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血星魂录》 第一章 青城山 青城山,又名赵公山,有道教第五洞天之美誉。各朝均建有众多宫观,古天师张道陵于此山传五斗米道,此山中有晋道士范长生得道处的长生风、有张道陵“降魔”的掷笔槽、试剑石、天师池、银杏树、唐玄宗手诏碑、唐雕三皇石像等等道教圣地、圣物,古从古至今一直是访仙修道的绝佳去处。 主峰之后的有一座不起眼的无名小山,此山与青城其他主峰相比,不值一提,且上山道路险峻异常,虽然也有道观,道祖神像,平日却也甚少有香客前来祈福、拜祭,就是其他峰上的道士若是无事都很少来此,故只有几个小道士在此处打扫神殿,供奉香火。 这日云淡风轻,天高气爽,在这座人烟稀少的山峰,有人拾阶而上,来人是个中年和尚,三十几岁的样子,相貌堂堂,双目顾盼,透露出阳刚之气,身上僧袍虽破烂不堪,也算整洁,腰上却悬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肩挎一个大包裹,香气四溢。山路险峻异常,他恍似不见,步起步落,如履平地,速度奇快无比,盏茶功夫,已到山腰。此时他驻足抬头看向峰顶,叫道:“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和尚千里来此,劳苦异常,已到门口,怎么不见老鬼来迎啊!”声震四野,群山皆响! “老鬼已死,半条命的老道倒是有一个,已备好薄酒素菜相候多时了,不知尊驾满意否?” 这是山顶之上依稀立有一人,此人说话声不想和尚那样霸道,但胜在中正平和,却似在身边说话一样。 “哈哈,你的酒多半是酸的,素菜更不是和尚所喜,我自带了酒肉,正要与你不醉不归!”说话间,和尚的速度陡升,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条灰影。 眨眼间离山顶只有丈许,纵身一跃,出现在一个中年道人的身前,二人年纪相仿,相貌却是大相径庭,道人长的三分像人却有七分像鬼,让人望而生惧。 “哈哈,多年不见,老鬼还是老鬼,看的我心里还是一样的畅快!”和尚大笑道。 “多年不见,你倒是风采依旧啊,‘风流剑仙’就是‘风流剑仙’啊,潇洒不减当年啊!”道士说道。 和尚洒然一笑,道:“哎,我十年没摸过剑了,脑袋里都忘了拿剑是什么感觉啦。” “今天我这寒舍可是佳朋云集啊,亏你带来了如此多的酒食,不然我个穷道士真就要制卖家当了!”见到和尚一脸迷茫,道士也不说话,只是携了他的手想观内行去。 穿过三清像的大殿,来到后院,和尚抬眼望去,天井中的凉亭内已有两人,一个男子带着个孩童,男子与这一僧一道年纪差不多,面如白玉,英俊非凡,脸上始终不见喜怒,正襟危坐,手持茶杯正轻轻品着;身后一个八九岁大小的男孩束手而立,男孩衣着光鲜,双眼灵动,与男子有七八分相象。 “哈哈,我以为今日能见鬼兄已是上天眷顾,没想到楚兄也还尚在人间,真是上天眷顾啊!”和尚道。 “付兄依旧风流世间,我怎么能舍尘世而去,今日有缘重聚,却是上天眷顾我等。”男子并不着恼,依旧一脸淡然之色。 “呵呵,既然我们十载未见,今日聚首自当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岂可如此啊!”道士说道。 “归兄所言甚是,我此次拜访兄长,一来是与兄叙旧,二来是奉家父之命请兄推测出杀星之所。”男子道。 “楚星河啊楚星河,十年前你唯父命是从,现在依旧如此,你何时能自作主张一次啊。”和尚叹息道。 “自古孝道为重,我不及付兄坦荡不羁,孤行独立,从前的事不提也罢。”男子回答的淡然,但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虽然一闪即逝,但和尚还是看到了,叹了口气,就不在说什么了。 “我这次千里相邀付兄到此,也是为了杀星现世。”道人说道。 “江湖皆知归家的星纹占卜之术天下第一,故我特来此处寻归兄指点,以解迷经。”楚星河道。 “何为杀星重现?”和尚面色也是肃然一变。 “三个月前的二十四那晚,子时天降流星雨,想必付兄也曾看见了,那日的流星雨正中最大的一颗星从紫薇星旁划过,不仅光华遮蔽帝星,而且还使帝星震荡,次非吉兆,而后穿过天河,落于人间。说明此人降世后比出身江湖!天下刚刚太平,老道我真是不想再见征战,使万民重入水火。”道士叹道。 “哈哈,天下事自有能人去管,虽出身江湖,也有各大世家,各个门派去操心,况且我已遁入空门,法号了尘,不知老鬼叫和尚来却是为何?”和尚问道。 楚星河也是看向道士,显然对道人此举也是不解。 道士哈哈一笑道:“楚兄说我归家占卜天下第一,我虽不得真髓,却也粗通一二,那日我见此天象,随即占卜一卦,见此星坠落在楚地,且与付兄有莫大的缘法,开始的时候我也甚是不解,当年我们几个付兄的杀气是最重的,后来我细想方才明白,原来现在付玉成已经不在这个尘世间了,今天有的只是和尚了尘!也只有无边的佛法才能化解杀星身上的孽气!” “我们和尚讲究的是万法自然,有因有果,逆来顺受,我和尚怕是不会管这等事情,今天和尚来此只是为访友喝酒,若是老鬼再让和尚管这等事,我和尚马上就走!”和尚说的斩钉截铁。 “归兄你说的可是真的?”楚星河问道。 “呵呵,和尚不必如此,此事是天意,你就是想推也推不掉!”道士听了和尚言语也并不着恼。 第二章 管闲事 却说那日了尘下山之后,在山下小镇上找了个酒馆,要了几样小菜,两坛酒,他也不管周围酒客的眼光,自斟自浊,直到太阳西斜,才捏碎酒碗,摔下一锭银子,大步走了。 八年后,武昌城的一间小酒馆里,一个和尚拿着根木棒站在门口化缘,店小二自然不会给其好脸色看,老板顾其生意,就叫小二拿两个馒头打发算了,小二来到门口,说道:“给,去一边吃去,别当误我这的生意!”哪知那和尚接了馒头却并不走说道:“施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和尚我只吃荤斋,不吃素食,麻烦施主在去取点酒肉,和尚感激不尽。”小二听这话气得够呛,叫道:“你这疯和尚好不知好歹,还要吃肉,馒头不要还我!”劈手夺过和尚手里的馒头就往里走。和尚哈哈一笑,举步跟着向店里走去,小二回身去推哪知自己却是一个咧斜,差点摔倒,小二气极,随手抄起板凳,追身就要去打,哪知和尚向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小气不给我酒肉吃,我向别的施主化缘总行吧?四位施主,我看你们的面色不好,恐今日就有血光之灾啊,不如在临死前请和尚我吃上一顿,如何?” 小二见和尚又说疯话,还是和那四个带着兵刃的客官说的,就不急着去打,反而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了。 那桌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花白的须发,满脸的风尘,似乎心事重重,旁边两个年轻人,一个魁梧健壮,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脸色肃然,另一个却是女扮男装,长相清秀,微带稚气,老人对面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长相平常,脸上却有一道刀疤,从左侧眉角到唇边,令人望而生惧。桌子上有几样小菜,除刀疤脸外,每人身旁都有一柄宝剑,脸上都带愁容。 魁梧汉子听到和尚的话后,恼怒非常,张嘴骂道:“哪里来的疯和尚,讨打是不是?”说着就站起来打发这疯和尚,刀疤脸连忙制止,赶忙说道:“大师息怒,年轻人不懂事,万望大师不要见怪!” 那老人听了和尚的话先是一怔,随后一喜,听的年轻人话语,又是大惊!骂道:“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蒙大师不弃,就请佛架入座,我等正好聆听教义!”起身让出主位,邀和尚入座。 和尚哈哈一笑,也不推辞,直接坐到了主位上,刀疤脸赶紧叫过小二重办酒菜,小二心中诧异:“莫不是这俩老头也失心疯了不成,不然怎会对疯和尚如此?”嘴上却也不敢说出来,只是小心的伺候着。 “这里吵闹非常,小二,你这里可有雅间?”和尚问道。 “有啊,佛爷,雅间在二楼,那里风景最好,可以凭窗而坐,幽静非。。。。。。” 老人把手一挥打断小二的啰嗦,说道:“既然大师喜静,小二,二楼我包了。”旁边的刀疤脸从怀中掏出钱袋,拿住一锭金子,小二本来听的老头这话,心里踌躇,见得者锭金子,眼睛却也直了。 “去到楼上和雅间里的人说声,今天的酒菜我们请了,你去把金子打开了,陪给雅间里的各位朋友,剩下的是你的,酒菜钱一会另算,伺候好了还有你的好处。”刀疤脸说道。 “好。。。。。。好咧!,客观稍后!”小二欢天喜地的跑了。 和尚见状也不说什么,哈哈一笑了之。 两个年轻人却对此不解,健壮汉子被骂后,一脸的愕然,满是不解。倒是那少女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看和尚的眼光变得好奇了起来。 老人问道:“请大师恕老朽眼拙,不识大师法架,敢问大师佛号?” 和尚说道:“和尚法号了尘。” 原来这个和尚就是了尘和尚,那日离开青城山,他就来到了楚地。 老人看了看对面的刀疤脸,见其微微摇头,心中也是疑惑,难道自己真是碰见了混吃混喝的了?可从他进来的时候手不动、肩不抬,不温不火震退小二时所露的一手功夫看来,其内力深不可测,可自己怎么会没听过他呢?虽然老头功夫稀松平常,眼力却是不差。 老头正自诧异间,小二跑了过来“几位爷,楼上安排好了,请!” 老人同刀疤脸连忙起身请和尚上楼。来到楼上雅间,酒菜都已备好,老头让魁梧青年去门外守着,请了尘和尚落座之后方才坐下。 了尘坐定后说道:“各位施主,和尚饿了,就不客气了!” 老头道:“大师自便即可。”他们方才已经吃了,且怀有心事,故两人只是在旁殷勤相劝罢了。老人不知和尚来路,又是添了桩心事,见和尚自己不说,也不好询问。 第三章 遇强敌 小乞丐拿着烧鸡和馒头并不在城里停留,直接出了城门向破庙奔去,走了很远这才停下来把馒头拿出来吃,烧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就放在一旁并不动手,三口两口吃掉一个,隐约间听见有人“咦”了一声。小乞丐抬头四下看看,空无一人,摇了摇头,又吃了一个馒头,包好剩下的慢头和烧鸡。继续上路。走了一里多路,来到破庙,时值傍晚,要饭的乞丐们都回来了,大约六七个人,都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岁上下。每个人都异常瘦弱,看他们的脸色表情,明显没有谁讨到什么。 小乞丐拿出馒头和烧鸡,一群孩子马上围了上来,小乞丐呵呵一笑,说道:“别抢,今天人人有份,馒头,每人两个,剩下的馒头明天早上吃,烧鸡把腿给小惠,其他的大家分,于飞,你来分。”说着把手中的食物递给了一个稍大一些的孩子,这个孩子一脸坚毅,表情冰冷,双眸中似乎有嗜血的光芒,只是在看向小乞丐的时候露出些许笑容。小乞丐说完穿过人群,来到破损的神像下,一个六七岁左右小女孩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好了,嘿嘿,看来昨天抢的药还真管些用处啊!”随即咬牙道:“那个混蛋今天晚上敢来的话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于飞,东西准备好了吧?” “恩,都好了。今天晚上要是敢来,我一定要替我妹妹出气!”叫于飞的孩子一边分着东西,一边心疼的看着小女孩,恨声道。 了尘和尚在屋梁上暗赞一声,心中对着小乞丐的心性欣赏不已,想到找了八年的转世杀星,又是叫苦不迭,“这个孩子的根骨也是世间罕有的练武苗子,现在教他习武也不算晚,此间事了,我就收他为徒,悉心教导,也不见其输给他们各大世家的子弟。”想到这里,和尚纵身飞出破庙来到寺门外,等着甘昶一行人。 不多时,甘昶四人到来,两个老家伙对了尘礼敬非常,而壮硕青年和少女看向了尘的目光中则是透露着好奇和崇拜。和尚叫他们不要进大殿,只在寺门口等着就行,而他则靠着大树闭目酣睡。 三更时分,和尚突然睁开双眼,道:“阁下既然到来,为何不现身相见?” 寺门里面的四人听了这话顿时,惊惧非常,也期盼着和尚替他们解决后患,提族人报仇。 “嘿嘿,本来以为甘老头又找来了一些酒囊饭袋来送死,没想到这次找了个有点本事的,怎么难道你以为这样你们就不死了吗?我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还一直逃到这里,耽误我不少时间,今天我就送你们见你的族人。”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一样。 “哈哈,你说杀谁就杀谁,你当和尚是泥做的不成?”说完后随手拿起一个石子向东方的一棵树上打去,虽仅仅是个石子,去势却凶猛,带起一声尖啸。 随着一声闷“哼”,一个人影从东面的大树上跳了下来,一身黑袍,三十岁左右,脸色阴狠,眼中透出丝丝邪气,手捂着左脸,鲜血从指缝中流下,看向和尚问道:“阁下何人?恕我眼拙,不知阁下大名?” “哈哈,和尚哪有大名,就是有大名,你这种嗜杀的贼子也不配知道!” 听了和尚的话,黑衣人脸色一变,双目中怒气更胜,只是碍于和尚手段,不敢发作,说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多有打扰,万望前辈不要见怪,今日晚辈处理私人恩怨,还请前辈不要插手!” “甘施主和你有何冤仇?你要诛其全家?别说你们本无冤仇,就是真有冤仇,你杀了这么多人也是罪孽深重!和尚不会坐视不理!”了尘说道后来声色俱厉,与平时神态天壤之别。 黑衣人又惊又怒,忍气说道:“那晚辈这就告辞!”说着就要退去。 “既然来了,何必忙着走,和尚来掂掂你到底有多少斤两,敢如此胡作非为!”话没说完就出现黑衣人的面前,抬掌向他胸口打去,速度并不是很快,却似有千钧之力,威猛异常。 黑衣人不敢硬接闪身向旁掠去,纵身出二三丈,也不看和尚直接飞身就想逃走,哪知还没跳起,背后掌风又到,不得已只能回身接了一掌,顿时感到五脏六腑好像移位了一样,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甩出数丈远。 冯天在庙门里见了尘两招打的黑衣人重伤倒地,已是呆了,他从曾想,曾经自己在其手底下一招都走不了的高人在了尘手下竟似掉了个个!甘氏父女和青年也是满脸震惊,壮硕汉子自语道:“难不成他真是佛爷转世?”想起白天自己竟要和他动手,不禁打了个哆嗦。 和尚打到了黑衣人后并不追击,连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抬头看向东北方,面色凝重,不多时传来破空之声,甘昶四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在了尘对面就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袍,满面煞气,络腮胡须,浓眉环眼。背负一口门板似的大刀。 “二十几年未见,怎么如此不成器,当了和尚?”话音冰冷,似乎万载寒冰刺人心肺。 “红尘没有留恋的了,自然要去最求凡世之外的境界。”和尚正色答道。 第四章 有变故 这边二人战至关键时刻,那边的两个孩子等待机会出手相助送过馒头的和尚,也是凝神贯注。 “三哥,就是这,他们把前面的破庙当窝,今天对那两个小崽子你们只要把他们打残就好,我要亲自弄死他俩!方可消我心头只恨!”突然树林中传来一句怨毒的话。 “哼,可以,不过在神灵圣像面前杀人我李三虎还没干过,我一生向善,不会弄死他们俩让神灵们怪罪我的。嘿嘿。”声音刺耳难听,他话音一落,旁边便传来一阵哄笑,听声音大约有六七人。 小乞丐和少年对望一眼,脸色都不好看,“于飞,快把大伙叫起来,带好家伙。再把小惠藏起来,告诉大伙,一会动手,先招呼李三狗,在弄庞胖子!” “恩。”少年站起身去叫人。 李三狗他们走到破庙外看见了尘二人及满地的沟壑,心中吃了一惊,几人以李三虎为首,都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李三虎为人阴险狡诈,平日欺软怕硬,百姓背地里叫他“三狗子”,李三虎在几人中有点见识,看见二人打扮,神情,周边的事物的伤痕,似乎二人是江湖中的高手在此比武,可二人现在的动作却也搞得他一头雾水。旁边一个瘦小猥琐的汉子问道:“三哥,这两人失心疯了吧,怎么抖个不停啊?”李三虎一摆手制止他在说话,瞪着双眼打量二人。 “嘿嘿,死胖子,真没想到你还敢来啊,上次打断你的狗腿,你没记性,这次小心把命也留在这里。”小乞丐见这群泼皮如此,就走出破庙,说道。 “小兔崽子!好,好,你还敢自己出来,今天我不让你生不如死,我誓不为人!”一个瘸腿的中年胖子叫道,本来的紫红脸涨成猪肝色。听声音就是方才第一个说话的人。 “哈哈,哈哈哈,你个死胖子本来就不是人!哈哈哈哈哈!”小乞丐笑道。 这边的胖子哪里忍得住,瘸着腿就要去抓小乞丐,旁边几人跟着也要动手,“慢着,这俩人是什么人?现在在干什么?”李三虎制止手下,问小乞丐道。 “我干嘛告诉你啊?”小乞丐眼睛一斜,反问道。 “你回答的我满意了,没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然,嘿嘿。。。。。。” “真的?”小乞丐一脸希夷。慢慢的蹲在了那只断手旁边,现在的那只断手若不不细细辨认,根本认不出是人的手臂了,肿胀异常,漆黑如墨。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你个小孩子。”李三狗道。 “好,我告诉你,那个背刀的说大和尚知道了他有一张藏宝图,知道他有藏宝图的人都得死,要杀和尚灭口!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就成现在的样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捡起根木棍在断手上拨来拨去。 “此话当真?”李三虎心中又惊又喜,又怒又怕,心里质问老天,“老天爷,你这是给我福禄?还是给我降下灾祸?”心中思忖,“今天若是运气好,我可以一步登天,运气差就死于非命!” 本来以李三虎的性格不会轻易相信小乞丐的话,只是他确定了尘和纪钟轩二人都是江湖高手后,又听见小乞丐如此一说,心想,他们这等人物,若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是为了什么绝世宝藏,不然不会这样不死不休。“这二人其中一个还是和尚,深仇的可能性很小,那就只能是为了宝藏了!”立时下了定论。这就是古话说的“利令智昏”。 “我骗你干什么,看看这四周,都是他们打斗的时候弄得。打了大半夜了,估计也快打完了。”小乞丐道。说完提着木棍站了起来。 李三虎听了又是一惊。“这俩人武功了得,不管谁胜了,我们都难逃一死,看样子,俩人似乎都受了伤,不如。。。。。。”一咬牙,说道:“兄弟们,把他们俩杀了!”说完,自己向后退了两步。其他几人早已意动,听见老大一说,纷纷抽出武器就要向二人身上招呼。 小乞丐吓了一跳,赶忙说道:“等等,等等,你们杀和尚干什么?” 第五章 伤离别 小乞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全身无力,走了没两步就向地面栽去,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好兄弟于飞急躁担心的叫声。 “哼”小乞丐一声呻吟,慢慢转醒,艰难睁开双眼,头晕的厉害,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 “文谦,你醒了?太好了!怎么样没事了吧?”旁边传来小伙伴于飞惊喜的声音。与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大相径庭! 小乞丐适应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从家里惊变后,他快忘了盖被子是一种什么感觉了,想起小时候自己淘气不睡觉,娘亲边哄自己边把自己往被窝里塞的场景,不觉眼睛湿润了。 他这边想着心事,那边的于飞却是不知道,急道:“怎么了,文谦,还没好,还疼啊?!” 小乞丐这才收回心神,“嘿嘿”一笑道:“死不了,我那能那么容易挂了?这是哪里啊?” 于飞长出了口气,道:“这里是客栈,前天你昏倒了之后,我们救得那两个人休息一会告诉小程他们离开那里,就把咱们带到客栈来了。你睡了两天了,吓死我了!还好你醒了。” “哦?我睡了两天了?哎,于飞,那天为什么要救那个家伙?你知不知你差点没命!”小乞丐责备道。 “呵呵,我也当时没想那么多了,只是他的样子有时很像我爹,像是个英雄。我脑袋一热,就想救他,不想看他死在李三狗那样的泼皮无赖手里。再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于飞憨厚的一笑,似乎只有和自己这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不会冷冰冰的。 “呵呵,没事就好,那两个家伙呢?和尚没事吧?那日我出言害那个带刀的汉子,他有没有为难你?”小乞丐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于飞还没来得急回答,门外有人道:“哼,我纪钟轩还不至于和你们这样的毛头小子一般计较。”声音霸气威严。 “哈哈,你要是和他计较,你也就真不是人了!”和尚一声朗笑,接道。 话音刚落,房门推开,二人走了进来,纪钟轩来到小乞丐身边,搭了下脉搏,看见于飞紧张的眼神,说道:“没事了,死不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和尚不停的上下打量小乞丐,越看越是喜欢,看的小乞丐心里发毛,问和尚道:“和尚,你没事了?伤好了?这回谁也不欠谁的了。” “哪有那么快,这次的伤太重,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好不了。哎,和尚也是倒霉,平白无故的被狗咬了。哎,可悲!可叹啊!”心里暗自赞叹小乞丐知恩图报。 “哼,口舌之利,等我伤好了,我们再行比过,我定要你输的心服口服!”纪钟轩旁边也不生气。 “还比?除非我吃饱了撑的和你比,出家人已和尘世一刀两断了,纪施主还请自重啊!”和尚面色一变,急道。 纪钟轩不再理他,转头想于飞道:“小子,我在过几天就走,你想好了没有?” 于飞看了看小乞丐,低头沉思。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爽利,本以为你是决绝之人,不想也有这等女儿姿态!”旁边纪钟轩冷声道。 “纪钟轩,你不要激他,难道跟着你这魔头到处杀人放火就是好汉子了?”和尚怒道。 “好,我更你走,我妹妹我也要带着,你答应我的,教我绝世武功可要说话算数。”于飞道。 “哎!”和尚见于飞如此回答,叹了口气,不在说话,一脸的惋惜担忧。 “哈哈,好,回到教里,我给你妹妹找个师傅,你就专心和我学武,若是期间成绩不令我满意,我也必定严惩,轻则皮开肉绽,重则要你性命,你知道了吗?”纪钟轩说到后来,声色俱厉。 于飞点点头不再和他说话。小乞丐听几人话音,虽然刚醒不久,头还晕的厉害,但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看着于飞问道:“于飞,你要跟他去学武?” “恩,我要学好武功,好替我父母报仇!”眼中射出两道寒光道。 “那你好好学,等你练成武功去报仇的时候回来告诉我,我给你呐喊助阵!”小乞丐心中失落,却也不想让好兄弟看出来。 “恩,等我练好武功了,也帮你把你的仇也报了!要是我们能一块学功夫就好了!”一边说着,一变给小乞丐使眼色。哪知平日里冰雪聪明的文谦却视而不见。 “哼,你想也不想,我没空教两个,想学我的武功就不能分心,他在你身边会打扰你的修业。”纪钟轩老江湖,一听于飞的话,就知道他什么心思。他看出和尚有收小乞丐为徒之意,即便看重小乞丐资质根骨,也不好收他。 “呸!你的功夫,我还不想学呢!背着把刀,还空手和人打,脑子有病的人能有多大本领!”小乞丐心中失落,听见纪钟轩这么说,自然忍耐不了。 “哈哈,好小子!有气魄!”和尚旁边大笑道。 纪钟轩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和没听见他的话似的。 “小子,跟我走吧,我收你当徒弟怎么样?”和尚问道。 “你的武功最多能打倒多少敌人?”小乞丐问道。 这话把和尚问的一愣,随即恍然,答道:“打倒敌人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再好的武功给个没手没脚的人练,他也打不倒敌人,平常的招式给不同的人,威力也是不同。” “那你的功夫是不是最好的功夫?要是稀松平常的功夫,我不学,也不会让你当我师傅。”小乞丐听的似懂非懂,就又问道。 和尚心中有气,别人收个徒弟都是徒弟求师傅;自己想收个徒弟,还要求徒弟拜师。其实在江湖上,好师傅不一定有好徒弟,好徒弟也不一定能遇见好师傅,拜师收徒也讲究个运气。于飞和小乞丐两个人,小乞丐资质最好,称得上良材美玉;于飞只是中上之资,纪钟轩会收他为徒,是想报救命之恩,也是看中了他的狠辣心性。和尚本来就看中了小乞丐的资质,加上这段时间小乞丐的表现也很重他的意,这些年寻找杀星未果,他也就不在执着是不是能找到转世杀星了。就有收小乞丐为徒,赴青城山之约的打算,那日最好关头,小乞丐身上的煞气也让他怀疑,这个男孩是不是就是江湖中人寻找的杀星。那天的煞气异常另类,若非自己在少林修习了不少禅功,怕是也和纪钟轩一样,感觉不到了。即便不能确定,却更坚了收徒之意。 第六章 论武道 那日和尚带着孟文谦离开武昌,原打算取道回少林寺,见途中武林人士越来越多,怕遭遇强敌,自己伤势未愈,出现什么意外,就在深山深处结了个草庐,白天教孟文谦些少林打基础的武功,晚间打坐疗伤。孟文谦资质过人,进境神速,和尚看了心中欣喜。少林武功注重基础,修炼起来自然很苦,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孟文谦挑着两口大箩筐爬山一圈,筐里的石头每天增加,跑的路程越来越远,白天打拳站桩,打得拳不过是少林入门粗浅拳法,晚上修习少林上乘内功,如此每天都疲劳不堪。了尘本以为徒弟会喊累叫冤,哪知孟文谦不声不吭,坚持下来,了尘心里暗自点头,对徒弟的坚韧赞赏不已。 如此过了两三个月,孟文谦个头变高了,长的也壮了点,不似开始时的瘦弱。 期间,每到月圆之夜,孟文谦就会对月打坐,开始了尘以为是徒弟是每晚照常练习他教的内功心法,三个月之后了尘发现不对。把孟文谦叫道身边问道:“文谦,把你手伸出来。” 孟文谦不知何故,一言伸出双手。了尘抓住孟文谦左手,内力在孟文谦身体内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异种真气,和尚浓眉一挑,不明所以,问道:“文谦,你可练有别的内功心法?” “没有啊,我只是连师父你教我内功啊,怎么了师傅,有什么不对吗?”孟文谦道。 了尘皱眉道:“那你每到月圆之夜练得是什么?” “没。。。。。。没练什么啊,就是你教我的心法啊!”孟文谦先是大惊,随后强自镇定道。 了尘是何许人物,本来不能确定孟文谦练得不是少林心法,但见孟文谦神色心中已是了然,道:“哼,别和我撒谎,难道你当和尚瞎了吗,说,练得是什么,只要不是邪魔心法,不影响你修为进度,为师不会阻止。” 孟文谦沉默许久,道:“师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答应父亲,不会说出这套口诀,而且这套口诀不是武功,请师父不要问了。”说完跪倒在了尘面前。 “恩?”了尘心里诧异,说道:“孩子,难道有难言之隐?师傅为你之心与你父母无异,现在你练其他心法,我怕这种心法会成为你以后桎梏,让你无法突破瓶颈,你想想是否和师傅说。若是不说,我也不强迫你。” 孟文谦内心挣扎,想这几个月来了尘教授武功尽心尽责,生活中对自己的无微不至。低头沉思半晌说道:“师傅,我练得是家传的一套口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武功,有点似是而非,我小的时候我爹就叫我背下来,告诉我十二岁前每逢圆月高挂的时候对月参悟,十二岁之后要每日空闲时心里默想,以后长大了再传给我的后代。” “哦?什么口诀?说来听听。”了尘问道。 孟文谦点了点头,诵道:“天地伊始,万气腾空,演宇宙,生万物,后世灵长,择正气以养身,浩然通达,使凡体而达神。。。。。。”口诀不长,盏茶功夫就背完了。 了尘却是久久不语,低头沉思后说道:“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你这篇口诀是儒家的练气养身秘本的总章,讲诉了儒家浩然正气的修炼法门,可惜啊,是个残章,不然你可以修炼此法门,内力必定突飞猛进!”说完叹息一声。心中想孟家灭门惨案,可能不光是土匪流寇抢劫杀人这么简单。 “那师傅我以后可以继续背,继续领悟了?”孟文谦惊喜道。 “恩,可以,虽然这是个残本,但贵在是总章,儒家练气之道是个门各派中最好的,要是王家知道你有这儒门总章,定会想办法弄到手中呢。这总章你可以和你修炼的少林心法相互印证,用它来领悟少林心法,必然事半功倍!”了尘道。 “什么儒家?”孟文谦诧道。 第七章 故人来 一年之后,和尚伤势痊愈,准备动身回少林寺,带孟文谦见自己师傅,好好联系功夫,以备青城山之约。一年时间里孟文谦武功已有小成,将少林入门功夫练得纯熟。 这日,和尚下山采购干粮,准备离去,只留孟文谦一人在山上练习武功。一时间“哼”、“哈”之声不停,孟文谦全神贯注,汗如雨下,把少林的一套罗汉拳打得虎虎生风,已有几分高手神采,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嬉笑,孟文谦一惊,赶忙收功,看向四周,院里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男的手持折扇,儒雅俊秀,目若朗星,一身书生打扮,不似江湖中人;女的清新淡雅,美貌异常,恰似天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又如出水青莲,让人观之,自惭形秽。女子身边牵着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漂亮可爱,除眉宇间相似中年儒生,其他地方与身边的美女一般无二。孟文谦看见美貌女子,不觉想起了娘亲,“我娘也是这般漂亮。”看着看着,不觉痴了。竟忘了问三人来历。 女子见孟文谦只盯着自己看,笑了笑,她不笑的时候似淡雅青莲,使人不敢高攀,但这一笑,却又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自然亲切。她这一笑,更让孟文谦思绪杂乱,想起自己淘气时母亲的笑容,眼睛就红了。 女孩看见孟文谦盯着自己母亲看,眉头皱着,却不说话,又看见孟文谦眼圈红了,不知何故,似乎自己的心也难受似地。 中年夫妇对视一眼后,男的问道:“小兄弟,请问这里可是了尘大师的居所?” 孟文谦一听才缓过神来,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找和尚所为何事?” 男子一听,脸上露出喜色,又看了女子一眼,见女子愣在那里,就把女子的手握在手里,女子向他一笑,摇了摇头。男子又问:“那不知了尘现在何处?” “他下山了,你们认识他?”孟文谦又问道。 “呵呵,故人!小兄弟可是付兄高足?”男子道。 “了尘和尚是我师父,你们及时他的故人,那就到屋里等他回来吧。我要继续练功。”孟文谦道。想他嘴里说的“付兄”可能就是自己师傅了尘和尚。 男子听了点了点头,却没马上离开,对身边女子小声说道:“付兄真是非常人,这等资质的弟子确实是万中无一,比昊儿都只强不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转世杀星!” “这个孩子身上没有煞气,可能不是转世杀星吧。”都说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此话确实不假,这个女子的声音似有无穷魅力,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哦?难就更难得了,呵呵,看来青城山之约就是这个孩子参加了,我真想看看那时这个孩子的成就如何,是不是能超过昊儿!”男子说道。 “爹,你是说他要和哥哥比武吗?他好像都没有我厉害,怎么会是哥哥对手?”女孩一脸疑问的问道。 “呵呵,十几年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啊。”男子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答道。说完带着妻女进了茅屋,等了尘回来。孟文谦则是继续练武。 太阳西斜,满山红霞,树林中传来和尚大笑声,道:“不知哪位故人来访,和尚的草庐真是蓬荜生辉啊!”话音未落,了尘人影闪电般从入园中,带看见孟文谦站在院里打拳,才松了口气,随后有目光警惕的盯着草庐。 “呵呵,故人来访,付兄不必紧张。”男子在屋里答道。说完走出茅庐。 和尚看见男子愣了半晌后,对孟文谦道:“文谦,来见过你王世叔。” 孟文谦依言向儒生行礼,男子摆了摆手,笑道:“这孩子的资质和性格实是上上之选,名师有高徒,以后令徒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哈哈,别夸坏这孩子,这臭小子一点也不听话,和尚早晚被他气死,没你说的那么好!”和尚道。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乖徒弟,今天你王世叔前来,也轮到你去做饭,多做几个菜,把我藏的好酒拿出来,我要和你王世叔不醉不归。”和尚道。 孟文谦撇了撇嘴,还没说话,男子道:“今天有人做饭!不用贤侄下厨,改日在品尝贤侄厨艺!” “哦?”和尚诧异,这时屋里飘出一股菜香,和尚如遭雷劈,怔怔的站在原地,追忆往事,不觉痴了。 “呵呵,付兄,现在差不多可以开饭了,我们兄弟不醉不归!”男子见了尘如此,只是笑笑,说道。 和尚一惊,双手合十,给男子施了一礼,郑重道:“一时失态,请老友无怪。付玉生死了多年了,现在的是和尚了尘!请老友勿要忘记。” “哈哈,付兄素来洒脱,怎地现在如此拘泥?无论你是何人,你我兄弟不变!”男子笑道。 “哈哈,倒是我落了下乘了!走吧,尝尝弟妹的手艺是否渐长!”了尘道。 两人来到屋内,女子正在往出端菜,见和尚进来,略微失神后,向了尘敛礼,道:“付兄,多年未见,过的可好?” “哈哈,疯和尚一个,游戏人间,过的很是逍遥自在!劳弟妹挂心了。昔日弟妹艳绝江湖,不想今日风采更胜往昔,我兄弟真是好福气啊!” 女子见了尘如此,心中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先聊,还有个菜。我去去就来。”转身去了厨房。 第八章 焚天会 “你帮我照顾婉晨,我出去看看。”华紫颖道,说完向院中走去。“小心,华阿姨!”孟文谦道。“恩,没事的。”华紫颖笑了笑道。 院中站着三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个中年人,身材瘦小,小眼睛,小鼻子,正在用手捋着两撇细长的胡子,色迷迷的盯着华紫颖。两侧站着的却是两个长相相同,身材魁梧的汉子,竟是对双胞胎,太阳穴高高坟起,一看就是外家功夫的高手,背上均背着一根铁杵。 华紫颖见到中年人用猥琐目光,心下恼怒,道:“老鼠就是老鼠,从来见不得光,今天你来此所为何事?” “嘿嘿,我到此处自然是找华女侠了,王孟儒和那和尚太碍事,我们就请他们喝茶去了,这回就没人打扰我和华女侠谈情说爱了。”中年人到。 华紫颖心下越来越怒,但面色不变,道:“刘成,你不用激我,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华女侠就是华女侠,我想你介绍下这二位,这是江湖人称‘鬼蜮双煞’的何氏兄弟,我来此是想请华女侠带着女儿和付玉生的徒弟去我们的堂口做客,顺道参加我们的‘焚天大会’,此次的大会热闹非常,还请华女侠赏光!”刘成道。 刘成是邪教“黑水教”的左护法,成名多年,以暗器轻功闻名天下,残忍好杀,传言是唐门弃徒,唐门自前朝末年因动乱,封山隐退,世人不知现在唐门隐居何处,故刘成是不是唐门弃徒无处可考,三十年前,刘成初出江湖,为非作歹,杀人无数,一些正道侠士纷纷追杀,欲为江湖除此大害,不想都丧命在刘成出神入化的暗器之下,致使一些老一辈的名宿大怒出山追杀刘成,刘成几次险些殒命,仗着轻功,逃生数次,奈何恶事做多了,无处可藏,只得加入了“黑水教”,以求庇护。在教中呆了十年不敢出山,之后行走江湖也是偷偷摸摸,不敢似从前招摇。近来“焚天大会”,召开在即,他也随教主前来参加,因查到王孟儒夫妇和了尘在此,就派他来擒拿华氏母女。 “那我要是不去呢?”花紫颖道。 “那我只好得罪了!”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飞出,射向华紫颖,同时身影左闪两丈,又有数道银光飞出。 华紫颖虽惊不乱,手在腰间一抹,白光闪现,将刘成的暗器切为两段,脚步移动,向刘成追去。两人相隔数丈,手上不停,一个发射暗器,什么银针、钢镖、袖箭、铁菩提等等层出不穷,一个手舞剑花,将全身护住。那厢何氏兄弟,对视一眼,大哥何风抽出铁杵一招“力劈华山”想华紫颖当头砸下,二弟何云向屋内冲去,要擒拿孟文谦和王婉晨。 本来华紫颖武功在刘成之上,只要时间允许,击败刘成不成问题,但见何风铁杵攻到的气势,已知其武功不弱,自己保护两个孩子,怕是很难胜过三人,先要脱身,带着孩子更是困难。闪过何风铁杵,挥手击落刘成三枚暗器,身形一闪,纵到何云身边,软剑回转已把何风圈在战团。如此她压力倍增,内有力大无穷的何氏兄弟,外有神出鬼没的刘成,短时间虽无大碍,可落败也是早晚的事。只得向门口的孟文谦喊道:“文谦,你带婉晨先走,天亮我去寻你们!” 孟文谦见华紫颖抗敌,本想找机会帮忙,但见四人过招,均是厉害非常,自己无从插手,焦躁异常,听了华紫颖的话,立时恍然,暗骂自己笨蛋,扯起身边听见打斗声,出屋的王婉晨向树丛中奔去,王婉晨担心母亲,却也知道自己在这只会帮倒忙,故任由孟文谦拉着逃跑。 何云见两个孩子逃走,心里着急,自己被华紫颖缠住,不能脱身去追,心下焦躁。猛的用力一招“铁索横江”拦腰击去,华紫颖刚躲开刘成暗器,闪开何风铁杵,脚下不稳,无法闪身,只得手上用力挥剑向铁杵卷去。原来华紫颖见何氏兄弟招式中刚劲雄厚,不敢硬接,仗着身法轻功,游斗何氏兄弟,这回何云发狠,不得已硬接这招,她用宝剑缠住铁杵,为的就是避免正面硬碰,但铁杵所含劲力仍将她震得手臂发麻,手腕一挑,宝剑变得笔直,回收过程中,将何风手臂划伤。 “哈哈,神兵‘绕指柔’!神兵就是神兵,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刘成惊喜叫道。 何风见哥哥受伤,急忙加紧攻势,加之华紫颖手臂麻木,也就让的何云跳出战圈包扎手臂去了。何云把手中铁杵就地一查,撕下衣襟包伤口,眼角余光看见自己铁杵,心中悚然,原来铁杵刚刚被华紫颖宝剑缠绕的地方都有深深的一道伤痕,像一条龙盘踞在铁杵上。提起铁杵刚想加入战团,刘成叫道:“何云兄,这有我们就好,你去追那两个孩子。” 何云愤愤不已,想报一剑之仇,却不敢违背刘成,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华紫颖,转身向树丛中跑去,刚跑两步听到背后何风叫道:“大哥,小心!”破风声紧随而至,何云大惊,急忙就地一滚,爬起来时,见华紫颖正站在自己滚到的地方抵挡刘成暗器,背后冷飕飕的,伸手一摸,却是衣衫被宝剑划破! “哈哈,华女侠,你说你今天用宝剑毁男子衣衫,要是‘玉面君子’知道了会怎么样?哈哈。”刘成道 第九章 杀血魔 赵姓老者说完后跳下擂台,又有几个人上来角斗,打了几波人后,天色已黑,广场上的人逐渐散去,孟文谦和王婉晨也被黑水教众带着离开,来到一所离广场大约三四里路的庄园中,这回二人被分开关押,晚上有人送来饭菜,门外有人把守。 过了三五天,孟文谦趁着白天黑水教大多数人去参加“焚天大会”,把手的人懒散之际,悄悄来到门边,从门缝里向外看去,那守卫正靠着门框睡觉,孟文谦小心的掰断几根窗梁,伸手从外面打开插栓,打开窗户,爬了出去,刚落地,那个守卫听见声响,睁开眼睛,孟文谦大惊,急忙纵身跃到守卫身边,拔出他身边的佩刀,搭在守卫脖子上,守卫本来还在迷糊,等刀架在脖子上,立马清醒多了。 孟文谦道:“和我一起抓来的女孩关在哪里了?不说我杀了你!” 守卫吱吱呜呜不说话,突然伸手向孟文谦手抓了过去,还没抓到孟文谦的手,就感到脖子一凉,胸口一热,低头一看,胸口洒满了鲜血,随即抬头,发现孟文谦依然转身走了,脑袋一重,人事不知。 孟文谦杀了守卫,偷偷的在每个有守卫的房间旁爬窗观望,如此走了大半个庄园,也没找到王婉晨的下落,期间倒是杀了三个守卫,过了一会,留守黑水教众发现死尸,开始四处搜查孟文谦,孟文谦无奈只得跑到后院,寻觅藏身之所。这后院荒草丛生,一看便知平时少有人来此,似荒废很久。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院中有一口枯井,深不见底。孟文谦大喜,正想慢慢爬进去,哪知吆喝之声离后院越来越近,无奈只得纵身跃到枯井中。 下落时,孟文谦用手捂着嘴,怕摔得疼了,自己喊出声响,哪知着地的时候并无痛感,好似身下有个肉垫。伸手一摸,吓了孟文谦一大跳,赶忙侧开身,借着井口射下来的阳光定眼一看,胸中热血好似沸腾了一般,原来这口枯井井底全是死尸,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具!孟文谦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庄园并不是黑水教的底盘,却是平常的地主人家,黑水教杀光庄园的人,占据了庄园!孟文谦怒发冲冠,想起自己家族灭门,不觉暗自发誓,等到自己武功有成,定要杀光黑水教的所有人!枯井上方人声嘈杂,孟文谦在井底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可以料想必是商讨他在不在此处,刚忙向井壁贴了贴,即使上方有人也看不见他,这时,上方逐渐安静,一个人道:“熊三,你下去看看。”孟文谦大惊,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憨憨的声音道:“**的别当老子傻,这里晦气,我不去,要去你去!”那个人显然也知道这井里有很多死尸,也不想惹一身晦气,道:“拿火把来,扔下去,看看那小子在不在里面。” 不多时,上方丢下来一个火把,掉在孟文谦面前,枯井够深,井口又小,在上面哪能看得清楚,几人向下扫了几眼,见不似藏人模样,那个叫熊三的道:“这里没有,我们赶紧去别的地方找,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先前那人笑道:“熊三,你是怕在这呆长了,晚上有鬼上你床吧!那小子跑了,上头怪也自然是怪看守的那群饭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熊三怒道:“**是不是讨打,鬼要上也是上你的床!你们不走老子可走了。”说完赶忙离开院子,看来真是害怕有鬼,其他人都哈哈大笑,随后跟了出去。 日落西山,后院中蝉鸣虫叫,枯井中孟文谦闻着淤泥和尸体散发的气味,心里发毛。感觉外面已经是天黑了,手脚撑着井壁,一点点的向上爬去,枯井很深,但孟文谦随了尘学武已有一年,体力耐力已有根基,虽然费力,却也稳稳的向上爬。爬到一半,突然听见上面有一男子声音:“那碗茶真的管用吗?别到时候事情没成,反丢了你我性命。”声音颇为焦虑。“都到了这步了,你还犹豫不决,看来真要等到血魔把教主之位传给烈红鹰你才会相信我的话,只怕那时你后悔都晚了!”声音清冷,却是抓孟文谦两人来此的女子紫衣。“好!就听你的!一会我去送茶的时候把药下了,事后烈红鹰怎么办?刘成等人能服我吗?”男子有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刘成见风使舵,你我联手,他必定不敢反抗,所以不足为虑,只要血魔老怪一死,我们把事情推给付玉生等人,以烈红鹰的性格,必然去找付玉生等人报仇,那时他有死无生,要是他真看出什么,要对你我不利,我亲自出手送他上路。”紫衣道。 孟文谦在井中听见,心中大喜,晚上他们想杀他们教主,无论成功与否,黑水教必定大乱,那时趁乱需找王婉晨,然后逃跑必定顺利。至于他们是不是要陷害了尘等人,孟文谦不太在乎,反正黑水教都没有好人,他们现在陷害了尘,也不会增添了尘恶名。 “好,就按你说的办!”之后两人脚步声响起,离开后院,孟文谦一直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才又向上爬去。不多时,爬出枯井,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抬头看看天空,漫天繁星,却不见月亮,前面庄园里虽然灯火通明,但也不比明月高悬之夜。孟文谦蹑手蹑脚的流进前院,躲过几波巡查守卫,寻找王婉晨。找了十几间屋子也没发现王婉晨,心里焦急,耐着性子继续搜寻。不知不觉间,来到一个独立的院落,离其他房间相隔甚远,他悄悄来到房前,还没等他爬窗张望,突然心里打了个突,正想赶紧逃走的时候,屋里有人喝道:“谁在外面?”却是前几日见到的黑水教主。孟文谦大惊,正想撒腿逃跑的时候,一个男子在门口答道:“是我,师傅。”孟文谦不敢乱动,矮身蹲在窗户下面,屏气凝神,等待机会逃跑。 “你来干什么?”老头问道。 “近日见师傅操持教务劳苦,徒儿特地寻找千年雪参,熬成补汤,为师父滋补身体!”仔细一听,这个男子确是在后院与紫衣交谈的那个人。“那这个老头教主就是他们说的那个血魔咯”孟文谦心道。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进来吧!”血魔答道。 开门声想起,男子走进室内,见血魔打坐收功站起身,坐到太师椅上,赶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在血魔面前的桌子上,道:“师傅,您趁热喝了吧,近日教务繁多,您不必事事操劳,徒儿会帮你打点妥当的。” 血魔点点头,道:“这次焚天大会,表面上是要联络我们邪门各派的关系,给正道压力,实则是焚天教要借此一统邪教各派,为将来起义推翻朝廷做准备,我们黑水教虽偏居一偶,但却胜在逍遥自在,我断不会让焚天教吞并我一手创办的基业。你们两师兄弟,红鹰资质过人,嗜血好杀,修习学魔咒再合适不过,可惜他心思单纯,没有心机,难以继承我的基业;你虽然心细如丝,但狠劲不足。”说到这,血魔喝了口参汤,续道:“这焚天会结束,我准备把教主之位传给你师弟红鹰,然后闭关悟道。你们师兄弟性格正好互补,你要好好辅佐师弟,把黑水教发展壮大,知道吗?”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定然不会让师傅失望!”男子口中答道,心里却是暗恨。 突然血魔一声怪叫,伸手抓住男子手腕,快若闪电,男子害怕异常,怯声问道:“师。。。。。。师傅,怎。。。。。。怎么了?” “这碗参汤谁炖的?”血魔双目赤红,气喘如牛,手掌微微颤抖。 “徒儿。。。。。。叫下人。。。。。。人炖的,怎么了,师。。。。。。傅?”男子问道。 第十章 天下惊 孟文谦醒来后看看四周,以为紫衣已经离开,此地是是非之地,不敢多做停留,捡起短剑迅速离开。虽想快点离开黑水教,又不好扔下王婉晨独自离开。只好一间间的接着需找,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庄园左边的一个屋子里发现王婉晨,她正抱着双腿靠在床边发呆。门口站着两个精壮守卫,彪悍凶残。似乎是经过了孟文谦逃跑的事,守卫们显得都很精神,孟文谦心中焦急,不知如何对付这两个守卫,脑袋急转,短时间内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正当孟文谦要硬闯的时候,突然听见血魔住所传来一声女子尖叫,孟文谦一惊,细细辨认,却是紫衣的声音,随即那里升起一道烟花,两个守卫见了,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见惊骇,左面的那人道:“出了什么事,竟然要全教召集?”另一人道:“别说了,赶紧去看看吧。”“那这个孩子怎么样?”先前那人道。“还管什么孩子,去的晚了,小心脑袋!”说完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 孟文谦见了大喜,见二人背影消失,再也看不见了,赶忙跑到门前,拔出短剑,向门上的铁链砍去,火光四射,两下砍断了铁链,短剑却也蹦出两个豁口,看得孟文谦一阵心疼,这柄短剑寒光四射,一看就知是把好剑,但孟文谦内力不足,可惜了这柄好剑。 王婉晨听见声音,刚吹灭灯,就见一个人影进到屋里,马上把桌子上的茶壶抄起,问道:“谁?” “是我,孟文谦!我来救你!快走!”孟文谦道。 王婉晨见却是孟文谦进来救自己,心中大安,鼻子一酸,眼圈却是红了。屋中漆黑,孟文谦急切间也没看清王婉晨表情,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院子中的人都去血魔处集合去了,沿途很是顺利,不多时两个孩子就跑出黑水教庄园,途中王婉晨一声不吭,任由孟文谦拉着走。跑出庄园,二人不敢停留,专拣些僻静小路,一直跑到两人累的再也起不来了。孟文谦累了一天,倒在地上就睡着了,王婉晨却是满腹心事,怔怔的看着孟文谦发呆,不知什么时候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睡得正香的王婉晨就被孟文谦叫醒,一睁眼睛,就看见了孟文谦一脸倦意的看着自己,王婉晨脸上一红问道:“你睡醒了?” 孟文谦道:“恩,这个地方离黑水教住所不是很远,我们最后还是赶紧走。” “去哪?是找我爹娘吗?”王婉晨问道。 “现在最好别去找他们。师傅他们一定是在这个地方找我们呢,我杀了血魔,黑水教的人肯定都在到处找我,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你家在哪里啊?我先送你回家。”孟文谦道。 “什么?你杀了血魔?真的假的?你怎么杀的?”王婉晨惊问道。 孟文谦把经过说了一遍,王婉晨长出了口气,道:“我说的呢,你怎么能杀血魔呢!” “血魔很厉害吗?”孟文谦问道。 “我听我爹和我哥说过,江湖有两佛,三尊,五魔,五圣,这些人的武功都是很厉害的,这个血魔就是五魔之一。”王婉晨说道。 “那其他几个都是什么人?”孟文谦问道,平时了尘很少给他讲江湖典故,只是叫他好好练功,这回听王婉晨一说,不觉勾起了好奇心,就向王婉晨问道。 “恩,我就是在我爹和我哥哥说话的时候随便听的几句,没记下多少,你杀了血魔,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边走边说。”王婉晨脸红道。 “恩,好吧,对了你家在哪里?”孟文谦又问道。 “我家在京城。对了,文谦,那个。。。。。。我饿了,有吃的吗?”王婉晨不好意思道。 “没有啊,我也饿了,我们走走看吧。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孟文谦道。说完两个人站起身,沿黑水教住所的相反方向走了。 路上王婉晨给孟文谦讲解了她知道的一些江湖典故。中午时分,二人来到了一个村庄。村庄不是很大,且大多数人都在田里干活,在家的都是些老人和妇孺,所以显得异常冷清,二人见一个老太太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孟文谦上前道:“老奶奶,我和妹妹逃难路过此处,两天没吃东西了,您能给点吃的吗?” 老太太见王婉晨虽然身上脏乱,但衣着华丽,两人长相举止不似寻常人家的孩童,也就信了孟文谦之言,问道:“哎,真是可怜,你们家里怎么了?” 孟文谦道:“家里晚上不知被土匪还是流寇洗劫了,家里人都死了,只有我和妹妹逃了出来,真要去京城投奔亲戚。”说着说着,掉下眼泪。 老太太叹道:“别哭了,孩子,现在就是这世道,别伤心了,我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你们随我进去吧。”说完带着孟文谦两人进到屋里,屋里简洁,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老太太拿出了四个馒头,一碟咸菜,又盛了两碗青菜汤,虽然王婉晨从没吃过这样的粗茶淡饭,却也吃的很香,毕竟饿了很久。吃完后两人告别老人有匆忙上路。王婉晨趁老太太不注意,把自己的手镯放在桌子上。 两人就这样边赶路边打听京城方向,沿途若是城市,孟文谦就连抢带偷总能填饱肚子,开始时王婉晨还比较抵触,但后来见孟文谦下手的对象都是些大腹便便的富人,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要是路过荒山,孟文谦就设下陷阱,打些野味充饥,赶路虽苦,却也没让王婉晨饿到。两人年纪虽说相仿,但一路下来,王婉晨已将孟文谦当成依赖,两人感情越变越好。 距离汝州四十几里外的官路旁有一个小酒馆,今天生意不出错,里面十几张桌子倒有八九张桌子坐满了客人,其中有五张桌子上的客人比较显眼,是一些身携兵器的汉子,此时却围着个一个老道问个不停,这个老道衣衫整洁,须发皆白,举手投足间倒是有十分的仙风道骨,拿着酒杯清抿几口,道:“这次焚天教举行的‘焚天大会’倒是十分热闹,尤其是青年强者的决战,更是让人大吃一惊,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依老夫看来,这代年轻强者,怕是千年来最黄金的一代了!” 第十一章 浴血咒 听了老道的话,女孩一惊,男孩却是一笑,道:“谢道长挂心!小子理会的。” 这两个孩子正是孟文谦和王婉晨二人。两人北上赶往京师,沿途吃苦不少,途中多见江湖豪客,所谈话题大多是此次焚天大会的消息,其中邪门各派追杀孟文谦之事,也多有听闻,故二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想远离是非之地。 “还望童子多多保重,凡事小心啊!哈哈,老道告辞了,后会有期!”道人道。说完拿了孟文谦桌子上的几个馒头放入怀中,转身走了。 见老道走远,王婉晨小声道:“文谦,他是不是认出我们来了?” 孟文谦道:“不知道,也许只是个江湖骗子。” “那你还让他拿馒头?”王婉晨诧道。 “没事,不管是不是骗子,几个馒头而已。快些吃吃完我们好赶路。”孟文谦拿眼一扫,见那个女子只是盯着自己看,心里暗自警觉,催促王婉晨道。 “吃饱了。”王婉晨答道。 两人又买了几个馒头放到包裹中,结了饭钱,匆匆离开。 沿途走了七八里,孟文谦心中不知何故,总是发毛。又过里许,路旁野草茂盛,荒凉异常,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处。孟文谦道:“我们赶紧走,这里危险。” 王婉晨不信,心里想,大概这几天是孟文谦紧张所致,有点草木皆兵罢了。但也不加反驳,只是点头,这些日子二人成日赶路,孟文谦倒还好些,王婉晨却是脚上磨出了几茬的血泡,凡是她疼得不能走动的时候,都是孟文谦背着。故此二人感情比开始时的淡然,不知好了多少倍。 两人加快脚步,哪知刚转了个弯,却见路中站有一个女子,正是在酒馆中的那位。孟文谦心中一惊,“终于还是来了。”但却装作不知,拉着王婉晨就想绕过女子过去。 刚走到女子身边,只听“噌”的一声,一把短剑指向孟文谦的眉心,一动不动。孟文谦虽没盯着女子看,却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听到拔剑声的时候,赶忙拉着王婉晨向后急退两步,那把剑就变成遥指孟文谦了。 “停步!你是付玉生的徒弟?”女子问道,声音温婉,一点也不像一个拿剑的人。 “付玉生是谁?我们兄妹只是逃难的普通人,不认识什么付玉生啊!”孟文谦道,神色故作慌张。“哦?这么说你不会武功了?”女子问道。 “武功?我不会啊,但是我很想学!姐姐,你是不是很厉害啊?您能教教我吗?”孟文谦一脸希夷道。女子呵呵一笑,道:“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难道你师父这都没教过你吗?”说完身随剑走,刺向孟文谦胸口。 孟文谦见了,赶忙向旁急闪,女子一剑刺空,也不回剑,变刺为削,孟文谦欺她剑短,去拿她手腕,抓到后大喜,哪知女子手腕突然传来一股大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向后跌去。 王婉晨见二人动手,电光火石间,孟文谦就被打倒,心里一惊,来不及相扶孟文谦,挥掌击向女子小腹,女子一声轻笑,手腕一格一转,已把王婉晨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王婉晨正自挣扎间,女子笑道:“好侄女,你可别动了,要是真伤到了你,华姐姐可真要和我拼命啊!” 王婉晨听了一愣,道:“你认识我娘亲?” 女子又是一笑:“何止认识,你叫王婉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不想几年没见,也和你娘一样,是个美人了。” 此时孟文谦从地上爬起,摔的头昏脑胀,没听见女子的话。怒道:“放开她!不然。。。。。。不然。。。。。。”“不然怎样?”女子问道。 “不然我骂你!”孟文谦道,心想打也打不过你,我就只能骂你了! 女子咯咯一笑,道:“不怪是三哥的徒弟,都挺风流的!” 王婉晨听的似懂非懂,但孟文谦却是弄了个大红脸,他幼时流落街头,心智自然不是同龄孩子所能比拟的,如今听女子一说,不觉脸红,也没细想那“三哥”是什么意思,就怒骂道:“疯女人,真呱噪!小心小爷撕烂你的臭嘴!” 女子听了眉头一皱,道:“怎么三哥竟教出来个小流氓?” 孟文谦道:“我就是小流氓也比你个又老又丑的疯婆。。。。。。‘三哥’?你是。。。。。。”说道后来张大嘴巴,一脸吃惊的摸样。 女子被孟文谦逗得直笑,也就松手放开了王婉晨,王婉晨走到孟文谦身边小声道:“这个女人真是了尘叔叔的妹妹?你听了尘叔叔说过吗?” 第十二章 斩情魔 那日孟文谦半夜独自离开客栈,来到城外废弃的土地庙睡到天明,吃了带着的干粮,用土把脸涂黑,又把衣服撕烂,重新变作小乞丐模样,赶回城里,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旁,找了个墙角蹲了下来。但凡看见有江湖装扮的人经过,就留神注意,只想知道自己师傅了尘的下落。 如此这般,白天装乞丐乞讨,晚上打坐练功,过了半个月,虽得到了不少江湖信息,可其中却是没有了尘等人的消息,孟文谦焦急,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正当孟文谦烦闷不已之时,忽见两个汉子满脸兴奋,脚步飞快,往城郊赶去,时隔不久,又有几波人匆匆忙忙的向城郊方向而去,均是江湖豪客装扮。孟文谦心中大奇,远远的缀着。 不多时来到城郊,只见一大群人站在官道上,竟把宽阔的官道度了个水泄不通,吵闹声如同沸水一般,震人耳朵发麻。孟文谦人小,看不见里面,只得从人缝里往里钻。沿途虽遭到不少豪客的怒骂,却也没人好意思打个乞丐。挤了半晌方才看见人群里面有几个青年盘膝而坐,似在等人。孟文谦凝神静听,过了一会,他才揉了揉耳朵,原来这些年轻人是西华阁的弟子,在此处约战正道的年轻才俊,扬言要雪昔日大会之耻。又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正道弟子前来,群豪渐渐等的不耐烦了,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骂道:“真他妈给咱们正道丢脸,不就是西华阁的弟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也能让他们不敢来!”旁边有人接道:“正道都是孬种,你叫的倒是很欢,你上去啊!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孬种!”先前的汉子大怒:“妈的,哪个王八蛋放的屁?站出来!老子生撕了你!”说完四下寻找适才说话之人。 旁边的人急忙闪开,怕殃及池鱼,如此一闪,显出一个矮小汉子来,相貌平常,只是冷笑。先前汉子见了拔刀就砍,矮个汉子矮身闪过还了一拳,两人战到一处,旁边精明人莫不摇头,此次虽然是西华阁年轻一辈叫阵,但明眼人均知必有老一辈高手在暗中等待,那西华阁最厉害的赵伯山都被李旭劈死了,其他的还有什么资格敢叫阵?看来这次西华阁真是被逼急了,竟然连这种烂办法都用上了,正道年轻才俊也不是傻子,怎么平白踏入圈套?虽只正道弟子不会前来,但少有人离开,随着又有新来的人,人群反而变大了许多,大家心中均是希望正道有几个头脑发热的人前来应战,大伙瞧瞧热闹,也好作为以后谈资。 孟文谦见除了几个混汉相互斗殴外,更无他事,消息也听了个差不多了。也就掉头走人,挤到外围,忽见两个女子,一大一小,大的头戴面纱,小的粉雕玉琢,正是付玉莲和王婉晨,神色慌张,步履急促。 孟文谦心中一惊:“莫不是姑姑和婉晨遇到了什么强敌?”只见付玉莲拉着王婉晨往人群里挤,赶忙远远在后面跟着,并不相认。 就在付玉莲和王婉晨成功混入人群的一瞬间,天空中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这里的人不想死的赶紧滚,每个人都要独自离开,不得成群结队!” 群豪听的大怒,有的骂道:“哪来的老太太,失心疯了吧!”话音刚落,这个人翻身便倒,脸上还是那种怒容,眉心却有一个小孔,死的不能再死了。群豪大惊,有人上前一看,脚底板都冒凉气了,原来那个小孔是一个普通的小小花骨朵创伤的。大家四下寻找暗器主人,却见道边人群外站着个六七十岁老太太,头发花白,柱了个拐杖,满脸皱纹,一双眸子也是浑浊不堪,就似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罢了。群雄正诧异间,那个老太太说话了:“不想死的赶紧滚!” 群雄这才确定,原来刚刚真是这个老太太发的暗器。突然旁边有人惊叫道:“她是‘情魔’!”群雄大惊失色。这时人群中走出两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对老太太躬身行礼,道:“见过段前辈,晚辈西华阁长老张平、许志成,不知前辈所谓何事,可用晚辈效劳?” “我再说最后一遍,都滚!一炷香之内,这里凡是没走完的,都得死!”段老太并不理会张平,从怀中拿出一根香手指一捻点燃后,往路旁石头上一插,自己坐在旁边闭目打坐,不再理会众人。 张平和许志成对视一眼,不敢怠慢,挥挥手招呼远处弟子离开。群雄人数虽众,却无人敢停留,一窝蜂的往四面八方用去,毕竟江湖上的“五魔”凶名赫赫。 ‘情魔’段老太突然说道:“一个个的走,不许结队离开!” 孟文谦见此情况已知就理,装作瘸腿乞丐,一步步的慢慢向外挪,并时刻注意付玉莲和王婉晨的动向。 付玉莲见“情魔”如此,心下也是慌乱,抱起王婉晨就随人群向管道另一方向走去。就在这时段老太突然睁眼,精光四射,与刚刚浑浊模样大相径庭。飞身跃到付玉莲面前,挡住去路,嘿嘿冷笑道:“小丫头,跑了这么久,也该累了,现在乖乖听话,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付玉莲银牙一咬,放下怀中王婉晨,道:“婉晨快跑!”说完拔出短剑攻向段老太,剑法犀利灵动。段老太面无表情,只是躲闪,并不还手。她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在团团剑光中游走,灵活异常,场面极为诡异。旁边群豪见了,有的驻足观望,心想:“年轻强者大战没看见,却见情魔出手,这趟来的也是值了。”当一炷香燃完之时,情魔突然跳出剑光组成的圈子,如一道鬼影在人群中闪来闪去,所过之处,纷纷有人栽倒殒命。群豪发声喊,亡命奔跑。就这眨眼功夫,几十人跑掉的不过七八人。“情魔”冷笑一声,见王婉晨正向远处奔跑,提步去追,付玉莲见了,挥剑阻拦,一招还没发完,就被点倒在地,听见“情魔”道:“好个‘若雨剑法’,要是付昭天用我还惮忌一二,你还差得远了,两个起落,来到王婉晨身后单手抓住飞身回来,扔在付玉莲身旁。 刚想说话,突然感到背后风声袭来,也不回身反手一掌击出,才回过头,见远处地上我这一个小乞丐,正挣扎着往起爬,心中不由一惊,刚才一掌看上去虽然轻飘飘的,但其中力道足可开碑裂石,哪成想这个乞丐模样的小孩子胸口中掌后还能站起来。若非身着宝甲,就是内力深厚。孟文谦为装乞丐,身上的衣服早就撕烂了,上身很多地方,均露出皮肤,一看就不是身着什么宝甲。 正当段老太诧异间,忽见那小乞丐全身颤抖不已。路尽头又有几个年轻人向此处本来,身姿矫健,步履飞快,段老太皱眉,不为所动,静静看着。 第十三章 还情债 了尘叫声尚在群山间回响之时,远处走来一个年老和尚,身形枯槁,满面皱纹,眉宇间似带无限愁容,双目深邃,飘飘然行至众人跟前,似缓实快,速度迅捷无双,却不带丝毫火气,看的众青年高手叹服不以。了尘急忙说道:“师傅,快点救救你徒孙,不然。。。。。。”苦慈摆了摆手打断了尘,把手搭在孟文谦的脉门上,片刻后,眉头皱的更是厉害。然后俯身把孟文谦扶起,令其盘膝坐正。双手不住的点在孟文谦的穴道上。开始时速度很快,点了十几处之后,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旁边的年轻高手中了‘情魔’段老太的‘困情锁’,全身难受,动弹不得,但见了苦慈的这门点穴疗伤功夫,似乎都忘了自己的痛苦。那苦慈点的一些穴位闻所未闻,点穴手法之精妙,更是没见过,于是众人都睁大眼睛盯着,唯恐错过什么。了尘虽然焦急,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得站起身走个不停,忽听一女子声音道:“三哥,你还不救我,我就不做你妹妹了。” 了尘一怔,随即大喜,赶忙来到付玉莲面前,伸手解开她的穴道。道:“你怎么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出来干什么?”“嘿嘿,三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想出来就出来了。”付玉莲笑道,说完摘下面纱,露出那张温婉可爱的脸庞。了尘见了又是一愣,半晌才道“是啊,哈哈,我妹妹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付玉莲站起身,盯着了尘看了一会,叹道:“三哥,你倒是老了很多啊。”说完抱起身边的王婉晨,伸手去解她被封的穴道,发现没有成功后,把她递给了尘。了尘摇了摇头,伸手接过王婉晨,一只手抵住她背心,一股中正浩然的内力,传将过去,冲开被封穴道。问付玉莲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情魔’打伤?文谦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说完看了看孟文谦,面色又转为凝重。 付玉莲先把孟文谦和王婉晨逃亡经过说了,然后又说了那日孟文谦独自离开后,她和王婉晨的经历。“那日文谦这小子不告而别,我知道这小子机灵,我们去找多半寻找不到,却也看不得着小丫头整天失魂落魄的担心,就待着她在汝南城找了文谦两天,却是音信全无。那时我想与三哥抓紧汇合,然后一起寻找文谦这小子,就向和州敢去,哪知途中救人,出手教训几个流氓的时候,被情魔发现我是付家弟子,就对我出手,把我擒住,说什么要带我去云南,想那情魔凶名,我自然不去,多次想自杀,奈何情魔功夫太高,我连自杀都不能成功,后来情魔说,让我逃跑,三天内抓不住我,就不再为难我,若是抓到我,我就要和她安心去云南。我没办法只得答应,带着婉晨跑回汝南城,今天正是约定的第三天,本以为过了今天,就完事大吉,哪知道早上的时候我发现情魔就在附近,赶紧带着婉晨跑,正巧这里人数众多,就混了进来,情魔知道我在人群里,就遣散人群,正在抓我们的时候,文谦就出现了,被情魔打伤,之后的事你就看见了。”说完也是一脸的担心,孟文谦为救自己,搞的生死不知,付玉莲心下自是愧疚。 了尘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徒弟就是重情重义。唉,‘情’之一物上人不浅啊。” 付玉莲正要询问了尘所说何意时,王婉晨悠悠转醒,忽然大叫道:“文谦!” 了尘淡然一笑,将王婉晨交给付玉莲照顾,自己则去查看那些青年高手们的伤势。 付玉莲抱过王婉晨,细声安慰道:“文谦没事的,记得我和你说的苦慈大师吗,看,他正在救治文谦呢,别担心啊。”王婉晨慢慢的点头答应,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那边王坤浩听见妹妹的叫声,赶忙转头去看,待看到妹妹无恙后,方才放下心来,转头正要去继续去看苦慈施法救人时,却见一张清丽无双的漂亮脸庞,正在安慰妹妹。立时愣在当场,目不转睛的盯着付玉莲看。付玉莲似有所觉,抬头望去,脸上一红,瞪了王坤浩一眼。王坤浩见付玉莲发觉,赶忙低头,不一会,想起方才付玉莲轻嗔薄怒的模样,摇头一笑。 了尘一个个的为这些年轻强者解开身中的‘困情锁’内劲,虽然‘情魔’段老太对他们施展‘困情锁’只为制住他们,不意伤敌,但也非同小可,以了尘功力,完事后也是满脸疲惫。不待了尘说话,几人连忙道谢,然后马上运转内力,恢复自身功力。 又过片刻,苦慈收功坐下,问了尘道:“这个孩子怎么会连中‘血魔’和‘情魔’的歹毒秘术?”语气平和,使人听闻后,心下大定。 了尘苦笑道:“你这个徒孙先杀了‘血魔’老怪,今天又杀了‘情魔’,怕是不出几日,江湖上都会传遍了。”然后讲了孟文谦身世及如何受伤。只是说到收徒之时,用密室传音之法对苦慈说了自己怀疑他可能是转世杀星。苦慈听完后,面上仍不见喜怒,平淡似水。说道:“一切皆是天意啊!” “苦慈爷爷,文谦不会有事了,您治好他了,是吗?”王婉晨一脸希翼的道。 第十四章 欲屠村 两个时辰过后,孟文谦醒来,见了尘等人都一脸焦急的守在自己身边,不觉鼻子一酸,就要掉下眼泪来。 了尘等人见他醒来惊喜非常,王婉晨更是喜极而泣,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孟文谦见她流泪,心里不甚自在,就道:“没事了,不哭,不哭!”不说还好,说了反叫王婉晨哭的更加厉害了。了尘本有话要问孟文谦,王婉晨的小女儿姿态却让这位昔日的风流侠士不知如何打断,遂向自己妹妹递过眼神求助。付玉莲会意,莞尔一笑,上前拉住王婉晨小手,道:“婉晨,等会再和这小子算账,先让苦慈大师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王婉晨一听赶忙站起,让在一边,可眼睛死死的盯着孟文谦,好像怕他飞走似的,这时王坤浩走到她旁边,向付玉莲点头一笑,轻声安慰妹妹,眼睛却不时偷瞄付玉莲。 苦慈为孟文谦检查之后,道:“先找个安稳的所在,先让这孩子养好外伤,然后马上动身返回少林,他的伤势耽搁不得。” 了尘等人点头答应。了尘让孟文谦认了师祖后,又问了些这些日子发生事情的细节,孟文谦一一说了。众人返回汝南城找了间僻静处的客栈住下。付玉莲想照顾孟文谦,付野想多向了尘求教,就都没离开。王婉晨死活不走,王坤浩无法只得留下,只是见了付玉莲的时候,脸色不太自然。 期间,付玉莲除照顾孟文谦起居外就是和了尘续兄妹之情,了尘离开付家的时候,付玉莲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兄妹几人里和了尘感情最好,这次听说了尘重出江湖就离开家门出来寻找。 付野则是每天向了尘询问武道上的困惑,了尘念其是二哥的孩子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付野在武道上更上一步。 王坤浩也向了尘问父母情况,了尘道:“那日我和你父亲追那几个黑衣人,中了埋伏,被他们布下‘黑水八卦阵’困住,破阵而出后那几个黑衣人早就逃了,回到草庐见你母亲受伤,两个孩子不见去处。” 了尘见王坤浩听母亲受伤脸色焦急,道:“你母亲只是受些轻伤罢了,现在早好了。之后我们三人去找这两个孩子,听说是被黑水教抓了,就去黑水教大闹了一场,却没有寻见他两,连血魔老怪也没看见,正在我们诧异的时候,江湖传闻血魔老怪被我徒弟杀了,两人逃出黑水教却被邪道门派追杀,我和你父母着急,就分头寻找他们了。” 王坤浩听说自己母亲没事才松了口气。 半个月后,孟文谦骨伤恢复的差不多了,众人启程,王坤浩要带妹妹回京师,就一道走了。众人踏出店门没走多远,就见一个老人带着几个汉子当街叫卖家传之宝,几人都是庄稼汉打扮,周围围了不少的人,众人大奇,付玉莲好奇就要上前看看,王坤浩见了赶忙上前分出一条道路,和付玉莲挤进圈子里。付玉莲本以为是什么宝贝,上前一看只是个手镯罢了,虽说那个手镯做工精美,上面嵌有宝石,十分珍贵,虽价值千金,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达官显贵人家都是有的。正当付玉莲想要离开的时候,发现王坤浩神色吃惊,上前拿起手镯反复看个不停,付玉莲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心想,难道真是个宝贝?我怎么没看出来。 王坤浩摇了摇头,小声道:“这个手镯好像是我妹妹的。” 买手镯的那个老头见王坤浩穿着讲究,付玉莲又漂亮美丽,误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正在热恋,就极力推荐道:“公子,您看这个手镯多漂亮,多适合这位小姐啊,您买下来送给这位小姐,想必这位小姐会十分高兴地。” 王坤浩和付玉莲常年行走江湖,哪还听不出老者话里的意思,脸上均是一红,王坤浩偷眼去看付玉莲,见她脸红,心里不觉一甜。 旁边几人见他二人半晌未归,也都挤进圈子,王婉晨见到哥哥手中拿的手镯,心下诧异,问道:“哥哥,我的手镯怎么又到你手里了?” 第十五章 苦慈悲 了尘听后大怒,上前抓住孟文谦,骂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理孟文谦挣扎,把他夹在腋下,对众人说道:“快走,一会官兵来了,少不了麻烦。”说完大踏步向城外奔去,其他几人赶忙跟上,王坤浩背起王婉晨紧随其后。几人走后不久,一队官差来到现场,看见此景也是倒吸口冷气。问明情况,向了尘等人逃跑方向追去。 几人出城后又奔袭四十里,途中了尘当先开路,王坤浩背着王婉晨紧随其后,开始的时候付玉莲还能跟上,但到后来却要靠苦慈提携方能跟上,付野断后。如此疾奔,方显出众人内力高低,王坤浩随背着一人,但始终能跟上了尘步履,不像付野那样已有些气喘。 众人冲进路旁树林,找了个阴暗之地,了尘道:“先休息下,然后再找个城镇买几匹马。” 众人点头,纷纷坐下休息。了尘放下孟文谦,想开导他一下,哪知孟文谦落地后直接摔到,一动不动,了尘大惊,赶忙俯身查看,见孟文谦双眼圆睁,似有一股死气,叫道:“师傅,快过来看看!”苦慈听闻后,连忙过来,见孟文谦表情,心下邴然,用手抵住他背心,一股内力穿了过去,半晌,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竟如此多灾。” 了尘听了大急:“师傅,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不像是内伤发作啊!” 苦慈道:“却是不是内伤发作,却比内伤发作更加棘手。这孩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 其他人听了也是大惊,纷纷上前,苦慈见了尘还焦急,就接着道:“这孩子本身杀气极重,今天被那几人一激,激怒攻心,杀气促使‘血魔’和‘情魔’的两种内力合成了一股,他两人的内力均属阴邪狠毒的内力,再和文谦本身的杀气融合,竟成了一股极强的内力,只是这股内力竟是死气属性的内力!这股内力十分霸道,杀伤力极强,不仅伤人也伤自己,我观这孩子体内情况,怕是半个月就会被这股内力蚕食致死。” 了尘面如死灰,道:“师傅,没其他办法吗?” 苦慈点了点头,王婉晨一听立时昏了过去,这一天发生的事对她的打击太过严重。旁边几人也均是伤心难过。苦慈见众人如此微微一笑,抱起孟文谦道:“我再试试吧,能不能成就看着孩子的造化了。”也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发力疾奔,众人听见还有希望,大喜过望,纷纷随后追去。奈何苦慈武功高深,几人全力追赶之下,离苦慈也是越来越远,到了最后只见一个黑点消失在大山之中。众人不解,在大山中找了一晚,天明时分才在一个山洞中找到苦慈二人。 了尘见孟文谦横卧在地上,生死不知,跑过去刚要查探,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不用看了,他算是没事了。”声音陌生,苍老虚弱,好像一个随时会死的老人一样。了尘大惊,抬头见一个老和尚盘膝坐在孟文谦面前,脸上皱纹推挤,眉毛胡须掉的精光,了尘细细辨认,才看出此人原来是自己师傅苦慈大师,仿佛一夜间老了几十岁。 了尘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师傅,您。。。。。。您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却不愿意相信。 苦慈微微一笑,满脸的皱纹遮住了这股笑意,只能从眼中流出出来,安慰了尘道:“我没事,只是把内力都渡给了文谦罢了,我修习的佛门内力正是这股死气的克星之一,我的内力现在不能同化掉那股死气,毕竟那是两个高手的毕生真气所化,能不能完全化掉这股死气,还有靠他自己了。这孩子天生的杀戮之体,后又遭家变,杀心浓烈,你日后要好好开导他,让他向善,若是他不能驾驭那颗杀心,依他现在的功力,怕是天下就要大乱了,而他自己体内的那股死气。。。。。。也必定会同化掉我的那道真气。到时候你去求求王家,看能不能。。。。。。让他们把儒家的无上心法传给文谦,助他早。。。。。。。日化掉那股死气;若是王家不允,就要找到。。。。。。生命力无限的天材地宝,助他克制死。。。。。。气。”说话时不住气喘。 了尘虎目含泪,哭道:“师傅,昔年你远渡扶桑,救我一命,今日又为我徒弟自损身体,你叫徒儿如何偿还你的恩情啊!” 苦慈哈哈一笑,道:“你徒儿就是我。。。。。。徒孙,佛家要。。。。。。的就是救。。。。。。世救人,这孩子心性善良,我有。。。。。。如何能袖手旁观?你不必将我的生。。。。。。。死发在心上,生死之意,多年前我就。。。。。。已经看的透了。等文。。。。。。谦醒了,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凡事以善为先,对。。。。。。待生命的时候要去除心魔,方能明心。。。。。。见性。” 这时孟文谦醒了,虽不知苦慈为何突然苍老,但猜测肯定和自己有关,见了尘跪地痛哭,心下茫然,起身跪在了尘旁边。 苦慈见孟文谦醒了,诵经道:“三界所有,唯是一心。心画诸世间,有漏生识,相随识起,五蕴从生。修禅之道,见心而识法界,悟空而得圆通,空有相别,何以成空?谓之无佛无态无心,见心得无心,向上一路,处之泰然。。。。。。”说完头一低,一代大德高僧就此地与世长辞! 了尘大放悲声,旁边几人也拜倒叩拜,真心诚意的向这位当世活佛致敬! 当日了尘把师父苦慈火化收了骨灰,孟文谦问了师祖因何去世,了尘也没瞒他,孟文谦听完之后,又是痛哭半晌,虽说和师祖相处不长,但心中着实是敬佩,知道祖师为救自己竟可以舍弃生命,也就绝了那屠村的念头,但心中发誓必会杀了那名老者提那名善良的老奶奶母子报仇雪恨。 收拾好苦慈后事,了尘要送师父舍利回少林,王坤浩兄妹,付玉莲姑侄也是跟随,没有离开。途中在一个小餐馆中了尘当着众人面,向王坤浩提出了想要他传授孟文谦儒家内功心法的事,王坤浩为难,说道:“世叔,不是小侄小气,只是此心法乃是家族根本,从古至今家规规定不许不传,没有外传的先例,小侄虽想教给文谦兄弟,却不敢触犯家规。” 了尘道:“昔日我和你父亲曾经远赴扶桑,得到过一本绝世秘籍《天帝宝鉴》,五人平分,这事你父亲该和你说过吧?” 王坤浩点了点头,道:“我听家父提起过,十年前楚世叔亲自来到我家,与父亲约定十年后青城山之约,赌注是《天帝宝鉴》。” 了尘见他知道,就接着道:“正是,现在我用我手中的《天帝宝鉴》残章还换的儒门心法,怎么样?” 王坤浩为难道:“叔父,您就是拿来全本的《天帝宝鉴》来换,小侄也不敢答允,苦慈大师救人时,可以一命换命,小侄着实敬佩,一本心法秘籍若可救人,本不该吝惜,但我修习这本心法的时候,在祖宗圣像前发过誓,实在是不能外传啊!还望叔父见谅。”说完躬身赔罪。 第十六章 叹身世 了尘听后大怒,上前抓住孟文谦,骂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理孟文谦挣扎,把他夹在腋下,对众人说道:“快走,一会官兵来了,少不了麻烦。”说完大踏步向城外奔去,其他几人赶忙跟上,王坤浩背起王婉晨紧随其后。几人走后不久,一队官差来到现场,看见此景也是倒吸口冷气。问明情况,向了尘等人逃跑方向追去。 几人出城后又奔袭四十里,途中了尘当先开路,王坤浩背着王婉晨紧随其后,开始的时候付玉莲还能跟上,但到后来却要靠苦慈提携方能跟上,付野断后。如此疾奔,方显出众人内力高低,王坤浩随背着一人,但始终能跟上了尘步履,不像付野那样已有些气喘。 众人冲进路旁树林,找了个阴暗之地,了尘道:“先休息下,然后再找个城镇买几匹马。” 众人点头,纷纷坐下休息。了尘放下孟文谦,想开导他一下,哪知孟文谦落地后直接摔到,一动不动,了尘大惊,赶忙俯身查看,见孟文谦双眼圆睁,似有一股死气,叫道:“师傅,快过来看看!”苦慈听闻后,连忙过来,见孟文谦表情,心下邴然,用手抵住他背心,一股内力穿了过去,半晌,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竟如此多灾。” 了尘听了大急:“师傅,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不像是内伤发作啊!” 苦慈道:“却是不是内伤发作,却比内伤发作更加棘手。这孩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 其他人听了也是大惊,纷纷上前,苦慈见了尘还焦急,就接着道:“这孩子本身杀气极重,今天被那几人一激,激怒攻心,杀气促使‘血魔’和‘情魔’的两种内力合成了一股,他两人的内力均属阴邪狠毒的内力,再和文谦本身的杀气融合,竟成了一股极强的内力,只是这股内力竟是死气属性的内力!这股内力十分霸道,杀伤力极强,不仅伤人也伤自己,我观这孩子体内情况,怕是半个月就会被这股内力蚕食致死。” 了尘面如死灰,道:“师傅,没其他办法吗?” 苦慈点了点头,王婉晨一听立时昏了过去,这一天发生的事对她的打击太过严重。旁边几人也均是伤心难过。苦慈见众人如此微微一笑,抱起孟文谦道:“我再试试吧,能不能成就看着孩子的造化了。”也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发力疾奔,众人听见还有希望,大喜过望,纷纷随后追去。奈何苦慈武功高深,几人全力追赶之下,离苦慈也是越来越远,到了最后只见一个黑点消失在大山之中。众人不解,在大山中找了一晚,天明时分才在一个山洞中找到苦慈二人。 了尘见孟文谦横卧在地上,生死不知,跑过去刚要查探,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不用看了,他算是没事了。”声音陌生,苍老虚弱,好像一个随时会死的老人一样。了尘大惊,抬头见一个老和尚盘膝坐在孟文谦面前,脸上皱纹推挤,眉毛胡须掉的精光,了尘细细辨认,才看出此人原来是自己师傅苦慈大师,仿佛一夜间老了几十岁。 了尘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师傅,您。。。。。。您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却不愿意相信。 苦慈微微一笑,满脸的皱纹遮住了这股笑意,只能从眼中流出出来,安慰了尘道:“我没事,只是把内力都渡给了文谦罢了,我修习的佛门内力正是这股死气的克星之一,我的内力现在不能同化掉那股死气,毕竟那是两个高手的毕生真气所化,能不能完全化掉这股死气,还有靠他自己了。这孩子天生的杀戮之体,后又遭家变,杀心浓烈,你日后要好好开导他,让他向善,若是他不能驾驭那颗杀心,依他现在的功力,怕是天下就要大乱了,而他自己体内的那股死气。。。。。。也必定会同化掉我的那道真气。到时候你去求求王家,看能不能。。。。。。让他们把儒家的无上心法传给文谦,助他早。。。。。。。日化掉那股死气;若是王家不允,就要找到。。。。。。生命力无限的天材地宝,助他克制死。。。。。。气。”说话时不住气喘。 了尘虎目含泪,哭道:“师傅,昔年你远渡扶桑,救我一命,今日又为我徒弟自损身体,你叫徒儿如何偿还你的恩情啊!” 苦慈哈哈一笑,道:“你徒儿就是我。。。。。。徒孙,佛家要。。。。。。的就是救。。。。。。世救人,这孩子心性善良,我有。。。。。。如何能袖手旁观?你不必将我的生。。。。。。。死发在心上,生死之意,多年前我就。。。。。。已经看的透了。等文。。。。。。谦醒了,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凡事以善为先,对。。。。。。待生命的时候要去除心魔,方能明心。。。。。。见性。” 这时孟文谦醒了,虽不知苦慈为何突然苍老,但猜测肯定和自己有关,见了尘跪地痛哭,心下茫然,起身跪在了尘旁边。 苦慈见孟文谦醒了,诵经道:“三界所有,唯是一心。心画诸世间,有漏生识,相随识起,五蕴从生。修禅之道,见心而识法界,悟空而得圆通,空有相别,何以成空?谓之无佛无态无心,见心得无心,向上一路,处之泰然。。。。。。”说完头一低,一代大德高僧就此地与世长辞! 了尘大放悲声,旁边几人也拜倒叩拜,真心诚意的向这位当世活佛致敬! 当日了尘把师父苦慈火化收了骨灰,孟文谦问了师祖因何去世,了尘也没瞒他,孟文谦听完之后,又是痛哭半晌,虽说和师祖相处不长,但心中着实是敬佩,知道祖师为救自己竟可以舍弃生命,也就绝了那屠村的念头,但心中发誓必会杀了那名老者提那名善良的老奶奶母子报仇雪恨。 收拾好苦慈后事,了尘要送师父舍利回少林,王坤浩兄妹,付玉莲姑侄也是跟随,没有离开。途中在一个小餐馆中了尘当着众人面,向王坤浩提出了想要他传授孟文谦儒家内功心法的事,王坤浩为难,说道:“世叔,不是小侄小气,只是此心法乃是家族根本,从古至今家规规定不许不传,没有外传的先例,小侄虽想教给文谦兄弟,却不敢触犯家规。” 了尘道:“昔日我和你父亲曾经远赴扶桑,得到过一本绝世秘籍《天帝宝鉴》,五人平分,这事你父亲该和你说过吧?” 王坤浩点了点头,道:“我听家父提起过,十年前楚世叔亲自来到我家,与父亲约定十年后青城山之约,赌注是《天帝宝鉴》。” 了尘见他知道,就接着道:“正是,现在我用我手中的《天帝宝鉴》残章还换的儒门心法,怎么样?” 王坤浩为难道:“叔父,您就是拿来全本的《天帝宝鉴》来换,小侄也不敢答允,苦慈大师救人时,可以一命换命,小侄着实敬佩,一本心法秘籍若可救人,本不该吝惜,但我修习这本心法的时候,在祖宗圣像前发过誓,实在是不能外传啊!还望叔父见谅。”说完躬身赔罪。 第十七章 少林寺 第二日清早,几人来到嵩山脚下,了尘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各位到送到这里就好了,以后江湖相见在一起把酒言欢。你们两个行走江湖时,切勿被繁华遮眼,心里要长存‘侠义’二字。” 付野和王坤浩赶忙点头成是,旁边付玉莲道:“三哥,你自己也多保重,要是有时间就回家看我。”随即见了尘面露难色,续道:“你告诉别人捎信就好,我去看你也可。” 了尘道:“三哥知道,你自己在江湖上行走,一定要小心,若是玩的够了,就回家。” 那边,王坤浩和付野也和孟文谦把手向别,三人虽接触时日不长,性格也是迥异,但彼此意气相投,此时离别也是不舍。付野道:“文谦兄弟,我和王兄先去闯荡江湖,等你年纪大了,出山的时候,就去江湖上找我们,要是有事用得着大哥的,就叫人捎个话,虽远千里,我也必定赶到。”王坤浩也道:“是啊,兄弟,回去先治好内伤,我们在江湖上静等你威震江湖的好消息!”孟文谦听了感激一笑,躬身行礼道:“这些日子多蒙二位兄长照顾,孟文谦无以为报,恩情铭记于心。”付野和王坤浩赶忙摇头。 那边付玉莲拉着王婉晨的小手对孟文谦道:“小子,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在下山,别让我们担心,知道吗?那个时候也别忘了去开封的付家去看我。” 孟文谦答应一声,见王婉晨只是不语,表情失落,道:“婉晨,怎么了?” 王婉晨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孟文谦亦不知道说什么,了尘见了道:“好了,不说了,文谦走吧,我们上山,大家保重。”说完向山上走去。孟文谦向众人一抱拳,道声“保重”,随后跟上了尘,登山而去,这时王婉晨突然喊道:“孟文谦,要记着你昨天答应我的,长大后去找我玩,可不许忘得!” 孟文谦没回头,喊道:“忘不了!”慢慢的和了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师徒,众人才转身离开,付玉莲拉着眼睛通红的王婉晨,边走边哄。 中午时分,了尘师徒来到少林寺山门之外,有两个知客僧过来打了个讯,问道:“不知大师何来?”了尘回礼道:“苦慈大师坐下二弟子,了尘,今带师傅舍利回少林安葬。” 那两个知客僧一听大惊,赶忙道:“原来是了尘师叔,苦慈师祖怎么。。。。。。怎么。。。。。。”竟说不出话来。 了尘长叹一声,道:“望两位师侄进去禀告方丈一声,我先带徒弟回我住处可好?”那两个知客僧赶忙道:“师叔请便,我们这就去禀告方丈师祖。”说完也不在理了尘师徒,向寺内飞奔而去。了尘见孟文谦表情难过自责,也没安慰,携着他的手向寺里走去。 少林寺始建于北魏时期。菩提达摩来到少林寺传授禅宗,达摩被称为中国佛教禅宗的初祖,少林寺也被称为禅宗的祖庭。少林寺在唐朝初年就扬名海内。少林寺和尚惠场、昙宗、志坚等13人在李世民讨伐王世充的征战中,助战解围,立下了汗马功劳。唐太宗李世民后来封昙宗和尚为大将军,并特别允许少林寺和尚练僧兵,曾博得“天下第一名刹“的称号,出过无数大德高僧,被世人誉为武道圣地。 当世少林正处在鼎盛繁华时期,虽经异族入侵破坏了不少,但事过多年,经过几代高僧的整修,寺内又是恢复往日繁盛气象。寺内院落林立,佛殿众多,了尘带着孟文谦连过三重殿宇,还不能看到尽头,可想而知,占地多广。 孟文谦第一次来到少林,见寺内建筑雄伟,生平仅见,不由得四处张望,满心好奇。忽听的前方传来一阵整齐的吆喝声,似有不少人在练习武功,孟文谦不觉起了好生之心,想与那些少林弟子比比看谁的武功更高些。心里正跃跃欲试间,忽听一声断喝:“了尘,师弟正值春秋鼎盛,怎么会突然坐化!你快说他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我去为他报仇!”声音洪亮,震得全寺皆响,一时间全寺静悄悄的。孟文谦也被声音震得一惊,随后又是一阵伤心。不等了尘开口,叫道:“师祖是为救我死的,你要报仇找我好了!”了尘大惊,厉声喝道:“闭嘴!” 远处传来一声怒笑,紧跟着一道灰影陡然飚向孟文谦,了尘心惊,闪身挡在徒弟身前,来人拂袖一扫,这下来的好快,了尘还没来得及运转内力,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摔在远处的院墙上,孟文谦见师父被来人击飞,不及细想,以一招少林入门拳法打向来人,来人冷笑一声,伸掌抓住孟文谦拳头。本以为万无一失,却被拳头蕴含的劲力击的向后连退两步,心里一阵骇然。 了尘见孟文谦还要出拳,赶忙叫道:“文谦住手!” 孟文谦听了收拳而立,姿势却是个少林功夫中的攻守兼备的招式。定眼去看,来人却是年龄很大的和尚,咋看面容像是个孩子,好像稚气未脱,再看却又一脸的凶相,眼中似有火光燃烧。 那和尚道:“了尘,这是你徒弟?怎么稀奇古怪的。” 第十八章 起风波 当夜了尘师兄弟三人喝的大醉,孟文谦也见到了师叔伯的徒弟,师伯了缘的弟子和自己年龄相仿,长的精瘦健壮,叫渡厄,师叔了恩的弟子是七八岁的憨厚孩童,长的胖乎乎的很开爱,叫做渡海。那两个孩子与孟文谦不同,都是被了缘师兄弟捡到的弃儿,在少林寺长大,三人年龄差不多,都是孩子,聊起天来也很是投机。 第二日天明,了尘三人各带弟子去拜祭苦慈,了缘等人一脸悲伤,直跪到方丈带苦字辈的高僧前来做法事,三人才带弟子离开。 回到住所,了尘叫过孟文谦,道:“文谦,你以后在这住,平日里除了练功还要和师兄弟做杂务。少林寺内切忌打架斗殴,一会你去问师兄弟,寺规都是什么,要谨记于心,不要违背,知道吗?” 孟文谦点了点头,问道:“师傅,你要下山吗?” 了尘道:“我不下山,只是要去‘藏经阁’闭关,我不在的时候,练功不许偷懒,等我出来的时候,要是你的武功搁置不前,我定有重罚。” 孟文谦松了口气,道:“师傅放心。”见了尘挥手让自己出去,就走到外面,见渡厄、渡海师兄弟正在院子里捆柴,就上前帮忙,问道:“渡厄师兄,我师父叫我问你寺规都有什么,让你给我讲讲。” 渡厄嘿嘿一笑道:“你不用管,我们这个院子里,除了按时早起干活,就没有寺规了,师傅他们从来不管什么寺规,我们也不用管。” 孟文谦自幼漂泊在街头巷尾,随住过破庙,但那里也没僧人,自然不知在庙里呆着该当怎样,听渡厄如此一说,心里迷茫,只得安慰自己“师兄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在外面什么样,在这就什么样。”当天了尘去了藏经阁,留孟文谦一人在此。生活过的也是单调,早起和师兄弟一起练功,有不明了的地方就去问师叔伯,只是开始的时候师叔伯对自己比较冷淡,孟文谦心知他们是对师祖的死有芥蒂。但了缘二人都是洒脱汉子,过了短时间心里也就放下了。每天除了练功外,就是在寺内和渡厄两个去做些杂事。 每天都能看见成群的和尚在练武场练功,当时正是天下初定,刚经历乱世不久,少林寺又是自古尚武,所以当时的僧人习武之风大胜。 这天三人做完杂事,路过练武场,看见众和尚一起练武,好不热闹,孟文谦心下羡慕,问渡厄道:“渡海师兄,为什么我们不去练武场练功啊,每天和大家一起习武不比我们自己练要好玩多了吗?” 渡厄道:“那些和尚瞧不起我们这一支,去了自找不自在,还不如不去。” 孟文谦问道:“为何对我们这脉歧视?” 渡厄瞥了一眼群和尚,表情不削,还没说话,渡海笑道:“因为我们这一脉不守寺规,嘿嘿,常常吃肉!”说完想起肉香,咽了口口水。 渡厄接着道:“我们这一脉的弟子都是草莽出身,我师父和师叔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整天打打杀杀的人物,来到少林寺,也不守什么寺规,那些和尚就排挤我们。去和他们一起习武,就是自取欺辱。” “哦,原来如此。”孟文谦点头道。本来心里因苦慈的缘故对少林寺看出圣地,结果现在心下有点失望。几人刚要离去,就听一个声音道:“渡厄师弟,好久不见,想必武功又有长进,不若我们师兄弟再较量较量,怎么样?” 孟文谦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和尚,膀大腰圆,光着膀子,身上肌肉盘结。胳膊上有道长长的疤痕,甚是刺眼。带着七八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和尚,从身后赶来。 渡厄心下骇然,道:“原来是渡觉师兄,我也很想和师兄过过招,只是我师父不让我和师兄弟们比试,不如我去求求师父,明天再和师兄比划如何?” 渡觉一声冷笑,道:“我们好久没亲近了,我怎好意思让师弟这么就走。”说完想身边的众小和尚提个眼色,那群小和尚四下散开,把三人围在当中。 孟文谦一看这架势,心下了然,必然是这渡觉和渡厄两人有过节,今天是要找个场子,怕是不打架,这事就不能善了了。 渡厄虽惊不乱,冷冷问道:“渡觉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渡觉嘿嘿一笑,道:“我是怕招待不周,师弟们跑得快,我没地方去寻。这位就是了尘师叔的弟子吧?”说完朝孟文谦问道。 渡厄道:“怎么会没处寻呢,师兄可以去我们的住处找我们嘛。” 第十九章 忘我境 渡空和尚倒飞而出,口吐鲜血,立时昏了过去,旁边的小和尚围了上去,渡色叫道:“渡空师兄被打死了,你们等着,我去禀告师傅,叫‘戒律院’处罚你们!”嘴里少了几枚牙齿,说话有点漏风。说完跑着离开。 渡厄心里一惊,孟文谦却像没事人一样,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拉了拉渡厄转身就走。渡厄跟上,行的离众和尚远了,孟文谦问道:“师弟,怎么样,还疼吗?” 渡海笑道:“好多了,师兄,你真厉害!这回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孟文谦也笑道:“没事就好,怎么他们总欺负你们吗?” 渡海道:“是啊,平时他们总欺负我,只是有一次。。。。。。嘿嘿!” 孟文谦奇道:“有一次怎么了?” 渡海哈哈大笑道:“有一次被我和师兄给教训了,渡觉胳膊上的伤痕就是我们给留下的礼物!哈哈!” 孟文谦也是小孩心性,急忙追问道:“师弟,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渡海由渡厄背着,小腹也是不怎么疼了,心里又是开心,就道:“上次他们欺负我俩,我们约他晚上在后山决斗,白天我们在那安排机关,晚上他们来了都中套了,一个个都吊着,被我们一顿胖揍!想想真痛快!哈哈,渡觉自己解开绳子,掉了下来时碰到了石头,把胳膊划出个大口子,就是那道伤疤,然后坐在地上哇哇之哭!真好玩!哈哈!” 孟文谦哈哈一笑,经过几日相处他已知道,渡海渡厄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各个都是一肚子坏水。尤其渡海,更是人小鬼大。现在三人凑到一起,想来那些小和尚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渡厄心里惦记渡色说的要去找戒律院惩罚孟文谦的事情,就问道:“文谦,最后渡空打你,怎么他受伤,你没受伤啊?” 孟文谦心里也是诧异,怀疑可能是渡空在演戏,对渡色的话就没怎么往心里去。当下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在做戏吧。” 渡厄道:“那个时候他脸如金纸,不像在做戏,你说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孟文谦后来没怎么细看渡空情况,就道:“爱死不死呗,他打我受伤,管我什么事?” 渡厄哼了一声,沉思一会道:“文谦,戒律院要是真怪罪下来,你别自己扛着,架我们一起打,受罚也自然一起。听见没?”他知道孟文谦性格,怕他一人承担下,那样受罚必重。 孟文谦点点头,答道:“知道了,师兄。” 原来,孟文谦打倒渡空,踢得那一脚未用全力,只是想把他踢得起不来,不能再阻自己脚步,但渡空被一个孩子打倒,恼羞成怒,强忍剧痛,聚全身功力偷袭孟文谦,正中背心,孟文谦身体内的内力十之七八没有炼化,遍布全身,身体中掌,自然反击,那渡空全力实为,好比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全身功力都聚在掌上,体内空虚,所以受了重伤。这其中原委,孟文谦几人自是不知。 回到住处,渡海脱下裤子,小腹上一片青紫,是淤血所致,倒是个皮外伤,渡厄两人方才松了口气。了恩进来也看了,道:“是不是有打架去了?告诉你们多少回了,能躲就躲!是不是那师傅的话当耳旁风了!” 渡海正要分辨,就听的外面一个和尚的声音叫道:“把不守寺规的那个弟子叫出来!” 第二十章 受处罚 众人慌忙惊醒,看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站了不少老和尚,方丈和苦空等人赫然在列,各个一脸震惊。了字辈的僧人听到“忘我之境”,心里均是吃惊,纷纷议论,一时间校园内声音嘈杂,苦空道:“都安静,别打扰他!”在此境界中停留越久,好处越多,苦空不想孟文谦被人打扰。 孟文谦和了相打了半晌,不仅毫无疲态,还越发精神,招式淬炼的更是完美无瑕,拳脚上的劲风越发猛烈。现在有的同一招他竟然连使用三四遍,那了相虽心里知道如何破解,就是不能反击。反观了相汗如雨下,相衣衫浸湿,每移动一步,地上都有水渍结成的脚印,现在他连收手跳出圈子都不能够,只得苦苦支撑。有过十几招,了相身心具疲,气喘如牛,两人每碰一下,了相都要退后三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忽然孟文谦左掌袭他面门,他向左让开,却被孟文谦右掌扫中右肩,右臂立时抬不起来了,连退四五步,靠在了院门口的石狮子上。孟文谦跟着飞起一脚等向他胸口,这一脚若是踹实了,了相不死也得重伤。按理说比武过招,当孟文谦打中了相右肩的时候,孟文谦就该收手,了相认输。可当时孟文谦正处在“忘我之境”,忘记所有,自然也忘了胜负,生死。全没想过这一脚踹到了相身上是什么后果。 忽听旁边一声大喝:“住手!”声音震人发匮,群寺皆响,连寺内的大钟也嗡嗡的发出颤音。旁边的一些低代弟子,更是直接震翻在地。正是方丈身边站着的苦脸老和尚用少林绝学“狮子吼”喊醒孟文谦。 孟文谦被这“狮子吼”震的全身都是一颤,立时从“悟武之境”中醒来,此时人在半空,见对面的了相满脸的惊恐,心下大奇,不知缘由,他只记得自己和了相过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此时感受到自己所用的力道,心知不能打到了相身上,急忙改变方向,一脚蹬在石狮上,“轰”的一声大响,石削纷飞!千百斤的石狮子竟被他踢的轰然栽倒! 众人又是一惊,那了相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气喘。 “文谦,快过来拜见众位师祖和师叔伯。”了缘说道。 孟文谦刚从“无无止境”醒来,心里茫然,不知为何时来了这么多人,听了缘的话,上前行礼道:“孟文谦见过各位师祖、师叔伯!” 一个面色冷峻的老和尚道:“孟文谦,你因何废掉渡空武功,快快说来。”满面的刚正。 孟文谦心里一惊,方知了相说的是真的,不敢怠慢,把事情经过说来一遍,连和渡空交手所使用的招式都说的一清二楚。那几个老和尚问了当时在场的几个小和尚孟文谦说的是否属实,那几个小和尚不敢隐瞒编造,纷纷点头,这是渡色说道:“当时渡空师兄只是想问明白经过,就被孟文谦打伤。”那几个老和尚面面相觑半晌。方丈对孟文谦道:“你过来,让我看看。”说着想孟文谦招了招手。 那几个老和尚心知孟文谦打倒渡空,补上的那一脚,若是费了渡空武功,那渡空必然不能再出手偷袭。那渡空武功被废,必然是偷袭时那一掌反震所致,那么孟文谦的内力必是惊世骇俗,这让刚看完孟文谦和了相比斗的老和尚如何都不会相信。 孟文谦缓缓走到方丈身边,不知方丈何意,心下戒备。方丈突然伸手成爪,抓向孟文谦手腕,孟文谦刚想闪,手腕就已在方丈的手掌中,孟文谦惊怒,刚要挣扎,却见方丈立时松手,满脸的惊骇! 那方丈刚拿住孟文谦手腕,便度了道内劲过去,想试试他内力倒地多深,不想自己三分功力竟被孟文谦体内的强劲功力震得虎口生疼,赶忙松手。旁边和尚见方丈如此,心下了然,脸上表情不一! 了相直到现在方才缓过来,急道:“各位师叔,师伯,那小子和我过招时,尚且下杀手,若不是苦智师叔的‘狮子吼’弟子已遭他毒手了!由此可知此子内心歹毒,必当严惩啊!” 那群老和尚不为所动,心里均知孟文谦两次比斗中都是无心伤人,一次是渡空偷袭,被孟文谦雄厚的内力震伤,另一次处于“忘我之境”,最后那一脚实属无心。但众僧人不一定能明白其中关节,若是如此了事,只怕众人不服,同门相残,还废人武功,若是有心,处罚必是废武功、逐出山门,这是各派统一的。但孟文谦的情况又是不同,众老僧心里均是拿不定主意。方丈沉吟片刻道:“此次事情,晚课结束后,再行处罚决定!众人散去吧。”众人合十行礼,转身离去。 了缘连忙拦住那些老和尚,笑眯眯道:“众位师叔伯,这次的事情不能怪我门下的几个小子啊,还望各位师叔伯从轻发落。” “哼!这是你该管的事吗?”那个脸色冷峻的老和尚道。 “是,是,是!弟子知错,只是。。。。。。”了缘还想再说时,方丈摆手制止他,道:“其中关节我们已经知道,必然会秉公处理。你们不用担心。” 了恩旁边冷道:“希望方丈师叔给孟文谦个公正‘惩罚’!” 第二十一章 新修行 孟文谦听完心里大动,心想了尘是个散漫的性子,武功虽说绝顶,教徒也是很有方法,但性格使然,耐心不足,回少林后又将孟文谦扔给了缘二人自己去藏经阁闭关,所以今天说要孟文谦和“二佛”之一的“斗佛”习武,孟文谦自是心动。 了尘也是开心不已,他自离开付家十几年,已接近不惑之年,孟文谦心性又得他喜欢,故内心深处把孟文谦当成子嗣,一心盼望他成才,但因其体内的死气,自己束手无策,虽说孟文谦修习儒家功法,但随着内力加深,了尘查探几次,发现他体内的死气并未减少,反有增多之势,似乎苦慈的内力中的佛性被死气同化了,这也迫使了尘放弃心中期望,只想让他平安,也就不再武功上苛求,只是随其自然。今听说苦空师伯要教导孟文谦,心下高兴不已,心想师伯武功不在师傅之下,必能清除文谦体内死气。 回去后了尘对孟文谦交代道:“你师伯祖脾气怪,你平时不要忤逆他,也许这几年你会受些疲弱之苦,但一定要记着认真和师伯祖学武,把体内的死气化去,知道嘛?” 孟文谦回答道:“知道了,师傅。” 孟文谦来到少林寺没多久,自然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当夜无话。 第二天刚放亮,了尘就带着孟文谦早早带着孟文谦来到苦空住处,苦字辈的高僧在寺中每人都是住着一个小院。苦空的住处也是寺院的外围,清净的很。还没等了尘拍门,里面传来苦空的声音:“进来吧!”了尘推门而进,孟文谦随后跟着。来到院内,就见苦空正在院内打拳,每次出拳都轻飘飘的,似是毫无生机,软弱无力,看得孟文谦眉头皱的老高。了尘却是一脸的羡慕,弄得孟文谦惊诧万分,心道:“难道很高深嘛?我怎么看不出来。” 等了半晌,苦空方才收功,对了尘道:“行了,你回去吧,这小子交给我就好了。” 了尘笑道:“还请大和尚手下留情啊!” 苦空哈哈一笑道:“知道,会的,会的!”说完指着院子东北角落的一个禅房对孟文谦道:“小子,那是你的住处。进去收拾收拾吧!” 了尘道:“去吧,去吧,我走了!” 孟文谦躬身行礼,来到以后自己的住处,进去一看,屋内简洁,除了桌椅,床铺,一个简单的衣柜外,别无一物。孟文谦把自己的衣物放入柜中。又来到了院子里。刚到院子里,就听见门外传来叩门声,孟文谦开门见一个年龄也是不大的和尚合十道:“是孟师弟吧,我来给师伯祖打扫院子的。”孟文谦合十还礼,刚要侧身让他进来,就听苦空的声音从禅房里传出:“以后不用你们打扫了,回去告诉方丈一声,平日我这里不用执事的弟子了!” 那和尚满脸的惊喜道:“是,弟子告退!”转身就要走。 苦空又道:“等等!” “不知师伯祖还有什么吩咐?”那和尚赶忙驻足问道。 “你告诉方丈,帮我我这运点兵器来,什么样的都送来一件,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让人打扰我了!” “是,弟子这就去禀告方丈!”“恩,去吧!” 那和尚转身走了几步,就回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孟文谦,对他说:“师弟保重,告辞!” 孟文谦回礼道:“师兄慢走!”说完心下也是打了个突,这也算对苦空的脾气从侧面做了个了解。 回到院子,孟文谦自顾自的打拳练功,苦空看见了也没有理会,什么都没说,一套拳法打完,孟文谦来到厨房简单的做了早饭,和苦空吃了。整理完餐具,孟文谦又去练功,少林功夫意在练体,所以开始的时候苦练是很好的法门。 不到中午,又传来敲门声,孟文谦打开一看,四五个和尚,背着几捆兵器。孟文谦叫他们放在院子里之后,几人道了声“告辞”后就都匆匆走了,似此地有什么妖魔似地。孟文谦摇了摇头。 苦空这时从房里出来,道:“一群没出息的家伙!小子,你千万别学他们,知道嘛?” 见孟文谦点头后,又道:“你把这些武器摆在架子上,从明天早上开始白天不许练武,抄袭经文,把我屋里的经书都抄一遍。” 孟文谦大怒,问道:“为什么?!” 苦空也是大怒,道:“我让你抄你就抄!少废话!给你一个月,抄不完下个月重新抄!” 孟文谦道:“抄就抄,那为什么不让我练功!” 第二十二章 练绝技 孟文谦一愣,问道:“师伯祖,你······你说什么?” 苦空道:“我让你把《华严经·普贤菩萨行愿品》背一遍,给我听听!” 孟文谦苦着脸,干脆答道:“不会!” 苦空大怒:“我让你抄经文是为什么?没长脑子!去!重新抄,什么时候都抄在脑袋里了,什么时候再找我谈武功的事!哼!朽木不可雕也!”说完转身走了。留下傻了眼的孟文谦呆立当地。 他心里即是生气,又是懊悔,没想到苦空让他抄写经文,竟是为了让他背诵,早知道就看看经文了,不至于又被苦空那老家伙耍了,心里暗恨。可恨归恨,想起苦空说的这里谁拳头硬谁说的算,又不觉泄气,只得乖乖的随手拿出本经书,重新开始抄。这次不是像第一次那样机械的抄写,也往心里记,抄了一会,他心里郁闷,哪能记得住,把笔一扔,往地上一躺,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心想,以后我白天睡觉,晚上练功,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可惜这样就不能让他教我了,怎么办呢,总这么背得背到什么时候?忽然眼睛一转,嘿嘿笑了半晌,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跑到苦空房门前,啪啪砸门,边砸边叫:“老和尚,出来,我和较量较量!我能打败你,以后这里我说的算!出来!” 房门猛的从里面打开,正好撞在孟文谦身上,把他撞得飞出很远,摔在地上,半晌起不来,在看那扇原本是向里开的房门也躺在孟文谦脚前面。苦空道:“小子,还较量吗?” 孟文谦叫道:“当然较量了!你这是偷袭,偷袭!这不算,我们重新来过!”说着爬了起来,冲向苦空,苦空一声冷笑,伸出一只手掌迎向孟文谦。 两招之后,孟文谦又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苦空道:“还较量吗?” “当然!”孟文谦飞快起身,又冲向苦空。 ······ 如此反复十几次,直到孟文谦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心里憋屈的都快掉眼泪了。苦空则是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啊,你不就是想和我过招,一边淬炼武功,一边学我的本事吗!哈哈,你学会了吗?” 孟文谦听了又气又憋屈,他打了半天,也没发现苦空招式中有什么奥秘,就是一些稀松平常的招式,但就是这些招式,打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所谓输人不输阵,孟文谦做了小乞丐那么久,深知这话精髓,嘴上道:“哼!什么狗屁本事,我还不想学呢!你等我能打过你的时候,我天天打你屁股!” 苦空见他表情,心里高兴,笑道:“等你能打过我再说吧,现在去给我背书,要是还想用这招来骗功夫,我直接打的你起不来!” 孟文谦忍痛站起,瞪了苦空一眼,晃晃悠悠的往书房走去。 自此之后,孟文谦再无别的心思,一心只想早些把这些经文早日背完,早日学苦空的绝世武功。期间日子过得平淡无波。三个月之后,孟文谦已经全部背下来了半个屋子的经书,这让苦空吃惊不小,要知道那些经书可不是小数目,又是十分拗口,孟文谦能用三个月背完可谓是大出苦空预料。开始的时候孟文谦还是强迫自己坐在那里看经文,虽然他天生聪明,但这般不清不愿的去背,却也收效甚微。经文中还有很多字是他不认识的,虽然他出身大户,小的时候父亲教他识字念书,可六岁不到的孩童再多学能学到哪里去?经文本就晦涩难懂,想要背下来,自然是更难,开始的时候,孟文谦几乎是在苦空门口背,有不识得字和不懂的经文就问苦空,苦空平时脾气暴躁,但孟文谦问他的问题,他解答的却很耐心。越到后来,孟文谦越是被经文深深吸引,其中的佛门典故和道理让他深深迷醉,虽说他年纪小,但自幼漂泊,也算是饱经世事,经文中的道理他也能明白个大概,就是这明白的大概,让他对经文爱不释手,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死记硬背了,可背诵的速度却是提升了一大节。开始的时候,每晚他都用很长时间练习内力,后来打坐的时间越来越短,可内力的增长却是越来越快,这其中的变化,让他对苦空开始时的仇视,变作了深深的敬畏! 这期间,渡厄渡海来看过他一次,给他送一个包裹和一张纸条,并告诉他说前段时间河南付家的付野和京师王家的王坤浩曾山上找过他,只是听说他在面壁,不好打扰,问了他的境况,就下山了,这些东西都是付野和王坤浩叫转交的。 孟文谦心下感动,打开纸条,字体正大刚劲,自成一体。上面写道: “那日一别,心中甚是挂怀,遂与付兄相商,欲拜山与贤弟相会,不想贤弟受罚面壁,苦修佛道,愚兄不便打扰,故留下包裹,交与渡厄师兄转送,内有付家小姐手书一本、舍妹相送衣服几件,留字会知兄弟,误以俗物挂怀,潜心修行,痼疾自愈,他日必聚于江湖,那时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此番内心怆然,无语能表,望贤弟珍重。愚兄王坤浩字。” 孟文谦看了良久,叹了口气,道:“都是情意之人啊!” 第二十三章 见藏僧 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但孟文谦并没有离开,在苦空处一呆就是七年,十八岁的孟文谦也从当初的稚嫩孩童变成了一个少年,相貌体型大变样,容貌并不是如何英俊,也看着顺眼,细看之下,似乎有一种异样的吸引。这几年来他先是苦读经书,后来用心学武,进境神速。 可近来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用心,武功都无丝毫寸进,而且体内的死气似乎比以前的时候更加的浓烈,好在他内力造诣已是深厚无比,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武功的停滞,让他困惑不已。 这日他练完功后,问盘坐一旁的苦空道:“师伯祖,我最近一个月感觉无论怎么努力,武功都没有进境,这是怎么回事?” 苦空看了他许久,一脸正容,不同往日的嬉闹表情,叹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也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原因,少林武功讲究佛性,你内心中的杀气太重,与少林武功宗旨不符,所以停滞不前,也是必然的事。至此之后,你若是不能去净心中杀气,再怎么努力练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孟文谦不解,刚要开口询问,苦空摆手制止,接着道:“后人修习前人武功,都会遇到‘武学障’,人不同,经历不同,对武道的感悟也就不同。前人创造的武功,后人要是不能了解武功中含义和前人心境,再怎么练也不能让这套武功的威力达到最强。少林功夫讲求的是修身济世,虽有制敌之意,但无杀生之境,你对少林武功的理解很通彻,悟性是我见过最好的。但你内心深处有股浓烈的杀意,让你背离了创造少林绝学的高僧本意。正是这股杀意让你对少林武学的透彻理解化为乌有。” 孟文谦呆立半晌,问道:“那怎么办?” 苦空不答反道:“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死气越来越浓重了?” 孟文谦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 苦空又叹道:“你若是能化净心中的杀意,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死气之所以浓烈,也正是你心中的那股杀意,滋养了那股死气,让苦慈师弟毕生内力中的佛性大败消失。若你杀意不消,你全力动用一次内力,你可能就会死一次,只是我不知道你在用第几次真正死去。我开始的时候让你去背诵经书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去净,哎!只可惜了苦慈师弟的一番执着,阿弥陀佛!”说完低头合十,一脸的悲伤和担忧。 孟文谦抬头望天,心里有愧,随即面色一整,俯身拜倒,磕了几个头。苦空道:“怎么,要离开了?” 孟文谦道:“这七年来,多些师伯祖指点,照顾,孟文谦铭记于心!”说完想起苦空这些年的用心指导和关怀,不觉掉下眼泪。 苦空忽的笑道:“走便走,哪有那么多鬼说道?!平日古怪的小子,现在也会哭鼻子,真是不易啊!哈哈哈!” 孟文谦擦了擦眼泪,强笑道:“本来不古怪,跟个古怪的老和尚在一起就古怪了!” 苦空点头,道:“恩,有道理,整个少林寺,除了你师父和他的那两个师兄弟,就属咱爷俩最古怪了!” 孟文谦问道:“他们怎么也怪了?” 苦空道:“当年你师祖游走红尘,要以慈悲渡世,到处行善,见人疾苦就舍命相帮,一生收了三个徒弟,分别是‘贪’‘嗔’‘痴’,就是你师父他们。” 孟文谦好奇问道:“他们怎么成佛家‘三毒’了?怎么来的?” 苦空神秘一笑道:“不知道!” 把孟文谦咽了个半死,刚要说话,就听寺门处有人叫道:“臧教僧人图巴携师弟库特前来拜山,往少林众高僧不吝赐教!”声音悠长平和,全寺上下都听的明白,好似来人在身边说话一样。 第二十四章 挫恶客 图巴脸色一变,刚要起身去看,扎尔奇道:“我没事,师尊。”图巴微笑的看着少林众老僧,道:“不知哪位大师以佛法替我指导徒弟?小僧感激不尽!”他心里知道是扎尔奇运用臧教绝技“渡眼”,内力不及对手遭到反噬所致,但他先行发难,反给少林老僧扣个以大欺小的脑子,大殿中除了三个奉茶的小和尚就是少林众苦字辈的高僧,认定是老僧所为,他这样想也是有情可原。 少林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方丈见自己师兄弟表情,知道不是他们所为,心下也是不解。见图巴这么说,也不好反驳,只是示意孟文谦三人斟茶。 图巴见他们表情如此,也是心下诧异:“难道不是他们?”然后打量了孟文谦三人,见三人年纪幼小,心中仍是不信他们能伤得了自己徒儿。 库特低声询问扎尔奇过程,扎尔奇也小声说了,库特大怒,正好渡海俯身去递茶,他一把抓向渡海手臂,渡海现在武功在小辈僧人中已是不弱,但和库特一比,就相差甚远了,立时落入库特掌控之中,被库特轮将起来,砸向孟文谦。口中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孟文谦虽是在给方丈等人递茶,但心神一直在藏僧这边,见库特对渡海出手,他就要出手,奈何库特出手太快,抓住渡海后,紧接着就用渡海做武器向他砸来。孟文谦见渡海来势甚急,急忙伸手去接。旁边老僧们急道:“别接!”纷纷起身出手,可孟文谦在他们前面挡着,渡海来势又急,想要绕过孟文谦再去化解渡海身上的劲力已是来不及了。 孟文谦先用少林绝技“龙旋掌”在渡海腰腹处一带,渡海立时在空中横向旋转起来,接着用“千手如来掌”不停的拍打在渡海身上,当拍了七七四十九掌的时候方才把渡海身上的劲力尽数化解,伸手抱住渡海。这个过程说的很久,其实只是片刻光景罢了。 孟文谦的这两手功夫不仅把藏僧震慑了一番,也让少林众老僧惊奇不已!要知道库特把渡海当武器砸向孟文谦的这手功夫,实是阴毒无比,他在渡海身上加以暗劲,如是功力不济的,硬要去接,必会被库特借力打力,伤了自身;如是功力高强的,接的方法不当,就会伤了渡海。 从孟文谦进入大殿开始,直到此时,少林僧众才仔细的看了看他,本来都以为他是个低辈的弟子,就没加留意,这时仔细一看,方才大奇,发现并不认识这个弟子。孟文谦刚到少林没多久,就被罚面壁,之后在苦空处一待就是七年,期间足不出户,七年中相貌身材均是大变样,所以众人均是不认得他是何人。 戒律院首座苦怀怒道:“库特大师,以你辈分名望竟对我少林低代弟子出手,究竟何意?” 库特刚要答话,图巴抢先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辈分、名望皆是虚妄。我师弟以武修禅,今见猎心喜,向这位小师傅出手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参禅悟佛,绝无他意,如有得罪,大师勿怪!”他怎么一说,虽强词夺理,但以佛法说事,叫人不哈反驳,反指苦怀落了下乘。 苦怀心下愈发恼怒,想要反驳却又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正自着急间,孟文谦放下渡海,也不看图巴、库特,只是盯着扎尔奇,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扎尔奇沉吟道:“‘渡眼’。” 孟文谦眉毛一挑,道:“‘渡眼’?是渡世之眼咯?” 扎尔奇点头道:“正是!” 孟文谦不再说话,拉着渡海退到一边。这是库特忽然道:“小和尚,我们比比如何?”他汉语说得远不如他师兄图巴和师侄扎尔奇熟练,说完不待孟文谦答应,纵身挥拳,直奔孟文谦。此时少林僧众已对这几个藏僧不满多时,一个老僧从人丛中闪身而出,挥掌截住库特。 库特见那老僧年老瘦小,一声冷笑,变拳为掌,击向那老僧。那老僧名为苦然,是少林“般若堂”高僧,一生只研习掌法,施展少林绝技“般若禅掌”和库特打在一起。 库特本来欺他年老,哪知过了十几招,自己已无还手之力,处处被苦然压制,马上就有落败的可能,心里对少林的轻视,到此时方才收起。 图巴见苦然如此了得,心下一跳,暗想:“这老和尚武功竟不再我之下,只是不知这里的和尚是不是都是如此,如都是这样,那我此来必是自取其辱!”眼见库特就要落败,急忙开口道:“这位大师武功虽然了得,但无出家人的佛心啊!可惜可惜!” 第二十五章 败天才 库特见师兄被孟文谦激的口吐鲜血,大怒,挥拳冲向孟文谦。他偷袭渡海得手,少林僧人以感到面上无光,这时如何能让他再去伤了孟文谦?三四位老僧闪人挡在孟文谦面前,库特见了怡然不惧,挥拳冲入人群,哪知没过两招就被震退出圈子。 方丈在孟文谦救下渡海后,心里一直再寻思孟文谦谁那位师兄门下,后见他靠佛法和口才力挫图巴,心里虽说惊艳,但也没想出来他到底是何人弟子。 扎尔奇拉住师叔,闪身来到众僧面前,双手合十对道:“江湖传闻少林武功天下无敌,小僧预与这位师兄切磋一下,不知方丈大师能否应允?”说完盯着孟文谦。 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师傅何必如此执着,‘天下无敌’不过虚名,出家人四大皆空,应不为名利所动才对。” 扎尔奇道:“方丈大师,我无意虚名,只是诚心想领教下少林武功罢了,若是您在意输赢,我保证,今日的输赢绝对不会外传!” 图巴盘膝打坐片刻,这时已经调理完毕,站起身行礼道:“小僧刚才心魔入主,失态处众高僧莫怪。” 孟文谦接口道:“大师,你伤可好了?” 图巴淡然道:“多谢小师傅挂怀,我伤已经好了。” 孟文谦开口道:“佛门之人修武强身健体,小和尚对臧教秘法深感好奇,不如大师就此机会指点小和尚几招如何?” 这话说完不仅藏僧愣住了,就是少林僧人们也是吃惊。方丈以“密室传音”之法问孟文谦道:“那图巴武功高强,你不是他对手,莫要逞强。你是何人弟子?” 孟文谦传音道:“弟子了尘门下俗家弟子,孟文谦。在苦空师伯祖处思过七年,今天出关。”他的“密室传音”功夫练得不甚纯熟,不能像方丈那样只入一人之耳,所以少林的老僧不少都听见了,众僧细细回想方才忆起孟文谦,心里都是大惊,万万没想到,他能在七年时光里将少林绝技中的‘龙旋掌’和‘千手如来掌’练到方才的地步,都是十分惊艳。 图巴此时已把心境调理好了,自然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意气用事,道:“小师傅好气魄!”说着看了眼扎尔奇。 扎尔奇会意道:“师兄,请赐教!”纵身跃到大殿正中,脚站的不丁不八,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正是西域佛教拳法的起手式,有尊敬对手之意,更有制敌取胜的妙用。 孟文谦呵呵一笑,知道不先和他打一场,图巴是不会和他交手的,也就不在迟疑,飞身来到扎尔奇对面,摆了个“礼敬如来”也是个厉害的起手式,道:“请!” 扎尔奇也不客套,一个直冲拳打向孟文谦胸腹,孟文谦侧身避过,伸手成爪去拿他手腕,扎尔奇变拳为钩,点向孟文谦手心,孟文谦手掌轻滑避开他的手指,斜向里仍是去拿他手腕。扎尔奇无奈只得手臂一抖,避开他的攻击,也以擒拿手抓向孟文谦手腕脉门,他这门功夫大有来历,传闻是西域高僧鸠摩罗什在雪山顶参禅时,见雄鹰时而翔空,时而坠地,捕捉猎物时利爪姿态变化多端,出爪雷霆万钧,一时有感,创出“翔鹏爪”这门擒拿手法,这门功夫共有一百零八式,招招神妙,据说练到之极,当真有鹰翔九天之姿。这门功夫虽是来源于凶残的雄鹰,招式看似凌厉狠辣,但其主旨仍是制敌而不是伤敌,大符佛门本意。孟文谦用却是少林绝技“龙爪擒拿手”也叫“少林龙爪手”,共有三十六式,每一式都有数般变化,令对手大有龙威难测,变换无常的无奈。 这二人均是少年天才,此时相遇,如彗星撞地球,顷刻间擦出无数火花。二人以快打快,其可见交手数十招,双方却是没有碰到一下,看得人眼花缭乱。有过数十招,孟文谦渐渐掌握主动。他们悟性差不多,都是聪明机灵,所学功夫都是上乘,但孟文谦内力远在扎尔奇之上,所以百招过后孟文谦愈发从容,而扎尔奇额头见汗。 期间孟文谦用“少林龙爪手”一直没变,但扎尔奇连换数种精妙武功也没有丝毫成效,随时都有落败的可能。 第二十六章 神秘人 孟文谦三人回到住所,了缘正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睡觉,身下是一条长凳。不加了恩身影,孟文谦问渡厄道:“了恩师叔呢?我师父是不是还在闭关?” 渡厄道:“了恩师叔昨天下山去了,今天下午差不多能回来,了尘师叔早就下山去了,上次我们去看你之后没几天,了尘师叔问问你的情况就下山去了,一直没回来。” 自从孟文谦到苦空处修行之后,了尘就下山去了,期间回少林两次,每次住几个月,上次渡厄二人去看他的时候说了尘回寺了,孟文谦心里知道,了尘多半下山去了,但一问之后心里也是失落。 这时三人忽听“嘭”的一声打响,原来了缘睡梦中翻了个身,直接从凳子掉到地上。哼哼两声,才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渡厄、渡海二人和一个长头发的小子过来扶他,立马眯起眼仔细瞧了瞧,还是没认出来,就问道:“渡厄,这小子谁啊?来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干什么?” 渡厄“呵呵”一笑,还没说话,孟文谦抢先行礼,道:“弟子孟文谦见过师伯。” “恩?”了缘已经精神了,听孟文谦说完,再仔细一看,哈哈大笑道:“是你小子回来啦,不错不错,没死在苦空那老秃驴那!”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孟文谦心里不解,心道:“苦空师伯祖虽说脾气怪了点,也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吧?” 了缘又道:“这回回来是看看我们就回苦空那啊,还是不回去了?” 孟文谦答道:“不回去了。弟子准备下山。” “哦?”了缘眉毛一挑,道:“你要下山?”脸色变得凝重。 孟文谦道:“正是!此次回来就是拜别师伯、师叔和师兄弟的。” 了缘低着头,心不在焉,似在思索,随口答道:“哦。你们先去玩吧,渡厄,一会先别做饭,等你师叔回来。” 渡厄道:“知道了,师傅。”这是渡海突然道:“师伯,现在文谦师兄可厉害了!”渡厄、渡海自幼在了缘、了恩身边长大,虽名为徒弟,实则亲如父子,了缘二人都是江湖豪爽汉子出身,自然也没少林其他僧人那般去约束徒弟,所以渡厄二人从小就被娇惯,远没有其他少林弟子见师傅时那般的死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渡厄年纪长了,也就收敛了很多,而渡海则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渡海跳到了缘身边,叽叽喳喳的把适才大殿里面孟文谦如何以佛法说的藏僧吐血,如何打败臧教天才说了一遍。 开始的时候,了缘还是面带笑容,越到后来于是认真,听完后,问孟文谦道:“小子,现在武功不错啊,听你师傅说,你要炼化体内的内力,现在炼化了多少了?” 孟文谦道:“十之三四吧。” 了缘道:“哈哈,不错,了不起啊!三大绝顶高手的内力,你现在炼化了十之三四,在江湖中也是少有敌手了。本来我还不放心你一个人下山,现在倒是放了一般的心了!” 孟文谦心中不解,正要发问,了缘摇手制止,道:“什么时候动身?” 孟文谦道:“明天。” 渡厄、渡海听了均露出不舍之色,了缘也是一怔,道:“你倒爽利。说走就走,等你了恩师叔回来,晚上聚聚,你刚经过大战,去休息下吧,什么话晚上再说。”说完打了个哈且,走回房内可能又睡觉去了。 了缘走后,渡厄问道:“文谦,明天就走了?不能多留几天吗?”旁边的渡海也是一脸的希夷。 孟文谦看二人表情,笑道:“我好不容易学有所成,自然要去江湖中闯荡下,咱们师兄弟相聚的日子多了去了,等我了解了些事情,自然就回来找你们了。” 渡海旁边道:“回来我们喝酒!” 孟文谦道:“你能喝吗?再说酒有什么好喝的?” 渡海道:“我见了尘师伯每次回来,师傅他们三个都喝的大醉,平日里师傅和了缘师伯也经常喝,说明酒肯定好喝!” 孟文谦和渡厄哈哈大笑,孟文谦又问道:“你喝过吗?” 渡海见二人笑自己,脸上一红,道:“没喝过,师傅的酒看得太严,我找不到。” 渡厄道:“今天了恩师叔下山回来,肯定会带酒上来的,我们也不醉不归!” 第二十七章 龙神枪 那日孟文谦趁着前日渡厄、渡海均喝了不少酒,尚在梦中之时下山而去,不想再有离别之时的伤感。到得山脚,回头望了眼山顶,清晨山中雾大,隐约能看见少林殿宇,如在云端,似高不可攀,想想自己在此一呆就是七年,突然离开心里又有几分不舍。甩了甩头,看向前路,心中几分茫然。掏出脖子上挂的玉佩,想起王婉晨,心中不觉一暖,“也不知那小丫头怎么样了。大哥说功夫学成后一起报仇,不知道他和小惠的怎么样了,下山没有。”又站立一会,大步向南方行去,他要先回家拜祭父母,寻找那伙杀了自己家人的匪徒。 中午孟文谦在一个小镇的小店里吃饭,刚进店不一会,进来一大伙人,领头的是一个黑衣老者和一个十分精神的青年。不知为何,孟文谦见到这两人总觉的熟悉,似在哪里见过。这伙人一进来,小店立时人满为患,桌椅不够,那个青年见孟文谦一人占了一个桌子,上前抱拳道:“这位小兄弟,你这可有旁人?” 孟文谦伸手做了个请的的手势,道:“没人。”那人道:“多谢!”说完和那老者坐在孟文谦桌子前面。孟文谦只顾吃自己的,也没有说话,他衣着简朴,若不是气质不同,那老者和那青年也是老江湖,怕是真把他当成寻常的弄家少年了。但孟文谦年纪不大,二人也就不太在意。 那青年叫过小二点了几个菜,见孟文谦不说话只顾自己吃饭,也就没说什么。转头对那黑衣老者道:“爹,此番路途怕是也不太平啊,听说付野和李旭在汝宁约战,不少江湖人士都去观战,现在的汝宁鱼龙混杂,我们路过那里可要倍加小心啊。” “恩。”那老者低头沉思道:“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失手,这些年我们先后失手四次之多,这次要是再被劫,我们‘平远镖局’的招牌怕是真的砸了。” 孟文谦听说付野和人约战,心下一动,刚要询问,就听那青年道:“爹,现在京城的镖局十有八九都关门,或者暂时不再接镖。我们一年多没接镖,为何这次你要接?我问几次了,你为何不告诉我期中原委?” 那老者叹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事不是你能知道的。”随后大声向周围的汉子们道:“赶紧吃,吃完好赶路!” 那群汉子哄声应“是”。孟文谦这时方才想起,这两人正是当初和王婉晨逃跑之时在酒馆里遇见的那伙听老道讲“焚天会”经过的那俩人,也正是那时他和付玉莲见面的。没想到时隔七年,在嵩山脚下不远的酒馆了,还能见到这爷俩,这不能不说是种缘分。 孟文谦记挂付野,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的付野可是河南付家的付野?” 那青年道:“正是。” 孟文谦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二人决战日期是哪天?” 那青年道:“下个月初八。” 孟文谦算算时限,还有十七天,决定去给付野助威,连带看看付野。 那青年见孟文谦又不说话了,就问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孟文谦道:“小弟杜心。”下山之前,了缘和了恩告诉他不要用真名,现在他是邪教‘魔神贴’上的头号人物。江湖上想杀他的人大有人在。故他说他叫‘杜心’,以省不少麻烦。 “哦,原来是杜老弟,幸会幸会!在下‘平远镖局’邵振山,这是家父邵源,不知杜兄弟要去何地?” “我要去泸州,听邵兄说汝宁有热闹可看,也想去先瞧个热闹再走不迟。”孟文谦笑着道。 邵振山哈哈大笑,道:“一看杜兄弟就是下山不久,不知道今年来江湖上这样的‘热闹’已经闹了不少起了。” 第二十八章 见神兵 话音刚落,一个大汉带着几个汉子步入大厅,大汉一挥手,那几个汉子“哗”的一声分站大厅的各个窗口和门口。那为首的汉子径自走到邵氏父子桌前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在邵氏父子面前晃了晃,邵氏父子立时觉得头晕有所好转,但还是全身无力。这汉子身形魁梧,脸上胡须根根矗立,坦露胸膛,一身的彪悍气息,但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好似一个奸商一般。 邵源听了“龙神枪”三字后大惊失色,见大汉坐到自己对面,强笑道:“这位好汉,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那有什么‘龙神枪’啊,这等神兵哪能使我们这等小镖局接的起的?您莫要折杀在下了。”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邵老镖头倒是过谦了,‘平远镖局’威名远扬,‘镇鬼拳’邵源更是武功了得,这等宝物要找人押韵,不找‘平远镖局’那才是怪事啊!哈哈。” 邵源心下又是一跳,道:“这位好汉,我们这次只是给一个告老还乡的朝廷大官运些珍惜古玩,真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汉子打断,“邵老镖头,你也不用说那么多了,你就说你交是不交吧!” 邵源道:“好汉,在下这里真没有‘龙神枪’啊,你让我怎么交啊!”说完一脸的无奈与惶恐。 那汉子一声冷笑,转眼对手下人众道:“弟兄们,给我好好搜!”说完不再理睬邵氏父子。 邵振山见这群匪徒要动手搜自己这伙人的行李和押运的货物,怒骂道:“无胆匪类,就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们可敢和小爷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说着颤颤巍巍的就要站起身。 那汉子斜眼看了他一下,左脚猛的跺了一下地面,只听“嘭”的一声大响,好像大地也跟着一晃似地,邵振山一惊立时坐倒在凳子上。地面上尘土飞扬,待得烟消土落,石头地面上出现一个簸箕大小的深坑,邵振山被这场景吓了一跳,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还要再说几句狠话,被邵源伸手拉住。 邵源道:“这位好汉,不知尊姓大名?” 那汉子又是哈哈一笑,却并不接口。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下在那里翻箱倒柜的搜东西。打开的那几个箱子中确是几件珍稀古玩,被丝布棉纺细细包着,但那群汉子好像对这些价值连城的古玩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一眼,却也没有随手丢弃,而是小心的放在一旁地上。 邵源又道:“这位好汉,我们这趟镖确是不是神兵‘龙神枪’,这些古玩虽说价值不菲,想必您也不一定看上眼,等到这趟镖跑完以后,在下分八分镖银赠与好汉如何?” 那汉子道:“邵老镖头放心,若是我们找不到我们想要的,你的这些东西我一件不动,也仍凭你们离开。” 邵源喜道:“多些好汉!” 邵振山心里似觉不妥,但见父亲如此,也就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坐在那里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群汉子忙忙碌碌。 不多时,邵氏父子等人抬进大厅中镖箱都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他们所说的“龙神枪”,而这些箱子也都没有暗格之类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那汉子微微皱眉,那群汉子又去搜昏倒在地的平远镖局的众汉子随身背着的包裹行李。却也一无所获。那群人最后连平远镖局众人的身上都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神兵。一个个站在大厅里,看着那个彪悍汉子。 第二十九章 盗祖令 那汉子点头道:“正是‘龙神枪’!” 孟文谦将枪轻轻一震,似有龙吟声发出,整条枪和自己竟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孟文谦暗自点头,神兵就是神兵,果然与众不同。 那汉子抱拳道:“方才多谢少侠的出手相救之恩。” 孟文谦连忙摆手道:“这位大哥,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那汉子见孟文谦如此谦恭,心里也是开心,道:“既然少侠也对‘龙神枪’感兴趣,那在下这就收手,只是不知可否与少侠痛饮一番,以报方才出手之恩?”他见孟文谦适才出手,已知孟文谦武功高强,自己非其敌手,再加上这救命之恩,心中倒也去了动手争抢之意。 孟文谦笑道:“如此甚好,我大半日没吃东西,还真是饿了;只是对这所谓的神兵,我也没有兴趣,大哥说收手不争,那我还给‘平远镖局’邵老镖头,想必大哥也不会在出手抢夺了吧?” 那汉子一怔,点头道:“今日若非少侠出手,我怕是已经是具尸体了,那‘腐尸散’之毒,我可不敢碰!你说怎样就怎样,在下绝无异议!”说着扫了一眼被孟文谦格挡开的那颗黑色钢针,眼中有浓浓的惮忌之意。 孟文谦虽不知道汉子口中“腐尸散”是何种毒药,但也知来头肯定也是不小。见汉子答应的如此痛快,心里甚喜,道:“这位大哥,不要‘少侠’‘少侠’的叫了,我都叫你大哥了,你叫我声‘小兄弟’,怕是我听着会更加的受用些。” 那汉子听了,哈哈大笑,道:“好,那我就高攀了!弟兄们,把‘平远镖局’的众好汉救醒,让他们上路!”他手下兄弟见他死里逃生,也都是各个开心,听他吩咐完,轰然应“是”,纷纷从怀里掏出瓷瓶,在昏倒的汉子鼻子旁放一会,帮他们解毒。 孟文谦捡起地上装枪得木盒,将‘龙神枪’从新分解开,装了进去,盖上盖子。走到邵氏父子面前,把盒子递给邵振山。 邵振山一脸喜色,伸手接过盒子,道:“杜兄弟,没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邵源也道:“杜少侠,此番恩情,我‘平远镖局’上下均会铭记在心!”一脸的激动。说着就要给孟文谦行个大礼。 孟文谦赶忙伸手,扶住邵源,道:“邵老爷子不必如此,小子不过举手之劳!” 邵源叹道:“少侠举手之劳,却救了我‘平远镖局’几百口人的性命啊!” 孟文谦诧道:“此话怎讲?” 邵源道:“天下神兵能有几件?托我们送货的雇主自然也是位大人物,要是此次把‘龙神枪’丢了,怕是我们镖局上下都有杀身之祸啊!” 梦文谦道:“此人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押运?岂不是更加的保险?” 邵源叹道:“他身份特殊,不方便出面,只好找我们这等江湖人帮他运了。” 孟文谦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时那汉子道:“邵老镖头,你的人都醒了,你也上路吧,小兄弟,我们去后院畅饮如何?” 孟文谦道:“甚好!” 这时邵源在旁小声对孟文谦道:“杜少侠,人心难测,你凡事小心啊!” 孟文谦微微一笑,道:“谢邵老爷子良言!”说完向邵氏父子拱手作别,转身随那汉子去了。 邵振山道:“爹,杜兄弟一人在这不会有事吧?”说完一脸的担忧。 邵源道:“杜少侠武功高强,也不像初出茅庐的人,想必不会有事,我们赶紧离开,此地不宜久留!”说完抱起盒子,招呼那些汉子赶紧上路。 邵氏父子匆匆离去,我们暂且不表,却说那汉子带孟文谦来到客店后面的一间屋子里,分主宾坐下,那群手下的汉子把酒菜端上来后,也都坐了下来。 那汉子见人齐了,站起身为孟文谦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端着杯对孟文谦道:“今天虽说我们初次相见,但也算情投意合,来,这杯酒我敬兄弟!”说完一口干了。 旁边的汉子们纷纷陪着喝了,孟文谦也把酒干了。那汉子见了甚是开心,道:“酒杯喝着不痛快,还是用碗喝吧!”说完给孟文谦和自己的碗里倒满。旁边的一个汉子道:“早就该这么喝了,拿酒杯喝的那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旁边众人大笑。 那彪悍汉子又拿起酒碗道:“我叫霍志雄,不知小兄弟姓名?” 孟文谦道:“我叫杜心。” 第三十章 又见面 原来在孟文谦下山之前的那个晚上,了缘和了恩各送他一些东西,他手中的那柄宝剑和怀中的一些解毒药物就是了恩送的,而这块令牌则是了缘给的。那时孟文谦问了缘这是什么东西,了缘只是一笑,道:“以后会对你有些用处的,好好拿着,千万别丢了。”没想到刚刚下山就知道了这块令牌是什么,真可谓世事难料啊。 想起那时苦空师伯祖说过,师祖苦慈收的三个徒弟分别是“贪”、“嗔”、“痴”,今天和霍志雄一番谈话,孟文谦心中了然,怕是自己的师伯了缘出家前就是那位“盗门”最神秘的“盗神”,只是不知苦慈师祖是如何收这“贪”进佛门的。 收好令牌,孟文谦躺下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一亮,孟文谦就和霍志雄辞别,他心中挂念付野和李旭的决斗,想早日感到汝宁,为付野助阵。 离小镇三五里的官道上,孟文谦和霍志雄作别,霍志雄道:“兄弟,一个人行走江湖,凡是多加小心,这里是点散碎银两,你拿在路上用,以后在江湖中有什么事情需要哥哥帮忙的,你只要在集市里的墙角上画个标记,旁边标上霍字,自然就有人通知我了。”说着递给孟文谦一个钱袋,并在地上画了一只成叼状的手型,和孟文谦怀中“盗祖令”上的一种手型相同。 孟文谦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霍大哥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霍大哥请回,以后江湖上再相见!” 霍志雄点头道:“既然如此,杜兄弟保重!” 孟文谦抱了抱拳,转身离开,这时天边的朝阳方才彻底升起,天地间一片赤红,霍志雄一直看着孟文谦的在血色红霞中消失,才转身返回。 两日后,天降大雨,天地间一片烟雾,对面不见来人,孟文谦走在荒野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上全湿,雨水打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正自焦急间,前面山林间恍惚有个茅草房,孟文谦心中大喜,脚下加紧。 到得草庐跟前,孟文谦停住脚步,没有进入,草庐简陋,不似农家人模样,孟文谦思索片刻,慢慢移到窗前,小心向里观望,一看之下,心里一惊,脸上苦笑,正想离开,忽听远处有人大笑走来,孟文谦闪身躲开门口,猫在窗户下面。 原来草屋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藏僧图巴师徒,图巴正在给扎尔奇运功疗伤,而扎尔奇面色惨白,看来那次受的伤不轻,现在依旧没有转好。 不多时,那笑声的主人来到草庐附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用藏语向里面说了几句,巴图收功而起,也用藏语说了几句,库特带着人进屋去了。 孟文谦在窗子下面听到“嘭”的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扔在了地上,这时就听图巴问道:“小师傅,我没有恶意,只是向你问些事情,我师弟做事有点莽撞,还望你不要见怪!我这就解开你的穴位。” 这时就听一声怒骂:“混蛋!你们敢抓少林弟子?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孟文谦听说话之人年龄似乎不大,和自己差不多,本来想抽身离开,这时却也不能走了,刚想冲进去救人,就听库特一声大喝道:“小和尚,我师兄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我先砸断你一条腿!” 那和尚怒道:“你来啊!” 图巴道:“这位小师傅,我真是想请教一些事情,忘你指点!” 和尚“哼”了一声,道:“问什么?” 图巴微微一笑道:“小师傅,想必你已经认出我们来了,我就想知道,那天打伤我徒儿的小师傅是谁?” 那和尚哈哈大笑:“就这些啊!我当什么事呢!佛爷告诉你,那是我师弟,叫孟文谦!听说你们被打得很惨!哈哈,佛爷我现在很爽啊!” 图巴并不生气,眼睛一亮,又问道:“哦?可是八年前把中原江湖搞的打乱的那个孟文谦?” 和尚道:“这我不知道!” 图巴道:“那敢问小师傅,现在贵师弟孟文谦人在少林何处居住?” 第三十一章 倔和尚 见渡觉发愣,孟文谦哈哈大笑,道:“渡觉师兄,几年不见,你倒还是这么火爆啊!” 渡觉苦笑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原来是文谦师弟,真是惭愧、惭愧啊!想不到今天我落难遇险,还要文谦师弟出手搭救,害师弟受伤,渡觉心里过意不去啊!” 孟文谦正色道:“师兄义气深重,孟文谦为救师兄虽死无憾!”语气真诚。 渡觉一愣,随即笑道:“师弟如此说,我再说客气话就显得我外道了。师弟,现在伤势如何?” 孟文谦道:“此地距藏僧不远,我料想他们必定会沿途寻找,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我伤势不重,但此时是动不了了,我现在疗伤,明日中午即可无碍,这段时间劳烦渡觉师兄为我护法!” 渡觉道:“师弟放心,我就是舍了这条命去见佛祖,也不会让人扰动师弟!” 孟文谦微微一笑,把背上的包袱递给渡觉,道:“杜绝师兄,里面有些干粮,你饿就先吃些。”说完盘膝做起,手捏印诀,运功疗伤。 渡觉接过被雨水打湿的干粮,见孟文谦开始行功疗伤,就站起身走到洞口为他护法。心中想起小时候第一次间孟文谦时,自己还带人欺负他们一脉的师兄弟三人,而今天却被孟文谦所救,一时间竟思绪起伏,久久不能自已。他自幼在少林长大,没有经历世间险恶,但也知道孟文谦舍己救人,实属不易,心中不知不觉的把他当成生死兄弟。 大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雨才减小,这晚山中不时有山石滚落,山涧里水声轰轰,渡觉听着风雨声,心里稍安,如此大雨,山中必定难走,那群藏僧想找到这里怕也多费些周折。但也一夜未睡,他白天和孟文谦冒雨狂奔半日,早累的筋疲力尽,想起孟文谦不能被打扰,强撑着精神,他衣衫尽湿,却连打坐蒸干都不敢。 第二天将近中午,雨住天晴,太平无事,渡觉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孟文谦,只见孟文谦神色平和,面色已和正常人无异,想必用不多久,就能收功了。渡觉拿出孟文谦给的干粮,刚吃了俩口,忽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渡觉神经立时紧绷,连忙探头小心向外看去,山腰树上站着个人影,渡觉眯起眼睛,却是库特,连忙跑到孟文谦身边拿起他那柄长剑,守在洞口。 不多时,人声更近,渡觉不敢大意,身体紧靠着洞壁,时时关注外面动静。 库特自从昨天孟文谦提着渡觉狂奔,他带着八个僧人随后紧追,他欺孟文谦中自己一掌,手里还提着个和尚,本以为会很快追上,哪知最后竟然丢了,心里郁闷,想自己纵横藏地,罕逢敌手,哪知竟被少林的小和尚耍了一遭。淋了一夜的大雨,且雨水把二人逃走时的痕迹冲刷的一干二净,他心里郁闷变作滔天怒火,誓要活捉少林的两个小和尚,千刀万剐!这时天气晴朗,时近中午,太阳毒辣,晃得人眼睛生疼,库特越发烦躁,沿途但凡有小树山石挡路,他必然轮拳挥脚打开,所以山中“砰砰”的响声不断,其他几个僧人知他脾气,都不干说话,只是在后面默默跟随。 孟文谦二人所在山洞洞口处杂草茂盛,遮住洞口,不以寻找,昨日若非大雨冲倒杂草,孟文谦二人也发现不了这个山洞。库特等人从山洞前五六丈处经过,并未发现山洞。 几人过去后,渡觉方才松了口气,捏着剑柄的手掌都湿了。谁知这时一只黄鹂鸟从山顶飞下,自库特头顶处掠过,叫声动听,库特怒起,挥掌隔空击打,那鸟却灵活异常,惊叫着躲开掌风,闪电般掠进孟文谦二人藏身的山洞。 渡觉心里大惊,暗叹道:“真是倒霉,佛祖是在作弄我们师兄弟吗?”见库特几人又折返而回,向山洞走来,心里大骂,闪身掠出,横剑挡在洞口。 第三十二章 血染天 孟文谦的杀机毕露,盯着库特。库特如芒在背,虽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还是被孟文谦的杀气震慑住了。等孟文谦拔出钉在鸟窝上的利剑,遥指库特时,库特方才反映过来,一时大怒,道:“爱说大话的小和尚!我打残你,看你如何!” 孟文谦面无表情,身随剑走,人如游龙,剑似闪电!转瞬间刺向库特喉咙,库特大骇,连忙偏头闪过,将将躲过,但剑上所带剑气,仍将他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孟文谦并不回剑,而是以剑做刀,直接劈了下来,这下要是劈的实了,库特的整条手臂也就分家了。库特武功高强,反映也是迅捷,头偏开的同时,身体矮身横移倒地,一个打滚,避开断肩之祸,怕孟文谦追击,来不急起身,就地又是几个急滚,滚出山洞,方才爬起。两招下来,虽没受什么大伤,但也惊出一身冷汗,洞外清风徐来,只觉胳膊上微凉,拿眼一看,原来袖子被利剑刨开,成了两片长布条,随风摇摆。 库特后退几步,心中怒火熄了大半,渐渐冷静。开始与孟文谦对掌,见其力道雄浑,犹在自己之上,以为他也是以力道见长,没想到他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大出意料,差点因此饮恨。库特重整心情,摆开架势,静等孟文谦出来。 本来孟文谦打坐尚需内力运转一周天方能使伤势痊愈,然而渡觉命在旦夕,孟文谦心急,在内力运转一般的时候草草收功,致使丹田气海翻滚,逼退库特后,孟文谦站在原地,用强压至住伤势。回头看了看渡觉,纵身跃出洞口。 库特见孟文谦出来,从身后藏僧手中接过一面盾牌,这面盾牌边上有无数利刃伸出,盾面上又有无数的尖刺、倒勾,一看就知这面盾牌是能攻能守的奇门武器。库特一震手中盾牌,开口道:“小和尚,你功夫不错,来,我们好好比一比!” 孟文谦不答,他知道自己内伤未愈,强行用力,必不能持久,故想要速战速决!右手宝剑清挥,左手捏了个剑诀,飞身刺向库特,剑法飘忽,剑尖颤抖,分指库特身上数处要穴。库特舞动奇形盾牌,挡住长剑,并用盾牌上的勾去锁孟文谦长剑。孟文谦见他兵刃,已知作用,所以出剑时也有拿捏。 孟文谦自功成一来,只与扎尔奇交过手,二人均是空手对敌,这是第二次与人过招,对上的还是奇门兵器,开始时有点吃力,但随着剑法慢慢的施展,他渐渐占据上风,剑法也越发飘忽,已不似少林剑法了。少林武功中他对剑法研习最深,加上付玉莲赠送的那本对剑道理解的书,他逐渐把少林剑法中的招式进行改动,变为最适合自己的武功。付家以剑立族,剑术威震天下,天下各派对剑道的理解可谓无人能出其左右。那本剑典对孟文谦受益匪浅。 孟文谦剑法时而飘忽,如天马行空,叫人捉摸不定;时而凌厉,如山洪喷发,有天崩地裂之势。库特额头见汗,气喘如牛,已无还手之力。孟文谦抓住库特破绽,长剑一探,投入他的防护,手腕抖动,剑光似海浪般将库特淹没,旁边八个藏僧一直站在四周,把孟文谦和库特围在中间,见库特落下风的时候就有出手帮忙的想法与准备,只是想起库特脾气古怪,不敢出手,怕触怒库特,这时见库特遇险,纷纷出手相救,攻向孟文谦。 孟文谦虽与库特大战,也一直分心注意这群藏僧,挥剑攻向八人要害。那八人齐齐后退,有两个扶起库特,这时库特满身伤痕,好似一个血人,虽未伤及要害,但库特也再无战力。适才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库特脸上惊魂未定,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一语! 那八个藏僧同时用藏语说了一句,然后分站八方,将孟文谦困在中心,孟文谦凝神不动,长剑护身,寻找八人阵法破绽。 那八个藏僧站定之后,有东北方一人出拳打向孟文谦后心,孟文谦并不回头,长剑后削,斩其手臂。那人后退闪开,旁边其人趁此机会同时出手,十四只手或成指,或成拳,或成掌,或成爪。。。。。。打向孟文谦各处要害。 孟文谦长剑轻抖,挽出无数剑花,先将周身护的严实,再趁机寻找空隙反击。那八个藏僧配合默契,攻守有度,进退有方,每一个人攻击时都是全力以赴,旁边有两个人为他防御,这等阵法可谓毫无破绽,时间久了,几人内力相互牵引激荡,形成一个气场牢笼,将孟文谦困在原地,孟文谦剑法精妙,内力之强远胜这八个藏僧中任何一个,但遇到这个神庙阵法,也是缚手缚脚,落了下风。 第三十三章 汝州城 当天傍晚,渡觉方才收功,始一收功,就问道一股香气,渡觉摸了摸肚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四下寻找,见孟文谦坐在洞口处,背对着他,在火上烤着什么。就道:“文谦师弟,什么这么香啊?” 孟文谦听见渡觉话语,刚忙回头,喜道:“师兄,你醒了!怎么样?伤势无大碍了?” 渡觉笑道:“好差不多了,只是肚子饿了。”说着走到孟文谦身边,定眼忘火上一瞧,刚忙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原来孟文谦烤的是只野鸡,在渡觉打坐疗伤之时,孟文谦听到洞外附近有野鸡叫,就出去大了两只,当做晚餐。 孟文谦大笑道:“渡觉师兄,不必如此!哈哈,这里又不是少林寺,做个酒肉和尚且不美哉?”说着把手中烧鸡举到渡觉鼻子前晃了晃。 渡觉赶忙后退几步,嘴里不停念叨:“罪过!” 孟文谦哈哈大笑,道:“师兄不必如此,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我们修道参禅之人最讲完事随缘,养的是神,修的是心。完事心安,顺其自然,方能悟出个正果,现在你饿不?” 渡觉下意识的点点头。 孟文谦又问道:“这个香不香?” 渡觉有点点头。 “那你想不想吃!” 渡觉急忙摇头,刚要说话就被孟文谦抢着道:“说实话!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渡觉虽自幼在少林长大,但不及孟文谦用心研读各类经文,此时孟文谦以佛法说事,渡觉哪里会是对手? 渡觉也是小孩心性未退,受不得激,迟疑一下道:“不就是吃个肉嘛,哪那么多话!拿来!” 孟文谦又是一阵大笑,不再理他。 渡觉伸手去夺他手中烧鸡,孟文谦赶忙道:“还没熟呢!” 。。。。。。 二人你争我夺,整整吃了两只烧鸡,渡觉仍是已有未尽,舔了舔手指,似回味无穷,以后,正是这只烧鸡,使得少林从此之后有多出个花和尚。 孟文谦见渡觉如此,大笑了好半晌,直到把渡觉笑成个大红脸,才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早日离去吧。” 渡觉点头称是。 说完二人下山,来到山下时已是弯月高挂,百鸟还巢了。站在山脚,孟文谦道:“师兄,你回少林的路上万事小心,最好绕路返回,碰到那群藏僧,立马就跑,不要纠缠!师兄可记住了?” 第三十四章 龙虎斗 第二天一大早,孟文谦就来到城中心,到了之后吓了一大跳,那个小广场上人山人海,很多人为占个好地方,就早早来到,甚至有不少人都是昨夜就到的,在地上睡了一晚。周围房子上也有不少人或站或坐。孟文谦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还是来得晚了。地上面是挤不进去了,孟文谦挑了个人少的、距离擂台也不是太远的地方房顶,施展轻功,跃了上去。 刚到房顶,旁边先到的几个江湖人士,纷纷道:“小兄弟,好轻功啊!” 孟文谦连忙抱拳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之后盘膝坐下,看向高台,却见高台上李旭正盘膝闭目静坐于高台一角,对周遭事务全不理会,膝上放着一柄古朴长剑。孟文谦看着李旭,总觉的李旭是柄锋芒毕露的神剑,自己却也不明白心里为何会有这等想法。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一阵清风徐来,李旭长身站起,看向东北方向,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势若奔雷,“嘭”的一声插在高台之上,李旭并不理会,只是盯着东北方向,眼中精光炽烈。 长剑并未出鞘,同样的古朴无华。清风刚落,一道人影电射般从东北方向飞了过来。斜斜的落在李旭对面,负手而立,来人二十四五岁年纪,目若朗星,剑眉入鬓,一脸刚毅,正是付野。 孟文谦见到这道人影,心里激动,几年未见,付野相貌未有太大变化,只是成熟了不少,如不是付野大战在即,孟文谦忍不住就要振臂高呼“付大哥”了! 这边孟文谦心绪激动,那边付野和李旭却是一脸的平静,神色淡然。李旭道:“今日一战,我等了很久。希望付野兄莫要让小弟失望。” “哈哈,这是自然,我定会全力以赴的。”付野道,“今日这么多同辈高手能来,真是大出付某意外,各位原来辛苦,等这里比试完了,我们不醉不归!”说着向人群四周拱了拱手,孟文谦这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高台四周人群前面,来了几个年纪和付野差不多,都是人中龙凤,在偌大的人海中,好似鹤立鸡群,让人一打眼就可找出。 那几人都是笑笑,也拱了拱手,这边付野和这些年轻高手打招呼,那边李旭无动于衷,只是在扫向众人的目光中,似有火焰跳动。 付野打过招呼,从新看向李旭,拔出宝剑,竖立向天,用炯炯目光看着宝剑,道:“此剑名为‘宏图’,乃秦岭铁木族铸剑大师铁燎穷八年时光,采天池深处精铁,有用四载,铸成的不世神兵。传说剑成是,天降神雷。李兄小心!”说完长剑一抖,龙吟声大做,剑光冲天,耀人眼目! 李旭淡然一笑,也拔出宝剑,只说了两个字“断木”,长剑遥指付野,这柄宝剑恰如其名,剑身成赤灰色,与付野所持“宏图”的光华四射大相径庭。 旁边不知情的众人均是大吃一惊,都没想到,这两个人所持的都是“次神兵”!天下兵器以“神兵”为最,铸成之时,均有一番劫难,现在天下还能看见的神兵,不过十几件,大多数都随着自己的主人一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让人无地可循,传说每个大派、家族,均有一柄神兵,但少现于世,也不知真假。传说“神兵”有灵,神兵主人若是和“神兵”心灵相合,就是无敌的组合!“次神兵”比“神兵”稍差一个等级,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今天两个年轻高手,一出手就是“次神兵”,难免不让群雄震动,一些有心之人,也都明白了“付家”和“华山派”对两人的期望之高。 台上宝剑一出,寒气四射,二人并不着急下手,只是相互对视。如此过了许久,台上二人却是纹丝不动,台下又复嘈杂,一些人渐渐感到不耐烦,甚至一些人大叫,“打啊!赶紧打啊!” 孟文谦听到吵闹声后微微皱眉,昔日了尘和纪钟轩在破庙前比斗,比现在付李二人更怪,他自然明白二人心中所想,先找到对方破绽,在比斗中掌控先机,以便一击制敌!下面的一些高手都在意,均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二人,等待二人雷霆一击。 第三十五章 又一战 孟文谦拿眼打量那个老人,那老者侧过头对孟文谦微微一笑,孟文谦赶忙点头回礼。这老者站在那里,毫无气势,但孟文谦心里已把他当做一个极度危险的人了。在关注付李之战的同时暗暗戒备这个老者。 场中付野抱剑而立,一动不动,剑罡护身,剑气攻敌,表情一派从容;李旭则是绕着付野,步法精妙,手中长剑在不拘泥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反使得“五行剑术”威力更增!应对付野的万千剑气也游刃有余,不似刚才那般吃力。 斗着斗着,李旭速度加快,最后只看见一片光影,将付野从新困住,而付野则是额头见汗,攻敌的剑气已不如先前那般凌厉。孟文谦见了心里一沉。 有过片刻,付野汗如雨下,摇摇欲坠,猛的轮剑横扫,数丈长的剑芒向李旭横扫而去,二人相距甚近,付野突然由静变动,剑芒粗大,速度又是奇快,李旭大惊,急忙飞身跃起,躲过付野断山一般的剑芒,但人在半空无从借力,已成必败之局。只要付野剑芒竖挑,必将李旭断成两截。 就在此时,孟文谦忽然感到,身旁老者气势大盛,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直奔东南方向。孟文谦侧头,发现老者目光锁定东南方向,眼神锐利。 李旭人在半空,暗自叫苦,苦思对策,忽然付野喷出一口鲜血,手中剑芒随即消失,踉踉跄跄的倒退数步,已到高台边缘。李旭大喜,落地后身体前纵,攻向付野,付野似意识模糊,招架无度,转眼间就被李旭长剑在身上留下数道伤痕,鲜血长流。 当付野吐口鲜血之时,孟文谦忽然感到,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锁定这片区域,似乎自己若是稍有异动,必会遭受猛烈的攻击,身旁那老者一脸的惋惜与担忧。孟文谦可以感觉的到,那股极强的气势主要是锁定身旁老者的,自己不过是殃及池鱼罢了。见付野遇险,正自心里着急时,旁边老者道:“小友是付野朋友?” 孟文谦点点头。 那老者又道:“小友想出手救野儿,自管前去,那老怪伤不了你!” 付野只在生死间,不能耽搁片刻。孟文谦也不再计较这老者的话是真是假,直接飞身向高台掠去。刚一跃起,数道剑气闪电般攻到,直至孟文谦身体各处要害,孟文谦拔剑正要去挡的时候,旁边老者一声冷哼,抬手也是数道剑气飞出,将攻向孟文谦的剑气化为无形,孟文谦见了大喜,不再停留,足尖在下一个房檐上一点,身若离弦利箭,直奔高台。 李旭与付野战了半日,已知付野是生平大敌,这时占了上风,招招夺命,下手毫不留情。付野意识渐渐模糊,只凭本能去抵挡李旭长剑,已然是败了,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摔在高台边缘,李旭得此良机,长剑划过一道乌光,直奔付野心口!剑未至,剑气却先让付野鲜血迸射。 就在付野眼看要被长剑透体而过时,李旭心里突生警兆,急忙回头,一件硕长的暗器自半空向自己打来,速度奇快,只得本能的用长剑一档,“铛”的一声大响,李旭只觉一股巨力从长剑上传来,胸口气血翻涌,急忙纵身向旁跃开,同时向空中扫去,之间一道人影飞向高台,李旭脚一落地,立即横移,看准那人的落脚地点,欺他人在空中,没法躲闪,手中宝剑化成万千剑雨,欲一招毙敌,将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斩于剑下! 孟文谦人在半空,见李旭反映如此之速,心下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竟以长剑施展少林绝技“千手如来掌”,长剑一片光幕,将李旭杀招尽数抵挡。 少林“千手如来掌”自成一来,可能没有人通过长剑运用过。这就是孟文谦几天来苦思的结果,他决心以后以剑为主要兵器,就试着把少林的各种武功都通过长剑来施展,一来可以避人耳目,二来也可以使自己剑法更多的变化,增加剑法威力。几日苦思探索之后,孟文谦发现,有的武功能通过长剑施展;有的武功则是不能,但也可以把心法意境运用到剑法中。自孟文谦想通这些后,一直未与人过招,不知效果如何,这时施展,竟收到奇效。孟文谦心里也是一喜。 孟文谦内力在李旭之上,李旭又与付野苦战半日,此消彼长,两人长剑交击无数次后,李旭连退数步,这时适才被李旭击飞的暗器才落在地上,众人拿眼去看时,却是一个剑鞘,斜插在高台正中。孟文谦落地后也不追击李旭,奔到付野身旁,伸手抵住他的后背,以一股平和内力在付野体内迅速的运转一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付野只是脱力罢了,并无大碍,把手收了回来,付野得这股内力后,悠悠转醒,见身畔一个少年一脸喜色的看着自己,先是一怔,正要询问时,忽听那边李旭问道:“你是何人?我也付兄公平决斗,你却出手阻挠,是何道理?”声音依旧平和,不见喜怒。 第三十六章 战事落 二人冲到一起,王书左手判官笔点向孟文谦的至阳穴,右手笔封住孟文谦长剑,孟文谦不等长剑与王书判官笔相交,手腕一抖,绕过笔身,直至王书胸口,剑长笔短,王书若是仍要点孟文谦的至阳穴,自己必先被剑伤到,两人前冲之势都是甚急,王书向后退已然不及。台下众豪杰见二人说打就打,刚一交手就性命相搏,均是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偌大个人海竟再不起一丝浪花。 王书也是心惊,未料到孟文谦年龄不大,武功竟是如此高强,适才孟文谦震退李旭,他只当李旭和付野大战半日,力竭所致,虽知孟文谦武功不弱,也没有放在心上。二人始一交手,孟文谦出剑的准头和辛辣,使得王书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王书身体急扭,孟文谦长剑贴着王书腋下划过,王书险而又险的躲过长剑,手中判官笔几点孟文谦肩井穴,孟文谦使出少林轻功绝学“一苇渡江”,身体骤然加速,王书这招无功而返,判官笔刺到空处。这时两人擦身而过,王书又是一个扭身,面对孟文谦的后背,手中遥点孟文谦背心数处大穴,笔尖劲气透出,“呲呲”直响!而后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又后退立时变成追着孟文谦!这下于急速中突然转向相反方向,且速度不减,看上去异常诡异。台下群雄看得目眩神驰,哄然叫好! 王书笔尖劲力瞬间打到孟文谦背后,眼看就要中招,孟文谦却毫不理会。付野在二人交手之时就一跃下台去,这时心里大急,也顾不得自己内力空空,急忙又跃上高台,那边李旭也是纵身而起,横剑挡住付野,道:“付兄也想不顾江湖道义吗?” 付野拔出长剑,道:“江湖道义与我无用,我只求问心无愧!”说着就要动手进招。 就在这时,孟文谦大叫一声,翻身栽倒,长剑抛到空中,飞的老高!王书没成想这么容易就制服孟文谦,心里虽然惊异,但他久处江湖,甚至得理不让人一说,脚下提速,来到孟文谦身前,双手判官笔直插孟文谦的膻中穴!这下太过歹毒,此招得手,孟文谦一身武功全废! 付野大怒,道:“王书,尔敢!” 王书面露冷笑,并不理会,下手更速,眼见就要得手之时,王书忽见孟文谦睁开眼睛扮个鬼脸,王书大惊,但招式使老,不能变招,只得将牙一咬,将全身功力都聚于双手之上! 孟文谦伸出双手,分别在王书双笔上一弹,王书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无可抵御,虎口崩裂,两只判官笔脱手飞出,孟文谦用“大力金刚指”打飞王书双笔,也不起身,仍是躺在地上,抬起左脚一脚踹在王书膻中穴上!王书口吐鲜血向后摔出,孟文谦念在王书是王家弟子,虽恨他下手狠毒,但也未下杀手,即便踹在膻中穴上,也没毁他修为。 这时孟文谦抛向空中的长剑落了下来,正好落进了插在高台正中剑鞘里。台下立时变得鸦雀无声,与适才见王书轻功的轰然叫好声形成了极大地反差!谁到没想到,成名数年,江湖声名极旺的王书会败在这个少年之手,而且还败得如此之速! 王书刚刚摔出,一个老者跃上高台,接住王书,抓住王书手掌,片刻后,送了一口气,看向孟文谦道:“多谢小友手下留情!” 孟文谦道:“前辈客气。” 付野也收起长剑,哈哈大笑:“兄弟好手段!”似乎丝毫不把自己适才败给李旭的事放在心上。 孟文谦脸上一红,知道付野是指他装作中招,骗王书上当的事,他身聚三大高手毕生内力,即便没有全部炼化,未炼化的部分遍布全身,与护体真气无异。王书内力虽强,但判官笔上一连发出数道劲气,力不集中,不足以突破孟文谦的护体真气。孟文谦装作中招,本来依照王书性格不会轻易上当,但王书自开始就没将孟文谦放在眼里,说到底就是吃亏就吃在轻敌上了。 付野见孟文谦脸红,又是哈哈大笑,上前携住孟文谦的手,道:“杜兄弟,走,我请你喝酒去!” 孟文谦点了点头,忽然感到数股气息锁定自己,目光四下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房上的一个黑衣老者身上,因为这数道气机中以此道气机最过危险,孟文谦眼中精光一闪,并不理会,斜着眼瞪了那老者一眼,因为老者所站的方位正是他出手相助付野时,攻击他的剑气就是来自那个方向,转过头就要与付野一同离开,其他数道气机均是台下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孟文谦也不理会。 那老者见孟文谦表情大怒,冷哼一声,那边提孟文谦抵挡剑气的老者哈哈一笑道:“宁老头,年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大脾气!” 黑衣老者又是冷哼一声,并不言语,看了一眼说话的老者,纵身消失在远方。 付野想那解围的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和孟文谦来到台下,人群自然而然的让开一条路。付野旁若无人,也一点都没有失败的失落,携着孟文谦的手,消失在街道尽头。人群最前面的几个年轻人看向孟文谦和付野的眼光中都有精光闪烁。李旭一直目送二人消失,才看了看尚未转醒的王书,叫上自己师兄弟也离开了。又过了半晌,寂静的人群才忽然变的一片嘈杂,大家都在议论方才两战和那个叫“杜心”的少年来历。 付野携着孟文谦穿过人海,转过街头,脚下骤然加速,道:“你我兄弟找个僻静之地再续别情。” 孟文谦笑道:“甚好!”脚下发力,紧随其后。 第三十七章 灵剑体 付野道:“灵剑之体,就是天生用剑的天才。学剑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后,就能把自身内力借助手中宝剑发出剑气,而拥有灵剑之体的人,不论修习那种内功,其体内形成的不是内力,是剑气!” 孟文谦心里一惊,剑气凌厉,杀伤力极强人体经脉脆弱,这等剑气怎能存于体内? 付野又道:“你很吃惊是不是?这就是灵剑之体的霸道之处!他们天生对剑道就有惊人的领悟力,随着自身对剑道理解的提升,体内的剑气都会发生变化,越来越凌厉,正是因为他们天生的体质与剑道的亲和力,使得他们对体内剑气的驽驾能力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寻常人若不能领悟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内力化为剑气时必定有所损耗,消耗内力甚巨。” 孟文谦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每次见到李旭,都有种面对绝世神剑的感觉。” 付野喝了口酒,接着道:“我现在已初窥‘人剑’之境,但仍不失李旭对手,可见‘灵剑之体’多么恐怖!” 孟文谦笑道:“付大哥,你今日若非内力不济,也不见得会输!” 付野叹道:“我未真正领悟‘人剑’的境界,只是自创的一门秘技,以自身内力强行提到这个境界,进入此境界后,内力消耗甚巨。不到‘人剑’之境,终不能发挥这个境界的威力。” 孟文谦道:“如此只是惜败,付大哥能创出这种秘技足见大哥对剑道领悟之深。” 付野摇头苦笑道:“据我所知,李旭体内有重厉害的封印,他是剑道奇才,自身剑气极强,强到已足以伤到自身的地步,华山派几大长老在其十八岁的时候,一同出手封印,压制体内剑气,等到他达到‘人剑合一’之境时才能化开封印,那时他方能驾驭。但以前他每逢强敌,不能取胜时都会强行破开一丝封印,就是这破开的这一丝封印,就让他败尽高手,未尝一败了,说到底,我不是他对手,今天败得不冤!”说完有喝口酒。 孟文谦心里也是吃惊,没想到这“灵剑之体”竟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心中渐渐的把李旭当成了一个危险的人物。 二人又聊了一会,见天色已晚,就在附近找了间客栈歇息下来,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付野带孟文谦逛了逛汝州城,每日饮酒游玩而已。不少江湖人士见到二人都是小声议论,猜测孟文谦出身,孟文谦并不理会。随着付李大战结束,城中的江湖人士也大都离去,城中也少了往日的众多喧嚣,变得安静了许多。 又过几日,孟文谦向付野道:“付大哥,我要去拜祭我父母,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把酒言欢。” 付野道:“兄弟既然要离去,那我也不再强留,正好我也要回家族闭关,今日你我兄弟大醉一场,明日离开,如何?” 孟文谦道:“甚好,我正有此意!” 当日,两人找了间酒馆,叫了个单间,举杯痛饮,孟文谦问付野是否知道自己师傅了尘下落,付野摇头表示不知,说道:“三叔,近些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年凡是他出现的地方,莫不是被‘黑水教’追踪,也大战了几起,每次都全身而退,最近两年,江湖中没在传出过他的消息,不知人在何方。” 孟文谦点点头,心里惦记师傅了尘,这些年了尘在江湖中受敌攻击,也是因为自己杀了“情魔”、“血魔”之故,暗自愧疚。 第三十八章 中埋伏 两人目光相交,心里都是一惊,孟文谦见那男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双目赤红,脸上棱角鲜明,面上杀气极重,竟有几分纪钟轩的神韵,一看就是杀人无数之辈;而那男子见孟文谦,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没想到适才出手之人竟是如此年轻! 此时场面愈加论乱,那几个公子哥拦在门口,不叫众人离去,那四名女子被五个家奴模样的人围在门边,就是不让出去,两个年龄小的已经急得哭了,这若是被抓进官府,几人下场的凄惨可想而知。 那个男子见了,长身而起,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立时四分五裂,满桌菜肴散落一地,声音响彻整间酒馆,吵闹中二楼人被响声一激,变得寂静起来,众人均愣了下来。他大步走向门口,众酒客见他气势,不自觉的让开条路。马上快出门口之时,一个公子哥反应过来,伸手抓向他衣襟,道:“现在谁也不能走!你给我老实的呆着!” 手尚未碰到那男子衣衫,就被男子伸手抓住他手掌,剧痛钻心。公子哥叫道:“你放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哎······哎呦!······” 那男子手上加力,公子哥疼的头上涮涮冒汗,旁边同伴见男子威猛,不敢上前动手救人,纷纷站在一边叫嚣,道:“你大胆!他是知府家的公子!你再不松手,小心脑袋搬家!” 那男子冷笑一声,抬手拍在知府家公子的脑袋上,好似拍碎了个西瓜,红汁四溅!旁边众人这时真是吓得呆了,噤若寒蝉,那男子目光扫了一圈,身旁众人纷纷后退,生怕被男子盛怒下也杀了,那几个公子哥和一众家奴,发声喊,撇下众食客,四下跑去,从窗子上跳下去的也有好几人,摔在街上哼哼唧唧的半晌怕不起来。 那男子看向四个女子道:“还不快走?” 那为首的女子敛了一礼,道:“多谢壮士大恩!” 男子摆了摆手,叫那四个女子快走,自己回头看了眼孟文谦,孟文谦微微一笑,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男子离开饭馆,站在门口,并不急着离去,直到目送这那几个女子消失在街头,才要举步离开,这时忽然来了一大伙官兵,为首一人,是个半大的老头,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手里提着杆长枪,一看就是戎马半生的将军。这时满脸的悲怆,怒喝道:“杀我儿子的畜生在哪里!?” 远处的几个公子哥见到这老头,纷纷跑过来,指着男子,得得索索的说了经过,只是有些事自然是不提的。 那老头怒吼一声:“给我把他拿下!” 手下官兵齐声应喝,向那男子冲去。男子自打这个老头带兵出现后就站着未动,一脸坦然,官兵过来抓他,他也是一脸的冷笑,身影晃动,冲入人群,拳打脚踢,如入无人之境,凡是被他拳脚沾身的,断手断脚,骨折流血算是好的,中招官兵大多数都死于非命。 那老者见了,心胆巨震,急忙调兵遣将,旁边闲杂人等都躲进附近的店铺民宅中,从门缝窗口里向外看。街上变成了战场,血水横流,一地的殷红,男子似杀的兴起,长啸不断,下手越发狠辣,手上无一合之将,碰到者纷纷殒命。这时街头两头各有一队官兵杀到,喊声震天,有数百人。眼看着就要将男子困在此地。 孟文谦在楼上见了,抓起包袱和宝剑,都伏在背上,从窗子一跃而下,半空中直扑向那个骑马的将军!老头虽被孟文谦声势下了一跳,但好歹也是半生征战沙场的人物,随惊不乱,举枪直刺孟文谦胸口。 孟文谦人在半空,无从躲闪,伸手抓住枪身,只一抖,那老头就虎口开裂,鲜血长流,再也拿捏不住长枪,被孟文谦夺了过去。 孟文谦把枪向前一送,枪尾正撞在老头胸口,把他撞下马去。自己斜飞,落在马上,长枪轮动,前面立马倒下一片人。足下催动战马,那马发力向前狂奔,差点把孟文谦摔下去。他没骑过战马,不知怎样驾驭,只凭内力过人,双腿死死的夹着战马,不让自己掉下去,任由战马自己奔跑。 第三十九章 王家人 孟文谦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笑道:“枉你有一身好皮,做起事来竟如此卑劣!真是人不可貌相!” 来者不是别人,真是王书!王书一身白衣,依旧风流倜傥。站在孟文谦面前。 王书听了此话,脸上愈发阴寒,“啪”的一声,将手中纸扇一合,道:“死到临头,嘴还挺硬!”手掌一挥,身旁十几个人哗的一声散开,把孟文谦围在当场。 孟文谦看了一眼四周,这十几人中有四个年纪较大,大约五十几岁,目露精光,都空着手,其余的都是三十几岁样子,每人手里各有兵刃。孟文谦笑道:“对付我这个无名小卒,竟也来了这······”话未说完,突然暴起,全力一掌击向王书! 二人相距甚近,孟文谦这一掌又是突施偷袭,王书立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但他艺出名门,虽惊不乱,急忙举掌抵挡,同时身向后退!奈何内力不及孟文谦,又是仓促防御,只觉巨力及胸,身体向后摔出,人还未落地,喉咙先是一甜,一口鲜血长洒夜空!孟文谦内力何其充沛?身具当时三大高手内力,虽未全部炼化,但多年修习完本儒家《正气诀》,内力之强,年轻一辈无人能及!王书倒地后胸闷欲裂,登时昏了过去! 孟文谦得理不饶人,他已看出,那四个老头武功极强,四人联手自己不知能敌否,加上旁边十几个武功不弱汉子,今夜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千难万难!所以偷袭王书,所谓擒贼擒王,他看出王书是这伙人的头领,抓住了王书,旁边众人自然投鼠忌器,不敢阻拦自己离开,纵身紧随,恰似一道电光,王书刚一落地,他已到的近前,俯身探手抓向王书。直到这时,旁边众人方才反应过来,立时有几人惊怒道:“畜生!尔敢!”但想要阻拦孟文谦已是不及。 眼见就要得手,孟文谦心中一喜时,忽听身后风声,似一件极为凌厉的暗器,孟文谦不及多想,斜身向旁一让,一枚玉扳指,擦着耳旁飞过,疾风划得脸颊生疼,嵌入孟文谦身前数丈的大树上,几不可见。孟文谦心中大惊,这人是谁,武功如此高强,看来如不能擒下王书,今天万难全身而退,又伸手抓向王书,这时身后风声又至,劲力比方才又强上几分,孟文谦无奈,只得闪身让开暗器,心知今日想擒下王书为质,以难实现。只得回身戒备,看来人是谁。 孟文谦回身瞬间,一道人影落在自己身前三丈外,负手而立,目光炯炯有神,四方脸,高鼻梁,七分正气中又有三分儒雅,五十岁上下。看着孟文谦片刻后,微微一笑,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功内力,实在难得;胆识智谋更是令人刮目相看,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汗颜!”他话音一落,旁边的十几人尽皆脸红,纷纷上前见礼。那人挥了挥手,接着道:“小兄弟所用为少林武功,不知是出自少林哪位大师门下?听书儿说,小兄弟似乎与坤浩侄儿交情匪浅,不知可是真的?” 孟文谦听付野说王家分成两派,这人替王书出头,怕是与王书一脉,心中已有分晓,笑道:“正是,我与坤浩兄肝胆相照,性命相交,没想到小子只用两招,前辈就能看出我师出少林,不知前辈何人?”他已将功夫做了改动,但此人仅从他出手两招就能分辨出他是少林弟子,实是大出孟文谦意料。 那人笑道:“小兄弟出手刚猛,劲力充沛,招式虽非纯正少林招式,但神髓却是万难变化的,想必小兄弟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出身少林吧?我叫王孟贤,少林高僧我认识颇多,小兄弟说来听听,也许我与你师父是故交也未可知也。” 第四十章 四公子 来人听了孟文谦的话神色并无波动,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却是那日杀死恶少的年轻人。看了看孟文谦,顺手抵挡了一个汉子偷袭的单刀,而后欺身而上,一掌打在那汉子胸口,侧头避过那汉子喷出的鲜血,又是一拳打在那汉子左脸上,这一拳打的十分霸道,几将那个头颅打的变形了,那汉子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一个汉子惊声道:“烈红鹰!他是烈红鹰!” 旁边的汉子听了纷纷后退,远离那年轻人。显然这个烈红鹰名头不小。 王孟贤封住王书伤势,长身而起,看着烈红鹰与孟文谦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江湖代有才人出!二位武功均是令人叹服。”缓步走到二人身前,看着烈红鹰道:“今日之事,是我王家与这位小兄弟之间的过节,希望烈少侠不要趟这趟浑水!” 烈红鹰嘿声冷笑,并不搭话,反而向前一步。孟文谦见了,哈哈大笑,见了烈红鹰,孟文谦心里方才大悟,原来这些官军是为了烈红鹰这个名字他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这人究竟何人,但此时这人能其自身安危不顾而出手救助,实是个好汉子!却不愿见他因自己而涉险,遂道:“烈兄,你现在被官兵追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解决了这个伪君子后,累我也被官兵追杀!” 烈红鹰闯荡江湖多年,岂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知这王孟贤武功太高,孟文谦万难在他手上逃脱,自己欠他一个人情,况且和这个小子也很是投机,自不会袖手而走,视而不见,就“哼”了一声,道:“这个伪君子武功稀松平常,解决他又能耽搁多少时间?”说完运气行功,身上长衫无风自动。 孟文谦见他如此,知道怎么说他也不会走了,自己若是再赶他走,倒显得矫情了,哈哈笑道:“好!这好我现在想喝酒了,有你倒也多了个酒友,待你我解决这伪君子后,到了前方酒馆,小弟请你喝酒!”长剑一抖,剑尖遥指王孟贤眉心。 王孟贤成名多年,今日却被两个小辈在言语中视若无物,虽自幼学习圣人文章,涵养极好,这时也不禁心中动气,见孟文谦二人拉开架势,他自视身份,并未抢先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两位小兄弟进招吧,王某领教!” 烈红鹰抢先出手,这时他的手掌殷洪一片,出掌间似有一股血腥气弥漫而出,连换三掌,气浪熊熊,势若奔雷。王孟贤忽的感到体内血液似要破体而出,心中一邴,真气游走,瞬间平复如常,道:“烈少侠竟将‘浴血神功’练到如此地步,真是不易啊,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超越‘血魔’指日可待!”嘴里说话,手上却丝毫不缓,挥手间化解烈红鹰连换三掌。此时孟文谦长剑也已攻到,角度刁钻,出手狠辣,无半点少林功夫的慈悲之意,王孟贤心中暗自怀疑,这个小子倒地是不是出身少林?身形闪动,躲开孟文谦的凌厉剑锋。 王孟贤这边与二人交手,旁边手下不敢插手,四人去旁边去救治受伤断臂的四个老者,又有两人照料王书,其他几个站在圈外,凝神戒备,以阻止孟文谦二人逃跑。 王孟贤成名已久,武功太高,虽受孟烈二人夹攻,却无半点狼狈,反而占据上风。烈红鹰行走江湖多年,出身“黑水教”,行事素来狠辣,自小到大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场恶战,随处下风也并不慌乱;孟文谦也是少年老成,经历丰富,小时候沿街行乞,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心智坚韧,也不气馁。二人抖擞精神,凝神应战,随处下风,但无败相。 又斗百十合,孟烈二人配合渐渐圆润,孟文谦长剑远攻,烈红鹰双掌守住门户。反观王孟贤则是越斗越心惊,这二人年纪加起来也没自己大,没想到武功竟如此了得,世人均道此代江湖俊杰之多,为千百年来之最,看来此话不假啊!群王并起血战的乱世真的已经到来。 就在王孟贤感叹之时,那军马嘶鸣呐喊声已到近前,火把通明,众多官兵中拥簇一个老将,正是那日带兵围堵孟烈二人的老将军,他身着战甲,手持金色长枪,孟文谦全力迎敌,无暇它顾,不然一定大吃一惊——那柄长枪正是邵氏父子押送的神兵“龙神枪”!老将身旁还有一人,与其并骑而行,紫衫蓝袍,三十八九岁,不怒自威,不似冠军中人,道似一个富家商人,身后跟着六骑,有男有女,装束各异,一望便知,绝非官府中人。 这群人马冲至近前,那老将见到烈红鹰与人交手,先是一愣,而后一喜,接着又是一怒,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就要下令将士上前擒拿烈红鹰,然后挫骨扬灰,为孩儿报仇雪恨。旁边男子急忙伸手制止,道:“李老将军,且慢动手!”说完指了指战圈中的三人,示意老将观看片刻再行下令。身后有一男子笑道:“公子见到高手就是这样,李将军勿怪!” 那老将似对这男子十分顾虑,闻言勒住马,令道:“将他们围起来!且慢动手!” 军马散开,将在场众人团团围住。 孟文谦见官军已到,火把照耀,似有数千之众,自己和烈红鹰就算战胜王孟贤,也不能杀透重围,必为官军所擒,心里暗自焦急,烈红鹰心中也是焦躁。 正所谓姜是老的辣,二人一经分心,局势登时急转直下,被王孟贤抓住机会,一举将孟文谦二人打得再无还手之力,又过百招,王孟贤以手代判官笔,点中烈红鹰腰背的心俞穴,内力透发,烈红鹰全身真气被封,立时向后摔倒,人尚未落地,王孟贤的掌刀夹带劲风已劈向膻中穴,这下若是打中,烈红鹰必定气海被废,一身武功化为乌有。孟文谦大惊,急忙挥剑削向王孟贤掌刀。王孟贤回收手掌趁着孟文谦心急救人,自身门户大开之极,左手闪电般点中孟文谦的太渊穴,这一下旨在制敌,不在伤敌,他不知孟文谦师傅是何人,不预树立神秘敌人,本拟这下会使孟文谦不能动弹,哪知孟文谦回手一剑,刺向他眉心,王孟贤大意之下急忙低头,长剑掠过,虽未受伤,但有三根长发随风飘舞。 三人过招之时,那边蓝衫男子身后几人就在议论,一人道:“咦!这青年用的是‘浴血魔功’,我敢断定此人就是这几年江湖上名头极响的‘烈血神鹰’烈红鹰了,武功果然高强!只是这个少年又是何人?所用剑法,我怎么觉得十分眼熟,又有点迷糊呢?” 另一人冷笑道:“你怎知这人用的是‘浴血魔功’,你见过?你又怎知这人就是烈红鹰?你见过?” 第一章 各显神通 王孟贤不语,尚自沉吟,那老将军却已不耐,喝道:“王孟贤,我知你是江湖上了不起的英雄好汉,十分了得,老夫早有耳闻,王家也是武林望族世家;但今日这两个小贼,我势必擒拿,你若阻拦,休怪老夫一声令下,铁蹄踏过,连你们也一并拿下!” 王孟贤笑了笑,只是看着那四公子,不言不语。 那四公子哈哈大笑,道:“王大侠,来日我回京师,定当道府上登门拜访!” 王孟贤拱手道:“岂敢,岂敢!既然这小子是四公子要捉拿的人,王某就送与四公子以做礼物!此间事了,王某告辞了!”当先向外走去,他那些手下抱起王书,扶着四个老者,跟在身后。 那老将一挥手,军兵让开条小路。老将见王家人已走,瞪着烈红鹰大怒道:“畜生,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老夫要将你挫骨扬灰!”说完纵马提枪,杀向烈红鹰。 烈红鹰被王孟贤点了穴道后,以为几日必要饮恨于此,不料孟文谦只身抵挡王孟贤,心头一喜,急忙全力运转真气,冲击被王孟贤封了的穴道,奈何王孟贤内力太深,所封穴位一时半刻未能解开,见老将提枪杀来,心中暗叹道:“罢了!”闭目待死。 孟文谦被王孟贤全身上下一痛乱点,最后又被踢了一脚,经脉虽说未被封住,但被点处剧痛攻心,倒在地上,半晌怕不起来,王孟贤与四公子谈话之时,他也运转内力化解疼痛,颇为见效,伤势大为好转,躺在地上未曾起身,想出其不意,逃离险境。此时见那老将只身杀向烈红鹰,心头一喜,双手全力拍在地面,纵身而起,全力施展少林身法轻功绝技——一苇渡江!整个人化身一道留影,刹那间冲到老将马前,左手抓住老将刺下来的长枪,猛的发力一抖!大喝道:“下来!” 那老将虽久经战阵,杀敌无数,但年老力衰,所学本事又是战阵杀敌之术,怎地得过孟文谦这样的武学高手,随孟文谦话音落,整个人翻下马来,长枪也被夺下。 众官兵见孟文谦冲向老将,莫不吃惊,纷纷向老将冲去,但孟文谦速度太快,从跃起到老将栽下马来,众官兵最多的才跑两步! 那四公子身旁的人也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身中王孟贤数十指,加全力一脚,竟还有如此威势,看见老将遇险,有两人马上忍不住就要出手,忽听四公子轻咳一声,左手背到身后做了个下压手势,那两人一怔,心中不解,住手不动。只有那几个跟着四公子最久的面露笑意。 孟文谦把老将震下马,知道那四公子身边均是高手,不及倒转长枪,倒提长枪,做长棍使用,顺势压在倒地的老将胸口,那老将只觉巨力及胸,好像一座大山压在胸前,呼吸都不畅快! 老将被捉,四公子跃马而出,来到阵前,身后六人紧随,将四公子互在中间。六人中有两个女子,分别在四公子左右,一个身着花衫,不似中原女子,身材玲珑娇小,面容娇嫩,轻施粉黛,叫人瞧不出年纪,另一个女子则是衣着光鲜,身材高挑,面容妖娆绝色,脸上挂着惑人的微笑,手中扣着个盒子,腰间选这个暗器袋,想来方才暗器就是出自此女之手。另外四个男子则是貌容各异,真可谓都是百里挑一的人选,四公子身前的二人,左边的面色白皙细嫩,比一般的女子的皮肤都要好,长相也颇为阴柔,若非下巴上的三寸胡须,可能被当做女子也未可知也;右边的则是个小老头,六十岁上下,中等身材,小眼睛,大鼻子,一脸的麻子,叫人望而生畏。四公子身后两人,一个是四十几岁的汉子,身材魁梧壮硕,身着短衫,手臂肌肉盘结坟起,络腮胡子,眼似铜铃,大耳招风!另一个独眼光头,额头上长了个大肉瘤,半边鼻子塌陷,深夜火光照耀下,实为可怖。 四公子马上喝道:“无知小儿,将死尚不自知,快快放开李将军,否则万军齐发,教你化作肉泥!” 孟文谦冷笑道:“你是白痴,还是拿我当白痴?我若放开这老杂毛,今日哪有命在?你大军齐发,且看看是我先死,还是这老杂毛先死!” 四公子身边那扣着暗器盒的妖娆女子听了“扑哧”一笑,若非是非常时期,怕是有不少军士要魂不守舍了。 老将躺在地上,耳中听见孟文谦言语,气得哇哇乱叫,自己一生戎马,纵横沙场,杀人无数,今日竟被一个少年所辱,如何不怒?喝道:“老夫一世英雄,岂会背着小贼所辱,众将听令,快将这两小贼碎尸······”话未说完,孟文谦说上家里,那老将立时呼吸不畅,剩下的半截话都没说出来。 众军士徘徊不前,不知若何是好,那四公子哈哈一笑,道:“李将军,稍安勿躁!小贼!你二人弃朝廷王法于不顾,当众杀人,若不将你受压入狱,何以平民愤、正王法!你若敢伤李将军一根寒毛,待得被擒之时,二罪并罚,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孟文谦哈哈笑道:“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想着活着回去,死后我才不在乎葬在哪里呢!王法?何来王法?一群恶少仗势欺人,当众调戏柔弱女子,他们可知王法?王法可曾之罪?这等败类必须要死!算是死不足惜!” 第二章 三碗毒酒 烈红鹰见孟文谦说的坚决,定要与自己共进退,脸上现出笑容,道:“小子,此间事了,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孟文谦道:“定当如此!”说完枪身一挑,插在老将腋窝之下,将他挑起,未等他落地,伸手掐在他脖子上,那老将在地上躺了半天,孟文谦手上加力的时候,已将他胸骨压断了两根,受了重伤,疼的额头满是冷汗,虽久经战阵,此时却也只能任由孟文谦摆布而无法反抗!孟文谦将他挡在身前,慢慢的向人群外走去,众军士投鼠忌器,纷纷后退,唯恐他出辣手,再伤了老将。烈红鹰开始时与他并肩而行,身形闪动,冲到军士群里,抢了两匹马,又回到孟文谦身前。 那老将被孟文谦捏着脖子,呼吸不畅,不得说话,但双眼圆睁,似要喷出火来,官兵群中众将均知这老将是宁折不弯的男子汉,此番被制,受辱于众军之前,直比杀他还要难受,都有下令要将孟文谦二人碎尸万段之心,却都不敢担此罪名。 孟文谦提着那老将纵身跃上骏马,眼见就要逃出生天,心中正喜之时,一员战将冲出人群,挡在孟烈二人马前,对老将行礼道:“小人虽将军征战沙场二十余载,将军于小人亦有知遇之恩,小人知将军性情,今日不欲再见将军受辱,下令擒杀这两个贼子,望将军勿怪,这两贼子被擒之时,小人定当自刎以谢将军!”说完又是一礼。 那老将听了脸上并无嗔怪之意,反而显出嘉许神情。 四公子淡淡的望了眼那军官,皱眉道:“你真的要致李将军生死于不顾?” 那军官道:“某随将军多年,这两小贼被擒之时,某自当自刎以报将军!众将听令,擒杀贼子!” 众军轰然应诺!拉开架势,都争着要将这两个小贼碎尸万段。 四公子忽然喝道:“且慢!” 那将似乎知道四公子为非常人,身份不低,急忙摆手止住众军冲杀,看向四公子,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四公子向他摆了摆手,对孟文谦道:“小子,我不欲看见鱼死网破的局面,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侥幸活命,我放你两个离去,若是你失败了,那你也不用想着活了。” 孟文谦听那将下令,心中一沉,他不是残忍好杀之辈,这将军为子报仇,人之常情,正想抛开那老将,向外冲杀时,却听到那四公子喊声,就回头问道:“怎样的机会?” 四公子摆了摆手,身边娇小女子跃下马,从怀中掏出六个小纸包,从马上那下个包裹,取出六个碗和六个纸袋来,摆在地上,向段长空讨了一袋子酒,把六个纸包打开,里面是各色粉末,她将每袋粉末分别倒在碗里,倒上酒水。站起身看着四公子点点头。 四公子笑道:“机会就是你放了李将军,然后来喝酒!这里有六碗酒,每种都有毒,不论你单喝那一碗,都会死;而你则要选三碗来喝,选对了,我任你离开,保证无人阻拦;若是选不中,你必定中毒而死!而他则会被我们擒下,等候历法审讯。如何?” 见孟文谦面露疑惑之色,就问道:“你听说过以毒攻毒吗?这些酒里面,其中有三碗就是这个原理,也只有三碗!选错任何一碗都会中毒身亡!” 四公子话音一落,那女子又蹲下身子,拔了一把嫩绿的小草,每个碗里放了一根,不多时,六根小草在碗里的部分都变成黑色,枯萎而死。众人见了尽皆骇然!这时那女子接连端起其中三个酒碗,各喝了一小口,喝完后放下,然后飞快的把各个酒碗的顺序打乱,叫人不知道她方才的喝的是哪三碗了。 四公子盯着孟文谦道:“怎么样,小子,你考虑好了没有?” 还未等孟文谦答话,那边烈红鹰已跳下马来,大步上前,道:“这酒我喝!人是我杀的,不论结果如何,你们都要放我这个兄弟离开,如何?” 那四公子摇头道:“这是我和这小子的事,你喝,不算!” 孟文谦想了半晌,如今局面,众人不在意这老将生死,不说这千军万马,只是那四公子手下的六大高手,自己和烈红鹰已是插翅难飞。 他性格坚毅,这喝毒酒几乎就是送死,如此束手待毙,叫他如何甘心?但见烈红鹰主动上前,心里一横,暗道:“我内力远非常人可比,虽不能尽数用来御敌,但体内运转却是无碍,想逼出毒,也并非不能,况且今日自己和烈红鹰以处险境,这烈红鹰虽是‘黑水教’血魔弟子,但也不失为一个汉子,就算我不能尽数逼出剧毒,压制些时日,应该不成问题,待得离开险境,再觅良方解毒,也未尝不可。”想完后,哈哈一笑,道:“好,这个机会,我要了!”说完甩手把手中老将丢向四公子。跳下马,大步向酒碗走去。 四公子身前的麻脸老者张臂接住老将,解开他穴道,放在地上,老将被孟文谦折腾够呛,虽被解开穴道,也站立不稳,过来几个军士扶着老将,推入人群中,以加以保护。 孟文谦尚未走到近前,烈红鹰以伸手将他拦住,道:“你可知这女子是谁?” 孟文谦摇了摇头,道:“不知。” 烈红鹰道:“她是苗疆‘万毒门’弟子,一身毒功深不可测,入世四载,人送绰号‘彩毒仙子’,她的毒岂可轻沾?不若你我齐心协力,冲杀一番,即使身死,也胜于这等毒发而死!” 孟文谦摇头笑道:“烈兄多虑了,小弟自幼百毒不侵,烈兄不必担心。”说完身形一闪,让开烈红鹰,来到酒碗前,出手如电,又将酒碗顺序打乱,这次连‘彩毒仙子’也暗自皱眉,孟文谦哈哈一笑道:“烈兄,小弟先和几碗补酒,稍后我们再喝个痛快!”说完一咬牙,随便端起三碗,都是一口见底。摔了酒碗,昂首立于当场,看着四公子,片刻后,问道:“如何?是不是我们可以走了?” 四公子看向‘彩毒仙子’,‘彩毒仙子’道:“他没中毒,若是中毒,三毒齐发,他早已死了!”语气娇柔,但坚定非常,叫人深信不疑! 四公子道:“看来上天当真有好生之德!” 段长空笑道:“哈哈,这回好了,这小子不用死了,我一直看着小子顺眼,哈哈!公子,这叫好汉天助!” 旁边几人都是暗笑,看了看老将,那老将脸色本就不好,听了段长空这话,此时更是难看。 四公子微微一笑,对孟文谦点点头,然后对着人群中的老将道:“李将军,今日这事,我已经答应他,如不中毒,放他离去,此时任他离开吧!你可以日后再去捉拿杀人凶手。” 那老将虽然不甘,却也无话可说,男子汉立世,诺言最重,况且心里也很是赞赏那少年的胆识,魄力。说道:“好,就以四公子之言!今日就任由他们离开吧。” 孟文谦向四公子及身旁众人抱了抱拳,道:“就此别过!望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各位绝技!” 四公子身旁众汉子纷纷笑着还礼,道:“好说,好说。”那两个女子也是低头示意。 那段长空更是说道:“你们要去喝酒,我跟去可好?” 四公子急忙打断道:“长空!胡闹!你们走吧,日后再见到你们,定当擒下!交与李将军发落!” 孟文谦哈哈一笑,跳上骏马,招呼一声烈红鹰,当先向外驰去,骏马到处,众军士佩服这少年勇气,从他宁可饮毒酒搏命,也不愿舍烈红鹰独自逃生,是个义气深重的汉子,故不待上头军官下令,纷纷让开条道路,任其离去! 第三章 运功逼毒 四公子目送孟烈二人消失在视野外,回首对那老将道:“李将军,我要去杭州游玩,我们也就此别过吧,将军回去后先安心把伤养好;我若是在遇见烈红鹰,必当竭力为将军擒拿。” 老将拱手道:“多谢四公子援手之德,这烈红鹰老将我自会亲手擒拿,不敢再劳烦公子。此番与公子相会,受益匪浅,本想多留公子几日,但公子既有要事,那就此别过,望公子一路顺风,他日若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四公子大喜,赶忙道:“多谢将军,将军欲亲手报仇,那我等就在参与此事,将军保重!告辞!”说完带着手下六人,策马南下。 老将待四公子等人走远,才在手下的搀扶下上了战马,众将请命道:“请将军下令,令某等带兵前去捉拿那两个小贼!”适才孟文谦、烈红鹰二人视众将与无物,在万千军中安然离去,众将均觉面上无光,虽敬重孟烈二人胆量,但也不想善罢甘休。 老将摆了摆手,止住众人话语,道:“把耿福叫来!” 不多时从人群后方跑来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跪在马前。 老将问道:“你把那天的经过,再说一遍,少爷倒地因何而死!”原来那日他听说儿子被杀,急怒攻心,未闻因何而死,就带兵前往捉拿。方才听孟文谦一口一个恶少,才想起问问那天的事情原由。 耿福不敢隐瞒,照实将那天的事情说了,老将听了又是阵激怒,险些昏厥过去,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自己年轻时打抱不平,误杀当地恶少,亡命江湖,后随现今皇帝冲杀疆场,才有的现在的封疆裂土,万没想到从小严加管教的儿子竟在醉酒后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一时间万念俱灰,久久不语,猛的策马往回路驰去。 众将见他如此,也不敢妄下命令,对视一眼,都带各部人马随老将而去。 四公子众人走了一个时辰,离方才战场已是破远,遂勒马停步。四公子看向身边‘彩毒仙子’,问道:“还能找到他们俩吗?” ‘彩毒仙子’点头道:“能!”声音轻柔。说完从怀中那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飞出一只小虫子,酷似蝴蝶,却比蝴蝶小了数倍,只有苍蝇大笑,花花绿绿的。 段长空好奇的盯着那只小虫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小,它又不是狗,怎么找到那两个小子?” ‘彩毒仙子’淡淡的看了段长空一眼,段长空打了哆嗦,讪笑道:“还望······还望仙子不吝那个赐教。” ‘彩毒仙子’道:“方才那少年和的酒里我放了‘千里香’,为无毒之物,是种香料,只有本门才有。数量稀少时,人是感觉不到的,这只小虫叫‘逐香虫’,喜各种奇香,尤其喜爱‘千里香’,而我手中的这只‘逐香虫’从出生开始就食‘千里香’,对别的香料不屑一顾,它目标不大,不以引人瞩目,用它来追踪目标和向目标投毒,最好不过。”说完放飞‘逐香虫’,那虫蒲扇翅膀向左边飞去。 旁边几人听了啧啧称奇,都赞‘彩毒仙子’好本事。四公子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看看那两个小子在干什么!”纵马紧随‘逐香虫’之后。 孟文谦与烈红鹰离开包围圈,并不停留,只拣些偏僻小路纵马疾驰,烈红鹰见孟文谦神色有异,心中一沉,不敢怠慢,紧随其后。不多时来到一座大山之下,孟文谦弃马飞身而起,向山上奔去,烈红鹰见他如此,心里更沉,急忙紧随其后。 爬了半个多时辰,已近黎明,天色更黑,他二人已到半山之腰,烈红鹰看见前方有个山洞,大喜,道:“这里。”说完当先带路,刚到洞口,忽听一声狼啸,接着腥风扑面,一道灰影迎面扑来。 烈红鹰左臂隔开狼爪,右手成拳打在狼首之上,那狼一声痛叫,向后摔去,还未落地,一道电光闪过,狼身分成两半,孟文谦把剑往地上一插,道:“烈兄,替我护法!”说完也不管洞中是否还有饿狼,纵身而入,洞里一片漆黑,索性没有活物气息。孟文谦盘膝而坐,全力运转真气。 原来他喝下那三碗酒水之后,就感到自己丹田真气如沸,他运功强压而下,不露中毒之像,心中苦笑,看来自己还真没选对!待离开包围,只想找到无人之处,好全力逼毒。这一路奔将过来,内力更是不受控制,在体内狂冲乱撞,已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他体内真气之雄浑之充沛,当时少有,若是走火入魔,可谓无人能救,必会爆体而亡! 这时盘膝而坐,意沉丹田,内视经脉,全力运转儒家内功心法,疏导体内沸腾的真气。这一内视,吓了孟文谦一大跳,他体内真气本就雄浑,这时真气竟比平时还要雄厚很多,且运转的速度也超出往日数倍,甚至往日那些未被炼化的内力也加入其中,使得原本错乱的真气更加无法无天,不依往日行功路线,横冲直撞,竟把一些往日未曾通畅的奇经八脉都冲开了,使得体内情况更加糟糕。他急忙定下心神,以意引导主要经脉的内力归于正途,然后方能安抚别的次要经脉。此次若不能将真气运转归于正常,后果不堪设想,轻则武功全废,重则身死魂消。 孟文谦在这边运功归拢内力,那边烈红鹰将两截狼尸丢下山涧后,也是盘膝歇息,此时天将放亮,正是黎明时分,东边天际似裂开一道缝隙,白光闪烁,其他地方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远山中野鸡鸣叫,预示着天将大亮,烈红鹰彻夜未眠,此时也是倦了,打坐运功,恢复消耗的内力,以备来变故。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大亮,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烈红鹰睁开双眼,忽觉光芒刺目,适应片刻,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露珠,见前面树上有一只鹌鹑,肥肥大大的,心里一喜,俯身抄起把石子,向树上打去,鹌鹑感到杀气,正要飞走,已是身中数颗石子,叫也没叫,掉了下来。烈红鹰走到树下,捡起鹌鹑,就附近见了些干柴,生了把火,将鹌鹑烤了,油脂滴在火上,呲呲直响,香气四溢。 他拿着烤完的鹌鹑,走进山洞,见孟文谦尚在运功,晨光斜照,射进山洞,照在孟文谦脸上,烈红鹰吓了一跳,孟文谦脸成黑红色,衣衫尽湿,汗珠顺着衣襟滴在地上。烈红鹰心里即怒又矛盾,怒的是孟文谦身中剧毒,情况堪忧,这都是拜‘彩毒仙子’所赐,恨不得立时将‘彩毒仙子’碎尸万段;矛盾的是想去捉住‘彩毒仙子’逼她交出解药,但此时时间过得太久,那群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就算找到,也不一定能在六大高手眼皮底下拿住‘彩毒仙子’,自己一走时间必定不会太短,且如此长的时间,孟文谦一个人在这里打坐疗伤,不能被外物所扰,无人护法,实在放心不下。想了半晌,长叹一声,暗道:“现在只能靠你的深厚内功了,希望你吉人天相。”转身出洞,坐在洞口外的石头上,把鹌鹑独自吃了。 、 (希望大家看书后,顺手点下收藏,最好再点下推荐!) 第四章 强敌来袭 烈红鹰吃完鹌鹑,坐在洞口石上,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复,心下愧疚,自己自幼孤苦,从小到大,没有知己朋友,师傅对自己恩重如山,却被人所杀,到现在自己还未能替他报仇,行走江湖所见的莫不是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徒,无一人可做知己,如今好不容易认识个能肝胆相照的好汉子,却又因自己慎重剧毒,难道自己真的是贼星不成? 正在他出神时,一只彩色小虫飞入洞里,向着孟文谦身上落去,孟文谦此时内力不受控制,全身上下内力遍布,甚至在其体外,喷薄而出的内力都形成了一个类似鸡蛋壳一样的罩子,那小虫飞到里孟文谦还有一尺远的地方,立时被那护体罡气,震成糜粉! 正当烈红鹰思潮起伏时,忽然惊觉,跳起身,瞪视着山下方向。 “哈哈哈!烈少侠果然不凡,我们这么小心,还是被你发现了!了不起,了不起!”话音一落,六道身影落在山洞前,正是四公子手下六人。过了片刻,四公子也上了山峰,来到近前,站在六人身后! 烈红鹰一看来人是他们几个,先是一怔,随即大喜,也不答话,足下发力,抬掌打向那妖娆女子,山洞前地方不大,站开八个人已经略显拥挤,这时烈红鹰又是突然发难,出乎几人意料,那妖娆女子暗器了得,但这近身搏斗却是江湖二流高手的水准。烈红鹰掌到近前方才反映过来,仓促间抬起双掌,哪能挡住烈红鹰全力一掌?登时向后飞去,后面的段长空大惊,赶忙伸手将她接住,要不然她必定会滚下山去,待滚到山下,多半也香消玉损了。 烈红鹰一招得手,并不停留,闪身向‘彩毒仙子’攻去,他惮忌妖娆女子暗器,故先出手伤她,然后想一鼓作气,擒拿‘彩度仙子’,但此时身边三道掌风及体,只得自救,身体旋转,像个急转的大陀螺,与上前营救的三人都交手一招后跳出圈子,旁边几人大怒,那一只眼的汉子,怒道:“烈红鹰,你这是何意!” 烈红鹰不答,暗自平息内息,适才交手,他与麻脸老者、阴柔男子孔桥及一只眼的汉子各交手一招,这三人武功均是极高,使得烈红鹰差了内息。 这时段长空放下口吐鲜血的妖娆女子,怒道:“先剁了他!”大步向烈红鹰走来。那“彩毒仙子”并未上前夹攻,而是来到妖娆女子身旁,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点了她几处穴道。那妖娆女子已是昏了过去。 四公子见烈红鹰不问原由,出手伤人,眉头一皱,四下里看了看,见到烈红鹰挡在山洞口,心中一动,低头沉思。 那四个男子,站在烈红鹰面前,对视一眼,麻子脸老者道:“烈少侠既然想试试我等武功,那老夫就先献丑了!”说完运掌成刀,劈向烈红鹰面门。正在此时,烈红鹰也刚好平复完错乱的内息,见对方四人都是自重身份不欲围攻,心里一喜,运气“浴血神功”与老者战在一起。 斗了百合,那老者掌刀越发凌厉,手上的刀劲中似有火焰跳动,烈红鹰心下一动,叫道:“‘火焰刀’!你是徐默!” 麻脸老者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十年未出江湖,江湖中还有人认识我!江山代有才人出,烈少侠武功果然了得!‘血魔’的功夫你已经发挥出了六成的威力!不错,不错!”嘴里说话,手上丝毫不停,他招式并不迅捷,但威力奇大,而掌刀中所含的炎热劲风,更是叫人十分不适!烈红鹰手成爪形,正是‘血魔’绝技“裂骨拾心爪”,这套爪法阴毒霸道,练到至高境界,无坚不摧,开碑裂石! 两人又斗百合,烈红鹰以露败相,旁边众人均是点头,段长空道:“徐老默,你怎么和个娃子都这么久,实在有损你‘火焰刀’的威名啊!” 徐默冷笑道:“你和他打,怕是不到百招就被他打下山崖了!” 段长空大怒,道:“混账,你退开,让我来!看我怎么在五十招内把他打下山崖!” 徐默不在理他,全神贯注的和烈红鹰过招,想速战速决!烈红鹰情况更糟,忽然向后急跃,同时嘴里喷出一只血箭,直射徐默面门,徐默真要低头避过忽然体内血液一窒,猛见烈红鹰手掌殷洪,对准自己,双掌掌心相对,头上有丝丝白气升腾,心里一惊,这是‘血魔’的绝技“引血印”!可以使人的血液受己控制,厉害非常! 此时情况危急,徐默运功挣脱“引血印”束缚之时,烈红鹰咬破舌尖喷出的血箭距离面门已不足半尺,速度飞快,徐默不急思考,本能的身体后仰,一招‘铁板桥’化解面前危急!但人也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多年未出江湖,没想到第一战就险些被烈红鹰伤了!起身后向旁急闪,防止烈红鹰追击。 烈红鹰一招逼的徐默无还手之功,却并未乘胜追击,身形一闪,冲向‘彩毒仙子’,想擒住她,逼她交出解药,好救治孟文谦。 这次是他和徐默交手占据上风忽然杀入人群,又是出其不意,待得他冲到‘彩毒仙子’面前,众人方才反映过来,但‘彩毒仙子’却并不慌张,抬手洒出一把粉色粉末,烈红鹰大惊,却无法停步,一头撞进那对粉红色雾气里,急忙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手尚未接触到“彩毒仙子”就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翻身栽倒,不醒人事! 其余四人都是面色微红,没想到烈红鹰能绕过自己等人,两度出手,四公子看着倒地的烈红鹰叹道:“果真是个英雄,有勇有谋!” 第五章 任督二脉 四公子看了眼昏迷的烈红鹰,对‘彩毒仙子’道:“止住了就好,别伤他性命。”说完当先向山洞中走去。旁边四个男子怕他有失,急忙跟上。‘彩毒仙子’翻手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在烈红鹰鼻子上晃了晃,然后起身扶起妖娆女子,走到一处树荫下,坐了下来,这时烈红鹰悚然惊醒,想要站起,却全身酸软,连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偏过头来,看着山洞口,却见到几个背影没入山洞之内,心中又急又怒,险些又昏了过去。 四公子等人进了山洞,吓了一大跳,洞内正中,有一个白色的蛋!细看之下才看出来,原来那“蛋”竟是一片白雾,正中盘坐这昨夜的那个少年,满头大汗,面容扭曲,似十分痛苦,身上白气蒸腾,凝而不散,在身体旁边形成一个由白色的雾气“蛋”。此时天已大亮,洞内虽然昏暗,却什么都能看的清楚。山洞不是很大,少年盘膝坐在洞口中间,地上也被汗渍阴湿了一大片。身后是一堆杂草铺成的窝,一看就知是什么猛兽的巢穴,窝旁有堆各种动物堆积成的白骨堆,上面还有大半只兔子,血肉模糊,众人鼻子里满是酸臭气味。 四公子看着雾气“蛋”中的孟文谦,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麻脸老者,目露疑问。 那麻脸老者皱眉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昨夜梦仙子给他喝的三碗酒,应该是放了‘万毒门’的圣药‘升仙散’吧?服用之后使人功力大进,是江湖上各大高手梦寐以求的圣药,但是服用此药后,内功突然大进,如不能及时加以引导、压制,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看他的样子正是走火入魔之状!大家昨夜见他出手,都该看出来他内力极强了,说实话,这等年纪有如此内功,是老夫生平仅见啊!但是他此时的状况又是十分奇怪。”说完指了指雾气越来越凝实的“蛋”续道:“他此时正在全力疏导内力,方才行成如此异象。可是练功能形成异象的,莫不是功力达到绝顶的人!这少年才多大年纪?就打从娘胎中就开始练绝顶功法,再加上昨夜‘升仙散’的药效,也不能到达这等高度啊?怪哉,怪哉!”皱眉摇头不止。 听了他的话,旁边几人,除了段长空满不在乎之外,其他三人都是惊诧,孔桥和独眼汉子表情凝重,眼中均是精光一闪,盯着孟文谦,似看到绝世珍宝一样。 四公子心头一喜,未等开口询问,就听段长空问道:“这小子能平安渡过吗?”语气十分关切,他见孟文谦在千军万马之前并不舍弃烈红鹰,且又从容应对,是条汉子,心里敬佩,存了结交之心,此时听说他走火入魔,十分担心。 麻脸老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得看他自己了。我们不要打扰他,先退出去吧。” 当下五人转身离开山洞,在洞口处坐了下来,烈红鹰见几人坐在洞口,方才听见他们在洞里说话,似并未又难为自己二人之意,心下疑惑,只是五个男子都记挂洞中的孟文谦,而那‘彩毒仙子’又不理他,那妖娆女子醒来后,对他怒目而视,只是碍于四公子命令,不然早就飞给他两袋子断魂镖了!是故无人管他,他自己不能言语,只能在那静等事态发展。 却是洞内孟文谦自打入定之后,全力疏导各十二条大主要经脉中的内力,但是收效甚微,这时内力如沸,加上以前未经炼化的内力加入,已经不是他能尽数收拢的了。本来那些内力积压在他身体各个穴道上,平日动也不动,只有受到外力打击时,才能成为最坚实的护体真气,这正是他为什么被王孟贤多此击中穴道而被止住的原因,而这些内力每次打坐练功都只能炼化一点。此时随着本身内力的剧烈波动,竟把它们拉倒了内力洪流中,此时经脉已被涨的满满的,随着加入内力越来越多,经脉已有郁结之势,孟文谦心里大急,咬咬牙,决定冲击“任督二脉”! 任脉以双腿间的会阴穴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督脉则是由会阴穴,向后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 任督二脉若是打通,对习武之人有着么大的好处,能令习武之人对体内气息、内力的控制得心应手,武功大进。而对孟文谦来说,任督二脉通常与否,关乎性命!任脉,行于腹面正中线,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阴及阴维脉交会,能总任一身之阴经,故称:“阴脉之海”;督脉,行于背部正中,其脉多次与手足三阳经及阳维脉交会,能总督一身之阳经,故称为“阳脉之海”。孟文谦若能打通任督二脉,则体内真气必能通达流通。 大凡武功练到绝顶,无论是从外入内,还是由内及外,最后都必将面对打通任督二脉的障碍,历来打通任督二脉的绝顶高手莫不是内力极强,并对自身内力控制的得心应手,按道理来说以孟文谦内力之强,早就该打通了任督二脉,但是他的内力不是自己苦修而来,应用起来并不能得心应手,故而迟迟未打开这两条经脉,以前在练功之时他也试着运功冲击过,但内力一到任督二脉就不能控制,几次险些走火入魔,他只得作罢,知道自己对体内的三种真气虽然炼化了,但毕竟不是自己练出来,只能平日里慢慢磨合,使得内力真正成为自己的。这时情况危急,不得不通,孟文谦也就恨了心了,要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 孟文谦尽最大努力,把能调动的少量内力引至会阴穴,和往常一样,内力一到此处边如同奔腾野马,不受意念控制,在任督二脉中横冲直撞,因孟文谦这两脉未通,处处都是郁结,内力行走不同,就会撞击经脉,疼的孟文谦险些昏厥,幸好少林功夫又外及内的至尊功法,孟文谦领悟够深,几年来苦练不辍,除了身体强化外,体内经脉也都得到了不小的强化,平时不能显见,此时却是看出体内的经脉之韧性,非比寻常!所以才没让经脉断裂。 两个时辰,随着这小股内力的撞击,任脉的会阴穴至石门穴被打通;督脉的会阴穴至腰腧穴段也被打通。两个时辰孟文谦无时无刻不是紧咬牙关,努力控制这小股真气,而其他经脉内的真气也越来多,经脉被胀大一圈,随时都可能爆裂经脉,孟文谦也越来越急躁!随着任督二脉被打通一段,体内郁结的真气似是找到宣泄口,都随着那股被孟文谦引导到任督二脉的小股真气冲进会阴穴,沿任督二脉狂冲之下!这下变故吓得孟文谦魂飞魄散,一小股真气的冲击都让自己疼的险要昏厥,这么多真气一起冲击那还得了?但此时已不是他能说的算的了! 随着那股真气的加入,冲击速度突然变快,疼痛之感竟减少了不少,孟文谦大喜过望,体内的真气得到新的经脉流动,也不似方才那般危险,孟文谦赶忙收敛心神,全力引导真气撞击任督二脉。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任脉通至中庭穴,督脉通至灵台穴,此时体内原本郁结的真气也渐渐平复,真气的运转渐渐趋于正常,这也使得孟文谦可以全身心的疏通任督二脉。 第六章 神兵斩雨 四公子几人退出山洞,段长空与独眼汉子在附近猎几只兔子,生起火,在洞口烤了,分分给众人,这时妖娆女子也已醒来,只是受伤颇重,由“彩毒仙子”喂了几片兔肉,一边吃一变狠狠地瞪视烈红鹰,烈红开始运功疗伤。烈红鹰不以为意,心想认为刀俎,我为鱼肉,已经这样了,也就不再多想,倒在地上,竟睡着了。 不知不觉时近晌午,洞中并无情况,那麻脸老者叹了口气,向四公子道:“我去看看那少年情况如何,这么久没有动静,只怕现在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些人中,数他内力最深,江湖见闻最广,其他几人虽也是就历江湖,比起他来却是颇为不如,心里都是一沉,脸色均变,只是这表情不大相同。 麻脸老者举步走到洞口,左脚刚迈进山洞,只觉一股强劲力道袭向自己全身,心里大骇,想要躲闪已是不及,急忙真气游走全身,双手护着脸面,好在他生平所遇强敌不少,恶战无数,此时劲风虽来的突然凶猛,但他功行全身,形成护体罡气,并未受伤,却整个人被平平的向后推出一丈距离,其他几人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何事。方才只见麻脸老者刚进入山洞,有飞身后退,难道山洞中有变故? 孔桥问道:“徐老默,怎么了?那少年偷袭你?” 段长空也道:“徐老默,你这手轻功真是不赖,没见你抬腿运劲,就这么突然后退,真是了不起!是不是那小子醒了?” 徐默不语,满脸的差异、吃惊,只是盯着山洞往里看。 四公子见他如此,就道:“徐师傅,你没事吧,那少年醒了?你怎么突然又退出来了?” 徐默见四公子问话,急忙一整脸色,道:“多谢公子挂怀,我没事,不是我退出来了,是一股劲风把我推出来的!至于那少年怎么样,我不知道,想来······”他话为说完,就听山洞里传出一声长啸! 这啸声真可谓是惊天动地!洞口几人听这啸声都是大惊失色,随即感到自己竟被啸声所扰,全身难受,头疼欲裂,纷纷运功抵抗这阵啸声。四公子武功最低,双手抱着脑袋,摇摇晃晃犹如喝醉酒了一般,旁边独眼汉子、孔桥、段长空、“彩毒仙子”正在运转内功全力抵抗这阵长啸,看见四公子如此,虽然着急,却谁也没有能力出手相救。其中只有徐默尚未运转全力,当下急忙拉过四公子,握住他的手心,助他抵御啸声。此时四公子方才平静下来。除了这几人外,妖娆女子受伤颇重,烈红鹰穴道被制无法运转内力,在啸声刚起不久,这二人便被震晕了。 啸声持续了一顿饭功夫,尚未停止,孔桥脸色更加苍白,独眼汉子脸上肌肉颤抖,麻脸徐默和四公子则是脸色红的发紫,“彩毒仙子”内力最差,此时鼻子和嘴角已溢出鲜血,段长空则是全身颤抖,忽的双手狠狠的摁着自己双耳,那力道要是按在旁人头上,怕是脑袋都要按扁了!“腾”地声站了起来,大叫道:“妈的!老子受不了了!别再叫了!”说完摔在地上打起滚来! 两息过后,洞内啸声方至,众人长出一口气,段长空更是骂骂咧咧的,但群山仍是将啸声回响个不停,久久不息。 这时山洞中有人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口处——正是孟文谦。他举目四顾,拱手道:“多谢四公子昨夜相救之恩!”说完看见烈红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脸色一变,伸手向洞中凌空一抓,那柄插在地上的宝剑受他内力索引,飞到他手中,随即反手出剑,刺向站在烈火鹰身前的独眼汉子及孔桥。 孔桥身体急闪,同时出掌击向孟文谦面门,孟文谦并不回剑自救,长剑仍是刺向独眼汉子,伸左手与孔桥对了一掌,只觉孔桥掌力阴柔且下了全力,若是内力稍有不济者,中掌后必定全身经脉具断,而身体无丝毫伤势,心中一怒,掌上也加了两分力道。孔桥只觉一股巨力从自己掌上传了过来,他全力出手攻击孟文谦,这时想要躲闪,依然没有余力,而孟文谦掌力又是二人交手后方才猛的加力,出其不意之下,登时将孔桥打得向后横飞而去,口中鲜血狂喷,落地后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独眼汉子见长剑刺到,并不躲闪,白光闪烁,瞬间七刀斩在孟文谦长剑之上,本拟以七刀之力震开孟文谦长剑,而后再以雷霆一击制止孟文谦,哪成想全力七刀劈在长剑上,长剑纹丝不动依旧刺向自己,而从刀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当他劈过第五刀的时候,双手已经痛得麻了,但他刀法太快,惯性之下,另两刀仍是劈出,但是刀上究竟有多大的力道,他却不能得知,因为那是他两条手臂痛麻之下已经没了知觉,七刀一过,之间两道寒光冲天而起。 孟文谦震开独眼汉子的快刀,攻破他的门户,顺势长剑轻抖,剑尖刺中独眼汉子身体几处大穴,内力透发,封住了他的经脉真气,独眼汉子翻身向后摔倒。这时天上落下两道寒光,插在他身体两侧的地上,原来是适才飞上天空的两柄短刀。 从孟文谦以隔空取剑到止住孔桥和独眼汉子,不过两息时光,可谓电光火石,出手干净利落,旁边几人具是看的呆了。 孟文谦不理会旁人,闪身来到烈红鹰身前,伸手搭住他的脉搏,方才长出了口气,原来烈红鹰只是穴道被点,经脉被封,而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昏厥了而已,并无大碍,心中大石算是落了地了。 那边段长空被孟文谦的啸声激的倒地打滚,心中烦闷,又见孟文谦伤了两个同伴,胸中怒火极盛,也忘了之前想与孟文谦喝酒的事情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袖口里飞出一根一尺来长的金杵,这金杵有儿童手臂粗细,一看就知重量非轻,照着孟文谦的脑袋砸了过去,口中叫道:“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孟文谦对他颇具好感,知道这是个混人,无甚心机,不欲伤他,只是举剑格挡而已,哪知段长空天生神力,又是横练的外家功夫,气力是在藏僧库特之上,格挡了两下之后,手臂竟有些酸麻。 二人兵器相交,段长空手中的铁杵上面出现两条深深的伤痕,而孟文谦长剑更是不肯,碎成无数碎铁,孟文谦一惊,这是师叔送给自己的,虽非宝兵利器,但也是师叔馈赠之物,自己竟把它毁了,心里难过,刚要弃剑出手击倒段长空,却是心中一惊,原来手中那柄长剑变了样子,适才碎了的不过是这柄长剑的表皮,就像剑鞘一样,碎铁落进,孟文谦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剑,比原来窄了一寸,剑刃也薄了不少,通体暗红,好似在鲜血中存放无数年一样,杀气极重。孟文谦拿着手中的细窄长剑,怔在当场,不知师叔为何不告诉自己此剑玄机。 这是段长空虎口流血,双臂酸麻,不能出手,退到一旁,眼神直直的盯着孟文谦,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这少年竟也有如斯神力! 在孟文谦出神的当口,忽听徐默惊叫道:“神兵‘斩雨’!你是‘鬼杀’冷雨的什么人!” 第七章 君子之交 却说孟文谦与段长空剑杵相撞,剑刃破碎,显出里面包裹的暗红窄剑,这时麻脸老者徐默惊叫什么“神兵‘斩雨’”、“鬼杀”。 烈红鹰身体无恙,孟文谦也就没有了在主动出手的心思,一边给烈红鹰推拿,一边问道:“前辈,您说什么?” 徐默整容问道:“你是‘鬼杀’传人吗?” 孟文谦摇了摇头,道:“晚辈不知道‘鬼杀’是何人,今天是第一次听说。” 徐默盯着孟文谦脸上看了半晌,见孟文谦神色坦然,不似作伪,方才缓缓问道:“那这柄‘斩雨’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孟文谦道:“这是别人相赠之物,以前只是当它是柄利刃,直到今天才知道,这柄剑里暗藏玄机。” 徐默点点头,道:“看来你真不是‘鬼杀’传人,只是这柄‘神兵斩雨’能到你的手中,倒是让老夫十分好奇。赠你长剑之人可能与‘鬼杀’有着莫大关联,知道此剑来历。” 孟文谦道:“这柄剑是我下山时师叔所赠,至于他知不知道长剑奥秘,我就不得而知了。”心中忖度,苦空师叔祖曾说,师祖所收三个弟子,分别是佛家三毒——贪、嗔、痴,师伯了缘送我“盗祖令”,看来他以前就是“盗门”的头头,对应的应该是贪,师傅似乎为情出家,那就应该是痴,如此说来,了恩师叔就是嗔,那他可能真的就是麻脸前辈口中的“鬼杀”了,但是从麻脸老者的表情上来看,师叔在江湖中名声似乎不好,仇家也许不少,故他没有把心中疑惑说出来,只是含糊回答而已。 徐默低头沉思,不再答话,段长空双手巨震之下发麻抖动,看着孟文谦的目光中多了不少敬佩,如是孟文谦靠其他本领战胜他,他也不一定如此,他天生神力,自认为当世无人出其左右,没想到孟文谦却是在力气上胜了自己。“彩毒仙子”见孟文谦不再出手,四公子也没有要对付孟文谦的意思,就去救治孔桥和独眼汉子去了。 四公子道:“小兄弟武功竟如此了得,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孟文谦道:“不敢当,昨夜多谢四公子周全之德!适才见朋友受伤,心急伤了几位朋友,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四公子道:“等他二人醒来,我自会帮小兄弟说些好话,小兄弟自昨夜开始未曾吃饭,先来也是饿了,现在也将近晌午,等会他们醒了,我请小兄弟下山喝一杯如何?” 孟文谦笑道:“四公子客气了,公子与我有恩,就是请,也该我请公子才对!”就在这时,烈红鹰转醒过来。见孟文谦无恙,也长出了口气。长身而起,满脸戒备的看着四公子等人,见到受伤的孔桥和独眼汉子一愣,诧异的看了看孟文谦。 四公子笑道:“既然烈兄弟醒了,我们这就下山吧,长空,你把孔兄弟带着。” “彩毒仙子”来到四公子身旁,低声说了句什么,四公子哈哈一笑,看了看穴道被封的独眼汉子,孟文谦见了也是一笑,来到独眼汉子身前,凌空数指,结了被封穴道,独眼汉子爬起来,拔出双刀,后退几步,戒备的看着孟文谦。 孟文谦并不理会,向四公子打了个招呼,携着烈红鹰当先向山下行去。段长空背起孔桥,“彩毒仙子”扶着妖娆女子,徐默和独眼汉子跟在四公子身旁两次也都向山下走去。 下了山,路旁树上栓着六匹骏马,段长空把孔桥往一匹马上一横,自己跃上马背,“彩毒仙子”和妖娆女子也是共乘一匹,正好剩下两匹让与了孟文谦和烈红鹰。六匹骏马带起尘沙,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几人找了家相对不错的饭庄,走进了去。要了一桌子菜,几坛酒,四公子与孟烈二人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四公子道:“君子相交,贵在真诚,想必二位兄弟也已看出来了,我并非江湖中人,我是当朝四王爷。烈兄弟声名在外,我早有耳闻,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孟文谦与烈红鹰对视一眼,都没有起身见礼的意思,孟文谦道:“原来是四王爷,失敬失敬,既然您说我们是君子之交,那我就以真实姓名相告,我姓孟,名文谦。” 烈红鹰腾的站起,满脸惊容,盯着孟文谦。 孟文谦站起身,直视烈红鹰,道:“烈兄,当年令师血魔之死,另有别情,非我之过,你想,当年我不过一个孩童,如何杀得了血魔前辈?” 烈红鹰咬牙问道:“什么别情?”其实他这些年在江湖上漂泊,也曾怀疑师傅真实死因,不相信以师傅武功会死在一个孩子手里。 孟文谦道:“今天四王爷请你我喝酒,等酒后我定会向烈兄说明一切。” 烈红鹰站了片刻,想想又坐了下来,猛的喝了口酒,然后抄起酒壶,自斟自饮,不再理会其他。 四王爷一直微笑的看着孟烈二人,见烈红鹰坐下了,就拿起酒杯劝酒。向孟文谦二人介绍了他身旁的几人,那独眼汉子名为张玄,妖娆女子名叫唐娇,江湖人称“千手观音”,出身唐门,唐门避世已久,但偶尔会有一两个弟子在江湖上走动。“彩毒仙子”真名叫做赵梦。这五人在江湖上都有极响的名号,听的烈红鹰心里暗惊,只是孟文谦初入江湖,没有听过。几人中除“彩毒仙子”赵梦、徐默及段长空外都和孟烈二人有过节,徐默想着心事,“彩毒仙子”不言不语,只有段长空不断的和其他人碰杯,所以酒席气氛极闷。 酒喝到最后,四王爷问道:“二位兄弟,正所谓‘学的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句古话不知你们听过没。自古英雄莫不是开疆裂土,成就一番霸业,两位兄弟武功高绝,若是加入朝廷,他日必能成为封疆大吏。” 孟文谦道:“王爷,我自幼混迹江湖,散漫惯了,怕是要辜负王爷的美意了。” 烈红鹰自顾自的喝酒,对四王爷的话置若罔闻,意图明显——对此不感兴趣! 四王爷摇头笑道:“孟贤弟此言差矣,这几位都是当世高手,入我府门,名为朝廷中人,却无人约束,一样的逍遥自在,而这几位和我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地位可谓超然!” 孟文谦笑道:“多谢四王爷美意,只是我还有事没有了解,不能为王爷提鞭坠镫,王爷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必会报答,若是以后王爷有事,只要不违道义,我定然全力相助,如何?” 第七章 前尘往事 四王爷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孟兄弟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强求了,来来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酒席一直到日落方散,孟文谦与烈红鹰告辞离开,四王爷十分不舍,执手话别,言语恳切,爱才之心昭然若揭,怎奈孟文谦二人无心名利,只想逍遥江湖,不愿受人指使,只是和四王爷以朋友身份相交,答应他日若有帮忙定会全力相助,四王爷见二人心意甚坚,只得作罢,送出饭馆,又叫赵梦儿和徐默代为相送,为孟烈二人找个住所。 四人找到了客栈,孟文谦邀徐默二人入内一叙,他想知道手中长剑来历,及师叔以前为何等人物。 孟文谦叫小二要了壶茶,对赵梦道:“多谢姐姐灵药之德,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多久能打通任督二脉,此番恩情小弟铭记于心!” 赵梦徐默听说他以打通任督二脉都是一惊,虽见孟文谦武功大进,心里有些猜测,但此时听他亲口承认,心里还是颇为震动,要知孟文谦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就打通了习武之人毕生努力的任督二脉,实在是匪夷所思,以后成就不可限量。本来赵梦对孟文谦的话不太在意,此时却说道:“孟小弟不必客气,以后闯荡江湖之时,见我‘万毒门’弟子有难,出手相助一下,我就感激不尽了。”她们“万毒门”在江湖上声明不好,凡是除外历练弟子大多遭人围杀,她也不知孟文谦能帮几个,但还是说了。也算为师门尽了点力。 孟文谦笑道:“赵姐姐放心,小弟记下了。” 烈红鹰想着血魔之死,无心和赵徐二人闲话,对孟文谦说道:“我在屋顶等你。”不理会赵徐二人,径自走了。 孟文谦看他离开,心里暗叹,问徐默道:“徐前辈,你见我宝剑,说‘鬼杀’、‘斩雨’,晚辈未曾听过,想向前辈请教其中缘由。” 徐默看了眼孟文谦身旁宝剑,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喝了口茶,方才徐徐说道:“‘鬼杀’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的杀手,江湖中人只要听到‘鬼杀’的名号,无不闻风丧胆。他杀人无数,无论对方武功多高,只要出手从未失败,也没人见过他的真容,神出鬼没,故而得名‘鬼杀’这个绰号。你手上的这把‘斩雨’神剑就是他的标志,江湖中流传一句话‘斩雨出,鬼神杀’!” 孟文谦心下震动,没想到与世无争的师叔,以前竟然是如此了得! 又听徐默道:“我三十岁的时候,年轻气盛,挑战各路英豪,在山西时听闻浙江熊家‘五虎断门刀刀法’了得,就去挑战,到了熊家正好是晚上,我来到门前叩门,半晌不见回应,心中诧异,熊家这等大户人家,怎会没有更夫守夜,低头一看,地面门缝中渗出血迹来,心里好奇,就推门而入,然后······然后······哎!” 孟文谦和赵梦正听到入神处,谁知徐默忽然住口不言,相互对视一眼,孟文谦道:“然后如何?” 徐默不答,连喝两杯茶水,方才续道:“我推门而入,看见院子内有不少尸体,不下四十具,当时虽说也杀过人,但是见到如此多的尸体,我还是大惊失色。看死尸样子及倒地位置,可以推测,这些人当时正在练功,被杀之时他们根本没有反映的时间,被一击毙命!” 赵梦面露惊色,道:“四十几人被杀,难道没有一人有还手的机会,难道是被毒死的?” 徐默摇摇头,道:“不是用毒,他们每人脖子上都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明显是剑伤。我当时也被吓到了,呆立在当场,这时听见一个汉子在远处叫道:‘你们又在偷懒啦,是不是想受罚?’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来到院子,谁知他身影刚一出现,我只见一道黑影在他面前闪过,太快了!快到我连他是什么都没看清,这时院子里的血腥气弥漫而出,那熊老爷子也是久经江湖的人,闻到血气登时惊觉,提着大刀,跃上屋顶,看见院子里这么多死尸,以为是我杀的,怒吼着向我杀来,我当时脑子还在呆懈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刀快要劈在我脑袋上的时候,忽然面色扭曲,刀子也就停在我脑袋上三寸位置,我马上惊醒,却见他胸口心脏处透出一个红色的剑尖,剑尖消失的时候,我就听见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你不是熊家的人,我不杀你,这个宅子,你帮我烧了吧!’却没看见人,听那声音似乎是个少年,我不敢停留,急忙在熊家宅子里放了几把火,匆匆离开,之后隐居了五载方才敢重入江湖。后来听说江湖上有个杀手叫‘鬼杀’,手中有排名第十三的神兵‘斩雨’,想起江湖中对‘斩雨剑’的描述,我才知道那晚在熊家见到的就是‘鬼杀’!” 孟文谦心绪不宁,久久无语,直到赵徐二人提出告辞,方才缓过神来,送走赵梦二人,孟文谦飞身来到屋顶,见烈红鹰站在远处,看着夜空,不知想些什么。孟文谦并未打扰,远远站着。 过了许久,烈红鹰也不知是和孟文谦说,还是自言自语,道:“我从小被师傅养大,教我武功,让我不受人欺辱,师傅带我恩重如山!师傅之仇,不共戴天!”回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孟文谦问道:“我师傅是不是你杀的!” 孟文谦道:“当日我刺到你师父时,他以身中‘丧神散’之毒······”当下把自己在井中听到紫衣与烈红豹的谈话,及后来烈红豹为血魔送参汤,血魔中毒未死等等都说了。 烈红鹰一直盯着孟文谦的眼睛,听完沉思半晌,说道:“我会回教中查明真相,若真如你所说,我必会杀了紫衣;若你撒谎,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扯平了,下次见面,我们定分生死!” 孟文谦奇道:“我都和你说明白了,你我为何还要生死相向?” 烈红鹰咬牙道:“就因为你刺的那一刀!” 孟文谦道:“好!随时奉陪!” 说完两人各自跃下屋顶,向两个方向走去。 第九章 街头巧遇 时值盛夏,武昌城中闷热难耐,中午时分,道路十分冷清,却有一个少年背负行囊,手中提着把长剑,在街头闲逛,脸上似有追忆神色。这少年正是孟文谦,那日与烈红鹰分别后,心里郁闷,并未回客店房间,连夜出城,奔着老家赶来,行了数天,终在几日正午来到自小乞讨的武昌城中,正要在城中买些祭奠之物,然后回家中拜祭父母,不想在找红白店铺之时,看见周边情景,不觉想起自己幼年吃苦的时光了。 正在他出神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衣着褴褛的小乞丐,大约十五六岁样子,脸上满是泥花,自远处跑来,身后追着十几个壮汉,身手矫捷,武功都是不弱。孟文谦心下好奇,小乞丐奔行虽然不快,却始终和那些汉子又个七八步距离,脸色看似匆忙,但在如此热的正午,额头上没有一点汗珠,可知他练有上乘功夫,而且武功还是不弱。他心下好奇,却也不想惹事,看见小乞丐奔自己跑来,侧身让开。 这条路并不是太宽,有些类似胡同一类的街道,孟文谦为找祭祀之物才来到这条小巷,哪知那小乞丐突然站住,原来街道那头也出现十几个汉子,手提棍棒,将那乞丐围在正中。看架势不打他个半死誓不罢休。 孟文谦知道这小乞丐身怀上乘武功,怎奈年龄太小,况且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这个孩子怎能打得过这二十来个汉子,他乞丐出身,自幼没少挨打,今天看见这个小乞丐,不觉起了亲近之情,故束手站在路边,等那些汉子动手时,就出手相助小乞丐。 那些汉子慢慢聚拢,把小乞丐围在当中,其中一个道:“小畜生,我们公子中了什么毒?赶紧把解药拿出来!不然定叫你生不如死!” 孟文谦心里一惊,怎地这个小乞丐还会用毒?随即就释然了,看着小乞丐身手,十有八九是丐帮中人,丐帮的人舞蛇弄毒在正常不过了。当时天下初定不过几十年光景,乱世之时要问那个门派最昌盛,定是丐帮。 那小乞丐被如此多的人围在中间,也不是十分惊慌,冷笑道:“给你解药,你就放过我了?切,骗谁呢?”声音娇柔,不似男孩,道似个女孩。 那汉子脸色一窒,道:“你叫出来,留你一命!唐某说话算话!” 小乞丐道:“我就不给,他活该!死了才好呢!” 那姓唐的汉子还想说话,旁边一个汉子不耐烦的道:“唐大哥,你和他罗嗦什么,等一会把他抓住,害怕他不交吗?” 姓唐的汉子道:“好,此话有理,凭我们的手段,不怕他不交!”一挥手,一群人挥着手中器械,往小乞丐身上招呼而去。小乞丐拉开架势,还没等出手,忽觉身体一轻,似被人夹在腋下,天地旋转,旋转间看见那些围攻自己的汉子都向四周摔出,然后只感到身边景物飞速后退,自己也是忽上忽下的。数息之后,被人放在地上,他定眼一看,身边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那些围攻自己的汉子都不见了踪影,只能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叫喊声罢了。 孟文谦放下小乞丐,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只是盯着他看个不停,适才孟文谦夹着那小乞丐,好像他身上没有骨头似地,入手绵软,鼻子中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时细看之下,不觉傻了,那小乞丐脸上虽然被灰尘等弄得黑了,但脖颈出却出奇的的白嫩,一双大眼睛也正直勾勾的盯着孟文谦。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孟文谦方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女孩?” 小乞丐道:“关你屁事!” 孟文谦差点被这话噎到,悻悻的道:“我救了你,连声谢谢都没有!” 那小乞丐哼了一声,瞪了孟文谦一眼,转身就走。 孟文谦站在当场,十分生气,却不和她一般见识,转身走了。 买完祭祀用品,孟文谦径自出城,凭着幼时记忆,往家里走去,沿途风景清丽,蝴蝶蜜蜂飞舞不停,孟文谦心中压抑,离家越近,眼中越发殷洪,似乎脸上有被热血洗涤,正顺着脖颈留遍全身,耳中似乎有无数生灵,呼喊救命,声音凄厉,本来已经忘却了的母亲的样子现在变得异常清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母亲把自己塞在床底下的时候。那是她眼中的情绪,原来叫绝望! 孟文谦一边走,一边回忆那个灭门之夜,走着走着,身体颤抖,心中杀意无限,眼睛暗红,路边昆虫被他杀气一激,纷纷逃开,身边两丈范围,没有动物,所过之处,植物被他气势冲击,纷纷向四周倾倒,路上行人见此情景,莫不吃惊,以为他是山精鬼怪,都躲得远远地。 离城二十多里路,孟文谦走的很快,二十里之后,越走越慢,眼中景物由绿色慢慢变成红色。又走片刻,忽然一柄长刀略空飞过,直插在孟文谦身前,左右颤抖不停。 前面五人拦住去路,喝道:“来人止步,‘鹰爪门’、‘八卦门’、‘镇海堂’在此斩杀魔道妖孽,请朋友绕行!” 孟文谦此时眼中一变暗红,脑子中血海翻腾,哪里会去思考那汉子说的是什么,伸腿横扫,踢在面前刀身上,一柄精铁钢刀,竟被他随意一脚,踢成一地的碎铁,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 那五个汉子惊怒,见他这手本事,都后退一步。待看到孟文谦眼睛,更是惊恐,先前说话的那汉子道:“看他眼睛血红,一看就是魔道中人,必是前来营救那个妖女的!孔老二,你去禀告各掌门!我们四个现在这拖他一会!千万不能让他和那个妖女会和!”一个瘦小汉子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四个人各提武器,挡在孟文谦前路上。 第十章 无名之怒 几人见孟文谦所过之处产生的异景和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已是害怕不已,孟文谦听了他们的话毫无反应,仍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似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似地,这几人更是害怕。 于是路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景观——孟文谦向前走一步,那四个汉子就向后退一步! 几人见孟文谦如个魔神一样,丝毫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这样退下去,不消片刻就到围攻妖女的地方了,几人心急,相互看了一眼,齐叫一声,提着手中攻向孟文谦身体要害。 武器及身,孟文谦恍若不觉,眼看刀剑等就要刺到孟文谦身体了,几人大喜,没想到如此简单,莫非刚才踢碎钢刀只是巧合,这人虚张声势而已?脸上笑容刚现,只觉手中武器似是打在了钢铁之上,反击之力奇大,饶是几人久经杀阵,反映奇速,立时撒手放掉手中兵器,扑到在地,却也身受重伤,吐血不止。 这时孟文谦方才惊觉,神归现实,但见的几人口吐鲜血,脑中又是哄得一声,好似炸了一样。仰天就是一声长啸!声浪滚滚,群山失聪!百鸟惊飞,万兽静音! 孟文谦边啸边走,盏茶功夫,看见前方二十几人围城一个圈,圈内一个粉衣少女,衣衫之上鲜血点点,眼神有些无助,绝望。地上有几具尸体,还有几人受伤倒地,鲜血长流,可见方才战事之惨厉。此时众人住手,都看着孟文谦。更有两人惊诧道:“是你!” 孟文谦恍惚不觉,仍是长啸不止!待见的满地鲜血时,啸声方才停止,但神色癫狂,身上的杀气愈发浓烈!抬眼看了看众人,停下脚步。 一中年男子道:“没想到今日又见到小兄弟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说话之人正是王孟贤,适才那两声“是你”,有一声就是他说的。 孟文谦看了看他,脑中混乱,毫无反应,此时他心魔已深,神智不清,几到不可思考的地步,哪里还记得面前之人是谁?他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毫无感情,只是见到少女绝望眼神之时,神色方才一窒,心中不自觉的想到母亲最后的目光。 他大步走入人群,适才那个叫孔老二的汉子赶忙说道:“我方才说来救妖女的就是这人!” 那少女怒骂道:“你才是妖女!不对,你是妖男!”此时若是孟文谦神智清明的话,一定可以听出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武昌街头所救的那个小乞丐,而适才另一声“是你”正是这少女发出的。 孟文谦直勾勾的盯着少女眼睛,把那少女看的俏脸通红,怒道:“小贼,你看什么!” 孟文谦体内真气滚滚,直如沸腾,如非那日在山洞中打通任督二脉,怕是此时早已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但此时情况也是十分不妙,内心杀意奔腾,神智不清,已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了。 孟文谦声音嘶哑,缓缓道:“放她走,不然你们全死!”说着向那二十几人的包围圈中走去。 这些人里,王孟贤武功最高,其他几人也是步履沉稳,一看就知武功都是不弱,均能算的上高手之列,见识都是不凡,看了孟文谦神色,及周身产生的气势,均知不消片刻,他就要走火入魔了,故虽看出他武功不凡,却都不太在意。 王孟贤道:“小兄弟,这女孩是魔教中人,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日前又偷了我们正道圣物,为了武林安危,我们说什么也要拿下她!还请小兄弟不要插手!”他见孟文谦周遭气场,心中惊异这少年在短短数日中竟武功大进,知道他在走火入魔之前,必定十分难缠,不欲他插手。 那女孩怒道:“谁偷了你们圣物?那分明就是我的!是你们卑鄙!要抢我的东西!” 孟文谦对王孟贤的话置若罔闻,仍是一步步的向前走,马上到圈中之时,一个壮汉提起手中一对巨锤,劈头砸向孟文谦,那壮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有孟文谦两个人那么大,手中的巨锤更是好似两个磨盘,为精铜所著! 孟文谦抬起左手,握拳击向巨锤,那壮汉喝道:“找死!”受伤更加了十二分力道,拟在一锤将这少年砸成肉泥!只听“哄”的一声大响,那壮汉浑身具震,手中的巨大铜锤也是从天而起,壮汉双臂颤抖,鲜血长流,整个人呆了!孟文谦出拳震飞铜锤,抬起左脚踹在壮汉小腹,壮汉惨叫一声,偌大的身板横飞而出,半空中洒出一道血花,口中鲜血狂喷!铜锤落地,地上尘土飞扬,砸出一个大坑。 旁边众人被孟文谦神威所摄,竟无人敢上前阻挡。王孟贤眉头微皱,踏步向前挡在孟文谦身前,刚要说话,孟文谦掌力已到,赶忙出掌相抵,二人掌力相交,也是一声大响,孟文谦身形微晃,而王孟贤则是后退一步! 王孟贤心中惊异不可名状,想起前几日自己与这少年过招,虽吃惊他武功之高,但要胜他易如反掌,方才看见他来时声势,知他武功大进,却没想到竟能以掌力将自己逼退!他不知孟文谦在任督二脉未通之时,体内真气虽然震铄古今,但不能全数调用,就好比一个人双手被缚,身后随背着把绝世神剑,却不能用,此时任督二脉一通,就如双手解开束缚,抽出身后神剑,武功之强和先前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王孟贤不知此节,适才见孟文谦出现之时,他尚在犹豫是不是现在出手制止这个少年,但想起少女身上之物,就不欲节外生枝,寻思等得到自己想要之物,再去寻找这个少年。他为何一心要止住孟文谦?只因京师王家的家主之争已到紧要关头,听自己儿子王书说,这少年武功奇高,与付野关系极近,似乎与王坤浩关系也是非比寻常,正好自己要南下办事,就想看看这少年倒地是何来路,以他身份武功不至于最在乎一个少年,他所在乎的是孟文谦的师父!孟文谦年纪尚小,而且武功可胜李旭,而且又是初出江湖,那他若何王坤浩相交,必是自上一代传下来的关系。待得他出手亲拿孟文谦之时,将要成功,那料到这少年古怪异常,连点他身体数处大穴仍能与自己相战,而这些又被朝中四王爷及其手下高手所见,实是生平一大耻辱。故而他见了孟文谦就要出手制住,一是为了一雪前耻,还有就是让孟文谦师傅投鼠忌器,不敢妄自参加王家族内之争。 孟文谦震退王孟贤,不单王孟贤大惊,就是其他二十几人也都是吃惊的张大嘴巴,甚至有不少都是“啊”的叫出声来。 那少女眼波流转,脸上出现了可爱的笑容。心知今日有这个小子帮忙,自己必能脱险了! (今天两更,以后尽量每天两更,希望把前些日子耽误的不会来!看书的兄弟们,请点击收藏!) 第十一章 再战儒生 王孟贤吃惊之后,心绪迅速平复,他半生征战江湖,经验丰富,知道今日若是有半点马虎,自己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面前这少年手里。哈哈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不假,故人诚不欺我!”气势飙升,衣衫无风自动,一脸正气,浩然磅礴,双眼神光凌厉,叫人不敢正视。 这时王孟贤和孟文谦正好成为鲜明对比,孟文谦双目赤红,周身杀气萦绕,面目狰狞,似恶魔般得存在,他自身内力中含有极重的死气,虽修习儒门浩然正气,但体内死气是两个魔道高手毕生功力混合而成,在他体内八年,根深地固,若无奇遇,这一生休想化掉!而王孟贤毕生修习儒门正气,此时功行全身,自然正气邴然! 王孟贤自重身份,不欲当着众江湖豪客抢先出手,省的叫人说些闲话,故而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孟文谦可以先行出手。孟文谦内心杀意如沸,以然成魔,哪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气势再次飙升,身体四周沙石起飞,身体好似离弦之箭,抬掌劈向王孟贤面门,掌风激厉,王孟贤头发向后飘飞! 孟文谦这一掌声势极猛,王孟贤不敢硬接,身形闪动,向左急闪,同时手成爪形,抓向孟文谦手腕,孟文谦神智不清,出手攻敌全凭本能,变化自然不能随心所欲,反应难免不及,被王孟贤抓了个正着。王孟贤大喜,手上内力全力透发,想封住孟文谦全身经脉,叫他束手就擒!这股极强的内力进入孟文谦身体,泥牛入海,立时与王孟贤失去联系,还未等王孟贤吃惊,一股更强的反震之力从孟文谦手腕脉门上传来,震得王孟贤整条手臂都是酸麻剧痛!忽见孟文谦手掌又劈了过来,气势之盛犹在前一掌之上,无奈之下,纵身飞退。 众人只见王孟贤脚不抬,身不动,立时退出三丈距离,这手功夫实是江湖罕见的身法绝技,若在平时,旁边群雄必定叫好,只是这时他们却只张大了嘴,吃惊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为别的,只为这少年竟能一招就让王孟贤这等高手大落下风,实在是匪夷所思,叫人不敢相信。 孟文谦见王孟贤后退,并不追击,仍是一步步的慢慢向前走去,不急不缓! 王孟贤后退之后知道,这少年内力之强实是自己生平仅见,看来想要胜他只能靠招式了,看他模样,若是自己能拖个一时半刻,他自己必当走火入魔而死!一咬牙,又一次迎向孟文谦,手在怀里一摸,掏出一把乌金折扇,啪的打开后,攻向孟文谦!这次他欺孟文谦神智不清,反应不及,用家传绝学“蝶舞扇”一味游斗,这套扇功,厉害之处在于身法脚步,招式奇快无比,往往一招未毕,一招又至,叫人疲于抵挡!只见他绕着孟文谦疾奔不止,手中折扇或点、或戳、或拍······将这套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是不与孟文谦正面接触。 其实他这样和一个神智不清的后辈如此动手,实在是大失身份,他心里也是郁闷,但若是正面对敌,他没把握能胜了面前这个古怪少年。若是那是被这少年所伤,那自己的这一世英名真就是毁了。 如此一来,场中二人情形巨变,孟文谦出拳踢脚,劲风虎虎,却碰不到王孟贤一片衣衫,王孟贤身形潇洒,看似游刃有余,大占上风,招式固然华丽,但也伤不到孟文谦分毫。 二人斗了半个时辰,几千招都过了,仍是谁也上不了谁,旁边众人,相顾骇然,二人在如此热的天气里剧斗数千回合,脸上身上毫无汗渍,气息依旧平稳,王孟贤当世高手,能有此伸手不足为奇,但那少年又是何来路?竟也如此了得! 这半个时辰里,王孟贤连换数种武功仍是伤不到孟文谦分毫,虽然看似大占上风,偶尔击中孟文谦,但他心里明白,这少年内力已不可以常理揣度,自己击中他身体,反震之力震得自己手臂生疼。这时只能与他游斗,看他气息似乎用不了多久就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打定主意,身法更快,绕着孟文谦疾走。 孟文谦出手全凭本能,脑中一片血红,只想杀人!他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为何而战,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要杀那个女孩,自己无论如何要救她脱险! 王孟贤艺出名门,虽然久攻不下,内力不及孟文谦,但招式之华丽,之高深,自然不是孟文谦所能比拟的,他连换数套武功,手中折扇,时而做刀用,时而做剑用,有的时候折扇又变成了判官笔,招式变幻无方,高深之极;孟文谦则是一力降十会,任你招式多巧、多妙,我只是一拳一掌而已,他这几千招,大多凭借本能,招式中再无少林武功的影子,就是有的少林各大绝学偶尔也被他施展,也是面目全非,难寻少林武功的踪迹。 本来其余汉子都是围着少女,本来在王孟贤迎上孟文谦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对那少女出手,怎知看了王孟交手后,都忘记了少女这茬,纷纷在王孟二人的武功中印证自己武功,王孟贤招式精巧深奥,孟文谦招式古朴却内力极强,正是两个极端,今日围攻少女的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自身不是某门派的掌门,就是某个大帮派的帮主,平日里嗜武如痴,今日有怎么好的机会,在高手之战中印证自己修为,自然不会放过! 那少女见孟文谦虽看似落了下风,实则无碍,短时间内不会有事,而围着自己的众高手心神都被王孟二人打斗吸引了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悄悄的抖了抖衣袖,偷笑不止。 片刻后,人群中发出怒叫,二十几个大汉惊怒,脸上都是煞白!有人怒骂道:“妖女!今日要了你的命!大家一同出手,制住妖女,逼她拿出解药!” 第十二章 杀神初现 群雄逼向少女,重新围成个圈子,将少女围在圈心。这时每人都是又怒有惧,一个三角眼、八字胡的瘦小汉子却道:“小丫头,你把解药给我,今日之事一笔购销!如何?” 其他汉子听他这么说更加惊怒,有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骂道:“董羽,你他妈的是不是爷们!软骨头!我们齐心抓住这妖女,害怕没有解药!”语气虽硬,声音却是颤抖,内心之惊惧一听便知。 原来那少女趁众人心神被王孟打斗吸引的当口,轻抖衣袖,将身上的蛊虫悄悄放出,对群雄下了蛊毒! 董羽冷哼一声,道:“李大胡子,我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做的一直是没本钱的买卖,凭的就是这条命!,你是硬汉,希望你全身溃烂的时候,还能留有这张硬嘴!” 他话音一落,群雄脸上惧色更甚,都是对视一眼,另一个衣着华丽,员外打扮的中年人道:“我们逼这丫头如此之甚,以这妖女性格,你求饶她就给你解药了?” 还未等董羽说话,少女笑道:“本姑娘做事是你能猜得到的?今天本姑娘就破例,谁跪地求饶,我就给谁解了‘噬心蛊’!不过名额有限,只有五人哦!” 群雄均是移动,但在江湖上混,都是在意声望名声,所以众人围住少女,不动手,也不做声! 这时一个汉子惊叫道:“‘噬心蛊’!你竟然给我们下了‘噬心蛊’!”声音颤抖!似乎听到了最恐怖的事一样! 其他人听他语气,都是悚然惊惧,李大胡子问道:“什么是‘噬心蛊’?” 那汉子全身颤抖,颤颤巍巍的道:“‘噬心蛊’是苗疆几种最歹毒的蛊术之一,中了‘噬心蛊’,若是下蛊之人不加催动,中蛊之人在每日午夜,会被蛊虫噬心一个时辰,七七四十九日后心脏被蛊虫吃尽方死;若是下盅之人加以催动,那么她想让中蛊之人什么时候死便什么时候死!” 在场众人都是混迹江湖半生的硬汉,刀山火海也算是去过,谁手上都有少说十几条人名,可谓是整天活在刀口上的人物,这时也是面无血色,内心恐惧已莫可名状!想想心脏被蛊虫撕咬,想必任何人都不能不惧! 这时那员外打扮的人脸色也是煞白,说道:“各位,此时我们不同心协力,擒住妖女,逼她交出解药,更待何时?这妖女就是现在给我解药,我也不能相信是真的!还是擒住她保险!” 其他人一想均是点头,各个镇定心神,慢慢向少女逼近! 少女并不惊慌,左手掐诀,嘴唇微动,只见那员外捧心倒地翻滚,惨叫不止!身上衣衫撕扯的片片飞舞。 其他人见他惨状,发声喊其一出手,攻向那少女,那少女受众人围攻,但身法奇妙,每每在不可能的情况下躲了去,身形如穿花蝴蝶,在刀光剑影中穿插飞舞,偶尔从身体各处飞出不知名的小虫,射向群雄,这些毒虫比暗器还要厉害,空中转折,不蛰到人誓不罢休,群雄疲于应付,在孟文谦未来之前,少女就是靠这手御虫之术和群雄周旋的。若是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她就会驱动群雄体内的‘噬心蛊’,一顿饭功夫,被她抽空驱虫放倒了三个大汉。按这种情势发展下去,战局也就愈发对少女有利。 孟文谦与王孟贤交手情形又是不同,孟文谦看见群雄围攻少女,神情更加癫狂,双眼中射出红光,忽的抽出背后长剑,双手持剑,轮动起来,‘斩雨剑’剑身血红色,这时在孟文谦手中好像持着一个火棍,宝剑上剑气萦绕,剑芒竟有一尺之长! 王孟贤在孟文谦反手到背后抽剑的当口,按动乌金折扇扇柄根部的宝玉,“噌”的一声,扇尖出弹出一个剑刃,使得纸扇变成了一把匕首,这剑刃竟也是乌金制成,锋锐无匹!探手伸出,匕首刺中孟文谦手臂,他一招得手,收回剑刃,武器又变成纸扇模样,展开身法,向旁闪去。他出手极快,别说群雄全部心思都在少女身上,就是全神贯注的看着,也没有多少人能看见他这剑刃的快速收发。 孟文谦手臂受伤,他似不知疼痛一样,长剑仍是挥动,横扫王孟贤,王孟贤迅速向后逃纵,见孟文谦招式使老,又跃回战圈,纸扇打向孟文谦手臂曲池穴。孟文谦忽的凝神望天,好似傻了!但当王孟贤折扇攻到身前,方才猛的盯住王孟贤,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竖劈而下,气势无匹,恰似盘古持斧开天辟地,神威凛然!这一剑似抽空了王孟二人身边的所有精气一样,而适才长剑上的凌厉剑气和血红色剑芒都消失殆尽,长剑除了愈发红的妖异外,就和一柄没人驾驭的兵器一样。 王孟贤知道这一剑非同小可,长剑上下虽无剑气透发,是因为剑气都被长剑本体吸收了,这柄剑也定然是神兵级别的兵器,不然吸收了这么凌厉的剑气,若非神兵级别的长剑,早就崩成一地碎铁了,王孟贤想要依靠身法迅捷躲闪开去,哪知心动身却不动,身体被孟文谦这具有无上威势的一剑给锁定了,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得聚全身功力,挥扇抵挡! 剑扇相交,没有半点声音,王孟贤手中的乌金纸扇被削断,孟文谦长剑毫不受影响,依旧斩向王孟贤,眼看着王孟贤就要被长剑劈成两半! 王孟贤脑中一片空白,生死时刻,全身潜能再无意识的求生本性中得到激发,身体贴着剑尖向后移动半尺,避免了被劈两半之祸,但身上衣衫被长剑斩成两半,要是后退少了一寸距离,那他必然被开膛破肚! 王孟贤死里逃生,身形不在停留,慌忙后退,连纵出二十丈方才停下,做到在地,吐了三大口鲜血,他虽避开剑招,但被长剑中的剑招中所蕴含的气势所伤!内力混乱,别说再战,就是动一下也是不能。 少女那边随着又一个汉子‘噬心蛊’发作倒地,群雄惊惧,不再在意其他蛊虫,心想,反正都中了一个‘噬心蛊’了,再多中几种也是无妨!不然按此情景,用不了多久自己等人也必当蛊毒发作,那时在想抓着少女只怕难上加难! 如此一来,少女情形急转直下,好几次虽然驱使蛊虫伤了几个人,但自己也是几次险被打伤!若不是身法奇妙,只怕早就被人擒拿住了。就在她再难支持,眼看着就要被群雄捉着的时候,孟文谦伤了王孟贤,看她处境,大喝一声!提剑飞入人群,剑光如一阵急雨,逼退群雄,落在少女身侧。 少女心里一喜,方才看到王孟贤倒在二十丈外,动也不动。有孟文谦在身旁,她就有时间驱使‘噬心蛊’了,刚要招呼孟文谦让他帮忙抵挡片刻,忽然孟文谦身体发出一股劲风,将少女吹了个趔斜。 就在这时,孟文谦全身颤抖,浑身上下似无活人气息,直如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少女看他眼睛,内心恐惧,身体竟不自觉颤抖。原来这时孟文谦已经走火入魔,成了嗜杀狂魔! 第十三章 紫凝神晶 群雄被孟文谦长剑逼退,看见王孟贤躺在远处生死不知,心里都是一沉,咬牙看向孟文谦时,又都是一惊,孟文谦身上杀气之盛,直可影响人心神,就是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江湖高手,看了都是满心恐惧! 但此时非比平常,群雄身中‘噬心蛊’,不得不抓住少女,索取解药,方能活命,不得以之下,只有硬着头皮,招呼身旁的人一起杀向孟文谦。 孟文谦对周身事务浑然不觉,脑中一片空白,眼里殷红一片,眼前的几个汉子似乎都是满身是血的鬼怪,等着自己去杀!他体内的真气因心中的杀意,变得异常紊乱,内力中的那股平常安分的死气这时好像煮沸的开水,翻滚不已。 被王孟贤所伤手臂仍在滴血,顺着手臂流到‘斩雨剑’上,剑身颤抖,竟然吸收了部分孟文谦血液,孟文谦神智不清,不然他一定吃惊,因为这时他与长剑似乎合成一体,而神剑上也穿出一股意念——杀!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是神兵特有的灵性所致,传说神兵有灵,若是能和主人心神相依,就会神威无匹,威力无穷! ‘斩雨剑’传世多年,在神器排行榜中排第七,是杀气最重的一柄神兵,这时孟文谦心中只有杀意,又机缘之下,把鲜血流到了长剑上,这些正好使得神兵‘斩雨’认可了孟文谦这个主人,与他心神相连,可是也传导出一股自身千百来在杀戮中积累的杀意,使得孟文谦身上杀气更重。 群雄都是使出绝招,拟在一击必杀,二十几人同时使出必杀绝技,威力岂是一般?这次群雄出手与方才对付少女又是不同,对付少女已在擒拿,下手都是留有分寸,不然少女若是死了,无人去解他们所中之毒,那他们也就只能等死了;而此时攻击孟文谦,全力出手,意在扫清障碍,下手不遗余力。 孟文谦手中长剑轻挥,飘忽不定,出手招式全无章法,长剑虽是轻飘飘的,但偏偏威势凛然,叫人不敢轻视,这种剑招的两极对比,再衬托着孟文谦杀神般得神情,竟说不出的诡异。 接连几声惨叫,血光飞溅,二十几人中竟有六人手臂分家,两人身首异处,其他人在于孟文谦兵器接触的时候,都被震得吐血后退。 少女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适才她和群雄争斗良久,深知这些人武功之强,不想被孟文谦一招全部放倒!这家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地武功如此之强? 孟文谦一招得手,大笑不止,良久后,邪邪的道:“你们都去死吧!”说着提剑就要杀了群雄,忽然全身颤抖,长剑拿捏不住,插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在地,他全身内力已不受控制,自行奔走,他全身无力,脸涨得红红的,短短片刻,因经脉疼痛,全身都是汗水!脸部肌肉扭曲! 少女大惊,急忙上前,急道:“你怎么了?” 孟文谦不答,咬着牙,汗水好像不要钱的从额头上哗哗的流下来。少女伸手去搭孟文谦脉搏,不想手还未碰到孟文谦身体,就被一股大力震得手指发麻,少女所学武功上乘,年纪虽小,见识却不一般,知道孟文谦是走火入魔了,而他现在状若疯癫,若是想要他真气顺畅,只有两个方法,一是找个内力比孟文谦强上很多的高手,以自身内力引导,让他真气重归正规,可是孟文谦内力之强当时少有,方才已经见识过了,放眼天下,想找到比他内力强的人都很难,更何况现在了;二是孟文谦自己以意顺气,自己归拢错乱真气,而他神智不清,如何能以气顺其?情势危急,似无法而解了。 少女甩了甩被震痛得手臂,撅着嘴从怀里掏出个檀香木小盒子,打开后拿出一快菱形晶石,石头是暗紫色的,很是炫目,周围武器萦绕,好像盛夏中的冰块! 群雄倒在地上,见到石头,都是双眼泛光,叫道:“‘紫凝石’!” 少女斜眼看看群雄,冷哼了一声,盯着孟文谦身体散发出的真气内劲,艰难的把晶石贴在孟文谦额头上,然后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一会功夫,她真是费劲力气,坐在地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孟文谦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内力,似乎自己的娘亲也没有这么高深的功力。 孟文谦全身一震,眼中血红慢慢退去,双眼恢复了些许清明,过了一会,神智清明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好像做梦一样,看四周情景,眼中现出诧异之色,心想,难道刚才不是梦吗,真的发生了? 正在孟文谦诧异的时候,旁边少女说道:“别想太多了,你走火入魔,还不赶紧收拢真气!” 孟文谦一惊,这才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已经混乱不堪,筋脉都有些错乱了,急忙收摄心神,归拢引导真气回归正途。 说也奇怪,孟文谦收拢真气之时,思想前所未有的集中,以前练功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精神集中过,要是时时这样练功,那么肯定会事半功倍!武功进步更加神速!他任督二脉已同,这时精力集中,这次的走火入魔之厄运可算是解了。 群雄见紫色晶石放在孟文谦额头片刻,孟文谦就已经由神智不清转危为安,眼中火热,原来他们要从少女身上夺得‘圣物’就是这块‘紫凝石’,传说‘紫凝石’是万年深海玄铁石中孕育而生的精华,蕴含天地至纯的阴寒之气,人若常年佩戴,不仅对人体无害,反而会改善人的体质,使人头脑清明,精力充沛。 相传晋朝之时,有个门派,门下有个弟子名叫尚惊鸿,天资驽钝,根骨不加,自幼被门主收养,用心教授他武艺功夫,怎奈资质有限,又喜好古玩奇珍、奇门遁甲之术,这样分心旁用,武功自然更加不济,门主见他学武不成,还不务正业,一怒之下,对他不闻不问,同门师兄弟见他武功是不行,平日里总是欺负他,见师傅不在理他了,就更是变本加利,他不堪欺辱,连夜逃出山门,从此浪迹江湖,后为生计所迫,无奈之下凭着自己对古玩的了解,干起了盗墓挖斗的勾当,并在古人墓中多次盗得武功秘籍,可他资质根骨不好,秘籍虽然神奇,但也没练出个什么效果,直到一次奇遇,他在夏朝一诸侯墓中盗得一块紫色奇石,他看着奇石雾气缭绕,十分神奇,就没有出手卖掉,而是作为腰间悬挂的饰物。直到有次,他练功走火入魔,将全身衣物撕扯殆尽,神智不清,力竭倒在撕碎的衣服上等死,不想一阵清凉之气,从胸口传来,他神智一清,借此压制住了乱窜的真气,行功完毕,他站起身,发现自己到地时正好趴在那块紫色奇石之上,才知道这个被他当做饰物的晶石原来是个宝贝!之后他贴身携带,每次练功之时都将晶石放在额头之上,接着奇石之助,从新修习他盗得的武功秘籍。因晶石成紫色,又有凝神之效,故他给石头命名为‘紫凝石’。 数年之后,尚惊鸿武功大进,重回师门,连胜师门高手十二人后,师门上下莫不大惊,在他学了前耻,将要下山之时,他师父亲自上前挽留,尚惊鸿念师傅养育之恩,就答应留在师门,当夜他师父检查他身体,惊诧的发现他身体根骨竟然变成习武的上佳之体!急忙问他原因,尚惊鸿对师傅并无隐瞒,将原委说了,还把紫色晶石给师傅看了,他师傅啧啧称奇,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师父见晶石神奇,实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法宝,就想据为己有,但也知道武功不如他,就在酒中下毒,谁知尚惊鸿那时武功奇强,运功压制剧毒,打伤自己师傅,但念养育之恩,未下杀手,冲出院子,重伤之下,杀下山门,不知所踪,并从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他师门经此一战,死伤太多,在江湖中一蹶不振,门下弟子又怕他伤毕前来寻仇,没几年偌大个门派就解散了。离开山门的弟子有知道这件事的慢慢的传的江湖皆知,之后又不少江湖人士到处打探这个人下落,可惜都是武功而返,直到唐朝初年这块奇石方才在此出世,江湖又是几年未得平静,最后奇 石还是不知所踪。后世这块奇石也曾出现过几次,每次出现江湖必定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前些日子,有江湖闲汉在一农户家中抢了块宝石,还打伤农户,正巧被少女得知,出钱请了大夫给农户治伤,并替农户出头,砍了那闲汉两条手背,为农户夺回宝石,农户为表答谢,也知道自己本事,守不住这块宝石,就送给少女作为答谢。少女不知奇石何物,只是觉得好看,还能萦绕雾气,就做腰间悬挂的玉佩,在嘉兴城中行走时,被江湖人士看见,看奇石模样,竟和传说中的‘紫凝石’一般无二!就都想据为己有,有的硬抢,有的要买,但是均未得手,而少女也知道了这块晶石晶石竟然是传说中的神物‘紫凝石’就更加不会放手,七日时间,少女有‘紫凝石’的消息,传遍楚地武林,不少门派、帮派都是遣高手前来抢夺,甚至有不少门派门主亲自前来,少女出手魔道,下手自然不会容情,杀伤了不少江湖人士,随着时间过得越来越久,人数越多,故乔装乞丐,逃到武昌,不想还是被人发现。 少女剧斗半日,体力早已不支,见群雄有受伤较轻的,这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少女知道她在这里半日之久了,一会儿必然会有新的江湖豪客前来抢夺‘紫凝石’,孟文谦疗伤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完事,期间万万不得移动,他为救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舍他而去,忽然眼珠一转,想了个办法,刚一抬头,正好一个长须老头疗伤完毕,趁她出神,想攻她不被,悄悄向她走来,她急忙驱动‘噬心蛊’,那老头心口剧痛,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少女看向群雄,问道:“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群雄虽怒她说话口气,却也不敢开口喝骂,只是闷不作声,只有董羽几人急忙道:“想活,想活!求姑娘开恩,赐予解药!” 少女嘿嘿一笑,道:“想要我给你们解了‘噬心蛊’也不是很难,关键就是看你们听不听话了!” 董羽急道:“听话,听话!姑娘有事尽管说!在下决不推辞!” 少女点点头,道:“还是你乖!那你们呢?”目光扫向其他人。 董羽四十几岁的年纪,却被一个少女说他“乖”,他心里憋屈,但为了性命却也不敢反驳。其他人仍是默不作声,少女大怒,手印变换又有几个汉子体内“噬心蛊”发作,凄声惨叫,心里想开口答应,却是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旁边众人见此光景,十分害怕,不少人都是开口答应,其余的则是问少女要他们做什么事情。 少女听见众人答应,十分开心,道:“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我要让你们自杀,你们干吗?” 群雄听见这话,虽心里知道她这是调侃之言,但想到她出身魔门,出手之恨,心里也有些许害怕,再者,他们都是一方巨头,也不知多久没受小辈言语侮辱了,忌惮体内蛊虫,不敢反驳,都是不出声了。 少女续道:“一会估计还有一些江湖人士来抢我宝玉,你们就帮我抵挡,也不要太久,只要这小子行功完成,我就给你解毒,任你们离开。怎么样,你们干不干?要是不干的话呢,我现在就帮你们超脱!” 群雄无法,只得点头答应。 (偷个懒,两章放一起了!希望大家轻轻的活动下手指,点击下收藏,不胜感激!) 第十四章 风云际会 日落西山,是近黄昏,群雄苦斗半日,都是饿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孟文谦,只盼他快些收功,少女也是饿了,从口袋里拿出些零食糖果充饥,守在孟文谦身边,不言不语。 当太阳全部被青山遮掩的时候,远处传来打斗之声,群雄警惕,都拿不定主意,不知怎么是好,为了性命,必须护得孟文谦周全,可如此一来,一是不知少女是否会守承诺,给众人解蛊,二是也会得罪不少武林众人。 少女见群雄犹豫不定,冷笑道:“你们想反悔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和这小子少了一根汗毛,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群雄想起‘噬心蛊’发作时的情形,都大了个冷颤,不敢再想其他,只得下定决心为少女御敌。 不多时,四方都有打斗之声传来,日间群雄围攻少女,在四面八方设有手下,阻止行人路过,防止路人看见,把消息传出,增加其他武林人士来抢夺‘紫凝石’。惨叫声频起,群雄知道要不了多时,必有不少高手杀到,都是凝神戒备。 孟文谦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全身功力尽数能调动,本来他该静心修炼,闭关一段时间,使内力稳固,但因烈红鹰之事,连夜离去,途中又是归乡心切,没有过多稳固内力,致使内力轻浮,加之今日想起家中之变,杀气如沸,引动内力中的死气,促使走火入魔,虽有‘紫凝石’之助,也非短时间内能疗伤完毕的。 这时他额头上的‘紫凝石’传来丝丝清凉,巩固心神,他顺势抛开杂念,意念沉入丹田,一丝一缕的收拢散乱真气。 一声长笑,由远及近,速度飞快,笑声起时,人尚在三四里之外,不多时,笑声已到近前,群雄定眼看时,却是个蓝衫中年人,体态肥胖的不像样子,一脸和煦笑容,手上戴着数枚戒指,金光灿灿,活脱脱一个和气生财的商人。不认识他的,定然吃惊,如此体型,怎地速度如此之快? 群雄见第一个来的人竟是他,吃了一惊,董羽道:“原来是钱兄,不知哪阵风把钱兄大驾吹到了这荒郊野地的,大好良宵,钱兄不在家中和财神聊天,怎地来到这里,难不成钱兄是想和我们把酒言欢?” 原来这个胖子叫钱威,武功了得,一双肉掌打得晋地黑道高手束手,轻功也是一绝。生平喜好财富,生意遍布中原,是出了名的大商贾,不长在江湖中走动,但江湖威名着实不小。 钱威一团和气,作了个四方揖,微笑道:“不知各位江湖朋友齐聚在此,冒昧了,冒昧了!”看人群中盘坐的孟文谦额头上放着的‘紫凝石’,眼睛一亮。 这时又有几道身影飞掠而至,群雄见来人越来越多,此地已成风云际会之所了,心里都不是滋味,今日难免一场恶战,恶战之后,自己的名声怕也是臭了。 这几人中除却几个独来独往的,大多都和群雄相熟,当下群雄中不少人开始盼往日的交情,不想太多人为敌,只是收效者甚少。 双方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或是极为自负,贪图宝贝,还有不少身中蛊毒,话是越说越僵。 后来之人中,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身上袍子破烂,长的十分精壮,只是一脸的鲁莽相,见前方众人一直阻碍自己去宝贝,十分不耐,叫道:“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一直在那里唧唧歪歪的,烦是不烦?再敢不让老子去拿宝贝,小心老子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个的斗揪下来当球踢!” 群雄中大多是一方雄主,平日里呼风唤雨,何曾被人轻视过,今日叫一个莽汉如此喝骂,脾气暴躁的马上怒骂出口。 后到之人中,有聪明的,都后退几步,想等众人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坐收渔人之利。 莽汉听到骂声,怒喝一声,就要向前厮杀,不想钱威伸手拉住他胳膊,说道:“这位兄弟面生的紧,想要厮杀,先听在下说几句如何?” 那莽汉长的高大,钱威虽是胖子,但个头不高,只到他肩膀位置,谁想被这胖子拉住,自己的牛虎之力竟也挣脱不得,当下道:“胖子,你好力道啊!” 钱威哈哈一笑,说道:“兄弟客气了!”看着群雄,说道:“各位朋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家来此只为神物‘紫凝石’,这等宝贝,只要是习武之人没有不动心的,我们人多肉少,各位公平竞争,只是各位联手阻拦我等,是为何意?” 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好意思说出真相,若让人知道自己这些江湖豪杰被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女威胁,叫人以后如何能在江湖上抬得起头?最后还是董羽道:“你们可知这个持‘紫凝石’的少年是何人?” 群雄看了看,均是摇头,董羽道:“我等不让大家去抢夺神物,实是为大家安慰着想,这个少年武功奇高,在甚至神志不清之时,打伤王孟贤,这时正在疗伤,你们若是为了宝物伤了这个少年,怕是他的长辈不会放过你们的!” 后到之人先是一惊,随后面露疑色,有的道:“你想要独吞宝贝,吓走我们也说些高明的谎言,那王孟贤是何等人物,十几年前就是在这武昌,他一夜之间,连破三处流寇窝点,屠戮土匪营寨两处,斩高手无数,他练得是内家功夫,这十几年过去,功力必定今非昔比,怎地会被这少年打伤,就打他从娘胎里练武,现在才多大年纪?能有什么造诣可言?” 董羽冷笑道:“王大侠就躺在那里,你们自己不会看吗?”说着指向王孟贤倒地的地方,哪知群雄看时,那地方空空如野,哪里还有没有王孟贤的踪迹了! 第十五章 仇人又见 王孟贤昏倒的地方空空如野,早没了王孟贤的踪迹,这次连钱威都是面带不虞,但他涵养极好,不出言讥讽,只是看着董羽而已,董羽也是一惊,心下一经思量以明缘故,想那王孟贤重伤未死,醒来时再无战力,在此多留无意,醒来后悄悄离开,他虽然重伤,但毕竟是高手,轻功又是了得,群雄又是心中忧虑自身安危,心神都在这对少年男女身上,他趁机做到不声不响的离开,亦非难事。 董羽想明白原委,心下释然,道:“王大侠现在人影无踪无迹,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看见那只手了吗?”说着指着地上的一只断手,“这是盐帮帮主龚五岳的,这颗头颅想必我不说,你们也有认识这人是谁的!”说完又指指远处一棵血淋淋的头颅,此地留下的人,一类是身上无伤,答应为少女抗敌,之后领取解药的,剩下的一类就是死于非命的;凡是受伤未死的,也顾不得什么解药,都忍痛离开,觅地疗伤去了,只留下一地的断肢,尸首。 现在已是晚上来,天色昏黑,群雄到时虽看见地上有不少残肢,也没有细想原委,只当是群雄抢夺‘紫凝石’时,大打出手造成的,这时听董羽一说,也觉得蹊跷,江湖中人要是抢一样宝贝,大打出手,伤人手臂,必定不会让伤者逃走,若不趁他病,要他命,斩草除根,等他伤毕,以后平白多个仇人。 钱威问道:“难道董兄要告诉我们,这些尸首、残肢也是这少年做的?” 董羽点头道:“正是!这个少年一招逼退我们所有人,更是伤了数人!我身边的江湖同道均可为证!”他旁边的人虽不情愿承认,但也都是点头。 钱威诧道:“一招?” 董羽点头道:“正是!” 对方又有人讥笑道:“哈哈,董羽啊董羽,你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地那我等当三岁孩童不成,净说这些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也不怕剁了你的名头,不知道你们因何联合到一起,这些人分明是你等杀伤,为阻我等拿神物,才说些谎言,是也不是?” 董羽还待说话,那少女不耐烦的道:“你们打是不打?呱噪!烦死人了!一会人越来越多,看你们怎么办!一去笨蛋!哼!” 凡是中毒的群雄均是面色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又做声不得,心知少女所言甚是 ,如此再拖下去,只怕愈发不妙,相互看了看,均是不语,拔出兵刃,道:“你们若是还不离开,别怪我等手下无情!” 对方群豪惊异群雄被少女辱骂却不加反驳,听对方叫阵,都是上前一步,各找对手,捉对厮杀,保护孟文谦的那伙人中,剩了几个,看己方谁落了下风,就出手搭救,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只是今日众人受少女所致,生怕她有何闪失,把过错推倒自己身上,不给自己解毒,反正要得罪一些江湖上的人,索性都放得开了,全力出手,不遗余力。 董羽等人日间大战数个时辰,精力不如后到群雄那么充沛,好在人数多,此消彼长,双方战成平手,成了对恃之局,谁也奈何不了谁。 少女坐在孟文谦身边,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双方大战,似乎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随着双方出现了伤亡,双方群雄出手都是杀招,招招见血! 其中白虎门门主耿松与董羽斗得最为惨烈,本来董羽武功比耿松要高出许多,只是董羽历来贪生怕死,身中蛊毒,被迫出手,气势不如耿松;耿松受伤之后,出手一往无前,两人斗着斗着,成了胶着之局,耿松全力出掌,击向董羽胸口,董羽若是出掌相接,二人掌力相触,就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那时就是不死不休,董羽不欲如此,身形左闪。耿松料定他必当闪开,这一掌是个虚招,变掌为指,戳向董羽咽喉,董羽避无可避,眼看着喉咙就要被耿松手指戳穿,一咬牙,凶性显露,以手代刀,劈向耿松脖颈!二人手上依附内力,锋利处不在刀剑之下。 眼看这二人就要两败俱伤,一道身影飞速而至,出手似电,抓住二人双手,向两侧一拉,手上内力迸发,将二人震退数步,双手合十,站在二人中间,念了声佛号。 这时又有数道身影掠如战场,一个高大汉子在每一对厮杀的群雄战圈中打出两拳,时机力道莫不是恰到好处,将群雄一个个逼退,与他对上一拳的人,都被巨力震得手臂酸麻,半晌抬不起来,甚至有不少人都倒在地上,骇然的看着出手之人。 转瞬之间,原本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变得安静起来,这几人中有三人身着藏袍,僧人打扮,正是图巴、库特、扎尔奇三人,除他三人外,还有二人,一个是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公子哥打扮,身边一人仆从装束,背上背了个大包裹,手中提着把钢刀。 图巴打了个佛号,说道:“各位在此比斗,切磋武艺即可,怎能生死相向呢?小僧做个和事老,望大家罢手言和,误伤了江湖义气,平添仇人。大家认为可好?”他一脸慈悲,话说的又是在理,来的时候,与师弟制止群雄厮杀,武功之高,以叫群雄不得小视。群雄都是惊异,不知这武功高强的藏僧是何人! 先前那鲁莽壮汉问道:“大和尚,你是谁?”方才与他相斗的是四象门门主宋云,武功走的是内家路子,招式精巧,多次打到这莽汉,但这莽汉筋骨强硬,甚是少有,虽然受伤不轻,仍可战斗。这时群雄不敢说话,他却敢站出来问图巴。 图巴笑道:“小僧法号图巴,来自藏地,听闻中原人文佛法高深,故效仿大唐高僧玄奘法师,到中原游历、求法!” 莽汉问道:“那你不去求法,来此作甚?” 图巴笑道:“我听说此地有异宝出世,大批江湖好汉在此厮杀抢夺,我佛慈悲,故小僧来此,愿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群雄尽皆撇嘴,恼他言语,那个与他同时到来的年轻人说道:“大师慈悲,果有圣僧风范,只是现在众豪杰尽皆相距在此,只为这‘紫凝石’一物,在下十分好奇,不知大师如何调节?” 图巴笑道:“群雄齐至,小僧虽远居臧边,却也知这是江湖上难得的盛况,怕是只有十年前的‘焚天大会’可以比拟,宝物虽只有一件,而群雄又都势在必得,为了不伤和气,我看大家公平决斗,最终胜者,得宝物,这不也正应了那句中原古语‘有德者居之’吗?” 那公子笑道:“大师此言甚是,只是大师道行高深,此来又只为排纷解难,想来不会参与到这夺宝之列咯?” 图巴点头,道:“小僧修道参禅之人,凡尘之物与我如云烟,我无意宝物,只是小僧想借用宝物十载,倒是定当奉还今天获胜的豪杰!” 旁边群雄出声骂道:“好一个假仁假义的贼秃驴,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是个下作之人,这等宝物借给你了,正应了那句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库特大怒,正要上前,却被图巴伸手拦住,图巴笑道:“小僧怎能贪图宝贝?只是之前小僧弟子身受重伤,虽救回性命,顽疾却不能根治,体质大受损伤,小僧为救徒弟,只想借宝玉让我弟子佩戴数载,待得顽疾痊愈,必当双手奉还。” 这时众人才看图巴身边的那个少年僧人,只见他面色青白,眉宇间隐隐有些阴晦之气,正是重伤治愈,落下顽疾之像,少年僧人见群雄看他,双手合十,礼敬了一圈。 库特性子急躁,扯开破锣般得嗓子叫道:“那神物现在何处?” 少女说道:“你们呱噪了半晌,当我是死人吗?想要抢本姑娘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性命!”少女长相甜美,虽然年纪幼小,却已有倾国倾城之资,这时说出的话却又是霸气十足,叫人不敢小视。 图巴看向少女,躬身合十道:“原来这 ‘紫凝石’竟是有主之物,是小僧唐突了,望姑娘恕罪。” 少女笑道:“这还像句人话!” 图巴道:“小僧徒弟身体重伤,希望姑娘能借神物‘紫凝石’一用,十年后必当奉还,小僧不是平白借用,姑娘有何条件,不妨说来,小僧定当全力完成!” 少女笑道:“好!我借也可以,但是不能白借,你这藏僧倒是识趣,让我开条件,这样吧,我看你武功高强,你帮我杀个人,我就把这块烂石头送给你,也不用你还,你把他杀了!”说着指向图巴徒弟扎尔奇! 图巴先是一喜,随后脸色一沉,道:“姑娘说笑了,贫僧出家之人,平日里连酒肉都是不食,如何能杀人?” 少女摇头道:“你不杀他,就别在我这打我东西的注意!赶紧滚开!” 库特怒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平地里消遣佛爷!”说完大踏步向那少女走去,此时图巴没有阻拦,库特边走边问,道:“那宝物可在你身上?” 他长得高大,相貌丑陋,如庙里供奉的恶神,但少女并不惊慌,指了指身边疗伤的孟文谦,道:“丑大个,石头在他额头上,有本事你来拿啊!” 图巴等人来时天色已是黑了,他们一副心神只在群雄身上,孟文谦打坐疗伤,气息内敛,呼吸微弱,融身与自然之中,图巴这等高手竟没有察觉,此时方才注意少女身边上有以人,因天色昏暗,远处看不清相貌,依稀是个少年模样,库特走到中途,方才看清盘坐少年的面容,大叫一声,连退三步,满脸惊恐,声音颤抖,道:“是······是你!” 后到的群雄都是诧异,怎地这清秀少年竟能将这凶神一般的和尚吓成这幅模样? 图巴见到实地如此,正要运功于目,看清这少年到底是谁时,库特叫道:“师兄,是······是少······少林寺的那个小和尚!” 图巴一听,急忙运功于目,看向孟文谦,谁知孟文谦周身气息萦绕,阻隔他的目力,他竟看不清楚,急忙上前几步,来到库特身边,这时用神目在看,还是看不清楚,心下一邴,散去内功,再看那少年,正是孟文谦! 原来孟文谦内力高深,强上图巴何止一倍,他运用内力看向孟文谦,孟文谦内力自然反应,他如何能看的清楚? 图巴脸色变幻,半晌方才正常,举步向前,本着孟文谦去了,他在少林寺先被苦空以内力激荡了佛心,又被孟文谦以佛法刺激,吐血落败,虽然寺中高僧知道若无苦空先前出手,孟文谦无论如何也不能使他吐血,但不明真相或功夫不高之人,只当他被孟文谦驳的吐血,而后孟文谦更是打伤爱徒,山下又杀了自己的护寺金刚,他一直把少林之行,引为生平第一大耻辱,此时再见孟文谦,叫他如何不怒? 少女适才见他身手,知道这藏僧不好对付,对群雄喊道:“你们想不想活命了?” 群雄无法,只得挡在孟文谦身前,拉开架势,怒视着图巴。 第十六章 身份泄露 图巴被群雄挡在身前,知道一时不能奈何孟文谦,只得站住脚,对群雄说道:“这位好汉何故拦住小僧?” 群雄默然,无语以对。那些原本听了董雨说孟文谦武功了得的人,这时都有些信了,先前那高大藏僧武功之高,他们都亲身体验过了,而他见了那个打坐的少年竟然吓得后退,可知这少年绝不简单。 钱威冲图巴打了个讯,问道:“大师,不知这少年何人?与大师可有过节?” 图巴赶忙还礼,说道:“想来这位就是富甲一方的钱威,钱施主了?” 钱威道:“在下正是钱威,富甲一方愧不敢当啊!” 图巴笑道:“钱施主谦虚了!我与这少年并无仇怨,只是他和我这徒儿比武之时,下了狠手,我这徒儿的顽疾就是拜他所赐,其实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杀了血魔、情魔两位前辈的孟姓少年,少林寺了尘大师的高足——孟文谦是也!” 群雄都是抽了口冷气,没想到这个少年竟是十年前搞得江湖动荡的元凶孟文谦,在场众人中虽然没有多少是正邪门派的传人,但想到以黑水教为首的一些魔道门派的丰厚酬金一时心下火热,看向孟文谦的目光也都变了。 图巴又道:“小僧现在和他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众好汉不要拦我。”说着功行全身,宽大的僧袍都是无风自动,威势凛然。 少女嘻嘻一笑,看了眼孟文谦,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名,恩,不错!不过大和尚,你想伤他,问过本姑娘没有?” 图巴问道:“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与这小贼又有何关系?” 少女道:“我高姓大名干嘛告诉你啊?至于这个小子嘛,我和他没关系,他仗义救我,然后现在是我帮他,所以呢,大和尚你要是识趣呢,赶紧滚蛋,要是姑娘我心情不好,小心送你去见佛祖!” 图巴是名高僧,自然不会和着小女孩一般计较,微笑而已,他师弟库特心性莽撞,没有图巴的涵养,见这少女一再羞辱自己师兄,怒不可截,怒道:“臭丫头,你找死!”说完纵身向少女冲去,人到中途,猛的见到孟文谦,先前只听师兄言语,忘了孟文谦就在少女身旁,这时心里又是一阵胆怯,急忙停住脚步,生怕那少年暴起,杀伤自己,那日山洞口,孟文谦神情、杀气、手段真可谓深深的印在他心底了,自打那之后,每每想起,身上不觉战栗。 少女笑道:“傻大个,你来啊,你在惹我,一会我告诉这小子,让他替我教训你!”少女冰雪聪明,看见库特惧怕孟文谦,虽不知何故,但也拿来威胁库特,果然见效,库特连忙退了几步,不敢言语。 图巴冲挡在孟文谦和少女身前的群雄说道:“大家真要拦我吗?” 群雄无法,只得道:“大师高人,这少年正在疗伤,大师何不等他疗伤完毕,在出手相斗,那时我等必然不会插手,大师以为如何?” 图巴摇首,道:“这少年自幼杀气就重,在江湖上引起了无尽风波,长大后还是如此嗜杀,我为出家之人,不会伤他姓名,只是要废他武功,让他从此跟在我的身边,什么时候心性被佛法改正,我什么时候还他自由,此举与天下人都是有益,诸位莫要拦我。” 群雄有见识过孟文谦杀气绕身时的情景,心有余悸,对图巴的话信了三分,若非命悬他人之手,他们都想对孟文谦出手,解了这块“肥肉”去魔道领那丰厚奖赏,只是此时万万不能让他有何闪失。而其他人则是相等双方斗个两败俱伤之时,再行出手,‘紫凝石’、孟文谦,而这得其一,那么此行就没白来。 这时一个声音道:“和尚,我看你是怕了这少年,知道他疗伤完事,你不是对手,故此做这等下作的事!”说话的正是先前的那个莽汉。 图巴笑道:“随你去说,小僧无愧心中佛法,实想为江湖生灵造福而已!”拉了个架势,看着挡在面前的群雄道:“诸位真要阻我?” 这时那年轻人飘身上前,挡在图巴身前,道:“大师且慢,今天还请大师高抬贵手放过这位小兄弟。” 图巴重新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年纪,步履沉稳,气度非凡,长的也是英俊非常,当得起‘玉树临风’四个字。图巴不敢小视,收了架势,问道:“公子何人,恕在下眼拙,不是公子尊颜!” 年轻人道:“大师客气了,在下四川是楚灵义。” 图巴道:“哦?难道是四川楚家的公子?” 楚灵义点头道:“正是。” 图巴道:“不知楚公子为何拦我?” 楚灵义道:“大师有所不知,这少年与我颇有渊源,了尘大师是在下世叔,这少年我虽从未见过,但从了尘叔父那算起,他正是我的兄弟,兄弟有难,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了!大师如要执意为难我这兄弟,那就要先过楚某这关了!” 图巴不欲在中原多树强敌,再来中原之前,他曾多次派人打探江湖情况,深知武林几大家族势力之大,甚至在一些大门派之上,不容小视,各自占据一方,是名副其实的霸主,四川楚家更是望族,族中高手无数。 正在他进退两难之时, 一声朗笑自楚俊义身后传来,笑罢,一人朗声说道:“多谢兄长关怀,这个藏僧本领稀松平常,佛法又是我手下败将,兄弟三拳两脚就能摆平他,怎能劳烦哥哥大驾!” 第十七章 再战藏僧 正是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孟文谦这话说完,图巴面色阴沉,虽说他想趁孟文谦打坐疗伤之时下手拿住孟文谦,也不是惧他,只是想省却一番手脚,他纵横藏地,何曾被人如此小视过?当下也不和孟文谦分辨,只是冷笑。 楚灵义听的声音,回头观望,见孟文谦长身而起,衣着朴实,却也仪表不凡,身上气质叫人不敢小视,遂笑道:“你我虽未见过,却是自家兄弟,不说见外的话。” 孟文谦拱手笑道:“哥哥说的是,待兄弟先和这恶僧解决了恩怨,再和哥哥说话!” 这楚灵义正是楚星河之子,当年楚星河与归易、了尘定下二十年之约时,他正在场,知道还有两年,他们五人就要在青城山上一决高下,适才见库特十分害怕孟文谦,心下疑惑,也想想看看孟文谦本事,就道:“兄弟自便,只是这和尚不容小视,兄弟小心在意了。” 孟文谦哈哈一笑,把从额头上拿下来的‘紫凝石’递给少女,谢道:“多谢姑娘,这宝物还给姑娘!” 少女伸手接过,甜甜一笑,道:“你也不用客气,你帮我,我再帮你,我们算扯了个直!” 孟文谦点点头,转头瞪视这图巴,说道:“恶僧,少林寺山下,你囚我师兄,伤我少林门人,今日又想趁我疗伤,废我武功,你说我们这帐该怎么算?” 图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只是为江湖除害,于心无愧,你疗不了伤,与我全无分别,这时擒你,未尝不可!” 孟文谦笑道:“好,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拔出长剑,跃过楚灵义,一招仙人指路,居高临下直刺图巴咽喉,图巴挥左掌击中剑脊,将长剑挡开,右手成拳打向孟文谦胸口。 孟文谦人在半空,躲闪不得,左手成掌与图巴右拳相碰。悄无声息,二人一触即分,孟文谦两个后空翻落在地上,图巴后退三步,面色发紫,看着自己的左手,道:“好一把神剑,不知宝剑何名?”原来他左掌虽是击中剑脊,但仍被剑刃伤了肌肤,知道此剑锋锐不可小视。 孟文谦长剑竖起,左手伸指一弹,声似龙吟,说道:“剑名‘斩雨’!”说完长剑又刺。图巴虽然面色镇定,心里却惊得翻江倒海,他是才与孟文谦拳掌相交,表面上只是退了三步,不是很难看,但他心里明白,面前这少年刚才只不过是试探,并未出全力,而他仗着自己的江湖经验,想出其不意,所以适才他那一拳凝聚了自己全身功力,不想这少年轻描淡写的接了下来,还震得他气血翻涌,故他出言询问孟文谦手上长剑,旨在拖延时间,平复丹田真气。孟文谦比武经验不足,未曾注意图巴脸色,没看破图巴意图。 楚灵义与群雄中见识较高者,却暗呼可惜,如是孟文谦乘胜追击,两招就胜了这藏僧了。未见到孟文谦本事,不信董雨话的群豪这时方才知道,董雨所言非虚,孟文谦武功之高不可以常理揣度。在场群豪待图巴道破孟文谦身份之时,都有心拿住孟文谦去魔道领赏,心里的这个念头还没成型,就在孟文谦抽出长剑、说出‘斩雨’之时,消失殆尽,那“鬼杀”冷雨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这个少年与他有点渊源,自己对少年出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图巴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与孟文谦战在一处,这串佛珠不知是什么材料作出的,除了佛珠个体大上不少外,与普通佛珠并无区别,十分结实,与神兵‘斩雨剑’相交竟没有破损,也算得上十分神奇。 二人以快打快,转瞬间几百招已过,图巴的一串佛珠舞的十分精妙,不时使出妙招,孟文谦见猎心喜,看他武器数奇兵一筹,招式又是新奇,心中竟想切磋起来,他内力高绝,只是所学的都是少林武功,与他性子不服,少林武功刚猛无匹,但旨在强身护法,不意在杀伤,而孟文谦心中杀意过剩,学少林的不少绝技,现在也不过是参考而已,一心想闯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功夫。这时与图巴交手,正是暗合了他的心愿,一时之间竟不愿出全力胜他,因此二人成了这个僵持之举。 楚灵义愈看愈是心惊,这个少年虽是了尘世伯的徒弟,之前就知道他资质根骨不差,但没想到武功能有如此成就,他是如何练就的?正是外行看热闹,内行才是看门道,楚灵义武功得自父亲亲传,自幼被家中长辈誉为奇才,性格并不张狂,十分稳重,可内心深处自认为不弱于任何年轻才俊。今天见孟文谦与图巴斗了这许久,他早已看出孟文谦武功远在图巴之上,只是孟文谦似不急着取胜,他看了看身边的那个仆从打扮的中年人,默然不语,中年人似乎只他心里所想,微笑道:“公子,这少年似有奇遇,不然他的内力不会如此高深,只是他这内力,我总感觉有点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楚灵义问道:“平叔,你内力之强犹在我爹之上,你看孟兄弟的内力比你如何?” 这仆从打扮的人名原叫平宗原,他父亲是陈王身边的护卫之首,武功一流,但陈王兵败身死,他家也遭了屠戮,他父亲带着他逃出乱军,自身也是中了数箭,元气大伤,被官军追杀,一路逃窜,终于在四川边境倒下了,恰巧楚星河出师闯荡江湖,一时仁念,救了这父子二人,连夜送回族中藏匿起来,又杀了两个作恶的官军烧的个面目全非,故布疑阵,让官兵们以为这二人就是平氏父子,才算彻底救下这父子俩,平宗原的父亲虽然重伤得愈,可惜了一身高超武功,尽数费了,这样一来,也就安了心,平日里指导儿子平宗原武功,为报楚星河救命之恩,让平宗原终生认楚星河为主,楚星河并不拿他当仆人,就以兄弟相称,所以楚灵义称他为“平叔”。 平宗原道:“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在天,我在地!” 楚灵义听了心里翻腾,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平家功夫注重内力,他父亲曾言道:“平家内功心法可排天下内功心法前五之列。”而平宗原内力就是自己父亲之上,他都下了这等言语,那面前的这个少年内力到底是何境界? 这时图巴把一串佛珠绕在孟文谦‘斩雨’剑上,如绕树之蛇,具全身内力向后抢夺,孟文谦知道这时图巴一把佛珠功夫用的差不多了,当下也不再迟疑,人剑合一,只见‘斩雨’剑上红光一闪,佛珠崩飞,化作漫天星雨,图巴全身巨震,向后急退,同时身形左闪,躲开孟文谦刺胸的一剑,图巴一生大小战事不断,经验丰富,武器虽然毁了,惊恐却不慌乱,双手凝力,隔空拍打,漫天佛珠成了厉害暗器,全部打向孟文谦,二人相距甚近,这等距离就是事先知道对手会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暗器也不好躲开,更何况图巴来这手,更是在孟文谦毁了自己兵器的时候? 这招出其不意,败中求胜,实在是漂亮,群雄见他兵器被毁,孟文谦长剑刺出,先是“啊”了一声,之后见他这手功夫,齐声喝彩。 然而就在群雄孟文谦必当中招之时,忽见孟文谦好似生出了无数手臂,剑光手臂在身前挥舞,群雄给图巴的喝彩声尚未平息,就见孟文谦身前放了一堆劈成两半的佛珠。 群雄长大了嘴巴,好像吞下了数枚苍蝇,偌大个人群再无丁点声音。 第十八章 有女当嫁 图巴志在必得的一招被孟文谦破了,心神一滞,孟文谦长剑又到,肩头,手腕,胸口,大腿同时一痛,中剑处穴位酸麻,翻身栽倒。孟文谦长剑一送,指在他咽喉要害,只消手臂轻轻一送,就可要了图巴性命。 图巴眼睛一闭,只待孟文谦长剑刺落,不必受辱,正在这时听的两声叫喊,而孟文谦长剑却不刺下。睁眼看时,却见徒弟和师弟躺在自己身旁不远处。 孟文谦见他睁开眼睛,收了长剑,挽了个剑花,重新插回背后,说道:“出家人四大皆可为空,你却贪恋俗世名利,实非佛门宗旨,我既然艺出佛门,今天就存个香火之情,放你去吧,若是下次还是本性不改,被我撞见,定不容情!” 图巴羞愧愈死,被扎尔奇、库特扶起,匆忙离去。孟文谦回头对群雄说道:“今天还有谁要强这姑娘身上的神石?” 群雄观孟文谦与图巴交手,心里惊骇尚未平息,谁敢上前叫阵?只有先前那莽汉说道:“你这等武功,我黑虎是服了,以后再遇到这烂石头,我只当没看见便是了!” 孟文谦听了莽汉的话,笑道:“大哥倒是豪爽,小弟这里先谢了!” 莽汉摆摆手,转身就走。孟文谦又扫了眼群雄,拱手对楚灵义道:“楚大哥,适才多谢相护之恩!” 楚灵义此时方才从惊骇中拉回神来,笑道:“贤弟又来了,刚才都谢过了,怎么还谢,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刚出来,你就收功了,我没什么功劳,你还是多谢谢这位姑娘吧,哈哈!” 孟文谦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请几位喝酒,如何?” 楚灵义还未说话,少女皱着琼鼻道:“酒有什么好喝的?我要吃大餐!” 孟文谦道:“好说!走吧!” 四人不再理会群豪,转身向城里走去,那些中了蛊毒的群豪见少女不为自己解毒,反而随孟文谦走了,心里都是大急,叫道:“姑娘,你还未替我解毒呢!” 少女头也不回的道:“毒,本姑娘早给你们解完了!少来烦我!” 群雄哪里肯信,纷纷上前,拦住孟文谦等人,对少女道:“姑娘莫要诓我们,你说蛊毒已解,为何我等没有感觉?” 少女道:“你们要什么感觉?本姑娘下毒,解毒还能让你们这些蠢材感觉到不成?”忽然想起下毒之时被人看见,脸色一红,道:“要不是那时你们人多欺负我,我腾不出手来,你们连中毒都不会知道,走开!不然让你们重新尝尝‘噬心蛊’的厉害!” 群雄无法可想,心道:“此时这恶丫头身边有高手相护,自己出手必定不敌;若是惹怒那丫头,催动‘噬心蛊’,自己立时便死,怎么都不是办法。”只得眼睁睁的任四人离开。 天色已晚,武昌城门已关多时,四人沿城墙找了个僻静处,各展本领,翻入城墙,来到城中,孟文谦小时候在这城里混迹多年,熟门熟路,找了间人少环境不错的小酒馆,孟文谦要了个雅间,请三人入内坐定。孟文谦吩咐小二上些拿手好菜。 小二答应声出了门,平宗原问道:“孟公子,您适才败那藏僧,所用最后一式,是何招式?我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了。” 楚灵义介绍道:“孟兄弟,我这平叔是个武痴,平日少在江湖中走动,没留下什么名号,只要提到武功,他就会忘了所有,武功之强,连我爹都不敢小视。” 孟文谦笑道:“我适才所用的剑招,是从少林绝技‘千手如来掌’中化来的。” 平宗原一拍大腿,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的呢,怎会看着如此眼熟,却是这招,我前年见了尘大师施展,觉得威力奇大,就记在心上,一直也为参透其中玄机,今天见公子施展,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来是化掌法为剑法!公子大才!” 孟文谦笑道:“前辈客气!小子哪里当有甚么才华!” 楚灵义道:“兄弟莫要谦虚,今日观兄弟身手,我是自愧不如啊,怕是两年后的青城之战,其他几人也非兄弟对手,胜者我看非兄弟莫属!” 孟文谦诧道:“楚兄,你说甚么‘青城之战’?” 楚灵义皱眉道:“难道了尘世叔没和兄弟说过‘青城之战’吗?既然如此,哥哥我也不好多说,等贤弟见到世叔,自然知晓。” 孟文谦点头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师傅并没说过甚么‘青城之战’的事情,以后见到他在问他吧。 孟文谦又问平宗原道:“前辈,您方才说,前年见到我师傅,不知在哪里见到的?” 平宗原道:“我见到令师是在四川边境,那时我去江浙一带办事,和令师还切磋了几招,哎,了尘大师武功深不可测,我想现在他可能已经达到了少林‘二佛’的境界了!”说完抬头沉思,脸上显出敬佩之色。 孟文谦听的师傅消息,心里欢喜,问道:“前辈,你说我师傅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平宗原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你师父生性洒脱,大江南北随性而游,神龙见首不见尾,知道他去向的怕是也没有几个。” 孟文谦心里一阵失望,低头不语,楚灵义心细,看孟文谦脸色不娱,岔开话道:“贤弟莫急,今日你身份被那藏僧点破,我想不出几日,江湖皆知,那时了尘世叔担心你的安危,自然会来寻你,你去寻他不易,他寻你怕是容易的紧,对了,这位姑娘是?” 孟文谦看了眼少女,摇头道:“我也不认识她。” 楚灵义笑道:“兄弟真是当得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语,不愧是了尘世叔的徒弟!” 那少女道:“我不用他帮也一样能教训那些混蛋的,谁叫他爱多管闲事,害的我还要帮他护法!” 楚灵义本以为这一对少年男女原本认识,男的武功高强,品行风流,女的美貌如花,活泼可爱,却没想到这两人互不认识,却能相互为对方当灾解难,是在难得,拿起酒杯道:“来,今日我能遇二位这样的人中龙凤,实是不易,来!干了这杯!”说完仰头喝了。 孟文谦端起酒碗也干了,那少女则是浅尝辄止,只是意思一下罢了。 孟文谦问道:“楚大哥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楚灵义道:“我要去京师王家办事。” 一提京师王家,孟文谦想起王孟贤,知道楚灵义出身世家,江湖消息肯定比自己知道的多,就问了些关于王孟贤的事。 楚灵义道:“这个王孟贤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威名着实不小,每一战都是惊天动地,传言说他曾在武昌地界,一夜之间,连破三处流寇窝点,屠戮土匪营寨两处,斩高手无数,还被武昌当地居民设庙供奉,武功很高,只是听我爹言道,他为人似乎不甚光明磊落,贪慕名利,加之不常在江湖走动,故也没有什么江湖上的朋友。” 孟文谦点头,想起楚灵义说要去京师王家,不觉想起当日和王婉晨分手的时候,答应她自己学成下山之时会去京师,到王家寻她,想起自己下山开始,一心想回家拜祭父母,没去京师看她,想托楚灵义给王婉晨带话,说自己晚些回去看她。遂对楚灵义道:“楚大哥要去王家?不知何事,可有闲暇时光?” 楚灵义笑道:“只是些私事罢了,我自幼与王家千金定亲,路途遥远,长这么大了,也没见过几次面,这次是去提亲。怎么兄弟有事要愚兄代劳吗?” 孟文谦心里一沉,问道:“可是王孟儒叔父家的千金?” 楚灵义诧道:“原来兄弟知道王世叔啊!正是他家的小姐——王婉晨!” 第十九章 结伴江湖 孟文谦心里莫名一痛,心想,原来他早有婚约了,想起儿时相互扶持逃难的经历,不觉痴了,半晌后忽听有人叫自己,急忙抬头,见到楚灵义目光诧异,才知自己适才失态,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心情低落,找不到话题。 楚灵义一脸关切,问道:“兄弟刚才发什么呆啊?是不是伤势未曾痊愈?” 孟文谦急忙道:“没有,我适才想起些往事,不觉失态,兄长勿怪!” 楚灵义笑道:“原来如此,害我白担心一场,自罚一杯!” 孟文谦亦笑道:“该罚!该罚!”说着连饮三杯。 少女看了看楚灵义,又望了望孟文谦,低头抿嘴偷笑。 楚灵义说道:“兄弟许久未出江湖,却不知江湖上魔道诸教对你的悬赏有增无减,那年二魔死后,正邪大战数场,死伤无数,魔教各派均有高手身死,正道也是损失惨重,我爹推测是有人借着二魔之死,挑起江湖纷争,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门派加入其中,正邪都是死伤不少,相互间实力相差无几,不可能轻易再战,这份冤仇是不是短时间就能了结的,所以大多数人把气洒到了你的头上,悬赏金额很高,这次你身份被藏僧点破,江湖行走要处处小心,切不可大意。” 孟文谦点头应是。 楚灵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为人是善恶分明,品行出众,又是出身望族,武功高强,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孟文谦越看越是刺眼,又喝了几杯酒,起身说道:“今日与兄相见,不胜之喜,天色已晚,兄长早些休息,不敢耽误兄长正事,兄弟也要去家中拜祭父母。咱们就此别过,日后定能再见。” 楚灵义心中疑惑愈甚,看孟文谦去意已决,起身举杯道:“既然如此,兄弟保重。” 孟文谦喝过酒,放下酒杯,转身离开,出了酒馆没走多远,就听身后有人唤道:“哎!小子,走也不和我打个招呼,等等我!” 孟文谦回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少女撅着嘴道:“我一个人在江湖上没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看你这个小子还不是很讨厌,就和你玩两天咯!” 孟文谦心下好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看你讨厌不讨厌呢?” 少女嬉笑道:“我从来不被人讨厌,算得上人见人爱!” 孟文谦哭笑不得,说道:“我现在要去找地方睡觉,你跟着好了,只是我们要分开住,可不能住在一间房里!” 少女俏脸一红,啐道:“你想的美啊!就是你想睡一间屋里,姑娘我不叫蛊虫吃了你!” 孟文谦哈哈大笑,道:“那你还是离我远点吧,不然我怕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他见少女长相甜美,年纪幼小,不觉想起于飞之妹于小惠,小时候他对小惠直入亲妹妹一样,自从分别之后,再无于飞二人消息,心里甚是挂念,这时见到少女就起了亲切之情,他乞丐出身,小时候全平一张嘴讨生活,市井流氓的俏皮话深入内心,虽在少林寺熟读万卷经书,有时言谈举止丝毫没有一点佛门风范,活脱脱一个放荡的浪子。 少女嗔道:“你还是真是讨厌,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杀你!” 孟文谦道:“那你要和我结伴闯荡江湖是想杀我呢,还是想帮我呢?” 少女假装正色道:“现在不想杀你,也不想帮你,至于以后嘛,那要看你表现了!两种情况都可能发生!” 孟文谦笑道:“是吗,那我放心了!” 少女诧异道:“那你为什么就放心了?” 孟文谦说道:“你呢,是人见人爱,我呢,则是人见人喜欢!” 少女呸了一口,道:“你少臭美了!” 孟文谦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怎么称呼你啊?还有你家是哪里的?” 少女道:“我叫龙鲜儿,家里人都叫我鲜儿,你以后也怎么叫就行了,家在苗疆。” 孟文谦点头,道:“哦,名字挺好听的!” 少女得意道:“那是!” 孟文谦见少女生性洒脱,很合自己脾胃,自从上了少林,他就一个人苦练武功,那时还不觉寂寞,下山之后,一路行来,大多灯红酒绿,处处繁华,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觉勾起小孩时的性子,很是觉得独孤,这时有个伴能一起行走江湖,心里很开心,适才酒桌上的压抑,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孟文谦问道:“你这么小的年龄,又是这般率真的性格,为何就要在江湖上行走啊?你家里的人就放心吗?” 少女生气的道:“我哪里小了?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啊!我们家就这习惯,十六岁的时候就要到江湖上历练,这时规矩!再说了,我整天在家,闷也闷死了,出来多好啊,没人管,没人问的,自由自在,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在家里强上百倍!”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一个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打了个尖,一夜无话。第二天孟文谦带着少女在武昌城中吃了顿特色早点,然后启程回家拜祭父母。 第二十章 孟家废墟 此番路途不似前次那般,孟文谦与龙鲜儿一路说话,强迫自己不能多想儿时的腥场面,心里杀气不如上次浓烈,上次因杀气引导,真气失控,走火入魔,如不是和王孟贤及群雄大战一场,心中杀气有部分得以散去,然后又得“紫凝石”相助,怕是孟文谦不是包体而亡,就是成了杀戮狂魔了,其中惊险,就是孟文谦也是知之不深。 时近晌午,二人来到一个小镇,过了此小镇再向东走五六里就到了孟文谦家的遗址,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当时被烧成白地的孟家,现在还能不能存在些遗迹了,也不知道附近的农户是不是把那片地变成了庄家,孟文谦思绪起伏,大有魂不守舍的感觉。 二人随便吃了些干粮,没做多少停留,不多时就出了镇子,孟文谦心里复杂难言,既有期待,有十分害怕,就像回到家里,就会再一次发生那血火连天的场景。 又过一会,孟文谦觉得家就在附近,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路途,原来孟家外面有条宽敞的大路,此时孟文谦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放眼望去,净是一人来高的枯草,如同大海一样。孟文谦心里纳闷,难不成自己久未回家,找错了地方?在一细想,不对!自己再怎么健忘,也不会连家都忘了。又走了一会,孟文谦见一个老农,头发花白,操着当地口音,正有说有笑的带着两个中年人从地里回来。 孟文谦上前询问,道:“老人家,我向您打听下,这附近十几年前是不是住有一个孟家?如今怎么找不到了!” 老农当即变色,一脸恐怖,道:“有是有,只是现在没了!十几年前被土匪、流寇一夜间给灭门了!” 孟文谦心里一痛,道:“这孟家遗址还在吗?我找了许久,就是找不到路途!” 老农脸色更惊,道:“小娃子,我劝你还是别再找了,那孟家遗址是不祥之地!” 孟文谦诧道:“敢问老人家,这孟家怎地就成了不详之地了?” 老农道:“那个地方常年闹鬼,哎,附近有不少误入那里的人都被那里的厉鬼杀了,或是吓疯了,每年都有几天夜里就会有人看见孟家破院里,有鬼魂飘荡!就是昨夜也有几个醉汉看见了这代附近有鬼影飘荡,地上还留有些许血迹呢!我劝你啊,还是别找了!” 孟文谦呆在当场,心想:“莫不是我那父母死不瞑目,化成了厉鬼?”即伤心又期待,唯独没有害怕。 老农见孟文谦呆在那里,以为这个少年是吓得呆了,就道:“本来,孟家还在的时候,各代的员外都是乐善好施,广结善缘,附近不少农户都得到过孟家的布施周济,哎,就是这最后一代的组长和夫人,也是不可多的好人,可能死的太冤了,化成厉鬼,伤了这许多人命,我们虽然怕他们,却也不怪他们!” 孟文谦点头问道:“那不知该如何才能找到孟家?我记得孟家有条路和这官道相连,如今怎么找不到了?” 老农又细细的打量了孟文谦,上上下下看的仔细,问道:“敢问小哥,为何一心要找这孟家?真个不怕丢了性命!我看你相貌依稀有些面善,你是何人?” “不瞒老人家,我姓孟,十几年前,我从这片废墟中爬出来的!” 老农全身颤抖,站立不稳,那两个中年人连忙上前扶住,他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你莫不是??????是那孟??????孟家遗孤?” 孟文谦道:“正是!” 老农喜道:“苍天有眼啊!孟大善人没有绝后啊!那日我们全村去找,见到的都是满地的死尸!没想到少爷受天庇护!逃的大难啊!”老农眼里甚至有眼泪打转!可见却是惊喜。上前拉住孟文谦的手。 孟文谦甚是感动,双手任凭老农拉住,又问道:“老人家,我要去拜祭父母,怎奈离家太久,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王老人家给我指条道路!” 老者神情激动,说道:“好!好!有公子回家拜祭,或也可解了厉鬼杀人之事,老汉这就告诉你去路,沿路向前走,看见左边的荒草有处略矮了吗?那就是原来的那条通向孟家的路,沿路再走二里左右,就到了孟家遗址了。” 孟文谦看了老者神情,心里感动,又得老者指点道路,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子,约有十两,塞到老农手里,不待他推却,拉着少女飞奔而走。 老农攥着手里的银子,拉着两个中年农户向孟文谦背影弯腰施礼。 孟文谦得老者指点,果然找到路途,荒草虽高,孟龙二人武艺高强,路程行的飞快,不多时就来到了孟家废墟。 废墟规模不小,残壁断墙,满院子的杂草,遮人眼目。孟文谦心潮起伏,眼中又有血红色显现,身体气息不稳,龙鲜儿感到身体忽然一冷,看孟文谦时,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成魔,赶忙拉了拉他手臂,呼唤道:“喂!你又干嘛?” 孟文谦一惊,急忙心中默诵一段佛门经文,胸中杀意方才冲淡,长出了口气道:“每每想起儿时参事,心境总不能平复,我师叔祖说这是我的心魔,什么时候我能把这个心魔铲除。” 龙鲜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从腰上摘下“紫凝石”递到孟文谦面前,说道:“这个你拿着吧,什么时候再走火入魔了,多少会有点用处的。” 孟文谦摇了摇头,道:“这个你留着吧,我以前在少林的时候,听师伯祖说江湖典故,这块石头,对习武之人有大用处,你随身带着,以后你练武的时候定会事倍功半。” 龙鲜儿自信道:“我知道,不就是能改善体质,是人意念集中嘛,我这么优秀的体质,加上冰雪聪明的大脑,那还用得上它啊,你拿着,没准以后会救你命呢!” 孟文谦想想也对,龙鲜儿武功毒术很高,江湖经验却少,为人性格直爽,很容易被骗,“紫凝石”这等千古奇物,放在她身上,也许会给她招致灾祸,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这等道理,自己先拿着,以后再还她便是。想到这里,就不在推辞,接到手上,挂在腰间显眼处,他一身粗布衣服,偏偏腰间挂着块光彩夺目的稀世奇石,十分怪异。让人一望就能注意到。 龙鲜儿这才展颜一笑,美貌不可方物,看的孟文谦一呆,急忙整整心神,在废墟中寻找自己埋葬父母的坟头。 自从六岁离开这里,他一直没敢回来,然后被了尘带走,这转眼也过了十几年了,也忘了坟头的具体位置,只能凭着印象,在断墙荒草间寻找。 没找多久,孟文谦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整个人呆在当场,龙鲜儿在孟文谦身后被他挡住目光,不知道孟文谦看见了什么,以为孟文谦见到了鬼,心里害怕,赶忙拉着孟文谦衣袖,问道:“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孟文谦木然的伸手指了指前方,龙鲜儿小心的从孟文谦身后探出脑袋,之间孟文谦身前一丈处,在一人多高的荒草中间有一个三丈大小的土地,上面杂草矮小,看来是有人每年清理,中间一个土包凸起,前面立了块石碑,二人正站在土包之后,看不见石碑上写的是什么。 龙鲜儿见没有鬼,心里也就放下了大半,问道:“这就是你爹娘的坟吗?” 孟文谦点点头:“不知是谁立的碑。” 龙鲜儿道:“刚才看那老农知道你们家还有人活着,那么激动,就知道你爹在世的时候给他做了不少好事,也许是他们立得呢。” 孟文谦摇摇头,说道:“不会的,他们说这里闹鬼好多年了,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这里明明是有人每年来打扫,不知是谁立的碑。” 龙鲜儿听到有鬼,又是一怕,道:“道前面看看不就知道了。走!走!” 在后面一个劲儿的推孟文谦。孟 文谦点点头,大步来到石碑前,碑前尚有一团纸灰,分明是几天前烧的,还能看到灰烬,孟文谦诧异更甚,抬头看石碑时,登时傻了。 石碑上书:“故友孟君相麟、吴氏之墓——友,王孟贤立。” 第二十一章 如此渊源 墓碑上的字刚劲有力,有大家风范,盯着石碑,孟文谦心潮翻涌,自己记忆印象之中,父母均非武林人士,父亲喜欢文墨,日常生活与城中普通财主无异,怎会结交到武林世家的高手王孟贤?看其为父母立碑篆字,每年又来打扫,关系还是不浅,这又是如何个说法? 正自孟文谦惊疑不定之时,远处矮墙传来声音,似有人听到这里声音,走过来一样,声音颇轻,但孟文谦任督二脉通了之后,耳目聪明,远在常人之上,猛的抬头盯住声音传来之地,要看看到底是何人。 龙鲜儿看着孟文谦盯着石碑发呆,也不知道石碑上这两行字有什么出奇的,让孟文谦这样出神,孟文谦忽然瞪大眼睛盯着远方,吓了她一跳,花容失色的道:“怎??????怎么了?” 孟文谦小声道:“有人!” 龙鲜儿道:“是人,是鬼?” 孟文谦依旧盯着那里,道:“这是白天!” 龙鲜儿一想也对,长出了口气,自语道:“对啊,这是白天,鬼都是晚上出来的。”无论这女人多胆大,武功多厉害,十五六岁的时候要是不怕鬼怪的,那就是天下异数! 孟文谦不理会龙鲜儿,全身功力行走,精气神莫不提升到最强状态。来人武功很高,与荒草丛中行走飞快,声音又出奇的小,甚至连荒草摆动也几不可查。 少时,草丛中露出一张人脸,偷偷向外看来,见到孟文谦,身形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去,孟文谦一直盯着草丛里,见到人脸,虽未看清,但知道这人要跑,功力聚到脚底,猛然迸发,人似离弦之箭,途中拔出“斩雨剑”,红光一闪,剑气横扫,前方的荒草纷纷斩倒,成一个扇面,长达十丈,剑气过处,一道身影如鲤鱼跃出水面般,竖直纵到半空,此时来人已是避无可避。 孟文谦定眼看时,见这人脸上稍有惊慌之色,和自己心头所料之人无二,不再追击,收剑而立,静待那人上前。 那人落地后,知道逃是逃不掉了,而且方才以为没被孟文谦发现自己,偷偷溜走,以然是丢脸之极,如是此时在逃,那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号彻底就算完了,所以大步上前,面前荒草被孟文谦意见砍倒,正好成了条路,脚踩在倒地的草上,也很是舒服。 那人上前说道:“好本事!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武功,已经很不容易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心智竟还如此了得,我在此地疗伤,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这才一夜光景,你就能找到我,厉害,厉害!怎么?你是想赶尽杀绝吗?”说完拉了个架势,凝神看着孟文谦,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孟贤! 孟文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我本无多大仇怨,你伤我一回,我也伤你一回,算是扯了个直,今天在此地相见实属偶然,我并非特意寻你到此。我姓孟名文谦。”说完直盯着王孟贤眼睛。 王孟贤先是疑惑不信,后来猛然一惊,随之大喜,问道:“你说你姓什么?” 孟文谦道:“姓孟!” 王孟贤又叫道:“你姓孟,姓孟,你父亲叫什么?” 孟文谦摇了摇头,脸色黯然,说道:“家里遭逢惨变,我尚只有六岁,不知道父母名字。我只知道这墓里的人就是我父母!” 王孟贤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看着孟文谦说道:“你真是这墓里之人的后代?” 孟文谦点头,道:“正是,只是我正要问你,你和我父亲是何关系?” 王孟贤终于坐倒在地,他恍如不觉,指了指身旁,示意孟文谦坐下说话,孟文谦上前坐在他对面,他方才说道:“我和你爹王相麟是生死之交,二十多年前,天下初定,朝廷开始恢复科举,我出身王家,自小喜欢文章,犹在武功之上,正好由此机会,我自恃文采,准备拿了状元,那时天下才子齐聚京师,好不壮观。”说完举目远眺,似看见才子齐聚赋诗的胜景。半晌后方才续道:“一日我在酒楼中看见一个比我小上很多的年轻人,和人对对,大败无数才子,我一时好奇,就留下来看了个热闹。” 孟文谦知道王孟贤说的这个年轻人必是自己父亲无疑,要想父亲当时风采,心中十分向往。 王孟贤接着道:“这时以为泸州才子,此人名气极大,是状元的热门人选,看年轻人才思敏捷,战胜无数才子,就起了好胜之心,连出数题,也难他不住,就出了付绝对儿——烟锁湖堤柳,要是年轻人对出来,他就算服了!这可是千古绝对,虽只有五字,但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大气磅礴,旁边不少才子听了,都是脸上变色,都看着年轻人,我思忖良久,也为对出,也看着年轻人,料定他也对不出,想看他如何应对这等尴尬局面,那年轻人面色平静,摇了几下纸扇,抬头笑着对道:‘炮镇海城楼!’只此一句,在场的天下才子尽皆拜服。我也十分吃惊。” 王孟贤看了看孟文谦,道:“想必你也猜到了,这个年轻人就是你父亲,那时他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一般的才高风流,哎!”长叹半晌,又道:“江湖大多数人都说我醉心功名利禄,其实不知我本无心武学,平时也少在江湖中走动,一心向往古之圣贤,教出的弟子现如今大多在朝中为官,造福百姓,若不是族中祖训,我现在就是做那朝中宰相又有何难!”说完又是长叹不止。 孟文谦心里挂念他和父亲关系,但不便打扰他,只得静等着,想起众人所说,王孟贤贪慕名利,现在也不好评判什么。 过了半晌,王孟贤整整精神,道:“我见你父亲文采一流,就请他坐下一叙,不想我们越谈越是投机,当晚我就搬到了他下榻的客栈去住,终日研究文学,好不快活,只相处几日,我就知道,你父亲胸中才学胜我十倍不止,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激动。羞愧的是,这个相麟贤弟小我十岁,才学胜我;激动的是,与他相处几日,不少平日里的疑惑,尽皆而通。我与你父相处十几日,之间感情直如手足,我一心想得中头魁,做那状元郎,而你父则是性情高远,不欲为世俗所累,来京城也不过是游山玩水,碰巧而至,科举前一天,我被叫到家中,授予祖训,禁止我参加科举,我失意之际,借酒大醉,第二天寻你父亲,他却走了,给我留封书信,不辞而别。之后数年,我们书信互通,情谊愈加深厚。” 孟文谦多年以来,首次听得父亲生平事迹,心里复杂难言。 王孟贤看着孟文谦道:“你满月那天,我还来抱过你呢。不想转瞬间,你已经这么大了!第一次见到你时,觉得十分面熟,今日才知,真是和相麟兄弟十分相像啊!” 孟文谦笑道:“哦?是吗?” 王孟贤也笑道:“正是!只是那时抱你,你在我怀里啼哭不止,伸出两只小手,往你娘怀里扑。” 孟文谦默然道:“我都忘记我爹娘的样子了,只记得他们临终时的眼神。” 王孟贤叹道:“我得知你家变故,从京师日夜兼程赶来,那时不知你得脱大难,一夜连屠数处匪寨,为的就是给相麟贤弟报仇。早知今日你有这等武功,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孟文谦起身拜倒:“世伯对我孟家恩重如山,无知后辈多次冒犯,还望世伯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王孟贤急忙扶起,道:“贤侄说的是哪里话?不知这不怪,况且以前是是非非,谁说的清楚,哈哈!”这时王孟贤倒是十分洒脱。 孟文谦拜了三拜,方才起身,二人从新坐下。王孟贤问道:“贤侄那日如何逃脱,又如何学得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难不成贤侄得到家中真传了?” 孟文谦心里疑惑,不知家中真传为何,但也先说了自己生平遭遇,从父亲如何身死,母亲如何把自己藏在床下、如何在武昌街头乞 讨、如何得遇了尘,直到最后从少林下山等等,一切事情说了一遍。 王孟贤叹道:“那日我来时,孟家被烧得一片废墟,我见这处土地坟起,十分像个坟头,就挖开看了看,正是你父母遗体,我买了棺材将他们从新入殓了,找遍整个废墟,也没有发现小孩尸体,在附近村落打听许久,也没有似乎消息,以为你的尸体豺狼野狗吃了,就没再寻找,不想贤侄竟受了这么多苦楚,哎,我的过错啊!”很是后悔自责。 孟文谦见他真情流露,心里感动,安慰道:“世伯别这么说,人都各有缘法,你找我许久,我以十分承情了。” 王孟贤站起身来到墓碑前,感叹道:“没想到,近几年江湖闹得鸡飞狗跳的人,竟然是我好友之子,我适才听说叫孟文谦,觉得十分耳熟,竟然没想到杀了情魔、血魔的也叫孟文谦!哈哈哈!真是少年英雄啊!相麟贤弟,你儿子现在已经英雄了得,他日定能威震天下!你文才天下无敌,你儿子偏偏武功奇高,连我这半大老头都自愧不如,真是造化弄人啊!” 孟文谦记挂这王孟贤的那句“家中真传”,问道:“王世伯,您刚才说我家中真传,是何缘故?”他知道父亲传他过儒家心法总章,但从未听说江湖上有孟家的丝毫传说,一直以来,他只当是祖辈无意中得来的。今天听得听王孟贤这般说,就像问个明白。 第二十二章 天珠木像 王孟贤看了孟文谦久久不语,许久后方才叹了口气,讲道:“其实数百年前,儒门武学正统并非王家,而是你孟家。我幼时见到族中的一本典籍,是一位祖先的江湖笔记,上面曾言道,数百年之前,儒门兴盛犹在佛道二宗之上,其中以一个家族最为正统,掌握儒门武学之高典籍,只是不知是何原因,该家族举族失踪,有的说被灭门,有的说是归隐了,但是不知何种原因,这个家族一夜之间不知所踪,至此儒门绝顶武学不曾再显现于世,随后十几年时间,各门各派中记载关于这个家族中事迹的典籍,都凭空失踪,时间流逝,江湖中人在没有知道历史上存在孟家这回事了,我幼时看见,也不太相信,因为上面记载的这个家族连姓氏都不可考证,我一直以为是传说,直到我认识你父亲,他知道我厌倦江湖,一心文学,他就和我说,你们孟家原来也是江湖中的世家,数百年前,有一代族长,三个儿子有两个死于江湖,族中弟子也有不少人或重伤或身死,他伤心过后,举家归隐,退出江湖,把族中的武学典籍尽数烧毁,不交后世子弟修习,随后又悄声游记江湖数十年,偷偷潜入各门各派,销毁所有关于你们家族的记载文献。到了这世,江湖上已经没人知道孟家曾是武林世家,我和家中的那本笔记一家对应,才知道原来上面说的家族真的存在,我看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身手,就误以为你是得了家族武学真传!” 孟文谦不知家族之中,还有这等历史,心道怪不得父亲会有儒门心法总纲,又问道:“世伯曾言,我孟家所有关于武学的典籍已被祖先烧毁,我又如何能得到,我这身武功是九死一生才得到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呢!”说完自嘲一笑。 王孟贤关切问道:“怎么?你身上有伤?” 孟文谦摆摆手,道:“没事,小事罢了,怎敢劳世伯挂心。” 王孟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说道:“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不在此多留了,日后有何难事,到京师王家寻我。” 孟文谦起身相送,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荒草海洋之中,良久,转身来到父母坟起,拿出准备好的供果、香火、纸钱,跪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龙鲜儿站在旁边也拜了几拜,点上香,插在地上,孟文谦向她点了点头。 这时已是黄昏十分了,不出半个时辰,天色就将全黑,龙鲜儿记挂那老农口中的恶鬼,心里害怕,看孟文谦只是看着地上纸钱烧完的灰烬,好像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心里着急,说道:“走吧,再晚点就没地方吃饭了。” 孟文谦站起身道:“今天晚上留下来,我到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此地装神弄鬼,吓唬附近乡民。” 龙鲜儿道:“要真是鬼怎么办?” 孟文谦笑道:“我于少林寺中伴青灯古佛,修习数年,身上有佛光,鬼神不敢近身,我保护你,没事的!难不成你怕鬼?” 龙鲜儿急道:“才不是呢!我才不怕,要是有鬼,我就放两个尸蛊,把他们吸得干干净净!”嘴上这样说,心里着实犯了嘀咕,不知道尸蛊对鬼魂到底有没有用。 孟文谦点了点头,说道:“哦,我还以为你是怕了呢,原来不是,现在也晚了,我刚才看见草丛中有兔子,我去打两只来,晚上我们吃烤兔子!” 龙鲜儿道:“好啊!” 两人站起身,开始在废墟中寻觅兔子踪影,不多时,就看见一只兔子在草丛中穿梭而过,孟文谦从地上拿起几块碎石,刚要打那兔子,不想兔子见到生人立时警觉,一扭身,闪在一面断墙之后,消失不见了,龙鲜儿急道:“追!追啊!” 两人来到断墙之后,那里荒草更加茂盛,早已没有了那只兔子的踪影,孟文谦道:“不急,这里兔子极多,刚才我看见有不少兔子在草丛里觅食,我们再找找。” 当下两人在孟家废墟中逛了起来,见到不少蛇虫鼠类,孟文谦心里难过,本来一个人丁兴盛的庄园如今却变作了野兔、蛇鼠的巢穴,自己这个孟家子孙真是不肖之极啊! 又过一会,有一只肥大的兔子出现在孟文谦二人视线之中,想必是此处久无人至,兔子又吃的饱了,竟看着向自己走来也不惧怕,待它想跑时,已然晚了,孟文谦手中石子电射而出,正中兔子头部,那兔子哼也没哼一声就毙命了。龙鲜儿大喜,跑过去拨开杂草,捡起兔子,刚要转身回去,目光撇过草丛,忽然愣住,大叫一声,似看见了什么可怖之物。 孟文谦吓了一跳,一个起落,落在她身边,见她全身颤抖,伸手拉住她的小手,问道:“怎么了?” 龙鲜儿不答,伸手指向草丛。孟文谦乍一看,吓了一跳,草丛中一个黑乎乎的小人,二尺来高,正满脸微笑,一 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急忙定神细看,长出了口气,说道:“是个塑像罢了!”拉着龙鲜儿就要往回走,找个避风的地方铺个床铺,住上一宿。 龙鲜儿道:“你家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塑像?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有人夜里走夜路,看见远处有什么吓人,但看不清楚的东西,最好要上前看个明白,明白之后就不会害怕,不然放在心里总是惦记着,就会越来越怕。龙鲜儿视力不及孟文谦,看不清楚究竟什么东西,所以想看个究竟,拉着孟文谦走到塑像跟前。 孟文谦听完龙鲜儿的话,心里也是好奇,幼年的孩子都是贪玩,印象里家中似有个塑像,父亲还特别郑重,不让自己和他玩耍,但是具体的就不曾想起了,这时来到塑像跟前,才看清塑像全貌,这是一个孔子雕像,不知道是什么木头雕刻而成,栩栩如生,只是身上有大火熏烤的痕迹,身上釉彩都掉得干净,现在黑不溜秋的。 孟文谦四下一看,见到孔子像旁边有几块烧的不成样子的先人牌位,还有一个烧的变了形的灯台,孟文谦看了一惊:“这塑像是何神木制作而成?为何铁质的灯台都烧的变形了,它却只掉了层油漆?”心里细细回想,似乎自己曾被父亲抱到过祖先祠堂,里面有个比自己高点的塑像,自己上前摸得时候,父亲制止,还让自己拜了几拜。 龙鲜儿也注意到了塑像的奇特,伸手摸了摸,惊道:“这莫非是‘天珠木’制成的!” 孟文谦问道:“‘天珠木’是什么东西?” 龙鲜儿道:“‘天珠木’是我们苗疆传说中的神木,蚩尤大帝曾经用它只做过人形傀儡,水火不侵,内生经脉,与人体十分相似,远古时候,我们苗疆有祖先与猛兽搏斗,身体致残的,就可用‘天珠木’制成躯体,疏导木体的经脉,使其变得和人体经脉一样,就可以移植到人体,与正常人体无异,据说几十年之后,木体会被人体同化,变作真正的手臂!这个雕像摸上去冰冷僵硬,你把你的真气传到塑像时,你感觉下像什么?” 孟文谦依言把手放在塑像的肩膀上,轻轻的透了股内力过去,立时大惊,因为这个塑像真的和人体似的,存在诸多经脉! 第二十三章 儒门正宗 孟文谦心里惊异,闭目将一小股柔和内力沿着孔子像体内经脉运行,片刻后,孟文谦睁开眼睛对龙鲜儿说道:“这个木人身体里确实存在人体经脉一样的脉络,可以运行真气,应该就是不说的‘天珠木’。但是木人原本经脉比人体少了不少经脉,而且这有人在木人制成后,以自己强横的内力疏通了木人体内特定几个脉络,其他脉络被他强行震散,这人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龙鲜儿不屑道:“废话!他要是和人体经脉完全一样,他就成精了!还是木头吗!笨!” 孟文谦没有理会龙鲜儿,思索木人奥秘。听王孟贤说,孟家是儒门正宗,鼎盛一时,那么在祖先祠堂里供奉孔子像十分正常,就是以“天珠木”做身体也说得过去,只是刚才以真气探测木人身体时,发现木人体内有不少脉络是被内力震毁,只有个别经脉完好无损,甚至被全打通,这又是何缘故,把手又搭在木人肩膀,小心的将一股真气透入木人身体,沿着完好的经脉一路行走。 龙鲜儿见孟文谦又在探测木人奥妙,冲他做了个鬼脸,在附近见了些干柴,她心里一直记挂村民口中的“厉鬼”,这时天色昏黑,她可不敢走远,不多时,约莫的够烤兔子了,就急忙抱着干柴跑了回来,坐在地上喘息片刻——不是累的,是吓得——生了火,也没清洗兔子,只是拔了毛,直接放在火上烤了。 半个时辰之后,孟文谦睁开双眼,满脸惊色,龙鲜儿问道:“怎么了?” 孟文谦正自出神,竟没听到龙鲜儿的话,龙鲜儿气道:“完了,有多个木头人!问你话呢!怎么了?” 孟文谦木然的转过头,看着龙鲜儿半晌才道:“这个木人体内的经络走向,是套内功功法!” 龙鲜儿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哦”了一声,就继续和手中半熟的兔子较劲去了。适才孟文谦以真气行走于木人经络,随着真气运行越远,孟文谦越是熟悉,这脉络走向和自己所修习的儒门“浩然正气”经脉走向十分相似,且比自己所学更加完善,更加精深,很多经脉的走向都是王家心法中所没有记载的,而且王家心法中有的记载的含糊不清,木像虽只有脉络走向,而无文字口决,但是却阐述的异常明了,叫人一看就懂。这时想起王孟贤的话,才真的相信,孟家真的是儒门武学正宗,儒门绝顶功夫是内力的修炼,而这个木人是将儒门内功修炼真气的脉络走向记载下来,和自己幼时父亲叫自己背诵的儒门总纲结合起来,就是一套完整的内功功法!看来王孟贤所说,祖先已将全部武功销毁了,不仅其实,想必是祖先不忍这套儒门之高武功毁于一旦,就换了一种隐蔽的方式流传于世。 想通其中关节,孟文谦坐了下来,将体内真气依照木人记载真气走向运转。龙鲜儿烤好兔子,正要招呼孟文谦来吃,却见他开始练功,不觉心中有气,刚才她全神贯注的烤着兔子,不觉害怕,现在没事可做了,孟文谦又打坐练功,没人和自己说个话,天色也是全黑,不觉怕起“鬼”来,挪了挪地方,做到离孟文谦近点的地方,吃起兔子来。 半个时辰左右,孟文谦收功而起,只觉全身舒畅,自打他打通任督二脉之后,丝毫未曾感觉到内力有增加的趋势,无乱自己怎么修炼都和没修炼一样,昨天走火入魔,打坐疗伤之后,才感觉内力凝结,这次以木人记载功夫,把真气运行一周天,竟感觉内力又凝实了不少,心里不胜之喜。看见龙鲜儿将吃剩的大半只兔子放在自己腿上,拿起来就吃,忽听龙鲜儿说道:“兔子内脏什么的我都没弄,你吃的时候小心点,别把脏东西也吃肚子里面去!” 孟文谦心情奇好,抬头看她,刚想打趣两句,却见龙鲜儿手上趴着一个掌心大点的七彩虫子,长半尺,手指粗细,蛇身却长了不少的蜈蚣脚,每一个脚上都有不少黑色的毛毛;头酷似蝎子;嘴唇分四瓣,每一瓣都成黑色,像刀一样锋利;眼睛奇大,占了头部的四分之一面积,虽是在夜里,身体上仍是光芒闪闪的,看上去可怖之极。孟文谦自小流落江湖,住的是荒村野庙,见过毒虫无数,现在武功高强,没想到见了这只毒虫仍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尤其是趴在龙鲜儿这样一个美女手里,更显得十分诡异! 龙鲜儿看了奇怪道:“你怎么了?” 本来孟文谦看见兔子肉考的外焦里嫩,食欲不错,现在被这只虫子搞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放下兔子,问道:“你手中的是什么虫子?”他话音刚落,就见那只虫子转过头看了看他,似能听懂他的话一样,那双相对它的头而言,奇大的眼睛让孟文谦没来由的一冷。 龙鲜儿伸手摸了摸那怪虫的头,那怪虫似十分享受,把整个身子拉的直直的,就像人抻了个懒腰一样,孟文谦越看越奇,龙鲜儿说道:“她不是虫子!她叫彩彩,是我从小养大的宝贝!是只蛊虫,是我娘在我出生之后,用三千只苗疆各类毒虫放在一起,培育十年才诞生的,我娘说她是百毒之王,前无仅有。我给她起名叫彩彩,她只听我的,连我娘的话都不听!” 孟文谦不信道:“这么厉害?不是你吹牛吧?” 还不等龙鲜儿反驳,那只奇蛊从龙鲜儿手里飞出,冲着孟文谦身前的一块磨盘大小石头喷了口毒雾,雾气散了之后,石头竟被腐蚀了拳头大小的坑,然后身形一闪又重新趴在龙鲜儿手心里,并冲着孟文谦晃了晃脑袋,这几下奇快无比。 孟文谦惊道:“好快!好烈的毒!” 龙鲜儿得意道:“那是!要不怎么叫‘百毒之王‘呢!昨天我要是把彩彩叫出来,那几个人早就死了,可惜她还没长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她帮我。” 孟文谦问道:“帮你它会怎样?” 龙鲜儿道:“她还没长大,还是个小孩子啊,体内的毒素都是她成长所需的养料,要是她帮我,把体内的毒消耗太多,她就会虚弱,甚至会死!等她长大了就不怕了,那是她自己身体就能大量的生产毒素了,那时就不怕了。” 正在这时,孟文谦警觉,握住身后的宝剑,喝道:“何方鼠辈,这么多人还偷偷摸摸的!还有点志气没有!” 第二十四章 毒魔之女 龙鲜儿刚要询问,手心儿里的彩彩发出危险的警示,沿着龙鲜儿的手臂飞快的爬到肩膀上,全身蓄势,龙鲜儿伸手把它抓了下来,掏出一个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粉色袋子,把它塞了进去,然后问孟文谦道:“怎么办?” 孟文谦目视前方,冷冷的道:“先看他们什么目的,要是来杀我的,那么,十二年前这里尸横遍野的景象将会重现。” 龙鲜儿生在苗疆,自小与毒物为伴,对杀人之事觉得稀松平常,倒也没什么意见,一抖袖口,飞出一只蛊虫,一口咬在孟文谦脖子的动脉上,孟文谦一惊,万万没想到龙鲜儿这时候会偷袭他,惊怒之下就要制住龙鲜儿,却见那只蛊虫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抬起手掌,对准龙鲜儿的头,怒喝道:“你干什么?” 龙鲜儿见自己的蛊虫咬了孟文谦一口后就死了,嘴巴张大成“o”型,见孟文谦吓人的样子,瞥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蹲在地上捡起那只蛊虫,惊异道:“被毒死了!?你身上哪来的这么强的毒?” 孟文谦心里也是诧异,仍是问道:“为何偷袭我?再不说,我就动手了!” 龙鲜儿似乎不为他的怒容所动,从容道:“好心没好报,我一会帮你御敌,当然要放蛊虫了,只是我功力有限,没办法控制太多,那些顾不过来的蛊虫,自然会乱咬人啦,我怕你中毒,先给你下个蛊,这样其他蛊虫就不会咬你了!笨死了!” 孟文谦道:“真的?” 龙鲜儿怒道:“你什么意思?我想杀你,你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龙鲜儿的话孟文谦虽不服,但也信了她不会害自己。 就在此时,远处无数枚暗器穿飞至,大部分打向孟文谦身体各处要害,一小部分打向龙鲜儿,暗器虽多,但错落有秩,劲风凛冽,不容小视,孟文谦左手袍袖一挥,将打向龙鲜儿的暗器尽数击飞,右手平推,掌上劲风护住周身,与暗器相撞,竟把暗器沿原路返回,速度更急,只听得两声惨叫,接着就有一个汉子叫道:“解药,快给老子解药!” 原来那暗器之上淬有剧毒,中镖之人疼痛难忍,惨呼不止。这时一个阴测测的说道:“武功不济,中招活该,要我解药就你们几个废物,做梦!”话音未落,那几人的惨叫之音便戛然而止,可想而之那毒何等之烈。 孟文谦拔剑在手,上前一步,将龙鲜儿挡在身后,眯着眼睛,看向草丛之中,只见二三十人蜂拥而出,走到孟文谦身前五丈外站定,并把身边杂草尽数砍倒,如此一来,到将一处杂草丛生的废弃院子恢复了大致原貌。远处,四下里亮起火把,将孟文谦二人远远的围住,并逐渐向内围拢,从火把个数来看,少说也有一二百人之众。 孟文谦面色凝重,盯着打头的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看着甚是面熟,身材瘦小,小眼睛,小鼻子,为首的是个中年人,身材瘦小,小眼睛,小鼻子,两撇细长的胡子,眼神阴郁;其他几人也是服装各异,身上均有杀气萦绕,一看就是久历江湖,武功高强之人。 孟文谦道:“你们所来为何?” 那个中年人道:“嘿嘿,小子,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倒成了高手了,真是没想到啊!不过今日,任你武功再高,也要把命留下!” 孟文谦笑道:“小爷的命硬得很,别说你们这几只臭鱼烂虾,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小爷也得让他趴着回去!” 那群人听完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面色白净,大约三十几岁的男子笑道:“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啊!刘护法,你们黑水教找了这小子这么多年,今天韩某人帮你对付他,但小姑娘身上的‘紫凝石’可得归我!”话语轻佻,俨然将孟文谦视作死人了! 孟文谦这才想起,那个中年人是黑水教护法刘成,昔年曾和两个汉子一起围攻过华紫颖。只是自己身份昨天才被那藏僧说出去,他是如何能找到自己的?莫非是烈红鹰回到黑水教追查他师父死因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刘成笑道:“韩大侠放心,我奉教主之命,只是要这小子尸体,其他宝物全归各位英雄!谁若是手刃了这小子,我们教主她老人家说了,必有厚报!” 这时四下里灯火通明,远处众人都围拢了过来,孟文谦面色凝重,自己武功再高,也不是这数百好手的对手。 人群中忽然一声大喝,道:“那块神石是老子的东西,我看谁敢跟我抢!”一个大汉手提鬼头刀,排众而出,看着白脸男子道:“韩自在,我熊老虎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 韩自在笑道:“哈哈,真是笑话!你问问今日来的这些好汉,有一半是为了这神物来的,杀这小子只是顺带,难不成就凭你熊老虎一句话,我们就不要‘紫凝石’了?” 孟文谦一听之下,心里已有计较,扯下腰上的‘紫凝石’,用手抛了几下,又在众人面前摇了几下,然后揣在怀里,笑道:“现在好了,想杀我的,冲我来;想要宝物的,也要冲我来,这样多省事!”小声对龙鲜儿说道:“一会你先走,我挡住他们!”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此多的好手在此,他为何会这等姿态,大家都是久历江湖的人,一时都是犯了狐疑,心想要么他是疯了,要么就是有所依仗,不然怎会如此有恃无恐的? 一个汉子忽然叫道:“小畜生,我儿因你而死!今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又一人喊道:“我西华阁长老十年前也因你而死,今天你休想善了!” 又有一个女子喝道:“我师姐也因你而死,我奉‘万毒门’门主之命,特来取你姓名!” 此后又有不少江湖人士,纷纷出言,均是和孟文谦又不共戴天之仇! 龙鲜儿走到孟文谦身旁,指着那个先前说话的女子问道:“你是‘万毒门’的弟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方才龙鲜儿战在孟文谦身后,众人只关心孟文谦和他身上的‘紫凝石’并未仔细看龙鲜儿,这时她出言询问,众汉子见她貌若天仙,不可方物,有不少好色之徒都是动了歹心,出些污言秽语进行调戏,这些江湖荤话气的龙鲜儿俏脸通红,一时不知如何反击!众人见她轻嗔薄怒的样子,更是淫笑阵阵。 孟文谦忽然喝道:“张嘴巴是吃饭的,你们却用来放屁!一会我让你们永远闭嘴!”他这几声运全身功力吼出,岂容小视?声震四野,登时将众人笑声压了下去,前面有几个武功较差,内力较低的人直接被震反在地。 这一嗓子镇住了所有人,二三百人的人群鸦雀无声,连刘成等高手都是心下惊诧莫名,立时收了小视之心,面色凝重。 龙鲜儿见孟文谦为自己出气,转头冲他甜甜一笑,然后看着那女子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万毒门’弟子?” 女子听了面色慌乱,随即一整面容道:“你又是谁?怎说我不是‘万毒门’弟子?” 龙鲜儿道:“我叫龙鲜儿,我娘是龙娇兰!‘万毒门’的弟子每一个我都认识,唯独没见过你,你究竟是谁?” 旁边众人大惊,吵吵嚷嚷,场面极乱,刘成问道:“你是‘毒魔’之女?” 第二十五章 血浪滔天 孟文谦久闻江湖有两佛,三尊,五魔,五圣,其中两佛是分别是自己师祖“慈佛”苦慈,师伯祖“斗佛”苦空;三尊为焚天教的“圣火天尊”纪之皓,地君殿的“厚土地尊”白嵩,人魔教的“礼魔人尊”程靖远,相传三教一脉相承,这三个尊号只不过是教中武功最高的三个人方可得此称号,日后三人门下弟子,若也能达到此高度,这个尊号就会传给弟子;五魔分别是“剑魔”仇平,“毒魔”龙娇兰,“色魔”卫飞云,再有就是被孟文谦儿时歪打误撞杀了的“情魔”、“血魔”;而五圣分别是“剑圣”、“酒圣”、“诗圣”、“画圣”、“云圣”,这五圣我们以后再加细表。这几人武功手段与为今世上巅峰,凡称魔者,莫不是心狠手辣,杀人无数,龙鲜儿说她是“毒魔”之女,群雄忌惮之心登起,今天要是谁伤了她女儿,怕是日后到场的江湖豪杰,没有一个能活,之前抢夺她“紫凝石”的豪杰,心里打颤,后怕不已。 孟文谦听的龙鲜儿有此身世背景,放下心来,龙鲜儿身上没有“紫凝石”,大可自行离去,一会厮杀起来,也不必分心去照看她了。于是转头对龙鲜儿道:“你先走吧,到城中找个客栈等我,我这里解决完了,就去找你。” 龙鲜儿看了看偌大的人群,摇头道:“我帮你御敌!” 孟文谦心中一暖,笑道:“你先走吧,一会场面太乱,你如何帮我抗敌?再说,臭鱼烂虾,就是来了千万,又耐我何!”这几句气贯丹田,在宁谧的夜里,远远地传了出去,周身气势倍涨,心中豪气干云,长剑一摆,扫向众人,道:“想要我的,谁先上?” 龙鲜儿冰雪聪明,知道他何意,说了声“小心”后,向人群外走去,群雄知她身份,自然不敢阻拦,让了条道路,任她离开。 群雄恼恨孟文谦适才言语自大,损辱自己,看他叫阵,纷纷怒骂,只是孟文谦气势非凡,加上刚才怒喝震敌,除了一片的怒骂声外,竟无一人敢出来应战。 刘成见此场面,一声冷笑,四下里看了看,给人群中的几人递了个隐蔽的眼神,然后缓步上前,说道:“小儿休得猖狂!你杀我先教主,今日这滔天仇怨,我黑水教定要与你了解了!”随后又有七人站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几人步履沉稳,呼吸悠长,眼目中精光四射,一看便知这七人都是高手。 其中一老头叫道:“小畜生,今日必当将你千刀万剐,敬我派兄弟在天之灵!”其他人纷纷附和,大多报出自己门派,声称提同门报仇。 孟文谦也不管他是何派,也懒得去问,见一个个说的都是正义凛然,绝口不谈悬赏令和“紫凝石”之事,微微一笑,只是说道:“来吧,你们一起上吧,省的小爷麻烦!想杀我,就别怪我心狠,日后若有时间定要到你们的门派去转上一转!” 几人对视一眼,一个猥琐汉子对身边刘成七人说道:“今日杀他只为报仇,不必理会江湖道义,我们大伙一起上!要是我先杀了他,那‘紫凝石’还希望诸位莫要与我相争!” 刘成笑道:“这是自然!尊驾若是杀了这个灾星,实是为江湖除一大害,‘紫凝石’理所当然归你所有,哈哈,只是兄台能不能抢在刘某之前杀他还未可知也。” 剩下几人都是符合道:“先杀他的人得‘紫凝石’,悬赏令上的酬劳,也自然由他所得!如有不服,我们齐诛之!”说完八人除刘成外,都是手持兵刃冲向孟文谦。 这话说完,群雄之中一阵骚动,又有不少抽出兵器,向孟文谦跑去,唯恐孟文谦被别人先杀了,自己今日白跑一趟,最后落得个空手而归,所以个个争先,杀向孟文谦。 谁知这些人跑的迅捷,停下的更是飞快,后面有个子矮的,撞到前面人身上,一时间人仰马翻,场面混乱。 原来与刘成一起出头的七人,杀到孟文谦身边,孟文谦长剑舞动,正是昨日就龙鲜儿时,杀伤群雄的那一招,那一招非任何门派招式,是孟文谦内心成魔,杀意冲脑,突然施展的,后来孟文谦神智清醒,回忆当时与王孟贤及群雄交手时所拆的招式,见其中有两招,是自己福至心灵,无意中创出来的,威力非同小可,一招是劈伤王孟贤的那招,是何与高手一对一决战,孟文谦后来给它其名唤作“戮龙式”;二招就是最后一剑杀伤群雄数人的那招,极为是何被人围攻,一招可伤数敌,起名唤作“屠星式”,这两式均需深厚功力驾驭。其实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习武状态就是忘我,成为“悟武之境”,那时心中一片空灵,出手试招莫不出于本能,所练招式必与身体极度契合。孟文谦日前神智不清,虽未达到“悟武之境”的高度,但也暗合了无欲状态。这时“屠星式”一出,剑影闪烁,奇快无比,似有无数长剑或劈、或斩、或刺、或挑、或削、或撩,与孟文谦用少林绝技“千手如来掌”心法驾驭长剑时的情景极为相似。“斩雨剑”本为杀戮之剑,先前孟文谦杀气萦身之时,二者已经契合,人剑同心,现在孟文谦出手就是杀招,“斩雨剑”响起龙吟之声,剑身似有红色电光,饶人眼眸。 群雄只见红光乍起既熄,七位高手也有声势威猛的凌厉出手,突然呆立静止,而后七人肌体残肢飞出掉落。本来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但不知为何群雄都看的真切,更是诡异!有些胆小的人腿肚子转筋,心里暗呼:“难不成这小子是神鬼一流?杀星临凡?”都站定脚,不敢向前一步。 刘成本来是站在远处未动,只等七人与孟文谦交手,他好寻找孟文谦招式身法破绽,发暗器杀敌,谁知一招未过,自己暗器刚扣到手里,七人都是身首异处,这等场面饶他是个杀人无数老江湖,也不敢相信,疑似自己处在梦中,待得见几人残尸倒地,方才一个得嗦,稍微回过神来,这一回过神本来是好事,心中可以思考了,哪知一想之下,心中恐惧更甚,他本来就是胆小之人,一直是打不过就跑,这时真的是吓得傻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孟文谦一剑杀死七个高手,心中无丝毫不忍,别人要杀自己,他的性格自不会有丝毫的留情,加之这几日来,心中杀气时常激荡,若不能疏导,日后必成心魔,故而今日在这老家院宅废墟,这群人来杀自己之时,就决定了要在此地大开杀戒,再让此地血浪滔天! 第二十六章 染血之夜 孟文谦一剑斩了七个高手,群雄震动,本来大群人要争着先杀孟文谦,奔跑神速,这时却都惊骇的站住了脚,满脸震惊之色,那刘成更是不堪,站在原地, 抖得像个塞子。 孟文谦长剑挽了个剑花,剑尖斜向下指,鲜血顺着宝剑一滴滴的掉在地上,孟文谦内力一发,剑身红光再现,剑上残留血液纷纷崩飞而去,眼眸中冷光一闪,盯住刘成。刘成这时才反应过来,发声喊,转身向人群中跑去,本来他这等声明的人物,还未出手,就被一个初出江湖的小辈吓得逃命,实是奇耻大辱,如是群雄听说,必定嘲笑刘成胆小无能,但此时亲眼所见,竟无一人出声嘲笑,因为这场景太诡异了。 孟文谦岂容他如此轻易逃脱,宝剑在身边石头上一划,削掉一块碎石,不待石子落地,长剑轻挥,剑背击在石子上,石子直奔刘成而去,沿途发出刺耳声响,可知速度之急。刘成暗器大家,对暗器了解直如对自己手脚的了解一样,听到背后风声骤起,就知道这枚石子速度如何,劲力多大,心中念头还未闪过,人就已经转身,手掌翻转,将石子抓在手里,身体向后退,手掌转动不止,消除石子上的劲力,手掌停下之时,人已没入人群之中,刘成刚松口气,忽然脸色一变,手掌急甩,一篷石粉从他手中扬出,整个手掌血肉模糊。原来孟文谦在石子中加了两道劲力,一道是刚劲,使得石子速度迅猛,杀伤力极强;另一道是暗劲,让石子被刘成接下后,高速转动,与刘成手掌接触摩擦,最后变作一捧石粉。 刘成暗器功夫江湖少有,此时被人以石子打得手掌血肉模糊,信心备受打击,躲在人群中再不敢露头。 群雄相互看着,无人再敢上前,又不舍“紫凝石”与魔道各派的悬赏,没人离去,从新成个大圈子,围住孟文谦。 孟文谦心中冷笑,知道自己先声夺人已经成功,方才他一剑毙了七个高手,是他全力施为,算是用出了一身的本事;而那七人又欺孟文谦年纪幼小,虽知他武功高强,却并不认为,七人围攻之下,他能伤谁,这一轻敌,尽是命归黄泉。若是这二百来号人气势如虹,一起出手,孟文谦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多半也要饮恨,所以他意在一剑立威,打压群豪气焰,一会交起手来,必然容易很多。 孟文谦提剑向人群逼去,脸上毫无感情,群雄更惧,向后退走。忽然前排两人被人从背后击中,飞向孟文谦,沿途大声叫嚷。孟文谦飞身而起,轻若飞羽,快似闪电,从二人中间缝隙掠过,宝剑划动,那两人断成四截,孟文谦这时已到人群中,杀气猛然外放,好似起了阵清风,衣衫毛发起动,脚为轴,身体急转,长剑平举,转了一圈,鲜血飞溅,又有八九个人身首异处。这下之后,有不少胆子小的再也不能忍受,叫喊着向远处逃离。 孟文谦身形不停,快如鬼魅,哪里人多往哪里钻,钻进去就是举剑横扫,也没有什么招式可讲,越是这样,群雄越乱,不少人乱舞兵器,想要护住要害,不想却又伤到了身边的人,一时间场面嘈杂,惨叫声不断,且人群中不知为何,不时就有一个人好似发疯似的对身边的人下手。 孟文谦勇不可挡,所过处无一合之将,像极了杀神临凡,“斩雨剑”染血无数,光芒愈发妖异。盏茶功夫,地上死尸堆积,少数也有百十来具,鲜血入地三寸,好似下了场透雨一样。群雄胆寒,不少人已然退走,剩下的不是真的高手,就是要利不要命的,除了少数几个远远的站在外圈,剩下的都是过来围攻孟文谦。 适才场面混乱,不知谁的火把掉到草丛中了,燃着了荒草,这里荒草茂盛,此时火势蔓延极广,孟文谦在火光中看着满地尸体、鲜血及身边挥舞着兵器向自己动手的人,脑袋“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自己又变成了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男孩,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无力去救,猛然间看见手中长剑红光刺眼,心中一喜,也不知道原因,只想杀戮。这样一来,手上威力更大,死伤之人更多。只是尚有百余人,这百余人非先前那百余人可比,况且众人此时也已明白过来,不能乱来,不然死伤更多,故分成数层包围圈,每次十几人上前动手,轮番往复,孟文谦想要杀人已经不是那般容易。 群雄轮番上阵,与孟文谦过招,其他人在外圈掠阵,随时准备出手,只见几人以快打快,如穿花蝴蝶,叫人眼花缭乱,眼中只有一片血红光芒闪烁罢了。 孟文谦脑中杂乱,无丝毫杂念,只是想杀人见血,宝剑挥舞,毫无章法,偏生的厉害非常,不多时,又有数人剑下毙命,这时有五个兄弟上前,分站五行方位,布了个五行阵法,围攻孟文谦。 旁边人叫道:“山西五虎,没想到他们五兄弟也来了!”这五兄弟是山西人士,老大宋士云,老二宋士风,老三宋士雨,老四宋士雷,老五宋士光。自幼流落江湖,得遇道教奇人,习得一身高超功夫,更得奇人传授道教绝顶阵法,五兄弟平素形影不离,与人过招,五人武功配合阵法,不论对手武功多高,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未尝败绩,江湖名声极盛。 别说孟文谦现在浑浑噩噩,不知五行阵妙用,就是清醒,他从未接触过道教阵法,也不能参透五行阵奥秘,这时被五兄弟以阵法围攻,压力倍增,每每志在必得的杀招,都被五人避过,斗了半晌,双方谁也没奈何的了谁。 孟文谦神智不清,魔性又增,久攻不下,怒吼连连。 道教阵法自古一绝,三国时诸葛亮用乱石不成八卦阵,即可困东吴大将陆逊,而五兄弟所学得又是道教真传,自小研习,又几人配合多年,阵法一经施展,威力非凡! 这五兄弟心里也是骇然,自己五人布下五行阵,兄弟五个时而以五行相生之道防御,一五行相克之道伤敌;时而反过来运用,可以说变化无方,而五行相通,五行阵法一成,布阵的五人内力可以相互借用,这样一来,阵法之中任何一点均可瞬间变作最强,合五人之力,经五行相生之法增幅,其威力之强,自是不言而喻。多年来宋氏五虎以此阵战败的高手无数,哪想到今天围攻一个少年,竟也久攻不下,这少年内力怪异之极,但凡攻到他身前一尺之内,必会被无形劲力阻挡,使得招式变缓,随即孟文谦闪开就会凌厉反击,如非五行阵神妙,怕是五兄弟现在已经折在这里了。 宋氏兄弟攻不下,虽说在阵法中几人内力相生循环,但此时真气耗费也是甚巨,宋士云叫道:“左旋而相生,五行合一,困天锁地!”话音未落,五人脚踏五行方位,向左疾走,手掌变幻,真气相互贯通,如条绳索,将孟文谦缚住。孟文谦身体受制,大喝一声,引全身功力向缚住自己身体的力道撞去,宋氏五虎均是身体一颤,急忙引动内力输入阵法之中,稳定五行合一的真气。场中六人都凝立不动,身上衣衫无风自动。 少顷,孟文谦仰天大吼一声,上身衣衫尽裂,宋氏五虎,齐吐一口鲜血,也来不及擦拭,宋士云吼道:“右旋而相克,五行相冲,毁天灭地!”只见五兄弟由静止向右疾走,真气逆向流转,最后汇成一股,经宋士雷之手,击在孟文谦背心上。霎时间,孟文谦后背衣衫如蝴蝶飞舞,化成一块块的碎步。孟文谦口吐鲜血,回身一拳击在宋士雷脑袋上,脑浆迸裂! 这五兄弟以五行相生之道,和孟文谦比拼内力,不想被孟文谦击伤,随后迫不得已下,急转用五项相克之法击伤孟文谦,在此过程中,他们自身也被急速变换的内力伤了经脉,而孟文谦中招未死,还能凌厉反击,出乎宋氏兄弟的预料。待见的宋士雷脑袋被孟文谦打爆,四兄弟目赤尽裂,怒发冲冠,宋士云大喝一声:“老四!四象阵!”几人强压内伤,从新杀向孟文谦,誓要为兄弟报仇。 孟文谦现在已经成魔 ,不知疼痛,大吼一声挥剑砍杀,不多时,宋士云也被他一剑劈了!宋士雨大叫:“三才阵!” 如此从“三才阵”再到“两仪阵”,最后只剩宋士雨一个倒在地上嚎哭不止,伤势太重,一动也不能动了,瞪着孟文谦的眼睛似能喷出火来,孟文谦提剑过去杀他,看见他眼神,忽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神智不觉一清,知道自己方才又被心魔趁虚而入,险些万劫不复了,急忙从怀中掏出‘紫凝石’心中默诵了几篇佛经,眼中方才彻底清明,只是身体也是一阵剧痛。 宋士雨盯着孟文谦却见他站在自己身前半晌,也未将长剑划落,割了自己脑袋,不明何意,骂道:“小畜生!你杀我兄弟,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孟文谦强忍剧痛,冷笑道:“你兄弟被我杀了,你现在恨我愈死,是不是?我问你,你们来此地杀我,我与你们又有何仇怨?要是我被你杀了,是不是就是活该!?你——去死吧!” 宋士雨听了孟文谦的话一怔,脑中划过个念头:“我们兄弟和这小子无冤无仇,却来杀他,现在他把我们杀了,我为何要恨他?这死的人,究竟该怪谁?是什么惹得祸?”还没想到答案,就觉天旋地转,好像自己趴在了地上一样,闭眼的一瞬间,看见远处有个身影躺在地上,十分熟悉,不觉想道:“那人是谁?” 第二十七章 神秘老者 孟文谦杀了宋氏五虎,群雄震动,要知这宋氏五虎单个武功勉强成为一流高手,但五人联手布阵之下,可胜绝顶高手,多年来未尝败绩,这时五人被一个少年所杀,直如做梦一样。 孟文谦连杀百余武功好手,又与宋氏五虎不下的阵法相斗许久,耗去不少内力,最后又被五虎的五行相克所伤,这时身上杀气不减,情况却不甚妙,在场还有数十人,而且剩下的大多高手,若是孟文谦神智不清,力战下去今日只怕要饮恨于此了。孟文谦长剑斜指,看向人群,问道:“还有谁想杀我?”语气平淡,但群雄却感到无限霸气蕴藏其中,一时间无人接口。 孟文谦目光扫过群雄,见刘成藏在人群最末,正拿眼睛窥他,于是冷笑一声,长剑遥指刘成,刘成心胆俱裂,强道:“大家别听这小子虚张声势,他杀了这么多人,方才又被宋氏五虎所伤,现在大概油灯枯竭了!大家杀了他!”嘴上如此说,却把内力聚于脚底,准备随时开溜,在场之人江湖阅历都是不浅,自然无人理会他。 孟文谦见此情景,豪气陡升,放声狂笑!心道:“我出处江湖,一战之下,震慑群雄不敢出声,人生该当如此!”笑罢,身体一摆,杀向刘成,刘成见他狂笑之时,就一直盯着他,看他举剑杀向自己,转身就跑。 两人相距甚远,刘成又在人群之末,孟文谦冲杀途中,群雄大多侧身想让,但妄图出手伤他的也大有人在,刘成一逃,孟文谦自然追他不上。忍痛出手,以雷利手段强杀三人,群雄莫不丧志,无争杀之心了,孟文谦强自运功,已无再战之力,看群雄负手,让开了条道路,正中下怀,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冷哼一声,收剑负于背后,大踏步向人群外走去。百十来步距离,走的异常艰难,经脉如同刀割,自身真气消耗几乎殆尽,宋氏五虎的五行真气以相克之道在体内相互冲撞,伤势越来越重。 孟文谦离开人群,仍是步履平缓,缓缓向前走去,群雄远远缀着,孟文谦心里暗叫“糟糕”,如此这般,不待那些人再度鼓起勇气攻他,他自己因不能即使疗伤就先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又走三里路,孟文谦伤势愈发不妙,群雄中已有三五人越跟越紧了,离自己只有十几步距离,而自己仍未思忖出好办法,一咬牙,转身抽出长剑,以力劈华山之势猛然劈出,剑气纵横,长达十丈,这下出其不意,登时劈飞了一人,倒地后抽搐两下就不动了。其他人大惊,纷纷后退。孟文谦又是一声冷哼,道:“若再有人敢跟着我,这就是下场!”群雄登时站住,不敢再动,其中虽有些人感觉蹊跷,却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要知道这小子年纪虽小,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杀神,今晚一人屠戮数百人,就算身上有伤,他这等武功的人,临死反噬,也不是自己能抵档的。 孟文谦转身过身,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趁着群雄惊异之际,及早离开,却见一人站在身前两丈之外,拦住去路,这人年龄不小,须发雪白,偏生穿了件黑色长袍,身材健硕魁梧,腰背挺直,脸上伤痕斑驳,少说也有十几处,原本相貌根本分辨不出来了,叫人看了先吃一惊。平平淡淡的站在孟文谦面前,背负双手,周身毫无气势外放。 孟文谦心里吃了一惊,暗道:“这人好强的功夫!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在我身后,还能将自身气息与天地融合,叫我不能感知!”此时身体已渐渐不受支配,心里大急,向那老人行了个晚辈礼,道:“小子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拦住晚辈,有何指教?”他将“前辈”、“晚辈”咬的十分清楚,意在指明,二人身份诧异,叫对方在意身份,不好对自己出手。 那老头“哈哈”大笑,道:“小子好心机啊!不怪能杀这么多人,本来不打算出来,只是方才看你最后劈出的那一剑有些门道,忍不住要和你比划比划!” 孟文谦心往下沉,方才他劈出那一剑,正是胜了王孟贤时所创的剑招——戮龙式,甚耗真气,刚才那招抽空体内不少真气,现在去掉要压制五行真气的那道内力,体内能用内力,不足平日里的半成,如何再用这招?只得说道:“前辈谬赞了,这招剑法是我平日里胡乱想的,还未圆润,不知前辈名讳,日后待得这剑法大成,我自会去寻前辈,请您指点!”此人武功极强,说目的是想来试招,那必定不会是假,孟文谦要让身后众人不知自己有伤,只得如此说了。 那老头笑道:“何必那样麻烦,我看你这招全是以内力驭剑,剑上气势凌厉、一往无前,只是威力似乎超乎一般的强大,其中似乎还有点什么,我一时没看出来,就想研究一下,顺带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剑道!”衣衫头发齐向后飘去,气息运转,整个人化作一柄绝世神剑,剑锋直指孟文谦。 孟文谦被他凌厉气息牵引,避无可避,不得已之下,冒险聚全身功力汇于“斩雨剑”,同时内心火气,杀意转胜,又是那招戮龙式劈出,与老者的剑气相撞,老头武功高强,剑气神妙,孟文谦又本是强弩之末,一撞之下,立时口吐鲜血,再也坚持不住,向后摔出丈许,虽未昏迷,但全身疼痛,一动也不能动了。老者轻“咿”一声,缓步向孟文谦走去。 身后尾随的群雄本来已经停住,见老者拦他,都是站在那里看着,忽见孟文谦被击倒,一动不动,心中俱是大喜,好利之心又起,争相向孟文谦奔去。 此地正是官道,旁边有片树林,群雄还未跑到孟文谦身边,忽然从树林中飞出大片虫子,没头没脑的想群雄乱咬,有的只是平常蚊虫,有的却又不是,不少群雄被咬后倒地翻滚惨叫,忽然有人叫道:“这群虫子里,有蛊!” 孟文谦身体不能动,但神识还在,知道定是龙鲜儿无疑,心里暗暗着急,知道龙鲜儿的毒术武功,万万不是这老头对手,来救他也不过是白搭一条命罢了,想要出声呼喊,却发出丝毫声音,焦急不已!这时老者已来到孟文谦身边,俯身抓住孟文谦手腕,孟文谦不得动弹只能任他施为。忽然劲风响起,一道七彩光束直射老者面门,老者神色从容,屈指弹向那道光束,谁知那道光速凌空转弯,又射向老者后脑,老者惊异,转身喷出一口精气,那光束竟然发出声惨叫,沿原路返回了。 一个少女从树林中蹿出,抓向孟文谦,老者笑道:“小丫头,你可下出现了!你那本命蛊倒是厉害!”袍袖回转卷住龙鲜儿手,往地上一放,内力入体封住了她得经脉。 第二十八章 化险为夷 龙鲜儿被老头制住,动弹不得,口不能言,怒目瞪视老者,那些蛊虫得不到龙鲜儿内力指控,都飞回龙鲜儿袖子里,群雄大喜,奔至三人身边,有几个识轻重的,向那老者躬身行礼,道:“多谢前辈擒住此獠!我等感激不尽。” 老者抓住孟文谦手掌,将一道真气渡入孟文谦体内,头也不抬,淡然道:“滚!” 群雄心里恼怒,只是忌惮老者适才一剑之威,不敢造次,恭敬问道:“晚辈等人为擒此獠,死伤众多,望前辈开恩,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我等日后于江湖之上,必当传颂前辈大名!” 老者抬头,眼中精光四射,道:“我再说一遍,滚!三息之后,不滚即死!” 群雄中不乏脾气暴烈者,骂道:“老不死的,少在大爷面前倚老卖老!不交人,大爷连你一起剁了!你??????啊???????”话还未曾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胸前一个透明窟窿,有婴儿手臂粗细,触目惊心! 群雄方才只见老者抬手指向那人,随后一道剑气从身边飞过,适才说话之人立即丧命!忽一人惊惧道:“剑??????剑魔!他是剑魔杨孤城!” 老者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就不出江湖,还有人记得老夫!” 群雄听他自己承认是剑魔,无人再敢停留,扒开双腿,四下逃了,转瞬功夫,方才热闹非凡的官道,现在只有杨孤城一个能动的人在了。 孟文谦知道这老者就是剑魔杨孤城,心里诧异更甚,不明他有何意图,斥退群雄,方才为他输入的那一道真气,分明是为他疗伤。“他想干什么?”体内情况糟糕,知道眼下唯有将伤势治好,化去宋氏五虎的五行之气,恢复功力方能应对后面发生的事情,于是借助剑魔杨孤城的这道真气,凝神静心,入定疗伤。怀中的‘紫凝石’发出淡淡的紫光,助他凝神。 杨孤城见孟文谦疗伤,暗自点头,心道:“这小子年龄不大,却有些门道。”又看了眼龙鲜儿,见她双眼喷火,还在瞪着自己,笑道:“小丫头,我现在解开你穴道,你可给老夫安生点,不然休怪我不给你那怪物老娘面子!”说完解开龙鲜儿穴道。 龙鲜儿穴道解开,翻身坐起,手臂一抬,就要给杨孤城下蛊,杨孤城哈哈大笑,伸手抓住龙鲜儿手腕,微一用力,龙鲜儿疼的不得动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杨孤城又是一阵大笑。 龙鲜儿怒道:“死老头,你笑什么?” 杨孤城笑了半晌,方才道:“这倔强脾气倒是和娇兰那丫头一模一样,只是她再怎么的也不会掉眼泪!” 龙鲜儿奇道:“你认识我娘?” 杨孤城道:“何止认识,你娘见了我还得叫我声‘伯父’呢!还有,日后见到你娘,千万别说我欺负你!” 龙鲜儿知道了他的身份,暗想凭他身份,自不会骗我,看来此人和自己家族颇有渊源,心下稍定,说道:“我就告诉她,说剑魔杨孤城那糟老头欺负我,点我穴道,害我摔跤,还弄疼我手臂!” 杨孤城脸色一红,讨好道:“小丫头,你可不能颠倒黑白,谁让你为了救情郎对我这个糟老头下蛊来着!” 龙鲜儿年纪不大,那懂情爱是何物,和孟文谦认识时间不长,只是觉得他和别的江湖中人大为不同,又救过自己性命,所以才和他结伴,至于其他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这时听杨孤城打趣自己,脸上通红,啐道:“糟老头,胡说八道!” 杨孤城见此情景,哈哈大笑,他脸上刀疤纵横,别人望而生惧,平日里又是全平喜好定人生死,江湖豪客见他莫不是敬而远之,就是接触,知他身份者,莫不是恭恭敬敬的,敢和他如此的,怕是不出十指之数。 龙鲜儿见他大笑不止,脸上更红,岔开话头道:“糟老头,你来这干什么?为什么出手伤我朋友?” 杨孤城听了后,笑声方至,道:“我在这楚地都待了十八年了,今天晚上,看见不少江湖汉子都争着抢着往这个地方跑,老夫心里好奇,就暗中跟来了。谁知道来了就看见这小子在这里大开杀戒,看的我这老头热血好不沸腾啊!一时手痒,就想和他比划比划,谁知道这小子身上有伤,还硬撑着和老夫动手,真是自找苦吃!” 龙鲜儿一皱琼鼻,嗔道:“谁让你没说明白,再说了,他大战许久,你趁人之危,羞也不羞?” 杨孤城干笑两声,道:“一时手痒,一时手痒嘛。” 龙鲜儿不再理会杨孤城窘态,满脸紧张的盯着孟文谦,问道:“杨老头,他没事吧?” 杨孤城道:“应该没事,这小子内功十分邪门,出乎寻常的高!五行真气虽然厉害,但宋氏五猫没练到绝顶,还成不了气候,他连番大战内力损耗过巨,最后又被我震荡了经脉,这些全加起来,想必一夜时间也就能痊愈了。” 龙鲜儿瞪了他一眼,道:“都怪你多事!等我看见我娘一定要要告诉她,你这老头见死不救,火上浇油!哼!” 杨孤城扫了眼孟文谦,又撇了撇龙鲜儿,不再言语,看见孟文谦掉在身边的“斩雨剑”,俯身捡起,“斩雨剑”健身颤动,发出一声轻鸣,竟有抗拒之意,杨孤城这下吃惊不小,自语道:“杀星转世,果然不同常人,年纪轻轻,武功非凡,又得神兵认主!看来传说不假!” 龙鲜儿道:“你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杨孤城哈哈一笑道:“我说我年龄大了,熬不得夜,我先睡觉去了!你守着这小子吧!”说完将“斩雨剑”在孟文谦身前地上一插,转身向远处奔去,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多时远处四下里传来几声惨叫,杨孤城霸道的声音震动四野:“今天晚上谁敢动这小子一根汗毛,我将他剁成八块!” 杨孤城说走就走,龙鲜儿心里气恼,待得杨孤城杀了几个未曾离开的江湖豪客,心里放定,知他必定在附近不远。这一天来下,白天赶路,晚上又提心吊胆的,身心俱疲,这时知道自己安全了,此番二人危机已经解了,心里这才放松,慢慢靠着孟文谦睡着了。 第二十九章 师徒剑心 龙鲜儿睡得真香,好像刚刚睡着不一会,就觉得有人给自己加被子似的,睁开眼睛,看见孟文谦微笑着看着自己,而自己则是躺在孟文谦腿上,脸上一红,身子却是慵懒,不想起来,说道:“你好了?” 孟文谦点点头,道:“辛苦你了。我没事了,那个老头呢?” 这时路边树林中传来杨孤城生气的叫喊声:“臭小子!怎么不叫前辈了,看我不在就叫‘老头’是不是?” 孟文谦冷声道:“你昨夜拦我去路,无故伤我,我叫你老头算是不错了!”话音刚落,一道剑气直奔胸口射来,孟文谦毫不惊慌,抬掌侧拍化解攻势。 杨孤城从树林中大步走出,向孟文谦二人走来,途中剑气不断,一道道刺向孟文谦周身要害,孟文谦双手飞舞,将剑气化解,毫不吃力,动作自然,游刃有余。 杨孤城见猎心喜,叫道:“好!有些本事!”攻势更甚,剑气越发猛烈,孟文谦抵挡愈发吃力,但他丝毫不慌,认真揣摩剑魔杨孤城招式,他得付玉莲赠送剑理,一直视为珍宝,但所学剑术有限,而且从未遇到剑道高手,此番对敌剑魔,虽不知敌友,但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昨夜他入定疗伤,无我皆忘,并未听到龙鲜儿与剑魔对话。 杨孤城自恃高人,初时为尽全力,又见孟文谦只是防守,不曾进攻,不禁又收了几分力道,本想数十招就能让这少年束手认输,未料到这少年谨守门户,自己竟不能攻破他的防守。他久未得遇对手,这时杀的兴起,大叫不已,忽的收招厚跃,道:“小子,不错,能挡我攻势,一会我要用我的‘追月六式’,你小心了!” 孟文谦听他说得自信,不敢怠慢,手掌移动,隔空一吸,插在地上的“斩雨剑”飞入手中,长剑一摆,立了个门户,静等杨孤城攻势。 杨孤城哈哈一笑,叫道:“极光式!”身影闪动,飘忽不定,手指挥动,剑气一道追着一道,彪射孟文谦,剑气众多,如疾风骇浪,月光倾泻,孟文谦全然看不清来势,只得将宝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守得严严实实,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龙鲜儿自打二人开战,就站在远处,这时已经看不见二人身形,只见一大团黑雾绕着一团红光急转,红光团缓缓想树林中退去。 杨孤城身形凝立,道:“赶月式!”剑势又变,剑气单一,却胜在迅疾,叫人反映不及。虽说是一式,内含数种变化,叫人防不防。孟文谦渐渐难以抵挡,反正也是看不见剑招来势,索性闭上眼睛,意如日月,谨守心神,用心感应杨孤城剑招,一改颓势,虽然仍是防守,但也能趁隙反击一招半式。 杨孤城越发欣喜,叫道:“第三式‘抱月式’来了!”剑气飘忽转折,无法以常理揣度,孟文谦闭上双眼,用心感应杨孤城剑法,反倒窥视出些许门道,‘抱月式’施展片刻,孟文谦就看出了这式剑法奥妙,此剑式中剑气转折,呈圆形绕着敌人攻击,如同牢笼,四面八方攻击对手,叫人防不胜防,十分奇妙,孟文谦知道剑法意图,自然就找到了应对之法,施展少林轻功绝技,每每在杨孤城剑气刚一成圆月之际就展开轻功,跳出“圆月”这时杨孤城先前之功不免白费了。 孟文谦与剑魔斗了许久,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创出此等神鬼莫测的剑法实乃奇才也。龙鲜儿见孟文谦一直被杨孤城压着打,虽然知道杨孤城不会真的伤他,心里仍是担心,毕竟刀剑无眼,杨孤城武功奇高,孟文谦又是少年英才,若是杨孤城久攻不下,一时心急,失手打伤孟文谦,那可如何是好? 杨孤城见自己早年所创的六式剑法,已经施展了三式,仍是奈何少年不得,心里却有些意外,见孟文谦已经找到了“抱月式”的破绽,剑法又变,第四式跟着施展,叫道“‘月影式’来了!”身形移动,迅疾无比,且脚踏步伐更是奇特,瞬息之后,孟文谦只觉眼前好似有数个杨孤城,每个杨孤城都是一招剑气刺到,登时被攻了个手忙脚乱,又挡几招,一成败象,但仍未找出此招奥秘,不知这“月影式”破绽何在,想要后跃逃开都不能够,眼看着就要被打得趴在地上了,忽然灵机一动,暗想此时情况正如同有数个剑魔同时攻击自己,那何不用自己所创的那式“屠星式”!,死马当活马医,不及细想,身体一定,剑招出手! 此招一出,真的收到奇效,杨孤城数道身影均被击碎,真身显露,怔在当场,虽未受伤,只是胸前衣衫被孟文谦长剑划破,杨孤城愕然,本来稳操胜算,不想最后被孟文谦翻盘,一时愣了,孟文谦得此机会,“戮龙式”跟着出手,杨孤城感觉杀气临体,陡然警觉,手掌做剑,泵发出一道粗大剑芒,与孟文谦长剑撞在一起,一时剑气四射,二人各自后退三步,身上衣衫都被崩碎的剑气划得无数口子。 龙鲜儿得此空挡,急忙跳到二人中间,急道:“好了,别打了!” 孟文谦长剑就第一茬,躬身行礼道:“前辈绝学,晚辈自叹不如,佩服之至!适才得罪之处,望前辈不要计较!” 剑魔杨孤城脸上惊色仍未退去,摆手道:“小子,你也不要自谦,上次有人把我逼成这样,还是十几年前,今天你以小小年纪,能与我打成这等田地,比付家的那个小和尚还要墙上不少,以老夫看,你以后成就必然在老夫之上!” 孟文谦道:“前辈过誉,您说的那个付家的小和尚,可是从前的付玉生?现在的了尘和尚?”孟文谦在少林呆了数年,研习经书无数,若是别人得剑魔如此夸赞,必然开心的不得了,孟文谦却不曾在意,反倒是龙鲜儿听了,十分高兴。 杨孤城点头道:“好像是吧,只是那时他没用付家的功夫,用少林功夫和我对招。” 孟文谦一听果真是师傅,心里不觉又起了思念之情,说道:“您说的那小和尚,正是家师!” 杨孤城诧道:“哦?真是巧啊,没想到这两种剑心的人是师徒!有意思!有意思!” 孟文谦不懂杨孤城说的何意,问道:“前辈,这话何意?” 杨孤城正色道:“我和付家的小和尚过招,看出了他的剑心是‘嗔’,方才和你交手,看出你的剑心是‘杀’!” 孟文谦问道:“那又如何,前辈为何说我们师徒有意思?” 杨孤城道:“但凡拥有剑心者,多为心志坚定之辈,像‘嗔’、‘孤’、‘独’之类剑心的人大多数都是独来独往,而且多数都互为敌人对手,想你这种‘杀’字剑心的人,自古以来少之又少,而‘嗔’字剑心竟然能收你做徒弟,真是有趣的紧啊!” 第三十章 收徒之念 孟文谦对剑道理解只限于付玉莲所赠剑理,其余的一无所知,他于各种兵器中,独爱宝剑,剑为百兵之王,长短适中,后来又得师叔赠送神兵“斩雨”,更是要在剑道上有所成就,这时有幸得遇剑魔,自不会错过请教的机会。 听杨孤城说道剑心,就问道:“所谓‘剑心’是什么?” 剑魔道:“每个用剑的人都有自己的剑道特点,各人性格、经历不同,剑心也就不同,剑心一旦成型,这一生很难改变,你本身杀气太重,所用神兵又是‘斩雨’,所以你的剑心自然就是‘杀’!” 孟文谦正要说话,龙鲜儿撅着嘴道:“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在这说什么啊!” 孟文谦与杨孤城相视一笑,均道:“好,好!走吧!”三人沿路往武昌城而去,途中又见不少江湖汉子,一个个的形色匆匆,有不少都是昨夜出现袭杀孟文谦的,贼心不死,还想去孟文谦首级宝贝,这时见到剑魔与孟文谦一路,有说有笑,孟文谦看样子伤势也已痊愈,心里不由得一沉,看了形式,不少人都远远退开了。只有少数人在后面远远缀着。孟文谦不加理会,只当不见。 三人一夜没吃,都是饿了,展开轻功,小半个时辰便进了武昌城,挑了个雅静的饭馆,要了个单间,龙鲜儿要了几个精致小菜,两壶好酒。三人坐定,杨孤城对孟文谦道:“小子,昨夜一战,你要名动天下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 孟文谦宠辱不惊的样子,淡淡的道:“我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天下皆知了,以致将近十年了,我下山还有这么多人要杀我!若是世人如此待我,那我会更加出名!” 杨孤城听了心惊,暗道:“怕是以后你想不出名都不行!杀星,杀星,不杀人上苍叫你出世干嘛?以后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杨孤城道:“昨夜不知你发现没有,有不少人冒用一些门派的名声来杀你?” 孟文谦摇头,道:“他们身份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他们都不能在说话了!” 杨孤城摇头道:“昨夜那些人明显是想嫁祸与别人。你师傅那小和尚,近几年武功进境之快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汗颜,况且他江湖人脉极广,若是昨天你让人杀了,他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江湖不免又是一片腥风血雨!而你昨夜又杀了那么多人,其中有正有邪,虽然大多为财而死,加上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你不死,他们师门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到时候他们来杀你,江湖注定因你而不太平!” 孟文谦道:“前辈,您说了这么多,你想说什么?” 杨孤城道:“我虽被人成为‘剑魔’,名号里有个‘魔’字,但我也注重世人疾苦!我希望你退隐江湖,找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吧!” 孟文谦哈哈大笑,道:“前辈莫要说笑!我下山不过数月,但自小流落江湖,世事疾苦与不平,见得也多了!什么江湖平安,什么世人疾苦,和我有个屁关系!在我眼里只有好人和坏人!好人我保护,坏人我就杀!还有,就是好人,只要不惹我,你横着走,我给你让路;惹了我,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杀!” 杨孤城笑道:“‘天王老子’?天王老子你打的过吗?” 孟文谦长身而起,正色道:“喂死而已!我在天地间走上这一遭,不杀尽恶人,我活着有何意义?” 杨孤城道:“哦?你想杀尽世间恶人?” 孟文谦道:“正是!” 杨孤城摇头道:“好人?恶人?谁分的清楚?世上若是没有恶人,你知道什么人叫好人吗?世人本性莫不带恶!你分辨的出谁是恶人?” 孟文谦摇头道:“我小时候被黑水教追杀,逃到一个村庄,有个老奶奶,自己家贫四壁,但仍能给我们拿干粮吃,你说她是好人吗?我同伴把心爱的手镯偷偷留下,作为报答,不想他们村中长老见财起意,带着村中壮汉杀了她一家人!你说这个长老该不该死?这个村的人该不该死!” 杨孤城点头,道:“这个自然是好辨别的,那我问你,那些不好分辨的呢?”看孟文谦目光疑惑,续道:“就拿这小丫头为例,她出身苗疆,和万毒教关系密切,母亲又是‘毒魔’,昨夜她为救你杀人也是不少,你说她是好人,还是恶人?” 孟文谦想也没想,道:“自然好人!” 杨孤城又道:“但昨夜死于她手的那些人的家人,认为她是什么人?” 孟文谦沉默片刻,道:“恶人!” 杨孤城道:“正是!他们会认为她是恶人,甚至想食她的肉!那你说这好人恶人是如何定的!?你又如何能真的知道这个人是好人,还是恶人” 龙鲜儿气道:“切!我杀他们活该,谁让那群不长眼的人要杀他!他们认为我是恶人又怎样,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耐我何!” 杨孤城没有理会龙鲜儿,盯着孟文谦等他答案。孟文谦垂头沉默半晌,抬头道:“我用心去定!”眸子中精光闪闪! 杨孤城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好一个用心去定!人生在世,万事皆有心定,哪管它那许多;若是做事违心,心中就会滋生魔障,武道成就必定有限!小子,你想没想过拜我为师?” 孟文谦一愣,沉思片刻后,说道:“前辈美意,小子感激不尽,只是我自幼拜师,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是在不能改投别人门下,忘前辈见谅!”要知剑魔是何等身份?天下绝顶高手之一,若得其真传,日后最差也是个一流高手,平日常人想求他指点一二尚且不能,今日却主动提出收孟文谦为徒。 孟文谦本以为杨孤城会因自己拒绝心生怒气,正想再说点什么时,就听杨孤城道:“江湖子弟拜几个师傅原是常事,你师父我也见过,想必不会因你拜我为师为杵的。” 孟文谦摇头道:“晚辈对前辈绝学十分垂涎,怎奈资质有限,自幼拜师,师傅本领尚不能学得圆润,如何敢在奢望发扬前辈武学?” 杨孤城笑道:“小子,你也不用和我文邹邹的说些废话,不想再拜师就不想再拜师,我岂会强求?”知他与了尘感情颇深,就放下了收徒之念,这时店小二端上酒菜,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孟文谦见他并未动怒,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拿起酒壶,给杨孤城和自己的碗里倒上酒,起身端起酒碗,正要敬他一杯时,忽然心生警觉,身体急向左闪,同时左手抛起酒碗,成少林龙抓手向旁抓去,出手如电,果然抓到一只手腕,正要发力制住来人,猛的感到对方手腕猛然传出一阵大力,震得自己手掌一痛,然后那条手臂像抹了油一样,未待孟文谦手掌力道透发,就从孟文谦手掌中抽了出去,顺势伸手接住掉落下来的酒碗,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脸陶醉道:“这等好酒,岂可轻易抛掉,浪费啊,浪费!” 第三十一章 胖子高手 孟文谦心里一惊,这人对力道的应用技巧神乎其技,能在自己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逃脱自己手掌,这等技巧自己所识得人中,只有师伯祖苦空有这等本事,这人是谁?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人,头发灰白,年龄不小,脸上肥肉横生,小眼睛在闻得酒香之时,几乎看不见了,双眉极长,垂落到脸颊,身材中等,一身宽大装束,仍遮不住臃肿肥大的身材。 孟文谦叫过小二,又上了个酒碗,重新坐下,看了一眼杨孤城,见他神色如常,似认识这高手何人,也就不再说话,见那胖老头喝完酒碗中美酒,尚在陶醉,拿起酒壶,又给他斟上。胖老头见了,喜道:“好!好!好!”双手互搓,激动的不得了。 杨孤城冷哼道:“老家伙,酒喝了就走,莫让老子在听见你一句废话!不然???????哼!” 胖老头不以为杵,笑道:“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喜欢说大话,死性不改,死性不改啊!” 杨孤城并指如剑,直刺胖老头眉心,胖老头身形不动,张口喷出刚喝到嘴里的酒水,化成剑光,撞向杨孤城手指,二者劲气撞击,酒水四下飞溅,胖老者大呼一声“哎呦!”双手挥舞,如织女织布,飞针走线一般,只见四下飞射的酒水,凌空收拢,飞回胖老头张开的大口里,然后一把抄起桌上的酒壶,护在怀里,这时四人所坐的这张桌子受二人功力侵蚀,不堪重荷,“嘭”的一声,四腿齐断,散了架子。 孟文谦眼疾手快,端起两个菜盘,伸脚在下落的桌面底下一踢,剩下的四道菜齐齐飞向空中,同时将手里的两个菜盘向邻桌丢出,伸手又接住了两个菜盘,而剩下的两道菜肴则是被龙鲜儿救下了,飞往邻桌的那两道菜盘也在这时落在那张桌子上,滴溜溜转了几下,稳稳的停在桌子上。这几下电光火石,但盘中菜肴竟无一滴油水溅出,均被孟文谦和龙鲜儿救下了。 胖老头抱着酒壶,端着酒碗,连连点头道:“好伸手,杨老头,现在的小娃子们咋都这么厉害,真是比我们那时候厉害多了,是不是?” 剑魔杨孤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姓杜的,你别在这装疯卖傻了,你那点小心眼,我要是看不出来,我就真是连这两小孩子都不如了!” 胖老头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喝了口酒,又是一脸的陶醉姿态。 店家扯着小二,怯生生的挪到近前,不敢声张,只是看着破损的桌子,满眼的痛惜之色。孟文谦把手中盘子放到邻桌,见老板这等神态,笑道:“店家,这破了的桌子收拾下去吧,一会结账的时候,我一并赔给你!对了,再上两坛酒!” 老板大乐,连忙点头哈腰道:“谢谢客官,谢谢客官,马上就到??????!” 孟文谦挥手打发他,看了一眼杨孤城和胖老头,并不理会,招呼龙鲜儿过来,两人自顾自吃了起来。 不多时两坛酒就上来了,孟文谦揭开泥封,顿时一股酒香飘逸而出,品质尚在之前两壶之上,却是老板见他们几个是武林高手,不敢怠慢,那胖子和那白发老头明显有仇,此时又都在气头上,怕他们迁怒自己,招待自然是好酒。 那胖老头闻到酒香,睁大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跟在杨孤城身后,坐在桌旁,放下酒碗、酒壶,抱起酒坛子倒上一碗。 杨孤城哼道:“老酒鬼,越活脸皮越厚,人家给你喝了吗?” 胖老头笑道:“我喝的是这小娃子的酒,又不是你的酒,你急个什么劲?难不成这是你闺女?而这小娃子是你女婿?” 龙鲜儿听到“女婿”二字脸色一红,刚要喝他,就听杨孤城怒道:“她是你妈!”登时大怒,抢过孟文谦酒碗将里面的酒水泼向杨孤城。 杨孤城急忙抓住龙鲜儿手腕,夺下酒碗,陪笑道:“口误!口误!别生气!别生气啊!”神情滑稽。 那胖老头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喘息道:“哈哈,杨老头啊,杨老头,这??????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怎么把你这老梆子治的??????治的这般服服帖帖的?哈哈,哇哈哈哈哈!” 杨孤城脸色发紫,站起身怒喝道:“死胖子,来,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胖老头摇头道:“不打,我现在只对美酒感兴趣,早就不打架了!” 杨孤城纷纷坐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生着闷气,瞪着那胖子只待发作。 孟文谦虽不识这胖老头何人,却也能从杨孤城与他话语中,窥视出一二,知道此人武功必定不在杨孤城之下,不欲二人矛盾激化,起身敬酒道:“二位前辈,武功近乎神迹,让晚辈大开眼界,来,我敬二位一杯!”说完把酒干了! 胖老头大喜,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道:“小子不错,老头子越来越看好你了!” 杨孤城也将酒喝了,孟文谦也不问胖老头姓名,只是一味敬酒,不多时两坛子美酒都下了三人肚子。胖老头不待孟文谦招呼,起身叫过小二,又要了两坛子。三人重新开喝。 孟文谦年纪不大,酒量不小,但和这两老头一比,又是天差地别,又喝两三碗,已有醉意,好在内功深厚,稍加运转,神色如初。 胖老头见到孟文谦行功压制酒劲,摇头道:“小娃子,就不是这样喝的,喝酒真意就是买醉,你这样喝法,就是再有十坛也是不能醉,浪费了这陈年佳酿啊!” 孟文谦喝酒只是算作应酬,并无真正的喜好,问道:“前辈,这话怎说?人都说酒醉误事,由此可知,酒还是不醉为好!” 胖老头摇头道:“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心里憋闷,有不与外人道也的时候,就要喝酒,一醉方休,那时所有事都忘了!岂不美哉?小娃子,你生来就命不好,困苦不断,日后少不了心伤悲愤,我看你啊,还是早点爱上酒这等神物为好啊!哈哈!” 孟文谦一笑,心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正要寻话套他,就听杨孤城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世一生,长则百年,短则数息就夭折的,活着的时候,做事随心所欲,何来心伤?” 孟文谦看向胖老头,看他如何作答。 胖老头喝了口酒,眯起眼睛一边回味,一边道:“红尘乱世,事事瞬息万变,我等凡人非庙里的泥胎菩萨,断了七情六欲,怎能没有心伤之时?” 孟文谦道:“前辈如何看出我命不好?” 胖老头道:“你生辰八字多少?”这时杨孤城也放下酒碗,凝神静听孟文谦答复。 孟文谦道:“前辈说我命不好,我以为已经看得透彻,不想还是和那些江湖术士一样,要问人生辰八字,方能再下定论!” 胖老头摇头道:“今年你虚岁可是十九岁?” 孟文谦点头道:“正是。” “五月初五生的?”胖老头又问。 孟文谦摇了摇头,道:“我六岁时父母双亡,早不记得自己生辰了。只是记得自己是五月生的,哪天却不知道了。” 胖老头道:“呵呵,你就是转世的杀星!不会错的!” 孟文谦腾地站起身,目光炯炯,盯着胖老头问道:“前辈何人?如何知道我就是杀星?” 杨孤城道:“他就是杜康平,‘酒圣’!” 第三十二章 天山之巅 孟文谦早料到这胖老头是和剑魔杨孤城一个级别的高手,也没有什么吃惊的表现,问道:“我是杀星转世又怎么样?” 杜康平道:“历代杀星莫不给天下生灵带来一场浩劫,想那秦朝白起,绰号‘杀神’,坑杀赵国兵士二十万之众,以致自己不得善终;你出身江湖,小小年纪就已经在江湖上掀起了偌大风波,日后你要是混迹江湖,怕是这个初定的天下,还要风雨不断啊!而且江湖之乱,远超你的想象,我怕你自己也是困苦不断啊!” 孟文谦问道:“那杜前辈要我如何?” 杜康平道:“我和剑老头在楚地十八年,寻你下落,本想在你年幼之时,送你去天山安度今生,哪知现在才找到你。” 孟文谦看着杜康平,杨孤城,问道:“二位前辈,为何我去天山就能平安度过今生?” 杨孤城看了眼杜康平,杜康平道:“天山之上有三大隐世门派——‘雪花宫’、‘天山派’、‘乾坤宗’,三个宗门一脉相承,同气连枝,相传始于上古,由黄帝所创,宗旨是维持天下安定,解救黎民疾苦,但门规不许弟子贪恋红尘名利虚名。” 孟文谦首次听到天下间存在这样一个宗门,不知这个宗门事情,问道:“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去了天山,又能如何?” 杨孤城道:“因天山三宗少在江湖上走动,宗门地址又是苦寒之地天山之巅,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三门秉承前人遗命,时时关注天下大事,和江湖上的一些顶尖高手有些往来,有时会把一些派中先人典籍借给世俗高手观阅,十八年前,乾坤宗邀我上天山,告知我杀星已经转世,让我帮助寻找,找到后带上天山,或者让我自己教导,这个胖子也是和我一样,也是受人之托。” 孟文谦转头看杜康平,杜康平点头道:“我二人师承与天山三宗渊源极深,为了天下安定,我二人就在楚地找了你十几年!” 龙鲜儿满脸戒备,问杨孤城道:“那现在你们找到了,想怎么样?” 杨孤城笑道:“小丫头,放心,我要是想对他不利,昨天晚上就不会救你们了。” 龙鲜儿一想正是,仍是满脸狐疑,问道:“那你们要干什么?” 杜康平道:“其实乾坤宗要我们找到杀星,其实也是为了天下安定着想,要是杀星被魔门找到,教导武功,最后天下不免杀戮不断,而这小子被少林收入门墙,现在看来心性还是不坏,只是希望你日后行事能三思而行,若是做了天地不容的错事,那时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杜胖子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和你不死不休!”说道最后声色俱厉,杨孤城虽未附和,面部神情眼神,却是一般的意思。 孟文谦点点头,他从小不信命运一说,这时见两个武林高人如此郑重,心里也不禁信了三五成,只是他心智坚定,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命理而过多的忧虑。 此时众人吃喝良久,都是吃的饱了,孟文谦叫过老板,付了一锭银子,结了饭钱,杜康平又不知道在哪弄出个破旧的大酒葫芦,叫店家灌满了美酒。然后几人起身出了小店,站在门口,孟文谦问道:“二位前辈要去哪里?” 杨杜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杨孤城叹息道:“我二人在楚地转了十八年,现在事情已了,却不知该干什么去了,这样吧,你昨夜力战群雄,伤了不少元气,现在楚地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况且其中还有别有居心的。正好老夫也没事做,和你呆上一段时间。杜老头你呢?” 杜康平道:“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没钱买酒喝,要是有人请我喝酒,我倒是不介意做做打手!” 龙鲜儿一听大喜,昨夜那数百人围杀孟文谦的景象,着实吓到了她,再加上,孟文谦连续受伤,虽然现在痊愈,但元气不免受损,实在不适合再有大战,这时听杨杜二人的意思,是要保护自己二人,心里自然开心,笑道:“胖前辈,想喝酒,简单!我给你买就是了!管够!” 杜康平一脸激动,道:“好,有酒就好,只要有酒,小姑娘你说什么,老头我就听什么!” 龙鲜儿嘻嘻直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孟文谦心里清楚杨杜二人跟着自己,必有打算,现在也不点破,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和他们相处时间虽短,却已经断定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利,当下也就不再多想了。他下山之时打算先回乡祭拜父母,然后去京师看望王氏兄妹的,后来遇到楚灵义,心里也就绝了去京师之念了,听龙鲜儿问要去哪里,心里不免有些迷茫,久久无语。 杨孤城看孟文谦不语,只当他想着自己二人跟着他的事,就笑道:“小子,你放心,我要是想对你不利,昨天晚上就不会救你了,现在我和杜胖子相遇,就是关明正大的要杀你都是易如反掌,你别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孟文谦忙道:“剑魔前辈误会了,我只是不知道去哪,故此沉思,绝无他意!” 杜康平摇头叹息道:“真不知是谁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了,老头我会和你联手?哼,痴人说梦!” 杨孤城大怒,骂道:“死酒鬼,我们打了大半辈子,谁也奈何不了谁,来,来,来,今日我们绝个高低胜负!我定叫你的那张臭嘴知道怎么闭上!” 杜康平一张大胖脸上满是不屑,道:“没理了就要打,真是丢你师父的人!” 杨孤城怒道:“你避而不战,更是把你师父他老人家的脸都丢尽了!” 龙鲜儿一脸无奈,嗔道:“你们怎么还没完了,一大把年纪了,在我们两个小辈面前吵吵闹闹,真是的!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你们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的话,我们就找间客栈先住下!” 杨孤城被龙鲜儿说的一脸悻悻,瞪了一眼杜康平,见他满脸的微笑,浑不在意,好似和自己挑衅一般,不觉怒气又起,脸色刚一变化,正要怒骂,就听龙鲜儿道:“哥们儿,我们走,不理他们了!”看见龙鲜儿拉着孟文谦就要离开,急忙压下怒火,道:“城里不能呆了,这几日少不了几场厮杀震慑暗中捣鬼的人,我们还是去昨天的那片废墟吧,那里行事方便。” 龙鲜儿一想也对,就拉着孟文谦当先走了,杜康平哈哈一笑,看了眼杨孤城,转身跟在龙孟二人身后,杨孤城看杜康平最后笑的表情,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那表情很欠扁,只是怕龙鲜儿生气,强压着怒火,随后面跟着。 此番赶路不同于早上进城时那般匆忙,四人先在城中买了些点心干粮,龙鲜儿又给杜康平买了两担陈年佳酿,由孟文谦挑着,这才出了武昌城,缓缓向孟家废墟遗址而去。 路上龙鲜儿与杜康平有说有笑的,杜康平身材长相奇特,腹中学识广博,三教九流无所不通,给龙鲜儿讲解一些江湖上的趣事典故,把龙鲜儿逗得“咯咯”娇笑,杨孤城和孟文谦在二人之后,孟文谦挑着两担酒,身上衣衫有很简朴,酷似一个贩卖酒水的小伙,若不是杨孤城拉着个老脸,瞪着前面的杜康平生着闷气,吓走不少人,怕是沿途会有不少路人上前问价买酒的。孟文谦时刻关注周围动静,发现这途中不下二十人跟踪,窥视自己,杨杜二人亦有所觉,神情平常,浑不在意,孟文谦也就不在理会,任由他们跟着。 时近中午,四人来到孟家,孟文谦心中又生感慨,入目出一片黑黄,昨夜群雄火把燃着荒草,使得原本茂盛的草海,现在变得光秃秃的,战场出不少具烧的半熟的尸体,横七竖八,错落的横着。 几人刚要找个干净的地方,打个草棚将就住下,却见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带着数十个农夫在清理尸体,几人为了避免麻烦,找个断墙出,藏了起来,等了三四个时辰,官差指使 那些农户挖了个大坑,坑里扑上不少枯木干草,将那百十具尸体丢了进去,从新烧了一遍,随后将坑埋了,带人离去。 待官差和农夫走远,孟文谦四人才从断墙后出来,孟文谦独自走到方才的那个大坑前面,看着那新填上的土,久久不语。 第三十三章 生死迷茫 孟文谦望着埋人的土地久久不语,正独自出神间,身后有人说道:“自古江湖庙堂两立,江湖上的火拼事件,江湖中人相互厮杀死了就死了,官府来人处理一下现场,也就不了了之了。” 孟文谦头也不回,怅然问道:“前辈,你说人活一世,有为的是什么?” 杜康平上前一步,站在孟文谦身边,结下身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递给孟文谦,说道:“你出身少林,那里佛经众多,你好歹也是个少林弟子,怎地连自己为何而活都不知道?” 孟文谦默然,良久后问道:“你说这地下埋得许多尸体,皆因名利而死,现在死了,名利又有何用?” 杜康平摇头道:“他们追求名利,又为名利而死,也算是死的其所,死的值当了。佛语言道:世间凡所有相,皆为虚妄。既然一切都是虚妄的,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家一起拿刀抹脖子算了球去。你学了这么多年佛法,你说佛追求什么?” 孟文谦道:“佛追求的,是人人向善,就像地藏菩萨,他曾经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杜康平问道:“那地狱又如何能不空?” “世间人人向善,死后皆等极乐净土。没人下地狱,地狱就空了!” 杜康平又问道:“那世间有佛吗?” 孟文谦背了大半年经文,虽然没学过与人辩经,但思维敏捷,刚想以佛法对答,就听杜康平道:“别跟老头子说什么佛法,我老头子可不是和尚!” 孟文谦想了一会,道:“我没见过佛,也许有吧,也许只是人们心中的信仰。” 杜康平哈哈大笑,道:“出身少林的小和尚,尚没见过佛,不确定佛存在与否,难道真有佛吗?我再问你,为什么世间佛法大多是说人活着做什么,死后会如何,为什么没有佛法说人死后做什么,下辈子会如何?” 孟文谦无言,就听杜康平道:“世人活着,无非是求心之所安,为了心中的念头活着,有的求财,只要每天都有钱财入手,他就觉得幸福;有人求平安;有人求虚名;还有大多数人是为别人活着,像那为人父母的,只要儿女开心,他们就觉得幸福,儿女有难,就是舍却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世间种种人,游荡在茫茫红尘,其中有几个人真个能活得明白?” 孟文谦想了许久,问道:“前辈,你的意思说,人活着都要有目标,那你的目标又是什么?千百年后,万事成空,不一定有人记得你,就是有人记得你,又有何用?来世之说,太过飘渺,而且来世也不记得今生,活着又有何意义?” 杜康平气道:“臭小子,你和我抬杠是不是?老头子活着就是活着,那有能么多想法?难不成我要抹脖子?和这土里的尸体一样埋了?佛法不是说,人要行善,戒了诸般念头,跳出三界五行吗,我看你悟性不错,你彻底出家,当和尚争取成佛,就不用在烦恼这些了。” 孟文谦摇头道:“要是戒了诸般念头,还是人吗?” 杜康平猛的拍手叫道:“照啊!人就是这样,做事但求心安,哪去想那许多!你心里可有惦记的人?可有最想做的事?” 孟文谦一下想到了拜把子兄弟于飞、师傅了尘、小惠、师兄弟渡厄、渡海,想起了付玉莲、王坤浩等等一些人,最后又想到王婉晨,想到她和楚灵义自由定亲,心里不免一阵失落。又想起自己曾想杀尽天下流寇、山贼,于是点了点头,道:“有。” 杜康平笑道:“既然有,那你就该知道,为什么活着了吧?” 孟文谦点了点头。 杜康平摇了摇酒葫芦,里面空了,转身奔着那两担酒而去,沿途说道:“小子,活着就是活着,想那么多没有用的干嘛?” 孟文谦站起身,又看了眼埋尸的土坑,转身帮杨孤城与龙鲜儿搭建草舍去了。 旁晚十分,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龙鲜儿烤着野兔,热了干粮,孟文谦添柴加火,杨孤城与杜康平争抢酒葫芦,气氛倒是其乐融融。身后是四间草舍,其中以龙鲜儿的最为像样,孟文谦和杨孤城的还算看得过去,杜康平的那座就显得十分糟蹋,只是打了个架子,做了棚子,随便的负了些干草挡挡风,只能说的上能住罢了。孟文谦要帮他从新建个,被杜康平拒绝了,说道:“能住就行,费那么多事干嘛?”孟文谦也就作罢。 饭后,孟文谦想起孔子像,若是被心术不正的人得到,怕是江湖又要兴起一场风波,一个人来到木像前,昨夜大战,鲜血溅在孔子圣像上,夕阳斜照,更显得刺目、诡异。孟文谦拔出腰间宝剑,在地上挖了个深坑。 想起王孟贤言道,自己家族曾是儒门正宗,那么这孔子也算是祖宗了,又是自己祖先由所立,于是俯身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只手一提,要放到坑中掩埋。一提之下,木像文丝未动。 “嗯?”孟文谦诧异,他这一提就是铁质的也能提起来了。心里暗道:“天珠木被奉为神木,想必自身超级沉重也说不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龙鲜儿说,天珠木能续接作为人的肢体,若是这般沉重,平常人如何能用它作为肢体?围着木像转了两圈,也没看出其中诀窍。不由得驻足沉思其中诀窍。 苦思良久,仍毫无头绪,正想用蛮力时,龙鲜儿来到旁边问道:“怎么了,你整晚对着这个木头人发什么呆啊?” 孟文谦心念一动,笑道:“鲜儿,你想不想学世上最好的内功啊?” 龙鲜儿撇嘴道:“我最讨厌学武功了,再说了你知道什么内功是最好的吗?就是知道,你有吗?” 孟文谦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木像,道:“你把手抵在天珠木像上,渡一道真气过去。” 龙鲜儿满脸狐疑,依言把手抵在木像上,渡了道真气过去,片刻后收回手掌,道:“不就是有一些经脉嘛,大惊小怪的!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世上第一内功?”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文谦。 孟文谦点点头,道:“正是,你好好感受下它的经脉路线就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 医圣周央 龙鲜儿又把手抵在木像上,再次将内力传输过去,这次得孟文谦提醒,自然在意了木人身体的经脉路线。她未曾学过儒门功法,木人体内的经脉又是驳杂繁多,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累的香汗淋漓,摇摇欲坠,才将木人体内经脉探测完成,她虽然学的武功具是上乘,但因年纪幼小,内力有限,这时体内的真气已是空空如也,脸色潮红。 孟文谦急忙将手抵在她背心上,想以内力助她调息,知道此法可行,却从未实践过,不敢造次,先把一小股真气从龙鲜儿背心大椎穴渡进身体,沿陶道穴、身柱穴、神道穴行走至至阳穴时,龙鲜儿一声娇哼,全身颤抖,脸色灰白,孟文谦大惊,急忙收手,一搭龙鲜儿脉门,吓了一跳,龙鲜儿脉搏逐渐变弱,整个人昏迷过去了。孟文谦手足无措,提气高喊道:“二位前辈,快来!”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四野皆静,孟文谦这一声一声大喊惊动了不知多少刚回巢的飞鸟走兽。 数息功夫,杜康平二人飞身而至。杨孤城见到孟文谦怀中昏迷的龙鲜儿,急忙俯身搭了下龙鲜儿手腕,道:“把她扶正!”说着伸手握住龙鲜儿手掌,为她疗伤。 杜康平看见孟文谦把龙鲜儿扶正后,满脸焦急的站在一旁,就解下腰间酒葫芦,递给孟文谦道:“杨老头没让我帮忙,说明他自己能搞定,来喝口酒,别瞎着急了。” 孟文谦摇摇头,把酒葫芦推给杜康平,并没有接,心下虽然稍定,但焦急的脸色也没好多少。 杜康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仰头喝了口酒,忽然脸色陡变,怒喝道:“何方鼠辈!今夜老头子没心情,都滚远点!”劈手击起一块大石,跳起来就是一脚,踢得巨石粉碎,碎石向东方飞出老远,只听夜色中传来数声惨哼,然后不少人影向远处飞奔。孟文谦暗自佩服,杜康平年纪不小,身体肥胖,但这几下一气呵成,无论气力、身体灵动性还是运劲技巧,无不妙到巅峰! 杜康平见孟文谦拔出长剑,转身要去清理了那些人,伸手拉住,道:“有他们去吧。” 孟文谦依言点了点头,将长剑插在地上,等待杨孤城收功,同时分神注意周围动静,生怕再有敌人前来,打搅了杨孤城行功。 半个时辰在孟文谦焦急的等待中终于过去,杨孤城收功而起,长出了口气,盯着孟文谦问道:“鲜儿那时怎么了,为什么身体中会有如此之多的死气?” 孟文谦心里一惊,想清楚了原委,不由得一阵自责,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相信二人秉性,就连木像的秘密也没有隐瞒,最后道:“我的内力不是自己修来的,八年前情魔与血魔把毕生真气化作邪咒,打入我身体,要不是师祖苦慈大师用毕生内力助我压制,我早就受尽痛苦而死了,但是这两股邪恶内力最后化作一股死气,在我体内盘旋,前段时间我打通任督二脉,这股死气就要加强的趋势,刚才我见鲜儿内力衰竭,就把内力渡给她,想必由此除了问题。” 杜杨二人听了孟文谦讲诉,十分惊异,杜康平伸手握住孟文谦手掌,一脸惊容,道:“如此之多的气死,直如一个死人一般!小子,依我看来,这股死气早晚是你大害,需尽早除之啊!” 孟文谦点点头,道:“每当我内心起了杀意,内力中的死气就会沸腾,让我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使我的杀意支配思想。” 杜康平点头道:“这股死气和你内力混为一体,若要彻底除去,除非将你的内力尽数化去,只是那时你多半就成废人了。可是若不如此,日后这股死气无法控制的时候,你就算不死,也会因死气助长杀气,让你成为一具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了。”语气十分忧虑。 孟文谦道:“我现在被人追杀,这内力万万不能化去。再说这死气在我体内存在了这么多年,我虽无法化去,经脉却也适应了死气,只要我控制好内心杀意,想必也不会有大碍的。” 杨孤城冷道:“你天生杀星,想要控制杀意,谈何容易?小子,为了活命,武功算什么,没了武功,你大可跟在老夫身旁,你的那些仇家怕是没胆子动你!” 杜康平叹息道:“就是要化去他的内力,也是难上加难,他身具当时三大高手毕生真气,自己又内外兼修了这么多年,内力之强,当世绝双,除非我师父大陀上人和你师父剑皇联手,方能化去他的内力,不然此法如何能行?” 杨孤城没吭声,因为他知道,习武之人只能自废经脉,方能去了全身武功,但曾经修习出来的内力,仍在体内存在,只能靠他人用内力消磨,化掉。孟文谦要是自费经脉,那时内力不受自己控制,只怕死气会立时发作,要了他的性命。 孟文谦看到杨杜二人为自己担心,内心十分感动,洒脱笑道:“二位前辈莫要担心,生死由命,想它作甚?这辈子活得精彩也就好了!” 杜康平笑道:“如此想最好,小子,我有个朋友,医术十分高明,也许会治好你体内的死气。” 杨孤城皱眉道:“那死老头无利不起早,脾气又是古怪,想要让他出手,只怕不易!” 杜康平道:“我们这些老鬼,又是脾气不古怪?再说昔年他欠我个人情,到时候我再给这小子淘簦一些宝物,想来让他出手也并非难事?” “哦?”杨孤城惊异。 孟文谦心里好奇,不知杜康平说的是谁,问道:“前辈说的是哪位高人?” “医圣——周央!” 第三十五章 孟家密室 杜康平说出“医圣周央”之名,往下也为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孟文谦,此间事了,再帮他去寻。孟文谦点头,知他言出必行,也就没有说什么。问杨孤城道:“前辈,鲜儿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她体内死气不多,已被我化掉,没什么大碍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孟文谦心中大石落下,又仔细看了遍木像,还是没什么头绪,看不出特别,摇了摇头,拔出长剑,就要斩断木人根基,然后将它埋了。长剑挥起,忽听杜康平道:“且慢!你做什么?” 孟文谦收手,道:“前辈,这个木人秘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怕是又是一场争夺,我想毁了它,又于心不忍,所以把它埋起来,留待有缘人。” 杜康平摇头道:“我问你拔剑要做什么?” 孟文谦道:“这个木人十分古怪,好像在地上生根了一样,我几番用力几乎都能把它扯断了,但就是都不能将它连根提起,所以要砍断它根基。” 杜康平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家祖上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这儒门至宝‘浩然正气决’?还把这记载武功至宝作为个机关,想要隐藏什么宝贝?” 孟文谦诧异道:“前辈说这个木人是个机关?” 杜康平点头不语,静等孟文谦说出原委。 孟文谦遂把自王孟贤口中听得的家族历史说了一遍。杨孤城和杜康平都是惊异,对视一眼道:“原来数百年前儒门武功正宗,还真是姓孟啊,哈哈,看来当年天山派被人抢走的天珠木了!” 孟文谦问道:“前辈知道这天珠木来历?” 杜康平、杨孤城都是满脸的笑意,道:“我在天山做客的时候,看了不少三派收藏的典籍,其中有一本书上说,数百年前,江湖上有个世家,掌握儒门之高武学——浩然正气决,其他的儒门世家、书院、学堂大多源自这个世家,有人怀疑,这个世家就是孟子后代。后来不知为何,这个世家突然在江湖上消失,然后数十年间,江湖上大多关于这个世家记载的资料都神秘消失了。” 孟文谦年纪不大,阅历不少,一直对王孟贤存有戒心,对他话不是十分相信,此时听的杜康平说的大体与王孟贤相同,心里方才信了王孟贤八分。 杜康平接着道:“天山三派历来是江湖上实力最强的势力,他们鲜出江湖,所以知道的人少而有又少,但他们的武功典籍都是高深莫测,尤其是前人习武的经验手记,更是十分珍贵,故各个时代都有高手潜入,妄想盗得秘典,可是无一成功,知道六百年前的一晚,一个绝顶高手一夜间连逛雪花宫、乾坤宗两派的藏书阁,当时无人发现,直到他又到了天山派时,两派才有所觉,立刻敲响神钟,整个天山戒备,天山派在藏书阁门口发现了这个高手,当时的天山掌门,和他大战百余合,在雪花宫宫主与乾坤宗宗主赶到之时,被他杀出重围,全身而退。他虽然没有进到天山派的藏书阁,却也抢走了天山派的一段最大天珠神木。这件事一直被天山三派因为耻辱,只是那个高手,并未盗走雪花宫、乾坤宗的任何一本武功典籍,甚至在最后的突围之战中,没有杀害任何一个三派弟子,显然下手十分留情,不想与三派结仇,再加上这人武功奇高,故而三派虽然心中不忿,但也并未追究。此事不了了之,而那晚那个高手去三派藏书阁,到底为了什么,一直是个谜。杨老怪,看来这个谜被我们解了!哈哈!” 杨孤城点头,道:“看来那晚去三派的那个高手,就是这小子的祖先,这件事发生的年代正好和天山派记载各个门派记载孟家事迹的典籍失踪年代相差不远。应该就是了。” 孟文谦问答:“若是如此,那么乾坤宗和雪花宫那晚若是遗失典籍,必定是记在我孟家历史的那本记录了,难道二派最后没有彻查吗?还是我的祖上没有找到?” 杨孤城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知三派从皇帝时期开始建立,无数年下来,记载江湖事迹的笔记不知凡几,不说浩如烟海也差不多了,哪能彻查的清楚?你那祖先在一夜这么短的时间,真不一定找的到,就是找到了,随手撕掉一两张,叫别人如何能知道?三派见自己的武功典籍和基本重要历史记录没丢,也就不会在意其他了。想当年我二人还是个孩子,和师傅在也是在天山派藏书阁中打闹,打翻了无数个书架,被各自师傅惩罚,将满地书籍复原到原位,也不会知道江湖上曾经存在你孟家了!” 孟文谦至此方才彻底信了自己家族数百年前真的是武林上世家,心里震动不小,按捺住心中情绪问道:“杜前辈方才说道,这个孔子圣像是个机关,不知从何说起?” 杜康平自得道:“我对风水机关颇有些建树,从地上烧毁的以及看来,这个孔子像放在门里左侧五步距离,在它对面我料想不错的话,应该有个孟子圣像与之对应,就在孔子像对面五步距离,只是这天珠木有限,那孟子像可能已经被大火烧毁了。” 孟文谦一看,果然在杜康平所说位置,发现一个石台,只是稍高地面少许,面积又小,不引人注目,是以孟文谦一直没有留意到。 杜康平道:“由此可知,这里应该有个地下暗室,在门对面十步距离处,有个入口,而机关就是这两个儒家先贤的圣像,这种布局在五代时的个别古墓中有过。后人知之甚少。” 孟文谦道:“那该如何开启?” 杜康平道:“你看看那个石台上有没有什么,按钮之类的开关。” 孟文谦依言俯身寻找,杜康平也在孔子像下面的石台上找着,此时虽是黑夜,二人内力聚于眼目,和白天没有什么差别,不多时,孟文谦果然在石台左方找到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杜康平找到的则是在右方,杜康平道:“我们一起用内力向外吸。” 孟文谦依言而为将手掌附在空洞上,运功向外一吸,空洞中似有个圆形的小石头向外滚出,到达洞口处就停住了,只听“咔嚓”一声,圣像前面五步处,地面翻腾,一块石板从土里立起,石板两侧各有一个钢棍支撑,石板下面就是一个入口,向下是数极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