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战争之尸潮》 第一章 《糜烂气息》 在卡拉迪亚大陆的西海岸,斯瓦迪亚王国的重镇——帕拉汶,接收着来自遥远的北海与若海的一阵阵温暖且潮湿的海风,海风徐徐吹过,吹拂过了已是一片废墟的阿兹歌德,响起一片哀鸣;吹拂过了战火仍旺的帕拉汶,似是在尽力抚慰着这座刚经历过一场防卫战的城市。 这就是一场发生在罗多克王国对斯瓦迪亚王国之间,最终以罗多克在城前溃败的结果结束的城市攻坚战,史称“帕拉汶的血腥二月” 帕拉汶城外,伏尸千里,血漫荒野。 因为春季来潮,正是疫情容易滋生的时候,所以斯瓦迪亚王国的城市巡逻队员在战后不久便匆匆的走出城外焚烧处理罗多克王国士兵的尸体,以消灭任何可能会引发瘟疫的源头。巡逻队员们丝毫不敢松懈,生怕自己身上沾染的任何一丝“污秽之物”,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的卫生医疗下,就连感冒也能轻易杀死一位成年人,他们头戴“乌鸦帽”,身披的白色军队制服早已是猩红斑斑,恶臭不堪,但他们仍不能停歇,因为如果疫情一旦扩散,那么这次的防御战的胜利等于功亏一篑。 “尤利塞斯,我想好了,等到这次战争的一切结束以后,我就带上我的勋章和我这几年在军队里的积蓄,回到艾德伦,并且在全村人面前,我要好好拥抱我的一生挚爱——艾丽西卡,并正式宣告退归山林,过上只属于我和她的幸福生活。”道夫一边将一具具早已冰冷在二月的尸体扔进火堆,一边脸上洋溢着幸福地对尤利塞斯轻声说道。 “哦~艾丽西卡?~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位‘迷人又不失魄力’的诺德女孩?束神(天筑教诸神之一,掌管人民的思想感情)在上,你可真够幸运的,有自己的挚爱,不像我,只能把军队当成自己的归宿了。”尤利塞斯似不舍又似祝福的回答道夫。 “嘿老兄,我可不信你们天筑教的什么神,恩,我只相信,在达斯克拉(北教诸神之一,掌管万物之资源)的引导下,我们总能靠自己的双手一挥来取得属于自己的一切。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们艾德伦来看看是否有你的心之所属,要知道——咱们诺德的漂亮姑娘,那可是闭着眼睛都能扑到的!话又说回来了,等这次战争结束了,你还要待着军营里吗?继续干着你那‘扬名于市井间’的巡逻队长?拜托老兄,要知道你都已经35了!”道夫嘴上喋喋不休,像是煞有其事的在关心着尤利塞斯,又像是为了在干这重复机械的劳动中找点事情做。 日落于北海边,黄昏已经迫近,而尤利塞斯和道夫所在小队负责收拾的战地,望向周围的草地,黄昏的烈日犹如火柴堆中的薪火,让人不禁联想起家中的温暖,看样子,两人已经差不多打扫干净了。 “行了行了!烧完今天这一堆,咱们就能收工了!剩下的那一片,就让那些奴隶去做吧!收工!兄弟们!伟大的哈劳斯国王今晚要举办全城欢庆!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终于能去休息了!两个月来我们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今天,让我们去放肆的玩吧!”城市监工欢欣的举起了手中的指挥棍,然而只是庆祝的挥舞了几下,手又缓缓放了下来,他清了清嗓门,对着荒野上的队员们说道:“但是!城市不能一日无安防!所以,我们还是要留两拨人对城市的四个角落巡逻!那么一会呢,回到集中地后开始抽签,抽到短棍的队员,很不幸但又很荣耀的是,你今晚要为全城人看管帕拉汶!那么现在,收拾收拾,准备回营!”。 于是一班30人的队伍整齐划一的朝着帕拉汶大步走去。 -------------帕拉汶城内。 “哈!道夫!记得守夜的时候把你的眼睛放光点!毕竟——你的艾丽西亚可还在家等着你呢!我会记得给你带羊奶和火腿的!哈!放心吧!”尤利塞斯兴奋的说道,他摩拳擦掌,早已穿好平日里并不会动,有点陈旧但是仍然不失风采的礼服,期望着自己能否在这场盛大的典礼中,找到一位自己心仪的女孩。 “哦我的天啊老兄,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好好的看看帕拉汶这座城市了,刚好抽到我了,我也很乐意,你好好玩吧混蛋!哈哈!”尽管道夫的脸上略显疲惫与不忿,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对尤利塞斯的嫉妒和欣慰。 于是,两人分道而行,一位冲进了热闹而繁华的帕拉汶中心广场,一个披着羊毛风衣和军甲,与巡逻队扎进了城市的黑夜里。 城市中央,篝火四起,屠夫们把家内的珍藏的熏肉和奶酪还有帕拉汶的特色酿酒摆了出来给市民们享用,广场中央的市民们开始互相打起招呼,一时间,广场上酒香、肉香在人们的吃喝声中绽放魅力,而酒馆里的琴师,拿着手中鲁特琴激扬的拨起了琴声,将广场上包括哈劳斯国王的人们激起了兴奋与欢欣的情绪,人们夜鸣笙歌,欢歌笑舞,好一派温馨和谐的场面。 而在城市的外围,守夜的巡逻队员们巡查着一处又一处的贫民窟,以防有奴隶私逃至城外与窜入城内,春潮的暖和让队员们的巡逻不是那么费劲,于是巡逻队员很顺利的完成了这个时间点的巡逻,回到了城门塔楼的集中地准备休息,望着帕拉汶城外的平原景色,争取一点惬意。 殊不知,城外的夜晚并没有那么平静。 春潮,春潮,春潮,春潮是一切生物的活力来源之一,包括病菌。 在傍晚,负责处理尸体的奴隶们为了偷懒,并没有将剩余的尸体烧干净,而是将剩下的尸体偷偷的藏在了一个平原小坡后,任其腐烂,生长。。。。 春潮继续烘暖帕拉汶平原,为那些病菌的生长建造了一座温床。 也就是在那个举城狂欢的午夜,病菌,让那些死去的罗多克士兵,重新站了起来。 腐尸的身上早已腐烂,身上的每一处都在一边走一边逐渐斑变、溃烂、流出浓臭的液体,一时间平原上除了它们,不再有任何生物存在。腐败的喉结让他们只会发出如牛般低沉的低吼,无血液循环的身体早已变的死灰,月光下,一大群的腐尸们缓缓移动,他们身上的罗多克国徽仍旧光彩荧荧,他们的低吼声贯穿了整个帕拉汶平原,他们,正在朝帕拉汶慢慢的行进。。。 帕拉汶平原上,夜色正浓,被病菌驱动着的亡兵们正缓慢的向帕拉汶步步逼近,一直到了帕拉汶前数百米时,城墙上的卫兵才发现了这一庞大的群体。 “报告艾伦队长!发现帕拉汶城前,距城门外约6千米的平原上发现一支庞大的群体!但是移动缓慢!不知意图但是很明确的是他们正在往帕拉汶前进!”一名值班卫兵气喘吁吁的向艾伦报告,脸色略显担忧。 艾伦队长在塔楼内正呆呆的望着广场,手里拿着他刚成年的儿子的水银画像,烛光下的他,孔武有力,跟他年轻时候几乎一样的威风。艾伦刚刚才沉浸在远处广场上的欢声笑语。一听到这个情况,披上装备,拿起佩剑就冲上了城墙眺望。 城墙上风势正劲,艾伦使劲的眯了眯眼,才算大概看清楚了帕拉汶平原上的状况,果然,他看到了一个诡异又惊奇的现象,根据他对各国装备的研究——一支缓慢的罗多克军队正在往帕拉汶移动!而且士兵皆手无寸铁! 不对劲。艾伦如此想到,这么罗多克军队才刚刚溃败,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凑齐如此庞大的人群??难不成他们在仿效特洛伊战术??但是仔细一看,那些士兵走路姿势松松垮垮,你推我挤,但是行动又及其缓慢,罗多克人到底在想什么??投诚吗?? 艾伦眉头一皱,事情越来越神秘却又越来越紧迫——因为那群士兵,已经移动了几乎快2公里了! “调动城墙内所有军士!在破损城门处集合!补城工匠迅速撤进城内!弓弩手迅速就位!罗多克的士兵正在接近!而且数量不少!传书员!迅速将此情况传告至哈劳斯国王本人!这是第一级情况!”艾伦虽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但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谨慎且防戒。 得知此情况,城门内外迅速忙作一团,不到十分钟,所有守备士兵便以准备好,修复城墙的工匠也早已撤入城内。 “所有单位听好!这一支部队正在往这座破损的城门步步迫近!虽然不知其意向!但是一旦他们靠近安全警戒线!立刻发动攻击!”艾伦朝着周围发出命令,手中早已拿好钉头锤,准备随时进行作战。 而平原上的亡兵们似乎对城墙上的任何行动都没有丝毫反应。 “我说,队长,他们这样子,真的是来对我们有威胁的?莱特(天筑教诸神之一,智慧之神)在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瞧他们那样子!真可笑!就像昨晚在我身下浪叫的酒馆女孩似的!”队伍里一名队员调侃的喊了起来,他的身形巨大,黄发蓝眼,表情满是不屑。 “阿德里安!你虽然是新进的临时雇佣兵!但是注意不要这么大意!要知道!军队之间无安定!马上准备作战装备!”艾伦听了阿德里安的话,也几乎要被逗笑了,他说的好像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他自知不可大意。 “行行行,啊,你是队长,你说该做什么,我们都听着呢!”说完,阿德里安用脚底蹭了蹭他的日耳曼标志性的短剑,啐了一口痰,以此表示对这支未知部队的不屑。 夜色还是那么浓,广场上的人却已经酩酊大醉,以代表已经果腹的鼻鼾声和祥和的篝火声向着帕拉汶这座名城道着晚安。 帕拉汶的城堡内,哈劳斯从食物与烟酒的香味中脱身,洗浴完,坐在他的大床边,检查完身上有无从这段战争时间来留下痕迹,准备就寝。 突然,一阵急促的报告声,划破了大厅内仅余的火烛声。 “哈劳斯国王!!!有一级情况从帕拉汶东南部塔楼传来!!是艾伦队长亲口授令!!报告说破损严重的城门方向外的几公里有一支数量庞大的罗多克士兵正在缓慢的向城门移动!!今夜守夜的巡逻队员加上城门守备只有150人左右!!虽然报告说对面的士兵手无寸铁,但是他们一旦要涌入城内!我方根本无法抵挡对面的攻势!”传令员急促且慌张的在门外大声喊叫着,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各单位注意!!!敌军已经迫近了安全线!!!弓弩手准备上膛!!!勇士们!!抽出你们的兵器!!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斯瓦迪亚的荣耀!!!”艾伦眼看着那支部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想法,激动又紧张的紧握钉头锤。这次防卫成功的话,他就能立下大功,调入城内工作,衣食无忧了,艾伦想着,眼内迸发出力量的火花。 “队长!!!!对面的士兵看起来有异样!!地面单位要多加注意!!!”城墙上的弓弩手们似乎察觉到了那支罗多克“军队”的异样,警惕的报告道。 那支手无寸铁的“军队”见到了大批堵在城门的士兵们,口内缓出的低吼瞬间变成的咆哮,他们似乎变得非常狂热。 “弓弩手立即射击!不要松懈!待对面部队接近30米内!我将带领着今夜斯瓦迪亚的荣耀向前发起进攻!弓弩手瞄准后排部队精准无差别攻击!!”艾伦似乎对这次的防卫战十分有信心。 命令一下,斯瓦迪亚王国最精锐的远程部队——斯瓦迪亚神射手们,放出了一支支冷酷无情的弩箭,弩箭划破寂静的帕拉汶,一根根稳重的命中到了对面的“士兵”身上,而且几乎集中瞄准到了肋骨以上的位置,要是在平时,就算是诺德皇家侍卫临阵,都会忌惮三分。 然而这次他们的对手,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彻底。所以,除了十几个被命中脑门的亡兵,其他的亡兵根本没有反应,身上插着的箭矢,似乎就是个摆设。——部队仍在步步逼近。 这个情况被在场一百多名士兵看在眼里,他们个个目瞪口呆,直到对面的部队逼近,其中一些信奉天筑教的士兵开始明白——对面的部队,根本不是由人组成的!他们个个面如铁色,口中垂涎,皮肉溃烂,眼球发白,完全不是人该有的样子。 艾伦抹下了额头上的汗,试图稳定后面站着的兄弟们,但是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对面的“士兵”中了重弩箭矢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艾伦清了清嗓子,对着士兵们喊道:“罗多克是什么地方?!这些都是那片荒蛮山岭的妖术罢了!!各位兄弟千万不要上当,抵挡住今晚!明天!我们就将被载入史册!被人民们奉为英雄!” 似乎艾伦的抚慰有了一定的作用,城墙边不再有纷纷议论声,弩手们手中的重弩的弦声骤起,枝枝箭矢飞向亡兵,虽然几乎全中,但是倒下者寥寥。 “混蛋!我就不信了!这帮人还能有不倒下的道理!!!”人群中的阿德里安似乎按捺不住了,手持着标枪,站到艾伦的身边,只见他右手一抬,手臂肌肉瞬间暴涨,顺势将一根粗壮的标枪投掷出去,标枪声呼呼作响!刺入对面亡兵的脑门内,并且一下贯穿了四名亡兵的脑门!四名亡兵应声倒下,留下了一地的脑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对后面的亡兵造成任何恫吓,他们仍在步步逼近。 艾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脑内稍一分析,便对着城墙上的弩手们大声说道:“对面的那些妖兵似乎失去脑子就会丧失行动!大家注意集中火力!”。 此时城墙上的道夫,瞳孔开始慢慢扩张,面对这场景,他的脑内开始闪过一些可怖的事情,似是亲身经历过。但他很快恢复了神智,队长的命令告诉他,脑子,是唯一的目标,道夫娴熟的弓弩技巧证明了他是名很出色的射手,与他的家乡人——诺德人并不一样,他已经射倒了三只“怪物”。 “兄弟们!抓紧武器!敌人已经兵临城下!冲!!!”艾伦眼看对面的亡兵到了警戒线内,一声令下,面对着如此可怖的亡兵,勇敢的士兵们,为了身后的帕拉汶,勇敢的向前冲击了。 第二章 《血色月光下的帕拉汶》 帕拉汶城门前寂静无声。 帕拉汶城门前只剩下刀剑与肉体碰撞,丧尸喉中的怒吼,弓弩手射出的箭矢,发出不断的飞漱声,结结实实的扎在了一只有一只的丧尸头上,丧尸便应声倒下。 狭长的城门前,战士们愤慨激昂,手起,刀落,溅起的片片尸水,泼洒在这片才刚清洗过战痕的土地上。 丧尸们虽然行动缓慢,力气不大,但是胜在数量庞大,战士们的奋起抵抗开始有了略微疲倦,手中的钉头锤早已掉刺,战斗斧也早已磨顿,手半剑也已有了大大小小的豁口,甚至出现了战士被丧尸们抓伤咬伤的现象。 那些丧尸们不知中了什么邪门,指甲与牙齿变得坚硬且尖锐,两眼无光却又目标明确。 夜色逐渐褪去他的静谧,此时的艾伦心中也渐渐的沉不住气了,虽然此时暂时打退了丧尸们的进攻线,建立起了临时的土墙,但是他心里知道,如果城内军队再不及时赶来,他们,可能就要死在这个本该与家人团聚庆祝的夜晚了。 他坐在狭长的城门侧道内,疲惫的抬起头,凝望着皎月,勉强饮下了一口不知谁递来的酒,稍微润湿了他早已干哑的喉咙,他站了起来,稍微整顿了一下装备,然后站在楼梯口扭头望向了负伤的士兵,他们脸色凄惨,似乎承受着一种巨大的痛苦,看着他们的脸色,艾伦开始心神不宁,眉头紧皱,他站在土墙后十米,开始不停的思考。 这时,一位身背弓箭的士兵缓步靠近着艾伦,他的心神起定,在这慌乱的城门附近显得及其扎眼。 “队长,莱特始终会指引我们生存下来的,千万不要心灰,来,看着我的书,看着这个句子,喏,请你念一下这上面的句子。”那位士兵从后背的夹袋里抽出了一本书,书名为《格雷恩沃德新心论》,打开了那已被翻黄的书页,用他布满老茧的双手指着一串长句。 “戴威尔,收起你那一套,什么莱特,他现在有来拯救我们吗?你们这些信教者真是喜欢让人沉浸自我,还有,军队是军队,下次再让我发现与战争无关的物品,一律撕毁。”艾伦头也没抬,右手缓缓推开了戴威尔的书本,抽出了他的手半剑,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来。 “有这时间你不如上城楼多射下几只那些怪物!”当戴威尔正要转身走时,艾伦突然大吼了一声。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请你安排好队员及时进行箭矢补给,我看右侧城楼上的士兵们似乎快耗尽箭矢了。”戴威尔头也没回,一头扎进了城楼,迅速的攀登了上去。 此时的道夫,仍然在不停的填装箭矢、射出箭矢。这么一系列的动作他似乎已经连续了一个多小时了,他的双手不停发颤,但准头却没有下降许多,一旁的队员不停的劝慰他攻击已经暂停了,但是,他脑海里的某处深处记忆不停的涌现,让他不知为何,对这些“怪物”们有着极其深刻的憎恨,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发酸,但是他的杀意却正浓,身旁的人深怕他杀进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没有一个人去尝试阻止他了。 帕拉汶城内的军营中,尤利塞斯扶着与他在广场上一同狂欢畅饮后酩酊大醉的队友们回到了军队宿舍,扶着队友们平躺在床上后,他卸下了身上的华服,稍作洗漱,准备入睡。 这晚,他始终睡不着,想起了道夫今天所说的离开,想起了这几年来他与道夫的一同战斗,想起了此时的他正在城墙边,顶着风箫与疲劳,守卫着这座狂欢后寂静的城市,尤利塞斯的心里不禁心疼了一下,在胸口做了祈祷礼,以此希冀莱特将会祝福他今晚平安度过。 正当他心内正惦记着他的好兄弟——道夫的时候,军营深处,吹响了集结号角的怒号——那是短促而又有力的号叫!这预示着哈伦哥斯伯爵将会亲自出征的标志之一! 瞬间,军营中的烛火光四起。 “哈伦哥斯又在做什么?!我们才庆祝完战争的结束,现在又要开始准备下一场战争了吗?!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诺德的姑娘还是罗多克的村妇们啊?!”法利一边调侃的咒骂一边迅速起身收拾,他的幽默让军营中的其他人也不禁嘲讽的笑了起来。 法利是一名混血儿,因为继承了维基亚父亲的天生体型壮硕和诗人母亲的智慧,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自信的、吃得开的。 “法利!别忘了带上你的羊肠袋!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人命!哈哈哈!”营中的其他人开始调侃起法利。 “哦天啊!束神在望!你的言行会让你的老二越来越可悲的!”法利已经收拾好,准备小跑至集中营地的班列内。 军营集中广场上。 哈伦哥斯神色凝重。 他是斯瓦迪亚王国出了名的坏脾气,百姓们称他为“斯瓦迪亚的海啸”。 “检察长!我需要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帕拉汶作为一国首都!而首都的防御力量!就只有这点人数!我斯瓦迪亚王国的首都竟然只有这点军事力量吗?!”哈伦哥斯面露青筋,用他深邃的双眼狠狠的瞪向了在场的诸多士兵,没人敢抬起头来,毕竟,按照哈伦哥斯的脾气,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你们知道城门外的那帮敌军——哦不,不该称他们为敌军,准确的说来,他们应该称为怪物!你们知道外面涌来了多少人吗!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哈劳斯那个老糊涂会让我来全面负责此事!”哈伦哥斯愤怒但又沉着的怒叱着,他对于拿这么点兵力去城门进行防卫简直就是比在诺德找到军马还要困难的事情。 “报告伯爵!因为这些时期的战争,我们帕拉汶本城部队已经损失许多优秀的士兵!现在在教会医院的士兵们已经快挤不下了!”检察长双手颤抖着,对此无可奈何,却又惊怕哈伦哥斯的愤怒。检察长的双唇颤抖了好久,才慢慢的挤出几个字来:“话说,伯爵,城门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刚刚参加完哈劳斯国王的盛宴不过两小时,请问是罗多克大军反扑了吗?!”。 “不”,哈伦哥斯的双目一下就收缩了,“是比罗多克那些山蛮子更可怕的东西——那些东西,是罗多克士兵的遗体,今天不知为何,有一片区域的罗多克士兵遗体没有被处理完,而那一片刚好是罗多克作战屯兵营,那些尸体不知道受了什么力量的驱动,站了起来,并径直的扑向帕拉汶的城门前,城门的兄弟们估计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我们这么点人手过去,估计也是玄之又玄。” “而现在,那些死去的‘它们’有了行动能力,而且,除非命中脑门,否则,他们将会一直的前进”。 哈伦哥斯一番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面色狰狞,站岗的卫兵听到了都手发软的快拿不住长戟了。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召集所有士兵!我们现在赶去城门!支援前方!”哈伦哥斯抽出腰间利剑,举向空中,然后翻身上了一匹壮马,眼看着就带着亲卫往着东门主门方向奔去。 “道夫!”尤利塞斯听了哈伦哥斯的情况报告,心里开始紧绷了起来,呼吸开始沉重,仿佛像是亲眼看见了道夫被淹没在敌军之中,他一刻都不能等待了,他把手握紧在了身后的巨弩,他现在就要到道夫的身边! 城门处,艾伦正与站岗士兵站在一起,时刻盯着土墙的情况,以提前预防对面的丧尸涌进。 城楼上,道夫和戴威尔正在毫不余力的开火,带动了周围弓弩手的激情,大家各站其位,一时间箭雨如花,刺入了僵尸的脑门,溅起阵阵血花。 阿德里安似乎等不耐烦了,他提起了手里的大斧,向着艾伦走去,挑衅的说道:“队长,我们诺德有句老话叫做‘不战斗,毋宁死!’意思就是我们士兵的原则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挥头颅洒热血的,而不是在这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破泥墙后面!你要是个男人就让我打破这破墙!让我和他们一拼死命!”阿德里安蓄势待发,像是早已有了付出性命的觉悟。 “阿德里安,我年轻时候也像你这么冲动过,那时候的我,在班列里面的格斗是第一名,所以,我无论经历了多少战争,都非常的自信,活下来的一定会是自己,直到这次的战争后,我才慢慢的明白,自己的能力再强,也不能挽救太多的局面。”艾伦说到动情处,嘴角开始止不住的抽搐,不过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毕竟他如果开始有了负面情绪,远处精疲力竭的兄弟们要是看到了,肯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队长你。。。”,“行了,你不用再问了,你在二月战争快要结束时才加入进来,连军规都没记熟,我这些污点你记着干什么。”艾伦打断了想要继续追问的阿德里安,他坚定的说道。 “队长!!队长!!!!”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塔楼内传来,踩的楼内的老木梯吱吱响。 “怎么回事?!”艾伦诧异了一下。 “城外!城外那些丧尸!!” “卫兵!卫兵!快打开内城的门!为什么要关上!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哈伦哥斯伯爵率领的几十骑亲卫队赶到了内城城门下,却发现平日里大开的城门此时却已经紧闭了。 “哟哟哟,是哪里来的贵人啊,在此大声喧哗?”随着一声悠扬闲适的问话传来,一位身披狐裘的绅士走了出来,他用手中的手帕擦拭了一下仍沾有酒渍的嘴角,微笑着面对着哈伦哥斯的卫队。 “戴格兰那!你你你!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没接到国王的命令吗!都已经传达了有一个小时了!!迅速调遣部队往城门集中!那里出现了大批的,怪,怪物!”,一名平日里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伯爵说出如此儿话,这让哈伦哥斯不禁感到些许不适。 “是的是的我的朋友,我确实是收到了伟大的哈劳斯国王的的命令,不过和你的有些出入呢。”戴格兰那微微的耸了一下肩膀,然后半侧着身子,朝着内城城门边的战略帐篷,左手微微的抬出了一个弧度,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请示着让哈伦哥斯下马进入帐篷。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哈伦哥斯摇摇头,只好跃身下马,大步流星的朝着帐篷内走去。 当哈伦哥斯打开帐篷时,眼前的状况让他更加迷惑了。“陛下!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你不是应该率领着城内的将士们往城门增派支援吗!要知道那里的守备本来就不多!更何况现。。。”,“好了你先停一下,哈伦哥斯伯爵,听我阐明,听我阐明。”哈劳斯此时正端正的和其他官员们坐在一起,根本没有想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听着,哈伦哥斯伯爵,在接到传令员的信报时,已经距离他们的抵抗多久了?”哈劳斯眼神尖锐,毫不躲闪的看向哈伦哥斯。 “已经有足足两个小时了吧!所以为什么您还在这里坐着和这些人谈天说地?!门口的兄弟们都快坚持不住了!!”哈伦哥斯伯爵几乎快急疯了,他一想到城外的士兵们正在抛洒热血,就忍不住的开始激动起来。 “哈伦哥斯伯爵,请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跟你解释解释”,戴格兰那在帐篷外把哈伦哥斯的马拴好以后,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解释什么?!我们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迅速增派支援!不然!今夜外城的士兵们必将受袭击!”哈伦哥斯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帮“君子”了,抬起脚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哈伦哥斯伯爵!如果你还想自称为伯爵的话!”哈劳斯拍桌而起,酒洒了一地。 “来来来,哈伦哥斯,你听我说,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戴格兰那眼珠子稍微偏了一偏,然后伸手轻轻的拍掉了哈伦哥斯肩上的灰。 “在接到陛下的诏令后,我本来也是想着迅速支援城门的,但是,我转眼又在想,这帕拉汶城刚刚经历了战争的摧残,军士们都已经疲劳不堪,而且,外城因为连月的战乱,应该早就撤走了不少居民,现在只剩下一些没用的奴隶了吧?你说对不对?”,戴格兰那说完,还没来得及哈伦哥斯点头,他又昂着头对呆站在那的哈伦哥斯说道,“那么这么一来,如果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反而还要牺牲巨大兵力财力而换来的外城城门,又值得我们在座的哪一位大人去如此拼命呢?!”戴格兰那的眼神里仿佛滑出了一条蛇,不停的对哈伦哥斯的内心发动嘲讽。 “可是外城门的将士们!!…”,“哎哟喂我的大人啊,咱们斯瓦迪亚俊杰辈出,还能少那么几个兵不成??再说了,等我们内城的士兵们啊全部养好了病,养精蓄锐几天再出击也不迟嘛,你再去登上塔楼看看,啊,好好看看,对面到底有多少人?要我估算,足足有五六千人!!但是他们手无寸铁,对我们坚固的内城造成不了伤害,你再看看我们城内的正规兵们,伤的伤,残的残,剩下的才刚刚经历完战争,这个时候,牺牲一部分,能保大局就保大局,总得是必要的嘛,啊,对吧?”,戴格兰那说完,拍了拍哈伦哥斯的肩膀,一声长叹。 “唉,哈伦哥斯,情况你也看到了,以现在帕拉汶城内的军力,不是我不想去增援,而是实在是不值得,你可以登上瞭望台看看外城的情况,对面那些怪物的数量,啧,现在冒然出击,会有很大的风险,而这些牺牲仅仅是为了一个人口稀少的外城。不过呢,你倒是放心,只要两三天,等时机到了,我就率领着城内的将士们一路斩杀出去外城,将那些怪物们悉数击倒!并且将那些为了守卫城门而殉国的将士们的遗体完完整整的埋葬,以检察长的级别安葬!以慰告他们的英雄之魂,这个,就是我们现阶段能讨论出来的最好结果了。”说完,哈劳斯将戴格兰那刚刚斟满的酒杯举起来,随后一倒手,便一饮而尽,其他官员们见了,也纷纷的跟着将酒液灌入喉咙,一时间,帐篷内满是喉咙响声。 “陛下。。恕我冒昧,如果今夜,我作为人民的领导,王国的伯爵,不能好好的保护本该属于我们的王图,属于我们的将士们,那么,这个勋位,我也没脸继承下去了”,哈伦哥斯摘下了他的爵位罩袍,没等在场的人们惊讶完,他就出了帐篷,径直走向了他的马匹。 “陛下,这。。这这这也太放肆,太放肆了,既不尊重我们的国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面!外面的怪物数量之庞大,他又不是不知道!他难道打算牺牲我们的大批将士们去拯救一片没有多少人的地方吗?!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对面的怪物的力量如何!而他的莽撞还只是为了所谓的道义去拯救那一小部分的人?陛下,如此莽撞不明事理的伯爵,我看,还真不如就撤了算了!”戴格兰那仍在帐篷门口端庄的站着,作出一派义愤填膺的样子。 “哈伦哥斯的冲动。。。那正是我所欣赏的。。。戴格兰那。你知不知道,他哈伦哥斯凭什么能够敢对着我这个一国之王,吼叫、激动?”哈劳斯眉头紧皱,稍加思索了一下,突然,他一个瞪眼,用审视的视线扫了一遍在座的所有人,随后放下酒杯,起身披好披风,命令随身侍卫准备好,并从木架上取下佩剑,示意戴格兰那让出一条路。 “陛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嚣张跋扈还如此怠慢您的威严?!您却不教训教训他!他哈伦哥斯有什么能耐?”戴格兰那表示不解。 “帕拉汶的辉煌,能够持续到今天,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哈伦哥斯的鲁莽和冲动!”哈劳斯站在门口,侧着头,对身后的戴格兰那激动地说道。 “哈伦哥斯堡,是我斯瓦迪亚对抗罗多克的第一战线,回想当年,年少气盛的我在巡逻尼美佳附近时,因为疏忽大意低估了罗多克的势力,最终被对面罗多克集团军设下埋伏,后来我和我的兄弟们都陷于艰难的战斗中,军队里死伤无数,我和我的军士们在桥头苦命搏斗,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而我,也数次险些落于敌人之手,可就算如此情况险恶,在当时,我也与敌军对阵了一个星期!然而在那期间无数次的发出传信要求支援,可是你们这些人呢?!按兵不动,不是说自己负伤就是说自己在招兵买马,而他哈伦哥斯,凭他一支军队,在桥头,抵挡住了罗多克的集团军的猛烈进攻——就是当年以赖齐斯为首的被誉为‘山之巨人’的集团军!帕拉汶为何从十几年前直到今年这么久都没有被侵袭,哈伦哥斯堡的坐镇有着很大的功劳!有了哈伦哥斯堡的存在,我斯瓦迪亚,才能稳住山河这么多年!而如今,他再一次的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将士自己的人民们奋不顾身的以贫弱的兵力投入到前线,我,于心不忍啊!”,哈劳斯似乎对于刚刚朝着哈伦哥斯的一番话感到后悔了,说着说着,他激动的泪水就淌了下来,他的脑海里又重回到了那个时候,回到了当年哈伦哥斯伯爵孤军奋战的那时,是哈伦哥斯伯爵,在王国背后默默地、结实地挡住了敌人的侵袭,他一贯如此,今天他的表现能够很好的证明这点。 “戴格兰那伯爵,我现在命令你,与克莱斯伯爵一同调集城内所有可用的战斗力,无论是从酒馆拉人还是从街上拉起的醉汉,只要能拿起武器!无论如何都要凑齐最起码有对面一半的战斗力!稍后我将与瑞伊斯伯爵带领亲卫赶到门口,哈伦哥斯伯爵刚刚的事情,你切勿为难,切勿挑衅”,说完,哈劳斯便匆匆飞进朦胧夜色里,片刻间,便空余骤起的马蹄声。 “哈伦哥斯。。。”,戴格兰那发现自己的拳头不知何时捏的紧紧的,骨头的响声让在座的各位都听见了,这一场面让在座的人都感到深有体会,都觉得非常不甘,他紧张的一瞥注视着他的周围官员,朝哈劳斯座位上行了个礼,便召集随从奔赴兵营了。 “传令员。。传令员!!为何传达报告那么久了,城内的领主们还是没有动静!!”。 城门处,刚被弓弩手叫上楼的艾伦看着眼前的景象,让他和身边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那些丧尸,竟然在城墙根处,堆积成山,这一堆的丧尸堆,正在慢慢的堆积上升!肉体与肉体间的挤压,使丧尸群竟然几乎快爬到了城墙高度的一半了!艾伦眼盯着这些丧尸,它们个个面相残缺,脸上毫无生气,城墙边上,眼球和脑浆涂地,这一幕幕的场景让身经多年战争的艾伦也有点不禁作呕。 “城内的领主们呢!我都传令了快三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是丝毫消息都没有!”艾伦往城楼下喊了好几声,才获得了从远处赶来的传令员的回答。 “队。。队长。。其实我刚刚几个小时。。一直在来回奔波。。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我发现城内的城门关闭了。。。我一直在敲门,试图通知城内的人,可是里面纹丝不动。。”,传令员面色发青,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他有气无力的报告着。 “那!那为什么不尽早通知我!!”。 “通知了您。。有用处吗?。。。我的队长,城内的‘大人’们都按兵不动,我也知道。。。这段时间的战争让帕拉汶的军力损失重大,他们不会为了这一片无人区域而付出那么多的吧,要出动兵力,也是要等到好几天后了吧,我们这些人,也都要变成战争后的祭品了。”传令员绝望的说着,眼泪早已流个不停。 “天。。天啊天啊!!神灵在震怒!!忒尔克勒(天筑教三审判者之一,主掌人类生死与情绪)在惩戒我们!!我们这次啊,恐怕真是要死在帕拉汶了!!!”一名信奉天筑教的弩手看到了这副场景,双腿在不停地发抖,他丢下重弩,脱下军靴,站在城墙边上做着祈祷礼,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着地瞬间,脑浆四溅。 周围将士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应战的,可看见这场景,他们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与怯懦,要知道,恐惧与怯懦一旦占据了人的心里,那么他们会慢慢的啃噬着人类的正面情绪,将士们此时脑海里都闪过了一个念头——与其被丧尸抓咬至死,不如就这么解脱了! 于是,城墙边上,顷刻间,军心大乱。 艾伦似乎快控制不住场面了,一些胆小的新兵弓弩手开始纷纷冲下两侧塔楼,试图往着城内逃跑,而在城门看守的一些步兵们也开始退缩了起来,一步步的往后退。。。 “都是一帮混账!胆小的松鼠!”,戴威尔在城头上只顾着射击,直到看见城墙边上有一个只属于斯瓦迪亚士兵的头盔弃落于地上时,他才往回头看看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道夫!跟上我!召集剩下还在奋战的士兵!我们在狭长的城门口迎击!!!”,戴威尔一口气冲下了塔楼,顺带叫上了道夫。 城门口,戴威尔与道夫还有其他一些弓弩手在城门附近的一个矮墙后面不停的射击,虽然稍微缓解了丧尸推着土墙的攻势,但是这也无济于事,因为,城门口的士兵,跑的跑,散的散,总共剩下的人,不到50人了,剩下的伤员也早已接近奄奄一息,就连医务兵都已逃散。。。。 就在一次道夫为弩重新上弦的时候,他不小心踢到了矮墙边上的一支陶罐,罐子倒下,流出了喷香的油味。 道夫并没有迅速上弦准备射击,而是不知所以的盯着这一汪油,他的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出现了奇特的想法,他拍了拍戴威尔,指了指这一汪油,戴威尔一脸诧异的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草丛里面,是一车的油罐。 “戴威尔,我想你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了吧。”道夫把弩擦拭一下,放在了墙根,确保稳妥后,开始准备动手搬起油罐。 “叫上几个力气大的,咱们一起来,这下,我可不信他们经得起油烫!”戴威尔眉头骤开,他的信心又恢复过来了。 城墙上。 “阿德里安,搬完这几罐你稍微休息一下,就赶紧下城门敷紧土墙,抵挡那些怪物吧。”戴威尔从容的站在楼顶,手持火把,随时准备着,他的双唇发颤,正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 “我哪里用休息呢我最机智的精灵们,跟着你们做事,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要是在萨哥斯,可看不到这么壮观的场面。”阿德里安眨了眨眼睛,表示对他们的想法感到钦佩不已。 三人望向楼下的丧尸们,都轻松的笑着,似乎,正在和他们做着道别,此时,天边夜色即将褪去,露出了一丝黎明的喘息。 第三章 《黎明初生,暗潮涌动》 “道夫,戴威尔,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现在的计划是如何实施的吧”,阿德里安说完,便迅速冲下了城门侧边的二楼处,摆好油桶,向城头上的二人打了个暗号。 二人看见后,互相点头示意,提起了油桶便往两侧各跨几步,眼神中充满着希冀。 “一!二!三!送你们的见面礼物!怪物们!”,道夫一声咆哮,城墙边的丧尸堆上,大面积的香油落下,将城墙根处浇的个一片腻滑,丧尸们堆在一起,经过了油的洗礼,再也扒不住对方,慢慢的,一堆僵尸便滑了下去,丧尸堆松散、下降了。 “戴威尔”,道夫走到戴威尔身边拍了拍肩,“接下来可要靠你的火箭了,帕拉汶的围城危机,就在你这几根箭上了”,说完,道夫松懈了一口长气,“咚”一声坐在了地上,看起来他已十分劳累了。 “看我的吧,这有什么,只要我一眨眼、一放弓的事情,他们,将会成为我们迎接今日黎明的祭品”,戴威尔将箭头抹上油,取下柱上的火把,一把点燃了箭头,搭箭于弓上。他右手一拉弦,箭势汹涌,他将准头瞄准在了最中心的丧尸身上,他一眯眼,右手一松,只听的‘咻’一声,箭矢飞窜,只见得昏暗中一束火光飞跃,箭头便狠狠扎在丧尸身上,而箭头的火焰也迅速点燃了那些被油浸染的丧尸,一时间,皮肉被火烧焦的味、皮甲烧烂的焦味瞬间弥漫,呛得士兵好一阵咳嗽,顷刻间,丧尸堆便如柴火堆一般燃烧了起来,烈火猛蹿,丧尸们被烧得四处爬行,低沉吼声却仍然此起彼伏,场面形势犹如烈火燎原,帕拉汶城墙外,一片火海,一片灰烬。 “你!上城墙看看!城墙处发生了什么事情!”,艾伦听到了一阵火焰灼炽声,不顾城门处丧尸的推挤,命令一名弓弩手察看情况。 片刻之后,那名弓弩手便匆匆跑下塔楼,“报报报报告队长!!城墙处的丧尸堆被燃烧殆尽了!!城墙边的丧尸也深陷火海!城外的丧尸起码少了三分之二有多!!”,艾伦听到如此消息,喜出望外,忙问道为什么会有火焰出现。弓弩手回答道:“我刚刚在城墙上看到城墙顶上有三个人影在那站着,其中一位长得虎背熊腰,看那个身材就是阿德里安!”,那名弓弩手又想了想,开始一边回忆一边推理:“刚刚我看见道夫和戴威尔一直在对着草丛窃窃私语,然后将在城墙过道坐着的阿德里安叫了过来,三个人从草丛中搬走了很多瓶瓶罐罐,当时的我正疲累不堪,连眼皮都快撑不住了,所以也无暇顾及他们在干什么,这么看来,他们肯定是取走了油罐!”。 “帕拉汶终于!!要得救了?。。。”,就在艾伦和众士兵认为终于可以喘口气,正要欢欣庆祝的时候。 那堵敷的严严实实的土墙,被突然变得狂躁的丧尸们一举冲破了。 “队。。队长!!快跑!!”,门口的站岗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丧尸堆压倒,瞬间,便淹没在一片丧尸的啃噬声当中,丧尸堆中,他挣扎的举起右手,慢慢地紧握,摆出了斯瓦迪亚军礼的样子,再没有放下来过。 “队长!我们来抵挡住他!你快进入城内!”,剩下的士兵们见到形势如此,纷纷抽出了腰间的短兵,誓与丧尸们奋战,他们虽然心惊胆颤,但在他们的心中,都靠着一个信念支撑下去——他们所保护的背后,就是他们的国家与人民! 此时,道夫、戴威尔、阿德里安匆匆下楼,站回了队列里。 “今天,这帮怪物不灭!我艾伦怎么能有脸退下!誓与帕拉汶共存亡!!”艾伦怒吼道,他迅速拿起了筝形盾和修补了的钉头锤,与士兵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阿德里安站在他的旁边,手上拿着早已开翘了的斧头,有了阿德里安,艾伦的心里似乎也放心了很多。同时,在艾伦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他刚成年的儿子的样子,他的家庭的场景,想到这里,他的双臂震颤,也似乎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士兵们也备受鼓舞,互相注视了一会,像是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丧尸冲进了狭长的城门处,被艾伦所带领的士兵们的长枪结合短兵,最后弓弩手放箭收尾的阵型打了个迎头痛击。 纠缠了几个来回,士兵们的体力也逐渐坚持不住了,可丧尸们仍然狂热的往前推挤,艾伦队伍的战线也在逐渐的往后退,盾牌阵型在丧尸的啃咬挠抓下也在逐渐地分散。 突然,随着阵型中一名队员的盾牌掉落在地上,阵型开始越来越松散。 “队长!我的手臂被抓伤了!快叫后面的兄弟们顶上来!”一名队员痛苦不堪,他们的皮甲在丧尸的利爪面前形同虚设,不出十几秒,那个队员的伤口处便逐渐发黑,里面的血管和肌肉开始萎缩。 “保护好他!阿德里安!顶上!”艾伦手中拿着短剑不停的将盾牌阵缝隙中的手斩下,一边临时举着盾扛住,直到伤员被护送撤下,阿德里安来顶上,他才钻到中间位置,抽起钉头锤,使劲打击丧尸的头部,这段过程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但是对每一个战士来说,都犹如使了一辈子的力气一样艰辛。 “队长!队长!后面好像有一阵马蹄声!”弓弩手在射箭的时候,倏尔听到帕拉汶的长街上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是谁?!”艾伦正忙于砸碎那帮丧尸的头颅,只匆匆往后瞥了一眼,而这一瞥,心中便充满了无限的感动与辛酸——那是哈伦哥斯伯爵的马!后面跟着的,还有哈劳斯国王的亲卫队骑士的盔甲!都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快闪开!”,哈伦哥斯一个急停、纵身下马,抽出装载在马上的手半剑和钢盾,命令着随行军医和几个帮手将原先抵挡的将士们带到城楼内,并带领着身后的斯瓦迪亚最顶尖的重步兵向前发动移动铁壁般的冲击,就在一瞬的刀剑金属的鸣响声发出后,一排排的丧尸犹如草碎般退败。 后面一排排的重装弓弩手,也就是哈劳斯的亲卫,伺机而动,站在后排高处,齐齐射出箭矢,箭箭命中头部,将丧尸潮又一次打的溃败。 艾伦在一旁看得呆滞——这,就是斯瓦迪亚抗击罗多克第一壁垒领主的力量! “别激动,坐下!”随着一声教训,艾伦晃过神来,他看着旁边的这位军医,感到诧异,他觉得这位军医的声音似乎非常异样——相对于这里的军人们的雄壮声音来说,非常的尖锐,艾伦揉了揉在黑夜长时间作战的眼睛后,这才勉强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位军医的脸庞——原来这位军医竟是一位优雅的女士! “请别。。请别碰我。”艾伦挣扎着不让她检查,也许是因为这位军医和她周围的人的面相十分陌生,着装稀奇。可同时他的眼神又被她的一头白发所吸引。“先生,配合一下,我们是一支义军,——准确的来说,我们的部队只有医生,所以,请相信我们对待伤员的一视同仁,喏,我的后面,那些身披白色斗篷的,都是义医。”艾伦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过道上,一片片白色的衣物在晃来晃去,艾伦这才稍微放心了点。 “你的身上没有大伤口,只是需要稍作休息,这里是一点草木灰和酒,疼就擦拭一下,我先去照顾其他伤员了,我叫尼达,如果有需要,叫我一声,我是专门负责你们前阵队员的,好好躺下,我先走了。”等到了艾伦回过神后,城门处的战士们快要把丧尸斩杀殆尽了。 经过了重步兵的短波攻势与弓弩手的箭矢射击来回之间,就在那箭雨纷纷射出之下,最后的几只丧尸被穿颅而过,应声倒下。 就在丧尸倒下的瞬间,也意味着宣告这次防卫战胜利的瞬间,战士们看到了,城门外,朝阳初升,代表着希望的光耀,照映在了每一个战士被鲜血侵染的盔甲上、兵器上、和露出欣慰的脸上,被安排到一旁的战士们喜极而泣,庆幸自己活过了今晚,他们互相凝望着,这辈子,这一队人,因为今晚,而永远的凝聚在了一起。 然而,使万物初生的春潮的蔓延,是无止尽的,春潮的滋生,也是富含力量的,因此,即使是在大陆的深处,也不能,也无法避开春潮的“宠幸”——春潮,使一场由于小型集团战后余下的无名尸首,变为大规模爆发的“瘟疫怪物”,而它们,即将侵袭整片卡拉迪亚大陆。 第四章 《亚力卜攻防战》 优雅的春潮在空中划着浪漫的圆舞曲前进,在一片黎明中,春潮略过了哈劳斯的又一次犒劳将士们的盛宴,略过了刚刚苏醒苏诺,刮过广阔的苏诺平原,倏然填进了比格伦这座丰裕的小村庄,滋养了在整片大陆都有名气的比格伦小麦,而在另一个夜里,春潮来到了圣鲁兹哥达悬崖下,并在悬崖的阻拦下,春潮主动的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走向了托斯德尔;另一半,走向了提斯泊丁。 而在提斯泊丁的东南方,有一处人口旺盛、经济发展良好的边境小村,叫做亚力卜。 亚力卜的地理环境的良好使得这座小村庄成为来自库吉特与萨兰德到德赫瑞姆的“第一补给点”,自从德赫瑞姆到哈尔玛到都库巴这条商线开启后,这些常年来来往往的商队的奢华阵容就频繁的出现在亚力卜,而商队的奢华也极大的激起了当地的年轻人的一腔热血,他们也决定要出去闯荡,有朝一日也能带领一支庞大的商队,于是当地的传统也在面临着一项重大的冲击——年轻人的流失和当地女性人口的多样性。斯瓦迪亚王国可以说是全大陆最开放的王国。因为在斯瓦迪亚,女性的地位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地位较平等,所以当地的女性人口开始越来越多样化。 而当地的外来的大部分女性,都是从萨兰德中逃出的,因为她们对萨兰德这个国家的看法是,太压抑、太荒唐,于是经常发生一个村的十几个少女都同伴逃出,逃到这个小村定居,嫁给当地的年轻人,结婚生子,繁育后代。这种事情在每位萨兰德姑娘的心中,都是幸福的。 而这些因素,也造就了亚力卜拥有着在斯瓦迪亚王国中显得独特的一点——年轻人少,老人女人和婴儿倒是非常多。 在亚力卜这片富饶的土地上,马蹄声喧哗,村庄的酒馆四季运营,人们丰衣足食,一派祥和,而这一切景象的终止,就由罗多克的“残暴领主塔奇亚斯”所带领的罗多克军团在亚力卜的南部森林中出现开始的时候起。 塔奇亚斯生性暴戾,作战风格血腥勇猛,就连他手下所训练出来的士兵也与其他的领主有很大的区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性的区别。他手下的士兵们比起其他领主训练出来的士兵更加的狂热好战,他们一旦上了战场,就一心只有杀戮,似乎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人似的。 他的出现,是在亚力卜正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所带领的两支军队均是出于他的训练之手,包括拉鲁肯所带领的军队。树林中,塔奇亚斯身后的士兵们眼睛里放射出一心杀戮的凶气,咬牙切齿,无法等待,手中的长柄大刀早已握得牢紧,就差一个理由挥杀出去了。 是夜,塔奇亚斯带领着这么一大批的人马,躲过了斯瓦迪亚野外巡逻队的空隙,成功的钻入了亚力卜的附近,他站在村口,他把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们便如浪潮一般涌进了亚力卜,将每个房间里面的人全都杀了个遍,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见着活物,就是一刀下去。 一名亚力卜的传令员在村子北边的瞭望台上见到军队冲进的那一刻,便立刻下楼上马,一路狂奔,朝着德赫瑞姆冲去,当晚便到达,他连气都没喘,直奔到城堡门口处请求将亚力卜村庄的受袭报告给克莱斯伯爵,克莱斯伯爵感到十分恼怒,当即召集圣鲁兹哥达堡的罗格斯伯爵带领人马聚集于德赫瑞姆城南部城郊。 接收到命令的罗格斯伯爵十分震怒,他派出的巡逻队竟没有一支能够发现这么庞大一支军队,这让他感到十分惊奇且羞怒,于是他带领着精锐步骑迅速来到了德赫瑞姆的城郊处,急匆匆的样子,和他的父亲哈伦哥斯倒是有几分神似。 “罗格斯伯爵,你应该知道这次亚力卜袭击的军队是哪支了吧,塔齐亚斯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我们应该再多召集两支部队,以防万一。”克莱斯伯爵望着罗格斯带来的军队,心中很是不屑,虽然罗格斯的父亲英勇善战,可罗格斯的兵力相对于克雷斯来说还是少得可怜。 “不用了克莱斯伯爵,我,哈伦哥斯之子,只用十比一的兵力便能袭击他们,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罗格斯似乎看出了克莱斯的不屑,挺胸抬头的回击道。 “我已经通知了戴尔威廉伯爵赶来,只要我们三支部队合并,定能击垮那个塔齐亚斯。”克莱斯根本没理会罗格斯的回击,自顾自的说道。 “哼,什么东西。”罗格斯心中略有不忿,认为自己虽然带的兵力较少,但好歹也是来帮忙的。 等到了戴尔威廉伯爵率领军队到来,三支部队便以急行军的命令向亚力卜前进,黎明破晓时三支部队便到达了只剩残垣断壁的亚力卜,而眼前的景象让在场的许多人都唏嘘不已。 亚力卜这座小山村被焚烧殆尽,景象惨烈,就像一位姑娘花容失色般的惨烈。村长房屋前的坡上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死人堆,这些死人堆被组合起来,摆成了一只狮子的样子——正是哈劳斯的旗帜上的图案,塔齐亚斯竟然用如此血腥的方式来羞辱斯瓦迪亚的人民! 而塔齐亚斯正坐在村长屋前的被卫兵保护好的包围圈里,得意的等待着他早已预料到的军队的到来,他看到了远处的斯瓦迪亚军队急匆匆的赶到,感到十分兴奋,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振臂高呼,大声喊道:“嘿!嘿!嘿!!这里!我的朋友们!怎么样?我为你们摆的欢迎礼可还满意啊?!啊!卑贱的斯瓦迪亚牲畜摆出的图案你别说我还真是越看越喜爱!哈哈哈哈哈!!!”塔齐亚斯变态般的狂笑,似乎被眼前的一切给激的十分的狂躁和兴奋——被摧毁的房屋、血流成河的土地,残尸断首的村民,以及被眼前景象所震惊的领主的表情。 “这个变态,让我们一起把他拿下!”克莱斯伯爵摆好自己的盔甲,因为亚力卜这座村庄建立在山坡之上,而塔齐亚斯占据高出,受到地形的限制,军队准备下马作战,而这无疑对克莱斯伯爵的队伍的进攻带来了十分巨大的困难,甚至会吃亏。 “罗格斯伯爵,我要求你从村庄西边由小山坡上去袭击对方后排补给和弓弩手,我与戴尔威廉伯爵一同正面冲上山坡,袭击时务必避免与对面军士的摩擦,不然你将会陷入巨大的麻烦中。”克莱斯伯爵下令安排一切阵型后,三支部队便摆阵准备出动。 罗格斯接到命令后心中一紧——偷袭塔齐亚斯的军队?!要知道塔齐亚斯便是以偷袭与拔寨而在卡拉迪亚大陆出名的,而此时克莱斯竟然让他去偷袭一支拥有天才般头脑的指挥官与狂热的士兵的部队!罗格斯自知以他的部队去袭击侧面,一旦被发现,肯定会被对面的弩手扎成一团,所以当他接到命令时,心中便知道克莱斯伯爵的意思了——克莱斯这是想让自己去送死!罗格斯心里清楚,克莱斯和戴尔威廉早已觊觎自己的圣鲁兹哥达堡已久了,倘若这次的行动让他不幸身亡,那么后果就是,不仅自己的封地会被戴尔威廉给侵占,父亲哈伦哥斯的名声也会被牵扯衰败。 罗格斯在偷偷潜入侧面之前,稍微瞥了一眼那两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得意,那种期待与得意,是对戴尔威廉即将有城堡封地的期待,是对他俩计划的得意。 这两父子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稳固,且毫无破绽,罗格斯非常紧张,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失败,罗格斯低头,从胸甲里掏出了父亲给他的石英吊坠,上面刻着他和他父亲的名字,这是他父亲在他成年时候赠给他的,他一直戴到了今天,动身之前,他把吊坠放在额头上,请求父亲赐予祝福,罢后,塞回胸甲,再次瞪了一眼那两人,便带领着士兵们上坡去了。 那两父子窃窃私语“父亲,您看那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祈祷,这么胆怯无能的人,为啥哈劳斯国王不让他早点把城堡让给我呢!”,“住嘴,你看看在你的治理下,爱米林和泰德撒马希这两块土地都成什么样了,人烟稀少,牲畜遍地无人管,要不是爱米林靠近德赫瑞姆我还有空帮你管一管,不然下场跟泰德撒马希一个样!”,“那俩破村子我早就不想管了!我本事也不小啊!可是为啥我只有那俩破村子!”,戴尔威廉愤愤不平,认为自己比罗格斯还大,可是封地却如此不公正。 “好了少说废话,就看这次那小子能不能成功了,要是能成功,那是他的福气,要是不成功,估计那块城堡就是你的了,但是现在咱们可别商量这个,你看上面,咱们得动手了。”克莱斯指了指山坡上,对面的弓弩手和军士早已架势好,准备迎接这一支庞大军队的进攻,塔齐亚斯的脸上仍然自信的抿笑着,似乎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侧边山坡上,罗格斯小心翼翼的带着身后的士兵半蹲着前进,生怕破晓的阳光会照射在他的盔甲上,暴露出他的踪迹,一支部队排成两行,慢慢前行,从一处被火快烧尽的房屋后面躲起,离塔齐亚斯的部队后排距离十分接近,罗格斯可以清楚的看到弓弩手的背后的军徽。 此时他也看见了山坡之下,戴尔威廉和克莱斯的军队在顶着箭矢冲击上来,前排的几乎清一色的重型步兵,体积十分庞大,一不注意便容易被罗多克最得意的兵器,巨弩,巨弩的箭矢给贯穿。 此时罗格斯心中稍微一想,便有了主意。 第五章 《血与塔齐亚斯》 罗格斯召来了两名腿脚灵活的弩手,让他们沿着低矮的房檐处向上攀爬,让他们各自的腰间别了一堆的酒瓶。 到了房顶处,两个士兵从腰间抽出壶装的酒瓶,冲着罗多克军队的盲点扔了出去,正中到了一块铁器堆积的地方,引起巨大声响,塔齐亚斯的十几名弓弩手迅速反应,向后迅速撤退并且瞄准到了那一处,在确认了无人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原处继续向下方的戴尔威廉和克莱斯的军队发动攻击。 而就在这些动作期间,罗格斯的士兵们早已窜到一斜高处,拿出打火石,在对面弓弩手没注意到的时候,拿起自己随身带的酒瓶就往圆木堆上浇,并且迅速将其点燃,顷刻间,在酒精的催促下,木头堆燃起了剧烈的火焰,罗格斯心中暗自庆喜,就在罗格斯和十几名步兵正要将这一堆将具有巨大破坏力的圆木堆推下去时。 塔齐亚斯,这个黑夜里的恶魔已经和大批军队出现在了罗格斯军队的后面,两名弓弩手的头颅早已被塔齐亚斯提在手中,并一脚踢了过来。 罗格斯心里一惊,脑袋开始发昏,嘴里开始紧张的发酸。“塔齐亚斯!!!”罗格斯提起手中的巨剑便要往前刺。 “hush~”塔齐亚斯把手指放在嘴上,做出让对方冷静的动作。 “你杀了我的手下,让我怎么冷静!!!”罗格斯根本不理会他的手势,一把巨剑便要刺向塔齐亚斯。 塔齐亚斯见巨剑正要冲向自己,脚步向右一闪,左手向后一捞,将身后一名士兵的头向前一推。巨剑便贯穿了那名士兵的头颅,当场倒地。 “你、你什么意思?!。。。”罗格斯不解的等着塔齐亚斯,又将巨剑拔出,举起来向塔齐亚斯砍去。 再一次,塔齐亚斯侧身一闪,将一名弓弩手推了出去,一把巨剑当场将他上半身撕成两半。 “好了,两名士兵,现在偿还给你了。”塔齐亚斯冷冷地说道。罗格斯心中暗暗吃惊,没有想到,将近六十的人的身手,竟然如此灵活矫健。 山坡上,克莱斯和戴尔威廉刻意延长了进攻线和进攻时间,刻意的想让罗格斯的暴露机会增加,殊不知,罗格斯早已被发现。 “小伙子,你可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你与那两父子的关系如何,在几年前你受封伯爵与领地时,我就明白,那俩父子跟你的关系会多紧张,戴尔威廉那小子觊觎你的城堡,克莱斯嫉妒你的地位高于他的儿子,你竟然会和那两人一同找我麻烦,啧啧,你太幼稚了。”塔齐亚斯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罗格斯,似乎是对他有一种怜悯与鄙视。 “关你什么事?你刚刚不由分说的杀了我两个弟兄,现在又把你的士兵出卖,你这种人,天理不容!”罗格斯终归还是年轻,不懂得什么是识时务。 “哈,有趣,弟兄?等你在真正的战场上,你就明白你的弟兄为了活命会对你有多么歹毒了。”塔齐亚斯目光放空,穿过罗格斯,看着初升的太阳。 “你休想挑拨离间,塔齐亚斯,我知道你与你的手下发生过什么,那可是在全大陆的酒馆间都传唱着的笑话小品,哈哈哈哈哈”罗格斯挣扎着发出这一嘲讽,刻意激怒塔齐亚斯,似乎有了拼死的决心,可身后的士兵早已心惊胆战。 “笑,便笑,昔日的耻辱总有一天会因今日的辉煌所掩盖,我塔齐亚斯将名声放于末等,我,只在乎能不能铲平一切我看不顺眼的事情。”塔齐亚斯最终将眼神回归到罗格斯身上,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 “那么,现在,我就是你眼中不顺眼的事情了吧,呸,老东西,来啊!”罗格斯翻手将巨剑举了起来,准备迎战。 “不不不,年轻人,你想错了,真正让我不顺眼的事情,在那山坡之下。”塔齐亚斯顺手指向了山坡下——山坡下,戴尔威廉和克莱斯两父子正在悠闲的跟随身前重甲士兵慢悠悠的推进,似乎根本没想把罗格斯的性命当一回事。 “作为军人,一是服从,二是团结,然而,这两父子这么做,根本不配作为军人!而且,陷战友于不义之中——这是我最憎恨的事情。”塔齐亚斯突然瞳孔收缩,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 “罗格斯伯爵,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这也做不到,就别怪我将你们屠杀了。”塔齐亚斯手中的直刃提起,强大深厚的气场将罗格斯和他身后的手下吓得连退三步。 罗格斯心中正想和塔齐亚死拼,可身后的士兵却有了异议,“大人。。我家里可还有妻儿,我。。我不想在今天这个地方丧命啊。”,“大人。。。”,“大人。。。”,“大人。。。”,一连串的请求使得罗格斯于心不忍,最终,他选择放下了武器,对塔齐亚斯说:“你说吧,什么事情。” “帮助我一起,将坡下的懦夫一起屠杀殆尽!!”塔齐亚斯的眼神里突然冒出了无名火。 “万不可!叛乱罪会牵扯的我的家族!我的父亲就算位高权重,可哈劳斯国王是不会放过我的!”罗格斯和他的士兵们都已惊呆,没想到塔齐亚斯会有如此荒唐的要求,不过他们同时也感受到了,塔齐亚斯身上的军人的血性,是这些年里卡拉迪亚大陆所鲜少的。 “生存,还是那根本没人会知道的叛乱?”塔齐亚斯侧着身子准备出发,忽然,手中的直刃向后一指,发出了如此质问。 “可是。。。”罗格斯自知若不答应将会遭来祸患,但是若是答应,被人举发,他的家族都将遭到牵连。 “你只需要站在那一片高出,向着他们发射弩箭就行,杀光这帮军人的耻辱和败类,我就离开。”塔齐亚斯说完,转身就命令刚刚留在原地的一小部分士兵们向着下坡冲锋,弓弩手的攻势也在塔齐亚斯的领导下更为猛烈了。 山坡下缓缓前进的军队根本没有想到塔齐亚斯的军队会放着占据优势的高地不管而冲下来同他们殊死搏斗,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反应过来而来得及摆出应对敌人的阵势,而阵后的戴尔威廉伯爵和克莱斯伯爵更是后知后觉,不一会,军士们便冲出一条口子,直冲两位刚刚还在散步似往上推进的“高贵”伯爵。 此时两位伯爵一阵挥舞厮杀,急忙将重步兵们摆好轻微阵势回击,就在两军重新摆好阵型对阵稍微能喘过一点气的时候,突然,在那西边山坡处,冒出一排的弩手,浑身黑袍,顷刻间箭如雨下,就将那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们瞬间狙杀。 罗格斯担心他的士兵们的盔甲会被暴露,于是就让他们褪下上身盔甲,仅着黑袍出现。 “罗格斯在哪里?!不会已经死了吧父亲?!罗格斯!!”慌乱中的戴尔威廉惊慌失措,才想起罗格斯的存在。 “我估计也是,活下来,儿子!我们现在就撤离,报告哈劳斯国王罗格斯已经死了,现在回到城堡里吧!”克莱斯心中早已有了逃离的打算。 “好!。。的。。。”戴尔威廉刚要应声作答,一支冷酷的钢矢便飞来,狠命的从后面刺穿了戴尔威廉的胸膛。 “我的孩子!!!军队向后撤退!现在!!”克莱斯抱着戴尔威廉,告知手下立即撤退军队,不一会便撤到了原先的地方,看来他们没有推进多远。 克莱斯气喘吁吁,他刚将疼痛中迷糊的戴尔威廉放上马,后方的罗多克军士便冲了上来,克莱斯拍马就要跑,但是于事无补,就在他的马匹刚要撒腿时,罗多克那无情的长柄大刀纷纷出刃,只一刻便将马匹切成几段。克莱斯和戴尔威廉两父子随即摔下马,两父子狼狈不堪,克莱斯“呼”一声的扑倒在地上,恳求着塔齐亚斯能够放过他们。 “军人中的耻辱,不配作为军人而存在。”塔齐亚斯提起手中直刃,手起,刀落。 远处,站在山边的罗格斯并不忍心看着这一幕,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并叫士兵们丢下一部分盔甲,以作出败军的样子逃走了。 塔齐亚斯虽已年老,但是,他只要能够活着喘息一口,他的铁血便不会稀释。 第六章 《惊涛骇浪》 还是那个在亚力卜的夜。 春潮在她那另万物陶醉的舞步中,见证了这场关于斯瓦迪亚与罗多克之间错综复杂的战争,斯瓦迪亚的中坚力量克莱斯伯爵在这诡谧的夜里,与他的儿子戴尔威廉伯爵一同在塔齐亚斯的屠刀与自己人罗格斯伯爵冷酷的箭矢下惨死,死时两人双目裂睁,不肯闭起,不知是出于罗格斯的怨恨还是出于自己的愿想未能完成而不甘心。 这支惨死的军队现在已经毫无生命力可言,士兵全部牺牲,与克莱斯和戴尔威廉伯爵的尸体一同被塔齐亚斯摆放在亚力卜山村脚下的一处,排列整齐,并将那些士兵一个个拼接起来——恰巧成为一副斯瓦迪亚的国徽,将尸体重新塑造成一幅新景象,这似乎就是塔齐亚斯的强项,而因为罗多克特殊的装备长柄大刀的锋利,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残肢的、残缺不全的,刚好可以拼接在一起,现场血腥残暴,将平原上的秃鹫都吸引了过来。 如果说会移动的丧尸是一堆堆生命力顽强的壁垒,那么春潮便是壁垒的催化剂和马镫,春潮让本来拥有强壮肉体的尸体重新有了动力,而那些丧尸也助长了春潮继续蔓延的能量,两者相辅相成,不得不说,大自然的造化简直是比人类的想象更具有想象力。 就像这只怪物,没错,就是这只当塔齐亚斯离开亚力卜,遁入南部森林的两个小时之后站立起来的怪物一样,它同样是超乎人类的想象力的、出自于自然之手的造物。 这只怪物在一片刚刚燃烧成废墟的亚力卜山村中站立了起来,他的吼声异于在帕拉汶的丧尸的吼声,更加愤怒,更加多变,一声的怒吼竟包含了几十种不同的声音,它在废墟中完全站立了起来,此时的它已有四米高——应该更准确的说是,“它们”,这是一只由成群的被塔齐亚斯所拼接起的尸体所组成的怪物,它的四只手臂都有大大小小十几具尸体所组成,每条手臂都血肉模糊并且将兵器利器包裹至里面,它的双腿由将近百具尸体组成,同样是血肉模糊且暗含利器,它没有头部,一切的行动指向靠的只是被裹藏在最深处的两具尸体——克莱斯与戴尔威廉的尸体所指导,这只怪物全身都暗含利器,尤其是上身极其厚实,与下肢的羸弱完全不成比例,但是移动起来却非常的踏实和迅速。 这只怪物站在原地足足有一个小时,最终才将自己身上的尸体牢牢的箍紧在整体当中,它在呆站之后,突然一个闪动,便向西北方的提斯泊丁疾跑过去,其速度之快之迅速,就连斯瓦迪亚境内的所有一流骏马都能面露惭色。 风萧萧中的平原上,一队巡逻队在附近巡逻有无山贼盗匪的踪影。 “队长。。队长!你快看那一大堆的东西是是是是什么!”夜色下巡逻于提斯泊丁至比格伦之间的巡逻队员发现了这一正在迅速移动的怪物,与其说是怪物,不如说这是一大坨的肉体,一边奔跑一边溅出血浆与内脏,让在夜色下的队员们不敢相信这么一大副肉体,是真真正正赤裸裸的出现在眼前的事物。 “我们追!他的指向明显的正在向提斯泊丁跑去!”巡逻队长较其他队员来说稍微冷静一点,他及时反应过来,一声令下,和十几名巡逻队员便飞奔过去,可是他们胯下的草原马哪里是这么一座飞速移动的物体的对手,跑不过十里地,那怪物便一溜烟的甩掉了这帮茫然不知所措的巡逻队员。 怎知,春潮的舞步余留下的妩媚依旧无法及时散去,其中的一部分,临幸了这么一小片的平原。 于是,一阵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雾霾突然地,就盖住了这一片地区,巡逻队员们像陷入了深渊一样的迷茫,就连身经百战的战马都开始低头低鸣,脚步紊乱,开始慌张了起来。 “我们必须快点到达提斯泊丁,那么大的一副东西我还从来没见过!一旦它冲去提斯泊丁,后果一定相当惨烈,要赶紧向当地居民提醒尽快撤离!怪物的足迹很深,我们沿着足迹走!”巡逻队长并没有放弃,反而继续快马加鞭,带领队员准备冲出这茫茫的雾霾下的平原。 一时间,整片草地寂寥无声,空余十几匹马的踢踏声与队员们紧张的喘息声。 突然,一片雾霾中欣然敞开了一道口子,“前方就没有雾霾了!看样子是突破口!。。。?这是什么??”那名巡逻队长看到那道口子没有雾霾了,刚要开始欣慰着,便看见了雾霾的突破口,可是,就在队长望见雾中曙光的那刹那间,一只巨大的怪物站在了那个突破口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射击!!拐马向左调!我们向左冲刺!”巡逻队长一声令下,十几根冷箭簌簌飞出,箭箭命中,可是却并没有对那只恶心的怪物造成任何影响。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兄弟们!抽剑!迅速冲击砍断它的双腿并向其身后奔去!”十几名队员一瞬间便收弓拔剑,向着怪物冲去,然而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这么庞大的怪物,他的双腿足有两三个成人抱团那么粗壮,想要造成一定创伤,是不太可能的。 “小心那怪物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行动造成伤害!!一定要注意。。。。!”队长还没提醒完,一名冲在前处的队员因为急于逃离并欲对那只怪物造成伤害而急匆匆的策马冲去,他侧身一抬手,准备用手中利刃割下一些肉躯,但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对于那只怪物而言,实在是太慢了,只见那只怪物随手往前一挥,手臂上的根根利器便轻松的穿过了一名队员的身体,顿时,内脏与肠子从他的身躯里面兀直喷出,那怪物伸手一抓,便将那名队员以及他的马匹吞噬进去,怪物再次的静止不动,身上的肉体结构因为刚刚吞噬了一具尸体而正在慢慢的重组,仿佛一座巨大的机关,在原地不动的自我变化着。 巡逻队长一看这正是机会,提起马头便向着东边冲刺。 “回撤回撤!向圣鲁兹哥达堡请求增援!我们必须活下来!证明他的牺牲没有白费啊啊啊啊!!”巡逻队长一边呼喊,眼角的泪一边悲伤的淌着。 正所谓天下无常,有地方正遭遇危机,有地方也正在欢天喜地。 帕拉汶城中,那晚抗击丧尸战后的第二晚,哈劳斯又再一次的宴请了当晚所有活下来并有功的士兵们,他举起酒杯,劝起所有人,朝着这次进行英明判断的哈伦哥斯伯爵致以象征着斯瓦迪亚最高荣誉的敬礼。 哈伦哥斯在酒精的催促下,涨红着脸,拍了拍早已坦出的胸脯,对在场的人说道:“我哈伦哥斯,做人,有两个原则:‘一为不逆良心,二为有仇必报。’做军人,有两个原则:‘一为对敌人冷酷,二为对国家尽责’,你们这些后生的人啊,将来可都是斯瓦迪亚的顶梁柱!啊!千万记住我的这四点,将来呢,无论身处何境地,都是对你们益处多多的啊!唉,只可惜我儿罗格斯现在还在圣鲁兹哥达堡驻守着,他从来没听过我这么说教过,你们呢,算是踩着运气了。”说完,哈伦哥斯手扶着膝盖,坐在桌边。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在场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说教感到诧异,在那欢欣的夜色中,根本没有几个人听得进去,除了扶着下巴的阿德里安和一旁看书的戴威尔,这两人现在已是牢记在心。宴会在吃吃喝喝和跳着斯瓦迪亚的民族舞蹈中结束,在深夜时分,人已皆尽数散去。 “道夫,道夫!”在宴会大厅外的门口,蹲在一旁的尤利塞斯一下就窜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喝的微醺的道夫,看着门口火光下仍然活蹦乱跳的道夫,尤利塞斯不禁有些激动,是的,道夫还好好的活着! “你你你干嘛呢你,松手!我要艾丽西亚嘿嘿嘿,我美丽的、挚爱的艾丽西亚哟~”说完,在火光与酒精的结合下,道夫眼中的尤利塞斯的样子渐渐的化身成了那艾丽西亚的面庞,道夫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右手将木酒瓶一甩,便要解开腰带脱裤子,一个顺势便将没来得及反应的尤利塞斯扑倒在地。 “道夫!道夫!你小子疯了!”,“嘿嘿艾丽西亚,嗝,我可想你了,你知道吗,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的胴体,啊那是多么美妙的瑰宝啊。”道夫渐渐控制不住,变得力大无穷,嘴里的酒嗝打出来差点没把尤利塞斯给熏晕。 “艾伦队长!!救命啊啊啊!道夫!道夫他开始发情了!!这头猪!哦束神在上!”尤利塞斯望着身上力大无穷却又无法挣脱而在他身上不停的摩擦的道夫,心中又惊又感到好笑。 艾伦恰巧从门口出来,便看见在门口处的两人倒在地上作缠绵状。“这小子,阿德里安,来搭把手,捞回宿舍里面,明天好好嘲笑嘲笑他,哈哈哈哈哈。”艾伦和阿德里安呼的一下便把道夫架了起来,抬回了宿舍,和尤利塞斯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陛下,现在罗多克刚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无法在南区山区组织像样的进攻,我在上月来帕拉汶支援之前便已安排好一系列的巡逻机制,一旦发现有任何危险,第一时间就会通知到您。”哈伦哥斯的脸依旧涨红着,但带着一些冷静的和哈劳斯说的。 “你的意思是?”哈劳斯似乎明白了哈伦哥斯的用意。 “我的孩子,罗格斯,自两年前的那次聚会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和他相会了,我现在可真是想看看那个小子混成了什么样子啊,呵呵,陛下。。。”哈伦哥斯拍了拍桌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平日里冷血无情的一位屠戮军官如今一谈及起自己的孩子,眼神里面竟然充满了些许的柔情。 “呵呵呵,我算是懂了,行,准许你,在五月的国礼之前,一定要回来,知道吗?帕拉汶没有你哈伦哥斯的守护,总感觉虚虚的。”哈劳斯砸吧了一下嘴,点了一点头,说完便转身准备回城堡内就寝,并吩咐侍女安排好哈伦哥斯的一切事务。 于是第二天清晨,哈伦哥斯便领着几十余骑的手下便扬鞭策马跑出帕拉汶城外,向着圣鲁兹哥达堡进发了。 “大人。。这。。。”不理会随从的问题,哈伦哥斯只顾紧缩着眉头,盯着这座被血污垢染的城堡,哈伦哥斯这一队人马在中午时分便已到达圣鲁兹哥达堡,但哈伦哥斯却着实惊慌了。 因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圣鲁兹哥达堡竟然已经是一片残破,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门口、城堡内、城墙上,在那城墙上,有一个巨大的豁口,上面还有些巨大的足迹和血液凝固的痕迹。 “这座城堡怎么会这样。。难不成罗多克军队还会有备用力量来袭击我们?!”随从慌张的说道,哈伦哥斯打了个手势,让随从收声,便安排周围的人搜查城内城外有无人幸存下来,要求一切活动要安静沉稳。 哈伦哥斯在大家都忙着搜寻城堡内外的时候,他跨跃了地上丛丛叠叠的尸体,径直的走向城堡内,寻找他的儿子罗格斯的踪迹,哈伦哥斯表面毫无波动,但是内心却在暗暗担心,担心城堡内这番景象是被罗多克军队所制造的。 哈伦哥斯撞开了城堡大门,左拐上了楼梯就冲到了大厅内,哈伦哥斯四处寻找,楼上没有,监狱内也没有,哪里都没有罗格斯的踪影,就在哈伦哥斯快要急的崩溃时,他瞥见了桌上的一张纸,那张纸被压在了罗格斯的授印下——上面的墨迹还很新!兴许是罗格斯留下的书信! 哈伦哥斯急忙拿起纸张,信纸上面墨迹崭新,字迹略微潦草,但也能清楚的辨识,上面写道:“父亲,这是我为您留的言,昨晚,就在我在亚力卜被塔齐亚斯的军队击溃后,准备回到城堡的时候,就发现圣鲁兹哥达堡已被一只巨大怪物袭击,城堡内我们的兄弟死伤惨重,我现在在此留下信条,如果你能看到的话,请速来到德赫瑞姆城,克莱斯伯爵已经于亚力卜与塔齐亚斯的战斗中与其子戴尔威廉伯爵不幸身亡,塔齐亚斯看我年轻,放过了我,于是我苟活了下来,如果您看到了这张纸条,说明怪物已经离开了圣鲁兹哥达堡,不过还请您继续小心提防,那只怪物行动迅速,但是又有城墙一般的身高,请您千万小心。——健康敬您,罗格斯。” 哈伦哥斯如果不经历了一场防御丧尸的战斗,他是不会也不愿去相信这上面的纸条的内容是真的,他更不清楚如何与手下们解释,心里愤苦不迭,但是,此时的他也没时间去质疑,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找到自己的孩子,他将纸条揣进兜里,急忙奔去城堡外面,召集将士备齐人马,径直赶去德赫瑞姆城。 这日午后的德赫瑞姆城,与往常看起来,怎么都不太一样。 往日的德赫瑞姆城未到傍晚之时,是最喧闹的时候,喧哗声买卖声嘈杂一片,城内炊烟扎堆升起,城门处的商贩也是来来往往,城内的运输车轮声、城内铁匠的打铁铿锵声,汇聚成了德赫瑞姆城的繁华印象。 而这日下午,哈伦哥斯率领众士兵赶到德赫瑞姆城城门处,此时的德赫瑞姆城,城门紧闭,城墙上多了许多血迹,墙角处还有明显的碎石散落一地,城墙略微有些破旧,但还是给人稳固的感觉,这俨然一副战时状态,让哈伦哥斯心里一惊,但是他的脸上却仍旧铁色不改。哈伦哥斯下了马,于城下连喊五声都没人出来应门,哈伦哥斯皱紧了眉头,他感到事态略有诡异,直到哈伦哥斯喊到十几声的时候,城墙上的一名士兵才偷偷地冒了个头出来,他的眼神瞪直瞪大,惶恐不安,他看了一眼刚要低下头去,又有一股子力量把他顶了回来,显然是被逼上来的。 哈伦哥斯心急火燎,找不着自己的孩子,又连叫了几十声城门都没人应门,他这是暴躁的脾气又一股子涌了上来,他喊道:“一群混蛋!楼上的那个!你!看什么你呢!我是哈伦哥斯伯爵!现在给我把门打开!”哈伦哥斯说完,抬手就拿起了旁边侍从的弓箭,一个拉满弓,箭就“咻”的一声,直直的扎在了那名士兵边上的木柱上。 那名士兵听着哈伦哥斯的喊叫声,看了看身边柱子上的那支箭矢,头上的汗都要冒出来了,他的神情惶恐不安,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他连忙打出了“嘘”的手势,并埋头跟身边的士兵交代了一下,又站在高台处把眼睛眯了起来,并向下划了划手指,表明自己立即赶下城楼。 哈伦哥斯已经面露怒色,他对这名士兵的行为感到很莫名其妙。 城楼下,那名士兵并没有立即大开城门,而是从小道里面钻了出来,他立马大跨步的向哈伦哥斯小步跑去,行了个军礼,鞠躬道歉,并对哈伦哥斯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您海涵,我们如此紧张,是因为我们的这处城墙今日凌晨遭受了一只庞大的不明怪物与一群丧尸(wakingdead)的袭击,袭击一直持续到了今天的凌晨,这处的城墙也就成为了我们严加看管的对象。” 哈伦哥斯一听,更怒了,“严加看管?!意思就是连我这个老伯爵都要提防着了?!恩?!丧尸是什么东西?谁想出来的?真是令人作呕的词!” 士兵一听,汗与泪齐下,连忙解释道,“伯爵请您息怒!并不是这样的!那群丧尸的攻击在昨夜攻势如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但是持续到今早的袭击突然停止了,那群丧尸也就逃进了那片树林内,我担心您的喊叫声会把他们赶来,现在城内城外的外国商贩我们都已经拒绝容纳,赶出去了,罗格斯伯爵生怕那群不明怪物就是这些蛮荒地带的人带来的,所以一开始对外来的队伍特别敏感,先不说这些了,伯爵您请上马,我现在就为您开门,请您告知部队动作务必迅速,我们怕出个什么好歹,那可就是一城人的性命!” 哈伦哥斯不以为然,他上了马,跟随部队进了城内,在赶去城堡内的路上,哈伦哥斯心想,就这么点怪物,彻底防治当是轻轻松松,因为,他想到了一名老朋友,他可以帮助德赫瑞姆城摆脱怪物的困扰,但他,远居于真正蛮荒地带的沙漠中。 “巴尔卡,我的老朋友。”嘴里振振有词的哈伦哥斯低着头,默默的念叨,他“哼”地一声笑了,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第七章 《暗夜汹涌》 “我得老朋友哟,他肯定又在想我了,呵呵。”在萨兰德沙漠深处,一名毛发斑白的中年人闭着眼盘坐在自己的药床上,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望向西南方,自顾的话语摩挲道。 他安静的闭目盘坐在药床上,感受着四周的凄凉,那是一种黄沙哀嚎于荒野的凄凉,正是这份凄凉,让巴尔卡第四次回到了这里定居。 少时,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深邃的目光向着大陆深处凝视,自从二月以来,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大陆内部,在他的眼神中,大陆的内部一直是一片血红色,但是这次的红色不太一样,那是更为血腥残忍的深红,跟他往常看到的天灾人祸不一样。 在这个三月的初始,他就感受到一股可怖的力量袭来,他亲眼见证那股力量一路轻歌曼舞一路走来,但是脚印猩红、阴森彻骨,让什巴祖默的天空也渐渐的褪去了霜白,取而代之的,是日渐加剧的飞沙走石,还有灰霾笼罩,巴尔卡每逢想到这份力量的如此迅速与接近,不免开始略有不安,因为这份力量的来源与力度,不可测,未听闻。 “巴尔卡,又在担忧了?看来马斯蓝(萨兰德国教)的光辉还未足够的保护着你啊呵呵。”与巴尔卡居处相邻的穆萨进入了巴尔卡的房间,他看见背露煞气的巴尔卡,不禁担忧了起来,于是走进他的药床,坐在地上,将带来的药剂放在药床旁的小桌上,对巴尔卡如此开玩笑道。 “穆萨,你不明白,现在的大陆正是春天,应当是温暖潮湿,但是在我的眼中,这。。。明明却都是一片猩红啊穆萨,我想,我们应该有义务,再次向大陆动身了。”巴尔卡的话让穆萨不免吃了一惊,自从三年前巴尔卡第四次回到什巴祖默这片地方后,他便一直都在念叨说要葬在此处,可是这次毫无征兆的动身让穆萨来不及反应过来巴尔卡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您。。。不是说过,不再离开了吗,这才只是第四个年头,您就又要离开?要知道,村长他已经对您每次回来带来的瓶瓶罐罐将农田浇坏而烦恼了,您这次一走,指不定又要倾倒什么东西在土里。”穆萨回忆起,前两次巴尔卡的动身都是前往斯瓦迪亚王国寻找一位故人,而在出发前,他会进行一连串的仪式,又是撒药粉啊又是撒药剂的,把当地的土地盐碱性大大加剧,有些地方已经种不出庄稼了,让当地的村长十分恼火,但碍于巴尔卡过去的老本行,便没有去轻易招惹他,这次他的动身,恐怕又是要重蹈覆辙了。 “准备带好蜂蜜、鬼针草、鸭拓草,今晚备好马匹,准备穿越山麓直达德赫瑞姆城,我们要尽快动身,仪式嘛,回来再做吧,我的孩子会原谅我的。”巴尔卡握紧了胸前的一块坠饰,那仿佛是一块经过儿童随意涂抹的石块,这些岁月里,在巴尔卡的抚摸下,油光锃亮。 穆萨眉头一皱,来不及想那么多,这次巴尔卡的出行准备如此匆忙,便不得去多问,翻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宅收拾行李去了。 夜色浓浓,二人骑着高头骏马,便向着黄沙遍野的萨兰德沙漠,一头扎了进去,很快,便在屋内残留的篝火殆尽之前,消失在了夜色里。 次日的夜里,失去了往日繁华商贸的德赫瑞姆城也并不十分安静。 “你小子!白白地丢了一座城!你让我怎么和国王去求情?!克莱斯这家伙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独独让你跟着去的时候你就应该推脱!彻底、干净的推脱!我就不信了,凭他的家底,他一个人和他那废物儿子还搞不定塔齐亚斯?!”大厅内,哈伦哥斯在短暂的和儿子相聚的相拥、温情过去后,便立刻翻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着喉咙对着罗格斯吼,还照着罗格斯的肚子一拳“砰”地打上去,哈伦哥斯的手劲让罗格斯疼的想呼吸都呼吸不得。 过了好一会,罗格斯才在椅子上慢慢爬起来,挣扎着吐出几句话来,“父亲。。请您相信我,那城墙并非罗多克军械所冲开,诚如您在帕拉汶所见到的那些怪物一样,不,您见到的怪物比我那晚所对抗的怪物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木偶一样,那晚上的怪物,足足有城墙的一半那么。。。”,“你给我闭嘴!!罗格斯!跪下!把我年年都复述给你听的《领主宣言》再背一遍!好好告诉我!宣言中最后两句是什么!是什么!”,哈伦哥斯戎马一生,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可怕的怪物,他气得发抖,双臂震颤,他认为是罗格斯的玩忽职守导致了圣鲁兹哥达堡的沦陷,这是作为一名光荣的斯瓦迪亚王国的领主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而今天,这事情发生在他的儿子身上! “是。。是‘我发誓忠命于我的国家我的国王,我发誓我将以生命中每一滴热血守卫国家的每一尺领土’…”。 “既然你能背下,那么你,罗格斯伯爵,为什么要欺瞒父亲,丢失城堡?”哈伦哥斯蹲下来,抬起了跪下的罗格斯垂垂丧气的头颅,严肃的盯着他。 “父亲,那天晚上我们真的遭遇了一只巨大怪物的袭击!他的动作迅速的简直无法想象!他拽倒了一座塔楼!玩弄我们的兄弟于股掌!然后又逃窜进了森林里!您要信我!我以束神的名义发誓!发誓!!”罗格斯满心崩溃,他无法让父亲相信他那晚的境遇,他感到一种无力感遍布全身,那种无法洗清冤屈的无力。 “罗格斯!身为斯瓦迪亚的新锐领主之一,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和使命是什么!记住我所说的:‘永远不要为失败袒护’,那是弱者的行为!同时你身为大陆中心的领主之一,应该谨记巩固民心与坦然面对危机,现在还在你父亲面前撒下这样的谎言,你让我如何放心你的将来!德赫瑞姆不可一日无领主,更何况” 突然,城堡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股浓郁的檀木香从门缝丝丝溢出,顷刻间,便填满了整座大厅,哈伦哥斯闻到了这股味道,便吭了气,笑了笑,起身,走向了楼梯处,迎接他的老朋友——巴尔卡,哦不,在斯瓦迪亚王国境内,应该称其为——“巴尔卡先知”。 “原谅我的冒昧来访,哈伦哥斯伯爵。”巴尔卡风趣的假装恭敬的向哈伦哥斯行了个礼,摘下了沾满灰尘的风衣帽兜,用他一往深邃的眼神盯着哈伦哥斯。 “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不奇怪,巴尔卡,哦~对了,先知~”哈伦哥斯一如既往的调侃着他的这个绰号,由哈劳斯国王亲自授予的称号。 “既然你都已经踏出了什巴祖默的土地了,想必,这个天,是一定要变了。”,“会变,而且,我们可能都阻挡不了。” 哈伦哥斯怔了一下,与在场的各位都十分惊愕于巴尔卡的话,一般来说,巴尔卡的出现象征着“拯救”,但这次他的出现不但没有带来福音,反而还说出了预兆不吉的话语。 “我没有欺骗你们,老朋友,就像那年我们在森林里预示的一样,我没有骗你们。”巴尔卡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怎么了朋友们?还不打算来给我来点热水?”,巴尔卡的提醒让在座的各位都回过神来,赶忙隆重的招待了这位“先知”。 巴尔卡曾经是一名沙漠盗匪的巫医,但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以他的力量与身手,完全可以不必去为匪作盗,但是他却甘愿隐匿于一个中型的沙漠盗匪集团中,做一名治病疗伤的医师,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有太大的兴趣,因为大多数人都对他曾经两次以无名的药剂拯救过无数人民与领主,预防过多次的瘟疫——每次的出现,都是伴随着哈伦哥斯出现的,他从此扬名于大陆。这么多年来,他的人身安全当然不止靠他一个人来注意着,他的同伴——穆萨,一名年轻的异域人,娴熟的刀客,却拜巴尔卡为师,并且两人亦师亦友,至于穆萨的历史,那是后话了。 那夜,哈伦哥斯父子与巴尔卡彻夜倾谈,先是哈伦哥斯向巴尔卡倾诉自己在帕拉汶的所见所闻,随后便是罗格斯向巴尔卡倾诉自己在圣鲁兹哥达堡的遭遇,说的时候手舞足蹈,而哈伦哥斯就在一旁将信将疑,十分不屑,巴尔卡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讲述,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听着。 直到黎明前的一缕寒风飘入大厅,三人才散去回房休息,巴尔卡被安排在了大厅一楼的房间内休息,穆萨则被安置在一旁的侧房内休息,蜡烛在瑟瑟发抖中最终停止了摇曳,大厅开始进入了沉静与昏暗。 次日中午,德赫瑞姆城的城门处,一队由库吉特赶来的商队急匆匆的赶到了城门下,要求打开城门,寻求医师来救治他们的头领——这只商队在经过峡谷时,被峡谷上的怪物袭击了,原来近60人的商队,现在仅仅只有14人在场。 这可让城楼上的执行长官犯了难:罗格斯伯爵严令禁止放入任何外地商队,而如果不打开门,一旦被北方库吉特人听闻他们的所作所为,因为国界而记恨已久的库吉特人一定就有理由进行无休止的挑衅,以此来挑起战争。 “大人!求求您了!头领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您看看!您看看啊!他身上的伤疤!”自己身上也带着伤疤的护卫指着头领的伤,大声的呼救着。 “长官,这。。。”执行长官抬手,示意等一下,他背着手,站在城楼上,大声询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受袭?!当时怪物的数量有多少?!” 那护卫转了转眼珠,涨红了脸,答道:“大人!尤希库鲁!没错!我们是在尤希库鲁的一处峡谷受到了攻击!当时怪物数量之多!我们根本无法记清楚!求求您,快点放我们进去吧!” “先放进去,收到军队的医疗点,让先知来判断他们的病症吧,也许会对他们有帮助。”执行长官深谋远虑。 军营处,收到请求的巴尔卡赶到帐中,观察一行人的伤势病情,在观察头领的伤口时候,巴尔卡的眉头皱的紧巴巴的,像是迷惑,也像是感到不详。 “伤口像是当时就已经当场溃烂了,无论怎么敷药都不能缓解。”巴尔卡怔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在一旁的穆萨也看的着急,担心巴尔卡找不到病症所在。 “在他们进城之前,我看见他们之中有一个同伴神志不清,眼色发白,不知道是否对您有帮助。”一旁的一位传令员插嘴说道,这给了巴尔卡极大的刺激和帮助,巴尔卡示意让传令员指出病员。 “他就在那张床上。”那位传令员指着最边那张床说道。 在巴尔卡靠近这名伤员之后,他开始感到莫名的压力,这股压力,好像并不是这片大陆应该存在的,巴尔卡深知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这名伤员,早已是口吐红痰,染红了床下的地,眼神泛白,开始乱抓东西,失去理智,他体内的肌肉正在排除大脑的控制,任自的乱舞着,他的牙齿开始变得坚硬、变长,背部弯成了一个c字形,面目狰狞扭曲,口中发出扭曲的“呜呜”喘声,早已不似人样。 突然间,身旁的穆萨注意到了那个伤员的左手准备向巴尔卡舞去,“后退!”穆萨一个健步便向前冲去,抽出腰间的小型弯刀,砍下那只已经挥到一半途中的左手,并用刀背迅速的卡住了那名伤员的脖子,以控制住他,但是好像并不奏效,无论穆萨如何卡死,那名伤员好像都没有停止呼喊和攻击。 “卫兵!架出去!马上砍了!”在帐篷门口的队长察觉到了帐篷内的异样,马上冲了进来,一进来便看见了穆萨正在极力控制着失去理智的伤员。 “快点!架出去!”四名卫兵应声赶到,准备将那名伤员押出去。 就在将伤员押起来的时候,那名伤员突然翻身一跳就挣脱了!他张开了嘴巴,发出了长嚎,这一张开不要紧,倒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把整张嘴包括周围的皮肤都长裂开了!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怪物,就跟外面已经袭击了尤希库鲁的怪物一模一样,他的动作缓慢,但是嘴上,却已经咬穿了一名卫兵的盔甲,深入那名卫兵的肩部,变异后的伤员牙齿变得尖长,咬合力惊人,边上的人试图掰开他们,但是却是徒劳——怪物咬的太紧了。 “让开!”穆萨见机,抽起短刀向肩后一举便向脑子轮去,霎时间,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多的被其脑袋中的脑浆所喷溅到,现场满是血腥味,让人不禁作呕。 “我知道这些怪物是怎么无穷无尽的了。”巴尔卡的眼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是又一个寂静无声却又慌张的下午,营地中的所有士兵都在忙着打扫、清理,空气中凝结了所有人的声音,除了伤员的气喘吁吁,还有教徒的祷告和尸体的焚烧声。 哈伦哥斯在营地指挥,巴尔卡众人回到城堡内歇息。 其余人坐在大厅内争论不休,唯独巴尔卡慢慢踱步进房间。 巴尔卡一到房间内,便召穆萨进来。 “把我们带的药品都拿出来。”巴尔卡不理会穆萨进房时疑惑的表情,褪下白袍,换上粗布风衣。 我们带的药品都是解毒草,为什么这个时候拿出来?穆萨心想,但他只好听从巴尔卡的话,将蜂蜜、鬼针草、鸭拓草一一陈列出来,摆放在房间内的木桌上,巴尔卡摆放木舂,将鬼针草反复舂,舂出汁液后,筛渣,放入蜂蜜调配,最后将鸭拓草浸泡其中,盖上。 “穆萨,看清楚我怎么做了吗。”巴尔卡在一阵忙活后突然说了话,让穆萨有点回不过神。 “是的。。。怎么了?”,“以后这个配方要经常用到,熟记住,知道了吗。”。 巴尔卡脸色凝重,一扫前夜的幽默,眉头锁成了铁青色。 “我闻到了那个感染者身上的味道,和我以前在什巴祖默经常闻到的那股从大陆吹来的风,很相似。” “那您的意思是?” “这次的病疫,不,准确来说是瘟疫,极其难控制,我明日要出发去维基亚。”但是巴尔卡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这段日子你就待在这里,辅助哈伦哥斯伯爵,没事就多去军医那边视察,记得找哈伦哥斯伯爵要通行证牌,我们现在要做很多刚刚的药品,今晚我们有的忙了。” 是夜,经过了下午一阵的清理,军营里的人忙的不可开交,仍然生怕今天的尸体会散播哪怕一点病毒传染,所以总务长特批今夜可以留在军营内歇息。 哈伦哥斯和儿子罗格斯看到了巴尔卡在大厅桌上留着在城门处会见的的字条,就带着小部分亲卫队人马来到了城门处,这夜城门延续了这几日的袭击的气氛,防卫士兵依然是非常紧张,毕竟圣城才遭受了袭击,士兵们在城墙上的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远望,连几把火炬都只是一点点微弱的火光,生怕招惹到那只庞然大物。 “伯爵先生,现在的情形您也看到了,那些怪物们的感染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事情来预防了,所以,鉴于城内尚且安定,我建议我们要从城外开始预防,这里是我今天调配的药品,穆萨。”巴尔卡回头望了望穆萨,只见穆萨拖着一大车木桶,里面装着许多的药品液体。 “吩咐士兵,将这些药品泼洒到城墙根外围,城门边的城墙十五米范围内不要洒,切忌在白天泼洒,一定记得在晚上完成,如果不够,穆萨将负责制作这些药品,你们在这里守着,我现在要去维基亚,一直守着等到我回来,知道了吗。”巴尔卡淡定的盯着哈伦哥斯,未等哈伦哥斯开口,他紧接着又说,“记得通知哈劳斯国王请求运输物资和兵力,坚守此处,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一定要把所有药品泼洒完成,知道了吗。” 一连串的告诫让众人都有点缓不过来,只得点头答应,哈伦哥斯此时开口了,“那。。。你这一路,我给你拨一队人马吧,今天的商队规模算是不小了,也能遭受如此袭击,你一个人,路途会更加危险。”哈伦哥斯说着便要抬手挑选人,巴尔卡把他的手轻轻按下,示意他不用这样。 “维基亚那种高寒地带,那帮怪兽想要进去还很难呢,他们体内的血液几乎不会流通,不一会就会凝固让他们动弹不得,我估计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哈伦哥斯,你应该才是最危险的人,永远记住,你才是最危险的人。”巴尔卡说完,便抬脚上马,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满脸担忧的朋友们,点了点头,说了声“放心”,在城门刚刚抬起一点的时候,他便从缝隙钻了出去,众人听着巴尔卡的马蹄声越来越微弱,才开始行动,他们都在担心着巴尔卡。 这一夜,整座德赫瑞姆城防恢复了往常的吵闹,城墙边上,成群成群的工匠将固定绳拴死在城垛,慢慢的滑下城墙,将腰间别着的药罐一点点的喷洒在各个角落,确保完全覆盖。 哈伦哥斯和罗格斯站在城墙中央仔细观察周围情况,穆萨则负责在城墙上游走,查看药品供给情况。 不料,只听得一声慌张的叫声传来——那是一名工匠的栓绳松了,他摔了下去,重重的摔进刚刚撒过药品的草地内,他全身都沾满了药液,周围的工匠毫不客气的开始嘲笑了起来,但同时也向上面的士兵重新下一根绳子。 穆萨赶忙跑到那一段城墙边上向下仔细看,才勉强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那名工匠的身影,才看到他拖着沉重的身子,看起来像是摔得很重,于是赶忙叫上周围的士兵,吩咐他们叫几名身手敏捷的人将他拉上来,毕竟这是夜晚,谁也不能保证那群怪兽不会行动。 栓绳布置完成,两名矫健的弓弩手脱下战袍,将固定绳绑至腰间,开始缓缓滑下,当他们快滑到地处的时候,那名工匠的气喘声明显加重了,他抬头看着那两名营救他的人,用眼神慌张的示意他们,两人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他们将那名工匠拉起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的低吼声。 “跑。。。快爬上去!!”那名工匠绝望地急促地低声道,然而在那两人在极力眯眼后,才清楚的看到,远处的草地上,有两只丧尸,匍匐在树边,四只无神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三人站在城墙边,无一敢轻举妄动,直到过了寂静的十几秒后,城墙上的人大声喊道,“喂!怎么还不上来!”。 三人清楚的看见,远处树边的两只丧尸听到喊声,本能的反应着向城墙上看去,他们全身在颤动,鼻子在张开,嘴角都已经张裂,一开一合的嘴巴已经好像在伺机而动了。 三人紧张的退后,将那工匠放置在固定绳上,慢慢的向上把他带上去,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一边爬一边注视着那两只丧尸的举动,那两只丧尸仍然匍匐在远处,三人慢慢的向上挪动。 绳子因为沾满了液体,随着晃动拍打在城墙上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响起。 过了好几分钟,终于,三人爬了上来,那名工匠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一落到城墙边上,便激动地跪地哭泣。 众人围上来询问,人群随即炸起来了:城墙附近有两只匍匐着的丧尸! 得知丧尸的方位后,当夜执行长官迅速吩咐弓弩手准备瞄准,一声令下,十几只箭矢就飞向那两只丧尸,两只丧尸无一幸免,都被射中脑袋,但是他们在倒下之前,发出了犀利凄惨的叫声,身体内流出了黑糊糊的血液,散发的臭味让城墙边的人都能闻到。 执行长官确认完那两只丧尸完全被消灭后,转身便要去其他城墙段检查。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见了,远处的丛林里,开始此起彼伏,响起了更多的犀利凄惨的叫声,叫声一阵比一阵的大,几十秒后的叫声开始让城墙上的人包括哈伦哥斯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紧接着,哈伦哥斯眼见着远处的森林中的树木,开始一棵棵有序的向着德赫瑞姆的方向倒下,哈伦哥斯与周围士兵的表情无异,都流露出惊讶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哈伦哥斯及时的将自己的情绪剥离,他理智的思考着,但是——圣城,今夜将有大难降临。 “罗格斯,穆萨,回兵营整备!” 第八章 《雪域,圣城》 巴尔卡于离开德赫瑞姆3日后穿越了日瓦丁区域,抵达了雪原圣城——库劳。 库劳位于卡拉迪亚大陆北侧,终年积寒,只有在春夏之时接收来自若海的暖流恢复少许温暖,库劳坐落于怀塔基河(waitaki)和哈卡塔拉米河(hakataramea)的交汇处,是库劳人百年来守护并被恩予的河流,也是库劳人的命根,干流发源于阿斯图姆,最终途径萨哥斯港湾流入若海。 刚刚经历一场还暖的春雨的库劳,在雨滴的拍打、苔石旧绿的渲染下,显得较冬季更加沧桑,巴尔卡身上衣衫褴褛,灰头垢面,但是依然气定神闲,他跨入由卫兵打开的大门进入了库劳城内,直走向城堡门口。 巴尔卡轻声叩问城堡守卫:“请问罗德拉领主可在此处?” 城堡守卫斜了一眼看向巴尔卡,优哉游哉的说了一句:“他不在,巴尔卡,他在城郊的松林中打猎,你也知道的,大陆的春季来了,狩猎的季节也就到了,他就喜欢好这口,你进去等等吧。”说着,城堡守卫就顺手推开了一点门缝,把头一偏,示意他进去。 “谢谢,既然罗德拉未到,那我且去酒馆小憩一会,晚些时候再来拜访。”巴尔卡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城堡门口,在面前第一个路口右转,一头扎进了酒馆内。 “呼~”巴尔卡一推开门进来,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扑面袭来,是的,库劳的这间木质酒馆永远都是如此温暖可人,有热情的火炉在墙边跳跃着,美丽温婉的女侍酒,安静在墙角聊天的雇佣兵,还有那个家伙——菲利克斯-谢尔博格。 “菲利克斯!”巴尔卡笑着,对着墙边靠火炉处的一位弹琴青年喊道,巴尔卡的语气明显是与他结识已久了。 “哦吼吼吼!~~巴尔卡!我的天啊,是什巴祖默的风沙太大了把你卷过来了?哈哈哈~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啊?!~还记得上次你离开的时候还跟我说什么‘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你喝酒了,亲爱的菲利克斯。’结果呢?啊哈!你就这么出现了!在这初春的暖流中!在这火炉的映照中!天啊我现在就迫不及待的为我们的重逢——阔别几年后的重逢写上一首诗了!”菲利克斯转头看见巴尔卡后,激动地跳了起来,从握住巴尔卡的双手的时候起,嘴巴就一直喋喋不休,似乎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愿去停下来。 “嘿,嘿,嘿,菲利克斯,听着,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找你这个大麻烦的,我是要见罗德拉领主的,我一会就要去休息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合上眼睛闭目养神了。”巴尔卡虽然为了这场重逢而兴奋,但是脸上的疲倦仍然十分的显而易见。 “哦我的朋友,你这是为了什么而疲于奔命?是南方太热了?还是想念我们维基亚的哪位姑娘了?”菲利克斯依然不忘记调侃,在扶巴尔卡上楼的时候。 “唉,我是真的老了,菲利克斯,我可不配去像你一样天天去沾花惹草,像一只雄蜂一样,慢慢祈祷俗家祭司不会惩罚你吧。”巴尔卡轻蔑地说道,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 “哦对了,你要是有精力,就去门口多看看,罗德拉领主有没有回来,我先休息了,好梦。”巴尔卡说着,便怀着全身的睡意侧身了。 于是一个下午,菲利克斯都在不停的往外头看,罗德拉的部队的踪迹,但一无所获。 渐渐地,卡拉迪亚的太阳便开始与北海的海平面相互吞噬着,夜色也随之降临。 是夜,菲利克斯的上楼声“咚、咚、咚”的嘈杂把巴尔卡吵醒了,未等菲利克斯上楼,巴尔卡坐起身忙询问菲利克斯“怎么回事?你在急什么?”。 “巴尔卡。。罗德拉。。罗德拉受伤了!他是和他的几名部下一起慌慌张张的逃回来的!”菲利克斯瞳孔瞪大,紧张的解释道,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可是我那天明明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是带着几十人的部队去的城外打猎!现在怎么会这样?!我们与库吉特现在并无任何战事啊!还是说他是遇到了贝斯那帮响马??”菲利克斯又在自顾自的慌张、喋喋不休。 巴尔卡默不作声,他皱了皱眉头,握紧拳头,鼻息渐渐加重,他心想,万一,万一,莫不成那些丧尸真能侵入到如此寒冷地带? 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是春季,巴尔卡将下巴含在胸口处,低头想到。 突然间,巴尔卡便起身赶忙冲出酒馆,丢下了仍在后面乱想的菲利克斯。 “罗德拉!罗德拉!”巴尔卡还没完全踏入城堡,便开口扯嗓。 巴尔卡进入城堡内,转身冲上楼梯,扎进左边的房间里,此时的领主房间内挤满了军医,军医们看着罗德拉身上的伤痕,束手无策,此时看到巴尔卡,他们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曙光所在。 “让开,都让开一下!”等到巴尔卡冲到房间中央的床边,他才清楚的看到了罗德拉到底是伤成了什么样子:罗德拉的颈部上,模糊的血肉横七竖八的露了出来,头上一道深深地抓痕将罗德拉的右脑险些凸出来,他的胸膛已经腐烂发臭,随着他的呼吸,他的皮肉一阵阵的涨起、凹下,他的双腿像是因为某种外力因素,被活生生的剥下了一层皮肉,鲜血淋漓的双腿毫无完肤,肌肉大面积的直接暴露在外面,看样子,他这是活不长了。 “和他同行的士兵呢?都在哪里?”巴尔卡转头偏向其他军医,但是无一人敢应答,过了好几分钟,在巴尔卡的怒瞪下,其中一人才磕磕巴巴的说出来:“都。。都已经烧尽了,回来的那一阵那些护卫就已经没气了,看样子是用的最后的力气撑住的。”军医面露惋惜之色,摇头叹息。 “各位,有哪一位的药罐里有鬼针草或者鸭拓草吗?”众医生摇头让巴尔卡十分失望,他们甚至有些人根本没听过这种只生长在草原和山地中的植物。 “罗德拉啊罗德拉。。。你怎么就这个时候。。。”面对着没有解药、伤势严重的罗德拉,巴尔卡这次算是彻底失望了,要知道,库劳这几十年来的经济,都是因为罗德拉而迅速的发展起来的,而如今,这位暴脾气的领主就要这么狼狈的离世了。巴尔卡不禁在现场黯然神伤,他一癫一崴的走出了房门,他在门外思考着,坐在地上,听着房间内罗德拉发出最后的挣扎、呼喊,巴尔卡闭紧了眼睛,他不忍去听到自己的好友遭受着如此的磨难,他为此感到羞耻、愤怒,耻于自己的无能,怒于自己的无能。 巴尔卡想到原先的计划未能顺利实施,便十分的气愤、着急。 随后,随着房间内的一阵骚动,罗德拉的遗体随后也被抬了出来,巴尔卡不忍,转过身去,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其实,此次巴尔卡来到库劳,是想借罗德拉的军队,挺近雪山深处,寻找二十年前就一直在深山隐世的“修道祭司”。 而这修道祭司,并不是人类。 而另一边,哈劳斯在巴尔卡到达德赫瑞姆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哈伦哥斯于德赫瑞姆送出的紧急通报,并从中得知了德赫瑞姆的危机处境,在第二天的黎明未至,便已备齐人马,准备披挂出征。 “诸位将士!”哈劳斯在出城之前,站在中央营地大声宣告。 “我们此次出征,将要面对的不只是天气恶劣、罗多克山蛮潜伏的威胁。”哈劳斯顿了顿,接着说:“我们这次的在去支援德赫瑞姆的路上将要面对的,是我们从来没有面对过的怪物!它们生命力顽强!它们破坏力巨大!你们的盔甲在它们的利爪下只是如同草纸!” 一时间,军内一阵窃语。 “可是!”哈劳斯摆了摆手势,示意诸位安静。“可是!哈伦哥斯伯爵已经在德赫瑞姆城驻扎!罗格斯伯爵也已在德赫瑞姆城驻扎!面对野外庞大的敌人!他们没有畏惧!仍然在保卫着我们的山河!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拯救这两位人民爱戴的伯爵?!更何况,斯瓦迪亚一日无哈伦哥斯,帕拉汶便日日都如头悬利剑,而我,内心也将会惶恐不安!所以各位,这次的支援出征,我们必须要不畏惧!不怯懦!我们的先祖,就是靠着智慧与勇敢,一步步的打下了天下!” 一时间,军内又开始热情高涨。 “为了斯瓦迪亚王国的山河!”,“斯瓦迪亚万岁!”。 “将士们!听伍长指令!出发!”。 这天的帕拉汶,没有了往日的大量军队的军训声,显得极其空虚。 。。。。。。。。。。。。。。。。。。。。。。。。。。。 “你终究还是畏惧了,巴尔卡”。 维基亚域内的一座雪山上,巴尔卡在千般万般阻挠的风雪下,终于登上了一座避世雪山的山腰。 在山腰的一座山洞内,住着一批当年经历了“北教内战”后仓皇而逃被终身软禁的祭司们,他们是弱势的,却又是最智慧的一派。 “我。。。。我是罪人,诸位祭司,请将我降临、赎罪。”巴尔卡鞠躬,站在风雪灌积的门口,久久不敢入门。 “你不是神,巴尔卡,你从来都不是,你只是有了些许凡心罢了。”其中一位祭司放下了手头正在祭祀用的蜡烛,转身走向门口,扶起巴尔卡,请他进来。 “我,我从来没想到春潮的来临会这么快,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我甚至还用了那些愚蠢的药物妄想抵抗她的产物,我,罪孽啊。”巴尔卡跪倒在圣父石像前,使劲的握紧手掌,不停地在自我忏悔与祈祷。 “巴尔卡,这不怪你,相比之下,我们才更像懦夫,你看,我们为了躲避这场灾难,早了这么多年躲进这该死的终年积雪的地方,求天不得,叫地不应,我们,比你,更加罪孽。”那位祭司摘下了巴尔卡的风帽,他望着巴尔卡低下的眼眸,从他眼里,祭司读出了恐惧、与心虚。 “伊诺祭司,我想以后就一直地躲在此处,我不想,再也不想去面对人世的苦痛与疫难了,我请求您,我,终有一死,但绝不能这么惨痛的死去,春潮,春潮,春潮太可怕了。”巴尔卡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与往日的镇定与智慧形成了深刻的对比。 “巴尔卡,我们早就料到你会来我们这,你看,你的祈祷室,我们已经为你铭上了名字,你可以一直在这里,直到外面的荒芜散去。”祭司用安抚的语气对巴尔卡说道,他抚着巴尔卡的背部,过了一会,等巴尔卡的情绪稳定了,便转身去天女石像下祈祷了。 从此,我巴尔卡无欲无求。 从此,我巴尔卡不再做任何人的救世主,我就是我自己,我畏惧了、我想逃避。 “哈伦哥斯,自求多福吧”。 。。。。。。。。。。。。。。。。。。。。。 德赫瑞姆城内,一时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城墙上,士兵匆忙的搬运着器具、物资,城内,军营的调遣步伐声、城内百姓的惊慌尖叫声,交杂相错,场面十分震撼。 “罗格斯、穆萨,你们二人与众军长守住城墙四周,负责军队火力调遣,我负责正门抵抗,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与失误,不然,失去的,可不止是一座德赫瑞姆而已。”众人在军营参谋处的桌旁心领神会地点了头,便不做一声,有序而又快速的去装备处整理装备。 “是时候让你出场了伙计。”穆萨在一处帐篷内抽出了自己保存在箱子里的刀具,此刀刀口锋利、刀身稍曲,刀尖处铭有精美花纹,穆萨命其名为“达卡”,在他的故乡中,意为黄昏。 与罗格斯会面之后,穆萨仍一直摸着腰间的那把刀。 “穆萨,你是巴尔卡的朋友和助手,我们都非常相信你,所以我们会以最大的力气保护你的安全,可是。。。”罗格斯在看见穆萨这一身轻装便服之后,脸上不免展出为难之情。 “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罗格斯先生,在我曾经的故乡,我们从来都不会穿重甲去战斗,我们相信,只有速度才是克敌法宝。”穆萨看出了罗格斯的疑惑,信誓旦旦的跟罗格斯说道,并拍了拍左肋骨处横挂着的排排飞刀。 “那么,请你小心,如果受伤了。。。恕我直言,如巴尔卡所言的那些丧尸的来源,我们到时就不得不对你进行一些处理了。”罗格斯担忧又谨慎的看着穆萨,不一会,移动的指令号角声由哈伦哥斯的参谋处传来,他们要准备登上城墙了。 在军伍在城内行进,路过德赫瑞姆最大一家酒馆前时,一道黑影从酒馆内闪出,拦在了前排哨兵面前,将整条队伍都惊动了一下,前排哨兵也因此纷纷竖起长矛对着那道黑影的主人,并大声斥问:“是谁在那里阻挡支援部队的路!不知道依照战时法令这是要判处死刑的吗!” “各位长官容我说一句!就一句!”这时,哨兵们才从黑影中看到一位身披粗布衣的大汉说道。这位大汉个子不高,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在黑夜里,哨兵们也能略能看出他眼底的魄气,这种魄气,只能出现在一名娴熟的老兵身上。 “鄙人从酒馆内听闻德赫瑞姆城外有着怪物的袭击已有多日,不想今日竟碰上,在下是名老兵,如果可以,请让我自备兵器,纳入你们的编制里。”那名大汉坚毅的要求让后排的罗格斯看了不禁十分怀疑,但是再看那大汉的眼神却又坚毅刚强,不像是有何威胁的人,便说道:“自备兵器,十分钟内到西南城楼下集合纳入编制,虽然你很值得怀疑,但是这种关头,城门危及殃及池鱼的时候,我想你也不会想耍什么花招,我们先走!” 只见那大汉未有理会便小跑进酒馆内,罗格斯仔细看了一眼那人的靴子,不免开始紧张起来,他侧身对着周边军长说道:“这家伙靴子上有罗多克的勋章,你们提防着,如果他有任何可疑行为,你们的捉拿将会成为光荣的历史。” 只见一行军士到达了城楼下,准备开始点齐人数。那大汉不一会也从后方匆匆跑来。 众军士一见到那大汉的行头,便开始激动,纷纷拔出兵器指向他,并大声斥责他是何居心!——他穿的一身,是罗多克王国的弩射手行装,并且还是最高级别的弩射手! “各位,误会,实不相瞒,我确实是一名罗多克的士兵,曾经是。”那位大汉举起双手试图镇定住对面的几十把朝着自己的剑,紧接着说:“我的兄弟好友全都在一场与你们的厮杀中战死了,我们的长官逃走,断了我们的支援,我心灰意冷,只得自己逃跑,不得已才从河道躲进了这座城市。大家都是身处这一座城市中,我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干那种唇亡齿寒的事情!” 众军士一时无主意,纷纷看向罗格斯。 只见罗格斯一摆手,说道:“既然你有勇气穿着这么大一身罗多克的装备出现在这里,证明你的话确实不会太假,如果你愿意和我们一起抗击,我们当然会很感谢你,但是如果你要是想趁乱收集什么信息的话,可别怪我们的刀剑锋利!”。 “上楼部署!”罗格斯没等那大汉理会,便转身命令士兵们上楼。 “看你这一身行头,本事应该不小,起码也能做个伍长了吧?你一会跟着我们走,我也好监视你。”罗格斯打量了一下这位大汉,大概的估量了他的本事。 “我叫迪罗,罗格斯先生。”迪罗扶了扶钢盔,说道。 “好的迪罗,你的弩射应该不错吧?”罗格斯望着迪罗背上的装备,突然似有了主意,轻声问道他。 “百米之内必能击穿那些怪兽的头颅”,“恩!很好!有你这么信誓旦旦的我就放心了,一会你要跟着我,我让你射哪里就射哪里,没有命令的时候就自由射击,懂吗?”,罗格斯自信的望向迪罗。 “没问题”。 在宽阔的城墙上外,失去理智的丧尸们早已血口大开,慢慢的从树林中爬出,口中凄厉的悲叫声此起彼伏,城墙上的士兵们、城内的士兵们和居民们,无不瑟瑟发抖。而哈伦哥斯在前门早已部署好,紧张的盯着远方,这次的规模,恐怕已经不是他一人能控制的变数了。 “我们的时代,还没结束。”罗格斯面对此景,心里燃起熊熊的战火。 第九章 《活下去》 “黄昏前的圣城,孕育出繁华的夜景;黎明前的圣城,孕育出圣堂高歌的光芒。” 自德赫瑞姆坐落在这座大陆的中央,他便是万城的最终指向地,几经战乱,岁月的蹂躏,但是,它就是如此稳重的,如同久经战乱的老人,静静的坐在这,不动、不语。 就算是来自人类以外的生物破坏,它还是那个样子,城门仍是那座两米深的窄门,城墙仍是那座连亘几里、固若金汤的城墙,只是,往日的生气、繁华不在出现,街道上的黑暗席卷各个角落,仅此而已。 德赫瑞姆城堡内,城堡内在仅余二十几人的沉默与哀叹下,充斥着绝望。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有伤痕,有的士兵的身体甚至开始溃烂,苍蝇缠绕,似乎等着某一刻,便能落在他们身上觅食。 这是哈伦哥斯带领的队伍躲入城堡内的第六天,也是德赫瑞姆城内除了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生命的那一天,外面的士兵,无论是否没有受伤,无论是否还在逃命,这六天来的城内居民逃散,城堡外面的物资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了。城内幸存的人根本无法活下去。 哈伦哥斯,这位老当益壮、几经战争的伯爵,气息奄奄的躺在由几块木板临时搭建的床上,望着四周,他怎么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德赫瑞姆,百年的铜墙铁壁,只一晚便被一群无思想的生物占领,他们占领了街道,四处游走寻找活物;他们占领了圣堂,满圣堂的地上,都是教徒的遗骨;他们将德赫瑞姆的阴暗笼罩在自己的爪子、利齿之下,他们将德赫瑞姆埋没入血腥与疫情的荒漠。 哈伦哥斯忙叫罗格斯派人检查城堡内的仓库非战时备用库存。两小时之后,检查员从地窖上来之后,说:“我们二十几人,可能也只能撑到下个月了。” 虚弱的穆萨从城堡内地上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看向了城堡的通气窗外,城内一片荒芜,满地的行尸走肉仍然在四处寻找着活物,甚至是一只小小的兔子也不放过。 城堡内的防守机制已经开启了许久,城堡大门十分的坚固,门的设计是一辆冲城车也顶不开的。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能挺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活着,连最有经验一贯深沉的哈伦哥斯都不禁抿嘴悲伤。 。。。。。。。。。。。。。。。。。。。。。。 那一夜,哈劳斯坐在篝火旁,看着比格伦地区的夜空,思考着白天的凶险。 当军队行至艾格伦到比格伦的公路段时,突然天色迷茫,飘下了阵阵白雾,周围可见距离不过两支军队。 哈劳斯及其随行部队见状,命令部队加紧脚步突破重重雾霾,并命令后备支援警惕。 当这一浩浩荡荡的军队迷失在了公路上,等到行至比格伦外时,他们满眼惊讶。 这个村庄被淹没进了一团不明的肉体上,那一块肉体似人形,体型庞大,足有五六匹马的体魄,但它却只会在地上慢慢的蠕动,时而张着身上的无数张嘴,吞没着倒在地上的村民,这块肉体没有眼睛,却又能准确地绕过一桩桩柱子。 紧接着,在吞噬完了一个正从木屋内要逃跑的小女孩之后,这块肉体明显感觉到了后方的草原上有一支数量庞大的队伍,它转过身来,将头部处最大的一张嘴张开,指向哈劳斯。 哈劳斯面对着如此可怕的一只怪物,首先在心里面稳住了自己,他转向后面的部队指挥到:“迅速分散!弓弩手寻找土丘!骑兵们跟随各伍长!后备支援部队迅速后撤!步兵们!顶到前方60米处!有一只怪物正朝着我们来!” 顷刻间,众将士便如往常训练般就位,弓弩手架好阵势准备迎接那怪物的到来,骑兵们也跟随各伍长准备去靠近怪物进行勘察,一时间,比格伦的雾里,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息。 那浑身是巨盆大口的怪物慢慢的挪动,任凭弓箭流矢在身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周围的伍长都纳闷不已,为何这怪物只挪向哈劳斯的方向?为何他不对靠近的部队进行任何的攻击? 正当哈劳斯面对这铁打的怪物感到略显惊慌时,那怪物忽然间,就缩成了原来的两倍小,身上的箭矢随着身躯的缩小而脱落,怪物身上的大口也随之闭起,直至与一整块皮肤无异。 那怪物没有眼睛,但是明显的,他的动作变得没有那么具有攻击性了,他慢慢的挪在了一处土坡上,最后终于趴下,身上的皮肤开始分崩离析,逐渐裂开。 原来那些坚韧的皮肤下,藏着所有的被吞噬的村民,他们竟然都还活着,只是被包覆在了那层温暖的皮肤下昏迷了而已,散落出来的村民在地上安静地睡着,呼吸声缓缓。 而在那副最终支离的躯体下,最终出现了浑身是血的正身,那是一个人!被包裹在了肉体内的那颗巨大的心脏中,一层薄膜仍覆盖在他身上。他逐渐地从昏迷中苏醒,有了意识,开始自己突破那层薄膜,而里面的人,让当时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逐渐地,雾也散去了,比格伦又重新挂起了阳光,而后方的将士也都看见了那名从心脏里钻出来的人。 “查尔斯伍长!!?!”哈劳斯一声惊讶,将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他忙不迭的跳下了马,甩起披风去将查尔斯扶了出来。 “里面。。。里面还有人。。。”名叫查尔斯的人抬手指向心脏,示意众人划开心脏。 “快。。。快!划开他!”哈劳斯用力吼出激动地声音,众人听罢,忙将心脏划开,里面果不其然有一个人,但是这个人身上的装扮似乎很眼熟。 “报告!我们发现了一个罗多克的杂种!要不要解决了他!”那名步兵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心脏内狠狠的踹了一脚。 查尔斯听了,连忙挣脱哈劳斯扶着他的双手,试图去劝阻那名激动地步兵。 “他。。他是我的朋友!他已经脱离了罗多克了!”查尔斯的这一番话及时的让那名步兵的利刃停了下来。 “朋友?罗多克的人?查尔斯伍长?”哈劳斯对查尔斯刚刚那番话感到惊讶,心中也随即出现了怀疑。 哈劳斯的怀疑也不无道理,因为查尔斯的出现不仅让他震惊,也让他开始有了些猜想。 因为查尔斯,在这一天之前,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了。 查尔斯,原是斯瓦迪亚的一名伍长,年纪轻轻便已高官显赫,独自一人便能轻松将一队的劫匪击败,帕拉汶的每一次竞技大会几乎都有他的身影,他英俊的面庞和挺拔的身躯被所有的帕拉汶姑娘以及阿兹盖德的姑娘记在心中。 当然,查尔斯自然也有一名心上人,那是一名叫狄安娜的女子,他们的相遇十分奇妙:那是在一次查尔斯独自一人去打猎的时候碰巧遇到的,查尔斯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谁,甚至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他只是觉得树林里骑着马的她比周围的野花还要青翠欲滴。他最终在他们在那片小树林的再次相遇的时候选择了透露自己的心声,那名女子也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默不作声,不回答他,这让查尔斯十分尴尬,于是,那天的下午,他们只是一起在帕拉汶的海边散步,不作一声,那名女子也很含羞的表示自己的爱慕,但是又没有完全的表明,查尔斯也为此十分不解。 查尔斯一切的生活破碎,是在一次的剿匪出征中,查尔斯被海岸边驻扎的诺德海寇首领手中的酸液整瓶的泼洒在了脸部。 那一天,查尔斯的痛骂震天动地,他在那一天,满心想的是那名叫狄安娜的姑娘,他满心想的是以后还能否与她相会。 残忍的事实最终推到他的面前,在他第三次在帕拉汶的海崖上遇到那位女子的时候,那位女子一直挂着满脸愁容,嘴角抽搐,她看着查尔斯,捂住红润的双唇,不言一语,掉下眼泪,随后便向查尔斯摇了摇头,说了句“我要走了”,随后转身,策马离去,只留下满脸医用绷带的查尔斯趴在马背上哭泣,他觉得自己糟糕的形象看起来糟透了,他觉得那个姑娘,那个毅然离开的姑娘,不会再回来这片他深深铭记着的海边了。查尔斯的哭声在帕拉汶的海面上如同涟漪一般悠扬的在北海上飘荡,渐行渐远。。。 毕竟年轻气盛,热血满腔,悲伤到绝望的他在一夜之间便已唤醒了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忍着周围战友的异样眼光默默收拾的在自己的营内准备了很久,自己制作了一副铁制的面具,在一天早上的集合中便一溜烟的骑着城外备好的马,从此消失在了帕拉汶外。 而这一切哈劳斯并不知情,他只是记得,曾有一位能干的下属在一次军队演习时候逃走了,从此消失。也许是天妒贤人,他的一切英名,他曾经那些在帕拉汶的街道、酒馆、姑娘们的心中的歌颂、英名,全都随着他的离去而逐渐被人遗忘了。 而这一次他的出现,让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从怪物体内出来,与罗多克的人成为了朋友,无论哪一项都是无法让斯瓦迪亚人能接受的。 比格伦村内,村民们都已恢复原貌,各自到家中休息了。 只有军队仍没有休息。 军队帐篷外,那名罗多克人被绑在马车内,仍然昏迷着;军队帐篷内,哈劳斯的眉头紧皱,在微微的烛光下,审慎的问着查尔斯来龙去脉。 查尔斯简明扼要的解释了自己当初离开的原因,哈劳斯听了,心里满是鄙夷与不屑,他认为一名女子,一张面容,并不能成为一名励志图强的军官进步的阻碍。 查尔斯理解这些这些政治领袖的想法与理解角度,只是对哈劳斯的言论微微一笑,便假装不经意的对哈劳斯说起他从一副巨大的肉体内出现的原因。“我只记得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查尔斯面色毫无惊恐,甚至有些享受。 “那名被你们绑起来的罗多克人,名字叫肯特,是一名娴熟的矛手,我在逃走后的第四天时,准备前往沙瑞兹,途中经过了塞伦村,恩,那里的女人还真是有韵味。”查尔斯打了个岔,紧接着说:“我在塞伦村借住了一晚,次日上午在阿美拉堡的一处山坡下看到了罗多克的军队,我心想,一定要捂紧身上的斯瓦迪亚的标识,否则就要命丧那里了。”查尔斯说着,轻轻地抚摸着肩头上的徽章。 “谁知等我靠近时,才看清他们是一只战败的军队,军队的长官正在大吼着叫他们把伤员放下逃命,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查尔斯语气里满是鄙视,“我看不下去,骑着马冲上去就把那个跑在前面的长官杀了,然后跟那些手下说:‘你们该回家的就回家吧,就说是被斯瓦迪亚的查尔斯打散的。’,然后他们就跑了,只留下地上的那个伤员在那里喘气,我把他带回了塞伦村,刚好,那里就是他的家乡,但是他的家乡已经没有家人了,他才加入的军队,他又和我说:‘我已经受够了那些窝囊废了,查尔斯,我想和你一起去外面闯荡!’,我心想孤身闯荡那么久,而且又跟这家伙聊得来,于是他就和我一起走了。” 查尔斯随后目光锐利,说道:“可是,哈劳斯陛下,您可知道吗,就在我们经过卫耶哈堡的时候,看到卫耶哈堡内毫无生气,城墙上也没有士兵,我和肯特十分好奇,于是决定去叩门问声。谁知,那门竟没有关闭,等我们走到城内的时候,天啊!满城的血、血、血!没错!在城内的中央,一只巨大的肉虫就在那里吃着人,一口一口的吃着人!它发现了我们,便冲了过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它直接吞进了肚子里,很奇怪他没有咀嚼我们,里面又滑又潮湿,我们挣脱了很久,还是没有挣脱出来,但是当我们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恍然间的就做了个遇见您的梦,再醒来时,便就是今天的那些事情了。” 哈劳斯听着查尔斯的叙述,感到震惊,惶恐,他震惊的不是查尔斯口中的怪物,也不是罗多克人的武断,而是——沙漠壁垒卫耶哈竟然也已沦陷!!这就说明了这些怪物们的规模已经不是他能想象的了的,说不定这些怪物——就是哈伦哥斯所说的巨大体形的怪物。 “难不成,德赫瑞姆。。。”哈劳斯低头,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他开始重新计划了。 “查尔斯,重新加入我们,德赫瑞姆、哈伦哥斯伯爵有难了。”哈劳斯走出帐篷外,开始准备发号施令。 查尔斯望着哈劳斯走向外面的身影,短暂地想了想,就重新绑紧佩剑,紧紧地跟随着哈劳斯。 他们都知道,黑夜开始有威胁了。 夏季的炎热使得由西北而来的阵阵徐风好似被点燃一般,吹进城堡,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汗滴,浑身污秽发臭,有力没力的在地上、椅子上、床上躺着,把自己当成死人一般活着。 众人从每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便在忍受着炽热的煎熬。 一名军士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污秽不堪的环境,他用棍子撑着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喊道:“我们还要维持这样的状态多久?!我们现在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喊话者名叫伊斯本,是一名曾和哈伦哥斯走南闯北的传令员。 所有人沉默不语,大多数人都不想待在这地狱般的牢笼里,但却因为外面的灾难而胆怯。 这名自小就在外面游荡的伊斯本看见大家的沉默,更加的无奈与气愤。他站在大厅的中央,对大家喊道:“我们人生来便是追求自由的!而我们现在却被自己的胆怯与懦弱而困住!我们难道要把自甘堕落与望而却步当成一种习惯,把自己永远关在这早已沦陷的城堡内吗?!我不愿意!为了自由!我就算是被撕扯至死!也要呼吸到一口外面的空气!”伊斯本扶了扶自己的链甲,向周围观察了一圈,发现各位都有了理解的迹象,他更加卖劲的去给他们鼓劲:“我们生而为人,却要像困兽一般困在这里,那么到时候我们习惯了这份安逸,等到仓库里的那些小麦和萝卜全都吃光以后!谁!能够给我们提供生存的资源!到时候不还是要我们自己去互相残杀吗!与其在这一眼望到结局,不如去争取外面的希望!” 大厅里的人听完了这番话,慢慢的开始有人站了起来。 房间里的穆萨和哈伦哥斯显然也听到了这昏昏欲沉环境中的一阵震撼。感到由衷的钦佩,于是两人疲软的对视了一下,便也出门去看看,大家是什么反应。 “大家愿不愿意和我一同闯出去,城门口离大厅虽然有点远,但是如果我们能团结一致,闯出去又何曾是问题?!”伊斯本看见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就连哈伦哥斯伯爵也亲自走了出来,他越说越有劲。 “伊斯本,你有计划吗”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仓库门左侧边传出,那人正是迪罗,他和罗格斯各守仓库门的一边。 “当然。”伊斯本转向迪罗,眼神坚定,像是在正面回击迪罗的质疑。 迪罗却不这么认为伊斯本的计划是周全的,他在那晚抗击战中亲眼见到伊斯本在跟随哈伦哥斯套进城堡时路途上踢开了两位平民,将他们引开了丧尸群。 “说说。”迪罗不想废话,他不知道这种背离人性的家伙到底能想出什么招数出来。 “我们在闯出城门外之后分为两路,尚有余力的一队请跟我走,受伤的人请派一位代表出来领路,我们健壮的人垫后,伤残得人抓紧撤离到城门外的东边的山洞处等候会合。或者....”伊斯本吞了吞口水,"最坏的打算就是,出城门后各自顾各自的,亡命天涯。"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都很迷茫,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导致他们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去。 “我们队负责抗击路途的丧尸。”罗格斯此时已经站起,说完就慢慢的向仓库内走去。 “在此之前,我们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没错吧。”迪罗也站了起来,随罗格斯一同 进入仓库。 半晌,两人抱出了一捆又一捆的食材,大部分食材由于长时间被储藏在高温又潮湿的地窖中,原本坚挺的小麦已经开始慢慢发霉,呈现灰黑色,萝卜表面也长起了白毛,众人看了一阵唏嘘,原来在触及外面的自由之前,他们一直用如此肮脏的食物来苟且的活着。 虽然食材有了,锅内的水也正在烹煮了,但是锅旁的两位士兵仍在犹豫,要不要把这堆萝卜混着盐一块煮。 “食物虽然差了点,但是萝卜还是可以食用的,来,煮一煮,大家一起吃了吧。”穆萨好似看穿了他们的疑惑与不舍,于是解开了腰间的小囊包,掏出了一颗深紫色的已经干瘪的植物作物,但却散发出奇异的一股香味,大家都未辨认出这是何物,只闻穆萨轻声解释道:“这是巴尔卡和我在什巴祖默生活时栽种的香料,名叫阿里恩·席巴,早在卡拉德帝国便有种植迹象,最初被用来制作近身喷雾的材料,后被巴尔卡加入至汤与汁水后,被萨兰德苏丹国中众酋长所青睐,更被哈基姆苏丹称为‘沙漠球花’”。说完,穆萨心内一阵酸楚,“巴尔卡,你在哪里呢。” 只见穆萨抽出腰间仅余的两把飞刀中的一把,轻轻割下内部球瓣,均匀铺至锅底,撒入最后的一点黑椒与盐,再均匀搅拌,顿时整个大厅的血腥味与酸臭味被渐渐盖住,有的只是一股鲜香与辛辣味,哈伦哥斯的嘴角竟扬起一丝欣慰,他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喝的“呼哧”响的众人,他的心里仿佛也被浇灌了汤汁,有了力气似的。 “我们要活下去!一定要!”迪罗左手撑着桌子,闭眼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汁,浑身热乎,血气方刚又重新唤醒,右手一摔木碗,冲着屋顶大喊道。 “对,活下去,活下去!”伊斯本没怎么食用,他不喜欢异域人的食物,但是看到大家都很积极的去补充能量,他很欣慰。 时间已近正午。 “穆萨,把这件皮甲披上吧,我们已经见证了那些怪物的传染途径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身边的人了。”罗格斯将一位倒在门口的腐尸的皮甲抽了出来,上面仍然散发着酸臭与粪便一般的尸臭味。 “好,我会注意的。”穆萨接过,稍微用干布擦拭,便扣在身上。 “伯爵,请您待在我们的队伍中央。”伊斯本恭敬的请哈伦哥斯穿好盔甲,收拾行囊。 “你别看我是个上了年纪的伯爵,首先我是位身处战场的军士,其次我才是伯爵,一会我来带路,德赫瑞姆的每条大街小巷我都熟悉。”哈伦哥斯绑紧了身上的轻甲,原地抬腿了几下,活动了筋骨,提起剑和盾就往大厅走。 迪罗倚靠在通气的风口上窥伺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不停地祈祷着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只听哈伦哥斯一句“集合!”,众兵士便集聚,检查员与军医站另外一道。 “战备人员负责快速转移,我们负责抵抗随之而来的怪物!过程要求快速!千万跟上大家的步伐!”哈伦哥斯眉头紧锁,手中死攒着盾牌把手。 “伊斯本,按照我刚刚画的路线跟他们解释一遍”。 。。。。。。。。。。。。。。。。。。。。。。。。。。。。。。。。。。。。。。。。。。。。。。。。。。。。。。。。。。。。。。。。。。。。 众军队行至爱米林西南处的森林,整片森林内的恶臭气味使得整只军队都感到困乏,整片森林的几乎每一支树干上,都挂着残肢断臂,丝丝血肉铺着小雨湿润过的泥泞林地上,腐臭与发霉的味道让整只部队呛声不断,甚至有三三两两的士兵经受不住,只得跪下呕吐。 “这。。。这太可怕了,这里到底都经历过什么。”肯特眯着眼睛望向周围,眉头紧锁,神色紧张,随脚踢开了脚跟旁的一只手掌。 “命令军队变形为武装状态,随时提防四周。”,说完,哈劳斯亲自下马,卷起披风,塞入马包里,将马上刀鞘口解开,准备随时作战。 “继续朝东北路口前进,路口处会有哨位队长报告。”哈劳斯似乎看出了查尔斯的焦虑不安,这么安慰道。 查尔斯因为经历过一次被尸虫吞噬过的遭遇,虽然侥幸并且谜一般的活了下来,但是面对如此可怖、密闭的森林间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头冒虚汗,他的右手一直紧紧握在手半剑的握把上面,他的汗水沿着拇指方向流下,滴滴答答的汗水滴下声音,让心内寂静的查尔斯更加紧张。 “我从来都是杀人,杀怪物,我从来没杀过。”查尔斯的嘴唇在颤抖,对着哈劳斯如此坦白道。 “我也从来没有,直到帕拉汶城门抵抗过那帮怪物我才知晓有这种事情。”哈劳斯目光坚定,使劲的盯着前方,神经紧绷。 “那么。。。。”未等查尔斯说完话。 “天空怎么暗下来了?!”哈劳斯眼见树林内的光线逐渐的黯淡下来,便立即反应过来,呼唤各部军队进行紧急反应。 “陛下,您。。。看。。。”查尔斯瞳孔瞬间炸开,紧盯着树林上的一片片乌黑——森林的黯淡并不是因为乌云,是因为,树林上面成片成片的丧尸突然冒了出来。 那帮丧尸口中脓液早已控制不住,开始如雨般淅淅沥沥的降落,打在那些士兵的盔甲上,恶臭味瞬间释放开来。 “保护国王!!!啊!!!”还未来得及行长抽出武器指挥反击,树上的丧尸群便成堆的降落,将没反应过来的士兵撕咬的七零八落。 “陛下,跑!!”查尔斯收起了心中的那份恐惧,示意哈劳斯先行一步,并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因为森林中长剑无法发挥优势。 丧尸群们因为抓到一批的人类而变得愈发狂热,手臂越来越膨胀,粗壮的血丝在手臂上像是一条条蚯蚓在乱钻,它们的尖爪利牙与钢铁的碰击声此起彼伏,其间夹杂着士兵的惨叫声和枪杆的断裂声。 “嗬呀!!!”只听一声肉类的撕碎声“嘶啦”的响起,查尔斯便将身边的丧尸挥舞开来,他的手臂青筋暴露,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英气风发,只是,如今的处境实在是难以让他施展拳脚。 “查尔斯!!来这边!!”早就迅速反应过来的肯特早早的就躲到了一旁树林的小溪底,丧尸很少会接近水。 查尔斯猛地回头,发现了小溪中一顶微微的银光在对他叫唤,他听出来是肯特。 “肯特!快保护哈劳斯国王!!他身旁现在只有几名护卫!!”查尔斯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回头将一只丧尸踹倒。 “好!你尽快摆脱!”肯特端起他的长柄刀便向着哈劳斯的护卫队冲去。 大约过了近一个小时多,四周惨叫声渐渐的开始降下来,因为大部分士兵都已经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反抗,甚至哼不出气,只能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丧尸在撕扯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内脏被剖开撕咬,亦或者是肠子被拉出遭十几只丧尸撕咬,他们都不再反抗。 查尔斯继续挥舞着他的短剑,但未能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作用,他的两米内一直保持着一定的丧尸数量,他也渐渐的开始有点疲软,他的双手感觉像是灌进了双份的脂肪,他的意识开始僵化,他的目标开始模糊,他一直在向着哈劳斯逃跑的方向后退着,但是依然没有人能来掩护他。 “查尔斯!查尔斯!”查尔斯脑袋空洞,他回头,并没有发现有谁再叫他,他出现了幻听。 但就是这么一个回头,一只丧尸猛地朝他扑来。 查尔斯脚底被石头上的青苔一滑,和这只丧尸滚下了一条水面浅却有两人宽的小溪。 查尔斯迅速跳起身子,发现自己的短剑被卡在了小溪底的一处石头缝里,他紧张不已,因为那只丧尸离他只有一米多的距离,那只丧尸随手一抓,便能要了他的命。 查尔斯顾不得那么多,他毫不犹豫的便撞开了那只丧尸,准备去拔出那只短剑。 就在查尔斯准备拔出短剑的时候,他发现了这只丧尸的行为非常的奇怪——它的反应十分的迟钝,被推倒后,它足足用了一分多钟才站了起来,站起来后也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动作,只是一直盯着查尔斯。 “怎么回事?”查尔斯内心一想,但是当前环境又不得不让他迟疑,他手起剑落,将丧尸的脑门劈开,丧尸也由此应声倒地。 更为奇怪的是,在两米高的小溪两旁的丧尸,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查尔斯,没有任何要下去攻击他的意思。 查尔斯也不由分说的拔腿就沿着小溪跑,环境和时间,都不允许他有任何的迟疑。 查尔斯在弯曲的小溪的指引下,终于走出了这片阴森的森林,他望着背后一路上一直跟着他、却无从下手的丧尸,他顿时眼里布满泪水,体会到了活着是多么可贵的事情,他掩面长跪在小溪旁,他的前面就是入湖口,也是在那里,他发现了哈劳斯的尸体,在水上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