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踏仙尘》 第一章 千元大陆 千元大陆分为了东南西北中五大域,幅员极其辽阔,凡人穷其一生也无法横渡。 楚南国是千元大陆南域的众国之一。 楚地与南江给予了楚南人最为理想的繁衍生息之所,而现在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第一任楚南国君楚萧所带来的,继而开创楚南宗,从此一国一宗,延续至今。 楚南人以自己的国家为傲,他们尤为善战,千百年来,无往不利的楚南铁骑和高深莫测的楚南宗最为南域诸国所熟知的。 四月的楚南,有种莫名的安详,就在前不久的一个月里,帝都建安城传来喜讯,湘妃为楚国国君楚行宗诞下一皇子,赐名楚腾冲,寓意腾冲直上。 四月是春开之际,也是春季狩猎之时,楚南国崇武,这春狩之事,四王五候,文武百官,只要没有特殊之事都会自行参加,春狩代表了各个家族对皇权的臣服与敬畏,也是各家各族在炫耀各自人才的必要时机。 地处楚南国淮水郡的苏康城此时却早已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淮水郡乃楚南南部大郡,郡守司徒长风位列当朝四王五侯之一,昔日司徒先祖随开国圣帝南征北战,立下从龙之功,被封南淮侯,开国以后圣帝裂土封王,从此淮水郡便一直成为了南淮侯一族的属地,司徒一脉数千年来一直在此地壮大族群,休养生息。 清晨,淮侯府 一名高大威武的男子望着一个少年正缓缓出神。男子身披金蓝色莽袍,胸口处所绣的淮字,表明了他当代南淮侯的身份。乌黑的长发盘束在头上,顶戴一尊紫金龙纹冠,英俊的脸庞上镶着两颗如星辰般深邃皓亮的眼睛,而那双充满霸气与自信的眼神中此刻却流露着强烈的不舍。 “空儿,不累么?”男子温柔的问道。 那少年相貌与男子有着六七分相似,只是明显要稚嫩得多,同样盘束着黑发,但仔细看来,白皙的脸庞却要比南淮侯更为清秀英朗。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一层薄尘,高挑的身材瘦弱不堪,由于疲惫,原本白净的脸上呈现出了一丝非正常的红。 男孩无奈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累,不过是运运气而已,这次我定然能成功。” 男子平静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不忍,“空儿,和你大哥一样有什么好,在我看来,只要是我司徒长风的儿子,就算不修炼,又有人敢说些什么!” 空儿坚定的望着父亲,“我不想做个废物,我想修炼,我想如大哥一般能帮助到家族,更想让爹你开心。” 司徒长风微微的叹了口气,眼神越加柔和,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你记住,你不是废物,不过是爹不想你太过辛苦…” 空儿撇了撇嘴,苦笑道:“孩儿不蠢,大哥五岁时开始便能修炼家传《夜神不灭功》,如今我已十四岁了,我到底是否能修炼已经不重要了,可能六年前我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只是,爹!我不服气!” 司徒长风听罢脸色瞬间阴冷了下来,沉声道:“六年前之事是谁与你说的!”,转瞬一想,随即吼道:“赵四!给我滚过来!” 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立马疾步向着父子二人的地方走来,“老爷息怒...”,赵四额头不由渗出几道冷汗,自家老爹虽说在外人号万人敌,但在家中却是极少发怒的,在他印象中唯有六年前,一位摸骨师在走出三公子司徒空房间后,自家老爷怒不可遏,一掌将整个东院震得一片狼藉。 “赵四!你这管家如何当得?府内闲语怎得传入空儿耳朵的!”司徒长风冷眼望着跟前的赵四,狠声说道。 六年前淮候府,司徒长风那一掌动静极大,府外人在此事之后的一段时日里纷纷猜测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时一条南淮侯小公子百脉不通,无法习武修炼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对一个军武世家而言,这无疑是极大的打击。 正当人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之时,司徒长风也随即封锁消息的散播,并下令彻查到底谁泄露自家私事。 不久后发现这一切都与死对头南山侯有脱不了的干系。亲自率着三千铁甲精骑直奔南山候府,逼其交出府中一名叫左怀仁的客卿,原来就是此人在苏康城逗留期间从南淮候府中一个小管事打探到那则消息,在郡中大肆宣扬之后,连夜逃回了南山郡。 南山候武家与司徒家本就有嫌隙,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命人暗地里大肆宣扬,准备看司徒一族的笑话。 这才引来司徒长风亲率近卫前来讨要说法和要人。 双方在你来我往的口诛笔伐之后更是冲突升级,都欲下令集结军队准备厮杀,甚至连两族的大能都出动了,最后建安帝都无奈出面调解,皇帝楚行宗亲下懿旨,处死左怀仁,罚南山侯俸禄一年,罚南淮侯俸禄三年,此事才算是结束。 赵四想起来这件往事,便立马吓得跪在了地上,还欲开口,便听见司徒空先说道:“这不关赵管家的事,孩儿许多年前便已经知晓,只是既然你们一直不说,我便觉得还有希望,即便穷尽一生我也要找到修炼之法!” 赵四感激的看了看司徒空,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是啊,老爷,自六年...自上次事情之后,府中旧人都被换掉了,除非是少爷当时便已得知的了…” 南淮侯“哼”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司徒空身子一斜,满脸憔悴的倒了下来,司徒长风赶忙将他扶住,赵四吓得赶忙扯着嗓子呼喊府中大夫过来。 司徒长风望着手腕上已昏睡过去的小儿子脸上依旧那副倔强的模样,满是心疼,“空儿因先天筋脉闭塞无法修炼,就让他去帝都拜得圣道先师修心养性,成就一方大儒也是好的。” 随即吩咐道:“赵四,近些天准备好马车衣物带三少爷去往帝都侯府,还有,少爷晕倒之事不必告知夫人了,以免她过多担心。” 赵四听罢立马招人将司徒空抬至房间,便着手去办日后事宜了。 南淮侯共有三子,长子司徒战天生武学天赋极高,如今只有二十七岁,却已经是洗垢境的高手了,要知道武修大道共有九个境界。 第一境聚魂境,凝结神魂沟通天地,这便是修士的门槛与起点。 第二境凝胎境,聚魂大成而凝胎。 第三境才是司徒战所在的洗垢境,凝胎之后洗净铅华,等同褪去凡胎,延寿百年,可御风而行,能在二十七岁的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引得楚南国皇帝亲自册封为少帅侯,入楚南宗修行,并助涙王楚行狂一同驻守东疆!虽非世袭爵位,但也足以惊艳当世!世称一门双侯,虎父虎子! 洗垢之后是脱胎境,第四境是尘世所能见的最高境界,脱胎换骨,犹如新生,力达千鼎,武魂觉醒,一旦到达第四境,可直接成为楚南宗长老,或入朝为臣,官居二品,辅佐帝王,镇守一方,楚南国四王五侯皆在其列。 而再往上,便是第五境神通境,一步腾挪,神通自现,这已非世俗势力所属,称之为大能,一个家族要是有神通境修士坐镇即便不是顶尖世家,也很少有人愿意得罪。 第六境神游境,武脉通神,遨游天地,调天地之力己用,翻手云覆手雨,寿元千载,逍遥自在,这种境界的修士便是无一不是威名赫赫,楚南国是千元大陆南域第一大国,这等境界的人物也是少之又少,对于一个泱泱大国来说,这些人无疑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至于后三境,通达境、天照境与窥灭境,这三境已是神人境,别说楚南国,就算是整个大陆也屈指可数,这些人往往已经不留恋世俗,极少露面,甚至近千年来,还未有听说有人踏入这一境界。 南淮侯的次子司徒旻今年二十四岁,也已是闻名楚南的才子,论天资即便比不上他大哥,也相差不远,可惜司徒旻却不喜欢习武,便自幼拜师当朝大祭酒贺兰若修习圣道,被视为传人,风华绝代。 此刻,昏睡的司徒空已被抬至卧室,右手紧紧握住胸口的通体翠绿的玉坠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梦来。 “三界长歌,三尊化凡,论千秋之岁月,唯玉尊尔,大道至化,修乱世仙,斩混元道果,扶摇九天,逍遥自在....” “谁在说话?”梦境中的司徒空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片虚无之中。 “上古仙道,集天地灵气于己身,修天地之法,混沌虚无,无脉之身,天地造化...” 话音未落,司徒空脚下如镜子破碎般四裂开来,紧跟着一阵芳香袭来,身体挺直下坠,司徒空惊呼一声已然落地,又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震撼。 只见四周群鹤齐飞,红霞漫天,奇山怪石于云中忽闪忽现,名山大川尽在脚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流光溢彩神圣祥和,此刻的司徒空犹如腾云驾雾般潇洒自在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正当司徒空笑出声来之时,一道目光顷刻而至,这目光阴冷无情,透露出对一切的藐视与嘲弄,似一把寒刀将司徒空原先的豁然心境给斩得支离破碎,周身所有的一切骤然消失,司徒空身体急速下坠,“扑通”一声掉入了一片阴冷刺骨的寒潭之中,渐渐失去知觉。 “上古余孽也敢造次...”不同于之前那祥和之声,这个声音显得阴森可怖,冷血无情.. 第二章 玉中声 司徒空的意识在阴寒刺骨的潭水中漂泊荡漾,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靠岸。渐渐才感受到有一双无比软弱温暖的手安抚着他的额头,让他恢复了一丝神智。 “温大夫,小儿到底如何了?” 昏暗中传来一个焦急温柔的声音,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好熟悉的声音...” 司徒空恍恍惚惚的想着,便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这声音谦卑恭敬,回应道:“夫人、三少爷只是疲劳过度,加之身体羸弱,这才昏睡到现在,只需休息一段时日便可。” “好奇怪的一个梦...”司徒空意识飘忽,用力的扯开梦境与现实。 “没事就好,赵伯,去账房纳些钱两赠与温大夫。”那柔和的声音又说道。 “多谢夫人。” 黑暗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渐行渐去,直至了无声息。那只手还在继续抚摸着司徒空的额头,不断温暖着他,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强大。 熟悉温柔的声音,焦急担忧的语调,使司徒空产生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努力让意识清晰,这样就能瞧见这声音的主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神色关切的美妇人,她微蹙着细眉,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美妇人年纪看起来约三十多岁,而神情举止却更显老派,头上插着一只白玉簪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滴泪珠,似乎哭过。 “娘...” 司徒空虚弱的看着这名美妇人,轻声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听到这声呼唤,妇人终于缓过神来。微蹙的眉角终于舒展开来,脸上满是心疼的笑了开来。 “娘,你怎么来了。” 司徒空望着自己的娘亲,虚弱的问道。 在司徒空的脑海里,自己的娘亲是这个世上最善良温柔的女人,虞雪儿,洛水国云襄王的大女儿,云雪郡主,是洛水国最具才气的女子,在与自己的父亲相恋后便下嫁到了南淮侯府,楚南国特封华荣夫人。 估计也只有自己的父亲才够资格娶到母亲了。想到这,司徒空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爹呢?” “你爹昨夜里突收急诏,连夜赶往京城了,昨日你昏倒之事竟也不告知我,亏得温大夫先后跑了两次。”华荣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司徒空枕在母亲的腿上,静静的听她埋怨,脑子却突然一阵剧痛。 “空儿?”华荣夫人感觉到司徒空的异样,担忧的问道。 司徒空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拼命的往自己脑子里钻,不一会儿,在他脑海里竟多了一本浑体碧绿通透的玉册小书,小书正面用古字刻着《混元太一百纳经》七个金光闪烁的大字,气势磅礴,恢弘玄奥。 司徒空额头爬满冷汗,望着忐忑不安的母亲,赶忙安慰道,“不碍事,应该是孩儿昏睡初醒,还有些不适应。”心中却暗自想着,“这小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和昨日那个梦有关联,我怎么又什么也记不得了...” 华荣夫人轻轻拍着司徒空的背,埋怨道:“你爹也真是,知道你身体不好,还不制止你胡闹,害得你昨日到现在一丁点儿东西都没吃,饿了吧?” 司徒空听到这话,腹中饥饿感顿时而来,笑盈盈的回道:“饿...” 华荣夫人轻笑的刮了刮司徒空的鼻尖,“知道饿就好,娘现在就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司徒空开心的点了点头,看着母亲走出了房间。 等到华荣夫人离开,司徒空这才开始仔细琢磨起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的那本小册了。 千元大陆无论是什么修炼功法大多都以功来命名,以诀、书命名的也有,而以经命名的功法却是极为少见,多半也是被当作欺世盗名的无用书籍。 甚至发生过某家族嫡传弟子高价拍下一本所谓上古遗留下来的奇书《大罗封天道经》,迫不及待的修炼之时,被天雷轰击而死,从此以后,出现以经命名的书籍时,往往不是被焚毁消灭就是无人问津。 司徒空出生侯府,自然对于修炼的种种都有所听闻,所以对于这本来历不明的经书其实是既担心又好奇的。 几经思索后司徒空还是决定看看,虽说可能没什么用处,但还是很想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 随着一个翻开的念头,这本经书也被轻轻地翻开了第一页,映入眼中的第一段话,便使得司徒空被深深吸引了,他依稀又想起了那年关于他百脉不通的传闻。 “开篇。” “上古混元妖帝东皇,以百纳之体塑经造脉,修仙证道,得混元果...” 单单四个字“塑经造脉”,无疑于在司徒空的心神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只要能塑造经脉,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修炼了,那还管它是什么无用书籍,就算天雷轰顶又如何,司徒空一时间心神激荡。 不过后续的翻读,却让他大失所望,在这开篇的记载中,此经书是一名证得混元道果的妖族奇才东皇太一所著,东皇太一,妖族第一大帝,诞生于鸿蒙大罗界,出生时,体内一片虚无,无经无脉,后神奇般问鼎妖帝宝座。 司徒空不置可否,这不就和自己所读的奇人异志如出一辙嘛。 原先是废柴一个,因为种种奇遇,成为最强,那些书里都这么写。 再往下的描述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就是那东皇太一无筋无脉,无法修行,但对于外界否定却不以为然,反倒认为无经无脉是极好之事,因为无经无脉,所以才更可能塑造出最理想最完美的经脉,终于有一天在自己洞府明悟,以百纳之体塑造出完美经脉,从此修为一日千里,证道混元,终平定天下,成为妖族乃至大罗界唯一至尊。著《混元太一百纳经》传于后世等等。 司徒空早已兴意全无,打了打哈欠,这文章自己可看多了,不就是作者自行意淫的作品嘛,毫无新意。 不过无经无脉就塑造经脉倒是给了自己一丝启迪,整个开篇的描写没有过多的文笔修砌,也没有什么写作技巧,就是一篇陋文,但是这作者的想象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书中光怪陆离的世界,闻所未闻的修炼体系、地名、功法、事物等等竟然能做到浑然天成,没有违和,起码能说明这本书的作者是个幻想狂,还是个十分出色的幻想狂。 “修仙?还飞升?这倒是挺有意思。”司徒空早就将这本经书认定为无用书籍了。 如今的千元大陆,修炼体系只有两种,一是炼体,修习武学,练就自身,锻经焠骨,以骨血养神识,是为成神所以也叫修神。也就是自己家中父亲大哥所修炼的方法,同样也是大陆最为广泛的修炼之术。 另一种则是他二哥所修行的方法,修心,讲究教化众人,匡天地正气,修心养性,超凡脱俗。这种修行比起前者就要稀少好多,一个原因就是修心之道,太过刚正,非大智大慧而又齐身不阿的人不能修至臻境,这类人禀天地正气,往往可以呵气成雷,周身浩然正气长存,为世人所敬重,万邪不沾其身,又叫修圣。 司徒空这般想着,如果自己真也能如书中所写的东皇太一一样,那该多好啊。司徒空呆呆的看着上方,仔细揣测先前那个梦境,“梦中先前应该是出现了两种声音,第一种声音超然自在,让人不由感觉春风拂面,但后来出现的那个声音...”,想到这里司徒空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自己撞邪了,民间总有些古怪传闻说,人死之后,灵魂不会直接消散,一切魂魄会游走于天地间寻找寄主附身!称之为鬼。 而就在这个时候,胸前那块不规则的玉坠突然变得滚烫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戛然出现,“小娃娃,若然想要修炼,便不要出声,老夫这手段最多只能瞒两柱香的时辰。” 司徒空身体一下怔住,这声音分明不是由耳朵传进来的,感觉就是直接在自己脑子里与自己交流一般,而这时他突然想到,就是在昨晚那个梦出现之后,那本经书才突然出现,难道真是自己遇到了鬼魂?故作镇定道:“又来!你若要附身怕是找错人了,我这身子骨你就算拿去也是白费。” “什么附身?” 司徒空也是一愣,“别装了,我听坊间说个别鬼魂会寻找凡人附身,以此复活,我这身子你要你便拿去,不用在这故作神秘。” “哈哈,我堂堂道仙竟被个小娃娃当成了蝼蚁般的游魂?”那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 司徒空微微皱眉,“什么道仙,听都没听过,您就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不值得。” 那声音停顿了半晌,叹息了一声又开口说道,“闲话我不与你多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百纳经中所言句句属真,世间存在过仙,我若真如你所想,何必在这与你废话!我是你的仙缘,你若想修行,便向着玉坠滴下三滴鲜血,若是不想,我也不再与你唠叨,白费力气!” “您也别总说些我不懂的话,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啊喂!”司徒空无奈的说着,心里却暗暗盘算,问我要不要修炼,自己自然很想,可是这也太草率,滴三滴血倒是没什么,万一着了道可就想哭都没地方哭了。 又是一声长叹,“如果你想修炼,这是唯一的法子,你自己决定吧,我不屑强求你!” 第三章 首先,我名太一 幽暗的大殿上,一轮散发着血光的太阳下,一张漆黑冰冷的案几前,正坐着一位神色阴暗的深沉男子,这个中年男子身穿青黑色长袍,长袍背后一轮血月图案并散发着丝丝寒光,头束鎏银冠,腰间一块墨绿色玉佩上赫然雕刻着一个“魂”字异常夺目。“上宗传来讯息,我南域有异族的强大神识闪过,上宗命我等调查此事,及时向上宗禀报。朱玉、阶杰你二人速速去调查清楚,不可延误。” 如果说楚南宗是南域最具实力的宗门,那眼前此人所属的万魂宗便是整个千元大陆最强大且最神秘的顶级宗门。万魂宗在五大域皆设有分宗,其实说千元大陆分为五域并不贴切,因为除了这五域之外,还有一片被称为魂域的超然地带,那里是一切修士的禁区,万魂宗的宗门所在!只有万魂宗弟子才能入内。而这说话的男子便是万魂宗派使驻守南域的分宗宗主,五大次宗之一的魂傲。至于立于台阶之下的一男一女就是魂傲的两个亲传弟子。阶杰也是一身血月黑袍,面部被口罩遮掩,腰别一块白玉魂牌。朱玉则是一袭红色长裙,明眸皓齿,容貌出众,圣洁中隐隐透出一股狡黠,头戴弯月发簪,腰间也是一块白玉魂牌。 “师父,许是那些被称为拜道者的行尸走肉游走至此,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阶杰略显沙哑地说道。 “如果是普通的拜道者断然无法惊动上宗,想来不会这么简单。你与朱玉都已到洗垢境,只要不遇楚南宗的高手便没有什么阻碍。” 朱玉蹙眉道:“楚南宗是南域的强大宗门不假,难道还敢与我万魂宗为敌不成,不阻挠我等还好,不然定让他们瞧瞧我万魂宗的手段。” 魂傲用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道:“遇事不宜冲动,此事只能暗自调查,拜道者的秘密万不可泄露出去半分,否则上宗怪罪下来,为师也逃不了干系。”说罢,魂傲暗念口诀,手中刹然多了两件法器。 “这两件招魂幡本应在你们迈入脱胎境之时交予你们,现在看来时机并不晚,如真有强大的拜道者,以引魂决催动,便是你们的大造化!” 朱玉、阶杰不由大喜,只有万魂宗的亲传弟子才知晓,万魂宗真正的修炼功法与外界所修神圣道完全不同,千元神圣道都是修炼自身,提高修为,而万魂宗却是以魂养身,通过汲取天地间精魂灵魄壮大己身,这也是万魂宗称为顶级宗门的决定性原因,这种功法实在太过可怕。而拜道者作为游走于世间的强大个体,自然也是万魂宗修士最为喜欢也是极为忌惮的完美补品,他们不知为何缺少灵慧魄,毫无灵智可言,自身修为却都极为强大,汲取他们的魂魄滋养自身,是再完美不过的事了。 魂傲打量着眼前早已蠢蠢欲动的两人,嘴角抹过一丝冷笑,“去吧。” “是,师父!” 此时身处南淮侯府的司徒空却有着说不清的烦恼,一方面自己着实想和其他孩子一样能修炼功法,另一方面,听完玉中男子的说辞后,自己动摇了,但总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先不说这玉册所记载的经书内容,单单是书内的描绘,和自己的认知简直是天差地别,“不行,以防万一,我还是查查典籍再做决定不迟。” 司徒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了解下古籍记载再决定要不要按玉中老头的话行事,自己虽说迫切想要修炼,但人们对于未知事件的恐惧和提防也是与生俱来的。 “嘿,这小娃娃倒是挺谨慎,不错不错。”这玉中老者倒也不催促,对司徒空的行为反倒是更为欣赏了。 司徒空在书房翻起了古籍,都说读书时少,一转眼俨然夜晚,除了荣华夫人的几次关心探望,倒也没什么人过来打扰。 望着桌上已翻阅过的种种书籍,司徒空疲惫的挠了挠头,“那玉中男子说的一切跟真的似的,可这么多古籍翻阅了,完全没有丝毫记载啊。”随即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难道是域外异魔的功法吗?是了!《千元易》中倒是有过域外修士的记载。”拨弄着胸前从小挂着的玉坠,司徒空踌躇不已。 《千元易》记载,从前有域外修士入侵千元大陆,所修功法极为诡异且难对付,在万魂宗及大陆各宗的联合抵抗下才保护住了千元大陆。但也仅仅这一条篇幅很少的记载。 “不如先依了那老儿的做法,真有什么坏处,对我一个废人而言还能再有什么影响。”想罢,司徒空也不拖沓,从脖子取下玉佩,坐直身子,牙关一咬,指尖渗出丝丝血珠往玉佩上滴去。 “一、二、三...”随着司徒空的声声倒数,玉佩只是缓缓的散发起了淡淡的白色柔光,并没有其它异常之处。 司徒空似乎有些失望,没好气的说道:“合着就这点动静?我还以为会天地变色什么的呢。” “嘿,我说你个小娃娃,是不是奇人异志看多了,我老人家现在,能要多低调就得多低调可知道。” 刹时,一位老者突然站在了司徒空的面前,打趣的瞧着司徒空。这老者虽颇显老态,但浑身无一不往外透着磅礴生机,一头齐腰白发,剑眉入鬓,目似星辰,俊美的脸庞上虽爬满了褶皱,但想必年轻时定是世间一等一的美男子。 “原先两次现身已经被万魂宗觉察到了,所以才让你滴血与我签署契约,现在只有小娃子你才能看到我和我交流,我也不必担心再被发现了。” “前辈,您不会真是域外异魔吧…我们无冤无仇,还无故签了什么契约,你可别害我。”司徒空嘴角微扯干笑道。 “喔?不是鬼魂,又变成域外异魔了?倒也有趣。” 见司徒空一脸担忧困惑,老者继续说道:“放心,这契约是灵器认主,换句话说你现在是我的主人,于你没什么坏处,当然我可是仙器,所以嘛,只要我不乐意随时可以换主人。” 司徒空这才放下心来,而自己与老者之间也确实多了某种莫名亲近且放心的联系,至于他说可以换主人,管他呢,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老者继续道:“你先仔细听我说几个重要的地方,然后再提问,我会慢慢告诉你答案。”见司徒空点了点头,老者又道:“首先,我名太一!” “等...等等!你就是作者?你是东皇太一?”司徒空听到这老者自报姓名,顿时大惊,不由打岔道。 老者沉思片刻,沉声道:“如此说并不贴切,我也只是太一的一缕残魂,依附在这个玉坠上化为了器灵,修为更是不及本尊时的万分之一,但我确实也是太一。” 司徒空瞪大双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名字其实并不熟悉,但如果真如玉册中所言,这个叫太一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大人物,这种人物甚至超越了任何人的认知。 太一瞧司徒空不再说话,又接着说道:“其次,万魂宗是一切灾难的源头,魂士是一切修士的宿敌。这个所谓的千元大陆,其实叫三千小世界,在万年前曾只是仙尘宇宙的一部分,仙尘宇宙便是由三千小世界、九方世界和仙尘大世界构成,那时,这里的修士只为修仙,最辉煌时,仙尘宇宙乃是众宇宙中最顶尖的存在。” “如今仙道凋敝,全拜你口中的域外异魔所害,不过这个域外异魔可不是我、也不是现存书中所记载的任何其他,正是如今的万魂宗,他们才是真正的异族,魂族,我们谓之为魂士。” “第三,世间万般法,皆由神圣仙三法演化,如今恐怕再无仙法了,我存于这玉坠已有数万年,所选之人仅有三人,而你是第四个,我只想问你,如果我所说一切是真,你可愿重塑仙尘,让修仙者再度重现于世。” 司徒空脑中掀起了翻天巨浪,在自己所知的世界中,只知万魂宗是个极其神秘的宗门,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在南域,唯有楚南宗、蛮王谷、松麓书院等为数不多的强大宗门,自己也算是修道世家,除了知道是有一处叫魂域的存在,对于万魂宗所知甚少,书籍中也少有记载。 司徒空思索了片刻,还是谨慎的答道:“你说的这些我实在无法考证,真如你所言,这事也太过荒唐,关于修仙的一切被悄无声息的完全磨灭,这完全不可能发生。” 太一也不多做解释,笑了笑,徐徐开口道:“个中缘由牵扯太多,不如这样,百纳经你可随时翻阅修炼,第一章便是讲的塑筋造脉,届时你若成就完美经脉,修不修仙任你选之,如何?” 司徒空自从得知自己因无经无脉的缘故无法修炼之后,试着找过很多种办法,可始终不行。 所以饶是觉得自己可能有被骗的风险,还是有些忍不住了,这样的诱惑对于他而言,足够大,足够到自己愿意试上一试。 “罢了,血都滴了,就试试。”随即对着老者微微作揖,“那就多谢前辈了。” 第四章 人不狠 站不稳 “前辈,我听闻有世家弟子修炼的什么经,结果被雷给劈死了,我应该不会吧。” “修仙者被雷劈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那都是要渡劫时才会遇到,你说的那个小娃应该是真的运气不好被雷劈了。” “还有,坊间明明也有很多这个经那个经的,为什么没人愿意去修炼呢?” “真正的修仙功法绝大多都失传了,坊间那些只不过是有些人刻意抹黑,防止有人买到真经修炼罢了。” “所以,修炼假的修仙功法真的也会遭雷劈的吗?” “引天劫不过是修仙者的必经之路,除了雷劫还有风劫、火劫和心劫,按理说修炼假的功法不会引来天劫。” “所以,我如果修仙可能经常被雷劈喽?” “我说你小子到底想问什么?” “也没别的,就是塑筋造脉后要不要渡劫...” 太一没好气的瞥了司徒空一眼,“想放弃我也不拦你了,原先刚接触还以为你是个心志坚定的好小子,怎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没曾想你就这副德行。” “这不是前辈您说要道法自然,随性而为嘛,我只是在做真正的自己而已,那我到底会不会被雷劈?” “嘿,不瞒你说,道法虽说自然,天道可不这么认为,修仙者每次提升境界都是在与天道谈判,修炼的功法越逆天,体质又招妒,必遭天劫,至于是不是会不会被雷劈不知道,也可能是火烧风刮,兴许都有。” “兴许都有?”司徒空不禁打了个哆嗦,这老头说话挺唬人啊。 “总之百纳经的奥妙,到时候你自能体会。”太一笑眯眯的望着司徒空道。 司徒空心里发凉,总感觉这老头话里有话似的,虽然恼火,却也无计可施,自己算是上了贼船了。 根据百纳经所述,“内观其身,自成天地,以神识开混沌,凿山劈石,引流入溪...” 就这样,除了一日一餐还有每天俗套的你问我答,司徒空几乎都在以神识入体,在太一的指点下,一步步开凿血骨,织经布脉。 要说有个好的引导者,无论在什么方面都能给到你意想不到的好处,体内这些错综复杂的经络血脉,若要靠自己一点点摸索,对照查核,要成功也不知猴年马月了,而当初太一是怎么自己摸索出这套功法的,现在来看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可不像自己一样有人指点,而是全靠自己开辟的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心里不由对于这个才正式接触没多久的东皇又多了一丝由衷的敬佩。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十五日,随着塑筋造脉的不断深入,司徒空的变化显而易见,原本羸弱不堪的身子越发的强健,病怏怏的模样早已不见,以前略显苍白暗淡的脸庞也变得越发俊俏光泽,原先略有佝偻的身子也已经挺拔了起来。 府中的小丫鬟们也渐渐注意到了这个曾经毫不起眼的小少爷,相互间嬉笑打趣,书房外的长廊里时不时多了些许欢声笑语。 “小少爷真是越发英俊了,我得好好打扮打扮。” “你呀就算了吧,自己什么身份没点数吗,要轮也是轮到本姑娘。” “你们说小少爷怎么短短这么些时日变化如此之大,原先还病恹恹的招人可怜呢。” “这小妮子你自然是不懂了,男人啊,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加速成长,这叫发育,真是没点见识。” “喔,原来是这样,那发育又是什么意思,好阿姐你给解释解释呗。” “发育就是要变成男人了,我姑母说啊,就是鸟儿长大了。” “那是什么意思?”众丫鬟崇拜的看着那个稍显年长的丫鬟,好奇的问道。 “这...这我哪里知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问问姑母吧。” 众丫鬟就这么嬉嬉闹闹的找姑母去了,“不过我总听到小少爷近来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别是身子骨好了,脑袋瓜子坏了。” 这百纳经的奥妙着实不错,小丫鬟们的嬉戏私语,不远处书房的司徒空那是听的一清二楚,原先还暗爽的他在听到最后那句之后脸色瞬间铁青,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前辈…和你交流还能有别的法子没,我这自言自语的,跟个愣子似的。”司徒空无奈道。 太一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司徒空,叹息道:“小子…我也没让你开口和我说话啊,神识交流需要用嘴的嘛?” 司徒空挎着脸,苦笑道:“我瞧得见你自然就和你说话了,难道没有办法让你可以真正现身吗?”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也得在你经脉塑成,达到开尘期才行。” “那也得我这身体能修炼才行啊,现在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等都已塑造成功,我应该是能够修行了吧?” “...你现在全身经脉初成,还无法适应,加上很多经脉闭塞难通,还不到修炼的时候...”太一说这话显然有些迟疑,但随即又变回正常。 继续道:“其实体内塑造经脉本就逆天,为天道不容,更难的在于让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疏通互达并传输至全身各处经络,当初我从潮汐中感悟潮汐诀,以二十根聚灵针插入相应穴位,引潮汐之力入体,游走周身,令所有经络血脉畅通,这才大成。” 司徒空略加沉思,“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通过百纳经和潮汐诀重塑经脉或者改造经脉了吗?” “天真,其一寻常人经脉早已定型,引潮汐之力贯通,经脉根本经受不住,必然爆体而亡,其二,你现在的经脉都是由自己神识所造,经脉的韧度足以抵挡潮汐之力,其三,百纳之体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而我所写的百纳经只能百纳之体修炼。” “这百纳之体究竟特殊在哪里?如果真这么厉害,为什么我在楚南这么些年,没一个瞧得上我的。”司徒空轻叹了声。 “这些你往后自然都会知道,还有件事,我现在是器灵,化形时间太长已经让我的元神极其虚弱了,往后我就不现身了,潮汐诀我现在传授于你,好好领悟这门心法,我修养段时日自会再与你联系。” 说罢,一束金光掠入司徒空脑海,司徒空的脑海中顿时多了一本黄灿灿的小册,便没了声响。 “这老头还能自行切断和我的联系...到底谁是谁的主人...” 既然没了指点,那就靠自己,司徒空伸了伸懒腰,盘坐于榻上。 就在司徒空想要凝神翻读潮汐诀之时,荣华夫人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快再来给娘亲瞧瞧。” 司徒空见荣华夫人来了,立马起身从蒲团上站起,笑嘻嘻的走到了华荣夫人跟前。“娘,你来啦。” 打量着眼前越发魁梧俊俏的小儿子,荣华夫人欣慰道:“来瞧瞧你,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已有多久没有陪娘说说话了。” 司徒空嘿嘿一笑,一边将荣华夫人扶坐在椅子上,一边按捏着她的双肩,俏皮道:“爹让我去修习儒学,我便多读读名书典籍,以防人嗤笑嘛。” 荣华夫人反手拍了拍司徒空正在按捏的双手,柔声道:“这些天你爹又来书信催促你进京了,娘即便是不舍得,也总要让你出去闯闯,总不能一直呆在这淮水郡,修习儒学也是修炼,你看你二哥不也挺好。” 司徒空其实并不想入京,建安城龙蛇混杂,太一还特地交代过自己修仙的秘密决计不能泄露,就算是至亲好友也不能透露,否则被发现必死无疑,所以能不去这种地方最好别去。 正打算再行拖延,刚说要去修养的太一的声音突然响起,“去吧,许久没有见过外界了,我也正好了解下现在的世界,不过最好在你经脉重塑完成之后。”说罢又没了声响。 司徒空见太一同意了,想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开口道:“孩儿这些日子要有些典籍要查,可能还需要些时日,等一切准备妥当,我就起身入京,在这期间,除了餐食,还望娘交代下去,什么人也别打扰我。” 荣华夫人这些天来瞧着司徒空将书房当作了卧室,极少出门,真以为他是在为入京修习儒学做准备,虽然也好奇司徒空近来体质的变化,却也乐得不问,只要孩儿身体变好了,那便是好的。 “好好好,依你,不过学习辛苦,你身子才刚刚好转,千万别太劳累,知道了吗?” “孩儿知道的,娘你就放心吧。” 华荣夫人瞧着司徒空这么听话,也就安心了,母子俩闲聊了片刻,便满意的走了。 瞧着母亲离开,司徒空迫不及待的闭目详读起了潮汐篇,这不看还好,看了简直要骂娘,潮汐诀却是一门奇特的心法,奇特到除了能用在塑造经脉上,用在别的地方可以说是毫无用途,因为这是一门自残性质的心法!没事练它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啊。 司徒空无奈的挠着头,这太一真是奇才,想出这种自残的法子来疏通经脉,不得不说,人不狠,站不稳。 第五章 潮汐之力 然而在仔细翻读过后,司徒空对这本心法又有了新的认识,这潮汐诀并不仅仅是自残心法,其效果用途简直逆天,《百纳经》司徒空也已熟读第一篇灵海篇,主要讲述灵海期的修炼心法,最先便是引灵气入体,周游全身,于丹田处开辟灵海,届时,便步入修仙的第一道门槛,灵海期。 但如何引动灵气入体却没有交代,这让司徒空很是疑惑,还好太一及时又传授了自己《潮汐诀》,这下引灵气入体就有门道了。 而《潮汐诀》的好处还不止于此。 经脉的畅通和灵气运转的速度有着直接的关系,换句话说所谓的天资不过就是经脉的畅通程度和坚韧程度。 一个人修行的快慢有两个最关键的因素,其一是经脉,其二是引灵气入体的多少和快慢。《潮汐诀》这时就显得尤为逆天,潮汐之力磅礴极速,配合百纳经心法修炼,虽会让经脉承受巨大压力,但修炼的速度则是会大大提升,事半功倍! 这《潮汐诀》简直和灵海篇完美契合啊! 想到这层,司徒空不再拖沓,于蒲团上盘膝闭眼,按潮汐诀的要求,缓缓呼吸,引动周身灵气,将之再缓缓引入体内经脉。 潮汐诀中曾注明,修炼者在第一次引灵气入体时,身体会产生如同涓水潺流的酥麻感,这是灵气化汐的征兆,不但没必要担心,还要将自己完全放松,想象自己和天地融为一体。 不知不觉又到了夜晚,司徒空无奈睁开眼睛,灵气确实已经慢慢流向全身经脉了,可流速太慢,灵气别说如潮汐了,就连小溪都不如,说是乡间小渠倒是更为贴切。 司徒空轻叹,他知道自己方才掌握到要义,还急不得,取来了门口久放多时的饭菜,干起了饭。随后又继续吐纳起来。 一夜的时间转瞬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司徒空的小渠才又扩大了些许,一宿未眠,脑袋昏沉的他从榻上爬起,推门而出。 书房外已是气高风清,晨日东升,他深吸一口空气,稍感轻松,忽然想起了王兴记的包子,馋意渐浓,修仙之后,这些尘世美食的诱惑会逐渐变淡,自己必须在那之前好好多吃上几次。 走出侯府,一路向西,便到了熙熙攘攘的西大街,这里是苏康城最繁华的集市,街头便是百年老店的王兴记。 信步往店内走去,司徒空找到一处空桌,正要招店小二过来,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司徒?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去找你的呢,巧了巧了。” 司徒空闻声看去,原来是自己在这里为数不多的儿时玩伴姜海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姜海家是淮南郡有名的大富之家,在苏康城的产业更是数不胜数,这小子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做,偏要和自己一样想着修炼,姜家就他一个男丁,他父亲拗不过他,便曾拜访过自己的父亲,而父亲碍于情面也就将他留在了侯府,这才相互熟络成为了朋友。 姜海随意的往司徒空旁边一坐,疑惑的盯着司徒空,开口道:“你小子不对啊,变化有点大,方才我都没敢确认。” 司徒空也上下打量着他:“你变化也有点大啊,原先的瘦弱少年顿时就大腹便便了。” “嘿,我说你,我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可是为了修炼在改善自身体质。”姜海边示意小儿上包子馄饨边说道。 “当初你不是放弃了么,怎么又想起来修炼了。” “什么叫放弃了,我那是被逼的,你家老爷子还你那大哥,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是想修炼,你家那二位也太凶残了,我可受不了。”姜海边说边打了个寒颤,彷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这次又打算去哪修行啊,大少爷。”司徒空调侃道。 姜海一把搂过司徒空,极其神秘的说道:“蛮王谷你可曾听过?” 这下司徒空确实有些意外了,蛮王谷地处楚南国和出云国的交界处,是南域三大宗之一,与楚南宗、松麓书院齐名,这小子能有本事去那里修炼? “你能去蛮王谷?”司徒空疑惑的问道。 “那是自然,三天前我爹在这宴请了一位蛮王谷的长老,无意间得知蛮王谷要在一个月后举行招徒仪式。”姜海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好说歹说让老爹给我争取到一个名额。” “那也只是能去接受入门测试而已,瞧把你乐的。”司徒空笑道。 姜海却不以为然,似乎有十足的把握,鬼头鬼脑的左右环顾了一番,似乎还是不放心,“别在这坐着了,你一个堂堂侯府少爷在大堂坐着像什么,我在楼上安排了雅间,走走一起去。”说罢心急的拉着司徒空就要起身。 司空摆了摆手,“别啊,我只不过就是一时兴起过来吃个包子解馋,没别的事我可不去,你我还不了解,又是一群纨绔谈天说地,我可不喜欢。” “唉,你放心,加上你我也就四五个人,真有件事,本就想找你帮我一起合计合计。”姜海一把将司徒空拉起便朝楼上走去。 司徒空就这么苦笑着上了楼。 推门而入,偌大的雅间里已经有三个少年坐在桌前闲聊着,其中一人身后静静站着一个鹰鼻豹眼的高挑中年男子。 这三个少年之中有两个司徒空也认识,一个叫黄子溪,一个叫王大智,都是儿时玩过的伙伴,现在都在楚南宗修行,怎么都跑回这里来了。 至于居中而坐的少年则是第一次见到,长相清冷俊朗,神情中透着一丝倨傲,默声不语,眉宇间些许不耐。 姜海拉着司徒空一同入席而坐,开口道:“老黄和老王我就不介绍了,大家都认识。” 随即对那陌生少年介绍道:“这位是南淮侯府三公子司徒空。”又向司徒空介绍道:“这位是蛮王谷的真传弟子,伯颜堂。” 互亮身份的两人都各自惊讶了一番,蛮王谷真传弟子的身份可以说是极其尊贵了,是门派倾力培养的种子,而南淮侯位列楚南国五侯之列,也非凡的大人物。 不过,听到是侯府三公子司徒空后,伯颜堂又恢复了之前的倨傲冷漠,来苏康城前,一同前来的长老便特地调查了南淮侯的情报,避免与之冲突,情报中提及侯府大公子是楚南宗的真传弟子,二公子是大儒贺兰若的传人,至于这三公子嘛,天生百脉不通,毫无情报可言。 司徒空与黄子溪、王大智两人互相点头相笑后,便听姜海开口道:“这次请诸位过来,只因小弟近日来无意间得到一副藏宝图,还望诸位帮我辨识一番。” 说完,姜海小心翼翼从胸口衣襟处掏出一副像是牛皮质地的地图摊放在方桌上,五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份藏宝图。 “咦?这是...”司徒空脑中瞬间响起太一的声音。 司徒空赶忙与他交流,“怎么了?这藏宝图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一幅修仙者的藏宝图,上面残留有修仙者的气息,看来这个修仙者给宝图加了禁制,不过由于岁月流逝,几处禁制已经损坏,露出了宝图的部分内容。” 伯颜堂伸手摸着宝图,隐晦露出一丝欣喜,不过很快就掩盖下去,冷冷道:“暂时还不能确定真伪,不过各位如果放心,我可以代为交给蛮王谷长老辨识,到时候如若是真的,姜兄必是大功一件,如是假的,你也是用心了,我再找师父说说话,你我兴许就是同门了。” 这时的伯颜堂笑盈盈的看着姜海,似乎在等他回答。 一旁的黄子溪王大智也不是蠢材,随即也开口道:“老姜啊,不如把这宝图上交给我楚南宗,咱仨在楚南宗一起修炼不香么。” 伯颜堂听到这话冷哼一声,“两个普通弟子有什么承诺可言,姜兄弟,你要不放心,便和我一起回蛮王谷,到时候我亲自举荐给宗门长老,拜入宗门十拿九稳。” 黄子溪和王大智被呛得满脸通红,又多少忌惮他的身份,毕竟人家说的确实没错,就算由他俩上交楚南宗,就算宝图是真,也不敢保证可以让姜海拜入宗门。 而且他们心里也有数,这图就是姜胖子入蛮王谷的敲门砖,现在开口插一句,目的是让对方开的条件更好而已。 姜海自然更不会是傻子,在场的每一位都不会是傻子,话说到这份上,这藏宝图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眼瞅姜海要开口同意,司徒空朗声道:“我看,不如待伯颜兄亲手书写一份举荐信,给姜海一个保证,如此双方都心里放心。” 伯颜堂眉头一挑,轻蔑道:“喔?难道你这废材少爷还以为我会食言不成,这里应该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吧!” 其实司徒空并不在意这宝图到底归属谁,既然姜海把这个伯颜堂请来了,意思很明确了,就是为了交给他换取一个入门资格,所以司徒空开口,便是防止对方拿了宝图后失信。 司徒空不以为然的耸肩一笑,“这是你与姜海之事,我不过就提个建议,你能这么想我,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伯颜堂万没想到这个废物少爷敢如此回击侮辱自己,而他身后一直默默不语的中年男子更是怒目而视,一抬手竟欲想对司徒空出手。 黄子溪当下坐不住了,抽出佩刀厉声道:“伯颜堂,大家以礼相待,自然相安无事,你在这摆什么谱!在南淮侯的属地先是出言侮辱再要出手伤侯府公子!你真当这里是你蛮王谷不成!” 第六章 决定挖宝 屋外大街上喧闹的呼喊声在众人剑拔弩张的无声气氛中显得越发嘈杂。 因为黄子溪的话,双方已在了撕破脸的边缘。 姜海阴沉着脸,缓缓将宝图收起,王大智见气氛如此紧张,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他默默走到黄子溪身旁按住他握刀的右手,给了黄子溪一个眼色,陪笑的开口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少安毋躁,现在是讨论宝图如何归属的时候,没必要搞成这样。” 司徒空看着姜海脸色,略有愧疚,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大家很是不开心,抱歉的说道:“此事怪我多嘴在先,我离去便是,因为我闹的不愉快,我在此向大家赔礼了。” 其实自己受点气根本无所谓,从小到大,被人指指点点都已经习惯,只怪自己还是太过冲动,才搞成这样,毕竟目的是为了让姜海能顺利拜入蛮王谷。 伯颜堂斜眼瞅了下他身旁的中年男子,轻微摆了摆头,那中年男子便也将手放下又一次平静的站在了伯颜堂身后,眼色却越发冷了下来。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随即冷哼一声,伯颜堂自顾自地喝起了口茶,全然已经当司徒空不存在了。 司徒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世道真是弱肉强食,自己实力不够,就算后台再厉害,还是会遭人瞧不起,便欲起身打算独自离去。 一直都没开口的姜海却在这时一把将他拦住,冷眼扫了扫伯颜堂道:“今日是我请客,不是我朋友的请自便吧。” 伯颜堂全然没想到姜海会这种反应,合着是赶自己走啊,他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自己身为蛮王谷的真传弟子,走到哪里不是众心捧月般。 就算是在楚南国,因为蛮王谷的特殊地理,楚南宗与蛮王谷也一直关系暧昧,所以双方弟子还是相对友好。 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废物少爷,自己何等身份,这些庸人竟然敢为了这么一个人开罪自己,姜海的这张藏宝图十有八九是真的,现在宝图主人下了逐客令,难道要硬抢不成? “老子管你什么真传弟子,在咱们楚南还这么嚣张,老子如果要入楚南宗早就能入了,要不是有别的原因,鬼才想去你那什么蛮王谷,原先还听闻蛮王谷的人还不错,现在看来要都是你这种货色,我不去也罢。”姜海毫不留情的数落着,其实姜海在赌,眼下,黄子溪王大智都是聚魂境,而对方两人至少都是凝胎境,对手起来完全没有丝毫胜算,只能硬着头皮摆姿态,让对方心有忌惮不敢出手。 司徒空看出了姜海的意图,暗叹拜师这事应该是黄了,不过这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倒是让他格外的暖心,所以呢,自己好歹也是南淮侯公子,是时候纨绔一次了。 你不是喜欢摆谱么,那我就扯虎皮,随即冷笑道:“我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不假,可谁让我命好,我爹脱胎境,我大哥洗垢境,现在府中还有我三叔公神通境大能坐镇,你是觉得自己后台比我硬不成?” 望着伯颜堂一言不发,司徒空越要得寸进尺,继续讥讽道:“先前给你道歉是看在姜海面子上,还敢登鼻子上脸,你是蛮王谷亲传弟子不假,可能以后能成大能也不一定,但如果今天在我的地盘撒野,我怕你没有能成大能的那一天了!” 姜海饶是知道司徒空在扯虎皮,也不由吓了一身冷汗,一个凡人敢对一个凝胎境的别派亲传弟子这么威胁,这不是拾粪老汉起五更-找死么。 伯颜堂此刻真是哔了狗了,没事出言讥讽这家伙干嘛,你说我摆个谱,你低个头,不就没事了,这群家伙偏偏一个比一个横,搞得自己面子丢了,还成功被击中了心中的忌惮,司徒家的情报里也的确提到他们家极其护短,为了几个废物和一张藏宝图把自己交代在这实在吃亏。 说是无奈也好,有风度也罢,今天的骄子伯颜堂确实是让步了,只得恶狠狠的连说三个好,眼神中漏出的杀机转瞬即逝,却若无其事的起身,平淡的说道:“今日的事是我失礼在先,就此别过,我们修行路上后会有期!” 道上规矩,得罪不起放狠话,是给自己挽回些许面子的通用手段,随后便带着随从男子悻悻然的走了。 还在厢房的四人是如释重负,得亏姜海选在这和人家谈条件,换做隐蔽些的地方,后果可不敢想。 “你小子疯了吗,这么装逼,不怕这家伙急眼啊。” “姜胖子你还说他,可是你先挑的头!” “嘿,你小子都拔刀了,还好意思说我?” 司徒空此时是感动的,也是惭愧的,对着姜海道:“这次为了我可把你的事儿给搅黄了。” 姜海没好气的说道:“咱俩那是脱裤子的兄弟,说这些干嘛,那家伙是被惯坏了,我有这藏宝图在,大不了故技重施转投别的门派。” 其实不光司徒空好奇,黄子溪两人也挺好奇的,按理说,楚南人只要是有天赋想修炼的没有一个不想入楚南宗的,这胖子有天赋有能力,怎么就愿意舍近求远一心要进别的门派。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姜海只是沉默,也不愿意做出什么解释。 看来这胖子藏着秘密啊,大家心里默想。 此刻,走出王兴记的伯颜堂两人是有气不能撒,有力没处使,一路无言的走着。 “公子,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伯颜堂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算了?哼,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今日就先容他们放肆一会,我就不信他们会拿着藏宝图不去寻,到那时出了城...”随即眼中杀机尽现继续道:“藏宝地可是凶险的很!” “公子说的是,到时候哼哼。”随从男子阴森的笑了起来。 就在伯颜堂心怀杀机,伺机报复的同时。 王兴记二楼包厢里又陷入了宁静,四个少年都是双手垂地,拉耸着脑袋磕在桌上直呆呆的盯在又摊开的藏宝图上,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司徒空暗自想与太一商量,可惜这老家伙又没了回应。 黄子溪是个急性子,苦恼的挠头道:“说是故技重施,咱们楚南还有别的什么门派不成,好好的国宗不去,现在蛮王谷也定然是吹了,姜胖子你是不是在楚南宗有被你狠心抛弃的娘子,你告诉我,我给你俩讲和还不行么。” 王大智也打趣道:“你就确定是小娘子么,是我们的哪位师兄也说不定,我可听说最近京里的权贵圈里盛行男风的很。” 姜海自然知道这两人是想顺便套他的话,也不搭理,转头问司徒空道:“司徒,你怎么看。” 司徒空也转过头,笑道:“你问我,我连修炼都不行,你还指望我有什么门道不成。” 姜海无奈道:“我们几个里,从小就你鬼点子最多,指望他们两个还有什么出路。” 黄子溪王大智当即反驳道:“你现在连个聚魂还没到,怎么跟我们这两位前辈说话的。” “那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处理这宝图。” 黄子溪一拍桌子,大声道:“要我说,咱们几个去挖了算了,是真的赚了,是假的最多就是费些时间。” 王大智也赞同道:“这也是个办法,你看啊,如果真挖到什么稀罕的武器丹药之类的那就赚大了,要是没有...回来后再高价卖给哪个肥羊,回他一口老血。” 姜海惊讶的瞧着这位受过高等教育的楚南宗弟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个楚南宗的败类!”说完立马猥琐的笑道:“不过我喜欢。” 瞧着此刻怪笑着的三人,司徒空又扮演起了泼凉水的角色,“你们说的是容易,就你们三个弱鸡加上我这个废物,还想去挖人家宝藏?”,“还有,我总觉得那个伯颜堂不会就此罢手,如果确定要去,不做点准备,只怕是老太太进坟地有去无回。” 话题又一次被司徒空带进了死胡同,不是司徒空想泼冷水,而是事实摆在那,两个才迈入聚魂期不久的修士,两个凡人,去了挖到假的还能活命,挖到真的遇上什么危险就全交代了,还有知道此事的伯颜堂,说不定正准备着杀人越宝呢。 要说还是司徒空点子多,自己挖坑自己填,朝着王大智和黄子溪一脸谄媚的笑道:“你俩在楚南宗也有段时日了,就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朋友?喊过来帮帮忙,宝图如果是真的,让他先选,他挑完我们再拿。” 王大智一脸坏笑的看着黄子溪,开口道:“蛮王谷有真传弟子,咱们楚南宗自然也有,这位真传弟子可是和我们黄兄走得很近哟,凝胎境的修为,如果是我们黄兄开口,肯定能请得动。” 黄子溪是个直性子的人,听到王大智这么说,脸瞬间变得通红,罕见的细声低语道:“如果是陆娇儿师姐...” 王大智看着黄子溪这表情就烦,每次提到这位小师姐,就好像二百来斤的壮汉绣花,恶心得他赶紧开口道:“哎哟,你就别扭捏了,就你和陆师姐那腻歪劲,你喊她她不来我把脑袋系你裤腰带上。” “看不出啊,老黄,看着本分下手比大智这闷骚男还快还效率,真传弟子都能拿下了啊。” “说谁闷骚呢,我那叫风度。” “哟,风度,整天霓霞楼边吹竖笛,你有风度。” 司徒空是见怪不怪了,从小这几个人就有事没事的斗嘴,开口阻止道:“爷几个,咱有的是时间斗嘴,眼下赶紧确定计划,还愁没吵架的机会么。” “切~”斗嘴的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姜海作为宝图所有者计划道:“既然大智说老黄能搞定人选,我们就该商量时间了,我看你们师姐从接到书信加上由建安城过来应该需要十五日,这十五日里我们各自准备,等老黄的娘们到了,咱们就开搞挖宝!” 第七章 骗人的老杂毛 入夜的苏康城宛如一只沉睡的巨兽,伏蛰在皎白的圆月之下,万籁俱寂,只有悄然从土地中爬出的蟋蟀在吱吱的叫个不停,东一声,西一声,随着还残留着寒意的微风,响彻着城中的大街小巷。 自从王兴记回到府里,司徒空便径直走进了书房,一如他往常一般,开门关门,不准任何人打扰,渐渐的府中下人也习惯了少爷的习惯,在他踏入书房关门之后,都只会准点的派送用食,不会轻易的打扰到他。 入塌,盘腿,闭眼,吐纳,司徒空只想在探宝之前能使经脉完美大成,或许能尽上一份力,哪怕是很微弱。 入定后体内所感悟的潮汐之力此刻虽只如小溪般流向全身的每一处经脉,但流动的速度渐渐逐渐加快,与此同时,周身不断往外涌出一颗颗暗黑色的粘性物质,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司徒空对此一无所知,此刻的他正沉浸在逐渐浩瀚的潮汐之感中,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溪流的不断壮大,流速的不断加快,原先还略感闭塞的经脉,多了一种冰河融化般的快感和舒畅。 鼻尖吞吐越发浑厚自然,司徒空完全放空自己,任由此刻如江海奔流的灵气在自己疏通无比的经脉中肆意狂涓。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空睁开双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感受着在内体自由狂奔的灵泉,他脑中一片清明。 慵懒的伸了伸腰,司徒空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在,仿佛千斤重担戛然消却,万里乌云顷刻转晴,身体轻盈的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这十多年来,还从未有过如此畅快轻松的感觉! 他起身这才察觉身体由内而外都附着一层黑色物质,“这应该就是经中所述的积攒多年的杂质吧,潮汐诀倒真是奇妙独特。” 简单擦拭完身体之后,司徒空又陷入了困惑,因为现在的他确定了经脉已经通畅,应该可以修行了,然而,总觉得哪里还有些问题,灵气周游全身不假,但体内现在的灵气由于太过充盈,身体反而如即将撑爆的皮球,再也没法吸纳更多的灵气了。 “嗯...你也有所察觉了吧...”太一的声音突然出现,试探的问着。 司徒空也终于在那次小丫鬟们的谈笑后,学会了神识沟通不用动嘴了,疑惑道:“经脉是畅通了,可是灵气无处消散,这样下去,我还要这灵气有什么用,反而全部堵塞在经脉里有进无出,难受得紧。” 太一沉默了片刻,“我原先就问过你,你可愿修仙,现在我想再问一遍,你,可愿修仙?” 司徒空不再牢骚,因为他发现这次的太一语气很是严肃,好像要和他说些什么极为重要的事,其实在和太一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时刻与他的交流,早已使司徒空对于这种全新的修行方式向往不已。 更重要的是,他确实造出了经脉,这就证明太一没有骗他。 入世而修仙,斩断红尘果,超脱世间法,得道证永生。正如书中所说,这个仙自己当然要修。 随即不假思索的答道:“愿意、” 太一放心的笑了,他太怕司徒空的拒绝,但是出于往后的考虑,还是决定再问一次,这是给他也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其实,我瞒骗了你,这所谓的《潮汐诀》不过是我胡诌出来的名字。” “啥?!” 司徒空听完直接就急眼,这还得了,老子辛苦这些天不是吐纳就是吐纳的,结果你来一句所教的都是骗人的,这不是玩我嘛,竟然不自觉的骂出了声,“好你个老杂毛,我刚想说你没骗我,这就瞬间打我脸!我尼玛!” “你先别急,我来问你,《百纳经》的灵海篇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什么不对?灵气入体,周游全身,于丹田处开辟灵海,等等,这...”司徒空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 “灵海期之前如何引灵气入体,以何种方法引灵气周游全身,你可曾想过。” 司徒空都气笑了,感情这老杂毛在最一开始就已经算计了自己。 不错,《百纳经》的开篇确实是重塑经脉,但以神识造经脉之后,他也有所察觉,经脉是虽然还有堵塞,但修行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太一却在这时给了本潮汐诀,那时没觉得不对,以为真是为了帮自己疏通经脉之用。 可从出门去王兴记至夜间回府,不过半天时间,清晨还才能如溪流般的灵泉,夜里竟能如江海一般,自己原先还以为是潮汐诀的神奇之处,现在这杂毛竟然告诉自己潮汐诀是假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早在潮汐诀交予他之前,自己的经脉已然大成,而所谓的闭塞不过是新生经脉的不适之处,与潮汐诀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加快灵气吸收,提升灵气吸收的速度! 那太一做这一切的目的还能有什么...不言而喻。 “好你个东皇,还道仙前辈,用这种诓骗小辈,你羞不羞!”司徒空顿时想清楚了,同时也炸了。 太一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道:“不管怎么说,你确实已经能够修行了,这点我没骗你吧...” “那潮汐诀就是修仙心法喽?”司徒空几乎确定的问道。 司徒空又生气又无可奈何,自己原以为已经足够谨慎,实在没想到太一这种大人物也会耍手段,自己一不小心就上了他的套,心中满是憋屈。 太一略感歉意道:“不错,潮汐诀就是修仙心法,我存于世间数万年,为的就是能觅得传人,能让仙法仙术重现于世!你是我漫长岁月里唯一寻到的百纳之体,我便是骗了你,我也无愧于仙道!” 司徒空能体会到了太一的歉意和无悔,自己虽然很是不爽,但是修仙也是他的本意,只是这老杂毛所用的手段让一向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他倍感耻辱罢了。 这老头要是想害自己,没必要和他就扯这么久,估计也是收徒心切,这么一想,司徒空倒也释然了,能让一个高人耍手段收自己为徒,这感觉还不错。 当然,不可否认,对于这个老头,自己还是由衷的产生一丝敬佩,一缕残魂存世数万载,只为修仙留下种子,这份执着和无私,当得起宗师的称号。 “算了,你要害我早害我了,绕这么一圈,无非就是想让我修仙,我答应你,往后我就是修仙者,我也会将修仙尽力传承下去。” 太一瞧着他这般,心情复杂道:“修仙之路本就崎岖,如今又是魂族猖獗,你千万不可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是、前辈。”司徒空一改以往没大没小的态度,恭敬道。 太一有点意外,也不回应,随即讲道:“《百纳经》中分为三部分,一为开篇,主要是在吹嘘我自己的修仙经历,二为心法篇,便是修仙之法,修仙的体系中修为可分开尘、灵海、炼婴、紫府、天光、化神、望虚、炼虚、破虚几个阶段,每个境界又分为前、中、后三期,你所修炼的潮汐诀其实就是开尘期修炼心法的主要部分,而如今你已是开尘期修士了。” 司徒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太一在一开始就计划好怎么一步一步把自己引上修仙之路了。 先将真正的心法首篇开尘篇摘掉,换壳成《潮汐诀》,再以经脉闭塞为由交给自己修习... “这个老狐狸...”司徒空又是心里暗暗咬牙,想想就气。 好在听完太一所说,还是有收获的。 司徒空虽从未修行过,但对于现今世间修神体系还是知根知底,修仙倒是和修神一样都是九个境界,那自己岂不是也等同于迈入聚魂境了,想到这自己不由大喜。 太一没在意司徒空心思,继续道:“第三部分为术法篇,记载了我自修炼开始,各类的法术,逐一对应各境界的心法要诀使用,这一部分我设有条件,不到相应修为你无法观读,越级使用只会身死道消,你切记。” 司徒空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渴望道:“既然我已经是开尘期了,那开尘期的功法我可以看了吧。” “这个就要你自己选择了,仙术贵乎于精,不在多,你自己斟酌。” “我还有一个问题...那最先塑筋造脉所用的又是什么法术么?” “也不能算是法术,神识术是我独创的一种秘术,也叫观自在术,因你我共存于内,所以你才能习得,也只有你才能如我这般用神识塑造经脉。” “原来如此。还有百纳之体,前辈你一再提及,它究竟是种特殊体质?” “百纳之体是虚无体和混沌道体的结合体,正如我最先所说,混沌体能纳万般法,虚无体能塑万般体质,百纳之体集二体之长,修仙者注重法术,混沌道体天生亲近天道,各种法术一通百通。虚无体则弥补了修仙者先天身体条件的不足,修仙者最忌天劫,虚无体则能不断改善自身,在天劫降下时多几分把握。这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至高法体,我虽也是百纳之体,却是后天得高人点播得来,而你应该算是古往今来极少有的先天百纳之体!” “那我岂不是无敌?” “无敌?如我这般都只留一丝残魂,你觉得你如何?天道公平,你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这些你日后自由体会,总之,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太一叹息道。 司徒空不是自大之人,从小养成的性格促使他对待事物都极为谨慎,见太一这么语重心长,自己也收起了自大之心,是啊,强如太一,都只落得一缕残魂,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敢言无敌。 “你现在感觉到灵气过于充盈,其实是到达了瓶颈,如今我已补全开尘篇,你好好领悟,这一阶段对于其他修仙者可能没什么障碍,可对于你,却是极为困难。” 司徒空疑惑道:“百纳之体天生亲近天道,不是应该更简单么?” 第八章 功法的选择 “路你自己走,自己感悟...” 就留下这一句,太一又一次没了声响。 行吧,自己感悟就自己感悟,本来就是自己修仙,要是什么都要太一来教,自己不就走了他的老路了么,我可不想数万年后只留一丝残魂用卑劣的手段传人仙法,太掉品。 司徒空不屑一顾的想着,“既然已然修仙,老子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随后翻读起已然补齐的开尘篇。 太一确实说的没错,这完整的开尘篇翻读起来内容要连贯易懂的多,开尘篇记载步入开尘期后,体内杂质会一次次排出体外,然后将灵气提炼精纯,引入丹田,在汇成灵海之时,便是标志着自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灵海期了。 可是现在想来,这开尘期也太容易修炼了吧,这其实和现在的修行环境有着重要的关系,千元大陆本是修仙者的天下,那时灵气便已是充裕,非常适合修仙者修行,而数万年来,随着修仙者的消亡,这天地灵气日积月累无人修炼,如今就变得空前浓郁,说是泡在灵气里修炼也不为过。 而修神者也叫神修、武修,他们注重身体的强大,以修习功法提升自身实力,打开人体宝库,所以对于他们而言,灵气用处并不是很大。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下神修的主要修炼方法了,以楚南宗为例。 楚南国是个很奇特也很少见的宗国合一的国家,大致意思就是只要你是楚南人,从小便可领取宗门派发的聚魂境基本修炼功法,还有像伏虎功啊降魔功之类的基本武学。有天赋能力的自然能达到聚魂境,届时便可去往楚南宗登记成为记名弟子,这样就可获得下一层凝胎境的功法,当然也有人因为或年长或其它原因选择不去也可以,总体来说,聚魂境是凡人与神修的分水岭,而凝胎境则是真正走上修行之路的那部分人。 当然还有一类特殊的存在,如司徒家的《夜神不灭功》,五候家族皆有祖传功法绝不外传,这是他们的特权。 司徒空本就是混沌道体,自然亲近天道,又加上现在的灵气环境,所以短短十几日就达到开尘期后期,如今开尘篇被补齐,只要再将体内灵气提炼精纯,爆体之感就会消失。 这时便是翻看第二篇灵海期的时候,当然,在先前司徒空早就将误认为是第一篇的灵海篇通读许久,所以他可以随即着手提炼灵气。 再根据灵海篇心法将这提炼过的灵泉汇集于丹田形成灵海,此刻就步入了灵海期。 一如往常的闭眼吐纳,根据心法,司徒空再一次放空自己,慢慢学习控制灵泉的流速快慢,直至奔腾的灵泉使于平静,这样才能方便提炼。 这其实是个十分困难的事情,原本充盈的灵气因为无处消散,又加之之前任由它在体内狂奔,堵塞在丹田处只得掉头继续奔腾,就像是河流撞壁,江水倒流,滋味极其不好受,司徒空一想到这,就暗自告诉自己就算是再困难,也要早些学会控制。 然而又是五天过去,司徒空没日没夜的修行吐纳,却始终无法控制住这些灵气,司徒空无奈了。 还有十日便是约定挖宝之期,自己这却一点进展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操之过急,遗漏了什么感悟? 司徒空思索再三,与其停滞不前,不如把握当下,自己开尘期了却因为着急迈入灵海期一直都没有修炼开尘期的法术,于是,一扫苦闷的心情,翻开了开尘期的术法篇,详细翻阅适合自己的法术,以便十日后自己还是无法突破,起码能有些许自保之力。 又是一天过去,又是一个普通的深夜,司徒空经过考量筛选,确定了三个法术非常适合现阶段的自己,一是重力术,一旦施展可使对手犹如重山压顶,一共五重,一重重过一重,是拖延纠缠对手的实用法术。 还有一个防御型法术,金光术。金光术是开尘期修士最喜欢最实用的法术之一了,除了大成后道化金身提高身体强度的同时,还能化成金色小箭附着周身,一旦被对手近身,箭雨迸发,可以说是极佳的保命手段,这也是它备受低修为修仙者喜爱和追捧的原因。 最后一个确定的法术叫斩神小刀,名字虽然很萌,杀伤力却不可小觑,以灵气化做一柄威力巨大的小刀,瞬间斩向对手,御刀而动,杀人于外,只不过这小刀威力虽大,却也有弊端,临敌距离越远则伤害越低,当然这不是司徒空选定它的最关键原因,关键的是它在所有开尘期功法里是唯一一个进阶型功法,理论上它可以一直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而进阶! 稍作休整,司徒空决定赶忙抓紧时间修炼这三种法术,还有九天的时间,自己越多掌握一种,自己自保的能力就越大。 首先司徒空还是锁定在了金光术上,游历在外,保命最为重要,金光术是低修为修仙者的不二选择不是没有它的道理,他默念口诀,一根根如细丝般的金光透过毛孔从衣服中缓缓渗透出来,然后化为青烟状一团团萦绕在他的周围。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空周围便飘散着一团团如云朵般的金色光团,一簇簇忽闪着青色雷霆,璀璨夺目,流光溢彩。 只听司徒空大喝一声,“收!”,顿时那些闪着青光的金色光团急速向自身收拢,金色光团一拥而上,全数归于司徒空体内,他面露痛苦之色,这也太疼了,不禁哼出了声。 这时的司徒空身上传出一声声如同炒豆子般的声响,兹兹的电流声更是不绝于耳,这酥麻之感是又刺挠又舒爽又难受,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许久,直至“彭”的一声,爆米花嘞,新出炉的爆米花嘞。 咳咳,直至“彭”的一声,司徒空身上已经依附着淡淡的金光,透过衣服上的汗珠,向外幻化出七彩的光晕。 司徒空睁开双眼,快意的舒了口气,金光术已然小成,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外多了一层坚固的防护罩,用手指敲击还能邦邦作响,不由觉得有趣,虽然距离大成还需时日,但金光术小成多少让他感受到了法术的玄妙,也多了些许少有的安全感。 “如果大成,金光罩应该还会加强,而且还会附着上能伤敌的箭羽,可惜时间太过紧凑了。”司徒空暗自想着。 再默念口诀,金光消散,金光罩自动消失,司徒空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便打算出门打听打听已经过去了多久时日,刚走至门口,门外便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疑惑的推开房门,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下人,一个个神情担忧又眉头紧锁。 为首的赵管家瞧见自家的小少爷可算是出来了,苦着脸瞧了瞧堆积在门口的餐食,开口道:“少爷,这些天来您粒米未进,也不外出,可把我们吓坏了,您又交代不许任何人进去,夫人又去了方弥寺礼佛,我们只得在这里等候,想着您再没动静我们便是担着挨骂的风险也要进去了。”这要是老爷般的修士,这些天不进谷食他还尚能放心,可自家这个小少爷就是个普通人这么多天不用餐食那还得了,赵管家这般想着。 司徒空这才反应过来,如今他已是开尘期的修为,可以吸收灵气补充身体能量,根本不觉得饿,所以,修仙者第一个成就解锁了,辟谷。 司徒空花了番功夫才将他们搪塞过去,便不做纠缠赶忙抽身跑出了府,得知距离自己修炼金光术已经又过去了四天,司徒空急了,一边走路一边琢磨是继续修炼金光术直至大成,还是另外两种法术里再挑一个修炼,显然,还有五天根本不够自己熟练掌握另外两种法术。 还有,在府中修炼太过不便,这些天出现的金光已被许多下人瞧见了,再继续府内修炼必定引起下人们的猜疑。况且既然母亲不在,自己何不如先去集合地点,这样姜海等人到了,自己也能及时知晓不会误了时候。 想罢往城边不远的云达客栈走去,那里便是他们挑选好的集合地。 不多时,司徒空便到达了云达客栈,这里是苏康城南门内的一处角落,根据藏宝图中的描绘,藏宝地大约在南门外二百里地周围,那里是淮水郡的一处鲜有人烟的重山地带,所以由此出城最为快捷。 云达客栈此刻倒也空闲,偌大的大堂里只坐着稀稀落落的两三人各自聊着,如今已是暖春,来往商贩大多已经入城,官道上的货商来往决定着这间客栈的生意好坏。 司徒空开好一间客房,便交代小二自己带有盘缠,约五日后与朋友一道出城,所以这五日内,不要打扰到他,第五日通知他一声就好,小二对于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来往商贩客人多数也会自备干粮,毕竟出门在外吃自己的东西最为安全,便领着司徒空到了客房。 司徒空自觉时间有限,金光术大成没个十天半个月自己绝对没办法完全掌握以致大成,在略微思索之下后还是选择了修炼斩神小刀,这种法术可以不用,但必须要有。 就这样,司徒空翻阅着这本功法,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斩神小刀是太一无意间得到,这本功法用太一自己的批语来说就是威力极大,但用处甚微,修仙者擅长远距离使用法术斗法,而这斩神小刀却是距离越远伤害越低,这无异于鸡肋。 太一其实说的没错,可是、现在是什么世界了,满大街的神修,入流的不入流的,一抓一大把,自己作为在世仅有的修仙者还能找谁斗法去? 神修者更擅长近身搏斗,当然并不能一概而论,自己的大哥就曾给他展示过一枪击翔鹰的武技,可是还是会以近身搏斗为主,而这时的斩神小刀就是致命的杀招了。 对付仙修不成,对付神修用处可能是出人意料的。 第九章 斩神小刀 斩神小刀的修炼完全取决于自己对于灵气的控制,这是司徒空没有想到的,这简直与控制自己体内灵泉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一个是流动不息,一个是凭空造物。 默念口诀,两指竖于胸前,脑子构想着小刀的模样,渐渐灵气开始聚于指尖,归功于这些天对于体内灵气的感悟,进展倒也不慢。 渐渐,灵气缓缓有了小刀的轮廓,然而“噗”的一声,指尖刚刚才形成的刀形灵气瞬间如流烟般四窜消散,第一次的尝试宣告失败,不过司徒空并不气馁,法术贵在多练,所谓熟能生巧,自己早晚会成功。 不断地一次次尝试之后,刀形灵气终于稳定住不动,这时,司徒空低吼一声“现!”只见原本如手掌般大小的刀形灵气骤然缩小,再缩,最后竟只有手指般大小,一柄小刀就这样显化了出来。 这显化出的小刀,通体黝黑,刀背上凸刻着些许不知名的图案,刀锋处甚至都有钝口,总体看来,这简直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刀嘛。 司徒空无奈的看着这凝化出来的小刀,苦笑不已,这小破刀真有什么威力不成?完全瞧不出半点不凡。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司徒空将目光锁定在了离床不远处的桌上,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司徒空念头一闪,“去!”,话音未落,茶壶粉碎! 好快!这是司徒空的第一反应!司徒空收起了轻视之心,这小刀简直就是念头所向,它便所至啊! 当然一个茶壶并不能体现出这小刀的威力,思索片刻,司徒空决定去郊外无人处试试这小刀的威力以及极限的距离。 他要确认是不是因为方才离茶壶过近,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还是,无论距离多远,只要在有效范围内,小刀都能随想而至,这两者天差地别。 司徒空沿着南门外官道旁的小路走了许久,便来到了一片偌大的空地,这里距离官道已经很远,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司徒空随即施展斩神小刀。 他寻来数十块形状重量相仿的同一处石头以自身目前所站为起点,分别在五步、十步、十五步的地方放置好。 “现!”司徒空默念口诀,小刀便出现在了二指之上,望着五步外的石头,“去!”,石头顷刻爆裂,粉末伴着微风如扬尘般落下。 司徒空欣喜不已,这威力可以说是相当巨大了,这要砸自己身上,自己还不嗝屁么。 随即更加兴奋的试向第二块石头,十步外,一声爆喝,那石头顷刻化为碎屑,威力果然缩减了,不过能如此,也足够司徒空满意,这个距离足以对对手形成威胁,司徒空对这斩神小刀越发自信,有这手杀招在,他将不惧同境界的任何神修! 满怀期望的司徒空又向十五步外的那块石头试去,同样也是一个念头的转瞬,这次的石头仅仅是微微一动,石头表面出现了一处裂痕。 看来十五步的距离应该就是极限了,他又搬去两块石头,分别放在了十四和十六步的位置,再试,十四步处石头只是四分五裂,而十六步处的石头纹丝不动。 为了更加了解距离远近与威力大小间的对应,司徒空一练就是一个下午,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斩神小刀六步之内威力最为强大,十步之内,威力虽然弱些,但也是足以致命,十三步内可致重伤,十四、十五步已是极限,伤害嘛其实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且,他的猜想是对的,斩神小刀只要是在有效距离内,随想而至!简直是暗杀的绝佳手段。 心满意足的司徒空气喘吁吁的躺在草地之上,回想着自己这些天的修行历程,望着西下的夕阳,听着风吹动丛草的声响,感受着自然随和的一切,司徒空渐渐陷入了梦乡,这是司徒空自从修仙后第一次睡觉,第一次安心的睡觉。 梦境中的司徒空一人立于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星辰日月仿佛唾手可得,山河万物犹如浩渺尘埃,周身大道符文缠绕,一只乌鸦缓缓落于肩上,转头望去,乌鸦的眼神里满是臣服与惧怕。 已入深夜,满是星辰的茫茫夜空中,两个身影御风而行,这标志着他们不是普通的神修,而是洗垢境以上的修士。 “师兄,我们一路按照师父所指方向所行,还是没有发现丝毫拜道者的踪迹,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这里是楚南国的淮水郡,也是南域的最南边了,此行如果再无收获,我们便只能先回宗里再做打算了。” 这二人便是万魂宗指派到南域调查拜道者的朱玉与阶杰,眼下南域各个地方他们都已查遍,唯有这里还没巡查过。 “听说拜道者都是域外异魔所化,也不知是真是假。”朱玉无聊的问道。 阶杰倒是没有说话,眼睛看向了地面,一个少年正躺在草地里睡着觉。 朱玉见阶杰不说话,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掩嘴笑道:“难道楚南人喜欢在草地上睡觉么?” “你我二人不也曾如此过。”便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朱玉神色一暗,也不说话了。 沉睡中的司徒空就这样错过了与万魂宗的第一次相遇,当然,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稀稀落落的洒在司徒空脸上,司徒空皱了皱眉头从好梦中睡醒了过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望。 “斩神小刀的修炼没想到这么顺利,眼下还有两天时日可以准备,重力术暂时不学了,现在趁还有时间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自如运用法术了,得找个人来试试...” “大智这家伙整日都在霓霞楼那打转,这个时候肯定寻他不到,还是去找老黄吧,反正他的陆师姐应该还没到。” 就这样,司徒空人生第一战的目标锁定了,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黄子溪的家中,黄家是苏康城中有名的布料大家,布料服饰店开遍城中大街小巷,也是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主。 叩开黄府大门,一个中年妇女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小空来啦,进去吧,子溪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对裁缝起了兴趣,现下正在挑选布料学习做衣,真是奇了怪了。” 啥?这小子在制衣?这么个从小莽撞的汉子竟然对这种东西突然有了兴趣... 轻车熟路的来到内堂。 好家伙,这小子还真在认真的挑着布料,丝毫未察觉到司徒空的到来。 口中还喃喃自语“这个不成...这个也不成...” “咳咳...那个没打扰到你吧...”司徒空突然开口道。 黄子溪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一把将布料搂住,满脸通红,竟然想跑。 这可把司徒空给逗乐了,这小子不对劲啊。 赶忙将黄子溪一把拦住,黄子溪没想到司徒空现在的身手这么好,一时间被拦的他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媳妇,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 司徒空这才想起,原来是要给他的陆师姐做衣服啊,一脸坏笑道:“方才我刚从大智那得知说什么陆师姐已经到云达客栈了,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啊?这么快,不是应该还有两天的么!”当即放下布料欲要离开。 “陆师姐的衣裳不做了?”司徒空似笑非笑的盯着黄子溪。 黄子溪顺口道:“不做了,来不及了。”说罢才知不对,赶忙捂住嘴巴。 司徒空终于见识到王大智所述的腻味感了,意味深长的说道:“行了,骗你的,你陆师姐还没来,不就是给相好做件衣裳嘛,至于这么遮遮掩掩的么。” 黄子溪嘿嘿一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你过来帮我瞅瞅哪批布料适合,你也知道我从小大老粗一个,眼光不行,你见多识广,帮我参谋参谋。” “要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司徒空摸了摸下巴道。 黄子溪古怪的看着司徒空道:“你又想干嘛,我爹那些书早就换地方藏起来了,我可不找了。” “你大爷!这事不准再提了,不然我就把这事告诉你陆师姐!”司徒空气急败坏道。 “不是这事啊,那都好说,嘿嘿嘿。”黄子溪释然道。 别看这黄子溪直愣愣的,其实鸡贼得很,也不是爱吃亏的主,司徒空无奈道:“我最近修炼了一种特殊的功法,叫,嗯嗯...叫《无用神功》,现在应该是聚魂境的修为,你来陪我练练手呗。” “啥?《无用神功》?你瞎编还能再随便些么,你真把我当傻子不成,再说你不能修炼这事苏康城甚至全楚南都知道,咱别闹了啊,乖。”黄子溪看傻子一般看着司徒空道。 司徒空气不打一处来,道:“嘿,我说老黄,你甭管这功法是什么名,小爷从小哪点不如你们,今天你必须陪我练练手,不然陆师姐那我可管不住我这张嘴...” “得得得,怕了你了,我可说好,伤到你可别怪我。”黄子溪半无奈半担忧的说道。 “走,废话少说!” 黄家为了自家这个楚南宗的弟子也是极其用心,专门在府内一处僻静的地方为黄子溪建造了个练武堂,片刻,两人便来到了这里。 “要不还是算了,就算你真练成那什么无用神功,迈入了聚魂境,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现在已经聚魂境后期了。”黄子溪还是有点担心,试图劝慰道。 司徒空倒是并不吃惊,黄子溪是他们四个人里天赋最好的一个,自己的大哥都曾夸过他,看来这小子离成为楚南宗亲传弟子不远了啊。 “点到为止嘛,我不行了就说不行了,咱俩不丢人。” 见司徒空如此坚持,黄子溪没办法,只好同意。 两人相对而立,准备切磋。 这是司徒空的首战,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章 相视即相识 苏康城,黄府练武堂。 黄子溪手持木刀,侧握而立,一双眼睛微微轻合,整的跟个绝世高手似的,竟还有了一股睥睨天下之姿... 司徒空见他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也不气恼,“好小子,待会看你怎么装。” “小空子,我学的是《乱真刀》,这刀法刚烈无比,我以此迈入聚魂境,你且攻过来,让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出刀~”黄子溪斜眼瞥着司徒空,略做鄙夷之态。 司徒空默念口诀,金光术瞬间施展,全身被金光罩护体的他,不作他言,大喝一声朝黄子溪攻去,司徒空其实很无奈,攻击法术目前只有斩神小刀,可这法术杀伤力太强,况且这杀招能不施展尽量不施展。 所以,此刻的司徒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从小到大父亲所教的家传拳法,自己虽然无法修炼,但还是一直央求父亲教自己练武,迫于无奈司徒长风便教了他一套基本拳法,司徒空如获至宝,天天练习,招式还是极为熟练。 一个仙修沦落到和人肉搏,而且对方还是个武修。司徒空心里苦笑,手底下却没闲着,家传拳法虽然普通,但由于金光术的强化,力道还是足够的,起码看上去颇为骇人。 黄子溪轻巧的左右腾挪,没有被击中一下,嘴里还挑衅着,“你这聚魂境怕不是假的吧”,嘴上虽这么说着,心中其实已经很是惊讶,他很清楚从小在司徒空身上的事情,一个百脉不通的人,现在就这套拳法上来看,虽然招式简单,但从威力和卖相上来看,却是真如聚魂境一般了! 司徒空却不搭话,他知道自己不是黄子溪的对手,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只是能击中黄子溪一下,只要击中一下对于自己便是成功。 可是,仙修想在近身搏斗中击中武修,哪怕是有金光术加持,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 司徒空一拳一拳的出着,黄子溪一次一次的闪躲,他不再调侃嬉笑了,因为司徒空很认真,所以他也该认真了,这是对于对手的一种尊重,也是对于朋友的尊重! 黄子溪出招了,趁着司徒空出拳后的空隙,横扫一刀,司徒空“铛!”的一声,被巨大的劲道击中,硬生生飞了出去。 黄子溪立马收手,似乎觉得自己太过了,关切的往司徒空走去。 “别过来!再来!”司徒空从地上爬起,半蹲着身子吼道。 黄子溪放下心来,笑道:“好小子,可以啊,看来你是真可以修炼了。” 随后又森然大笑道:“既然这样,我可就不再留手了!” “让你污蔑我偷书给你们看!”一刀劈去。 嘭的一声,司徒空飞了出去。 “让你从小和王大智那个王八蛋拉着我去看人洗澡!”又是一刀。 还是嘭的一声 “让你叫我给你小子当马骑!”再是一刀。 “等等!当马骑这事是换着人玩的!你特么也骑过我!”司徒空赶忙出声,这小子简直是在撒气啊。 又是嘭的一声!司徒空还是飞了出去。 “我不管,本来你没法修炼,我打你不好意思,现在瞧你竟然这么抗揍!我说什么也不放过你!”黄子溪兴奋的挥舞着木刀,神情爽快的说道。 然后又是一刀,金光罩铛铛作响,黄子溪哈哈狂笑。 “不错不错,耐揍耐揍,你这个《无用神功》倒真是名副其实,除了能防身还真是无用,不过,既然耐揍,那我更放心了,嘿嘿!吃我这刀!” “乱真斩!”,黄子溪气势暴增,额头两侧青筋迸现,原本贴身的武服徒然股起!右手握刀用力砍向司徒空。 一刀两刀三刀,忽斩忽劈,左砍后刺,一刀强过一刀! 司徒空望着这一刀刀的砸在自己身上,毫无办法呢,只能硬抗,不知这么飞出去多少次,司徒空放弃了,对于武修,自己现在和他们近战,那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啊。 在这种情况下,看着依旧很兴奋的黄子溪他只能赶忙摆手,金光罩已经扛不住了,再打下去罩子一破,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打了不打。”司徒空金光消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道。 黄子溪似乎还意犹未尽,朝着狼狈的司徒空招手,“再来过啊,真爽,还是将人当沙包砍起来才爽。” 司徒空咬牙切齿的望着黄子溪,没好气的说道:“一个聚魂后期打一个聚魂初期有什么好嘚瑟的,切。” “就你这两下子,我便是初期,你也只有挨打的份。”随后黄子溪疑惑道,“不过你这功法真是奇怪,没攻击力也没招式,就一个金罩罩把自己罩住,我看别叫无用神功了,叫王八神功乌龟神功才更贴切。” 司徒空微微站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故作黯然道:“能让我修炼就已经很好了,我还能有其它奢望不成。” 黄子溪面露歉意,拍着司徒空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失落,我这刀法在楚南宗里都算是极为刚烈的武技了,虽说是用木刀,但能让我砍这么大半天,这个神功也相当不错了。” 黄子溪说的不错,这也是司徒空这次来找他切磋的目的,金光术的护体强度自己心里多少有了点数。 两人略微调整过后,黄子溪便拉着司徒空来到内堂,望着散落于地的各种布料,黄子溪着急的挑选着,司徒空卖力的指挥着,两个少年就这样挑选着布匹直至夜里。 黄府与侯府其实相隔不远,司徒空在忙完黄子溪的事情后,不一会便到了侯府,一来看看母亲有没有回来,二来和赵管家报个平安,在确认华荣夫人还没回来后,朝赵四交代下自己的情况,胡乱编了个理由,说是之后几天要和姜海等人出游玩耍,做将来的道别便去往云达客栈。 赵管家也没多少担心,在司徒家属地,难不成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到司徒家少爷身上,道了几句关心也就不再深问了。 两天转眼便过,运达客栈之中,黄子溪早早便捧着一个包裹就到了,随后到的是姜海,而一直迟到的王大智这次竟然也没晚多久,看来还是对于这次挖宝极为重视的。 司徒空等三人闲聊着,期间黄子溪借尿遁不知去了哪里,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谁会捧着包裹尿尿的,多半是去大堂着急的等待着他的陆师姐来了。 太阳缓缓的悬在了正空不动,客栈外的不远处两匹骏马奔驰而来,扬起阵阵烟尘。 黄子溪听到马蹄声随即起身走往门口,远远望去,原本略显期许的脸上泛起了欣喜的笑容。 待两人停马拴绳,黄子溪这才瞧了清楚,其中一人,身穿黄色云裳,扎着双马尾,一双眼睛灵动狡黠的娇美女子,自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陆娇儿师姐,而与她一同来的也是一个女子,身着白衣,空山灵雨般秀气的玉容上,一双清水般的明眸闪耀着动人的神采,笔直细致的鼻梁下,微微抿起的樱唇透着一丝圣洁的微笑。 纵是黄子溪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陆娇儿微微努嘴,瞪了一眼黄子溪,略带醋意道:“这是穆神宫的张胜雪师姐,正好来宗里看望我,听闻我要来挖宝图,便也随我一同来了,你可别乱瞅!” 黄子溪听完脸色一红,急的结结巴巴道:“不是的,陆师姐,你...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张师姐能...来...” “哼”,说完也不理黄子溪了,领着张胜雪往客栈走去,边走边说道:“还有人呢,待会让王大智说话注意点,不许对张师姐口不择言。” 黄子溪领着二人来到厢房,果然,王大智先开口了,直接无视陆娇儿,望着那白衣美女便殷切的介绍自己道:“在下王大智,乃楚南宗弟子,敢问姑娘芳名。”其实王大智卖相并不差,但是说完还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就着实有些做作了,也引来司徒空几人的一阵鄙夷。 这女子确实是罕见的美女,本就都到了思春的年纪,连司徒空也不禁多看了两眼,更别提姜海和王大智了。 姜海眼睛都快离不开了,赶忙一步抢在身前也是极为礼貌道:“在下姜海,乃...” 陆娇儿听不下去了,跺脚喝道:“都给我闭嘴,王大智,还有你...叫什么...算了,张师姐是穆神宫的亲传弟子,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可别让我失了面子!” 司徒空眼神微挑,这个穆神宫他也是知道的,是邻国出云国的一个宗门,虽说比不上楚南宗和蛮王谷,但也是南域有名的门派,门派中女修甚多,而且据说各个都是南域武者们倾慕的对象,如今看来,穆神宫名不虚传。 张胜雪微微颔首,也不多说话,她本就是被陆娇儿软磨硬泡拉过来帮帮手的,现在看来这几个除了司徒空还算稳重,其余的,包括那个黄子溪都是轻薄之人,对于这次前来更觉后悔。 王大智等人听闻对方的身份,就断了过多的奢想了,穆神宫的亲传弟子,自己在她眼里估计就是脚底的烂泥,人是美人,可咱也消费不起啊,不由消散了心中蠢蠢欲动的青春之火。 有时候,女人的心思也是很奇怪的,越对自己殷勤的越瞧不上,而越对自己没兴趣的,反而会引起她们的注意。 张胜雪看了一眼一直未发一言的司徒空,微微疑惑。 司徒空对于美色不是说不喜欢,谁会不喜欢美女,可眼下自己在旁人眼里还只是个废物,多做介绍也只是徒增厌恶,再说自己此刻对于藏宝图的期待多过这个张师姐。 感受到张胜雪的目光,司徒空也毫不避忌的与她对视了一下,两人的眼神在空中轻微一碰,便各自一笑,相视即相识。 第十一章 争女我为峰! 简短的各自介绍之后,姜海再次拿出藏宝图放在桌上,感受到图上残留的微末灵力,旁人察觉不到,自己却心知肚明,这地图的其余地方还有灵力禁制,现在大家所看到的地图其实并不完全。 要将先前修仙者用灵力所设的禁制抹去,才能确定无误的藏宝地点。 可现在周围这么多人,而且都准备起身去往之前所显示的宝图地点了,司徒空如果现在要悄无声息的将禁制抹除,根本办不到。 司徒空脑中极速转动,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得借着提问的机会,用手指将几处稍弱的禁制破除,但灵力最强的几处现在是没有办法抹掉的。 “小空子你就别到处指了,我都被指糊涂了。”姜海大声说道。 司徒空假装抱歉的挠了挠后脑,“我这不也是想给大伙出出力,把不清楚的地方问清楚嘛。” “藏宝图两位师姐也都看过了,之前从蛮王谷那混蛋的行为上来看,这宝图应该错不了。”姜海继续道。 陆娇儿望向张胜雪,似乎想听听她的见解,张胜雪摸了摸宝图的材质,开口道:“从材质上来判断,这宝图确实是年代久远之物,不过,也有作假的可能,而且苍海桑田,真正藏宝之地应该会稍有偏差。”沉思片刻后,继续道:“我们不如先到之前你们所标记的地方看看,再做打算。” “确实,现在也有很多所谓的宝图假借古老的材质,鱼目混珠的,眼下只能到了那处看看再说了。”陆娇儿也认同张胜雪的见解,附和道。 众人见两位师姐都这么说,那看来只有去了那里才能知道真假了,便一齐向之前标记的地方而去。 到达宝图所标记的地方附近已是黄昏,众人一如既往的下马,唯独姜海气喘吁吁有气无力。 大伙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经莞尔。 “藏宝的具体位置无法得知,只得慢慢寻找,应该会与周围有不一样的地方,我从宗门借了三对望涯角,有短距离传音的效果,我们两人一队,分别去寻,有情况就通过望涯角沟通。”陆娇儿对着大家朗声道。 姜海这会儿缓过气了,连忙道:“我看今日就别寻了,马上入夜了,寻找起来只会更加困难,我准备了三个营帐,咱们就以这处为集合点,明天一早再分别寻找。” 司徒空见姜海确实累的够呛,也假装疲累的轻声道:“今晚就算了吧,你们是武修,我和姜海可吃不消,咱们就依姜海所说,明日再寻吧。” 姜海感激的看了司徒空一眼,随即望向了陆娇儿,出发前,大家确定了以陆娇儿为核心的行动思想,所有挖宝事宜都由陆娇儿统一指挥。 陆娇儿与张胜雪相视一眼,见张胜雪并不反对,便道:“那就明早吧,不过我有言在先。” 陆娇儿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在不远处划下一道痕迹,略带威胁的继续道:“今晚你们谁要敢越过这条线,我便打断他的腿!”说罢,眼神略带冷漠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盯在了王大智身上。 王大智被她瞧得老脸一红,“师姐说的是。”便朝着司徒空三人厉声道,“你们都听到了,今天要被我抓到谁敢越过这线,不用陆师姐出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司徒空三人又是一阵鄙夷。 陆娇儿被他逗的又气又笑,又开口道:“别贫了,子溪,你和司徒两人过来帮忙支帐篷,王大智,你和姜海给我小心点。” 司徒空得胜般轻蔑的瞅了姜海两人一眼,屁颠屁颠的和黄子溪跑过去支帐篷了。 徒留姜海两人在原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黄子溪是她的老相好也就罢了,司徒这小子竟然也能被叫过去帮忙,真是世道变了。” “就是,论相貌,你王大智比司徒这小子不知帅了多少!” “唉~姜兄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要论人品,你的美名那是传遍十里八乡,那小子哪一点比得上我们。” “唉~王兄谬赞了。” “哪里哪里,倒是姜兄你太过谦虚了。” “哪里哪里...” “哪里哪里...” “你是不知道司徒那小子从小就和黄子溪一起偷看过禁书,现在反倒是我们两个被人当做是好色之徒,真是没处说理去。” “喔?还有这事!忒!这两人无耻的小贼,不过...王兄你是如何得知的?” “喔呵呵,听说,听说...” 先不说姜王二人,这边的司徒空和黄子溪是满满的欢喜,给谁干活不是干活,这给美女干活就是不一样,看看那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一种舔狗般的虚荣感油然而生。 两人不由越加卖力,还频频与陆张二人嬉笑,没一会便将帐篷支好了。 舔狗是什么,就是女神需要你的时候你做什么她都说你好,不需要的时候说不要你就不要你。 原本还想借着送衣裳为由进帐篷与陆娇儿互诉情话的黄子溪被无情的拦在了外面,陆娇儿一手接过包裹,一手指了指线那边的姜王二人,黄子溪无奈只能和司徒空灰溜溜的走了。 瞧见司徒空与黄子溪两人灰头土脸的碰壁而归。 姜海畅快的挖苦道:“还以为你们俩不回来了,要在那过夜呢~” “可不是,一件上好的衣裳啊,说拿走就拿走,半点好处没得到,还白白给人支了半天的帐篷,唉~” 司徒空还是嘴上能吃亏的主么?随即反击道:“老黄啊,我看你的陆师姐早就对你动情已久了,你看看你送她东西,人家立马就收,不像某些人,时时刻刻被人提防。” 黄子溪心领神会:“别都说我啊,我看张师姐对你也是很有好感啊,你细细回想下当时她被你逗的多欢。” “你是不知道当时陆师姐看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 “我也好几次看到张师姐在偷偷看你。” “行了,你二人还是先想想今晚你俩睡哪吧!”王大智和姜海齐声厉喝道。 “我去,我们帐篷呢!”黄子溪四下找了找竟发现自己支帐篷的材料没了。 姜海略作痛心道:“我们俩一直在专心搭帐篷,没曾想一阵大风吹过,你们那堆帐篷的材料就被刮走了,我们见状赶忙停下手里的活呼唤你们,可你们在那和两位师姐嬉笑,完全听不进我俩的话啊。” “这不,我们没保住你俩的帐篷,真是愧对你们啊。”王大智也略作歉意道。 司徒空和黄子溪无话可说,这帐篷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搞得鬼谁信,正当双方局势越发紧张之际,众人耳边传来了陆娇儿的声音。 “你们几个过来拿下望涯角,我和张师姐一组,剩下两组你们自己分吧,不过我看你们应该是已经分好了。”望着不远处的两对火药味十足的四人轻笑道。 司徒空收了架势,突然心平气和道:“陆师姐,我和姜海都不是武修,怕是明天寻宝若遇到危险难以自保。” “所以,你和子溪一组,那二人一组不是很好吗?”陆娇儿疑惑的问道。 “陆师姐有所不知,姜海和我不同,姜海有修行的资格,幼年时还师从过我的父亲,自保我相信他绝对有能力,”随后司徒空神色黯然道,“我却因为百脉不通,连习武都成问题,若是真遇到危险,我有什么没关系,若是连累了黄兄,我于心不忍啊。” “不对啊,司徒,你...”,“啊!” 黄子溪刚想说起司徒空已是武修之时,被司徒空一脚踩在鞋尖上,痛的直叫。 司徒空权当没听见,继续道:“黄兄本就冲动,再加上我一个废物,万一遇到些什么事,只怕...” 陆娇儿听着也觉得有理,询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陆师姐和张师姐修为最高,最好能有一人与我组队,这样我就放心了。” 贱人司徒空!姜海和王大智心里暗骂,这才明白,司徒空说那么多废话,敢情在这逮着我们呢,一边说自己修为最低,一边又处处拿黄子溪做文章! 说到底,就是要和张师姐一组啊!在场的包括那张胜雪谁不知道黄子溪和陆娇儿眉来眼去的,那陆娇儿肯定是要让张胜雪保护司徒空,自己则可以顺理成章的和黄子溪一组了。陆娇儿绝对不会和姜海王大智一组就对了。 这么一来...分组极有可能便是陆娇儿与黄子溪,张胜雪和司徒空,而剩下的两个苦逼只能又是一组了。 陆娇儿心底窃喜,表面上却是很是慎重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这事一般。 姜海还想再挣扎一下就要开口,陆娇儿那能不知道他要干嘛,立刻点头道:“司徒说的不错,我这就去和张师姐说说,司徒是侯府的人,出了什么岔子谁也担当不起。” 说罢便迈着小碎步,一蹦一跳的去问张胜雪了。 “可以啊,司徒,玩心计,我姜某人心服口服,哼!”说完便不理他人,钻进了帐篷。 “司徒,你个贱人!哼!”王大智也是愤愤不平的进了帐篷。 司徒空冷冷一笑,跟我斗,小爷从小就吃定你们了~ 黄子溪则是一脸茫然,“司徒你刚刚干嘛不让我说话。” “我说你傻啊,我这可是在为你争取幸福!” “啥意思?” “我敢断定,明早你必和你的陆师姐一组!” “真的!?”黄子溪开心半信半疑的问道。 “嘿嘿,当然。” ....... 线那边的帐篷里,陆娇儿捧着黄子溪送给她的衣裳满意的笑着,张胜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所以,你这丫头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陆娇儿收起衣裳,挽着张胜雪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好姐姐~那几个人里,也就司徒最为正派,脑子也机灵,你和他一组不用担心的。” “你啊,说的倒是好听,不就是想和你的黄师弟一组么。” “嘻嘻,谁要和他一组,我是为了护住侯府少爷安全,而且...我倒觉得姐姐和那司徒也是很般配呢。”说完朝着张胜雪的腰间便挠去。 两个美少女嬉戏打闹在一起,一时间,风光旖旎,美不胜收。 不远处的司徒空,脚踩岩石,傲视天空,一股天地在于我手的气势勃然而发,把旁边的黄子溪也给整懵了。 敢和我争女人!啊哈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开始挖宝 夜里篝火旁的帐篷里,熟睡中的姜海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唤醒。 “胖子,醒醒!” 姜海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瞧见是司徒空,又侧过身继续睡去。 “我真有急事!” 姜海挪了挪屁股,无精打采道:“大半夜的,你不睡我要睡...有什么明天胖爷我睡醒再说。” “和藏宝图有关,赶紧起来。” 姜海沉默片刻,终于坐起了身子,将信将疑道:“真的?” 司徒空点了点头,要真想把宝图的禁制破解消除,姜海是瞒不过去的,所以只能等大家都熟睡了,找他单独说明,让他保守秘密。 司徒空忙示意姜海小声,看着还在熟睡中的王大智,指了指帐篷外,先走了出去,姜海见司徒空如此神秘,也蹑手蹑脚的跟了出去。 司徒空领着姜海来到一片不远处的树林空隙处,开口道:“白天在客栈人太多,我不想暴露,我有办法破除宝图上一团团黑色的阴影。” 姜海略微有些生气开口道:“都是自己人,这有什么不能暴露的。” “总之,越少人知道,对我对你们都是好事,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希望你能理解我。”司徒空少见的诚恳道。 姜海静静的看着他,微微叹气:“整的这么神秘,好吧,我相信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司徒空让姜海取出宝图,放在了地上。 只见司徒空右手五指化掌,微微闭眼,调动灵力附着掌心,朝着宝图的禁制处探去。 顿时,图上的模糊黑团如雾气般缓缓淡化逝去,原先模糊的那处地方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功法,这么神奇?”,姜海先是惊讶,随后诧异道,“等等,你这是可以修炼了?” 司徒空慢慢收掌,也不打算欺瞒,开口道:“我确实已经聚魂境了,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奇怪的功法,可以让我这种体质的人也能修炼,我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真叫我练成了。” “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法么?不过你的气息根本不像啊。” “我练的叫无用神功,只能加强自身的抗击打能力,这么说吧,我现在只是个防御力稍比聚魂境高的普通人,还学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而已。”司徒空继续胡诌道。 “害,能修炼就行,这是你从小的梦想,现在实现了还管它有用无用。”随即好奇的盯着宝图的另外几块阴影道,“你方才的手段也是无用神功中的奇技?” 司徒空不愿再多解释,点了点头,便又将目光盯上了图中剩余的几处禁制,打算一一将之化解,可能是宝图太过久远的缘故,原本残留的禁制很快都被抹去,倒是省了司徒空很大的功夫。 一幅完整的藏宝图呈现在了二人面前,果然,现在的这幅宝图与原先也已经大为不同,几处阴影消散的地方各自出现了“阳”的字样。 两人不禁大喜,图中四个阳字规则的分布在四处,细细看去,根本就是个正方形的四个角。 “图中有四处‘阳’字的地方,明天我们就着重往这几处巡查看看。”司徒空开口道。 “可分组怕是又要变动了,你原本费劲心思的安排怕是要打水漂喽。”姜海打趣道。 司徒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宝图为主。” “先回去吧,省的引起怀疑。”司徒空继续道。 姜海点了点头,两人便回到了集合点。 不久后,两个身影出现在了林间空隙,望着集合点的方向露出戏谑的微笑。 “公子,这司徒空怎么已经可以修炼了。” “能修炼也不过是个废物,眼下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既然那小子能破解藏宝图的秘密,就让他帮我们找到宝藏吧,哼哼。” 这两个身影自然是伯颜堂和他的随从,自从王兴记酒楼的不欢而散,他们二人便一直暗中盯着宝图所有人姜海,想的便是在他们出城后夺取藏宝图。 不过,没想到他们还能请来两个凝胎境的女子帮忙,又只得放弃抢夺,转而欲想入夜后趁姜海等人熟睡后盗取,还没有行动又被司徒空打乱了。 直至瞧见司徒空破除宝图禁制,伯颜堂二人又有了新的主意,那就让这司徒空帮忙寻宝,等找到宝藏后,暗中偷袭,那时出手万无一失。 “比起那四个废物,那两个女子倒是比较难对付。”伯颜堂摸了摸下巴,沉思,不知在做什么打算。 太阳照常升起,司徒空一夜未眠,打坐吐纳调整状态,黄子溪依着大树伸了个懒腰,瞧见还在吐纳的司徒空好奇道:“你在那坐着干嘛,赶紧起来喊人啦。” 司徒空缓慢收拢呼吸,神采奕奕。 “走,喊人去。” 不一会,四男两女聚到了一起,司徒空故意让姜海把藏宝图拿出,姜海也配合道;“说也奇怪,今早一起床就发现藏宝图有了新的变化,拿于两位师姐再看看。” 陆娇儿与张胜雪看完后也是大喜,“许是藏宝者用的什么障眼法失效了。” 又是一轮商讨过后,陆娇儿开口道:“既然图中有四处阳字,我们就分四组分别去调查调查吧。” “我和张师姐分别去左上和右上的两处,子溪司徒还是你们一起去右下处,王大智和姜海你们两个去左下处,至于这望涯角...” 张胜雪淡淡的开口道:“我就不用了,如有什么状况我自有手段化解。” 瞧张胜雪这么自信,陆娇儿也颔首同意。 众人按照图中记载纷纷往阳字处走去。 集合地与宝图右下的阳字处距离最近,所以司徒空二人很快便到了。 黄子溪四下观望搜寻,却始终没什么发现,司徒空也暗暗释放出灵力,企图感应到些什么,却也一无所获,都不由有些失望。 便在这时,黄子溪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喊道:“司徒、你快过来看!” 司徒空闻言走到黄子溪身边。 “这块石头上似乎写着些什么字。”黄子溪指着身前一块残破不堪的石块说道。 这块石头已经裂痕横陈,坑坑洼洼,积满尘灰的表面下隐约露出了几个文字笔画。 黄子溪左手一挥,表面的灰尘随风划去,露出了一些字迹,虽已模糊,但仔细看去还是能辨别出来。 “道寂尘消,心有不甘,留有余宝,藏与后人。” 司徒空思索道:“看来,这是一位前辈的遗言,不过并不完整,用望涯角传话问问那边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文字。” 黄子溪点了点头,拿出望涯角道:“陆师姐、姜海你们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片刻,望涯角那头便传来声音,“我这暂时还没有,你们那有发现了?” “陆师姐你自己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我们这在石头上发现一句话,不过应该不完整。” “我们这也发现了块石头,也有一句话!” “那我这边再仔细找找,不如已经有发现的人把文字抄下,然后去营地集合,我们把文字整理一下,应该能看出些眉目。”陆娇儿叮嘱道。 “好。”众人纷纷同意,司徒空二人在记下文字后,便往集合点赶了回去。 目前就只有张师姐那没办法通知了,司徒空停下脚步,“老黄,你先回营帐,我从这里直接去张师姐那,看看能不能帮到她些什么。” 黄子溪点头同意,两人分道而走。 司徒空往张胜雪处走了没多久,便瞧见张胜雪也在往自己这边走来。 “张师姐!”司徒空赶忙大喊道。 “司徒公子?你怎么会在此处。”张胜雪走到司徒空身前疑惑道。 司徒空笑了笑,道:“想着张师姐你那无法联系,我便自作主张赶去你那,看看可有帮得上你的地方。” 张胜雪微微欠身,微笑道:“司徒公子有心了,那我们便一道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都觉得有些尴尬,回去的路不算很长,但此刻却显得极为漫长。 司徒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下尴尬的气氛,不料张胜雪倒是率先开口了。 “听娇儿说司徒公子你无法修炼,我倒觉得不像。”说完竟直勾勾的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也没想到张胜雪会突然问起这个,难道她发现了什么?眼神也不躲闪,笑嘻嘻的也盯着张胜雪,道:“我确实是无法修炼,只不过自幼习得一些粗鄙武功,身子倒也比普通人结实些。” “哦?可我听娇儿说公子你自幼百脉不通,身子羸弱不堪,怎么如今又壮实了?”张胜雪似乎没有想要就此作罢的打算,继续深问道。 司徒空没料到这个张师姐还会继续逼问自己,一时也编不出理由,只能面露难色道:“这个...” 张胜雪见他如此,眼神中飘过一丝失落,“是小女子多问了,既然公子不便告知那便算了。”加快步伐,飘然而去。 司徒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女的怎么就盯着自己的秘密问,还有陆娇儿也是,没事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不一会,两人一前一后都到达了营地。 营地里,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众人瞧司徒空二人来了,都围了上去。 感觉到张胜雪似乎有些不开心,大家眼神都齐齐望向了司徒空,王大智等人甚至还都露出了一丝丝坏笑。 司徒空暗暗叹了口气,这帮孙子整天想些什么呢... 第十三章 吾辈修士司徒空 陆娇儿自然也瞧见了张胜雪略微生气的神态,眼睛瞪了瞪一脸茫然的司徒空,急忙问道:“师姐,是不是司徒空这小子欺负你了!” “冤枉啊,我对张师姐可什么都还没做呢!”司徒空忙不迭的摆手。 这话一出,那真是坏了,司徒空也觉察到了自己语言的不当,顿时大窘。 “怎么,你还真想做些什么不成!”陆娇儿厉声喝道。 而张胜雪如玉琢般白皙的双颊顿时泛起了红晕,沿着腮边透向了玉颈群山处...娇羞可人,美丽不可方物。 众人除了黄子溪都看得目不转睛,司徒空也傻傻的看痴了。 “娇儿,你胡说些什么!”张胜雪娇嗔道。 “好师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你看看他们几个,口水都要流地上了!”陆娇儿环顾众人,反复在司徒空、黄子溪身上扫视着,“我告诉你,司徒空,你若再敢对师姐冒犯,我定饶不了你!” 张胜雪轻微拉扯着陆娇儿,忙示意她别再说话了,自己也开口道:“娇儿,你误会了,司徒公子对我没有丝毫无理。” 陆娇儿一把甩开张胜雪拉扯她的手,撒娇似的跺了跺脚,急声道:“哎呀,师姐,你刚刚没听说吗,还没做什么,好你个司徒空,枉我还以为你和王大智之辈不一样!” “我说陆师姐,您要怪罪也别把我带上啊,什么叫和我之辈不一样。” “你闭嘴!”陆娇儿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道。 王大智那叫一个委屈,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只得无奈的直叹气。 “行了,别说了,我和司徒公子只是途中偶遇,没什么别的事情。” “就是啊,陆师姐,我只是在路上接应下张师姐,就我这点能耐能欺负到张师姐什么啊!”司徒空也是郁闷的很,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呢,却被人当众这么指责,早知道还不如真做点什么了。 “哼。”陆娇儿转头冷哼,“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师姐...我可瞧都没瞧张师姐...你知道的,我眼里都是你....”黄子溪连忙解释道。 “你也闭嘴...”瞧着黄子溪当着这么些人说这个,也是面红耳赤,没好气的开口道,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开心。 姜海不愧是行商世家出生,就是有眼力见,眼看陆娇儿的脾气可算是发完了,赶忙圆场道:“我们还是正事要紧,司徒的事儿,大不了等正事办完,咱们再好好和他计较不迟。” 加上张胜雪也一直劝解没什么,陆娇儿微微点头,倒是弄得张胜雪对司徒空多了一丝歉意和愧疚。 “大家把各自在那的发现都拿出来吧。”陆娇儿道。 随即,几个人把所抄录的句子排序整理,终于得到了完整的语句。 “吾宇阳真人,师从笑天宗,天道崩塌,万物刍狗,引域外魂修困于四阳阵中,虽魂修尽灭,然油尽灯枯,道寂尘消,心有不甘,留有余宝,藏于后人,四阳正中,福缘所置,愿后世道友以吾宝痛击蛮夷,扬我辈之威名!” 一字一句,激荡人心,旁人或许无法看懂话中的所述,司徒空却是五味杂陈,这是位力战魂士而死的前辈仙修啊!这也是曾经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啊。 司徒空一脸正色,对于这样的仙修前辈,自己无比尊敬,不敢有丝毫不敬。 “笑天宗的小辈...不错,真不错,这才是我辈修士该有的气节!这才是我真正的仙尘子民!” 正当司徒空沉思之际,太一久违的声音再次想起,露出几许追忆和感伤。 “前辈...当年先人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世间再无仙,这前辈致死都不忘要痛击魂士,他们...究竟对仙尘世界做了什么!” 或许是作为这世上最后一个仙修的孤独与不甘,或许是对未来强大敌人的忌惮与心悸,司徒空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修仙者的责任。 “眼下还是先找到这位道友的遗泽再说,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是少知道的为好。”望着失落迷茫的司徒空,太一继续道,“总之,对于魂士切不可手下留情,若能寻到这位道友之宝,拿它多斩几个魂士,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司徒空稳定住情绪,不再伤感,既然世间无仙,我便是唯一的仙,既然世间无人识仙,我便一定要让世间到处都是仙! 也就是这一刻,司徒空于修仙终于有了自己的目标。 姜海等人还在细细琢磨这话的意思,看着他们一脸不解的样子,司徒空心中叹息,眼前的这些人本该都是我辈中人,现在却无人识得仙道前辈。 张胜雪似乎注意到司徒空的不寻常,试探的问道:“司徒公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端倪?” 司徒空收敛心神,笑嘻嘻的答道:“我可没那本事,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别纠结于这位前辈遗言中的不解之处,世间古怪的修士比比皆是,寻宝才是关键。” 张胜雪赞同的点了点头,细语道:“司徒公子说的不错,‘四阳正中,福缘所置’这句话才是关键。” 众人点了点头,都纷纷认同,也不再关注那句话的其它地方了。 这四个字不难解释,四阳正中,应该就是藏宝地的确切位置,福缘所置,应该就是说你们的机缘就在这里。 “四阳正中?”司徒空将宝图铺平,由四个阳字对角相连,在两条斜线交汇之处,试着用灵力轻微一点,金光乍现,宝图如活物一般飘于空中,随后散发出微弱却又宜人的白光,缓缓自行移动起来。 众人惊讶的看着司徒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会让死物这般神奇腾空。 “我无意间得到过一本叫《无用神功》的奇书,书中一篇记载了对于堪舆寻宝奇特的手段,我方才抱着试试的心态用寻龙秘术破解,没想到真成了。”司徒空解释道。 “我们跟着宝图一直走,应该就能到达藏宝地了。”司徒空不再多作解释,跟着宝图便走。 陆娇儿询问性的看了看黄子溪是不是真有这回事,黄子溪示意确实如此后,她这才放下心,兴高采烈也跟了上去,“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走,咱们去挖宝~” “老实说,你那无用神功还有什么奇技淫巧,都说来听听呗。”姜海对于司徒所说自然是信的,之前在树林他便是见过这种手段。 黄子溪也好奇走到司徒空身边,他也是知道无用神功的,只不过没想到这功法还有寻龙定穴的作用。 “敢情你们都知道,就我还不知道啊,这无用神功到底是个什么?来来,和我说说。”王大智也走了过来,一脸的好奇。 司徒空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走到了张胜雪身旁,和声的说道:“我并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这种功法太过旁门左道,不便告知罢了。” 张胜雪心中泛起异样的波动,他这是特地过来给自己解释了么,竟然多了些许欣喜。 自己身为穆神宫的弟子,所见过的所谓青年才俊比比皆是,偏偏眼前这个少年,既普通又还有些油腔滑调,可每每和他相处,都显得极为拘束。 想到这,张胜雪又一次红了双颊,“现在又来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随即飘离司徒空,往陆娇儿那赶去。 司徒空望着前行的白衣少女,也是一阵的失神,这要是能做我老婆,还不羡慕死旁人啊。 宝图在空中缓缓飘行,终于在了一处停了下来,先是一动不动,然后突然像失去了浮力一般,翩翩然落在了一处极不显眼的土堆之上。 “这里应该就是宝洞的所在了,我们先将土堆清除,找到入口吧。”陆娇儿兴奋的蹦蹦跳跳道。 “清理土堆交给我就得了,你们就在一旁看着吧~”王大智似乎为了要证明自己一样,器宇轩昂的一人当前,朗声道。 众人乐得轻松,都往旁边靠了靠,将表演的舞台让给了王大智。 “震山掌!”王大智爆喝一声,一掌隔空击向土堆,原本还算结实的土堆瞬间松动,“嘭”的一声,炸出了一个两米多的土坑。 眼瞅没有发现洞口,王大智又是一掌,这回倒是真有了发现,只听“铛”的一声,王大智似乎击中了什么东西,自己却被震得连连后退,脸色一阵苍白。 “好家伙,这么硬!”王大智吃力的说道。 原先看热闹的众人也立刻围了上去,看看他究竟击中了什么东西。 一块古朴的石碑出现在了人们眼前,这石碑被故意平放在地上,散发着丝丝沧桑的气息。 石碑上笔走龙蛇写着九个大字,“吾辈,宇阳真人苟青阳。” “终于找到了!” 众人大喜,黄子溪率先跳入坑中观察,“想必入口就在这石碑之后!” “可怎么打开呢?”姜海疑惑道。 “要不,我们试试将它砸开?”黄子溪开口道。 司徒空不愿意他们这么做,当即否决道:“毕竟先辈陵墓,能告知我们前来取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为了取宝反而要毁他人安息之所,这我可不干。” “司徒公子这回说的不错,毁人陵墓,取人遗宝,这和盗墓贼有什么区别。”张胜雪眼中明亮的看着司徒空,附和道。 司徒空继续道:“既然这位前辈指引我们前来取宝,肯定是有办法进去的,这石碑方才在大智一掌下丝毫未见损坏,而大智自己还被反震得晕头转向,我看就算是想砸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胜雪与陆娇儿点头认同,方才王大智一掌下去,这石碑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反震了回去,可见这位宇阳真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就是防止心怀不轨之人强行取宝。 可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司徒空也陷入了沉思。 “小子,你且用灵力在石碑上刻几个字试试。”太一提点道。 “刻什么?” “吾辈修士司徒空!” 第十四章 四阳法阵 “修仙者的陵寝,大多都会设有灵力禁制,防止外道之人窃入,你且试试。”太一的声音继续响着。 司徒空闻言,便也跳进了坑中,半蹲在石碑侧旁,竖起剑指,将灵力附于其上,在石碑上缓缓刻下“吾辈修士司徒空”七个小字。 说也奇怪,原本坚固无比的石碑,在司徒空的指尖竟如豆腐般柔软,轻易便刻了上去。 石碑果真发生异动,原先古朴无华的表面莹莹发光,随着周围的一阵震荡,石碑渐渐往下滑动。 片刻,一个越两米宽的地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丝丝流光向外飘散,云霞齐飞,如梦入幻,洞内似乎有条地道笔直蔓延向下。 然而顷刻间,一个如琉璃般半透的蓝色圆弧将洞口罩住,将先前的景象完全隔绝。 “咦?招魂幡有动静!”两个正在飞行的身影顿时伫立于空中,同时开口道。 两人各自取出招魂幡,顺着手中招魂幡所指方向,朝司徒空等人的方向望去。 “看来这次会有收获了呢~”其中一人娇媚道。 “嗯。”另外一人倒是极其冷漠,“走。” 二人便快速往司徒空等人方向飞去。 “都别看我,寻龙秘术而已,这秘技还真有用,我都佩服我自己了。”司徒空只能继续将一切都推在自己的无用神功上面,又假装傲娇的说道。 众人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辞,得,知道了,无用神功,什么都是无用神功,可司徒空这么说,大家也就都没有多问了。 “那我们进去吧,瞧瞧这个古怪的前辈都留了些什么宝贝~”陆娇儿本就喜动,爱好探秘冒险,一下跳入坑中拉起黄子溪边朝光弧走去。 二人稍接触到光弧便被一下拉了进去! “娇儿!” “老黄!” 众人纷纷大喝,也一个个相继走进了光弧,唯独剩下张胜雪与司徒空还在外面。 “张师姐,你不着急进去吗?” “司徒公子这般放心,想必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司徒公子先请吧。”张胜雪淡定的开口道。 司徒空坦然一笑,一只脚刚碰到那光弧,一股极大的吸力便将他瞬间拉扯进去,瞬间消失在了洞口。 张胜雪瞧见司徒空进去后,没有立刻跟上,而是饶有兴趣的走近那块石碑,看着上面现有的两行字,皱起了眉头。 突然,只见她抽出佩剑,用力劈向石碑,一道如骤风般的剑气猛烈的顿时击中石碑,张胜雪定睛一看,石碑竟然纹丝不动,丝毫未见损坏。 张胜雪轻然一笑,“这个司徒空真是古怪的很,我一定要将你的秘密挖出来。”想罢便也进入了宝洞之中。 远处,一直远远潜伏在司徒空众人周围的伯颜堂二人,见众人都已进入,露出了得逞般的笑容。 “宝洞既然出现,我们也进去吧,到时候趁他们不备,我们便下手夺宝,让他们有进无出!”伯颜堂阴毒的开口道。 “公子好计谋,属下佩服。” 就这样,伯颜堂二人也随后进入了宝洞之中。 不多时,在两拨人先后进入地洞后不久,那两个急速飞来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地洞外边,他们正是万魂宗的朱玉与阶杰。 “这是?”朱玉望着被蓝弧所罩的地洞后,疑惑道。 “应该是某位前辈的陵寝,不过这气息当真古怪。”随即注意到了石碑,“宇阳真人!原来不是什么前辈,是域外余孽的坟墓!” “师兄怎么知道?” 阶杰沉声道:“师父曾经说过,千元大陆曾被域外异魔入侵,这些异魔都喜欢称呼自己真人道人之类,加上招魂幡的奇特反应,想必不会有错。” 随后又道:“这处坟墓既然已打开,想必先前已经有人进入了,我们也赶紧进去,说不定他们会有危险。” 朱玉倒是不以为然,慵懒道:“这帮蠢材,没本事还来学人挖宝,管他们死活何干。” 阶杰冷眼看着朱玉,冷漠而又自豪道:“我们是万魂宗的弟子,当以救济天下为己任!” 朱玉无奈的摆了摆手,她知道这位师兄的脾气,刚正不阿,而且典型的人冷心不冷。 在她看来,万魂宗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宗,除了心狠便是心狠,外人于自己何干,自身强大才是最重要的。宗门内大多都是如自己这般,偏偏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兄,跟长了榆木脑袋似的,顽固不化。 “要救要护你去便是,我可不管。”说罢消失在了洞口。 “哼!”阶杰冷哼一声,又瞅了一眼石碑,“司徒空?这个名字倒是耳熟。”便也进入了地道之中。 进入地洞的司徒空,出现在了一条笔直的地道之上,而原先进入地洞的众人竟然一个都看不见,不由一阵狐疑,按理说大家先后进入的时间便没有相隔很久,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不管了,说不定一个个都着急寻宝去了。”司徒空自言自语一番,便沿着地道台阶往地下走去。 地道两边都是幽暗无比的岩石坚土,用手摸上去没有想象中的阴冷,反而有种奇特的温度。 一步一步朝下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空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了亮光,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踏入亮光后,是一处地方不大的洞穴,洞穴的顶部悬挂着一盏青绿色的吊灯,还在散发着浑黄的烛光,一个人身等高的大鼎炉豁然出现在司徒空眼前。 这个鼎炉由青铜铸成,鼎炉表面因年代过于久远,已经惹上了斑驳的铜绿,雕刻着某些或虎或狮,或鹤或鹰的奇特生物,栩栩如生,在浑黄的烛光中犹如会随时活过来一般。司徒空凑近细望,竟然发现炉中还有细微火光,火光旁散落着三四颗如珍珠般大小的圆形丹药,弥散着奇妙的白色云烟。 “这青铜吊灯和鼎炉中的火倒是神奇,直至现在还没有熄灭。”司徒空暗自想道。 “不对啊,他们人到底去了哪里?” 而这时,许久没有现身的太一,终于又一次幻化成原先的老者出现在了司徒空眼前。 看着还在疑惑的司徒空,解释道:“你不必担心他们,这里是已逝道友的藏虚界,是自身体内所化的空间。” “前辈,您可算出现了,话说这藏虚界又是什么啊?”司徒空没想到太一这个时候会幻化出来,细心的问道。 “藏虚界,是仙修在体内炼化的自我空间,只有本人才能进入,道中藏虚,是为藏虚界。” “还能直白些么,听不懂啊,再说不是本人才能进入么,那我现在怎么也能进了。”司徒空还是一头雾水,只能继续请教道。 “修为到达紫府期,可在体内自化空间,所炼化的大小由自己决定,当然越大所要耗费的时间也越长,通常只要自己够用放置各种法宝法器,丹药符咒等等的物品就够了。”太一耐心的解释着,“到了紫府后期,很多仙修会将藏虚界炼化成洞府,这时,便是外人经过自己同意也能进入了。” “紫府后期!那不是和我爹差不多的修为!”司徒空倒吸一口冷气。 “这位宇阳道友,最低也是紫府后期的修为,难怪能力战众魂士,虽说是动用了阵法,不过也算是一位天骄了。” “那姜海他们一行人又去了哪里?”司徒空又问道。 “这便是我这次出现的原因了,你是仙修,自然被宇阳道友所认可,能让你进入这里。”太一微微顿了顿,“而他们却被宇阳真人当做了异族,被引入了四阳法阵之中了。” “什么!那他们岂不是有危险!”司徒空急了,“那怎么办!”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眼下只要找到道友的阵眼,四阳阵自然解除,而且掌握这四阳阵对于来说也极为重要!” “什么意思?” “如今,万魂宗对于千元大陆的掌控无所不在,你若与人对敌,不免会动用仙法道术,一旦被感知到,魂士绝对不会放不过你。” “那这和四阳阵又有什么关系?”司徒空继续问道。 “这四阳法阵是一类极为罕见的空间法阵,能自成天地,隔绝外界,所以我才会幻化现身,届时你与人对敌,只要在这阵中,除非有魂族高手,否则就无人能够察觉到。” “可这阵眼到底会藏在哪里呢,还有姜海他们真的会没事么?”司徒空现在比起考虑以后对敌,倒是更为担心姜海张胜雪等人。 “这我真不敢断言,这位道友对于阵法的应用造诣极高,连我都很是欣赏。”太一罕见的夸赞道。 司徒空没有再问,这个藏虚界并不是很大,应该不会过于难找,“那前辈你也帮忙找找啊!”瞧见太一还在那赞叹,司徒空埋怨道。 而此刻,姜海等还人在昏暗的地道中沿着台阶往下走着,丝毫未见什么洞穴宝地。 “这什么情况,都走大半天了,还在这台阶上!”姜海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喘息着喊道。 “是有些不对劲,走了这么久,别说洞穴了,鬼影子都看不见。”王大智望了望前后,越加疑惑道,“还有司徒,连张师姐都赶上我们了,他却不见了。” 同样觉得奇怪的不止姜海等人,还有在远处紧紧跟着的伯颜堂二人。 “公子,情况似乎不对。”随从谨慎的开口道。 伯颜堂皱着眉头很是不解,他们二人隐匿气息,远远观察到现在,却一直没有看到司徒空,疑惑道:“自从入了这地道开始,那个司徒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到底去了哪里?” 随从这才注意到那个司徒空一直没有见到,开口献媚道:“还是公子心细,不过那小子本就是个废物,说不定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直接给转移了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伯颜堂不是蠢人,但也做不出别的解释,略微点头不语继续跟着。 至于阶杰二人则是另一番景象,可能由于自身是万魂宗修士的原因,身上沾有魂士的气息,在踏入地道之后,身体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每每吃力的扶向两旁的岩土,竟还有烈火焚烧的灼感,很是狼狈。 “师兄,这墓道诡异的很,我们皆是洗垢境的修士了,怎么这般艰难,难道先我们进入之人比我们境界还高不成?”朱玉本就是个女修,境界虽和阶杰一样,但只是洗垢境初期,这种重力之下,还是更为吃力,困难的说道。 “应该不会,脱胎境修士本就少见,在楚南能有几人,我怀疑应该是境界越高所受阻力越大的缘故,为的就是让低修为的快速进入,至于这已死的异魔有什么目的尚且不明。” 朱玉总觉得阶杰对于异魔太过关注,这异魔如果还活着,宗门前辈早就出动了,而且大陆已经多少时日没有出现异魔这个词了,连她也是从阶杰嘴中才知晓的。 在朱玉看来,这异魔就是一具死尸,于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拜道者让她更感兴趣,毕竟听宗门中人所说,这种生物对自身的修为有很大的提升。 朱玉开口提醒道:“师兄,你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没必要为了几个贪心的盗墓小贼耽搁太多的时间。”随后停下了脚步,继续道:“索性我们就回头出去吧,说不定招魂幡所指不是这个呢?” 阶杰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拜道者就是异魔呢?” 朱玉愣了一下,“此话当真!” 阶杰继续向前艰难的走着,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想,不过我曾经听师父说过,拜道者所修的功法与域外异魔类似,极为诡异莫测。” 朱玉这下反应过来,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丝迷人的微笑,“师兄的意思是,这域外异魔或许也有提升修为的效果?” 阶杰不再说话,往前走去。 朱玉见状,发现也没了反驳的理由,就当是陪陪师兄吧,如果域外异魔也有提升功力的效果,那就不吃亏。 第十五章 一巴掌 司徒空正愁眉苦脸的四下搜寻,可这洞穴该翻的地方也都翻了,还是没有半点眉目。 太一自从一开始就望着鼎炉微微出神,把司徒空瞧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前辈,你不帮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望着这破鼎炉一直瞧干什么?” 太一回过神来,慢条斯理的讲道:“你在这翻箱倒柜的又找到什么没有?” 司徒空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找到了什么,还在这干等么。”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大聪明的样子。” “前辈,你侮辱我就算了,可你侮辱我的智商我可不答应,你若有本事找到,我随你怎么办。” 太一略感兴致的笑道:“喔?此话可当真?” 司徒空转念想道,这老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是眼下自己还真没办法找到,姜海等人又状况不明,只好点了点头,“自然当真!” 太一欣然一笑,转头继续盯着鼎炉,随口道:“这洞穴唯一一处奇特的地方便是这口鼎炉,你只顾四下搜寻,现在也该注意下这个鼎炉了吧。” 司徒空也觉得有道理,急忙问道;“难道阵眼在这鼎炉之中!” 太一微微一愣,破口大骂:“蠢材!哪个缺心眼会把阵眼之物放在里面!是觉得它熔不坏还是怎滴!” 司徒空倒是满不在乎,反击道:“不在里面,那自然是在外面了,你好好说不就行了,我一个新手小白,哪懂得了那么多门道。” 太一叹了一口大气,语气这才缓和了下来,“四阳法阵除了能隔绝外界,还是炼丹者梦寐求之的阵法,这鼎中炉火不息,不是鼎炉本身有多不凡,而是四阳法阵的作用。” “您现在就别给我上课了,赶紧把阵眼找出来,我能等,姜海他们可等不了。”司徒空急忙开口打断道。 太一瞧司徒空着急,手指指向鼎足,道:“这个鼎炉底有四足,我如果推测不错的话,阵眼应该就在那四足之下。” 司徒空将信将疑的蹲在其中一个鼎足,问道:“这下面?” 看到太一点头,司徒空也不拖沓,随即拿出随身的匕首在足底刨了起来。 “嘿,还真有东西,嗯?这是一枚方印?” 司徒空停下动作,细细观察起来。 “四足底应该都埋有这样的方印,现在只需将鼎炉搬离,拿出方印,四阳阵便是解了。”太一这般说道着,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吩咐道:“你先将炉中丹药取出,再搬离这鼎炉。” “好嘞,我这就去取。”司徒空不疑有他,当下便施展金光术。 只见司徒空周身金光护体,伸手便是一掌,朝鼎盖处砸去,“铛”的一声巨响,鼎盖应声落地。 鼎口处氤氲之气磅礴而出,一股沁人的药香瞬间弥漫整个洞穴,司徒空深深的吸力了一口丹气,只觉得神清气爽,原先的疲惫感荡然无存,不由赞叹,“这丹药真是不凡,只是一闻就有如此效果,这要吞下还不白日飞升么。” 太一看着现在司徒空就像看乡下穷亲戚一般,不屑道:“白日飞升?你怕不是在做梦,这丹药应该是固元丹,回气疗伤的常见丹药,不过在三千小世界嘛,还算不错。” “您老是见过大世面的高人,我可不是,哟呵!足足有三颗!发达了。”司徒空乐呵呵掏出沉在炉底的丹药,一阵欣喜。 固元丹他倒是知道,《百纳经》中记载过丹药的四大分类,分别是疗伤类、功能类、辅助类和毒类,而这固元丹,就相当于疗伤类丹药的标杆了,能濒死回生,快速疗伤,是仙修出门在外的必备丹药之一。 这三颗丹药就如同给了司徒空三次救命的机会,心满意足过后,这才想起还要取走阵眼。 一个翻身从鼎炉上稳稳落地,望着身前的青铜鼎,爆喝一声,双掌并出,猛然击中鼎身,鼎炉一侧腾起,另一侧顺着尘土骤然后移,直至碰到穴壁,才又砰然落稳。 瞧见鼎炉落地,司徒空这才将金光术解除,取出匕首,不由分说的将埋于鼎底的四枚方印逐一取出。 这边方印刚刚取出,姜海等人所处的地道便一阵猛烈的震动!众人踉踉跄跄的想要稳定住身形,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地道如镜子碎裂般四分五裂,立于其上的众人齐齐“啊”的一声骤然跌下地道。 再睁眼之时,原先还在地道上的一干人,竟都狼狈不堪的趴在了洞口外的地上! 张胜雪率先反映过来,因为在她睁眼的那一刻,看到了几个从未见过之人! 佩剑顷然抽出护在胸前,异常严肃道:“大家小心!” 而就在话音未落之时,还在龇牙咧嘴的众人顿时心底一凉。 伯颜堂瞬间出现在陆娇儿身后,毫不犹豫的便是一掌,陆娇儿毫无防备,暗叹不妙,被一掌击中后背,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骤然飞起又重重的砸向不远处的地上! “陆师姐!”“娇儿!”黄子溪与张胜雪赶忙朝陆娇儿处掠去,片刻便一左一右护在了已经重伤倒地的陆娇儿两侧,眼睛紧紧锁定在不远处的伯颜堂身上。 王大智这时也终于清醒过来,一把抄起早已昏迷在身旁的姜海,便要向陆娇儿处跑去。 “小子,你要往哪里走!”一道黑影化手为爪,狠狠朝王大智抓来。 王大智急忙抵挡,可惜虽然做出了反应,但眼下手上还有个昏迷的姜海,只得一只手艰难接了那黑影的一爪。 “噗”,一道道血柱勃然而出,王大智脸色煞白的蹲于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出手之人。 “你是...伯颜堂身边的...”王大智略加思索,转头问向黄子溪茫然的问道,“叫什么来着...?” 黑影闻言气的直哆嗦,无比愤怒的吼道:“老子叫王富贵!” “王...王富贵...”王大智一阵失神,随即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你们听到没,他...他叫王富贵...哎哟,笑死我了。”也顾不得手上的伤情,他捧着肚子放肆的笑着,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个看起来阴毒凶横的随从会叫这么个名字。 伯颜堂似乎也是脸上一红,连忙开口吩咐道:“别废话了,赶紧解决掉那小子!” “嘻嘻嘻…” 王富贵正欲再次动手之际,空中传来一个妩媚酥骨的笑声。 “这么热闹,也让姐姐瞧瞧仔细呗~” 众人齐齐抬眼望去,一男一女正腾于空中,男子冷漠不语,傍边的娇媚女子则笑吟吟的俯看着他们。 “洗垢境!”众人暗暗惊呼。 原来,在地道坍塌之际,朱玉与阶杰皆做好了准备,在落地的那刻,本欲悄悄飞到了天上静静观察,不想朱玉被这个“王富贵”的名字逗得笑出了声,无奈之下便现出了身。 朱玉微嗔的瞥了王富贵一眼,娇声道:“好好一个大男人,叫这个名字。” 王富贵再蠢也知道眼前的二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只得红着脖子默默忍着。 王大智见状,抢先笑呵呵开口道:“能博得姐姐一笑,这王富贵的名字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朱玉眉眼微笑,“油嘴滑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得出这句话还是挺受用的。 王大智见状放下手中的姜海,作揖道:“在下楚南宗王大智,还请姐姐告知芳名,来日我好登门拜访,细细一睹姐姐的风采。” 伯颜堂不想王大智反应如此之快,也连忙拜会道:“在下蛮王谷真传弟子伯颜堂见过二位师兄师姐。” 朱玉也不理会他,只是平淡的开口道:“我和师兄不过是途经此处,你们蛮王谷和楚南宗的事我可不想掺和。” 随即望着阶杰又轻声说道:“师兄,眼下大家既然都已经出来,就没必要再进那个诡异的地洞了,还是回宗告知师父,让师父他做决定吧。” 阶杰环顾众人,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随后沙哑的开口道:“司徒空在哪?”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黑影青年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是敌是友还尚不明确,所以无论是张胜雪王大智等人还是伯颜堂都不敢贸然开口,默不作声。 阶杰见众人都没有反应,便失了兴趣,临走之时还不忘嘱咐道:“既然同为南域大派,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说罢,便和朱玉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王大智耳边则轻轻响起朱玉的细语,“好弟弟,我是万魂宗朱玉,你若此次还能活命,可记得来找我哟~” “万魂宗!”王大智心神一震,苦笑不已,看来这次不拼命可不行了,美人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伯颜堂瞧见阶杰二人飞远,这才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冽,眼下自己这边两个脱胎境,而对面两个脱胎境,一个已是重伤,剩下两个聚魂境,一个也已受伤,自己这边优势很大! 随即示意王富贵解决王大智,自己则盯着张胜雪二人,以防他们相助。 王大智急忙从腰间囊中掏出一把白色粉末,咬牙往受伤的手臂抹去,不由疼出了声。大汗淋漓的他随即站起身来,对着王富贵摆出来了架势。 “小子,这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王富贵单手再次化爪,“鬼虎爪!”如黑虎下山般向王大智猛攻而去。 王大智毕竟只是聚魂境,被迫连连抵挡,毫无还击之力,只得节节后退。 眼看王大智离倒地的姜海越来越远,王富贵阴险一笑,转而便向姜海攻去! 引得张胜雪二人大骂“卑鄙!” 王大智救友心切,见这王富贵如此下作,只得放弃防御,急忙往姜海护去。 这一动,果然入了王富贵的圈套,瞧王大智朝他这边迎来,双爪微缩,一个转身,左右爪如网状般袭向迎面而来的王大智。 王大智惯性之下无法躲避,双手只得匆忙化掌,震山掌硬碰王富贵的鬼虎爪! 只是二人始终相差了一个境界,饶是王大智的震山掌刚异常,也无法相抗,前行的身体骤然一停,掌心与手臂鲜血直流,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 头发也已散乱的王大智猛烈得喘着大气,“我王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阴险小人,看爷爷我家法伺候!” “震山撼!”王大智散乱的头发无风自动,眼睛死死盯着王富贵,射出令人悚然的血性,双臂的鲜血如喷泉般迸溅,纤细修长的手掌此时已经化为黑色,闪亮着金属般的光泽。 “来!吃爷爷一巴掌!”呼啸般朝王富贵攻去。 王富贵被他一句一个爷爷的占便宜,更是恼羞成怒,“小子,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鬼虎崩!”,他双手化爪撑地,犹如猛虎般蹬地而行,速度越来越快,也朝王大智飞奔而去。 两个身影片刻触碰在一起,周围尘土弥漫,只有二人互相攻击的破风之声不断传出。 张胜雪一脸担忧的看着正在激斗的二人,示意身旁的黄子溪速去帮忙。 “王师弟绝对不是那人的对手,你速去帮忙,这里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黄子溪还是略有担忧的看了眼陆娇儿,便欲朝王大智那奔去。 “怎么,你还想过去不成!”伯颜堂自然不会给黄子溪机会,反手将背于后背的巨剑刹然拔出,笔直朝黄子溪行动的方向砸去。 黄子溪被伯颜堂剑气所阻,只得往后躲避,一时间也无法过去支援。 伯颜堂想的很简单,自己现在根本不用出手,等王富贵解决了王大智,与他一道攻击张胜雪和黄子溪,必胜! 至于那个不远处的姜海,自己连动手不懒得动,好歹自己也是真传弟子,和王富贵一般,自己还有什么脸面。 伯颜堂的想法,张胜雪黄子溪自然也知道,可是眼下陆娇儿被偷袭重伤,总得有人要护住,同时要照顾三个人,这根本无法做到,甚至现在连让黄子溪过去帮忙也做不到。 一阵肉搏之后,原先呼啸而出的肢体碰击声悄然消失,尘烟散尽,王大智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不甘而满意的喘息着。 其实能与一个脱胎境修士力拼这么久,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一个境界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逾越的。 王富贵则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瞪大的双眼,似乎要将眼角撑破一般,摸了摸尚有灼热感的脸颊,一个红色的掌印就这么夺目的显现了出来。 “狗崽子!老子活劈了你!”王富贵近乎嘶吼的大叫道。 “爷爷说赏你一巴掌就是一巴掌...”说罢,王大智便失去了知觉。 第十六章终出洞府 与此同时的洞穴中,司徒空正在好奇的观察着什么。 原先鼎炉所在的地方已是微微鼓起,随后竟如波浪般起伏了起来。 那地面渐渐龟裂,分裂成一个一个的土块,好似底下镂空一般,有规律的朝下掉落,不多时,司徒空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方形洞口。 司徒空诧异的看着太一,请教道:“这又怎么了...难道这里还有别的空间?” “既然是藏宝洞,你可曾看到什么宝贝没有。”太一也没想到的这种情况的发生,不过好在经历的颇多,想了想解释道。 “这三颗丹药和四阳方印难道还不算宝贝么?”司徒空惊讶道。 太一真的有些看不上司徒空了,鄙夷道:“固元丹只是于你来说是宝贝,在那时的小世界,最多算是零嘴,况且,阵眼你是拿到了,可使用的法诀你知道吗?” “那不是有你呢嘛,堂堂东皇,难道连这个使用口诀都不知道么?”司徒空满不在乎的说道。 太一叹了口气,正色道:“司徒,你是不是将一切所得都看得太过轻易了。” 司徒空面对突然严肃的太一,若有所思,是啊,自己自从塑筋造脉开始,太一便无时不刻的指导着自己,虽说修仙是被太一所骗,却也觉得你给我的那都是理所应该,渐渐,对于修仙自己竟然起了轻慢之心、而对太一也有了依赖之感。 这世上没什么理所应当,修仙本就是自己的事,哪怕原先是太一所骗,可事事总想着依靠他,这心态本就犯了修行大忌。 司徒空想通这次之后,朝着太一便是三拜,恭敬道:“谢前辈及时提点。” 看着恭敬的司徒空,太一也知道他终于意识到了自身的缺陷,尚算满意道:“司徒,你记住,我并不能护你一生,修仙之路本就坎坷,如今更是仙道凋零,将来你所要走的路只会更难,所以千万不可有丝毫轻视之心。” 司徒空仔细聆听这太一的说话,越加觉得惭愧,又恭敬的拜了一拜,他越加理解为什么这段时间内除了几次必要的出现,太一绝大多数时间根本不与自己联系,为的就是让自己学会靠自己修行,减少对于他的依赖。 太一满意的看了看司徒空,继续道:“四阳阵已解,我也不便多留,这是你的仙缘,你好自为之!” 随着太一身形陡然消失,连同神识也被切断,一切又回到了司徒空一人的状态。 司徒空拍了拍脸,重新调整心态,将摆放在地上的四枚方印用布包裹住背于身后。 望着新出现的洞穴,猛地闭眼往里跳去。 这洞穴似乎很深,却没有丝毫失重的感觉,就如同羽毛落地一般,很是奇妙。 没过多久,司徒空似乎察觉到了落地,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他又来到一处比之之前更小的洞穴。 洞穴穹顶散发着幽蓝色的不明荧光,将原本黑暗的洞穴依稀照亮。 这处洞穴的中央平铺着一块残破腐烂的方蒲。 “难道那里就是宇阳真人所留给我的宝贝!”司徒空兴奋的想着。 满怀期待的走近一看,却略感失望,这方蒲上除了摆放着一柄无鞘的生锈长剑,和几个已经黑乎乎的竹简、几本早已残缺的书籍外什么像样的宝贝都没有。 司徒空先将长剑举起,细细端详乐一番,此剑约三尺半左右,剑身早已生锈,好在刃口平整无缺,除了雕刻精美的剑柄较为特殊之外,与普通长剑没有区别。 随意的挥动了几下,倒也顺手,自语道:“好歹也是宇阳前辈所用过的,虽说是锈了些,等出去后重新磨砺一番使用倒还不错。” 将长剑放下后,司徒空一屁股坐在了方蒲之上,便将目光看向了那几本残破的书籍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内容什么的都已模糊,完全没什么好看的啊,别说是宝贝了,四阳阵的口诀都没找到。”司徒空唉声叹息。 身子往后倒去,仰望着幽蓝的洞顶,随手拿起其中一块竹简把玩起来,“既然没有什么宝贝,那该怎么出去呢?也不知道姜海他们怎么样了,嗯,还有张师姐。”司徒空胡乱的想着。 突然,他似乎觉察了什么不对,猛然坐起身来,这才重新端详起手中不起眼的竹简,“不对啊,寻常竹简怎么可能至今还能保持原样。” 想罢,一手捧着竹简,一边用袖口卖力的擦拭着,“果然!这不是竹简,这是玉简啊!” 司徒空将余下几个玉简纷纷擦拭干净,不一会,五块大小不同,形状不一的玉简依次被摆放在他面前。 这些玉简上都雕刻着不同的契文,形状古怪难以辨别,可司徒空知道,这些契文其实都是仙家篆文,只不过眼下司徒空可识不出来,不由暗想,要是太一还在就好。 随后猛烈的摇起来头,暗骂自己没出息,又想依赖起太一了,“出去后,小爷一定好好学习学习篆文!” 想归想,可眼下的司徒空犯了难,应该怎么办呢,篆文自己又不认识,出不去想什么都是白搭。 “遇事不决用灵力!”思索许久的司徒空决定向玉简中注入灵力试试。 司徒空随手拿起一块玉简,用手指往玉简中缓缓注入灵力,要是这还真是句至理名言,随着灵力不断的涌入,玉简还真就发生了异变。 原本润白的玉简渐渐变蓝,最后散发出祥和的碧光,空中顿时显现出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发光字体,开头便写着《昴日三足经》。 “这是一本心法!好家伙,这可是好东西啊!”司徒空缓缓收手,眼馋又无奈道,“可惜我已经修习了百纳经,不过留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 摸索到玉简的使用方法后,司徒空急不可耐的将另一块玉简拿起,暗自想道,“说不定四阳阵的使用方法也在其中。” 一道灵力继续注入,一如方才那般,一本名为《焚天决》的功法随后出现。“宇阳真人倒真慷慨,心法功法都给备齐了,收着收着。” 又是一块玉简,这次司徒空终于开心的笑了,《四阳法阵要义》,他仔细的看着书中所写,这四阳法阵其实施展起来并不困难,将四枚法印祭出,默念口诀便可开启或解除,但是根据修为的高低,范围上来去就很大了,开尘期使用四阳法阵,其效果甚微,阵法的覆盖范围也就自家书房那么大点。 这范围也只够自己修炼,而且随着自身修为的越发提高,他相信以后与人对敌就更不用畏首畏尾的了。 最后两个玉简分别是炼丹的丹方和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丹方自然不必多说,就是炼丹的各种材料和炼制方法,这些都不是司徒空目前要关注的东西,所以他也就不没有过多的留意。 原来这里与上面的洞穴都是异空间所化,不同的是,这个洞穴其实是件法器,名为须弥戒,是一种常见的空间法器,在仙修没有能炼化自身藏虚界的时候,通常会购买或者自己锻造一枚这样的戒指,以便放置各种随身物品。 而这枚须弥戒中所有的东西就是宇阳真人留给后世修仙者的宝藏,司徒空按照玉简中的方法,走到洞穴的正北位,找到了一颗如黑玉般的圆石,咬破手指,朝圆石滴去,一个念头“收!” 司徒空“嗖”的一声,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是洞穴之外,而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则多了一枚黑色戒指。 此时洞穴外的空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司徒空还没来得及用手扇了扇眼前的尘土,身子便被猛烈撞击,一个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司徒空咳嗽一声,这才看清,原来是黄子溪,开口就骂道:“老黄,你干啥呢,不就晚出来了些,至于这样么!” 不过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不对,黄子溪满脸是血,手中的刀也没了下落,显然是被人击飞过来的! 司徒空连忙施展金光术,一道黑爪便凶狠的落到了眼前,在自己的胸前挠过,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嗞”声。 “咦?”出手的人似乎也是充满疑惑,这是个什么声音? 待得尘土散尽,双方这才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 “司徒空!哈哈,你竟然还敢来!”那人放肆大笑,似乎欣喜至极。 司徒空茫然的看着他,正色道:“你是..!你是谁来着...” “老子再说一遍!老子叫王富贵!”王富贵额头青筋暴起,大喝道。 “司徒公子!”一个如空山新谷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司徒空朝着声音望去,心中寒气升腾,无名的怒火充满的整个眼珠。 此刻的张胜雪半边衣裳已经残破,大片血迹覆盖了她如玉琢般的手臂和如象牙般洁白的大腿,原本素净精致的脸上已是灰头土面,正一手遮掩着胸前的破漏之处,一手拿剑抵挡伯颜堂。 显然,早已不是伯颜堂的对手了,而伯颜堂似乎不想尽早的解决掉张胜雪,正在打算继续羞辱张胜雪。 伯颜堂也听到张胜雪呼喊,森然望向司徒空,咧开嘴,极为阴冷的一字一句道:“司、徒、空、我可等到你现在呢!” 第十七章一刀之威 “司徒,你快走...只要我们之中有一人能走,他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楚南!”黄子溪虚弱的对司徒空说道,这时的他气息微弱,只尚存了一丝意识。 司徒空没有答话,他不假思索的从须弥戒中拿出一颗固元丹,一手扶起黄子溪,将固元丹塞入他的嘴里,“你先将这丹药服下。” 黄子溪将丹药含入口中,丹药瞬间融化,一股沁人的药香顺着咽喉蔓延全身,不一会,原先损伤的部位正在快速愈合,疲惫的身躯又充满了力量。 片刻功夫,如同新生般的黄子溪如同弹簧般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可思议的反复松紧拳头,“司...司徒,这是什么丹药,竟然如此神奇!” 司徒空也站起了身,掸了掸灰尘,一脸平静,“这些以后再说,这个王富贵你先应付,张师姐那我去帮衬,你应付的了么?” 黄子溪豁然大笑,“这个狗东西,不过只会使些阴损招式,要不是为了救大智,硬接了姓伯言的一道,我才不会如此,你放心去支应张师姐,看爷爷如今怎么对付他!” 伯颜堂停住攻势,好奇的注意着司徒空这边,眉头微皱,而张胜雪这会儿才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心里极为复杂,这个蛮王谷的真传弟子不但是脱胎境中期,而且心狠手辣,自己虽境界上与他相差不大,但论战斗经验比他差了一大截,望着春光外泄的自己,不由一阵羞愧。 更让她不解的是,伯颜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同时对楚南宗、穆神宫的弟子下手的。 如今本就势弱,这时司徒空的出现,不免为他担心起来,这个伯颜堂对他似乎相当痛恨,他不趁机遁去城内求助,还回来这里做什么。 司徒空见黄子溪这么有把握,将洞中所取的无名长剑交给黄子溪,“眼下我就只有这把破剑了,你先用着,要小心,等我解决了那边再过来帮你。” 王富贵一直观察着司徒空与黄子溪,没有贸然出手,早就觉得胜券在握的他,这时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怎么原先已经重伤接近昏迷的黄子溪突然就又活了过来,而且还生龙活虎,完全没有了之前虚弱的样子,还有这散发金光突然出现的诡异司徒空,心中更是觉得不妙。 自己先后与王大智、黄子溪交手,虽说都是赢了,但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尤其是在和王大智的肉搏中,内力消耗了极多。 王富贵不再观望,腾身而起,猛地朝司徒空袭来,打算一击将他击败,再好好和姓黄的小子搏斗。 黄子溪接过锈剑挡在司徒空身前,“你去吧,这、交给我。”说罢提剑也朝王富贵攻去。 司徒空点了点头,快速向张胜雪处移动,敢动我未来媳妇,我弄不死你! 伯颜堂惊讶于又恢复战力的黄子溪,但也不过多担心,聚魂境要越级击败脱胎境,无异于说书,这个司徒空也是如此,饶是他能修炼,也不过聚魂,眼下还敢跑到自己眼下救人,完全就是找死。 由着司徒空来到张胜雪身边,伯颜堂这才开口道:“你个废物少爷不在自己的城里躲着,还敢学人家英雄救美,今日我便让你们一起上路,与这美人人同死也是算是便宜你了。” 司徒空先是关切的看了看张胜雪,还好虽然伤势不轻,起码还能行动,而且嘛,这无限的春光尽收眼底,一时间竟愣了神。 张胜雪捂住起伏的胸口,看着眼前这个周身散发金光的男子羞恼道:“司徒空、” 司徒空这才清醒,连忙摆手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罢赶忙将外衣脱下披在了张胜雪身上,又开口道:“师姐,你在这稍作休息,待我会会那家伙。” “你那无用神功在你口中不是极为无用么,如今又信心满满了,这个伯颜堂不好对付的。”张胜雪一边提醒司徒空一边埋怨道。 司徒空嘿嘿一笑,其实自己还是有点私心的,他本可以拿出固元丹给张胜雪服用,可是这个老婆自己得靠表现争取过来,这给她服用了,自己不是一点风头都抢不到了,所谓英雄救美,美人不用救了,效果可就打折一半了。 司徒空缓缓走上前去,先瞧了一边还在缠斗的黄子溪和王富贵,虽然黄子溪稍处下风,但有来有回,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这才专心于伯颜堂,轻笑道:“伯言公子,交手前我能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伯颜堂冷冷一笑,回应道:“既然司徒小少爷有疑问,说来听听。” “我有些疑惑,你蛮王谷的人如何敢在楚南对我们楚南宗弟子出手的。”司徒空一动不动的望着伯颜堂,直接问道。 伯颜堂将巨剑剑尖拖在地上,略有深意的说道:“南域永远不只有楚南宗一家独大,如今你们楚南宗宗主不知去向,这南域第一早就该换换人了!” 司徒空听完一惊,楚南宗宗主失踪了!他询问性的望了望张胜雪,希望张胜雪能帮他确定伯颜堂口中之事,如果真是这样,今日就是死战了。 张胜雪一脸复杂的点了点头,毕竟这次穆神宫派她去楚南宗也是为了调查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难怪这段时间父亲一直在建安城,敢情这是要交战了啊。 “既然这样,我今日杀你就不用再有顾虑了。”司徒空淡淡的开口道。 伯颜堂哈哈大笑,嘲弄的看着司徒空,“你杀我?原先在城内饶你一命,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看今天还有谁能保你!” “十五步!现在动手为时尚早,只得引他近身了。”司徒空金光护体,缓步往伯颜堂挪去。 伯颜堂瞧见金光护体的司徒空,虽嘴上说杀他容易,但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小子这么有恃无恐,恐怕必有依仗,所以也不急于出手,准备待他靠近,再行出手。 司徒空眼见伯颜堂一动不动,更加急切的往他挪去,右手藏于腰后,默念口诀,“来!”斩神小刀凝聚于指尖,伺机五步之内取他性命。 伯颜堂一直专注的看着司徒空,将他一切行动看在眼里,嘴角略过一丝冷笑,这小子果然有古怪,这么急切的想要靠近,多半就是有些令他很有底气的暗器之类藏于他的右手之上! 伯颜堂将巨剑举起直指司徒空,毕竟第一次与人真正交手,司徒空见状骤然一停,一时间不敢再前。 伯颜堂越发笃定这个小子的暗器要在一定范围内才会有威胁,自己没必要冒险,先将他那暗器引出,杀他再无顾虑。 伯颜堂想罢,将巨剑扛在肩上,往后退了几步,又站立不动,似乎等着司徒空过来。 司徒空见他后退,越发心急,这家伙难道知道我想干什么!轻挪的脚步悄然放慢,“原来蛮王谷的真传弟子也不过如此,竟怕我这废物。” 伯颜堂气定神闲望着司徒空,没有说话,只是森冷的笑容将杀机好不隐藏的显露出来。 “十步!还有四步我必能杀他!”司徒空暗自盘算,本打算出手,可一想到这不是斩神小刀的最大威力,还是暗暗克制住,等他近身杀他把握更大。 伯颜堂见司徒空再次逼近,这小子刚想出手!看来他为之倚仗的暗器极限距离是十步之内,又足足往后退了五步!依旧一动不动。 司徒空渐渐意识到不对,这家伙是在防自己,他应该是摸透了自己的想法了,这样,想要杀他就难了,既然如此,想再入他十步之内已然不可能。 司徒空不再挪步,快速朝伯颜堂跑去,伯颜堂见他如此,便欲再退,可惜,还是晚了一些。 “十二步!”司徒空不再犹豫,“去!”斩神小刀瞬间出现在伯颜堂胸口! 伯颜堂大惊!这是什么鬼东西,一柄小刀?仅仅瞬间,伯颜堂做出了极限反应,他将剑柄急速向胸口位置移去,斩神小刀即将入体那刻,剑柄猛烈撞击小刀! 伯颜堂身体猛烈后倾,轰然倒地,司徒空长舒了口气,望着倒地的伯颜堂欣然一笑,目光犹带炫耀的朝张胜雪瞄去。 一旁盘腿疗伤的张胜雪也是一脸惊愕,这是什么暗器!速度如此之快!而且仅仅一击便将伯颜堂击倒在地! 司徒空享受着来自美女的吃惊,不由得意起来。 “小心!”张胜雪突然着急提醒道。 司徒空心底一惊,坏事了,大意了! 一道凌冽的刀气从刚刚倒地的伯颜堂那边劈来,司徒空一时大意,被刀气结结实实劈中。 “铛!”的一声巨响,司徒空被震的头晕眼花,口中鲜血喷溅,金光术骤然消失! 张胜雪赶忙放弃疗伤,瞬间护在司徒空了身边,边关切边恼怒的问道:“和人对敌之时,你分神看我做什么!” 司徒空疼的龇牙咧嘴,却还嬉笑道:“谁让你这么好看,本想在美人炫耀一番的,没曾想...” “这个时候还没个正经。”张胜雪红着脸微嗔道,“你...是不是对谁都这般说辞的。” 司徒空望着眼前娇羞的美人,失神道:“只对你这般...” “....” “司徒!”正在缠斗的黄子溪也听到了巨响,骤然朝司徒空望去。 王富贵也急忙停手,看到伯颜堂脸色苍白,胸口处不知被什么利器击伤,渗出的鲜血犹如一朵盛开的血色之花一般,大惊失色,迅速朝伯颜堂护去! 黄子溪也不做纠缠,顷刻间来到司徒空身前,立马蹲下护住还在眉目传情的两人。 “我说你俩,腻歪也得看时候啊!”黄子溪苦笑道。 张胜雪闻言急忙抹过头去,不敢再与司徒空对视了。 司徒空倒是心满意足的笑了,从须弥戒将仅剩的两枚丹药取出。 先将一颗放入自己口中,再将一颗交于张胜雪,解释道:“这是我从那位前辈陵寝取来的神丹,一颗便能快速将伤口愈合,恢复气力。” 司徒空见张胜雪迟迟不肯接,看了看分别倒在三处的姜海等人,严肃道:“师姐现在就不必推辞了,如今只有我们都有一定战力,才能护住姜海他们!” 张胜雪和黄子溪立马领悟,如果三人都恢复了战力,要杀现在伯颜堂肯定还要一番功夫,若他们必定将目标锁定在原先三个昏迷之人身上,一旦自己这边有什么举动,姜海三人之中随便一人被伯颜堂二人掳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眼下,只能等各自恢复战力后分别护住姜海他们,所以为了保护他们,想杀伯颜堂二人已然不可能了。 想到这层,黄子溪心早就飞到陆娇儿那去了,立马朝她奔去,竟然知会都不知会一声了。 张胜雪也不再扭捏,接过固元丹便服了下去,顷刻二人都恢复了正常,分别朝姜海与王大智奔去。 伯颜堂此时不是不想采取手段,而是那暗器对于他的威慑已经让他不敢再过分靠近司徒空了,就刚才那个距离,如果他还有一枚,自己必死! 在看到张胜雪与那司徒空突然完全痊愈往姜海等人护去的时候,更是骇然,怎么可能突然间两个重伤的人顷刻痊愈了! “公子,今日我们还是先撤吧,这个司徒空诡异的很!”王富贵也有点心悸了,“原先他突然出现在姓黄那小子身边之时,那黄子溪也是即可痊愈...再耗下去...万一那陆娇儿也痊愈了,我们可就真走不掉了!” 伯颜堂自然也知道这些,现在撤退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他心中真得不甘心,现在想来这个司徒空必定是取到宝藏了,否则不可能因为他的出现,使得原本完全倒于自己这边的优势顷刻化为乌有。 伯颜堂无奈的摇了摇头,切齿怒吼道:“司徒空!你给我等着,待我蛮王谷破你楚南之时!我定要食汝肉,寝汝皮!” 司徒空不以为然,厉声回击道:“你要是还敢多言,我这就朝你那去,要走就别放屁了!” 伯颜堂一听,身子不由后退,那个暗器太过恐怖了! “走吧...”伯颜堂无力的叹息一声,这位蛮王谷的真传弟子第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吃了两次亏... 第十八章 筋脉之问 伯颜堂走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不同的是,如今来的六个人,有三个倒在了地上。 姜海只是由于突然的坠地二昏迷,基本无伤,陆娇儿与王大智却是受伤严重。 陆娇儿虽是被伯颜堂偷袭击中后背,但好在她是脱胎境,所以只是还在昏迷,气息尚且平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王大智却俨然垂死,之前拼死与脱胎境的王富贵搏斗,使他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此刻已经气若游丝,再不治疗性命堪忧。 众人都一筹莫展的发愁,这里与苏康城百里之远,尽快回去起码也要一个多时辰,加之还要帮扶着,动作不能很大,这要真回到苏康城也不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真要如此王大智可就危险了。 “司徒,洞府之中真的没有多余丹药了么?”黄子溪还是有点不死心的问道。 司徒空却不生气,苦笑一声,“如果真还有,我早就全拿了,总共就三颗...” 黄子溪也知道自己这么问司徒空有点不对,可是他真的着急了,他缓缓将王大智抱起便欲打算跑着回去苏康城。 张胜雪连忙阻止道:“不行,你这样颠簸,以王师弟现在的身体状况决计吃不消的,你赶紧将他放下来!” “可是在这里干看着,大智还是会不行的啊!”黄子溪焦急的皱眉说道。 “老黄,听师姐的,你先将大智放下,我来想办法。” 黄子溪犹豫再三,还是听了司徒空的话,将王大智轻轻放下,“司徒,你真有办法?” 司徒空心里苦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个莽汉,让你就这么抱着他跑回城内,大智早就要没命了。 “不开窍的家伙,须弥戒给你干嘛的。”就在司徒空陷入苦思之时,太一的声音又一次想起。 司徒空顿时领会到了太一的意思,将受伤之人放入须弥戒,就可以尽快赶回苏康城了! 司徒空没有考虑,立刻将须弥空间打开,“这是从洞府中取出来的宝贝,叫须弥戒,是一种...嗯...怎么解释呢…”他一边将三人搬入须弥戒,一边解释道。 直至将三人全部放入须弥戒中,司徒空还没想出怎么解释,只得头冒虚汗,嘿嘿干笑。 司徒空将空间一收,须弥界顷刻消失,望着张胜雪二人,“反正就是一种行囊,只不过更为轻便,所能放的东西更多。” 张胜雪倒是没有太过惊愕,反而极为羡慕道:“司徒公子真是好运,这应该是空间戒指,极为罕见,我也只见过一次。” “空间戒指?我倒是头一次听说。”黄子锡一脸好奇。 张胜雪继续道:“据我所知,这类戒指极为珍贵,每一枚都是有市无价,我们穆神宫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三人才拥有。” 见有人帮自己解释,司徒空倒是顿觉轻松,感情这东西在如今也不是没有,那就不用担心旁人询问了。 张胜雪瞧两人还在等着自己继续解释,便再次开口道:“这种戒指就类似于我们所用的储物袋,只不过所装的东西更多也更方便,司徒公子以后还是尽量少在人前使用,否则遇上歹人,只怕会有危险。” 黄子锡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不由感叹司徒空的好运。 司徒空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次寻宝到最后,自己竟成了唯一的收获者,而一起来的众人一无所获不说,还搞的一身伤。 黄子溪瞧司徒空这般,哈哈一笑,豁达的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若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回头请我们大吃大喝三天,还有受伤的人你得出钱医治~”说罢将那把锈剑抛给司徒空。 司徒空一把接住锈剑,也不扭捏了,朗声道:“那是自然,回头王兴记你爱吃多久,都算我的,至于受伤的人…你的陆师姐,你放心我找人医治么?” “对啊!赶紧走赶紧走!再聊下去,大智可就再没机会吃王兴记的包子了!”黄子溪被一语点醒,也不再多聊了,赶紧抓起司徒空的手便走。 张胜雪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人,默默跟了上去。 自从城内出来已过去一天一夜,三人再到达苏康城时又是夜里。 要说苏康城中医术最高的,自然是专门负责调理司徒空的温大夫了。 所以三人没有丝毫停留便直奔温大夫的宅邸,在温宅门口。 将须弥戒的三人放于地上,此刻的姜海也终于清醒,茫然的打量着周围,“这是在哪?” 众人没有理他,司徒空走上前去“铛铛铛、”一阵敲门。 一个小童怯怯的开出一道门缝,四下打量了敲门的三个青年,小声说道:“三位,我家师父已不接待病患了,还请回吧。” 司徒空温声道:“我是南淮侯府司徒空,劳烦通知下温伯,说司徒空有要事找他。” 小童听闻是南淮侯府的,也不敢怠慢,“还请稍等,我这边去通知。” 不一会,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进,“吱嘎”一声,宅门打开。 温大夫急切的打量着司徒空,开口便问:“小少爷,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么?” “多谢温伯关心,这次倒不是我…是我两个朋友与我一道出行游玩,遭到歹人袭击,身受重伤,我便想着来打扰温伯您了,”司徒空连忙解释道。 “歹人?”温大夫只是略微疑惑,“既然是小少爷的朋友,还请速速带进内堂,温某随后便到。”便招呼几个下人将陆娇儿二人抬了进去。 司徒空微微拜谢,便领着还在懵圈的姜海欲要进去。 张胜雪轻轻叫住司徒空,示意姜海先进,姜海利马会意,坏笑一声,便先进去了。 皎洁的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陇长,清风拂过张胜雪的衣裳,携带着阵阵清香传入了司徒空的鼻中。 司徒空痴痴看着眼前的绝美女子,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胜雪脸颊微红,感觉到司徒空正注视着自己,心中小鹿微撞,眼神躲闪,不敢与之碰撞。 “我不日便从苏康城直接回穆神宫了,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张胜雪鼓起勇气轻轻开口,这时的她已是满脸通红。 司徒空哪经历过这些,虽说对着张胜雪有着遐想,但如今这样一个美人对自己这般问到,司徒空罕见的支支吾吾起来。 “那个…这么快就…就回去了么?我还想着带师姐好好逛逛苏康城呢…” “如今楚南之事我已了解清楚,蛮王谷如今野心勃勃,我也要尽快回穆神宫告知情况,以防日后的变故。”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能见面…”司徒空略有失落的问道。 “司徒,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张胜雪这次没有再回避司徒空的目光,虽说害羞却也很认真。 师姐在叫我司徒…司徒空心中一阵荡漾,“只要师姐吩咐,我自当答应。” “如果下次再见面,你能否对我坦诚些…当作是这次我出手帮忙的酬劳。”张胜雪严肃的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微微一愣,他其实很想答应,可自己的秘密确实无法透露,这不完全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别人好。 司徒空略加迟疑,“师姐…我的事不方便对人说起,还望师姐见谅…” 张胜雪听完,明显的眼色一暗,很快又恢复过来,一如既往的笑道:“你的秘密我不想知道,只是你对我不要故意隐瞒就行。” 司徒空本就不是扭捏之人,眼见张胜雪都已经退步到这样了,再拒绝,这未来媳妇怕是要丢了,正色道:“师姐、我向你保证,终有一天,我对你不会藏有秘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能保证的只有这些!” 张胜雪原先稍显黯然的脸上这才又一次绽放出了笑容,她知道这是司徒空最重的承诺了。 夜寂无声,除了温宅内细碎繁杂的脚步声,门外的二人便没了再多的话。 话到无言处,无声胜有声。 “司徒、张师姐...不是我存心要打扰你们…你们还是赶紧进来看看吧!”姜海焦急的喊声打破了属于二人的宁静。 司徒空二人被拉回了现实,循声朝内望去,姜海已经急忙朝自己走来了。 司徒空与张胜雪互相张望了一番,便迎着姜海走去。 “怎么了?难道是大智?”司徒空皱眉问道。 “温大夫说大智虽说性命是保住了,可全身筋脉多处断裂,只怕以后习武…”姜海苦着脸忧愁道。 经脉断裂,意味着以后无法修炼,而且筋脉修复极难,这一点司徒空从小便知晓了,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有太一神识术在,这个其实还是能解决的。 司徒空来到王大智身旁,陆娇儿已经没有了大碍,此刻与黄子溪一同围在王大智周围,都皱着眉头,一脸愁容。 司徒空闭上双眼,将手按于王大智的额头,神识之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小人进入了王大智的体内。 自任脉一路向下,由督脉而出,司徒空对于王大智体内的状况有了初步的了解,奇经八脉损伤严重,更为要命的是任脉的几处断裂,这不仅仅是日后无法继续修炼的事了,而是,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司徒空收回神识,刚要开口解释刚刚的行为。 黄子溪开口道:“得,知道又是无用神功,你也不必解释了,说说有什么办法吧。” 司徒空轻然一笑,转头对温大夫肃然问道:“温伯,你不必顾虑,大智的伤情到底如何,你说便是。” 温大夫“唉”的一声叹息,“既然如此,老夫就直说了,方才我用金针刺血,发现这个小兄弟体内多处的血液无法流通,筋脉大部分断裂,尤其是任脉的几处大穴根本已经堵塞,就算我以金针将这些堵塞处疏通,也只能是勉强保住性命…” 黄子溪脸色沉重,默默开口,“那温大夫的意思是大智他…以后是无法修炼了么?” 温大夫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怕日后连成为普通人也是问题…”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那不就等同废人了!王大智虽然是个乐天派,可如果醒来后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再修炼,连常人都不如,这种打击,纵使他再乐观开朗,也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这只是最坏的情况,如今我还无法断定他筋脉的状况,如是任督二脉无损,加上悉心调理,成为常人也是可以的。”温大夫见众人这般,开口安慰道。 司徒空漠然出声道:“任脉有三处断裂,奇经八脉更是受损严重。” 温大夫好奇的看着司徒空,不解道:“小少爷是如何得知的。” 司徒空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温伯,还望您移步侯府几日,用金针帮我朋友续命,其它的我日后再与您解释。” 温大夫轻捻胡须,似在思索一般,摇头道:“如是用金针续命,还是不便多做移动。” 司徒空也觉得有理,随后拱手道:“既然如此,还望温伯能安排间客房,我有办法帮他续接筋脉。” 温大夫一脸惊讶,疑惑道:“如是普通筋脉老夫也有续接的手段,可真如你所说,任脉出了问题,便是医神来了也无用啊。” 司徒空将手臂递向温大夫身前,“温伯,我的身体你最是了解,还望您再把脉看看。” 温大夫诧异的看着司徒空,手指轻轻搭在司徒空的脉搏之上,眉头逐渐舒展,神色大变,震惊道:“这!少爷!你的筋脉!” 众人也是被他的惊呼吓了一跳,好奇的问道:“他的筋脉怎么了?” 温大夫环顾众人,最后将目光投在司徒空身上,不可置信的继续道:“少爷的筋脉完全通畅!这是神迹啊!这是神迹!” 众人其实早就有所察觉,既然能修习无用神功了,筋脉自然是好了,可他们也没多想,只觉得或许是遇到什么高人帮他解决了身体问题。 可现在连苏康第一名医这般惊讶,说明司徒空筋脉的好转不是遇到高人那么简单了。 温大夫此刻已经由震惊转而兴奋,连忙问道:“这…少爷您的筋脉倒底是怎么全部连上的,还请您指教。”说完竟然朝司徒空深深一拜,诚恳真挚。 司徒空被他拜的不知所措,只好苦笑着赶忙将他扶起,“温伯,日后我会慢慢告之,可眼下…” 温大夫觉得自己太过唐突了,随即吩咐下人去安排厢房,略感歉意道:“是老夫心急失态了,还请少爷见谅…” 第十九章 儿女情长,但凭天意 虽然都已经平安归来,可早已疲惫的众人却一个都没有休息。 陆娇儿沮丧的怒骂伯颜堂,害得自己什么也没干就回来了。 黄子溪一边好声安慰,一边陪着陆娇儿一起咒骂。 姜海还是云里雾里的四处打听发生了什么。 张胜雪望着烛光摇曳的厢房若有所思。 司徒空在那间厢房努力为王大智重续筋脉。 这个夜里的温宅比以往哪一个夜晚都要热闹、忙碌。 陆娇儿越说越气,本就是个小辣椒,窜着火便要拉着黄子溪去追击伯颜堂二人。 张胜雪无奈的拉住自己这个小师妹,劝道:“娇儿别闹了,眼下紧要的是把我们知道的情况及时传回宗门里,以防蛮王谷有不轨的举动。” 黄子溪也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柔声劝解道:“蛮王谷敢直接对楚南宗穆神宫弟子出手,我看必定有所依仗。” 陆娇儿虽然泼辣,但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如今宗内都在盛传宗主失踪之事,本就人心动荡,又有蛮王谷虎视眈眈,已经开始直接动手了,看来是要及时赶回楚南宗禀报情况了。 “算了算了,这次本姑娘出来好歹是知道了蛮王谷的野心,也不算一无所获。”转头便向黄子溪交代道:“我先一步回宗门,王大智这家伙,你和司徒好好照顾吧。” 黄子溪略有失落,但他也很理解,形势变化莫测,稍有怠慢说不定就是宗灭国亡,便重重的点头道:“是、师姐。” 陆娇儿满意的看着这个自己看中的男子,故作叹息道:“可惜,新做的衣裳就这么坏了,你可得赔我一件。” 黄子溪笑呵呵的直挠头,“赔、我自然赔...嘿嘿…” 陆娇儿白了他一眼,“傻样。”转而对张胜雪问道:“那师姐你也要回宫里了么?” 张胜雪点了点头,“穆神宫虽说平日里对楚南宗没个好脸,但…你们也知道原因,我们两派归根结底是同气连枝的。” 陆娇儿没好气的直言道:“我们那宗主哪里都好,就是缺心眼,放着宫主这等女子都不闻不问,就知道修行修行的。” 弄得黄子溪只得窘迫的小声提醒道:“师姐…别说了…” “我又没说错,你们男人永远都是修行放在第一位的,哼。” 张胜雪又张望了下司徒空的房间,见还没有动静,便开口道:“我也先行回宫了,劳烦转告下司徒公子,可别忘了答应我的。” 黄子溪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这司徒空和张师姐该不会是… 同样诧异的还有陆娇儿,她立马拉起张胜雪,拽着她往问外走去。 姜海这时才跑了过来,“呀,都走了啊,我还想和张师姐说些话的。” “你就别想了,我怀疑张师姐和司徒那小子好上了!” “你想哪去了,我早就知道他俩不一般,我只是想问,我能进穆神宫不。”姜海嘿嘿直笑。 黄子溪用手指做剪子状,一脸坏笑的看着姜海道:“据说咔嚓了也能进。” 姜海闻言下意识护住下体,连声喊道:“那算了,那算了…” …… 走出温宅的那一刻起,陆娇儿就按耐不住好奇的问道:“师姐,你和司徒…” 张胜雪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回答道:“什么意思?” “哎呀,还能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私定终身了?”陆娇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明了的问道。 张胜雪轻笑一声,竖起食指在陆娇儿的额头略微一弹,“你这丫头,以为各个都与你和黄师弟一般?我和司徒公子只不过是朋友关系,你别做他想了。” 陆娇儿娇嗔一声,挽起张胜雪的手臂,道;“好师姐你可别取笑我,我可亲耳听到你唤司徒司徒的,可亲昵了。” “你不也称呼他司徒么,怎么到我这就亲昵了呢。”张胜雪反驳道。 “那不一样、我是随着子溪喊的。” 张胜雪轻掩住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现在就随着他叫啦,我们家娇儿是要急着嫁人了么?” 陆娇儿生气般甩开张胜雪的手臂,羞恼道:“师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油嘴滑舌了,不理你了!” 张胜雪瞧她这般,也没了办法,连忙道歉,“好好,不说了。” 陆娇儿也没在意,“师姐你就会打岔,明明说着你的事儿,便要扯到我身上。” 张胜雪叹息一声,幽幽开口道:“你觉得司徒如何。” 陆娇儿闻言,略加思索道:“司徒嘛,人还算正派,模样也还可以,就是修为上差了些。” 张胜雪神色黯淡道:“他是南淮侯司徒家的人…” 陆娇儿疑惑的看着她,“司徒家怎么了?楚南五侯之一,这条件很是不错了。” “我穆神宫中除了宫主对楚南心存芥蒂之外,还有一人只怕对楚南的仇视比之宫主还要深…”张胜雪幽幽一叹。 “是谁?”陆娇儿好奇的问道。 “我的师尊…” 陆娇儿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嗯…要说我们宗主的原因,使宫主介怀我尚且还能理解,你师父穗缘妙尊又是为了什么?” 张胜雪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和陆娇儿继续说下去。 “好师姐~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分析呀。” 张胜雪沉思了片刻,这才又开口道:“三十年前,我师尊曾有可能是现在的南淮侯夫人,后来发生了变故,宫内老人偶尔还会聊到当年这件事,也是因为这件事,宫里一部分人对楚南人的印象越加憎恶了。” 陆娇儿体内的八卦之火蹭蹭直冒,一双眼睛渴望的注视着张胜雪,连忙追问道:“还有这等旧事,快说我听听,难道咱们南淮侯年轻时竟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张胜雪尴尬的摇了摇头,“其实此事倒不是南淮侯的原因…当年你们宗主与我们宫主虽说是彼此相悦,可谁也没有率先捅破这层纸,所以两派之间关系极为融洽,门下弟子彼此走动颇多。” “嗯嗯…师姐你继续说…”陆娇儿迫不及待追问道。 张胜雪继续道:“而我师尊作为当时年轻一辈的翘楚,便是那时一直去往楚南宗寻故友拜访,一来二去,便和还是楚南弟子的南淮侯熟络。” “难道就喜欢上了南淮侯?”陆娇儿随口猜测道。 张胜雪苦笑一声,“是的,我师尊喜欢上了南淮侯…” “那怎么…” “南淮侯对我师尊极好,可他并不喜欢我师尊…师尊却以为他对自己也有意,便向公主提出要向楚南宗提亲的要求…” “这个门规我知道…穆神宫弟子不嫁人…只娶人…” “宫主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弟会这么快有了心上人,一打听,竟得知是楚南南淮侯世子,同时也是楚南宗新一代的领军少年,也极为满意…” “然后,宫主真就去提亲了…?” “不错,宫主随即便与你们宗主说了此事,他也以为我师尊与南淮侯两情相悦,既然宫主亲自开口,虽说没有即可答应,但也很是欢喜。” 张胜雪继续道:“没几日,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楚南和出云两国,一边是南淮侯世子,一边是穆神宫亲传弟子,在外人来看,都觉得这次是穆神宫与楚南宗一次最为完美的联姻。” “可现在南淮侯夫人却是云雪群主…” “不错,就在楚穆联姻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之时…南淮侯府竟然传出消息,世子司徒长风与洛水国云襄王府郡主即日完婚,这则消息一出,宫主更是提着剑站在南淮侯府讨要说法…” “后来呢…”陆娇儿听的入神,不由出口道。 “后来,司徒长风当日便承袭南淮侯爵位,以当代南淮侯身份与我师尊对质,这才知道南淮侯早与云雪群主私定终生,还言他对于我师尊的好仅仅限于兄妹之情…”张胜雪再次叹息道,“从此以后,师尊再未出过宫外,宫内人对于此事也是忌讳异常,事情也就这么被时间所掩盖了。” “所以,你怕你师父会迁怒于司徒空身上么?”陆娇儿听完也知道了张胜雪的顾虑,皱眉道。 “我也不知道,来楚南之前,师尊再三叮嘱我,不要太过于人接触,不要对楚南国人动情,我…” “你是真喜欢上司徒空啦!”陆娇儿惊讶的看着她。 “我若说喜欢就如何,胜雪、胜雪…师尊将我取名如此,我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张胜雪知道自己注定要将这段情愫暗自埋在心底,她不想再勾起自己师父伤心的回忆。 陆娇儿听罢,也知道有这段与司徒家的恩怨在那,张胜雪和司徒空就算是互生好感,只怕真要走到一起也没那么简单。 但是,看着心事重重的师姐,她还是安慰道:“我想如果你与司徒是真心相对,你师尊也不会太过介怀的,毕竟当初也不都是南淮侯的错呀…” 张胜雪沉默片刻,嫣然一笑。“眼下我竟还有心思来考虑这些,如今宗门之事为上,我与司徒如何,只能全凭天意了。” 陆娇儿连连点头,自己原本还怕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张胜雪,看到她自己能从低落的情绪中转变过来,也是欣然一笑。 儿女情事,从来就是天意使然。 第二十章 天道于我何加焉 距离张胜雪与陆娇儿离去已过去三日。 这三日里,司徒空没有丝毫没有出过房门,温大夫也一直守在司徒空身旁,配合司徒空活血续命。 王大智受损严重的任脉在司徒空这三日里得到了极大的修复,血气在金针的刺激下,也终于能自上而下顺畅流通了。 司徒空略感歉意的朝一直在身边的温大夫恭敬道:“这几天辛苦温伯了…” 温大夫则是哈哈一笑,连忙摆手,“少爷这话严重了,老夫也是报以私心罢了,能见识到如此神奇的医治方法,倒是要感谢少爷了。” 司徒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自己还是第一次将神识外放,好在先前在太一的指导下,对于人体结构已经轻车熟路,只是这种的神识修复,对于精神上的损耗极为巨大。 但是任脉若不先修复好,王大智能被医治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哪怕疲惫,司徒空还是很开心,因为现在任脉的修复已经差不多好了。 在温大夫的全力相助下,王大智也终于有了意识,只是尤为虚弱,现在还无法苏醒过来。 司徒空伸了伸懒腰,“眼下任脉已经修复好了,终于可以稍加休息了,出去溜溜放松放松,回来再解决其它筋脉的问题。” 温大夫也是疲累的锤了锤右肩,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老夫着实好奇你这续接筋脉之术,我也不会去过多询问,只是能否告之此术的名字,我好有个念想。” 司徒空犯难的直挠头,这又怎么解释嘛,总不能说我体内住了个老妖怪,这是我借他的手段办到的。 就算真这么对温大夫一说,只怕温大夫还以为自己在胡编乱造,不肯实言相告。 思索再三,司徒空还是选择了胡诌,故作深沉道:“此术是我意外修炼的无用神功中的一种秘术,我为了能为自己塑筋造脉,便瞒着家中偷偷习得,只是此术极难练成,倒不是我不肯相授。” 温大夫一听,虽说自己很想学,可若直接开口讨教,都有些觊觎的意图了,只得淡躬身一拜,“还请公子见谅,毕竟是学医之人,能得见如此神奇的医术,也已满足。” 司徒空老脸一红,本就是随便说说打算蒙混过关的,可温伯自小便一直调理自己,若真以为自己不肯相授,倒显得自己太过小气,“温伯,真不是小子不愿告之,只是这种秘术有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您若能达到条件,我必定知无不言。” 温大夫下意识开口道:“什么条件!” 司徒空又是一阵支支吾吾,随即为难的开口道:“此种秘术必须得童子之身方可修炼…不知道温伯现在…” 温大夫当场愣住,脸上更是变得通红,不禁想到某些时光的年少轻狂、风花雪月。 还会有这样的条件,不会是随便搪塞自己的吧,可司徒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不可能有这样的鬼心思,再说司徒空就算有心相瞒,那也是他自己的事。“这个…倒是老夫无缘了…” 司徒空心底暗笑,脸上这是极为诚恳,一把握住温大夫的手,真诚道:“温伯放心,他日若温伯有后,我必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温大夫心里一阵叹息,想当初怎么就不成个亲,生了娃娃呢,现在自己一介凡人,岁月无情,就算再想有所作为,只怕也是有心无力,雄风不在了。 “唉…罢了罢了,注定无缘了。”温大夫努力调整心态后,继续道,“少爷,咱们出去吧,想来您的朋友们也等急了。” 司徒空轻轻点头,便与温大夫踏出了房间。 “怎么样了?”二人刚出房门,便被一直在门口守候的黄子溪注意到,他连忙开口问到。 “作为主要的任脉已经修复好了,至于剩余残损的筋脉,等大智身体再略微好转些动手吧。”司徒空解释道。 黄子溪还是略有怀疑,目光下意识看向了温大夫求证。 瞧见温大夫点头,这才呼了一口气,欣喜道:“还是你小子有办法,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啊司徒高人。” “打住,别老给我戴高帽,话说怎么不见张师姐她们了?”司徒空四下打量了下,疑问道。 黄子溪又是一阵坏笑,“说起这事,嘿嘿,你小子可以啊,人家张师姐临走前可是郑重其事让我和你交代一声,让你别忘了答应她的事~” “你们不会是…啊…好上了吧。”黄子溪随即用手肘顶了顶司徒空,八卦道。 司徒空倒是没注意他之后说的话,“张师姐走了?是了,现在局势似乎不对,她要及时回宫复命也是正常。” 看着好似发呆的司徒空,黄子溪还以为他在为张胜雪的离开而失落,拍了拍他,安慰道:“日后还能相见的,没必要这么失落。” 司徒空被他说得无语,自己在想张胜雪是真,但还有更头疼的事在等着他,一旦楚南宗宗主失踪的消息传开后,一些原先还臣服的国家和宗派怕是会有不轨。 届时如果开战,身为南淮侯的父亲,还有少帅侯的大哥都无法避免的要卷入战争。 虽说楚南宗乃南域第一大派,可宗主的失踪,士气势必会折损,现在蛮王谷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加之一些别有异心的其它门派、国家支持,真要开战,楚南怕是也赚不到丝毫便宜。 想到这,司徒空有些担忧道:“蛮王谷在确定宗主失踪后,一定会有所动作,陆师姐应该在赶回楚南宗了吧。” “什么!国宗宗主失踪了!”一直还在一旁的温大夫惊恐的喊道。 司徒空拍了拍脑袋,怎么忘了温大夫还在,当下安慰道:“目前还只是传闻,此事还望温伯保密,另外,还请温伯前去我府上一趟,告之我母亲,我在您处调养,筋脉问题已经得以解决了,不日,我便起身去往京城。” 温大夫这才稍显放心,毕竟楚南宗宗主失踪可不是小事,宗主那可是比皇帝更高贵的存在,是楚南宗强大的象征。 “可少爷你这筋脉…是你自己治愈的,为何要说是我医治的呢?”温大夫有点觉得我奇怪,自己什么力也没出,把这功劳记自己头上,这不是名不副实嘛。 司徒空朝着温大夫恭敬一拜,“温伯,若外人知晓是我自己将无脉之体治愈,怕是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所以这事还请温伯您担待,帮小子我掩盖一二。” 温大夫略加考虑,最终点了点头道:“少爷言重了,此事我会与夫人交代,你放心便是。”说罢便离开了。 黄子溪见温大夫离开,随即开口道:“娇儿师姐和张师姐一道离开的,应该很快便能回到宗内了,等大智伤好之后,我们三人一同去往京城,好为日后做些准备。” “嗯,还有件事,姜海呢?”司徒空这才发现姜海不在,随口问道。 “那小子说寻个宝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说,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觉得心里郁闷,怕是跑去外头撒野去了。” 司徒空揉捏了下两边的太阳穴,自己心里自从寻宝回来就一直有个打算,可是总觉得不妥,要说这次能得到四阳法阵和须弥戒,都是姜海的功劳。 所以,司徒空总想补偿些他什么,现在留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去了京城后拜托自己大哥,看看能不能帮姜海引荐到别的宗门去,但现在局势不明,姜海又出于某种不能说的原因不愿去楚南宗,便让司徒空萌生了第二个想法。 那就是将《日昴三字经》传给姜海,这样一来,不用再拜宗派,他自己也能修行了,再者,为宇阳真人找到了传人,同时,出于私心,自己在这个世上也有了真正的同门。 问题是,修仙者在现在而言太过危险,就如太一所说,一旦被发现,万魂宗会不遗余力的将他们铲除,这条路极为难走,是福是祸自己都不敢断定,他更不敢为姜海做决定。 司徒空这才犯了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想问问姜海自己的意愿吧。 “老黄,还得麻烦你把姜海找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量。”司徒空犹豫再三还是想征求下姜海他自己的想法,开口道。 黄子溪随即答应下来,出门寻姜海去了。 而这时,司徒空的想法还是被太一猜到了。 “你是想让姜海那小娃子也走上修仙这条路么?”太一似乎也有和司徒空一样的顾虑。 “不错,既然要让仙道重现,光靠我一个人可不够,姜海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如果他也能接受修仙,我相信不久后,仙道之花便会开满大陆的各个角落,生生不息。” “这条路极为坎坷,你若是为他好,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太一还是劝解道。 “所以,我会先问清楚他的意愿,到时候还请前辈你出来帮我解释解释。” “司徒,单不说姜海这小娃子可不可靠,就算他也修仙,万一泄露了身份,你也可能也会跟着被发现,你是仙道唯一的希望,为了他,让你所分担风险,我是不会同意的。”太一还是不愿现在就将姜海引上修仙路。 “天道若善,我必是天道之人,我行之事那便是天道之事,如若我身死道消,那天道于我可加焉!”司徒空眼神中闪耀着不一样的异样光彩,第一次让太一感受到他的霸气与自信。 太一也第一次笑了,第一次酣畅淋漓的大笑。 “好好好!好一个天道于我何加焉!” 第二十一章 互诉秘密 自天道崩塌,九方大世界破灭以来,这位曾经的大罗界唯一至尊,东皇太一,早已学会了隐忍与谨慎,自己的前三任继承者失踪的失踪,陨落的陨落,让他感受到越来越多的失望与心寒。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慷慨霸气的语句了,天道既然让他能在自己最后的时光里遇到司徒空,那自己除了毫无保留的将所学传授,别无他法。 “小子,你既然决定,我也不会在劝你,但是,一旦姜海那小子知道了你的事,他若不愿,我必杀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太一虽说不再阻挠司徒空,但是还是不愿风险的发生,只因司徒空是现在仙道的唯一希望。 司徒空苦笑一番,这也是他担心的,姜海愿意还好,不愿意的话,自己的秘密他也就知道了,虽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司徒空也相信将还会为他守口如瓶,但以他对太一的了解,太一绝对不会留着个活口在世上。 “对了,先前你讲过,我到了开尘期就能有办法帮你真正化形现身,如今该怎么帮你呢?”司徒空不想在姜海的事情上与太一争辩过多,故意打岔道。 太一又是一阵叹气,“不用了,你马上要去京城,我此刻现身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现身所需材料本就极为难得,如今恐怕找都找不齐了。” 司徒空轻微点头,但心中还是默念,再困难也得找,慢慢找,一定能找到。 这一打岔,太一与司徒空倒是都安静了,而司徒空也到了王大智隔壁厢房吐纳休息,以便之后继续治疗王大智。 没过多久,姜海便跟着黄子溪一道来了温宅。 姜海一把推开房门,便急冲冲的问道:“这么急找我来干嘛呀,难道有什么好事不成。” 司徒空白了白眼,开口道:“好事倒是没有,烦心事你要不要听。” 姜海望了望门外,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得,来都来了,说给我听听吧,要不要把老黄也叫上一块听你说道说道?” “话说老黄人呢?这事还是不要和他说得好。” 听到这话,姜海这才走向司徒空,随即一屁股坐在司徒空旁边,“那行吧,反正老黄也没心思听别的,找玩完我就说要回家有点事,让我自己过来了,我猜八成又有新布料到了。” 司徒空突然正色道:“阿海,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姜海“唉”了一声,身子直挺挺躺在了司徒空的床上,有些茫然,“也不知道,楚南宗我是真没法去,眼下也没什么我看得上它,它看得上我的宗派,看来我是无缘修行喽。” 司徒空略带试探的问道:“那如果我说我这有功法,你愿意修炼么?” 姜海狐疑的看着司徒空,“什么功法?要说楚南宗的入门功法,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练。” “那倒不是,你觉得我们之前寻宝的那位前辈修为怎么样?” “要我说,那老绑子简直就是个坑,老子辛辛苦苦去挖宝,结果云里雾里的就回来了,害得老子屁好处都没捞到,我哪知道他会有什么修为。” “行了行了,别牢骚了,我就明说吧,我从那位前辈的墓穴里找到了他的修炼功法,你要是有兴趣,我就把它传给你,你也就不必到处寻山门了。” 姜海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不要、” 司徒空有些犯难了,这小子不是一直想着修炼的么,他这突然犯什么浑,“嘿,这个是造化,旁人我还不给呢,你倒好直接给拒绝了。” 姜海直起身子,用小拇指掏着耳朵,满脸不屑的说道:“我哪知道那老绑子是不是什么高人前辈,万一是个欺世盗名的鼠辈,我若练了不就废了么。” 司徒空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堂堂正统紫府期仙修,力战异族而亡,在后辈眼里竟然满是不信,还被说成鼠辈,不由心生悲愤,“不学就不学,宇阳真人是位大英雄,你若是再出什么不恭敬的话,我揍不死你!” 姜海没想到司徒空反应这么大,他很少看到司徒空生气,也知道这次司徒空是真的生气了,在他看来,不就是说了几句牢骚话嘛,犯得着这么火大么,吓得连连摆手,“哎呀,我开玩笑呢,我是真不知道那位前辈是什么人啊,你总得和我说说吧。” 司徒空也觉得自己略有情绪了,自己安抚了下心情,缓缓开口道:“姜海,在说宇阳前辈之前,我倒想和你说说看我自己。” “你?你有什么好说的?”姜海又是一脸的疑惑。 司徒空心中暗暗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开口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身体你也很清楚,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突然就能修炼了?” 姜海怔了一下,他确实挺觉得奇怪的,自己曾私下了解过司徒空的情况,能让南淮侯束手无策的问题,肯定不是小问题。 就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司徒空不仅筋脉完好,而且还这么快步入聚魂境,要说是修炼了无用神功,他还真不相信,不过既然是兄弟,司徒空自己不说,他也没必要深问。 这次,既然司徒空自己提到了,姜海也觉得好奇,便开口道:“其实,你要说是修炼了你那什么无用神功才这样的,我还真不信,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那既然你打算说了,我自然好奇了。” 司徒空略有歉意道:“不说是怕有麻烦,我所修习的功法和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一旦被仇家知道,就是性命难保,连带和我有关系的,怕是也有危险。” 姜海吃了一惊,身子略微坐直,皱眉道:“什么仇家这么大来头,让你南淮侯公子都这么忌惮小心的。” “万魂宗!”司徒空漠然道。 “万魂宗?”姜海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个宗派虽说神秘,但它的强大也是不容置疑的,“你练的什么功法啊,怎么会招惹到它!” 司徒空森然一笑,眼中寒光直露,“即便他们不招惹我,等我强大的那天,我也会去招惹它!总之,我与万魂宗不死不休。” 姜海愣住了,这司徒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无缘无故和万魂宗杠上了,而且还是死仇一般。 “我有点迷糊了,你是怎么和万魂宗结到仇的啊?” 司徒空轻轻将手掌张开,一盈盈淡蓝色的灵气缓缓出现,“就是因为它。” 姜海下意识触摸着司徒空掌中的灵气,一股暖意直流全身,身体仿佛触电般酥麻舒坦,喃喃道:“这是什么!” 司徒空化掌为指,“现!”,斩神小刀瞬间出现,一丝丝闪电流过刀面,原先黑色无奇的刀身在司徒空刻意的伪装下变得如蓝色琉璃一般,闪耀着炫目神秘的光芒。 看着又一次惊愕的姜海,司徒空满意的笑了笑,开口道:“这是灵气,我所修习的不是现在千元大陆任意一种功法,而是数万年前,我们真正先辈所修习的仙法!” “灵气?仙法?数万年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姜海有些接受不了,连连疑问。 司徒空苦笑一声,自己前不久不也和他一般么,随即开口道:“宇阳前辈是数万年前的修仙者,陨落之后,留下了《日昴三足经》和《焚天诀》这两本心法术法,我和宇阳真人一样,也是名修仙者,但我已经修习了其它功法。” 司徒空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为了给宇阳真人传下衣钵,也是为了能让自己拥有一个真正的同道,我很希望你愿意修炼这本功法。” 姜海扯了扯嘴角,呵呵直笑,“那宇阳真人是什么修为来着…” “紫府期以上,也就是现在的脱胎境以上,你可想好,一旦修仙,便是和万魂宗是死敌了。” 姜海听罢,整个人跳了起来,对着司徒空便是吼道:“你大爷的,现在再问我有没有想好,我听都听完了,还能不练么?我不练,让你怎么自处,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司徒空面露难色,正打算解释,姜海继续说道:“我倒是没什么说法,反正我们家本就和楚南宗不共戴天,再招惹个万魂宗也就那么回事了。” 这回倒是换司徒空惊讶了,姜家怎么和楚南宗又有些什么了。 姜海解释道:“既然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这不得给你个交代么,我们姜家本是前朝吴国皇族,楚南国取代吴国后,我们家这一脉躲过追杀之后,便隐姓埋名偏安一隅,说起来老子还是前朝余孽呢。” 司徒空有些震惊了,原来一直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姜海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吴国本是南域众国之一,也是当时的霸主国,国力昌盛,可随着楚南国的崛起,吴国末代帝王神秘失踪,才渐渐被楚南国所取代,吴国皇室被屠戮一空,没想到还有一脉可以延续至今。 这都是关乎生死的绝密,既然姜海把这个告诉了自己,也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命交在了司徒空手里,反之,司徒空也是一样。 两个少年就这样被绑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 仙武双修? 姜海自顾自的耸了耸肩,自己也是头一次和旁人提及这段往事,虽说过去了很久,但他前朝遗孤的身份一旦被楚南高层知道,还是灭顶之灾这般。 起先,姜海并不打算将这些告知司徒空,可现在司徒空先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他,也就是信任,对于这样的兄弟,自己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你小子这是逼着我上贼船,你总得给我说说这仙法什么的到底是什么吧?”姜海无奈的叹息,他志向并不远大,能修炼能活得长久些是他最大的愿望。 司徒空哈哈一笑,既然姜海肯学,自己自然是知无不言了。 这一顿解释又是隔天的清晨,司徒空这才感受到了太一的苦恼。 被一个小白追着问东问西,还得耐着性子解释是有多烦心,还有更者,姜海有些提问甚至让司徒空无言以对,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比他早接触到修仙没多久。 太一好歹是个修仙活字典,可偏偏当司徒答不上来的时候,找他帮忙解释,他还不理,完全就当没听见。 司徒空无奈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胖子,你能让我休息会么,心法和术法我都临摹在纸上给你了,你自己先琢磨怎么迈入开尘吧。” 姜海早就想拿着这两本修仙秘籍回去了,听到司徒空这般说,自然不再多问,毕竟实践才是寻找真理的第一步。 只见他一把将两本书揣进怀里,忙不迭的夺门而出,“那我就可就先走一步了,大智那有你我放心,嘿嘿嘿。” 送走了姜海,司徒空心中荡起一丝满意和安稳。 姜海的修仙意味着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走在这条孤独的路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道友就这么出现了。 守稳心神,司徒空盘腿思索了往后的规划。 首先,帝都是肯定要去了,现在局势迷离,自己的父亲兄长都在那里,能提前知道形式就方便日后做些打算。 其次,自己在医治好王大智之后,势必要在进京前迈入灵海期,以便更好的自保。 最后嘛,太一似乎对帝都建安很是上心,这次去一定要摸清楚他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司徒空将放在桌上的早点假装捣鼓了下,理了理自己的长袍,便朝王大智房间走去,将王大智治愈之后,自己也能专心修炼了。 推开房门,温大夫早就在房内将他金针放血,见司徒空来了,这才停了下来,起身道:“少爷来了,那老朽先退下了,王小兄弟的血脉运行正常,想必不多日,在少爷的治疗下便可痊愈了。” 司徒空恭敬的朝温大夫拜了一拜,“辛苦温伯了,这些天如果不是有您在,大智的治疗也不会如此顺利。” 温大夫连连摆手,笑道:“只是略尽薄力而已,昨日我也去过侯府,府内一切安好,夫人也只稍加询问了少爷你的状况,让你痊愈后尽早回去而已。” 司徒空再次一拜,“多谢温伯。” 温大夫捋了捋胡须,嘴角透着笑意,自己还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少爷。 这个侯府小少爷完全不像别的王公子弟般,反而谦逊有礼的很,对自己一个郎中还能如此礼待,越加满意,笑嘻嘻的便出去了。 司徒空坐在王大智身旁,伸出手按在他的额头,神识小人再一次进入王大智体内,开始了其它地方的修复。 整整两天过去,随着王大智的一声轻哼,司徒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疲惫的按捏着那只一直按在王大智额头的手臂自言自语,“可算全部修复好了,回头再让温伯金针疏通,就没问题了。” 王大智似乎听到了司徒空的自语,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似乎感受到了许久未见的亮光,又皱着眉头赶紧闭合,才微微开口,“真尼玛疼啊…” 司徒空拍了拍他的额头,轻声道:“你就好好静养着吧,往后还有更疼的在后面。” 王大智这半梦半醒之间身子还是轻微一颤,又呼呼的睡了过去。 司徒空这几天虽说很是疲惫,但是不断的用神识帮忙修复,自己对于神识之术的运用和理解越加熟练深入,不由感叹道这秘术的奇妙。 在和温大夫短暂的交谈嘱咐之后,司徒空终于回到了多日未回的侯府。 片刻时间,府内几乎所有人都齐聚一堂。 前两日,温大夫来到府上说司徒空的身子有了康复的希望,府内顿时就沸腾了。 少爷筋脉的事情大家多少有些耳闻,只是这些年在赵管家的三令五申之下,没有一个人敢再提及。 可自从温大夫来到府上告知华荣夫人之后,这小少爷身体转好的消息立马在下人们之间来回传播。 赵四也是不再遮掩,任由消息传播开来,他是府中老人,对于小少爷的事,除了老爷夫人,只怕司徒空的两个哥哥都未必比他更为上心。 这一听到司徒空回来了,赵四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忙将夫人请来。 又哭又笑的呵斥着已经都聚在前堂的用人们,“都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每人去账房领五两银子去!” 一众下人们一个个欢欣鼓舞的这才离开。 堂内,华荣夫人紧紧握着司徒空的手,眼中满是期待,“空儿,你的身子…” 司徒空嘿嘿一笑,蹦跳着爽快道:“都好了,多亏了温伯,您看我这身子变得多结实。” 华荣夫人这才眼眶湿润,不自觉的流起来了泪来,“那就好,那就好,苍天有眼,我的空儿终于好了!” 就在这时,闭合的大门突然被一阵大风吹开,一个豪迈霸气的声音响彻侯府,震得众人耳膜一阵轰鸣。 “吾家空儿何在!” 一道身影瞬间矗立在了门内不远处。 华荣夫人见到此人,急忙恭敬行礼,“三叔公万安。”随即又赶忙催促司徒空行礼。 司徒空这才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司徒家底蕴共有三人,其一是司徒空的爷爷司徒青山,在司徒长风继承爵位后便去了楚南宗潜心修炼,与世隔绝。 其二是司徒家仅存的叔祖,据闻也在楚南宗修炼,除了司徒空他爷爷那辈,没有人见过。 这第三个嘛,便是唯一守在祖地的三叔公司徒青峰了,他是司徒空爷爷的三弟,也是司徒家对外的最高战力。 司徒空连着三叩首,无比恭敬道:“司徒空拜见三爷爷!” 司徒青峰又是一个腾挪,瞬间出现在司徒空面前,大笑的拍着司徒空的肩膀,“这便是吾家小空儿吧,哈哈哈,倒是和咱二哥很像哩!” 司徒青峰又是一阵打量,又大笑道:“长风小子的种还真是不错,三个娃娃个个都是好崽子!” 说罢一只手便把向司徒空的脉搏,眼中笑意越发的浓了起来,“不错,真不错!这体质!走走走,三爷爷这便带你去楚南宗!” 司徒空一脸茫然,赶忙拉住司徒青峰,一脸苦笑道:“三爷爷我不去,我这才刚好,去那还不如跟着三爷爷您修炼呢。” 司徒青峰抬手猛的一拍额头,“哈哈哈,倒是三爷爷我心急了,空儿你这体质现在可是比战儿那娃还好啊。” 华荣夫人倒是一惊,自己的孩儿自己最清楚,这大儿子司徒战被誉为年轻一代的领军者,百年难遇的奇才,三儿子就算筋脉修复了,也不可能比之更好吧。 当下开口道:“三叔公抬爱了,你可别捧杀了他。” 司徒青峰倒是一脸正色,直言道:“我老三从不信口开河,空儿现在的天赋就是要比战儿还好,我倒是很想认识下治好空儿的那位高人呐!” 司徒空心中暗苦,怎么刚回家就遇到个难对付的长辈,一下把自己老底给揭了不说,还要探寻医治自己的人,这谎怕是不怎么好圆啊。 华荣夫人愣了愣,叔公都这么说了,难道空儿不仅好了,还成了又一个武学奇才? 随即开口道:“不是旁人,正是温涛温大夫。” 司徒青峰皱眉仔细想了想,喃喃道:“姓温的?温有为的那个崽子不成?他竟有这般本事了?” 司徒空那是冷汗直流,这要完蛋啊,忙不迭打岔道:“哎呀,三爷爷您在那嘀咕什么呢,孙儿就在您眼前您不理,反倒这般关系旁人。” 司徒青峰闻言,大有深意的瞧了司徒空一眼,“你这娃娃,罢了罢了,是他不是都不重要。” 随后一抬手,凭空取出一个玉匣,又对着华荣夫人嘱咐道,“既然空儿说是他治好的,我们司徒家也不能亏待了人家,这是咱数年前偶然采得的一株野灵芝,雪儿你亲自送去,也算是聊表心意。” 华荣夫人笑盈盈的接过称是,又与司徒空交代了几句,便亲自去往了温宅。 待得华荣夫人走了,司徒青峰这才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司徒空道:“现在你母亲走了,是不是有什么要和你三爷爷说道说道了。” 司徒空眼看是要瞒不住了,只得无奈道:“三爷爷您就别问了,反正我这身子是好了不就行了嘛。” 司徒青峰见他还是不肯说明,也不再追问了,“罢了,我老人家不多嘴了,不过往后不灭功你得跟着我练!” 司徒空又是一阵为难,自己已经修仙,怎么还能修炼夜神不灭功呢!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时,太一再一次传声道:“小子,你是百纳之体,自然也能修武,眼下先应了他,我自有办法让你仙武双修。” 第二十三章 种神大法 通常来讲,没有谁能同时修习两种功法,这是个修行死胡同,当然也出想过一体双修的情况,但往往无法精进,修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很快就会被历史所淘汰。 更不必提同时修习两种不同体系的功法了。 不过既然太一说可以,那应该问题不大,人家可是存在了数万年的老怪物,对于太一巅峰时具体什么修为,他自己虽然没有明说过,但绝对是天花板。 司徒空随即爽快的点了点头。 司徒青峰见他如此乖巧听话,自然越加心喜,自己一生没有儿女,醉心于修炼,寻思着从小辈里培养一个作为接班人。 可好不容易这一辈出了两个娃娃都还不错,一个被大祭酒忽悠去习圣道,还有一个直接被自己老爹带去了楚南宗。 现在没想到以前最不起眼的老幺,如今资质比起两个哥哥还要出色,这不是寻到宝了么,得抓紧下手,免得被楚南宗的两位再要了去。 “你是老三,我也是老三,咱们爷孙俩还真是有缘,哈哈哈哈。”司徒青峰越想越欣喜得意,不由的笑出声来。 司徒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三爷爷还不错,起码一点老辈的架子都没有。 可是,若要跟着他修行,自己势必去不了帝都了。 司徒空念头一转,略作担忧的开口道:“三爷爷,前些日子蛮王谷的人在楚南对我们公然出手了。” 司徒青峰也收起笑脸,开口道:“看来这蛮王谷是打算要撕破脸了。” “所以,我打算先去帝都,将事情经过和我爹交代一下,顺便留在帝都做些准备。” 司徒青峰低头不语,做了一番考虑之后,沉吟道:“那我跟你一道去一趟吧,我也许久没回楚南宗了。” 司徒空倒是有些惊讶,自己这个三叔祖师是司徒家留在祖地的底蕴,极少外出,这次虽说出了蛮王谷这事,可这个时刻他更应该留在淮水群以防不测啊。 “三爷爷,您就不必去了吧,我自己去说明一下情况不就行了,这敏感时刻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司徒空连忙劝阻道。 司徒青峰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笑道:“不碍事,我秘密的去,秘密的回,不被人知道不就行了。” 司徒空听他说的这般轻巧,无奈的苦笑,便又要开口打算再劝劝,司徒青峰倒是又开口了。 “这万一你一去,我二哥要和我抢人,那不就麻烦大了。” 司徒空满头黑线,都这时候了,这三爷爷还想这玩意,也太大条了,都是司徒家的前辈,谁收还不是收啊。 “我说三爷爷,您这也太小气了,我爷爷即便要让我跟他一起修行,我与他说明已经答应跟您修行不就行了。” 司徒青峰顿时就炸了,也顾不得什么长辈风范,破口大骂,“你那爷爷就是个老绑子!从小到大骗了我多少次,老子到现在无儿无女,你那爷爷逃不了干系!” 司徒空大惊失色,这什么意思?难道这三爷爷鸟儿被自己爷爷也弄坏了? 随后试探性的问道:“三爷爷您不会是…” 司徒青峰那会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着这个,疑惑道:“不会是什么?” 司徒空打量了下司徒青峰全身,这体格这颜值都是上乘,不由更加惋惜,这个好一男儿郎,偏偏就不行,如果还是自己亲爷爷的原因,那罪过可就大了,不免更加愧疚,“三爷爷,以后我就是您亲孙儿,既然答应跟着您修炼,说什么也不会再跟别人的。” 司徒青峰突然瞧着司徒空这般,心里也是嘀咕,你愧疚个啥?先前自己也没说什么啊,就是了自己无儿无女… “嗯?”司徒青峰越想越不对,这小王八蛋难道是以为自己不能人道不成!? “小王八蛋在想些什么呢!老子我健全的很!老子无儿无女是因为!算了算了…总之和那东西没关系!” 司徒青峰狠狠朝着司徒空头顶就是一记脑瓜崩,老脸通红的狠狠道。 “哎哟”一声,司徒空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蹲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司徒青峰这才略感满意,愤愤然开口道:你们这一脉尽是些不正经的祖,你那爷爷更不是个好人,就会骗人,反正我是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那老东西看见好的就想拿。” 司徒空噙着眼泪,摸着还在疼痛的头,心想着自己现在这体质,同辈里可以说数一数二了,被普通敲一下竟然还能这么疼,神通境的体魄是要多强悍。 忙不迭开口道:“您自己不说清楚,我哪知道,下手这么重还,我尼玛还是个孩子啊!” 司徒青峰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别在老子面前装蒜,就你现在这体质,我就是再敲几下你也不会有什么事。” 说着似乎怕司徒空不信似的,要想下手去敲,吓得司徒空一个踉跄,连忙摆手,“别了,三爷爷,我信我信!” 司徒青峰这才罢手,“你准备准备,明日我便来接你,至于不灭功就等回来后我再慢慢传你吧。” 司徒空连连称是,有司徒青峰这个神通境在,可以大大加快到达建安城的时间。 送走司徒青峰后,司徒空又是一阵叹气,明日便要起身,还想着拖几日将修为提升至灵海期再去的,眼下只能先去往帝都再做打算了。 而且到了帝都,自己还得小心翼翼,不能暴露自己的修为。 想到这些,司徒空就是一阵头疼,夹着尾巴做人实在太难了。 回到房间,司徒空疲惫的倒在床上,也顾不上修炼了,他想仔细消化下最近的一切事情。 太一这时突然开口道:“小子,想在建安城不被束缚住手脚,我倒是有个办法。” 司徒空一听顿时就清醒过来,“要不得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真是我的老宝贝。” 太一顿了一下,狠声道:“别逼我爆粗口,以后若敢再这般与我说话,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司徒空只觉浑身一阵冷颤,心里也打起鼓来,不敢再出言轻浮,“您别气啊…我这新时代的青年,说话难免有些俗气,还请太一前辈见谅。” 太一这才缓和下语气,道:“办法有一个,不过需要的东西困难了些,还要你去趟温宅。” “去温宅做甚?我娘亲不是已经送了株灵芝过去了。”司徒空疑惑道。 “恰恰那株野灵芝,你还得讨要回来。” 司徒空差点骂街,“我好歹是个侯府公子,哪有送出去的礼再要回来的道理,还要脸不要!” 太一也知道不妥,可是那株野灵芝却是关键之物,只得开口道:“我自然也知道不妥,可是种神大法必须要灵物才能施展,不然你再给我找一株药龄约莫五百年左右的灵草过来。” 司徒空沉吟片刻,开口道:“您这不难为我嘛,灵草本就稀少,还要五百年以上的。”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种神大法需要我用修为将你的修仙体质强行剥离,注入灵物中,以灵物养之,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去建安了。” 司徒空一脸错愕,“还能这样?这也太逆天了,这不等于我可以分身了么?” 太一略做停顿,轻声道:“也不能说是分身,你的修仙体质是不具备自主意识的,只能将它放在一处灵气浓郁的地方,来保持灵体不坏。” “那也挺夸张了啊,可这灵芝…我怎么要回来呢?”司徒空苦恼道。 太一叹了一口气,随后道:“那还是我想办法吧,我这有本《罗素经》,虽说是本修仙心法,但是妖族修炼心法,他不可能练成。” 司徒空翻了翻白眼,“那有什么用,把他给温伯有什么用?” 太一不满道:“你小子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见司徒空不再说话,太一这才继续道:“虽说人族无法修炼,但其中记载了世间灵草的一切资料,这对学医者来说可以说是宝贝中的宝贝。” 司徒空连连点头,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本心法虽说对于人类修行无用,但对于学医者,这东西价值就大了,世间灵草的生长习性、生长地点、药性等等,这些寻常医者穷其一生都无法全部知晓,灵芝虽说极为珍贵,可这本书的价值更高。 没再做多犹豫,司徒空将太一口述一一记录,不多时,一本被阉割的《罗素经》便被他写成了一本册子,司徒空大笔一挥,在首页写上了《佰草集》三个大字,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本书,在不久之后会引起一场风暴。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司徒空手拿这本《佰草集》兴冲冲的便往温大夫住处赶去。 就在出府后不远,却瞧见温大夫一脸心焦的捧着那盒灵芝朝他迎面而来。 两人相望一眼,都加快脚步走近,还没等司徒空开口,温大夫一脸急切的开口道:“少爷、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温某已经有欺世盗名之嫌了,哪还敢收下侯府这等灵物!既然正好碰见少爷,我这便将灵芝归还,否则我是寝食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