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之墟》 第一章 梦醒 眼中所见一片昏暗，漫漫无边，看不到其他事物，唯有脚下灰黄的大地和远方传来的阵阵雷声。 林朔循声前进，许久之后看到一团紫金色的光芒，平静的照耀周围，威严却又不失温和，像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长辈。 他一步步的靠近，只觉得光芒中有呼唤，又有他心底莫名的向往。他缓缓伸出左手，轻轻碰触光芒，犹如巨石入海，原本的平静立即就被打破。 一片片雷霆从光芒中汹涌而出，带着浩浩荡荡的压迫朝他当面扑来。 雷霆，又有几人人能用身体承受，生命就要这样结束吗？ 惊恐之中，他下意识用手臂护住头部，漫漫的雷霆都冲入左手，在一阵剧痛之中，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 原来不过是一个梦，林朔大口的喘着气，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汗水，微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他的身体都不由得一抖。 看窗外的天色，距离寻常的起床时间还差了不少，但现在的他，已经再也无法入睡。 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甚至到现在，他都还能感受到来自左手的疼痛。 他鼓起勇气，微微活动左手的每一个手指，似乎并无异样，微微松了口，借着有些昏暗的光，他端详着左手，并没有遭受任何损伤，可那种疼痛依然还在。 “只是精神上认为左手应该疼痛吗？不，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 林朔盯着天花板上不存在的一点，思绪陷入久远前的记忆。 从五岁开始，他就一直会做关于另外一个人的梦。那个人与他相貌、年龄一致，有时候，他都会认为那个人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十一年来，他清醒的时候是自己，进入梦中又会成为另外一个人，他拥有了两个不同的人生，可以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生活。 超人、异能或是神，在这个世界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可在那个世界，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非同一般的人类，虽然只是少数人，但确实存在，就连那些关于神的传说，都是那样有据可查。 在那个世界，神是曾经存在过的，尽管知道是奢望，但他还是十分向往那个世界。 有时候，他都会怀疑，是不是在他的心底，隐藏着对于特殊能力的渴望，这才会出现那样的梦境，可那样的梦境竟然能持之以恒的出现十多年，从未间断，这本身就让人惊异，似乎他在这个世界沉睡不久，就会在那个世界清醒过来。 长久的梦境生活，并没有影响他的睡眠，梦境中的时间，比之现实快了不少，也许现实中的数分钟，就是梦中那个世界的一天。曾经也害怕过，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他从来没有将这些梦告诉任何人，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要是被有些疯狂的人盯上，指不定哪一天，他就会突然失踪，出现在某些不可见人的实验室，被人拿来切片研究。 “从未中断的那种梦，竟然会在今天产生变化，这是要预示什么吗？”林朔自言自语，依然顶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间，一股令人烦躁的闹铃声从耳边响起，这再平凡不过的声音，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但在今天却惊得他浑身一抖。 苦笑一声，他和往常一样，甩出左手对着脑中猛力一拍。 伴随一声脆响，铃声听了，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怎么可能？”林朔惊得坐起，闹钟那金属的外壳，已经严重变形，透过连接处的缝隙，不少破损的零件都洒落出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左手，感觉像是陷入了梦幻之中。 当初选择这个闹钟，可是找了许久，就是因为它的抗击打能力强，血肉之躯休想将它损坏，已经伴随了他好些年，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却在今天被随意一拍成了废铁，似乎他的左手，可以比拟铁锤之类。 在这一刻，他希望他的左手能出现疼痛，但令他失望了，在他回想过去的那点时间里，左手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疼痛，即便是将闹钟打费了，这只手都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天已经亮了，屋子里足够光明，但他还是迅速的打开抽屉，用手电筒、放大镜之类，迅速的检查这只手掌。 一切都是徒劳，这只手没有丝毫损伤，仅仅是看着，竟然会有一种坚韧、不可破坏的感觉。 “真的是这样吗？”短暂的宁静后，林朔有些激动了，随手拿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先是小心翼翼的碰触，而后轻轻滑动，再到后来卖力的哗啦。 左手丝毫无损，分明还是那样的正常，却怎么都不会被划破，鬼使神差之下，他用水果刀哗啦右手，刹那间的疼痛让他龇牙，一道不小的伤口，像是在笑，毫不留情的将鲜血涌出，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林朔急忙包扎伤口，又将地板上的血液处理，这才一头栽在床上，努力平复着心绪。 “还真是有些冲动……是因为那个梦吗？”林朔一次次将左手紧握而后松开，漫画、小说中那些不可思议的情节，不由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曾经以为那都是虚幻的，不可能存在，却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仿佛是久远盼望的事情，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曾经无数次的梦想，终于在某一天实现，但这还不够，他想要走的路还很长。 手机传来震动，是一份电子邮件，一个月前的那个申请，终于有了答复。 带着忐忑的心情，林朔缓缓打开邮件，首先是醒目的‘恭喜’两字，而后是一座石门的图片和一大堆的其他文字，是关于这座石门的猜测。 “似乎好运的到来，都是成双的，看着天气，不会是要下雨了吧，难道是要为我送行。”咧嘴一笑，林朔大步走出房间，在院子中碰到一个眼神抑郁的老年人，不由得面色一凝，他不知道该如何道别。 林朔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老人从来都不缺钱，明里暗里，不知道抚养了多少无家可归的孩子。 从老人的口中，林朔早已得知自己的身世，尽管老人说了许多次，每一次都是那样的郑重，但林朔都是难以相信。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一道闪电劈过一株大树，光芒消散后，大树丝毫无损，只在树旁有一个婴孩啼哭。 以前听起来总是那么的可笑，像是用来骗人的话语，但在今天经历了那个梦后，林朔不得不思索老人诉说的真实性。 老人十分随和，至少林朔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老人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但林朔从来没有做出令人愤怒或难堪的事情，他一直都是都是一个沉着的好孩子，除了这一次唯一的任性。 “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那群家伙，并不可靠啊。”老人目光幽幽的看着林朔，似乎是有些不舍。 林朔心中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老人的能力不小，竟然知道他将要做的事情，这样一来，什么都好说了。 他正要开口，却被老人摆手止住：“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去吧，若是在最后关头回头，我会瞧不起你。哦，他们的人已经来接你了，看了筛选的人并不多。至于你的那些学业，让它们见鬼去吧。” “老头，你还是这样干脆利落啊，不过，我会想你的。”林朔背对老人，在一个黑衣人的邀请下，钻入门外的黑色轿车中，随着一声雷响，雨滴哗啦啦的打落下来，林朔心痛，想要为雨中的老人撑一把伞，但轿车已经疾驰而去。 “平凡不好吗？”老人面上泛着水花，似有昏黄的泪水洒落，轻轻摇头一叹，转身离开，那苍老的身影似乎更加苍老，“就算是这件事，也不至于激动的将手背划伤啊。” 透过后视镜，林朔一直看着老人，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深深的闭上眼睛。 生活如果有更多选项，没有人愿意选择平凡。 第二章 大门 “魏先生很在意你啊。”坐在副驾驶位的黑衣人开口道。 林朔微微疑惑，眼前这个黑衣人，竟然认识魏老头。 似乎知道林朔心中的疑问，黑衣人继续道：“魏先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若非他，你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虽然知道这个机会难得，但我还是想要奉劝你一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毕竟你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再大的困难都要努力前行，难道跨过那座门很难吗，亦或者门的另一面，有着难以想象的危险。”林朔沉声道。 黑衣人摇头苦笑：“到底只是一个高中生，也罢，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到时候我们随时恭候你的反悔，这种待遇，另外几人可是没有的。” “究竟有几个人？”林朔问道。 黑衣人回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或许你们会成为很好的伙伴。” 车越行越远，离开了城市，来到人烟稀少的大山中，直至前方再无去路，黑衣人才领着林朔下车，缓缓走入山林。 雨依然下着，林朔出门没有带伞，黑衣人也是两手空空。 咯吱咯吱的树叶声在脚下不断，渐渐的，随着两人的深入，一种深邃的寂静，犹如夜色一般笼罩在周围。 隐约间有野兽低吼嘶鸣，仿佛就在远处，又似乎近在身后不远处的山洞，一股荒凉、孤独的气氛，不断缠绕着林朔，就算是跟在黑衣人身后，也没有丝毫安全的感觉。 处在前方的黑衣人，从进入山林的那一刻，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气息，就像是与这个山林完美的融为一体。 衣服早已湿透，虽然这个季节并应该会有冰冷的感觉，但林朔还是感觉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即便没有镜子，他也能想象出此时自己微微发白的面色，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却必须接受。 脚踩树叶的声音，雨滴击打树叶的声音，在林朔的耳边越发的清晰，甚至连突然出现的一声虫鸣，或是猛然初现的鸟叫，都让林朔浑身绷紧。 那是一股来自于天地自然的压力，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前方一道寒芒闪过，林朔下意识眼神微眯，只听嘎嘎的几声惨叫，随着一条枝丫的晃动，随着砰的一声，一只不小的鸟坠入落叶之间，在它的头颅上，正有一根细小的针，已经毙命了，但它的身体还在毫无意义的挣扎。 “也算是一个野味了。”黑衣人疾行一步，将还在略微挣扎的鸟抓在手中，随意的瞥了眼林朔，“没有合身的武器吗？” 林朔微微一愣，想到产生变化的左手，心中一阵异样，微笑道：“没有。” “未知的地方或是世界，总是充满危机，武器可以有效的保护自己。”黑衣人有些失望的摇头，继续带着林朔前进。 在一处断崖前，正当林朔不解时，黑衣人掏出一张卡片，对着虚空一划，周围景象大变，哪里有什么断崖，唯有一片树林簇拥着一个现代建筑。 喀喀喀声响不断，一条条机械手臂从树干上伸出，数十个枪口已经对准两人。 看黑衣人无所谓的样子，林朔也只是微微心惊。 “看到没，这就是证件，如假包换。”黑衣人拿出另外一张卡片，对着虚空乱晃，那一道追踪卡片的光芒，却总能最快的捕捉到卡片上的信息。 “验证成功，允许通过。”冰冷的电子音响起，黑衣人不满的咂舌，带着林朔推门而入。 一路向下，走过漫长而又昏暗的阶梯，直到前方突然出现光亮，一个巨大的空间展现在眼前。 邮件中那座石门，坐落在一座祭坛之上，数十人远远地围绕着祭坛窃窃私语。 这是林朔第一次看到这座石门的实体，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那朴素的外形下，有历经时间沉淀的沧桑，只是看着它，就仿佛看到了遥不可及的亘古时光。 “这就是那座门啊。”黑衣人眼神热切，快步冲上祭坛，与早已立在祭坛上的几人相互打招呼。 林朔放眼看去，在这几人的身上，有着和黑衣人相似的气质，那就是黑衣人所谓的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吧，与他们同行，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就是林朔，魏证何先生特意介绍的人？”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走上前来，上下打量林朔，并与手中的资料对比。 林朔心中一突，本以为是筛选通过，现在看来都是魏老头从中帮助，他不禁十分感激，点头道：“是。” “嗯，就要开始，请上祭坛。”斯文青年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林朔，“不带一件兵器吗？你可以随便去选。” 林朔环视周围，果然在不远处，堆放了大量的冷兵器，甚至还有热武器。 握紧左手，林朔淡笑道：“武器就在心中，我需要的是真正的力量。” “也许魏先生真的没有看错。”斯文青年笑着摇头，转身踏上一座高台，在那里有不知多少管线延伸出去，一道道闪光在管线上传递，从来都没有停止。 林朔前行，踏上祭坛，顿时有种激昂和肃穆传入体内，曾经先民是如何祭祀的，他并不知晓，但在这一刻，他却能体会先民的那种感觉，仿佛此刻正有人对着莫名的存在祭祀，而他们就是旁观者，亦或者就是祭品。 这种感觉刚一出现，祭坛的周围就亮起一道道的圆筒形光柱，将整个祭坛封锁，一股紧张的情绪从虚空中渗出，污染着所有人的心灵。 “现在想要退走还来得及，毕竟这种古老未知的事物，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天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黑衣人来到林朔身边，低声道，其他的几人也都投来相似的眼神。 “不，我不会退缩。”林朔坚定道。 “我们可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掉眼泪，或许那些研究员，会假惺惺的掉几滴泪水，但也只是觉得可以而已吧。”黑衣人面色漠然，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留念。 “难道我的事情，你们还不知晓吗？”林朔道。 几人微微一呆，都是露出释然的笑容。 斯文青年放下手机，面色沉重的看着林朔，似乎刚才正在与人通话。 林朔微微点头，斯文青年叹息一声，一手奋力拍下。 所有的管线都亮了，笼罩祭坛的那些光芒，如同炽烈的阳光，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慢慢的，祭坛开始颤动，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活物要从祭坛中苏醒，这里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生命力。 与之相比，作为一个人类所能拥有的存在，是那样的渺小，正如莹莹之火面对苍穹大日，似乎对方一个呼吸，都能将他们所有人吹入死亡的深渊，尽管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个生灵，一切都只是来自于精神的臆断。 嗷呜，一声兽吼从祭坛中传出，整个祭坛大放光彩，周围那些光芒像是失去了力量，一个个相继熄灭。 “就要开始了。”黑衣人和同伴们都是激动的呼吸急促，但林朔却呆住了，这吼声，他曾经在梦中听到过，那是梦中那个他在小时候经常听到的声音，来自于一头异兽。 “你说门后的另一面，究竟会是什么地方，是地球的另外一处吗？” “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平行世界，我们将是证明平行世界存在的第一批人吗？” “很有可能啊，但我觉得，更有可能是通向另外一个高级的宇宙，古来一直有神界或是仙界的传说，我们去往的地方，未必不是那样的世界。” 黑衣人和同伴们欣喜的攀谈，眼睛紧紧的盯着石门，等待着石门的开启。 第三章 雷兽 一处处细碎的爆鸣声出现，整个祭坛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碎裂痕，那是一层又一层石皮，随着祭坛的震动，终于要脱落了。 石门前一丈处，石皮快速的鼓起，而后向两边滑落，露出一个不断上升的石柱，而在石柱的顶端，赫然是一个人手形的石槽。 点点微光在石槽中闪动，似乎是在提醒众人，要将手按入其中。 “这应该就是开门的关键了。”黑衣人转头，得到斯文青年的同意后，就几步来到石柱前。 他左手提着在林中猎来的鸟，唯有右手空出，轻轻嘟囔一句，就将鸟换在右手上，兴奋的将左手按入石槽。 一阵平静，不仅是祭坛上的几人，周围的那些研究员都是皱起眉头，就在他们以为这毫无用处，黑衣人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吱吱呀呀呻吟声从祭坛中荡出，像是得到命令的垂朽老兵，终于挣扎着走到近前。 黑衣人的掌下冒出白光，他的面容一阵扭曲，是痛苦，又像是极为兴奋，他整个人剧烈颤动，似乎想要将手从石槽中拔出，但是他做不到。 周围人大惊，正打算施以援手，却见黑衣人平静下来，被他抓在右手的鸟，以令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快速消散。 “是献祭吗？他无意中打来的鸟，却有了这个用处。”林朔低语。 “可恶，那是我特意准备的晚餐，准备去了新的世界，用来祭奠我这个世界的青春，居然这么就没了。”黑衣人终于将左手拿出来了，如释重负一般的颓坐地上，喘着气道，“早知道，就换另外一个人，没想到只是这么一按，就废了这么大的体力，像是要将我浑身抽干。” “如果没有那只鸟，或许你就有生命危险了。”斯文青年轻轻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道，“这就是所谓的献祭吧。” “献祭啊，这种事情，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吗？”黑衣人和他的同伴都是一阵后怕，都是有些惊怒。 “对未知的探索，总要付出代价才行啊。”斯文青年冰冷道。 黑衣人和他的同伴微微一滞，都是一阵沉默。 石槽中聚着一团白光，如同活物一般扭动分出无数细密的光丝，爬出石槽，顺着石柱蜿蜒而下，快速的覆盖祭坛和石门，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古怪的图案或是文字。 林朔等人呆住了，而那些研究员却一个个激动地满脸通红，快速的记录着图案和文字。 一声无法忽视的轻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石门颤动，裂出一道缝隙，有清新的空气传来，充满灵动活波，在一瞬间就将整个空间包裹，人人都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振奋。 “组长，分析结果表明，门的另一面不属于地球，而这些空气中含有某些特殊成分，无法破解，但却充满高能力量。”有人向斯文青年报告，眼中充满欣喜和迷茫。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平行世界，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更高级别的宇宙，真是令人向往。”斯文青年微笑道。 “组长，我也愿意前往。”一个中年人跃出，直奔祭坛，但在边缘处，随着虚空一道闷响，中年人被看不见的屏障弹飞，重重的落在地上，一股股鲜血从七窍中流出，立即有人上前查探，这才发现中年人已经身死。 众人大呼，那些原本打算登上祭坛的人，也都止步了，中年人蹊跷的死亡，让他们不得不慎重的考虑。 “庄严的祭祀，岂能被外人干扰。”斯文青年面色一沉。 “只怕我们现在也不能走下祭坛吧，也是啊，我们本来就是要穿过石门。”黑衣人上前，用手奋力推门，石门却没有丝毫的变动，就算祭坛上的众人合力，都不能让石门再次开启一丝。 很快，他们的目光放在石柱上，但有黑衣人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愿意放入左手。 “愚蠢的人类，登上祭坛，居然没有准备足够的祭品。”石门上图案和文字凸起，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走出了一个由图案和文字包裹起来的异兽。 它的形状如牛，却没有长角，只有一只足，与传说中雷兽一个样。 林朔心惊，这个异兽正是他那个梦中曾经所见，他不禁有些怀疑了，那个梦都是真实的吗？ 噗，黑衣人的一个同伴爆碎，化作血雾没入祭坛，吱呀一声响，石门再次开启了几分，已经能够看到一片如墨的漆黑滚动，更多异样的空气冲进来，让众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不是突然拥有强大的力量，而是从根本上改善生命的本质。 但没有人感到兴奋，尤其是祭坛上的几人，都被这突然到来的死亡气息笼罩，仿佛在下一刻，他们之中的一个或是多个，就会如同先前的人那般，化作血雾消散，用来开启石门。 “小成！”黑衣人惊呼，愤怒的看着异兽。 “是在怨愤我吗？你的目标搞错了，杀死他的只是这座祭坛，需要血祭，才能借来先祖的力量，作为后代，我也不过是过来一看，用的还不是真正的身体啊。”异兽摇摇头，似是怜悯的看着黑衣人，“可惜了啊，祭祀一旦开始，你们就只能等待结束，穿过石门是你们的目的，也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能帮我们打开石门吗？”黑衣人深吸口气，眼看着另外一个同伴已经面孔狰狞，身体不自然的膨胀，他知道，又一个人要死去了。 异兽摇头，环视周围，转身跨入石门，在最后与石门融合的刹那，特意回头，正好与林朔目光相对，林朔不禁心中一动，看向紧握的左手。 石门上的图案和文字恢复了，很难想象它们曾经组成了一个拥有意志的异兽。 噗的一声，身形已经膨胀的人再也坚持不住，粉碎开来，石门微动，裂痕变大了，但也只是张开了容许手臂通过的缝隙，根本不足以让人通过。 祭坛究竟是如何运作的，在这神秘未知的力量面前，生命显得那样的无力。 林朔轻叹一声，快步走到石柱之前。 “小子，只要按下去，很可能就会死掉。”黑衣人沉声道。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怕都会死掉吧。”林朔淡笑，伸手按入石槽，一股令人心惊的吞噬之力从左手传向全身，似要将他身上所有的血肉精华吞噬一空，他终于明白方才黑衣人的感受了，但也只是一瞬间，从他的左手有雷电微微闪动，那种吞噬之力顷刻消失。 吱呀的声响不断，石门缓缓开启，露出深邃的似乎要吞噬所有的黑暗。 “为什么你？”黑衣人惊颤的看着林朔，唯有他明白石柱的可怕。 “真的要进入吗，为什么我感觉那里就是地狱？”有人刚说完，就感到身体开始膨胀，顿时惊得大叫，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跃冲入石门，消失在厚重的黑暗中。 “事到如今，留下来只怕唯有一死，就算是地狱，也要闯一闯了。”黑衣人回头看向林朔，点了点头，快速的扑入石门。 林朔也不敢怠慢，紧随之后进入。 祭坛上的人本来就不多，又死了两人，只是几个呼吸，随着他们进入石门，整个祭台就变得空荡荡，那些刻画在祭坛和石门上的图案、文字，犹如活过来一般蜿蜒扭动，拧成粗大的一股，没入石门中的黑暗。 像是贪吃的恶鬼没有吃饱，而到嘴的食物却又飞走了，一阵阵古怪的啸声不断传出，最终所有的图案和文字冲入黑暗，连同祭坛和石门都被扯入其中。 空间中传来一阵风暴，那一团黑暗越缩越小，直至最终消失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斯文青年咬牙切齿，扯下眼镜狠狠的摔在地上。 第四章 新生 跨过那厚重的黑暗，周围只剩下线条流畅的黑与白，它们扭曲翻滚，构筑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将林朔等人完全与先前的世界分隔。 每个人都有意识，但却无法交流，他们没有呼吸，心脏停留在某一刻，所有的血液都不在流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保持着进入这个世界的姿势，单调的看着眼前的人或黑白。 他们自身的时间，已经被停留在固定的一刻，而他们却没有力量挣脱出来。 扭曲的白色光丝闯入眼帘，眼前一个人被它缠绕，转瞬成为虚无，也许那个人想要大叫，但却无法发出声来，林朔猜测，那人临死之际，或许都不会感到痛苦。 如果那个人没有看到扑来的光丝，他可能都不知自己将要死亡。 杀死一人后，光丝消失在眼前，林朔无法动弹，不能看到光丝的另外目标，但想来结果也不会出现意外，奋力的逃向这里，还是无法摆脱祭坛。 也许踏上祭坛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贴上了必死的标签。想想都有些滑稽，死去的人，仅仅是冲向祭坛的祭品。 明明知道死亡就在身边徘徊，但此时的林朔却无法感受到害怕，在这几乎凝固的时间中，一点点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瞬间出现，他的身体可以动了，只听到一声破裂，他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片强光从一个裂缝中传出。 一声大叫，一个人影钻入裂缝消失不见，林朔纵身追去，跨入裂缝的瞬间回头，不禁心神大动。 光丝在黑白间飘舞，祭坛带着石门巍然矗立，而除了离去的那个人和他，其他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尽管知道灵魂之说未必属实，但林朔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安息，包括之前死掉的那些人。 跨过裂缝，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一种无休止的坠落感，令他心惊肉跳，他下意识的挣扎，顿时感觉一阵疼痛，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稍显迷茫的神情，很快就被震惊取代。 昏暗中，林朔看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这是梦中那个他生活的一部分，方才的疼痛，正是因为他身体挣扎以至于从床上跌下来。 他有些难以相信，伸手触摸看到的一切，无一不是实物，用力一掐大腿，那种疼痛令他龇牙，但在他的眼中，却慢慢有火热燃烧起来。 木桌、木床、木椅，屋子中的所有，这都是曾经梦中的一部分，却能真切的出现在眼前。 身上再也不是那种现代的衣物，而是祖国古老时代的古装，他缓缓抬起双手，右手上没有伤痕，但左手上却有微微充实的感觉，仿佛来到这里，他的左手就来到了故乡。 梦中的世界竟然成真，顿时觉得之前那个世界的经历，有点像是在梦中，虚虚实实，超越了常理，他都有些难以分辨，犹如庄周梦蝶。 曾经梦中的那个世界，一直是他心中的向往，却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到来，一个新生开始，梦想的土地就在下方。 他一跃跳起，熟练的打开窗户，当外面的风景映入眼帘，当看到那几个早起的学子辛苦锻炼，他再也不怀疑，夺门而出。 这具身体灵活迅速，虽然稍显清瘦，有着一张人畜无害的阳光面容，但若是被外表迷惑而轻易动手，很容易就会吃大亏。林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使用着这个身体，总有种偷窥他人日记的感觉，明明这也算是另外一个自己，淡淡一笑，怕是还没有真的适应吧，毕竟这种变化，实在太突然了。 “魏老头，此生只怕不能再见。”林朔低叹，没有祭坛，回归那个世界就成了一句空话，他突然有种异样，这具身体本来就在这个世界，那么他冲入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身体，难道就这样的合而为一。 想到此处，他不禁想起那个与他一同到来的人，在那强光之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感觉那人该是黑衣人，不知他来到这个世界，又该拥有怎样的身体，难道也如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这并非没有可能，只是不知那个人，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虽然人人都是独立不同的，但总归会有一些相似的出现。 这里是神州大地，诸多国家并存，国人大都是平凡的人类，唯有少数人才掌握有非人的力量，他们分为符师和咒师两大阵营，时刻都在紧张的对立。 咒师讲求的是血脉，对于血脉的划分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而与他们相对的符师，却讲求后天的努力，因此咒师顽固而又封闭，符师开明而又疯狂。 神州大地上，东有天河，西有神江，它们亘古流淌不息，孕育了神州诸国文明，天都国和有辛国，就是因为分别占据了两条河的大部分流域，任由周边诸国的觊觎，始终屹立不倒、长盛不衰，大有二分神州之势，但却总因为特殊的缘由，与诸多达成特殊的平衡。 在人们的心中，这或许就是神州大地的格局，但林朔知道，诸国之外，隐藏着人们难以知晓的另外力量。 符师的圣地，是天都国北部最为繁荣的梦都，与之对立的是有辛国的神都。唯一不同的是，神都是有辛国国都，而梦都却不是天都国国都，这其中的深层意味，每每论及，都会让天都皇族尴尬。 梦都分立诸多学院，除了大量培养新一代的符师，更是进行着各种各样人体的改造。 符师并没有咒师那样根深蒂固的信仰，他们思想活跃，总是寻求改变和新的强大力量。 十多年前，符师改造出了一类特殊的人，他们只依靠自身，就能操纵天地自然的某种力量，而不是像符师或是咒师，需要依靠符术、咒术才能操纵力量。 他们被称之为异人，他们一开始或许没有咒师所谓的高贵血脉，或许不具备成为符师的天分，但最终他们在符师的手中获得蜕变，他们已经成为神州大地众多年轻人的向往，因此梦都成了年轻人心中的梦想之地，林朔也正是为此而来。 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名为朔，但却并非林姓。 两年前，一次彻彻底底的战败，他选择离家出走，来到梦都，就是为了获得非同一般的能力。他与寻常人不同，他人可以平凡的生活下去，但怀有这份血脉的他，却注定不能平凡，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梦都的强大，很大一部分应该是归功于异人吧。”林朔一路前行，除了那几个格外努力的学生外，大部分都是慵懒的呼呼大睡。 任何地方都有强弱之分，不管是符师、咒师，还是想要成为异人的人，在一次次的筛选中，林朔很是不甘的来到这所属于梦都最差的学院，它有一个差劲的名字——下风院。 或许是已经处在将要放弃的边缘了，学院中大部分学生都失去最开始的劲头，以至于让整个学院都变得死气沉沉，丝毫没有年轻人聚在一起的那种青春生动。 这里的学生参与改造异人的实验，不是没有催发特殊能力，就是因为获得的能力几乎无用，而林朔就属于前者。 为他主导实验的中年人，总是以惊异的语气告诉他，他的血脉枷锁太过坚固，根本无法打开，已经不知多少次劝说他放弃。 “明明说无法打开，却又有人告诉我，他们有办法。”林朔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笑意，抬头看向高空，在那里正有一颗巨大的水晶球，直径足有百丈，就这么依靠符术悬在空中，从中闪动着一个又一个画面，都是符师利用符阵，从遥远或是附近映射过来。 只要抬头看水晶球，就能得知梦都或是世界其他地方发生的大事，这水晶球被符师们称之为世界之窗，是梦都的象征。 一辆华美的闪着各色光彩的飞车从空掠过，闪过几个青年男女高傲的面孔，和他们不屑的低哼，随后一阵狂笑，数量飞车紧紧追去。 他们人已经远去了，但依然有讽刺下风院的言语飘落，对此林朔早已经习以为常。 符师的有些特性，有点类似于那个世界的科学家，他们对于改造世界和改善生活有着极大的热情。除了世界之窗和飞车，他们还创造出照明的符灯、通话用的玄台、用于战争的符兵，更有深入生活的各种符器。 他们的创造给神州大地带来巨大的影响，不知多少人已经无法离开符师的创造，就连他们的大对头，那些自以为血脉高贵的咒师，都不得不引入各种符器，因为那样确实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便利，尽管他们视之为耻辱，但却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这与先前世界的生活已经靠近，不同的是，那个世界大都使用的是电，而在这个世界，利用的却是充斥在空气中的神秘力量，不管是符师还是咒师，都将之称为神力。 第五章 实验 梦都的强大离不开异人，但在林朔看来，最根本的还是来自于符师对这个世界的改变。 长久以来的积累，梦都已在不知不觉超越天都皇族，天都皇族唯有发动全国的力量，才能与梦都抗衡，索性梦都在名义上依然是天都国北部行省的一部分，尽管它实质上已经脱离掌控。 甚至有人戏称，神州大地应该算是三分。 而作为天都国北部行省的总督，他的话语在梦都毫无影响，没有人会在意他的任何指令，在梦都，他的存在感低微的令人可怜。 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用拳头说话，强大就会受到他人的尊敬，简直就是野蛮的丛林，但林朔就喜欢这样，他讨厌那些阴谋诡计。 “虽说梦中已路过不少次，但这种感触，果然还是要亲身经历才别有一番滋味。所谓梦，就是因为缺少了一点真实，那么这个世界的我，一直都是活在虚幻中吗，可这充实的记忆又算什么？” 跨出下风院大门，一路向北，第一个路过的就是上风院，从名字上完全压制，并且还是邻居，这像是明目张胆的羞辱，是下风院每一个学生心中的痛，就连其中的老师，都引以为耻，只有最差的老师才会来到下风院施教。 或许也有俊彦老师，但那都只是极少数，在林朔看来，下风院也唯有那个糟老头最有真才实学，最为神秘。 那个老头有一个最为奇特的爱好，那就是流连于下风院的树林，在其中寻找一些他人看起来正常的蚂蚁，而后为这些开刀动手术。 时不时地，他还会抓来蚊子，小心翼翼的治好，大笑着将自己称赞一番，然后一把拍死蚊子。 这些癖好到还在其次，最令林朔记忆深刻的是老头子的修行，他明明是一个符师，却从来不进行关于符术的修行，倒是总选择在隐蔽之处或是盘膝打坐，或是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和怪异的神情，感觉不到他的强大，却总在心中对他肃然起敬。 虽然不知道那是何种修行，但林朔知道，那也不属于咒术的修行。 符术的修行，是让人能更灵活使用各种符箓，这些符箓可以是提前准备，也可以是临战书画，最初的符师，每每战前都要准备大量画好的符箓，纵然如此，战斗之时也会措手不及，唯有那些强大的符师，往往是空手上战场，却总是打得游刃有余。 而咒术的修行，是对自身做出微妙的改变，以便承载某些特殊的力量。他们的咒术，大都要伴随语言口令，在林朔看来，那就类似于自我催眠，让自身与某种规则协调，得以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能一直与符术抗衡，咒术的修行自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人有体力和精神力，外在的天地中充满神力，三种力量相互混合，就能产生新的力，名之为源力，是催动符箓和使用咒术最根本的力量。 源力因人而异，它的提炼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需要天生的才能。 长久而来，不知多少人都因为没有提炼源力的才能，而不能成为符师或是咒师，但异人的出现，将之打破。 他们不需要特意提炼源力，只要使用自身拥有的能力，属于他们的精神力和体力就会自发与神力融合，成为他们独有的力量，不需要学会符术或咒术，他们就能灵活的使用属于他们的力量。 这种极为方便的能力，令符师羡慕而又自豪，因为异人是他们创造，但却让咒师忌惮和愤恨。 不知不觉中，上风院已经远去，接连路过数个学院，他下意识在一个庄严的学院门前停下，与下风院有着鲜明的对比，这里一大早就人声鼎沸，鲜活的动力超越了每一个学院。 学院名为梦院，在年轻人看来，它是梦都最为光彩夺目的地方，不为其他，只因它是梦都的贵族女子学院，每天都会有自认为英俊帅气的男子来到梦院门口，期望得到某一个千金小姐的青睐。 今天，是十日一休的一天，大量的学生有了空闲时间，成群的出现在梦院门前，或是扎堆相互商讨，或是攀爬在树上，领略梦院的风光。 梦院门口的警卫们颇为头痛，每天他们都会格外谨慎，尤其到了这种十日一休之时，形形色色的男子有了充足时间，都会满怀热情的来到这里。 与平日只有俊彦男子来不同，今天来到这里俊丑皆有，大部分人只是来看个热闹，一部分人心中充满希望，更有一部分人做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 林朔也是一个年轻人，心中也有着某种向往和崇敬，但他不会像这些人一样急躁，也不会像他们一样清闲，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中得到力量。 他人可以在最终失败后安然离去，但他不行，心中的那份尊严，一次次激励他，一定要在这里做出人生的改变，要不然他没有面目去见曾经熟悉的那些人。 “大好的年华啊，他们又有几人知晓，在这平静的世界，隐藏了不知多少危机。”微微一笑，他继续前行，路过另外的几个学院，穿过梦都的繁华街区，最终走出梦都，顺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来到一个平静的小村。 在小村的边缘位置，是一栋融入小村，显得极为平凡的木屋。 林朔悄悄观察周围，确定周围无人注意，这才有节奏的敲门。 不多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青年开门，微笑着将林朔迎进屋内，而后快速将门关好。 “如果今天依然毫无所获，那就只能想另外的办法了。”白衣青年道。 “还没有开始，你就对自己没有信心了，这可不像最初的你啊。”林朔走入白衣青年开启的暗道，借着符灯的照耀，七拐八拐后，终于一座石床出现在眼前。 密密麻麻的符文覆盖石床，一直蔓延到石床不远处的一面水晶碑上，在水晶碑前，正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坐于木椅，看到两人进来，只是微微点头。 同样穿着白色长袍，是青年的助手，但林朔总觉得两人有另外的关系。 和前几次一样，林朔平静的躺在石床上，那些符文一个个亮起来，将他的全身包裹，一股又一股深邃而又轻微的震动穿入他的躯体，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激荡，要从内而外的发挥出之前从未展现的力量。 这种感觉，之前已经体验过数次，但最终他的身体都会归于平静，那种属于血脉上的枷锁，牢固的让青年和女子惊叹。 “或许这一次，也只是和以前一样。”林朔淡笑，猛然感觉浑身颤动，仿佛有另一股意志要在他的身体中生出。 隐约中，周围有微风轻抚，一丝一缕的进入身体，进入每一个细胞，像是为细胞打开了一扇门，他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从周围的空气中传来亲切。 “明明这是属于地下密室，封闭严实，怎么会有微风。难道，这一次真的就要成功了？”林朔心中不禁有些激动，长久以来的期盼，就要这一刻实现了吗？ 想着那样美好的结果，顿觉热血沸腾。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能感受到的风消失了，身体再次成了以前那样，任由那些震动的传递，始终兴不起一丝波澜。 像是命运在拿他开玩笑，将美好的在他面前微微展露，就极为吝啬的收起。 震荡停止了，符文的光满也一一散去，林朔迅速翻身坐起，虽然有些不甘，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青年一声叹，似是失望，却又蕴含着惊喜：“果然以前的方法对你毫无用处，还是需要那种东西才行，这次只是用了一点点，就已经有了效果，相信你已经感受到了。” “方才？究竟是什么东西？”林朔心中一喜，急忙道。 青年露出神秘的微笑：“这是一个秘密，你只要知道，对你没有坏处就行。”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帮我？”林朔道。 女子笑道：“没有那个人的血脉枷锁会这样的坚固，你很特殊，我们的头对你很感兴趣。” 第六章 见义勇为 梦都每年都能从各种符器中获得巨大的利润，他们为立志成为异人的年轻人做改造实验，从来不收取一分钱，但改造实验的成本巨大，每个人都只能获得有限的次数，像林朔这样可以得到破例也有，但却从来不会做的这么隐蔽。 “搞得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真的只是因为感兴趣？可笑啊，以为年轻人就很容易欺骗。”林朔心中冷笑，但也只能随着他们一步步走下去，唯有他们才能让他达到目的。 或许他现在的心思，对方已经猜到了，但那又如何，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之前，还是会努力的为林朔付出。 不过那两人都是符师，应该算不上是弱者，仅凭灵活敏捷的身体，根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真正符师的强大，远超普通人。 紧握左手，林朔目光微亮，是时候做出一些验证，免得到时候危机来临，只能坐以待毙。 这个世界并不平静，就算无意伤害他人，也会有人暗中惦记。 离开那个地方，林朔独自一人走在归来的路上，方才得实验没有真正为他打开力量之门，却带给了他改变。 细微的风吹来吹去，每每抚过身体，都能感受到一股亲切。 他快速的奔跑，迎面而来的空气，竟然在也不会阻碍，仿佛是自发的为他让开道路，令人惊异不已，像是跨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林朔明白，这就是开启属于自身力量的前兆，他很期待下一次的实验，只是想到那些微风，一股疑惑涌上心头。 “为什么是风？”他快步前行，已经进入梦都边缘，现在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起床活动，他不想被认识的人发现什么，就拐进稍微偏僻的巷子。 风在巷子中来回的吹拂，带着原始的芬芳，令人迷恋，这是纯天然该有的味道。 转过一个弯，正好听到了几声得意的口哨，在一个小路口，十来个青年围在一个少女周围，轻浮的说着什么，而少女一脸厌恶。 “在这里，没有所谓的整容，看到的都是真实的。”林朔转过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的情况，真不应该这样去想。 前方有少女被不良青年纠缠，作为一个有能力帮助她的人，是应该出手的。 当然，这是林朔认为的，那些不良青年可不会以为他有什么过人的能力。 于是，在他随手捡起一块砖，准确的砸在一个不良青年的脑袋上后，那些青年都诧异的转过头，而后露出慵懒、肆虐的兴奋笑容。 少女瞥了眼，发现只有林朔一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明可以凭借身手将眼前的不良青年打倒，林朔却选择转身就跑，或许是心情好，他不打算对着不良青年动手，仅仅想要捉弄他们一番。 不良青年们摩拳擦掌，有的甚至拿出刀棍，本来带着想要好好教训一下林朔的笑容，却被林朔的转身逃跑惊的一呆，不仅是他们，就连少女都是面色变得怪异。 “臭小子，别跑，站住！”不良青年们本以为林朔抛砖后，会站出来如同英雄般的一阵宣讲，他们已经做好了倾听一番，再将对方虐打的准备，奈何事情的发展令人诧异，短暂的呆滞，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追击。 尤其是那个被一砖头砸中脑袋的人，眼中几乎已经喷火了，在他看来，林朔就是一个胆小鬼，偏要充作英雄，被这样的人偷袭，以后在伙伴之间就再难抬头，他一定要好好教训眼前正在逃跑的人。 “救人，未必要动手啊，打打杀杀的，真是辱没身份。”林朔在前，不良青年们在后，一群人冲入巷子。 林朔身形本就迅速，今日试验之后更是与空气亲近，他的奔跑，完全不会受到空气阻力，是以比以前更快。 但他没有发挥出最快的速度，只是稍微快过后面的人，给于他们追逐的希望，让他们感觉可以跟得上来，却始终无法追上。 “好小子，好快的速度啊。”后面的人一个个气愤的大叫，随身的武器一股脑的抛来。 林朔只是微笑，轻松躲过飞来的武器，回头有些茫然问道：“你们没吃饭吗，怎么跑的那么慢？” “可恶。”林朔的话让这些不良青年更加愤怒，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普通的人，又怎么可以这么灵活迅速。 拐过数个路口，穿过了数个狭长的巷子，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不良青年们早就被林朔带远，想想那个少女，现在也该离去了，林朔叹了口气，像他这样帮助他人，却连姓名都不留下的好人，实在是太少了。 后面只剩粗重的喘息声，之前那些谩骂都已经停止，林朔回头一看，居然有人累的掉队了，不禁对这些不良青年的体力鄙夷。 如果他们哪个学院的学生，这样的体力还是尽早放弃，不管是符师还是异人，都应有充足的源力，而这无疑需要体力和精神力的支撑。 凡事都有例外，每一个人提炼源力，对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都是不同，或许他们中的某一个，提炼源力并不会消耗太多的体力，但那种可能微乎其微，整个神州大地，又能有多少那样的人。 带着恶意的笑容，林朔继续奔跑，又穿过两条狭长的巷子后，身后锲而不舍的不良青年，终于一个个倒下了。 “这些家伙中，还是有些人不错啊。”林朔喘着气，跑了这么久，就算是他都感到一阵疲惫，用这样的方法救人，比干一架还要辛苦。 学着他们吹了声口哨，发出一声畅快的笑声，只听背后传来有气无力的喝骂。 一步步缓缓的离开，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如果今天遇到的那些不良青年中，有着一个符师或是异人，他可能就不会安然无恙了，跑的速度快，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未必有用，还是需要真正属于他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 若是更高尚一点，他还会选择保护他人，前提是值得保护的人。 “咦，小朔，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林朔转身一看，是住在隔壁的胖子，叫做易云，看着白白胖胖，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实际上有着一个猥琐的内心，这是林朔长期观察得来的结论。 “这就是你平日打工赚钱的地方？”林朔微笑，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禁有些可惜，梦都太大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少女，原来在他的心中，还是有着英雄救美的情结。 “是呀，你是准备充足的离家出走，带着足够的钱财，而我却是被赶出来的，哪有时间准备，虽然梦都的学院生活不需要任何花费，但人总得有些私事需要金钱来处理对吧。”易云有些羡慕的看着林朔，而后有些兴奋道，“其实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做起来相当顺手啊，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希望可以常住这里。” “你的工作……”林朔看向易云的背后，不禁一阵恶寒，竟然是一个殡仪馆，苦笑道，“似乎得重新认识易兄了。” 易云看出了林朔的心思，有些神秘道：“其实，与死人打交道，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哦，不说了，得赶快干活了。” 看着易云离去的身影，林朔目光微微一凝：“姓易，与死人打交道，是那个地方的人吗？有趣啊。” 第七章 验证 思索着易云的身份，林朔缓步朝下风院行去，若没有这次见义勇为，应该已经回到下风院。 前方的巷子依然漫长，就像他寻求力量的道路，还是那样的遥远，下一次的实验，也未必真的有什么用，就算侥幸成功了，自身获得极大的提升，在面对曾经的那些人时，也不会有任何的优势。 想想两年前，被一个小姑娘干净利落的一击打败，周围的人都惊呆了，都选择了沉默，唯有一道道复杂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不敢相信、失望、讽刺、痛快。 那个时候小姑娘只有八岁，能够获胜他很高兴，那灿烂而又天真无邪的笑容，实在无法让人心生怨愤，即便是败了，林朔也毫无怨言。 林朔不在意失败，就算是周围一些人的鄙夷和讽刺，他都不放在心上，唯有父亲失望的神情，和那一句‘没有能力的人，不该留这里’让他极为心痛。 他要让父亲刮目相看，至少不要露出那种失望。 梦都能够创造异人，这让他看到了希望，焦急而又精心准备之后，他悄然离开了。 “如今，那丫头也该十岁了。”林朔微笑，心中有着无法消散的忧愁，不能得到力量，又该如何回去 ，而他在这里，又不能停留太多的时间。 关于异人的实验，超过三年没有进展，那便会被梦都驱逐，林朔不愿意看到那一天。 “下一个十日一休，就能见分晓了。”林朔轻叹，真想这个世界也是七天一轮，周末双休，这样到那一天也快了许多。 转过一个路口，走了几步后，顿觉身后有些灼热，他诧异地回头，这才看到，一个少女靠在墙上，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 这就是方才那个少女，本以为再难相见，没有想到他已经找上门来。 只是看对方的神情，似乎并不是来道谢的。 一团人头大小、橘红色的火焰在她的身旁燃烧，不断散发高温，让火焰看起来更加扭曲，林朔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少女是个异人。 仅凭这团火焰的大笑和温度，就已经超过了下风院所有能操控火焰的人，而她维持着这团火焰，还是一脸轻松，显然还没有发挥出全力。 林朔苦笑，一开始就错了，这样的人，何必要他出手相助，只怕他出手的样子，在对方的眼中也不过是小丑。 “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林朔耸耸肩，无所谓道。 “是啊。”少女依然是那副笑容。 火焰变大了一圈，温度也上升，以至于少女的身形看起来都有些模糊。 周围满是灼热，比炎热的夏季处在烈日下还要让人难受，久不见阳光的巷子里，长满了青苔，此时正有大量的白气冒出，让空气变得闷热，林朔下意识后退几步，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那么，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林朔警惕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少女的面容看不清楚，但想来此时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这样啊，我能理解，毕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林朔笑道。 少女微微平静，但那团火焰剧烈动荡，温度又提高了几分。 “本来想要教训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却被你搅了好事，看你似乎有点能耐，就陪我切磋如何。” 林朔一阵头大，想象着火焰落到身上，顿时一阵心寒，明明周围充满了火热，他却觉得浑身有些发凉，这不是一般的异人，她的强大，只怕在梦都的所有异人中都能排得上号，与他这个不能打破血脉枷锁的人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他能这样与她产生交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不想与你斗。”林朔喉咙有些干涩，不知是周围的温度影响，还是其他。 “符师？” “不是。” “异人？” “不是。” “都不是，怎么有胆量对付那些混混，难道你是咒师？” “不是！” 尽管看不清少女的面容，林朔也能猜到对方脸上的狡黠，火焰微微凝固，有力量就要从中喷发。 林朔深吸口气，看来是无法避开这一战，他紧握左手，不知左手能不能应对对方的火焰。忽然眼中闪过一片亮光，本来还烦恼着该如何验证，却没想到机会就这样来了。 一道火焰从火团中飞出，像是一个高速的火球，林朔纵然身形敏捷，也难以闪避，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闪开。 火球快速接近，浓烈的高温像是猛兽一般，带着摄人心魄的气息扑来。 忍着心中的恐惧，他挥动左手一把朝着飞来的火球抓去，这一刻，林朔都感觉自己要疯了，有那个人敢用手直接抓取火焰。 入手温暖柔软，像是划过指尖的温暖热流，这怎么都不该是对于火焰的形容。 林朔兴奋而又激动，这样的左手，真的可以抵御火焰的伤害。 啪的一声响，左手中的火焰炸开，飞出的火丝胡乱飘舞，落在墙上，落在地面，更有一部分落在林朔的左臂和衣服上，顿时就有疼痛和焦糊味道传来。 林朔一惊，急忙将身上的火焰扑灭，饶是如此，衣服上被烧了好几个窟窿，而左臂也出现了轻微的烧伤。 啪啪啵啵的声音出现，前面和地面的那些早已经被烤干的青苔，立即燃烧起来。林朔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看着整条左臂，手腕是分界，能够不惧火焰伤害的，只有从左手到左手腕。 “普通人能这么用手抓火焰吗？”显然林朔这一手也惊动了少女，短暂的平静后，又一个火球喷出，比先前大了许多，而在她身边的火团，已经涨大到一人高下。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林朔再也不敢将火球握在手中，何况这次的火球大了许多，他一只手也无法把握。 抓住火球靠近的一瞬间，林朔左手一甩，将火球拍向一边，虽然轰然一声响，火球落地，在地面上快速燃烧。 “似乎这样还可以。”林朔轻轻擦了擦脸，不禁感觉火辣辣的痛，尽管时机把我的不错，但还是有些火丝溅射出来，落在脸上，至于身上，也落下了微不足道的一两丝，用右手一拍，也就熄灭，只是那燃烧后的痕迹，无法抹去。 “你真的只是普通人吗？”又一次火球袭来。 林朔的心脏猛跳，这冲来的火球，已经有人头大小了，真不知道她全力施展，能够有多大，若是太大了，就算左手能够挡住，在这狭小的巷子中想要改变方向就困难了。 心下一动，他开始向着远处奔逃，怎么都得找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 数次将冲来的火球打偏，林朔感觉左手越发纯熟，几乎不会有火丝溅落出来，所谓熟能生巧，也不过如此，他心中略微得意，就感到身后的火热有些非同寻常。 回头一看，大惊失色，那是一团足有一人多高的火球，这不仅是形体的变大，还有温度的提升，而这个巷子狭窄，还不足两个成年人躺下的高度。 “我真的只是普通人。”林朔心中不禁生出愤怒，眼前这个少女难道没有想过，这样的火焰，足以轻易将普通人烧死。 “普通人能做到这些，你别骗我了，拿出你的真正实力来。” 如果此时有第三人拍照，林朔认为，他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 没有时间再去和少女解释，而且少女从一开始就认定他不是普通人，解释似乎已经没有用处。 好在火焰虽然大了些，但冲来的高度还算可以，推到左边或是右边都难保不会擦中身体。 林朔快速的躺下，有些干硬的衣服让人一阵不舒服，但此时哪有心情在意这些，他只是迅速将左手高举，将火球向上顺势一推，只听轰隆一声，一片瓦砾的破碎声和木材燃烧的爆鸣声传来。 整个平静的小巷子，迅速就热闹了，到处都是火光，时不时会有各种碎片在火焰中飞跃而出，发出嗖嗖的声响。 眼看少女还在接近，林朔迅速的翻身，去感觉浑身都是疼痛，虽然没有被火球擦中，但那种高温即便是让人靠近，都是难以承受。 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汗水，但是有一层油脂般的光芒闪动，他不禁有些诧异，难道是身体中的油脂被烤出来了。 林朔面色一沉，他本就略显消瘦，虽然体质极好，但要是再瘦一些，就不难让人想到皮包骨头的景象，这有损他的形象。 嘟嘟的火焰不断的乱窜，更有烟雾升起，这给了林朔极大的便利，可以有效的遮挡对方的视线。 快步的向前冲去，循着稍微有些熟悉的路，身后的火热终于越来越小，他感到一阵轻松，浑身无比凉爽，但是那些通过衣服漏洞吹来的风，让他心情好不起来。 他有些疑惑，这样的轰响和火光，虽然算不上巨大，但怎么也得引起巡风队的注意，但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半点人影，如果说他们没有注意到，林朔是不会相信的。 第八章 累败 终于前方一片开阔，楼宇林立，道路宽广，再也没有那种阴沉的令人压抑的巷子，最为重要的是，林朔看到路口有数个巡风队员，那一身代表了严肃的黑衣，庄重的白色线条，仿佛是在诉说它们主人的公正。 但林朔不会那么认为，这些家伙都有着恶劣的品行，他们的心中燃烧着属于弱肉强食的信念，弱者在他们的面前被人欺负，他们只会在关键时刻出手，保证对方不死即可。 弱小者不被他们放在眼中，甚至会漠然而视，在他们眼中弱者没有尊严，只有强者才能得到他们的尊重。 他们自始至终认为，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护梦都的安定，小打小闹他们不会在意，除非两个或两个以上拥有非人能力的人争斗，他们才会出手阻止。 “我现在的变现，他们应该不会将我当成普通人，但为何还不出手制止。”林朔心中疑惑，猛然看到这几个巡风队员的旁边，有另外一个似乎是领头的，正在和十多个民众交涉，并将一个又一个袋子分别递在他们手中。 那些原本气愤的民众，看到袋子中的事物后，都是露出温和的笑容，带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离开。 “原来是这样啊，钱的用处还真不少，不过因为我，值得吗？”林朔回头看去，少女的身影已经再次出现，他不禁对这个少女的身份有了兴趣。 没有选择去下风院，因为巡风队的存在，少女和他的战斗不会停止，一路所过，只会带来破坏，林朔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不愿在没有足够力量时，就让他人感受到自身的不凡，这会给他带来危险。 又一次离开梦都，来到一处山坡下，这里正好又一块略微平坦而又空旷的杂草地，四周荒芜毫无人烟。 “这个世界的人口，并没有那么大的密度啊。”随口谈了一句，林朔看到远处一道红光闪动，只是几个呼吸，少女踩着一团火焰落在他身前不远处。 林朔微微呆住了，‘火箭’一词差点吐口而出，本以为能飞上天的，只有风或者是本身就能悬空的能力，却没有想到，火也可以做到。 “还是不肯使出真本领吗？”少女平静道。 “都说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什么真本领。”林朔摇摇头，左手的那种特殊，他是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一个人，因为这在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一声冷哼，火球接二连三冲来，已经熟悉过来的林朔，在这空旷的地方有了极大的优势，往往可以轻易的推开这些较小的火球，唯有那些大的，他才会借助左手的一推，而后整个人顺势闪开。 多次临近火焰，尽管再也没有遭受实质性的伤害，但他感觉头上都要冒烟了，这一身衣物都已经有些僵硬，穿在身上如同铠甲，只怕在坚持一段时间，就要干脆的变成碎片。 而少女的衣裙，依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距离火焰那么近，却没有任何影响，显然少女对火焰的操控，已经十分娴熟。 对于力量的掌控，首要就是不伤害自身，这是每一个学院的老师总挂在嘴边的话语。 时间在流逝，日头已经升高，这处小山坡早已经退去绿色，燃烧出愤怒的红，在远处悬浮的飞车上，有人在山坡的周围落下水幕，防止火焰的蔓延。 林说有些疲惫了，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应对冲来的火球，对他的精神消耗很大，就算来到这里没有再经受伤害，但躲闪之间，难免粘上黑灰，整个人像是刚从火海中逃难出来一般。 在前与他相对的少女，脸上和衣裙上，竟然也在不知何时粘上了黑灰。 “你……你是在……瞧不起我吗？”连续操纵火焰，对身体的消耗极大，少女喘息着，有些不甘，又像是哀求一般的看着林朔。 即便知道没有撒谎，但在这一刻，林朔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愿去看那样的眼神。 少女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就在林朔移开视线的刹那，一颗火球迅速飞出。 林朔倒吸口凉气，赶忙伸出左手防御，好在少女真的是累了，这火球虽然迅速，威力却小的可怜，被林朔轻易挡下。 “好可惜啊。”少女叹息，脸上满是疲惫，身体微微一颤，似乎就要倒下去，根本不像是作假。 林朔急忙冲去，却有一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之前将少女扶住，目光警惕的看着林朔。 那是空间移动的能力，林朔不禁目光一凝，停下身子，或许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让他们忌惮了，但他们却并不知道，这就是林朔所拥有的全部了。 “好大胆子！”一声暴喝，一个壮硕的身影挥动脚朝林朔踢来，即便是疲惫，面对这样普通的攻击，林朔还是很有把握应对，只是诡异的一笑，将左手抬起来格挡。 随着一声从牙缝中挤出的细微惨叫，壮硕的身影刚忙落在一边，面色怪异的看着林朔，只等同伴的呼唤，他才一个激灵，随着众人离去。 “我叫米夏，你呢？”临行前少女疲惫道。 “林朔。”林朔并没有隐瞒，虽然并不是他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名字，只是他留在梦都为了方便而使用，而以这些巡风队的能力，‘林朔’这个名字，就算他不说，他们也能很快知晓。 周围的火已经渐渐熄灭，但残留的温度依然不低，林朔拖着疲惫和火辣的身体走入山林，靠在一株大树上，而后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瓶，将那些药水涂在身上，这才感觉浑身舒坦了一些。 简单的在林间找了些食物恢复体力，就在树下休息。 现在的样子，真的不适合出现在梦都，至少要等到晚间才行，林朔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 “这算是打败了她吗？不是吧，应该是算是累败了吧，这种战果，是该让人敬佩，还是让人匪夷所思呢？好在对手是她，若是那个女子，我连怎么战败都不知晓吧。”苦笑一声，仅凭一个左手，就算能够战胜对手，也只能说是投机取巧。 他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可以真正立足的能力。 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皮终于垂下，等到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夜晚的帷幕已经开始铺展。 好在梦都周围的山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符师扫荡，凶猛的野兽早就已经清空，倒也不用会有什么危险出现。 身上还有疼痛，药物促进身体的修复也是需要时间的，但林朔的精神很好，意外验证了这只左手，让他去除了一块心病。 虽然不知道少女究竟是谁，但只要是站在异人上层的人就足够了。 异人的进步，要比符师的修行快了不知多少倍，完全不能用年龄来对比，那个少女的能力，足以对付大部分的符师，而为他主持实验的一男一女，精力大都用在实验上，符术又能有多精妙？ “还得防备他们的小手段才行，搞不好，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关于左手的事情，希望那几个人守密，只怕很难吧。”林朔看着天边的圆月，猛然想到，他所在之地，是一个大陆，神州大地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在神州大地之外，不论是那个典籍中，都记载的是一片不毛之地。 人无法在其中生存，因此也无人能够明白，这座大陆的边缘又是什么样子。 稍微等待一番，直到夜色笼罩，林朔才快步回到下风院。 这个梦都最差的学院，大门就是象征性的两株大树，反倒是那些围墙，格外的高大。 在梦都的所有学院中，围墙高大已经成为传统，就是为了防止相邻两座学院的学生翻越围墙，冲入其他学院滋事生非。 而在所有的围墙中，梦院的围墙绝对首屈一指。高大不说，上面布置的各种符文，更是让围墙无法逾越、坚不可摧。 作为梦都的贵族女子学院，梦院创立至今，别说别说是男人，就连一只雄性的动物都无法进入，甚至那些拥有性别的树木，在这里只能留下雌性。 虽然少有人见过梦院的院主，但大家几乎都将那个院主想象成一个食古不化、面目阴冷、不近人情、呆板刻薄的老女人。 那种阴冷的形象，足可以媲美想象中的恶鬼，在深夜中突然提及，都能吓得人浑身发抖。 第九章 窥视 痛快的洗了个澡，将残破的衣服妥善处理，林朔这才躺在躺在床上，细细的回顾一天的经历。 这是他真正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前路虽然并不顺畅，但一切的发展，都是朝着有利的一面，不知不觉睡下，在天还没亮他就已经起身。 不为其他，只是继续数月来的一件事情。 他快速起身，穿上早已准备的新衣物，匆匆忙忙来到学院中一片树林，躲在一片恰好足以藏身的灌木丛中。 那个古怪的老头，总会在特定的时间修行，犹如机械般的设定，从来都不变，并且符合大众的十日一休。 林朔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在心中默数，虽然没有手表之类，但他对于时间的感觉，却十分的准确，这一点，和那个在他数了十数后出现的老头一样。 在这个时间，学院的老师和学生都还没有起床，就连那些早起修行的学生，都还在做着最后一刻的美梦。 是以林中本来是无人的，微微有些冰冷，仿佛整个世界都处在惺忪之刻，展现出最为原始的形态。 老头动了，打出一个又一个古怪的动作，配合他面上时喜时恼的神情，以及从口中不时发出的奇怪声音，不知道的人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变态的疯子。 林朔见识过符师的战斗，也见识过咒师的战斗，更是在昨天亲自与异人战斗，从老者的动作和声音中，他感受到了类似于符师、咒师、异人共有的气息，但却与三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符师利用的是符箓，属于外物，要以自身的力量催动，咒师利用的是自身，需要用言语激发，而异人同样是自身，却不需要外物或是言语，虽然具有优势，但却数量稀少。 那三者是完全不同的，而老者现在表现出来的，就像是将它们的共通之处发掘出来，而后以自己的身体精心锤炼，就像是要融成一个完整体。 一连串的动作昨晚，老人轻喝一声，收紧身体，缓缓坐下，神情平淡，双目眯成细缝，渐渐的，在他身上就有淡金色的温暖光芒绽放，将他整个人照的通透，仿佛他的身体就是光芒铸成。 看不出他的身体发生什么变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此时老头变得深邃，在那双目的细缝中，更有慑人的精光闪动。 林朔细心的看着，他早已经将老者每一步的动作、表情和言语记得清楚，甚至以前还多次练习，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像是缺失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应该是有特有的心法，如果能得到就好了。”林朔心中一叹，猛见老头双目中闪过明光，两道形如闪电的犀利光芒射出双目，足有一尺长，数个呼吸后才缓缓消散。 老头深吸口气，缓缓睁开双目，起身离去，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刻钟，但老头给人的感觉，却分外不同，可要说不同在何处，只能说是一种感觉，一种气质。 直到老头离去好一会儿，林朔才悄然走出灌木丛，向另外一片树林走去，那是他们平日里听课的地方，学的东西却是一些神州大地的历史、人文、道德，与符师、异人几乎毫无关系，学生们没有几个喜欢，几乎都选择了不前来。 想要接受关于异人的课程，首先就要成为异人，而要学习符术，就先要通过学院的检测，虽然他拥有成为符术的天分，但由于要查探过去的记忆，确保对梦都无害，才会允许听课。 可林朔的记忆，有太多不能被他人知晓，也只能选择无奈放弃，这使得他不能修习正规的符术，一直视为遗憾。 而若是从那些学生身上学习，只怕一开始就会走错了路，符术并不是简单的，一定要有一个可以正确领进门的老师，否则，符术没有学成，整个人先就残了。 林朔想到那个糟老头子，尽管只是挂了一个下风院符术老师的头衔，却从来没有授课，但他的名声颇为响亮，符术的造诣也是极为高深，有他指点，定然可以学有所成，只是别人并没有向他传授的义务和理由，想着老头的怪癖，若是突兀的前去求学，只会遭到一番羞辱，而到最后什么都学不到。 这一点，以前已经有很多学生真切的感受过了，其中包括一个老爹很有权势的公子哥，以至于向老头求学的说法，至今已经没有人再提。 面对这样一个只拿钱财，却从来不教导别人的老头，下风院的院主却从来没有不满，反倒处处维护，将他奉为下风院之宝，这令很多人费解。 人们调查过他的身份，却总是毫无所获，因此就会猜测，各种推论铺天盖地，大部分都是不堪入目，让林朔不得不对这个世界的人刮目相看。 早起的那几个学生已经开始早间的修行，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步，但他们的精神可嘉，在他们的身上，林朔似乎看到了一点自己的影子。 一株古老、树冠如同华盖的大树下，放置了一张坐榻，而在坐榻之前，整整齐齐摆放了近百个蒲团，整个授课的环境就是融入自然，有符术布阵的阵法守护，根本不用担心风吹雨打。 几乎与往常一样，林朔来到时，这些蒲团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两个人，加上林朔自己，也就只有三人，老师无奈到来，将一大堆历史背诵一般的宣讲。 整个授课的过程，就像是老师在唱独角戏，偶尔听到远处林子里传来的热烈欢呼或辩论，老师的身体都会微微颤动几下。 那是异人或是符师的授课，总是那么的激烈，很少有人缺课，众人都视力量为根本，却忽略了自身应该学习的道德修养。 虽然至今还对父亲介怀，但他的有些话，他还是颇为认可，想要把握力量，就该先充实自身，要不然，只会因力量迷失。 单调的授课结束了，下方的蒲团上还是那么三个人。 就算早已习惯，老师临走前还是不忘叹息一声，别有深意的看了几眼，将三个一直支持他授课的学生记在心里。 林朔猜测，他可能是对他们感激吧，听他的课，就是对他的认同。 听完课，是到了该离去的时候，那两个学生是好友，与林朔打过招呼后，正要离开，却被三个趾高气昂的学生拦住。 一人在前，两人守在左右，手里都拿着画好的符箓，笔墨未干，显然刚刚画好。 “老师说了，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符师，就要多多练习，所以，两位同学，真的需要麻烦你们了。”中间的人晃着手中的符箓，露出骄傲的笑容。 “这刚学的符术，也不知威力怎么样，相信几位同学刻苦学习至今，一定能替我们验证一番。”左边的人道。 右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不怀好意的嘿嘿怪笑。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尤其是在这种气血充沛的学院，能够拥有力量的人，在拥有力量后，那种兴奋的想要表现一番的激动，很快就会被心中那份对他人的蔑视转化为张狂。 他们骄傲，他们有力量，他们觉得可以欺凌那些看不顺眼的弱小。 林朔很不喜欢这样，如果拥有力量就是为了做这些无聊的事情，那真是玷污那份力量，这样的人，真的不配与力量同行。 两位同学显然不是善斗之人，看到这场面，顿时呆住了，而后有些惧怕，他们两人虽是下风院学生，但却没有成为异人，也没有作为符师的天分，就算对方只是初步踏入符师，那也不是他们可以对抗。 他们终究只能算是普通人，用不了多久就要从下风院离开，不可能和符师相提并论，那种严酷的等级意识，早就深入他的思想。 “两位同学，你们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中间的人玩虐的笑了，他手中的符箓微微泛光，上面的图案依次亮起。 “我……我们。”眼看符箓的周围有淡淡的雾气出现，似有风声呜咽，一股压力冲来，两人顿时颤颤巍巍。 符箓化成碎末消散，只剩一团翻滚不休的风在中间那人的手中盘旋，显然催动这个符箓对他的消耗不少，他爱的面色已经微微发白，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息不定。 饶是如此，他还是挣扎着大笑，只是那笑声有气无力。 左边那人看老大状态不好，急忙道：“你们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老大，将他们扫飞吧。” 中间那人欣慰的点头，顿时让右边那人不喜，狠狠的瞪了左边那人一眼。 林朔淡淡一笑，就这样的能力，只怕也只是符师中的末流，满瓶不响，半瓶哐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不过他手中的那团风，却不如他那般不堪，林朔能感受到其中凝缩的力量，真要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扫飞也不是不可能，不能小视。 他站起身来，几步突兀的跨到中间那人面前，惊得他差点把手中那一团风丢掉，这让林朔一阵暗笑。 右边那人终于抓住机会了：“老大，本来没有这家伙什么事，但他居然自己跳出来，这不是找打吗？” 强自打起精神，中间那人狠狠的看着林朔，冷声道：“一人一个，看它们能飞多远。” 另外两人都是目光一亮，手中的符箓接连化成粉末，与中间那人一样，各自手中出现一团风。 能够将风控制，并且握在手中，这在以前的那个世界，是无法想象的，而在这个世界，最为低等的符师就可以做到。 如果可以，林朔也能，但那得他拥有符箓，和明白注入源力的位置。 第十章 祖神祭祀 三团风出现，彼此之间相互影响，散溢出一部分，向外肆意吹拂，吹得几人衣袍猎猎、发丝乱舞，更是夹杂着扬起的落叶和尘土，让人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 “哈哈，这就是符师，普通人怎么能比得上符师，好好感受风的抚慰吧。”三人大笑，看着林朔等人遮遮掩掩的样子，却没有急于动手。 林朔冷笑，将两名同学拉到身后，眯着眼向三人冲去。 “林兄，快点走吧，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两人惊道。 “哦，想要保护他们啊。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刚才的速度又能怎么样。”中间那人不屑的笑了，快速将手中的风向前一推，正好当在林朔面前。 那强劲的流速，让林朔难以前进，仿佛面前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风墙，不但如此，还有一股强烈的推力，要将他的身体远远推开。 与自然之风的感觉不同，他在这些风中感受不到丝毫的亲切。 “是因为混入了人类的意志吗？”林朔微微抬起左手，果然左手所过之处，那些风都被切断，安分的宁静下来。 他心中一喜，左手的不凡，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或许也可以用来对付其他的力量。 眼前三人手中的风，威力不小，但却不会给林朔带来威胁。他们的攻击太过简单，并且范围小，一切都可以预料，只要左手能够迅速切入即可，而他有着超越常人的灵敏身体，完全可以做到。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只有一击之力，这是他们最大的缺陷，那个比他们强了那么多的少女都无法打倒林朔，何况是他们。 只是这里是下风院，他不能将左手的不同展现出来，林朔一瞥周围，已经有不少学生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观望，其中还混杂着一些老师，令林朔心动的是，他居然看到了那个糟老头。 没有人会出面制止，学院中经常发生冲突，这种好战的气氛从诸多学院设立之初就存在了。巡风队根本不会进来，因为这在他们的职权之外。 不能明目张胆的使出左手，但也不能败给这三个人。 “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元也只是普普通通嘛。”中间那人不屑的笑了，“如果就只有这么点能耐，那你就去飞翔吧，像鸟儿一样自由的飞，追逐美丽的梦想。” 他将手向前一推，正打算将手中的风团释放，却感觉手里一轻，林朔居然快步后退。 “想逃，没那么容易。”中间那人数次想要将手中的风团释放，却总难把握林朔的位置，林朔的移动有些快，比常人快了许多，若不是他的身体周围还有那些风的阻碍，只怕林朔已经到了他的后背。 一个符师，即便是初为符师，也不该在一个普通人面前失利，他不能失败，尤其是在众多学生和老师面前。 与他一同想法的还有身边两人，三人一起前来，若是不能收拾掉眼前的普通人，那将是奇耻大辱。 “老大，这小子跑的好快，有点邪乎，根本不能把握它的位置，可我们现在的能力，也就只有这一击……” “我们背靠背，只等他累了，出现空缺，合力一击将他打飞。” “不错，我们手中的风团，他很是忌惮啊。” 林朔猛然停下，甩腿猛扫地面，大片的树叶和尘土飞起，被风一吹，模糊了他的身影。 “这是想要隐藏身形？有意义吗，我们已经背靠背，防御再无死角。” “不对啊，还有头顶和地下。” “从地下来，他一个普通人有这种能力？至于头顶，这不就是自己送上门来。嗯，真希望他从头顶来，那样他能飞得更高。” “咦？不对，这声音听着怎么有些奇怪啊。” 背靠背的三人都不说话了，其中两个人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你们两个蠢货，怎么和他靠在一起。”树叶和尘土远去了，他们的老大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力量是个好东西，但你们却不懂得怎样去用，只学到了一点皮毛，就敢到处卖弄。”林朔翻手两人扣住，一个大旋转，将两人扔向他们的老大。 手持风团的三人，就这样瞪着眼睛，惊慌的大叫。 随着彭的响声，三个风团撞在一起，而后迅速爆发，大片的尘土树叶飞扬，就连这个树林的树木都齐齐摇晃，等到一切平静，三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林朔不禁呆了，没想到这些家伙的反应这么慢，在碰撞之前，居然没有散掉手中的风团，就这样直愣愣的撞在一起。 不管是对于符术的掌握，还是身体本身的素质，他们都差了太多，战胜这样的人，林朔心中没有丝毫的优越感，他们，还算不得真正的符师。 如果他们的身形更加迅速，符术更加灵活，使用的也不是这种小范围的攻击，那么林朔面对他们，即便只是对付一人，都只能最终落败。 倘若对方能使出密集的风刃，那等待林朔的就只剩重伤或是死亡。 符术的施展，还是要有身体资本，真正的生死对决时，对手不会为各种各样的问题买单，只会带着诧异和不屑收割人头，或许直到最后，都无法兴起他们对于敌人本该有尊重。 不远处是一阵阵怪异的口哨，林朔一眼看去，学生们和老师们神情各异，不知会在心中如何评价这次的摩擦。 蓦然间，林朔目光一凝，那个糟老头子，早已经离去了。 心中略微失望，但很快只是淡然一笑，想要凭着突然表现出来的优秀打动他人，这样的想法是很不错，但现实就是这样令人无奈。 “林兄，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不错的体术，寻常人很难做到你这样。”被林朔保护的两个同学感激，有些羡慕的看着林朔。 林朔心中微微有些伤感，他拥有的并不是体术，而是天生反应就远比他人敏捷，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他这样，他们即便是再努力的锻炼，也无法躲开符师的各种攻击。 他们跟不上那种力量爆发的速度，正如武林高手无法跟上子弹的速度。 “难道，林兄也算是一个异人，只是你的能力是超越常人的速度。” “不，这是天生就有的。”林朔摇头。 “世界上总有一些奇特的人，而我们却总是这样的平凡，哎，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个梦想之地了。” “平凡，或许也是一种梦想和追求。”林朔说出了有些违心的话。 “也是啊，呵呵，算算时间，祖神祭祀后，就是新的少年们来的时候了，而那时，我们早已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所谓神州祭祀，那是神州大地共同的祭祀，传说中神州祖神创造了这片大陆，而神州大地就是他为人类选择的栖息之地，不知多少时代过去了，人们从来没有忘记神州祖神，总是年复一年的祭祀。 在祭祀的那一天，人们都要感恩，不能争吵、不能战争，但却可以选择比斗，只为愉悦神州祖神的元灵。 众人散去，林朔一个人走在平静的石砌小路上，心中翻来覆去的想着祖神祭祀。 他想的不是祭祀的本身，而是这个祭祀完成后代表的一件事。 没有才能的人，只能从诸多学院中离开，踏上回家的路途，从此与不凡说再见，昨日碰到的那些混混，他们曾经也是某个学院的学生，搞不好，也是属于下风院。 “果然梦都诸院对学生的筛选别具一格啊，每一次的筛选，都只是对运气的考究，以抽签决定，事实也的确如此啊，运气好的人，大都会有不凡的一面，在他们之中出现异人，或是符师天分的几率更大，因为他们运气好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林朔轻语，心中不免有些急迫，距离祖神祭祀，也只有一个月了，今后的去向，就要在这一个月中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