名西北军军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想了片刻,然后抬起了头,天上依旧是乌云朵朵,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见到的一直就是这样的天气,对于阳光是什么样子他似乎都已经忘记了。 女真骑兵见他站起来还没有喊,长矛就要刺下来,然后突然听到那名西北军军人,像是在用一生的力气一样嘶喊着:“不要走了啊,不要害了他们,我们是人,不是畜生。”然后他一个转身往着反方向走了回去。 女真士兵见到他往回走,这一次长矛没有再停下来,一下子便刺穿了那名西北军军人的身体,那人在倒下的时候嘴里依旧喊着:“不要走了啊。不能害了他们。” “谁还敢往后退的。”女真士兵显然被方才那一幕给激怒了,大喊着,长矛凶恶的举了起来。但是还是有另外一名西北军军人站了起来,然后用同样的转身和同样的话向着反方向走了回去。 两名,三名,开始的慢慢的这三百个人都在转身往后面走去,屠杀也在那一刻开始了,木墙之上陆青紧紧咬着牙关,手紧紧的握着长剑,所有的人都涨红了脸,然后一个声音在木墙之上响了起来,就像是那一声将一头愤怒到了极点的猛兽放开的命令一样,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 那个声音就是宋青发出的,在身旁的红叶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宋青这刹那间抓住时机的命令。 “是时候将他们埋在这里了。”宋青这句话像是用内力发出来一样,洪亮而有力。 然后“轰隆隆”的三千铁甲重骑在李天鹰和卫忠的带领下推倒木墙,他们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又像是潜伏了许久的猎豹突然的发起了生死的一击,整个木墙都被推倒了,将近七千多人就这样的带着嘶喊声冲向这十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但是他们已经把敌人当成了猎物了,是可以拼死一搏的猎物了。 “是时候把他们埋在这里了。”终于有人对女真人喊出了这句话。 第一五一章 力量 作为一个将领对于战场的敏锐确实能在关键时刻对战场的胜负起到关键的作用,当第一个西北军军人站起来然后往回走的时候,对于两边都已经在这一刻发生了重要的转变。 红叶等人也已经感受到了这些东西,但是要做一些什么她确实没有办法把握得住,而宋青敏锐的发出这个出击命令不仅仅抓住了这整个战场反转的时机,更是让自己这边的人拥有了某种力量,这是超越恐惧和超越死亡的力量,这种力量确实是强大的,但是面对比自己多得多的敌人这种力量究竟能有多大的作用,不得而知了。 但是这是最好的选择,而宋青这果断的一个命令也让卫忠等这样对战场同样敏锐的军人来说确实是自己不可能达到的了,这倒是让他在一刹那见间忘记了对宋青与自己寨主之间的暧昧关系。 木墙已经完全倒塌,这一次没有人再后退,三千多铁甲重骑“轰隆隆”的往前推了过去,赵群咬着牙关,他的脑袋里想到了梁英,那个被女真人的烈火活活烧死在自己面前的人,然后他流出了泪水,心中突然之间升起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他嘶吼的像是要告诉前面的女真人一样“我们是人不是畜生。” 整个大地在重甲骑兵的猛烈冲击之下在颤抖着,马背上的郭冒在那一刻已经呆在了那里,当前面的难民有人站起来往回走的时候,他就隐约的感受到了事情微妙的变化,让他的眉头一下子紧皱了起来,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然后他听到了那边那个自己以为可以随时砍下人头的那个人发出了出击的命令。 他总来就没有小看过对面的人, 从粮草大营被袭击之后,他一路打探一路试探的将那个人围困在这里,到了这里之后他并没有因为对手人数少于自己数倍而轻敌,他选择了徐徐图之,经过前面此次的试探他觉得自己已经把对手了解的差不多了。 对手的战斗意志确实比起武朝的其他军队要强的多了,还有铁炮的威力,铁甲重骑等等致命的利器,在做好应对这些利器的准备之后他才发起了与敌人的决战。 但是他最后还是少算了一步,那个人不仅仅是个书生,他比起其他的军人来说还要更加的敏锐,然后他听到了“轰隆隆”的战马嘶鸣的声音,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傍晚时分,藏在乌云之后的太阳透过乌云的间隙撒下夕阳的绯红,像是在为方才的那场血腥战争而渲染气氛一样,硝烟已经散去,赵群脱下剩下的重重铁甲靠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他的手臂还在颤抖,他头盔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整个战场太过混乱了,他骑着战马在与女真人的骑兵撞在一起了之后他就找不到他自己的战马了,头盔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他手中拿着长刀在人群之中疯狂的厮杀着。 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生死完全的忘记了死亡,脑海之 中能够有点意识的就是就算用嘴巴来咬,也要将女真人咬下一块肉来,然后他的铁甲被三四个女真人劈得粉碎,但是他已经面带着微笑,这倒是让那些女真人感到了后背发凉。 他挥舞着长刀砍倒了一个一个敌人,然后又看见李天鹰也同样失去了战马,整个战场已经没有了战马咆哮的声音,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难道三千铁甲重骑都没了。”然后再继续的用他的嘴巴用他的手,用刀,咬死,捶死和杀死一个个的敌人。 后来整个战线拉的太长,他甚至都没有跟上队伍,他一路的厮杀过去,然后看到一堆一堆的尸体,看到一队一队的人在往各个方向奔跑,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组织,所以只能各自作战,看见女真人在哪里他就往哪里拼杀过去。 到得这天的傍晚他一路追杀一路寻找着大部队的踪迹,明确来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因为可能大部队早就不存在了,一路上他集结了几个人的队伍然后又与走散的女真人队伍杀在了一起。 等到他的眼前没有再看到女真人他才靠在了一块石头旁边,感受着巨大的疲惫感,陆陆续续的也有人往他这边靠了过来,那个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了,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他心想这已经没有刚开始时的那份仇恨了,要是这个时候眼前的那走过来的队伍是女真人,他应该没有在杀得爽快了吧,或许自己就真的会死在这里了。 他的大腿和身体都被女真人刺伤,不过鲜血已经止住了,靠在他身旁的几名战友也跟他一样对于这走过来的人群没有多大的敌意了,他们心中想的无非就是自己已经赚到了,作为人不能赚太多这是不对的。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面目狰狞,然后他看到了夕阳之下那些人的面孔,最后他喊出了声音:“李天鹰,难道我们赢了?”来的人确实是李天鹰等人,大战开始之后李天鹰与赵群他们一样在几次冲击之后战马就与女真人骑兵撞在了一起,然后他们一路往郭冒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甚至有人喊出了“郭冒你的人头借我们玩玩。”的声音,那个时候郭冒的身边已经被数以千计的大军死死的保卫着,想要冲过去确实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当时形势已经逆转了,他们就像是洪水一样的扑来,郭冒已经知道这一却都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也是在那一刻他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李大哥我们赢了吗?”赵群有气无力的问道,这也是所有的人都想要问的问题了,李天鹰默默的看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的回答他的问题,然后看见他慢慢的蹲下来,扯开一块布帮他包扎了伤口,赵群看着李天鹰没有说话,心中也只是长叹了一声。 确实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自己能活下来确实是幸运了,还能有什么样的奇迹呢,但是心中又有些不甘,明明战场之上喊着说要拿郭冒的人头的人是很多的啊,一般来说这不就是胜利 的队伍或者占了优势的队伍才会这样在战场上这样抢着要拿下对方首领的人头的吗。 李天鹰帮他包扎完伤口之后,又检查了他身边的几位伤员,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然后他听到了一丝丝的笑声,像是他自己的错觉一样“难道失败了还可以这么的高兴吗。”他这样想着看了看李天鹰,李天鹰没有微笑,看着他一脸疑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姓宋的不给我们活路,让我们赶紧修正要去支援汴梁。” “什么。”赵群惊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然后慢慢的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我们真的赢了?”这句话说着很不确定也很微弱,看到他不相信的样子李天鹰再一次的点了点头,但是没有任何微笑。 “我觉得这确实应该高兴,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还会更难,所以现在请把你们的笑容收敛起来,等汴梁女真人退走了我才会允许你们笑一笑。”李天鹰将宋青的话重复了一边,然后他还学着书生气息,和宋青的动作。 然后身旁的几个跟着一起来的士兵“哈哈”的笑了起来,赵群这个时候完全的瘫坐在了地上,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取得胜利,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赢的,自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赢呢。 “东家现在哪里?”赵群向四周不停的寻找着,这个时候他确实很想见到那个人,以前知道他厉害,但是到得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对这位东家了解的太少了所以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自己真的想第一时间见到他,哪怕说不上什么话,看见他总会给自己带来一些自豪感和安全感了。 陆陆续续的回到刘村的也只剩下这三千多人了,将近一万人的队伍死了将近百分之六十,而回来的人却还在不停的添着伤口,但是宋青知道就算是只剩下一千人,这个时候他们必须要去汴梁了,三千多的铁甲重骑虽然死了一些,但是郭冒撤退的时候或者被自方夺来的战马也还是能够皱起两千重骑出来,加上一千多的步兵,然后带着伤员带着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马不停蹄的向着汴梁城墙外的完颜宗干压了过来。 在距离刘村西北方向百里之外的西北荒漠之中,昏暗的天际没有一丝的光芒,北风萧瑟的吹着,在昏暗而又荒凉的大地上,一只孤零零的队伍正垂头丧气的迷失着。 郭冒穿着黑色的斗篷与这黑暗融为了一个颜色,偶尔还能在天空之中听到几声猫头鹰的名叫,他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这只一万多人的队伍,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着。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王大石问道,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但是这一天一夜以来他的大哥没有说过多少句话,每次问要去哪里,郭冒都会说:“那就向北走。” “大哥,还是向北走吗?” “我们还能去哪?那就去更北的地方吧。” 第一五二章 意志决斗 “南面我们是永远回不去了,女真人不会放过我们,武朝人也不会放过我们,那就去更西北的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在哪里找到安息的地方,待日后有机会再来复仇了。”郭冒的目光这个时候确实异常的坚定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没有了后路人也就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一心的想要活下去,又或者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了。 这天夜里刘村举行了简单的追悼会,会上宋青讲了一些话,然后简单的对那些死去的人做了一些死得其所之类的悼念,在追悼会之后刘村的这剩下的三千人带着伤痛与疲惫开拔奔向了汴梁。 汴梁围城已经三个月了,而远在北面的太原也已经在金兀术的猛烈攻击下陷入到了绝命一可,太原在这三个月的绝地之中咬着牙守望着,但是他更多的时候都知道太原不会再有援兵了。 太原城中的粮食已经吃完了,出城运送粮草的队伍一次一次的被金兀术给围追堵截,就算是有些队伍侥幸出了城,因为太原这种情况,甚至还出现了一下士兵一旦出城就成了逃兵这样的情况发生,就算有的士兵意志力坚定,出了城但是他们还要跑到几十里外的城中寻找救援,回来还要在遭到女真大军的绞杀,能带回来的粮食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高炳也只能命令士兵们在城中寻找些野草树叶之类的,可是哪里还有能吃的东西,城墙之外女真人虎视眈眈在得知汴梁城外的粮草大营被偷袭之后,金兀术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尽快拿下太原。 太原究竟能够抗多久,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太原迎来了连日以来的大雨,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女真攻城的计划,两只大军也在这场大雨之中平静了下来,这天中午高炳带着虚弱的身体登上了城墙,那时候城墙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没有想到从汴梁出发到的一年的时间里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武朝的宿敌辽国已经灭亡了,而现在他们认为曾经的盟友却在向他们露出獠牙,并且那个獠牙是那样的锋利那样的无情。 他从燕云十六州退败到太原里,他已经坚守了三个月,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汴梁也已经陷入了绝地,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援军, 在不久前他也收到了西北军在汴梁城外惨败的消息,也知道了一代英雄陆老将军的损落。 有时候他都想像陆老一样光荣的为武朝而死去,但是他更知道太原的重要性,如今汴梁么有被攻下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还是因为有太原这面城墙的存在,女真人虽然骁勇,但是在骁勇的人再有智慧的人都不可能忽视太原这把时刻悬在他们身上的铁剑。 也正是因为如此,女真人才会拍出金兀术来围攻太原,也是这一点让他甚至都有些兴奋,就算他不能像北陆老人一样的干净而又震撼人心的死去,最起码在这里他可以找回他在燕云十六州失去的尊严,那是很重要的,只要守住了 太原,汴梁也就有了希望,这也算是他表达了他对朝廷的忠心了。 女真人一路上来,武朝百万大军瞬间崩溃,而太原就像是钉子一样的将女真人钉在了这里,每每想起这些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些感动,大雨还在不停的向大地咆哮着,他看着不停落下的雨水,心中倒是突然升起了意思惆怅了。 一年了,他没有妻儿的任何消息,自己的儿子在汴梁应该很难的吧,他要跟这太子抗住这些东西,希望自己不会影响到他的吧,这样想着倒让他红了眼眶。 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奔波在第一线,女真人一波波的攻上来他就率领着人马一波波的围过去,将女真人一次次的打下去,这天中午他冒着大雨来到城墙视察已经被女真人投石机抛来的石头砸出的破损的地方,哪里的士兵们还在不停的修复着城墙,他的副将毛力急忙拿来雨伞为他挡雨,但是被他一手推开。 “将军,你已经病成这样了不能再淋雨了,这风寒怕是又要加重了呢。”毛力慌张的说着,然后又再一次的把雨伞撑过来,又被高炳一手推开。 “区区风寒能耐我何,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下面那些我的士兵了吗,他们不同样没有打伞,他们可以不打伞而我为什么不能,是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曾经我以为会带着他们把共同的荣誉一起带回去,可是现在呢? 我对不起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当了饿死鬼,我们就这样屈辱的死去。”说完然后他再一次的看了看太原的城门和那破损的城墙。 “将军,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就算是在这里被饿死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要将军想让我们坚持多久我们就算是搭上性命也绝对不会让太原城落入金狗的手里,绝对不会让金狗动我太原黎民百姓一根汗毛。”毛力目光坚定的说着。 高炳摇了摇头,然后他走到一位被征召上城墙来帮忙的老百姓,他已经死了,面色异常的发白,连日来的大雨让城墙上的尸体没有办法及时的运到城墙下焚烧,大火也根本点不起来,这尸体一推挤,在加上这大雨,很快尸体也已经吃水变得异常的恶心,甚至时不时的散发着恶臭。 他蹲下身体,然后看着这瘦弱的已经死去的老人,他伸手摸了摸那副僵硬的尸体,凉得刺骨,恶臭一霎那间散发出来,毛力急忙挥手叫来几名士兵将尸体抬下去,然后高炳发现那老头的一支手不见了踪影。 更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当他走到另外一具尸体旁的时候,同样的那具尸体还是少了胳膊又或者少了腿,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手撑在城墙之上呕吐了起来。 他的眉头像是要撞在一起了一样的紧紧的皱着,然后他用绝望的眼神看向了毛力,毛力抵着头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却在颤抖,他转过身看了看一直延伸到东门的城墙,士兵们正东倒西歪的躺着,不知道是还活着的人还是尸 体,“啊”高炳惨叫了一声,然后倒了下来,雨水还在不停的往下落,落在他的腿上,落在他的手上,还有的落在他像是深渊的目光之中。 毛力惊慌失措的抱起他,更多的士兵围了过来,然后将他抬到了屋子里,其他人离开房间之后,他才问出了那句话。 “这种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毛力没有说话,但是眼泪已经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 “我问你这种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毛力抵着头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一次他已经愤怒了,拿起桌边的凳子就往毛力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凳子在地上散了架。 “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他重复了毛力的话,然后似笑非笑的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们是几天前才开始断粮的吧,毛力你好大的胆子。” “粮食早就没有了,是我让马超欺骗将军的。” “所以你们就用这样的办法,你们就偷偷的用,用那些东西给我们吃。”高炳手指着毛力的脑袋咬着牙愤怒的说道。 “不,不是的,将军的饭不会有这些东西,我让马朝单独给将军做的。” “畜生啊,毛力,你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我武朝军人就算是死也不能干这种事情啊。”他的声音沙哑着,伴随着悲惨的哭泣。 这时毛力倒是抬起了头:“将军,你说的没错,我们武朝几百年来,无不高高在上,我们自认为是这天下的中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女真人一来,百万大军一触即溃,而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呢,镇定府几十万黎民百姓像猪羊一样任人宰割,几百上千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有的没有吃的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有的被女真人抓了去当牛做马,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金人喝我们同胞的血,凌辱我们的妻儿,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毫无意义的死去吗。 将军,你说过我们要守住太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找女真人报仇雪恨,就算是死也好这么去做,想要保住太原不是嘴巴说说就可以的,没有吃的,就算女真人不来打,我们也会被活活饿死,这件事情只有我和马超两个人知道,所以为了胜利,为了报仇雪恨我不得不这么做,只要这次能够将女真人打败,我毛力自然会以死来谢罪。” 话音还未落下,城墙上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女真大军已经开始了猛烈的进攻,高炳急忙起身,带着虚弱的身体便奔向了战场,在奔向城墙的那一刻,他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这或许是他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一次为武朝抗下这黑暗中的巨大石头了吧。”然后他闭着眼睛往冲上来的女真士兵杀了过去。与此同时一个来此刘村的消息也传来到了太原,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愕然了,心中的复杂感一下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一五三章 光芒 汴梁城墙之上李幸老人紧紧握着手掌,在刘村之战结束之后他和太子周君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那个时候他正率领着军队不停的堵着女真人突破上来的缺口,一次次的在疲惫与绝望之中挣扎着。 自从那次他与太子的谈话之后,他对那个人的期望就没有那么的激烈了,只有他养好了身体才能够与金狗一起斗下去,但是回到家中依旧让他无法入眠,女真人的一次次攻城都会让他绷紧神经,他放心不下这个城墙,放心不下汴梁的老百姓。 然后他强行休息一两个时辰之后他又穿上了外衣急忙的感到了城墙,这一次的战场比起以往更加的惨烈了,其中更多的原因还是汴梁的军民已经太过疲惫了,而这样的代价就是用更多的人数来填补战力的损耗,更加危急的时候甚至整个城墙都被女真人突破,有的女真人夺过城墙冲入了汴梁城中,一时之间有一种城破的感觉。 也是在这样的生死时刻,太子周君,左相童贯和他三人领着几十万的军民从城墙下一直打上了城墙之上,才勉强夺回了城墙,但是这破城的消息还是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惊慌,老百姓们在恐惧之中纷纷携家带口涌向南城门,因为女真人已经将南城门堵得死死的,为了不让这些老百姓出城,童贯甚至请示皇帝调来了守卫宫墙的御林军。 在御林军的威慑之下,老百姓们南下的道路也被挡在了城墙之内,这顿时给人一种里外都是地狱的感觉,太子周君则率领着大军在城墙之上拼杀,女真人与汴梁守军在城墙上的厮杀甚是惨烈,能够看到这样一个画面,每当一两个女真人登上城墙的时候,总是会引起城墙守军的一阵混乱。 然后就会有三四个守军很快躺在了女真人的弯刀面前,接着十几个二十几个的守军会共同的举起长刀一起向女真人刺过去才会将其消灭掉。再接下来就是几名士兵将尸体从城墙上扔下来。 周君则是经常会加入到对已经登城的女真人的绞杀之中,他知道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怎么样我们已经欠了很多的债了,那些以数倍人数死去的人就是武朝对整个天下的偿还。 李幸则是率领着军队在汴梁城中不断的追捕已经混入城中的女真人,巷战打的也是异常惨烈,在追杀女真人的过程之中还是有无数的房屋被女真人趁机烧毁,想要引起更大的慌乱,这样对于武朝的军队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了,毕竟城墙之上能够坚持下来很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城中的稍微稳定,没有什么大的混乱。 一旦城中失守,那势必会影响到守城的军民,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子周君和右相李幸冒死也要将皇帝周喆留在汴梁一样,皇帝都知道皇城保不住了,先自己跑路了,不管是守军还是百姓内心深处支撑的力量也就化为了乌有,汴梁破城就在刹那之间了 。 李幸颤颤巍巍的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之下穿过一个巷口,前面是一间被女真士兵烧毁的房屋,里面的一家三口都被杀死了,大火将尸体烧的焦黑,烧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了,那头骨还在保持着痛苦的神情一样,李幸他有些累了,看到这悲惨的一幕他的身体往后晃了一下,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他才会如此。 这一路追杀过来,他看到了无数的无家可归的,食不果腹的百姓在家中在巷口之中死去,有的还在苦苦的挣扎的,就像是在向武朝讨要什么一样,他为官几十年,见过的死人何尝少之,但是这样的场景是他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场面了。 比起城墙上那些死去的士兵这些老百姓的悲惨死去却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了,他默默的留下了眼泪,然后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那个房屋还在冒着黑色的烟,时不时的有士兵过来汇报逃入城中女真人的追捕情况。 然后他点了点头,在继续往前走去,这时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站在巷口中间停住了,看着他,然后他也看着那个小男孩,他怕吓到孩子想要对他微笑,那个男孩的眼中却只出现了恐惧,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不安就像是他走上城墙看到女真人杀来是的恐惧一般。 下一秒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看到那个小男孩的身体被砍成了两半,但是那个小男孩的脸上依旧带着深渊的恐惧,他张开了嘴巴,巨大的愤怒刹那间充满了他的心里,然后他的身体像是忘记了疲惫,又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着,他拔出护卫的长剑冲了过去,然后护卫们也一起冲了过去。 这天夜里他在周君的房间里留下了泪水,周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两个人还是抱在了一起痛哭了起来,两人抱在一起哭完之后,他们才收到了刘村的消息,老人再一次的哽咽了。 甚至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两个人反复的问对方这是不是真的,可是谁又能回答呢,房间里的窗户开着,连续数月的阴沉的天空突然在这一天的夜里异常的明亮, 老人站在窗户前手里拿着刚刚送来的情报喃喃自语着,然后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嘴角确实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次的上扬。 老人的目光也出现了这几个月来唯一的一次光芒,他看到了一丝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是那样的让人心中如此的触动,周君在得到这份情报之后便已经急忙进了宫,只有老人一个人了,他想要找个人来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唯有感动的泪水了。 等他心中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左相童贯急忙的赶来找他,关于宋青童贯觉得太子和李幸或许更加的了解一些,所以他跑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消息的可靠性,老人在院子里见到了童贯,看他这么着急的一直在追问着,老人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解,不是很了解,只是在坚壁清野的时候听太子讲过,也算是见过一面,但是没有说过话,当时他还是个犯人呢。”老人努力回忆着太子周君那日在城外与宋青见面的场景,然后努力的回忆着这个年轻人的面貌。 “一开始老夫对坚壁清野这个策略是有些怀疑的,不过老夫也是个果断的人,太子殿下也跟老夫说了他很多事情,觉得可以赌一把,不过童大人这把我们算是赌赢了。”老人伸手顺了一下自己的山羊须,然后背着手笑道。 “这么说来这个消息是百分分的准确了,那他可真的是救了天下的人了。有如此才华的人,日后老夫一定亲自上门拜访才是啊。”童贯听得李幸的一番话之后,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不仅仅是童大人想见,怕是这汴梁的人都想见一见,不过童大人我们可不想其他人,我们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李幸很快回归了理性。 “没错今天我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李大人说,如今女真人已经宣布后撤了,但是并汴梁并没有完全的脱离危险,老夫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女真人的使者方才已经进了城,陛下还在宫中见了那使者,如今天色已晚,要是想知道陛下和女真人的想法怕是要到明天了,今日我过来除了确认这件事情之外就是想再问问李大人,接下来的想法。” 刘村的消息传到完颜宗干的耳边之中,倒是让他有些愕然了,不到一万多人就这样硬生生的撕开了自己布下的这张网,然后他的后背突然发凉了一下,慢慢的他想到了什么事情。 坚壁清野这个词开始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起来“好生厉害啊这个人,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他算到了自己这边孤军深入必定会造成补给跟不上,然后他先把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搜刮个干净,再突然袭击粮草大营,这实在在逼自己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背面有太原卡在了中间,然后自己想要速战速决的策略不会得逞,自己要面对的是没有粮草这样的状况。 在自己感到危机和不得不加快攻下汴梁的时候,他在刘村正面击溃了多于自己数倍的军队,然后马不停蹄的往这边杀过来,这个人仿佛就是看穿了这一切一样,一切也像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完颜宗干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愤怒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内心深处,他走到地图边上看了看,然后静静的沉默了许久,不久他召集了一些将领,对汴梁的进攻才完全的停了下来。 “那就跟他谈一谈。”完颜宗干面无表情的说着。 视线转了回来,李幸点了点头:“老夫觉得只要我们陛下能够坚守底线,这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甚至还能解了太原的围。” 童贯跟着点了点头。 第一五四章 对决 女真人的大军已经在一夜之间往后撤了数里之外,汴梁城墙的难得的回归了些许的平静,但是死去的人却给活着的人带来了无数的痛苦,战争虽然看似已经结束,太子周君依旧让军队保持了高度的戒备。 第二天的早晨宫殿之上人来人往,各种消息都在往各处转达下去,女真使者在宫中待了七天之后便离开了汴梁,在朝堂之上左相童贯和右相李幸都上奏让女真人答应不再攻打太原,现在必须离开武朝的国境,对此皇帝周喆却有些不耐烦的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可是诸位爱卿,如果女真人现在再来进攻汴梁,我们城外那支军队能够抵挡得住吗,还有我们汴梁的守军是否也能够挡得住呢,你们心系太原朕又何尝不是呢,可是你们应该也知道,为什么女真人要来攻打我武朝,为什么你们清楚吗?”周喆倒是有些着急的说着,甚至想要说出他接下来的决定。 朝堂中的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这样的一个问题还需要问吗,李幸走上前来:“陛下,女真人狼子野心天下无人不知,这次犯我武朝就是想要夺取我武朝之国土,将其据为己有,其灭亡我武朝之心昭然若揭。” 周喆摇了摇头然后像是很得意的摆了摆手:“这次怕是右相想错了。女真人自此前来无非就是想报私仇而已,这件事情朕也是在昨晚才知道的。金国对我武朝还是很友好的。”周喆的手还在不停的摇着,他说的很是坚定。 但是朝堂之上却是一片哗然,李幸紧紧皱起了眉头:“金狗要来我武朝报仇?” “没错,右相,昨天夜里那女真使者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跟朕说清楚了,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原因,你们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的高将军。”这时周喆将目光望向了太子周君,因为周君身边的护卫就是高炳将军的儿子高乔,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和高乔的关系了。 “老臣愚钝,不知道这件事情跟高将军有什么关系,还望陛下明示。” “其实也是很简单,就是金国当初答应在灭了辽国之后就将燕云十六州归还我朝,可是呢高炳却像突然率兵攻打金国在燕云十六州的守军,金国才会在一怒之下南下,这都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金国使者已经说了,这样我们交出太原交出高炳将军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金国大军定会立刻背上不再袭扰我汴梁。”周喆笑了笑,坐在龙椅上看着众人的反应。 这下倒是让周君急眼了:“父皇金狗这种谎话怎么相信,高炳将军是被他们邀请去的燕云十六州然后中了他们埋伏才退回到了太原,如今又在太原与金狗殊死一搏,父皇应当明白这些都是金狗挑拨离间之计,不可相信金狗的话而寒了我军将士的心啊。” “放肆。”周喆从龙椅上跳了起来,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你是说朕也跟这金国一起来撒谎了,人家使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我们交出高炳他们就会立刻背上,不再进犯汴梁,不是跟高炳有仇,不是高炳惹怒了金国我武朝怎么会有此一难。”他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自己的儿子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的说自己轻信了他人的说法,他的心中甚是愤怒。 “陛下,老臣冒死也要替高炳将军说句话,如若没有高炳将军汴梁现在怕是已经破了城了。”李幸双膝跪着整个身体已经趴在了地上,但是他这一句话却彻底激怒了周喆。 “够了,你们都好大的胆子,什么都替朕想,那你们就替朕当这天下的主算了。”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奏折“砰”的一声猛地摔在了地上,挥着衣袖便离开了朝堂。 整个朝堂一刹那间安静了下来,老人微微的站起身,看了看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童贯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是大声,这时的周喆还没有走远,在大殿之外皇帝紧紧的握着拳头然后狠狠的砸在了柱子上,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让他无法忍受。 关于金国使者的突然离开在汴梁城中引起了不少的波澜,一些文人墨客这个时候纷纷出来渲染着各种气氛,当然也少不了关于宋青的话题,文人们开始讨论起了宋青在江宁时写的《清平调》等诗词,对他也开始的慢慢的有些评价,很多的人认为他在诗词方面确实有所成就,但是仁德却是另众人失望了,从黄县再到杭州,然后他还背负着杀母杀兄的罪行,这样的人确实让众人无法接受,只能将他当成一个怪人而已了。 在女真大军撤离不久后宋青在汴梁城外见到了太子周君和右相李幸,见到宋青这么年轻倒是让李幸觉得有些意外,甚至让他长叹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啊。” 李幸当时问了对女真人这次撤退和对接下来的看法,宋青倒是毫无避讳的讲了自己的看法:“在下认为自此女真人后撤也算是无奈之举,我们断了他们的粮食,现在又将他们逼向了绝地,完颜宗干自然知道局势对他已经极为不利,而后撤已经是最后的选择了,汴梁他们现在是攻不下的了,他原本就没有心思攻下汴梁,打击汴梁只是谈判上的策略而已,当然要是真的能攻下汴梁那也最好不过了,既然攻不下自己又要陷入绝地,后撤就水到聚成了。 我们的陛下看不出来这确实令人很惊讶,完颜宗干这个时候扯上高炳,哦,就是高乔的父亲无非就是打太原的主意,现在我们的陛下要是铁了心出兵太原,太原或许还有的救,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其他的吗无非就是女真人拿下太原之后就是为了下一次更大的南下了。” “更大的南下?”周君的心中一下子颤抖了起来,脸色一下子也变得苍白起来,他与李幸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甚至无法想象这句话后面的含义了。 “没错,或许是最后一次南下了,到那时武朝将会面对与辽国一样的命运,周兄你们也应该做好准备才是。”此时不远处红叶等人正坐在树下和李天鹰等人切磋着武艺,他们已经打算北上回家了。 老人在消化这方才宋青的这句话,就这样的简单明了却让老人沉默了许久:“那宋公子怎么才能救我武朝?”话语之中带着绝望之中的真诚,宋青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下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这次要是你们陛下能够改变心意,不让太原落入女真人手中,或许你们还可以撑得久一些。实在不行那你们就退到长江以南吧,依靠长江这条天然防线,倒还是有希望与女真人一教高下的,虽然这很难,但总是一个希望。这次回去我也要南下了,江宁怕是呆不住了,我还没有娶妻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难道宋公子就不想留下来拯救这天下的苍生于苦海之中吗?”老人有些生气和疑惑的问道,他生气的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明明有着一身的才华却不肯在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到了此时却还在想着如何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他明明看到这些能改变所有人命运的东西却还是轻描淡写。 “李相,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能救天下苍生的并不在我宋青,其实是他们自己,武朝百年积弱李相知道只是为什么吗?”他面带微笑的问道。 老人沉思了片刻,然后望了一眼周君:“自古王朝衰落无不是官府腐败,赋税繁重,百姓苦不堪言所引起,武朝也不例外。” “那右相何看过真正的汴梁?”宋青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汴梁城。 “真正的汴梁?”他在这个武朝的政治文化中心住了大半辈子了哪里没有看过汴梁城,这个问题倒是让他有些疑惑了。 “真正的汴梁里充满了怨气,为什么会有怨气?这么说吧,一个老农民他一辈子没有识过几个子,后来一个富家子弟杀了他的儿子,他将富家子弟告上了官府,但是官府收了富家子弟的钱所以判了富家子弟无罪,那老农民心中有了怨气,但是他却接受了他没有钱去买通官府这样一个事实,所以这怨气也就积攒了下来,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人们不会再首先想到的是报官而是会先想到我是不是比他更有钱,所以这是循环,他在朝堂之上甚至在整个武朝之上循环。 但是如果有法摆在官府头上会怎么样,富家子弟给官府的人送了钱,可是官府的人却没有办法判富家子弟无罪,然后按照这明文法律告诉老农民富家子弟犯了什么法,该接受怎么样的刑法,那怨气就会消失,人们在遇到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就不会再想到我有没有钱,因为钱在法面前已经没有用了,那天下还会怕官府腐败吗?” 老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沉默许久,他在消化宋青的话“这将会是什么样的世界了呢?” 第一五五章 人心 “其实也是很简单,一个国家的运行需要的是一个大循环的,武朝或者其他的朝代走过来为什么会腐败,都是因为小循环变成了大的循环,然后就是我们所说的积重难返了,要想改变是不容易的,这其中就包括了这个大循环之中的已经成型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很庞大,根深于每一个角落之中,嗯,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宋青说完两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个利益集团而在这个利益集团之中会不会是周家是最大的利益集团呢,周君这样想着,然后他一拳打在了树上,咬了咬牙关。 “宋兄,那该如何破了这些腐朽的利益集团对国家的掌控呢。”刚开始的时候武朝还是很强盛的,制度经济文化都有超越其他的朝代,但是几百年来在他们宋家一代代的先皇的经营之下竟然开始慢慢的变得如此的破败不堪。 正如宋青所说的那样,造成如今这样的一个大循环一步步的将武朝拖入到深渊之中,但是他站在深渊边上却看不到究竟这些蝼蚁怎么毁掉了武朝,他很是恍然,方才听了宋青的话他的心中倒还是有些赞叹的了。 “宋公子是法家之人?” “这倒不是说我是法家的人要告诉你们怎么用这些东西,有些东西他都需要有一个规矩,但是这个规矩必须得能够让所有人都要遵循,就算是皇帝也必须这样,这样不管是多小的不好的循环才会被扼杀在形成大循环之前,一旦有人破了这些规矩,那规矩就不会在成为规矩,因为有人会心存侥幸,又或者权利大的人根本就不会在在乎这些规矩了,那怨气不断积累,也就形成了一个积重难返的大循环了,法家也好,儒家也好都是这样的。” 他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周君的肩膀:“要怎么改变这样的一个大循环并不是我们这几个人就能完成的,但是有人愿意走下去倒还是有希望的我并不反对,不过利益集团的他们是不会放过既得利益的,然后他们就会反抗,如今这个集团遍布武朝从上到下就像是一颗树样,你要想治好改变那已经全身得了绝症的树无非就是将其砍掉,重新再种一棵了。 这个过程并不是说说就可以了的,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我们那里管它叫做革命,革命是需要流血牺牲的,所以你还得有你们的信仰者,追随者,让他们甘心为了革命而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这样的人在这里很少了。”在他的认知的世界里是真实有这样的一群人的,说一群人倒还是少了的,他们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他们从一穷二白之中走来,他们用牺牲和奉献诠释了什么叫做信仰,红色的基因就像是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一样,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红色的基因有了这种坚定的信念他们才能把苦难中的人民拉了上来,突破了旧世界建立了新世界。 他 的话很是深沉,方才还信心满满的周君这个时候却有些气馁了,他当然不怕牺牲不怕流血,但是要让跟着他的人拥有与他一样的信仰一样的坚定的信念何其的难,更何况老百姓又怎么会知道信仰这些东西呢。 “宋公子说的这些东西老夫很惊讶,也解开了老夫心中的一些疑虑,以前同太子殿下说起宋公子的时候,太子殿下说公子生性谈泊,但是却还是留着一个恻隐之心,所以才会有黄县,江宁赈灾和杭州之事,所以老夫当时很是疑惑公子有如此的才华却三番两次的推拒接殿下的盛意来汴梁一展宏图,现在看来怕是当时公子就已经看透了这一切了。 正如方才公子所说的那样,想要治好这个国家,唯一的办法就是靠所谓的革命了,公子不想走入这样的场大战之中所以选择了据偶一方,方才公子子所描绘的世界便是大同了,宋公子有大同的念想啊。”老人长叹一声,方才宋青与周君的对话之中他就已经认定了这一点,所以心中也是哀叹一声,古往今来走大同之路者十死无生,他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走向这样的一条路。 宋青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他,天色已经逐渐的暗淡下来,他走向了黑暗之中的那一束篝火,红叶和李天鹰等人正在说着一些关于青木寨的事情,周君和李幸已经离开,他们还得在这汴梁城下待一段时间,等到太原的事情解决等到金国真正北撤了之后,周君答应宋青的会让他离开牢笼,恢复正常的生活,当然他并不在乎这个,毕竟只要自己想区区一个牢笼怎么能够困得住自己呢。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太子和李幸两人离开后不久,武朝的左相便来了,相府的马车缓缓的从黑暗之中走来,马车停下来时一名护卫拉开了帘子,身穿青色长袍便衣的童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然后转头往这边的篝火看了过来,他在寻找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然后他看到了李天鹰,李天鹰以前是武朝的官员自然也是有一些属性的,但是这个时候李天鹰已经没有说要给来的高管下跪的习惯了,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武朝的官员,在与宋青自己的老板见面时他甚至还会过去拍一拍对方的肩膀,这样的情况宋家也是习以为常了。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一名美丽女子身旁的一个身穿青色书生长袍的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然后他带着笑意仿佛是一眼就猜出了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一样的走了过来。 “莫非这位就是左相大人?久仰久仰,我等有疏远迎还望相爷恕罪。”宋青微微躬着身供着手行礼道,见宋青这样的反应李天鹰倒是嗤之以鼻,方才见右相的时候都没有见他这么卑躬屈膝,难道就因为左相比右相受宠?宋青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他们才跟着行了礼。 “哈哈哈,这位便是我们武朝的 大英雄宋青宋公子了吧,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说完童贯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营帐,这时宋青也明白了过来。 “这里风大,还请相爷移架大帐之中。” 童贯满意的点了点头,几人说着些客套的话便走到了大帐前,营帐之中的灯火闪着亮光从门口照了过来,童贯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四周围过来的士兵和将领,刚送走太子和右相李幸的北泽也已经回来,童贯走到北泽跟前然后带着深深的关怀拍了拍北泽的肩膀。 “泽儿啊,都怪老夫,你父亲他一人孤军奋战在城外而老夫却无法出城与金狗厮杀,你父亲是武朝的大英雄,在西北的时候老夫曾说过,要是没有你们北家,西夏这些蛮夷还不知道要屠杀我武朝多少老百姓,老夫也记得与你父亲一起在西北绞杀西夏军的日子,你父亲骁勇善战无所不敌,可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结束了他的一生,老夫的心,痛啊。” 童贯哽咽的说着,然后眼泪哗啦的流了下来,突然有人这样说起自己的父亲,倒也一同将他的内心深处的情感给激发了出来,他的父亲是个英雄,他的父亲就这样率领着西北军死在了金狗的手里,他的父亲一生都没有辜负武朝,他为此感到自豪和骄傲,而童贯这样说来更像是他父亲的朋友一样,而在这艰难的日子里能在这里遇见自己父亲的朋友,心中倒是有了些亲切之感,所以感动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泪水哗啦的便流了下来。 剩下的西北军也都纷纷痛哭流涕起来,看到周围的西北军都在那里哭泣,老人心满意足的挥了挥手:“好孩子们不哭,只要你们永远的效忠朝廷,朝廷就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而今金狗已经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了不是吗,他们要是还敢再来,那老夫一定会亲自带领着你们走向胜利,走向辉煌。” “老狐狸。”宋青在心中骂道,方才自己还在想着这老头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干什么,没想到这老头这么会抓住机会一顿说便已经收买了西北军的军心,自己真的是服了这老头了。 “誓死效忠朝廷,誓死效忠相爷。”响声在黑暗的天空之中回响着,童贯满意的点着头走进了营帐,宋青装着笑容跟着走了进去,童贯在营帐门口看了看里面,很快便被挂在一侧的地图给吸引了过去,因为这上面一个大大的红点标的就是如今还在被围困的太原城。 童贯拉起衣袖走了过去,然后再地图之前沉思片刻,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太原所在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如果说燕云十六州是我武朝之北面守护墙,那太原便是我武朝的北大门了,这里绝对不能让金狗夺了去。” 如今燕云十六州已经被女真人占据,而北面出了太原便再没有天险可受了,守住了太原便是守住了武朝崩塌的脊梁。 第一五六章 人心惶惶 童贯望过地图上的太原城,心中倒是叹息了一番,如今太原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高炳能够坚守到现在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援军没有希望他们究竟是怎么抗过来的他都无法想象,不过现在好了,汴梁算是有惊无险的保住了,而太原能不能保住对于他而言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女真人要是想要拿下太原才肯撤离那也就给他们便是了。 他心中这样想着然后将诡异而又冰冷的目光望向宋青,他走到桌前拿起一杯已经被寒风吹凉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才将身体转过来,这一次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北泽和李天鹰疑惑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再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宋青,面对众人的目光宋青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跟方才一样面露着细微的微笑与童贯对望着片刻。 “相爷心系国家实乃武朝之大幸,我武朝有相爷这样劳心劳累之人定能度过这次劫难迎来光明。只是相爷太原之事依在下看来应当早做决断才是,太原现如今不过一孤城而已,已经到了兵尽粮绝的地步,还望相爷能够在陛下面前多说说话,太原绝不能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知道这些并不是童贯想要听的话,但是自己是真的不想再卷入那些无聊的事情了,不如说说官话得了,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回到江宁,想来兰儿他们也已经收到战报定也期盼他回去的吧。 童贯听了宋青这番话时而点头时而又摇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来回走了几圈:“宋公子所说却也是老夫心中所想之事,只不过宋公子有所不知,现如今陛下已经收到了惊吓,如老夫在如宋公子这番说服陛下怕是也无济于事啊,其中的难处想来方才太子殿下已经跟宋公子说过了吧。” 宋青笑了笑,想来这老头也是安插了不少眼线,太子跟自己说了什么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嗯,不过依在下看只要相爷肯出面连同太子殿下右相一起说服陛下应当是有很高的把握,如能因此解了太原的危机,太原几十万老百姓定会感觉相爷的大恩大德。” 童贯摆了摆手显得有些生气:“老夫方才已经说过了,陛下已经收到了惊吓,如果再让老夫这样做恐怕陛下不但不会答应反而会对殿下和我等臣下有所猜忌,这件事情宋公子就不必再多言了。” 童贯甩了一下衣袖一个跨步走到地图旁,沉思了片刻看宋青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深情又和蔼了起来,面露微笑的看着宋青:“但是宋公子是个大才之人,宋公子的要求老夫倒是愿意冒死试一试。” “那在下就替太原几十万黎明百姓谢谢相爷了。”宋青深深的给童贯举了个躬,童贯摆了摆手。 “不过老夫有个要求,对于宋公子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是宋公子一个绝佳的机会。” 宋青面带着微笑:“不知道在下能帮到相爷什么事情,相爷请说。” 童贯沉默了片刻,便转身走到营帐门口,向着营帐外看来出去,然后毫不犹疑的说道:“我知这次汴梁能够解围全都是因为宋公子拥有这样一支军队, 这样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如果我武朝的军队都能如此何愁一个太原呢。”他停顿了下来,看着宋青的反应。 “嗯,老夫是说这支军队依旧是由宋公子指挥,但是把他们全部编入我武朝大军之中,让他们就像是种子一样散在各地然后发芽,宋公子你以后跟着老夫,老夫包你一生荣华富贵,你意如何。” 童贯背负着双手不紧不慢的走到营帐门口,他在等待宋青的回答,但是他知道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或许事情会随着自己的想法走下去,比较自己不会给他太多的选择。 李天鹰和卫忠面面相窥,红叶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然后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宋青,他倒是笑了笑,走上前去拱了拱手。 “多谢相爷抬爱,其实在下来到这里并不是说不忍心看那几十万的或者几百万的人落得家破人亡的结果,在下原本惹上了一些事情,刚好有这么个机会才清除了这些麻烦,如今事情已然了解在下自然要离开,至于相爷所说的让这支军队留给朝堂。 相爷你可能忘了,外面那些本来就是朝廷的西北军,我想北泽兄弟应该会继续留在这里的吧。”这个老头的野心不小,想要控制眼前的这支军队,这样的话他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物了,不过自己倒是对那些没有什么兴趣。 自己也不可能让红叶待在这里冒险,等太原有了着落自己还是要回江宁,又或者跟着红叶去一趟北面看看也好,留在这里自己是不可能这么无聊的陪他们玩弄权利的。 “宋兄弟何必如此,宋兄弟有天纵之才,怎么如此埋没了,那是武朝的巨大损失,要是女真人再次南下,我武朝既不是无人可用。”北泽着急的走到宋青跟前,一副请求他留下来的神情。 宋青摇了摇头:“北泽兄弟对宋某有所误解,其实宋某不懂什么用兵打仗,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借着女真轻敌才捡了个漏,下次女真人要是再来,宋某也无能无力,不过相信在有相爷这样忧国忧民的当朝宰相在陛下身边,武朝一定能够战胜女真人。” “嗯,宋公子的话老夫一定听懂了,老夫尊重,只是现在女真人还在围困太原,当前的紧要关头还是要想如何帮太原解困,这件事情在这里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样吧宋公子,明日老夫在家中为宋公子设宴,算是先替汴梁万千百姓感谢宋公子了。” 宋青正要说话,却被童贯挡了回来:“当然老夫也知道宋公子不在意这些东西,老夫刚才已经说了,主要还是要商量我们接下来的动作,太原现还处在危机之中,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夫明日在府中恭候宋公子了。”童贯说完便走出来营帐,宋青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礼。 待到童贯的马车驶离军营红叶才走过来,她抿了抿嘴:“不要去,说不定是什么鸿门宴,到时候他要是把你扣押下来,我等岂不是要任他摆布了。”方才看那童贯嚣张的样子,红叶也是感到些许不安。 “是啊东家,李天鹰以前也是朝廷的人,自然知道这些官府之人心中的城池,这次相爷的邀请怕是暗藏阴谋,天鹰赞同红姑娘说的不应该去才是。” 方才北泽一路追随相爷出去,所以不在营帐之中,这时众人才分分说出了心中所想。 等李天鹰说罢,卫忠也看了看宋青:“以前我卫忠除了寨主和老寨主我谁都不服,但是现在我也服你,在寨子里的时候常听寨主说是宋公子的计策才让我青木寨得以强大,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信了,我都不知道有宋青这样一个人,现在我信了,所以卫忠不想说别的,这顿饭宋公子绝对不能去,他要是敢来强的,我卫忠定让他死在刀下不管他是宰相还是皇帝,反我们青木寨有他们没有他们都一样。” 宋青转身拍了拍卫忠的肩膀,然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诸位先坐下,不必如此担心,这次宴请,在下是非去不可的。”他的话音落下,红叶瞪着眼睛,眉头皱的更紧了。宋青看着她笑了笑。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他是宰相他还能在他府里把我给杀了不成。”宋青伸出手一把拉住红叶的手,这一在众人面前的举动倒是让她红了脸,有些羞涩的低着头。李天鹰等人也都瞪着眼睛,然后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 “这次宴会是不得不去的,不然我们怎么能够顺利的离开汴梁,让我去他府中无非就是有些东西不好在外面说,他想让我留下,所以他要用利引诱我,在这里又不方便,让我去他府中其一是为了有些话也好说,其二也是为了向世人说明我宋青是跟着他一条道上的,这都是玩弄政治的人的再寻常不过的手段了,至于接下来要不要留下来还是得取决于我们,所以大家放心吧。” 宋青说完伸手帮红叶理了在眉间的头发,红叶娇滴滴的看着他,卫忠更是傻了眼,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寨主这么温柔过,这时他也笑了起来。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这样才能互得了你周全”红叶说道。 “不行,这支军队不能没有你,你在后方我才会更加安全,让天鹰陪我去就可以了,所以你和卫忠接下来要做好部署,要是有突发情况,我们才能有保障。” 卫忠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将人马集结起来。” “到时候还得麻烦卫兄弟跟北泽兄弟解释清楚,免得出了乱子。” 卫忠得令出来营帐,李天鹰也跟着出去做最后的准备,营帐里就只剩下红叶和宋青两个人,宋青一把便将红叶拉到了自己怀里。 “嗯,我们每个人都想要和平,但是面对战争我们又无法选择,不管接下来的路是要平淡的过完这一生还是要卷入这场大战之中,我都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也希望你能够快乐。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在江宁我还有一个未婚妻。” “这件事我知道,但是红叶不介意。” 第一五七章 宴会 第二天早上,马车驶向了相府在到相府门前时李天鹰被护卫拦了下来,宋青倒是摆了摆手,一个人先进了相府,李天鹰才被护卫带了进去。 宋青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但是也无妨,都入了虎穴了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李天鹰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一路跟随着家丁走过了一个院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去大殿之类的路,倒像是要领他去花园之类的,一路上的景色倒是迷人。 应当没错了就是一个花园,只是奇怪的是一个假山被搬走了留下破败的景象,自己在之前就听说相爷为了堵住女真人可能从下水道进入汴梁便将自己的假山拆了去。 不过不是家宴吗来着后花园有什么用意呢,那家丁看了看宋青,然后行了礼:“宋公子请在这里稍等片刻。”说完家丁便匆匆离开。 宋青一头雾水,耸了耸肩,走到一凉亭里坐了下来,心想这相爷也是奇特。 宋青正看着湖水中的蜻蜓有些发呆,一声声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过来,嘀嗒嘀嗒像是蜻蜓点在水面上一样的动听与迷人,不像是童贯着老头的脚步声啊,他微微转过头来。 轻纱在微风中漂浮着,那女子婀娜身姿,脸嫩肤白宛若蛟龙,长长的头发在微风中飘舞,女子微微低着头有一丝羞涩,红润的脸颊像是待放的花蕾一般,更像是刚下凡间的仙女一样美丽动人。 “莫非这是那老头要使美人计。”他差点笑了出来,赶紧起身,那女子一步一个脚印,身体像是水一般柔软的往前走来。 “小女子见过宋公子。”女子微微附身,依旧低着头,宋青拱手还礼。 “不知姑娘是。” “小女子童嘉,是相爷的千金。” “哦,原来是相爷千金,幸会幸会,在下是受相爷邀请前来,家丁带到这里,看这里有个凉亭便来坐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姑娘了,在下这就离去。”他说完正要走出去,却被童嘉拦了下来。 “是小女子让家丁领公子前来的。” 宋青倒是有些差异,未出阁的女子在自己家里私会女子在古代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难道现在的女子都不在乎这些东西吗,然后他想起了江宁的吴欣姑娘,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小女子只是想见见公子而已,并没有什么用意,那首《如梦令》是真的写的很好了呢。”说到这首诗词她的目光神离,像是有所期待又有所迷恋一样。 “多谢姑娘夸奖。” 童嘉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宋青,然后极速的躲避了宋青的目光,宋青倒是没有见过像眼前这娇滴滴样子的女子了。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刚得到这首词是小女子还以为是哪位女子所写,却没有想到是公子所写,然后公子又来到了汴梁,所以小女子让父亲邀公子前来,就是想见见公子,见见这位《如梦令》的作者。” “小女子早想见公子,这些时日女真人犯境,公子在外运筹帷幄,将汴梁从绝地之中救了回来,公子的天纵之才,想要见公子的强烈愿望才使得小女子下了决心去求父亲。” 童嘉说到这时到是有些许伤心:“可是听说公子不愿留在汴梁,想要离开,小女子今日想问公子能否为了小女子留在相爷身边。” “为了姑娘您?”宋青嘴角抽搐着,这个更厉害了,武朝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神奇。 “不知姑娘是何意,不过说实话,在下也只是知道些皮毛而已,不会打什么仗,姑娘喜欢诗词,以后要的有好诗词在下第一时间差人送来给姑娘你,至于什么天纵之才怕是姑娘高看在下了。” 宋青说话的时候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这一次童嘉却缓慢的向宋青走了过来,他往后后退了几步,已经到了凉亭边上再退就要退到池塘里面去了。 “公子以后还会写诗吗,公子真的会将诗词第一时间送到小女子这边来吗,可是啊江宁距离这里太远了,怕是公子回去就要将小女子忘了吧。”再距宋青只有半步之遥的距离童嘉抬着头像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宋青一样。 “公子真的不打算留在这里吗?小女子,,,”童嘉正要伸出手去牵宋青的手,但是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然后她又往后退了几步。 宋青深深的吸了口气:“在下确实要回江宁,不过不会这么快,要等太原的事情解决了才会回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童贯笑着走了过来:“宋公子果然不一般,老夫不能亲自远迎实在是怠慢了,嘉儿你先回去吧,爹有话要跟宋公子说。”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怎敢劳烦相爷。” 童嘉离开之后,童贯将宋青带到了大堂之中,不过整个大堂也就只有两个人的宴席。 “我知宋公子不是那种奢侈享乐之人,所以今日除了你我出来酒没有歌舞。”童贯笑了笑。 然后童贯沉默了片刻再看了看宋青:“宋公子你可知道老夫家中最疼爱的子女是谁。” “此乃相爷之家事在下怎么敢嚼舌,自然是不知,想了相爷对家中子女个个都是关爱有加才养得个个如天仙一般。” “老夫有三个女儿,大女儿被陛下指亲嫁给了庄王,二女儿和三女儿如今待字闺中,现如今已经年有十六了,以前女真人没来时老夫总是自私的想让他们留在老夫身旁,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嫁出去,当然主要还是没有物色到好的郎君。 后来女真人来了,老夫怕了,老夫并不是说怕女真人要把老夫这把老骨头怎么样,老夫只是怕老夫这两个女儿落入女真人手中,那女真人个个如野兽一般,我的女儿们当如何活与世啊。”童贯目光之中倒是流露出些许的沧桑,这是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儿女所承担的责任他是知道的。 “在几日之前老夫已经将小女儿许配给了国威将军府的二公子,虽说那二公子不算有才华,但是总归也是一个 正人君子,对我女儿也会敬爱些,可是我这个二女儿生性倔强,老夫给她物色的人物她都看不上,倒是让老夫为难了。” 宋青很认真的再听的,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倒是能猜出一二来。 “宋公子是个聪明人,很多话说到这里想来宋公子也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老夫是个爽快之人,就不打暗语,今日设宴请宋公子前来无非就是这个目的。 嘉儿她生性倔强,对于要选怎么样的郎君她有自己的想法,今天你来到相府被带去花园便是老夫安排的,依老夫方才的观察我那女儿已经中意以你,如果宋公子点头老夫便可以放心的将女人许配给宋公子,不知宋公子意下如何?” 宋青倒是觉得有趣,自己啥都没干无缘无故的就要成为新郎官,他有点莫名其妙的想要笑。 他站起身拱了拱手:“相爷可能有所不知,在下在来京之前已有婚约在身,原本是要与唐家小姐唐若兰完婚,后来发生了些事情,在下入狱正是因为在下那个未婚妻,所以在下不会抛弃自己的未婚妻,还望相爷见谅,在下也是为了二小姐着想。” 深宅庭院之中一名丫鬟匆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小姐,那宋青说她来汴梁之前早已经有了婚姻,有个未婚妻像是江宁唐家的唐若兰,宋公子就是因为他才杀了人入了监狱。” 童嘉手中的手帕一下子从手中滑落了下来:“她有了未婚妻,可是他还是不肯娶我。”心中的难过溢于言表,小丫鬟捡起手帕安抚道:“小姐,莫要如此作践自己,你可是相爷的千金,爱慕小姐的富家公子多的是了,依奴婢看那宋公子并非是什么好人,奴婢听说她身边还有一个什么山寨的女魔头呢,花心,这种公子我家小姐要是嫁给他定要被他欺负了不可,小姐算了,我们让相爷再帮小姐多物色几个好不好。”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童嘉没有听那么丫鬟的话,一个人走到窗边,默默的念着这首诗词,然后想着方才那人的模样,以及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此事老夫倒是已经听说,所以今日前来就是想跟宋公子说些话。” “如今世道已变,女真人说不定还会南下,老夫还是那句话,你若答应老夫可以保唐家日后之平安,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再加上宋公子在朝堂之上有殿下支持,宋公子竭尽所能将武朝大军大改一番,如果女真人再敢来犯我们何愁之,唐家小姐能在和平之中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万千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不是宋公子所想的吗。” “相爷,在下只是一介布衣而已,如朝为官这样的事情,其实之前太子殿下也跟在下说过,都被在下所拒,所以在下怕是要辜负相爷之所望了。” “嘭”的一声,酒杯猛然被砸在了地上,随后粉碎开来,大堂外的家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纷纷冲了过来。 “你们进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老夫滚出去。”童贯愤怒的啪了桌子,但是宋青依旧面不改色的坐着。 第一五八章 突如其来 “宋公子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老夫好酒款待与你,你怎么如此傲慢,不将老夫的好意放在心上,难道宋公子真的以为有右相和太子这座靠山就可以了吗?”童贯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狠狠的盯着他,但是宋青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相爷误会了,其实在下与太子殿下和右相并没有多大的交集,在下也惶恐相爷对在下的信任和关怀,只是在下人微言轻,本就是一介平民,只是有了一些简单的想法,想要过个平平淡淡的日子而已,完全每天对相爷不敬的意思,如有冒犯还望相爷海涵。” 视线传到另一边,方才那丫鬟又匆忙的跑回童嘉的闺房传递信息:“小姐,老爷发怒了,哪位宋公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怕是这次老爷不会放过他,定要逼他答应了这门亲事不可。”小丫鬟既生气又疑惑的说着。 “你说这个宋公子是不得傻,这样的好事他都不为之动容,非要说什么他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多少人都想樊龙附凤他倒好推的一干二净。”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谁知童嘉已经流下了泪水,倒是把小丫鬟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都怪奴婢乱说话,奴婢这就去领罚去。” “父亲干嘛要强迫人家,不就一个男人嘛,我不嫁了。”然后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蓝儿走,我们去找父亲让他放了人家宋公子。”童嘉扶了扶发髻然后便往屋外走了出去,名叫蓝儿的小丫鬟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大堂之中李天鹰已经冲了进来:“怎么回事。”方才听到大堂那边有家丁护院冲过来,李天鹰以为出了事情,便推开了几名家丁奔跑而来。 待他冲到大堂之时已经被全副武装的护院团团围住面面相窥了。 “天鹰你这是干什么,我正与相爷商量要事你怎么如此鲁莽。还是说卫忠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李天鹰看了一下宋青的眼神倒是理解到了什么:“然后他向童贯拱了拱手:“是的东家,相爷,方才在下收到卫忠那边发出的响箭,定是女真人有所动静,所以才鲁莽前来还望相爷恕罪。” 说到这里宋青站了起来:“难道女真人又杀回来了,相爷此事不可耽误,在下先告辞日后有机会再来与相爷一叙。” 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童贯也已经知道了这深层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想留宋公子,不过老夫方才说的那些话希望宋公子能好好想想,毕竟这里是汴梁不是江宁。” “多谢相爷体谅,在此告辞。”宋青正要往屋外走去,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童嘉慌忙走了进来,她以为是自己的父亲要对宋青动手,一下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爹,你不要伤害宋公子,不要伤害宋公子,女儿不喜欢他了不喜欢他了,请爹爹放他走,求您了。” 童贯倒是有些意外,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女子还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团委便已经开始维护另一名男子,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李天鹰倒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宋青,宋青也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剧情。 “多想童姑娘的关心,相爷并没有要为难在下,方才只是个误会,现在军中有急事在下正要赶回去呢。” “误会?” “呜呜”童嘉再一次的哭了起来:“爹爹和外人联手起来欺负嘉儿。” 童贯也是无奈便上前安慰了几句,待宋青等人离去之后才训斥了她不成体统之类的话。 马车行驶在汴梁的街道上,战争的所带来的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看着街道上来回巡逻的士兵心中倒是有一些不详的预感,然后他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离开汴梁回到营中李天鹰倒是跟卫忠说起关于相爷千金的几桩怪事,最后说到要离开时相府千金说不喜欢宋青这样的话,然后李天鹰被宋青狠狠的瞪了一眼。 一旁的红叶倒是抿着嘴看着他:“我说怎么这么积极要跑去相府,原来哪里有美人。” 宋青只好无奈的摊摊手:“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我实力比较强比较抢手,我跟你说啊,你要好好珍惜不然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随着众人哈哈的笑了起来,红叶倒是红着脸。 “你在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这个时候北泽进来了,这几日关于宋青进城的事情他一直很关系,再加上卫忠这几日的兵马调动他以为大军是要北上了,等到今天宋青回来他急忙赶过来询问。 后来得知宋青去相爷府并不是为了北上之事,而是相爷要招他为婿,心中怒火一下子升了上来。 “如今着天下就没人关心太原百姓的苦楚了吗,朝堂难道不知道太原的重要性吗?”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北泽兄弟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我比你更急,我们都等着解了太原的危机然后回家去呢,可是你要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其中利益勾结之深,对于救不救太原可能朝堂不能用太原的重要性来决定,这些天来你也看到了,女真使者已经离开汴梁,这就是要给武朝一个下马威,至于要如何决定在陛下也不在陛下,所以我们还是要等。”宋青这是面无表情,这一遭走过来也让他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太原从地理位置上是非常重要的,作为武朝的北大门,这一次女真人没有攻下汴梁很大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北大门没有被攻破,但是即便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太原的重要性,但是利益勾结却会让他们抛弃这样的一个客观事实。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自己北上,要是等朝堂下决定怕是太原不保啊。”北泽坚定的说道,卫忠也点了点头。 “北上女真多少人,我们经过刘村大战已 经没有多少人了,再说我也有私心,这些人我还是想带回青木寨去,毕竟那边刚稳住不久,要是不知进退毁了这样一只队伍我倒是不愿意了。”宋青心中还是很希望红叶能够带这支队伍回去的,至于西北军他可以不管,要去哪里随他们,反正自己也不想管。 就在众人说话之间,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传了过来,这是宋青没有想到的一个消息。 战马飞奔出汴梁城,战马上的士兵带着疲惫与不安向着宋青的军营而来,那是太子殿下的人,传令兵将太子殿下的信送到了宋青跟前。 “宋公子,我们太子殿下请求宋公子火速进城。” 宋青拿起那更书信展开,红叶等人也都伸着头看了进来。 “靠,这些王八蛋。”宋青站了起来,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红叶,卫忠让大军立刻备战,做好最坏打算。” “发生了什么事情。”北泽焦急的问道。 “右相李幸被已通敌罪入狱,而高炳将军已抗旨不遵,蓄意调起两国战争被陛下判罪。” 众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窥但是说不说什么来,天地在这一刻崩落了,漆黑的一片将所有的人的眼睛,脑海里都给笼罩了起来,北泽张大了嘴巴,身体不停的哆嗦着,随后脚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老天爷要亡我武朝啊!”边说这泪水一边流了下来。 “太子殿下要我进城,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们要做好准备,我与天鹰再进城看看,情况不妙的话,我们就会青木寨。” 说完宋青和李天鹰的马车急奔皇城而去,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情况会这样子的发展,战争还没有结束就要撤掉并且问罪还在守城的官兵,这意味着什么,再一次的来到汴梁城的街头,马车还在狂奔,街外的人们像是没有感觉到一场风云即将袭来一样。 宋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心中倒是五味杂陈,自己最后还是被卷入到了这场风暴之中,有可能真的不能像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全身而退了。 马车来到东宫门口,几名东宫守卫急忙将宋青两人带了进去,在大殿之中宋青见到了周君,这时的周君明显瘦了不少,人也没有了多少精神。 见到宋青过来,周君才面前活了过来,急忙走过来让宋青坐下:“我给你打信你已经看过来吧,可是事情比这个还要糟糕。 我刚刚得到消息,太原城已经失守了,大将军高炳誓死不详为了掩护老百姓南侧一人苦战城中,最后身疲力竭被女真人杀害。” 视线传到了太原城,就在宋青从相府出来后的第五天,完颜宗干和完颜宗弼从南北两面对被围困了数月的太原城发起惨烈的决战。 已经弹尽粮绝的太原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高炳率领着几万人的队伍被女真大军团团围住,几十万人的老百姓就像是一只疲惫的羔羊一样浩浩荡荡的难逃而去。 第一五九章 太原沦陷 残破的城墙,被烧黑的石块还在发这星星火光,骨瘦如柴的高炳依靠在城墙上看着下放已经厮杀成一片的人海,他知道太原已经完了,几个月来的坚守,太原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所以在女真人再一次的冲上城墙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命令副将毛力互送几十万的老百姓难逃而去。 疲惫的眼睛带着辛辣,甚至有些时候他都看不清天上的云彩,可是这几个月以来天上那有云彩呢,然后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儿,泪水将他的脸再一次的掩埋。 然后他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向着他冲过来,有面带恐惧的有面带杀戮的,快到跟前之时他抓起地上的长剑挥了过去,一刀两刀然后有女真士兵倒在了地上。 “守不住了快逃命吧将军。”有士兵向他喊到,他咬紧牙关挥着手又顺势砍倒了两人,其中一人就是方才向他喊话的士兵。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怎能,如此畏怯生死,为国而死不正是我大丈夫之所为吗,如今几十万老百姓就在我们身后,如果我等现在放下武器,那他们将会怎么让,金狗这只饿狼怎么会放过他们。 不怕死的跟我来,挡住金狗,杀。”高炳挥舞着长剑一路杀下了城墙,几千人的队伍就这样被女真大军围在了城墙之下。 女真大军就像是一个车轮一样在这大军之中来回滚动,高炳看着身旁的将士有些被砍成了两段,还在地上挣扎着,在大军外的完颜宗弼目光凶恶的紧紧的盯着高炳。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辽国之战他所向披靡,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的脚步,比起武朝他更加坚信他的大军也将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太原拿下然后直取汴梁,可是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竟然能够将他挡在跟前数月,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人家毕竟能够做到这一点也算是可以敬佩的人了。 这一次入武朝本来就只是一次试探而已,对于拿不那得下太原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如今南下的目的早已经达到,要是太原能顺便拿下也算是一个好事情。 不过看着人群中的那个人挣扎的表情他的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悦,他挥了挥手:“把高炳的人头给我挂到太原城上,眼睛挖出来。” 之后太原城的厮杀声停了下来,一片死寂,只有女真士兵在烧尸体,浓烟滚滚而上整个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要塌下来了一样。 在城墙上一支长毛插着一个被挖掉双眼的人头张着嘴巴面向南方。 太原城外毛利看着那个人头跪在地上痛苦着,所以的人就像是丧家之犬惊弓之鸟一样疲惫的向南逃亡而去,女真人大军还在紧紧的追赶着。 毛力颤抖的站起身体,然后拔出身上的长剑,骑上战马看了看南下的逃亡队伍和剩下的几千断后军队,能不能逃离女真大军的围追堵截他不知道,但是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归宿了。 就在难民南下的第二天 ,女真的先锋队伍找到了这支浩浩荡荡而又行动缓慢的队伍,这支先锋全都是骑兵,人数在一百人左右,但是毛力并没有掉以轻心,比较自己这边的人都是步兵,如果女真骑兵利用其机动性对难逃的难民进行袭扰,自己这边也是疲于奔命。 一场骑兵与步兵的生死较量瞬间展开,视线转回到了东宫,宋青听到太原失守的消息后也只是长叹了一声,对于朝堂在危机紧要关头还在嚼舌相互争斗的事情他对太原的失守也是有过预测的,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是当前他还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这次我派人叫宋公子前来只是想听听宋公子的看法,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还能做什么呢,如今右相已经入狱。” “对于右相入狱我已经跟父皇求过情,可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殿下想要求陛下放过右相怕是难啊!” “可是我想不出父皇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污蔑右相,如果说右相通敌,右相的很多行动都是受我之意,难不成我也通敌了不成。”周君气愤的说着。 太子殿下,陛下抓右相入狱不是真的觉得他通敌之类的。” 周君更加疑惑起来:“那是为何,汴梁守城要不是有右相不顾生死来回奔走,恐怕汴梁早就已经落入金狗手里了,父皇为何要这样难不成是有奸臣在父皇哪里乱嚼舌根,陷害右相?” “可能殿下已经忘了,在女真大军围困汴梁之时,陛下曾有意要南巡,然后是你和右相当众阻止了陛下南巡。” “什么?”原本就已身心疲惫的周君听到这句话整个身体一下子瘫坐了下来。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事情了。 然后沉默了片刻他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了下来,带着些许的抽泣声。 “就为了,就为了这一点面子,就要把一个忠君爱国,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的臣子赶尽杀绝,老天爷啊!不行我们一定要救下右相,就算死我也要就出右相,不能让忠烈寒了心。” 虽然身心俱疲但是周君还是顽强的站起身体:“宋公子可有什么计策?” “殿下,宋某也会竭尽所能,可是这件事情关乎陛下,依在下看难度很大,概率很小,右相大人怕是凶多吉少。 今日宋某来到这里除了为相爷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请求殿下。” “什么事情宋公子尽管说。” “方才听到汴梁破城的消息之后,在下在想太原城几十万老百姓定会难逃,太原守军如今已经如惊弓之鸟,女真人要是一路追击那几十万老百姓将生死未卜,所以在下恳请太子能够让红叶,卫忠等人立刻率领军队北上保护南侧难民,这也算是武朝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你想要让你的军队北上,可是这件事情还得我父皇同意,如今看这情 景,父皇怕是不会同意。” “太子殿下,只是青木寨的人北上即可,西北军全部留下,这样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宋青啊!你有此恻隐之心却为何不肯入朝为官,今天我也算是看清了一些,你是怕你走右相的路吧!我也不强求以你,现如今都只能各自做着自己应该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宫里请示父皇,这几十万的老百姓就全靠宋公子了。”说完周君风尘仆仆的往皇宫里走了去。 宋青从太子府出来后便去了大牢见了李幸,老人披头散发,再加上之前为汴梁东奔西走已经疲惫不堪,如今人也瘦了一大圈,头发也已经白了不少。 见到宋青过来他只是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倒是问起了太原的事情,当得知太原已经失守之后,老人内心黯然神伤,宋青也说了些安慰的话,并把自己决定北上保护难民南下的计划告诉了李幸。 老人点了点头:“老夫虽然与宋公子不过在一面之缘,但是老夫看人不会错,你能做这个决定老夫要替这万千老百姓感谢宋公子的大恩大德了。”老人边说边要向宋青行礼。 “不敢不敢,李老不必如此,我做这些事情不过份内之事,北上挡住女真大军追击或许不难,难的是这几十万人南下之后又当如何处理,所以这些事情还得你跟太子殿下去商量,我也会在汴梁走动,我在江宁的一下说书人都已经来到了汴梁,这些日子会尽量救李老出去。” 老人笑了笑:“我知宋公子有仁慈之心不忍看我一把老骨头落下这么个下场,难民的事情还得靠宋公子,老夫怕是出不去了,我们这个陛下已经在心中判了下臣死刑了,无妨的宋公子你就不要为我这把老骨头耗费心力了,你能来看老夫已经很欣慰,正好说起这件事那就把这拜托给你了。” “太原城破,女真人也该北上了,那下一次南下应该也不会太久,武朝怕是凶多吉少了啊。”老人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 “我这个右相倒下了还有左相,希望他还有点良心,能够早做准备,哦,左相想要招你为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样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宋公子想要救这万千老百姓,只有攀上左相从中让他与太子殿下合力,想来说服陛下就不难了。” “李老可能不知道我家中还有一未婚妻,我也无意卷入这漩涡之中,实在抱歉,能北上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原本不过是个商人,只想家人能够平安快乐而已。” 老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说什么,不过还是想请宋公子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朝堂之上左相的势力还是很强的。” 宋青并没有答应他所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两人头谈了一些高炳的话题,如今高炳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汴梁,自然也就成为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多的还是关于皇帝不久前下的圣旨,如今高炳已经战死沙场,也算是将功赎过了。 第一六o章 何去何从 在太原城沦陷的第三天太子周君在此面见自己的父皇,关于青木寨的士兵北上的事情原本周喆已经同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据说是在太子面见圣上之后不就已童贯为首的一些大臣也都纷纷面见周喆。 后来消息传来让周君一下子陷入绝望之中,宋青还在城中奔走,几日前他去见了汴梁府尹,说了些话,马车匆匆忙忙,但是成效不是很显著,毕竟他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仅凭在刘村那一场大战,也就能够帮助他见到想要见的一些人而已。 这天中午宋青和李天鹰停在一家面馆里充饥,当时童贯也只是路过,看到两人风尘仆仆的在路边吃喝便叫马车停了下来,童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自从右相李幸被抓入狱之后,朝堂之上就已经成为了一家独大的局面。 “哦,这不是宋公子吗,这是在体察民情还是在做什么,有空的话不如上马车一叙。” 其实宋青也想去找这个童贯,关于李幸和青木寨队伍北上的事情多少还是跟童贯势力有关系的。 几日之前他去拜访汴梁府尹,当时就能感受到对方在不停的试探自己是否跟相府有关系,在得知自己与相府没有关系时汴梁府尹很快就开门送客了,他也是无奈。 在之后的几天里该动用的关系该撒的钱都用过了,依旧毫无进展,后来在自己的情报系统中才知道了这背后的缘由。 原本想和李天鹰吃完这饭便动身前去相府,碰巧在这里遇到了童贯。 “宋公子请吧。” 宋青也拱了拱手走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往相府的方向驶了回去。 童贯看着宋青疲惫的脸,然后摇了摇头笑道:“宋公子何必如此,难道宋公子真的以为凭借一己之力真的能救下李幸?这些时日老夫也听说了宋公子东奔西走,甚至还动用了与东宫的关系。” “相爷见笑了,在下不过是想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至于能不能救下右相,在下真的不报太大的希望,就算没有希望太子殿下看着在下也不好不做事对吧相爷。” 童贯目光一聚有些疑惑的看着宋青:“难道这些时日宋公子不是真的要救李幸?” 宋青面无表情:“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汴梁是什么地方,岂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日深夜太子殿下找到在下,因为当年在江宁有过交集,也看在下有些本事所以请求在下救下李幸,可是在下又不是神人,说救就能救,但是不答应又怕太子殿下悔心不肯帮我洗清在江宁的麻烦,所以就走走看看。 这些日子以来相爷也知道了,在下也不过如此,在官场上面一窍不通,走了这么多人没人肯答应帮忙。” “哈哈,宋公子真是有自知之明,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老夫说了救李幸确实难,不过宋公子这几日奔走恐怕不紧紧只是为了李幸吧。” 童贯嘴角微微上扬 ,宋青也知道了他口中隐藏的东西也哈哈的跟着笑了起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相爷,是的,除了李幸的事情,我还想让青木寨的人北上。” “宋公子在刘村之战确实让老夫敬佩不已,宋公子存大仁大义之心,要北上救那几十万老百姓,这何尝不是老夫心中所想呢,只是老夫也有难处啊,陛下那日找到老臣说起这件事情,陛下也是心怀仁义,所以具体要怎么去营救还得等等,只要宋公子不急总会有时间的不是吗?” “嗯,过奖了。” 李天鹰骑在马上听着两人叽叽歪歪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疑惑的是怎么感觉两人像是打成了一片的样子了,难道东家要娶这老头的女儿做权宜之计?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让那老头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岂不是一件快事,李天鹰心中倒是有些高兴,嘴角笑着跟了上去。 “难道陛下不打算救这几十万的老百姓了吗?如果真是如此就算在下有通天之力也是没有办法,到那时候在下只能让我的那些兄弟解甲归田,相爷应该知道他们并不是朝廷的官兵,见女真人打来他们为国家大义愤然反抗才来到这里的。” 童贯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复杂,又像是有些不开心:“老夫也不跟宋公子拐弯抹角,宋公子要救那几十万人老夫不拦你,你们青木寨的人要北上确实我可以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并且老夫保证定能说服陛下。” “果然就是这个老头在背后捣鬼。”宋青心中这样想着,原本太子就已经说服了陛下让青木寨的人北上,可是突然之间陛下又反悔而且是在童贯等人面见了陛下之后。 “不过老夫还是问一问宋公子,对于那门亲事宋公子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宋公子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与小女成了婚就是我们童家的人了,既然是一家人,老夫又怎么不竭尽全力帮助宋公子呢。”童贯微微笑了笑。 “右相之事还未可知,在下实无此心思。”宋青说这话无非就是想要继续加码,你不是要逼着我成亲吗,那就顺便帮我把右相的事情也解决了呗。 童贯皱了皱眉:“至于右相李幸之事怕是老夫也爱莫能助,宋公子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圣意难测,如今陛下着急让李幸下狱,怕是李幸已经完全的触了龙鳞了,就算老夫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敢向宋公子保证会怎么样。” 宋青笑了笑:“明白相爷的难处,现在大敌当前说不定女真人杀个回马枪,如果此时杀了右相,女真人会怎么看,天才人难道真的以为是右相通敌吗,这样的话是不是所有人都信呢,汴梁能守下来右相功不可没,如此一刀斩杀天下人反应过来会如何?” 马车来到了相府门前,但是宋青并没有跟着进去,只是告辞便与李天鹰离开了。 这一幕也在所有人都瞩目之中,到得第二天关于相府招宋青为婿的消息便传遍了汴梁城,也是在这个时候青木寨的人才得到了北上的消 息。 红叶和卫忠等人对于宋青要在汴梁成亲的事情心中倒也复杂,那日晚上卫忠在营地的一块小山坡上碰到了正在哪里和李天鹰聊天的宋青,便走过来调侃了几句。 随后便也安慰了宋青几句,说是相爷家的二小姐本来就貌美如花,宋青长的虽然比自己英俊些许能娶到这样的老婆,自己是羡慕嫉妒恨的,还是宋青要是不愿意自己可以免费替代之类的话。 这倒是让宋青有些无奈,一旁的李天鹰忍着笑跟着点头表示跟卫忠有一样的想法。 宋青说李天鹰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就被宋青用近身格斗术放倒在了地上。 这时红叶急忙走过来,几人也才正经了片刻。 “要成亲了,心情不错嘛,可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几人往红叶这边看过来。 “方才城里的人打探到了消息,相爷可能要被流放千里外的西北大漠。” “什么?”李天鹰瞪大了眼睛。 “陛下动作那么快,看来是已经铁了心了,太原刚刚失守,陛下就要绞杀自己的大臣,其中怕是也有女真人影子在里面。”宋青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看了看红叶。 “你是说右相只是跟女真人之间的一个交易?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右相呢?”李天鹰愤怒的说道。 “权利,面子,害怕这几样东西都有吧,原本右相与左相不过是朝堂上相互平衡相互制约的两方,但是女真人南下就打破了这样的一个平衡,右相自女真人南下以来跟太子殿下关系甚密这不免让陛下心中不快。 再加上当初陛下要南巡又是被太子和右相当街拦下,这些事情放在一起让陛下心中难以下咽,恰好在汴梁守城之间右相与太子确实给了女真人带去了巨大的阻碍。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女真使者前来汴梁谈判时就有用右相做交换的要求,陛下害怕啊,对武朝的军队不信任,用一个人换取平安是最廉价的交换方式,所以右相通敌的证据都是在那个谈判之间捏造的。” 几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相信武朝的军队,却愿意相信女真人用右相换取和平的承诺,这是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卫忠和李天鹰转身看了看自己的那几千人的队伍,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啊,有一天要是也被这样的阴谋给出卖了,突然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来。 宋青想要拉住红叶的手,红叶倒是没有躲避,只是觉得有些羞涩。 “所以我才想尽办法让你们北上,等你们北上了,我也就好抽身了不是吗,不然的话你们留在这里童贯和陛下定然:不会放过我的,至于他们爱怎么闹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看着几人点着头,宋青笑了笑:“所以事不宜迟,今晚你们就要动身,我会在成亲之日寻机离开汴梁,我们就在刘村哪里相见。” 第一六一章 琐事 在红叶等人北上之后不久,女真人这次南下的战争也基本宣告结束,太原城已经一片火海,女真人在武朝境内掠夺的无数的金银财宝和无数的距离正浩浩荡荡的北上。 汴梁城中像是洋溢在一片胜利的海洋之中,在自豪感和胜利的喜悦之中人们开始清算那些在整个战争中被他们认为卖国贼的人,其中李幸成为了众人讨伐的对象。 就在金人北归之后,一些江湖人都纷纷来到了汴梁,其中就有曾在江宁与宋青交过手的明教教主宗武,这次他们来到汴梁打出的口号就是产出奸臣,消灭金狗残余。这样的口号,明教教主宗武的出现也引起了说书人都注意力,这几天李天鹰时刻都跟随在宋青左右,生怕这宗武会找上门来,宋青倒是没有那么紧张,右相李幸被流放的日子就在这几天天了,一些江湖人的到来确实给了他很大的麻烦,太子在暗中加派了人手让宋青调配,但是面对宗武这样的高手,普通士兵怕是很难对付,所以李天鹰和高乔便成了宋青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宋青总是会让李天鹰去按计划行动,但是李天鹰却以宋青的安全为重不肯离开左右,宋青也是无奈,只能让更多的士兵配合高乔行动。 由于太原失守高乔的父亲高炳被皇帝判了抗旨之罪但是在高炳时候周喆就没有再追究高家之人,因此高乔便能继续担任太子的护卫,这其中也有太子极力坚持要求的结果,周喆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儿子便随了他的意。 如今女真人已经北撤,右相李幸的罪行已经定下,太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杀他的锐气就好,何况太子近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 李天鹰和宋青在酒楼上看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明教护法毕剑。 “东家有什么想法,几日前何南传来消息,唐姑娘很是担心东家,特别是听说东家要在汴梁成亲的事情后。”李天鹰倒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心中与她说了明白,想来她应该能够理解,你是说离开汴梁之后的事情吧,回江宁。” “这个天下可是没有童贯找不到的地方,你回江宁就不怕他找人来抓你回去。” “是啊,这天下哪里才能躲得过强权的魔爪呢,所以在刘村会师的计划我已经取消了。” “昨日卫忠和红姑娘还来信问你是不是真的想留在汴梁当相府女婿,红姑娘说了要是真的他就杀回汴梁取了你的人头呢?像红姑娘这样的宗师级别的高手我可打不过,到时候你自己来对付了,我可就溜之大吉。”李天鹰挑了挑眉,宋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些时日你让严飞他们盯紧一点,这个宗武可不是什么善茬,记住了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要跟他硬来。”宋青说着,李天鹰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说话之间,那毕剑一个抬头便看见了他们,随后只见一把闪亮的飞刀向他们两人实在的房间飞来,无数的明教教众从街道冲杀过来。 李天鹰 眼疾手快拔剑而出,只听见“砰砰”几声,飞刀便被推开飞想向底上砸在了地板上,随后又是两把三把飞刀飞来。 “他们人多,我们快走。”宋青大喊了一声,和李天鹰跃过窗户奔跑以屋檐之上。 “宋魔头哪里走。”毕剑一声呵斥,随后又是三把飞刀飞来,李天鹰边后退便挥刀格挡。 宋青用脚推起几片瓦砾向毕剑飞砸过去,随后“嘭嘭”几声瓦砾被劈碎在地。 十几名明教教众已经爬上了屋檐向着宋青他们杀来,毕剑也已经逼近。 随后只见长剑碰撞在了一起,李天鹰双脚飞踢而去,那毕剑一个转身翻滚躲过了李天鹰的脚法,随后两人的长剑才分开片刻,便“砰砰砰”的又碰撞在了一起,带着火花向着四周散去。 有两三明明教的人已经冲到了宋青跟前,宋青虽然不是什么武林中的高手,但是自从学了红叶教给他的呼吸吐纳之法之后,对付一下小虾还是可以的,宋青几个侧身躲过劈来的长刀,随后顺势双手一推便将两名教众推下了屋檐,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街上奔跑的人越来越多:“阴魂不散了这些人。”宋青有些无奈的说到。 还没有等他说完一把长刀已经递到了他跟前,他一个转身沿着寒冷而又锋利的刀刃边躲闪而过。 “宋魔头受死吧!” 来的是名为毕光的明教护法,他们原本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边有激烈的打斗,毕光的用轻功很快便赶了过来,见到宋青方才将几名教徒推下屋顶,他拔刀一个跃起口中怒斥道。 还没有等宋青身体回正毕光的大刀也已经再一次的砍了过来,因为刀法实在太快,宋青此时身体还没有完全回正也已经来不及。 在紧要关头他运气丹田用身体沿着刀刃的侧方用力一推,借着刀的力量一下子后侧了数米远,落在地上,地上微观众人分分慌乱逃跑。 李天鹰看见宋青已经被打落地上,心中也是焦急,那毕剑却与他缠斗无法脱身。 “他奶奶的。”李天鹰怒斥道,随后一个跃起用身体的重力与剑气从正面像是疾风一般向着毕剑刺了过去。 毕剑挥剑格挡身体还未完全回笼发力便已经被李天鹰的致命一击刺中手臂“啊”惨叫一声被剑气推下来屋顶。 毕光看到毕剑被刺伤便放弃追杀宋青几步回旋腿便向李天鹰扫了过来,李天鹰用剑翻起数到块瓦砾风向毕光,随后瓦砾在空中被踢得粉碎。 借着毕光被瓦砾的尘埃挡住视线,李天鹰又是一招跃起,向是箭矢一样速度快得让人肉眼都无法看清,毕光挥舞着长炮想要拨开挡在眼前的烟幕,只看见一道闪电从烟幕中刺来。 “好快的剑法,天蚕丝。”毕光喊到,然后三道细丝向前向着闪电劈来的方向组成一道巨网“砰”的一声闪电与巨网随后被炸开,李天鹰后脚跟划着屋顶上的瓦砾后撤了数米远。 两人互用内力 换了一招,也都有所伤到,毕光随后吐了一口血,李天鹰则捂着胸口。 “李天鹰走了。”宋青在地上喊到,地上的教众也已经和宋青火拼在了一起,看着李天鹰还在屋顶与那两人纠缠他才喊了起来。 李天鹰忍着痛跃下屋顶,也是在这时维护皇城治安任务的官兵也围了过来,李天鹰和宋青也是在这时遁入人群消失而去。 看到官兵到来明教教众自然不敢再追分分冲入房间远遁而去。 回到两人居住的客栈,宋青将李天鹰扶了进来:“东家,没事的,休养片刻就好了。” “没事就好,看来这明教是要跟我们杠上了,这样子的话后天相爷出来怕是有些麻烦,必须让严飞他们加强守备,还有,我现在要去找一下太子殿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后天怕又是一场恶战。” 说完宋青便坐上马车向着东宫的方向走去,也是在这个时候相府的人也挡在了宋青的马车前面。 “宋公子,相爷请你去一趟相府。” 马车调转车头向着相府方向走去,来到相府见了童贯,老人此时正坐在树下悠闲的看着风景,见宋青过来“哼”了一声然后将头转向了一边。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械斗。”童贯显然是知道那些人的来历的,但是宋青即将是他的女婿,作为相府的女婿怎么能不守武朝是法律。 汴梁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可容不得人放肆。 “相爷教训的是,在下有错还请相爷息怒。”宋青供着身体像是道歉一样。 看到宋青这么诚恳低头,童贯倒是笑了笑:“知道错就好,不过老夫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惹上那些江湖人的,那明教想来猖狂惹上他们自然是要有些麻烦,不过你放心,敢动我相府的人他们都是活腻了。” “此事倒是说来话长,当初在江宁之时因庐州水灾和杭州之事,那些江湖人看不惯在下的行事作风便要追杀在下,没想到他们还追到了汴梁来,在下也是无奈。”宋青摇了摇头。 “那杭州之事你可是为了朝廷立了大功,那些江湖人无非就是想出个名所以借着你的这个由头给自己挣名,这件事情却也不能全怪你。这些日子老夫吩咐下去让守城官兵追捕那些明教,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为好。”童贯散着头发躺在睡椅上没有再说话了,过了片刻才微微睁开眼睛。 “哦,对了,嘉儿想见见你,再过三天你们也就要成婚了,见见也无妨。” 宋青点了点头,然后往花园里走了过去,此时童嘉和丫鬟两个人正在凉亭上看着水中嬉戏的水鸭,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看见宋青过来这童嘉便赢了过来:“宋公子你来了,快看这水中的鸭子,它们玩的甚是开心呢。” “哦,是吗,我也看看。”宋青伸出头看了过去,两只鸭子一前一后像是在玩抓迷藏一样,时而消失在水中,时而露出水面“嘎嘎”的叫唤着。 第一六二章 最后一面 小丫鬟蓝儿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然后扔到了湖中溅起水花,水中的两只鸭子更加兴奋了,惹得童嘉哈哈的笑了起来,宋青也没心没肺的跟着笑着。 “方才在院子里,相爷说小姐有事找我,不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宋青这才问了起来,童嘉也停止了笑声,然后转身看了看宋青。 “听说你在街上被人追杀,心中有些担心,便让父亲叫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看你无恙我也就放心了。”童嘉低着头长叹了一声。 “我不管你以前与那些人有什么纠葛,我已经跟父亲说了,成了亲之后让他帮你把这些事情摆平了,我不想这样子担惊受怕的。” 宋青心中也是有些复杂,自己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和眼前的这位女子成亲,可是权宜之计只会让误会越来越大,可是自己也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些东西。 首先生存才是第一要务,如若将来女真人真的南下,发生了像宋朝一样的靖康之耻,自己要是有能力便前来帮一帮眼前的这个女子。 当然,以相府的实力可能真的不需要他帮多大的忙,但是自己还是心存这样的念想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童姑娘的关心,如今将来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希望童姑娘能够主动找我。”宋青郑重的说着。 “你胡说什么,成亲之后你我就是共患难的夫妻了,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困难,小女子定会与公子同甘共苦呢。”童嘉倒是有些疑惑的说着。 “童姑娘真的觉得我是哪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不再考虑考虑其他人?”宋青像是在开玩笑的说道,一旁的童嘉却有些慌了。 “小女子知道宋公子还是放不下江宁的那个人,但是小女子看人是不会错的,公子的人品是不会辜负小女子的,所以就算将来有一天公子遇到故人了,我也认了。” “哦,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姑娘不必当真。” 然后两人便将目光望向了水中的还在嬉戏的鸭子,过一会童嘉“呜呜”的哭了起来。 宋青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你欺负我,你刚才的话就是在暗示小女子你将来可能要辜负小女子,还没有成亲你就已经这样,我真的没有强求过你,是你自己答应父亲说要娶我的,啊,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不是个好人,你不是个好人。”身旁的小丫鬟蓝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 “小姐别哭,我就说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就去找老爷让他把这么亲事给退了,免得以后他欺负小姐。”小丫鬟正要跑出去却被童嘉拦了下来。 宋青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像童姑娘这样漂亮的,其他的人定会垂暮三尺,但是小姐你也知道,相爷招我来做这个女婿无非就是担心女真人再一次 南下,他觉得我在刘村挡住了女真人一次就能挡住一次,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也是不想姑娘整日陷入担惊受怕之中才由此一问,如姑娘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在下自然没有什么话说,开心还来不及呢?” 宋青说完,童嘉哭得更厉害了:“我不在乎,只要能在公子什么小女子就不会害怕了。”哭着哭着童嘉倒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宋青看着她笑得这么开心,自己也是有些无奈,这没法交代了啊,江宁还有一个未婚妻呢,还有一个在刘村,这都算什么事啊,他抱怨的想着。 宋青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倒是复杂,右相就要被流放,自己这边也要和相府的小姐成亲,这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如兰他们怎么样了,自己来到这里也已经有数月之久了啊。 回到客栈他找来了唐若兰几日前发来的信件,再一次的读了一遍,有些时候我们想要努力的去改变一些事情,但是到头来还不是没有往我们想要的目标前进,心中倒也不是滋味。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上洒了过来,这一天宋青和李天鹰早早的就已经起来,今天是右相李幸被流放的日子,为了确保安全,在李幸所要经过的街道他们已经安排了人手,加上太子的人马,将李幸安全送出城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宋青和李天鹰简单吃了早饭便架着马车来到了牢房之中,宋青在这里见到了那个被监牢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老人,蓬乱的头发显得更加的苍老了。 “你来了。”老人对着宋青微微笑道,这或许是他与宋青最后的一次见面了,被流放到漠北,他这副孤老的身躯能不能抗到哪里都未可知,想要再与故人相逢那也是遥遥无期了。 “嗯,我来送你。”宋青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你能来我很高兴,或许这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有时候我想说再国家面临如此危难时刻我这副老身躯该如何了解呢,或是疲惫而死最坏也是城破死于金狗的刀下,只是没有想到,老夫竟会死在这流亡的路上,确实有点可笑了。” 老人仰着头苦笑了几声,生死天地由命,但是壮志未酬的滋味自然不会好受。 老人眼含着泪花望向宋青:“有些事老夫还是想要拜托宋公子。” 老人手上带着铁链与宋青走到了一出空地:“你与太子殿下原本就是相识,殿下多少还是信你的,如今武朝这张窗户纸已经被捅破,接下来会遇到更加可怕的事情,天下要怎么办,老夫在牢里也想了些东西。 太子殿下心存仁厚又有重振武朝之心,可是太子殿下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他有没有这个决心有没有做好这个准备确实不好说,比较这样的事情并不每个人都能下得了决心能够掌控得住的。 所以要是宋公子能够全心辅佐太子,帮他运筹帷幄,在金狗在此南下之前完成宋公子所说的改革,那武 朝或许才能够活下去。” 老人看着宋青沉默片刻:“那日在汴梁城外听了宋公子的话,老夫也是心绪万千,也理解了为什么宋公子会如此坚决的拒绝进入朝堂。 如今老夫的命运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就算是宋公子能够进去也没有太多的作用了,树根烂了就什么都烂了。 控制着武朝命运的阶层循环已经烂到了根底,所以整个社会也就跟着烂下去,想要救回来无非就是要更多的流血牺牲,金狗只不过是让这棵树倒下得更快一些罢了。”老人说着说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宋青也只是点了点头一路跟随着老人,老人的脖子上戴着枷锁走在了汴梁城的街道上。 在行人的唾骂声中,老人走向了那个遥远而又漫长艰苦的西北大漠的道路。 人们在莫名其妙的愤怒之中,向老人身上不断的扔去菜叶子和臭鸡蛋,就像当初在江宁的时候宋青被拉着游街一样。 老人的家人跟在身后痛哭这,宋青和李天鹰也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尽量的为老人挡住一些东西来。 一路上时不时的在远处传来一阵阵骚动,宋青知道应该是一些人被挡在了自己的防护圈之外。 在老人带着枷锁经过一个酒楼时,酒楼的二楼上的窗户开着,太子周君和护卫高乔就站在窗户上看着老人。 老人在酒楼下停了下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周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后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行君臣之礼了,原本老人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太子周君的身上,可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那种无奈只能让老人用一次次的磕头来表达了。 周君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转过身背对着老人深深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挥了挥手,老人这才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到了中午老人才走出了汴梁城的大门,宋青给押送的几个官兵塞了不少的钱财希望他们能够在这一路上多多照顾老人,老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菜叶子喝了口水,那边买通了官兵之后宋青才走了过来。 宋青身上同样也挂着不少的菜叶子和臭鸡蛋,两人相望而笑了起来。 “此一去路途遥远,这些官兵在下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到前面买辆马车,坐着车过去这样也好走一下,相爷也老了这路上颠簸,也不要着急到达哪里,陛下给的时间也是宽裕的,相爷就当是去游山玩水了,然后在那边好好过活。” “哈哈,多谢宋公子了,老夫此去能不能到还是问题,不过还是要谢谢宋公子的关心。宋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宋青苦笑了一下道:“到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了。”他也是挺无奈的。 “明日就是宋公子与左相千金大婚的日子了吧?” 第一六三章 一代英雄 “明日就是宋公子与左相千金大婚的日子了吧,你们这么决定老夫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当初让宋公子入朝为官是死活都不肯来。如今却要迫于压力娶他人之女,这不像是宋公子的做法。 不过说来到也很容易理解,宋公子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只可惜宋公子宁愿救老夫这把老骨头却不愿救这武朝万千老百姓,让老夫甚是费解了。”老人目光森然的看着宋青。 宋青冷笑道:“那倒不至于如此夸张,再说了历史长河之中谁能够说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他们无非就是唤醒人民去救自己而已,李老就不要多想了。” 老人心中也是复杂,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在说服宋青什么了,便点了点头道:“那你我今日一别就后会无期了。” 宋青欠身与老人道了别:“李老保重!”不久老人与右相一家子人在官兵的押送下往那个遥远的漠北走去。 宋青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能保住李老的性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天鹰缓缓走过来调侃道:“明天就是东家大婚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东家怎么如此唉声叹气呢,那妞长的还算不错呀,你要是不肯要,要不你跟相爷说是我李天鹰替代可行不可行。” 然后李天鹰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宋青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笑道:“说不定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妇人也为可知,怕是你应付不过来,到时候你还不能反抗,童贯这老头可不想别人惹他女儿一根汗毛,你要试我今日可以去相府说说。” 李天鹰心中一突,脸色渐变:“那倒不必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开个玩笑。”说完李天鹰闭着嘴巴没有再说话。 “虽然李老已经离开了汴梁城,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些明教的人,他们来到汴梁,方才在城中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大的动静,只是怕他们另有目的,你还是要当些人暗中保护李老一段路程才妥当一些。”宋青皱着眉头,此时李老一家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李天鹰点了点头,疑惑道: “明教已经来到汴梁有数日,却不见那明教的教主宗武,难道上次在江宁被剑宗吴剑邪击伤之后就没有恢复过来,这一次他们来汴梁难道只是那几个护法而已?” 宋青也沉默了片刻:“那倒未必,汴梁是天子脚下,宗武想要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他不现身怕也是不想惊动朝廷,不过今日他不现身倒是有些奇怪了。” 也是在这时,在李老远去的一个小山坡上传来了嘶喊声,两人望向已经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宋青突然邹起了眉头急忙喊到:“不好,李老那边出事了。” 两人急忙奔上战马,几名跟随的宋家特战队员也急忙狂奔而去。 就在李老距离汴梁数里地的一个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在此地等候多时的明教教主 宗武以铲除卖国贼为口号,向李老冲了过去,押送李老的那几名官兵很快就被宗武劈死在了地上。 跟随负责保护李幸的几名宋家特战队员,便团团将李幸老人团团护在了中央。 宗武在杀死几名官兵之后,落在了李幸老人面前,冷冷说道:“李老贼,我没有让你在汴梁的老百姓面前死去也算是给了你尊严,但是这里你就不要过去了,你卖国求荣你死有余辜,还要你们几个,宋魔头的走狗,你们也都留在这里吧。” 明教的教众此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在追杀那些右相的家眷,老人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一个的被砍倒在地上,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沉默片刻老人冷冷的笑了起来,想要推开正护卫在他前面的特战队员,但是老人还是被挡住在了哪里。 “你们不必如此,今日你们死在这和尚手里岂不是憋屈,金狗未灭你们应该在战场上死去,你们快些离开,老夫的命老夫自己来决定。”老人坚定的说着,但是没有人离开没有人想把他放出去。 “哈哈哈。”宗武冷笑道,“你们不必着急我一个一个的宋你们上西天,去了哪里在谈谈你们虚假的忠义吧。” 随后和尚的袈裟散开,甩来一阵凉风带着力气,几名特战队员,举着盾牌听到“砰”的一声,有两人被袈裟砸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名特战队员见状,拉着老人往后撤去。 地上那两名特战队员忍着剧痛站了起来,但是袈裟带着拳风已经到了跟前,同时另外的特战队员手中的长刀也已经向和尚递了过去。 “和尚休得猖狂。”严飞怒斥道,他转着身体使出连环刀法,他的刀法也是极快,和尚的拳头还未到达地上便被逼得往上甩去。 在和尚眼里这样的武功入不了他的眼里,但是对方几人配合密切想要一时攻破却也得需要废些力气了。 只见和尚冷笑道:“看你们还有些血性就给你们个痛快。”说完袈裟再一次飘起,和尚整个身体已经腾空,双拳快如闪电,而袈裟则挂起一阵阵狂风,就像是狂风爆雨一般向着正在往一起靠拢的的严飞等人凶猛扑来。 严飞紧皱眉头,想要让他们每个人靠得更近一些,盾牌已经开始感受到了力量的压迫感,还没有等他们完全合拢就像是巨浪猛然冲向巨石一样“砰”的一声,他们几个人带着鲜血飞出了数米远。 然后落在地上吐这血,和尚已经没有停下来的一丝,三两步再一次跃起双脚在空中旋转而下,倒在地上的一名特战队员来不及躲避就被砸死在了地上。 和尚“哈哈”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林,看严飞他们已经倒地不起,原本护卫李幸老人的一名特战队员便一个飞身,抛出白色石灰,和尚袈裟一挥三两步就已经到了那名特战队员身侧。 “吃我一拳。”和尚呵斥道。 随着那名特战队员身 子还未落下便被和尚的袈裟刮伤了手臂,盾牌也被劈成了两半,倒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 和尚面无表情的落在了李幸老人跟前,这下没有人再阻拦他要做什么了,老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和尚倒也没有慌张,平静的神情,方才家人死去的悲伤已经完全消失了,整个大地已经安静了下来。 明教的教众都纷纷围了过来,和尚缓缓走了过去冷笑道:“李幸你罪有阴德,你作为当朝之宰相,不为国为民,竟然卖国求荣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可曾想过你的家人全都会因你而死呢?”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容,这笑容倒是让宗武觉得有些诡异。 宗武甩开袈裟指向地上躺着的相府的家眷冷冷说道:“看见了吗,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他们死在这里将不会有人来替他们收尸,你位至人臣又能如何,你的家人还不是如猪狗一般死去,而你也将如牛羊一般被人宰割,真是可怜啊,不对,一点都不可怜,你卖国求荣你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知道吗?” 老人“哈哈”的笑了出来,这声音确实洪亮有力,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让和尚心头一颤,老人点点头笑道:“明教,邪教而已,竟然打出忠君爱国之旗号倒是让老发忍不住发笑,不过老夫倒是要问,难道明教教主杀老夫真的是因为老夫是卖国贼吗?” 老人这句话一下子让宗武一时间愣在了哪里,不知要说些什么,他的心中倒是愤怒了起来。 和尚靠了过来勉强的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是卖国贼,太原如何落入金狗手中,如果你不是卖国贼金狗何以一路杀来如入无人之境,汴梁又如何陷入这等绝境之中,难道右相要说这些都是天意,这些都是武朝应得的?” 看见老人依然面带这笑容,宗武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他甚至已经不想再听老人说话了。 “卖国贼让老夫早点送你上路吧,酒泉之下你好与你家人团聚。”和尚张开手掌袈裟在空中飘舞起来。 这时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没有因为死亡的来临而停下来,还没有等宗武的拳头挥下去,老人口中便吐起来鲜血。 宗武惊呆在了哪里,但是老人依旧在笑着,宗武冷冷说道:“你竟然服了毒药,也好这样算你是条汉子。” 老人身体慢慢的向后倾斜着,但是笑容却没有停下来,双眼也比以往任何时候睁的要大,顺着地平线慢慢的划过遥远的汴梁城墙然后有乌云在天空中飘过。 此时老人已经死去,一代英雄就此落幕,在不远处宋青和李天鹰的人马急奔而来。 宗武转过身去,听到大地似乎在颤抖着,对面奔来的人数不过二十人,但都是骑着战马,加上极快的速度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明教的教众也都纷纷慌了神了,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长矛已经刺穿了几名明教教众的身体。 第一六十四章 英雄与狗熊 战马嘶鸣着狂奔而来,二十几人的骑兵就像是涛涛洪水一般翻滚,长矛刺穿了前面的几名明教教徒,他们张着嘴巴面目狰狞带着痛哭飞在了空中。 宋青看到老人此时安静的躺在地上,心中油然而起的复杂心情让他将目光望向了此时就站在老人身旁的宗武。 随后战马微微转了头向着宗武狂奔了过来,就像是刹那间明亮的闪电一般直扑宗武而去。 宗武虽然功夫了得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冲击,他还来不及避让,战马就已经高高跃起堵住了他往后撤的路,他心中一颤心想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挥着袈裟卷起一阵狂风,沙尘同时遮住了飞奔而来的战马,宋青皱着眉头却看不清那和尚的位置,只好猛冲了过去。 和尚的袈裟同一时间被战马撞了上去,就像是两块巨石撞击在了一起一样“砰砰砰”沙石滚落向四周飞溅,和尚被还是被撞出数米远处,这是宋青的战马也被和尚的砸死在了地上。 沙尘狂吹着没有停止,宋青站起身体走在那片沙尘之中,和尚一个翻转狂风吹的更加的猛烈了“沙沙”的声音加上和尚喘气的声音,宋青抬起头看向天空。 只见黄色的天空中突然被一朵乌云盖顶,随后他皱着眉头然后想到了什么。 “宋魔头死。”拳头带着狂风像是乌云一般从天空中砸下,宋青叉着拳头一个格挡“砰”地上的石块被强大的内力振飞,宋青被和尚一拳便压跪在地上。 狂风依旧猛吹着,让他睁不开眼睛,和尚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连环拳接踵而来,宋青一个后仰身一脚便踢在了和尚拳头上,借着力气往后滑了出去,和尚的拳头落了空砸在地上将一块石头砸成了碎片。 此时他已经挡了和尚几拳,内功本来就不是很深厚,到这时也是口吐着鲜血。那和尚双脚点了一下地面便抱着双拳直扑而来,像是一道横着吹的龙卷风,卷起巨石与尘土遮天蔽日。 “靠。”宋青骂着后退几步然后龙卷风将两个人卷在了一起。 “砰”一声巨响在森林中回荡着,随后一道人影冲出狂风夺马向着深处狂奔而去,也是在这时众人才看清楚战马上的人是哪个和尚,他此时正抱着不停留着鲜血的手逃命而去。 和尚逃跑片刻狂风停了下来,宋青此时正靠着树边,他手中的火枪还在冒着青烟。 “还好我带了枪,不然今天真的把命搭在这里了。”他心中这样想着。 李天鹰急忙走了过来,扶起他冷冷的说道:“没想到那和尚也是怕这个东西的,早知道我也带一只了。” “这东西还有待改进,每次只能打一枪,要是能连续打数枪,今日那和尚就不可能逃跑了。”宋青摇了摇头表示感到可惜。 然后他走到了老人尸体旁长叹了一声,谁是英雄谁又是狗熊呢,也许只有历史才能够说得 清了吧。 这天夜里带着老人的尸体回到了汴梁,老人已经没有家人了,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们一家人好好的离开吧。 老人一家的丧事连夜在一块空地上举行,宋家的说书人都绑起了白带,李天鹰看见宋青一人站在树下便走了过来。 看着宋青看过去的方向,前面就是老人一家的临时灵堂,李天鹰心中杂陈的说道:“他活着的时候或许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死后都没有地方可以办丧事吧,一国之宰相怎会落得这部田地。” 宋青转头看了看他:“大丈夫有以身许国之志,自然马革裹尸还,相爷他一生为国为民,到了最后他都没没有死在别人手中,他亲自了决了自己的生命,这等勇气你等应当学习。 不过有一点倒是也觉得惋惜,如果他能能遇上明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了。” 李天鹰皱着眉头,心里头一阵凉意道:“那东家你要是娶了童贯的千金,以后自然要被卷入这场争斗之中,难道东家就不怕以后会落得如此下场。” 成为了左相的女婿自然也就离不开要在朝廷之上站在了自己老丈人的一边,就算宋青坚决不答应帮童贯做什么,其他的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但是如今两相只剩一相独大,他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宋青冷冷笑道:“原本答应童贯娶他女儿就是想救下李老,如今李老一家都已经西去,童贯没有了抓住我的把柄,现在应该是他们担心,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我们随时都可以走人的。” 李天鹰恍然大悟道:“原来东家答应娶童贯那老头女儿就是为了救相爷啊,我还以为是东家真心喜欢人家呢,看来是误会了,东家还是很专心的,只是也不值一个唐姑娘啊,还要如烟姑娘,红叶姑娘。”李天鹰没有再说下去。 宋青倒是有些无聊的盯着他一眼,李天鹰眯着眼睛“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现在就离开。”李天鹰疑惑道,“难道是东家真的想娶那个小妞,那小妞白白嫩嫩的确实也是个美人儿呢。” 宋青一拳便打了过去,李天鹰吓得跳了起来“叽叽喳喳”喊叫起来,刚刚恢复过来的严飞此时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东家我们何不现在就离开汴梁,免得日后生了事端。” 宋青点了点头:“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按照我的估计,现在红叶他们也应该快到了吧,本想拖个几天也好让李老他们走的远一些,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天鹰跟着点了点头:“前日红姑娘他们捎来情报,现如今他们已经碰到了女真人,那棒女真骑兵也是识趣,看到青木寨的重甲骑兵就放弃继续追击调头北上了。” 宋青走了过去拍了拍严飞的肩膀:“你怎么样了,这几天怕是要急行军,要是不行我让赵群他们跟着你,你们慢慢走过去。” 严飞摇了摇头,很是坚定的回答道:“没有问题的东家,这种事情我严飞怎么能拖了后腿呢?” 宋青点了点头:“那就好。” 深夜依旧没有消散,一名特战队员急忙跑过来说是相府那边的人来找他,倒是让他也觉得有些错愕,心中想了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宋青去会见了那个前来的人,是相府的管家,主要是过来问问宋青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今天中午汴梁城外的那一战自然是传到了童贯的耳中。 李幸的死甚至惊动了皇帝,当然这对皇帝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在汴梁城外杀害朝廷的犯人,自然要装作很是生气的样子,太子周君也顺势请求皇帝下令要抓捕凶手了。 明天就是相府的大日子童贯也是怕宋青此时出了什么事情便差了人过来看看,询问宋青什么时候回新府邸。 在跟管家说清一二之后那管家也是识趣的离开了,然后宋青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两个人影,很快在烛光下他看清楚了,就是太子周君和高乔。 此时的太子已经满身疲惫,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灵堂,说书人在灵堂旁哼唱着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周君默默的听着然后哗啦的流下了泪水,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也知道李相的死去是整个天下的悲哀。 痛哭瞬间向他冲击而来,身为这个国家未来的接班人他除了用哭泣表示对故人的怀念之外再无他法的愤怒。 高乔听着说书人都吟唱,这苍凉而又让人悲愤的歌,倒是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死在太原的父亲,他父亲在太原城苦守数月但是依旧没有等来救兵。 甚至还背上了欺君的罪名,对于他来说这是巨大的打击,每个夜里他都能看到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挖去了的双眼被挂在太原的城墙上,他无数次想要去太原城取下父亲的头颅将其安葬,但是为了太子他没有去做。 看着太子哭的近乎崩溃他也被感染的痛哭起来,但是他哭的没有声音,就像是他父亲时刻叮嘱他的一样,就算是咬牙也要挺过去。 他能做什么呢,只能是咬着牙关承受着痛苦继续走下去,即便不知道前路会发生什么。 “你们来了。”宋青走了过去,看见宋青走过来,周君抹了抹泪水冷冷说道:“李老的事情我很悲伤,所以还得感谢宋兄弟能够宋李老一程。” 宋青摆了摆手,黑暗之中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对于李老我们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只是很可惜他的离去依旧不能惊醒武朝,我要离开了,正好你今日过来就顺便道个别吧!” 宋青拱了拱手微微鞠躬道别,倒是让周君有些惊讶,他焦虑的问道:“既然武朝的人没有被惊醒,那宋兄何不留下来陪我一起叫醒他们,宋兄不是明日要与相爷千金成婚吗,难道宋兄弟要逃婚?” 第一六五章 成亲 夜晚的风依旧呼呼的刮着,黑夜虽然笼罩了大地,但是依旧能够看到一队数千人的队伍正赶着夜色往北方浩浩荡荡的走去。 此时距离汴梁已经有数百里的距离,红叶在马背上披着黑色的斗篷。 “寨主,你说宋青这小子不会真的在汴梁过他逍遥自在的生活了吧,看他也不像是这样的人,今日怎么会变得这般畏惧权贵,还是说他不把咱们当朋友,就算是想给我们留条活路也该我们一起去扛不是吗?只要他说一声我青木寨的兄弟愿意杀回去,将汴梁杀个遍。”卫忠无奈的说道。 “他想要就那李相,我们虽然有这数千铁骑,你也知道那是汴梁,如果动手实在没有办法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他给我们一个好一点的选择也顺便给李老一条活路。”红叶说完,一份情报便快速的传到了她的手中。 是关于武朝右相在汴梁郊外被杀害的消息,红叶读完情报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时间空气变得紧张起来,卫忠接过红叶手中的情报一下子勒紧缰绳。 “寨主,看来汴梁哪位是不想给我们活路啊,宋兄弟恐怕危在旦夕啊!” 接着很快另外一份来自汴梁的情报也传到了红叶的手中,看完这份情报,整个大军在前方转了方向,然后浩浩荡荡的向东南方向走去。 太阳终究还是从东边生了起来,这日清晨相府之中热闹非凡,红色的灯笼与彩花门口窗户上都张贴着喜庆的贴纸。 童嘉穿着喜服正襟危坐的在床上等着新郎的到来,虽然时间还有些早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怕是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耽误了整个婚礼一样。 童贯也是早早的便来到了正厅迎接武朝各种重要官员的到来,皇帝的赏赐一担子一担子的抬了进来,伴随着各位官员的贺喜声中,鞭炮时不时的响起。 整个汴梁也就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战争前一样,酒楼,茶楼之上各种议论的声音也是在传荡着,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说宋青在江宁时,在黄县时,在杭州时做过什么事情。 不过关于右相的死还有宋青冒着杀头的罪在汴梁为右相设灵堂,众人也都是紧张而又过瘾的说着这些。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那宋青该是有多绝望才会在李相的灵堂上让人唱出这些来。” 茶楼之上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他们还是认为宋青也是个滑头精,在绝路上竟然这么快的便攀附了左相,娶了左相的女儿,实在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街道上的行人们也都纷纷往相府方向凑过去,自汴梁被围以来这是第一件值得大家放下身心去看的热闹了,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宋青究竟长的什么样,这个被人们称作杀人魔头的人究竟是几个头几支手臂。 太阳正在缓缓升起,来相府接亲的队伍还没有到来,相府已经排了几波人前去催了,但是依旧没有等到接亲的队伍。 此时 闺房之中的童贯还沉浸在她与宋青相遇在花园之中的那个场景,伺候的丫鬟们都在着急的来回踏步。 “小姐,你说姑爷怎么还没有来啦,眼看着就要到吉时了,姑爷他不会不知道啊。” “小姐,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这时童嘉才回过神来,她微微张张嘴:“姑爷也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急,他会过来接我的,他说过的。” 成亲之前的那次见面她哭着说宋青有一天会辜负她,她哭的很是伤心,然后宋青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也是在那一刻她才看到了那个男人心中已经不会放下她了。 不管他为什么说出:将来要是遇到什么艰难的事情都希望她去找他那句话,她还是认定了这就是宋青对她的一个许诺。 遇到艰难的事情是什么,现在她一个人坐在这个闺房之中,就是在等着他过来救自己啊!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娶她的,不是吗? 太阳还在无声无息之中升起,差不多到了午时童贯才发觉事情的些许不对劲,不过对于宋青的监视他是没有放松过,特别是那日李相被杀之后他担心宋青就此逃走,他还特意的加派了人手紧紧盯着宋青所住的宅院,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自己也多次差人去请宋青来接亲不要误了时辰,对方也都是说正在准备马上就回出发来回复,为了消除心中的不按,童贯来到了后院见了负责监视宋青的属下。 那属下也是言之嘈嘈的说宋青就在房间里着装,说是因为今天是重要的日子要比以往多花些时间,不能丢了左相的脸。 确认宋青还在房间之后童贯也就放心了,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吉时这些东西都无所谓了,毕竟自己的女儿开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童贯回到正厅之中与几位官员拱了拱手,对于到现在新郎还没有来接亲那些官员也是颇有微词。 童贯也是微微一笑解释一番,众人也才纷纷转移了话题,聊到了女真人这次北撤会不会是权宜之计的问题。 “”完颜宗干这次南下围困汴梁,几次擦点攻破汴梁城墙还好有相爷坐镇,不然后果难以设想啊,相爷拯救我汴梁百姓以水火之中,救我武朝以为难之际,今日这喜酒我肖战敬相爷一杯。” “肖将军不必多礼,肖将军南征北战,在杭州杀破方腊,功不可没,今日回到汴梁如若女真人再敢前来,我等还要仰仗肖将军呢,老夫也敬肖将军一杯。” 正厅之中你来我往的一些客套话说说着,闺房之中的童嘉这时却有些慌了神了:“难道他那日说的都是假的,他不是因为放不下我,他只是迫于爹爹的压力才答应了这门亲事的吗?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有来。”童嘉喃喃自语道。 “蓝儿,接亲的队伍到了吗?” 方才还在急得跺脚的蓝儿这时已经完全绝望了,她摇了摇头:“小姐,没有。” “蓝儿,你去问问老爷是什么原因,算了,我亲 自去找宋青,他会跟我说清楚的。” 听到这句话两个小丫鬟都被吓死了:“小姐,小姐,你要干什么,不行,你还没有出嫁怎么能去哪里找那人,不行的,你要是出去会让人家笑话的。” “不用管了,要是宋青没来我还不是一样被人家笑话,我要去问个明白。” 童嘉从床上站起来便要往门外走去,蓝儿急忙抱住了她:“小姐你不要出去啊,你一出去老爷还不把我们打死了,小姐,你在这里等着,蓝儿去宋家找那宋青问个究竟好不好。” 也是在这时屋外的传来声音:“小姐,宋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出来了,正往相府这边赶,小姐请做好准备。” “那宋青可曾看到。”童嘉高兴的问道。 “看到了,骑着马,带着大红花正赶过来呢,这是小的见过的最俊的新郎了,小姐可有福气了呢。” 童嘉听完,心中倒是激动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便也觉得自己方才倒是有些失体,她缓缓的走到床边做了下来,嘴角露出微微一笑。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穿过街道,宋青穿着喜服,带着大红花骑在马背上,时不时的给路边的人群拱手表示同喜。 街道上的小孩子们像是小鸡一般屁颠屁颠的跟在队伍后方,等待着发喜糖,他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可是汴梁的男人们却个个面试凝重,像是宋青抢走了他们的女人一样,眼神之中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嫉妒了。 迎亲队伍规模庞大,除了迎亲的马队,大车小车的拉着一些物品,像是宋青是个入赘的一样,不过相相府这样的权贵,能娶到相府的千金人们自然认为这些都是宋青应该做的呢。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人们的簇拥之下总于来到了相府门口,新娘子走出了闺房走出了府门在万众瞩目之中走上了花轿。 童嘉在走出府门之时用余光看了她未来的夫婿,倒是比起汴梁的那些公子哥俊俏得许多,这也是她为之自豪的一个点,还有他的才华,心中倒是有些激动的差点流下泪水来。 童嘉在蓝儿的搀扶下走上了花轿,相府门前便响起了“砰砰”的鞭炮声,宋青夸上马便接着新娘子往宋府方向回去。 微观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的赶过来,虽然在相府门口错过了看新娘子的机会,但是这一路回去他们觉得也不应该放弃。 相府到宋府的距离隔着四五个街道,一路上人群相拥跟随,相府中负责暗中护卫和暗中紧盯宋青的一下眼线倒是被人群挤的过不去。 队伍还在缓缓的前行,从宋府到相府接亲再到走完整个流程下来,此时已经是下午,阳光已经没有中午这般强烈,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街道,马车“哐哐当当”的走着。 突然接亲的队伍加快了脚步,很快便甩开了围观的人群,向着不是宋府的方向走去,穿过一个街巷,童嘉被换到了一家马车上,宋青走了上去,迎亲的队伍在巷道停留了片刻,便又在次启程,向着城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