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人之弃三界》 楔子 思诺大陆上分居着四大帝国王朝,东边是飞龙王朝,南边是火炎帝国,西面是武康帝国,北面则是冰魄王朝。飞龙王朝与武康帝国环境舒适,土地优渥,地域辽阔;火炎帝国和冰魄王朝,虽然占地面积广大,但由于他们特殊的地域环境,居民的生活活动范围都很有限,火炎帝国常年处于干燥火热之中,冰魄王朝则是冰天雪地的境况不曾改变过。 四大帝国王朝分布在思诺大陆的四角,而在思诺大陆的正中部位却是一片神秘的森林,人们称这片神秘为迷幻森林。迷幻森林四周环绕弥漫着青雾,不能远视。现在的人们并不知道迷幻森林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更不知道森林里面的情况,除了漫天的雾。 据记载,曾经有一代一代的人尝试进入迷幻森林,但是,从未有一人归来。所以,四国的人们都对它望而却步。 不过,仍然有传说,迷幻森林是神仙的居地,也有说,迷幻森林是妖魔的乐园。 飞龙王朝的一片深山里,夜放肆的幽深,而掩住了唯一的小屋。 一道轻飘的黑影从窗外落到小床边,看者熟睡中的纯真面容,一声轻叹从黑影的口中溢出,接着就见他小心的把小床上的小身体呵护在怀里。黑影瞄一眼身侧的门帘,一瞬消失在山林里。 眨眼黑影已来到一座小镇,他走到一片残破墙角,轻轻放下怀中的柔软在冰冷的地面。 或许是因为突然离开温暖的怀抱而碰触到一片冰冷,熟睡中的小身体不禁一阵轻颤。 黑影看到这柔弱的颤抖,又是一声轻叹,他凝视着地上小人微微打结的两条浅眉,坐了下来,并伸手撩开搭在可爱的小鼻头上的一缕头发。他的眼光始终不愿离开稚幼的脸,一抹苦笑在他心底荡开,他多么的希望能够时刻保护在她左右,可是,哎…… “玲玲,从今夜开始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玲玲,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一定要坚强。” “以后,无论上天或是入地,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不行,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玲玲,责任我来担,你要过得好……” 第一章 古月、神秘人 走出清水潭汽雾弥漫的范围,这一天又在轻松愉快中度过。 翻身坐在苹果的身上,感觉到我已坐稳,它才迈开稳健的脚步。苹果永远是这样的贴心,都说马儿通人性,但苹果,我知道,它不止如此。 走出林区,踏上一条小道,这是回城的路,来来回回不知已经走了多少次。路边是高高低低郁郁葱葱的杂草,比人还要高,有风吹起,飒飒作响,再加上人迹罕至,就是白天也容易让人产生心慌的感觉。 小道很古老,又偏僻,如果不是有苹果带路,我一个人,真要走上几天才回得到家呢。 坐在苹果身上,正在悠哉悠哉的迷糊着,前面带路的雪花黑夜却突然停了下来,并朝着草丛中的同一个方向盯着。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远处有杂草整齐地向两边倾倒,并急急向我们靠近,这时苹果也停了下来。 我猜测着会是一个什么东西,山林里是什么动物都有的。可还没等我猜出个结果,就有一堆灰灰的物体从草丛中摔了出来,同时出来的好像还有被抛起的一片什么。随着那物体落地,那片物什也着了路。呀!原来是一把很锈很锈的菜刀,锈到什么样子呢?锈到通体腥红,而且刀刃高卷。 锈菜刀看上去那样的沧桑,它悲哀地躺在地上。正看着它,却有一只手伸来毫不怜惜地抓起它,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看过去,被忽略的灰灰的物体原来是一个人。那人仍然坐在地上,一手揉着膝盖,一手紧张地抓着菜刀。他脸上覆盖着一层泥巴,看不清长什么样,但他的眼睛却黑亮。他身上的衣服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吧,现在却爬上了一层泥,而且七上八下,凌乱不堪。 大概是身上没那么痛了,他站了起来,原来他还挺高的。他把菜刀横在胸前,抬起头很努力地看着我说:“打……打劫。” 打劫?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或许没看出我的疑惑不信,只是接着说:“此……此……此路是……是我开,要从……从此路过,留下……留下买路财。” 说完,他还坚定的在胸前画了一个歪十。 我看着他,用力压制自己不要做出伤他自尊的行为。他那么认真那么努力,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想要多少钱?” 他看了我一眼,就急忙转开脸支支吾吾地说:“一……一两银子就……就够了。” 呵,还真是一个知足的劫匪!我似乎应该放过他,可…… “可我凭什么给你钱呢?” “啊,那个?!那个,我会,会武功。不信?不信我打给你看。”说着他真的放下手中的锈菜刀,后退几步,蹲下身,两手按地,一腿伸直,勉强的扫出了一个半圆,做完之后他站起来,很得意地说:“这是横扫千军,还有……”说着,他突然跳了起来,并张开双臂,可惜他跳得实在不高,但他仍然很满意的介绍说:“这是大鹏展翅,还有,还有呢,你看,”他一边说一边把腿稍微弯曲,身体向前倾,一手直伸出来,像是要抓什么,我正在猜测着这又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喊出答案是——猴子偷桃! 我终于破功了,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他太有趣了,真的。 虽然,被我笑得有些窘迫,但他竟然还要继续表演下去。我不得不阻止他,天有些晚了,回城还有一段路要走。他应该是迷路了,就算我把钱给他,走不出去还不是一样没用。所以,我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并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内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回城的路上,我知道,他叫古月,是一个四处游走的郎中。这是他第一次来兰城,他是在来途中遭到强盗抢劫,不识路途,又不小心闯入密林,然后迷路,在林子里转了几天,一直没能走出来,直到刚才感觉到我们的存在,便冲了过来,几天饥饿难耐,才会做出抢劫的举动。 虽然,他最后的解释有些不通,(迷路了,让我指路就行了,为什么要抢劫呢?)但我却没有过多的理会,我总是很懒,不愿多想,反正他也不是坏人。 一路说说谈谈,太阳落山之前,我们终于回到了城里。 兰城是武康帝国的第二大城市,仅次于国都康都的繁荣强胜。兰城主要以商务娱乐为主,比之康都少了庄严,多了喧哗与消遣,所以商铺茶楼,酒馆客栈,赌场妓院,都林立无数。白天虽说已热闹无比,但晚上才是兰城最让人向往的时刻。更多的小贩积蓄力量,而在晚上大力叫卖,商人们也把最好的买卖留在晚上。这似乎是兰城的传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人知道,只是这样一天天的延续着。 我们回到城里的时候,正赶到夜市的开始,路上的人不多,只有小贩们努力的找好自己的位子,全力的把自己最好的商品摆放出来。 小贩们早已习惯了我与雪花黑夜苹果的组合,这会儿偶尔投来的目光,更多的是奇怪古月。但古月却不管那些,一味打量周围的一切,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好奇,只是好玩。 一直走到街尾,终于到家了。我带古月从后门进去,正撞上小天。 “玲姐?你怎么才回来呀,王爷都等了你一天了。” “噢,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我看着小天,不在意地回答。 “这次不同,王爷带了两个人来,说是专门介绍给你认识的。” 给我介绍人?这倒是第一次。“是什么样的人?” “嗯,”小天挠挠头想了一下说,“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像是个官老爷;另一个是个年轻的公子哥,也是很高贵的样子;不过,那公子哥对那官老爷很尊敬,而且,他们三个长得很像。” 小天是一个很细心的孩子。他是个孤儿,对自己的身世毫无记忆。他是我在来兰城的时候,在城外碰到的,那时他缩卷在一棵树下,生了病,迷迷糊糊的,很虚弱,还好他意志坚强,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揉揉小天的头,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好了,我知道了,来,他叫古月,古月,这是小天。小天,你带古月去收拾收拾,古月,你就随小天去吧,需要什么你就跟他说。” 小天看古月的样子,自然知道该怎样做。只是,带着古月走之前,仍不忘叫我快去见王爷。 抱着酒,来到大堂,客人已经不少,只有一两张桌子是空起的。小伙计们来来往往的穿梭在各桌客人间,忙得不亦乐乎,他们看到我,只是瞟一眼就继续忙。他们才不会理我这个闲人。 现在还不是高峰都已经这么忙了,再晚些,街面上的人多了,他们的忙碌那才是真正的开始,一个人要照顾几桌的人呢。我不止一次地劝他们,让我们的客人每天限量,可是,他们都不同意。我明白,他们是为了报答我对他们的收留,但是,他们怎么就不明白,我不需要那么多钱呢?看来,我又得想出个花样让他们休息了。 这样想着,就上了二楼。 刚到二楼,就看到楼角李安来回的身影,看到我,他惊喜地跑过来说:“白姑娘,你可回来了,你又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了,下回你也带上我们爷一起去,免得我们总是等。” “怎么?他很着急吗?”看着他这个忠心的侍仆,我笑着问。 “王爷倒是心和气平的等,反正他也习惯了,可我替他着急啊!”李安神态夸张地说,并快速走到前面,在那固定的门前停下,向里通报我的到来。 这房间,我喜欢,它靠街,坐在窗边看着街上各行各色的人来来往往,是种享受,即享受自身的宁静,又不错过大众的热闹。兰轩每次来也固定的要这个房间。 不等房里有回应,李安已推开了门,等着我进去。 刚踏过门槛,就听到兰轩爽朗的笑声,他这是迎接我呢。手捧着他爱的酒,微笑着绕过屏风,眼前便出现三个人。我对面坐的就是兰轩,也就是王爷,兰王 爷,兰城的主人,他一贯用笑容等待我。他身边的两人,这时也扭头看向我。我微笑着回视,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去。 这两人,像小天说的一样,一个年龄大些,四十岁左右,看上去很是雍容,两眼里尽是凌厉与审视;一个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浑身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但眼神里不脱稚气。我看着他们三人,竟真有七分相像。难道…… 不等他们招呼,我径直在空位上坐下,把酒放在桌子中间。兰轩瞟了一眼桌上的酒,还是先做了介绍。 “玲儿,这位是我大哥,你也要叫他大哥,这位是大哥的儿子,你叫他浩然就行了;大哥,她就是我说的”江湖“的老板娘,白玲。”他说完,终于还是没放过桌上的酒。 兰轩自顾自地解封倒酒,而他介绍的大哥则一直在打量我,从我进门到兰轩介绍完,他一直刻意专注地看着我,虽然不曾遇到这样的情况,但也隐约知道那是试探,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兰轩。 兰轩是王爷,自然有不少人接近他,有所谋。只是我,对着他大哥笑了一笑,因为兰轩是朋友。遇到他之前,我是我,遇到他之后,我还是我。 或许是我笑得太过坦然,兰轩的大哥终于收起了探视的目光,但是,他却笑着边摇扇子边说:“姑娘好气质,不俗。” 不俗?哈哈……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大概是因为我穿着一身男装吧。不俗就是与众不同,这个我是知道的。我轻声笑,还是感谢了他的夸奖。 “多谢夸奖,我不过是追求个自在。” 兰轩的大哥,至少也是个王爷吧。 “好,好,好个自在,”兰轩的大哥听我说完竟然大笑着说,“女子,有白姑娘这般洒脱的人不多见,听兰轩说你只有十七岁,是吗?” “是。”我点头回答。并接着思考,兰轩有三个哥哥,二哥在边关镇守,三哥在康都练兵,而大哥就是当今圣上,其中大哥又与他是同胞。 “兰轩说你十三岁就开了这家”江湖“客栈,并且四年来越做越好,成为兰城的一道风景。”兰轩的大哥说着,突然停下来看着我。 我猜他不是看出我在走神,而是想看我对这样的评价有什么样的反应,不知道他到底想考验我什么。 “”江湖“能做好都是掌柜伙计的功劳,我大多的时间都不在,全靠他们在尽心尽力的做,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玲儿,你就别谦虚了,如果你不是这儿的老板娘,他们又怎会那么努力的做呢!”兰轩突然插话说。 我看着兰轩只有轻笑,我不喜欢多做解释,他们认为是就是吧。这时,大毛又送来几碟小菜,不知不觉,我拿来的酒,已被兰轩和浩然喝完了。倒是兰轩的大哥只喝了一口就没再碰了,他不喜欢果酒的清淡吧。我没想到的是,那叫浩然的看样子也喜欢这种果酒。他不像他的父亲,倒像他的叔叔兰轩。 胡乱想着,却突然意识到,我应该简单的思考,兰轩的大哥,我面前坐者的,就是当今圣上永康皇帝。由于是同胞,兰轩又是最小,所以永康皇帝很是疼爱兰轩,不仅把武康帝国的第二大城——兰城赐给他,还隔三差五的封赏,金银珠宝,美女吃食,样样不少。 是啊,兰轩叫大哥的人,不就是永康皇帝吗! 不过,不管他是谁,于我都不重要。 看着永康皇帝,我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去给他们再拿些酒来,但是却被兰轩拦了下来。 “玲儿,让李安去拿就行了,你出去了一天,这会儿就坐下来好好休息。李安,去再拿些酒上来。”兰轩不等我有所反应,就吩咐道。 只听外面一声嘹亮的“是”,便只剩下快速下楼的脚步声。几句话的工夫,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房门被打开,李安抱着两坛酒稳稳的走过来,兰轩喜欢带着李安出门是有道理的,李安做事总让人很满意。 李安先打开一坛给永康皇帝倒上,那是一坛“火焰”,是烈酒。然后,李安又打开另外一坛,是一坛“清水‘,比较清淡,但是后劲很大。李安帮我们都倒上之后,利索小心的离开了房间。 “大哥,你应该少喝点烈酒,对身体不好。” 永康皇帝看着兰轩关心的眼神,面容上又多了份亲切,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才回答说:“我已经习惯了烈酒,也喜欢烈酒,清淡的总觉得像没有味道一样,不如烈酒过瘾。” “好,好,就知道你要这样回答,”兰轩孩子气的嘟着嘴继续说,“对了大哥,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兰城,还带着浩然?” 听他们要谈正事的样子,我起身告辞,但永康皇帝却说,“白姑娘,先不忙走,我还有事想要向你打听。”于是,我又坐下来。 “白姑娘,你这里来往的人比较多,听到的江湖传闻应该也不会少,那么,对神秘人,你知道多少呢?” 神秘人?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难道他们此行就是为了传说中的神秘人,他也同样对那件事感兴趣? 虽然我经常不在店里,但只要我回来,就会坐在角落里听来往的过客讲他们在外的所见所闻,而这个神秘人,是最近的客人们谈论的最多的话题。 神秘人第一次被人们知道是在四年前,传说他给武林盟主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盟主罪状,到底是怎样的罪状无人知晓,但令人津津乐道的是,武林盟主胡青洋看完信之后就吐血当场,从此,神秘人便一举成名。 都说胡青洋是一个仁义之人,不然,众武林人士也不会推举他做武林盟主。所以,有人说,神秘人不会是好人,好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说一个仁义之士的罪状呢? 但是也有人说,神秘人是位侠士。传说神秘人行医救人,框扶正义,他医术了得,曾救活一个停尸七天的义商,并帮那因侠义行商而被诬陷的商人洗脱了冤情。 对神秘人的好坏是非,真是众说纷纭,至于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男女?高矮?胖瘦?人们却一无所知。然而,关于他的传说还是源源不断,除了医术高明,还有学识渊博,外加无所不知。都说神秘人对江湖中的事了如指掌,而因此,有很多人在不停的找他。 神秘人不曾在人前出现,他所做都是通过字条的形式指挥完成,所以,至今无人得见他的真面目。 然而,一个月前。 第二章 追魂、暗夜 一个月前,神秘人放出话说,他要来兰城,还说,如果谁能找出他是谁,就能要求他做一件事,任何一件事。而且,如果同时能回答他三个问题,回答的又令他满意,就能成为他的主人。 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开,就引来江湖上的轩然大波。虽然有人不相信,但更多的人跃跃欲试。所以,最近一个月,兰城里多了无数的武者在街上穿梭。不仅武者,还有商人巨贾,官宦子弟。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永康帝来,多半当真是为了神秘人。但是,为了一个迷雾样的人,放下繁忙的政务,值吗? 一个月来,兰城里的人互相猜测,但一直没听说谁准确地找到了神秘人。所以,猜测还在继续。 知道的我都已说了出来,永康帝听完只是点点头,这些兰轩是知道的,难道,他没有问兰轩?还是,他觉得我应该知道的更多? 望向窗外,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兰轩与永康帝不再聊神秘人,而说些趣闻,江湖的,商界的,还有政界的。朱浩然却只是坐着,认真的听。我也静静的听他们说,不想多语。 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高挂天空,这是我的习惯——贪睡。昨晚,兰轩与永康帝聊到深夜才离开,我这个主人也只好陪着。只是,有些不明白,在王府聊岂不是更好? 抬头看又是个好天气。简单的吃些东西,为苹果套上鞍具,带上雪花黑夜,高高兴兴地又出发了。 出了城门,走不多久,就是郁郁葱葱的林区。我喜欢这样,当初选择留在兰城,就是因为它是这片山林的门户。 苹果驼者我走在古老的官道上,雪花黑夜在前面欢快的嬉戏,道路上影影错错是光的影子,斑斑点点印在心里。远处是重叠山峦,一重远于一重,一层高胜一层。 抬头看向天边,阳光有些刺眼,竟激起好胜之心,挑战耀眼的光芒,直到头顶的太阳,在我眼中成为晕黄的圆球,才肯收回执着的念头。看着前路是一片茫然,这时才闭眼轻笑自己,何必如此倔强,反倒委屈自己。 眼睛还未恢复视物,苹果却停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黑夜“呜呜”的警惕叫声。黑夜很少这样的,它与雪花天生灵性十足,除非它们认为危险,不然,它们最多是发出警告。 隐隐约约见一个黑影向我们走来,近了,也清楚了,是一个蒙面黑衣人。眼前渐渐恢复清明,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着冷漠的光芒,然后是腰间斜挎着的一把长刀。蒙面人停下并静静的站着,如一尊塑像直嵩在我们面前。 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想到古月,都是劫路的,前面的这个才是专业的呀! 打起精神,承接蒙面人射来的无情眼神,内心里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小心地从苹果身上下来,走到雪花黑夜之间。我不怕沉默,但这时候的沉默却很压抑,而且很莫名其妙,所以,我问他。 “你,抢劫?” 听到我的问话,蒙面人发出一声冷笑,眼睛里仍是无动于衷,手却已经放在了刀柄上,并一步步向我逼近。看他做为,自是知道他要的是我的命,不是钱,但是,思前想后,却没发现哪个我接触过的人想要我的命。 思筹间,蒙面人已经到了面前,雪花黑夜挡在我前面,看他眼中的坚决,我没有逃的余地,那么,我也不会再多说多想什么。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也不做待宰羔羊。 蒙面人缓缓抽出刀身,刀尖着地,也不理我身旁有他,便提刀攻击,斜削我双腿,出招之快,让我无从反应。我本就不会武功,仓促之间能看清他的攻势目标已感幸运,反映躲避确是不能。眼看刀刃就到腿上,说时迟,那时快,黑夜斜刺的撞上蒙面人的腰间,才让刀尖险险从腿上走过,最终膝盖上的衣裤还是被划破了。 蒙面人被黑夜急急一撞,失了准,没能得手,也是一惊,但只多瞄一眼黑夜就继续进招,这中间我后退一步,黑夜脚刚着地,蒙面人的刀又横切到身前,这时雪花跃起去咬蒙面人的手腕,蒙面人虽又是一惊,但已有了防备,他抬起脚踢向雪花肚子,像是料定雪花无法躲避,雪花也本应躲避不及的,但只见雪花四脚快速集中在一起,竟平稳及时的踏在蒙面人飞来的脚面上,且借力一跃更高,袭向蒙面人面门。 我又连退几步,终于暂时离开了刀锋,这时蒙面人不得不回救,他左手持刀鞘挡在面前,右手微一转,刀锋向里勾去,脚下步子后移,而黑夜也攻向他小腿,他应该是想到了黑夜的攻击,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吧,所以他眼中才会一惊再惊,前后不能兼顾。他不理身后的黑夜,却更用力地对付雪花,他眼中多了残忍,刀上多了凌厉。 眼看雪花在劫难逃,但就在黑夜抓到蒙面人的脚踝,刀锋触到雪花皮毛的时候,雪花却凭空消失了,接着是蒙面人大叫着摔在地上的声音。 虽说是,有守有攻,但从蒙面人攻击开始,到他倒地结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蒙面人不理会明显脱臼的脚踝,只是直直看着面前——雪花消失的地方。我也不解地看看那块空白,又看看不甚着急的黑夜,以致没注意到身边何时多了一个人,直到衣袖被拉了拉,并有声音在唤,“玲姐姐,玲姐姐。” 这时我才向发音的地方找去,撞入眼睛的是一个一头雪白头发的五六岁的可爱小娃娃,娃娃一脸的委屈,眼里潜藏着淡淡的恐惧,而她的眼眸竟是淡紫色的,跟雪花黑夜的眼睛一样,淡淡的高贵。这时我心中突然一亮,终于明白,昨天我为什么会有种怪怪的感觉,原来是古月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到雪花黑夜的紫眸而惊奇,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它们一眼。 我正自思量,衣袖又被拉了拉,我回过神,看着小娃娃,她委屈地眨着大眼睛,颤颤的对我说,“玲姐姐,我是雪花呀!” 雪花,雪花!雪花?那条可爱的灵犬?我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叫雪花的小娃娃,看着她眼里的诚恳,我渐渐相信她就是刚刚消失的雪花,但是……虽然传说中这世间有仙神妖鬼的存在,但传说也只是传说吧,此时,让我立时相信,有困难! 黑夜像是了解了我的想法,它郑重的走到我面前站定,雪花拉拉我,让我仔细看。只见黑夜周身慢慢弥漫出一层黑雾,而它面上也显出痛苦的表情,黑雾越来越浓,范围慢慢变大,直到看不到黑夜的身体,没有任何声响,黑雾覆盖的范围又有大慢慢变小,直至一个小人大小才停止变化,到了这个时候,黑雾开始变淡,一个小小身影逐渐显现出来,黑雾没了,身影清晰了,竟是雪花一般大小的黑发紫眼的小娃娃。黑发娃娃看着我脆脆的叫了一声:“玲姐姐。” 这时,我再说我不相信,那绝对是骗人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娃娃,除了头发一黑一白,其他一概一个模样,只是我不解的是,干嘛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不会是怕我把它们扔下不管吧,这么不相信我,真该打,哼! “你,过来,”我拤腰指着黑发娃娃说,“以后不叫你黑夜了,叫你阿夜,知道吗?”黑发娃娃看着我,木然地点点头。然后我又对白发娃娃说:“以后就叫你小雪,记住吆。”看到白发娃娃用力地点点头,我才又欢快地对他们说道:“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听我这样说,两个小娃娃才又展露笑颜,不过却不随我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轻声问:“玲姐姐,他怎么办?” 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一个蒙面人呢。看向蒙面人,只见他僵直的躺在地上,似乎不能动弹,正疑惑不解,身边阿夜的声音响起:“是我用灵术把他定住了。”是了,他们自是会灵术的。 蒙面人恨恨地无悔地看着我们,而我却被他身边的长刀吸引,捡起长刀仔细地观看,终于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长刀捱近刀柄处有一个飘逸的小字“魂”。魂,追魂,江湖上神秘的暗杀组织。 我放下刀,不用向蒙面人证实,是知道追魂的人,都知道那个魂字便是他们组织的标志。追魂,神秘的暗杀组织,这个组织一旦接受某一个暗杀任务,就会天涯海角的进行追杀,不管那对它自身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它都不会停止,直到完成接到的任务。有人说,追魂之所以叫追魂,是因为,他们不仅追杀人,还追杀未泯灭的魂魄,所以,追魂是公认的恐怖组织之一。 听说追魂中的高级杀手,武功都是神秘莫幻的,不可抵挡,看来,我们今天遇到的这个蒙面人,只是一个低级杀手。我,是幸运的。 我很幸运,这是肯定的,但是,这个蒙面人该怎么办呢?我想了一会儿,决定把他带回“江湖”,他应该有不可告人的过往,才会去做杀手吧!把他带回去,说不定还能顺便研究一下追魂组织。可是,如何让他乖乖跟我们走呢?算了,直接问他。 “那个,我们不想杀你,又不想放你走,所以决定让你跟我们回‘江湖’,你,去吗?” “去。” 出乎意料,绝对出乎意料!他都没考虑就答应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考虑一下吗?”于是我不解的问他。 “不用考虑,放开我吧,我跟你们回去。” “为什么?” “我喜欢你。” “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仍一动不动地躺着,细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眼神里表达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那眼神让我,在潜意识里想逃。 “那你还是不要跟我们回去了。”我坚定地对他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跟小雪阿夜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面对面地坐下来,抛开蒙面人,高高兴兴的探讨起了他们的变身。 原来仙神妖鬼怪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小雪阿夜他们修仙,如今已经400多岁了。 听他们说,我们生活的空间中,存在不少隔绝的界,每界之间只有通过超大的力量才能打开互通的界门,而如今我们能接触到的只有三界:人界,天界,地界。而我们就生活在人界。 人界不仅有人,还生活着其他各种生物,是已知的三界中物种最多的一界,也是最平凡最有潜力的一界。 人界的非人类可以通过修炼拥有灵力,灵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改变自身结构,化身为人。因为人的身体结构,能使修炼事半功倍。所以非人类最先的修炼目标,就是人身。 小雪阿夜讲了很多,时间很快流逝,又该回家了,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的丰富! 回到“江湖”,店里已经开始掌灯,今天兰轩没有来,但却来了一个我渴望已久的人。 看到我回来,小天急忙迎过来,他一边擦去额上的汗水,一边对我说,“玲姐,有位大叔等你很久了。” “哦?”又是什么人啊? “我们问他是谁,他不说,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但是他说等你回来了,见到他就明白了,所以我们就把他安排在楼上了。” “好,你先去忙吧,我就上去,哎——等等,在哪一间啊?” “月神。”说着,小天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的一桌客人跑去。 大堂里,又是坐无虚席。 我已经让小雪阿夜和苹果从后门回去,这里这么多的人,我可不想他们引起骚乱。 二楼,我推开“月神”房门,来见等我的人,不知道会是谁。进门看到的先是一个背影,静静的坐在那里,有些孤独,有些苍桑,也,也有些熟悉。我心里开始了不平静,会是他吗?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吗?会不会,会不会又是失望呢? 我站在那里,不再往前走,我希望是他,希望不要再让我等,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的激动彷徨。 他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慢慢的回头,这一次,激动不再会萎缩,只有空前的泛滥,是他,我一直等的那个人。他的容貌没有变,依旧刀削斧凿俊朗迷人,黑发也像以前一样懒懒的洒在肩上,只是那眼神变得更加的深沉。 他看到我,嘴角扯起欢快的笑容,并蔓延到脸上,眼睛里,他的眼神终于开始明亮,变得温柔,多了宠溺。 “小玲儿……” “何叔……” 以前一直不知道喜极而泣是怎样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泪水不受控制的一涌而出,而笑容也脱缰了似的在脸上驰骋,但心里,却是酸酸的,还有些痛,有些甜。 何叔快步走到我面前,一遍遍擦拭我汹涌的泪水,揉揉我的头,轻哄着。 “小玲儿,不哭了,看何叔找到你了,不是吗?乖,不哭了……” “何叔,”我收住泪水,抬头看着他。 “嗯,” “您叫什么名字啊?” “小玲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我知道何叔的名字,就不会不知道要到哪去找您,何叔,您说我是不是很笨,以前我都没有问过您的名字。” “小玲儿一点都不笨,是何叔不好,没想过要告诉你。” “就是,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等何叔找到我,我一定要先知道何叔的名字,何叔,您叫什么名字?” “呵呵呵,何颜,我叫何颜。小玲儿,你放心,何叔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真的吗……”我正要问问何叔是如何找到我的,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我看不见得。”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人站在窗边,他身上穿着一件大斗篷,遮住头脸,唯露出一双泛着寒光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 何叔看着他,皱起眉,并把我慢慢拉到他的身后,才冰冷的问道:“阁下,找谁?” “哈哈哈,白玲姑娘,这是暗主命我给你送来的请帖,请姑娘随我走吧。”说着他轻飘飘的扔来一张卡片。 虽然轻飘飘的,但何叔却把它弹开,钉在身边的门框上。我看去,那是一张漆黑的长方形卡片,漆黑中镶着一个血红的“暗”字,这是?这是暗夜的邀请卡——暗卡,怎么会? 暗夜跟追魂一样,是江湖上很神秘的组织。如果说追魂是一个杀手,那暗夜就是一个强盗。暗夜从不讲道理,他们看上了什么东西,会发出暗卡,让人自动把东西奉送给他们,不然他们就会递出索命卡(血杀卡,同样是长方形卡片,以血红为底,上面嵌着漆黑的“杀”字),大开杀戒,残忍霸道。这些年被残杀的拒收他们邀请卡的人,豪侠恶霸,商贾官仕,多不胜数。 第三章 往昔 暗夜对我来说,无疑是恐怖的,所以我一时想不通,他们的暗卡怎会发到了我这里。于是,我就不得不问:“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我们不要你的任何东西,只要——你!” 听到如此狂妄的回答,我更是不解,我对他们应该没什么用吧? “我看,这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带不走。”站在我前面的何叔突然淡淡的说道。 “是吗?看来你更希望我向你索命。”黑斗篷两眼射出冷冷杀气。 何叔又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并不回答,只是淡然无谓的面对着黑斗篷。 我知道何叔是个武者,但是并不知道他是武者中的哪一级。江湖中习武的人,一概称为武者,只是,武者先是一般武者,往上是银武者,再往上是金武者,金武者继续修炼就是修炼者。我不知道一般武者和银武者是怎样的,但听说金武者可以御器,而修炼者则主修气与意。 我站在何叔的后面有些担心,看那黑斗篷似乎不简单,不知道何叔能不能对付的了他。 黑斗篷见何叔并不回答他,双眉紧促,目光更是森然,他也不再理何叔,只是用他那可以冻死人的声音盯着我说:“白姑娘,跟我走吧。我想你一定知道,暗夜的厉害。” “知道,但在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之前,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说着,我看看何叔,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他,因为他是我的何叔,他是我相依为命的何叔。 何叔看着我温柔的笑笑,根本不把黑斗篷看在眼里,他是那样的自信,让我不自觉的放下担忧。 黑斗篷听到我如此回答,又见何叔不把他当回事,气得眼冒火星,于是怒吼一声,“那我只有硬请了。”说着他便朝我抓来。 何叔见他已经发怒,也不慌不忙,只是在他手上轻轻一带,我就脱离了他的袭击范围,但愤怒的黑斗篷的攻击又怎会一下被摆脱。他这一手落空,另一手就已袭来,但何叔仍是轻轻巧巧地把他的攻击卸开,同时他的脚也扫到,又被何叔一脚踢翻。 黑斗篷急忙挺身,终于没有摔到地上,他站在那里,狠狠的看着何叔。 何叔仍是淡淡的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你最好尽全力,你的朋友也可以一起上。” 听到何叔这样说,黑斗篷更加愤恨的盯着何叔,他举起手轻轻拍了两下,突然又从窗外飘进来两个同样的黑斗篷。原来,来的不只他一个。 何叔还是那样不在乎的神情,但我又开始担心了,如果我不在,何叔对付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我正好不好的站在他身后,而无能为力。 三个黑斗篷渐渐向我们逼近,眼里都闪烁着森森火花,何叔稳稳的站在我身前,一动不动。突然,三个黑斗篷一起动了,他们分攻何叔的上中下,或点,或抓,或插,一齐攻到,这时,何叔不再不慌不忙,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反击,快到我都没有看出他是如何出手,那三个黑斗篷就已经齐齐退了回去,并满眼是痛苦之色,看来在何叔的反击下,他们已经吃了苦头。 何叔依旧稳稳的站在我身前,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不知道是银武者还是金武者。以前只知道他是个武者,却从没想过让他展示一下,现在有些后悔,真不知道我以前都在做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看何叔,又看看黑斗篷,又没那么担心了。要想抓我,何叔那一关今天他们是过不了了,我想,他们也没想到何叔的到来,更没想到何叔的厉害。 虽然明知不可行,但黑斗篷还是要最后一搏,他们从身上拿出自己的兵器,每人两把弯刀,交叉置于身前。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室内只有一盏摇摇厄厄的油灯,昏暗的灯光下,映照的黑斗篷与六把弯刀,诡异异常。黑斗篷互相交换着眼神,他们要最后一搏了。 一人先攻,另一人再攻,最后一人紧接而上,他们的攻击先后被何叔拦下,这是第一轮。紧接着他们又轮番攻到,均被何叔化解。第三轮又到,第三人却弃何叔而向我。这三人实打实的都是硬功夫,又配合默契,那两人全力阻挡何叔,而这边刀尖已逼得我肌肤生疼。 眼看弯刀已送到身前,我能躲过胸膛,却定要伤到手臂,说时迟,那时快,刀尖离我手臂寸许却停住,再无法上前分毫。 持刀的黑斗篷惊慌的看着我,他不解,我也不明,但他的刀就是不能再向前,就在他迟疑的片刻,那两个黑斗篷已经倒飞了出去,只听“嘭嘭”两声,直直的摔在外面的街道上。 这时,我面前的黑斗篷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何叔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急忙挥刀砍向何叔的脖颈,不见何叔有何动作,就见他周身青光炸现,黑斗篷就被青光反震倒飞而出。 黑斗篷自知不敌,顺势飞出窗外,遁逃而去,但他逃跑中仍不忘丢来一句:“三天后,暗夜定会再来请人。” 听着远去的声音,我暗暗皱眉,真是祸不单行,先是追魂,又是暗夜,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竟引来这些麻烦。 “哎!你小的时候,我应该教你习武的,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助了。”头顶突然传来何叔的叹息与自责。 “我知道,您是怕我习武太辛苦,所以才没有教我,但是,我还不是一样的可以自保,您忘了?我可是打败过老虎的吆!”我自豪的拉着何叔的手臂,安慰他。 “是啊,你就知道调皮,才六岁的丫头,就自己跑去看虎幼崽,被母老虎发现,要不是它看你没有伤害小老虎,哪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呀,你还得意呢。”何叔点点我的鼻子,无奈地说。 “哪有,明明是它被我打败了。对了何叔,你这么厉害,是金武者吗?”想起刚才的青光,我不由的问。 “嗯,”何叔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之前是金武者,现在应该是下修。” “什么?”怎么之前现在不一样?下修又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是金武者,只是一直没办法突破为修炼者,刚刚,你情况十分危急,我不及细想就把真气延伸到你身前,帮你挡住那刀,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于是我就突破了金武者的瓶颈,达到修炼者的境界。” 原来,何叔一直处在金武者到修炼者的瓶颈上,无法前进,今天情况紧急下,那三个黑斗篷倒无形中帮了何叔一把,让他成功突破。 何叔说修炼者也分为两个等级,上修与下修。修炼者修炼的不再是武功招式,而是气力(内息——真气、外势——劲气)与意力(精神力)。金武者可以凭借技巧和力道达到御器的效果,下修可以让体内真气外露,而上修能凭意力控制真气幻化成形,就是所说的御气,与武者的御器,则是两个完全不等的概念。 我对这些东西很好奇,但是,先抛开一切,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何叔的出现。我与何叔坐在桌边,刚才的打斗并没有损坏任何东西,我给何叔讲这几年的经历,也听着何叔找我的过程。 那年我十二岁,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就躺在我的小床上睡觉,而何叔就睡在我隔壁。然而不同的是,第二天醒来,我却躺在一个小镇冰冷的街角。那是一个离兰城不远,但很偏僻的小镇。我坐在街角,看着远处人来人往,内心里一片慌乱害怕,我不知道何叔在哪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小镇晃荡了三天,仍不见何叔,饥寒交迫的情况下,被一个女子带回了家,那女子叫千羽,后来千羽因爱郎的无情变心而自杀。于是,我就离开了小镇,进入一片密林,在密林里以打猎维持,生活倒也自在。林中穿梭了有三个月的样子,在那之间我遇到了雪花黑夜,还有苹果,然后我们就一起出了山林,来到兰城。到兰城,我买下一家经营惨淡的客栈,更名为“江湖”,从此,便留在兰城安安静静地等何叔找来,终于何叔现在找来了。 听我简短的讲完那些往惜,何叔的眼里只有心疼怜惜。其实,我还有好多要告诉他,不过还是等以后吧,慢慢来。 何叔轻声的安慰我一会儿,才说起我失踪之后的事情。 那天早上,何叔醒来不见我,就感觉到不对,平常都是何叔叫我,我才起床的。何叔在我们的住所周围找遍,都不见我,意识到肯定不是我自己跑出去的,但是,思来想去,方圆百里除了我们两人在此隐居,再无他人,那我就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而且,以何叔的修为,有人来掳走我,他应该有所察觉,但他却毫无察觉。于是,何叔就很焦急的在四处查找,走遍我们的生活范围,仍不见我的踪迹,何叔更是焦急难耐,所以他就走出我们隐居的山林,个个城郡村乡的寻找。 但是有一点,我和何叔都想不明白,那就是,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武康帝国的兰城附近,但何叔说我们隐居的地方在飞龙王朝以东,也就是,我们本来在思诺大陆的东南角,一夜之间,我却被丢到了思诺大陆的西北。这怎么可能,两处相距何止几万万里,可我明明只是一觉醒来,更何况最近的路上还有不可逾越的迷幻森林阻隔,难道那一觉,我不知不觉中睡了很久很久?可是我醒来后没有任何异样啊!想不明白。 何叔看着我,眉头皱的更深,脸上满是忧思,他似乎想到什么,又似乎没有,他把我搂在怀里,拍拍我的头说:“想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何叔再也不会让你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说完,何叔又接着说他把整个飞龙王朝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我,无奈之下,才找朋友满天下的查寻。他怎会知道我已不再飞龙王朝,于是又在飞龙停留一段,才辗转到冰魄王朝。这之间也有听到有关我得消息,但是,要么不是我,要么是假消息。 虽然是那样,何叔每次听到传回的消息,还是会去查实,就这样,飞龙、冰魄、武康、火炎四大王朝帝国,都被何叔跑遍了。 听到何叔说这些,我不由的问:“何叔,每个消息您都相信啊?” 何叔轻笑,“不是我每个都相信,是每个都太真实了。”何叔停了停,看向窗外,眼神变得幽深,又说,“所以我怀疑,有人不想我找到你。” “什么?怎么会呢?”我问何叔,也问自己。 何叔说我是个孤儿,是他十多年前决定隐居的时候,检到的,所以,他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亲人。就算我还有亲人,他们不来找我也就算了,也没理由阻止何叔找到我啊。如果不是亲人,那又会是什么人呢?真是难以理解。 不管了,反正我与何叔又在一起了,我们又可以相依为命了。 楼下已没了原本的喧闹,窗外也是一片静匿的黑,早就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们,还好小天没有忘记给我们送来吃的东西。 夜深了,安排何叔先去休息,回屋就看到小雪阿夜可怜巴巴的坐等着我。我不回来,他们变了样子,又不敢冒然出去,只看着外面的天越来越深沉,也越来越担心。 我瞅着他们,轻轻的安慰,也是我的错,只顾着何叔,却疏忽了刚成人形、害怕被抛弃的两个小不点。一般人看到他们变形的情形,不是太容易接受吧,可是我已经决定永远留他们在身边。 捏捏他们滑嫩的小脸,心疼的问他们饿不饿,小雪却摇头嬉笑着说,以他们的修为,一时半会不吃东西没关系。但我还是担心他们饿到,跑到厨房拿了些剩下的饭菜,都已经冷了。还好,阿夜说他有办法把饭热一热,说着,他就把饭放在手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见他手中冒出丝丝热气,看得我惊佩不已。小雪说那是因为,阿夜把身上的灵气聚到手心里,用念力控制它们快速旋转,以产生热力。 看着已经热气腾腾的饭菜,心想着不知道他们的灵气是不是与何叔的真气一样,不知道那样的气在身体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吃完饭,两个小娃娃都跑到我床上,太晚了,也只有到明天再给他们安排住处。 第二天没再往外面跑,何叔怕我出事,我想了想,也是,不是追魂就是暗夜,两个都不好惹。虽然,暗夜明说三天后才来,但是那样的组织如何让人相信,还有让人头皮发麻的追魂,更是不容忽视的麻烦。 何叔以我相依为命的亲人的身份出现,在“江湖”引起不小的骚乱。因为我从未告诉“江湖”的伙计们,何叔的存在。但是,我看得出来,大家虽对我责备,却也由衷的为我高兴。 兰轩也很高兴,他一直知道何叔,还派遣很多人帮我找寻何叔,这次何叔能顺利找到我,他的人功不可没。 最让大家惊讶稀奇的是小雪阿夜,我告诉他们说,小雪阿夜是何叔的一位友人的孪生子女,暂时托付给何叔照顾。大家没有怀疑,只是打圈围在小雪阿夜周围,好奇的盯着他们的紫眸,对他们又看又摸,小天还甚至对他们一人咬了一口,害得他们大叫着躲到我身后。其实也不能怪小天,我都想对着他们娇嫩丝滑似滴出水的肌肤,咬上几口。 何叔与兰轩坐在一边,笑看着我们打闹。但我还是有些担心,现在他们还没发现雪花黑夜的消失,等到发现了,我又该如何解释呢?还有,兰轩看着小雪阿夜,眼底总有一丝怀疑。哎,不管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一切到时再说。 打闹完了才开门做生意,收拾妥当已是午时。看着源源而来的客人,我也做起了跑堂的伙计。楼上已满,楼下也几无空座,眼看又有一波,还好又有一桌吃完,快速的收拾了碗筷碟盘,搽抹干净,请客人入座,倒了茶水,趁他们点菜的空挡,才有时间看看客人。 不过,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怪不得周围的客人,都惊艳的看着入座的他们。 第四章 来袭之前 四位客人,两男两女,两主两仆,女仆俏丽,男仆俊朗,女主青丝及腰,面如桃花,眼若星眸,口似樱桃,男主浓眉横贴,高鼻坚挺,面若白雪,唇如刀削。 确实很好看,客人们定是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一时嘴巴都无法合起。不过已经见了小雪阿夜的仙容,我也就没有太多的惊奇,更何况,对我来说,好看的人都一样。只是,那男主一双细长的眼睛,我总有一种是曾相识的熟悉。 挥走脑中的疑乱,不再多想,快速记下客人所点的菜,正要离开,却听到一声轻唤,“洛公子,你也来兰城了啊!”声音柔滑,特别好听,而且,我好像在哪听过。 抬头去看,听到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说话的男子站在我身旁,一袭白衣,一脸轻笑,就如一缕阳光照进心里,暖暖洋洋,很是舒服。再看五官,一样的精致,眼如黑宝石,鼻若高山岭,齿似白玉砌,面经精斧琢。 这样的脸我没印象啊,怎会对他的声音耳熟呢,正自不解,那声音又响起,还似夹杂着一丝欢喜,“白玲,是你啊,这两天都没见到你。” 嗯?认识我?正想着,坐着的男主站了起来,对白衣男子点点头,“原来是古先生,还没多谢你给家母医病,你就不见了,不想你来了兰城。”声音淡淡的,有种冰冷,看他面容,是面无表情。 “医病救人本就是大夫的职责,没什么谢不谢的,啊,不打扰你了,你们继续。”白衣男子微笑着说完,不理那男主做何反应,只是回头对我说,“白玲,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古月!” 古月?!不会吧?那天我把他带回来,交给小天就没再见到他,而昨天又是追魂,又是暗夜,还有何叔的到来,一下刺激的我晕头转向,也没时间见他,难道,真的是他? “真的是我,古月!”古月看我一脸的不确定,又再强调。 “真是你啊,等会再跟你聊,这会儿正忙呢。”看看手中的菜单,我不得不往灶房冲。 “你们这么忙,我帮你吧。”说完,他就要下手提水壶。 我瞅着他那一身白衣,无奈的叹气,“我说古月,你要是真的想帮忙,就到后面换身衣服再来。”他那样子,怎么会像店小二呢?就是换了衣服,也不会像,不过,反正多个人多把手,而且,他自己也愿意。 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虽然还有几桌,但小天他们完全忙得过来。拎着发酸的手臂,慢慢踱向后院,刚走几步,肩上就多了只手,白嫩细长,像节节玉竹,让人不由想去摸一摸,不过,我已没力气去碰它,只懒懒的回头,寻找它的主人。 “古月啊,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我从来没做过端茶送饭的事,不过还挺好玩的。”古月一脸的兴奋,还有些手舞足蹈。“再说,你把我带回来,就等于救了我,我还没谢你呢。” “噢,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感觉我的声音都是懒懒的。 “不,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报的,但是,看样子你比我有钱。这样吧,我是大夫,我帮你看病吧!” 我抬头看着古月一脸的认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我麻烦。看我在堂上麻利的跑来跑去,像是需要看病的人吗? 接收到我给他的白眼,古月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报恩方式有些不妥,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另外的方法。 “白玲,我留下来做你的伙计吧,反正‘江湖’里缺人,那些活我也干的来,我不要工钱。” “你是个郎中,是个大夫,对吧?” 古月见我突然岔开话题,不解的点点头。 “嗯,我看这样吧,你在‘江湖’旁边摆个摊位,帮人看病吧,这样你还可以找点钱,继续云游。”我好心的给他建议。 “什么?我才不要,我这么英俊的人,往门外一坐,别人还不把我当猴看啊,不要不要,坚决不要,而且,我不想再过漂泊的日子了,白玲,玲妹妹,你就让我留在‘江湖’吧,我发誓我一定比小天做得好,小玲玲……” 看着古月撒娇的样子,听着他滑腻腻的声音,我有些头晕。第一次见古月的时候,他虽然很搞笑,但绝不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这样让我目瞪口呆,他正常时,是这样说话的吗?我怀疑! “玲玲儿,” 在他继续折磨自己之前(我坚决认为,他那样说话,就是在折磨他自己,同时也在折磨我),我回过神急忙阻止。“那个,你还是叫我白玲吧,你想留就暂时留下吧,‘江湖’多你一个也不多。”还好我们早已到了后院,后院里没人,要是被人看到那么美的一个大男人,用那种神态那种声音说话,还不当场傻掉啊! “啊!谢谢!”古月兴奋的差点没有蹦起来,“呵呵,你一定很累了,先到前面坐着,我去给你拿茶水。”说着便往茶房里去,都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看着古月离去的背影,我总有种感觉,古月不是古月。 远远看见何叔在前面的凉亭里,还有小雪和阿夜,三个人应该又在探讨修炼的事。何叔知道小雪阿夜的真实身份,他除了乍听之下的惊讶,就是一脸的了悟和赞赏。 何叔看过一本古书,他说非人类刚开始的修炼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大多要五百年以后才能修成人形。所以,小雪阿夜才四百岁就修成人形,真的让人佩服。 何叔还说,修炼的方法有很多,最正统的就是靠自身的努力来修成正果,自身的修炼有着重修身的,也有着重内修的,修身是单纯的力量爆发,相比内修要困难的多,所以单纯修身的人极少,内修则是真气的不断积累,当然也有人选择内外双修,即修炼身体力量的爆发,又修炼真气,这样的人多是喜欢冒险的人。 除了自身修炼,还有凭借外力的的修炼方法,比如一些天地凝聚而成的灵物,它们包含了极多的天地能量,利用它们也可以帮助修炼。这也是正统的方法,然而修练的方法千奇百怪,有正就有邪,邪异的修炼庞杂怪诞,甚至有些骇人听闻,而这样的修炼多形成一股妖气,进而被称为妖。 小雪看到我向他们走去,高兴地叫着:“玲姐姐,你忙完啦?” “嗯,算是忙完了。何叔,你们吃过饭没?”一直在前面,也没时间照顾他们。 “玲姐姐,我们等你一起吃呢!”阿夜缓缓的答道。何叔只是笑着点头。 “下回别再等我了,午时早就过了。”我撅起嘴,生气的看着他们。 “还说呢,玲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忙?我和阿夜虽然个子小,但我们也一定能做好,你歧视我们!”小雪不理我的生气,反而对我嘟嘟囔囔。 “我哪有歧视你们,你们长得这么漂亮,在外面抛头露面,要是不小心,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我还不是为你们好!”这小丫头! “哼,反正你欺负我们,还不让我们等你吃饭!”小雪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吹的鼓鼓的。阿夜只是一边坐着,看着我。何叔却掩不住满脸的好笑与宠爱。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等我的心呢。 “好了,我投降,咱们现在就开始吃饭,行了吧?”看来小雪的开口说话,一定能给家里带来不少热闹。 我正要转身去灶房,却见古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一手提着茶水,一手托着托盘,托盘上还放着几盘菜。看他渐近的身影,我心惊肉跳,跑那么快干嘛,用走得不行吗? “白玲,我就知道他们也还没吃,所以,我顺便让黄师傅把饭菜都弄好了。”果然,古月后面跟着小天、大毛,他们手里不是碗筷就是汤饭。哎,我感叹,他们的动作还真快! 东西放好,古月便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没想到饭菜都挡不住他停不下来的嘴。 “白玲,昨天怎么一直没见到你啊?” “哦,我去城外了。” “那真 可惜,你没听到那些人讲的风靡兰城,传遍武康,甚至整个思诺大陆都知晓的传闻。” “什么传闻啊?这么厉害!”不等我回答,小雪就抢着问。 古月看小雪很想知道,就很得意。“你不知道吧,那传闻就是——”古月不理小雪紧巴巴的眼神,径自扒了口饭,又吃了好几口菜,才接着说,“就是传闻中的神秘人在兰城!” “哎呀,什么吗?就这呀?”小雪听古月说完,脑袋就耷拉下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传闻呢,那些人是不是还说,神秘人可能会选个人做他的主人!” “是啊,原来你知道啊!” “不是知道,是早就知道。”小雪摇摇头,丧气的开始猛吃饭。看小雪这样,我很怀疑,古月是在逗她。但古月却没完没了。 “你们说,那个神秘人真的会找个人做他的主人吗?”……我们都在努力的吃饭,没人回答他。于是,他又开始自言自语。 “说不定他是个疯子,还真会那么做。”……仍然没人理他。 “那他会选谁呢?你们说会不会选我?”古月开始自恋。 我和小雪阿夜终于忍不住喷饭,只有何叔还忍得住,但也放下了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何叔不喜欢古月,虽然他们是今早才见面。 “你们干嘛呀?这样也太侮辱人了,为什么不能是我啊?”古月看着满地的饭粒,不满的叫道。 “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边收拾边解释。 “我看不会是你,”小雪无视古月的怒视,摇头晃脑的紧接着说,“人家可说了,要先找出神秘人是谁,你知道神秘人是谁吗?” “谁说我不知道,我可是有怀疑目标的。”古月扬起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什么?不会吧?是谁?”一直沉默的阿夜也被勾起兴趣。 “哼,不告诉你们。” “说嘛!”小雪开始央求。 “就是不说,让你们瞧不起我。” 小雪看着古月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由撇起小嘴,眯起大眼,但只一会,她又眉开眼笑,“不说算了,反正谁是神秘人总会知道的,不再早晚。”说完,她就兴高采烈的随我们一起埋头吃饭。 古月等了一会,见果真再没人应他,他自己倒急了,“哎!算了,我告诉你们吧,那神秘人就是,就是……”他拉长声音,想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可是我们仍然沉浸在饭菜里。 “好啦,败给你们了,我怀疑神秘人就是,就是白玲你。” 这回我们都没有喷饭,只是一致的放下碗筷,不解的盯着古月。 “你怎么会怀疑玲姐姐呢?”阿夜皱眉发问。 “因为,因为白玲是四年前出现在兰城的,在那之前没人知道你,还有,你虽然是”江湖“的老板,但你总不在,又没人知道你去了哪,很神秘,而神秘人也是四年前被人所知,行为也是神秘莫测,所以我觉得你是,而且大家都这么认为。” 大家都这么认为?我对小雪对古月的解释的不屑,并大笑着为我解疑而充耳不闻,只是兀自陷入沉思。古月的最后一句话,“大家都这么认为”,那么暗夜也有可能是这样想,难道,暗夜找我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猜想? 我抬起头看向何叔,何叔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也想到了这点吧!哎!神秘人,麻烦! 暗夜的事,我并没告诉其他人,告诉他们只会徒添他们的担忧。还有两天,这两天想办法把“江湖”的人都先遣出去,到那天他们就不会被无辜连累。 小雪还在给古月解释,说我为什么不可能是神秘人。古月一边认真听,一边不时瞟我一眼,对小雪的话显然半信半疑。仔细的看古月的眼睛,似乎很坦然,似乎又有些闪烁,似乎很清澈,似乎又有些幽深。古月应该有很多秘密吧,算了,等暗夜这回事过了,再找他深入了解吧! 今天暗夜的人就会来吧,只不知是什么时候来。 伙计们都被我遣回家,无家可归的也被我找理由送到别人家,反正他们今天不能留在这里。客人更是被我们用各种理由送出,他们更不能因我而受到任何伤害。但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古月不愿走也就算了,就连客人中也有位美人不愿离开,那人叫洛天帅,就是前天古月口中的洛公子,那一桌两主两仆中的冷峻男主。 古月说,洛天帅是湖州大户洛家的大公子,因为古月给他的母亲医病,所以才相互认识。 我告诉古月,今天他要是不走,会后悔的,可古月用一种很不屑的神情白我一眼说,他要是走了才真的会后悔;我告诉他不走会有生命危险,而他却大笑着说,“所以我更不会走。” 回头看看一直遥看远方的洛天帅,他把与他一起的三人都送走了,偏他就是不肯离开。他很冷,跟他说话,他不理,问他,他又不肯出声。明白的告诉他是暗夜来袭,他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哎,真是个怪人! 古月、洛天帅都要留下来,我无可奈何,留下就留下吧,这事与他们无关,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何叔坐在我的对面,小雪阿夜在两边,洛天帅在远处幽暗的角落,古月前前后后的忙活着。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昏暗,眼前一片朦朦胧胧,远处的灯笼散发着晕黄的光,大家都不说话,我感觉,我们就像身处在一个寂静的梦幻里,等待着真正的黑暗降临。 小雪睁大调皮的眼睛,无声的看向门外。就见,她突然把眉毛扬起,嘟起小嘴轻轻的说:“玲姐姐,你看,兰王爷来了。” 还不等我回头证实,兰轩的声音就响亮地传来,“玲儿,我来啦,这两天一直陪我大哥,都没时间来看看你,我听说你把客人都打发走了,连伙计也不留,快告诉我,你要偷偷的做什么事啊?咦?还有客人啊?” 兰轩一路说一路走过来,到我身边顺势挨着我坐下来,也不管小雪瞪大的眼睛,阿夜气愤的表情,何叔暗皱的眉头,似乎还有那暗处的一抹厉光。 虽然,我身穿男装,但我毕竟是女子,兰轩是朋友,距离近些,我倒无所谓,但何叔他们并不这么想。其实,我也觉得有些突然,以前,兰轩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今天他怎么了?而且,我还注意到,从不离他身的李安也没同他一起来,来的却是两个健壮的不认识的人。 兰轩盯着远处的洛天帅,面含敌意。洛天帅毫无畏惧的迎视着兰轩,身上的寒意更甚几分。为了怕洛天帅变成冰块,我赶快出声。 “兰轩,你怎么来了?” “都说了,来看你的,你没专心听?”兰轩看着我,一脸的委屈。 “哦。”我怎么没想到兰轩有可能会来呢?现在他已经来了,该想个什么办法让他走呢?我看着兰轩有些心不在焉。 “你就‘哦’一声啊!”兰轩对我的回答很不满。 “嗯,兰轩,我们今天有点很特殊的事,你能不能先回去,等事情解决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有什么事,我也想知道。”兰轩直直地很认真的看着我,像要看到我心里去。 “那个,那个是私事,不好告诉你。”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奇怪,兰轩怎么变得追根究底了。 第五章 无敌传说 “是吗?他们可以知道,我就不行吗?”兰轩眼中有痛苦蔓延开来。 “不是,不是……”我急忙解释,自始自终我都不想伤害他。 看我焦急的样子,兰轩突然笑了,“只要你不是故意瞒我就行。”说完,他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不想连累我,可是你要知道,我更希望与你共同承担所有的事,好的,还有不好的。” 兰轩的样子是那样的认真与专注,让我有些感动。能有一个真正的朋友,真好!所以,我更不能害他。我很犹豫。 “玲儿,你不用告诉我是什么事,不管怎样,我不会离开的。”兰轩说的斩钉截铁。 我知道,他说到做到,所以我无奈的看他一眼,就实情以告,“你真倔,好啦,告诉你,今天,暗夜的人要来,他们来找我,还给我发了暗卡,所以,等他们来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除了我,他们应该都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吧,可是,如果他们全力保护我呢?其他人我不敢肯定,但何叔、小雪、阿夜、兰轩一定会那样做。有小雪阿夜在,我应该不用担心,但我还是忐忑不安。 古月风风火火的从后堂冲进来,手里还端着几盘热腾腾的菜。做菜师傅早就被我赶回家了,难道,这些是古月做的?不会吧? 小雪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笑嘻嘻地放下菜就走的古月,忙忙碌碌的回到后堂,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玲姐姐,他居然会做菜!”小雪托腮盯着桌上的菜,又一阵嘀咕,“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是啊,我也想知道是不是好吃,于是就夹起一根青菜,小心地放进嘴里,嗯,那味道,我无话可说,只有快速的冲向灶房,以免古月糟蹋更多的菜粮。 古月被我赶出了灶房,小雪阿夜随后也赶到。这个古月饿了就说嘛,不会做饭还瞎逞能,不过看在他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小雪阿夜帮我择菜洗菜,我挽起衣袖,放油下锅,正伸手抓拿佐料,却被小雪阿夜拉到身后。 “玲姐姐,小心!” 我看着锅里的油慢慢热起来,焦急地问:“怎么了?” 阿夜正要回答,灶房里已经多了几个人,和三天前一样,每个人都上下披着黑斗篷。我数了一下,还真看得起我们三人,竟有六个黑斗篷慢慢向我们靠拢。 灶房虽不小,但是,突然多了这么几个人,还是略显拥挤。想上次与何叔交手的黑斗篷,至少也是银武者吧!不知这六人又是什么境界,应该不比上次的差吧。 “白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不是商量,而是肯定。咦,这声音有些耳熟,循声找去,果然看到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睛,赫然就是上次暗夜的带头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我不是在争取时间,而是真的很想知道。 “这个,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会现在告诉你。”寒光眼睛居然一动不动地回答我。 “现在不告诉我?那到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呢?”原来是要选时间的。 “哼,别担心,到那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还有,你们别指望前面的那些人来救你们了,他们现在已是自身难保。”冷冷的声音一口气说完。 “你什么意思?”我厉声问,难道何叔他们遇到了什么? “哼,哈哈,意思就是,这次,你必须跟我们走。”寒光眼睛说完后退一步,其他黑斗篷则同时急速出手,分别向小雪阿夜和我。 我有恃无恐,稍稍向后移几步,只看小雪阿夜的表现。银武者怎么跟修仙略有小成的小雪阿夜比呢。 小雪阿夜没有真正跟谁交过手,上次遇到追魂,只是用了点灵气,而且,那时他们刚成人形。所以,现在我就在角落里,看他们大显身手。 小雪说过,他们的武技与他们自身的特性一样,以速度见长。但是,看到他们缭乱的穿梭在黑斗篷之间,还是感到震惊。 眨眼功夫,室内的人都停下来了,黑斗篷中有伸手的,有抬脚的,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有向前的,也有向后的,真是各形各样的被定住。我不由感叹,小雪阿夜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正要夸奖他们几句,只见小雪撅着小嘴踱过来,“玲姐姐,阿夜他欺负我!” “什么?我怎么没看到?”我不解,这一会儿功夫,阿夜怎么欺负她? “哼,”小雪皱着小鼻子瞪了一眼阿夜,恨恨地说:“我想陪这些人多玩一会,可他偏要阻止我。” “这么紧急的时候,哪还有时间让你玩。”还不等我说什么,阿夜先沉静的回道。“要是平常,你想怎么玩都行,但是今天……难道你没感觉到那股妖气吗?” “妖气?” “什么?”我与小雪同时惊叫。 “啊!确实有股妖气,在前堂。”小雪终于一副认真的表情,“是人妖,这么重的妖气,是无上者!而且应该是无上中级!” 小雪阿夜的神情同时一凛。 我记得阿夜曾经说过,人的修炼也是成仙成妖,心思毒辣,方法邪恶,用旁门左道的就会修炼成妖。虽然成妖会被厌恶憎恨,但是,那些毒恶的方法,是速成的修炼,所以,还是被一些人喜好,憧憬修用。 用不正当的方法修炼的人或非人突破上修就被称为妖,相对的,正常渐进的修练突破上修就是修仙。像小雪阿夜,他们现在的修为就达到上修,何叔也是修炼者,但他刚晋到下修。 无上者的修为比修炼者更高一级。人的修炼大体分为:武者——修炼者——无上者——无我者。非人类的修炼要少一个阶段,是:修炼者——无上者——无我者。 武者分为:一般武者、银武者、金武者,武者多只是修身。修炼者有上修和下修两层,内外双修,重在运气。无上者又有:无上初级、无上中级、无上高级、无上皇级。无我者就是突破无上皇级的超强存在,好像只有万年前有这样的存在。 小雪说,从下修往上升,每一级都是质的飞跃。她还说,非人类的修炼者远比人类修炼者强大,只有到无上中级开始,人类与非人类的力量才相当。 所以,她和阿夜虽是上修,但力量却相当于人类的无上初级。 现在前堂却有一个无上中级的人妖,别说何叔,就是小雪阿夜联手也未必有把握赢。但是…… 我们急忙赶往前堂,刚到堂口,就有一股气流把我们吸了进去,还好小雪阿夜及时拉住我,并马上运功抵挡,但我们还是被气流拉引到大堂中央。 小雪阿夜帮我稳住身体,我环顾四周,却发现堂角的何叔等人。只见他们身上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已是昏死过去。我心里一紧,还好阿夜及时告诉我他们只是昏迷,但都受了重伤,如不及时疗伤,就真的会有生命之虞。 我再看一眼倒在角落的何叔、兰轩、古月、洛天帅等人,并暗下决心,不能让他们死。于是轻声对阿夜嘱咐,“阿夜,等会儿一有机会,你和小雪就带何叔他们走,一定要逃出去……放心,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玲姐姐!” “玲姐姐?”小雪阿夜沉声惊叫。 “不,我们不能留下你。”阿夜神情坚定,小雪也瞪着大眼睛,不住的点头。 “阿夜,照我说的做。”我狠声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眼中的哀求,而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蓝衣人。 我知道,只有我留下,他们才有机会逃走,毕竟暗夜的目标是我。而且,此时此刻,小雪阿夜根本就没有赢得把握,何叔他们又命在旦夕,所以,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知道,小雪阿夜也知道。 大堂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男人。那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动不动地站着,双 手背在身后,面容冷傲,眉宇间飘散着一股幽蓝,浑身上下晕泛出似有若无的一层蓝雾,给他更添了一种妖异的邪质。他,就是那个无上中级的人妖吧! “哼,居然还有两个刚成人形的紫威灵犬,看来这次来还是有收获,你,是白玲?”蓝衣人妖忽略我肆无忌惮的打量,对我冷声质问。 “你是谁?你是暗夜的人?”我不答反问。 “我是谁?知道我是谁只会让你们死的更快,你还要知道我是谁吗?”蓝衣人妖满嘴的不屑。 “哼,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你还不是照样的来找我们的麻烦。”我狠声回答,也不掩饰嘴角的讥笑。 “本来听说这里有一个修为很高的人,没想到却只是个下修,”蓝衣人妖不理我的讥讽,瞥了眼何叔,就自顾自地接着说,“不过还好,竟然还有两个上修的灵物,看来今天可以好好补补啦,哈哈哈。” 听着他的狂笑,小雪阿夜不自觉的向后退了推,但眼里却毫无畏惧。 妖用邪恶的方法获得力量,以使自身的能力快速得到提升,那些方法多是力量的吞噬。难道,他要吞噬小雪阿夜的力量?真是,可恶! “哼,果然是人妖!”我不禁恨声鄙视。 “你,你……”蓝衣人妖听到我的话,竟然面色阴沉,双肩颤抖。 看到他如此反应,我不由好笑,“哈,你本就是人妖,还怕人说吗?不让人说吗?” “你——哼,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这些人死在你面前。”蓝衣人妖话未说完,身前的蓝雾已变得浓郁,同时有几缕暗蓝色手指般粗细的气丝缠向小雪阿夜。他居然恼羞成怒。 气丝游来的速度很快,小雪阿夜也瞬间做出反应,周身历时泛出一层白光,蓝丝缠绕在白光上,慢慢收缩,就见白光一点点的黯淡下来,小雪阿夜面上尽显痛苦之色,反观蓝衣人妖却是一脸的平静,原来,他们力量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可能在蓝衣人妖眼里,我就是一只无用的小蚂蚁,所以,他既没有攻击我,也没有限制我。 眼看,小雪阿夜额上已渗出细汗,却仍不能摆脱蓝衣人妖的压制。于是,我就趁蓝衣人妖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迅速从长靴里抽出护身短剑,不假思索的斩向那暗蓝的气丝。 短剑如斩实物般切断了气丝,这样的结果,让蓝衣人妖惊讶,让我振奋,本来我只是在赌,居然还给我赌对了。 趁着蓝衣人妖的愣神,我迅速不停的削向其他的气丝,并厉声冲小雪阿夜大喊:“快走!” 暗蓝的气丝已被我全部斩断,小雪阿夜微一迟疑,还是快速的向何叔那边飘去。 说是迟,那时快,只是一瞬间,蓝衣人妖已经回过神来,但满面疑虑。 为了掩护阿夜他们快点撤离,我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就持剑全力冲向蓝衣人妖身前的那团蓝色雾气。蓝衣人妖显然对我手中的短剑很是顾忌,他面色一凛,双手翻舞,仍有数条小手指粗的蓝丝延伸向小雪阿夜,同时又有无数发丝般的气丝迎上我。 小雪阿夜的速度是无以伦比的,只要给他们机会,逃跑是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我狂舞手中的短剑,乱劈向面前的气丝,这样多少可以给他们的机会争取些几率。 碰触到短剑的气丝,纷纷断裂开来,断掉的气丝散成缕缕蓝雾,瞬间消融在空气里。连续这样的变化,让蓝衣人妖脸色发青。我想那样的结果,是直接削弱了他的力量,他不气愤才叫怪呢。 所以,我的肆意妄为也只是挥了两三剑,就被改变战略的气丝困住了身体,动弹不得。我用力挣扎,余光里,发现阿夜何叔他们已经不在,但我不敢放松,面前可是一个无上中级的人妖,我们加在一起,也对付不了的妖怪。 不过,蓝衣人妖好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我手中的短剑上,不仅收回了除了困住我的其他的气丝,还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要后退,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 蓝衣人妖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伸手想要夺我手中的短剑。就见蓝衣人妖的手快要碰到短剑的时候,短剑身上突然爆发出一团乌光,乌光一闪而没,但还是霎那间切断了缠绕在我手臂上的气丝,这还是蓝衣人妖手收的快,不然,他的手可要废了。 “这,”蓝衣人妖一脸的惊恐,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短剑,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头又向前凑了凑,然后他眼中划过一抹异彩,惊喜道,“这,无敌!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宝剑无敌?” 传说是这样的,传说宝剑无敌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一位仙人的仙物,由于某种不知道的原因,而流落凡人间。话说这无敌可是无坚不摧,遇石碎石,遇铁削铁,只要有敢阻其锋者,必毁于其刃下。而这些还只是它的一个方面,另一面,就是它还能划破各种结界,阻隔各种气机,即便是天地人界之间的结界,也不在话下。 无敌本身的传说已经让人疯狂,但它背后的财富,也同样让人热血沸腾。 三百年前,思诺大陆出现一个传奇商人,他叫齐秦。齐秦以他的聪明才智勇气信念,成为当时的商业霸主,他辗转在各国,大肆收罗各种奇珍异宝。据不完全统计,他的财富可以买下五分之四的思诺大陆。 但是,就在他的鼎盛时期,他却带着他的巨大财富突然人间蒸发,再无踪迹。 有记载说,齐秦修炼成仙,腾云去了天界;也有说,齐秦遭人暗算,已魂归地府。但不管对齐秦的生死猜测如何,对他所收罗的奇珍异宝,人们却是一致的认为,是被齐秦藏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所以,就有了后来人们口中的齐秦宝藏。 三百年来,对齐秦宝藏的寻找一直未曾停止过,不管是个人、门派,还是帝国王朝,都在一代一代的不懈的尽力搜寻。 而如今,无敌的出现,终于要引起轩然大波了。因为,记载中,无敌是齐秦最得意的收藏。所以,无敌是齐秦宝藏的线索,而我,将会是齐秦宝藏开启的钥匙。唉!要永无宁日了吧! 昏暗的小屋里,除了那个脸盆大小高高的挂在石墙上的铁窗外,就只有那扇五指厚的石门可以联通外界。 脚前的空地上,印着一团月光,在小屋里显得格外明亮,抬头看向窗外,依稀看得见遥远的模糊星光。 被关在这个石屋里已经有三天了吧,回想这些天的遭遇,还真是奇怪,古月、永康皇帝、神秘人、追魂、小雪阿夜的人形、暗夜、无敌,平淡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忙乱刺激危险,还好,我一如既往的不在乎,不然,就真的该不知如何以对了。 细细理了理,算了算,总感觉这些不同的事之间,冥冥中又有同一的什么牵连,什么呢?一时还想不开。但是,我却很明白,我的生活再也不一样了。而我不知道的是,古月的出现,已经开启了我的使命的轮盘。 那团月光已经照射在我的脚面上,那些人也该来了。 第六章 无赖 关在这里的几天,蓝衣人妖没再出现,每天来几次的是一个穿红色斗篷的大胡子,他好像比黑斗篷高一级。 大胡子每次来,不是问我是不是神秘人,就是逼问无敌从何而来,还有就是齐秦宝藏在哪,最近两次好像还问了,无敌的操控方法。 无敌被他们拿去了,虽然,他们任何人都不能碰触它,但他们还是有办法据为己有。我自然可以把无敌召回来,但,还不是时候。 他们应该对无敌用了各种方法吧,只是仍然不得其法,不然,也不会来问我了。可是,就算告诉他们,也已经晚了啊。 记得在那个洞里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发现无敌,倒是无敌无缘无故的自己飘升起来,跟我来了个血契,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 在那个洞里,我愣愣看着从五彩缤纷里自顾自飘到我面前乌了吧唧的无敌时,无敌并没有剑鞘,光秃秃的像根烧变形的木棍。但是,当时的无敌好像很兴奋,停在半空中,用力抖了抖身体,终于显现出它的真实面容,那时观察了好一会的我,才发现它是一柄短剑。它剑身窄薄光滑,剑柄小巧无奇,剑身剑柄是一体的,一铸而成,通体看去,依旧是乌了吧唧的。 我正纳闷它怎么会自己飘在半空中的时候,无敌身上却乌光炸现,同时,我的右手也不由自主的,像是被什么托着一样,抬平到身前。我诧异,但还不及我细想,有所反应,无敌就已经在我手上划了一下。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鲜血滴落在乌光中,看着乌光变成红光,再有红光爆发成耀眼的白光,然后转瞬消匿在无敌身上,最后无敌轻轻的落在我手里。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完成,就是手上伤口也已无药自愈,再找不到一丝痕迹。唯一留下的,就只有我的困惑。 还好,在离开那个洞之前,我看到一本手札,才知道无敌跟我签了血契。 手札上说,一些灵物、神物可以与人之间签订契约,血契和心灵契约。签了血契的灵物神物,只能作为血主的附属存在,而且要随时听候血主的召唤。心灵契约的当事双方是平等的,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主仆,而且召唤人只有在紧急的情况下,才召唤得出签约的灵物神物。 照我的理解,签了血契,就是卖身为仆,不,说卖身还是夸奖它了,应该说是血主没有任何付出的得到了一个完全忠心的奴仆。而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那个无良的血主。 后来,不经意间听说了无敌的传说,说它如何如何的神奇厉害,可是,除了发现它比较锋利外,我并没有找到它的其他特殊用途。所以,它虽然作为我的护身武器,但也只被用来削削树枝挖挖土。 那天,能想到用无敌对付蓝衣人妖的蓝气,也是被逼无奈的紧要关头想到它的传说,才大胆的决定赌一把,没想到,还真的给我赌对了。 正想着,面前的石门却动了,缓缓的,石门被打开,一束光线直照进来,并随着大开的石门,照亮了整个石屋。 还以为又是红斗篷的大胡子,可是,先走进来的却是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人。中年人两眼闪着寒光,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他身后是一个黑斗篷,黑斗篷看中年人站定后,就把手中的火把插到石壁上,然后退了出去,又无声的把石门关上。 我看着中年人,静静等着他的问话。 可是,他只是站着,一动不动,注视着我。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也要过去的时候,他终于站不住了。他首先甩甩腿,揉揉脖子,然后才不甘的说,“你还真是倔强,我不说话,但是你可以说啊!” “……”真是个怪人,我继续沉默。 “他们没说你是哑巴呀?算了,不说废话了,直接问你吧,”说着,他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会儿,(好像我真是哑巴一样。)才又接着问,“你,白玲是吧?说吧,你是不是神秘人?” 呵,他的语气还真是嚣张。听他的声音,明显是个年轻小伙子,但是,他那僵硬的面容,哦,看来是人皮面具,(那东西,以前见过,何叔有拿来让我玩。)还真是没脸见人啊! “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理由是神秘人呢?”瞟他一眼,我有气无力的轻喃。 “哦,是这样啊,就当你不是神秘人啦,那对无敌你总要说点什么吧。”他随口又问。 说无敌什么,那传说他应该比我还要早知道吧,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看着他,用无声回答他。 “喂,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他往后跳了一步,轻叫,只是面上仍是见不到任何表情。 “嘿,我只是在想,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啰嗦,同一个问题,一遍又一遍地问,真是无聊。”对他,我不屑的讥讽。 “这个不能怪我们,是你,谁叫你在我们一遍又一遍的无聊的追问下,始终不肯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答呢,所以,我们也只有坚持不懈的继续问喽。还有,你这个女人真是太难搞了,你为什么就软硬不吃呢,害得他们把我给找来,耽误我宝贵的春宵一刻。”他不理我的讽刺,只是大声的嘀咕。 “噢,这样啊。” “什么这样啊,你都不对我表示歉意吗?”他的声音突然慢慢逼近,“你占用了我的时间,难道不应该赔偿我吗?” 我抬头不解的看向他,这小子在想什么啊? “这样吧,要么你说说是怎么得到无敌的,要么嘛,”声音骤然来到我耳边,“就陪我春宵一刻,你,选一个吧!” “……”我,只能无语。 “你不选啊,那我帮你吧,就选,就选陪我春宵一刻好了。”说着,他竟然真的去解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同时还不忘继续说,“不过,看你这么虚弱,做起来一定不爽。” 哎!我连恼羞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愤怒了。 “唉,都跟他们说了多少回了,让人生不如死,并不是简单的抽打几鞭,饿上几天,而是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可是这些人就是不开窍,看来,还是要再花些时间对他们调教调教,你说是吧,玲儿。” “呀,玲儿,你不应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要害羞,还要对我意乱情迷,知道吗?哎,就知道你肯定没有经历过,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的。” 我绝对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个超级大无赖,而且还是个聪明残忍的无赖。 “喂,我说,看着我全身的血渍,你还有心情啊?”我平静的道出实情。 那无赖听我这样说,停下了剥我衣服的手,站着,似乎想了一下,然后,猛然抱起我。 “嘿嘿,也对啊,你这样是挺扫兴的,嗯,你提醒的好,那我们就先洗个鸳鸯浴吧。”说着,他向前走了几步,脚不知在哪踢了一下,就见石门缓缓地打开。 外面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墙壁上每隔不远就有一只火把,火苗遥遥呃呃,引着人一直往前走,往更深出去。 “玲儿,你喜欢我吧。”无赖的声音又开始聒噪。 “啥?” “你别不承认,你看,我抱着你,你很享受的样子,我说我们洗鸳鸯浴,你没意见,让你陪我春宵一刻,你又及时提醒我要先沐浴,你说,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声音里尽是洋洋得意。 我真是没脾气了,虽然我的脾气本来就好的没话说,但他确实太能扯了,扯到我从内心里泛起无力感,无力到对呐喊咆哮不屑一顾。 他的战术真是太高明了,想用胡言乱语来让我屈服,不过,妄想! 我冷哼一声,闭上双眼。可是,这又引来他的废话。 “看吧,现在你又闭上眼睛,用小嘴儿诱惑我。” “啊呀,你够了,你再没完没了,小心我就不陪你演下去了,让你自个儿去唱独角戏。”难道就不可以给我片 刻的安静吗? “那怎么行,没你,我什么也做不了啊,不过,没我,你也一样什么都做不成不是。”油嘴滑舌的境界,应该就是他这样的吧! “哎,”无奈的一声长叹,“你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不就是少了几个守卫,没什么大问题。”话虽这么说,但他看着我的眼神里还是潜伏着疑惑与防备。 他发现出不对是应该的,而这由我说出来就不同寻常了。我一直被关在石屋,武功又不济,跟外界不可能有任何联系,所以,他怀疑是正常的。 其实,我之所以知道出了事,还要谢谢这些暗夜的人。我并不知道,签了血契的灵物,特别是高级灵物,是不能离开血主太远的。高级灵物拥有自己独立的灵魂,所以,高级灵物可以与血主沟通,而无敌就是难得一见的高级灵物。 无敌的灵魂,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它与我签定血契,完全出于它的寻主本能。这次,暗夜的人把无敌拿离我的距离到了血契不愿接受的点,所以惊醒了沉睡的灵魂。 无敌醒来后,通过血契跟我联系,并不断告诉我,他所能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就在刚刚还在石屋的时候,无敌的声音又在我脑海中响起,他说蓝衣人妖被人制服,还有好多人涌进了这个暗夜的秘密据点。所以,没出石屋之前,我就知道了这个据点被破的消息。 “你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我淡淡的告诉抱着我的无赖。 “哦?你是让我带你远走高飞吗?好吧,我答应你了。”很轻松赖皮的语调。 “你带不走我的,因为,我不会跟你走。”我成竹在胸。 “你认为你逃得掉?”无赖看着他怀中的我。 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笑容,现在就只等他们的到来了。 看着我,无赖的眼神变得深邃,他抬起头看向前方,“还真是一群高强的家伙,看来我真的要听你的劝告了,不过我还是想看看,你怎么从我手中逃走。” 他又低下头,眼睛里满是笑意。 “好,就让你看看。”我也很开心的笑。 笑的同时,在心里默念无敌口诀“临”。笑容完全展开,无敌也已出现在我的手里。不给那无赖反应的时间,再念“跃”,我已在十丈之外。 整个过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无赖只来得及目瞪口呆。这算什么,要是我足够的力量,用出其他口诀,那后果才是不可想象。 “哈哈哈……”呆愣之后,他居然是一阵大笑,“挺有意思,白玲,记住,我看上你了,呵呵,哼,来的还真快,玲儿,我要走了,后会有期哦!”说到最后,他又是一副无赖样,不过,他说完就转身向一条小的通道跑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无赖刚消失,通道的另一头就焦急地跑来几个人,近了,赫然是小雪阿夜,还有何叔。 看到他们的出现,我靠在墙上的身体终于慢慢萎顿下去。这些暗夜的人真是太混蛋了,居然结结实实的饿了我三天,要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饿的感觉。啊!眼前全是不停旋转的白馒头,饿啊! 身上的鞭痕只剩下红印,伤好的出奇的快,只用了四五天,我就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我被救的那天,暗夜在兰城的秘密据点被彻底的捣毁了,暗夜的据点一直是官府最头痛的问题,不过,这次,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天,小雪阿夜带着重伤的几人出了“江湖”,就直奔兰王府,他们想,暗夜再怎么样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追击到王府。 到王府就碰到兰轩的大哥,也就是永康皇帝,永康皇帝看到重伤不醒的兰轩,当即就暴怒了。 皇帝暴怒的结果就是,马上下令从康都直接召来了他的亲卫队。皇帝的亲卫队只效命于皇帝一人,亲卫队有百余人,几乎个个都是青壮的金武者,而剩下的几个也是修炼者。这样的一支队伍,虽然在高修者(无上者以上的修炼者)中作用不大,但是,不管是在国家,还是在江湖,他们都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虽然是深夜下的诏令,但第二天凌晨,亲卫队就集体赶到。 暗夜藏匿的据点真是隐蔽,在小雪阿夜的帮助下,(小雪阿夜灵敏的嗅觉跟他们的速度一样,是天生的优势。)也是到第三天才被找到。 对据点的攻击,皇帝下了死令,留一两个能说话的,余下的全部死。这次,皇帝可是真怒。 后来,我问了兰轩,被杀的被抓的人中,并没有蓝衣人妖和那无赖。那无赖逃跑我觉得很正常,但是,无敌明明说蓝衣人妖被制住了,那他现在在哪,又是谁制住了他,他无上中级的力量,亲卫队全部都上也未必抓得住他,而无敌却说,拿下他的是一个人。 哎!不管了,不管了,现在要对付的事还有很多,这点小事就揭过去了。 暗夜的事还没解决,又引来了一个永康皇帝,还真让人头疼。 在兰轩的坚持下,我住进了王府,何叔和小雪阿夜自然跟我一起,而古月、洛天帅也顺便在王府养伤。关于无敌,还有齐秦宝藏,他们还都不知道。但是,永康皇帝,我肯定他从暗夜那里已经了解一些,只是暂时与我心照不宣的沉默着。不过,我想,他要找我聊聊也就在这两天了。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可以面对暗夜时死守,然而,对一个帝国的皇帝,就只能想起他办法…… “玲姐姐,想什么呢?你都愣了老半天了。”突然,小雪拿小手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今天天气不错,大家都坐在院子里聊天,晒太阳。 小雪与古月依然是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阿夜、兰轩还有浩然偶尔会插上一句,洛天帅酷酷的喝着茶,何叔也静静的坐着,而我,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这时大家都看着我,我正要说话,就见一个卫兵进来通报。 “王爷,外面有一个叫白枫的男子要见白姑娘,他说是白姑娘的哥哥。” 什么?我哥哥?大家都看向我,我却一头雾水的看向何叔。 第四章 血玉玲珑 随卫兵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样子的平凡沉稳的男子,是的,看上去一个很普通的人。但是,再仔细看,他的五官却十分的俊美,给人一种无言的吸引。他站在那里,让人感觉他就是那样自然而然的存在着。 他看着我,轻轻的笑,很高兴,很,很温暖。 “你说,你是我哥哥?”虽然是问他,可心底却升起莫名的信任。 “是,我是你的亲哥哥——你的左脚踝上有一个用银丝穿起的血玉玲珑,对吧!” “对。”这个,只有我与何叔两个人知道。 “玲玲,我知道,你不会只凭这个相信,所以,我要跟你,还有这位何叔单独谈。” “好。”我看向何叔,何叔点点头。 小雪他们虽然一脸的好奇与担忧,但还是在我肯定的眼神下理解的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人,坐下来,自称我哥哥的先开口。 “我叫白枫,是玲玲的同胞哥哥,”白枫面对着何叔,“我要先谢谢你一直以来对玲玲的照顾,你让她很快乐,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五年前,是我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的,你不用怀疑,还有,这几年,也是我不断阻止有人找到她,造成你们现在才相聚,这点,我向你道歉,何叔,玲玲是你带大的,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我这样做都只是要保护玲玲,我和你一样,希望玲玲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 白枫说完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真挚的关怀。 何叔一直沉默着,直到白枫停下来,他才沉声问,“你是说这几年,还有其他人在找小玲儿,而且,他们可能会伤害小玲儿,是吗?” “他们不会伤害玲玲,但会彻底改变玲玲现在的生活。”白枫给了很肯定的答案。 改变我的生活?以前的平静生活,我喜欢,现在的被各种繁琐危险包围,我也没有太大的反感。改变,还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很安静的看着白枫,他真的会是我哥哥吗?居然是他让我与何叔分离,是他阻止何叔找到我,如果,他真是我哥哥,那会是怎样的理由让他这样做? “既然,你说你是小玲儿的哥哥,那你是不是可以说说小玲儿的身世?”何叔并不喜欢执着在一个问题上。 “不行。”白枫语气坚定。这让何叔皱眉,也让我感到不解。所以白枫又接着说,“这是我们家族的规定。” “你们的家族?” “对,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有万年的历史。”白枫盯着何叔,很有深意的说。 “万年,”何叔轻轻念叨,并顿了一下,然后他直视白枫,“你们有自己的使命,是吗?” “是。”白枫对何叔的反应很满意。 “是那使命会改变小玲儿的生活,对吗?” “对。”白枫再次肯定。 听到这样的回答,何叔又沉默了。白枫也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何叔。而我,也开始回味他们的谈话,万年的家族,使命,真的与我有关吗? “小玲儿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沉思中,何叔突然开口。 这次,白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才道:“她会有很大的责任,会很累,或许,还会有危险,最主要的是,前路不明。” “她一定要接受那使命吗?”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长叹一声,但答案已经很明确。 又是一阵静默。 “小玲儿,何叔会一直陪着你。”何叔对着我微笑,他笑的很慈祥。 “何叔!”被感动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 “呵呵,好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对小玲儿交代,你们聊吧。”何叔起身离开。 我看着何叔的背影,它是那样的挺直而坚毅。 “玲玲,你会怪我吗?”白枫看着何叔的背影消失,然后回头问我。 “怪你?如果你真是我的亲生哥哥,如果你那样做真是为了我的幸福,那我有什么理由怪你,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能怪他吗? “玲玲,你还不相信我是你哥哥吗?”白枫的声音里带着些失落。 “这,有些突然,一时,接受不了而已。”是啊,不应该轻易地相信,但我还是相信了,只为那初见之下温暖的笑容。不过,相信了,对这样的消息,还是要有个消化吸收的过程。 “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这样出现在你面前,算了,玲玲,我先帮你把血玉玲珑取下来吧。”白枫轻轻的声音,却让我暗吃一惊。 何叔说,血玉玲珑在他捡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在我左脚踝上了。我稍大一些之后,也曾想过把它取下来,但是,我和何叔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就是解不开弄不断那细细的银丝。所以何叔猜测,可能只有用特殊且特定的方法才能把它拿下来。现在看来,何叔的猜测是正确的。 脱了靴子,撩起裤腿,露出脚踝上血红的玉玲珑。血玉玲珑有拇指盖大小,纤巧玲珑精细,上面还有两个小字“白玲”。玲珑被发丝般的银丝穿缠,轻轻伏贴在皮肤上,如若无物。 白枫让我在银丝上滴一滴血,银丝粘到血后,整个变得鲜红,然后白枫在他手上幻化出一柄小刀,轻轻在红丝上一挑,血玉玲珑就轻而易举的被取了下来,而那纤细的红丝瞬间被玲珑吸收。 滴血的方法,我也曾经用过。但白枫说,除了我的血,还要有至少无上中级的力量,才能断开银丝。 白枫把玲珑放在手心里,怔怔地看着,自言自语:“一切还是无法改变,终究要走这一步。” “玲玲,我先把玲珑打开,等你看了里面的内容,我再给你解释。” “什么?这玲珑还能打开?”这种情况我从没想过,最多也只是认为玲珑是父母留下的,或者是用来相认的信物。 “是啊,它是我们白氏一族的信物,也是一种特殊的介体,它里面有我们族中长辈封印的命言和能量,我们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只是形状不一样,看,我的就是一个枫叶。” 果然,白枫脖子上挂着一个也是拇指盖大小的血红枫叶,那枫叶就如刚刚从枫树上飘落在他脖颈上,栩栩逼真。 “来,玲玲,你站在这里,我这就把它打开。”白枫把我拉到一片空地上,并把玲珑放在我手心里。 白枫站在我对面,一脸的凝重,他举起双手,放在玲珑的两边,玲珑缓缓从我手心里飘升到半空中,接着,丝缕华光慢慢从白枫的手掌中渗出,越聚越多,并笼罩在玲珑周围,光华在玲珑上流转,越转越快,越转越急,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血红,这时,白枫才收回手,向后退了几步。 华光包裹着玲珑还在上升,升到我头顶上空的时候,它突然炸裂开来,一点点红光四处飞舞,但又很有规律的组成八个大字: 白宏之后 迷幻森林 字迹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又迸散为点点红光,冲进了我的身体。而我除了感到精神振奋,和四肢百骸中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光点全部溶渗到我的身体里的时候,我的脖颈上又出现了那颗血玉玲珑,依旧是银丝穿挂。 我惊奇的看向白枫,白枫只是笑笑。 “别担心,是封印的能量进入了你的身体,你现在的力量相当于上修,等会儿我再教你调息的方法,来,坐下来,我先给你说说那八个字吧。” 说是说那八个字,但白枫却从万年前开始讲起。到此我也才知道,万年前的故事以及迷幻森林的秘密。 万年前,天界的界门被魔主打开,于是,魔族在魔主的带领下开始屠戮人界。天界的神族虽然有心阻止,但神族一直被魔族压制,也就无能为力。所以人界的各种族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残忍暴孽的强大魔族的侵略。于是,人界各族在一次次的惨败,一次次的悲 痛中,终于逐渐从弱到强。 到了新一代皇王的出现,人皇白宏,矮人王塔哈森,巨人王陈西,精灵王绿莹,龙王龙腾,兽皇黑麒麟,妖皇林蟒,他们这些强大的皇王,相约共同作战,终于击杀了当时的魔主魔炎,以及魔族的众多强者。至此,魔族退兵,并在被逼无奈下关闭了界门。 然而,各族皇王胜利归来后,却做出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决定,那就是,在思诺大陆中央布下一个结界,除了人族,其他各族都入住结界之中。 原来,在与魔主一战中,人皇及各族王无意间发现了一颗珠子,这珠子蕴含了无限的能量,可以说,是在它的帮助下,他们与魔主的战斗才最终取得胜利。但是也因此,他们看到了珠子的危险。这颗珠子不受控制,它的力量可以随时毁灭整个空间。 所以,他们决定用所有的力量对珠子进行封印,而且,他们叫它——归尘。 对归尘的封印,他们用上了除人族以外的各族中每一个存在的力量,虽然每份力量抽取的不多,但却生生不息,永无止境的注入到封印中。而各族的七大皇王,更是耗尽了力量,献出了生命,结成了这个封印结界,这个封印就是迷幻森林。 人族,由于人皇的强势,以及天生力量的稀少,才留在了结界的外面。人皇知道人族的起点较低,不像其他种族,有天生的强大力量,虽然人族的潜力无限,但真要强盛到其他种族一样,是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而且,各族的联合,是因为魔族毫无差别的屠杀,一旦魔族被驱逐,各族间的矛盾就会很快显现出来。所以,为了人族长远的平静,人皇用他的强势,向其他族王要求,人族不参加归尘的封印。 当然,长久的平静是不可能的事情。魔族虽然被驱逐回天界,而且,暂时被神族压制,但是,只要有机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于是,人皇又安排他的子孙世世代代寻找和培养人族的强者,以便应付变故的发生。 而人皇白宏,就是我们白氏一族的先祖。 白氏子孙从出生就被送入人族,或被人收养,或独求生存,虽然有长辈在暗中保护观察,但除非是生命危急时刻,否则,他们绝不会出手相助,一切只能自求多福。而且长辈会在他们认为适合的时候,帮助子孙打开信物,传授命言。一般,最迟到十二岁,就必须承接信物的命言与能量。 本来,我在十岁的时候就要接承命言与能量,是白枫一再的推迟。到我十二岁的时候,族人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我知晓自己的使命,而白枫为了不改变我平淡的生活,便把我带离了何叔,算是藏了起来,并用各种方法阻止族人找到我,同时也阻止了何叔。 现在,族人已经发现了我,他们对白枫的行为很是气愤,千万年来,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发生。虽然气愤,但他们也只是要求,我必须接受命言与能量,至于之后的修炼,只说各安天命。 所以,如今,白枫来帮我打开血玉玲珑。 听完这些,我还是有些不懂,如果只是这样,那么,白枫根本就没必要为我的生活担心,不过是,按部就班的修炼、找人、培养人而已,我想,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吧。 白枫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所以他又接着说。 万年来,人族除了自身的争斗与分裂,一切还算风平浪静,迷幻森林里,除了一些小摩擦,各族的相处也很和平。但是,最近一些年,在人族又发现了魔族的踪迹,虽然他们还不是很强大,然而,他们的出现也就预示着人界将再起波涛。 是啊,如果动荡发生,作为一个普通人,责任就不会那么大,白枫他是真的希望,我是一个幸福的平凡人。 可是,白氏一族的命运又怎会轻易被改变。不过,即便知道了命言,接受了能量,而我要往哪走,怎么走,依然要我自己做主! 白枫给我讲解了调息的口诀,只消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运用自如了。本来白氏一族的人,经脉就天生的通畅,再加上,我对这些还挺感兴趣,所以学用起来自然就快。再说了,白枫十六岁就达到了无上中级,(白枫现年二十四岁。)我自然也不会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的能量,不是像他们一样聚集在丹田,而是分居于五脏。白枫也不明所以,而且,他还很慎重的问我,以前有没有修炼过,我当然没有,但他却说,从一开始他就发现,我身上附带着一种能量,跟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修炼得来的能量都不一样。 经他一说,我仔细检查身体,还真被我过滤到一点轻微异样的能量,这股能量很自然随和,好像还带着勃勃生机。感受着这小股能量给我带来的稍稍熟悉的感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抓不住。 而我不知道的是,这一小股能量,才是我真正的使命。 白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今天所知道的一切。其实,还有什么可想的呢,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事实。不过,我还是要考虑一下往后,我该怎么做。 现在,我有了上修的力量,但要进入迷幻森林冒险,显然还太早。那么,好,我决定了,我要闯荡江湖。当然,出发之前,我还要解决几件事。 哎!知道这两天永康皇帝会来找我聊聊,但是,白枫刚走,天又快黑了,你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身边,就不怕把我吓跑吗?也怪我自己,有上修的修为,却藏起来不用! 我按着渐渐平息的心跳,看着兰轩的大哥永康皇帝坐在我对面,奇怪他没有召见,而是亲自来见我,难道那宝藏的威力真这么大? “白姑娘,以你的聪明,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吧?”永康皇帝看我回过神,才轻声道。 “只是猜测而已。”我实话实说。不过还好,他没有马上摆出皇帝的架子,仍然随意的坐着。 “这次能够攻下暗夜的据点,你功不可没啊。”他“你”的很有深意。 “啊?我?运气好,没死掉,还要谢谢您的亲卫队呢。”没有小雪阿夜的帮助,他们不会那么快找到暗夜的据点。永康皇帝开始怀疑小雪阿夜,或者,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过,知道了,又能有什么呢? “没有我的亲卫队,只靠你的朋友,你依然可以安然回来,不是吗?”皇帝的眼神,突然深不可测。 “呵呵,只能说我有一群好朋友。”你最想知道的不就是齐秦宝藏吗,不过,你绕,好吧,我陪你绕。 “白姑娘,暗夜为什么要抓你?”皇帝随便一问。 “哦,他们怀疑我是神秘人。” “就这么简单?”皇帝当然不信。 “是啊,大概是神秘人惹恼了他们,他们才会把我这个怀疑对象都给抓了去审问。”我可没有说假话,他们有审问我是不是神秘人的。 “听说,白姑娘有一把宝剑,叫无敌,是吗?”哈,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吧。好了,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了。 “你是要问齐秦宝藏吧?” 看我说的这么直接,永康皇帝倒是一愣,随即便是一声大笑。“哈哈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直爽,是,我要知道宝藏的下落,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我说不知道,你会信吗?”反正我不信。 皇帝看着我,没回答,只是笑,笑的很自信,好像我一定会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 “我知道宝藏在哪,”皇帝眯起眼睛,笑得很灿烂。但是······ “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换上一副冷肃的表情。“为什么?” “没有理由,”我耸耸肩,“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不需要它,至少目前你并不需要它。” “哼,你不觉得你太狂妄了吗?”皇帝两眼冒着寒光,有要冻死我的趋 势。 “不是我狂妄,是你根本不真正的需要。” 目前,四国的关系还算平稳。武康帝国与飞龙王朝之间是不可逾越的迷幻森林,两边又有冰魄、火炎相隔。冰魄、火炎当然有意也有心攻占两边环境舒适的武康与飞龙,但是,武康与飞龙的环境宜人是不错,而同时,他们的兵力也是相当的雄厚与强大,所以,冰魄跟火炎只能有心无力。 另一方面,武康国内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盛景象,国库的积累并不会少。所以,宝藏现在拿出来,根本没有实质的用处。 “需要?只要是武康土地上的东西,就是我的。”皇帝气愤霸道的拍着石桌。 “你现在什么都不缺,不是吗?”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 “你要知道,我是武康的皇帝!”皇帝很高傲外加气愤的看着我。 “我知道,不过,这对我没用。”身份、权势,我从不放在心上。只要你不在乎,它就不会对你产生影响。 “哦?那什么对你有用呢?你的亲人?还是你的朋友?”我的不妥协,彻底激怒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慢慢靠近我,声音也变得很缓、很慢。 哼,居然用他们来威胁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静静的,我托着下巴,直直的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我轻笑,然后,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告诉他,“不要让我说出我不想说的话,更不要让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因为,如果我绝望了,那么你,就会完全没了希望。” 说完,我仍然静静的专注的看着他。他,有些发楞,有些不可思议的瞅着我,我想,他现在已经明白,威胁,对我也没用。 “你,你真是不可思议,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呢?”像是对我说,又像是问他自己。 我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千万别让我变成你想像的那种可怕的人。我,或许会真的很可怕! “皇上,不管怎么说,如果到了武康真正需要那些财富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拿出来。”不再面对着他,我看向已经昏暗的天际。那些金银珠宝,留着也没什么用,钱,其实够用就行。 “你要记住你说的这句话。”皇帝有些泄气,也更加的恼怒。但是,随着以后他对我更深入的了解,怒气就一点点的转变为庆幸。 “当然,我会记在心里。”毫不吝啬的给他肯定。 收回远处的目光,天色更暗了。“要是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我想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皇帝说的居然有些犹豫。 “。。。。。。你问吧。”只是礼貌性的问一声,他竟然真的还有问题。 “这世间真的有神仙妖怪?”他怎么会问我这个? 仙怪的传说一直就有,普通人只当它是一种信仰,并不信以为真,而修炼者也只有到了一定的修为,才能对仙怪之类略有了悟。并且,修炼者的修为越是高深,行为就越是沉寂。所以,这世间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仙妖的本质,而何叔也是有缘结识了一位仙人,才对这些略有了解。 而且,在修为高深,已经达到仙妖境界的修炼者之间,还存在着一种潜规则,那就是,不能用自身的强大力量在普通人之中引起恐慌或是大的骚乱,(一般修炼成仙的修炼者,都会隐迹,只有一些有野心的妖,才会作乱人间。)一旦有修炼者违反了这个潜规则,那么,就会被其他的修炼者群起讨伐。 所以,大多的仙怪都很低调,即便有些不甘寂寞的出来为非作歹,也会被其他修炼者及时铲除,最多就为仙怪的传说增加一些色彩,而不会大范围影响人们的生活。 虽然不信那些传说,但是各代的皇帝却喜欢追求成仙之道,特别是年纪越大的皇帝,他们坚信,仙,就是长生不老。 现在,永康皇帝这样问,看来他确实对小雪阿夜怀疑了。 “你现在是金武者吧?”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股劲气,还有少许的真气。 “啊?对。”我的突然转题,让永康皇帝不解。 “如果你能坚持不懈的修炼,或许能够延长生命。”言尽于此。不再回头看皇帝的反应,我终于可以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了。天已经大黑。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有种暴雨欲来的沉闷。花园中的池塘里,鱼儿们争先恐后的露出水面,吹着泡泡透气。我坐在塘沿上,看着鱼儿发呆,小雪阿夜早已习惯我不言不语的傻愣,也在不远处静静的坐着。 永康皇帝一大早就带着他的亲卫队,回了康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谈话对他产生了影响,不过,我想,他对神秘人应该还抱有希望,(一直没有人找出神秘人是谁。)所以,留下皇子朱浩然。 白枫知道我已经接受了事实,便开始指点何叔的修炼,顺便帮兰轩、古月、洛天帅他们疗伤。有白枫的提点,他们定会受益匪浅。 经过昨夜的调理,我已经完全掌控了体内的能量,那能量是白氏特有的内力,是掺杂了意力的真气。(意力可以控制真气、劲气,但三者很难融合到一起。) 我的真气也可以被调集到丹田之中,但是,这样远不如放任它们在五脏更让人舒畅,所以,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随其自然也不是不无好处。 回想刚刚白枫遣人送来的我要的资料,对那内容倒也没有太大的稀奇,古月,对他的怀疑终不是多余。只是更加的不明白,那个冷冷的洛天帅为什么留下来对抗暗夜,难道他与暗夜有什么瓜葛?或者,他是个冷面侠士?哎!难测! “玲姐。” 正想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亮传来,悠悠回头,是小天快步走来。 住在王府的几天,小天作为“江湖”的全体代表,几乎天天都过来看我,每次还会带些精巧的小物件,或是我爱吃的零嘴。虽然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们,但这些小伙计都机灵的不像话,自是知道我遇到了麻烦,他们也不问,只是用些小东西给我关怀,让我心暖。 “玲姐,我给你带了桂花板栗,还热着呢。”小天眉开眼笑的来到我身边坐下。 “真的啊?小天,你太好了!小雪阿夜快过来,有炒板栗吃。”看着一包热腾腾的炒板栗放在我手上,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东西我为什么就吃不腻呢?! 小雪阿夜听到我叫,跑过来,兴高采烈的给我分走了一半,看得我,肉痛!哎呀,我太激动了,我为什么叫他们呢?那两人跟我一样的好吃。 “小天,下次多买点。”我心痛兮兮的盯着剩下的板栗,头也不抬的对小天说。 “嘻嘻,玲姐,你看,还有呢,你这么喜欢吃这个,我怎么会少买呢?”小天得意的又拿出一包我爱的炒板栗。 “哈,小天你最好了!不过,下次还要多买些。”这么点只够我吃两三个时辰。 “哈哈哈,好,下次再遇见,我给它通通买下,行了吧?”得到这样的回答,我满意的点点头,可是,不料,小天又撇着嘴迸出一句。 “玲姐,你真贪吃!” “什么?我没有贪吃,只是喜欢吃而——已——!”我理直气壮的回答,手中还不停的拨弄着烫手的板栗。 小天看着我的样子,又是一阵好笑,我正要对他翻白眼,他却表情一肃,对我说,“玲姐,我想学习武功。” “你想学武?”有些突然,抬头看着他。 “嗯,我很想学!”小天郑重地点头。 “为什么?”不会是,突然想做那武林豪杰、侠义之士了吧? “会武功,有了力量,就可以保护你。”小天定定的看着我。 他眼中的坚定、渴望,让我感动,他是为了我,这,又让我不敢相信,这,可以吗? 我轻笑,把剥好的板栗放到小天嘴里,“小天,我不用你保护的,不过,你还是应该要有保护自己的力 量,这样吧,小天,我给何叔说,让他教你几招,行吗?” “好,我一定会好好学,一定会保护你。”小天回答的那么用力。这小孩,让人心里暖洋洋的舒服。 又拿起一颗大板栗,剥好,放到我嘴里,直到那甘甜下肚,才又说,“回去后,也问问大毛他们要不要学,有自保的能力,总不会错。” “嗯,我这就回去问他们,不过,他们一定也想学。”话还没说完,人已一溜烟不见了,看来,是真的很兴奋。 我单纯的希望,他们只要能自保就行了,没想到,后来,“江湖”这群人竟都有大成,特别是小天,天赋加上努力,也成了往后我最好的助力。 虽然很努力的进攻着饱满的板栗壳,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个人的靠近。 “白玲,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偷吃啊?”古月的声音,意料中的炸开。 不等我回答,古月已经在我身边坐下,还动作飞快的抢着我的桂花板栗。 “白枫不是在帮你们疗伤吗,你怎么到这来了?”算了,就让他吃几个吧,不能跟伤号计较。可是,我的板栗啊! “哦,已经治完了,我的内伤基本上好了,真没想到那白枫那么厉害,白玲,他现在是什么境界,我想,至少是个无上中级。” “是啊,他的修为是挺高。”至少,是无上高级,确实高。 “白玲,他真是你哥?” “是,是啊!”有些犹豫,但还是承认了,毕竟是事实。 “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那种程度,拥有那么大的力量?”古月仰天感叹。 “古月,你真的叫古月吗?” “什么?”古月被我突如其来的问话懵住。但是,看到我非常认真的询问眼神,他顿时明白过来。 “哈,你知道啦?”我没有回答,表情依旧。 “哎,我就知道,所以,我才跑来老实交代来了,我原名叫古笑月,说古月也不是骗人啊,只是少个字而已,对吧,我是郎中,也没骗人,只是同时我也是高林城首富古家的公子,我只是稍做了点隐瞒,这,没罪吧?”嗯,交代的还算老实,虽然不是我想要的。 “没罪,但是,你为什么来兰城?” “因为······” “你别想糊弄我哦,谋事阁阁主!”看到古笑月眼神闪烁,我及时止住他多余的废话,并直接告诉他我所知道的事。 “什么?谋事阁阁主?白玲,你说什么呢?”好,还跟我嬉皮笑脸,不下重料你就不知道厉害,还以为我逗你玩呢。 “你有五年没见你那个老顽童师傅了吧,我知道你不知道他在哪,不过,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 “噢,对了,这谋事阁就是你师傅亲手建立的,至今也有五十年了吧,还有,你要不要我告诉你,谋事阁的总部在哪?” 哼哼,傻眼了吧,还给我装,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是非常非常隐秘的秘密,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是啊,几乎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不应该被知道的秘密,也难怪他会震惊。 “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逗他。 “谁怕啦,我只是······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古笑月睁大眼睛看着我,显然有些气恼。 “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反正我知道得再多也不会对你不利,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兰城。”差点就把话题绕远了。 古笑月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我把香香的的板栗放在嘴里,咀嚼再咀嚼,嗯,真好吃!我不由在内心里由衷地感叹,唯一不足的就是,被古笑月一言不发的直直盯着,让人发毛。 “喂,喂,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我还怎么吃啊?”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来兰城本就是为了你。”他转变的还真快,又轻轻松松的开始吃我的板栗。 他说,谋事阁在各地收集大小情报,无论是事是人,只要存在,不论是惊天动地的,还是渺小无为的,都会被记录,然后经过分析过滤,再把重要的情况送到总部。而他,古笑月,就在总部资料里发现了,我,白玲的不凡出现。 四年前,我带着两条世间少见的紫眸灵犬,孤身来到兰城,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毫无顾虑的,财大气粗的买下一栋酒楼,不仅如此,我还把它经营的有声有色,一年,就成为兰城之最,此后三年,也一直稳居同行之首。 所以,他很好奇,很兴奋,就想要来亲眼见见我,观察观察我,研究研究我。至于他的出现方式——劫我的路,纯属他的个人爱好和想要我更容易接受他。 哎,我不得不感慨,他真是没事找事,这样无聊的事他都做得出来,不过,做出其他更无聊的事情,就容易让人接受了。 “嗳,说说,你怎么惹到暗夜的?”听他讲完,我无知无觉得又扔给他一问。 “喂,白玲,你还知道什么你就一下说完吧,你什么人啊,我想保留点神秘感都不成,我的事你都知道,这感觉很不好唉!”古笑月瞪视着我,居然大吼了起来。 我一愣一愣的,有必要吗?坐那么近,又叫那么大声,幸好我的心脏承受能力还算可以,不然还不被吓傻。乖乖,太过分了。不过,再想想也是,隐私被别人知道了,是要发发火,泻泻气的,好吧,等你恢复正常了再说。 古笑月吼完见我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吃,竟然嘿然一笑,“啊!舒服多了,白玲说吧,你还知道什么,别吃完了,再给我几个。” 第五章 破夜客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其实,我只是怀疑你是神秘人。” “只是怀疑?” “现在肯定了。”没有一丝疑虑,很肯定。 “哎,好吧,都告诉你吧。”古笑月声音里满是无奈。 “其实你没必要告诉我的,我也不会强求你,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事实上,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我怕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而放不下更重要的事情。 “不,能告诉你,我很高兴,有个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其实,挺不错!”说着,他居然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他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眼神中释放出喜悦的光彩,他,喜怒无常,但,并不让人讨厌。 他,古笑月,确实是风传了四年的神秘人。那年他十五岁,接管谋事阁已有一年之久,对江湖上的一些秘密也有了触及,谋事阁就是靠秘密与情报生存,但它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绝不把它知晓的秘密公诸于世(不然,国家还不乱啊。),而且以他师傅老顽童的性格,多半情报都被他拿去闹去玩了。 古笑月也是爱玩爱闹的品性,对那些明门暗派不为人知的隐秘也很感兴趣,偶尔捉弄捉弄别人更是常事。所以,他就以神秘人的身份出现,做点打抱不平,除暴安良的小事,来满足他的玩闹性格,这其中就有,他威胁暗夜头目说要暴露人家的身份。 虽然,他也并不知道暗夜的据点都在哪(暗夜的隐蔽不一般,谋事阁也不是万能的。),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被谋事阁的暗人查到暗夜的头目是谁,而古笑月又不耻暗夜的强盗行为,所以,他就跑去威胁人家,自然会被怀恨在心。而他又高唱他要来兰城,暗夜也就随之而来啦。 而那个暗夜头目,说到这里,古笑月一阵摇头唏嘘,那个邪恶的暗夜头目就是,就是传说中的仁义之士,正气凛然的武林盟主胡青洋。 “神秘人的一封信气得武林盟主吐血当场,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恍然大悟。 “哪那么简单啊,一封信哪有那么厉害,是胡青洋本就有内伤在身,我又在信上加了点料,才让他吐了一口血。”古笑月大报他的功绩,不过说完,他的神色就黯淡下去,“其实,说起来,这次你被暗夜抓,都是我害得。” “你不用自责,这不能全怪你,毕竟有太多巧合,再说,我也没受什么大伤害,最多就是少吃了几顿饭,现在我还不是好好的。”不过,让暗夜发现了无敌,知道了找到齐秦宝藏的可能,这才是让我最头疼的事,还有,永康皇帝和他的亲卫队也知道了此事,希望没有其他人再知道了。 “白玲,你很豁达吔!”古笑月一直看着我,突然抛出一句。 “啊?呵呵呵,真的啊?”我一直希望自己是个豁达的人,难道我已经豁达了? “嗯,真的,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古笑月挑起俊眉,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的表情?大概有点傻,有点得意,有点兴奋。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更没忘记把剥好的板栗放进嘴里。 见我久久没有回答,古笑月又凑过来轻声道,“白玲,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要传出话说要找个主人呢?” “因为你很无聊。”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主人之说啊,除非你是白痴,可惜你不是。 “嘿嘿,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白玲也,不过,现在,我是很认真的要找个主人。”说到这,古笑月停了下来,他应该是要我对他说法给以评论,只是,他得到的是我的全不理睬。 “喂,你对我的话感点兴趣好不好?”他好像又被气到不爽,可是,我一直在等着他说下去呀,他没看到我期待的眼神吗?真怪! “那你找到你要找的主人了吗?”我不想研究他为什么要找个主人,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他的脑筋到底是怎样转的。 “找到了,就是你!”看上去,古笑月很兴奋很兴奋,他不会是傻了吧? “古笑月,你是不是生病了?”说着,我还不惜伸出我忙碌的手,印上他的脑袋。 古笑月一脸慎怪,拍开我的手,“我很正常,你就是我的主人了。”语气里是不庸置疑的肯定。 “我不同意,我要个你这样的奴仆没用的。”说实话,我没有要打击他的意思,不管是真是假,别人听到他这样的话或许会激动,会欣喜,可于我,真的不需要。 古笑月听到我的话,全身垮了下去,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过很快,他就又振作起来,“我对你一定有用,且不说谋事阁,就我金武者的修为,做你的保镖总可以吧?” “你没感觉到我现在的修为比你高吗?” 古笑月看了看我,就算刚才他没感觉到我的修为,现在也应该明了了。 “那,那我可以跟着你帮你打杂。” “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反正,我认定你了,跟定你了。”最后,他居然耍起了无赖。 哎,何必这样呢,不就是想跟着我吗,可,为什么呢?你想得到什么呢? 收拾好行囊,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包袱,长发束起,清清爽爽的感觉,一贯的贴身男装,行动起来会更方便,无敌放在长靴里,那是它的家,牵上苹果,累的时候可以趴在它身上安稳的休息,嗯,齐全了,可以出发了。 “玲姐姐,带我们一起走吧。”正要离开,小雪可怜巴巴的拉着我的衣角,眨着水润润的大眼睛,颤颤的轻声乞求着,好像我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把她怎么着了一样。她身边是一向沉默是金的阿夜。 “小雪乖,好好留下来,帮我照顾何叔,照顾‘江湖’,这样我才会安心啊。” “玲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走啊?”小雪还是依依不舍。 “好了,小雪,玲姐姐,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什么时候觉得累了,就赶快回来。”一边的阿夜拉了拉小雪,看着我,缓缓的说道。但是,看着他的小身材,听着他口中的话语,实在是,不搭配。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不用担心,我能保护自己,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我肯定转身抱头就跑,所以。。。。。。我走了,你们都别送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走啦!” 不再看身后的小雪阿夜,还有刚见不久的何叔白枫,我潇洒的骑上苹果,挥挥衣袖,绝尘而去。 我的闯荡江湖的预想中的精彩生活要开始了。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但以前是一个人,不放心“江湖”,现在好了,何叔来了,虽然是相见不久,有很多不舍,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及时出行遨游一番,往后,万一齐秦宝藏的消息传出,那我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何叔并不反对我去四处游历,他只是出于本能的担心,所以我告诉他我的想法的时候,他只是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小玲儿,你要记住,江湖险恶,万不可轻易相信别人,还有,遇事前后都要多留个心眼,不过,就你那性情,我还是不放心放你一个人出去。” 我自是能明白何叔的矛盾,他希望我能长大,但又怕我为此付出不可想的代价。 白枫也支持我在实践中修炼,他说,他以前只希望我平安、平凡,如今,却尽力想让我强大,因为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他说,身为白氏一员,以前除了努力提升修为,循规蹈矩的完成寻人教人的使命,再没有其他的可多做考虑,而现今却大大不同了,魔族的发现,预示着思诺大陆将不再平静,甚至会再次血雨腥风,所以他希望,将来我有自保的能力。 小雪阿夜自然不愿与我分开,但是我却坚持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认为一个人会更自在,可是又有什么时候不自在过呢,或许,我骨子里是一个孤僻的人。 我的离开,只有“江湖”里的人知道,兰轩不知道,更不会告诉古笑月。我怕兰轩要跟我一起,而 我不知该如何拒绝。而古笑月,自前天他说认我为主,这两天来就一直缠着我,说是我到哪他到哪,还好,昨晚合“江湖”众人之力,给他灌下了百日醒,顾名思义,他要过几天才能从酒醉中醒来。 一人一马,一天一地,天地间,老树边,我策马奔腾,心情欢畅无比,本就喜欢自由自在的游阅奇山美景,现在,可说是了无牵挂,也就更能宽心寻觅,淋漓尽致的发挥我对大自然的热爱。 只是,好像,我对所有的事,都太乐观了。 康都,皇宫,御书房,永康皇帝盯着手中的短筏,面无表情,良久,他头也不抬的沉声说道:“告诉他,盯紧,无论有任何异动,立刻上报。” “是。”只听永康皇帝身后一声冷应,却不见其人。 永康皇帝知道那人已走,于是才抬头看向远方,眼底一片阴沉与疑惑。 某地,某城,某府,一间阴暗的小屋里,一个青衣人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眼神幽深的看着唯一的桌子上一盏豆黄的灯,突然,他抿嘴一笑,幽幽的对着面前的空气说,“去,把白玲知道齐秦宝藏所在的消息,传出去。” 说完,他继续瞅着那盏灯,不等回应,也无人回应。 行了几日,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不亦乐乎,没有方向,也不想计较方向,反正先把这片山脉畅玩了再说。以前,每次出兰城,最远也就只走到清水湖,怕太远不能及时回去,让他们担心,现在,我就从清水湖出发往深处走。 翻过了几座山,越过了几道岭,前面出现一个翠绿的小山谷,谷中一袅炊烟冉冉升起,为这蓝天白云,青山绿谷,又添一丝意境。 依我这几天翻山越岭的经验来看,这里应该很偏僻,很偏僻,应该人迹罕至,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家居住,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管他呢,这几天多吃野果烧烤(我敢经常到山林野外,自然有本领不让自己饿到。),都没有吃过正经饭,既然这里有炊烟,就一定要下去看看。 牵着苹果,行了一个时辰,终于遥望到三间小木屋。渐近,才发现四周太过于寂静,循迹而来的炊烟,不知何时已飘散不见踪影。 木屋外围一圈简单稀松的栅栏,栏门松松垮垮的半开着斜支在地上,往里,三间中稍大点的木屋木门大敞,声声压抑的抽泣,从中飘忽传出。 忘记了礼貌,我鬼使神差的直闯进去,刚到门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让人胃翻欲呕,努力压下不适,才审视室内情况。 地上血泊中,躺着一男一女,男子相貌俊朗,脸色灰白,嘴角挂血,身上刀痕纵横,一袭白衣早已变得暗红,看样子是已死去多时,女子双眼微睁,平凡的面容泛着苍白,胸前鲜血也已凝结,但尚有一口气在,女子身边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那抽泣声正是男孩所发。 男孩似乎并没发现我的到来,只是紧握女子的双手,颤抖着,轻泣着。女子嘴角微动,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只扯起一丝微笑,然后双眼阖闭,再无气息。这时,男孩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最后已是嚎啕大哭,端的是撕心裂肺。 我站在门口,看此情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默默的看着男孩的身影。 良久良久,男孩才竭力止住哭声,头也不抬的嘶哑着问道:“你是谁?” “我只是路过,听到声音,才进来看看的。” 听了我的解释,男孩才“哦”一声看向我。男孩一张小脸哭得脏兮兮的,乌黑的眼睛里透着打量,眼眶里还蓄着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他们是你的父母吧,不如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我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轻声建议。 刚刚还升起炊烟的地方,竟会变成这样,看来就在我一路寻来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争斗,才酿成了现在的惨况。或许,那女子前刻正在为夫儿准备饭食,而这刻却已是阴阳相隔,真是事事难料。 我有意帮男孩安葬他的父母,男孩却倔犟的要亲自完成,我也不强求,只是看着他忍着泪水,吃力的挖土埋葬。等一切完成,已是深夜,男孩静静的跪坐在坟头,没有了哭声,呆呆的一动不动,两眼空洞无神,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目视这样的情景,我没有上前安慰,只是在附近安歇下来。 清晨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然高挂,再到新坟前,男孩还是昨晚的姿势,未动一分,未移一毫,看得我不由从心底佩服起来,还真是稳若磐石。 远远地注视着男孩的背影,萧条,凄凉,绝望,让人忍不住为之心痛。只可惜,青天似乎不懂这份悲伤,仍然是晴空万里,一派清爽。 缓缓走过去,蹲在男孩身边,望着眼前的新坟,我淡淡的出声,“我想,你的伤心,在报仇之前,应该已经够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我知道,你若是想报仇,那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化悲愤为力量,一步步的强大自己,时刻为复仇准备。” 直到说完,我也没向男孩看一眼,但我却清晰的感觉到男孩身上有了波动,所以,我站起身,朝木屋走去。 在我刚好做完几个热气腾腾、香气喷喷的小菜时,男孩回来了,他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地坐下来吃饭,我也不理他,却积极的埋首在饭香四溢中。 再次上路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小男孩。男孩叫阮乐,十三岁,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已隐约看得出他的傲然卓姿,我敢肯定,他将来定是个俊逸之人。 阮乐无声的跟在我身后,沉默的不像个孩子。是啊,遭此惨变,就是大人,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更何况他还是个十多岁孩子,他不哭不闹,已是很了不起了,还能要求他如何呢。 本来我仍是要孤身上路,但阮乐那小子,一声不响的,就是死跟着我不放。他跟着我,我又不能当真的对他不管不顾,扬长而去,最后,终于拗不过他的固执,无可奈何的带上了他。其实,他一个人,我还是有丁点的不放心。 我明白,阮乐的父母一定有秘密,不然不会遭此厄运,只是不知道小阮乐是否清楚,但我猜测,他应该多少知道些,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平静。 小阮乐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不说,我也绝口不提,任他去做小哑巴。但是,如果当时我知道,小阮乐心中的秘密的重要性,那我就不敢肯定,我是否仍然会无动于衷。 又行了数日,走出了林区,来到了一个稍大的热闹的小镇。小镇叫鱼跃镇,镇民说,这里已经出了兰城的范围,地属圣水城。 圣水城在兰城的东面,是永康帝国有名的水都,据说,圣水城外,江河纵横。而鱼跃镇就是进入圣水城的前站,所以他的繁华也不输于一个大城,反而比大城又多了份小的乐趣。 在镇头找了家客栈住下,又点了几个特色小菜,吃完就拉上小阮乐出去看风景。 逛街,我是不喜欢的,但热闹的气氛,应该可以冲缓小阮乐的心情,所以我们就在外面走马观灯的逛起来,店铺,小摊,走卒,都会被我们看上一眼。 本来只是为小阮乐梳心,没成想,却让我知道了暗夜的消息。 我闯荡江湖,玩乐是一方面,找暗夜晦气也是预定的目的。经过上一次,暗夜肯定不会对齐秦宝藏罢手,自然更不会放过我。我十分清楚,贪婪的魔力不是一点两点,所以,静等着麻烦来找,不如率先出击,掌握先机。 肆意游玩是我所愿,但加上暗夜这一茬,才是名副其实的闯荡历练,我当然不愿错过这种刺激的事情。大概,我内心里着实渴望着冒险。 但是,找暗夜的麻烦岂是容易的事,就我一个人,想找到他们的据点都难,还好有白枫。 白枫支持我对暗夜动手,他说,他会把暗夜的据点提供给我。白氏的使命遍及整个大 陆,所以要组建庞大的组织,以辅助使命的顺利完成。那个组织收集大陆各个角落的情报,为白氏探寻可造之才以及各种能人信息。那个组织叫做“引”,“引”的消息网络的庞大,可说与古笑月引以为傲的谋事阁,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只是谋事阁收集的情报,繁杂多乱,“引”所针对的却只是修炼之人,是大陆上的各门各派,虽然也有一些其他的消息,但大多只是顺带的记载。现在,白枫就是“引”的头。 有了“引”的情报,找到暗夜就易如反掌,就现在,我刚到一个小镇,“引”的情报就来了。 带着阮乐,穿街过路,兴匆匆的去买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到手的同时,一张小纸条也被塞到我手心里,走到人少处打开一看,竟是离我现在最近的一个暗夜据点的位置,就在鱼跃镇中心,一座不大不小的府邸里。 毁了纸条,继续漫无目的的游逛,但我内心里已经开始筹算晚上的行动。 本来以为,在行动前会一直无事,没想到,刚回客栈就让我听到了有关我自己的事。 我与阮乐坐在堂角里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却听旁边一桌在说最近的传闻。 “老周,听说了吗?有人找到齐秦宝藏了!” “我这两天都在山上,没出门,你是说真的?真的找到了齐秦宝藏?” “真的,是一个小姑娘找到的,有人见她拿着‘无敌’宝剑,这‘无敌’宝剑是齐秦之物,不会有假。” “可是,这百年来,有那么多人找那宝藏,都不得所踪,怎会被一个小姑娘找到呢?” “起初我也不信,可是那张大哥说的有根有据,不由人不信啊,就那越秀镖局的张起大哥,你也认识的,他的消息向来灵通,他说兰城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叫白玲,是一座大酒楼的老板,半月以前的夜里,有人看到一群黑衣人围攻她的酒楼,她在脱困之际,手持一把乌黑短剑,张大哥说,那乌黑的短剑就是‘无敌’宝剑,据传‘无敌’一直是百年前齐秦的爱物,自然会被收入齐秦宝藏,而且,那叫白玲的女子四年前到兰城,她孤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竟豪气的买下一栋大酒楼,眉头都不皱一下,显然极是富有,如果不是齐秦宝藏,她一个小孩子哪来那么多金银。。。。。。” 身侧的那桌,还在絮絮叨叨的讲述,而我却感到一阵头大。本来确信的以为,这样的事,知情的人只会严守秘密,唯恐外人知道而夺了自己的利益,没成想,居然就是有人把它公布天下。 我一门心思的想要平平静静、普普通通的进行历练,可是,刚刚出来几天,就开始乱了起来。 想来这会儿,兰城该是又挤了不少人吧,先是神秘人的事情,现在又多了齐秦宝藏。如今,“江湖”的生意一定好的不得了,大概用络绎不绝已不足以形容了吧。何叔看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摇头苦笑,他可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还好,我未出发之前,白枫已经把那些明里暗里的监视的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不然,有了这样的传言,岂不是连前几日的清静都没有了。 不知道传出齐秦宝藏消息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我不在兰城?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怎样做呢? 啊——不管了,不管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想来的,要来的,就来吧,谁怕谁啊! 简单的吃过东西,天际已是只剩下黄昏的最后一圈黄。上楼,阮乐却没有回房,而是跟我来到我的房间,坐下来,我拿目光询问他“有事?”。虽然这几天他一直跟着我,但多是默默无语,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所以他这突然的主动,让我不得不感到奇怪。 “玲姐,他们是在说你?”虽然是在问,但阮乐的神色间不见任何波动。 “是啊,说的是我。”他竟然猜到是在说我,我只有告诉他我的名字叫白玲,大概是刚刚想事的时候,被他看出蹊跷,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阮乐听到我肯定的回答,皱了下眉头,然后淡淡地说:“你有危险。” “呵呵,一时半会我还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现在,我可是公子白玉,不是小姑娘白玲,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我最担心的也就是我的女扮男装更容易暴露,要知道,在兰城,我的女扮男装可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 听我说完,阮乐没再说话,只是深看我一眼才无声的回房。我也没多想,就躺在床上开始想晚上的行动。 人家说,月高风黑杀人夜,可是,现在月亮明挂天际,又大又圆又亮,伸出五指置于身前,甚至连手纹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思前想后,杀人是不行了,勉勉强强下点药确是可以的,于是,我就跑来下药了。 我明白下药不是正道所为,但是,我要很明确肯定的承认,我不是正道之士,所以,我可以用任何我想用的手段方法,来做我想做的事。 赵府,就是“引”查到的暗夜的据点。这是一座普通的府邸,普通的朱红大门,普通的青砖房舍,普通的幽静小花园,普通的波磷水池,但是,我却深深明白,这些普通只是一层表面现象,在内里,不知道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呢。 轻松的避过几个家丁样的银武者,按记忆中纸条上描绘的赵府的地图,很快找到了厨房。厨房里有几个大妈,小心的扩散体内气息探查,她们居然都是金武者。 看吧,就说普通是表面,连老妈子都是金武者,这暗夜当真不一般。不过,就算它是二般三般,我也一定要把药给下了,不然多对不起我精神奕奕信心满满的深夜跑来的情谊呀! 厨房分内外两间,内间用来储物择菜,外间则烧菜煮饭。内间有三道轻微的呼吸声均匀传出,外间却“咕嘟咕嘟”的煮煲着什么,从开着的窗户往里看,一位大妈坐在煲锅边身不由己的打瞌睡,再看我的首要目标——大水缸就在那大妈身后。 我趴在屋子外延的梁架上,又巡视了周围,没发现之外的其他人,才提气轻飘的从窗户进去,灵巧无声的落在水缸边,然后拂开缸盖,把事先碾碎的药粉撒入,接着再飞掠回梁架。这一整套的动作眨眼之间完成,是一气呵成,流畅飘逸,如果有旁观者看到,一定会赞一句“好”,要知道,这些天,我为了练成这优美潇洒的飞纵身法,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用一天时间废寝忘食的学用御气飞行,紧接着又用一天茶不思饭不想的练习动作身法,直到它畅美,我满意。 我自知只有体内的元气而没有外功,去闯荡江湖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就从白枫那里找来几套武功练,其中就有这套“风柳身法”,虽然才只炼成第一层“风飘”,但已是受用不穷了。 煲锅旁的大妈还在无知无觉中眼皮打架,内间里的三位的呼吸依旧绵长,事情进展的超常顺利,我不由暗自得意,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虽然在我飘然落入前面的院落里,看到院中的水井的时候,也有拍头数落自己的蠢笨,但这绝不会影响我对明天的结果的期待。当然,更不会少了在水井里也下点药小动作。 再次潜入赵府,就是来收获昨天下药的成果。 白枫说融雪散的药效很特殊,普通人只会感到全身无力,但修炼之人却会散尽全身功力,不管是内功还是外劲,无一例外,功散后最终回复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且这些症状也不是沾药既出。融雪散遇水无色无味,服食后,普通人会马上全身酸软,但即刻就好,而身负武功的人却无异状,只有在行功打斗中,武功才会被快速消融,但身体不会受到任何损害。融雪散是白氏为了对付一些恶名昭著的坏蛋特意研制的药丸,一点儿就能生效,多了也只是让身体多酸软一会。 所以,我就从白枫那里拿了很多很多,以备不时之需。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认为用它对付暗夜,是再好不过了。 悄然来跟随一人到赵府后院的水 池边。(刚进赵府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有家丁叫这人老爷,于是就不加考虑跟了来。) 那人在水池边停下来,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我躲在池边的一块假山后,在依旧明亮的月光下看到,他蹲下身板开脚边的一块大石,然后用力的拉起一条铁链,直到拉出一尺左右才停下来,接着就听到“轰隆隆”“哗啦啦”之声,循声看去,水池中央,白浪翻滚,浪心里渐渐升起一座黑黝黝的平台,平台高出水面寸许停下,水声也随之消失。 看着这个过程,倒让我想到了齐秦宝藏,这个机关啊,水啊,竟与齐秦宝藏中的机关,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不过是齐秦宝藏的更为宏伟澎湃。 想着,就看到那人飞身站在平台上,脚下微一用力,“锵”的一声平台上打开一道暗门,然后,那人快步从暗门走下,直到没入,暗门又瞬间合上。 站在池边静等一会儿,不再有任何声响,这时我才悄然落在平台上,并站在刚刚那人站立的位置上。 脚下是一片平滑,不见任何异处,于是,我就气灌脚底,静静体察不同之处,这时,平台与我已是一个整体,用心体会着气走各处,终于发现右脚边的几寸处有些微的不同,抬脚灌力踩下,“锵”的一声,暗门再次打开。 不管太多,迅速下去,暗门自动回关。下面是一道幽深的台阶,每几节台阶上放置一盏油灯,往下十几丈之后,终于看到一条石板通道。沿着通道越往前走,越是明亮,除了油灯,两边的石壁上镶嵌了硕大的夜明珠。 直到再不见油灯,只有更大的夜明珠的时候,前面终于有了缥缈的人声。我更加小心的向前探走,运功入耳,希望能把声音听的清楚些。 走到尽头,映入眼帘的是几道石门,呈圆弧状围对着通道,不见一人,而石门无一不是紧闭。站在通道口,确定了声音是从左手边的第一道石门里传出,于是小心翼翼毫无顾忌的趴在石门上窃听。 “他们最近的修炼如何?”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回先生,有两人已经突破到暗功的第三层,八人已是第二层,剩下的五人正在突破第一层。”回答的声音里只有冰冷。 “嗯,明天把练到暗功第三层的那两人送到圣水城,其余人让他们加紧修炼,你自己也要不停的提升功力,尽快达到第六层。” “是,属下不敢停歇。” “还有,一会儿我就要回圣水城,白玲的事,你们要尽快追查。” “是。” “你先回去吧。” “是。” 听到门里的人要出来,我一阵慌乱,这里除了一条笔直的通道,就是一圈石门,再无他物,除非躲到其他石门里,不然只有与要出来的人面对面。 正在我低头考虑是走是留的时候,石门已轰然打开,随之出来的就是我一直跟踪的那人,被家丁称作老爷的人。那人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却看到我呆立在他对面,脸上不由爬上惊骇之色,进而忘了其他的反应。 既然已经面对面了,我就不再做其他想法。在他呆愣之际,我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然后耸肩,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他看不到。(我带了面纱。)这时他已恢复了过来,沉下脸,眯起眼睛,冷声质问。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先不告诉你,至于我是怎么进来的,自然是你带我进来的。”我无所谓的淡淡回答,并看向听到声音后从那人身后走出的一位老者,那老者身穿红斗篷,不提刚刚的谈话内容,只看他的这身斗篷,我就知道他在暗夜有一定的身份。 发现老者的出现,那人赶快恭敬的向老者行礼,并退到老者身后。 老者看着我,没有流露任何表情,只是冷淡的说道,“既然能到这里来,也就有一定的修为,赵振,把那些人叫出来,练练实战,让我看看。” “是。”赵振(那人)恭声回答。然后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到一处石门前,手在石壁上轻轻一按,却有两道石门缓缓打开,接着从石门后鱼贯而出十多个大汉,大汉俱都穿着黑斗篷。 本来这一片空旷就不大,又多出十多个人,顿时显得拥挤。十多个大汉呈扇形站在我周围,那老者和赵振堵在通道口。 一直到他们完成布置,我都不曾动一下,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出现站定。老者看着我,嘴角不屑的一扯,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笑我托大。 其实,不是我托大,是我很想问他一件事,而且还要说明的是,这些人动作很快,在我一愣神之际,就已经全站好了。 看了围在身边的人,正要发问,却被老者抢先了。 “你已经逃不掉了,说吧,你是谁,是怎么找到这的?” “都说了,是他带我进来的,”说着我指了指他身边的赵振,然后接着说,“至于我是谁?告诉你们也无妨,本来嘛,雁过都要留声,我来了一趟自然也要留名,你们听好了,我叫破——夜——客!” 第六章 天生魅惑 听了我报出的名字,老者及赵振都是一脸的愤恨,赵振更是一声冷笑,怒声道:“破夜客?你胆子不小,哼,今晚就让你走不出这里。” “哎,我说,不要那么激动嘛,是你们让我说的,说了你们又不高兴,还真是怪呢,对了,我也事要问你呢,那个红斗篷,刚刚你说的暗功是什么呀?”反正脱不了要打一架,那打架之前,最好还是能问到我想知道的事。 “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老者眯起眼睛看着我,让我感到很危险。不过,我还是老实的回答。 “是啊,听到一点。” “那就更不能留你。”老者的眼睛骤然睁大,声音却轻轻的发出。 听他这样说,我也不生气,只是大声的追问我的问题,“喂,你不要转移话题呀,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为什么培养这么多人练那个暗功?” 我不傻,当然知道他不会告诉我,但凭我的直觉,这里面一定存在着阴谋,而且问一声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还可以刺激下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哼!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对这样的回答,我正要发表点什么的时候,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是对我。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将她拿下。” “是。”整齐一致的声音在我周围响起,然后就是拔刀的声响。 十几把弯刀,不给我考虑的时间,齐齐从上而下,向我的头肩落下。我没想到,他们的攻击说起就起,不过,就算事起仓促,运起“风柳身法”的风飘也足以应付。穿梭在纵横的刀隙间,我心里很是紧张,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运用风飘对敌,虽然信心十足,但还是有点害怕。 闪过前面的,避开右边的,躲了左边的,让走后面的,终于解了他们的第一招,却发现只是险险的解了,因为,我的衣服被划开数道口子,面纱也差点被挑开。不给我更多的检查时间,刀影再次攻来,上下左右前后,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刀刃送来,一时间我竟看不出破绽,眼见一把刀已经搭在我的手臂上,急切间,我把所有储存在五脏的真气,都透体而出,形成一个淡淡的乳白色的护体罩。 我看着刀锋砸在护体罩上,刀尖扎在护体罩上,而护体罩一缩一弹,就把它们反震出去,然后就听到刀落地的声音。这个过程十分短暂,只在一次呼吸间,就已成定局。 护体真气瞬间被我收回体内,虽然不明显,但我还是察觉到真气没有了刚刚的充盈,这还是融雪散的功劳呢,要不是融雪散在那些大汉拔刀的开始就已经消融他们的功力,我的真气耗用又何止这一点,而且通过这眨眼间的打斗,大汉们的功力也消融的差不多了。 环看四周,十多个大汉里,只有两个人手里还握着他们的刀,其他人的刀一律掉落在地,而且,这些大汉都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当然不会以为,他们已经怕了我,他们只是害怕自己的功力都悄悄不见了。还有,那两个人还能握刀在手的大汉,大概就是赵振口中暗功练到第三层的人吧,功力高些,消融的是要慢些。 再看老者和赵振,他们是面无表情,不过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没想到,十多个人就在一瞬间被我震落兵器,当然,他们更想不到,这样的结果是我昨天已经布好的。 “一群没用的东西。”赵振甩袖冷哼,他上前一步,与我正面相对。看得出来,对他的这些属下,他确实很失望气愤。 赵振的修为,应该是下修,还是下修到上修的瓶颈,这点,在跟他来的时候我已经摸清。只是,我现在的功力是上修,而他的那些属下,最高的也就是两个金武者,一般情况下(一般情况下,练武者、修炼者都不会只有功力,而没有招式。),就算十多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他不应该那么放心的让属下来抓我呀。如果说,他由于功力低于我而没有看出我的修为,那那个红斗篷老者应该知道啊,至少那老者给我的感觉就比我的修为高。可是,他也让那些属下对付我,难到只是让他们练习实战?或者,他们像何叔一样,根本看不出我的修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胡思乱想着,赵振已经更加愤怒的一拳轰向我的脖颈,紧迫间我腰身不动,只是肩走一寸,堪堪躲开斗大的拳头,颈子却被拳风带的生疼。还好因为我喜欢“风柳身法”,才多看多练一些,不然这突然的一击,我如何承受得住。 拳头是躲开了,但他的手肘又压向我胸口,还真是一招多变啊,下修,不愧是混江湖的一流高手,我是上修,却是新鸟,哎,这就是人在江湖与不在江湖的差距呀! 赵振的手肘还未砸落下来,而我已经感到一阵胸闷,无可奈何,我只有抬起最近的手阻挡。“噔”一声闷响,手肘狠狠砸在我的手腕上,手腕又撞上胸口,“咚咚咚”我退后几大步,以缓解手腕上传来的压力,就算这样,我还是大口的喘息,手也是阵阵发抖。 站着,我还未换过气来,赵振已经又紧追到身前,这次是一拳一掌齐至,分走我头肩。我腰移肩斜,头随肩垂,算是又躲过一击。但是他手未收回,腿又踢来。 我不及多想,运起“风柳身法”的第二层柳婀,以不可思议的姿势角度险险躲过劲力十足的一脚。然后快速往后退,离赵振还有那老者远远的,这样才有机会得以喘息。 还好,有这么绝妙的身法垫底,虽然第二层柳婀还很生涩,但匆匆使出也算能险里求生。 站在角落里,那些大汉对我已无任何威胁,抬起手腕,一阵剧痛传来,冷汗瞬间渗出,忍痛查看,幸好只是脱臼,这时,赵振似乎终于感受到体内功力的变化,他惊叫出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怎么回事?”赵振睁大眼睛,怒吼道。 “你才发现啊,在这些人的刀掉的时候,你就应该察觉了呀,你们别妄想运功抵抗,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了,那样只会让你们的功力流失的更快,还有,红斗篷,现在你的功力虽然全在,但是,你要是想动手的话,下场只会与他们一样,最终成为普通人一个,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试试看。” 面对着他们一群人,我静静等着老者的攻击,只见老者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却只是愤恨的盯着我,而没有任何要出手的动作。这样我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老者的功力明显高于我,就算最后他的功力被消融,但开始的攻击,我一定吃不消,这还是在我真气盈满的情况下,而现在,经过刚刚的打斗,虽然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但由于我的经验匮乏,又加上第二次与人对打的紧张(第一次是与追魂的杀手,与蓝衣人妖的对峙不算),所以真气消耗的就比较快,事实上,此时我已有倦感。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暗夜?”老者非但没有对我动手,还渐渐的敛起脸上的怒容,一副心平气和的问道。 或许无可奈何下,他只有改变战略。但是,我偏偏软硬不吃,气死他! “我是一个叫破夜客的平凡人,至于来找你们的麻烦,是因为我听说这样就是行侠仗义,是除邪匡正的善举,而且,我还决定一定要把你--们的暗夜铲除。” 听了我前面的话,对面的人还没有太大的反映,但听了我的最后一句话,除了那老者,其他的人都有要提刀砍我的举动,只是被老者的一声怒喝拦下,而老者的额上青筋暴起,实在比刚才还要气愤。 但是,我没觉得我有说很过分的话呀,而且,我说的是我真实的想法。 “哼,想对暗夜不利,我看你没有那个实力,这次,不过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我劝你最好赶快把解药交出来,或许还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不然,暗夜一定会让你后悔!”赵振站在老者身边,满眼的不屑。 “是吗?可是想让我后悔有点困难吆,除非有后悔药,不然我看,你们是没有机会让我后悔的 。” “废话少说,快点交出解药。”一个黑斗篷大汉打断我的话,不耐烦的吼道。 我自然不想跟你们废话,如果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逃跑路线(他们所有人都堵在通道口),我早就闪人了,我可不想老者来个破釜沉舟,最后真把我给拿下。不过,我应该相信,“风柳身法”用来逃跑绝对一流,就算他们人多,但只有一个老者值得顾忌,所以试了。 “呵呵,解药?我宁愿把它毁了。”说着,我把一个小瓷瓶用力摔向一边的石壁。 小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曲线,对面的十多个人都盯着小瓷瓶,腿上下意识的追去。 趁着这个间隙,我全力施展风飘与柳婀,错闪挪跳,灵巧的穿梭在那些人身边,就在赵振拿到小瓷瓶的时候,我也刹那来到通道口。在这个过程中,红斗篷老者没有去关注解药,也没有阻止我的逃离,而其他人发现我的意图时,已经晚了,我已经到了通道口,小瓷瓶也是空的。 在通道口不敢多做停留,催动仅剩的不多的元气尽数作用在双腿上,诺长的通道,两句话的时间就已到头。本来还担心找不到打开暗门的机关,看来是我多虑了,阶梯尽头有一个铁环,灯光下,光滑闪亮,定是经常使用,用力一拉,头顶的暗门果然打开。 不管身后是否有人追来,我只是全力的冲向赵府的围墙。一路狂奔,好运的没有遇见一个人,而且身后也不见有任何声响。 坐在赵府的围墙上,看着府内的一片静祥,我脑子里一团困惑,怎么就没人追过来呢?在外面,我悄无声息的穿跃,不被发现还算正常,但是,在池下的神秘石室外,都已经发生了打斗,为什么对我的逃走还是无人问津呢?难道他们不怕我把他们的行踪暴露出去?或者是他们怕了我?这个我倒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这样更让我觉得怪,非常的怪。不过,我也知道,这么大的世界 ,怪事何其多哉,见怪不怪就行了。反正,我要印证的事情已经得到证实,融雪散确实散去了他们的功力,而且速度还挺快,但是,我也感受了散功前他们做出的攻击,并受了点小伤,看来以后想要平安,练功还是必须的,不过,让我兴奋的是发现了练功的捷径,那就是找人对打,毕竟练功不只是招式与功力,更是经验与智慧。 内心里总结着这次面对暗夜的教训,我翻身下墙,并缓缓向住的客栈走。我不担心还会发生什么,要发生,我坐在墙上那会儿就发生了。 但是,我向前才走了几丈远,就听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人叫:“玲姐,玲姐,是你吗?” 听到这声音,我一下愣住了,是叫我吗?好像是叫我。可是,我蒙了面纱呀,这样都能被人认出来?我不相信,于是我朝那阴影处低喝一声,“谁?” 阴影处没有回声,却慢慢走出一个身影,那身影不是很高,大概到我肩膀,他慢慢靠近,月光下,我渐渐看清楚,接着不由一声惊呼,“小乐,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阮乐看着我,沉着脸,小声的嘟囔一句,“大惊小怪的,要叫醒所有人啊!”说着他就来拉我的手,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啊呀!”看吧,拉错地方了吧,我可是伤患人士,脱臼,是大问题,很疼很疼的,要知道,我是最怕疼的,想想我都会心颤,更何况真的受了伤。 “玲姐,你受伤了,我们先回去吧,一直站在人家府外,不好。”阮乐皱着眉,看着我的手腕,然后拉起我另一只手便走。 阮乐说他会治脱臼,回到客栈,阮乐轻松帮我把手搞定,却痛得我眼泪直流,还好我强忍着没有出声,不然鬼哭狼嚎的声音不定吓死几个睡梦中的人呢? 一切收拾好,我已经很累很累,所以决定明天再与阮乐彻底聊聊。 一夜的打坐修炼,精神恢复饱满,自从承接了血玉玲珑的能量进行修炼后,我就不再那么贪睡,就算昨晚深夜才休息,今天太阳出来了,我也起来了。不过,仍然没有阮乐起得早,他一个小孩子,起那么早干嘛呢? 早饭就在我的房间吃,吃饭的时候我们也各自做了交代。我告诉他我闯荡江湖的目的,也就是历练啊,找找暗夜麻烦啊,向别人挑挑战啥的(这是我昨晚刚想到的练功捷径)。阮乐也说了他为什么在赵府外。 原来,在前天我去赵府探路下药的时候,他就跟着我了,只是他没跟上,昨天也是隐约看到我进了赵府,才一直在外面等着,后来看到我出来就赶快加以确认了。阮乐说,他知道我是传说中的白玲的时候就开始担心我了,他怕我有危险,所以才跟踪我。 我想我是相信他的,如果他有其他企图,昨夜他也不必叫我,只要继续跟着就行了。 就在客栈里我与阮乐相互交代的时候,赵府,水池下,一间石室里,红斗篷老者跪在地上,他前面背对着他站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 “云使,事情就是这样的,赵振与他手下的十五个祭品功力尽失。”老者低着头,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钱祭司你呢?你的功力还在吗?”那被叫做云使的人仍然背对着老者明知故问,他早已探查到老者的功力尽在。 “属下为了在将来的祭典上献上微薄的力量,所以没敢运功与那人打斗。”老者的声音似乎还很平静,但仍然泄漏了他内心的恐慌。 云使听到这样的回答,内心里一声冷哼,贪生怕死的东西,如果他动手了,那罪魁祸首或许已经在他面前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嘴上却说,“还是钱祭司你想的周到,毕竟祭典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吧,我会尽快派医魔过来,让他帮你解毒,这段时间你就在鱼跃镇好好养着,切莫与人动手损了功力,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云使转过身面对着老者,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容。 老者身子趴下去,维诺应“是”。但他心里却在想,还好保住了这一身功力,不然非死不可,赵振和那些祭品,是活不过今晚了。 而此时,云使的心思也不再眼前。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孤身找暗夜的麻烦,而且准确找到鱼跃镇的据点,他真的只是一个人吗?听钱祭司的叙述,他应该不知道暗夜的秘密,但是他为什么要下毒散去那些祭品的功力呢?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什么?破夜客,看来就是针对暗夜来的,这个人一定要尽快找到,不然可能真的有大麻烦了。想到这,云使又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老者,如果不是他的怕死,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 又在鱼跃镇疯狂的玩了一天,第二天便踏上了去圣水城的客船。 鱼跃镇镇尾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码头,码头上停泊着很多很多的船只,双层的货船,三层的客船,周围还有一些私人的小船,船下便是汹涌的穷江。 穷江贯穿着武康帝国的几座大城,却偏偏在圣水城外打了个圈,把它牢牢的围了起来。穷江江水浑浊叠湃,艳阳下,也是粼粼波光,江面不见一刻平静,湿风水浪,拂面拍船,站在甲板上,沉浮榥摇,不得稳坐。 从鱼跃镇的这个码头到圣水城是最近的线路,大概有一里路,这一段也是整个江面上相对平静的一段,所以,虽然船行很慢,但也没耗费太多的时间。 我与阮乐都是第一次看到大江,不过,看着江水一浪一浪的进退,却没产生任何激动的心情。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看到真正的汹涌澎湃。听船上的人说,圣水城设有专门用来观江的的楼台,那里才能让人体会到穷江真正的气势,那里才能带来敲心的震憾。 下了船,先定下了一家中等的客栈,然后便迫不及待的领着阮乐去找寻他们说的武康第一楼——明月楼。 船上的人说,到了圣水城两个必需去的地方,一个是望江台,那里是围住圣水城的两支穷江交汇的地方,穷江本来就是一条愤怒的水 龙,那两江交汇会是何等的壮观,当然,可想而知。 而另一个必需要去的地方就是有武康帝国第一楼之称的明月楼。传说明月楼其实就是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酒楼,一般的装饰,一般的服务,然而,虽然如此,那些达官贵人、豪商富贾,仍然会不远千里的来到明月楼坐上一坐。因为,明月楼有一条很绝情的规定,就是他们的茶水酒菜绝不外送,即便是当今皇上要,也不例外。都说,明月楼是有资格这样做的,毕竟他们的东西绝对一流。 明月楼敢这么嚣张的规定,是因为它的四位主厨、两位茶师、一位酒师。 明月楼的酒被外间称作琼浆,可见这位酒师的造酒之功有多厉害。明月楼有两种茶,一种水茶(茶叶泡制),一种药茶(药草泡制),水茶解渴怡情,药茶医病祛毒。明月楼有四层,每层一个主厨,底层大堂招待平常往来的客人,二楼专事招待男客,三楼只为女宾开菜,四楼则是留给一些富豪高官以及楼主的客人。 听说,凡是来到明月楼用过餐的人,都只会说一个字“好”! 对这样被广大人群推崇至极的同行,我作为“江湖”的代表,自然要去瞻望一下,顺便验证下传言是否属实,当然如果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一定会找机会,带上小天、大毛、黄勇他们(也就是“江湖”的伙计厨师们)一同来取经。 一路上,基本忽略了周遭的一切,直奔明月楼而去。圣水城与兰城有得一拼,不仅大,街道还四通八达,害得我跟阮乐走了好久好久,本来都不饿,来呢,只是为了品尝,现在好了,直接升级为品尝加填饱肚子。 站在明月楼外搭眼一看,除了明月楼的招牌,还真看不出它与周围的酒楼有什么区别,进到里面,也跟我们“江湖”差不多。 午时早就过了,但大堂内只剩下一张空桌。这张桌子稍靠角落,不过坐下来观看四周,也算视野开阔。先向伙计要了两杯解乏的水茶,又让他报了下菜品,问阮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然后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并要了一壶酒。 送上来的水茶,浅雾缭绕,清香扑鼻,入口润滑,苦而不涩,清苦落侯,渐上脑际,祛劳醒神,确实不错,这茶,比小天泡得好。 菜还要一会儿,酒已先到,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看了看阮乐,问他有没有喝过酒,他摇头,于是给他也倒了一杯,让他尝一尝。酒装在白色的瓷杯中,现出一汪清黄色,抬高闻一闻,一股淡淡的花香,轻抿一口,没有辛辣,反而带着似有若无的香甜。 “这酒怎么样?” 我刚开始陶醉,就被一个声音硬生生的打断。 抬头看去,不认识,不过,还真是个美人。二十岁上下,随意的发髻,散落的发丝懒懒的趴在他脸庞,身姿挺拔,笑容和熙,眼神温柔,他站在桌边,优雅的微笑。如果说古笑月是正午热烈的艳阳,洛天帅是深夜清冷的寒月,那他就是黄昏下最后的温柔。他没有古笑月、洛天帅美的耀眼,但他的美却很吸引人。是的,就是吸引人,不是引人靠近,而是引心向往。这是我对他的感觉,让我吃惊的感觉。 挤了下眉头,放下酒杯,回味了酒的味道,才对他回答:“这酒很清淡,满口留香,我喜欢。”确实比我酿的好一点。 “哦,喜欢就好,”他仍站着,保持着微笑说,“这位小哥,我能与你们搭桌吗?其他都没空位了。” 抬头扫视全堂,确实只有我们这桌有空位,虽然我很不喜欢跟陌生人同桌吃饭,但这种情况下,搭一回也没关系。 得到我们的同意,他在阮乐对面坐下,然后就有一个伙计跑来问他,“明公子,还像平常一样吗?” 他点点头,这时我们的菜上来了。 “我能跟你们一起吃吗?”他的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啊?”既然都已经答应搭桌了,一起吃也没什么吧?“好啊。” 桌上的菜,色泽诱人,醇香天然,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口中,味道嘛,嗯,好吃,我喜欢。 “来,小乐,多吃点,味道很好哦!”往阮乐碗里添了一些菜,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明公子,他并没有拾筷,只是坐着。 “哦,对了,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明月楼的酒师,承大家喜欢,都叫我一声明公子,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酒师?怪不得来的第一句就是“这酒怎么样”,不过确实不错,如果能把他留在身边给我酿酒喝,那感觉一定很爽,啊呀,想什么呢?怎么可以夺人之美呢?但是,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叫白玉,他是我弟弟,叫阮乐。”我放下筷子,仔细的打量他,然后又说,“你长得很好看。” 听到我这句话,明公子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这句话是我听到的最满意的赞赏了。” 我看着明公子装满笑意的星眸,还有他一张一合的丰润俏唇,突然就有种一尝他滋味的冲动,想着,舌头就动了,“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什么?”明公子显然被我出口的话轻吓到了,所以,他不相信的问道。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好啊。”明公子又带上轻柔的笑,他大概是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 但是,我不会开这种玩笑,所以,他话毕,我就倾身覆上他的唇。他的唇,温温的,软软的,润润的,似乎还带着点淡香······ “哥——”正当我想要伸舌轻舔他的唇的时候,阮乐惊叫着把我拉开,我扭头看向阮乐,却错过了更诱人的一幕,明公子无瑕的肌肤上,羞红一片,真是明艳动人,引人遐想。 “哥,好多人看着呢!”阮乐这样说,他眼神里闪烁着很大的愤怒。 抬头看向四周,人们瞪大眼睛,有惊讶,有鄙夷,有好奇,有不屑,反正各种神态应有尽有。这时我才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江湖儿女都很开放豪爽,但就这样当众的,一个男人去吻另一个男人,还是非常的伤风败俗。我是没关系啦,随心而为就是我,想了,就去做,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是,但是明公子,他是名人,是众所周知的人物,会有不好的影响吧! 回头去看明公子,他脸上的羞红已经褪去,而我却感到脸上一阵阵的热,“你,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我确实不明白我怎会有这样的要求和行为,我不该是这样的。 “没关系,”明公子脸上还是轻淡的笑,“你对我负责就好了。” “啊?”是我听错了吗? “你占我便宜,难道不该对我负责吗?”说的轻描淡写。 “对你负责?呵呵,我会考虑看看。”看着他一层不变的浅笑,终于发现他这个人也挺有意思。 坐下来继续吃饭,心里却在琢磨,我刚才的行为真的正常吗?虽然会对美的人产生好感,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欲望。洛天帅很英俊,虽然冷,但我对他还是有些好感,对古笑月的美也是一样的好感,我喜欢美好的事物,除了喜欢,却没有其他的想念。 明公子真的很好看,对他有好感,很正常,但是,想品尝一下他的滋味,却出了我一向的行为范畴。嗯,他身上散发出的吸引力,带着点诱惑,或许,问题就在那似有若无的诱惑上。 我静静的想着,明公子也有着他自己的思量。 很小就知道,自己身上有种让别人无可抗拒的吸引力,那是一种天生的魅惑。随着年龄的渐长,还发现这样的魅惑是可以控制的,于是自己就尽量遮掩身上的这种无形力量。因为不想被这种吸引掩盖了真实的自己,所以就想尽办法淡化那股诱惑。虽然还是若有若无的存在着,但它已不能与自己的本性相争了。 一直都能很好的控制身上的这种天生的魅惑,但是自从这个白 玲出现,(是的,我第一眼就看出她是江湖上盛传的兰城白玲。)被掩隐的魅惑就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越是靠近她,那种感觉就越明显。虽然这样,也只是有点奇怪,而让人好奇的是她的人。她说话那么直接,行为,行为那么爽快,没有一丝扭捏,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说做,二话不说就干干脆脆的做了,这样的女孩,还真是勾起了自己极大的兴趣。 我无心的吃着面前的菜,却感到桌下腿被谁踢了一下,不重,应该只是为了叫醒沉思中的我,抬头,是阮乐,他的眼中有气愤有担忧,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看我一脸无知的盯着他,阮乐才无奈的轻声说:“别喝酒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噢,对呀,我手腕上还有伤呢,是不能喝太多的酒,可是看看手边的酒壶,不知不觉中已被我喝得只剩下壶底了,我的动作还真快,这也没多大一会儿啊,看来我是把它当水喝了。 “没关系,这种酒不会妨碍伤口的愈合。”可能是看到我懊恼的表情,明公子轻言安慰。可是他又怎会知道,我其实是在想,难道我嗜酒? “可它还是酒,是酒就会有影响。”明公子嘴刚合上,阮乐就语气冲冲的回了一句。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有点不对头啊。 看着明公子微笑依旧,阮乐神色顽厉,我正要说上点什么,却被一声大叫引得无声了。 “小白,终于找到你了。” 循声望去,只见堂口站着三位耀眼的大美人,面朝我们这边,其中一位脸上乐开了花,还率先向我们这里走来。 还别说,这三位我都认识,只是,没想到他们也在圣水城。噢,对了,他刚才叫什么来着,小白?怎么像条小狗的名字,算了,(跟他理论,那是自找苦吃。)名字嘛,代号,随他吧。 “小白,可找到你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就偷偷跑了呢?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想死你了,茶饭不思,就是为了赶快找到你,你一个人出来多让人担心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我怎么办啊?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吃的好吗?住的好吗?带的银两够不够······” 天啊,我彻底无语了,看看大家,也彻底的目瞪口呆了。这个男人,风风火火的跑到我身边坐下,就喋喋不休的念叨个没完。哎,这个时候只能对他说,“停——” 聒噪的声音是停下了,接踵而至的是委屈吧啦的控诉,“小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人,你跟那群人合伙把我灌醉,一个人跑了,我都没有怪你,现在不过是关心你,你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的被阮乐拉开,然后,一头雾水的看着阮乐挨着我坐下。 “哎,小子,是我先坐这里的吔,你不是坐的好好的吗?干嘛抢我位子?” 阮乐瞥了他一眼,不理他。而我却头痛的看着阮乐,他不会是因为我刚刚亲了下明公子,现在看到又来了个丝毫不差明公子的美男子,就怕我又去非礼人家吧?啊——哦——我的名声彻底在这个小孩心里一塌糊涂了,我,我汗颜啊! “小白,这小鬼头是什么人啊?拽了吧唧的。”哎,阮乐不理他,他又找上了我。 “我是她弟弟。”阮乐终于说话了。 “小白,你啥时候有个弟弟?你怎么才出来几天就多了个弟弟?你······” 听着他又要开始冗长的问句,我急忙打断他,“古笑月,别闹了,先坐下来再说。” 对,这三位美人,分别就是古笑月、洛天帅和洛天帅的表妹汪紫风。 三个人都落座了,但周围的目光还交织着撒向这边,耳朵也伸长了想要听到些什么。我想,他们应该即庆幸又好奇,庆幸今天看到了四位如仙美人,好奇我这个普通平凡的小子与几位美人的关系。我刚刚当众亲了鼎鼎有名的明月楼的酒师明公子,而明公子不但没有动怒,还一脸的说笑。现在又是一个美男子冲过来嚷着他是我的人,还管东管西的像个管家婆。其他的都不说,就这两人,看情形就与我关系匪浅,而且应该也不是很正常。 想着,我不由苦笑,哈,他们就等着看好戏啦,哈,我把这两人的名声都给毁了。 哎,看来我还是穿回女装得了,看汪紫风一身的紫色劲装,即托显出她女性身材的妙曼,又不失行动的清爽。一直以来,我就是太懒了,有衣服穿就不想再去买。现在,为了几大美人的名声,我决定,换装了! 这样想,我就不会愧疚了,于是又点了一些菜,并简单的做了介绍,然后就问起人们三个怎会在一起,我记得,我出兰城之前,洛天帅就已经离开了“江湖”。 “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不等我话说完,古笑月就很积极的抢答了。 第七章 桂花香寻柳 “你走的第四天,我才从酒醉中醒来,小白,你真狠,你不怕我醉死啊?我醒来之后听小雪说你已经离开了,我很气愤,就说要挖地翻土也要把你找到,然后把你栓起来,结果被阿夜听到,然后他跟小雪就把我暴打一顿,小白,等小雪阿夜来了,你一定要帮我教训教训他们,我不过是说说,又没有真的要栓你,他们就恃强凌弱欺负我,害得我养了好几天才好,小白,你一定告诉他们,不可以仗着功力高就随便打我,我这么漂亮的人,他们就不懂得怜惜呀? “噢,对了,我养好很重的伤之后,就出来找你,刚开始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前两天才听说你在鱼跃镇,到了鱼跃镇就碰到了小帅(洛天帅)和他表妹,但是却找不到你,小帅和凤姑娘(汪紫凤)也是出来闯荡增长见识的,所以,他们听说我在找你,就决定帮我一起找了,反正人多热闹嘛,今天早上,我又听说你到了圣水城,于是,我们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到了圣水城,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你,这会儿饿了,才到这明月楼来,没想到,呵呵,在这碰到你了,哎,这就是缘分啊,看吧,连老天都在帮我,这回看你还往哪跑?哼哼—— “噢噢,忘了告诉你了,何叔、小雪、阿夜、小天、大毛他们也都要来找你,他们怕你有危险,所以就决定先把酒楼关了,陪你一起闯荡江湖,听小天说,整个酒楼的人都要过来,大概,这两天就该到了吧。” 什么?什么?他们都要来?来陪我闯荡江湖?这也太夸张了吧!有谁带着一大家子闯荡江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手说,哈哈哈,他们是我的软肋,你们要想对付我,控制了他们就行了,这,这太那个。。。。。哎,不过我也明白,古笑月说的对,他们是怕我有危险,现在江湖上对我知道齐秦宝藏的事传的正热,他们怕我被那些贪婪奸佞的人伤害。 看来,我要加快功力的提升了,我可不想他们来了,真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而束手无策。 饭桌上多了古笑月,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只是洛天帅仍然是冷冰冰的样子,汪紫凤虽没有寒着脸,但也没有什么言语,明公子偶尔温吞的说上一句,而我就负责劝架。不知道阮乐今天是怎么了,火气似乎特别大,而古笑月又是一个话多找茬的主。 我给阮乐加菜,古笑月就嚷着我向偏,不依不挠的要我也给他加,结果,阮乐就给他夹了一大碗,还很大方的送给他一句,“猪,慢慢吃,还多的是。”这一句话说得洛天帅眼底都带了丝丝笑意,汪紫凤更是“噗哧”一笑,百媚横生,明公子虽然仍是浅笑,但他双唇紧抿,看得出是在强忍,而我则是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气得古笑月俊眉倒竖。 哎,继小雪之后,古笑月又碰到一个克星。 古笑月吃了阮乐的亏,可他偏偏不知悔改,听到我叫阮乐“小乐”,他又缠着要我叫他“小古”,自然阮乐又给他一句,“小古不好听,小月啊,月月啊,更适合你。”结果,古笑月就发飙的大叫,“我才不要叫那些女孩的名字呢,我看你才比较适合,小屁孩!” 吵吵闹闹的,一顿饭就在怒声笑语中结束,而我却越来越疑惑了,虽然前些天阮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绝不像今天这样臭,好像我们面前的这四位大美人,都欠了他很多很多钱似的,始终让他很生气。 结了帐,大家决定一起去看江。明公子是明月楼的酒师,也只是与我们搭桌吃饭,所以就没算上他,但他却要跟我们一起去,一起去就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嘛,可是,看他一副轻淡怡然的神情,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脸上带着怡人的浅笑,看着我柔声说:“白玉,你我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你去哪我就会去哪。” 这句话,我听了没有激动,没有烦忧,因为一句玩笑话,何必多想增忧呢,更何况,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多张吃饭的嘴,相信供他吃住我还是有这个能力,况且,还有他的超级酿酒之术呢,能天天喝到那么美味的琼浆玉液,哈,算来,还是我赚了。 我是这样想的,可古笑月又叫开了,“你说什么?你说我们家小白跟你有了肌肤之亲?小白,是不是他欺负你?你说,我帮你报仇,你,你说,气死我了,你说你到底怎么欺负我们家小白了,你说话呀你,别闷不吭声的像个闷葫芦。” “我没有不说话,是你一直啰嗦个没完,还有,我没有欺负她,而且,是她大庭广众下亲了我,所以,她要对我负责。”明公子对古笑月的质问与咆哮的反应,就是仍然淡定的轻诉事实。 “什么?小白,他说的是真的?”古笑月不敢相信的找我确认。而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他一脸的苦笑。 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古笑月静了下来,汪紫凤却“啊”的一声惊叫,她是女子,一定是在想我的行为的不可思议或者不检点,何止是她呢,洛天帅还不是一样的变了脸色,只是他的表情很复杂,我不想去探研。 只停了一下,古笑月又出声了,他看着我说:“是真的?!你为什么要亲他?就算他长得很美,但是我长得也不错啊,小帅也很英俊,你刚见到我们的时候还不是愣愣的,”说着他又转向明公子,“哼,不管怎么说,我们家小白是不会对你负责的,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人家负责?哼,你放心啦,我们家小白不要你,你也一样嫁的出去。” “就是,我哥哪配得上你呀,你那么俊雅,那么优秀,我哥很平凡普通,即呆又傻,那个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也该找个与你相匹配优秀的人才对呀,所以,你就放过我哥吧。” 这什么跟什么呀,阮乐咋又插上一嘴了呢?一个古笑月在那扯就够了,你还尽弃前嫌跟他一唱一和了,哎,真是乱七八糟。再看明公子,人家还是一派泰然的看着我,甩都不甩他们两个。 “以后就叫我‘明’吧,这样听着亲切。”明公子很温柔的对我说。 啊,他这绝对是火上浇油! “叫你‘明’?你别自以为是了,谁叫你?我们家小白才不会那样叫你。”看吧,古笑月的活更旺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让人家免费看笑话,你觉得很有意思啊。”我阻下古笑月余下的话。 这可是在大街上,他这样大声嚷嚷,再加上四大美人的招引,不一会儿,我们周边就围了不少人,再这样继续呆下去,估计这条街很有可能会被围个水泄不通,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你真的要我负责啊?”我挑眉看着明公子。 “当然。”明公子的笑容突然变得很明媚。 “那好吧,你就跟我们一起吧,(听到这句话,身边的几人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除了明公子,他还在笑。)我会尽力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听到这句话,明公子眉头一紧,其他几人却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啊,好啊,既然小白发话了,你就与我们一起吧。”古笑月拍拍明公子的肩膀,嘻哈的说,说完不等明公子反应,就拉着我向望江台而去。 望江台建立在一片石崖上,像一个大型较场,空旷平坦,临江的一面立了护栏,以便人们安全的观江望水。 我们到的时候,望江台上已经停站了很多人,护栏上也趴着不少。往下看,石崖并不是很高,只有两丈的样子,崖下江边有很多露出江面的大石。 从望江台看向稍远一些两江交汇的地方,确实是另一番感受。 两江的波涛卷起高浪,汹涌着,咆哮着,碰撞着,似乎要拼尽全力来证明它才是这江道里的霸主,一次又一次的前进,互不相让,掀起巨浪,你压过我这一浪,我定要胜过你下一浪,不知疲惫,不懂倦怠,息息相争,永无止境。 可是,更远处,已是浪静风和,那些从大浪中聚集到一起的水流,早已交颈甚欢的携手共赴另一片天地,远远的把身后的大浪抛却。 看着,不由想, 是那翻滚的浪成就了后来的东流水,还是那流水造就了不知歇的波涛?其实都无所谓吧,都只是江里的一瓢水。 我喜欢美景,却又从不为景色着迷,对这穷江的壮丽也是如此(虽然周边的人为它惊叫,为它赋诗唏叹),所以,有时我会想,或许是它们还不够震憾,它们的美还撞不到我心里,也或许是我不懂得欣赏,辜负了它们的秀壮。但不管事实到底如何,此时我最想做的就是身临江边,而不是高高的站在这望江台上。 一直以来,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是我人生的最大信条,所以想了,就去做,这才是正理。 于是,我问阮乐,“小乐,我带你到下面去玩好不好?” “好。” “呵呵,走了。” 搂着他,踏上护栏,飞身落向早已选好的巨石上,这块巨石很平坦,容下十个人错错有余。 两丈的高度,以我上修的内力和“风柳身法”的巧妙,是轻而易举。可是,放开阮乐后,我还是不免抱怨,“小乐,你要快点学会提纵之术,你知不知道,你好重哦!” 而阮乐也不满的撇着嘴嘟囔说,“你自己力气小,却怪我重!” “噢,原来是我的错呀!”今天的阮乐虽然有些奇怪,但跟前些日子相比,至少他愿意说话了,小孩子嘛,就是要多些情绪才正常。 整了下衣服,回身正要喊古笑月他们也下来,却看到那四个美人儿,已经衣袂飘飘的在半空中了。 四个美人儿啊,洛天帅英俊朗挺,汪紫凤靓丽柔姿,古笑月和熙俊美,明公子清雅秀致,他们个个云发飞舞,轻衣飘杨,身姿优美,如嫡仙圣神,踏风行来,飘落人间。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么美的几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招摇过市呢?难道你们就没看到周围目瞪口呆、狂流口水的人群吗?就算你们不在乎,但是引起骚乱总不好啊。看吧,看吧,都有人在试图从望江台上跳下来了,他们要是从上面摔下来,真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就是你们的罪过!祸害呀!祸害! 哎!想想还是我这样最好,普通,平凡,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注意,哪像他们尽是招惹是非。啊,普通好!啊,平凡好!(心底虽然有点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平和。) 有了这样的觉悟,我就非常负责任的对几位美人儿建议道:“你们以后出门,可以带上面纱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在脸上遮一遮,毕竟,那个美呀,引人犯罪呀!” “噗——”听到我这句话,汪紫凤掩嘴笑了起来,笑声中还夹带着,“怪不得你对明公子犯罪呢。” 听到她这句话,我顿时闭了嘴,因为我已经瞄到古笑月眼冒火星的看着明公子,阮乐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阴沉,而明公子却依旧在浅笑中看着我。 虽然冒然的亲了他,感觉有点怪,但我并不后悔,如果有可能,把亲变成吻才更好,然而,眼前这后果却是我没有想到的,阮乐的怒,古笑月的火。事实上,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后果如何,也预料不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哎,似乎无意间,我又招惹到什么,我不认为会有的什么。 把什么先放一边吧,不管汪紫凤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话题都不应该继续。 “哇,小乐,你看那边有很多漂亮的小石头,走,我们去拣一些来。”拉着阮乐下了巨石,跑到碎石堆里,欢快的拣起了小石子。 扒扒拣拣的,不一会就选出很多各型各状、各颜各色的小石子,手里怀里放不下了,就拉古笑月来当口袋,稍大一点的就给他抱着,小的我自己拿。 正拣选的起劲的时候,偶一抬头才发现,这江边早已不止我们六人,因为就在我们不远处,也有几人低着头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那几人的身手,应该都不错。石崖虽不是很高,但敢下来的人必须要有一定的自信。虽然,刚刚因为古笑月、明公子他们的无限风采,望江台上的观客都有要下来的冲动,但是,跟对美的向往相比,生命还是稳占第一位。 站起身来,仔细观察,不远处共有五人,三个一群,两个一路,都慢慢的向我们靠来。盯着他们,我突然有个想法,于是我回头问明公子。 “明公子,这几个人你认识吗?”我们六人中,只有他对圣水城最熟悉。 明公子抬头扫了一眼,说,“那边三位是圣水宫的三大圣父,从左到右分别是张三千、屈黄梨、蒋贺,至于后面那两位,没见过。” 圣水宫?哦,知道了。 圣水宫是圣水城里的一个大门派,是江湖正道的泰山北斗之一,据说,圣水城还是由圣水宫而得名。 武康帝国的江湖门派繁多,但正道翘楚一直是一寺一盟一宫。一寺是青娥山上的颂天寺,一盟是翠森山上的剑盟,一宫就是圣水城的圣水宫。这一寺一盟一宫,千百年来一直统领着武康的正派之士。而且,每八年一届的武林盟主也多是在这三大门派中产生。 三大门派在江湖上虽然极富盛名,但他们甚少深入江湖,只有在江湖上发生了难解的大事时,他们才会派出弟子从旁协助解决。 这些都是以前闲来无事,在“江湖”角落里听来的信息。 听说,圣水宫的宫主,武功出神入化,行踪神秘难寻,而圣水宫的三大护宫,也就是圣水宫的三大圣父,则常随他左右。 这时三大圣父都到了,那么,他们的宫主是不是也在这里呢?于是向他们身后看去,后面两人,一老一少,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少者,应该说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他面色和善,长相平凡。 还在猜测哪个会是圣水宫宫主的时候,这边三位已到近前。 “原来是明公子,我就说嘛,这圣水城里也只有明公子的卓然风姿,才能迷倒望江台上的那么多人,还有,哎,看来我们不服都不行啊,就连明公子的朋友都是这么风采迷人,上天不公啊!”看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三大圣父之一的大叔屈黄梨,顿足摇头叹息的模样,我们这些小一辈都不禁“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大叔,你要是把胡子剃了,相信也一定能迷倒不少人呢!”我笑眯眯的望着屈黄梨,给他最忠实的建议。 “哈哈哈,老屈,这小丫头说的不错,你不如把胡子剃了,让我们也看看你胡子下的脸到底是啥样的。”一旁长相憨厚的另一圣父张三千也大笑着打趣屈黄梨。 而我听了他的话,却开始想,他怎么一下就识破了我的伪装。前些时候,白枫说对于修为高深的人,一般的表面伪装会被轻易看破,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么个情况。 对对面五人的修为,我是做了探查,但是,除了那个一脸清净的圣父蒋贺,他的功力似乎与我不相上下,而其他四人的修为,我都无法探知。一般说来,功力高者可以摸清楚比自己功力低的修炼者的实力,而对于比自己功力高的,却无能为力。所以,那四人的修为绝对比我高。 而且,还有个人,明公子,他的实力我也无法知道。 “不能剃!我是想迷倒个把人,但也不能因此牺牲我的胡子,大不了,我用胡子迷倒他们。”屈黄梨轻拂着他的胡子,狠狠的说话的样子,又引起我们的一阵大笑。这位大叔还真是可爱呢! “去去去,带着你的胡子到一边去,看你能迷倒谁。。。。。。对了,小丫头,你们这一群人在找什么呢?刚才我们在上面看你们都围在一堆,扒扒拣拣的,高兴的不得了,快说说,是不是捡到了什么宝贝?让我也看看。”张三千把站在他身前的屈黄梨推到一边,然后对着我急急的问道。 看着他一副要吃糖的小孩样,我不由又是一阵好笑。这两位大叔都很好玩。 “我们拣的不是什么宝贝,但也是好玩的东西,看,是些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小石子。”我把颜色鲜亮的石子,拿给他看。 “老张,看什么呢?目不转睛的。”就在张三千仔细端详我手中的石子的时候,后到的白须老者满面春风的问道。 张三千听到老者的声音,抬了一下头,然后他从我手中拿出几颗亮丽的石子,放到老者的眼前,兴奋地说,“宫主,没想到这石头堆里,还有这么光滑好看的小石子。” 宫主?原来是这位老者。 “您是圣水宫的宫主?”听到张三千的话,古笑月兴匆匆的跑到老者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之后说道。 老者笑呵呵的看着古笑月在他身边转悠,听到古笑月问,他还是笑呵呵的回答。“是啊,我是圣水宫的宫主,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就是没见过您,想确定一下,呵呵。”古笑月笑得傻兮兮的。 老者看着他那傻样,仰首“哈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他对着我们说,“你们这群小友有意思,真是太久没遇到过像你们这么轻松的人了,今天出来,真是太对了。” “是您太少出来吧,不出来怎么会遇到呀,还是要多出来走走,这样才会有惊喜等着您。”我笑嘻嘻的对着老者,调皮的说。还真是位平易近人的宫主。 “是啊,是啊,小丫头说的对,再不出来走动走动,四处看看,就真的落后了,这天下是你们这些小友的啦,我们老了,也该好好看看新一辈的人如何展露头脚,怎样功成名就,一定很精彩。”说着,老者开始远望遥想。哈,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老伯,您这样说就不对了。” 听我这样说,老者收回扩散的思想,不解的看向我。 “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多没意思啊,要身临其境,置身其中,参与到这天下变化里,释放自己的热情,体会别人的疯狂,这才叫精彩,才叫不枉此生,老了?有什么?难道激情还有年龄限制?” 说出这样一段话,连我自己都感动了,原来我还有这样的想法,原来我是这样的想法。 既然身在其中,那么就燃烧激情,绝对不枉此生! 是啊,释放热情,不枉此生,被感动的又何止我一人。洛天帅冰冷的眼睛里涌现出一簇火花,明公子不变的笑脸映着动容,古笑月收拾了嬉笑,内心里激情涌动,就是阮乐的小心肝里也是激扬生动,还有对面的几位一脸的向往神情。 我并不知道,今天一时的慷慨陈词,竟成就了他们,也解救了他。 “哈哈哈,果真是人中龙凤,小丫头,老朽纵然比你多活了几十岁,却还没你把这人生看得透彻,惭愧啊,惭愧!”刹那静默之后,老者有些激动的说。 停顿一下,他又说,“丫头,今天遇见你们,是我们的缘分,又得你指点,使我茅塞顿开,我这里带了一些圣水,虽不能救命,但吊命解百毒,还是做得到,我把它送给你们,就当是做个防备。”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几个小瓶,大手一扬,小瓶纷纷向我们飞来。小瓶到我面前,我伸手去接,可我的手刚展开,小瓶就轻飘飘的落在我手中,如若无物般的轻飘,只有落到手中的那刻,才真实的体会它的存在。 虽然早已知道老者的功力深不可测,但他的这一手,还是让我惊叹,用真气控制物体,在修炼者中并不稀奇,可是,从他把小瓶送出,到小瓶落在我们手上,整个过程,我都未察觉有真气流动。看来,老者对真气的掌握运用已经到了手到擒来、随心所欲的地步。 老者是这样,其他几位不会也是这样的实力恐怖吧?我的如意算盘,难道要夭折?不行,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不是还有一位感觉上与我不想上下的蒋贺吗?对,我不能轻易放弃! “老伯,既然是您送给我们的,那我们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不过,虽然我们是小辈,但我们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拿您的东西,我知道这圣水是极其珍贵之物,是圣水宫的宝贝,而我这里也有一套绝世身法,不如就请这位蒋大叔跟我比划两下,让我施展这套身法给大家瞧瞧,也好让我有机会还了您的人情,老伯,您看怎么样?” 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就是要与蒋大叔打一架,而且还有绝世身法可看,作为武林人士,修炼之人,您总该很乐意的成全我吧? 老者听我说完,一脸的笑眯眯,他手捋白须,一副了然的看着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毕竟,他就是一个老人精。 “绝世身法?宫主可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好吧,我就陪你练练,定让你全力施展。”老者没有说话,倒是蒋贺爽快的应下来。 听他这样说,我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尴尬,脸上一片燥热,再看其他人,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很快,我就把热气熄下,看穿就看穿吧,反正本来就没打算偷偷摸摸。不就是想找人打架嘛,没有不好意思,也不丢人。 蒋贺找了一块远处的巨石,率先飞跳过去,那巨石比我们先前站的那块大的多,倒也平坦。看到蒋贺已经过去,我也不假思索的飞追而去,不过,用上“风柳身法”,我的身形可比他的优雅妙曼多了。就凭这一现,众人对那绝妙身法也多了份期待。 蒋贺面色平静,负手而立,我站在对面,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耳边除了江浪的咆哮,就只剩下空寂。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对决,摒除一切杂念,保持灵台静明,散开全身灵觉,只关注对面的那个人。 “开始吧!” “啊?噢!” 哎,可惜了我辛苦酝酿来的战前情绪,我咋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呢? 蒋贺是前辈,他肯定是让我先出招,可是,要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弱点就在招式上。你说,在打斗的过程中,没有招式吧,那还可以随机应变,但是这个先出招的问题,哎,头疼啊! 不过,为了伟大的在思诺大陆上的挑战生涯,我绝不能被所谓的没有招式的问题给打败,我坚决要学会打人。对了,记得昨天晚上,我好像看了一套拳法,是叫“如鱼得水”拳吧,虽然只依稀记得一两招,但有总比没有好,先用着。 嗯,那招“鲤鱼摆尾”用来开打应该不错,就它了。呀,我来了,看招! “鲤鱼摆尾”,一招两式,一虚一实,运气,把真气集中在拳头上,放六分,留四分,直轰斜取,轰胸膛,取腰腹。 我不动声色且又气势汹汹的冲向蒋贺,对我的来击,蒋贺仍然是平静地站着,直到我的拳,离他的身只有几寸的距离,他才动了一下。 虽只是动了一下,却快速无比,明明不觉得他有那么快,却在最紧要的关头,躲开了我的攻击。 他面上依旧的平静无波,只是淡淡的看着我,第一招“鲤鱼摆尾”,结果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不过,紧接着的下一招“小鱼吃虾”,一招三式,虚虚实实,怎么说也要吃到他。 拳上真气再多两分,虽不能造成磅礴气势,但是给他点压力还是办得到的。 这次秀拳再到他跟前的时候,虽然还是一脸的平静,但他眼底已多了一丝波澜。不只这样,加上“风柳身法”的风飘,缭乱的拳影,飘忽的身影,哼,这招一定要咬到你。 身形完全展开,速度也极力提高,乱影中,蒋贺还是高傲的手负身后。他脚下巧妙的腾挪闪避,但终究无法甩脱我的如影随形,他上身侧头拱胸,但还是被我“嘭”的一声,一拳捣在他的肩骨上。 虽然终于碰到了他的身,但是,我也被他的护体真气,反震出好远,同时“咔”的一声,我们所在的巨石,也应声裂开一道细纹,从这头到那头,贯穿整个石身,看来上修的修为的确不容小阕。 旋身轻落下来,姿势依旧保持畅美,但我的手腕却一阵酸痛。轰捣在蒋贺身上的是前两天脱臼的手,一时忘了它有伤,结果现在痛了才想起来。不过还好,因为有伤,无形 中出的力就没那么大,所以反震力也不是不可承受,而且,蒋贺只是防守,并没有攻击,所以除了手腕酸痛,手臂微麻外,也没其他的异样。 悄悄轻揉了几下痛处,看向对面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轻轻拍拍肩膀的蒋贺。 “丫头,还有两下子,就是招式生疏了些,再来,我陪你仔细练练。” 仔细练练?!看来他对我的身法招式还是感兴趣,不过就是太自信了。他对我的攻击,只是闪躲,连最起码的防守都没有,就算知道他并没有瞧不起人,但是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刺激我。 我想,他应该没有那么强,我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弱,我相信我的灵觉,不会给我太大的误差,他的内力修为不会比我的高太多,所以我不能让他连续让我三招。 聚精会神的运起“风柳身法”的第二层柳娥,毫无规律的游走在蒋贺周围。 柳娥一出,我就听到几声吸气的声音,哈,绝世身法,就让你们大开眼界。柳娥与风飘不同,风飘是种轻飘悠忽,以轻盈敏捷为主的身法,而柳娥则注重“柔、巧”两字,柔若新柳如无骨,万千姿态皆显尽,巧似玲珑开几窍,另辟新境有何难。所以,柳娥身姿万千,巧步连绵,站在远处看,甚至会觉得有些诡异,然而诡异中又会带着妙曼妩媚。 这样的身法,让他们惊奇,不在话下。白枫说,“风柳身法”自创出来还没有在江湖上展现,所以,我施展出来更能还了老伯相赠圣水的情,对于武者修炼者,新颖奇妙的招式功法,更让他们感兴趣。 蒋贺在我身影的包围下,终于凝重了脸色,但他眼底却闪着兴奋。他极力避开我的攻击,却仍是不肯出手。 眼看第三招“双鱼戏水”又要结束,于是我就更用心的展开柳娥。更妙的身法施展出来后,我终于瞅到蒋贺闪身的一个破绽,就在我施力巧击,还差那么一寸距离就可与蒋贺正式对招的时候,耳边突然一声惊叫。 “‘风柳身法’!?” 然后身侧一阵香风刮来,我便被卷离了巨石,同时头顶还有一个迫不及待的声音,“艾宫主,我有急事要问这个小姑娘,放心,我会把她完好的带回来,很快。” 等他话落音,我也从最初的茫然中回过神来,香风袭来的速度太快,我不及反应,此时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被老者身边一直沉默的那个青年拦腰抱着,并且风驰电掣的飘飞在江面上,再看身后,早已没了古笑月他们的身影。 被一个陌生人拦腰抱着,虽然他身上有我喜欢的清淡的桂花香味,但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身体的抗拒,青年低头看了我一眼,只一眼,我就发现了他平凡的面容上,泛滥的激动之情。 “姑娘,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点事。”说着,他带着我飘落在江边石崖上一处不起眼的石洞口。 脚下一落实,青年就松开了我,并退后两步,与我保持着距离,但他脸上的激动之色不减分毫。 刚站稳,还未来得及看清到底身在何处,对面的青年已经急不可待的开始了劈头盖脸的询问。 “姑娘,你使用的是‘风柳身法’对不对?你认识柳妹对不对?柳妹现在在哪?她过得好不好?她这几年都到哪去了?为什么我找不到她。。。。。。” 他倒豆子似的问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所以只有呆呆的盯着他。 看着我一脸茫然的盯着他,青年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羞红着脸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又接着说,“我太激动,太着急了,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刚刚施展的是什么身法吗?” “‘风柳身法’。”我给他肯定的答案,但也诧异于他能说出这套身法的名字,白枫不是说,“风柳身法”还没有面世吗? “真的是‘风柳身法’!”青年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惊喜。“你能告诉我这套身法是谁教你的吗?” 青年直直的看着我,他眼睛里全是激动、紧张与渴望。看得我觉得,如果我不告诉他,我就会是罪人一个。可是,我凭什么告诉他呢?只因为他渴求的眼神?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套身法?” 青年没有得到我的回答,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又涌起了满眼的希望。 “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也要告诉我那身法是谁教你的。” 我对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就说起了他与他的柳妹。 他说他叫华桂,是一棵桂花树精(我说他身上怎么有股桂花香味),十年前修成人身。他的柳妹是一棵柳树精,叫柳飘飘,比他早四年修得人身。 华桂与柳飘飘,一棵桂花树,一棵柳树,在缈无人迹的深山里,相隔一条小溪,相望近千年,相守,相知,相恋。修成人身后,也是比翼双飞、相亲相爱,郎情妾意,缠缠绵绵。他们游戏山林,云荡人间,可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相依相偎的美好生活,终没能敌过柳飘飘的一个执念。 第八章 暗牢惊险 柳飘飘是一个温柔淑娴、看似软弱的女子,对所有事她都不甚在意,只要华桂喜欢,她就不会有意见,但唯独对修炼一事,她是如痴如狂,甚至为了修炼而再三的抛下华桂。 华桂自是深知柳飘飘的那份执着,也嫉恨着那份执着,他恨那执念在柳飘飘的心里比他重要,但是又无可奈何,谁让柳飘飘占满了他的整颗心。 每次柳飘飘无意间知道,有什么东西或地方可以帮助她修炼的时候,她就会迫不及待的去寻找,甚至大多时候都来不及通知他的爱人华桂,就兴冲冲的消失了,然后在华桂焦急的寻找与等待中,几个月后再高兴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样,每年她都要失踪一段时间,但通常是两三个月,不会太久。然而三年前,她留下一张短筏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短筏上说,她知道了一处提升修为的好地方,所以她一定要去试试,她嘱咐华桂自己多保重,却没提什么时候会回来。 柳飘飘刚离开的两三个月里,华桂并没有太担心,也没有太着急,毕竟是在一次次的焦急的等待中折磨出了韧性。但是眼看着四个月过去了,五个月过去了,还是不见柳飘飘来找他,结果半年过去了,她仍旧是全无影踪。 这下可好了,被华桂压在心底的担忧,一股脑全涌出来了,以前的,现在的,统统都找他报道来了,于是,华桂便带着这满身心的忧惧,心急如焚的四处查找柳飘飘的下落。 匆匆三年流逝而去,思诺大陆的角角落落,几乎被华桂寻遍了,却始终不得她的任何消息,失望过,气馁过,但始终不愿放弃,怕放弃了,就真的再也不得见。 今天他来这圣水城,也是为了寻他的柳妹,而他与圣水宫艾老宫主是旧识,就随便去看看他,并与他一起来了望江台,也因此看到我使出的“风柳身法”。 华桂说,“风柳身法”是柳飘飘苦思数日,根据她自己的各种飘逸身姿创作出来的美妙身法,名字还是华桂给取的,而且也就是在这套身法第二层刚创作完成的时候,柳飘飘失踪了。 所以,柳飘飘失踪以前,只有华桂知道“风柳身法”。现在,他看我运用这身法,自然是激动异常,惊喜万分。三年了,终于有了一点柳妹的痕迹。 听华桂讲完,我不得不感叹,他还真是辛苦,虽然他没有说三年来,他是如何寻找他的爱人,无果后,又是如何的心力憔悴,但看,他看到“风柳身法”的激动,就可见一斑。 看着华桂一脸的着急与渴望,我真的是不想给他失望,但是我不知道柳飘飘在哪。 “风柳身法”是从白枫那拿来的,这样应该可以猜测柳飘飘去了迷幻森林,但是,只是猜测,不能确定,既然不确定,就不能草率的告诉华桂。 于是我告诉华桂,那身法我是从别人处得来的,我没见过柳飘飘,但是我可以帮他找那人问一问。去问白枫,他一定知道。 对这样的结果,华桂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但这已经是三年来最让他欣喜的事情了。 华桂终于又有了莫大的希望,他很兴奋,我也替他高兴,高兴起来就有了兴致去看下周边,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我与华桂竟然就傻傻的站在石洞口把话说完了,而往洞里看去,石桌石凳都有。 从外观上看去,石洞是天然形成的洞穴,远观时绝对是毫不起眼,要不是我们就站在洞口,也不会发现里面的桌凳。 好奇的进到洞里,却发现洞内地面平整,石壁光滑干燥,而且洞内的空间不大,靠里是一张单人石床,床头是一个石柜,柜里是一盏砂壶,壶边是一杯小巧的茶盅,石床往外便是圆形石桌,桌边对放着两尊石凳,而洞外的明亮光线正好全部撒在石桌石凳上。 看着石桌上挺厚的一层灰尘,不由开始猜想住在这里的人哪去了呢?想着就走近了石床。 华桂随我之后也进了石洞,也很好奇的观察洞里的布置。但是,如果他要是早知道,我在那洞里会出事,他一定会极力阻止我进洞,那样也就不会有后来,他抱着奄奄一息的我,去面对古笑月阮乐他们时的痛苦与无奈。然而,人生又哪里有早知道呢? 走近石床,却发现床沿上刻画着许多奇怪的星芒和符文,拂净石床上的灰尘,床面上也乱乱的刻着不少,叫华桂来看,华桂还没到身前,我却发现石床上的刻痕,竟然泛着青光开始游动,同时身上有股力量带着我扑向石床,身体碰到石床的刹那,石床上蓬发出一团青光将我吞噬,就在我彻底被青光淹没的时候,我听到华桂的惊叫,“结界!?” 眼前的青光一闪而过,我闭上眼睛稍作适应,再睁开,却发现我已身处在一个青檬檬的光罩里,光罩里一片昏暗,只有不远处立着一根一闪一闪青光外放着红光的柱子。 盯着那边青红交接的光柱,我开始思索,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呢,就这时心底却响起一个声音,“是我带你进来的。” 这是无敌的声音,自从我从血玉玲珑里承接了能量,无敌就开始了沉睡,这会儿他怎么突然醒了? “沉睡?什么沉睡?我只是觉得无聊才选择睡觉的,不过刚刚我感应到有结界,所以才好奇的带你进来看看,哎,实在是太久没有接触结界了,还真是想念呢。” 噢,原来是无敌见猎心喜了。无敌天生对结界敏感,怪不得他连懒觉都不睡了。哼,睡懒觉,害得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还有,就算你见猎心喜,也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把我带了进来,摆明了要吓我呀,居心不良。。。。。。 “我哪有居心不良,是太兴奋了,忘了提醒你,再说了,也没吓到你呀,先不说这些了,玲玲,我发现这是个双结界。” 双结界?什么意思? “双结界就是一个结界外面还套着一个结界,一般这样的结界都是一个暗牢,里面的结界是用来困住修为比较高的修炼者,外面的结界用来隐藏里面的结界。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外面的结界,那个闪着红光的青色光柱就是第二层结界,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修炼者会被困在里面呢?” 暗牢?用结界困住的修炼者?还真是好奇呢,反正都已经进来了,就走近看看呗。 有边缘青色光罩的托衬,结界里也不是完全的黑暗,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而且不远处还有一明一暗的红青光指引,所以想走过去也不难。 渐渐接近光柱,心里不由的开始紧张,在这灰蒙蒙的空气里,总觉得那闪烁的红光很是诡异。 到了光柱近前,发现光柱是由几面约一丈宽的光壁组成,而且光壁里依稀可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光壁是青色的,闪烁的红光则是由里向外辐射,并且,红光还有一波强似一波的的趋势。 沿着光壁绕到第三面的时候,红光又是一闪,这下我看清了面前光壁里的东西,然后在我思想上还未做出反应的时候,身体已经退出老远,天啊,我的心“扑通扑通”的都跳到嗓子眼里了,那东西,光壁里的东西居然是,居然是一个,一个张着大嘴,吐着信子,闪着两颗猩红眼睛的巨蛇头,那大嘴,放我进去是错错有余啊! 天啊,蛇啊,还是巨蛇呀,那画面让我不得不毛骨悚然啊! 远远的站着,按着狂跳的心,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阴风阵阵,深呼吸,深呼吸,太恐怖了! 良久良久,终于心跳不再那么快,身体也不再剧烈颤抖,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敢再迈步向前。 不怕,不怕,那东西不能动,无敌说了,这个结界是个死结界,那条蛇在里面动不了,不过那样子真是太恐怖了。 再走近,还是禁不住的呼吸加快,虽然它确实动不了。 围着光壁转一圈,发现光壁组成的形状很怪,很像,很像一只大乌龟。 “无敌,这结界的形状怎么,像个大乌龟呀? ” “嘁,什么像个大乌龟呀?它就是个乌龟。”听到我的疑问,无敌在我心底轻蔑的对我嘟囔,“你真是少见多怪,谁有说结界不能是这样的吗?虽然大多数的结界是圆形覆盖,就像我们外面的第一层青光结界,它是一个大面积的圆弧笼罩,这样的结界用来防护确实挺好,但是用它困守或者是攻击的话,就远远不如生命结界,这个乌龟形状的结界,就是一个生命结界,生命结界是修炼者用自己的真身布下的结界,也就是说,生命结界就是布下结界的那个修炼者,修炼者就是生命结界,修炼者用他自身布下结界,以便控制或困住他要对付的那个东西,用生命结界虽然能发挥出超常的能量,但是困住对方的同时,也禁锢了自己,除非对方死去,不然,就只能拿自己的真身永远守住对方,不得移动,你看上面,那有个缓缓旋转的龟壳,那就是这个生命结界的真身。” 随着无敌的声音,朝光柱上面看去,透过急闪的红光,果然看到一个青白的大龟壳在空中缓缓旋转,说是龟壳是不准确的,应该说那是一个,缩头缩脚又缩尾的大乌龟,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就只能看到一只大龟壳。 好奇的盯着龟壳,猜想着乌龟与蛇的渊源,乌龟把蛇困在了结界里,还是强大的生命结界,那么,他俩应该是冤家对头吧,而且。。。。。。 “小姑娘,别呆在这儿了,这儿很危险,快离开吧!” 头顶突来的声音,虽然低沉憨厚,但还是唬得我心漏跳一拍,用力的吸气呼气,以让自己尽快的恢复。这次不是害怕,而是实在太突然! “小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就是你头顶的乌龟,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低沉憨厚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急切与担忧。 抬头看向乌龟,还是一样的缓缓转动,且缩头缩脚又缩尾,他应该是一个乌龟精,还是个好乌龟精。 “前辈,什么再不走就晚了?”我和声和气的仰着头问乌龟前辈。 “唉,下面的淫蛇在破除结界,等会儿他出来了,会杀了你的,你快走吧!”乌龟前辈的声音焦急忧虑。 破除结界?!难道那条恐怖的大蛇要出来了?难道乌龟前辈再也困不住它了?淫蛇!看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想着,光壁上的红光越闪越急,足有要崩散开来的趋势。 “姑娘,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晚了,我已经要支持不住了!”乌龟前辈急切的说着,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因为着急而扭曲的面容。 受到乌龟前辈心急的感染,还有红光疾闪的催促,我也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快捷、干净、利落。 抽出无敌,默念口诀“截”,用无敌剑身在光壁上撑开一个小孔,然后把手中的融雪散,通过小孔弹射到大蛇口中,一颗,两颗,一连三颗,全部射落到大蛇的喉咙里。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滞,但是,就在我止不住心喜的时候,大蛇猩红的双眼瞪着我,它看得我心底冒出阵阵不安的寒气。 “姑娘,退开!”就在我要愣住的时候,乌龟前辈一声大喊,把我叫回了现实,这时再看的时候,只见光壁上的红光已经不再闪烁,而是屏蔽了整个光壁,原本的乌龟型结界,被晕染的通红。仔细看,会发现红光附着在青色光壁的里面,而且有要冲破青色光壁的局势。 “玲玲,快退,危险!”即乌龟前辈之后,无敌着急恐慌的声音也在心里响起。 于是,我收回无敌,同时运气快速飞离这个不稳定的生命结界。刚刚飞出大约两丈远的时候,身后一声巨响,接着我就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猛力掀起,然后无力的制造出一道合格的抛物线,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落地的那一刹那,我没有任何感觉,可是那一刹那过了之后,剩下的感观就只有疼痛了,全身痛,痛得失了言语,和无意识的无处安抚,然后就是头脑发昏,胸口发闷,五脏纠结,眼冒金星,接着又是全身的酸软。 就在我躺在地上,无奈的体会着各种痛楚的时候,脖子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只大手,手指冰凉刺骨,让我无力的身体不禁一阵颤抖,我还未从冷颤中回过神,身体已经被愤愤的提在半空中。 “说,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愤怒冰冷的声音,无情的刺进我的耳朵里。 无敌摔落在不远的地上,我的双手下意识的去掰钳制住我的脖子的手指,双脚也无力的踢打着那手的主人,可是,这样仍止不住进入双肺里的空气的稀薄。 或许是不想我太容易死掉,或许是真的很好奇我给他吃了什么,最终他冷哼一声,不屑的把我重新扔在地上。 摆脱了侯间的紧窒,我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到这时我才发现,空中零落的飘散着点点红光,而那个被红光充斥的结界已经消失不见。 “别装死,快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身体在窒息中才有一点缓解,背后又被狠狠踢了一脚。回头,只见零星的红光里,是一个表情狠戾的男人,他脸色发白,双眼血红,除了这些诡异,其实他长得还是挺俊秀,他就是所谓的淫蛇吧! “淫蛇,我还没有死呢,你别太猖狂!” 就在那个阴邪的男人,对我步步紧逼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听得出来是乌龟前辈,他应该受了伤,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嘶哑。 “哈哈哈,你就这么想死?”那男人,也就是淫蛇,对着乌龟前辈的方向一阵放肆的大笑,“我本来是要多留你一会儿的,原想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玩玩之后,再报答你这几十年来对我的禁锢,可是,既然你想早死,那我就成全你,不过可惜了这丫头。” 说着,淫蛇突然一掌向我拍来。 淫蛇惨白的手掌里,凝聚着隐隐的红光,且随着手掌的渐渐靠近,我感到一股炙热的气息,滚滚压向我的身体。 我自然不会干坐着等死,但是,体内的真气还未从刚刚的强大气流的掀撞下恢复,此时仍是在经脉里一通乱撞,所以,我的反应最多就是,注视着渐近的烈掌而有气无力的移动着身体。 就在淫蛇发出一声狞笑,手掌携带者耀眼红光临近眼前的时候,两道青光激射而来,一取淫蛇头首,一削我面前的手掌。 青光迅疾凌厉,未到身前,已能感受其上蕴含的磅礴气势。 面对青光的突然袭击,淫蛇也是一声惊疑,不过惊诧中他快速做出反映,他身体后仰,手掌收回,同时像是不经意间的抛出了手掌里已经凝聚成光球的红色能量。 红色光球与青光背道而驰,同样的疾速,同样的磅礴。 淫蛇被迫放弃了对我下手,他一脸的狰狞,满眼的怨毒。虽然已经顺利的躲开了要命的青光,但是,青光轰在地上反震而起的气浪,还是把他硬生生的推后了几步。 而我,更是被气浪在地上横推出几丈远之后才停下,本来无力的我,就更是快要没气了,不过还好,能感受到后背火辣辣的痛,就说明活着不成问题。 这边还没有从青光炸裂轰撞中回过神,那边的红色光球又急切切的冲向了一层稀薄的光壁。 “嘭~呲”稀薄的光壁崩散,红光却只是淡去一层,就速度不减的继续前冲,直到如愿的撞上一个人的身体。余光里,我看到红光快速渗入那人的身体,接着那人就毫无征兆的狂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弯腰砸跪在地上。 那人低垂着头,微弱的喘息着。我躺在地上,借着青蒙的光线,想要把他瞧仔细,可是这个结界里,虽然没有灰尘飞扬,但是要把事物看清楚,还是可笑的要在他们打斗的时候,有能量外放才能做到。 我躺着,一时半会不能站起来,重重的喘息着,希望能快点恢复力气。 “哈哈哈,怎么样老乌龟,我的‘红血嗜骨’,滋味不错吧?”结界里的 三个人中,也只有淫蛇还能站着大声的说话。 “哼哼,跟五十年前相比,也没什么长进。”我以为乌龟前辈不会理他,但是却听到了他微弱的呢喃。 “是吗?那你就再来帮我试尝一下‘艳阳蒸血’有没有长进吧。”说着淫蛇的手中又开始聚集能量,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的能量闪着耀眼的白光。 看着不远处白光渐强,我缓缓撑起身子坐起,同时口中无力的说着,“你的‘艳阳蒸血’也不会有任何的长进,不仅不会有长进,还会不如以前。” 也不只是不如以前,而是失去往日所有的功力。融雪散可不是白给他吃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功效不及以前的快速,但既然乌龟前辈说他的功力已不如从前,那就说明融雪散开始生效了。 听了我的话,淫蛇并没有停下对能量的聚集,而是不屑的一声冷哼。 虽然趁着刚刚几句话的时间,我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力气,但经脉混乱的情况却没有一点改善,而且胸闷的更加难受。 淫蛇已经把能量挤压成一个实体小球,球越来越小,光却越来越亮。 “淫蛇,你真的没发现你身上有什么不妥吗?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给你吃了什么吗?我告诉你,我给你吃的是毒药,是能消耗你的功力的毒药,现在,你也该发现你的功力不及刚才了吧,如果你再运功导气积聚体内的能量,那你的功力会消失的更快。” 我的直觉告诉我,淫蛇的‘艳阳蒸血’一定不能让他用出来,就看现在半成品的能量小球,已经很恐怖了,整个结界内已经被它照得亮如白昼,就连结界的青色光罩都显得不稳定了。所以,我要阻止他。 阻止,谈何容易,不过总要试一试。现在的情况攻心是最好的选择吧,融雪散,只有靠它了。 可是,听了我的话,淫蛇却没有大的反映,他是知道我的目的的,不会太轻易的让我得逞。然而,我是不能等的,眼看他的招式就要完成,难道今天就死在这里了吗?不行—— “噗——”正在我急切的想办法的时候,淫蛇竟然一口鲜血喷洒在能量光球上,顿时结界里就被映的一片混红。 “臭丫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红光下,淫蛇显得更加阴狠毒戾,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任由嘴角的血流淌,而他手中的能量球也开始不稳定。 “哼,现在才知道着急已经晚了。”至于哪点晚了,我是不确定的。因为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我对融雪散的信心也渐渐不再充盈,它的效果不再快速,甚至我都不能肯定它的作用了。 “哈哈哈,晚了?就算我真的会被你给毒死,也一定要拉上你们做垫背的。”淫蛇似乎是疯狂了,自己的鲜血,不明的毒药,使他长久没有使用的脆弱的神经,已经绷紧。 淫蛇就是淫蛇,不要命的邪恶,他的话音未落,能量球已经被他推入高空。随着能量球的离手,淫蛇也颓然倒地,全失了刚刚的戾狠。 而再看能量球,附在它上面的血液瞬间被蒸发干净,然后,球体一阵旋转,并渐渐收回辐射的强光,直到球面的耀眼明亮消失,转而形成一圈雾晕。 这个过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一轮骄傲的艳阳瞬变为安静的夕阳的古怪,带着一层雾晕的夕阳,看似安静,但我很明白的知道,危险正在酝酿。 看样子淫蛇已经不成威胁,而乌龟前辈也功尽力疲,我呢,与他们不相上下,无力的软坐在地上,我们都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又见光亮的夕阳。 我从未见识过“艳阳蒸血”,所以多是疑惑不解,还有点点的期待。(我知道我有点神经,生死关头还期待危险的到来,啧,有点小病。) 然而看向乌龟前辈,他眼中先是一份绝然,然后又是淡然,接着看着我的神情竟是一片怜惜。难道他已经认为我们必死无疑? 看到淫蛇满脸的阴毒,我内心里也已经明白,凶多吉少。但是,总不能很轻易的承认,我,难道就真的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我不知道是不愿,是不舍,是不能,还是其他的什么,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我有的只是,是满心的茫然。 正想着,眼前突然爆发一篷强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等到渐渐适应,头顶的夕阳已经变成一轮骄阳,而且周身的温度也肆无忌惮的猛增,只一会儿的功夫,已是汗流浃背。 我努力的恢复着体力,明白此时已是生死一线间,我,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却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我迷茫着,也努力着。 “姑娘,你现在还出的去吗?”突然,乌龟前辈虚弱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乌龟前辈已经来到我身边,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老者,而是一副普通的中年人的相貌。 “不知道?”是啊,无敌能轻易的把我带进来,应该也可以再走出去呀,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是!生死关头,净想些没用的,笨蛋!我怎么找了你做我的主人,这不是侮辱我的智慧吗!唉!我悔啊!我恨啊!。。。。。。”就在我恍然大悟的时候,无敌无奈愤恨的声音也在心底响起。 听了无敌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生气,我想不到你可以提醒我呀,干嘛任由我胡思乱想呢? “我这是为了培养你,你懂吗你?” 就在无敌无声抱怨的时候,我们头上的骄阳又发生了变化,骄阳快速的旋转着,直到成为一团光雾,飘渺着,虚幻着,那么的不真实。 “如果你还能出去,那就现在马上走,不论如何,我送你一程!”说着,乌龟前辈用尽全力一掌推在我身上。 随着掌力我离地而起,我不想一个人就这样逃离,但却无力做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微笑着的乌龟前辈离我渐远,同时耳边还响起一个恶狠狠地声音。 “走?已经来不及了,今天你们都要留下来陪我,哈哈哈。” “哼!是么,我们还就走给你看,不光这样,我还要把小乌龟也带走,让你这臭蛇独自一个在这慢慢享受。”突然,一直只在心底响起的无敌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我腿边咋开。 同时腿上一热,一条光线飞射而出,光线如丝如缕,却迅捷有力的缠上乌龟前辈的身。于是,乌龟前辈也随着我一起渐渐远离头顶危险的艳阳。 以为就要摆脱结界里难熬的高温,但是,就在乌龟前辈身体被光丝带动的那一刻,高处的光亮再次发生变化,本来已经刺目的强光,骤然一息,只一下,再亮,却发现随着亮的蔓延,有无数的光针从艳阳似的能量球中辐射而出,而原本结界内的高温也一下变得冷却。 光针比绣花针更加的尖细,更加的锐利,它没有方向,只是如天女散花一样,如飘似撒。看着突来的光针似乎很奇怪,但我们都知道,它绝对危险。 紧急中,眼看我就要碰到外层的结界壁,但始料未及的是,光针的速度太快,就在我碰到结界壁,无敌口中的秘诀刚要启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光针如水滴入海一样,溶入我和乌龟前辈的身体里。 光针进入身体的一刹那,却不是猜想中的炙热,而是彻骨的冰冷,先是皮肤,再是血液,最后是骨髓。冷意如针似锥,一股脑的传入心底,让我无所适从。 感觉从冷到冰,只是一个意念转换的间隙,从冰到炽,却也不曾多让。冰冷是无敌口诀的启用时间,而当我们瞬间移出结界的时候,灼痛感已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强烈的感觉转换,让我已经残惫不堪的身体更加的破坏,于是再看到华桂的一刻,鲜血喷洒而出,奇怪的是,同时身体也是一下放松,不再沉重。 我危急的出现方式,让焦急的华桂从丁点的欣喜紧急过渡到浓重的担忧,他一边上前,一边张口欲问,然而,我却没有给他出声的机会。我看着华桂,想对他笑,却终究没 有赶上身体下滑的速度。 华桂疾步上前,及时揽住我倾倒的身体,这时我还想提醒他乌龟前辈的存在,不过,满嘴的血让我不能开口,而此时,意识也开始身不由己的模糊。 我不知道华桂是否有注意到乌龟前辈,不知道乌龟前辈的伤势如何,也不知道结界里的淫蛇的生死,但我却不担心,因为陷入昏迷前,我听到了无敌的声音。 三个月后 圣水宫的练武场上,人头辗动,喧声不停,仔细聆听,清楚可辨的只有“白玲”“齐秦宝藏”“圣水宫”“失踪”“期限”等字眼,难道,齐秦宝藏跟圣水宫有关?或者。。。。。。 咦?练武场的中心居然还有一座高台,高台上围坐着几个人,其中那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好像是圣水宫的宫主艾雨,他一副面无表情,而他身后的三大护宫圣父,张三千,屈黄梨,蒋贺,虽然也是面色平静,但却掩不住眼底的恼怒。 而艾宫主的左边坐着的则是一个光头老和尚,他看上去慈眉善目,平易近人,而他身后站着的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和尚,一老一少,一严一松,老的白眉过眼,双目圆睁,少的清秀透稚,安静沉稳。他们,应该是颂天寺的人。 老和尚边上坐着的是,一个蓄着八字须的中年人。中年人拂须挂笑,并似有若无的看着高台下的人。中年人的身后站着的是一男一女的小青年,女子长相秀雅,却面若冰霜,男子俊朗儒弱,满脸的好奇,且他们腰间都佩有长剑。看来,他们是剑盟的人。 再往下是一个女子,她不到三十,面貌娇媚,眼神勾人,着装暴露。她身后的两位女子,却是少女模样,娇羞清丽。他们大概是有名的女子门派--圣教的人。 女子的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位银发婆婆,虽然她皱纹铺面,但眼睛明亮有神。她旁边是一位长须老者,也是精神抖擞。这两位就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朝阳晚霞吧。 而与他们靠着的是一个面色土黄,唇下留着一戳小胡子,眼睛如黄豆的小老头,他的黄豆小眼儿不停地来回转悠,就像是一只出来觅食的小老鼠。然而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他身后的如小一号的他的小小老鼠。哈,这一对老少一定是让人津津乐道的土门的人了。 接着是一个大胡子,他身体肥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武者,那么胖的人,动作如何能快呢,不过,看他身边的大刀,能确定他是几乎与剑盟平齐的刀盟的人,而且能坐到这里的,武功也不会低。 最后一位,也就是坐在艾宫主右边的中年男子,他剑眉入鬓,两眼微眯,嘴角微扬,看他腰间的玉佩,竟然是武林盟主胡青洋。 高台上虽然只有这么几个人,却集聚了武康帝国江湖上的最知名人物和门派。如此,这次的集会绝对不一般,一定要好好看。 台下人多成灾,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他们都注视着等待着高台上的沉默结束。 终于,台上有了声音,台下变的一片寂静。 “既然大家都推我出来主持这次的审对,那我也就接下来了,大家伙都知道,几个月前有人传说,兰城的白玲姑娘知晓齐秦宝藏的位置,她还曾经被人围攻,所以我们大家就决定对白玲姑娘实施保护,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白玲姑娘却失踪了。” 说到这里,胡青洋停了下来,他站起身,走到高台中央,环视了台下的众人,又看了看台上的几人,然后才把视线定在圣水宫宫主艾雨的身上,并接着说。 “白玲姑娘没失踪之前,有人看到她在圣水城的望江台下面与宫主您有说有笑的,请问艾宫主,这是真的吗?” 听到胡青洋的问话,艾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只是点点头,表示有这样的事。对于这样的结果,台上的人都没什么反应,但台下却涌起一片喧哗,好像他们的窃窃私语能道出这背后的秘密一样。 胡青洋看了看台下的状况,满意的勾起唇角,不过马上就被他掩盖起来,他对着台下用力的一声咳,喧哗的人们很识趣的停了声。 “艾宫主,当时与您一起的一个青年,是不是在你们谈话的过程中掳走了白玲姑娘?” “是我的一个朋友与白玲有事相谈。”艾雨抬起头,仍然面无表情的看了胡青洋一眼。 “也就是说,他确实带走了白领姑娘?” 艾雨没有回答,却又引起台下的骚动。 “有人看到,当天那人又带着白玲姑娘回了圣水宫,这,是事实吧?” “对。”艾雨肯定的回答,他淡淡的看着胡青洋,不再解释。 “而就在那之后,白玲姑娘便失踪了。”胡青洋的这句话是对着台下的人说的,自然就又引起台下更激烈的喧叫。 对周围质疑怨恨的眼神,艾雨只当是空气中无关的杂质,但他身后的三位圣父就再也按捺不住积压很久的怒气,张三千攥拳前跨一步,张口正要说话,却被艾雨及时制止。 第九章 重出江湖 艾雨轻轻地看了张三千一眼,张三千便只有咬咬牙,无奈的退下。 胡青洋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但他是不会理会的,他的目的就是这样,让圣水宫被众人唾弃。 台下的喧闹,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渐渐熄了下去。而胡青洋就又开始了他的主持正义。 “白玲姑娘进了圣水宫,就不见出来,所以江湖朋友们希望圣水宫能给出一个解释,然而圣水宫给的解释并不能让大家信服······” 胡青洋还要说下去,而蒋贺却再也忍不住了。 “不能信服?是有些人心怀鬼胎,不是不信,而是放不下齐秦宝藏吧?!” “蒋圣父,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大家也不过是关心白玲姑娘。”胡青洋的声音刚落,便得到台下一片赞同。 但蒋贺却是一声嗤笑,他盯着台下众人又要说辩。然而,艾雨的声音阻止了他。 “老蒋,听胡盟主把话说完,胡盟主自会公平裁决,给圣水宫一个公道。”听了宫主的话,蒋贺不忿的闭嘴。 胡青洋却笑呵呵的说,“只要是清白的,我自不会让圣水宫受冤枉。这点,请艾宫主放心。” 胡青洋说完,抬头又面向台下的人,接着说:“大家虽然不信服圣水宫给出的解释,但也给了圣水宫一个证明的时间,时间是圣水宫自己定的,三个月,今天,就是三个月的最后的一天,所以今天,各路的江湖朋友才集聚在这里,那么,艾宫主,三个月前的问题,今天有答案了吗?” 话落,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艾雨身上。艾雨瞟了一下众人,拉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说,“如果没有答案,各路朋友会怎样对待圣水宫呢?” “这······”台下一片无语。 台上也是面面相觑,虽然台上一直是胡青洋一人在说,但他代表的是大家。对于这样的结果,早有约定,而此时艾雨的这样一问,似乎有反悔的意思。 艾雨静静地坐着,等着台上台下的这么多人中有谁给出答案。 “不交出白玲,决不罢休!”一声不高不低的喊声,打破了让人不舒服的平静,而那个出声的人却可疑的带着斗笠,不让人看清面目。 不过,人们可不管他是谁,只是也慢慢的喊起,“交出白玲,交出白玲,交出白玲······” 喊声从零星的几个,到一片片的响起,再到整齐一致的地动山摇。 艾雨看着台下的激动,眼神不再漫不经心,而是凌厉逼人。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一股强大的势便透体而发,无形的压力瞬间罩向周围。有些功力稍逊的人,在接触的刹那就被压的气血翻腾。偌大的练武场,一下变得安静。 众人不安的看着艾雨,内心恐惧着他的强大,而看他的不经意,似乎他的功力还不只是如此。胡青洋也是一阵惊心,他也没想到艾雨竟已到了这样的地步。而整个场上无动于衷的,也就只有台上坐着的几位,他们都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好像他们来就只是为了看,其他的都与他们无关。 艾雨看场上已经安静下来,便收了功。 “白姑娘在圣水宫失踪,圣水宫绝不否认,但要说是圣水宫把白姑娘藏了起来,这,我们绝不会承认,三个月前,我既然已经承诺三个月内如果找不出白姑娘,就任由你们处置,那么,现在也不会反悔,白姑娘,我们确实没有找到,所以,接下来如何,你们就好好的商量吧。”艾雨对着所有人,不恼不怒的把话说完,就又坐了回去。 对于艾雨不咸不淡的一番话,场上的这些所谓江湖义士,一下又没了言语。处置,该如何处置这武康三大正道翘楚之一呢?所有人都为难了,现在有的就只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曾经,大家都有过对圣水宫的马首是瞻,毕竟,他们是公认的正义之门,而如今,因为一个小姑娘,就要对他们刀剑相向吗?这似乎不正常,但又再正常不过。江湖,这就是江湖吧!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这样吗?大概是,已经没了最初走进江湖的初衷。 场面上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慌,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是第一个开口的人,却又强烈的渴望其他人能尽快的开口。 时间慢慢的流失着,然而,寂静仍然是寂静,就连一度看热闹的鸟儿们都没了声音。一直就这样无声下去是不行的,大家都知道,所以一定要找出一个突破口。突破口,胡青洋,对,就是他,要知道盟主可不是轻易当得。 胡青洋看着一道道投来的目光,有些许的无奈。这样的结果他是早就想到的,他不是青涩少年,当然明白得到与付出是同等的,盟主不好当,众人能选出他,就能再推到他,更何况,他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台下的人都注视着胡青洋,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他是盟主,他就是枪头,这大概就是头首的无奈吧。 胡青洋轻轻地咳了两声,又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才不情不愿的说,“既然白玲姑娘的失踪与圣水宫有关,而宫主您又不能给出······” “胡盟主,听说白玲的失踪与你也有关,请问这是真的吗?”胡青洋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个高亢的声音打断。 看去,说话的人高高的站在场边的房顶上,而且身着大斗篷,遮盖了整个的身形。下面的人对他的装扮奇怪,但更吃惊于他的话。 什么是白玲的失踪跟胡盟主有关?这,会是真的吗? 胡青洋听了那话也是惊骇,这明摆着就是要把他拉下水呀。不管那人说的是不是事实,怀疑也已经在大家心中发芽了,哼,来者绝对不善! 胡青洋心里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却挂着和熙的笑容,就连他锐利的剑眉,都变得柔软起来,他看着高处的那人,朗声说道,“这位兄弟,说话可要讲究事实,说我与白玲姑娘的失踪有关,你总要拿出点证据吧。” “哈哈哈,证据?胡青洋,你不要急,会给你的,你不要以为你跟暗夜的勾当就当真隐藏的天衣无缝······” “什么?” “啊?” “这?”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下面的人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哗然,这回,谈论已不再完全,狠厉的是人们质疑的眼神,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打破,况且他们的信任原本就只是一张稀薄的面具。 这个道理,胡青洋非常明白,所以他才如此镇定。他盯着那人,完全不理会其他,他已经知道那人是谁。 “你就是风传一时的神秘人吧!”胡青洋说的肯定,可下面的人就目瞪口呆了。 神秘人?那个一封信就把胡青洋气到吐血的神秘人?他,怎么这会儿出现了。前段时间,他说会在兰城选一个主人,最后也没个结果,现在又出现在这,而且还说出那样一番话,难道,难道他也与白玲有关?白玲不就是从兰城出来的吗? 能站在今天这个场上的人,都不会是傻子,所以做出这样猜测的不是一个两个。但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迷惑,艾雨,胡青洋,神秘人,到底谁才是今天的结果呢?不,仔细想想还是很清楚,白玲是在圣水宫里失踪的,所以,重点还是在圣水宫。 看出人们又有把注意力转回到艾雨身上的神秘人,不给他们多余的思考时间,他大声的宣布,“我是神秘人,你们知道当初为什么我只用一封信就把胡青洋盟主气到吐血吗?因为我在那信上清清楚楚的写出了他和暗夜这个邪恶组织的勾结行为,或者说,胡青洋就是暗夜的一员,在兰城时,暗夜就曾抓过白玲,那么说他们又抓走了白玲,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神秘人的话说完,场面又变得沉默,神秘人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但他还是小看了人的贪婪。他们沉默,是因为他们又多了一条找到白玲的线索。 “哼,你以为你这样说,大家就相 信你了吗······”胡青洋对神秘人的说辞,实在是头大,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口舌的反击。不过,神秘人不会让他多说。 “哈,我不用他们相信,只要他们知道就行。”说完,神秘人一个转身,在大家促不及防的情况下,飞纵而下,迅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等到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了他踪影。对于神秘人的离开,场里的人们都没有要去追的意思,毕竟,主角都还在。 “各位江湖朋友,今天,神秘人如此诬陷与我,我必与他誓不罢休,虽然,他是无中生有,但我也无颜再坐盟主之位,所以,在此我要辞去盟主之位,大家不必相劝,我辞心已决,所以接下来的主持,就请你们另行选人,我也就随大家一起,只做见证。”以退为进,这大概是胡青洋最后能做的了吧。 对于胡青洋的说辞,人群中只是小声的议论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有人说:“既然胡大侠这样说了,那就不勉强您了。” 有了这样的一个声音,人们很快的纷纷附和。这反而让胡青洋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但他又能说什么呢,只有带着难看的笑踱回座位。 胡青洋坐回座位,左右看了看其他坐着的人,不知道没了他,出头的会是谁。然而,任他看了一圈,就是没有人要站出来,这时,他不得不相信,能坐在这里的人,都绝不简单。看来还是他太一厢情愿,怪不得儿子总说他太急切,确实,跟这些个人相比,他就像一个毛头小子,真不知道,当初他们为什么让他做了武林盟主? 那边,胡青洋了悟的想着,这边,台下的人们可受不了了。一直静下去可不对呀,事情还没解决呢。 于是,台下那些不安寂寞的人又再喊起,“圣水宫,交出白玲,圣水宫,交出白玲······” 圣水宫三圣父对这样的喊叫,已经怒不可解,但艾雨还是没有太大的情绪,他淡淡的看着台下众人,嘴角甚至还噙着笑,笑很温暖的样子,但却让看到的人心寒。 圣水宫没有任何表示,喊声也就一直不停,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坐在树上打瞌睡,为了避免我睡着的时候会从树上摔下来,于是,我郑重决定,我要重出江湖了。 我要重出江湖! “喂,老伯,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呀,我都听得耳朵长茧子了,看来,姜确实还是老的辣,跟您比,我还是差火候啊!”说着,我从练武场边上的大树间轻灵的飘落在高台中间,并笑眯眯的看着艾雨。 “呵,小丫头,你可真会躲,让老人家我整整找了三个月,都还是没有找到。” 本来只是奇怪我的出现的人们,在听到艾雨的这一番话之后,幡然醒悟,接着就有人大叫:“白玲!!” 白玲,对,就是我,我要重出江湖了。 我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台下的众人,这些人就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人,那么,不管怎么说,谢谢他们是应该的。 “各位侠士,你们想的对,我就是在圣水宫失踪的白玲,(听到我的肯定,台下的人们可真是神色各异呀,就连一直都安静的过分的坐在台上的几人,都变了颜色。)我很感谢你们对我这个无名小丫头的关心,谢谢你们这三个月来,为寻找我而所做的一切,谢谢, “我呢,确实是在圣水宫不见的,但是,那完全不关圣水宫的事,其实,圣水宫也不知道我是如何不见的,而且,此刻,我已经站在大家面前,相信其他的都不用我说了吧。” 当然,你们想让我说,我也不说了,有些事并不适合公诸于世。 “哈哈哈,白姑娘没事就好。” “白姑娘平安就行。” ······ 就在台下的人快要恢复平静,而且也出声谴责着自己在对待圣水宫时的急切与鲁莽时,角落里又暴起一声质疑。 “你说你是白玲,有谁能证明?”这言下之意,就是艾雨的证明不算数。呵,难道我是圣水宫为了摆脱嫌疑而找来的假的?如果是这样,那还有谁敢是真的?哎,人啊,总这么小心。 “证明?那请问你们中有谁认识白玲吗?”真是悲哀,我居然还要找人证明我自己。 “我,我认识白玲,我在兰城的时候见过她。”听到我问,一个带刀的汉子举手说道。 “好,还有其他人见过白玲的吗?”说完,又有几人站了出来。 好吧,八个人,这场里除了艾雨和三大圣父,还有八个人见过我,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见过我。不过,既然你们说见过,那我就暂且相信。 于是,我对着那八个人,摘下了我的面纱。八个人认真仔细的看了我,然后他们对望一眼,并相互点点头。看来,他们当真见过我。嗯,算他们还正直。 这一次,得到了其他人的确认,怀疑终于慢慢退下了人们的心头。于是,可以说一切都清楚了,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呢?哎,他们还是没忘,他们一直都记得,不,他们一直都为了——我所知道的齐秦宝藏。 还好,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只是,我给出的结果,怕是要让江湖不得平静了。乱吧,乱吧,既然有人想让它乱,那我就给他乱上加乱。我不知道别人作乱的目的,但我要的是,打乱那人的部署,让他从阴影里走出来。 哎,你们不走,就只有卷进刀剑枪棍的肆虐里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怪我,因为,为了那飘渺的希望,你们是自愿的。 所以,我也就勇敢的向你们宣布,“传说,我,白玲,知道齐秦宝藏的位置,那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事实上我确实知道宝藏所在,(对这样的答案,听的人内心里肯定已经乐开了花。)但是,我不会把它公诸于世,当然也不会一味的私自一人独用,(那样还不被你们烦死啊。)我呢,会在这天下间找出三个人,然后带他们去找寻宝藏,不过为了公平,这三人要得到天下武林的认可,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他们站出来没人反对,那我就会带他们去找齐秦宝藏,(这下要有很多人哀叹了。)而如果有人没有那个自信,想要不走正规程序,却直接来对付我,那么,这人可要深思了,因为小心适得其反,最终害了自己,不要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姑娘,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然,后果会是你无力承受的,(哼,白枫的‘引’可不是只用来探查消息的。)我,白玲,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我知道我的这样一番话,会很快传遍整个思诺大陆,也知道武林中的腥风血雨已经拉开了帷幕,更明白我就是这一切的小小编导,但是,我不会后悔我这样的做法,因为无风不起浪,我如果是那浪,那么,人们的私心便是那风。 不过,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艾雨竟然站出来说,圣水宫不会去争那三个名额,而且,他还当众宣布,他会亲自保证我的安全,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动我,那就是在跟整个圣水宫作对。 经过艾雨的一番表决,他身边的坐着的一直不言不语的光头老和尚,也起身来到我的身边,他对着我念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才自我介绍说,“老衲是颂天寺元一,(居然是颂天寺的主持。)这位是颂天寺的颂天院院主立色,(是一直站在他后面的严肃大和尚。)这位是老衲的弟子立心,(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年轻小和尚。)立心年纪虽轻,但修为已略有成就,白施主虽是小姑娘之身,但说话做事直接勇敢,实在是让老衲佩服,我佛慈悲,却终不能感化尽人们的贪婪,所以白姑娘,希望你能让立心留在你身边,让颂天寺对你的安全略尽薄力。” 这——我似乎并不需要他人的保护呀,如果不是因为看出艾雨眼中闪烁着再闯江湖的热烈,在他做出那样表示的时候,我就会马上拒绝,所以对元一大师的希望,我······ “喂,大师,小白她不需要其他人的保护,她有我就 行了。”我正要出口拒绝元一大师,但古笑月的声音却斜刺刺的插了进来。 古笑月说着,并从房顶上潇洒的飘落下来,飘逸的身姿,再加上他绝美的容颜,真是让人不得不惊叹。看吧,人群中已经有一大片人,张着嘴,呆住了。 古笑月落到高台上,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便拉着我问道,“小白,这一百多天你到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呀,你的伤好了吗?毒解了吗?你过得好不好?你是怎么离开圣水宫的?到底是谁把你偷走的?你······” “好了好了,我会告诉你的,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呀?” 呵,这小子还是那个样子,急躁躁的。不过,我很感谢他,感谢他对我的关心,听白枫说,这三个月来,他是发了疯的在找我,谋事阁的人被他全部派了出去,他自己也快把武康给翻遍了。对于这样的情谊,我如何能不感谢呢? “怪我怪我,你一定是伤才好对吧,不然不会到现在才出来,那么重的伤一定很疼,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吧,小白······” “古笑月······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感动的。”真的,那些话,还有他的神情,那样的关怀,我怕,怕会误会。 “哈哈哈,我就是要你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你还是要补偿我啊,这几个月为了要找你,看,我都瘦了一大圈,看看,看看,我都有黑眼圈了,哎,我损失大了。” 古笑月捧着脸,撅着嘴,看着我,自怜地说着。 他那可怜的样子,哀婉的语气,没有引起我的任何同情,反而让我大笑不已,他果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哎,小月,你丢不丢人啊,你看你那小样······” “姓阮的,你别找我事儿啊,恼了我再让你在床-上躺几天。”听古笑月这样说,我就知道是阮乐来了。看去,果然是小阮乐,他刚好飞落在高台上。 “哼,我姐回来了,看你还敢欺负我。”说着小阮乐跑到我身边,拽着我的胳膊,很不服的看着古笑月。这小阮乐,三个月不见,都长得跟我一般高了。 “欺负你?那是你自找的······” “好啦,要吵等会儿再吵,在这么多前辈面前,不能没有礼貌。”我阻止了古笑月跳脚的辩驳,对还站着的天一大师,立色大师,立心小师傅抱歉,至于艾雨宫主,他与我们有接触,况且这几个月来,小阮乐就一直住在圣水宫,所以他不会与我们这些小辈的介意。 我婉拒了元一大师的好意,也向立心小师傅致歉,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是没想到,立心小师傅也是个倔强的人。 我拒绝立心的保护,立心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转身对元一大师说:“师傅,弟子希望能够留在山下历练。” 而元一大师对弟子的要求,没有多问便点头答应了。 然后,立心又回身对我说,“白施主,小僧能与你一起闯荡江湖,进行历练吗?” 他说的真诚恳切,让我不忍拒绝。 “你不一定非要跟我们家小白一起,才能历练啊,你可以找其他人啊,你也可以一个人的。”古笑月似乎很不喜欢立心小师傅。 但是,立心根本不理古笑月的反对。 “白施主,可以吗?”立心只是看着我,坚持的再问道。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有时候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我为难着沉默了。 “白施主?”没有得到我肯定的回答,立心小师傅就又叫了我一声。 最终我还是同意了,而古笑月和小阮乐则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他们两个愁眉苦脸的,两幅很欠揍的样子。 接下来剑盟的那一对男女也要跟我一起历练,不过这次,古笑月就再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很生气的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抱起我就飞身而起,急飞下他还甩下一句,“小白不用你们来保护,也不需要你们陪着历练。” 其实他这样也好,耳边一下就清净了,古笑月带着我离开了喧哗的练武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院子幽静美丽,看着舒适宜人,这里是哪里?古笑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别再看了,这里是艾老宫主给阮乐安排的住处。”看出我的疑惑,古笑月主动解释。 “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正要对古笑月问什么,小阮乐便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窝在我怀里期期艾艾的小声说。 我把小阮乐从怀里拉开,并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直到他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我才悠悠的对他说,“小乐,你变了也。” 我离开时,他还是不爱说话的,把感情放在心里,一副酷酷的样子,现在他居然对我撒娇,还主动的对我说出他的想法,毕竟还是小孩子啊。 “姐,你不会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吧?”阮乐不理我的话语,还是眼巴巴的瞅着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看着他一阵心疼,我更想看到他以前的那副倔强,此时他眼中闪烁着恳求,好像我正要丢下他而去,那么的残忍,那么的无情。 面对这样的他,我才发现,我真的错了,我应该在醒来的那一刻,就让白枫把阮乐带回身边,他,是一个刚失去双亲的孩子,而我是他最悲苦时遇到的朋友,所以,我的消失不见,一定让他恐慌害怕了吧,哎,我真的错了! 把阮乐又揽进怀里,我拍拍他的头,轻声安慰他慌怕的心,“是姐不好,姐不应该消失这么久而没有任何音信,姐怎么会不要小乐呢,小乐这么乖,姐怎么舍得呢!” 听了我的话,小乐终于退去了心中的焦虑,脸上慢慢浮出了笑意。古笑月看到阮乐笑了,就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作风,他把阮乐从我怀里拉开,并愤愤不平的瞪着他。小乐也不甘示弱,努力地瞪回去。 就在他们两个快要成为斗鸡眼的时候,小院里又进来几个人,看去,竟然是洛天帅,汪紫凤,明公子。明公子还是一脸温润的笑,洛天帅依旧冷酷,汪紫凤面无表情。他们怎么都来了?我不解。 “小古,小乐,你们别闹了,玲才回来,你们就这样。”那三人缓缓走近,明公子还对着古笑月,阮乐,不温不愠的训斥着。 咦,小古?小乐?他们已经这么熟悉了吗? “明明,小帅,紫风,你们怎么来了?”古笑月离开与阮乐的对瞪,回头看着刚进来的三人。 明明?我看着明公子无动于衷的脸孔,不可思议的想着,他居然受得了这样的称呼,一定是古笑月死皮赖脸的功效。 “玲回来了,我们怎么会不来,再说,玲还要对我负责呢,对不对,玲?” 啊?我怔怔的看着明公子,他怎么还记得,难道不只是开玩笑吗?难道······负责?我怎么负责?真要我把他给娶了呀?这,不合适。 “是啊,是啊,负责把你嫁出去。”没有我的回答,古笑月却说上了。 对我的无语,古笑月的胡闹,明公子只是轻轻的笑。 看着他的笑,我渐渐地着迷了,他的眼睛如一弯明月,照亮人心,肤若芙蓉,红润诱人,唇似甜果,娇鲜欲滴,我看着他,想要靠近,就在脚步不由自主要抬起的时候,体内一股凉气灌测脑际,我一个激灵停了下来,再看明公子,他除了长的好看,已经没了刚刚的诱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明公子真的有问题? 我很疑惑,但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所以我就先把它放下,转而应他们的要求,讲起了我这几个月的失踪。 那天,无敌带着我还有乌龟前辈终于出了结界暗牢,但是我和乌龟前辈本来就伤重,最后又被淫蛇的“艳阳蒸血”击中,虽然只是整个攻击的万分之一,但也让我们本就破败的身体更加的惨败不堪,所以,出了结界,我们就失了意识。 而一直在结 界外的华桂,焦急中终于等到我回来,却见我浑身是血,并很快昏倒,当下被惊出一身冷汗,但他毕竟是几百年的树精,很快反应过来,并及时接住我倒下的身体,而乌龟前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是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于是一声闷哼无意识的从他口中溢出,同时也提醒了华桂,他的存在。 华桂当然看到了乌龟前辈,但这更让他惊疑,只是,他没有多关注为何会多出一个人来,而是听从耳边的一个声音,快速的从我身上拿出不久前圣水宫宫主赠送的圣水,然后分别喂给我和乌龟前辈,接着又查看了我们的伤势,确定我们都暂时死不了之后,他才想起耳边的那个莫名的声音。 华桂皱起眉头再次审视了石室一周,但是除了我们三人,就不见有其他活物,这样的情况,他很是奇怪,于是他提起灵力正要仔细探查,却不料之前的那个声音再次想起,而且声音还带着不耐烦。 “喂,我说小树精,你找什么呢,他们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思东张西望啊!” 说这话的自然是无敌,他不认为只出声音不露面是不正常的。但华桂却是暗中戒备,明明声音就在跟前,却始终不见出声的人,这样的事,即便他是个精怪,也一样的会感到战栗。 然而,无敌也是相当的倔强,他偏不说他是谁,只是一味的指挥着华桂做这做那,华桂对着一个飘荡的声音更是无奈,最后在确定它没有恶意之后,终于带着我和乌龟前辈离开了石室。 华桂把我们带到圣水宫,当时艾宫主、三大圣父、古笑月、明公子他们也到了圣水宫。 “是啊,当时我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样子都快被你给吓死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才出去那么一会儿,就能把自己弄成那样,要不是因为着急救你,我当时就想把那男人(华桂)砍了,”听我说到被带回圣水宫,古笑月不由自主的恨恨插话,看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暗中替华桂捏了把汗,就算修为高的人,面对一个疯子也会很无奈吧。 “哼,小白,你的伤真的全好了吗?(古笑月的思维跳跃,永远都是第一快。)你知道吗,当时我替你把了脉之后,恨不得把伤你的人给吃了,(真恐怖!)你内息杂乱,剧毒攻心,肋骨还断了几根,(可能是淫蛇破除结界的时候,被强大的气流给撞断的,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呢?大概是全身都在痛,那一点也就感觉不大了吧,哎,灾难啊!)你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吗?脸色惨白,嘴唇泛黑,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着你,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艾宫主及时把你放进了圣水池,让你的伤势不能恶化,可是就在我们大家商量如何救你的时候,你却凭空消失不见了,小白,你说你怎么会不见了呢?那什么桂花的(华桂)说,是有人用秘法把你转移了,你说,是真的吗?” 古笑月说完,他很疑惑的看着我,明公子、阮乐他们也是不解的等着我的回答。 可是,我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呢?说我的哥哥白枫,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不是人的地步?别说是在他们眼睁睁的情况下变走一个人,就算是一座城,那也是轻而易举?哈,如果真的这样说了,那白枫还不把他们全给灭口了呀。(凭直觉我就知道,白枫不是一个手软的人。)哎,所以,为了他们的生命着想,我只好说, “秘法?什么秘法呀,不过是小雪阿夜他们施的障眼法。也是当时情况紧急,他们才没有跟你们打招呼,你也知道的(我看着古笑月),小雪阿夜是灵兽,又与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所以,他们看到我受伤了,自然就什么都不管的把我带走了。” 事实上,确实是小雪阿夜他们先知道我受伤了。白枫把“引”的存在告诉了何叔和小雪阿夜,因为知道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对他们也信任。 何叔他们比古笑月晚三天离开的兰城,但他们到圣水城却比古笑月他们只晚了两个时辰,这还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很安全,并且又要照顾小天那一群没有什么功夫底子的小伙计,而没有正常赶路的结果。 一路上,“引”关于我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到何叔他们的手中,可刚到圣水城,“引”又传来的消息却是我已经受伤,并在送往圣水宫的途中。面对这样的信息,小雪阿夜自然火烧火燎的赶往圣水宫,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第十章 罪魁祸首 白枫得到我受伤的消息比小雪阿夜他们晚,因为他不在圣水城,而去了飞龙王朝的国都,在思诺大陆的另一面,与武康帝国遥遥相对,不过,他也没有晚多少,就在华桂带着我和乌龟前辈踏进圣水宫的时候,白枫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于是,他马上赶往圣水城,并通过我们天生的血缘关系,查到我的精确位置,然后用大神通,结出一个法阵,远距离接走了我。 那法阵是白枫十六岁的时候自己研究出来的,专门用于搜物查人,虽然自从法阵成型之后,他也不曾用过几次,但是随着他的真力的渐渐强大,法阵自然也是非比寻常,所以,我会当着众人的面消失,而他们却无可奈何,甚至,他们都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白枫带走了我,并让“引”截住了刚到圣水宫的小雪阿夜,所以,古笑月才没有遇到他们。 我被白枫带到了“引”在圣水城的一处分部,不久何叔他们也被“引”的线人引了进来,小雪阿夜比何叔他们还早些,只是他们都没有见到我,因为白枫到了分部就找了间房为我驱毒疗伤,而当时我更是一无所知,只是昏的一塌糊涂。 驱毒疗伤的过程对白枫来说不是大问题,但他看到我一身的鲜血毒血,以及痛苦扭曲的样子,却生气的不小心拆了几间房,搞的“引”的各个头目负责人胆战心惊。 白枫才不管属下是不是被吓到,他只是到一间大而干净的房间,把我轻轻安放在床铺上,然后他站在床边,开始为我驱毒。 他一手隔空放在我心脏的上方,并慢慢从手心里溢出一团白光,白光从他手上渐渐涨到我的心口处,透过衣物,渗入皮肤,护住心脉,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五指张开,轻轻从我的脚开始往上推移。 随着他的手缓缓地移动,我脸上从惨白一点点变成灰白、灰紫、紫黑,到他两手相逢的时候,已经完全成了乌黑一片。白枫看着我布满黑色汗水的脸,他眉头微皱,似乎有不解,似乎有恼怒,似乎有悔恨,但最终他微微一声叹息,又专注于驱毒。 他两手相逢,而护住心脉的手始终不动,另一手稍一停顿,停顿的片刻,我的身体已经离开了床铺,轻轻飘浮在半空中。可就在他要发力做最后的准备驱毒的时候,我的身体却发生了变化。 我束发的丝带,嘭然断开,发丝飞扬舞动,而原本已经乌黑的脸上,渐渐蒙上一层乳白色的光晕,身上更是升腾起一股浓郁的白色光雾,细细看下,光雾中还有一些精小的脉络,其中还有光丝沿着脉络疾速流动。 对这突来的变化,白枫心惊不已,但他也只是稍皱眉头,静静看着我身上奇怪的变化。 白枫的原意是让我体内的毒素一下集中在我的面部,然后通过他的真力刺激我的经脉,涨开毛孔,逼出毒素。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不受他控制,我身上突然的变化已经打破了他驱毒的计划,他注入我体内的真气,慢慢,一点一滴的被退了出去。白枫无奈,他只有收回手,密切注视着我身上的变化。 我的身体仍然漂浮在半空,周身的光雾越发的浓郁,光丝的速度也更加的激烈,面上的乳白色却渐渐隐去,露出已经又变得紫黑的脸孔,与之前不同的是,紫黑之下似乎有一层浅白色的铺垫。 脸上的颜色逐渐变化着,飘扬的发丝也有了不同,本就乌黑的长发悄悄的变得饱满黑亮,舞动的飞扬也慢慢平息,最后直垂而下,但这还不是停止,发丝上的黑亮犹如流动的光彩,从发根直传至发梢,然后积聚成一滴纯黑色的液体,积聚,饱满,滴落,“噗”的一声砸在软软的棉被上,晕染,接着是一滴又一滴,一声又一声,液体也从最先的纯黑色,渐渐变成紫黑、灰紫、灰白,一起变化的还有我的脸色,从紫黑到灰紫到灰白。 当发梢上积聚的液体已经是透明的时候,我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的苍白。看到这样的变化,白枫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有了稍微的松动,但他还是不敢太放松,毕竟,眼前的情况太过诡异,以他的见识,即便了解了整个思诺大陆,他还是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然,事情还没有结束,发尾已经不再有液体积聚,然而更不可思议的变化开始了,我原本乌黑的发丝,竟然从发根开始慢慢退去了颜色,从黑到紫,再到淡紫,一丝一缕的蔓延到我整头长发。 白枫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不断变化的发丝,内心里翻滚不止,从一开始的变化,他就知道那是我体内的一股不明能量在运转,他一直知道那股能量的存在,却始终不明白它是怎样形成和运转的,但因为那能量对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好的影响,所以就没有太过关注,然而此时的变化,那不明能量的自行运转为我驱毒,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它的存在。 白枫默默的想着,更仔细的观察着我身上的变化。我一头长发已经成了梦幻的淡紫色,并且散发出一阵阵幽香,如幽谷清兰,似闹市浅荷,清清淡淡,丝丝缕缕,萦绕鼻尖心头,欲罢不能。 发色完全改变之后,这奇怪的变化似乎终于也要结束了,环绕在我身上的光雾慢慢消散,我的身体也缓缓下落。 白枫看到这样的变化,便轻轻接住了下落的我,然后又测查了一道我的身体,结果发现,除了那些外伤硬伤,我体内的毒全部被清除,内伤也好了七八。这个发现让白枫又是一震,他对这种神奇的疗效,真的无语了。他不得不去想,难道我曾经有什么不得了的奇遇?于是他下定决心,等我醒了一定要问个明白。 我醒来已经是二十天之后了,这又让白枫何叔他们狠狠的担心了一把。明明毒清了,伤也要好了,可是,一天又一天,我就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所以他们可真是急呀,各种方法都用了,就是没用。直到我自己悠悠醒来,他们才把心又放在肚子里。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上好了,只有曾经断了的肋骨有些隐隐的痛,不过也就是养几天的事情了。于是,白枫就给我讲了他为驱毒时的变故,并说了他心中的不解。 其实,我也是不明白的,我只知道,那股隐约的能量在随着我的修炼慢慢变得强大,但它却不影响我的修炼。自从开始修炼之后,我也知道了体内一般不会并存两种不同的力量,但是,似乎从最开始,我就是不一样的,我的内力不愿停留在丹田内,而是分居在五脏,起初我也没有发现什么,然而往后,特别是这次受伤醒来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五处内力的不同,而那股神秘的力量又与那五处也都不同,这样,我就更加的迷惑,他们是怎样并存的。 还有那神秘能量对我的身体的自疗作用,就更让我不着头脑,如果说我是遇到什么奇遇,那最奇的也就是遇到小雪阿夜,进入齐秦宝藏,得到短剑无敌,其他就没有什么了,但这些也跟那神秘能量沾不到边呀,哎!奇怪! 白枫听了我的讲述也是一阵苦恼,不过没有再过多的担心,因为,至少我们都知道,那神秘能量现在还不会伤害我,而且,平常也无法找到它的存在,所以,白枫说他会多打听查探这方面的信息,一定要把它搞清楚,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的一个搞清楚,却独挑了人家一个精灵族。 醒来的十天后,我就又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了,这时,已经是我被从圣水宫带出的一个月后。其时,圣水城中,无敌拥有者、齐秦宝藏的线索——白玲莫名不见的消息已不胫而走,并传向了思诺大陆其他各地,但是,对于我还有何叔小雪他们,却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们住的“引”分部,普通而隐蔽,是院中的院,屋中的屋,外人一般是发现不了这里的,所以,消息也就不容易传进来,再加上,何叔小雪阿夜他们紧张我的伤势,也没有心思听什么闲言碎语,于是,不知道就很正常了。 但是,我完全好了之后,以小雪的活泼性格,终于很快知道了 ,只是,那时我已经开始闭关,他们自然不会拿这消息来打扰我,所以,我是到出关后才知道的,也就是昨天。 在进入那个结界之后,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做,但看乌龟前辈与淫蛇相斗,特别是他们对真气的运用,给我感悟颇多,所以,我必须好好整理一下思绪,静静地去体悟。 白枫听我说要好好想想,他就二话不说的给我找了一处僻静的所在,然后把我扔在那开始所谓的闭关。本来,我只是要一个人静静地想就行了,没有要闭关,但是白枫却放大了我的想法,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想。 我一个人对着一面石壁,想一会儿,睡一会儿,再吃一会儿,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时间是如何过的,反正到我想通出关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出关后,我刚一回到我们住的小院,小雪就迫不及待的给我讲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圣水宫被误会把我私藏起来,以及武林各道汇聚圣水宫的情况,听了小雪的讲述,我不禁疑惑,但仔细想了想,也算正常。 有“引”的保密工作在,就是再过几个三个月,他们也未必找的到我,而白枫更不会主动出去说明,何叔小雪他们不在乎这些,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俩字,正常。 而我知道这事就是在昨天,又知道今天就是他们的最后期限,所以也没有着急出来为圣水宫澄清,那样的话岂不是就少了今天的这一出好戏。 消匿了三个月,今天重出江湖正好,况且,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这件事背后的黑手的目的,他想乱,那我就给他更乱。只是这些话不能全部告诉给明公子、古笑月他们,有些事,还是只有自己知道就好,而且“引”也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所以,我能告诉给他们就只有,我被小雪阿夜接走后,就在一个非常非常隐蔽的地方养伤,直到前几天才完全好,而我好了之后才从养伤的地方出来,结果就到几天前才知道圣水宫这边的事,然后我就匆匆赶了过来,还好赶上了这个什么大会,还了圣水宫清白。 对于我的一番说辞,古笑月只说我能回来就好,阮乐看着我似乎也是这么个意思,而洛天帅、汪紫凤都一脸的无所谓,明公子却是不甚相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轻柔的看着我。 没有疑问,没有不解,好像我的消失我的出现,即便有些怪异,但也还是被大家平静的接受,这样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也省去了我多费口舌。 然而,事情真的就这样简单的被接受了吗?当然不是,至少明公子的平静下就是滚滚思绪翻腾。 白玲这次回来似乎有所不同,刚一见面,他就好像被蛊惑了一般,想要用他的天生魅惑之力来拉近他与她的距离,可是,令他惊异的是,他稍加释放的魅惑之力居然对她无用,这,是很不应该的,记得上一次,他没有运用魅惑之力,仍然吸引了她,而这一次,他用了,却失败了,为什么?难道她变强了?可是,即便是很强大的修炼者,也不易察觉到他的天生魅惑之力呀!为什么?他很不解。 而且,除了他对她的魅惑失败之外,他还听出她话语间的隐瞒,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啦,她的遭遇,没必要对他们通报,但她的隐瞒却加深了他对她这几个月的经历的好奇。 虽然很好奇,但他还是静静的不动声色,她既然不说,那他就不问,不过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简单看似合理的解释,似乎很默契的被大家接受,这样很好,免得我绞尽脑汁的想词句,我,很懒。 没有了问题,我想也应该带阮乐去见见何叔、小雪他们了,正要带着阮乐离开,古笑月却突然又蹦出一个问题。 “小白,你怎么把头发都包了起来?这样看着很怪耶,你不会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吧?” 说着,古笑月突然伸手扯开了我头上的头巾。顿时,一袭浅紫倾泻而下,还带着轻渺淡雅的香气,如梦似幻,若真若假,一下撞入毫无准备的众人眼中。 惊诧,呆愣,这是他们现在的表情,而我却不由一声苦笑。这头紫发,原以为因着排毒只是一时的,然而,几个月过去了,我的身体也完全好了,那紫却不曾退去,白枫说这是我身体机制的自行选择,不会有什么隐患,所以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甚至有些喜欢,但却不希望那些我不认识的人看到,所以,来圣水宫之前就把它一股脑的全包了起来,现在,被古笑月他们看到,也无所谓吧,毕竟他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 “姐,你真美!”阮乐居然第一个从呆愣中回神,却又说着如梦的话。 “呵呵,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美吗?”听了阮乐的话,再看看他傻傻的表情,我不由轻笑出声,我知道自己不丑,但从没想过要美。 或许是我轻笑的声音惊醒了愣神中的其他四人,洛天帅急急收回了在我身上的眼神,明公子还是含着温润的笑看着我,已然没了刚刚的惊状,古笑月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汪紫凤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又回到一贯的淡然。 “小白,你的头发······”回过神之后,还是古笑月先开口。 “这是当初驱毒后留下的,以为只是暂时的,没想却——呵呵,看起来很怪吧?” “不,很好,很漂亮。”这次说话的居然是明公子,他还是那样的浅笑,笑意里还夹着轻吟,“胜雪透肤墨黛眉,盈黑眸波玉琼鼻,红粉唇,紫幻丝,勾魂摄魄,妙曼姿,玲珑态,灿烂如梦,旦不及,巧笑仙音,荧目绕耳,震心沦神。” 吟声悄然而落,我却只能愣愣的看着已到身前的明公子,为什么他的眼神我看不懂?为什么他要突然说这些?为什么我会惊慌?为什么······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再看,他眼里只有淡淡的笑,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呵呵,这样可不好,我摇摇头,赶走刚才莫名的慌乱,这时,小雪阿夜突然从天而降,他们的到来,驱散了我一时的尴尬,哎呀,我太喜欢他们了。 “小雪阿夜,你们怎么来啦?”我抛开明公子、古笑月他们的注视,笑嘻嘻的走到小雪阿夜面前问道。 小雪阿夜已不是以前五六岁的样子了,才三个多月,他们已经成长成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了,没了以前的稚嫩,多了隐约的青春,问他们,他们只说不想与我的年龄看上去相差太远,但是他们这样见风即长的情况,我还真怕对他们的身体不好。 “小雪阿夜?怎么可能嘛?那两个小不点······”不等小雪阿夜回答,一边的古笑月已经飞快的跑到小雪阿夜身前,不可思议的摸前瞅后。 “姓古的,你再碰我试试。”小雪闪开古笑月摸她头的纤手,双手拤腰,大眼一眯,不怀好意的看着古笑月。 古笑月被小雪那么一看,还当真停下了动作,只是他也很不服气的拤着腰嚷嚷,“哼,果真是你这个小屁孩,不要仗着修为比我高就欺负我,以前被你欺负那是因为小白不在,哼哼哼,现在,看你还敢。” “哦——”小雪看着古笑月有些得意的俊脸,很古怪的笑了一下,只见她手指对着空气轻轻弹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古笑月凄厉的叫声,然后就是小雪咯咯的娇笑。 哎,古笑月真是倒霉,偏要找小雪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做对手,明明斗不过人家吧,嘴上还不愿说软话,这不是活该吗?小雪刚刚那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就是能让他痛的死去活来。 古笑月一手按着痛处,一手咬牙切齿的指着小雪,要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而小雪只是得意洋洋的,昂首看着他。 看古笑月实在是痛苦,我剜了小雪一眼,然后走到古笑月身边,一手扶在他肩上,导入真气,吸融掉小雪弹入他体内的灵气,其实,小雪就是在跟他玩,要不,他哪还忍得了。 “哼,死小雪,不要太过分啦······ ”没了疼痛的侵袭,古笑月很快恢复了本性,不过,在小雪的怒视下,他也很快的闭了嘴,并很不雅的躲到我身后,拉着我的胳膊,嘴里还改而委屈的对我说道。 “小白,看到没,小雪又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啦。” “你活该!”不等我说话,一边的阮乐插了进来。 “小子,你欠揍啊?” “你敢!” “好啦,好啦,别闹了,来,我先给你们介绍······” 为了避免发生口舌大战,我只好赶紧拦下古笑月要出口的话,并忽略他很委屈很委屈的样子。 这里不认识小雪阿夜的只有阮乐和明公子,刚为他们做了介绍,小院里却又来了一群人,打眼看去,竟然是艾宫主及三大圣父、华桂和一个白眉长须老者,除他们外,还有立心小师傅与一对少年男女。 这一群八人走近,待看清了我们这边的八人,居然惊在原地。哎,要我,我也惊,就洛天帅、汪紫凤、明公子、古笑月四人,他们的丽颜神姿,已是人间难寻,更何况还有小雪阿夜,这两个不是人的人,他们身上的灵动与风采,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认知,所以,惊一下,艳一下,那简直是太正常了,而且就算是稍有逊色的阮乐,那也是初显俊逸神朗之势。所以,我忧心的看着那一对少年男女,看他们的样貌,也是万里无一,平常应该备受追捧吧,可这回一下见到这么几个美到不是人的祸害,希望他们不要有心理阴影才好。 呆了片刻,那白眉长须老者先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对着我和声道:“姑娘,可还记得我?” 我仔细打量着老者,感觉很是面熟,然后突然想起,他就是结界里的乌龟前辈呀,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与前辈经历了同生共死,怎会轻易忘记呢。” 经我们的一问一答,艾宫主他们也都回过神来,只是艾宫主却摇头叹息,“哎,老啦,老啦,看看你们这群年轻人,个个丰神俊逸,青春盎然,如朝阳初升,娇花待放,哎,我们这些老头子,当真不值一提啦。” 听了艾宫主这样一番感叹,我不由轻笑出声,还真是个老顽童,两代人本就不该比,他不服老,偏又说出这样的叹言,真应该逗逗他。 “老伯,你说的也是,像你这样的落日残花呀,当真是没什么价值了。” “呸呸呸,小丫头,说什么呢,能用残花来形容我老人家吗?”艾宫主一副愠怒的样子,不过刚说完,他自己倒笑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伤都好了吧?还有这两位是?” 介绍了小雪阿夜,我们一群人又开始相互介绍,原来那一对男女是姐弟,还是剑盟副盟主赫业山的儿女,叫做赫彩玉、赫云。经他们一说我也想起了,他们刚刚都有站在高台上的,他们身前的好像就是他们的父亲赫业山。想想最后高台上的情形,我也明白了,他们姐弟的目的应该与立心小师傅一样,哎,何必。 大家都认识了之后,我们就坐了下来,好好聊。聊什么,就聊不久前我在众人面前的豪言壮语。 艾宫主说我是唯恐天下不乱,其实,我只是为了一劳永逸,当然我也有开玩笑说,都说乱世出英雄,我不是英雄,但可以给其他人一个机会,虽然不知道最后造就的是不是英雄。 乌龟前辈问我,如果最后的那三个人都是坏人,我也要带他们去找宝藏吗。其实,这个我倒没有多想,因为我知道,到最后的结果还太早。 艾宫主很不解,我为什么就敢说出那样的话,那样的承诺(找到齐秦宝藏),那样的威胁(永远不要想着打我的注意),而我只是笑而不语。让他们去猜测吧,这样生活才不会无聊,不是吗? 那天我们一大群人,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的说了很多,最后也留宿在了圣水宫,而且一住就是几天。 那天以后,武康的江湖疯狂了,死的人无数,伤的人数不胜数,而真真实实的伤亡,没有停下人们之间的争斗,反而愈演愈烈。最初相斗的人只是那些邪门恶道,他们毫无掩饰的争取得到宝藏的机会,往后,正义的声音也渐渐喊高,他们为了阻止恶人们用那宝藏继续作恶,所以不惜伤亡也要争取。 我一直知道没有争斗是不可能的,但没想到它来的这么急,这么猛烈,个人的斗,门派的争,有摆在桌面上明目张胆的,也有阴暗里使诡计阴谋的,反正是各路人马,各显神通,只为了那幻想中的财宝。 武林从来都不平静,但这一次却是大风大浪的掀起,只是不知道最后站在浪尖的是谁,而被淹没的又会有哪些。 不过,不管是哪些,他们都不应该不听我的劝告。 在圣水宫里住了几天,我终于决定要继续我的江湖之路了,这个决定很难下呀。看看,原本是我一个人,后来也只是带了一个阮乐,现在,何叔、小雪、阿夜是一定要一起的,古笑月肯定甩不掉,明公子等着我负责,艾宫主也对再闯江湖兴致满满,立心与赫彩玉、赫云两姐弟发了狠的要看住我,除去洛天帅与汪紫凤的态度不明确,啧啧,看呀,这都多少人了,加上我,那可是一个不小的团队啦。 就我们这样一群人走出去,还说什么低调呀,先不说我们人多的问题,就那几个人的长相,哎,肯定被人当稀有动物看啊。 我很头疼,但又无可奈何,所以,算了,高调就高调吧,反正,大家一起热闹。 定好了下一站是东山,我们一群十多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可是,刚离开圣水宫没多远,我们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的队伍,只是那人不是外人,竟然是说好要留在圣水宫的小天。 “江湖”里的小伙计们,也随何叔他们一起出来找我,但是,他们都是不会武功,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而我们在江湖上混,不遇危险是不可能的,特别是现在我已经成了众人的目标,所以,为了大家好,我就把他们都留在圣水宫,因为艾宫主已经承诺会让三位圣父好好照顾他们,并教授他们武艺,而且,他们也答应了。 然而这会儿,小天一个人偷偷的跟着我们出来,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无奈的把小天揪出来,问他原因,才知道,他是不想与我分开,其实我明白,小天对我的感情,与其他伙计不一样,毕竟当初我等于是救了他的命,还有就是,他是我在兰城认识的第一个人,所以,一起吧,我还是可以保护他的。 就这样,我、何叔、小雪、阿夜、阮乐、艾宫主、明公子、古笑月、洛天帅、汪紫凤、立心、赫彩玉、赫云,再加上小天,一行十四人,(洛天帅、汪紫凤最终决定与我们一起到处看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圣水城,开始了我们未知的旅程。 离开了圣水城,我们上了艾宫主早已准备好的大船,因为我们决定走水路去东山。 其实离开之前,我还悄悄的做了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圣水城中暗夜的据点,秘密的给他们的水井放了点融雪散。既然我已经重出江湖,那破夜客也要开始他的使命,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特别是做破坏。不过这是我一点偷乐的小秘密,自然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大船上很豪华,很舒适,吃用的东西不仅齐全,还花样繁多,除了必备的,还有玩乐消遣的,看着那应有尽有的设施,我只有感叹,艾宫主想的可真周到。 船在穷江上平静的驶了一天,然而,船上的人就没有那么平静了,说起来,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啊,我们一群人中,居然正好不好的有近一半人晕船,而且四大美人全在其列,另外还有小天、赫彩玉,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初说走水路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反对呢? 现在,看着甲板上六个人,一个比一个惨白的面容,我们只能尽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谁叫那最近的码头,也要两天后才能到呢,返回去他们又不同意。) “喂,古笑月,你们当初是怎么到的圣水城啊,难道没有坐船?” “不坐船,能过去吗?我们又不是神仙,当初还不是着急找小白,再说,那只是过江,又不久,所以才没有发现嘛。” “明公子,你晕船,还要呆在圣水城啊?” “呵呵呵,(居然还笑得出来)每次忍一下就过了。” “什么?” “啊?” “洛公子,你运气压一下,或许会好些。” ······ “汪姑娘,直起身子就没那么痛苦了。” ······ “赫姑娘······” “呕······” 赫彩玉既小天之后,终于也忍不住吐了起来,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其他四人脸色更加惨白,而小天早已吐得快要虚脱了,这时只是靠着阿夜输给他的灵气,才没有昏过去。其实我倒觉得,他们还不如就直接昏过去算了,那样还少受点罪。 天色暗了下去,船上的灯都已点起,而他们几人的情况却愈发的严重,所以我们已经放弃了码头,往最近的岸边驶去。 远远地,已经看到了岸边,虚弱的几人也终于有了点精神,但是就在这时,艾宫主眼色一凌,只听他冷哼一声,便对着前方江水冷冷说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呢?” 艾宫主话音落下不久,就见船头的江水慢慢形成一个大的漩涡,从漩涡低缓缓升起一个人,那人一身灰衫,灯光下面容清瘦,双眼无神,他轻轻站在江水形成的漩涡之上,不动如峰。 “艾宫主,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倍感沧桑的声音传来,却大大与他的面容不符。 艾宫主看清对面之人的身影后,脸上不由一怔,就连说话也变得平和起来,“原来是泥蛇(泥蛇,类似蚯蚓生活习性的一种蛇,极少见,多生活在江河底部,双眼退化,嗅觉超级灵敏。)先生,先生不是一直都在潜心修炼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本是在这江水之下静静修炼,但不想今天被一群无知屑小打扰,我听他们说现在的江湖已是腥风血雨,动乱频生,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一个小姑娘,所以忍不住好奇,就想出来看看。” 对面的泥蛇先生说的平平缓缓,而我却不由好笑起来。 罪魁祸首!说的好像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样,呃,似乎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应该也没那么坏吧!哎,管它呢!我这边无聊的想着,那边泥蛇先生稍顿了一下接着说。 “那几个死人说,那姑娘和你在一起,就在这艘船上,于是我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一位姑娘。” 说着,泥蛇先生用他无神的眼睛清扫了一下我们船上的众人,最后仍然对着艾宫主。 艾宫主看着泥蛇先生,并没有马上回答。而这时,泥蛇先生发出一声轻笑,他对着艾宫主说,“你是怕我伤害他们吗?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我对那些所谓的金银财宝不感兴趣吗?” “我当然知道你对那些不感兴趣,可是,你对齐秦宝藏很感兴趣。” “哦,原来你还记得,那作为老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帮帮我呢,你明白我只要那一样东西,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听着艾宫主与泥蛇的谈话,我一头雾水,而何叔他们却是加紧了戒备。艾宫主与泥蛇以前就认识,这是毋庸置疑的了,至于交情是哪种程度,就不知道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泥蛇要的那一样是什么东西? 我记得齐秦宝藏里只有一些布满灰尘的金银珠宝呀,难道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看到的,或者他要的是那本手札?可是,手札里没有什么奇特的呀。 艾宫主听了泥蛇保证似地话,他沉默了,他看着泥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肯定那东西在齐秦宝藏里吗?” “不能肯定。” “那我要如何帮你?” “请那姑娘带我找到那宝藏,好确定它在不在里面,最好现在就去。” “这······”艾宫主很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老伯,让我跟他说吧。”看着艾宫主为难的样子,我不由就接下了话茬。 “泥蛇先生,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的小姑娘,你要找那宝藏,找我最直接。” “哦,那就走吧。” 什么?走吧?我似乎并没有答应他要带他去吧? “走哪?” “嗯?难道你不愿意带我去?” “我只是想知道你要找什么,毕竟里面有什么我都知道。” ······ “一本手札。”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说了出来。 手札,真的是它,可是上面除了些修炼、奇事异物的杂谈,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呀,难道它上面还有我没发现的秘密?既然这样,轻易给他是不可能的。 “你想知道什么?我或许可以帮你解答。”换句话说就是,手札有,但不会给你。 第十一章 穷江之战 听了我的回答,不只泥蛇神情骤变,就连船上我身后的人也传来声声叹息。回头看去,他们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这丫头,怎么就说了实话呢?真是入世不深,见识浅薄,哎! 读懂了他们的神情,我也意识到了他们的担心,毕竟,对泥蛇我们都还不了解,可是我不后悔,因为,他似乎不是凶恶之人。 “你已经看了那本手札?”泥蛇用他无神的双眼盯着我,声音有些激动。 “看了。”反正都已经实话实说了。 “那手札你带在身上了吗?” “没有,我毁了。”这一句不是真的,因为,手札这时就在何叔身上。 “你毁了?”这一句,泥蛇显然很是愤怒,不仅声音很大,连他身边的江水都被震得水花四溅。 看着他的激愤,我不由心惊,他的修为如此之高,至少也到了无上中级的元形了吧! 闭关出来问了白枫才知道,无上者虽然分为无上初级、无上中级、无上高级与无上皇,但自无上中级开始,各级又分为几个阶段,无上中级为:成珠、元形、潜悟,无上高级为:空悟、然悟,无上皇为:清明、清灵,而无我者也分为:归尘、化尘。 到了元形阶段,修炼者已经基本摆脱了生老病死,得到长寿,所以,元形之前可说是修仙,元形之后是修真,修仙求长寿,修真求巅峰。 眼前的泥蛇,一声怒啸便惊动江水,就看他不经意间的作为,他的修仙之路大概已成。那手札里他想要的会是什么呢? 泥蛇怒视着我,恨不得要撕了我,但他不能,因为他还要向我问询手札里的秘密。 “你确定你已经把那手札给毁了?”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我还要前后不一呀!当然要说毁了。 “哼!好!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泥蛇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我已被他握在手心里。 “呵——”我轻笑,笑他的自以为是,也笑我自己,我就那么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吗? “哈哈哈,烂蚯蚓,你还是那么自大,你说走,人家小姑娘就要跟你走呀?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与我的笑声同时响起的,是一个听起来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与那声音一起的,是不远处江水的变化。 只见江水慢慢打旋,最终形成一个圆形黑洞,然后从洞里轻轻升起一个人,等到那人整个升上来,才看到,他脚下是一根一人粗的水柱,水柱如喷泉一样,不停地向上喷水,而且水柱与洞沿相隔一段距离,并不停地长高,直到水柱与我们的船的甲板平齐,他才停下来,而水柱还在连续不断的喷射,外围的洞沿也与它遥相呼应,快速的旋转。 旋转的水流,喷射的水花,却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那么静悄悄的变化着。 这样的出现方式,比泥蛇只是站在旋转的水流上,又多了份功力与花哨,而聚目看去,水柱上站着的竟然是乌龟前辈。 看到是乌龟前辈,我终于明白刚刚为什么会觉得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了,熟悉的是声音的稳重,陌生的是语调的挑衅。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特别注意的,我想知道的是,乌龟前辈怎么会在这出现,他不是和华桂一起被白枫留在了圣水城吗? 我疑惑着,但前面的泥蛇可不想被这才出现的人占了上风。 “我道是谁?原来是宿头乌龟你呀?怎么?你还没死呀?” “呵呵,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好意思死呢!”在我们面前一向都很平和淡然的乌龟前辈,居然一分不让的与泥蛇针锋相对。 “你几十年消声匿迹,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哪个旮旯里烂掉了呢,怎么躲起来了?不会是怕了吧?”说着,泥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怕?我要是怕,就不会砸了你们那个蛇窝。” “你,哼,这几十年你有没有见过小蛇?”泥蛇被乌龟前辈一句气急,怒哼一声后,竟然摇头相询。 “他,他已经死了。”乌龟前辈的声音突然黯然。 “什么?你说他死了?”泥蛇的身体一震,声音也拔高起来。“你终究没放过他,他口口声声叫你大哥叫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还是杀了他!” “我······” “你,你追杀他那么多年,他死了你一定很高兴吧,哼,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我要杀了你,替小蛇报仇。” 高兴?我怎么没感到乌龟前辈身上有一丝的高兴气息呢,反而是抑郁愁绪,他看着泥蛇的眼神是那样的抱歉与自责,还有深深的怀念。然而,泥蛇看不到这些,他只是愤怒的冲向乌龟前辈。 乌龟前辈直直的站着,对冲到身前的拳头置之不理,他只是很是心痛的看着泥蛇。“嘭”的一声,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乌龟前辈的肩上,乌龟前辈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晃了晃,然后站定,接着一言不发的看着更显气恼的泥蛇。 我虽然远远地站在甲板上,但还是能察觉到泥蛇的攻击虽然快狠,但却不带一丝真气,他只是用他的身体攻击,而乌龟前辈也没有做任何的防护,他们只是像寻常人一样,打架,挨打。 泥蛇握紧拳头,站在江面上,身体微微的颤抖,“你居然不躲开?” “这是我欠你的。”乌龟前辈撤去了脚下的水洞与水柱,站在江面上愧疚的看着泥蛇。 “哈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还我了吗?小蛇就能活过来吗?”泥蛇说着,两行浊泪从他无神的眼中流出,“他活不过来了,所以,我要你去陪他。” 话落,泥蛇飞身而起,他整个人激射向乌龟前辈,他的这一击不同刚才的那一拳,这一击带了凌厉的劲风,劲风压得江水炸向两边,远处看,只见泥蛇身下已经形成一道深深的水沟,并一路刺向乌龟前辈。 “啪”乌龟前辈重重的砸在水面上,激起水花四溅,鲜血顺着乌龟前辈的白胡子滴落在水面上,立时染红了一大片江水。 直到这时,何叔、古笑月他们才惊叫出声,甲板上挂着几盏大灯笼,但天已经很黑,乌龟前辈又出现在远处的江面上,所以等他们聚精会神的看清江面上发生的事,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乌龟前辈已经受伤。 只是乌龟前辈的伤并不致命,泥蛇没有尽全力,他大概也还念着旧情吧。 这一切的发生我看的清清楚楚,要知道闭关可不是说着玩的,同我一样至始至终看的清楚地还有艾宫主、明公子和立心小师傅,我察觉到他们的修为都不低,特别是明公子。 古笑月惊叫着就要去救乌龟前辈,却被我拦了下来,毕竟乌龟前辈并不是不能躲避或还手,但他没有,所以最好他自己解决。 乌龟前辈站起来,再次面对泥蛇,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泥蛇等乌龟前辈站起来,他才一步步走向他,本来不长的距离,却被他走的异常沉重漫长,但不管多长的距离,终是要到头的,所以,泥蛇站在了乌龟前辈面前,然后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好好打一场吧,不管结果如何,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好。”乌龟前辈答应了。 乌龟前辈与泥蛇都后退三步,站定,乌龟前辈擦去嘴角的血迹,轻声道,“开始吧。” 于是一场仙级的对决,便在这穷江之上展开了。 泥蛇手中多了一把真气剑,剑身上一层朦胧的黄光,乌龟前辈却变幻出一把长枪,枪体黝黑光亮,静静聆听,似乎有水在枪体内流动。 看到远处的那两把气化武器的颜色,我就更加肯定闭关中的感悟,每个人的体质都有它自己的属性,修炼功法也有它的属性。 万物都有它的属性,人的身体也不例外。我现在所知道的是,人的身体至少有五种属性,它们分别是金、木、水、火、土,而人的身体又分别与这五种属性相对,比如五脏中就是肺对金,肝对木,肾对水,心对火 ,脾对土,此外五腑、五官、五体也都与五种属性相对应。 人的体质属性并不平均,通常会有一种特别突出,或金、或木、或火、或水、或土,这是较常见的现象,当然也有些不同的,就是较突出的属性,同时有两种或两种以上,这种体质的人也不少,只是体内不同属性的种数越多,这样的人就越少,像我,五种属性在体内很是平均的人,是极少数的。 而修炼,如果能根据自身的属性进行,那么就会事半功倍,也更容易达到顶端。所以,同一种功法,有些人很容易练成并冲向顶峰,而有些人却只能停留在某个点上,不能再前进一步,多是由于功法与自身属性相符程度决定的。但凡在修炼上有所成就的人,绝大多数都意识到了自身属性的问题。当然,真气属性并不是只有这五种,只是,现在我只领悟了这五种。 基础的修炼,如武者们,自身属性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但是一旦步入修炼者的行列,功力越是积累,属性的作用就越明显。这一点,我的感受已经足以说明。 我的体质属性很平均,所以初始的真气,自发分为五份进驻五脏,因为最开始的真气不是我自己修炼所得,进而给了那股真气一个另走它途的机会。众所周知,真气要被存储在气海丹田,因为如果真气长时间停留在身体其他位置,则会造成那部位的负担和伤害,而我的体质特殊,真气平衡在五脏内,相辅相成,反而是对身体更好的保护。 所以有此,我深深体会到属性对自身,对修炼的重要,不知不觉中,就注重了对人属性和修炼功法的属性的关注。 修炼功法的属性体现在真气的颜色上,白为金、青为木、黑为水、赤为火、黄为土。泥蛇的真气是黄色的,那么他修炼的功法属性便是土,乌龟前辈的真气是黑色的,他的功法属性是水,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体质属性是否与他们的功法相符。 乌龟前辈的修为已经达到元形中期,泥蛇的样子应该也不差,只是,土克水,最终谁会是胜者呢?还真是难料。 泥蛇手中的剑平指乌龟前辈,乌龟前辈的长枪斜指江面,静默一刻,泥蛇突然大喝一声,首先出招。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光芒骤然发起,形成浅黄色剑罡,带着强劲霸风,席卷向乌龟前辈。剑还未到,势已先至,乌龟前辈身边的江水被强大的剑势推起一丈多高。 但乌龟前辈并不为之所动,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泥蛇,然后才运起长枪,在身前舞出一道密实的抢幕。 天色本来是黑暗的,但在泥蛇黄色剑光的照耀下,就连此时功力最为不济的小天也朦胧看到了远处的较量。甲板上,我们都被远处的打斗吸引着,而晕船的几人,也暂时忘却了现在船还在江上摇厄的事实。 泥蛇眼看乌龟前辈的抢幕,他无法找到突破点,于是就半路换招,由简单的直刺改为刁钻的斜挑,继续奔向乌龟前辈。 乌龟前辈虽然看到了泥蛇的换招,他却仍是沉稳的继续着长枪的快速旋转。 剑罡首先触到抢幕,却被疾速的枪风撕碎打消,然而剑罡连续不断,且越来越强,越来越厚。长枪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但仍然稳稳地阻止着灵动剑罡的前进。 剑罡越级越厚,最后终于形成一把无柄的土黄色长剑,土黄色长剑在泥蛇手中的真气剑的牵领下,重重撞向乌龟前辈的抢幕。乌龟前辈看着飞速而来的长剑,脸色凝重,只见他单手前推,密实的抢幕旋即变换成一面墨黑的盾牌,盾牌刚成,长剑便轰在了上面。 长剑一触到盾牌,竟径自旋转了起来,顿时,无数零星黄光衬着黑光八面飘散开来。这还只是开始,随着长剑与盾牌的对抗与消散,泥蛇和乌龟前辈身前各自形成一个圆弧能量罩,泥蛇的浅黄色,而乌龟前辈的却是青光闪耀,不是想象中的水属性真气防护。原来乌龟前辈修炼了两种不同属性的功法,水和木,而且水生木,木克土。 看来,泥蛇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两个能量罩各自尽力抵制者,突然从两个能量罩中间“啵”的一声轻响,一道光幕乍起,灰色的新起光幕,缓慢的包向泥蛇的浅黄色能量罩。虽然光幕包拢的速度缓慢,但也压得泥蛇眉头大皱。 从一开始,乌龟前辈与泥蛇都放弃了招式的使用,而是直接力量比拼,难道对于强者,招式真的是没用的吗?或许,也不尽然。 泥蛇皱眉冷哼一声,他手腕轻抖,一朵艳丽的剑花赫然绽开,而原来渐有不支的黄色能量罩,黄光暴涨,“嘭”,两个能量罩一张光幕,终于挤压在一起,然后爆炸开来。 无数的光点四射,伴着数尺高的江水涌向四周,而远处我们的船,也被浪水带的上下起伏,左右摇晃,乌龟前辈与泥蛇的身影完全被高涨的江水遮住,只隐约看到水的那面时大时小的亮光。 待我们的船终于有一些平稳,才发现我们离他们已经更远,不过依稀还可以看到朵朵剑花,与道道抢网,而他们相碰的速度也是渐渐加快,如果不是我的内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大概就只能看到一团模糊了。 收回远视的目光,知道那两人都不会有事,因为我已经感觉到白枫就在左近,他不会让这两个高手出意外,毕竟,修炼到他们这种程度是不易的。 再看船,居然离岸边更远了,而甲板上,通过刚才的一阵剧烈的摇晃,晕船的最后几位也晚节不保,都对着江面大吐特吐,看得我的胃都在抽搐,于是,艾宫主就赶快下令,让船加速靠岸。 眼看离那黑黑的陆地越来越近,谁知“嘭嘭嘭”几声,从江里跃出一群黑衣大汉。黑衣人破水而出,二话不说就杀向甲板。看样子,是蓄谋已久。 虽然这群黑衣人是早有准备,而且修为也都不低,但他们终究不该来冒险,我们船上的这些人,不是他们碰得了的,就算有一半人已经吐得全身无力,他们仍然要无功而返。 黑衣人的猛然出现,让我们措手不及,但修为的巨大差距还是让我们游刃有余的当下了猛烈而突然地攻击。 只见黑衣人人手一把带钩长刀,寒光闪闪,自上而下,奋力砍来,而甲板上的我们,已经分角而站,把晕船的几人围在中间,长刀很快划到身前,但一触即分,再看,艾宫主负手而立,何叔面色平静,立心小师傅双手合十,小雪撇着小嘴一脸的不屑,阿夜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倒是赫云像是吃了点小亏,不过问题应该也不大,而阮乐被我拉到身后,毕竟他的修为不高。 经过这一番交手,我们已经确定黑衣人的修为大多是上修,而且有二三十人的样子。虽然上修在江湖上并不少见,但一下出现这么多,似乎不太正常。 不过,他们似乎小看了我们这群人,赫云已经到上修突破为无上初级的瓶颈,比他们不差,对付一个至少不会败,何叔在白枫的帮助下,也达到了无上初级中期,接下三个没有问题,立心小师傅有无上中级的修为,他自己挡下八九个错错有余,而小雪阿夜不用说,在白枫的指点下更是到了无上中级成珠的中期,所以他们每人打十个也不多,最后的艾宫主,白枫说他已经到了成珠突破到元形期的瓶颈,自然这三十人还不在他眼中。 修为每高一层,则是天差地别,每高一级,更是天地之分,所以,这些人注定失败。 一击不成,黑衣人也不多考虑,只是围着我们,开始更猛烈的攻击,妄图以人数来压制我们。 其实这会儿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看着古笑月他们几人吐成那样,已经让人不舒服了,再加上明明离岸边很近了,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挡住去路,所以,哎,这些黑衣人是名副其实的出气筒啊。 艾宫主没有动,我也没有动,艾宫主是不屑,而我在等,等一直隐在黑暗中的那三人,我想艾宫主也早就发现了吧,那三个人才是隐患。 何叔他们已经与黑 衣人纠缠在了一起,尖啸的风声与兵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黑衣人的人数虽然占着绝大的优势,但是我们这边的几人已经渐渐占了上风。几声惨叫,黑衣人中便有六七人失去了再战的能力,这时打斗对我们这边来说就更加的轻松了。 暗处的三人看到这种情况,终于跳了出来,三人来到甲板上,依旧是二话不说,直接就缠上艾宫主,看来他们也看出来了,这船上,最棘手的就是艾宫主。 三人迅捷凌厉的招式,都被艾宫主轻描淡写的化解,但三人不惊不诧,继续奋力围攻,看来,对于不敌艾宫主他们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吧,所以才可以这样不急不躁,沉着应对。 船上一般的船工,早已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就躲进了船舱,所以甲板上的打斗不会殃及无辜,也更能让大家放手大搏。 我退到古笑月几人身前,无聊的看着周围无声的打斗,我是很想加入啦,但是我也明白,他们的目的是我,而且还可能会不择手段,我希望动手证明一下我功力的长进,但我不喜欢见血。 更何况,何叔他们并不知道我的修为已经不是从前,他不想我出手受伤,自然我就安静的呆着,不让他们过多分心。 我看着,黑衣人已经有一半人躺在了地上,围攻艾宫主的三人更是渐渐不支,原本疾速的动作变得迟缓无力,就连默契的合作也变得漏洞百出,这些本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发展,但是我心里总觉得有哪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具体的问题,于是我就暗加戒备。 “嘭嘭嘭”又是几声闷响,黑衣人只剩下六七人,艾宫主身边也只剩下两人,眼看一切就要尘埃落定,可我的戒备也越加的深。 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艾宫主终于不想再陪他们玩,又重伤了一个,剩下的唯一一个也岌岌可危,就在这时,艾宫主对最后一个的攻击不疑有他,其他的黑衣人也到了穷途末路,然而事情并不如表面那样一目了然。 黑衣人方的最后几人,攻防中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实力,他们七窍流血,惨烈的扑向何叔等人,何叔他们对这一突变虽然心惊,但也能及时应对,不过却多少有些慌乱,就在那一瞬的慌乱中,原本倒在甲板上不能动弹的黑衣人,居然矫捷的一跃而起,如猛虎般穿向我们,其中有五人之多,齐齐向我而来。 面对这不可思议的突变,还好我早有准备,看着快速靠近的几人,我不由一声冷笑,就算你们的修为一下提升到无上者,对我来说还是不足为患。 我等着那几人靠得更近,以便更好的查验我的修为,就在冷冽的刀尖离我不足一尺的时候,就在我调动体内真气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我的身后冒出三把长剑,三朵剑花席卷向五把钢刀,“叮叮当当”,剑势明显要高出刀的力量,所以一接触,刀就改攻为防,连连后退。 这突然出现的三朵剑花分别是古笑月、洛天帅、明公子,还好我及时发现三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对我没有敌意,不然我可能会先和他们交上了手,那岂不是冤枉。 我一直认为他们吐到脱力,没想到最后关头,他们还有一战之力。三人的加入,给了黑衣人极大的压力,然而,就在我要为此放松警惕的时候,身后的阮乐一声惊叫,又加剧了我的小心,可是这时已经晚了,一把薄翼长剑架在我的颈边,森森寒气刺得肌肤生疼。 我慢慢回头看去,因为知道他暂时不会要我的命。可是,把剑驾到我颈边的居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大孩子。 他睁着大而无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而一边的阮乐则一动不动愤怒的瞪着他。他见我看着他不语,脸上居然升起两片酡红,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眨眨眼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好奇的问道:“喂,刚刚那个泥鳅大叔在向你要什么东西呀?给我看看好不好?” 听他这样问,我突然明白他应该跟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伙的,但还是确定一下的好。 “你,与那些人不是一起的吗?” “他们?我不认识他们,不过我知道他们在水里跟着你们很久了,呵呵,刚刚我还不小心让他们的头头睡了一觉呢?看,他还没醒呢!”说着,只见他的手轻轻一抬,船沿边就有一篷水托着一个看似沉睡的黑衣人慢慢升起。而我面前的这个大孩子,则是笑嘻嘻的看着我,很得意。 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由一声轻笑,当然不只是笑他的得意,更是好笑那个还在沉睡中的黑衣人,带了这么多人来偷袭我们,却被一个孩子先把他给解决了,想想岂不好笑。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想得妙不如来得巧吧。 我这边兀自暗笑着,那边的大孩子却不乐意了,他嘟着红唇生气的说道:“你笑什么?你不信吗?我也可以让你睡着的。” 说着,不等我回答,他已经快速的收起了我脖子上的薄剑,而另一只手则神速的向我的肩头点来。 他的动作真快,话音未落,手指已触到我的衣服,这时,何叔他们已经加速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正向我而来,但是他们的距离与速度已经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事,就连小雪阿夜的疾风之速,也因为他突来的行为而无法赶到,眼看他白嫩的手指就要得逞,何叔、小雪阿夜也尽力外放真气,希望可以略加阻滞。 但是,他们怎么都忘了我也是拥有一定修为的,哎,当真是关心则乱,不过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能对我怎么样,就算现在的突来之举,我也有不只一种的方法应对,“无敌”的短距离瞬间转移,他就无法阻止,“风柳身法”的奥妙位移,谅他也奈何不得,所以,我并不担心,更何况他纯真的面容,让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他只是想要证明他没有说谎。 他的手指顺利的点在我的肩头,一道暖洋洋的气流顺着他的指头闪进我的体内,气流一旦进入我的身体便自主的寻找心脉,并一头钻进心脏,顺着血脉散向四肢百骸,顿时,一种温暖的感觉在身体里形成,接着滚滚倦意袭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有率,神智悄悄模糊迷茫,眼皮不自觉地就要下垂。 然而,就在我以为会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一丝凉意醍醐灌顶,全身毛孔尽数张开,接着那扰人的暖意困倦便被化作废气排出体外。 这个一困一醒的争斗,也就一闪神的功夫便完成了,在面前的大孩子眼中,我也就是眼神涣散了一下便又回复了清醒,不过也就这当口,何叔、小雪阿夜为救我而发出的真气已经照实的打在了大孩子的身上,大孩子两眼大睁,小嘴微张,不理身上遭到的攻击,只是惊讶的盯着我。 其实,对他的奇怪气流我也是很好奇,没想到还有这种让人昏昏欲睡的真气,而且它侵入人体神经的速度之快,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我体内有股更奇怪的能量,能够驱除不属于我的其他真气,不然我现在也一定在呼呼大睡了。 而此时我更好奇的是,他明明承受了何叔、小雪阿夜的三重攻击,却像没那事一样,继续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虽然,三人的攻击是急迫中临时所发,但也不会无力到让他没有任何感觉。难道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对那些力量不屑一顾的地步?嗯,不像,我更倾向于他的力量本身的怪异。 就这样他惊讶,我奇怪的当口,其他人可没有闲着,小雪阿夜已经到我身边,他们两个把我急急拉到身后,小雪更是焦切的问道:“玲姐姐,你没事吧?” 而那边,艾宫主也掠向了仍在呆愣中的大孩子。看到这情况我不及回答小雪,便急急叫住艾宫主:“老伯,不要伤害他。”艾宫主虽然不解,但还是停了下来。 一瞬间,大孩子便被团团围住,黑衣人已经全部解决,赫云、明公子他们自然也围了上来,面对四面走来的人,大孩子似乎没有一点感觉,他仍然面对着我呐呐问道。 “你怎么没有睡 呢?以前他们都会很快睡着的,你为什么还睁着眼睛?” “呵呵呵”我又被他逗笑了,真是单纯的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水眠。”他回答,神情却仍在不解中。 “你住在哪?”我又问。 “住在水里,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没有睡呢。”他终于找回了他的问题,可我却停留在他的“住在水里”。 水眠?住在水里!难道他是精怪? “哎,我都回答你了,你怎么不回答我?”他有点着急。 我该怎么回答他,告诉他我的特殊能量?不行,在我未了解那能量之前,我还不想说出去,那······对,是他的力量还不够,这是事实。 听了我的解释,水眠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点点头,最后他用力摇摇头,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跟着你好不好?” 又跟着我?我懵了。 “我不花你的钱,只要有一天我能把你点睡着,我就不跟着你了。”水眠看我不回答,便急着说明。 我看着他又愣了一会,才泄气允诺,跟就跟吧,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解决了水眠才发现,船上已经乱七八糟,木屑兵刃散落四处,甲板上,除了我们站的地方,木板碎的、烂的、翘的、歪的满是苍夷,再加上七倒八歪的黑衣人口中各式各样的痛吟声,这场面还真是让人无奈。好好的一艘船,好好一群人,真是没事找事。 我还在无声的感叹着,那边的古笑月、洛天帅、明公子却又吐开了,那样子怕是连胆水都没得吐了吧。 看着他们如此遭罪,而那边也已经看得到陆地,于是我们决定,带着他们踏水而去。艾宫主带着古笑月与洛天帅,立心小师傅带着明公子,阿夜带着小天,水眠带着汪紫凤,小雪带着赫彩玉。 站在陆地上,看着远处的船,想着之前的穷江之战,呵,还真是想笑。 先是那个泥蛇先生,竟然是乌龟前辈的旧相识,而且他们还有一段过往恩仇,不然,对他,我们怕是真的难以对付。 接着就是蓄谋已久的黑衣人一伙,他们低估了我们,自然也得到了相应的代价,可巧的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头,居然被毫无关联的水眠给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这,我总觉得过于巧合,可又找不到具体有哪不对。 难道这就是天命?是注定?但我总不信。因缘际会,是注定吗?不确定,管它呢,走下去就是了。 夜已渐深,再赶路已是不能,于是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露天过夜。第二天,古笑月、明公子几人的体力虽已经有所恢复,但我们还是决定再停留一天,直到他们一如往昔,才又开始赶路。 这一天过得平淡和谐,唯有水眠三番四次的想让我昏睡,但是,他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不过他也是越挫越勇,从而更加确定了跟着我的心。 除了找我麻烦,水眠还是很受欢迎的,他思想单纯,行为直接,所以大家都喜欢逗他。 而且他真如我所猜测的一样,是水底精怪。虽然小雪阿夜是精,乌龟前辈泥蛇是精,但他们的修炼都没有水眠的修炼来的漫长与艰苦。 植物的修炼本身就更加的艰难,而水低植物又比陆地上的植物难上几分,水眠的本体就是水底的一种极其稀有的具有催眠作用的水草。 一株随水漂浮的小草,经过五百年有了自主的意识,再过五百年才有了可任意移动的身体,这样漫长的等待与坚韧的意志,不得不让人竖然起敬。然而,水眠却并不觉得难过,他反而每天都过得很快乐,这点就更让人擎佩。这样的心态,有那样高深的修为也是理所当然的,别看水眠才一副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的修为离元形成仙就只差一步之遥。 有了之前的穷江之战,一路上大家都倍加了小心,然而半月的行程,眼看翻过这最后的一座山,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可身边依旧平静的焦人。 倒不是我们希望它会发生什么,而是明明知道身后几里外一直有人坚持不懈的跟着,却不见他们有任何行动,如此,一旦进了城,城里人多,这会儿放过他们,难免进城后他们会不给我们惹麻烦,所以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至少也要弄明白那些是什么人。 有了这样的共识,大家也就很快行动了起来。 几里路,对小雪阿夜、水眠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能到,于是他们三个小家伙,就打头前去包围,而我们比他们慢一步,改进为退,也向回走,只是这走的速度,瞬间就让跟踪之人暴露在我们不远处。 跟踪之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现了我们的包围之势,他想逃,但如何来得及。这跟踪的人,修为并不高,但他的隐藏盯梢之术却很了得,要不是小雪阿夜天生的超敏感嗅觉,我们这一群修为不俗的人,还真是被他给糊弄去了。 跟踪的人长的贼眉鼠眼,他倒也识趣,知道逃不了,就乖乖的站着不动,等着我们问话盘审。 第十二章 精灵洞 站在跟踪之人的面前,看着他明明害怕,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我突然有种错觉,好像是我们这一群人在欺负他。 确实,现在他只有一人(还有些跟踪的人在他后面),而我们却是一大群。然而事实是,他,在招惹我们。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跟着我们?”面对面了之后,阮乐忍不住最先发问。 那跟踪的人听了阮乐的问话之后,只是瞄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艾宫主和我,不卑不亢的答道:“在下潜影,受人之托,追踪白玲姑娘。” 对于追踪我,我是不好奇的,可我感兴趣的是他居然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而且看样子,他也不是那种卖主求生的人啊。 我想着,身边的艾宫主却已经开始沉声发问,“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心,请得千影宗的宗主来追踪这丫头。” 千影宗的宗主?面前的这个尖嘴猴腮的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千影宗不是什么大门派,但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组织。它可以说是江湖小派,又可以说是钱市营商。说它在江湖,因为它有不外传的高妙伪装潜踪功法,说它是商贾,因为它利用自己的不传功法营商赚钱。 虽然江湖门派多有自己的来钱之道,但如他们大张旗鼓的开价喊价,却是仅此一家,而且他们的生意还是明目张的胆跟踪尾随。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贩夫走卒,还是江湖豪杰、邪魔妖人,只要被他们盯上,那你就彻底多了条看不见的尾巴。也因为这一点,他们开价很高,生意很好。 千影宗这样的做法,也有江湖人不耻,但他们只走自己的路,过自己舒服的日子。这一切当然都是千影宗宗主的开明教导,而他们的宗主,据说叫潜影。 都说只有极少数人认识潜影,那少数人还都是千影宗要人。而让宗主潜影亲自执行的任务,现今还未有听说,所以,艾宫主有此一问。 然而,潜影对艾宫主的怀疑,并不解释,他只是对我点头说道,“兰城兰王爷与在下是好友,他托鄙人寻找白姑娘踪迹,并一路追随。” 原来是兰轩,我的失踪让他担心了。 “兰轩现在在哪?”我知道,他一旦知道了我的消息,就一定会找来。 “兰王爷已经在来此的路上,还有一天就能追上我们。”潜影如实的回答。 “你给他传消息,让他在东山郡等我们吧。”既然来了,就让他安心的知道我们的去处吧。 “潜影宗主,既然友人所托之事你已经办成,那么你也不必再跟着我们了吧,我想你一定还有其他事要忙,我们也不留你了。”艾宫主似乎很不喜欢潜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开始赶他离开,当然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人。 而潜影听到艾宫主让他离开,却很奇怪的露出欣喜之色,他朝我们众人点点头,然后告辞匆忙离开,而后面的那些人也随他一起退走。 潜影不经意间露出的神色,让我很是不解,他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不需要害怕紧张,更何况他至少也是一宗之主,这样多少显得有些小气。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他面对我们本是不害怕的,然而对于明公子,他是有里到外的恐惧。因为,一次跟踪明公子的过程中,他不仅被明公子发现,还被他无情的整治了一番。自那之后,每每想起当时,他都浑身战栗不止,所以他发誓,再见到明公子,他就有多远躲多远。 潜踪走了之后,我们继续上路,路上免不了给阮乐、水眠说说兰轩。 很快最后一座山也被我们抛到身后,再过一大片林子就能看到东山郡了,然而我们并没有打算直接到东山郡,而是先到它一旁的名胜东山去。 其实,圣水城到东山郡,走官道骑马也就是七八天的路程,但我们却避开了官道,弃马徒步,专走一些渺无人烟的偏僻之处,这样做,因为我们想要游玩一番,也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麻烦。 我们这一群人,外加一匹马——苹果(我自然不会把它遗弃,而是随身携带,即便我不骑它。),可说是老少皆有,却大多喜欢清净。虽然知道与我一起,麻烦不会少,但还是希望多清净几天。 又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东山背后,而此时天已昏暗,但我们还是决定,等到了东山山腰再休息用餐。 东山背后,陡峭艰险,一般人入夜是不敢攀爬的,可我们这批人都是怪胎,愈险愈喜,就连苹果都打着响鼻,蹬着后腿,雀雀欲试。看着苹果那个欢喜劲,我们不由一阵哄笑。 笑后,我们各自找到自己喜欢的位置,便摩掌檫拳,开始上山。一路上大家相距不远,也就插诨打科,相互开着玩笑。 十几丈的陡势,眼看还有几丈就到了头,不料这时,一声嘶鸣从头顶上传来,接着不少碎石砸落而下,石头之后竟是苹果背朝下下坠的身躯,眼看苹果就要砸到赫彩玉的身上,而赫彩玉只是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这时我也顾不上许多,脚下用力,斜飞到苹果下方,赫彩玉上方,此时正好接住苹果,然而巨大的下坠之力,让我不敢硬接,顺势下落一小段,压力不在那么大时,我才双手用力,把苹果抛向高空,然后利用空当调整呼吸,接着踩着石壁追上还在上升的苹果,这时,我们离上方的平坦之地还有大约两丈远,我运力踏着突出的石砾,一步步提高,虽艰难,却又必须迅捷。 再一步就可以看到上面的情形了,然而就在这时,一连串的“吱吱吱”声,从上面传来,接着就看到,一只红毛猴子对着我呲牙咧嘴,更糟的是,它的一只前爪已经向我的脸上捞来。我两手托着苹果已经很是费力,所以没办法来阻止速度并不快的爪子。 就在我以为一切将无可挽回的时候,猴子一声惨叫,它的整个身体拔地而起,倒飞出去,然后撞在后面的一株大树上,并不甘的被挂在上面。而此时我也完成了最后一次借力,平稳的落在猴子面前,苹果则站在我身边,不过这会儿它还没有回过神来,刚才要真的摔下去,能成为一滩肉泥那还是好的了。 经过刚才的一吓,我的体力耗费挺大,但我还是寻思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我想,苹果应该是找了一条相对坦荡的上山路,然后它一鼓作气,奋力爬到这半山腰的平坦之地,可谁知它刚到上面,还没来得及把一口气松完,就遭到那只红毛猴子的袭击,结果不察之下,它就直直的摔了下来。 幸好我及时接住了它,不然还真是不可想象。而刚刚打飞猴子救了我的脸的是明公子,他上山的路离我最近,看到苹果的突发情况,他加快了上山的速度,所以及时隔空给了猴子一击。 此时,红毛猴子吊在树上,“吱吱吱”的凄惨叫着,而何叔他们也先后上来了。看到我没事,才放下心来。我略加调息,感觉已经好很多。苹果也回过神来,它在树下打转,并不停地对着猴子嘶叫。明公子封了猴子的经脉,所以它只能不情愿的呆在树缝里。 我们来到树下,明公子为那捣蛋的猴子又打通了经脉。本来我们也只是想好好看看它,并没要对它怎样,可它还真是狡猾。 这小猴子,最初对我们的靠近并没有表现出慌乱,可就在我们稍放松的瞬间,它却如一支利箭般穿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然后就七拐八绕开始逃跑。 看到这变化,我们就被它给逗乐了。红毛猴子虽稀少,但并不稀奇,然而像它这么捣蛋狡猾的小家伙,却是很有趣的,于是大家就好玩的向它追去。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但月下的追逐游戏却进行的如火如荼。那小猴子对这山上熟悉的不像话,它不停地在树梢林间上下逃窜着,而我们一群老小加一马,也铁了心的与它杠上了。 小猴子深悉地形,它的路线花样百出,上下左右前后,被它应用的天衣无缝,亏得我们一身修为,却耐他不何,然它也甩不掉我们,就这样,半夜的 时间,猴子在前,我们在后不停的追逐着。 长时间的追赶,修为的差异就很明显了。紧跟着猴子的是艾宫主、明公子、小雪和水眠,后面是立心带着阮乐,阿夜带着小天,(阮乐和小天从山下上来,费力不少,所以追不多会儿就无力了。)还有我,再后面是何叔、古笑月、洛天帅、赫云他们,还有苹果。 虽然大家之间有差距,但你跟着我,我跟着他,也不会掉队。 其实也真是奇怪了,那小猴子跑了半夜,速度怎么就没有慢下来呢?正想着,前面的艾宫主几人却停了下来,近了才发现,竟是到了悬崖边。 捡块大石扔下去,居然深不可测,这怎么会呢?小猴子哪去了?艾宫主说,小猴子在崖边停了一下就跳了下去,而且跳得无声无息,看来这崖下有玄机。不过这会儿已是深夜,而周边也没有其他的路,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守在这儿,到天亮再说。 休息了半晚,大家又神采奕奕的,简单的解决了早饭,沿着崖边走了一圈,终于在崖下三丈的地方发现了几根藤蔓,看藤蔓的光滑程度,就知道它经常被使用。 崖下经常被使用的藤蔓?呵,不知道下面会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还真是好奇。 阿夜动作灵活轻盈,于是决定由他先下去看看。他下去不久,藤蔓就开始左右移动,几下之后藤蔓一松,阿夜就不知去向了,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阿夜才从下面上来。 原来下面有一个仅容下一人的洞穴,而且只能是在藤蔓左右悬荡的时候才看得到,阿夜进去向前探了一段路,他说越往里,洞穴就越宽阔,只是他没有走到头就回来了,怕我担心。 以阿夜的脚程,即便只有半盏茶的时间,走的也应该不近吧?洞的尽头会是什么地方呢?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他们也一样的奇怪,所以一致决定,除苹果外,我们全体进洞一探。 阿夜先进去,立心最后。进洞之后发现,果真如阿夜所说的一样,洞口的一段路只容得下一人,但往后渐渐变宽,最终能达到十人并行。 洞内昏暗不清,略带潮气,地面平整,却是自然形成。大约走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前面才透出几丝微弱的光芒,并伴有“哗哗哗”的水声,继续往前终于到了洞口,然而白亮的水瀑挡住了去路。 水幕厚重急落,却听不到拍击之声,可见洞口下面该是有个深渊,如果是那样,就很奇怪了。我们一路走来,这一条长长的洞道,从头到尾都没发现有支路口,在石壁上,即便是很小的洞都没有看到,如果那个红毛小猴子真的进了这里,那它现在在哪呢? 因为我们一直在崖上没有离开,所以它最大的可能就是穿过了,我们面前的这面水幕。 “哈,我还就不信了,那只臭猴子能过去,我们就不能?看我的,我这就冲过去看看。”正在大家看着水幕思考的时候,古笑月发狠的嚷着就要冲过去,不过却被洛天帅及时拦住。 “真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也只有猪最喜欢横冲直撞。”看到古笑月的莽撞行为,小雪非常及时的对他进行挖苦。 其实,古笑月才不会真的就那么没脑筋的冲过去,他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冲也最多冲到洞沿,他不过是气恼,咋能让一道水给挡了路呢?但小雪才不管他是真是假,先占了便宜再说。 听了小雪的话,大家不由一哄笑了起来,毕竟像古笑月这样漂亮的猪一定不好找。 本来古笑月对变成猪还不是很生气,但此起彼伏的笑声让他实在不好受,所以,他要回击!可刚张开嘴,一道真气便被送到他的喉间,然后就只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不见有任何声音传出。 看他这样,我们大家只有无奈的摇摇头,除非他的修为高过小雪,不然,就只有被小雪欺压的份了,哎,悲哀呀! 意识到自己的失声,古笑月自然更是愤恨,但他对小雪又无可奈何,所以也只能找我帮他解围。 为了阻止他们两人的乱闹,还有一旁阮乐的起哄,立心说出了一个一探水幕外的情景的方法,就是用真气把水幕隔断。 这个方法是很容易想到的,但要做到却相当困难。以水幕的厚度以及它的坠落之势来看,想要使它停流一段时间,至少要有成形阶段的修为,而我们之中,没有谁达到了那种程度。除非······ 除非借力,借助他人的真力。不过,这也并不是简单的事。由于每个人所修炼的真气属性并不相同,冒然的把真气集中于一个人身上,则会造成那人体内真气的混乱,轻者重伤,重则身亡。 所以,立心也是再三考虑才说出这种方法,他想艾宫主或许能够短暂融合他人的真气。 艾宫主略微想了一下,他点点头说道,“这方法可行,至少能看清外面的情况。” 说做就做,艾宫主马上打开架势,准备截流。 水眠、阿夜、立心分别站在艾宫主身后,明公子、古笑月、洛天帅、何叔他们则站在水眠他们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水眠、阿夜、立心运气于掌心,凝神把手掌慢慢贴在艾宫主背上,并次第把真气导入艾宫主的经脉内。只见艾宫主双眼骤然一亮,一道浑厚的圆弧形真气板,凭空形成,艾宫主双手缓缓前推,真气板渐渐切入水幕。 真气板成功的切入一尺有余,但还见前方水流直下,这时,艾宫主已是细汗微现,水眠、阿夜、立心更是脸色苍白。 渐渐的,真气板有被下压之势,艾宫主也咬牙做最后的尝试,正在此时,本来还平稳的真气板突然开始颤抖,眼看就有崩裂的危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明公子一个疾步来到艾宫主身后,单手扶住艾宫主,并把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 这样,真气板终于又归于平静,并一鼓作气,成功的隔断了近两尺厚的垂直下落的水幕。不甘的落水顺着真气板的弧形滑向两边,化作了一道美丽的水门。 透过水门看去,原来这个洞口的斜下方有一个挺大的平台,足足能装下半百的人。平台与洞口之间虽然隔着深深地一道鸿渊,但以他们的相对之势,穿过水幕,跳到平台上,还是轻而易举的。 艾宫主他们缓缓收回自己的真气,并打坐调息片刻之后,我们便逐一跳向那个平台。 平台上绿草迎风舞动,白色的圆石零星洒落,几簇艳丽的小花无意的点缀,如果不是耳边不可忽略的“哗哗”水声,还有不远处深不见底的鸿渊,我还真会以为自己是站在青青草原上。 看着青青草地,并不像是有谁从上走过的样子,那我们追的小猴子去哪了呢? 不管了,先看看前面有什么吧,要不是追小猴子,还真是不易发现这里的别有洞天。 往平台深处看去,才发现,这些绿草小花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生长的,不是向上,而是朝向平台里面。 站在外面看,那里又是一个洞口,不同的是,洞口里隐隐透出丝丝光亮。那里面会是什么呢?竟神奇的吸引着这里的小花小草? 慢慢走近,一缕轻飘的幽香传来,这香气,竟有八分与我的头发上散发的香气相似,以至于最开始我们都误认为是我的头发在作怪,但是片刻后我就发现,事实并不是那样的,我的头发上的香气太过清淡,似有若无,而这份香气虽也淡雅,但相比之下还是略显浓郁。 况且,小雪阿夜的超级灵敏的嗅觉也发现,洞内的香气比之我头发上的,蕴含了更明显、更多的灵气。 先不想两股香气的相似,进洞去才是当务之急,因为这神秘的洞穴已经成功的诱发出我们的好奇。 洞口的外层是一圈土黄的石壁,有三尺厚,再里面则变得渐白,最后成为润润的乳白色,直通向显现出光晕的洞的内部。 洞内一片清新,香气渐浓,光亮也变得清明。 内洞除了走来的洞口,环视一 周,几乎是一个封闭的乳白世界,地面,洞壁,左右,前后,全是柔和的白。洞顶平滑水润,就像有水要从上低落,但仔细看才发现,不过是上面石壁太过润泽,事实上没有任何的水迹。 地面中心,一处奇浅的水洼,五彩的水流,静静地围绕着一块透明的方石,不休的慢走。方石有拳头大小,中心有个椭圆的茧,似乎有动,似乎,又没动。 这样一个白润的世界,再加上中间的一点五彩光色,还有时刻萦绕在身边的清新淡雅的香气,真的是说不出的神奇美妙! 唏嘘着围绕在水洼边,丝丝脉脉的清凉气息,缓缓地侵入皮肤,淌入血脉。顿时便让人心生平和之感,凉爽的气息,就如一阵清柔的风,拂去心头不善的燥烦闷恨,就连轻微的干渴,也被它无声的滋润。 这样奇妙的感觉,我还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只是静静地站着,便消除了疲劳,而且还有种整个身心都被无声洗涤了一遍的轻松。 真是,太神奇了! 蹲下身,用手舀起五彩的水,发现那香气也是从这里散发出的,不是水,而是那块奇妙的透明方石。 这方石太神奇了,我明显的感觉到它身上蕴含着极大地灵气。足可令一片沙漠绿意盎然的庞大灵气。 真不知道是因为它,这里才变成了洞天福地,还是这洞天福地,孕育了它。更没想到,它会被我们遇到。 正想着,却看到赫云伸手要去拿那块仅被五彩水覆顶的方石。 “不要碰它!”我想都没想,便大喊出声。 我这一喊不要紧,却吓得毫无准备的众人,全都呆呆的望着我。赫云更是手伸在水面上,不敢收回。 我对着他们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才开始解释。 “这块方石是这个灵洞的灵气源,动了它,很可能会造成这个洞穴的灵气枯竭。”其实,事实并不止如此,那块方石是有生命的,准确的说,方石里的茧是活的,而且刚刚还跟我做了简短的交流。 在我看到赫云要去碰那块方石之前,方石里的茧居然通过,我体内的那股奇怪能力,跟我打招呼,而且它还告诉我说,它是一个即将成型的精灵。 我刚接收到它的信息,就瞄到赫云蠢蠢欲动的手,于是就不经大脑的喊了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很紧急,不能动它。 不过现在知道了,因为,我已经收到精灵茧的感谢和解说。 原来,结成茧是精灵化成人形的最后阶段,也是不能被打扰和移动的危险阶段,被打扰不过是让精灵很是费神,但是一旦被移动,那它化作人形的愿望则只有功亏一篑了。 所以,这精灵对我感激啊,真是可见一斑!就连我的那股奇怪能量都被它感激的颤抖不已。 “这块透明的石头,蕴含着很大的灵气,如果用它来练功修行,定可事半功倍!”艾宫主果然是人老,见识广,如果它是没有生命的,那拿它来练功修行绝对可行,但问题是,它是活的,那就不行了。 看着众人惊喜的面孔,还有听着心底精灵的惊慌,我只有绞尽脑汁的解释。不能让他们知道真实的情况(这个精灵的修炼,好像还要很长时间,谁能保证以后没人来打搅它,伤害它?),又不能让他们动它,哎,费神! “借助外物修炼,虽然能事半功倍,但也容易造成修为封顶,一般借助外物修炼的修炼者,功力真气都会到达某一个点,便再也无法突破,其实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我还没想到说辞,阿夜倒给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也不全对,因为所谓的外物并不包括天然形成的东西,而且只要借助外物的次数不多,对修炼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看来,阿夜应该是在帮我,也在帮那个精灵。 听了阿夜的话,艾宫主点点头,说道:“怪不得那些高人并不赞成这种方法,我一直想不通,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毕竟人人都希望能够达到更高点,如果只是停留在一个点上,滞留不前,那会是令人非常不甘不愿的事,所以想要利用方石来修炼的想法,被渐渐打消。 为了不使大家太过失望,我还是建议我们在这个灵气充沛的地方来次静心参悟修炼,虽然不会一下提升太高,但也一定会各有收获,而且也不会影响到精灵的化型。 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听了我的建议,大家便就地打坐,运气修炼领悟。不过,修炼之前,我让大家都喝了不休流转的五彩水,精灵说,这五彩水在这个洞穴里,则可以扩经洗髓,这,就算是它对我们的答谢。 天然的扩经洗髓是每个修炼者都渴望而不易得的事情,不过对于五彩水的这个功效,我并没有告诉大家,修炼要心静,过于激动,即便能很快压制平息,也是不利于修炼的,所以,不知道反而真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清甜的五彩水喝下,便闭目提息导气。五彩水入腹后一片清凉舒爽,随着真气的循环运转,五彩水分作无数条细流,先后潜进我的各各大小经络网脉,从腹到腿,到脚,再到腿,到背,手臂,胸口,然后转而流向头部脉络,对脑内的微小经脉,水流前进的小心翼翼,走完脑内,用了大约两倍于通完四肢胸腹的时间。 就这样细流在我的周身完整的循环了两次,接着,慢慢的竟然被我体内的那股奇怪能量给吸收同化了,发现这样的情况,我马上停止了真气的循环,转而探查奇怪能量的动向。 那股奇怪的能量,平常都是附在经脉表面,并不会打扰我的修炼,但却会随着我体内真气的增长而提升,而不是对真气的吸收融合。 可是现在,它却离开了自己的地盘,沁入经脉,吸收了五彩水的能量。难道它与五彩水,是亲戚?属同源?直到两股能量完全融合,又变成那股奇怪能量,且安静的回到经脉表面,我才收回内视,结束修炼。 睁开双眼,洞里依旧是一片润白,不知道此时外面已经过去了多久。何叔他们依旧在疏通扩展经脉,看他们表面平静,应该还算顺利吧,不过小天和阮乐就不那么轻松了,虽然五彩水看似温和,而我也早已经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昏睡,以减少通经展脉的痛苦,但他们还是痛的面容扭曲,全身大汗淋漓。这样的痛苦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不苦不甜,不出不进,要想得到,就要付出,这是恒古定律。 我帮不了他们什么,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 趁着大家都还没有醒来,我走到五彩水边,想要认真研究一下它与特殊能量的关系。刚俯下身,我心底便响起精灵的询问。 “你也是精灵吗?” 我是精灵?这样的问题可真是奇怪,不过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茫然的遥遥头。 “我也觉得你不是,可是,你身上的气息为什么与精灵特有的灵气那么相似呢?好奇怪!” 我身上的气息?难道是那奇怪的能量?我在心底问出了我的疑问。 “是啊,你身上有两股能量,一股是人类修炼的真气,另一股就是精灵灵气,可是精灵灵气只会出现在天然孕育的精灵身上,你好像是人类,但为什么会有精灵灵气呢?”五彩水里的精灵很是不解。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那能量可能根本不是精灵灵气。”是啊,我是人,却有精灵独有的精灵灵气,这,真的很让人怀疑。 “应该不会错呀,虽然你身上的灵气还很稀薄,但真的很像精灵灵气。”看吧,它都不肯定,害得我还以为真的可以一解奇怪能量之谜呢。 我对着方石一个白眼,外加摇头泄气,没成想里头的精灵却激动了,“真的是精灵灵气!” 真的?谁还信啊,反正我很怀疑。 看我不信,精灵沉默了,但是才没一会儿,方石就动了,它骤然脱离了五彩水,悬浮在半空中。然后一道五彩霞光从方石中射出,慢慢的 ,霞光包裹着方石轻轻抖动,接着方石中的茧竟脱离而出。 椭圆的茧刚刚脱离,方石就自动回到了五彩水中它原来的位置。而半空中的茧,被五彩霞光团团环绕,并在不断的增长,眨眼间,它已由铜币大小的椭圆变得拳头大,而且还在不停的长。 圆茧长到四尺左右,才停了下来,长势虽停,五彩霞光却越发的辉煌,原本只是环绕在茧的四周,此时却充斥了整个洞穴,烟蕴美奂的绮丽光彩,伴着淡雅清爽的奇香,真是让人如临仙境之中。 只是如此美景,身置其中的何叔他们却未能看见,不能不说,这是他们的遗憾,不过,虽未看见,但从中又吸收了大量的灵气,纯净的天然之气,洗涤了身心,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奇遇。 我看着霞光中的众人,不由一阵感慨,际遇这种事真是不好说。 四尺高的大茧,静静的辐射出霞光,悄悄的散发出沁人的芬芳,我坐在五彩水边,平静的等待,茧里的精灵就要化身为人了。 它会化成一个怎样的人呢?听它的声音,纯净优雅,想来一定是一个美人。 过了一刻,五彩的茧终于动了,先是霞光被瞬间撤去,然后五彩的茧丝如鲜花绽放一样,一丝丝散开,接着便呈现出一个双手抱膝的朦胧光晕。 光晕中,那人缓缓的站起,模糊中可以看到绝美的容颜。眼睛闭着,浓而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鼻子直挺而立,娇嫩的红唇微张,露出皓齿如玉,水嫩的肌肤,弹指可破,粉润的耳朵,几近透明。 瞧,我的猜想果然没错,当真是一个绝代美人。精灵就是精灵,取天地之精华,就连容貌都是最突出的,不愧是大自然的宠儿。 朦胧的光晕渐渐散去,露出精灵光洁白润的身子,修长完美,真是多一份罪过,少一分难过,只是他这样光条条的面对着我,未免太那个啥了吧。 虽然,这让我很容易就发现了他是男的,但是,我是女的呀。怪不得,我的脸刷的一下就飙升到高温了,不过还好,没有持续太久,不然,我就要请他吃烤肉了。 成功转移我的注意力的,是他背后展开的一对透明薄翼,薄翼轻轻煽动,带来一阵香风。宽大轻飘的薄翼,就如一层光滑透明的细纱,柔软丝滑,却又绝对力量无限。 哎,精灵果然不是人,就算是化成人形,也要加上一对绝对震撼的翅膀。 哎,他都不想想,他这个样子,会让多少人无地自容。 哎,又是一个超级祸害! 看他流光溢彩的轻柔透明软翼,一头及腰的褐色柔顺长发,配上修长匀称的莹润身材,还有那张风华绝代的完美容颜,就这姿态,扔出去,如果不能迷惑众生,那就只能说,众生有问题。 我无声的欣赏着半空中的美景,直到光晕全部散尽,茧丝如发丝般顺飘在空中,精灵才颤颤的睁开双眼,那双眼睛,竟然是蔚蓝色的,真是太纯净太美了。 精灵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自然是我,他没有意外,我也没有,他张开嘴,似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我抢了先。 “先找件衣服穿。” 听到我的话,精灵意外了。 第十三章 东山郡 他张着嘴,又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眨了下眼睛,抿上唇,他还是听话的轻轻挥挥手,纤长的手指在茧丝上一扶而过。 原本停留在半空中的茧丝,经他手中的灵气稍稍一带,迅速自行结成一件五彩衣,然后自动套在他身上。而他背后的彩翼,也随着衣服的成型,被他收回,隐在体内。 没想到那翅膀是可以随意收放的,这样倒还人性一些,至少看上去,他,是个人。 不过,他的彩衣,是不是太打眼了?那闪闪的彩光,咋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再加上他的长相,不用惊为天人了,那就是天人。 我看着,向我走来的精灵,想着如何给他的衣服变下颜色,白色?蓝色?灰色?黑色?······ “你叫玲,对吗?嗯,我听他们是这样叫你的。”精灵走到我面前,首先说道。 “我叫白玲,你······” “我也叫你玲吧,我叫晨曦,你可以叫我曦,你知道吗?你是我几万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可以与未成型的我交流的人,而且,你真的不是精灵吗?似乎真的不是,可是,你的精灵灵气是怎么来的?······”精灵晨曦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很多的不解要问,可是,我也有话要说,有疑问要解。而且,我的疑问也更容易解决。 “晨曦,好像你要化成人形,还要几年吧?你怎么现在就······” “我被你刺激了。”啊?这个精灵有抢人话的习惯。 “因为我很想知道,你不是精灵,但身上为什么会有精灵灵气,于是,我就很努力的想,很努力的想,就这样,我竟然不知不觉中突破了成形的最后关节,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想问题也能突破?求知的力量果然不可计量。 “玲,既然我已经成了人,那我就可以离开这个洞了,以后,我就跟着你吧,我一定要弄清楚你身上的精灵灵气是怎么回事。” 呵,多个人帮我找答案,自然没什么不好,再说,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养养眼也不错,虽然,身边已经有了好几个漂亮的人物,但爱美之心就是这么的奇怪,好像不懂得满足,就算只是单纯的欣赏。 晨曦在我身边坐下,这时,何叔他们都还在努力的吸收转化着周边的灵气,看他们的样子,就要很快达到饱和了,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体能吸收的也就那么多。就算扩经展脉,也不能一下吃成胖子。不知道等他们醒来,修为会进展到哪种地步。 晨曦看大家都还有一会儿才会醒来,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故事。其实,他的故事很简单。 他原本是天地间的一小股灵气,不知道飘荡了多少年后,终于有一天,他有了自己的意识,于是,他便开始自然而然的吸收周围的天然灵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几万年吧。这期间,他通过风草了解到,他是最原始的精灵一族,通过时间和灵气的积累,最终可化成人形。 百年前,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炼化成人了,于是就停留在这个灵洞里。灵洞原本就是一个洞天福地,只是他的停驻,更增加了灵气的生动与精纯。 或许是太久没有与人交流,晨曦对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热衷,他讲他见过的天空,他见过的山川河流,他见过的飞禽走兽,他见过的世间百态,如果不是小雪阿夜和水眠的相继醒来,想来,他是不愿住口的。 小雪、阿夜、水眠原本都是吸收灵气在修炼,自然比他们的进度要快。 小雪收了功,便蹦蹦跳跳的来到我面前,看她和阿夜越发白润的肌肤,应该是收获颇丰。还有水眠,他看上去真是更加的水嫩了。 他们醒来便发现了晨曦,自然少不了好奇,反正晨曦又很喜欢说话,于是,我就让他们在一边好好的交流,怎么说,他们也属同类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艾宫主他们也连续收功,向他们解释的依旧是晨曦,就算是一遍遍的重复说过的话,晨曦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我早早让晨曦把我身上有精灵灵气的事,省去不说,毕竟,就连他这个资深精灵都说不出是怎么回事,我又如何向他们解释呢?当然,也少不了让他给他的彩衣换个颜色。 最后,除了小天和阮乐还在昏睡,其他人都已醒来,他们笑容满面,这也是我意料中的事,他们的修为有所提升,我自然也为他们高兴。 简单的一番探查,我就发现,何叔已由原来的无上初级中阶,提升到无上初级的瓶颈;古笑月由无上初级初阶一跃到了高阶;洛天帅更是厉害,从无上初级高阶,进到无上中级成珠初阶;赫云、赫彩玉也成功达到无上初级初阶;汪紫凤现在是无上初级中阶;立心大概是无上中级成珠中阶;而小雪、阿夜、水眠他们已经到了成珠高阶;至于明公子,他或许是成珠中阶吧,我不敢肯定,因为他的实力,我始终探查不出,只能感觉;艾宫主,不用说,他的实力高我太多,我是没办法查实的,不过,晨曦说他到了成珠的瓶颈,只要再有一个机会,他就可以步入仙列,达到元形。 对于大家来说,这次的经历,完全可算是奇遇了,虽然没有追到那只红毛小猴子,但功力的提升,远远弥补了那个小失败。还有晨曦,像他这样的绝世精灵,万年也不遇一次吧! 大家静静的坐着,回味着这次的惊喜,同时也等待着小天与阮乐的醒来。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天和阮乐才悠悠转醒。 由于小天和阮乐的功夫底子实在太薄,所以,他们只是完成了扩经洗髓,虽然体内也会有很多的灵气,但却未能转化为真气,不过他们的修为还是有所提升。 小天体内的真气量已经达到金武者,阮乐虽然比小天小,但他练武的时间却远比小天长,所以,他的真气达到了下修。 金武者在我们众人面前,简直就是芝麻与西瓜的悬殊,但在武林中,却已经算是一个高手了,可惜的是,小天、阮乐跟着我,整天接触的都是修炼者,可说是,身处无上初级都只是入门的修炼界,所以,他们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希望,压力对他们来说,就是动力吧。 既然所有的人都已醒来,那我们也该出去了,修炼有时是没有时间概念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可能就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所以,此时,我们都不知道外面已经过去了几天。而兰轩这时,在东山郡一定等的很焦急了吧。 我们没有从原来的洞口出去,因为晨曦说,要出去,只要穿壁而过就行了,他说的轻松,可大家却信的困难,然而,事实却相当简单,真的只是走过去就行了。 原来,洞内有一面石壁只是一个假象,它事实上是一个能量罩,而且是只能从洞内穿出,而不能从外面穿进来的一道天然屏障,这大自然真是其妙无穷啊,这样的事它都能干的出来,果然够奇! 走出洞来,外面是一面峭壁,而我们脚下是一块巨大圆石,旁边是一道千丈瀑布,烟氲的水汽弥漫四周,亦真亦幻,似有似无,看来这就是东山名胜彩烟大瀑布了。 还好四周有水汽环绕,不然就像我们这样,轻飘飘的从峭壁上走下来,又有几个仙姿神容的人物,那下面观景的人,还不都惊叫呐喊呀。叫喊也就罢了,万一有个别的过于激动,一不小心丢了命,那才叫罪过啊,不然,就说他们是祸害了呀! 彩烟大瀑布在东山山腰,东山郡在东山山脚,以大家的脚程,到山下用不了一刻钟。 东山郡是一个不大的郡县,但却相当的繁华,因着彩烟瀑布的美丽与名气,附近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这就是人说的靠山吃山吧。 今天的天气不错,凉爽无风,完全不像是午时,所以此时,街道上还有很多的人,在游玩戏耍。 远远地看见人们平静的生活,我很不想再向前走,我们一行十六人,可是正常的却没几个。 小雪、阿夜、水眠、晨曦都美得不是人;明公子、古笑月、洛天帅、汪紫凤也美得不像人;阮乐、小天、立心、赫云、赫彩玉,原本就是万里无一的人物,现在又经过精灵灵气的洗涤,于是,也跃升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而我,还好,只要把头发包起来,就很正常了;剩下的,何叔俊朗中不失沉稳,艾宫主,老而弥坚,红光满面,算来,也只有我们三人比较,不引人瞩目。 所以,我怕了,望而却步,可是,早晚都要面对,似乎也不多这一时,哎,罢了,上! 没有意料中的呼声,也没有惊叫,不过就是,吃东西的人,东西已经在嘴里,而却忘了合上嘴巴,走路的人,抬起的脚忘了放下,就连路边小贩锅里的水汽,似乎都凝固不动了一般,这个世界,在我们走入的那一刻,好像就被静止了一样,除了我们,所有的人、物,都屏住呼吸,就那样怔怔的看着。 真的有这样神奇吗?我很怀疑,左右看看身边的人,不过是长得水了点、嫩了点、润了点、娇了点、俊了点、魅了点,总的来说,也就是美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有震撼力吧?看来,他们果然都是妖孽,我有罪,不该认识他们。 快速的穿过人群,找了一个超级清净的地方,迅速的躲起来,这时才听到外面的轰然喧闹,啊,声音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呀! 忽略外面的噪音,观察这个真的很静的地方。这是一个大院子,有多大?不知道,能肯定的,就是这个院子有点怪,为什么怪?因为它的院墙就有三人高,一般的房子哪有这样建的。是要遮住什么吗? 刚才跳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太多,现在才发现,我们这是私闯人家宅子呀。不过进都进来了,不妨再深入点,反正,出去肯定被人围观。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人家院子里参观,看看假山,看看池塘,看看屋舍,就是看不到人。这家人,真奇怪。 高墙深院,我们走了个遍,却始终未见到人。提散真气细查,仍不见有任何人迹,奇怪,奇怪,真奇怪,明明不是荒院,为什么就是不见一个活的呢? 算了,还是出去吧,还要找兰轩呢。可是,说到出去,大家才想起,看了这么久,怎么就是没有看到院门呢? 带着疑惑,我们又走了一遍,确实,没有院门。哈,这下,我们真的无语了。 东山郡真的只是一个小镇,从没听说,这里有这样一个无门的院子,而且,外面的喧闹依旧清晰,说明它确实存在。那么,院子做什么用的,主人又是谁? 带着疑问,我们终于推开了一扇微闭着的房门,房里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是檀木的桌椅散发出的香气。桌上的青瓷水壶、杯子,都规整的摆放着,一尘不染,里面一墙的书籍,平整而有序,看样子,主人是一个热爱读书的人。 关上房门,也没再去看其他的房间,虽然奇怪,虽然主人不在,但还是不要再多做打扰的好,人各有志,不留院门也是其中一种,见不到是无缘相见,该出去了,还要找兰轩。 我们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越墙而出,最后看了一眼院墙,按下心中的好奇,出发开始找寻兰轩。 我以为,我们与院子的主人是无缘的,可是,谁曾想,那以后多少年的纠缠,就是从现在开始的。 最后,不是我们找到兰轩,而是兰轩找到了我们,他一直派人在东山四周寻找,我们豪不隐瞒的出现,自然让他很快找到了我们。 兰轩包下了东山郡里最大的客栈,楼上的一间雅间里,只有我与兰轩两个人。兰轩托腮看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不就是一头紫发吗?有这么奇怪吗?要不是他说要看看我有什么变化,我也不会主动让他看到。 “玲儿,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你为什么要承认你知道宝藏的事?前几个月你去哪了?为什么我放出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你的头发怎么会变?是不是受伤了?······” “兰轩,有你这个朋友真好!”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打断兰轩的担心,鼻子酸酸的,感动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被感动呢?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关心我。 对于我的一声“朋友”,兰轩的脸色暗了暗,但他还是很快的拉开嘴角,笑对着我,戏谑的说;“玲儿,第一次听你说这么肉麻的话呢!” 呵呵,我一声轻笑,动情的话都有些肉麻吧! “玲儿,你知道吗?江湖上有多少人在找你,那些人都是为了齐秦宝藏,他们会对你不利的,你真的没事吗?”说了一句玩笑话,兰轩又回到最初的担心。 我倒了杯茶放在兰轩面前,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慢慢告诉他,我不会有事。 我告诉他,我身边有很多的人在保护我,而且,我自身的修为也至少能够自保,对付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我的修为错错有余,至于那些所谓的绝顶高手,要伤到我也绝非易事。 听我这样说,兰轩直觉的不信,我能理解他的怀疑,毕竟半年前,我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现在突然说,我已经是高手上的高手,确实不易让人相信。 不过事实已是如此,不信也要接受。当我把远处池塘里的一条小鱼,带水凭空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至于他找不到我的几个月,当然是我不小心中了毒,然后躲起来解毒去了,而头发也是解毒留下的后遗症。这样的解释,虽然简短,但也说出了事实。说多了,他免不了又要担心。 兰轩对于我简短的解释,并没有多问,他只是在怕,怕我一个人面对整个江湖。就算我告诉他有些门派是站在我这边的,他还是怀疑他们是居心叵测。对他的多疑,我并不反感,因为他是为了我。 不过,兰轩也不是个婆妈的人,解释清楚了,虽然还是会担心,但终究还是放下了心。放了心,玩笑也就来了。 “玲儿,你的魅力是越来越大了,看看你身边的几位美人,美不可方物,真不像是人间能有的人物啊,玲儿,说说,你喜欢他们中的哪一个?是那个最不像人的晨曦?还是那个温润沉稳的明公子?或者······” “兰轩!”兰轩何必呢?眼里明明有藏不住的苦涩,为什么还要说下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想,可是我早已经明了了呀。 我喜欢你的,只是我不能给你你要的喜欢。兰轩,这些话我不能告诉你,怕打碎了你珍藏的秘密,没了回忆的甜蜜。兰轩,让我们都把这个秘密好好埋藏,等到无数年后,再回忆时,能够相视一笑,这也是不错的幸福吧! 对着兰轩轻轻一笑,我向他解释,“他们都只是与我同路的人,虽然,都长的确实撩人,虽然,我也是一个爱美之人,但是,做朋友就可以了。” “哈哈哈,那么优秀的人都打动不了你呀,唉,真是铁石心肠!”兰轩对着我摇头叹息,但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喜意和无奈。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陪着他浅笑。 “玲儿,”笑后,兰轩又开始郑重的说道,“虽然你身边有几个人在保护你,但是,你要知道,江湖就是一个无深浅的沼泽,你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掉下去,更不知道会陷多深,所以,你千万不要大意,而且,宝藏并不只是江湖上的人在乎,朝廷也一样的会分毫必夺,我,我大哥已经开始关注你,那么,相信其他王朝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玲儿,我知道你喜欢冒险,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答应我,一定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不行,就把宝藏交出去,只要你平安,好吗?” 听了兰轩情真意切的一番话,我想也是应该让他知道的时候了。 因为宝藏的事,整个思诺大陆可以说已经开始乱了,只是这样的乱,是个表面,我当初之所以那样决定,就是因为隐约发现有人想要大陆变得乱,于是我 就让它乱,这样才可以发现那人的目的,以及抓到他们的马脚。 其实,在宝藏这件事上,我并没有太大的危险,重要的是,如何发现暗中的人的阴谋,如何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听了我的话,兰轩沉默了,他也意识到了将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对于暗中的人,我是有些猜测的。白枫说过,他发现了魔族的踪迹,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魔族要有什么行动了。魔族一直想要占据人界,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他们要用什么方法呢? 还有,有关魔族,人界的人知道的绝对不多,那他们该如何相信,又要如何对应呢?人界,人们只知道传说中的仙、妖、鬼、怪,而且也多数活在他们的传说中。而真正的仙妖鬼怪,也遵循着他们的准则,不会让人知道他们真实的存在。 那么,如果魔族一旦猛然发起进攻,人族会不会一击即溃呢?唉,看来这是个问题。还是早做准备吧,如果真如我想的一样,那问题就大发了。 兰轩早就怀疑小雪阿夜不是人了,只是他一直没有问,现在告诉他吧,让他有个心里准备,以便以后能够更快的接受魔族的事实。 对于小雪阿夜是灵犬雪花黑夜的事实,兰轩并没有做太多的挣扎就接受了。接下来,水眠和精灵晨曦的身份,兰轩也没有太过惊讶,他只是盯着我说,“我对他们不好奇,但对你,很好奇。” 不应该好奇吧,只是缘分和巧合,我是这样想的。 让兰轩暗中注意武康境内,看看暗中人到底要怎样做,而我继续我的冒险之旅,这是我们最后做的决定,我会保护好自己,这是我答应兰轩的,也是给他的承诺和安心。 当然,我也不忘让他多观察暗夜这个秘密组织,毕竟,通过上次的探查,好像他们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阴谋。而且决定来东山郡,也不是我一时的兴起,而是“引”的情报说,这里有暗夜的据点,我既然要重出江湖,那么,破夜客也不会被落下。 虽然,江湖已经乱了,人们在厮杀,在争夺,在为了仍是虚无缥缈的齐秦宝藏而翻天覆地,但我现在至少还是清净的,那我就继续我的闯荡江湖之旅。 深夜,多数人都已进入梦乡。兰轩喝了我带给他的五彩水,正在运功洗精伐髓,小天和阮乐也在静心修炼,慢慢感受体内的灵气,以便更好的吸收融合,而何叔他们,修炼过后也都已躺下休息,这时,就是我出去的好时机。 小心翼翼的出了客栈,看没被发现,我才松了一口气。“引”的情报上说,东山郡的暗夜据点在郡守的府里。认定郡守府的方向,我轻轻飘了过去。 避过一层层明哨暗哨,终于接近了郡守的小妾的房间,情报上说,东山郡的暗夜负责人是郡守的小妾,而年事已高的郡守是不知情的。 倒挂在屋檐上,推开窗户,通过缝隙,正好看到一个女子坐在一个人的背上,轻轻地按摩,一声声满足的叹息从女子下面传出,然而没过多久,叹息声变成了悠长的呼噜声。 这时,只听那女子一声冷哼,就见她从那人背上下来,下来之前还不忘往那人身上狠狠踢上一脚,可那人却如死人一样毫无知觉。 女子从衣柜最下层拿出一套夜行装,她快速换上,并戴上黑色面纱,装扮好后,女子在化妆台上的铜镜后轻轻按了一下,只听“轰”的一声,化妆台便斜移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女子弯身进了窟窿,接着,化妆台就又回到了原位。 看到女子离开,我并没有着急去追赶,因为我知道她不会走远,看吧,一,二,三,四,五,从这里数过去的第五间,房门慢慢的被打开,接着一个人影快速的走出,黑衣黑面纱,不是刚刚的女子,还会是谁呢? 女子走到一面假山前,手重重的往一凹陷处拍打,接着她背后的假山轻轻后移,露出一个不大的黝黑的洞口,女子进入,假山又回到原处。 我从屋檐上下来,并没有直接去找机关,而是绕到一棵大树后,打昏了两个藏在树上的岗哨,这样我才去找机关。 从外面看,洞内似乎漆黑一片,进到里面却发现,洞里相当的亮堂。通过一条不是很长的通道,前面就出现了一道石门,我还未走到石门前,就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声的娇吟,似乎不止一个人。 到石门前,小心翼翼的把石门推开一条小缝,探过去一看,呀,可真应了那句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的一大堆人,很多男的,三个女的,全部未着寸缕,挤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做着龌龊事。 这,洒的也太脱了吧!我靠在一边的石壁上,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战,不太好面对呀! 早知道,我就应该问清楚,这里的暗夜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哎,不过来都来了,破夜客可不是退缩的主。 用力推开石门,石门巨大的开启声打断了里面荡漾的吟叫声,无声的站在他们面前,这时,我也全看清了他们,十个年轻男子,两个中年女人,另外一个就是刚进来不久的郡守小妾。 他们虽被我突然的出现惊到,但却没有任何的慌乱,甚至,那些男子还站起身来向我逼近,显然一副我打扰了他们好事的愤怒。 “哼”我一声冷笑,木然地看着他们的围拢。这些男子最多不过是无上初级的修为,反而是那三个女人,更让我惊奇。三个女人都有无上中级的实力,而其中尤以年轻的郡守小妾为首,她将要到成珠中阶。她们三人已经超出江湖上认知的顶级高手,看来暗夜的阴谋不小啊! 三个女人在后面缓缓地穿着衣服,不慌不忙的,好像我已经是他们的囊中物,盘中餐,倒是那些男子都露出谨慎的神情。 我在他们围拢的圈内静静的站着,暗暗盘算着面对他们集体围攻时胜的机会,算来算去,我只能说,逃跑绝对没问题,谁叫我今天偏就碰到硬茬了呢? 虽说,论单个,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毕竟我的实力已经到了成珠中阶,可是,我的真力提升的太快,所以就少了得心应手的应用。按理说,一个成珠中阶,对付十个无上初级、三个成珠初阶,完全可以应付的,可是,现在坏就坏在,我的修为不踏实。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情况,我是非常乐意的,我的目的可不就是找人练手吗?! 我暗想着,也戒备着,体内的真气已经被我悄悄地释放出来,萦绕在身边,随时感知着空气中的些微变化。这时,十个男子也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他们两人一组,同时拳脚袭来。 攻势毫无花哨,都是直取要点,每组一主一附,一拳一脚,拳脚都带着劲风呼啸而来。要说,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情形,大概早已吓软了脚,毕竟,他们的攻未到,势已逼人。然而,面对他们的却是我,我,已经不是一般人。 就在他们刚动的瞬间,空中的轻微气流早已先一步通知了我,他们的速度绝对不快,所以,我可以早早知道他们的动向,哼,毕竟,十个无上初级对成珠中阶来说就只是小菜一碟。 本应快捷迅雷的拳脚,在我眼中缓慢的如同蜗牛在爬,对他们的攻击,我脑中闪现出的不只是一种两种的应对方法,而且每种方法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可是,我却没有动,因为我不想与他们纠缠,我想要的是,他们身后的三个女人。 最终拳脚还是没有加在我的身上,毕竟,我不屑让他们碰到我。此时,十个男子倒摔在石壁上,一声声闷哼,足以证明他们已经吃了亏,而且还是一辈子的亏。因为我已经震碎了他们的气海,这一辈子,怕是再也不能修炼了。 我能轻易得手,得归功于他们小看了我,当然还有我的奇怪能量。那能量不仅是自生,不仅是类似精灵灵气,还会让人看不清我的修为。这还是何叔和阿夜他们多次疑惑我的修 为,而且又多次试探才得出的结果。 他们并不知道我身上的那股奇怪能量,但他们发现,有能量阻止对我修为的查探。自此,我才知道它还有这样的作用,然而令我不解的是,白枫却可以探明我的修为。我也想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即便现在,我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成珠中阶,可还是没办法调动那股能量。不得已,也只有暂时不去管它。 现在,十个男子已经被我猝然爆发的真气震碎了气海,并且,都没来得及明白,便已昏死过去,这样的情况,一下惊吓到了正在穿衣的三个女人。她们的衣服,刚刚套在身上。 对于如此快的结束那十人,三个女人确实没有想到,虽然有些被惊吓,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而三个女人,已经成鼎足之势向我靠近。三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寒光闪闪的利剑,一步一停的积蓄着剑上的能量,不多时,剑身上就蒙上了一层蓝光。 幽蓝的光芒似曾相识,猛然间,我想到在兰城时,暗夜抓掳我的那次的那个蓝衣人妖,他的真气,好像也是这样的蓝。 看来他们果真是暗夜的人,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淫乱,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暗夜,到底要做什么? 我这边想着,那边的三人也已出击。如灵蛇般的利剑,分别缠上我的手足首,她们出剑迅捷,角度诡异,配合默契,进退有致。我虽有“风柳身法”,飘忽随意,而且每每都能及时躲开要害,但这看似的退让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击退她们。 后翻,让过两道蓝光,同时心念一动,手中便多了一把四尺长的真气剑,乳白色的剑身,游走着五彩流光,手腕轻挑,卸去了凶狠的剑罡,然后我轻轻地落站在地上。不做停留,上前一步,主动迎上回斩而来的两剑,弃巧劲而不用,看准了两剑的方向,便直直的竖挡开去,三剑相接,身侧又是一剑迎面刺来, 感受着剑尖传来的凌厉,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让你看看什么是成珠中阶的实力。 相接的三剑终于分离,而那两把蓝剑,已经带着它们的主人狠狠地撞向了石壁,轰然两声,坚硬的石壁上,硬是给她们轰出两个一丈深的石洞,而石洞里的人,自然再没了声息。就在三剑分离的时刻,迎面的一剑也到了脸前,看着持剑的郡守小妾那一脸将要得逞的喜意,我不由加深了嘴角的勾起。 呵,即便你是将近成珠中阶,可是,你仍然不是成珠中阶,所以,你注定,不是我的对手。这是剑尖碰到我的面纱之后,不能再动分毫的时候,我对身前的女人说的话。 郡守小妾仍保持着单手握剑,一手捏诀,身体凌空向我刺来的姿势,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我,看样子,很有要把我生吃活剥的架势,哎,可惜,她动不了,我散发出强大的气机控制着她。 我看着面前不动的人,刚想移动身体,却感到身后有两道凌厉的东西向我射来,速度之快,只让我来得及错身避过锋芒,而无法带动静止的郡守小妾,于是,最终,两道青色的真气剑划破我的衣袖,实实的打在郡守小妾的身上。 郡守小妾睁大双眼看着青色真气没入她的身体,然后,她的身体被强劲的真气冲带得倒飞而起,接着狠狠地砸向石壁,但是这还不算完,她的脚刚刚触到地面,居然如爆竹一般,一节节向上逐次炸开,直到头颅结束,这时,她整个已是一团血肉模糊,再也没了人的模样。 我看着这样血腥的一幕,不由心中作呕,于是赶快转移视线,寻找发出青色真气剑的人。 回头看去,没想到,竟然是他! 第十四章 第一战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那人看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就寒声质问。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更加的确定是那人没错。 身穿青衣,两眼闪着寒光,一副僵硬的中年人面容,却是年轻人的声音。他就是兰城暗夜据点里,最后审问我的那个无赖,没想到又碰到他。 他的地位应该不低,修为也至少是元形,他居然能轻易地形成真气剑而脱体攻击,看来达到元形不是一天两天了。 下修真气外放,上修御气成型,无上初级也是御气,无上中级成珠期,则是真气积累到一定的量,进而形成液态真力,同时也是真正拥有长寿,而到了元形期就是真气脱体远控攻击,至于潜悟是液态真力脱体远控,空悟是能够凝聚成固态真力源,进而形成第二分身,达到永生境界,然悟则是以真力为基础,感悟创造真力法则,清明能够借助天地之力,清灵通晓天地玄奥,至于最后的无我者归尘、化尘阶段,由于能够达到那种境界的修炼者几乎为零,所以也就无法知道它们的能力。 元形与成珠是两个不同的阶段,看来,我要找准时机,准备逃了。 定定看着他,我轻轻退后一步,虽然我是戴了面纱的,但我还不敢保证,他就真的认不出我,我还不想让暗夜知道,白玲就是破夜客。 我的退后落在他的眼里,换来他冷笑一声,并上前一步说道,“既然敢来,就不要急着走。” 说着,他一手捏诀,在身前迅捷一划,一道弧形青芒便朝我切来。 “哼,破夜客岂是脱逃之辈。”我还没逃,竟然敢说我在逃,气愤。不过气归气,可不能被他伤到了。翻出两指,八成功力运聚其上,淡淡的白芒从指尖长出。 青芒已在身前一臂处,正好够我轻易化解。白芒按在青芒一侧,同时腰身扭转,手指用力,真气巧妙地改变着青芒横切的角度,待到面前的时候,横切已变成斜切。 虽然成功的避过了身体,但是衣角还是被整齐的切掉一块,而青芒更是如切豆腐般,进入到我身边的石壁中,最后留下一道不知何深的缝隙。元形就是元形,随意一招都有如此功力,如此,我不逃,那就是傻了。 “好,不错的四两拨千斤,不错,不错。”看我躲过,他居然没有再及时攻击,而是对着我击掌轻笑。“不过,你还是令我很失望,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了吗?从你第一次搅了暗夜据点,我就在等你出现,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你却没一点音讯,我还以为你怕了暗夜呢,呵呵,不过还好,今天终于让我遇上你了,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叫‘破夜客’。” “接招!”说完,他就如离弦之箭向我冲来。 他极快的速度引得空气发出连续的尖啸,本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就不长,只一下,他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哼,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就仗着他的修为比我高,不过,我可不是软柿子,他想捏就能捏得着。 眼看他的拳头离我也就只有不足三寸,然而我却一动不动,这使得他心中一片疑虑,不过,他也没减缓速度,只是暗加戒备。 两寸五,两寸,一寸五,一寸,好,就这时,闪,他的拳头终于打在了我的身上,可惜那只是我的残影,而我本人却已经在他身后,真气剑变长,毫不犹豫的刺向他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