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与狂》 第1章 :记得 许多人都说当一个人生病了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没病,陆征南却不这样想,在他的心里,病是一种带有无助性,自我性和自私性的存在,有绝望,有自娱自乐,有杞人忧天,如果把“病”这种东西再深入一些,便成了哲学,据说在哲学上除了自我以外的一切东西都是客观的,那样“旁观者清”的说法也便不再存在。他的这一滑稽的理论支撑着他走过数不清的岁月,至少于他来讲是这样,至于哲学,如果你问他,什么是哲学,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你说——神经病。 是的,神经病,这是他的回答,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也是个神经病,大学四年一直不停的想不的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是把自己陷的越来越深,直到他已经觉得自己再也回不过头来,便放弃了“想”,决定放弃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有时候放弃即使是件好事,也会让人充满暴戾,而一想起小时候常常听见的那句话——爱动脑的人会变得越来越聪明,陆征南却是有些无奈,因为他发现四年,或许更久,留给他的只是一脸的抬头纹。 没有一条路是平坦的。站在夕阳下的他忍不住感慨,脚下是让人颤栗的悬崖,透露着些许让人敬畏的气息,陆征南抬起头目视着前方,几丝浮云懒懒散散的呆在天上,远处的红土坡在夕阳下似乎燃烧了起来,天地一片通红,让人觉得这一片风景是运动着的,偏偏又是那样的安静,偶尔会有些不知名的鸟儿飞过,优美的叫声似乎催促着他快些回家,天要黑了,世界需要安静。如果点水雀也能像你飞得这么高,一定没有你这么烦人。陆征南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想起那种栖居于河边的鸟儿,小时候常常会去寻找它们的蛋,永远只有五个精致的蛋的窝和点水雀高度的警惕总是让他又爱又恨,现在想想,点水雀要是能像刚才那些鸟儿一样飞的那么高,那长长的尾巴一定很美,就算捉不到,看一看也会很舒坦吧!似乎是有些不甘,再一次看向天空的时候,总觉得所有的恬美都开始破碎起来,在山的那头,在黄昏的尽头,有些莫名的东西在不停地跳动,撕扯着他所有的过往。 陆征南还记得刚刚毕业的时候,他没有参加最后的聚会就匆匆离去,于他来讲,大学四年不存在一丝丝的留恋,如果非要用一些词去总结,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痛苦”;带着陪伴了他四年的笔记本,像一个老朋友一样,让他感到舒心,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安全感,从兰州开始,他决定到处走一走,去西安,广州,桂林,贵阳……却是没有想到大部分时间都在火车上度过,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要在哪里停下来才最合适,尽管预想中的每一站他都停了下来,却也只是走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品尝了一些那些摆在巷子里的小吃,然后回头买票,就那样一站又一站,或拥挤或冷清,直到最后他回到了重庆,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才发现一开始说好的要去做一个旅行者,到最后却成了一个过客,不过也不算得上是有多少失望,毕竟回到了家,就好像所有的事物都应当有所归宿一样,在哪儿生,就回到哪儿去,所以陆征南觉得自己还算幸运,似乎无论怎么漂,怎么浪,却始终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得下他,不带一切负面情绪的容纳。 在从西安去广州的车上,人莫名其妙的有些多,连过道都塞得满满的,让他想到过年,也想到家乡里拉着牲畜的货车,总感觉自己就像那些牲畜一样,一切都已经注定;他看见有个泡方便面的孩子摔了一跤,还没泡软的面撒了一地,小孩子的母亲走了过来,将他抱走了,也不去管地上的面,列车员显得有些不太高兴,投来了埋怨的目光,拿着扫帚走了过来,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很专心地打扫,他猜测着那位列车员应该工作不久,要么就是那位列车员的心很大,只是那样的理由却不足以给予他一种肯定,索性就起身走向厕所旁,他是想进去抽支烟的,又觉得占着茅坑不拉屎似乎不太好。 麻烦让一让。他不断地说着,坐在在地上的那些大叔大妈大哥大姐显得有些不高兴,不过好像是都已经习惯,习惯那种拥挤繁忙的生活,而他呢,除了感觉有些寸步难移之外,便觉得车里的一切存在就像一部电影一样正在在他的眼前播放着,与他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能引起他感官上的躁动罢了;好不容易通过,却见抽烟的地方烟雾缭绕,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像是堆放着的一堆堆杂物,陆征南有些无奈,转身去了厕所,准备点燃口中的香烟,却看见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拉了一堆屎,放水冲也没冲下去,就那么漂浮着,倒是让他想到了天地混沌一片的景象,那时候世界还没有开始,你和我都还没有未来。他还是点燃了口中的香烟,心里想着哪怕只是抽一口也好,诚然,有烟瘾始终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开心与不开心,忙碌与不忙碌,总是要习惯性的点燃手中的香烟,仿佛任何场景任何时间都不能让之有所改变。 回到座位的时候旁边的大叔递来了一个苹果,他接了过来,大叔曾说他是从塔里木盆地过来的,陆征南不知道塔里木盆地是个什么景象,也不知道大叔去那里干什么,他对大叔说他不是个喜欢远行的人,一直都是,大叔说他也不喜欢,陆征南觉得有些奇怪,问大叔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去,大叔告诉他说,等有一天如果他也为了填饱肚子,全中国都有可能走遍。 那句话让他沉默了很久,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车上的时候大叔告诉他说很羡慕他,因为他还很年轻,仿佛年轻就是能掌控世界的力量,而在陆征南的心里,想着他们都曾年轻过,自然不会去相信别人走过的路,也不会去奢望能从别人的过去领悟到些什么,他始终相信,一个人走过的路是说不出来的,心里面走的路,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只有一站就到广州的时候,陆征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她曾告诉他,广州是座没有灵魂的城市,特别是深圳,因为被钱填满了的地方是不可能有灵魂的,也不可能有爱情,他却是不信,有时候他觉得,那个带有神经质的女孩一定是讨厌了在广州深圳的生活,而他又对广州和深圳那么向往,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语。 于心底来讲,他倒是一直期待着能去深圳闯荡一番,总以为那是个充满机会的地方,有钱,有女人,有一切他所想要的东西,却丝毫没有想过改革开放几十年,那里已经在人们匆忙的脚步中变得支离破碎,用那个女孩的的话来说,深圳已经死了,尽管在那里你仍然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他觉得有些矛盾,因为她说过在深圳是没有灵魂也是没有爱情的,他不知道,他想她所要表达的,应该是一种浮夸。 想起高中的时候,陆征南曾在心底盘算着大学毕业的时候要走遍大千世界,看遍祖国的奇山异水,而等到毕业了,揣着大大小小的证书,发现坐在火车上的他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禁觉得好笑。 看着火车里满满的人,想着终点站,想着那个女孩的话,觉得车上的人都要在广州死去,或是在深圳死去,然后庆幸自己只是路过,不然也会跟他们一起死去。 生活总是无聊的,索性就闭上眼睛,在心里盘算着在广州下车后要去哪里,却是想不出来,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大叔喊他的声音,他才醒了过来,大叔告诉他到站了,他伸了个懒腰,与大叔一同走了出去,才一出门,便能感受到属于广州那一份湿热,那一瞬间他竟是有些不适应,尽管那并不是他第一次到广州,但突然换了个气候,总难免有些不习惯。 大叔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看上去已经有些老旧,就像大叔满脸的胡子一样,让人觉得时光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在与大叔道别的时候,大叔说有缘定会相见,说不定在往后的日子,他们又在某一节车厢里相遇,大叔笑着说那时候的他一定会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陆征南笑了笑,却是不知道那样有什么意义,有胡子和没胡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区别,他没说话,与大叔相视而笑,好像是一种默契,然后朝着各自心中的方向走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游动的商贩,有些凌乱,该去哪里呢?不知道,陆征南却是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走到地铁口,心里倒是很想在车站附近住一晚的,不过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火车站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比任何地方都还要危险,那是个能让人沦陷进去的地方,然后堕落到没有尽头的深渊里。 他走到里面,排队等着买票,心里却是还不知道要去哪里。 你若去广州,去龙归玩一玩也是挺好的,那里距离机场很近,可以时常看见飞机,尽管那里并不好玩,但是离天最近,因为飞机会飞上天。她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天意?他在心底想着,不过显然她的逻辑有些混乱,也可能是陆征南的逻辑混乱了,毕竟声音是在他的脑海里响起的。 陆征南索性买了龙归的票,跟着人群一起涌动,挤进了地铁,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有几个很漂亮的妹子,像是大一大二的样子,他断定不出来,只是觉得像,他天生看人就不准。 是要转好几次车,竟是有些烦躁,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路远,跟人生一样,那样会显得自己更加孤独,不过大多数路都有尽头,不然人真的会经不住煎熬而死去,那样想着,他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每个人都好像是有着目的的,背着背包的学生,照着镜子的女人,白发苍苍的老者,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忍不住晃动的老外,他却是没有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虚无,所以否认了她的话,没有灵魂也没有爱情的地方,只有在想象的世界里才会出现吧! 到达龙归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找了个小旅馆,把自己安排下来,然后去地铁口吃了碗麻辣烫,人很多,那时候他在心底想着,如果以后的他也能开着那样的一个小店,应当是知足了吧!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似乎每次看见有令他觉得舒坦的东西,他都会忍不住去想要拥有,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陆征南要了很多的辣椒,多得让老板娘有些惊讶,那个长得胖胖的老板娘问他是哪里人,他说重庆,老板娘说怪不得,好像所有重庆的人吃辣椒都很猛一样;天空中不时地传来飞机发出的声音,那个女孩却是没有骗他,只是,他却是没有觉得离天很近,女人的思维总是很奇怪的吧,潜意识里总把她们的认知看作是理,也难怪她们容易生气,只是,想到那个女孩,觉得她又不是那样的人,在他的心里,那个女孩像云朵,一年四季总有不同的色彩,这样看来,连他都不禁觉得女人真是善变。 他没有去想太多,可能是有些累了,回去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个女孩的影像却布满了他的大脑,往昔的一丝一缕,慢慢地像蜘蛛网一样把他缠住。也就在那个时候,陆征南开始了回忆,开始了写作,在他的书里,世界只有两样东西最让人烦躁——事业,女人。而那时候的他,只不过是截脱了轨的车厢,已不愿走向未来的文明。 第2章 :开始 陆征南记忆中勾勒出的那个女孩,有着很苗条的身子,苗条到他把她背在背上半个时辰也不会觉得累,与她在社团里认识的时候已经是大四的开始,在那以前,他一直觉得相见恨晚的说法有些牵强,直到他们相识,至于是怎么认识的,他却是已经忘记了,因为故事的开端并没有让他联想到以后的事情,第一次见面,只是觉那个女孩的话很多,那时候的他猜测她一定对他有所好感,带有一些自恋性的猜测,可是又觉得女人在本质上是很复杂的,尽管他还在读书,对女人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以往枯燥的生活和《第二性》,也不会很刻意去了解;某个黄昏,当他和她行走在黄河岸上,他终于忍不住问那个女孩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话要说,她突然停了下来,撇开了他的手,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瞪着他,双目触碰的那一刻,陆征南莫名的有些发慌,那个女孩对他说,因为总有一个人愿意听她就那么一直说下去。陆征南摇了摇头,装着很不解的样子,她不说话,弯下腰捡了一块石子,奋力地扔进了黄河里,然后独自跑了起来,只留下留下呆在原地的他看着她像风一样的身子,渐行渐远。 不可否认的是,那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女孩,有时候,陆征南更想用“女人”这个词去形容她,陆征南一直以为小说里的描述都是很夸张的,但是看到她之后,连他都不禁感慨自己的见识太短了,偶尔还会感慨在他所走过的岁月里,竟不曾遇到一个像她一样的人。 她应该是来自深圳,其实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不过印象中的她那么讨厌深圳,他好像很自然的就把她当作深圳人士。 在读大学之前,陆征南一直以为大学在他眼里除了赤裸裸的女孩还是赤裸裸的女孩,这一观点好像是受到韩寒的影响,那个才学幽默的赛车手,曾一度让他忍不住鼓掌,有时候甚至会幻想和韩寒在一起吃个饭喝个茶,或是拿出一支劣质的黄果树问道,嗨,老韩,抽烟不?尽管称呼人家为老韩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不过也只是些幻想;而与她在一起的时光里却发觉大学里除了她还是她,只是那样的感觉并未延续太久。 九月份的兰州,风将树上的叶子带到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太阳躲在被污染得已经发霉的乌云后面,外面看着还在很干燥,只是那风带来的寒气,叫人不想出门,那个女孩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大街上游荡,她说,出来吃饭。他问了地址,便走了过去,大概是有个十几分钟的样子,路上的行人很稀少,偶尔走过一些情侣,将大衣裹得紧紧的,将手牵得紧紧的,仿佛只要一放松,彼此就像是捏在手里的鱼鳅一样,便打脱了,只留下了一瞬间的拥有。 。 他看见她坐在餐馆的角落里,玩弄着戴着黄色外壳的手机,走了进去。 嗨!他说。 她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用手弄了弄细长的秀发,然后忽然抬头看着他,一丝充满柔情的笑很自然的流露了出来。 嗨,不好意思,没注意。她说道。 没事,怎么会突然叫我出来吃饭?陆征南有些奇怪,因为在过去的岁月似乎并没有被这么待见过。 天气冷了,人显得无聊,想来想去,就找到你了,你不乐意吗?她开玩笑问道。 没有啊,只是有些意外,你也可以找你的室友啊。他有些心动,也有些惊慌,借着去倒杯开水来缓冲一下自己。 她们不好玩呢,你没听说过吗?天气冷的时候,不禁是人冷,连灵魂都有些颤抖呢! 那是那些伤感的人,或是有故事的人,还有那种神经病,才会有那样的感觉,像你这样的人,不像。他说道。 是吗?她眨着眼问他。 不知道,只是觉得不像,我天生看人就不准的。陆征南耸耸肩说道。 我不伤感,所以,我只能是后者,你可以把自己当作是听故事的人哦。 没有吧!有故事的人要么成熟,要么伤感,据说一个成熟的男人是很有吸引力的,可惜我办不到。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成熟,是吧? 恩,我也不成熟。陆征南实话实说,说谎对他来说一直是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 你先点菜吧!我请客,所以你不要客气。她倒是没有过多的在乎。 我来请吧,我没有点菜的习惯。 我说了我请客啊。她说道,语气显得很坚定。 好吧!很随便的点了一些,便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你点菜真快。 因为我是个很果断的人。陆征南笑着说道。 就像你写的字一样,干净利索又坚韧。 你不会也相信字如其人的谬论吧? 是谬论吗?我倒是没有相信,只是实事求是。 这世间的谬论太多了,只是我说的话没有人会信,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虽然夸奖我写字写得挺好的人很多。 她轻声笑了出来,让得他感到有些得意和欣喜。 你的脸皮真够厚的。 因为我听说要追姑娘脸皮就得放厚一些。 你这才是谬论。 谬论也罢,只要有作用就行。 对我是没有作用的,不过,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 那个问题倒是让得陆征南有些愣神,因为那时候他突然对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产生了兴趣。 没有,不过快了。 轻声一笑,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人家都说到了大学是很容易谈恋爱的。 可能是我有些胆小罢了,不过,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 那你笑什么呢?张杰唱的真好,我们都一样。 她却是没有再说话,接过了服务员端来的饭菜,慢慢地吃了起来,陆征南也不再说话,起身拿来了一瓶啤酒,也开始吃了起来。 你酒量很好吗?她抬头问道。 不好,只是增加点情调而已,顺便也壮壮胆。 这样啊!说完便沉默了下去,陆征南却是有些奇怪,吃完的时候她付了钱,和她走了出去,觉得天气寒冷了许多,想来大概是呆在温暖的地方太久了吧。 你陪我走走可好?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不冷吗? 人冷心也冷!所以就想去走走啊。 那就走吧!不过,心冷的人都很善良。陆征南轻笑着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心冷的人是不忍心伤害别人的。 你这又是谬论,我不仅不善良,还很心黑呢! 他不说话,只是点燃了一支烟。 我不像吗?她问道。 不像!不过我说过,我看人不准。 可是这一次你看得很准啊! 蒙的! 呵呵,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她说道,然后将手放在了衣服的荷包里,任凭寒风吹乱了她的黑发,任凭树上的落叶停在了她的肩上。 你真漂亮,不应该这样的。好像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只得胡乱拼凑一些靠谱的话语那样。 女孩有些奇怪和她行走的男人。 谢谢,虽然很多人都说过我长得很漂亮,不过你就不知道你这样直来直去的很不惹女生喜欢吗?还有,会哭的天使是最动人的哦。 你这又是谬论哦!这个世界,谁来同情你呢?没有谁会同情我们的吧,那还不如活的潇洒一点,戴着面具生活是很累的。 如果有人喜欢上这副面具,也没你说的那么糟吧?她那有些不太肯定地语调让得陆征南有些茫然,是啊,如果有人会喜欢那个面具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也是戴着面具生活的人,只不过我显得更加真实了一些。甩开脑袋里的东西,陆征南淡淡的说道。 你相信大学里有爱情吗?她突然问道。 哪里都有爱情,只是不知道你想要哪一种呢。 哪一种都行,只要是不让自己再那么孤单就好。 你这是在将就,将就是会害死人的。 我怎么总感觉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呢,只是,我不会去当你的听众,因为,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他们每次开玩笑都会说,陆哥是个有故事的人,准确的说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你可以慢慢说,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请我吃饭,我随喊随到。说完,陆征南笑了起来。 不是只有你才能当我的观众。她说,言语里有着些许调皮。 他没有去理会,说道,故事不要太长,不要学那些写玄幻小说的人,一写就是几百万,你的故事若是那样,我断然是不会去听的。 故事太长,是因为故事太多,据说故事太多的女人不招人喜爱,是这个道理么? 因为故事太多的人拥有过的男人太多,男人都是很小心眼的,自然不会很舒服。 女孩沉默了下去,低着头缓缓前行,是很漂亮,他在心底想着,然后又点上一支烟,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满是垃圾的角落,竟突然有些感伤。 我说错话了吗?陆征南有些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偶尔的小情绪罢了,说不出来的的伤感,你懂吧?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来了。她说完,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似懂非懂,男人是很难揣摩出女人的心思的。陆征南觉得自己有些愚笨。 也可以蒙啊。 又不是选择题,答案那么固定。 女人真的那么让人难以揣测么? 陆征南没有回答,她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走,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宿舍,因为她说她不想再走了,再走下去会让她感觉到累。 谢谢你,我是说认真的。她对他说道。 我知道,做个好梦。 恩,拜拜。 拜拜。 目送着她走进了寝室,突然觉得天气更加寒冷,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候的陆征南还没有揣测出来。 那却是他与她第一次说了那么长的话,就像是曾经要到了一个女生的号码,然后第一次邀约,事情就那样开始往下发展,她并不适合陪着自己行走,陆征南知道,不过,也不一定要非要那样,那时候的他总是觉得,一切能让他感觉到有趣或是有吸引力的事,都不应该放过,不然日子该会是多么的无聊。 第3章 :比向日葵还美 从那个时候起,陆征南便觉得他跟她是会有些交集的,毕竟一个女人的美就足以让一个男人对其充满交集的幻想了,至于其它的,谁会去关心呢?至少他是不会去关心的,他那样的思想似乎跟许许多多男人的思想是一样的,有时候他觉得,许多人结婚后出现矛盾的原因应当也就像他那样,大家都是感性的动物,过多的在乎外貌,只是一味的想要拥有,想在寂寞的夜晚缠绵,把自己赤裸裸的欲望发泄出去,许多隐藏着的问题,不吵上一架,便注定得不到解脱。 据说伤感的人都很心细,陆征南倒是觉得,可能是因为太无聊了,不得不把周围的事物都看个透彻,倾尽所有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仿佛那样就可以抹平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像是看着一棵树,会忍不住猜想一切关于它的信息,什么时候发的芽,什么时候长出了第一枝树丫,有没有人在它的身下等待着一份爱情或是写着一首诗……想着想着的便不可自拔,短暂的麻痹感让人误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抹平了的,只有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就好像是借酒浇愁的人一样,酒能消愁吗?反正他不信。 与她的第二次“约会”,最起码于他来讲应当用上“约会这个词”,是在黄河岸边,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浅蓝色的布鞋,绣着许多樱花花瓣的外衣,黑色的头发显得很妖娆,似要与那些早已落完叶片的柳枝比过高低。 她一定是个小心眼的人,那时候的陆征南在心底想着。 已是深秋时节,天气却有些反常,阳光显得很温暖,只是吹来的河风有些寒气。 女孩靠着围栏上的柱子,双手撑着下颚,望着浑浊的黄河静静地流淌向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以为黄河是很雄壮的,等到真的看见的时候,才发现与母亲河的称呼有些不对称,没有想象中的雄伟,反而多了些女孩子气,偏又那么浑浊。她说。 你若是顺着黄河一直走,也许印象中的黄河也会和现实吻合。 我只是有些感慨呢,不吻合也没关系,不过我一看到河流,便想到赫拉克利特说的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是很有意思的话,只是我没有去深究过,哲学的东西是很容易让人神经错乱的,能够有个模糊的概念即可,你说呢?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太单调乏味了,一切能谈得上用“研究”一词去对待的事物,都与我无缘,只是,你眼中模糊的哲学又是什么样的呢?对于一向喜欢思考的陆征南来说,总觉得那个疑问是很有必要也很有意义。 女孩理了理被风吹到嘴唇边的秀发,将舌头伸了出来,眼睛四处巡视,显得俏皮可爱。 似乎是要仔细想一想,或是要整理一下语言,少许,她才开口说道,哲学是很简单的东西。 是嘴上说的么?陆征南微笑而言。 我是指哲学的名称,不是内容,我借用他人的话语来说好了,你觉得一张桌子是怎么定义的? 四只脚,四角方。 那你在马背上放一块长宽各一米的地板砖,马儿岂不是成为了桌子?她轻笑着说。 其实她说的话陆征南也看到过,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多了些新奇。 所以呢? 所以,再往深处探索,便是哲学了,所以我才说哲学很简单啊! 是有些像,那要是再往深处的深处探索,会出现什么呢? 哲学家!她笑着答道,把陆征南逗乐了,她突然挺直了身子,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侧过脸来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陆征南问道,显然从语气上可以知道,他并不习惯对方的眼神。 没有啊!我是逗你的,再往深处的深处探索,是脑袋只有一根筋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像我们这样的人,若是踏了进去,恐怕只有无尽的虚无和痛苦呢。 人家是乐在其中,我们是不适合,不羡慕谁也不嫉妒谁,简简单单的自己最好了。 有那么简单吗?我们走一走吧。她说完,也不等陆征南说话,转身便走了,就在在那一瞬间,陆征南好似能窥见她的忧伤,碎石子铺成的路面仿佛在她踏出的每一步中龟裂开来,像是能碎掉虚空的力量。 陆征南跟了上去,感觉有淡淡的体香漂浮在空中。 来生愿做一条河流。她说。 做人不好吗?陆征南有些赞同,却还是微笑着问她。 你看这黄河,遇见什么都不能阻挡她的脚步,水是很柔和的存在,女人也是,人家都说女人如水,却没有水的力量,你说要做人,却没有归属感,至少我没有归属感,若是做一条河流,哪怕再远,也会流淌到大海里,那是最终的归宿,要是做人,路是很远的,反而难以有归属,你说呢? 心底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却又不能完全赞同。 只是,太消极可不好。 无所谓啦!不过,要是女人都如这黄河之水一般,你说会是个什么景象?她说完,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没等陆征南回话,继续说道,是我有些敏感了,以后找一个精英嫁了也罢,只是智商和情商却难以兼顾,再说,我相信一个拥有智商和情商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能够驾驭的,那样的人一定很花心,也显得有些不可靠,要知道,女人在选择上是很谨慎而又很矛盾的,特别是吃过亏的女人。 陆征南有些凌乱,她的话题似乎随时都可以转移。 我们都不能预测未来,都只不过是凭借彼此的好感走在一起,走好今天也不见得明天就会很好,不过,人家说得好,在寂寂寥寥的尘世间,没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该是多么的孤独呢。陆征南很认真的说道,她却只是轻笑,让人难以琢磨。 可是要找到能陪自己走下去的人,是很困难的,这么一说,倒是牵扯到爱情上面来了,信任是那么的卑微呢,每当我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我总是有些恐惧,可是信任又是不可或缺的,我突然感到那些哲学家是那么的伟大,世界本就是一个矛盾,事物的两面性不可分割。 我们不谈哲学可好呢?这样很容易让人混乱的。 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得呢?不过,我们还活着就好了吧?生命的存在是很奇妙的事,所以呢,不管我说什么,只要我还活着,就够了,对吧? 你这么一说,却忽略了许多东西,比如疯子,他们的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得有灵魂。 得有灵魂么?她有些疑惑地把脚步放慢了许多,像是又在沉思些什么事情,然后又突然加快了脚步,陆征南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路被封了,不让人通过,看着她毫不知觉的背影,不禁笑了出来。 嗨! 她没有听见,只顾着行走。 嗨!陆征南加大了声音,她回过头来,与他隔着一段距离,显得有些惊讶。 你怎么不走了?她问道。 你没注意到前面的路被封了吗? 啊?她显得有些不相信,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然后又回过头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我们回头吧!她笑着说道,然后很文静地跑到他的身边,一脸的歉意。 我一定是让你见笑了。她说。 没有啊!只是你这样很危险的。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习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了,对了,你看过《第六感》吗? 没看过,怎么了?是很有意思的电影吗? 恩,你真应该去看看。 能告诉我是什么类型的么? 鬼片。 女生不是都很讨厌鬼片的吗?在我的印象中,女生都是不喜欢看鬼片的。 是很讨厌啊!只是这一部不同,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好吧,我一定会去看的。 那就太好了。她显得有些欣喜,连走路都显得有些舞动的韵味。 沿着河岸返回,好像是因为已经走过了一遍,兴趣已经失去大半,所以连脚步都放快了许多,陆征南突然觉得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一样,自己去体验过了,也便再没先前的那般兴致了,连女人都一样,这样想着,心里顿然恐慌了起来,生怕连她也逃不过这条定律,一想到自己将来会对她感到厌倦乃至抛弃掉她,思维都停止了,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你有什么问题吗?她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他极力的在自我的世界里掩饰,企图将意想中自己最完好的形态展现出来。 哦。她不再说话,可能是懒得说,将手甩动起来,口中哼着他没有听过的歌曲,像是电影里躺在地上的女孩,周围开满了向日葵,让人一眼忘不到边际,她那一瞬间的欢乐堪比阳光,让得他忍不住停下来观看,那种美丽到让人爱不释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感觉,似乎让得生活变得不再那么乏味。 第4章 :病 其实就连陆征南也知道,他被骗了,只是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他深知她并不是一个算得上是阳光的女孩,甚至觉得她也是有些神经质的,但是又好像每一个女人都有着那样的性质,就像是所有的花给人的感觉的都是散发着香气的一样,陆征南觉得他应该是被她的那种香气给吸引了,所以才开始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在陆征南的世界里,似乎每一次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显得很奇妙,那种感觉好像并不仅仅只是局限在“喜欢”里,好像是能够上升到“爱”的那种喜欢,所有的交集似乎不仅仅局限在欲望上面,会结婚,会生子,会走到世界的尽头,只是爱的解释却让人感到模糊;陆征南想起当他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并不仅仅只是欣赏她的美丽和性格,他不会在大脑里浮现出那些邪恶的画面,那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脑海里,美丽到不容破坏,而当他遭到拒绝的时候,那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每个人都讨厌那样的感觉,陆征南也不例外,但是又好像忍不住的需要。 十一月份的时候陆征南回到了重庆,用他的话来说,只是为了逃避兰州那寒冷的天气,是想回家去看看的,因为逃课的原因还是放弃了,在重庆耍了两天,在他还没准备回校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给他,她告诉他说她生病了,正在躺在学校的医院里输液,窗外的柳树光秃秃的让人感到有些害怕,她的声音很轻,透露着些许虚弱。 我来陪陪你可好?不过得过一阵子。陆征南说道,内心却有些莫名的紧张和躁动。 你不在学校吗? 不在,我回重庆了。 啊?说的好像你一想来马上就能到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啊,只是觉得有些无聊了,对的,应该是无聊。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好吧,记得多喝些开水,然后…… 似乎是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词汇,只得作罢。 我会尽快回来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在打车去车站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回答竟然有些许像情侣间的小暧昧,不禁笑了笑,想着自己与她也不过是进入朋友期而已,只是他在那一瞬间的紧张,似乎已经出卖了他。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傍晚,干冷的风把路面上的废纸玩弄着,路上的行人稀少得可怜,仿佛这座城市是没有生机的存在;陆征南在路边吃了碗牛肉面,特意加了许多牛肉,对于一个刚下火车的人来说,吃一顿自己觉得舒适的饭菜会更加放松自己,也会感到幸福的存在。 嗨。陆征南对着电话说道,声音低沉而亲昵。 嗨,你在重庆玩的还好吧? 我回来了,你告诉我你的房号吧,我这会就过来。 真的? 真的! 306。 马上到。 挂了电话,跑去水果店买了些苹果,天气太冷了,连他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冬季的水果,显然对生病的人来说是有些冰了,苹果也很冰的,只是在陆征南的潜意识里,觉得苹果还算中性。 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在输液,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也有些乱,却还是没有减弱她的美丽,陆征南放下水果,坐在她的边上。 我以为你是说笑的。她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觉得想来就来了,对了,身体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心底迫不及待的想去关心一番,却总觉得应当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真奇怪呢,不过还是谢谢,一个人呆在医院都快把我闷坏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头疼得厉害,肚子也是。 恩,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明后天应该可以出院了吧,不过,你跑去重庆干什么?回家了吗? 没有回去,想吃下家乡的麻辣烫就去了。陆征南笑着说道。 你真逗,哪有你这样的?你不怕老师吗?她理了理遮住了眼睛的头发,笑着问他。 怕老师么?好像……有过吧!陆征南在心底想了想。 有啊,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至于老师嘛,我倒没在意,以前考试的时候我都是问别人才知道许多任课老师的名字,说来也是好笑。尽管语气上很轻松,心底却是有些心酸。 这样子不太好吧?说走就走的旅行,哪有那么简单呢,只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她动了动身子,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像是许多年都没有笑过的人一样,让人觉得有些不适。 有什么好羡慕的呢?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大学的一部分,所以我经常逃跑,我是大学里的逃兵,一有心情我就跑了,所以我到今天还没有女朋友,因为根本就没几个女生认识我诶。陆征南嬉笑着说道。 能够出去看看也是值得羡慕的吧,有得必有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吧?不过,你也太任性了。 也许咯,我总是认为大学里的老师只不过是戴着教师的帽子的伪行者而已,明明我们都很悲哀了,他们却还要将自己的悲哀强加于我们,这是很不可原谅的事情。 都是有苦衷的吧!人的负面情绪一旦被点燃,可是很可怕的事情,就像是感情的事情一样,受到伤害的人总是容易伤害别人,而我们又都是受过伤害的人;现在的女人要当家做主,学生要争取权利,老师也要争取利益,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几千年的历史所带来的习惯规则,要在很短的时期发生转变,没有下棋的耐心和规则,自然会变得一塌糊涂,我说的对吧?呵呵。尽管她是笑着说的,我却是感受到了她的忧郁,自然,她的话很有道理。 恩,只是我们学不会彼此的谦让与温和的教导,所以才一直这样。 希望我不是班门弄斧就好啦,你们不是总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是会有的,明天自然也是会好起来的么?真理是需要时间的,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只不过是我们在不在那一段时间里而已。 怎么会是班门弄斧呢?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包括你刚才所讲的。 是吗?她的语气有些调皮,让得他不禁心动。 是啊!陆征南肯定地说。 不过你也有些偏激了啊!有些将老师敌对了的意味。 也只是一个理由罢了,毕竟自己是那样的弱小呢,如果不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真怕自己会感到无所存在啊! 所以人还是自私的嘛,有时候想想,其实生病也挺好的,不用上课,躲在被窝里也很暖和,只是一个人又有些无聊,特别是看着外面阴沉沉的时候,觉得生命真孤单。 所以我及时的出现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像是不忍心打扰别人,很轻柔的笑容,如同夏天盛开在野草地里的鲜花,让人能够感受到蓝天白云所带来的清新。 可我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改变啊。她说。 那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不够久,等有一天你发觉你离不开我的时候,就懂了。 也没有谁离不开谁的,只有幻想着爱情就是童话的人才会那么觉得啊。她说完,整个人在一瞬间沉默了下去,让得陆征南觉得有些陌生,隐隐约约还有些让人感到可怕。 你应该去看看《情字路上》,很不错的电影。陆征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脑袋里闪过一些情节,觉得适合,随意说了出来。 我看过了的啊!是很不错,可是一切美好的东西总不会停留,就像你说的这部电影,或是许许多多相似的电影,结局都是美好的,可是再往后呢?说不定也会离婚的吧! 都说了你想得太远了可不好,计较太多只会徒增感伤而已。 可是我忍不住啊! 这是病,得治!陆征南笑着说道。 只有自己才能治好的病,可要是绝症呢?这样的病也是会有绝症的吧? 本以为她会被他的那句话给逗乐的,却没料到起到了反向的作用,那一刻的陆征南显然已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交谈下去,想走却又有些舍不得,夹在中间显得很是尴尬,只好与她又说了一些其它的话题,觉得差不多了他才编了个谎言准备离开,就像去借钱,商量事情一样,总得有个铺垫,才能进入重点。 明早我会再来看你,需要带些早餐吗? 稀饭吧!加两个包子,胡萝卜馅的。 好的,早睡,祝你有个好梦。 恩呢,你也是哦。 匆匆的走出医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时候的他才发现有时候和人交谈会是那样的压抑。 天气似乎更冷了,回到寝室的时候吓坏了他的室友,他们开玩笑说又撞鬼了,陆征南淡淡一笑,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烟,便躺在床上。 闭上眼,觉得她的思想是一种病,思想上的病,陆征南却是没有深究过,也不能理解,潜意识里他总觉得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却被她弄的太极端了,或许是因为她表现的太明显,也或许是理解与包容的大门并没有完全敞开,一切都显得很突兀。 第5章 :北国的雪 第二天当陆征南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九点,室友们早已经去上课了,挪开被子,感觉有着些许生寒袭来,走出寝室楼的时候才发现地上有了些许积雪,天空时不时的还会飘来一些,冷风似乎刮得更加厉害,让他突然很讨厌那异乡的冬,不带半丝情感,又想到床上的温暖,感慨着世界果然是多重的,被子里与被子外是两个世界,被子外与外面的天地又是两个不能相比的世界,觉得至始至终人们都只能默默的忍受,生怕发出些牢骚就会惊动了别人,唯一不怕惊动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各在一方的亲人朋友了吧。 走进食堂买好了她的早餐,也给自己买了一份,思想着她会不会埋怨自己起得有些晚,不过想到生病的人大都比较懒散,特别是躺在病床上的人,倒是宽心了许多。 推开房门的时候发觉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正望着窗外发呆,蜷缩着膝盖,在陆征南的眼里,她就像是个受伤了的天使,又像是画卷里被定格了的瞬间,动态的静态的美融在了一起,看着看着的连他也开始发起呆来。 只是一刹那的入神,却感觉那么漫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征南有些不忍心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嗨。 嗨,我是不是起晚了,肚子饿了吗?有热腾腾的包子稀饭哦。陆征南笑着说道。 没有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呢? 我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对了,昨天…真的很对不起,我那么说一定让你觉得难受了,就是你说要给我带早餐的时候,我也没问一问你今天早上是否有课。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就跟屋外的天气一样。 是有一些不舒服的,更多的却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罢了,至于上课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在乎。 好吧,不过你不用那样的,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说这些了好吧?先吃早餐,难过也罢高兴也罢,总是需要填饱肚子的。 好的。她用撒娇的口吻说道,然后打开了袋子,轻轻的咀嚼着,那模样显得温顺可爱,像是一只小花猫,在阳光下卖着萌,陆征南也开始吃了起来,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食堂里没有不放糖的粥,比起放糖在里面,他倒是更倾向于一杯白开水。 你昨晚一定是做梦了吧!今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可真冷啊! 是啊!很美丽的梦呢! 可以说来听听吗? 可以啊!其实我都没发觉食堂里的包子这么香。 因为人的味觉是可以融入情感的啊。 那我更要谢谢你的早餐了,你坐到床上来好吧?这样暖和一点,我也好说说我的美梦啊。 好啊。陆征南起身坐在她的床边,与她面对面,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可以说了吧? 她轻轻喝了一口粥,羞涩的情绪似乎也跟着被送到了肚子里。 我梦见我住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榕树上,那棵榕树还会开花呢,小时候的伙伴在树底下喊着我的名字,说是要送我一份礼物,天空却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将榕树上的花吹得纷纷扬扬的,我想回应她们,却发现那风把我的声音带走了,任凭我怎么喊都没有反应,我急得哭了出来,我用手揉着眼睛,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我正在躺在草地上,阳光好温暖啊,风把蒲公英吹得满天都是,她们站在远处说我一定要幸福,我起身想要跑过去,只是才跑了几步路,风停了,蒲公英也没有了,只是觉得一阵寒冷,才发现自己被冷醒了。 这样也很美吗? 美啊,因为她们说我一定要幸福。 是很重要的伙伴吧? 是啊!可惜现在都离得好远。 只要心在,距离的存在感是不会那么强烈的,有时候会莫名的忧郁,有时候也会莫名的很开心啊,不过你的梦真准,花和蒲公英,暗示着下雪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哦?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师总说大西北的冬天冷的要死,夏天热的要命,来了才知道,夏天也就那样,倒是冬天真的很冷,我一直以为天越冷就预示着下的雪就越大,看来我错了,这根本就不能叫雪嘛,最多也就是给人们一个冬天来了的信号而已。 是啊,我原来也以为来到这里可以看很大很大的雪的,却是跟你一样失望了。 北国的雪,我来的时候是那样的期待呢,以为会是一望无际的白,那时候就想,要是真的存在呢,自己或许就不会那么发神经了,也不会感到那么寒冷,最起码还有这一方雪景,点缀着我的岁月。她说完,眼里满是失落的情感,恨不得要把自己幻化成满天的雪,去点缀自己印象里的北国。 也不用那么失望的,点缀的方式是很多的,你没听说吗?我们走过,所以才那么自然,如果未曾到过,只是为了顺其自然而已。陆征南安慰着说。 只是我们都容易掉进自己设置的陷阱里面,最起码我总是这样。我又来了,呵呵,你不要介意呢,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忍不住这样而已,好吧,送完早餐,顺便也收拾下垃圾吧。她笑着将手里的袋子给他,他接了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外面的天色亮了不少,活动了一下身子,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过道里有些昏暗,医院的死寂,有时候倒是比没有雪景的冬天更可怕,白色的床套,蓝色的窗帘,刺鼻的药水味,多少孤独的快乐的清净的生命在那里离去,尽管是在学校的医院,他还是不禁感慨,想着能在医院里沉睡,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住得起院,就已经超越许许多多的人了!那样一想,又开始疑惑人为什么一定得要攀比呢?大家都还是一样的活着,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总觉得连他也有些生病了,伸了个懒腰,再次回到床边,看见她伸了伸身子,呆在病床上一定是有些无聊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活动身子的时候。她问道。 想医院里的一些事情。 你也很讨厌医院吧? 是啊!你呢? 一样,只是这几天我发觉医院也没那么讨厌,最起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躺在病床上还是很不错的,反正我不想出去走走,我一定是懒惯了,不过也说不定出去走一圈,病情又加重了呢?呆在里面暖暖的感觉真好,可见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人的情感还在。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这话可真好,我记得以前我很害怕开四个轮子的车,一直持续了好多年,说来你都或许不信,小时候远远的看见有车开过来,我都要躲得远远的,在它经过我身旁之前,我一定要远离它,总感觉它要向我撞来,不过那时候,觉得汽油味可真香啊!小时候的伙伴总说如果用来炒饭的话,肯定能比平常多吃两碗,后来,我鼓起勇气上去之后,发觉竟是一种享受,所以呢,连你都有这样的感觉,那就说明你的“绝症”是可以治好的咯。 陆征南的说法就跟许多人一样,什么事情都能扯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看见花美就说人也跟花一样美。 想用汽油去炒饭吗?虽说是有趣了些,现在想来也是很无知的事情吧!不过你总是要把事情牵扯到我的头上来,却又让我无可辩驳,只能无理取闹,却又担心会让你不舒适,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放开一些就好多了,人在每一个不同的阶段去看待同一个的问题总会变样,有时候觉得是些很无可奈何的事情,可能因为你放不下吧!在取舍之间摇摆,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可是在我身上并不是病啊。 好吧,北国的雪,肯定是有跟你所想的一致的地方的。陆征南转移了话题,害怕与她继续说下去。 会有么?那样或许我可以变得好多了,只是就算有,暂时也是看不了了,有时候,在某一瞬间想要拥有的东西如果换个时候,就已经变了味道了。 只要一方雪景,便可以去除你心中些许的孤独与忧郁,只是北国的雪,还没有到来罢了。陆征南笑着说道。 恩,听你说的我都有些相信了,那就等一等好了。 一定会有的。 饭吃七分饱,话说九分圆,也不要那么绝对哦。 因为存在的形式有很多种啊,所以才这么绝对。 你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 以后再说咯,只是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为什么呢? 有事啊!陆征南笑着说道,尽管他是因为害怕继续呆下去会产生一种混乱感,保持着些许距离,似乎才能让自己感到安全。 好吧。她似乎有些遗憾。 恩,再见哦。 恩。 保持着自身憋出来的绅士风度,陆征南才静静的离开,然后再一次感到和人交流时的压抑感。 第6章 :存在主义 只要有一方雪景,便可以消去你心中的忧郁和孤独,如果可以,我愿意在深夜哼着我最爱的情歌把她送给你。未来的那么一段时间,陆征南总是有着那样的想法,只是好像除了祈祷,他什么也不能做,对他来说,想让天地降一场大雪,覆盖掉整个北国,也只有想象之中才能办到。 那时候的陆征南想起大二就要结束的时候,在点燃香烟行走在黑夜中的某一瞬间,他竟然开始有些害怕起来,那种感觉,到大三就要结束的时候越来越明显。 有人说,大学里只有学霸和学渣,以及夹在中间的人,而他,仿佛却连学渣也比不上,在他的世界里,总是以为他失去的太多,陷进去的太深,所以拼命的想要拯救,却不曾想到他会变成徘徊在那两者之间的存在;他想起大学里的那些课本,若不是期末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翻一翻,早已是灰尘满布!偶尔去上一上课的时候,周围都充斥着考研的声音,学校里无处不在的考研广告,一家又一家,他觉得是那样的压抑,那不是他心中的“书”,尽管他一直很排斥读书这件事情,却还是不停地学习不停地地去思考,用他的话来说或许更为准确——我并不讨厌读书,我对读书甚至还有些狂热,但我不想去学校。 而在今天,在大多数教师都习惯性的讲上一讲的时候,教书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副职业,事物的发展也好像变得偏激起来,在对与错相交的世界里,只有在每天的两点过十分的时候,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才让人变得中性起来,只是那看不到尽头的画面所散发出来的浮躁,迷茫,让得陆征南透不过气来,几近疯掉,那时候的他,企图在内心深处让自己与他们隔离开来,他不想去追寻他们的脚步,已然将自己看成了另类,哪怕是不三不四不伦不类,却也不想在那样的环境中丢掉他自己。 十一月份的兰州,天气越来越冷,学校里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就在他不经意的瞬间,在那个临近夜晚的时候,像是有着古马战场的风,漫天的落叶,纷纷扬扬的,堆落在路旁,他特意踏叶而行,感受那异乡的深秋,那时候的他在想,古人为何要踏青呢,踏踏深秋的叶,不是更好吗? 那样的秋多少有些悲凉,如果时间再早一些,或是再往前一些,等到落下些许阳光,一定会让人感到愉悦不少。 陆征南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急速而过,身后满是随风而落的木叶碎片,风太大了,许多人裹紧了衣服,陆征南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们来不及仔细欣赏身边的风景。 于他来讲,那场雪是很美丽的。在路旁的电灯下,隔着一些距离,陆征南感到那些雪好像夏天老家里围着灯泡不知疲倦地飞的蚊虫,有一瞬间他深知怀疑那些蚊虫是不是跟人们一样也有着生命追求,应该是有的,不然她们也不会围着那神圣的光不停的飞。 他有些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似乎想要去分享心中所感受的美好。 下雪了。 我知道啊!这雪可真大呢! 是啊!虽然没有你想象中的样子,但好歹也算是北国的雪的一部分了。陆征南笑着说道。 这可比不上,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你知道吗?那些低矮的松树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正在这个黑夜散发着淡淡的银白呢,实话告诉你,我真的很想在上面睡上一觉。 那可是要被罚款的哦。 那也要先睡了再说啊,再说咯,哪个去****的人会想到被抓的时候呢,还不是要先睡了再说;不过,我倒是发觉自己越来越向往自然,仿佛跟梭罗的某些思想有些接近了,对了,你知道梭罗吗? 你倒是真有趣,梭罗啊,是那个写了《瓦尔登湖》的作家么? 是啊。 我看过他的《行走》,《瓦尔登湖》却是没看过,我想很多人不会喜欢他的书,更很难理解他的思想。 恩,不过我喜欢,喜欢他对自然的尊敬以及企图将自己融入自然的心,事实上他的确做了,虽然我并不怎么了解他,但是我想,他也成功了。 不交税款坐大牢,不入世俗慕桃园?现在怕是没人做到了吧。 一个名人若是没有供别人调侃的故事,也不能算是名人了吧!不过,我们的确做不到,不说其它,父亲母亲就把我们牵住了。 所以呢,你可以想象一下海子,他们都一样,舍弃了许多东西,梭罗要好一些吧,不像海子就那么义无反顾,你说要是那样做,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不知道,我只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应该也做不到吧。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下来。这雪要是下到明天,是不是可以玩些游戏了?少许的沉默之后,她问道。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知道吗?我突然觉得这些些漫天的落叶,是有生命的,哪怕她们知道自己会死去,却也倾尽了一生,去点缀这神圣的自然,以不至于让这个世界全是荒凉,我喜欢这样的生命,有信仰的生命。 你的意思是,每一个生命都是有用的么?每一个生命都有着其相对应的角色,然后拼尽全力,演绎出一个缤纷灿烂的世界,而自己,又是这其中的一部分,对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那时候的他想那样对她说,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当,于是改口说道,是啊,每一个生命都是有用的。 好像这一句话会让人难以反驳。 可是不是每一个生命都能找到存在感啊!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吧?这么一说,又牵扯到一些存在主义了。 那没关系,以我的智商还是能理解一丝丝的。陆征南打趣道。 好吧,存在感,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满足感,就像物理学上的一个支点,比如这个支点可以支撑两个平面的稳定,而所谓的存在感,便是你感觉到自己就是这个支点。 好像很深奥的样子,你继续说。 你还记得剧情吗?不记得我说了也没用啊。 记得啊,虽然我未曾像许多人一样觉得她堪称经典,可有些画面我还是很喜欢的。 那我继续咯,在电影中杰克的自我存在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他自由,欢乐,随意,仿佛散发着一种他属于自然的气息,而萝丝仿佛在世界中失去自我,杰克用自己的方式开导了萝丝,萝丝才因此爱上了杰克,两个人的相爱毕竟需要彼此都有着共同点,一见钟情的故事可没那么多啊!杰克在看见萝丝的那一刻已然是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之后在两人的相处中,杰克的自我存在的本质正是萝丝所需要的,萝丝的痛苦,孤独与挣扎,在与杰克的相处中慢慢被覆灭,同时,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才得到解放。萝丝的行为显然有悖于妇德,正如电影中萝丝的未婚夫所说的那样,他们已有夫妻的名义,萝丝应当像忠于丈夫那样忠于自己的未婚夫,然而,萨克说人的行动选择是自由的,这是因为人的选择既没有任何先天模式,也没有上帝的指导,更不能凭借别人的判断,人是自己行动的惟一指令者,萝丝在杰克身上找到了存在感,内心深处也做出了决定,撇开世俗眼中的妇德不谈,很显然,萝丝并不爱自己的未婚夫,他的未婚夫虽然是爱她的,却只是表面,萝丝的未婚夫已被赤裸裸的名利所包裹,在后面当他看见萝丝跳出救生艇与杰克深深相拥时,即使生命已要到头,仍然嫉妒愤恨到拔枪的程度,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从而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满足,说到这里,关于爱呢,显然是要让自己得到快乐,而不是像萝丝那样即便拥有未婚夫,却还是找不到存在感,如同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中漂泊不定,你不懂我,便不爱我,萝丝做了决定,也为自己的行为所负责,影片最后,杰克祈求萝丝答应自己,活下去,永不放弃,而萝丝答应了,关于杰克和萝丝的爱情,我是这么觉得的,他们能相爱,是因为彼此能在对方身上找到存在感。 你这个说法我同意。 影片中有几个感人的片段,四个小提琴手在最后关头仍然平静的演奏,演完,分别,留下,继续;那个年老的绅士,拒绝救生衣,用他的话说,走的时候也要像个绅士一样;那对年迈的睡在床上紧紧相拥的夫妻,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无所畏惧;给孩子讲故事的女士,而作为一个女性的我来说,萝丝与杰克的爱情自然带给我的冲击最大,我无法想象,杰克被慢慢冷死的局面,即使握着爱人的手,在死前的那段时间,该是多么的漫长,这样的爱情,我总觉得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得到;无论他们用着怎样的方式,在那一刻,自我的存在仿佛占据了一切,在最后关头,他们自己给自己下了或许是他们这一生最正确的指令。影片末尾,无数生命在无助与挣扎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人性在那一刻显得淋漓尽致,从另一方面来说,无神论的存在主义得到诠释,上帝其实是并不存在的,不然那么多的生命不会死亡,如果上帝存在着呢,那么就说明那些些人都“该死”,然而,上帝给出“该死”的理由又是什么?上帝又是怎样将他们都聚集在一起然后死去?这显然不合逻辑,除非上帝已经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境界,即使这样,孩子呢?人之初性,本善,他们也还只是个孩子呢!我说了这么多呢,是想说明存在感以及找到自我存在感的重要性,你想呢,如果萝丝在杰克身上找不到这些,那么她一定不会坚定的走下去,也不会有一场世人所羡慕感慨的爱情了。 哲学上的存东西倒是复杂了些,倒不如说是像你说的像个支点,那样才让人容易理解。 我也只是涉足一点点而已呢,你说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呢?要怎样才能在这浮浮沉沉的人世间走下去呢?现在的人们都那么浮躁,钱钱钱,满大街都是钱呢,为了钱我们失去那么多,你说,是因为有钱了就能找到自我的存在感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你说的有些混乱了,就好像突然发觉自己什么都不是了。 呵呵,没那么糟糕吧? 假的,我倒是觉得你想的太多啦,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是哪些事情,这个概念很模糊哦。 都说了想多了不太好咯,我现在只是担心,明天起来的时候这满地的落叶是不是已被雪掩盖,只留出些许棱角,告诉人们她还存在,她也不曾死去,同时呢,我又有些担心,她们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在人们还在跑步的时候,会不会被无情的扫帚卷去。 想多了可不好,这可是你说的。她笑了出来,让得陆征南有些无奈的挠挠头。 好吧,你也要记得你说的,每一个生命都是有用的,每一个生命都有着其相对应的角色,然后拼尽全力,演绎出一个缤纷灿烂的世界,让我们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呢,这是我送你的北国的雪,我以后还会再送。 我收下了。 与她挂了电话回到寝室的时候,陆征南突然有些凌乱,他对她的那些心意在她那里仿佛经不住抵抗,就像是一个被派去谈判拉拢别人的家伙反倒被别人拉拢了,可是他又是那么的不甘心,他深知有欲望便会使存在感让人难以捕捉,人们所想的与世界所想的总是有些出入,有摩擦才会有创造,她太过拘谨于自己了,后来,他才发觉只有那一句话能给他一个答复——我只想让你更快乐。只是陆征南也不曾想过,连他也太过拘谨于自己了。 第7章 :精神与物质之间的段 第一份礼物被人收下,心情总是愉悦的,而一想到他的处境,毕业仿佛是个很具有魔性的词语,它的内涵突然变得更具消极性。他想起同乡老重跟他说过的话——人在二十五岁之前,就像是小说里练武的人,总要去度过自己心中的魔,度过了,尽管又不像小说里的人一样有着脱胎换骨的改变,却能领悟到生命的曙光。 陆征南觉得老重的话很有道理,心魔便是错误,成长就是不停地改正错误,再往深处一想,陆征南又觉得成长就是个错误,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心魔一次又一次的来,他不会因为一次过不去就像小说里的人物一样在挣扎痛苦中死去,从人生观到价值观再到爱情观(世界观离他似乎很远),而他又总觉得,这三者总是一体的,一方的改变与形成都会影响到剩余的两者,而他的心魔呢,就像是三观的具体体现,于他来讲这倒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就像当一个人爱上许多人却终究不能在一起,直到某一个点上,他的爱情观便改变和成立了,或者说是趋于成熟,只是成熟却不代表好坏。 而她呢,似乎与之不同,在他看来,她的存在仿佛是自我与本我不可调和的矛盾,比许许多多的人都还要更深入一些,好像是这三者的本源,如同是要追溯世界的本源一样的复杂,他突然感慨自己,想到自己所要创造的北国的雪,能对她有所帮助吗?在她那些或对或错的思想面前,会不会显得很渺小,他要刻意的去创造,却只能寻找机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他倒是希望她是假的,是装出来的,像那些年许许多多的非主流一样,可惜不是。 不是,就代表着还需要更多的理由,他倒是宁可只想与她发生身体上的接触,可惜她太像他了,所以他还是要给她北国的雪,他们中不过是选择放弃和选择苟活的区别罢了,但不管怎样,他都要去挽留与救赎,灵魂深处对她萌生的喜欢而带来的极度的渴望然而,然而,想要去解决掉她的问题是一回事,自己越来越恐惧却又是不可辩驳的事情。 他是个学渣,毕业那个词似乎并不想眷顾他。 有时他想,最初的他与也别人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在往后的日子,却与别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尽管知道别人走的路不一定是对的,他也不喜欢甚至是讨厌那样的路,可是总觉得就像是身边的每个人每次出去聚会都有女朋友,偏偏自己没有,而且聚会的次数还很多,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他彷徨不安。 大三的时候陆征第一次很深刻的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高考离他已经太远了,未来变得模糊起来,而到了大四的时候,他和她又遇的太晚,所有的一切都很浮躁,回想最初的时候,大家都坚信着自己的信仰或理想,在时光慢慢的雕琢中,却渐渐变了模样,分不清对与错,开始跟上大众的脚步,然而,大众的脚步又是错误的,他却别无选择,革命走到最后却不代表自由。 他觉得这是社会发展的一种畸形,也觉得自己是处在时代改革浪尖上的孩子,在内陆与沿海的极端不平衡中,内陆要赶上脚步,人家超越了几十年,我们却还要以“他”为原型努力的发展努力的前进,他只是觉得,太快了,太快了,如同是以速度为标准建造的房屋,一个地震所有的一切就全都要变成渣渣。 在大三那些患得患失的日子里,除了每一个清晨的阳光能使他感到明朗,他的认知在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模糊状态,他想到他的父亲,想到像他父亲那样许许多多年过五十的领导人物,他们不会计算机,他们的工作开始变得很累,仿佛成为了与世界脱离的一种存在,然而,他们不得不继续下去,因为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需要关系,关系,中国形态所产生的关系,被塞进牛津词典似乎要用一切哲学思想才能解释的词语,如同大道之源,让他感到讽刺的是,却也是一种畸形。 他总觉得,许多事情或许可以再深入一些,生命是充满惯性的,每一年,当那些密密麻麻的人从内陆走出去,从南方漂到北方,又从北方漂到南方,火车里的站票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留下的是孤寡老幼,在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里守望着最后的淳朴,在希望与绝望中的孤独;而那些漂泊的人,他们唯一被别人所认同的认知似乎只有让自己的孩子考上大学,于是,进入初中,孩子便被送进县城,他们一年相聚的日子不过几个月,几个月里他们有限的认知却不能带给孩子们一点帮助,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命的赚钱,在潜意识里给孩子们树立一个榜样,然后让孩子们在人生的路上慢慢琢磨参悟,这年代谁还在种地?不是部分年过半百以上的人,他们的思想已经固定,打工已不是他们所能或是所愿意去接触的,很有意思的是,如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种了一辈子的地,一辈子也丢不下,如果还有一口气,便不愿成为儿女的羁绊,所以,外出的打工者将自己的儿女丢给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这一群本该安享晚年的人,不仅要抚育自己的孩子,还要抚育自己孩子的孩子,他不知道在别的地方或是别的国家是不是也这样;而说到安享晚年,陆征南总觉得这是文学上的话语,在他看来,那样的认知是不存在或是不被他们所确立的,而抛抛开所有的一切,回到孩子的教育上面,父亲母亲所灌输的思想则是好好学以及在有意无意中灌输的金钱思想,但是,父亲母亲的认知是有限的,因为他们是时代文化的瘸子;想到小时候在课本上看见有的孩子要学很多东西,所谓的全方位一体的教育,他总觉得好笑,而现在,这种事情正在发生在农村并且正在扩大,一个孩子,假期要做四本作业,要写许多东西,要学许多东西,他为他们感到累,在他看来,孩子,只不过是需要善良于爱罢了。 陆征南觉得世界并不懂他,他也不懂世界,总感觉自己像个玩偶。 他能够感受到农村正在经历着巨大的变化,房屋要最低要盖两层,有些钱就想到要盖房子,他看着那些把自己的资金过度集中在一个固定很难拆除的地方的人就觉得愚蠢,政策一浪又一浪,广播电视村村通,沼气池村村通,公路村村通……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来建一个垃圾站,河里再也没有人会去洗澡了,浑浊而恶臭,塑料制品满河坝都是,他想象的世界不是那样的,他讨厌那种人们停留在以前那种自家的垃圾扔在自己的灰堆上的思想,他甚至有些费解,他会去幻想创造出一个世界,像火影里的那样,但他深知那是不可能的,世界的“道”并不存在那样的世界,但是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集中起来,饱满也会有创造,人们不会得到圆满,但人们会不停地创造满足圆满的存在。 …… 然而他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大家就是处在这样一种被动的局面上,要像以前的******一样挺过去…… 在那样的日子里,陆征南突然为自己的认知感到满足,觉得自己是个有认知的人,是个有水平的人,却把自己迷失在里面。 有时候陆征南又觉得,或许那时候的他也跟别人一样,正在面临着一种东西——心魔。 然而不管那时候的他有多么的痛苦彷徨无奈,他与她之间有着的一些共同点,在那个时候,他也算感到满足。 在某个很安静的咖啡屋里,陆征南和她坐在窗子边,外面昏暗一片,显得寂静。 她还是那样的美,一个女人的美涵盖了性,陆征南相信许多男人都是一样的,在看到某一个美女的瞬间,会想到各种姿势以及最佳的体位,即使没有想到,在与同伴的调侃中,也会在别人的语气中联想起来,尽管并不深入,人毕竟不完美,人的最深处潜藏着****与阴暗;但是在他的眼里,她没有,只有那种单纯得如同樱花般的美丽,好像举止投足之间都充满着自然,有着古人眼含烟波,身若青云的意境,也有着今天不能离开世俗的美感。 不知不觉都已经大四了,想起过去的大三,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做。陆征南有些感伤的对她说到。 是祭奠吧?她很自然的微笑,带着他也笑了起来。 算是吧,最近感到有些凌乱。 你感觉到自己离世界有些远了吗? 没有啊,我是想到那天你说的,钱钱钱,满大街都是钱。 你不会找我借钱吧?她打趣着说。 陆征南撇开双手,像吗?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脚步有些快了,似乎遗失掉了许多东西。 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觉得有些茫然,像迷了路一样。 总会过去的啊! 是啊!陆征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移了一下话题,然后聊一些见过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生活中的一些笑点,后来不知怎么的给她说起了那个戴避孕套不算强奸的故事,她问他是不是我编的,他说不是,她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那倒是很有趣却很悲愤的故事,这世界可真奇葩。 是啊!那时候一上网,看见最多的都是说决定凑钱买许多套子,去问候他全家女性什么的,我们老师给我们说起的时候,似乎也很激动。 说来这可是欲望的一种体现,也是权利不被民众所认知的一种体现啊。 嗯哼? 我可没说你们老师哦。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学过吧,要增强民众的法律意识,对吧?因为民众的生活是不受大流所控制的,只有大流冲击到他们,他们才会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只有当他们遇到事情,他们才会感受到一些理念性的东西,而这种理念性的东西,因为他们以前没有遇见过,就算是遇到了,也只是从层面上去理解,所以又把这种好不容易才有了的理念扭曲。 可是,社会性的力量不可忽视,在这种力量面前,他们的选择和能力有限,如果不那样做,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他打断了她的话。 正如你说的那样,不过,选择和能力只是局外的因素,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因为一早就被人谋杀了的,并不是刻意而为,是无形之中形成的。 恩?就好像现在的人一样吗?把钱当做唯一的认知,而钱的根本不是唯一,社会发展的畸形造就了这一理念的发展和巩固,在大家所熟知的盖章难的问题上,盖章的是义务,民众的是权利,而因为盖章的人坐在权利形态的椅子上,民众的潜潜意识里就把权利和义务颠倒了过来,就好比本来白菜就是我的,但却要经过你的手,在认知有限的民众眼里,仿佛你能够决定这一根白菜的归属权。 所以咯,这又牵涉到公开化的问题和教育的问题,公开化的问题我们就不谈咯,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女生,我只想要一个白马王子,不是权力,咯咯。 好吧,那我们可以说说教育啊。 教育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知道物质主义吧!以物质生活为生活的第一和中心要义,强调物质利益的极端重要性,不过给我的感觉倒是他想要强调物质追求是世界的本源,或者是世界的中心。我们现在可是正在急速的发展中呢,尽管我们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进行,但是就像你炒菜一样,买菜洗菜切菜下锅,谁就能百分百保证切菜的时候不会被刀割伤,下锅的时候不会被油烫着,出锅的时候不会变味,物质主义就像是我们炒菜的时候滋生的东西,在我们快速发展的同时,尽管我们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但这不是一个死的程序,发展的最终目的也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而现在这种主义正在泛滥,就像一张大网,把我们都网在其中,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可怜很可悲呢?最不能容忍的是,我们女性的伤害最大,因为抛开精神层面,还有身体上的。 只是在一切没有结果之前,这那一过程中,伤害总是难免的,在那个过渡点,总要有牺牲的,你身为女性,站在女性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自然觉得不能容忍啊! 哪有啊!不过以自身利益为前提去看待问题总是有所偏差的,而你说的牺牲呢,太大了啊,就像是玩游戏的人,一把武器的攻击力是3000,而大家都上手了,这时候突然变成1500,这种牺牲太过分了啊!所以现在的我们,一切以钱和权利的中心,这是物质主义的最具体的体现,你说,当我们都以为钱和权利是一切的中心,在我们苦苦挣扎的最后,在拥有无数的金钱和极大的权利之后,突然发现我们都错了,可是回头已不再成为可能,我们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反应呢?除了这两样之外,那时候的我们还发现了其它的一些东西,其意义不在于它们之下,甚至有的东西超越了它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呢? 不知道,或许我的一生也到不了那个层次吧!不过,说到这里,便不可缺少精神主义了,好像精神是为物质而生,但两者却是一体,世界真是繁杂。 是啊!不过精神主义就好多了,既不以精神取代物质,也不以物质取代精神,有时候我觉得,精神与灵魂以及心理同是一个东西,是意识的存在形态,很久以前我看过一片文章,却记不清楚了,只是大概记得一些话语,我嘴上所说的却不是我心里所想的,可是,嘴上说出的不是心里所想的该怎么说出口,说出口的东西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我就把这三者归为一体了,有时觉得心痛,其实是精神上的痛苦,而精神又是一种意识,偶尔我们会感到毛骨悚然,仿佛灵魂都为之颤抖,我个人觉得,这是潜意识在作怪,是我们意识在分为不同层次,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意识,前意识,无意识,意识,即是你所能在五官六感中所能意识到的东西,前意识则是指潜意识中可召回的部分,是处在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一条线,而无意识,弗洛伊德说是完全无法观察和为人了解的,它们会在某一个点上跳出来,不能为人理解,应该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反正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为人所理解,因为我相信一件事情会在时间的洗刷下露出真相,额……我好像有些忘我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呵呵。 我会是你忠实的听众,所以你继续。陆征南笑着说道。 那我们还是说说精神上的事情吧!打个比方,你看书不能让你的肚子得到食物,也不能给你带来霸气外漏的着装,不然在冬天人们只要捧着一本书就好了,既然这样,那阅读有什么意义?你只知道阅读带来充实,带来一种享受,这便是精神上的了,我们的现在过多的强调物质,物质主义也是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副产物,现在的我们,教师不像教师,学生不像学生,我们都过分的靠近了物质,就比如你开着一两三轮车,你是最前轮,而物质和精神分排左右,无论你倾向于那一方,对你都不会有好处,只是意识又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不像实际的东西,比如你开着的那辆三轮车,过分的倾向一边会翻车,会给你带来伤害,立竿见影,而意识则不同,无论你倾向于物质还是精神,只要是你想的,你便会得到满足,只有当这种满足持续一段时间到达一个点上,才会给你带来伤害,阅读与思考无疑是精神的最佳体现以及最佳能够触及得到的方式,只是我们都放弃了这些,成年人一年能看几本书呢?就是偶尔有时间,却发现没了那个心境,想出去玩一玩呢,却发现万里人头永不倒。我们的精神追求正在被忽视和遗忘,直到我们想起来的那一天,却被惯性所打败,许多东西可不是你说想拿起来就拿起来想放下就放下的哦,所以,要找到一个点,也不是一个点,准确的说是一个段,比如七分饱与八分饱你觉得并没有什么影响一样,只有那样,人才能充实而快乐的活着。 它已经形成了一种社会形态了吧,并且正在茁壮的成长而且有的已快趋于成熟,拜金主义,道德伦理混乱等等,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心变得越来越小,装得下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们总说,只在乎亲人兄弟闺蜜,而在这种意识下,我们把自己的这一方看成了一个团体,与其他人隔离开来,仿佛我们是一个世界,而他们又是另一个世界,只有在需要或是因为本身无法避及的时候从这个团体中伸出一条线去与他人联系,我所说的无法避及,是因为我们都处在世俗之中;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便很自然的把他人的伤害忽视,因为那样的伤害可以给自己的这个团体带来利益,而那个团体也如同我们所想的一样,所以我们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利益化,说来也真是够可悲的啊!。 你这引申比较有意思,那个教师的遭遇,可以看成是物质与精神失调的牺牲品,天知道类似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呢。 不用担心,我倒是觉得你说的那句话很好,要找到那个段,人才能充实而快乐得活着。 可是我找不到啊。如果那个段是物质与精神的中心段,暂且把它看作是一个点,那么,找到那个点就是找到存在感了,试想一下,你要在满是物质主义的世界里寻找一个点,把人们的目光拉到精神的一面,你一定会被唾弃得要死,这又该是多么的难呢?我是个女生啊,要知道女生行走江湖可不容易哦。 不要急啊,其实,有时候,如果你选择一条路,含着泪水与痛苦,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义无反顾的去追寻你内心深处的东西,或许,你会有更好的收获呢。 你选择过那样的路吗?她突然问道。 有……应该有过吧!陆征南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尽管他曾走过那样的路。 一个人要选择一条新的路,抉择与走路的过程都是很艰辛的,所以我不想去。有时候我也跟你一样,看着别人的步伐,好像他们的脚步踩在自己的心口一样。 她的话让陆征南感到有些莫名的感伤。 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是带着使命寻找传说中的那个段的,不过,我突然觉得你好深沉的样子。陆征南打趣地说道,用以掩盖自己内心的惆怅。 真的吗?那为我们的伟大事业干杯。她笑着说道,举起了手中的茶杯,轻碰而饮。 在咖啡厅里呆的时间有些久,出去的时候特意去校园游了一圈,那时候夜已经来了,在静静的仿佛拥抱在一起的夜里,道路两盘的树木一直无限地延伸,往前看的时候像是一条长长的隧道,耀眼的灯光遮盖了双眼迷失了天空,他们就那么走着,走着,以为那会是是没有尽头没有出口的墓地,张牙舞爪的枝干,不远处昏暗的灯光,角落里猫儿的叫声像是像婴儿在哭泣,有那么一瞬间,陆征南感觉到了她的灵魂,跟她一样迷失在了虚无之中,只是,在他看来,她却忘记了她只是迷失在了并不存在的盒子里。 你知道么?现在的我也会迷茫忧伤彷徨,只是,人生欢喜也是过,不欢喜也是过,不是什么得过且过,而是什么都要过,最后什么都错过,我只能说,这世界我们曾经来过。 你真有趣。她轻轻地说道。 不是有趣,是需要的时间太长。陆征南不禁感慨。 第8章 :人置身这大时代 是的,改变所需要的时间太长,陆征南仿佛已经窥视到人生的真谛,那段漫长的时间,一如他自己,仔细想想,觉得世界总是充满着许多阴差阳错的美丽,如果当初的他不选择读书那条路,他不知道,是否还会有着那份彷徨,可惜路是他选的,跌倒很正常,他也很平静,奈何他们却来了一句,他活该!对陆征南来说,那句话如同病痛一样折磨着他。 他清楚他与她是有共同点的,而且已经形成了一个面,然而,陆征南不能把他们都认同的东西都说出来,他只能是一个听众,装作她所说的他都不是很明白一样,然后耍点小聪明,自由发挥,一步一步的把她引到他的布局里。 兰州的冬天说来并不美丽,总是很难见到雪,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陆征南处在城市的布局里才会有着那样的想法,街道上的冷风总是一个劲儿地刮,刮过树丛,刮过窗台,刮进做梦人的梦里。 那一段时间,好像是因为她的缘故,也好像是因为大四了的缘故,陆征南倒是很老实的呆在学校里,想着选修也要告一段落了,感慨一个老师的精华往往只有在期末的时候才能得到体现,偶尔也会有一些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的老师,只是每当他想起来他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都是教他选修的人!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除了有些郁闷,他倒是显得比较淡定,人生毕竟没有指路人,一个人摸爬滚打就好,想来也是些很无奈的事情。 追求者的道路总是注定是愉悦而孤独的,分开一两天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似要把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死死的捏在手里才放得下心来,等他回过头来,发现逃避的太多也会产生排斥感,身体好像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想好好的上一节课,偏又觉得身体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大概是他一个人有些不习惯了吧!可是一想到他已经一个人很久了,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最后,他也只能把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因为他觉得她激起了他的情感。 你来陪我上一节选修可好?他最终还是抵不住一个人,也或许是太想抓住她。 大四了你还有选修吗?她显得有些奇怪。 是啊!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了呢! 你也有?陆征南倒是也有些奇怪起来。 对呀!看来还算有缘,好吧!陪你走一趟。她很利索的答应了下来,陆征南倒是有些不适应,仿佛心中是希望对方拒绝他的请求一样。 和她并坐在教室的后面,讲课的老师是一个带着书生气息却又多了一些岁月沧气息的人,他很中性,不会去愤恨什么,所有的一切问题在他那里都显得比较平庸,他会告诉教室里的人,一件过去的事情的好与坏,一个当前的社会事件的好与坏,他不会刻意去放大这个事件的悲剧性,也不会刻意去批评一件事情的扭曲性,他仿佛是站在两者的中间,从坏到好,一一给你做出分析,找出这些事情的缺点,找出一些具有对比性的事件来说明某一件事情,他似乎能让人看到一件事情的所有因果,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不管事情是好是坏,只做分析,其它的则不会提起,那时候的他在想,那个老师年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一个愤青,经过岁月的洗刷变成了那般模样。 只有她是最平静的,比起那个老师置身于局外,她仿佛更胜一筹,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仿佛与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相识,陆征南看见她拿起手中的笔,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勾画着一些曲线,他看不出来她所要勾画的东西,只是忍不住静静的看着她。 漂亮的女人一生注定要比别人经历的更多,因为她们容易遇到狗。陆征南的脑海里突然出现那样的逻辑,不禁摇头一笑,心想着如果自己也是那条狗,应该也会有些许满足吧,反正享受的是自己,辱骂的是别人,这又什么关系呢?对于一个不想去看见天地万物的人,这是没有关系的吧? 回过神来,突然发觉有些无聊,索性拿起手中的笔,望了望她,思想飞到九天之外,细想着一些意境,然后在纸上把那些意境描绘出来——却见一女,清香扑鼻,婷婷娜娜,依依袅袅,上着白衣,下着丝裙,三尺直发,有柳絮附焉,所举如荷仙飘飘,所动若流水潺潺,有云,大便者,竟忘其擦拭,呆然若木,更堪者,有半陀悬于空中。 陆征南看着后面的几句,忍不住轻笑,想着也只有他这么无聊的人才会写出那么无聊得东西,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发觉少了些什么,他知道自己是在描绘一种美丽,是她身上的美丽,可是一想到她,觉得又少了些什么,他潜心细想,过了许久,才露出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 夜笙歌,处女依楼,点点童话落,禽兽横行,孽造人间聚散,惹泪万千粉黛。花未散,轩宇江楼,朝气散四海,也罢孤独,拟作一相禽兽,笑坏帘内佳人。 陆征南倒是很喜欢他写下的那一段句子,或者更准确一些,算得上是“词”,只是他却对诗词的定义并不清楚,只好称作句子,以表达自己的随性,或者,是让自己显得小心,不过,班门弄斧也罢,不三不四也罢,他倒是觉得,他喜欢,便就够了,那一瞬间的感悟,越过沧桑,似乎能直达心灵。 下课的时候似乎都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便顺着脚下的路慢慢前行。 我觉得我又开始凌乱了,四级,六级,会计,教师资格证,这样的那样的证快把我埋葬了。陆征南对她说道,心里显得无奈而不安。 大四了你都还没弄吗? 因为觉得没必要啊,其实,大学我一直过的不好,大三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总会过去的啊!你不去弄,自然是弄不到的。她倒是很宽心。 有时候能有个人说说话真好,总觉得自己像一个流浪了太久的人,突然有个短暂的依靠。他没有顺着自己的开场白说下去,却是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果断的人,又觉得有时候和一个人说话会变得舒坦,并不会让自己感到压抑,甚至还能释放掉自身的压抑感。 是啊!一个人无聊是因为那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人都不在身边,你说,以后的我们会怎样? 以后吗?在心里默想,倒是有些忐忑起来,以后,好像还有些模糊。 不知道,我最近有些感伤,好像失去了些什么东西似的。 你也开始害怕那种落差了吗?或者说,你也开始正视那种落差了吗?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身不由己咯。她轻笑着说。 是很奇怪的感觉啊!陆征南感慨道。以前总以为自己很潇洒,哪怕身体被束缚,思想也可以到处乱飞,现在却觉得失去了些什么。 你知道吗?很久以前的我也有着这样的感觉,我一直跟着我的父亲生活,从初中到高中,直到我来到了这里,我对我的父亲并不了解,有时候觉得他比我那没有多少印象的母亲还要陌生,他喜欢喝酒,从我的初一喝到了我的大四,也就是现在,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戒掉,会不会重视一下他的女儿,不过也或许他已经忘记掉她还有个女儿了吧,许多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够正视一下自己,哪怕只是摸摸我的头,对我露出一张笑脸,我也觉得很知足,从初中到高考,我总是一直在努力,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能拿到那些奖状,或许父亲就会变得不一样,只要我能做的够好,父亲就会对我露出一张张只有在想象和梦中才会出现的笑脸,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哪怕我高考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我的父亲仍然像个木头一样;我记得,每当我做错了事情的时候,他只会怒吼,像是晴天里突然的雷鸣,把我吓的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抽泣,直到今天我还在想,父亲和母亲为什么要分开?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一样的故事,但是我还是想不出来,我对父亲有着一种莫名的恨,很深刻的恨,可是后来,我原谅了他,原谅了那些伤害我的人,不重要了,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而已,自导自演我的戏,何必要去做配角呢?那时候的自己,拼命的想要做的更好,拼命的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可是上天就是这么折磨人,你越想去抓住,就越害怕失去,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人抑郁不安,就好像如果你得到了,你就获得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能实现你所有不能实现的梦,而如果你失败了,你就会被千万人的唾沫淹死,从此被踢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人会再听见你的声音。 她停顿了下来,他也不语,想着她的那句话——就好像如果你得到了,你就获得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能实现你所有不能实现的梦,而如果你失败了,你就会被千万人的唾沫淹死,从此被踢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人会再听见你的声音。他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恐惧感正在俯视着他,随时都可能把他掩埋,抬头望了望天,似乎是一种习惯,却发现天空黑得是那样的忧郁。 后来想想,父亲对我也还不错吧,最起码不会让我饿着。顿了顿,她才继续说道,来大学前,在那个满是星星的夜晚,父亲坐在沙发上,他把我叫了过去,让我坐在他旁边,那一刻,我以为我心中的父亲回来了,我的心颤抖不停,可是等我坐下之后,他却站了起来,走到阳台边上取了一瓶他喝剩的啤酒,我看见他一饮而尽,然后又开了一瓶,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现在想想,是不敢动吧!他好像把我遗忘掉了,也或许是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我的双手紧紧的捏着裤裙,眼泪浸湿了一大片,却不敢哭出声音,许久之后,她踢开了脚下的瓶子,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衣,我看见她满是皱纹的脸,那些线条就像一把把的尖刀插在我的心上,他还是不会在意我,拖着他那懒散脚步,走向了属于他的卧室,然后一脚把门踢开,又一脚把门关上,留下我一个人,那么的惶恐不安,我一动也不动,却是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来,也可能是我吵到他了吧,我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他突然对我说,每个月他都会给我的卡上打钱,直到我的大学结束,他就再也不会管我了,他还对我说,人这一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追求并不是只有男人才能拥有!好好的,哪怕世界没有一丝光明,你也要相信自己。你知道吗?那句话是我那些年来听到的最温馨的一句,就在我感动的瞬间,他却说,走吧!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永远也不要再回去了,永远也不要再记得他。 她的声音颤抖不停,陆征南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 你说,连他都说人这一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为什么他还要那样?她哭了,紧紧的抱着他。 有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站在我的面前,为我挡下所有的暴风骤雨,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她的声音很哽咽,让他的胸膛一阵湿热,陆征南突然觉她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孤独与渺小,超过了她的孤独与渺小,而他呢?除了能够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却什么也帮不到她,那一刻,陆征南又觉得,自己比她还要孤独,还要渺小。 我还只是个女生啊!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将自己的女儿活生生的丢在这个满是荒芜的世界里不闻不问! 陆征南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仿佛听到了她内心歇斯底里的呐喊,那些声音扫荡了周围寒冷的空气,带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煎熬。 …… 仿佛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他和她松开了双手,在她的双手离开他身体的那一刹那,路只能仿佛失去了她,尽管在那之前他不曾拥有过她,只是那一瞬间的触碰,他已不愿她再如此孤独。 我们走走吧,都会过去的,今晚你的所有请求我都会答应,说吧,想吃什么想看什么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他试图用我的话缓和一下那悲伤的气氛,以不至于让她再坠落进去。 她理了理头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遇见再说,先给我买个lv的包包吧,嘻嘻。她突然转换了语气,仿佛之前的一切跟她都没有丝毫关系,她一定是个出色的演员,他在心底那想着。 没问题,等我先联系下买家。 为什么要联系买家,不是卖家吗?她眨巴着双眼,有些奇怪的问他。 不先把我卖了怎么给你买?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看相貌就不值钱?她俏皮的问道。 知道啊!可是还有一些东西是不看相貌的,而是看作用,像我这样的人,一张脸皮就值好几十万,那可是制造防弹衣的最佳材料啊! 你可真有趣诶。 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哦。陆征南摊开双手耸耸肩说道。 的确值好几十万。 有时候人能够在百忙之中出去走一走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就算不忙,走一走也是一种享受。 你也想过去救赎你的父亲么?待到气氛融洽的时候,陆征南问道。 想过,那时候我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去得到他的认可,想要把他从深渊里拉回来,我想通过自己,让他知道这世界还有我的存在,可惜没有用,我不能陪伴他,他宁愿让那些恶心的酒充斥着他的生活,也不愿让我给他打上一针清醒剂,或许,醒来比沉睡更困难吧。 或许是他已经不想再醒来了。 也许吧,我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那种落差感,因为害怕愧对他们,害怕让他们失望,只是你那么幸运,好歹也拥有别人的期盼,而我呢,一直都只是去争求那种期盼而已。 围城,围城,多么经典的存在,我在想,或许是在路口的时候有些犹豫,也或许是在停留的瞬间盲目的跟随别人,于是,留给自己的只是一片混沌,回过头来,思考这种东西在我们的脑海里似乎永远只会停留片刻,一个不小心,我们却相差千里,现在的自己挺感慨的,那些错过了的失去了的,还能再重头么,会允许我们再从头么?回不去了,不能再重头了,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想来也是可笑,父母总是希望我们沿着读书这条路一路走到头,中考要操心,高考要操碎心,大学毕业要操死心,这一路,非要让你安安稳稳优优异异的直到终点,而我们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他们却不曾理解过我们在这条道路上放下的错,就是理解了,也不能轻易原谅,至于这一路上的我们是怎么想的,他们也不会去了解和关心,最起码,时间上也不会允许,而他们只会告诉你好好读,好好读,要读到怎样的程度才算得上好好读呢?说到这里,连他也有些失落起来。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些混乱的知识把我束缚住了,因为那份爱,我们却不敢辩驳,我们都沉默而行,生怕自己一点点的出格行为会让他们担心,世界那么大,却容不下我们年轻时放下的错误,家那么温暖,却不允许我们再从头。陆征南感慨道,眼角竟也湿润起来。 如果我的父亲也那样,那该多好呢?这一路一个人走来,倒是知道了什么都是有缺憾的,有时候我总会想象着自己的父亲,像许许多多人的父亲那样,在这满是荒芜的道路上能给我一点点的光明,哪怕一点点,也足够了,呵呵,我们都是一群羊,石子丢在哪里我们就走向哪里,梦想,梦想终究不是奢侈品,而是一种伤害,只是别人不懂罢了。 我们都是一群羊,青草白云却不属于我们。 你还有梦想吗?她突然问他,陆征南一阵吃惊,少许之后才回过神来。 没有了吧!陆征南感慨道。他突然想起,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想去创建一所中学,只教高中,给予他们知识,宽容,善良,勇气,博爱,而学校的名字就叫疯人院,后来他才发现,他连名字都不能掌控,再到后来的后来,他想去考研,可是考什么好呢,导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都被扭曲了,知识与学生之间的距离都被刻意拉大了,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多专业,可是他还是感到所有的知识都融在了一起,他只得一个人在大海里捞针,那是件极其痛苦和无聊的事情,想想还不如看两本小说来的实在,所以就放弃了,如果是为了名和利,他愿做一个可悲的人,乐在其中。 你呢? 也没有了吧?!似乎是有些不太肯定,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仅存的一丝丝即将破灭,她的语气倒是让他感到一阵刺痛。所有的梦想在大人们的眼里,也抵不过一句社会就是这样,有时候我在想,社会真的是那样的吗?真的就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吗?社会的本质就是那样的吗?我常常发出这样的疑问,我知道一个社会总是要进步的,所有的一切不是促进就是拖延,是不是我们目前他们眼中的状况还不能让社会重视,还不值得让社会重视,所以他们才会说社会就是这样,要是这样,一个时代的潮流要前进,等到某一个点上,得需要多么大的牺牲呢?一战二战,三战也避免不了吧?!可我们是人啊!难道在这个宇宙中我们就如同山川河流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么?那作为人的我们,最起码也要学会最基本的反抗吧? 你说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呢?都说了想多了可不好啊!你要想的,是跟我一样,怎样才能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证书拿到手。 我已经拿到许多了啊!再说,你不觉得累吗? 累啊! 那你为什么不放下呢? 因为我不被允许放下。他突然有些小小的伤感。 可是你也不想拿起啊,你就这么悬浮在空中,也跟我一样,走左走右都不是。 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总会好起来的。 可能吧,你有正视过你内心的想法吗?你有为自己的追求而追求过吗?成长后的你有真正的快乐过吗? 那一刻,陆征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说有,答案在他的心中却那么摇摆不定。 她仿佛看见了陆征南的小伤感,回头对他说到,因为我们都处在这个大时代中,这个时代的潮流尽管是错的,可我们还是不能置之度外,人置身这大时代,要学会多少东西才能继续前行? 爱自己,爱他人,爱国家。陆征南打趣的说道。 这样的境界也不错。 对了,你想要什么?明天就没机会了。 听众。 我已经是了啊。 那我再要一次不行吗? 好吧。陆征南表示有些无奈和小小的失落。 那一晚仿佛很平静,分开的时候陆征南喝了很多酒,带着些许忧伤,看着周围的一切,忍不住哼了起来——人置身这大时代,投入几番竞技赛。 第9章 :曾经来不及相伴 歌词总是有些让人感到恐惧,好像是因为自身能力有所限制,又藏着些许茫然,像是她说过的话,社会就是这样,笼统而浮躁的概括,可是,社会真的就是这样的吗?陆征南有些混乱,然后滋生出一种要出去看看的想法,去不同的国家看看,去找寻一种对比,对比出他所认知的世界是否太过局限,然而,一想到他荷包里零零散散的纸币,又觉得那样的想法太过奢侈。 你累吗?那你为什么不放下?她一系列的问话让陆征南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幻境中,才发现在他的内心里灵魂也是那样的空洞虚无,索性就饱饱的睡上一觉,在他的认知里,能吃能睡是件极其幸福的事情,因为那样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在无知无觉中,或是回到原始的形态中,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 然而,世界死寂得可怕,一个噩梦便能束缚住一个追梦人。 醒来的时候班长告知他去一趟教务处,想来是关于清考的事情。 陆征南仍然记得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出于一种礼貌却与尊敬无关的表现,书记显得很随和,陆征南顺从了书记的意思,谈话显得很圆满,陆征南答应了以后去上课的事情,仿佛上课这种事情并不是他的义务,仿佛不去上课也不是他的责任一样,在心底,陆征南大概能够想到他们的谈话规则,先是顺着你的故事,即使否定你的观点,也不会显得很极端,反而是站在一个很中性的角度,然后他们会寻找与你的共同点,把他们过去的人生与你现在所经历的过去所经历的共同点联系在一起(真实的也好编排的也好),以此增加彼此的信任感和亲和感,然后在某一个点上,引导你走向他们所期待的结局,陆征南没有去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不能带给他丝毫的好处,反而会让他处在一个更加糟糕的位置上,而从另一方面来讲,陆征南也会因为劳烦一些人而感到难过和愧疚。 社会就是这样,你不努力,看到的永远是黑暗和不公。 再次想起那句话的时候陆征南的内心一阵颤抖,因为他想到了她的话语,想到了她的反问,社会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平复了一下自己,陆征南才鞠躬道谢,显得很礼貌,不管怎么说,礼仪总是很必须有所表现的,走出教务处的大楼,陆征南有些无奈,想要寻找到问题的所在,却偏偏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是他生活的一个小插曲,却不能改变什么。 那一个周,女生宿舍发生了一场火灾,对陆征南来说,就如同一条路上发生一场特大车祸换来的只是交警很严厉的检查而已,只是那一场检查,他不小心踏入其中。 那一晚陆征南显的很有情调,特意买了一只烤鸡,坐在电脑前享受着一次味觉上的旅程。 三个室友都在打游戏,陆征南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盆水,寝室里唯一令人感到有些许作用财产——一根白色的热水棒正在工作。 书记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陆征南也以为只是学生会的,却不想还有书记那一号人物参杂其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热水棒已经被书记拿在手里了,陆征南并没有起来的意思,他也不想起来。 书记走到他身边,看了看桌上的鸡肉,又看了看地上的烟头,再看了看坐着不动的陆征南,在他那浑浊的眼光中,似乎有着些许愤怒。 你不是说要回去与我再谈一谈的么?书记的语气很生硬,有着领导独有的语气与威严。 陆征南装作很局促的样子,并不说话。 你还没适应够么?要给你多少年的时间才可以? 站在后面的学生用眼神示不停的示意着陆征南站起来说话,他倒是并不想站起来,却还是站了起来。 没有…… 你桌上吃的是什么?烤鸡?生活很好嘛!记得你说过的话。当你拿着父母的钱买来的烤鸡,是否想到他们的辛苦?是否想到他们的汗水?鸡肉加香烟,你倒是挺会享受的!他的语气让得陆征南觉得与他的第一次谈话极为不同,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个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人。 陆征南仍旧保持沉默。 这热水棒是谁的?见到陆征南仍旧沉默,他带着一种不可反抗的语气问道。 我们四个人的。陆征南的室友很机智的回答。 写个检讨,明天交到教务处去。说完,便走了出去。 陆征南有些郁闷,觉得自己像一坨屎一样,愉悦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索性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管。 深夜的时候在qq上跟她说起那些事情,显得有些郁闷。 不过那时候的你倒是真没礼貌哦。 哪来的礼貌啊,他们进来都不敲下门,跟鬼一样。 吓着你啦? 怎么可能嘛,你知道吗?我想起来你说的那些话,像被你附身了一样,特别是想起他说社会就是这样的时候,我突然显得有些的反感。 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吧?还是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而有些失落? 可能都有吧,他们又不是我,只是他看见我桌上的鸡肉后说的那些话,我有些不舒畅罢了,你说,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他们都习惯性的把父母这顶帽子往我们脑袋上扣?那样的行为让我们既心痛又愤恨,难道,他们对自己的父母就尽职尽责了吗?即使这样,这种事情也是没有边际的,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钱,还了就是还了,更何况有时候还完了还不够。 你都说了是习惯啊!你也说了你了解他们的谈话规则,他们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拉近与你的距离,自然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么,父母的存在本来就是那样,是他们选择生下你,又不是你选择让他们生下的,可是一个生命的存在又是伟大的,思想决定了我们要去孝顺,要去关爱,家人是我们前进的信念,但也是我们的软肋啊!而父母无疑就是我们最大的软肋,因为他们给予的爱最大,这是成正比的。 这我也知道啊,可是他们以为一把父母这顶帽子扣下来我们就会有所改变,这怎么可能嘛,我们都是对不起父母的人,何必千百万次的把父母拿出来当做工具一样的使用。 这叫恩惠带来的愧疚主义,不过对我无效,其实我倒是挺羡慕的,如果有人把父母拿出来批评我,那自然是无效的,可若是在后面加上一句,你还要脸不要了?那我就无地自容了,批评男生自然不需要这样的话语,这句话对女生的作用才是最大的,仿佛女人是因为靠脸才能得以在这个世界存活,你也不要太纠结啦,人家不要脸你也不能不要脸嘛,嘻嘻。 呵呵,都过去了啊!想来我们也该走了,真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的四年一个定义。 那就不去定义了!最起码你知道,领导是超越性的存在就好啦! 这句话倒是挺经典的,你说,当有一天我们都踩过了这些繁繁杂杂的小事情,站在了一个制高点上,又会是怎样的一种风景呢? 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你也就成了那个制造这些繁繁杂杂的小事情的罪魁祸首了。 乐观一点呢? 拥有你想拥有的,好的坏的,典型的成功人士。 我对成功人士这个概念很模糊,我只是在想,到那个时候,我把这些繁繁杂杂的小事情都踩在了脚下,我已能守护我想守护的人,我已能拥穿梭在物质与家庭以及自然之间的时间,更大一点,我还能给他人带去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那样的生活一定很有意义,贴近生命的曙光。 你像一个梦想家。 有梦想不好吗?虽然模糊,也可能是虚假的,可最起码她们让你坚持着走下去啊! 你不是说你没有梦想了吗?这个时候竟然谈起了梦想。 好死不如赖活着也是一种梦想嘛。 可如果你爬到了那个制高点上,心还如初吗?能看得到你想要看的吗?你会不会也如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迷失了自己? 不知道,我只不过是在想,走过这些繁繁杂杂的小事情,那个生命里的段会不会就藏在那里。那些繁繁杂杂的小事情,就像现在的自己正要去面对的一样,四级,六级,会计,各种各样的证,在自己还不能把它们都拿下的时候,默默的行走着,默默的忍受着,你不觉得,如果那样,自己朝着心中的某一个目标,匍匐着前进,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别人怎么说,不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吗?贴上时间这张面膜,迎接不同的眼光,向过去挥手,向未来的招手,别忘了我们可不会长生不老啊! 你这话哲理性很强嘛,只是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实际上走到哪里都已经无所谓啦,最后也只求心安,我感觉自己好似老了几十岁的样子,偶尔也会迸发出一种像你所说的激情,梦想所带来的激情,却是可遇不可求,似乎自己早已经麻木了,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看见未来的虚无,生活到最也不过是像我这样无动于衷,你知道吗?现在的自己就像父亲一样,我原谅了他,因为我越来越像他。 我们都可以走得更远的对吧?尽管停下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思考,把该错的都错过,把不能实现的留给未来,毕竟在我们挣扎的青春里,谁也不曾找到对与错的分界线界线。 或许吧!你知道吗?我每天看着窗外的风景,潮湿的地面像是被泪水洗刷而成,那些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无穷无尽的浮躁,每一天每一夜都是这样的风景,我站在时间的点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宿命,记忆里那些纷乱而复杂的画面,却还是在脑海里呈现出了一条长长的线,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不断的浮现,直到像是一部电影总有结局一样,只是属于我的却没有续集,连想象都不能再超出时空而得到延伸,我最多只能回到过去的点,在那个点上想象如果当初……我觉得这就是宿命,是不是每一个长大了的人都会有所体会,我不知道,但我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走在这样荒芜的世界,带着让自己恶心的面具,对别人的造成的伤害无动于衷,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们是那么的可悲吗? 可这也是成长啊!你所说的存在感,也是一种牺牲啊!宿命,宿命再庞大我们也要挣扎不是吗?生命无论是以哪一种形式存在,作为人的我们,一切行为都是以自我存在为本质,然后才展开一系列的活动,时间无涯,我们不是在追寻自我存在的途中,就是在追求自我存在的路上,一个是根源,一个是完美。而我觉得,我们是在追求完美的途中找到我们要追寻的根源,所以,我们还得继续行走。 好吧,我默认了你的观点。她显得有些无奈,也或许是不想再说下去,也或许是陆征南说的在她那里也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 不过,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都编排进教育的模式里,是不是一旦松开,我们就会显得恐惧和麻木,就不会再去学习? 可能吧,也可能是一些惯性的存在,人们找不到一个完美的方式去形成一种状态,像是吃饭的时候一样,有钱和没钱,有胃口和没胃口,所选择的自然会有所不同,而大多数时候总会选择习惯性的选择,不过也可能是一些其它的东西,谁知道呢,有些事情是不会让人往深处思索的,因为觉得那样没有意义。 或许咯,不过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 也可能是你从起点位置就开始错了呢? 那样么……那样,我可就得寻找一份宽恕了。 那可是很困难的事情。 能有多难? 难到让人感到乱七八糟。 不说这些吧,我只是觉得,曾经来不及相伴,未来能否选择相随? 你猜? …… 她却是没有给出答案,陆征南基于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的观点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突然想到,他所说的那些话,如果也曾去做过,大学四年,或许也并不会那么的糟糕。 第10章 :性与女人 只是,你相信命运吗?那样问题就如同人们在讨论鬼神的存在一样,似乎是人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发掘事物的真相,所以选择半信半疑,命运是缥缈的,鬼也是缥缈的,陆征南倒是选择相信,如果过去的一切都属于命运的安排,那一定是人们错过了些什么,而未来呢?如果未来也潜藏着宿命话,应当是在考着人们还会不会一错再错。 陆征南没有去计较她所说的宿命,因为他感受不到,他感受不到的东西如果让他编排,只会显得更加的凌乱和苍白,甚至还有些滑稽,不过,那应当是一个好的开始,他不愿去编排一些事物而让自己披上一层虚假的外衣,然而在她面前,他却必须得小心翼翼起来。 是要离校了,每每想起毕业的时候,陆征南的心情便有些局促不安,那时候的他仿佛能够看到未来的一些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她所说的宿命,他只是有些惶恐,心里想着要去和她说说话,找找安全感,找找继续沉默不前的理由,却又不能找些牵强的理由,总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好,经常黏在一起,反而会徒生些平淡和反感,只是,内心隐匿的欲望有时候庞大得吓人,如果是一部悬疑小说,那一定是欲望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 在哪家狭窄的清真烧烤店里,陆征南点了些许菜,土豆稍多一些,毕竟便宜而实惠,至于羊肉牛肉之内的,倒是印证了她所说过的话,有钱和没钱,有胃口和没胃口,所选择的总是会有所不同。 不过在女人面前,男人总不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面对。 尽管点,反正一般的女生也吃不了多少。陆征南开着玩笑说道。 还是你来吧。她似乎有着男生独有的大男人主义,偏偏不让他掏钱,让他显得有些无奈。 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只有在女人面前才会显得大方,这样的机会可是很少的,说起来男人若是对待其他事物也这样,这世界或许就会美好得多了。 也不全是啊,也得看看那个女人的长相,别忘记这可是一个看脸的年代。 没关系,你不用考虑这些。陆征南笑着说道,然后叫了一瓶啤酒,对于她的美,他倒是无可挑剔。 给我也倒上一些。 恩?你不怕? 只是增加点情调而已。 好吧。给她倒了一杯,很小很小的杯子,若让陆征南去选择,他倒是宁愿用碗。 她很优雅的抿上一口,灵动而迷人。 你知道吗?我今天遇见一些很郁闷的事情。 嗯哼?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和一个女生准备回寝室,在图书馆旁边的一个楼梯上看到20块钱,我们两个先是一愣,然后带着小女生的情绪显得忧心激动,好歹也可以吃一次免费的午餐嘛!她让我去捡,我觉得不太好,本来我是想说让她去捡的,结果竟然变成了一个问句,你怎么不进去捡呢?变成问句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对我说她嫌脏,那一刻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你都嫌脏我就不嫌脏啦,不过我没说出口,还是去捡起了地上的20块,干嘛要跟钱过意不去。 你们应该玩的不好吧? 要是玩的好那我不是眼睛瞎了,那可真让我郁闷的,她自己都嫌弃怎么不会想到我也会嫌弃嘛,本来是不嫌弃的,偏偏她要说出那样的话,我也是无语了,还好过去的三年都可以保持着距离。 女人,总是很麻烦的动物,也算得上是一种心细吧,都说女人是细腻的,比男人更容易挖掘事物的存在和真相,只不过在男人眼里女人的这一特性所带来的观点背离了事物的本质,所以才会有我这样的感慨吧,女人,到底还是很麻烦的动物。 她这个这可不是什么心细,是小心眼和无知;本来这个事情就让我很不舒坦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我遇见我们一起上选修的同学,说不上来好,但也不算坏,以前见面的时候也总是微笑着打招呼,只是这一次她很淡然的从我身边走过去,面无表情,弄得我心理挺难受的,我在想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应该是你们之间有所误会。 可能吧,有一次的选修我没去上,我就让她留意一下老师,看是不是布置什么作业了,大概是放学之后,她告诉我说是布置了一个小论文,但是说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告诉了我题目和一些简单的要求,我以为会跟以前一样,结果那个老师还要求一些特殊的格式和封面,后来我交作业之后,别的同学才告诉我,还说不按要求很可能挂科,我想肯定是完了,去找老师想把作业要回来重做,结果那个老师以我不去上课的理由拒绝了,我跟别人的时候也在感慨这个事情,可能是被她知道了,可我也没用责怪和埋怨她的意思啊。 这个很简单啊!解决的办法很多嘛。 你有办法? 恩!你认识她的好朋友吗? 认识。 那你去找她的好朋友,你就假装是很无意的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最后表明自己是无心的,不希望大家搞成想在这样让人挺难受的,以你们女生的思维,她很快就会得到这个消息,不要忘记,大家每一天所经历的事情有限,当你跟你要好的朋友聊天的时候,自然会选择一些比较突出的事情,很显然,你不会无聊到选择把你一天用了几张纸的事情说出来。 听你说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不过,连我都觉得女人很麻烦了,一天感慨这感慨那的,每一个女人都像一个世界,而在寝室的我们选择用蚊帐把彼此隔离开来,一些小事情就要把它们扯上原则性,有时候觉得挺累的。 我对女人倒是并不这么了解的,不过我知道,我们男生不会这样,我看你不爽,你看我不爽,好像是因为大家都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所以不会很轻易的流露出来,日子还是一样的过,见面一样的打招呼,彼此的不满的最终点也不过是干一架罢了;说来历史并没有赋予女性太多的权利,所以女性在挣扎的过程中自然有不同的表现,尽管我不能很明确的表达这一说法,但女人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盒子里,你所说的那些就像她们所反抗的潜意识里的表现。 那你说,女人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她一边吃着撒了些许辣椒的土豆一边问。 陆征南喝了一口啤酒,对她说道,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因为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理解有所欠缺,所以希望在别的与自己所不同的事物上得到一种对照,以此来完善对自己的理解的片面性,或者说以此来找到对自身的不信任性的问题所在。 陆征南有些发愣,因为他发现彼此都在寻找着一种对比,不同的是,他只是想要找出一种安于现状的理由,而她却是想要找到些许补充和肯定,诚然,一个女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其实连他也不清楚,在陆征南的心里,女人是不会像男人一样带着必然与不可抗拒性的心理去追求心中那个物质的点的,也不会像男人一样想要拥有更多的女人来突出自身的存在感去拥有更多的男人,陆征南觉得,如果女人也拥有这一特性,一定会被男人所唾弃,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男人永远只会把女人当做陪衬品,如果非要说追求些什么,他也只能说是追求一个让女人感到满意的男人,尽管这一说法他并并不赞成,但他实在找不到一些其它的观点来表达自己。 追求一个让自己感到满意的男人咯。陆征南有些无奈的撇撇嘴。 那样来说,不就是印证别人的说法了吗?一种陪衬的存在,那样说可就真的很讽刺了,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突出男人的地位,在与男人所共存的世界中,我们只能充当客体,然而我自己所感受到的呢,却不是这样,男人与女人,应当是是一种平等的存在,我们也可以为了心中的所有去追寻,也可以像男人一样掌握权力,掌握规则,可惜,我这样的想法只会让别人认为我是个有悖于道德与现实的存在,仿佛这一切不该是女人所该拥有的,女人,作为一种陪衬品就该找到自己的位置,认清自己的位置,在面对这一种被扭曲了的现实当中,我也不过是被奴役中的一部分了。 她的话让得陆征南有些刺痛,尽管陆征南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她一样有所感触,从性的角度讲,基于《第二性》和自己的过往,他倒是觉得,男人对女人的第一直觉要素也是性,男人在一起聊天永远不会把女人与性分离开来,谈到一名女人,男人的一切理解与观点似乎都会以性为最初的点,然后再联想到其他的东西,而如果一个女人不能让人联想到性,那她便不是一个“女人”,男人会把她忽视掉,而如果一个女人显得有些做作或是只要让男人感到不适,男人便会选择用意淫的方式在脑海里再以性的方式作为惩罚,这一种在女人看来很龌蹉的观点却是男人心中的真理,似乎是因为女人地位的问题,所有的一切有意无意的错误会被真理化,到最后便成为一种很平常的观点,本来是不恰当乃至是错误的,最后也会发展到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而那时候的陆征南,在她的话语中,似乎觉发现了一些其它的东西,层次感,是的,层次感,那时候的他在想,他所有对女人的理解,如果放在更高层次的境界中,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因为他突然想到,高中与大学有着巨大的差距,那么,如果他的思想境界更高一些,是不是会发现一些其它的东西,那一瞬间,他有种想要去变得更强的冲动和渴望。 没有去回复她的话语,性是一种很隐蔽的存在,如果再往深处一想,便会觉得她们不仅可怜而且悲哀,所有的一切在陆征南的脑海里最后只汇聚成一个粗俗的理论——女人是用来供男人睡觉的一种存在。他觉得有些大逆不道,想着那一理论如果被他说了出来,周围那散发出奇异的眼光一定会把他轰得连渣渣都不剩。 陆征南有些恐惧,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滑稽和愚昧。 我们出去走走吧。陆征南小声的对她说道,似是要逃避一种结界。 她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好吧,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 走出餐馆的时候陆征南邮政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禁深深呼了一口气。 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些什么吗? 不知道。 我在想,女人是用来供男人睡觉的一种存在。 你不怕你说的会让我感到反感吗? 听着她的话语,陆征南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了,只是有种能与对方无所不谈的感觉,便有些无所忌惮。 只是很单纯得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罢了,现在听你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害怕。 没有的事情。她倒是很随意。 我设想着如果我把那一滑稽的理论说了出来,一定会被周围的那些奇异的眼光轰得连渣渣都不剩。 性是一个很忌讳的存在嘛,不过也没什么,只是如果周围真的散发出那些异样的目光,一定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的悲哀。 可能是思想还没有转变吧,因为他们心中所被定下的规矩早已根深蒂固了。 女人,或许永远也不会与男人达到一个平等的点吧。看了《第二性》之后,有时候我也在想,以前女人的力量没有男人的强,所以处在一个被动的局面,而现在呢,许多东西已经不再受到力量的局限了,为什么女人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改变呢?尽管说女人是陪衬品会有许多反对的声音,但从“雄心”这个词语可以看得出来,有些东西只能男人拥有,或者说男人主宰了这一种拥有,他们不希望女人去分担,你想想,现在的我们是多么的可悲,一个女人,在性的问题上永远被道德伦理所压制,一提到****,女人便会被扣上****,不要脸的帽子,如果再加上一些道德伦理,恨不得要将之打入十八层地狱忍受世间让其饱受极其残忍的折磨,说不定还得再加上一些年限,才更能解除人们心中的不快与唾弃;说起来女人倒是一种极具忍性的动物,这种性质从生物学上来讲应当也是有所根据的吧,看看古代的中国,从后宫三千以及三妻四妾这两个词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词一直延续到今天仍然没有灭绝,女人的忍性一代一代的往下传,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而从文学上来讲,道德伦理的枷锁禁锢了女人的地位,这种极具忍性的动物在许多可怕肮脏的力量下成了配角一般,书籍改变了女人,也可以说是更加造就了女人的忍性,而在母性时代,男女并没有忍性的明显表现,女人要想把自己的地位与男人等同,要当家做主,只会让男人感到可笑和莫名的恐惧,女人要当家做主,只不过是要回到没有忍性的时候,男人却开始恐惧起来,一提到女人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与性有关,仿佛女人天生就是为性而生的,为男人而生的,是不是性是造就女人有了忍性的根本呢?可是若是我们肯再深入一点,便会发觉男人也如同女人一样,这世界上的许多东西原来都是被人的第一感官所决定了其性质了的,时间久了就会让人觉得一切正常,男人不会允许女人的地位和他们等同的,只是这样就罢了,却还要把女人当做一种消遣品,即使他们会反驳,精神上却不可置否。 也就那一刻,陆征南觉得她是一个很有知识和想法的女人,他仿佛看见那罪恶的始端始于男人,进而对她产生了一种庞大的恐惧感,生怕她会爆发开来将他的魂魄震得不可安宁,只是,她或许也只是个很平凡的人,不过是在苦苦地挣扎着不想成为她眼中所具有“忍性”的人,或许吧!陆征南摇了摇头,只是,她是否会明白呢?她的最后,也不过只会成为一道麻醉剂,用来麻醉那些躁动不安的生灵。 你知道吗?即使是在大学,像我们这样的交谈仍是一种羞耻的存在,我倒是也觉得自己也很可悲了。陆征南收回了思绪,企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一切正常。 那为什么不更深入一些呢?反正都已经开始了。 只怕我是班门弄斧,跟不上你的节奏。 那又什么关系呢?你说出一个观点,总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要去反驳,在他们眼里只有名人的话语才是一种永恒,这么说来,我们都是在班门弄斧。 那倒也是,我突然觉得女人要与男人达到一个平等的地位,是比不会再有高考不会再有这种教育制度还要难上千百万倍的事情,有一个黄色笑话说,男人有一个优点,而女人有一个缺点,男人的存在是为了弥补女人的缺点,就是从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当中,男人眼中的女人也是带着性的色彩的,男人会因为他们拥有那个突出点而感到自豪,至于感到自豪的根源却无从追溯,而女人的凹点在男人的眼中便是一种低下的存在,同样,这种低下的存在也无从追溯,或许是历史造成的,也或许是文化造成的,也或许是习惯造成的,总之,从生殖器上来说,男人本身就觉得自己是超越女性的存在;而从****的角度上讲,如同施特克尔说的那样,女人害怕破坏童贞、插入体内,怀孕、痛苦,这种恐惧抑制女人的欲望,但在我们这里,女人的欲望不是被这种恐惧所抑制的,而是被风俗习惯,家庭道德伦理,历史文化等等所束缚的,女人的欲望,从一开始似乎就不该存在,历史和道德伦理不允许她的存在,但她又是存在的,但她又被压制得不敢吭声,女人害怕失去童贞,而男人则期待得到童贞,在《第二性》里,男人会为插入女人体内而感到满足,女人则会显得有些羞耻,因为她们的欲望被压制,男人不会担心怀孕,不戴套自然比戴套更能让他们的精神得到满足,顶多会因为怀孕会让他们的能力显得渺小而害怕怀孕,女人的****需要男人的引导,而这种本领男人仿佛天生就会,男人在****的过程中懂得如何去享受,而女人则是因为男人的引导才放开自己,从****上就可以看出,男人占据着主导地位,而如果反过来,留给女人的只能是****和骚,所以,一切回归到《第二性》的观点上,女人要同男人平等,****上也得等同。陆征南呼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异样的存在。 有时候,人们的思想也像女人的****一样被压制了。 或许吧。直到那一刻,陆征南仍然在潜意识里为了保留男性的一点点主导地位而用一种模糊的回答去回应她。 从我只是想到,女人从来都没有被放到一个具体的位置上,我们国家历史上的每一场战争,是男人在主导,历史上的每一部书籍,也是男人所主导,武则天花木兰李清照,不过是极少极少的存在罢了,皇帝要后宫三千,大臣要妻妾成群,就连普通的男人也要一夫多妻,女人只能成为绣花的存在,只能深闺待嫁,只能为了存活与不被唾弃而变得温柔娴雅,女人完全依附于男人,没有男人的女人只会变得虚无,政治不需要女人,打战不需要女人,生活创造不需要女人,女人存在的定义仿佛变得很简单,相夫教子,传宗接代,这其中却还要举止得体,整理内务……我都不敢想象,那时候的女人会感到痛苦吗?她们是不是已经觉得那是一种很正常的存在?后来呢,解放了,女人要当家做主了,却还是什么也不能改变,也只能像你说的那样,革命走到最后却不等于自由。她显得有些感伤,更多的却是无奈。 是么?当一切都变得平静与自然,欣然接受便好,何必要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历史上不被允许,道德伦理上也不被允许,未嫁要从父,既嫁要从夫,夫死要从子,女人被曲解了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久到我们连思绪都难以企及,在所谓的道德上,女人是不能选择的,婚姻不能选择,自由不能选择,在那些过去的时光里,人们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因为爱上别人而违背家庭所指定的姻缘,人们不会原谅一个女人离开男人,无论好坏,人们不会容忍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人们把女人指定为一种特定的生物,用着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束缚住女人,女人是独有的,女人的一生只有等待,即使是今天,女人仍然被束缚着,有时候我在想,现在离婚的那么多,是不是女人在表达他们的不满。 因为有了选择,所以期望得到更好的,只是女人突然间得到了一丝丝权利,思想上却早已麻木了,以至于都不知道如何去选择与继续。 是因为有了选择么?陆征南在心里想着。 也不一定吧,不过离婚变得这么普遍,倒是不如做一辈子的恋人,你不干涉我,我不干涉你,这样的关系比夫妻关系可好多了,当然,我只是针对离婚很普遍而表达自己的一点点看法。 或许这样也不错啊!其实我只是想别人提到我的时候不会因为一句女人而让自己觉得仿佛自己不是人,可我知道,就算我踏过那些繁繁杂杂的小事情,我仍然不能改变些什么,男人不希望女人强大,因为一个女人的强大代表着她受的伤害也很大,你不是说过吗?男人是不喜欢拥有很多故事的女人的,即使我在心里觉得,女人变得强大也是一种正常的存在,跟男人平等一样的存在,可是,这个时刻还不曾到来。 所以呢?何必要把自己放在里面苦苦的挣扎呢?男人喝酒想要女人陪,喝醉了想女人睡,为了女人狂为了女人疯,却不曾把女人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但是,好歹现在的女人也有些许的空间,再说,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像你这么想,还不如放开一点,痛苦的事情让别人来做吧,为何要选择牺牲自己呢? 因为我要反抗啊!你说现在的我们,赤裸裸的需要性却不能正常的交流,只能在黑夜里倾泻,就连这样很正常的事情别人也会觉得是一种耻辱,我们还是大学生呢!我们可是被赋予意识的主体啊!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文化在不经意间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们却还要装作充满尊敬与狂热的去歌颂,难道是我生病了么? 如果那样也是一种病,那我们多数人早已病入膏肓,只是这些意识还不足以冲破世俗的牢笼罢了。 于心底来讲,陆征南倒是觉得她是很伟大的,只不过她走在了多数人的前面,注定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你看见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了吗?你看见这些一动不动的树了吗?她突然很奇怪的问他。 存在即是合理,你又计较太多了。没有过多的理会她的小神经,在陆征南的心中,像封建社会那样,存在了几千年,就是在今天,人们仍然生活在它的身影下,似乎每一种意识的形成到毁灭,都需要极大的牺牲,有时候,会让人感到是那样的无能为力,那样的意识只被一小部分人所认识,却被大多数人所主导,人与社会是不可分割的,陆征南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有罪的,如果一个人走在了多数人的前面,旅途便注定不会平坦。 是么?存在即是合理,只有在哲学上才会存在吧,因为因果定律,看来我真的病了。 生病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更何况,一米阳光也是温暖啊! 你倒是让我觉得什么样的问题在别人那里都会显得很不是问题,不过,你觉得男人和女人会处在一个平等的地位吗? 会!那时候的陆征南很坚定的回答,尽管他和她都知道,即使是在思想上,他们也看不到那一个点出现的地方,因为她还非常远,非常远。 有相信就有期待,或许也并不那么远,对了,这个周末有个小聚会,你也来吧。她似乎变了个模样,心情在一瞬间开始舒展开来。 时间地点人物呢? 周六晚上十点,情湾ktv,我,一堆人。 一定。 …… 有些难舍的分开,夜晚宁静得让人害怕,那一刻,陆征南突然感受到了距离,越来越近却越来越远的距离。 男人和女人会达到一个平等的位置吗?陆征南不知道,或许在男人的心底,永远只希望女人活在一个二次元世界里,只要画上一个圈,女人便无处可逃。 第11章 :存在与真实,存在感于存在者本身 或许吧,在陆征南的眼里,世界有时候也不过是个圈圈而已。他总是想把自己的思想显得很顺其自然的强加在她的身上,试图去引导她走出心中的结界,尽管他明白有些东西的答案与她所描绘的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陆征南却害怕他们之间的共同的面会让她陷得更深,所以不得不坚持一种充满正能量的观点,企图让世界变得更加的具有韵味。 而陆征南印象中的她,似乎总是想着能把她所想的东西再深入一点,即使是深入到了那个点上仍然不知满足,就像是一个在世俗面前极端浪荡的女人对性的渴求,只是,再深入一点,能破开心中的结境么?亦或是能够寻找出个所以然来,她没有答案,陆征南也没有答案,思想却是忍不住要在深入与当下的感觉间来回穿梭,那种类似于男女交合时产生的微妙之感一时之间竟让得他不可自拔,是不等同于简单的交合,与金钱上的肉体或是一些梦幻般的邂逅有所不同,好像是心底装着一份真诚的一方所能感触到的,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陆征南总觉得窥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等到回过神来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大地还是一片死寂,除了为自己的失态觉得不可思议之外,更多的只有失落。 从自身来讲,陆征南也不过是个不喜欢读书的人而已,而她呢,似乎在寻找这些不喜欢的原因之上却还要更深入一些。 那一次的交谈带给了他很多东西,陆征南能够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们同化,最后却一点一滴的陷入她的意识里。 再一次记起大三上的时候,觉得未来离他愈来愈近,只是他却还没有准备好,他所有的一切表现,逃课,混个毕业证,孤独,痛苦,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总要给出一个交代,有人总说大学即是如此,一个人的造化总是有着无限的可能,陆征南却遗憾即使自己已经成年,仍然还只是个孩子,想来十二年的教育并不能让他学会多少独立,反而使他越来越依赖,依赖知识能够通过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人来传播,然后引导着他去寻找,而不是自己一个人。 在潜意识大学的老师被他分为几类,一种是本身极具才华,企图通过一种娱乐引导的方式让人去寻求答案,他们能够让人在寻求知识的途中感到愉悦和清晰,而另一种与他们一样的人,只会传授一些概念性的东西,他们像是一个局外人,他们的工作显得很机械,在那种极具才华的老师身上,也有一种把现实赤裸裸的展现出来的人,他们讲课充满激情,幽默中带着许多极端,他们的批评不带一丝委婉,与之相对的,则是讲课充满哲理,把自己置身事外,将答案留给学生去寻找的人,自然还有一些显得很中性的,让人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他们的一切在看起来都很中性,而最让他感到无奈的,还是那种让他怀疑他们的存在只是一种赤裸裸的现实,他们不懂知识,他们照本宣科,他们一个简单的定义需要用一节课的时间去理解,他们所罗列出来的知识在他们那里竟然不知道对错,不过在想到自身本就是处在一个知识大交融的世界而原有的教学逻辑早已跟不上节奏之后,陆征南显得释然了许多,只是在他看来,作为学子他,要一个人在这知识交融不可分割的世界里理出一条线,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那条路太长,一路上都是疑惑和迷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跟着别人的脚步,在他跟随的脚步中,复制是唯一的真理,只不过这条真理还得加上一个条件——不要那么明显。 这让他然想到全才概念的提出,陆征南不知道大学是不是也把这一原理运用到专业上面,但是,在看着每一个学校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专业的时候,他茫然了,总觉得专业在乎的无非是一个“专”字,所以在内心疑惑起来的时候,揣想着一个学校到底要有多么雄厚,才能设置那么多种类的专业,陆征南觉得那是很愚蠢的做法,在他的心底,那么多的专业害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人们却仍然不曾醒悟,而大学呈现出的这一种追求全面的现象,亦不过是让他觉得大学将会变得更具有的普遍性和无用性,如果存在即是合理,他也会觉得自己一定是愚昧的,只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精通七门外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涉猎物理历史哲学,所以在他看来,在本身能力普遍不足的情况下,娶上一大堆的婆娘只会让家庭充满战争。 然而,在利益的面前这种想法显得极为可笑。然他想到一句被他变换过的台词——恩?难道他们不觉得你很优秀吗?事实上一点也没有,因为我看待问题从来不掺杂商业性质。 有时候连他都不禁感慨自己的感慨太多了,十八岁是一个人的成年,一个人的成年却不代表他拥有选择的权利,这亦是属于他的感慨。 不过,好死不如赖着活,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陆征南相信在经历一切磨难之后,在他也开始变得普普通通的时候,心中的疑惑自然会被抹杀,那时候的他,也会走在许许多多前辈所走过的路上,结婚生子,为钱而生,为钱而死,他不曾为那样的想法而感到恐惧和悲哀,因为在他看来,任何一种生命存在的方式都是合理的,没有最好的好,也没有最坏的坏,只是一想到她,又觉得这样的理由有些牵强甚至失去了可信性,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个她总试图翻越这些存在而找到另一种存在,于存在者自身的她来讲,她似乎想要于存在之中寻求存在,而当陆征南把自己的思想延伸,他也能看到恐惧,只是他却不会陷入迷宫里,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想找出原因所在,却发现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把原因归结在他的那种好死不如赖着活的思想上。 自始至终陆征南是不想与大学有所交集的,然而他不可避免的要与之有所交集,社会的根本自然不会允许逃离逃离这个存在之外,有时候他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母亲能够在背后给予他选择的权利与支持,在他彷徨不安的时候给予他一种肯定,会引导着他走向他所期待的未来,但是那样的存在又必须要求父母本身就是具有一种重视生命的存在与拥有远见的卓识为前提,然而抛开这些,是不是会变让得他与众不同,是不是会比现在的情况还要更好,陆征南不知道,得不到的东西亦是只能通关幻想来获取些许安慰,他也只是奢望,当千万人都在追求一种东西并给予肯定的时候,他的父亲母亲会在他违背那条道的另一条旅途中默默的支持着他,如果说孩子是父母的延续,那么,在陆征南的心里,父亲母亲的曾经来不及参与,来不及去肯定自我,而在如今,他们是否会拥有一颗那时候的心,并将之作用在他们的孩子身上,然后对他说,孩子,勇敢的去吧,不论结局好坏,请将一路的风景与我们分享,即使我们不能走上那一条道路,至少可以弥补我们些许遗憾,我们也想在你身上,知道那条道路会不会与众不同。 然而这只是更深层次的幻想罢了,毕竟父母都是自私的,在他们眼中,孩子永远是不成熟的,他们太害怕孩子跌倒了,害怕孩子走上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他们只是希望用着自己几十年来的经验把自己当前的蓝图有意无意的强加在孩子身上,因为他们被汗与泪的生活吓怕,因为他们意识的局限性看不到远方,只是他们或许不知道,孩子总想要未来,他们也想孩子的未来,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想要的未来对孩子来说是一种羁绊与束缚,可是孩子却还是要忍受,因为害怕失去平衡,害怕愧对那种独一无二的爱,所以许许多多的孩子即将变成与他们一般的存在,却不过也只是物质上超越了他们些许而已。 这让得陆征南很是无奈,他总在想,如果,那时候他的的父亲尊重了他的选择,不把他放在这个充满文凭的世界,如果,那时候的父亲选择不让他成为这千万人中的一员,不以现实和“社会就是这样的观点”为基础而决定他,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局面,或许会更好吧!每一次想到这些陆征南就开始混乱起来,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当前的缘故,也或许是知道那只是一个幻想的存在,它不真实,所以对他没有意义。 人们总是错误的把学习和学校归为一体,一旦学习离开学校,似乎就会让人混乱不堪,陆征南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不是也有着那样的想法,那时候的他,成长的感悟也已然不会去对父亲母亲有所埋怨,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母亲也曾像那时候的他一样,只是,在他的意识以已经超越了他们之后,他已不愿再像他们一样选择沉默,尽管他的意识在他们所拥有的世界里显得那么刺眼,尽管他的意识在他们所拥有的世界里或许更多的只是是一种错误的,不该有的,扭曲的存在。 陆征南深深的记得,在大二的结束的那个假期,他与父亲行走在那座小城的街道上,一如既往,父亲走在前面,他永远只会望着他的背影行走,天空飘着小雨,他看见父亲将双手置于背面,在那满是瘦小与沧桑的身影中,他在父亲的身上看不出一丝丝的领导气质,反而让他觉得父亲显得是那么的平凡那么的渺小,而带给他的,竟然有些许凄凉,走着走着的,陆征南开始低声哽咽起来,他仿佛明白,世界曾深深的伤害了他们,他们也曾深深的伤害了他,而现在,轮到他了。 是的,轮到他了,轮到他去选择了。 在感受到她心中的部分意识之后,陆征南觉得他们是那样的像,尽管他们所显现出来的多半是虚假的,伪装着的,但是,陆征南坚信,真实就在那里面,探索意味着牺牲迷惑与痛苦,但也只有更深入的了解,才能更容易找到迷宫的出口,而对他而言,仿佛只有更深入的了解她,才能更全面的引导着她走出来。 你累吗?那你为什么不放下?她一系列的发问在他更深入的了解自己与更真实的面对自己的时候得到回答,你有正视过自己内心的想法吗?成长后的你有真正的快乐过吗?一个人引起的共鸣,使得他能更加真实坦白的去面对自己脑海里的东西,而不是永远停留在一个层面上,或许只有那样,他们之间的距离才会愈来愈近,彼此之间的信任感才会得到扩展。 只是要去抛开一切目光,追寻真实的事实与自我是一件相当困难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而在那时候,陆征南明白了身为存在者的他,在面对自我存在的时候寻求到的存在感是那么的真实不虚,他也明白了,他的引导带有很大的占有性和排他性,一切似乎不过是他的思想和身体被她所吸引,一切以欣赏她为前提,直到发现他们有着许多共同的面,距离才愈来愈近,而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忧伤的,虚无的,空洞的,然而又是可怜的,美丽的,充满哲理性的,于心里而言,她是一个很真实的存在,而他自己不过是想要去占有她,想要去帮她脱离出来也不过是在他想要占有她的基础上的延伸,无论是与她谈一场恋爱的占有,或是心灵上的一种占有,亦或是仅是语言上的占有,在潜意识里,尽管他是以引导为主要,但他的内心已深深的被吸引,他不愿那引导的主体变成别人,所以他又是带有排他性的,然而不管怎样,他只能跟着感觉走。 而在他与她相识的青春的路上,陆征南开始疑惑起来,他的占有欲是否会让她感到些许不适,只是,他却不能控制自己,因为连她也说过,思想是一种病,他只愿她不会把他的思想扭曲,在他开始坦白去认识自己面对自己的起点。 只是那时候的他,却没有意识到一些其它的东西,更没有意识到身为布局者的他已然踏进了她的布局里。 第12章 :故事的开端 在那个周末来临的时候,伴随着刺人的寒风,满地都是落叶,路边的小贩一如既往的忙碌着,明亮的灯光在风里摇曳,呼出的空气变成了长长的白雾,地上的污水结了冰,显得纯洁而坚硬,那个夜晚,陆征南穿上厚厚的风衣,越过道路两旁的树木,越过令人眩晕的世界。 他走进二楼的包间,大概是有十来个人的样子,桌上堆满了啤酒,一排一排的让人混乱。 那些人开着玩笑问他是不是她的男朋友,他微笑着说也可以那么理解,然后拿出香烟,每人一根,他知道,香烟是一种永恒。 来的这么晚,自罚三杯哦。 什么自罚三杯,是三瓶。 他们开始大笑起来,一些不成文的规矩似乎永远值得人们津津乐道,陆征南微微一笑,说道,行,不过我慢一点喝。 一瓶就可以了。她突然开口道。 在他们那假装不满不悦的气氛中,他一饮而尽,觉得能喝酒其实也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喝完的时候陆征南小声的对她说他不喜欢这样,是的,陆征南算不上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准确的说,是嘈杂,那样会让他感到一切都失去掌控。 嗨起来就对咯。她笑着对他说道,然后拿起话筒,试图用她的无拘无束感染着他的情绪,然而对他没有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然而陆征南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他很喜欢的样子;掷骰子,翻点子,十五二十十五,划拳,各种各样的游戏开始上演,却不能清除掉人们心中的恐惧和迷茫,那时候,陆征南觉得他们似乎已经成人,正在一座充满欲望和占有的城市里倾泻着他们所有的负面情感。 直到现在,陆征南仍然记得他们喝酒的节奏很急促,而对于他这种把喝酒当作一种意境的人来说,那样的方式只会让自己感到不适。 他们一直喝到深夜才结束。 陆征南扶着她,行走在那条寂静的街上。 你醉了吗? 醉了啊!头昏昏的。陆征南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平静地说。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还很清醒呢? 因为我要扶着你啊。 那你是说我醉了? 没有的事情。 哦……你说,成长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在那一刻,陆征南仿佛记得一句话,便对她说道,我只知道,当有一天我喜欢过的女孩涂上浓浓的装,从我面前无声无息的走过,我就知道,我成长了。 与我的倒是不同,我曾经遇见过一个男孩,他说,成长是一种陪伴,是陪我到地老天荒的陪伴。 地老天荒么?陆征南呢喃着,倒是牵扯着他的一些回忆,地老天荒或许并不是一个词,而是一个故事。 你知道吗?曾经我有两个兄弟,我们玩的很好,有多好?好到让我们都散了;我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好像是因为他们都不在吧,如果他们都在,我跟他们喝醉了的时候,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我会对他们的其中一个说,嗨,你内裤掉了!然后他会回头看着我,对我说,那是你老婆的!后来我们打了场架,很严重的一次,我们不想面对家人,可是我们又没钱,那时候的我们到底是有多幼稚啊,以为我们可以为兄弟做许多的事情,老八就是那样,跑出去抢钱,他说,为了兄弟什么都可以做,我们解脱了,老八也走了,再次相聚的那天,我们喝了很多的酒,后来我们分开了,老八跟我说,兄弟,我感觉我们之间有距离了,我没说话,再后来我跟老重说,忍不住我们两都哭了,其实我们都想对老八说,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弟,可是老八不会那样认为,他告诉我们说他要走了,回不去了,然后就走了,也许,这也是成长吧。也许真是醉了,也或许是那个夜晚寒冷得让人感到孤独,陆征南深吸一口烟,停了下来,望着那黑压压的天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两行热泪淡然而下。 她扭过头来,用手擦拭着他的眼泪,那一刻,让得陆征南有种错觉,他拥有了她。 回过神来,感觉心里舒畅了许多,看着黑茫茫的夜也不再那么压抑,应该是可以宣泄吧!所以才让人的感情得到转移,没有过多的去在乎,陆征南扶着她继续前行,虽然他知道,她并没有多少醉意,只是在那样的寒冬,也许相互慰藉能够抚平彼此的不安,又何必去点破。 我那时候读初三,在外面租的房子,很凑巧我们在一个班,很凑巧他也住在我隔壁,后来想想,也许真是命运的安排,却让人觉得那是一种捉弄。我喜欢他,我知道,看第一眼我就知道,尽管那时候的自己对爱情有着各种各样的憧憬,我却没有去接受自己,也许那时候的我认为,藏在心里会比较好;他很帅气,做菜也很好吃,有时候觉得他是个谜一样的男孩,后来才发现不仅是恋爱中的女人是傻瓜,暗恋的女人也是;初三仿佛是个很奇怪的阶段,你知道吗?在那个阶段,我们好像了冲破自己,冲破了老师学校和家长,尽管我对家长这个词的理解只是在意义上的存在,许多人都恋爱了,偷偷摸摸的,即使被班主任知道了,也最多是受到些训斥而已,他喜欢打篮球,而我喜欢看她打篮球,有时候我会幻想跟他走在一起的情景,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一起去买菜,一起去做饭,尽管老师所说的我们的恋爱不真实,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对爱情充满着幻想,一起走,一起结婚,一起白头,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因为我们初生的情感带着冲动与不羁。 第一次最美丽的画面,是在那个雨天,放学的时候才发现一向喜欢带伞的自己竟然没有带伞,偏偏自己又不是个喜欢淋雨的人,我便躲在校门口的屋檐下,看着地上流淌着的水越来越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匆匆而行,而他就在那个时候悄然出现,他递给我一把黑色的伞,可能是因为有些害羞,就连自己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庞有些微微发烫,我没有接受,他说,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不要那么拘谨。我还是有些不情愿,沉默少许才鼓起勇气对他说道,那你呢?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似乎有些愚昧,也可能是那一瞬间大脑有些短路,就没有想到要同他一起行走在伞下,他似乎并不介意,他说,我正好有些事情,别忘了还我伞就行。说完他就转身走进雨中,留下我这个小女生一阵感动,就连回到住宿的地方心都还砰砰直跳,呵呵。 夜晚他回来的时候我敲开他的房门,带着他那把黑色的伞,我记得他打开房门的时候,我能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我说,谢谢。然后把伞交给他。不一起吃饭吗?他问我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厉害。谢谢,我吃过了。我对他说道,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回去了。那时候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的那么帅气做菜又那么清香的男生啊,一瞬间的花痴让我着迷,那一晚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连长大后的今天,我仍然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还算得上正常。她说完,双手搂着他的腰,显得很自然的样子。 第一次的感情总会让人脸红,总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对方的身影,哪来的正常不正常呢。那一刻,陆征南对那突如其来如同情侣般的接触感到有些不适,却沉迷在其中。 说来也是,第二次最美丽的画面,仍然是在一个雨天,却是天空有着一抹彩虹,天还是那么的蓝,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想写一些小情诗,我准备出去买菜,打着我那把天蓝色的小伞,将手伸进荷包里,哼着一些小情歌,现在的自己,是那么的怀念啊!怀念那天蓝蓝的日子,可惜,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陆征南不禁将手抚摸过她的背,然后紧紧的搂住,似乎一松开,便变成了虚无。 原来,你也是我手里的泥鳅。 我是没有想到会在路口遇见他的,而且还相遇的那么突然,就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还吓了我一跳,揣在荷包里的手伸了出来,却不料把钱包也弄在地上,而自己偏偏又没有发觉,我是打算假装很自然的走过去的,但是他却叫住了我,他说,嗨,美女,今天晚上有空?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脸庞又开始发烫,我还以为自己成了他调情的对象。没空。我说,带着些许调皮的情绪。今偶见美女掉一钱包,以为美女是要请小生吃饭而又不便开口,所以……他说完的时候我很自然的看了看地上,当时的反应很奇特,然后,捡了钱包我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我都记得,我是用跑的,后来想想发现他是个很有情调的人,幽默风趣,简直就是那个时候理想的梦中情人嘛。 但是生活又是带有欺骗性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是陷阱的开端,然后是情书,鲜花,各种迷恋着你的手段和浪漫,也许女生就喜欢那样吧,或许只是我才喜欢那样吧,现在感觉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一个鸡蛋,隐藏着的最真实的生命就那样被封锁着,想着自己的父亲,想着自己的所有痛苦,想着那些让我迷茫失望和孤单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都把自己封闭起来,变成了那层白白的壳,而他呢,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出现,偏偏就要用他那些所有普遍的奇特的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走进我的心里然后得到她,她成功了,一个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感动和被征服的,却也也最容易被欺骗,在那一个过程当中,慢慢的我就觉得自己快要被孵化了,感受到生命中的快乐,无拘无束的快乐,许多东西我似乎都没有去察觉,就好像自己感受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仿佛自己活了过来,然而,他仍然是不知道我只有一个父亲,仍然不知道我的父亲带给了我那么多的不安,后来我想,如果他知道呢,会不会就不会把撇开,然而不管怎么样,我接受了她,在临近中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接受了他。 我们像腻在童话里不愿走出去的王子与公主,他会捧着我的脸说我很漂亮,脸漂亮头发也漂亮,我一整个人的存在都是漂亮的,完美的,在她面前,我显得那么真实,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完美的,女人原来那么容易就感到满足,那么容易就受到欺骗,不过也许,置身于情感中的我们,在某一个阶段,也确实是完美的,在那一阶段,不存在所谓的谎言和欺骗,你说呢? 陆征南从她的故事里迟钝少许才反应过来,想了想,才对她说道,也许吧,即使是布局者,也必须置身于布局之中,谁也不能保证,布局的人不会发生变化,也许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阶段,他也是真心实意的,不带欺骗的去爱着你,赞许着你。 所以有时候我也很满足,最起码让我觉得在那些过去寂寂寥寥的人世中,曾经有过那么一些人,真心实意的让我不会陷阱虚空里,尽管很短暂,却也在某一程度上拯救着我,也尽管他们那短暂的拯救在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的时候让我更加的感到虚无,更加的不敢去追逐。 事物的存在不会没有意义,就如同事物的存在不会是永远不会发生变化的一样,没有对错,因为我们都一样感到可怜,我们都曾迷失了自我。 所以我选择了原谅,可是我能原谅所有的一切,却不能原谅自己,都说算命的人只能算到别人,却不能算到自己,如果算命是一种科学,不是迷信,原理应该是一样的吧。把自己看作是独立的事物,独一无二的事物,如果能够解剖,是不是世间的事物都是一样的,像作为人类的我们一样,一粒尘埃也是独一无二的,置身于宇宙中间,也像我们人类一样带着那种自我与非我的界线去“看待“世界和自我,就算我知道每一个事物在科学上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但我却不知道,世间是否真有高低之分。 高低是人类的特权嘛。陆征南笑着说道。 也许吧,你说,要是把人和世间万物都用一种客观的眼光去看待,忽视掉人因有思想而变得独一无二以及拥有无限可能的存在,那么我们呢,也像世间万物一样存在着,我们会进化会死亡也会灭绝,我们就像一堆物品,堆放在角落里,就那么静静的存在着,像一块石头一粒尘埃,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一样的存在,都无法摆脱宇宙规则,如果是这样,我也期望着这样,因为这样,我知道作为人的我们都会有消失的一天,我觉得我把世界敌对化了,天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 把世界敌对化了吗?有时候我会也有那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人会感到不甘和愤怒,自然就会有一些错觉,人是有思想的,算得上是一种客观吧! 所以还是不能摆脱啊!你说,人类进化的最后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陆征南有些无语。我觉得,与其探讨我们人类最后的存在,还不如讨论一下我们去哪里落脚的好,难道你想让我们一直飘荡在大街上? 你等不及了?她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陆征南觉得她那时候有些误会了他的意思,而在心底,或许也期望着像她所想的那样。 怎么会,只是夜晚虽说让人觉得真实,或者说夜晚的我们才最真实,但是夜晚也充满着危险啊!不管你怎么想,这不是一种胆小,也不是一种欲望,而是一种责任与保护。 都依你咯。 嗯哼?我的荣幸,陆征南悠然一笑。 选了一家旅馆,干净整洁而又有情调。好像所有的旅馆都藏着能勾起男人同女人之间的欲望和情趣的东西,颜色,灯光,床,无所不在。 我想洗个澡,你先还是我先?她笑着问道。陆征南突然意识到他跟她之间的交集,好像就在那一刻,他们的交集的点就要发生了,尽管他竭力克制,心却跳的厉害,然后想到老重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你的女人对你有些唠叨,家里的生活都让你觉得平淡,仿佛自己过着的是一种无限循环的日子,而在你的单位里,有着一个女人,她优秀,漂亮,迷人,善解人意,冥冥之中对你还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再加上时不时的还”勾引“一下你,你能把持得住么? 而那时的陆征南,感觉正处在那样的环境中,而且已经到了那个点上。 一起洗也可以啊?带着些许调情的味道,想要让自己变得自然。 她走到浴室边,扔下她的外套。 你敢吗? 我不敢。陆征南低头一笑,惹得她也笑了,然后关上门,宽衣解带的声音渐渐的被淅淅啦啦的水声覆盖,陆征南点燃了手中的烟,躺在床上,对接下来的剧情有些茫然,那时候的他在心里想着要不要更深入一点,深入的方式该要怎样才显得有情调,就那样冲进去,或者在她出来的一瞬间抱住她,这样的那样的方式让得他感到好笑,一边是想,一边是不想,像是面对他们希望他走的路和他自己想要走的路一样,他最终选择了他们的希望,尽管他知道,这样的一种状况在今天人们的形式上是得到赞扬的,但实际上认识的人都只会骂他是个草包而已,陆征南不知道,是他认识的人有问题,还是事情的本质就应该是那样。 还在思绪缥缈的瞬间,她走了出来,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陆征南觉得出淤泥而不染已经不能够形容她,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美丽,才能让人那样心惊动魄却又恰如流水。 嗯哼?我很确信你的存在是一种勾引,该我咯。故意放松自己,在她莞尔一笑的瞬间走向了浴室,快速地打开了冷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得他感觉是那样的漫长,太漫长。 你洗澡都这么慢吗?她突兀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回过神来发现她的一言一举似乎都在吸引着他,匆匆结束,尽管心中想到过无数种走出去要怎样才能表现得自然,但是在出去的那一瞬间,看见她盖着被子靠在床头的那一瞬间,却只有不自然。 恩哼…我来告诉你人类发展的最后吧。陆征南转移话题,掩盖着自己的不自然。 你这是胆小哦,还有害怕。 害怕就害怕了,反正,我会是你忠实的听众,一直,始终,永远。 这就够了吧,所以……你是打算睡床还是睡地上。她戏虞着对他说道。 你想呢?这可是冬天啊。 嗯哼。她学着他的语气。我不会介意。 带着些许急促与不安,茫然与跳个不停的心钻进铺盖里,然后与她保持距离,让他感觉自己活像个伪君子一样,或许自己本来就是个伪君子吧,陆征南深呼一口气,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了碎块,自己变成了碎块。 看着你的样子我就想笑,不是想笑,是已经笑了出来。 不要逼我好不好哦,话说,睡觉?还是… 嗯哼,如你所愿,如你所想,反正我没有睡意。 但你也不能来折磨我啊! 你胆子小又怪不得我,反正我不想睡,继续讲故事。 陆征南表示有些无语,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又该怎么去掩盖自己的反应呢? 你不愿意吗?你不是说过,你会是我忠实的听众,一直,永远,始终。她转过头来一动不动的看着陆征南,带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似是受到了挑战,陆征南毫不避让,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然后轻声说到,一直,永远,始终,如你所愿,如你所想…… 第13章 :没有一棵小草自惭形秽 她靠在床头,而他带着压抑,她突然关了灯,黑夜袭来,一切开始显得缥缈起来。 你知道吗?有时候喜欢一个人,讽刺到像听一首英文歌,明明很好听,也很去想听懂,但最后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每一件事情都需要透过朦胧才能得到真相,朦胧是大家的,真相却是一个人的,不管那首歌好听的歌我们懂与不懂,最起码那首歌让我们觉得真实而美丽。陆征南小声的说道。 是啊!我那时候一直以为喜欢就是喜欢,却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依然还是两个世界,我们不过是相交罢了,没有了解,没有共同,才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也许是我太敏感,什么事情都想了解个透彻,我觉得我跟他有距离,但是我仍然不愿意舍弃,因为我害怕那些混乱的思绪又开始把自己覆盖,而在心底,我仍然坚信着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会是在蓝天白云下穿着白色裙子的我,会是在每一个雨天都有着他陪伴着我散步的我,就好像你习惯性的去做一件事情,然而当那件事情已经快要覆灭的时候,你仍然会因为习惯而去做,与喜好无关,仅仅只是习惯,那时候才明白,分开与不爱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仅仅只是思想不同罢了,但是我偏偏又那么傻,她不懂我,我却不愿舍弃,甚至以为他会给自己撑起一片天,只是那片天,却也有着刮风下雨的时候,而所有的一切,在骗局还没有被揭开的时候,我仍然快乐得像个天使,就算回去看见父亲喝醉,好像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我们的世界被隔离开来,一边是痛苦与恐慌,一边是快乐和自由,你知道吗?人最害怕的就是沉迷进去,沉迷到幻觉里面去,如果那个幻觉不会破灭,我倒宁可就那样走到尽头。 是梦总会醒,每一个生命都是痛苦的不是吗?面对她那长长的语句营造的世界,陆征南似乎有些语塞。 这样说来,或许也算是一种自我的释然了吧!只是当痛苦也有放大和缩小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但我还是得感谢他,让我开始听到窗外的虫鸣,注视天上的繁星,好像找到了足够抬头仰望的理由,生命原来是那样的宁静和美丽,在那个夜晚,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他跟我说,他愿陪我到地老天荒,我以为那就是成长,有个人陪,有个人在茫茫的人海中指引着你前进,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一个人的路还得一个人去走,不仅没有人会给你指引,你还得分辨哪一些是诱惑着你走错的路标,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懂得正视自己,探寻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丢弃什么,那么我们一定会是最美丽的,可是事实不会那样,没有人给你指引,没有人给你启发,他们都期望着你走上他们的道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在那苍茫一片的世界中,我们都成长得太晚,即使知道自己所想要的,世界却还是逼迫着我们走上另一条路,让人感到悲哀凄凉,却还是得走下去。她的气息显示着她的冷笑,陆征南看不见她的脸,却被她深深的触动。 但是我相信人们不会一直孤单,即使每一年亲人朋友兄弟姐妹相聚的时间仅有那么一两天,有时候还显得很匆忙,但我们至少相聚了,好像人生就是为了在繁忙虚无的世界挣扎然后得到自己平常所需要的东西,你走上一百里路,就为了几秒钟的风景,如果不是那样,我们又为什么而活着呢?人们总说上帝是公平的,这句话本身就有错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上帝是个什么鬼,鬼魂野鬼吗?我们唯一所能确定和所不能怀疑的是,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的,只是当她实现时,或许已不再是你的理想,人活着也许也像你所感受的那样是一种虚无的存在,但是沐浴阳光,感受热爱,却又是真实不虚的存在,你就不会为孩子欢笑的一瞬间而开心吗?就不会为取得些许成就而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欢乐吗?哪怕你没有父爱母爱,但是那些花花草草呢?那些陪伴着你的伙伴呢?即使你都不在意这些,那些藏在你心中所期待的东西呢?你活着,既是生命所赋予的美好,哪怕我们走不上自己所希望的道路也好,得不到心中的期待也罢,可是我们还是会选择走下去不是吗?他一连串的问句让他觉得世界仿佛就是自己的,那一瞬间,陆征南感觉自己就像个真实的撒谎者。 以前的自己也这样想着,我觉得自己陷阱去了,走不出来或是不愿意走出来,你一提到孩子我就开始害怕,你知道吗?女生都期望自己的第一次留给结婚的那天,我也不例外,现在倒是觉得这一种思想有些迂腐了,就像我们说过的那样,我们都需要性,却不能赤裸裸的正常的去探讨,为什么要留着第一次呢?或许是感觉第一次不给自己的丈夫我们会觉得自己很脏,然而女人是被迫害的,思想,历史,文化,风俗,几千年来就把这种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而又错误的思想很稳定的束缚在女人身上,历史没有意识到成长的****,也或许是他们想永远的占有,但是站在今天,你去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在结婚之前交出第一次呢?没有性的恋爱会是多么的无聊和空虚呢?生物会进化,我们自然也会进化,也许那时候的我们没有意识到,但今天呢?局势不在了,我们不再去期待一个女人在结婚的那天仍然保持着童贞,即使男人普遍的会,但会却不一定是,我们就这样不敢放开手来,没人会知道哪一条路会一帆风顺,恋爱的道路也一样的吧,如果两个人爱到深处,性的事情已然很自然的显露,但我们仍然相信性是丑陋的,羞耻的,不堪的,可是我们又自然而然的陷入进去,很有意思的是许多事情都像性一样,明明可以更好,我们甚至也宣扬她的美好,但我们迫于权利迫于世俗迫于利益而压抑着,你不觉得那样的我们很丑陋很悲哀吗? 每一件事情都是需要过程的吧?如果我们都不能忍受那个过程,我们又该怎样继续呢?我们所要做的,是仍然坚信着自己所坚信的,爱护着自己所爱护的,把自己看作一个疯狂的热爱者,旧的会去,新的会来,若不是这样,我们该是多么的渺小。 但是生活在两种潮流的交集处是很艰难的,有时候倒是期待着自己普普通通,走在许许多多普普通通的人所走过的道路上,但是让人讽刺的是,自己不普通也不伟大,只是思想在普通的层次上更加深入,这倒是让人哭笑不得,痛苦不安,我相信了,宿命就是一种捉弄,因为他的考验对我来说太过巨大,尽管自己也知道,成功的背后皆是坚强和眼泪,不过也许,是我还不够坚强吧! 能够选择一个女人来进行考验,这个女人应当是荣幸的。陆征南苦笑起来。 只是我怎么都感觉像是一种捉弄,还有,怎么有些话从你嘴里蹦出来就开始变味了呢?她轻笑着触碰了一下他的头。 嗯哼?甜吗? 酸的。 对了,你为什么害怕孩子呢?陆征南有些奇怪,毕竟在他看来,孩子是那么可爱的存在。 我还没说完呢。后来,有一个深夜,他敲了我的门,剧情就那样开始了,仔细一想,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你知道,女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像是所有的事情开了个头一样,一切都显得开始自然起来,女人开始把自己全权交给男人,但是男人却越来越感觉到厌倦,好像一切事物在被人得到之后都会显得平凡,他说他是爱我的,我也说我是爱他的,尽管我们不懂什么是爱,也不知道怎么去定义爱;我以为会一直那样一直走下去,也想着就那样一直走下去,一起考入一所高中,无论好坏,然后一起考个大学,远一点也没关系,现在想想,考了大学之后呢?却又让人突生迷茫了,还是人家说的对,我们都不喜欢变化,因为变化会让我们感到无法掌控而显得卑微,然而变化无处不在,中考结束,我们仍然如初,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他了,我开始恐慌和怀疑,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出现了,我带着所有的疑惑去问他,结果收到的只是让我滚,滚啊!我都不知道,难道他就不曾考虑过一个“滚”字对女生的伤害是有多大吗?那种赤裸裸的变脸让人一瞬间就坍塌了下去,但我仍然坚强着让他给我个理由,女人就是这样,散都散了还要委屈着自己去得到一个理由,好像那个理由会让自己好受一些;他说如果不是我,他怎么可能会考的那么差,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心如刀绞了,那么牵强的理由他都好意思说出来。她说完,显得那么随意,仿佛自己说着的是别人的故事,而在陆征南的心底,想象着她是要有多坚强或是多么痛苦才能那么随意,陆征南不知道,只知道大多数事情都是两个极端,在人生的旅途中,有些羁绊会让人更加成熟和坚强,但有些羁绊,却让人更加的消沉和迷茫,显然,她是后者,尽管她也很坚强,却是一个矛盾体。 也许,是有些其他的理由呢?也许,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呢? 没有的,我也曾想着像那些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他是有苦衷的,有理由的,但是生活毕竟不是电影,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让受伤的人好过一些呢,电影是生活的折射,生活是电影的模仿,不过是让有些人无病呻吟罢了,再说,任何理由都不能抛下自己的爱人啊! 后来呢?陆征南将手环抱把头靠在上面问道。 后来那一段段时间,我把自己封锁起来,感觉生活就像一道题,我怎么也解不开,女人似水,我却不能绕开所有的障碍,我开始顶撞自己的父亲,在他喝得呕吐不止的时候,我对他说,去死了算了,死了就不用那样了,无论他怎么吼我,我好像都不害怕了,我看见他折磨着自己,而我又去折磨着他,我感觉到有一些实在,好像找到一个沙包,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我难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好也是过不好也是过,就当自己遇见狗了呗,但是对于爱情却产生了排斥感,看见别人秀恩爱我就感到恶心,心想总有一天他们也是会分的;中考成绩还好,生活就那样固定下来,我以为就会那样固定下来,我把痛苦和恨藏在心底,然后每天上学放学,回到家中刺激一下父亲,尽管他跟死了没什么分别,无论我说什么,还是不关他的事,但好歹也让我感到不那么压抑,都说痛苦的人容易把痛苦宣泄在别人的身上,而我就是那样,我们总是企图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让自己被别人注意,却没有发觉身后的痛苦依旧不堪。 那个时候,陆征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只好点燃一支烟,继续听着他说下去。 只有影子才是自己最真实的陪伴,我不愿相信别人,但我又不表现出来,我以为那样也挺好,但是,我发现我自己怀孕了,生活就是那么的戏剧性,我倒宁可喜剧一些,好像你面对一个敌人,他抢走了你所有的东西,而你只剩下些许可以依靠的东西,你本来已经决定要用另一种方式生活,而且已经开始渐渐的开始生活,可是你的敌人又出现了,把你所拥有所想要所开始习惯的全部剥夺打乱,换作是你,会怎样决定以后的生活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快要疯了,一边是孩子,一边是溃败不堪的家庭,我要去选择生下来吗?别人会怎么看,父亲会怎么看?我一直努力的想要做的更好,就为了寻找一点点的存在感,如果说出来,我仅有的一点点的自尊恐怕也会被剥夺吧?那样的自己是忧郁和恐怖的,我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打掉自己的孩子,那可是个生命啊!又不是像那些花花草草你摘了就摘了就摘了,那时候我在想,我该去找他吗?该告诉他吗?或许他会更加嘲笑我和唾弃我吧!既然都走了,我干嘛还要那么卑微的去找他呢?我开始讨厌自己,觉得自己是肮脏的,丑陋的,不知羞耻的,我也更加的恨别人,那样忧郁恐惧的日子,多少次我都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以前面对父亲,我乖乖的,一声不吭的,可是不一样了,我开始会摔东西,我开始指着他骂他不是人,然后哭,使劲哭,父亲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即使发现了什么,也不会想到我怀孕了吧,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出现在了多么错误的时间点上,我感觉我累了,回首过去的时光的时候,总觉得没人会给我一盏明灯,那些满满的星空飘荡着的年少的年老的梦,那些死了的活着的这样的那样的故事多少人去追逐在家与流浪的时空,我不要就那样,我没有家,可是谁去原谅我呢?谁去指引我呢?那样心里的负罪,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就只想要一个平淡的灵魂啊!没有意识前意识无意识也不怕空白,可是多么奢侈,自己就像一个跳梁的小丑,若是成长要那么疼,连地老天荒都是背叛,我又该怎样走下去呢?现在,回想起以前,它们是那么的清晰,又是那么的模糊,但不管怎样,我都只感受到痛,再看不到其它,你一定也会觉得我很肮脏吧?她拉了被子,有些颤抖的问他。 可是你还是做了选择不是吗?没有一棵小草自惭形秽,在某一瞬间,你也感受到了不是吗?我们生活得那么痛苦,因为我们都不肯学着去原谅,所以我不会那么觉得,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曾一样那么可怜,太多的事情不是不去想,只是不愿意去提及,过去的终究是惨淡的,无能为力的,我们也只能收拾行囊,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可是时光冲淡了一切,却也冲白了我的心。好几次我都差点走了,可是又觉得那么对不起孩子,可是继续选择行走,我又不能带着她,在那样的纠结中,我不停地去思考和选择,在死亡的边缘不停的曲折徘徊,也许是因为那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都还没有深刻的去感受呢,但也也许还放不下,再客观一些来想,也许那些都只是一些小插曲呢,尽管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插曲,但不管怎么说,我选择了继续行走,选择了无缘,再后来的一段时间,各种各样的噩梦缠绕着我,你都不知道,当一个女生梦见被自己遗弃掉的孩子在梦里叫她妈妈时,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无奈,那么的伤痛欲绝。说完的时候她哭了出来,陆征南突然感觉到没有什么比母爱还要更伟大更刺痛人心,人们可以变得负罪累累,却永远也不会忘记母亲的存在。 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或许是觉得在那样的氛围中,所有安慰的话语都会成为一种无用的存在,陆征南只好学着别人,也许他也是那么想的,他抱住了她,然后觉得再一次拥有。 有时候会梦见她拿着一朵鲜红得刺眼得花,不停地拍着双手大大咧咧得冲着我笑,她那稚嫩的笑脸,没有长出牙齿的小嘴,偶尔还能看见有两个小酒窝,她的存在那么真实,那么欢喜,看着看着我就忍不住哭了出来,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沉重得让我不能呼吸;有时候又会梦见她裹着红红的小毯子,在柔和的阳光下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说到那里,她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紧紧的靠在我的怀里,指甲死死的掐着他,在那一瞬间,陆征南仿佛感觉到死一般沉重的痛。 你知道吗?在梦里的她那么真实,她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哭出声来,有时候会讲话,却只有妈妈两个字,有时候不会讲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有时候她会触摸我的脸,有时候她又会紧紧的抓紧我的小手指,所有的梦都是那么的温馨动情,尽管没有一个是噩梦,我却那么恐慌,本以为已经放下的却变得更加的浓烈,情放下了,恨却更深了,于是想要去获得更多的阳光,以此来支撑着自己走下去,寻求一抹花香,一场小雨,把自己变成一粒尘埃,飞出地球之外,把自己看作一个过客,只是路经他人,没有太多的情绪,没有太多的顾虑,然而,想要的尚未得到,失去的却还在继续。 那又能怎样呢?如果我们变得什么都不怕,就那么站直身子,让命运肆无忌惮的鞭打,让酸甜苦辣在灵魂里无限的循环,他们又能怎样?如果不是偶尔遇见一抹阳光,如果不是偶尔踏过一场春雨,如果不是我们偶尔闪过几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不是我们充满期盼,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另一个世界是一番怎样的光景,缘起由我,缘灭由我,脑海中永远跳动的音符,心目中永远向往的风景,如果能用一首冗长、隐晦、充满诗意的文章去诠释我们心中的所有,难道就能飞快、愉悦、安稳地踏上人生巅峰么?我们活着,挺直腰杆的活着,所有的痛苦也将会变得虚无缥缈,直至消失。 你相信你所说的吗? 相信。陆征南很坚定的回答,哪怕在他的心里并不是那么的确定。 以前看过一篇科幻小说,我觉得里面的有些话很深刻,死了就说明什么也不能做了,只有活着,带着痛苦与期待的活着,才能弥补和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即使死不是一种懦弱,但它太局限了。 是啊!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那样的勇气,因为我们都不能正视自己,看看我们身边的一切,父母,老师,恋爱,考试,文凭,就业,甚至是你每天的所必须的吃饭,睡觉,思考,他们都卷了进来,都在无形之中让我们失去了自我不是吗?就像我一样,在璀璨的星空下,总是期待着能勾画一个人的名字,勾画出他的身影,然而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罢了,我很喜欢一句歌词——kissmeandneverletmego!但是我却找不到那个人或是那颗让自己无惧的心。她的情绪缓了过来,却是又陷阱了虚空之中。 能够找到的,也许某一天你行走在阳光下,看着天上如丝绸般的白云,看着地上五颜六色的花,也许她就藏在那些白云的后面呢?也许有一天你穿过令人眩晕的街道,思绪着人生的点点滴滴,想起了那些痛苦与不安,想起了那些愧疚与无奈,也许她就藏在你的思绪里面呢?也许有一天,你吃着不是很清香的饭菜,住着不是很豪华的房子,也许她就藏在你的枕边呢?没有一棵小草自惭形秽,也没有一份信仰朴实无华,如果你都不去相信,你又怎么能寻找得到呢?生活是一道题,有题就有解,无解也是解,解不开也没关系,因为人生的真正乐趣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旅程,所以,你要去相信自己,无所谓的相信,无所谓的行走。 你像一个哲学家。 模仿的。 那也中听。 无论是什么样的方式,我们最终需要的,不过是平凡和宁静罢了,你信吗? 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困了哦。 那就睡咯。 晚安。 晚安。 她睡了,陆征南却还在回想,他没有告诉她,她就像一朵盛开在黄昏里妖艳的花,在夕阳下正刺眼得迷人。 第14章 :引导者与被引导者 留下虚伪的人静静地看着她忘记了梦乡里的世界。 好像是见了太多,听了太多,对于堕胎那种事情陆征南早已麻木,在他看来,生命不再是伟大的,反而让人觉得生命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物品,扔了便成了垃圾,留下了便成了一种平淡。人要学会去正视生命,几千年的时间却显得太少,人们讨厌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讨厌战争的残酷无情,却对街上乞讨的老妇儿童已经失去爱心,似乎是对先驱者和引导者失去了信任,然而无论是哪一种,人们都没有处在两个极端,谁也不愿意去打破平衡,因为真理告诉人们阴阳相调,方得大道,但是仍然没有什么显著的改变,所以陆征南总会产生些许错觉,仿佛人们的世界只会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囚笼,让自己残存的温暖仅仅能够供自己一个人使用。 入冬的夜晚始终是寒冷的,追逐者就像是把自己置身在寒冬的夜晚里,清冷的街道,冷风肆虐了一遍又一遍,走着走着的,突然就会很想回到屋子里,哪怕仅有一床单薄的被子,也足以让人做个美梦;陆征南总是以为,或许人们从来就不缺少自我牺牲的精神,只不过是害怕自我的牺牲毫无作用,好像是当付出与收获并不协调,当人们想到那一路的遥远与寂寞,而温暖又是那么的不定时出现,所以很容易就放弃了,如果像她一样,把所有的事物都追根到底,自然容易生出些迷茫,即使能够看透,却还有一些事情,并不允许被人们所表达。 侧身望着她熟睡的姿态,在黑茫茫的虚空中试图勾勒出她的轮廓,陆征南感觉到昨天已经远去太久了,事物又开始变得真实起来,带着神秘和诱惑,陆征南想着她那苗条的身子,想着他们身下的床,多少人睡过翻滚过,多少人在上面进入梦乡,他们走了,浮躁和欲望却还在久久不息。 冬天太冷了,我愿化作一米阳光,照进你心灵的窗台,可是,玩什么你不肯打开窗呢?陆征南轻声对她说道,她看起来是真的睡熟了,如果她能听到,或许嘴角还会露出一丝微笑,那对于陆征南来说太美了,美到让他觉得窒息。 女人到底还是睡了,虚伪的人也渐渐进入了梦乡,梦乡里有她淡淡的温暖,淡淡的温暖却藏着浓浓的忧伤。 也许是喝的有些多,也许是睡的太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陆征南习惯性的伸了伸双手,感觉头有些昏沉。 嗯哼,你睡的还好吗?她微笑着说道。 他望了望她,还在平躺着睡觉。 还好,做了个梦,梦里有花有蝶,还有老牛嫩草。 呵呵,不再睡一会儿吗? 我想洗个脸清醒一下,感觉头有些昏,你呢?还好吧?陆征南挪开被子,站了起来,拉了拉窗帘,总觉得有些不协调。 只是肚子有些饿,不过看起来天气还好。 那还不起来啊?你也知道嘛,有点阳光还不是一样的冷。陆征南活动着身子对她说道。 也是哦,不过我不想起来呀,你给我买吃的可好?还有,我这一天都不想起来了。 这个好办,等我一下就行了。 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不想起来的原因,也许是感觉有些累了,也许只是想暂时逃避一些东西,而他呢,还是那么随意,洗完脸,走在外面,有丝丝阳光,却不减寒冷,买了些水果,又买了一盒烟和两份盖饭,回去的时候续了房费,一切似乎又变得平稳起来。 上楼的时候陆征南觉得,其实他也是个不喜欢变化的人,然后不禁对自嘲起来。 她仍然平躺着,像一个病人,像他第一次在她生病时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她。 午餐,水果,还有,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我续了房费。 有女生说过你很细心吗? 有,许多女生都对我说过,他们说我在追她们的时候都很细心。 呵呵,你会走吗? 我也不太想走,其实也是有些累了,你要赶我吗?嗯哼? 吃完东西再说咯。她接过了饭盒,细细地咀嚼着。 你知道吗?昨晚我梦见你了,却是难得的夏天,我裹着薄薄的被子睡了好久,感觉时间跟记忆一样一段一段的消失了,窗外能看见太阳和月亮,不一会儿又变成了雨天,我走了出去,迎头撞向带着雨伞的你,你傻乎乎的问我是不是需要雨伞,可是你都忘记了我也是打着伞的,我突然觉得你脑袋有些不正常,你却只是呵呵直笑,奇怪的是我接过了你的伞,把我的伞随手就扔了,你跑过去捡了起来,还对我说,这么好的伞,扔了多可惜,呵呵,我倒是觉得,我在你身上找到一些人的影子了,可能他们没有你好,所以你才替代了他们。 我可不想替代任何人,他们都消失了,我干嘛要去填充呢?尽管语气上是平静的,也知道她所说的也不过只是个梦境,却还是让得陆征南有些难过。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那句话——人们有时候会以为失去了些什么,其实并没有,只是被换了个地方。但是被换到哪里去了呢,我想不出来,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就好像我梦里的情景,他们被挪到了你的身上,可是一想到这样的那样的事情,总有一天都会汇聚到一个人的身上,像我未来的丈夫,我曾经所失去的都在他身上,但是如果他也不是呢?我是不是需要继续寻找呢?哪怕是出轨也好,我也要去寻找吗?她低着头,好像一个正在正在做饭的厨子,不用放下手中的活也能与人交流一样。 也许不用出轨呢?也许那个人只有十岁或是七十岁呢?抛开这些,如果那些东西都不是一个人所能集结的呢?你的父亲有一点,丈夫有一点,孩子也有一点,你又怎么会去期待她们都集结在一个人的身上呢?要是那样,你又该怎么去把握自己的爱呢?像这些饭菜一样,尽管它们聚在了一起,可他们本身并不是一体的啊! 但我也要一口吃了它们不是。 你越去期待一件事情的完美,失落的情绪也会随之而来的,连你都相信上帝是不存在的,又何必要去强求呢?是世界造就了我们又不是我们造就了世界,我们只是影响了世界而已,一个人的价值不能在其本身体现,存在感也一样,就像一群人跑去抱一个孩子,想要看看他的微笑,但他们都失败了,而你成功了,好像是有天生的吸引力一样,你抱着他他会笑,你说话他也会笑,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孩子的微笑,存在感是一种对比才能体现,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呢?你自然是不会感觉那么明显的,甚至你还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存在感又不是一个具体的综合在一起的东西,存在感是一个点,你抱孩子能够让他微笑并不代表你所感受到的存在感能够覆盖所有的事物,所以呢,人会失落是很正常的,会迷茫也是很正常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价值,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对于身材苗条的你来说,你愿意么?嗯哼?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不要羡慕嫉妒恨哦,想胖就胖想瘦就瘦,我只是好奇罢了,不过你倒是说的挺有道理的,却还是比不上我手里的这些食物,他们可是可以填饱我的肚子啊! 我又不是喂猪,我可是在喂养你的精神啊!只有物质没有精神,外表华丽而内心空洞,你会喜欢么? 先吃饭哦!她笑了起来,想来午餐还算合胃口,陆征南也轻轻一笑,表示赞同。 几分钟过后陆征南收拾遗落在地上的垃圾,点燃香烟给她洗了个苹果,然后很自然的躺在床上。 不是说水果要在饭前吃吗? 饭后你觉得不好吃吗?陆征南微笑着反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条条框框都把我们束缚住了。 你无视掉就可以咯,你看看现在的我们,有几个还在吃早餐的呢?又有几个会在黄昏的时候去跑跑步呢?已经很少咯,人们一直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却懒散得不想去锻炼,可是那有影响吗?没有多少影响吧?哪怕是有一天我们发现身子不行了,又能怎样呢?大家都习惯了,有些规定或是规则是不那么重要的,所以我们都习惯性的去忽视,干嘛要介意饭前饭后吃水果的事情呢,要是法律规定不吃早餐会被判刑,那才是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姑娘,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所以啊,你说,意识可以分层次,生活是不是也是分层次的,那天我看见一句话,说人的成功要赶在父母衰老之前,总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生活也分层次,我们都是囚笼里面的人,你看现在,许许多多的父母都还不能放手让他们的孩子去行走,他们对孩子的要求可是没有限度的呢,孩子都不知道成功在哪里;多数人都期待着能够给自己的父母养老送终,但却只有少数人能够办到,外面的世界很浮躁,我们奔跑的脚步太慢,奔跑的路途又那么远,大多数父母都会死在孩子成功的路上,其实有时候我觉得父母也是愚昧的,他们总是期待着孩子能有一个未来,孩子也期待着能有一个未来,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期望的未来束缚住了孩子所想要的未来,他们不愿意给孩子增加负担,但又无形之中给孩子增加了负担,说到这里呢,我想到一句比较有意思的话是——真正的成功是陪伴家人。孩子能够并想要陪伴家人,家人又不允许,孩子不能陪伴家人的时候,家人又会感到有些缺憾,他们希望孩子能走的更远,却忽视了人一世的缘分是有限的,他们的一生都在追逐,也许是因为时代关系,但是到了现在,他们又期待着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们一样一生都去追逐,他们忘记了他们曾经失去的东西,而他们失去的东西也将在孩子身上失去着,可见父母也并不明智,还是你说的对,可别忘了我们都不会长生不老。 是啊!可是父母的爱可是很沉重的,我们稍微倾斜一些,便觉得是一种背叛,他们的爱让将我们许许多多的想法压在心底,让我们多多少少也像他们一样行走着,直到有一天完全跟他们一样,尽管我们知道像家人长辈说的那些建议并没有多少用处,却也不能全然抛开,他们一直在引导我们,却没有把自己真真正正的当做一个引导者,他们只会告诉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却没有告诉你在人生的途中应当怎样去做,即使告诉了,也只是带着他们的人生色彩,每个人的路可是不一样的啊!就像他们不允许你去水深的地方洗澡,那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或是听说过水深的危险,但是你去做了呢,自然有自己的感受,你也许会平安无事,然后体会自然的美妙,也许会有一些危险,甚至是丢掉性命,但是人生若没有危险,岂不是显得枯燥无味,天知道走路的时候别家的花盆会不会砸在你头上,尽管不让你去水深的地方可以避免溺水的危险,但你也失去了体验水的乐趣,其实我倒觉得你的情况也挺好的,不用想那么多,不用像我们一样顾虑父亲母亲,得到也是失去,失去也是得到,人活一世,也就这样吧。陆征南无奈地说道,仿佛在那个时候,父母的存在除了是一种负担以外,再没有了一些其它的东西。 可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失去的东西,也许正是因为没有才那么迫切的期望吧,突然觉得我们都很累。她咬了咬手上的苹果,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似乎有许多情绪纠集。 有花吗?陆征南微笑着问她。 有啊。 既然存在感是一个点,肯定会累啊!抽个时间,像现在的我们一样,躺在床上说说话或是一个人睡上一整天,不也是一种享受么?说起来,人生就是一个对比,只可惜并不等价。 那又能怎样?她学着他的语气,俏皮发萌。 是啊!那又能怎样呢?其实,你不觉得那些话也是很好的吗?最起码,他们也给了我们生活一个指标,最起码他们也说出了一些真理,只是许多事情,理论上是对的,实际上却是错的,我都不知道以后我能不能经常回去看一看父亲母亲,至于父亲,还是算了吧,目前没这个想法,想来要到了以后才会有的,就像大家都想的那样,及早行孝,别忘了我们的父亲母亲正在老去,但是还有一种东西叫代沟,也还有一种东西叫现实,我们明明知道父亲母亲都是好的,也想要去尽一尽我们的孝心,可是我们就是跨不过去,有时候拉不下脸来,有时候又被现实纠缠住无能为力,有时候你诚心想跟他们说说话,结果呢,却是让人失望,他们不会把你放在同等的高度去探索一个问题的本质,他们只会站在一个指挥官的位置去命令或是解释那些东西,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风不待,也许真的只有到了那一天,我们才会觉得自己的曾经是那么的愚蠢,一件事情是有很多原因的,孝与不孝,谁是谁非呢?说完的时候陆征南不禁有些感叹,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父亲那瘦小的身影,竟让他有些压抑和难受。 得不到的拼命的想要,得得到的却不珍惜,有时候不是不珍惜,就像孩子与父母一样,只是在一个转身的瞬间,便失去了,我们都知道了许多事情的本质,却还是不能很客观的去做,不然,悲剧也不会一次次的上演了。你有真正的正视过自己吗?她顿了顿然后问他,陆征南突然有些茫然起来。 是有过的吧!陆征南曾经想过,即使考上了大学他也不会去,因为他看不到大学所能带给我的东西,为此他跟他的父亲闹僵了很多次,在世人的严中,在父母的眼里,他们看到了知识,文凭,就业,许许多多他们以为很美好的东西,而陆征南看到的却只是欺骗,浪费和撕扯,他害怕他会跟许许多多的人一起行走,每次想到那些读书的岁月,似乎每一步都在牺牲着自我,除了痛苦,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词去形容他的那条路,他害怕自己心中所坚信的那些东西,信仰也罢,人生观也罢,会被一点一点的撕扯开来,他害怕着,害怕着自己也会变得跟别人一样,把自己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如同他们一样冷漠,虚伪,自私,高考结束的时候陆征南曾想,走另一条道路吧!可惜人生没有那么简单。许多人都认为他病了,而不会去重视他的想法,他们甚至只是因为觉得他看待事物的眼光有些偏激,而来了大学后的他在想,如果当初他不来,他会去做什么呢?应该是跟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吧,从一个城市漂到另一个城市,或是就在一个城市待了下来,或许会在空闲的时间寻一些好书,会在那些别人眼中“低级”的生活中看到一些世界正在流失的东西,他没钱没车也没房,不敢奢侈的去谈一次恋爱,只好学着他们去嫖,或是仅仅以性为目的谈一些恋爱,自己的欲望也会伤害别人,尽管有那么多的不是,他也想那样去行走,在浮沉的人世中卑微的活着却能看见真实的他,他想,最不济的,也不过是他跟人打架然后横死街头,或是出一些天灾,然而,他若是能像最初的决定那样能够感受到“活着”,此生也便不再遗憾。 是有过的吧!来了大学总觉得被束缚住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总觉得每一天都很难熬,不过也许,是我想错了,也也许,是我太懒了吧,不能踩死那些繁繁杂杂的小事情。陆征摇头苦笑,突然觉得人生其实就是一种束缚。 现在呢?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大多数人都没有真正的活过。 现在?陆征南抬头想了想,觉得世界有些模糊,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么,觉得也就那样吧!有些恐慌压在自己的心底,我知道,即使不喜欢,也要做得够好,但我却没有,想要的没有得到,被规定做的也没有做好,隐隐约约还感到自己变了许多,觉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像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正在流逝,想要拼命的去抓住却还是无法阻挡,激情这种东西已经被埋葬太久了,有时候觉得生活就是一种程序,我去走完就可以了,周围的一切都都与我无关,看见别人的痛苦别人的不对,我都视而不见,有时候也麻木了,我在心底告诉自己,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有时会想到当初那个选择的交叉口,心想,如果我走上了那一条道路,会不会也像许多人一样变得圆滑,会不会也因为没有钱而找不到存在感,会不会也会那么浮躁,曾经想要的真实,空闲的时候寻一些好书,好像变成了一个玩笑,生活变成了镜子,看向哪儿都一样。 那一刻的感伤痛彻心扉,深入骨髓,在不知不觉中,陆征南才发现自己原来失去了那么多,到底还是没能像最初那样坚持过去。 你已经扭曲了不是吗?跟我一样扭曲了自己,只是未来的你又是怎样的呢? 什么样的吗?陆征南有些茫然,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终究会变得麻木吧,意识也终究会止步,从此停留在一个层面上,如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如同世世代代的多数人一样。 普普通通咯。 你为什么要选择止步呢? 不知道,可能是习惯一种懒惰了吧。 是吗?或许是因为你已开始质疑世界了呢?质疑身边的一切,质疑他们的生活方式,质疑他们的言论,你在心底以为自己所想的比他们要深,自己所感受到的比他们所给予你的或是所期望你的要更好,但你质疑别人的时候又害怕被别人质疑,因为你质疑的是一个世界,而被质疑的你只是一个人,于是,你又开始质疑自己,你寻找答案,在世俗与真相之间徘徊,你好不容易找到了答案想要坚持自己,却发现你仍逃不过世俗的囚笼。你想要给你所爱的人的生活方式是平淡无奇的,但又你害怕那样的方式他们会介意,他们懂你,却又不懂你,你没有一个支持者,你不想选择他们的方式,走上千千万万个条终如一的道路,你害怕继续行走,害怕你的信念会被动摇,一想到自己就要如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把自己塞进一个牢笼里,把自己所剩下不多的善良与天真一点一滴的挥洒而尽,你恐惧,却不知所措,只得让自己随风而起随风而落,可是,你的不屈与不甘呢?你的自我幽默去哪里了呢?你说那又能怎样时的气魄去哪儿了呢?你说要去寻找一抹阳光寻找一场春雨,你说她就藏在云层后面思绪里面枕头边上,可是你又不去相信,你的潇洒又去哪里了呢?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意识到灵魂深处的东西,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真正的活着,你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为什么不选择继续挣扎呢? 她一连串的反问彻底震惊了他,让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眼角有些许泪水,她触动了他的灵魂,他知道,而一想着她说的那些话,却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又能怎样呢?走下去可能也会陷入迷宫里面不可自拔! 那又能怎样呢?就像当你走过满是花瓣的道路,那掉了一地的花瓣,让你有些失落,于是你也变得不开心起来,可是过后,你也会发现,风并不讨嫌,雨也不是那么无情,就连寒冷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接受。 可惜置身于其中的我们都难以抉择,我倒是宁可选择一种方式,一个人,从南方飘到北方,又从北方飘到南方,每个月喝下的啤酒瓶能够堆满了大半个屋子,每天上班,下班,仿佛只是为了吸一口荷包里偶尔并不劣质的香烟,没有风景的路上偶尔会走过几个女孩,那漂亮的模样让我不禁意淫,觉得生活其实也并不那么孤单,每一个夜晚看着黑夜里的城市就像是腐烂着的西瓜,而自己却得到了短暂的清凉,我从街头嫖到街尾,一年四季,就那样不停的飘来飘去,即使从来未曾快乐过,即使孤独与不甘注定不会结束,但我却早已乐在其中,只等人生死亡的那一刹那,看见心灵里幻想的家。 那也不过是你被束缚住了夹在了中间而已,你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真实,你想到了别人没有想到的东西,可是你还有那么多的人需要去守护,选择随遇而安只是一种懦弱,你的曾经不能正视自己,你的未来也将要继续忽视吗?就像你说的,曾经来不及相伴,未来能否相随,为什么要屈服而不敢打破那些束缚着你的东西呢?抛开这些束缚,你才是那个充满阳光充满幽默充满力量的你不是吗?嗯哼?她转过头来,微笑着注视着他。 我唯一不好的东西都被你看见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陆征南自嘲一笑,被人窥视出自己的内心果然是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但是我全部不好的东西也被你看见了不是吗? 是么?只是我的不好可以医治,你的不好我却没有把握清除,陆征南在心底感慨起来。 引导者变成了被引导者,我很受伤啊!平复了一下心情,陆征南轻松的说道。 因为你愚笨啊!她舒然一笑,生命中所失去的真实似乎又开始凝聚起来,太阳睁开了眼,他和她敞开了胸怀,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美好的样子。 第15章 :1725次列车 少许,陆征南看见她把枕头放了下来,摸了摸颈子,想来靠了半天,是有些累了。 你知道吗?陆征南打破沉默,然后学着她懒散的样子继续说道,有一年我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就在1725次列车上,有那么一瞬间我竟产生出一种幻觉,她是我的孩子,现在想来觉得真可笑,毕竟结婚生子离自己太远了;她是那样的灵动,可爱,有着独一无二的生气,她就像是完美的化身。 因为在她身上看见了些什么了吗? 应该是吧!缘分总是很难人人揣摩的,那一次我一个人坐车,显得有些无聊,刚上车的时候,他的父亲把她抱着放在我的位置上,我有些不好意思,尽管那是我的位置,心想过一会儿再去吧,想来带着孩子出门也是很不容易的,奇怪的是等我过去对着她的父亲说麻烦让一让的时候,他的父亲以为我是个蹭位置的而显得有些不客气,我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微笑着说那是我的位置,顺便拿出了车票,他的父亲表示有些歉意,趁着有空的时候把我拉去过道抽了一支烟,心中的那一份小尴尬仿佛才得到化解,其实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总不能也对他抱以不客气的态度,毕竟他就坐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要是和我一样去重庆,那样一路上岂不是很尴尬。 人与人之间多一份理解与宽容毕竟还是很好的,不过也说不定是你看上人家的小女儿咯。她嬉笑着说道,让得陆征南的心里有些暖和。 可惜君生我已老啊,不过也算是”看上“了吧!和他的父亲聊了半天才知道他们是西安的,准备回家去呆几天,他的父亲在兰州的一所大学里做大厨,也跟我们一样,什么一荤两素两荤一素的,连他们也感叹,这几年,也就只有学校里的东西还算实惠了,我问他他的小女儿是不是也在这边读书,他说是的,因为放不开,一年要花一万多,那时候我突然感慨女儿真的是块宝,但更多的却是感慨物价,显然他是全部寄托出去的,不然也断不会需要那么多钱。一想到到物价,陆征南又开始奇怪起来,一个穷的要死要死的,物价偏偏又高得让人不要不要的地方,总让他觉得世界有些扯淡,排位全国倒数,消费全国领先,好像是极其不合理的存在,偏偏它又存在着而不见有消失的迹象,再一次想到如果存在即是合理,他倒是真想知道它所存在的原因,可惜他又不懂经济,也只好学着别人抱怨几声,不过那是经济学家的事情,与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也不可能插得不上手。 物价高也罢低也好,我们还得活着不是吗?总不能因为衣服太贵就放弃了吧?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总不能去奢求会改变些什么,人终究是不能奢求别人的吧,有着奢求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这世界上的事情,多半都是人们建立一个目标,然后做着与之相悖的事情,世界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的,可能是因为我们起步太晚,并不一定就能追得上去,大家都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态去生活,却总是迷失在其中不可自拔,就算我们知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层次,不同的生活层次有着不同的世界,你生活在收入是十万块的世界,我生活在收入是三万块的世界,你不一定比我快乐,我也不一定有你悲伤,你有你的家人朋友,我也有我的家人朋友,你的妻子会对你嘘寒问暖,我的丈夫也会对我肯定支持,大家的世界不一样,但最根本的东西还是一样的,可就算我们知道这些,也还是会让自己茫然,你讨厌自己收入低,偏偏物价又那么高,值得讽刺的是,收入低的人因为这一原因而多半不能陪伴家人,因为他们行走在赚钱的路上而无暇顾及其它,收入高的人却因为心中的空洞思维的浮夸而忽视了这些,人生的赢家太少,但我们还得匍匐着前进,残喘着生活,因为我们都没有死的勇气,也不能斩断与世间的一切联系,这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在我们的内心中,仍然期待着未来会更好,带着希望生活,才不会那么的麻木和不安吧! 她的话倒是让他觉得有些道理,回头望着她甜美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些许的存在感,可她的脸又显得那么的悠远,让他看不到尽头,陆征南在心里想,大家都是一样的,却又不一样,都置身在浮沉的世俗里,柳暗花明总会有来的一天。 是啊,不羡慕谁也不嫉妒谁,平平淡淡的做着自己最好。这句话陆征南倒是一直很相信,尽管他知道有些话只存在于“安慰、借口”之中,像是许多事情一样,理论与实际总是有所偏差。 也没那么容易吧!以前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在那些沧桑的日子里不断的进步呢,后来才发现自己有些愚昧了,在那些挣扎着努力去抓住希望的岁月里,明知道心中的结界是要十二分的努力才能撼动的,自己却又不能承受那如同五百年般风吹雨打所带来的痛苦与心酸,千百万次的思索,举步却又终结了,想来那样的自己不值得让人可怜呢,只有可恨吧,以为已知的就是全部,茫茫的宇宙会有许多震撼人心的东西存在,忍不住的要去创造,可是,孤单的路上注定孤单,深入骨髓的孤独与痛苦,一个人行走的道路毕竟并没有多少野花的芬芳,多半却是满地的苍凉与腐烂的气味,我知道那是强者的路,我却不能走过,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可悲的旅行者,向着别人标示的路标苟延残喘的前行,我破不开虚无的荒野,又不能将自己埋葬,你能想象我心中的虚无吗?如同置身于酸甜苦辣的轮盘中,每一次的旋转,每一次面对不定时却很短的频率,该是怎样的让人绝望呢?让人痛苦,让人挣扎在无边无际的空间中,想要坠落吧!陨落又太伤感了,自己又是那么的不甘心,凭什么呀?凭什么就是自己啊?我也不想呢!有时候觉得,要是能有第二人格也不错,哪怕自己已经不再完整了,但只要能够逃离,我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啊! 她莫名话语倒是让得陆征南有些躁动不安,那一刻,陆征南能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到她的不甘与孤独,然而,他却不能够感受到那个世界最初的点,强者的路注定是孤独和痛苦的,他不会去否认,而第二人格,想来每个人都是拥有的。 是因为心中所想象的总是与现实相悖么?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期待忍受不住那种失落感呢?亦或是你太过善良。陆征南平静地说道,在他看来,善良是一种病,或者说善良不过是一根蜡烛罢了,能给予他人温暖,却给自己带来了痛苦的存在。 可能都有吧!可是还有着其它的一些东西,不能表达,偏偏就是自己,偏偏就是自己走不出来呢。她应当是被困住了,像是小说里的任务一样卡在了突破的瓶颈。 那为什么一定要走出来呢?如果不能逆水行舟,顺流而下不也是一种选择。 可是我不能压制着它啊!就算我知道人生的风景在旅途之中,可是目的地不同,我该怎么平静的去面对呢?就像高考一样,像你一样,如果你的目的不是高考,或是如果你没有完成高考,你所途经的风景,能得到别人的一丝丝的肯定吗?你怎么才能平静的去面对呢?你可要知道,你所面的是一个世界啊! 她的反驳让得陆征南一时竟无言以对,达不到目的的目的,就算自己收获那一片风景又能怎样呢?想来人倒是有些可悲了,似乎每个人都是活在别人世界里的奴隶,可是他还是不愿赞同,思考半天,誓要从自己学过的知识当中,挖掘出一点点的道理去说服她。 好像过了很久,她微笑着望着他,似乎是要取笑他的无言以对,我陆征南无奈的摇了摇头,微笑着对她说道,可是那又能怎样?人最初最根本的需要也只是温饱而已啊!给你说个故事吧,在那些****不堪的年代,死尸满地,据说有几人合伙偷牛求生,一人分得一只牛脚,遇见失牛的人寻上门来,便将其放在厕所之中,你知道那种粪坑的模样吗?如果你也知道,你一定会感到恶心难忍的,你想想,就那么将一只牛腿放在里面,待到寻牛的人走远,这才取出来将之洗净,方得香火满堂,先不论故事的真假,但类似的事一定是有的,而且很多,试想一下,如果你只求温饱,只为得到一点食物而继续存活,你还会在乎其它的吗?就算世道变了,我们已不再为温饱发愁,可是,如果你把自己也想象成那个年代的人,为什么要去在乎其它人的想法呢?为什么不能埋下头咬着牙齿前进呢?我不是说过的吗?什么都不想,就朝着自己心中的目的地坚定的走下去!既然连自己的顾及不了,又为何要去顾及他人的看法呢? 可是你都没有告诉我走过那样的路了吗?如果是现在的你,你既然都不喜欢,也能像你说的一样放弃目前的所有去踏上另一条你所期待的道路吗?你也有你的羁绊吧?你也有自己所放不下的东西吧?你也害怕放下吧?就像一个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女人,明知道婚姻对她来说是痛苦的,也不能轻易就说结束,就算是有那样的勇气,孩子以后归谁呢?如果孩子跟着父亲,那么身为母亲的她以后该会有着怎样的痛苦呢?如果孩子归自己,她的以后又该怎样去继续呢?你就能保证她所遇到的下一个男人不会在乎她带着一个孩子吗?即使不介意,在内心深处的她已经自认为自己是被打折了的,夫妻的生活已经不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了,她该怎么继续呢?她有勇气放弃之前的婚姻,可还有勇气去相信未来的幸福?我们总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羁绊束缚着自己,道路就在眼前,心却不敢走上去不是吗? 理论上的许多东西都是可行的吧,执行起来又觉得可笑,这一点让得陆征南有些不甘。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走过那样的路呢?陆征南反问道。 那我就相信你。她很认真的说道。 我能选择以后再说吗? 不要太久了就好。 自然不会太久,我现在所想表达的呢,是一种遗忘,就像我们已经遗忘掉了自己还是一名知识分子,纵然我们知道的并不多,但遗忘才是关键,我们都知道解决一千个人的问题肯定是要比解决一亿个人的问题要简单,我们又都是在自掘坟墓,无论是中学,高中,大学,还是已踏入社会的人,现在,小学也纳入其中了,我们所缺乏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我们无法明确责任与义务,无法抛开一己之私,我们只是在为自己考虑,因为我们知道,宇宙真的黑了的时候我们早已成为泥土,那时候已不再关我们的事,是我们的子孙后代在清理,在清理我们现在拉下的粪便,这便是现实所带来的不安,我们成长了,也就丢失了,你都无法想象,我在1725次列车上所感受到的东西,那个小女孩所带来的东西,在和他父亲的聊天中我们渐渐的熟识起来,在列车员推着满满的草原牛奶贝走过的时候,她眨巴着她那大大的眼睛,仿佛包含着世间所有美丽的梦,我问她喜欢吗?她只是不停的点头,那时候她的父亲并不在身边,我不停的对她说,爸爸不在哦,爸爸不在哦,她仍然还是眨巴着双眼望着列车员的货架,于是,我忍不住给她买了一包,我说,如果她的爸爸问起,她就说你是用一小包沙琪玛跟我换的,她疑惑了一小下,对我说她懂了,然后我帮她撕开一个小口子,她拿出一小块很亲切的递到我的嘴边,我忍不住张开嘴,她问我好吃吗?我说好吃,她吃了一块,然后又递给我一块,我问她,好吃吗,她点着头,我不是个喜欢吃糖的人,于是我告诉他说叔叔虽然觉得好吃却不喜欢吃,她惊讶地说,呀!将声音拖得老长,仿佛有些不理解,然后将本来要喂我的那一份也吃了下去,吃了那么几块,她时不时地偷看着坐在背后的爸爸,她想说,却又有些不敢,来来回回的只是撒娇的笑,我看着她的某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眼泪流了出来。 你想起了什么了吗? 是啊!以后再跟你说咯。她吃了一阵便收了起来,火车突然进了隧道又跑了出来,车厢里暗下来的时候,她会说,天黑咯,睡觉咯,车厢里透进光亮的时候,她又说,天亮咯,该起床咯,然后装作刷牙的动作,火车不停地进不停地出,她跟着不停地说不停地重复着那些动作,最后,她还是起床了,她拿出梳子对我说,你来帮我梳头,我一愣,觉得梳头变得有些陌生,我接了过来,给她细心的理正那些凌乱的发丝,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有镜子吗?我说没有,她说她家里有一块很大很大的镜子,然后从我手里拿过梳子,她说,你梳的头发好乱,还没我梳的好呢,我说你都看不见,她嘻笑着说她猜的,我笑了笑,我说,我来给你梳后面,她把头偏了过去,把梳子交给我,我一边梳理一边对她说,曾经叔叔给一个姐姐梳头发的时候,把她的头发剪了下来,她扭过头来对我说我是个大坏蛋!然后死活也不让我再给她梳头,她说,那个姐姐一定很伤心,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女孩子都喜欢长长的头发,我对她说,所以叔叔现在留着胡子,留着长长的胡子,等到叔叔的胡子长到胸口的时候,叔叔就把胡子剪下来去跟那个姐姐说对不起,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对我说,人家才不要你的胡子呢!为什么啊?我问她,她说,那时候,那个姐姐已经老了,还有还有,是头发,不是胡子,我说,好嘛,是胡子,可是,那跟老了有什关系,她告诉我,老了就不好看了,那是她妈妈经常跟她说的......你知道吗?我们所失去的正是孩子所拥有的,我们在他们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灵魂深处的东西,他们的纯洁让我们感动,他们无拘无束的笑让我们怀念,我多么想要像他们一样啊!可是自己却被夹在世俗之中不能选择,成长是种痛,逼迫着我们去学会生活,可是又不能让人如愿的生活,就连保持一颗童心也会被人取笑,人云亦云才是最可怕的,让人分不清对错。 孩子让人看到希望和爱,与浑浊的世界截然不同,所以我们都喜欢啊!我听出来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那些美好的年少已经被磨灭了不是吗?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选择遗忘,不过那个姐姐是谁呢?她俏皮的问他。 被我丢掉的人,就像被你遗忘掉的美好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回来呢? 因为我像你一样也没用勇气啊!你知道吗?最让我感动的是,她趁着她父亲离开的时候,她用手纸折成条,蒙住了我的眼睛,她说,你再也看不见了。我微笑着告诉她,不用眼睛我也能看得更远。她说我骗人,我指了指胸口,我说,我用心看的!她摇摇头仍然不相信,像我跟他说我虽然觉得好吃但却不喜欢吃的时候一样,带着些许不理解,过了些许,我对她说,你爸爸不要你了,不信你看,你爸爸已经走了。她突然站到椅子上,望了望四周兴奋的告诉我说,她的爸爸还在呢。我说,我知道她的爸爸在哪里,我告诉她是在我背后的对面的位置上,她又眨巴着她那大大的眼睛,她说我没有用眼睛看,怎么会知道的,我笑着对她说说,你猜!她突然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她们的世界,如果换做是长大的我们,一定会被人耻笑,当她指着心脏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莫名的被刺痛着。 我突然觉得那是个很伤感的故事,对我们来说。 不,也许是我们心中的那扇窗一直都在,只是望向窗外的我们已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今天是昨天的继续,明年是今天的延续,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去接受了不是吗? 是啊,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下车的时候,忍不住要叫醒我和我说句我拜拜,我在她要走的时候问她我的胡子是不是很难看,她摇摇头说,不,因为刮胡子很疼。 呵呵,可你还是没有留着胡子。 因为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即使逼不得已要去面对,也要展示我们最阳光的一面不是吗? 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陆征南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只是看着她,像只乖巧的小猫,带着些许懒散的气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在不知不觉中,她拉过了他的手,就那么睡了下去。 第16章 :不完整的信仰 陆征南又一次望着着她恬静的脸,岁月似乎还未曾敲过他们的门,而躲在门后面的他们却开始害怕了起来。 我也只是你旅行途中的旅馆不是吗?陆征南在心底想着,觉得是因为他们都还不够坚强,所以还在为那些繁琐的事情而感到困惑不安,他觉得世界是不会去等待任何人的,总是要不停的走不停的思考,行走在路上的追梦人永远都只是一个人,可生来本就如此,想来可能是怨恨现实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却因为没有把握而抑郁不安,亦或是她已经看透了这无聊的生活,陆征南没有答案,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 收回了思绪,望向窗外的时候,看见夕阳正躲正在薄薄的云层后面,像是描绘在窗户上面的画,北方的冬天总是让人难以揣摩,下雪不会很冷,只有刮风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偶尔也会放出些阳光,却不见得会有温暖,还是死寂一般的冷;陆征南看着窗户上的画面,不忍心伸手去擦拭,或许那一刻连他也懒惰了,像她一样,只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只想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夕阳慢慢走远,让自然消除心中那最凄凉的一幕,从此无人再可阅览。 陆征南并没有睡意,想到过去的种种,未来的种种,觉得人生漫长得让人迷茫,却又短暂得让人恐惧,好像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便从从高中走到大学,不知不觉中大学也快要结束,最后等待着他的也不过是找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结婚生子,好像一切都不太远了,父亲不再是父亲,因为他也将变成和父亲一样的存在,可是又觉得还没有准备好就要被赶到社会的潮流之中苦苦的挣扎,人竟然也开始有些恐慌起来。 你的这一生那么短暂……他在脑海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所有的寂寞似乎借着夜色笼罩了过来。 你没睡吗?她带着那种懒洋洋的声音问他。 我看着你睡的。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我又饿了。她反过脸来望着他,一脸的满意带着些许撒娇的情绪。 不要那么看我,我又不可以吃。 我又没说要吃你,好啦,等我一分钟,我去洗个脸然后出去逛一下。 我没钱。陆征南假装着露出些许苦涩的脸。 逛街需要钱吗?她似乎有些疑惑。 和女人逛街不需要吗? 但是我已经躺在你床上了啊。她的直接倒是令他有些无语,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没有在乎他的反应,懒散的脚步拖动着她那妖艳的身子走进了卫生间,陆征南知道她是个有趣的女人,只可惜他并不能抓住,感到有一丝丝的无奈和不甘。 等她准备好一切,在他们踏出旅馆的那一瞬间,呼啸的北风让得他们的身子不禁一紧,看来是习惯了温暖了,夜色斑驳,好看的不好看的女生挽着男友的手臂匆匆的走过,天气始终还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情调的,也许在夏天,他们会慢慢的行走,说着迷人的情话,感受着暖乎乎的阳光,但是冬天始终是会有的,像人生一样,不仅仅只有阳光。 她挽着他的手,好像他们刚刚建立关系,有些生涩却充满情愫,又好像是他们刚在旅馆里发生了一些像许许多多情人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他们似乎因为这样的那样的原因而显得甜蜜,她把她交给了他,并且认定了他就是她想要的那个人,而他拥有了她,但是一切又是虚构的。 你知道吗?你在睡觉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是些有趣的事情吗? 是啊,不过确实有些伤感了,有时候都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已经二十四了,二十几年的时光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抢走了似的,许多爱过的恨过的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偶尔记得一些片段,像是三年的高中生活,一群人吃完饭缩在一个寝室看岛国动作片的情景,你知道吗?一支烟你抢过来我抢过去的抽得满寝室都是烟雾,烟屁股都已经发烫得不行了还舍不得丢,想着那样的日子,一块钱四支烟也让人激动的不行,可是现在呢,抽烟只是一种习惯,与期待和其它一些跟青春有关的元素已经没有联系了,来大学就没串过门,想着那个时候,看个片子还要故意把声音调到最大,一群人挤在一起,恨不得要把床铺压垮,有时候大家会在一起讨论一些事情,怨恨一些老师;没烟的时候会一个寝室一个寝室的找,看见人家在抽忍不住也会拿过来抽两口,一脸的享受,偶尔也会显得比较抠门,买了一包烟还藏的好好的,最不济的时候,找女生一个要一块钱,凑满五块就成了一种美梦,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容易满足啊!现在呢,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陆征南回忆起了过去,突然发现生命中什么都变得模糊起来,而她成了唯一的真实,唯一的希望。 我高中也就那样吧!还是老老实实勤勤奋奋的,每一次都期待着考的更好,我把自己全都交给了书本,不过你也真有趣,找女生要钱买烟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只是后来有个女生问我要钱是不是要去上网,从那以后我也就再没找女生要过钱了,觉得自己受到了伤伤,让人误会了,现在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抽二手烟也是抽够了,人家都说吸烟危害大,二手烟的危害更大,我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生病这种事情离我太远了,可能是时候未到吧,有时候我在想,可能到了四十岁的时候,我就会变得浑身都是病,不是说上帝是公平的吗,我估计到那时,上帝就会把我这十几年来的身体上的舒适全收了回去,可有时候我又在想,我小时候也是差一点就死掉了,而且还是有好几次,上帝既然公平,四十岁以后应该也不会那么糟糕,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是个乐观主义者。 你对死就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吗?你可是也不怎么珍惜自己哦。 人活着就是为了死嘛,想那么多干啥呢,我觉得我能活到五十岁就很知足了。 错咯,人活着是为了生不如死,不停地承受着折磨,尝够人世的苦与乐,直到看开一切,就像我一样,其实有时候我也很乐观的,就像现在,我觉得活不下去的最终也不过是死嘛,妥协也不一定是懦弱嘛。她似乎很高兴,就像她说的一样,她那一刻也很乐观。 说的也是,吃什么好呢?陆征南回过头去,看见她变得恬美的脸像挂在旅馆里的壁画一般。 冬天自然吃火锅嘛。 也好。 火锅店的招牌从四川换到重庆又从重庆换到四川,转来转去永远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北方的火锅始终是生涩的,因为辣椒的味道相差太大,有的辣椒看着好,却是什么味道也没有,有的辣椒成色一般,吃起来的辣味感却像是加了特效一样,辣的让人觉得不正常,那种吃了让人回味,让人感到舒适,想家的味道,在北方的陆征南始终没有遇见过,有时候吃碗牛肉面加了许多辣椒,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视觉感,不过是好是坏都要吃,不吃也吃了两三年,一切早已变得习以为常。 陆征南选了一家鸡肉火锅,他选肉她选菜,分工很明确,陆征南照常要了瓶啤酒,只是那一次,她却是没有让他再给她倒上一杯。 你不来一口吗? 有些东西尝多了可不好哦。 怕什么呢?你不是已经睡在我的床上了吗?陆征南坏笑着压低了声音问她。 我眼瞎。 嗯哼? 我说我眼瞎。 好吧!你倒是提醒了我,还好我眼睛明亮,没有犯错。 还能要点脸吗?你就继续得瑟吧。 不要咯,你知道吗?我总是想到高中,每到下晚自习的时候,能泡上一桶面那简直就是小康,要是能够加一根热狗,那已经不是用完美就能够去形容的了,回到寝室,吃完面,室友还会大声呼喊,给我留口汤,就一口,就一口!想来也是很心酸的,但更多的却是快乐啊! 女生要是那样,多半都会被认为脏,也只有男生,才能有那样的体会了,只可惜,现在的你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快乐了不是吗? 谁说的?陆征南不肯承认。虽然没有以前快乐,可也不至于像你理解的那么忧伤嘛,想来女生也有女生的欢乐的,只是我想象不出来。 有好吃的也会分着吃,听见谁谁谁谈恋爱了就缠着要请客,好闺蜜做了一些傻呼呼的事也会被笑好几天,不过你确信你就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陆征南喝了一口啤酒。 比如呢? 我是说你啊!你还记得你最喜欢什么吗?以后最想做什么吗? 她的问话让得陆征南一愣,倒是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更别说以后最想做的事情,更确定的说,是他已经不能够去确定了。 无所谓喜欢与不喜欢咯,说来也挺伤感的。 不忘初心啊!你跟着自己的脚步前进,却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另一条路,你以为你还是对的,渐渐地却沉沦了进去,事情的开端都是难以被人察觉的,你还是自我感觉良好不是吗?我知道,千千万万的人都跟你一样,你也跟千千万万的人一样,但是为什么你要选择跟他们一样呢?也许你会认为我是错的,但是我走过你所正在经历的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远了,你心中最真挚的最淳朴的东西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而等你发现的时候,你会想去挽留,但是你却不知道该怎样做,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在告诉你你已经变了。 有你说的那么糟吗?陆征南却是因为疑惑而不敢断定她所说的是否真实。 她正要开口,服务员把锅底端了过来,上菜的速度很快,她没有说出口,停顿下来直到服务员离开。 或许只是我才会这么想吧,不过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我们都不怕短时间的改变,却惧怕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够完成的事情,等到三年五年,你终究会察觉到的,漫长的时间最能带来无力感,就像你在无声无息中被人陷害一样,直到你发现你才会恍然大悟,时间是可怕的,却也是美好的,我们都做不到不忘初心不是吗?她喝了一口白开水,表情自然,却有些对牛弹琴的味道。 也许吧!可是,我也有我自己所信仰的东西,即使现在她显得已经有些模糊,但我还是死死的坚持,也许是因为一些主观的客观的原因导致了她已开始模糊起来,也很有可能她会消失,但我知道我还在坚持自己,尽管我也会陷入恐慌,但我的路不会偏离得太远,我始终围在她的周围。 但是你却忘记了,围在她周围的路,有时候你选择一条,就不可能再回得去了,不过有信仰是很好的事情,哪怕她是污垢的,被人所遗弃的,却也让一个人坚强起来,行走下去,只可惜我竟然连一份污垢的,被人遗弃的信仰都没有。 我已经习惯了你的感伤,麻木了,你知道吗?陆征南笑着夹了一块肉。 但你也还没有放弃不是吗?她学着他的语气,也学着他的动作。 希望是伟大的。 说来也奇怪,有时候我说的话你都难以反驳,却在某些时候你说的话偏偏又让我无法回避和辩论。 那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放弃的原因啊!不过话说起来,这肉还真是一点都不少啊,夹半天都夹不上一块!来来,吃肉,别听人家胡说女人吃肉容易发胖,那都是谬论。陆征南夹了一些肉给她,转移了话题,因为进餐的时候到了,要是她一说就停不下来,总觉得有些浪费。 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哦,怀着想让人发胖的思想给我夹了这么多肉。 不用客气。 恩,不过看在好吃的份上就算啦。 说来现在在外面吃饭,都没什么肉了,随便加一点价格就变咯,以前我们高中有三绝你知道吗?青椒炒红椒,土豆炒土豆,老树盘根。 老树盘根这么邪恶哦,是个什么鬼? 豆芽呗! 呵呵,现在你想吃也吃不到咯。 说来也挺怀念的,青椒炒红椒,说来也是青椒炒肉,只是因为青椒也有一半是红的,肉却是看不见,偶尔运气好能摊上几片,还是嚼不动的那种,看见别人碗里有,偷偷的就把它夹过来,一片肉也能有那么多的欢乐,那个土豆炒土豆,还是土豆红烧肉,刚开始大家还挺喜欢,因为泡饭好吃嘛,后来觉得太油腻了,而且全是土豆,所以一到星期四的下午,提到吃饭大家都没劲,至于那个豆芽嘛,怎么吃都有,跟嚼甘蔗渣差不多,不注意还会卡住喉咙,不过,我突然也好想再吃一次啊! 那些陪伴你的人都不在咯,就算你再去吃,只会徒生感伤罢了,我倒还好,父亲也不管我,做菜什么的都是一个人的事情,吃的还好吧,反正手艺也不那么差。 那你是幸福的,我有时候觉得,一个人,吃得好就是幸福。 你现在吃不好吗?恩?来给你夹块肉,说的可怜兮兮的。她顺手选了一块骨头放进陆征南的碗里。 哎,说来长这么大,也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好,竟然怀着想让我卡住喉咙的思想给我夹了这么一块骨头。 汪汪汪。她突然撒娇起来,陆征南只得装出苦笑的样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小我们就被灌输一种吃饭的时候少说话的思想了。 嗯哼? 因为有女人在身边啊! 噗呲,她忍不住偏向一旁,以免弄脏自己的饭碗,理了理头发,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回过头来对说道,看来有男人在身边也要少说话。 让你见笑了。 那是我应该说的话吧? 我帮你说不可以吗? 好吧。她眨了眨眼,表示有些无语。 那是一次很美好的用餐,陆征南像许许多多的男人一样,因为把一个女生逗的欢乐不已而感到有成就感,吃完饭就想到要走一走,也就是冬天,也就是有个异性在身边才会有那种想法,但不管怎么说,是件很有情调的事情。 你说,生活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她又变得有些细腻起来,带着忧伤的细腻。 那样你也会感到腻的啊! 你看见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了吗?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有跟我一样的人存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初心,也许他们都学会了欺骗,只把真实留给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人,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像你所说的那样,认定一个目标,无所谓的去行走,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也许还有一些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放弃了自我,任凭社会的浪潮席卷,终究只会随波逐流,说起来有时候人也挺可悲的,可这么一想,我又忍不住想去发问,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你也可以选择的不是吗?就像这一次的停步一样,你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你不也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吗?既然这样,你为何不去寻找类似的事情呢?如果你愿意,她们肯定是存在的。 陆征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她的情绪就像天气一样,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她们在哪儿呢?我又要怎么去找到她们呢?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可是天空却没有答案,人原来就是那样的存在,就好像你有心事,无论你旅行到哪里,一静下来,高兴的心情又被原来的情绪所覆盖,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只要你不去解决,它们都会趁着你安静的时候折磨着你,让你又忘记了生命中的美好,让你又对你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怀疑起来。 如果要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去寻找一个答案,你会去吗?陆征南你转过头去问她。 那样太久了,久到让我等不到。 没有的事吧!人们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把那么不可能的东西变为了可能,你想要的,哪怕是天马行空,也不代表它真的就不存在,为什么不去寻找呢?为什么不选择死在寻找的路上死去呢?你跟我一样同样都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那你自己为什么又要选择变得跟别人一样呢?你在说服我的同时也在说服你自己,十年太长,二十年更久,可是,如果选择生命的归宿是在寻找的路上,你不觉得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吗?就算你不知道该怎么起头,投一千次篮筐也总会有一个投进去的不是吗? 陆征南忽然又觉得自己变得伟大起来,可是他都没有做到,总显得有些牵强,他想,如果她在说服他的同时也在说服着她自己,他却是不能像她一样,所以总觉得自己的说法又太过完美化了,完美到虚假的程度。 有时候觉得有些思想就想自己的心跳一样,除非自己死了,不然停不下来,又像癌症,折磨着自己直到趟到地下才会结束,总觉得世界是一片虚无,存活没有意义,存活下去我又能做什么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归结在自己的身上有时候觉得也不过是自己变得懒散了而已,也了解自己的思想是那么的渺小,如同尘埃一般,可就是如同尘埃一般的思想自己也无法掌控,我真的很想去佛门清净一下,可是,出家也变得很困难了吧?! 她还是显得那么的不敢相信,陆征南不知道她所感受到的世界是怎样的,也开始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生病了,从内心来说,陆征南有些讨厌那样的她,也讨厌自己。 你有过信仰吗?如果没有,你可以信仰我。 你可信吗?她又变得欢乐起来。 你总是那么想,为什么不想一想这路旁立着的路灯呢?为什么不想一想车路边饱受污秽侵蚀的树呢?如果他们有选择,就一定会选择枯萎下去吗?他们只会生长得更好,以站立的姿态告诉人们他的坚韧与不屈,就像我说的那样,如果你站直身子,任凭一切风吹雨打,那又怎样呢? 可是我不想再继续行走了,感觉自己太累了,期初的我们都在一个点,我却在时间的洗刷中想的太深,我一定是病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把手揣在荷包里,戴起了帽子,像是虚空之中的尘埃。 每年我们学校都会有许多表白的情景,蜡烛点燃的桃心,玫瑰围成的爱,尽管我不喜欢,却也不反对,有时候还觉得很虚假,因为自己喜欢的爱情是朴素的,平淡的,可好歹也是一种浪漫。 所以呢?那么浮夸的表白只会死的更快吧? 你也觉得没有未来吗?我们都喜欢朴素和平淡,那为什么要去追求虚华?做普通的自己不好吗?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逼迫着你不能再平淡了呀! 她的那句话让陆征南不明所以,尽管陆征南知道许多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因为选择的代价让人都承受不起。 你应该信仰一些东西。 那又怎样呢? 你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信仰是可以越过山谷的,然后看见漫山遍野里遍盛开着的鲜花,所以我一直信仰着,尽管现在的我在你的话语中感受到我所坚守的东西正在流失,可我还是要去相信,就像分隔两地的恋人一样,虽然没有神话人物般的故事情节,可是最起码他们那颗炙热的心是不会泯灭的,哪怕最终一无所有。 但是你心中的信仰也是不完整的不是吗?我知道,其实你也不知道信仰是什么,只是很单纯的选择一样东西去相信,然后触摸到信仰的身影。 为什么你总是不留情面呢? 因为你也害怕十年二十年的追寻啊! 好吧!可是,你也可以像我一样选择啊!你既然直到她是不完整的,你一定可以补充的不是吗?顺便把我也拯救了吧。 也许吧,可是我真的太累了。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很累吗? 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累。 然后呢? 懒得跟你说,男人果然老奸巨猾。她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突然往前跑去,风似乎停止了,世界变成了童话。 你那是个病句,说的好像所有的男人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一样。陆征南对着她的身影说道。 她不回答,蹦蹦跳跳的仿佛世界只有她自己,所有的一切又消失了,快乐的精灵探出了她的头,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假象却再一次蒙蔽了迷失了的心。 第17章 :世界的尽头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陆征南结了账,跑了出去,就像是置身于荒野之中,她在跑,而他在追,不知道身旁的路人,会不会投来些许奇怪的眼光,陆征南却是忘记了,她的身影透露着些许不羁,仿佛不再在乎生命中的一切,只是不停的向前再向前,陆征南没有过分加快脚步,与她保持着距离,在那一瞬间,陆征南才发现他对她所了解的是那么少,仔细想来,竟然也只算得上是知道个名字而已,她来自哪儿?她要走向何方?他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像雾一样让人难以看透,而他却愚昧到不曾去问起。 她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双手叉腰不停地喘着气。 刚吃完饭,不要那么拼命嘛。陆征南追了上去,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想笑。 你不知道,有时候我会这样一直跑啊跑,只是期待能跑到世界的尽头,然后回头看看我这一路上到底遗忘了些什么,我相信世界是有尽头的,说不定某一天我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过往就忍不住发笑,有开心也有嘲讽。她站直了身子,走到过道边的石梯上坐了下来。 然后呢?陆征南坐了过去,发现身子有些发热,看来是太久没有运动了。 然后?然后我想知道,存在与永恒。 可惜世界是没有尽头的,只有人才会有尽头,也许等你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也不一定需要那样,你就不知道,人距离死亡越近,答案就越清晰么? 你这是什么逻辑?陆征南突然不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他没有体验过死,也没有想过要去死,在他看来,尽管很小的时候提到死亡会有些害怕,想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死去,死了以后再也看不到父亲母亲了,再也吃不到那些好吃的东西,想着死了以后要被装进那黑漆漆的棺材里面,直到身体发霉发烂,一大堆的虫子在身体上面爬来爬去,总是些让人恐惧和害怕的事情,可是人活着就是活着,所有忍受不了的,只要还活着,就都还能忍受。谁没事会去感受死亡?也许只有那些悲痛的,绝望的,茫然的人才会有所感受,像她一样,陆征南却是不会去多想死是一个什么东西,反正大家都要死去,也许,那才是他和她最大的差异。 不知道,我一直认为那些伟大的哲学家,一定是对死亡有着很深刻的认识,不然他们怎么会对世界的认识那么深刻呢?没有领悟到死,哪来的生呢?不是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吗?他们一定是贴近死亡,又不愿就那么死去,然后又不愿就那么平平淡淡的生,所以才在不停的观察中不停地认识世界,可是一想到自己,突然发现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陆征南看见她微笑着的脸,像那些凋落的雏菊。 按你的说法就是你也会成为那样的存在是吧?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人啊! 那你现在见到了,又是什么感受呢? 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觉得怪怪的。 那说明我还算得上是正常的,不过,要是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把世界都看得够透彻,然后又没有发现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也还是一样的会像现在一样发发神经,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对生活依然还是感到那么的无趣,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走与不走好像都是一样的,停下来反而觉得更好。 怎么会呢?尽管我没有体验过死,也没有想过要去死,对死的感受也不过是局限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想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死去,死了以后再也看不到父亲母亲了,再也吃不到那些好吃的东西,想着死了以后要被装进那黑漆漆的棺材里面,直到身体发霉发烂,一大堆的虫子在身体上面爬来爬去,总是些让人恐惧和害怕的事情,可是人活着就是活着,所有忍受不了的,只要还活着,就都还能忍受。谁没事会去感受死亡?也许只有那些悲痛的,绝望的,茫然的人才会有所感受,对我来讲,只不过是大家都要死去罢了,所以不必那么着急,也不必那么悲伤,安安静静的,一切都很正常。 那我一定是不正常了。 没有的事。思想的多元化所要求匹配的自由化,是很自然的存在,再说,懂得思考可是很伟大的,因为它代表着创造,创造也意味着重生和文明。 尽管它不能让你洞穿一切,却让人有所依赖,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因为没有什么比有一种存在支持着你更可贵的了,像父亲母亲,红颜知己,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你一种肯定那样,有时候你都未曾发现,你在某一些人的心里是那样的重要,直到你感受到了,只有一种感动,如果选择不去相信,怎么能够寻找呢?起来吧!在大街上坐着不丢人啊?我可是要脸的人,你可不要拉我下水。陆征南微笑把手伸到她的面前,她轻轻一笑,拉着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子。 要脸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要脸,跟你一样,不过走走也好,我只是跑累了。 我也是有些累了,虽然男生的体力要好一些,不过自己似乎太久没有运动了,还是没有目的地的走吗? 因为你也变懒了,在一种看似无处可逃的模式中沉沦下去,去黄河边吹吹风吧。 习惯和死寂真可怕,不过,这里的风不大吗? 你不懂。 陆征南终究还是不懂女人,有时候还会觉得她们都有神经病,或许,那也是他不讨女生喜欢的原因。 转过几个弯道一直直走,感受着从不远处刮过来的风,那风带着些许凄凉,却也告诉着人们,黄河就在前面。 大概是因为冬天,路上的车变少了,人们终于从忙碌的生活中得到解脱,也终于可以享受忽视红绿灯的快感了,她跑过马路,显得慌张而期待,陆征南有些想不明白,除了更加寒冷,那里还会有其它的东西存在吗?也许她的心也一样的寒冷,只有那样的世界才最适合她,然后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跟在她的背后,像是格格手下的奴才,格格不高兴了,想出去透透气,她想去哪里陆征南就跟到哪里。 因为河风的关系,吹得人的脸盘生冷,她突然脱下外套扔给了他,顺着黄河边的石子路跑了起来,陆征南更加的不能明白,觉得她疯了,好像那些在夏季的大雨中脱掉衬衫的人一样,突然刮起了台风,而淋雨的人却不为所动,陆征南抱着她的衣服,感觉到她留下的体温快要把他掩埋。 她跑了一小段距离就停了下来,应该是累了,或者是觉得无趣。 穿上吧,一会儿该生病了。 她没有接过陆征南手中的衣服,只是凝视着他,她说,你也觉得很奇怪吗? 是个人都会这么觉得不是吗? 这也是另一个世界。 陆征南突然就凌乱起来,看着她冒着不知道是冷是热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吓着你了吗?她突然又变得欢快起来。 他们都说我是人,却遗忘了我还有心。陆征南莫名的感慨,其实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走一走吧!她挽着他的手,可能是真的累了,她抓的紧紧的。 有时候我总希望在我的生命里能出现那样的一个人,告诉为什么,告诉我怎么做,有时候我会感慨,这世界是那么的空荡,谁是我们的先行者呢?是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吧!他们创造了我们的世界,然后很让我们按照他们的规则去行走,却又去期待着我们能够跟他们不一样,可是怎么不一样呢?我能够感受到他们眼中的世界,他们所期待我们所要拥有的美好,他们告诉我们人生的名言名句,可是他们却忘记了,我们的世界可是他们创造的啊!我们所要面对的所有波折都是他们带来的,他们都不曾做到不忘初心,却反而让我们置身于他们的世界去寻找突破口。 现实就是那样的吧!陆征南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总觉得她所说的都很有道理。 你也把它看作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了吗?那身为主体的我们,主观又是怎么做到去创造客观的呢?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自己生病了,已经分不清世界的界限了,对与错开始模糊起来,有时候好害怕! 她像个受了委屈的人一样把头靠在陆征南的肩上,陆征南觉得,他不能说她是错的,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想,他却不能跟她一样,他始终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或许总有一些人走着不一样的道路,那种在夜晚袭来的时候被被孤立的存在,有时候已经不能用“另类”那样的词去凸显他们,仿佛只有那种深刻并带有侮辱性的字眼才能够说明,可是,如果生来的点都是一样的,陆征南倒是很想知道,在他们寂寂寥寥的的旅途中,是谁第一个对彼此犯了错。 。 以前的我们不知道人与社会是连在一起的,尽管学过,也能理解一些,却搞不清楚个人为什么会对社会产生影响,个人对社会的影响真有那么重要吗?长大后的我才明白,一个人的行为是可以影响他人的,从包养到拼爹,从官二代到富二代,他们站立的点已经对社会构成了影响,他们的行为已经在无形之中影响他人,让别人更加坚信社会的黑暗和人心的冷漠,他们不是我们,不会像我们一样随手扔个垃圾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事物是普遍联系的,我们都是一个整体,在相互影响之中不断的前进,人跟动物并没有什么分别,尽管我们有思想,可也正因为我们有思想,人才有三六九等之分,几十亿的人口,你不能能奢求每一个人都会去努力的奋斗,你不能能奢求每一个人都遏制欲望,我们都不喜欢懒惰的人,所以我们越来越讨厌他们,这种越来越的趋势就造成了一种社会形态,你生活在其中,就应该遵守规则,尽管规则也可能是错的,可是,为什么你要像别人一样呢?他们不敢做的你可以去做,你也可以站立着活着,然后告诉他们事情也可以是你所想的那样,人们都因为对父亲母亲有着一种天然的情感,所以常常会忽略他们的错误,因为过分的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她所做的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也是可以忽视的,如果父母与孩子也站在同一个高度,领导者与跟随者站在同一个高度,那我相信世界就不会是那样的,你问我主观是怎么做到去创造客观的,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你把偶然看成了普遍并不具体,活着的方式有千百种,没有死的觉悟,就不会接近答案,这也是你说的。 可能也是有可能的吧,只是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或许吧!跟随者也是先行者,只有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哪怕没做成,也会让人感到些许安慰。 可对我有用吗?她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也可能是已不敢再去相信。 事物是普遍的联系的,因果有时候也是可以互换的,根据第一条,因果也是普遍存在的,普遍联系的,所以世间会出现无限种可能,一双筷子可以用来吃饭,也可以用来当做武器,一堆的筷子可以形成一个艺术品,可能是人可能是物,芹菜可以炒牛肉,也可以炒猪肉,只取决于你脑海里的因,所以,你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未来和你都会更好呢? 这一次,我真的没法去反驳你了。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因为我说过,投一千次篮筐总会有一个会投进去的。 你可以背我吗? 陆征南对她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不知所措。 那你能告诉我,你来自哪儿吗? 那重要吗?你背还是不背呢?她似乎不是很在乎。 背。陆征南又一次觉得跟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也终于不再知道她到底来自哪里。 她很轻,那是陆征南的第一感受,曾经的他也背过其他一些女生,但是却不像背她那样舒适,大家都以为那是很烂漫的事情,却不知道烂漫程度跟体重是有关系。 有时候我会做梦,梦见自己跳进黄河里面,然后也成了一滩水,一直飘啊飘的,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不该做那样的梦,即使要跳进河里面,即使要化作一滩水,我也回到家里面去,一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要死在她乡,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像那些务工的人一样,一辈子多半时间都在外面漂泊,突然死在了外面,连死的地点也不能选择,总觉得让人不舒坦,落叶要归根,看来我也是个充满思乡情结的人。她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说道。 即使那里再不好也还是想要回去,有时候我想,我要是死了,就不要下葬了,也不要火化,就那样把我扔进青山里面去得了,我会留张纸条,上面写着——请将我的尸体抛在青山,请不要将之埋葬。一想到死了之后的事情,人总会显得有些可笑。 说不定那时候的我们就真的站在了世界的尽头,想起我们的曾经也是那么的幼稚和可笑。 只是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记得你曾在我背上想象着死了以后的情景。 不会记得的,记起来故事又变得悲伤了。 怎么会呢?我这么优秀的人你也会感到悲伤,枉我背你一场啊! 那也不一定哦,一想起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伪善者,心里就变得不安起来,做梦最实在啦。 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他们也曾是受害者,多一些体谅,原谅他人也是在原谅自己,别人做不到的,或许我们可以做到,当然,不是去弄个什么诺贝尔物理学奖啊文学奖啊!要是那样,那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一看见那些公式,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世界观估计得崩塌咯,读了十几年的书,我就发现,我看什么都眼花,唯一看女生最清晰,越看眼睛越亮。 也许是你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力量呢?她的心情似乎被欢乐替代,再一次成了热恋中的爱人。 最后一点力量都献给你咯。 那我到是得说声谢谢了,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认识一个睡神,他可真能睡啊!活生生的睡了三年,一提到看书,翻了三页他就开始犯困了,翻到第五页已经分不清梦与现实了,等他翻到第六页,世界完完全全的就只剩下梦了,他可真够奇葩,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那样的人了。 所以,生活也是很愉快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还有力量啊! 你是在担心以后会没有了吗? 我现在就很担心,你还行吧?她调皮的问道。 怎么不行,换做任何一个男生,他会说不行?再说了,老人们说过,力气是个怪,今天用了明天在,不用担心的。 呵呵,感觉是那么的自由啊!好像心中的期待的花全都开了,漫山遍野充满着蓝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各种各样的花,我仿佛能够感受到阳光,只是你知道吗?她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头,继续说道,生活有时候是一种充满惯性的痛,人是环境的产物,当你像我一样深陷在一种模式当中,就像那些掉进游戏里的人,你习惯了一种感觉,满足也好痛苦也罢,总之,你习惯了,并且渐渐的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那样的感觉,你不想再走出来了,也不想再去作任何的改变,日子就那样一天天的过去,等你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死了,都说人生总是有期待,只是那时候的你早已麻木,期待,你只期待有一种方式能让你解脱,或生或死,生死在那个时候仿佛得到了平衡,你悄悄的在心底做了决定,却又处在矛盾之中不可自拔,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生活到处都是幻觉,却不曾遇见童话般的场景,反而梦境里显得真实,就像现在一样感到真实,哪怕以后的我们没有交集,总感觉那些过去的场景就那么仿佛很自然的出现,小时候在河边捉过的黑蝴蝶,爬到山顶采摘的那些花,甚至还有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男孩,她们那么自然那么平静,我想如果我现在做梦,我一定在笑,只是即使是做梦,也不能替代心中的苍凉,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失败了,人们一定会误解我,可是我又不能去表达我的想法,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沉沦,只是被淹没的只有我而已,我不想走出去,未来美好得太刺眼,只是觉得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选择在风雨中剪断翅膀,我也只是为了内心的平静而已。 陆征南又一次感受到她的彷徨与不安,停了下来,感觉她要掉下去了,便弯腰把她往上一挪,然后继续行走。 你这样我可是会累的。 又有些感慨啦!你可不要介意哦。 怎么会不介意啊!就像我在跟你吃饭,你突然拿出了一坨屎来,我能不介意吗? 呵呵。她只是轻笑,却不说话。 就知道傻笑,你知道吗?读大学以后我就觉得,自己就像游走于南国与北国之间的孤魂野鬼,北国藏着南国的梦,走到北国的人却发现北国其实什么也没有,感觉自己有时候也会凌乱,也知道这样的循环也知道是有结局的,只是自己突然怀念南国的春天,来的很早,让人感觉像是与冬同生,这个时节,南国的植物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就已有冒出生命的迹象,让人又觉得有些唐突,只好慢慢的,慢慢的,脚步让人觉得很适当,北国的春夏秋冬仿佛都很漫长,春冬犹甚,看完了南国的桃花,北国正茂,而我,就是这么轮回着追求与等待,追求什么却不知道,等待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会像你一样感到世界的虚无。 南国的人期待着走向北国的你,北国的你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南国的他们,世界被他们强加在了你的身上,很累吧! 你问过咯,累。 然后呢? 你想飞吗?陆征南没有回答的问话。 恩? 搂紧咯。 陆征南没有去理会她是否已经准备好,背着她开始小跑起来。 你知道吗?我也会跟你一样疯狂。 是吗? 你要是能够给我唱首歌,会更美好的! 好吧!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18章 :船奴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她的声音是轻快而甜美的,陆征南一直在跑,似乎忘记了身上还有那么一个压着他的女人,时光没有惊艳生活,以前的以前,以后的以后,他都未曾再听到过那样的歌曲,记忆中唯一的一次,似乎缺少了女人的灵动,是真真实实就在身边的灵动,因为缺少,也显得有些平凡起来。 鹅卵石铺砌的小路永远显得有韵味,走路也罢,骑着自行车也罢,总觉得会有另一番的感受,杨柳死了,再没有夏季的蓬勃,如果是在白天,黄河也显会得有些清澈,陆征南突然发现,只有在冬天的时候,人类才会给予自然一个公道。 陆征南最终还是像她一样跑累了而停了下来,平躺在小路中间,身上冒出的热气让他感到生冷的地面是那样的凉爽,掏出一支烟,看着夜空点了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剧烈运动过后喝水是很不好的么?就跟抽烟一样。她站在陆征南的旁边,俯视着地上的他,陆征南丝毫不怀疑,如果是在另一个季节,她就会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躺下来。 为什么要那么拘谨呢?浪费生命也是一种享受! 并没有去在意她的话,抽烟变成了一种习惯,难得会有一次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生命的存在,也许她会奇怪,抽烟还会有其它的意义吗?陆征南却是不能给她作答。 有时候我会感到奇怪,为什么你们都不尊重生命? 因为生命需要生存,生存却充满磨难,磨难又是一种压抑,没有什么比在浪费生命中珍惜生命更可贵的了。 那一定是压抑得太久了,跑了那么久,急匆匆的抽一支烟,其实不仅是女人很奇怪,男人也是。 你能坐下来吗?陆征南把头靠在手臂上。 你看起来像一个孩子,你知道吗?她坐了下来,不知道那生冷的地面,是否抵得过她那性感的臀,陆征南不禁为自己奇怪的想法而感到可笑,有时候,男人该是有多么的无聊。 知道啊!我也会幻想想现在一样,可惜没有蓝天白云,你知道吗?你唱的那首歌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曲。 嗯哼?当一个男人开始赞扬女人,那就是女人最需要注意的时候。她撇撇嘴说道。 谬论。我记得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下了晚自习,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经意间发现有一只蝴蝶飞在我的前面,不快不慢,姿态优雅而诱人,她伴随着我走了很久很久,我在想,她会不会是是我前世的恋人,今世与我在那喧嚣的城市里上演一次难得的邂逅,那一刻,我是那样的感动,然后我听到一首歌,不知名的歌,她深深地打动着我,我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了,我转下菜市场,虽然知道那么晚了没人会卖菜,然而我还是去了,我买了一个西瓜,觉得生命还有那般灵巧,灵巧,充满生命力的灵巧,像精灵一样的,带着女性的柔善美的灵巧,可是今天听见了你的歌声,我就觉得那样的过去开始显得平凡起来,可能是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在身边吧!要是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女朋友,而她与我又恰巧有幸与那只蝴蝶邂逅,那应该是很美丽的。 也许我就是那一只蝴蝶呢?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变相的夸我吗?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挑逗,萦绕在陆征南的耳旁,好像是能够稀释掉空气的寒冷。 你让我想起了一首词,其实是不是词我也不知道,那是我跟一个好朋友写出来,如果算得上是词,他写了上阕,而我对出了下阕——山有甍,月影重,浅唱一曲海誓山盟。今生有过复何求,来世等你在西楼。青山外,楼重楼,愿君一世月满西楼。今生话语今生了,何待来世苦相逢。那是很美感的词。 你是不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个故事?尽管很朦胧,你一定会觉得女主角是很漂亮的,带着古典美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陆征南感到有些奇怪,好像她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懂他的一点。 因为诗词的意境只有带着这样充满完美性的想象去理解,才更能体会到她的深意!她似乎是在向他揭示一个真理,巧妙而精准。 还得把主人公看作是自己,撇开那些时代背景不谈,去读懂诗词所表达的故事,再结合自己所经历过的悲喜,才更能理解那份心境,其实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什么是词,什么是散文,散文,高中的时候见多了,每一张语文试卷都会有,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有些时候作者只是想表达一下喜悦的心情,我们却非要把她和人生哲理牵扯到一起,散文更多的只是一种心情,若要牵扯到哲理,必然有所顿悟,我一直都那么理解。 有所顿悟是好事,忘我可就不那么好咯,你就不觉得你躺在地上半天了不觉得冷?她站了起来,留下还躺在地上的陆征南伸手摸了摸地面。 是有些冷了。 不碍事是吗? 不是不碍事,是我起不来了,借你手一用。她很自然的伸出手,像是作为他背了她那么久的回报,陆征南站了了起来,又点燃一支烟趴在围栏上,听着黄河的响声,看着昏暗的灯光,世界都静了。 人们在冬天给予了自然一个公道,却不能在黑夜给予自身一份宁静,一辈子都那么忙,忙得要死。陆征南对她说道,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不定你也会跟他们一样浮躁虚华的,只要你仍然如此。 我这样不好吗? 你会发现的。你有见过那样的杨柳吗?从树尖一直延伸到溪流里的柳条像清水河畔弯腰洗头的美人。她突然问道,她总是会突然从一个问题跳到另一个问题身上,让人措不及防。 没有,那样的柳树我却是没有见过,就是柳絮,我也是到了北国才有那么深的理解。 那你一定要去寻找一番,被人以景观为目的植种的柳树,总觉得缺少了那样的生气,就是夏天,等到我们眼前的枯柳变得郁郁葱葱的时候,你仍然找不到那样的存在,好像是走的人多了,又好像是人们假借着放松的心态去渲染,自然不再自然,显得有些别扭起来,每到春夏的周末,忙碌的人们慌慌张张的来到这里,又慌慌张张的走了,什么也没有带走,却留下了一大堆垃圾,就是去逛公园的时候,也不过是看一看肮脏的湖水,闻着刺鼻的气味享受一下划船的乐趣,或是去爬一爬低矮的山丘,以为那就是登山,若不然,带着孩子玩一玩那些游戏,约一个男人或女人,等着身体的腐朽,你从来就没有发现,人们生活的空间竟是那么的狭小,人们生活的有个地方叫公园,公园是一群灵魂糜烂了的人的消遣地。 寒风刮过了她的身子,留下秀发轻轻摆动,留下双眼凝视远方。 陆征南觉得她的世界是虚无的,却又是真实的,她像一个神经病,却又说出了许多事实,她模糊却又清晰,让他觉得她是存在与消失中间的段。 陆征南想着她的话,幻想着以后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忙碌的生活中抽出一些时间去公园玩一玩,也许是在船上,他的女儿会低头自拍,露出甜甜的微笑,但是湖水又是那么的浑浊刺人,让得陆征南突然觉得那竟是一种悲哀的,肮脏的存在,想着想着的便不敢再想下去,陆征南好像有些理解她为什么会说他终究会发现的,彼此都会成为那样的存在,都会走上千千万万个前辈所走过的路,然后深陷其中而感到自足与无奈。 那个时候,心境才是最重要了的。 再试想一下呢,未来的你收入中上,工作繁忙,连陪家人吃饭的时间都显得很匆忙,你和妻子的感情慢慢的平淡下去,和孩子的距离越来越远,你感到不能呼吸,却又无能为力,有一天你突然决定放下一切带着妻子与孩子出去行走,你走到一个地方,发现溪水清澈,垃圾轻隐,觉得一切都还不错,仔细观望,路上游人不绝,你终于知道世界不只是你一个人在忙碌,自然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宁静,但是你也不在意,就像掏门票费的时候一样,可是当你走的越远,掏的费用越多,每一个景点都是钱,你不在意,却玩的那么短暂,看的那么平凡,你尝试着去与孩子沟通,她却躲在母亲的后面,你试图对你曾经的爱人说些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生活把你塞进了管道,你只能顾得了一头,即使有所改变,回去的你依然还是原来的你,你难道还能奢求那本来就不自然的旅行能给你些许改变吗?最不好的时候,漫山遍野的不再是盛开的野花,而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你跟着一群人一步一个脚印,十步十个小心,百步百个急促,千步一个风景,万步却是心灰意冷,要是古人也在,肯定会诗兴大发,正是个——意求西湖净我心,哪料俱是万人头。 那又怎样? 未来的你开着车,行走在匆匆忙忙的世界中,上班下班,除了拥挤还是拥挤,家里的柜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证件,房产证,存折,电卡,保险合同,献血证,医疗本,户口本,曾经的四级证书,毕业证书,各种专业考试的证书,连结婚证也扔在里面,钱包里揣着上班卡,驾驶证,身份证,银行卡,你就不觉得累吗?是不是要加上一些饮食许可证,居民普通品消费证,奢侈品购买许可证,也许还不够,再给你加上一些生活用品购买许可证,身体心理精神健康合格证,你就不觉得你被束缚了吗?你就不会感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证件把你勒得快要窒息了吗?以后的你想要健身去哪呢?顺着大街一直跑吗?以后的你想要吃点东西,加点肉都贵得离谱,以后的你,平平凡凡的忍受着所有的一切直到安静的死去,你就不觉得悲哀吗?以后的你,想着以后的孩子也许还得像你一样,你就不感到恐慌吗? 她似乎有些不甘心,竭力的想要抹杀掉陆征南最后一点挣扎的力量。 有那么恐怖吗?我倒是觉得说的那几句诗挺好的,有空教教我也挺不错,其实我也很害怕那样的日子,为了结婚的房子我还得努力奋斗,一个月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养车养房养家人,抠这抠那的,也没有个头,最不济的,就是牺牲一代人的一生去成就另一代人的人生,让老爸老妈花一生的积蓄在我的身上,有时候想想,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我们,到头来买棺材的钱都没有,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走走,走他妹子的走啊,多么美好而空洞的愿望!倒是欺骗了不少人,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吗?中国有好爹,不过不是我的!我也害怕未来,也害怕那样拥挤虚浮的生活,可是那又能怎样?我可以在忙碌过后喝一瓶我喜欢的啤酒,我可以在心情激动时写出一首自己喜欢的诗,我可以在自娱自乐,我可以看着别人的浮夸不为所动,我可以坚持初心卑微的活着,我可以坚持自己心中的美好!为什么我要像别人一样呢?为什么我要跟他们一起涌向那拥挤不堪的道路?为什么我要跟他们一样追求那么多那么远?我只是简单的活着而已,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可是你能做到吗?当万千人都站在比你高的点,你能不为所动吗?你坚持自我简单而卑微的活着,有人理解你吗?身边的人容得下你吗?你不去涌向那条拥挤不堪的道路,你的妻子儿女生病了该怎么办呢?你不去有更高的追求,自娱自乐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想做的,往往都是要把自己所不愿意做的都做好了以后才能得到,只是,身心饱受摧残归于平静,你还会有最初的悸动吗?你也忘记了,这世界是不会给你那么多的选择的了吗?你的妻子会怎么看呢?你的父母会怎么看呢?你的亲戚朋友会怎么看呢?甚至是那些不相干的人,本村的外村的,他们又会怎么看呢?你真的就能做到镇定自若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你不觉得这样的境界虚假的太过完美了吗?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以后能不能不要用一连串的问句啊?会吓死人的!说来说去,我们都是活在别人世界里的奴隶,这世界真够公平,存在感要在他人身上才能得到体现,却也逼迫着你去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得到也是失去,如果质量守恒也能运用在人世之上,或许我们就会感到平衡得多,可惜我们总是只看得到失去的,而看不到得到的,一切改变的过渡点都是很困的的,挺过去就好了,我们要习惯刷卡,习惯不用现金支付,习惯网络与现实的紧密联系性,我们要去适应其它国家已经适应了的生活,我们被迫要学会计算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好的,挺过去了就好了,尽管是有些唐突了,可除了习惯和学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们又不是错误的,只是生活提高到了的另一个层次。 语气平淡,是不是又无言以对啦?不过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她好像达到了她的目的,情绪又轻快起来。 只是觉得你说的也是对的,尽管极端了一些,呆了这么久,走一走吧,只顾着跟你说话,我都忘记抽烟了。 又一次点燃了香烟,陆征南记得在高中的时候,总是认为冬天的香烟才叫香烟,看着嘴里吐出来长长的烟雾,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那不好的呢?她跳来跳去的问道,可能是有些冷了要动一动,也可能是内心深处就想要那样。 干嘛要一直追问到底呢? 因为只有透彻,才能感悟! 那也不过是如你所想的那样,不好的呢,人们还是一样的虚华,一样的忙碌,一样的深陷进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交通还是那么混乱,世道还是那么险恶,还能怎样呢?最多也是生活上变得更加方便快捷而已。 那你就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如果我看到了一件事情的好坏,我会努力朝着好的方向靠近,就算不能,我也知道不该朝向坏的方向发展,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也会成为它不好的一部分。 可是你忽视了很多东西哦,既然是发展,你也知道有过渡,你也知道过渡点的痛苦,那么问题来咯,当民众的愚昧与无知跟不上国家的脚步,会发生什么呢?我所说的愚昧与无知,只是文化程度上和思想上的愚昧和无知,民众的眼睛可不一定都是雪亮的,同样的,当一部分人了解社会的体制,了解一个国家的运行机制,了解社会大潮,了解当下的矛盾,那些所没有的被公布出来而应当被公布的东西,那些本该做而没有做的事情,他们又会怎么想和怎么做呢?当那一部人与民众的思想发生碰撞,又会发生什么呢?就算这一切都挺了过去,那些牺牲过的灵魂该被安放在何处呢?我们可是已经越来越尊敬生命了,那么历史所发生过的事就不再会按照原来的方式去处理,我们该怎样去在混乱之中寻找一个平衡点?才能寻找到一种合理的,有节奏的步伐,难道所有的一切都上演着历史点评的那一幕吗? 她转过头来,似乎在说着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你就不能不要一连串的发问吗?好吧,我认输了,我们谈谈人生与梦想不好吗? 这样的布局之上的人生和梦想也是卑微和悲哀的!我才不想谈呢! 哎!姑娘,你去哪里什么都带上了,别忘了梦想你还没拿啊! 拿起容易放下难呀! 如果以后让你选,你想去什么地方呢? 贴近自然的地方,宁静而美丽的地方,可是我不一定能找到那样的地方,你呢? 深圳。 干嘛要去深圳?她很疑惑。 那里算得上是中国的一个起点,机会多,姑娘多,什么都多。 你不知道吗?广州是座没有灵魂的城市,深圳更是,因为被钱填满了的地方是不可能有灵魂的,也不可能有爱情,那里只有欲望和浮躁,一个不注意,你就会堕落进无边无际的虚空里,那里只有忙碌,只有匆匆。 陆征南并没有在意她所说的话,他觉得,别人所想的并不一定是自己所需要的和所应当引以为戒的。 每一地方都会有充满欲望和浮躁的地方,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任何地方都有爱情,荷花美丽,根却是长在淤泥里,悬崖惊险,稀有的草药就长在其身上,就是堆放着垃圾的地方,也会生出一朵花来。 那我祝你有一个美丽的行程,然后等着你回来告诉我说我是对的!是明智的,是可以辩驳但是不可以否认的! 你对我那么没自信,是因为我长的比例有些失调吗? 黄金比例的脸能有你这样的,这世界也真是够大的了。 最起码五官清晰。不过说起来,我突然突然好怀念夏天!雪白的大腿紧凑的胸,那才是女人的世界,那才是我所期待的世界!说到夏天就觉得有些冷了,不说倒还不觉得。 人要是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达到忘我的境界,多半是能够成功的。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条路啊! 可是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走过的是怎样的一条路。 会跟你说的,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说起来,也有些难受。 好吧!不要那么怀念,来,跟我再跑一次,回到现实的时候也就是这般的清冷吧!社会是一艘船,我们都是船上的奴隶! 她感叹着又蹦蹦跳跳的跳进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相比起来,陆征南更喜欢那样的她,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19章 :远行的孤独者 你说社会是一艘船,弃船的人也很多啊!陆征南追了上去,对她说道。 此船非彼船,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是一篇文章,说中国是一艘船,而弃船的人越来越多。 你也知道? 我可是很无聊的,什么都看一点。 陆征南在那一瞬间觉得她仿佛无所不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所涉猎。 我觉得我遗忘了许多。我倒是并不赞同他们的做法,或许是他们看到了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也或许是一些其它的原因,我是个恋家的人,恋国倒是谈不上,让我去那么做,我断然是做不到的,不过也可能是我还没有到达他们的那种境界,我知道人都有选择,但是人也有情结,像那些愚忠的人,有时候反而让人钦佩不已。 你期待着每一个人都有着忠心的情结吗?人的眼见可是很高的,哪怕是带有蒙蔽性的眼见,凡人不会觉得有什么损失,只有立身于国业的人才会感到担忧,好像是养大了的闺女突然间就嫁人了,遗憾的是双方家长并不带有亲属关系,只是我们与其去责怪,不如多放些时间来考虑一下他们为什么会走,有时候我们的讨论会显得那么的无知,领导者是不会在乎的,因为他们掌握着大势,所以他们容忍人们对某些事物的探讨,在他们看来,探讨的主体也不过是愚蠢的,幼稚的,他们是坐在荧幕后面的人,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看戏,却不会去在乎戏剧的内涵性。 陆征南觉得她的话是很有哲理性的存在,尽管探讨的本质有时候也显得很是愚蠢。 或许吧!可能是因为苦苦的坚持,情况并没有越来越好,反而愈加糟糕透顶,让人觉得有些累了。 也可能是他们看不到作为一个人所应该存在的本质,他们所看到的只是被束缚着的自己,作为人的价值的凸显显现出虚假,而在在个人能力得到允许的情况下,选择的路也便多了起来,每一个精英对世界应当都是有着充分的认识的,不然又怎么能称得上是精英呢?一切的选择都离不开物质基础的。 这倒是让我想起那些肥皂剧,所有的爱恨情仇也不过是在充分的物质基础上而诞生的,若是一个穷人,自然不能奢求他的烂漫程度会有多高,你不能奢求他们会像电视里的人一样生动有趣,像他们一样发发神经撒撒娇娇,然后不在乎谁是谁非吻的死去活来。 所以呢,当物质足够支撑起欲望,新的世界便展开了,选择的余地自然就多了起来,我们总是去责怪富人明星的情感烂事,却不知道,当一切得到的太容易,人就会开始腐朽起来,你不能主观的去责怪他们,而对于去责怪的人,除了必要的,也不过是些神经病罢了,我们过分的追求物质的同时,真相也就渐渐的被掩藏。 那也不过是被掩藏了而已,真实依然还是存在的,等到某一个点上,她也会自然而然的也会显露出来。 那也只能是当事情已到了不能被忽视的程度,真相才会得到显露,就像恋爱的人一样,若不是到了最后的地步,你会知道他的心是虚假的吗?我们容忍一切不规则的事物存在,只是因为它们没有对我们的利益造成威胁,我们能够看到一切不规则的事物到最后给我们的生活造成伤害,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却是造成伤害的并不是我们,下棋的人不会在乎棋子的死活,而身为一般者,并不具备大势,你不觉得,看到真相是一种耻辱和悲哀吗?你还会期待去看到真相吗?世界始终是向前发展的,一切的损失都会得到在另一种意义上的弥补,但那种弥补却并不是针对损失的主体。 你就就像一位高深的大师,滔滔不绝的的讲着一些自己所认为的经典,你语气所透露出来的坚定,仿佛不容让我轻语而驳,不过,我还是要陈述我的观点,凡事有去也有来,事物的发展也许也并不是那么的糟糕,既然世界始终是向前发展的,那么一定会在适当的时期适当的地点发生转变,一切所有不合理虚假的也会得到清除,这是一种定律,时间也将会证明,而且,历史也证明过无数次。 那一定是我的荣幸。那又能怎样呢?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看来冬天跑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机会往往存在于混乱之中,过渡时期的问题是最多的,但机会也是最多的,有所眼光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再说,我们可是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就是不谋机会,找一个娴熟的妻子或是一个精明的丈夫,去各种历史文化古迹看一看,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你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了老外,想起他们要找一个你所说的娴熟的妻子,去各种文化古迹看一看,或是学一学中国菜,只是不知道如果当他们得知看到的只是现代古迹,姑娘可是已经有了当家做主的意识,饭菜要用地沟油才能做出味道的时候,还会不会充满着期待,不过围城的道理始终是通用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心是死不了,只不过是变凉了而已,时间会证明对错,定律是不能改变的,但改变事物的的对象是可以转移的,大势所趋,但是大势却不会照顾每一个人!我有时候觉得,从根本上来说,大势只会带来伤害,无辜的伤害,而现在现在的我们呢,要么过分集权,害怕把财富分给别人,要么假装分权,要么把权利模糊化,我们从历史文献的记录开始,但凡能够找到描述的,一切历史文化经济艺术音乐等等的发展,那么多的人去称赞歌颂呢,却不把人作为一个中心,我们责成人是万物之灵,那么呢,如果那一时期多数人普遍的不快乐,年年战乱,天灾繁多,税收繁重,言论受到限制,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再去谈论一切反倒会让人觉得滑稽,想想那灾难性的十年,人的思想竟是那么的可怕啊,你从来不会想到,人竟然会愚蠢无知自私到极点,我相信思想是需要独立的,胜过生活的独立,而回到现在,那些人还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啊,却没有多少人出来讲一讲那段历史,出来承认一下错误,你还期待着真相所能带给你的真实吗? 她放慢了脚步,又是那一中无可辩驳而产生的不安感,陆征南觉得她所说的太过恐怖了,而他的本意又不是那些,也没想到会让她牵扯出来那么多,对于陆征南来说,那些事情也未曾去认真的想过,只是觉得教育的重要性胜过了一切,好像是民众思想的滞后性所带来的感悟,那种一巴掌打死反对的声音的做法显得有些不理智起来,不然,像她所说的十年性的灾难发生的悲剧不可避免,虽然在今天看来是有些不太可能的,但是陆征南认为,一种病毒被制服了,并不代表它们已经消亡,它们也会进化,像盛行的非典,天知道它演变成了一个什么东西。陆征南觉得她所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想的太极端了。 我甚至可以相信基督再临的千禧年就在眼前、上帝的正义统治即将开始,只要我们的专利局、我们的政府能开始分发种子,人们能开始种这几样东西,我就相信,他们一定能长出来。梭罗也这样说过不是吗?陆征南脱掉了外套对着她说道。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想象中的那么好啊,我们所能遗憾的,也不过是我们处在过渡的那个点上而已,我们总是企图把一切都利益化,非要在石头上面发菌子,非要让河流逆流,所以我们连幼儿园养老院等等一系列都不放过,我们都企图从佝偻的老妇人那里合理地抢来一些粮食来满足我们的私欲,你就不曾感受到这世界埋藏着许多炸弹吗?我们的祖祖辈辈埋下了那么多的炸弹,在某一个转折点,我们的确是拆了许多,可还有许多啊!国民应该不是愚昧了吧?近代史造就了那么多的炸弹,我们都装着不知道,所以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那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我们还不厌其烦不知廉耻地继续下弹,然后一如既往地置一切于水火之中,只有看见哪些倒霉的人儿踩着些许炸弹上了新闻,我们才会恍然大悟,却只是局限在那一事件里,却还是推脱唐塞,问题的根源从未得到理想的处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把孔子称作圣人吗?尽管他说的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他说的我们都做不到,所以呢,如果说孔子是人,那我们就都不是人了!可见人是一种十分狡猾的动物,因为他总是把自己的错误转嫁,把自己丑陋的地方遮盖,托着这些的载体却是人,于是,人其实并不是人,因为我们自己都说了,不把别人当人的人不是人,多么的自相矛盾呀!而类似的事件数都数不清,也许人们会说这只是少部分,我也不想辩驳,一个女生跟别人去辩驳,你不觉得可笑吗?再说没有边界定义的辩论该怎么继续呢?我的观点就在那里,别人也不知道,我也不说,只是对你说过而已,我们活着,已经失去了作为人善的本性,孔子若是复活,也不会有意义;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把学校商业化,把老师圈养化剥削化,老师和学生都已经麻木了,还有一小部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有时候你去研究个过问题人家还骂你神经病呢,还不如用钱去收买他的好,那样才会显得你有脾气有个性,说不定还会显得有尊严呢。 陆征南有些无所适从,觉得与她的距离太过遥远。 继续行走,仿佛行走是唯一的存在,只是她却不打算结束他的无所适从。 我们希望用集权来引导我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却始终找不到一种完美的方式来控制集权本身,看来懒惰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们。你知道吗?如果我们连垃圾的分类都搞不清楚,又怎么能期待更加美好呢?最起码,有种收垃圾的思想总是好的,置放一个垃圾桶也是很有必要的。 为什么你要想的那么多呢?找个时间去周边逛一逛,看看那些斑驳的灯光,熙熙攘攘的人群,摆杂货摊的小贩,冒着浓烟的烧烤摊,还有那些滑冰的孩子,还有那些年过花甲的老人兴致勃勃的跳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舞,你就静悄悄的坐在一旁,看着身边的一切,看着生命的灵动与安静,不好吗? 我又让你难受了吗?她说话的语气那么的小心翼翼,陆征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时候多想把自己看着一局外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而在内心深处,我竟然都分不清自己的对错了。她把头低了下去,迈着大大的步子,缓慢而害怕的走着,好像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而觉得不安。 你知道吗?你让我感到很混乱,是置身于你的世界里的混乱,也许有些东西是错的,我也不能去指责,因为他们的理由让我不知所措,如果不是一场寒冬,也许真相就不会显露出来,可是我也知道真相了,却也知道了,真相真的并不那么真实安定,而消极的存在,并不是你我所要追索的本质。 表现形式与表现的内容是没有什么根本性的联系的,想我所说的那样,我们希望用集权来引导我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却始终找不到一种完美的方式来控制集权本身,这并不能因为我消极的表现方式而使它也变得极端起来,或是使它变成一种丑陋的,虚伪的存在,因为,我们都在朝着完美的方向不懈的追求。你说我的世界是混乱的,但是你能去看,我也很高兴了不是吗?你知道了真相,就要选定一种态度不是吗?以后的你会怎样去面对一些事情呢?我不知道,但我总希望你是好的,积极的,而等到满是蓝天白云的日子彻底代替了阴霾,受了伤的大地在阳光下正在愈合着伤口的时候,我一定也会回到从前,像青鸟一样兴奋的歌唱,歌唱的曲子是我给你唱过的隐形的翅膀,你说过的,姑娘,你去哪里什么都带上了,别忘了梦想你还没拿!我可是把她放在心上的,也把她看作一种希望,所以只要你去看,总是有作用的,任何事情都会有作用的,只要你敢于去直视,不用藏着自己,而我,终究还是舍不得对你说一声谢谢。 陆征南有些不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那时候的她倒像是一个掌局者,控制着他。 不用客气。 你总是这么大度。有时候我觉得死仿佛是一件可以遗忘掉沧桑的事情,可是死有意义吗?死了也就三五年的时间,世界就把你遗忘了,偶尔会说起你,或是在清明的时候给你烧点纸,才会记得起你来,可是活着呢?活着仿佛也是一样的被遗忘,走到哪里都一样,无非就是酸甜苦辣无限的循环,然后你的心开始沉稳,开始心如止水,那样的结局才是好的,只是活着,总是不会那么轻松。 是啊!可是你还得继续啊,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个好伙伴,他叫苗子,许多时候回忆起来,我好像也忘记了他的真名,苗子的绰号是我取的,好像是理所当然,只有我叫得最亲切;那还是很早很早的时候,苗子一个人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偷偷杀了只鸡,他跟说,我们一同长大,上了小学,也会上完初中,所以只叫我去,他把鸡毛倒在厕所的粪坑里,用棍子搅来搅去的直到那些鸡毛再也看不见,我都不知道,吃肉的时候想起来他会不会也感到有些恶心呢?你不知道,清洗掉之后他把那一只鸡切成五大块,鸡爪鸡腿鸡掛连在一起,找来一口砂锅,就那样炖,他告诉我说,砂锅炖出来的肉才是最香的。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风吹着竹林沙沙的直响,我问他他切肉的手法是不是有些夸张,他告诉我说他懒得切,那样既方便又快捷,消灭证据也方便,我表示很无语,你知道吗?只有苗族的人才会把肉切成五块,所以我给他取了个绰号,就叫苗子,苗子是个很开朗的人,整个世界仿佛都是他的舞台,也是他取笑的对象,他的自娱自乐让人大笑不已,我以为他会走的比我还远,但始终还是比我先走,连初中都没有读完,人的选择是有很多种的,但为什么要偏偏选择那一条路呢?后来我才知道,苗子看得很远很远,我仿佛在你的身上能看到他的些许气息,熟悉而悲伤的气息。 所以我倒更像个远行的孤独者。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将来有一天也有个人会对我念念不忘,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想着心里面那些绿满大地的玉米,吐着香气的玉米,一年又一年的,一代又一代的人种下它们,然后盼着风调雨顺,慢慢的充满忧愁欢乐的等着秋天,就那样轮回,就像人生一样,结婚,生子,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唱曲的人换了,发财的人变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天长地久,你娶我吧!有那么容易吗?我嫁给你吧!有那么随意吗?没有吧!人生本来就不容易的不是吗? 都不容易的吧!回去吧!走的也够久了。 好吧。 她转过身来,像是又在面对着另外一个世界。 其实我还想让你再背一次的,不过想来你也是累了,我也是个要脸的人,就算了吧!她撒娇轻快的语气让得陆征南莫名的感到舒畅,陆征南静静的一笑,仿佛站在了老家的山顶,郁郁葱葱地草丛蔓延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从岩缝里浸透出来的水,聚集在路边的小坑里,映着蓝天,映着白云,映着飞机飞过留下的白白的长长的的线…… 第20章 :难以填充 安静下来的时候,连风的声音都觉得刺耳,那种感觉,就像年轻的女孩揣着心事走在前面,胸口藏着鲜花准备表白的男孩欲言又止,陆征南很讨厌那样的感觉,不自在的感觉。 有时候陆征南觉得,人活着,总有一段陌生的路让人害怕却又向往,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尽管他所走过的路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却也像是水上的浮萍一般漂浮不定,每次记起夏天的时候,惹眼的阳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在课堂上睡觉,觉得老师是那么的无聊,自己也很无聊,偶尔抬头的时候还会看见一两只小鸟从窗外飞过,陆征南总以为自己始终不会成为一只鸟,歌声与自由只有在脑海里才会存在,而读书呢,仿佛是件永远让人感到烦恼的事情,形形色色的人,爱睡觉的,爱逃课的,爱看小说的,爱玩手机的,甚至是爱上网的,爱带女生开房的,大家都在以不同的形式去反抗,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能听得见他们的声音。 人活着到底还是有些拘束了。陆征南看着她长长的秀发,感慨着对她说道,舒畅的心情夹杂着些许莫名的失落。 你也会奢求的太多吗?她问。 没有,我只是感慨选择的区域太少,一想到过去的事情,又觉得从陌生到熟悉仿佛要不了多久,我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不是吗?偶尔我会在夜晚去跑跑步,一个人找个小餐馆炒两个菜喝瓶啤酒,或是做一些其它的事情,觉得也挺不错的,有时候会在心里骂着一些人,偶尔也会和室友谈论一下女生,或是找些片子看看,如果碰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看待世界的眼光都是毒辣的。 你相信二十岁会有爱情吗?她并不理会他的话语,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要把一句话习惯性的说出来,却并不期待答案。 你不是问过我了吗? 可能是我忘记了吧! 不要忘记我就好。无论什么地方都会有爱情,自然不会过多的排除年龄的限制,二十岁可是个很美好的年纪,我记得过了二十岁之后,突然发觉自己老了许多,这样的话若是给别人听见,一定会觉得我极不正常,我们都那么年轻,一天却忧郁得要死,用他们的话来说,世界是我们的,那正是到了我们流血流汗的年纪,我只是不知道,他们跟我们一样年轻的时候,到底流了多少血,有时候世界就那么奇怪,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若是他们希望我们汲取他们的经验与教训,那他们呢?好像事情的转变只有年轻人才能拥有那个资格,改变与成长是年轻人的事情,却不曾想过改变与成长是大家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四五十岁很老吗?六七十岁就是终结吗?世俗所形成的潮流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你身在其中,跑不掉的,他们说的也是真的,只是述说者把自己看作是不需要改变的人,反正都那样,不用那么在意,就你一个人是错的,你拿什么去辩驳呢?你觉得世俗的潮流有些可怕,倒让我想起了我二十岁生日的那天,一个人买了一朵鲜花买了一双鞋子,然后出去大吃一顿,那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颠簸了无数次了,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宿命!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是宿命,我只知道,过去的路和当前的路是连在一起的,也和未来的路连在一起,只是道路却弯弯拐拐的,而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感觉路又在拐了,仿佛要把我和世界隔开,总觉得二十岁是一个女生成人的年纪,过了那个点,未来就得靠自己了,那种孤零零的感觉,让人也感到是那样的恐惧和可怕。 世人都会有那种唐突感所带来的不适吧!陆征南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啊!男人也罢,女人也罢,总会有相同的感觉,只是却难以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多一份理解就显得很奢侈。回过头来,觉得我们的人生大概是分为很多个片段的!每一个过渡期都是成长,像是小学,充满着爱与童话的年纪的,尽管那时候也有我们所谓的坏人,却也只是像童话里的人物一样,单单是讨厌,却谈不上恨,等到上了初中,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小学的爱似乎得到了升华,懵懵懂懂的如仙境一般飘渺,再到了高中,爱的解释仿佛变得多了起来,我似乎也成长了许多,性格就那样定型,再也改不回来,好的坏的,像是失去贞洁的女人,一辈子是好是坏都那样,可还是坚信心着心中的爱,来到大学以后,爱开始晃荡起来,我们为了性而欺骗,却不能为了性而真实,于是,如同失去贞洁的女人失去丈夫却不能再嫁一样,正常的渴望与成长的孤独与现实发生了矛盾,总让自己有些惧怕未来吗?踏进社会里的未来!尽管自己知道,无数个年代无数的人都走了过来,可是,自己又不愿意去将就,心里想着,为什么自己要像无数个年代无数的人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靠近呢?成长带着淡淡的忧伤,一不小心就会显得极端了一些,还好,读书的我们并不那么黑暗,不然我们拿什么来继续我们的生命呢? 所以你就更害怕未来了是吗? 是啊!虽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点,但也让我觉得未来无论怎么样都会让自己感到无可是从。 可是回望过去,你也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走了过来,你不去走,自然走不过去,说起高中性格固定的事情,倒是让我有些感慨,你说我们的性格若是在高中就基本定格,而高中的我们除了书本和感到不适之外,还能有些什么呢?我们的高中是不合格的,眼里只有大学,甚至连大学都没有,如此,我变成这样一定是在高中出了问题。陆征南自嘲一笑,觉得那个理由真够牵强。 不满于现状了吗?以前的我们觉得高中是那么的难熬,现在想想,也就那样,只是有时候突然会怀念咬着一道题死死不放的情景,大学缺少了那种激情,也没人管你,考试也那么简单,好好上课,找几个可靠一点的大腿,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就是补考,题目也基本没有什么变动,那种解题的激情没有了,未来的目标也没用了,所有的一切都要你去寻找,却没人告诉你入手的口子在哪里,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连生活都变得那么模糊,说起来让人觉得无奈,又让人感到悲伤。 是无法掌控现状,你一说起来,倒让我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有一次花了两个小时去解一道题,那一次我一定是发神经了,我一直都很讨厌数学的,偏偏那一次那么较真,我是解出来了,但是老师跟我说是错的,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一个数学渣渣来说那是很不容易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就觉得自己的数学已经没有天赋了,被我用完了,再也不去仔细研究了,后来高考考了六十几分,所幸那张卷子基础题很简单,七十分的大题反正我是一个没做出来,一个字都没写。 还有你这样的人,八十分做了六十几分,你就知足吧! 我一直都很知足的。那时候的自己一切都得重来,语文政治永远是最好的,数学就是个残废,英语就是有病,地理还时不时的跟我玩一下颓废,想起来倒也是挺怀念的,觉得自己读书就是太专情,像弄几个情人都不行,考试可是把我打击够了,要么时好时坏,要么一两门拉你后腿,读书就跟****一样嘛!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远了。 我倒是没有像你那样,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因为觉没了成绩,自己就会变得什么也不是,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现在想想,也挺单调乏味的,若是能够回去,除了学习,还能有一些其它的活动,也觉得挺好的,而现在呢,我也只能说,遗憾让幻想变得更美好。 我们都有遗憾,不想了,生活就那样,随他去摔摆吧! 爽性一点有时候反而让自己觉得舒坦,可惜女生却是不能像男生一样,衣服脱掉,****着上身。她忍不住为自己的话而发出笑声,天马行空的思维也让她觉得有些小神经。 你也可以啊!反正现在没人看见。 她反过身来假装很愤怒的瞪了瞪陆征南,让得陆征南忍不住轻笑。 来大学我总是梦见高考,奇怪的是,班主任还是老徐,梦里面军训训不断,学校的点名老是点中我,那个点名的人嬉皮笑脸的让我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各种动画乱窜,光头强和柯南蜘蛛侠在吃烧烤,我看见院里一个胖胖的家伙在斗鸡,那家伙的鸡长得真心难看,吓坏了好多老鼠,跑步的时候我遇见了老徐,想起新一轮的高考考了532分,我对着老徐大喊,老徐,兰州不好玩哦,我要重新选校!每一次想到那个梦,我都会笑,可是梦境出现太多次,总让人感到忧伤,真的,高考和老徐,我梦见了无数次,有一个星期,我每天都会做着同一个梦,一周七个夜晚,没有一个夜晚是空着的,老徐,高考。 看来你真的已经无法掌控现状了,不过也许是你的高考有些遗憾,或者老徐对你的影响很大,所以才会那样吧!倒是我自己,做的梦多半都是很美好的,所以我最喜欢睡觉了。 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吧!不过也不是一睡觉就能做梦,梦可是一种很离奇的存在,有时候你期待的阴差阳错,不期待的接踵而来,有时候又顺畅得不得了,你可以意淫到你能想像到的地方,你能随心所欲掌控你身边的一切,像我一样,大概除了遗精的时候身不由己,一切都是你的,被追不会跑不动,想飞不会飞不起,你爱的人不会冷漠,世界美好的一塌糊涂,那大概就是做梦吧! 做梦,让生活更美好嘛! 那梦一定也是幻想的一种,从上学的那一天起,我们的梦似乎就是高考,梦圆满了,也发现了自己是那么的愚蠢,明明知道事情就不是那样的,却因为不敢选择而不得不去相信他们,梦完了还有梦,永远都是梦,回想过去的十几年,除了读书还能有些什么?除了读书还能去做一些其它的一些事情吗?十几年,倒觉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书没读好,人也没做好,说好的以后撑起一片天,让老爸老妈甜甜的微笑,却发现即使做得到,也得要个十年吧!十年,我都三十五了,孩子也有了,是交给给老爸老妈呢?还是自己来抚育呢?时间够吗?我有时间陪他们吗?或者说,在那些忙碌的日子里,我还会记得要去陪伴他们吗?他们是跟我一起回城市呢?还是继续留在乡下呢?他们会适应城市的生活吗?如果来到城市,他们会因为没有邻居而感到孤独吗?就算是去去公园,跟别人会有话题吗?种了一辈子的地,放不下了,就是简单的想种一些蔬菜也不可能了,未来多么美好,仔细一分析就发现残酷的不行,你说,别人会不会取笑我呢?一点一滴都是行孝,打个电话也是,买个礼物也是,世界再匆忙,生活再拥挤,只要想去行孝,就会做得到的,哪有那么简单。 你也是会用一连串问句的不是吗?她嫣然一笑,继续说道,可能的,但却是不完美的,经常看见新闻报道那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大家都去鄙视,嘲笑和痛恨,可是我们呢,也不过是十步笑百步罢了!若是仔细一想,我们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在那样的事情面前,我们都习惯性把自己看作是道德的主体,却不会去追寻原因,却不会去审视自己,人终究还是很悲哀的,要么不把自己当人,把别人也不当人,要么把自己人当人,把别人都看作是一些无关项,养老有那么容易吗?行孝有那么容易吗?我们都那么无奈的愧对父母一生一世,却还是人模狗样的活着,他们都说每一个人的开始都是天使,却不知道每一个人的开始都是囚徒,所幸我不用去担心那些,不过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吧! 她的语气让陆征南感受到了她的未来,如果那一天,她原谅了她的父亲,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原谅,更深层次的救赎,那她又会怎么做呢?还得跟着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在她的父亲已经不能自食其力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应该讨厌那样的未来,或是那样的未来带给了她一些不安,她在动摇,是否可以做得到心如止水,只是生活不会让人完美,那是一种客观,带着伤痛与无奈的客观。 我不是说过你很善良嘛,可以的! 可是我总感觉我的善良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真到了那个时候,怕也是所剩不多了。 她的一起有些不甘,像是拼命的去抓住一些东西,却无处释放,陆征南想起那些言论,二十几岁的们我们太过忧伤,也许言论主体的那里,他们是幼稚而愚蠢的,一辈子都长不大,可是,谁又来为曾经的错误买单呢?下一代人吧,就像他们这一代人,为上一代甚至更上一代人结账一样,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忘初心,就一定可以的!若是不行,让我授你武功秘籍,独横天下! 许多时候陆征南都觉得他要把她拉回来,可却总是有些差强人意,他想要去寻找其中的原因,又不想把能力镶嵌进去,只好埋怨自己的表达方式。 先学好你的《葵花宝典》吧! 不用想那么多,马上就可以放松自己了,一招青蛙跳水,去床上梦想未来吧! 也好呀! 她的身子穿过街道,穿过寒风,似乎要穿过一切,又似乎要被一切吞噬。然而她说那句话的语气让陆征南想到周星驰的那部《喜剧之王》,天仇对飘飘说,我养你呀!飘飘却回答——你先照顾好好你自己吧,傻瓜! 陆征南觉得自己也累了,幻想着结婚以后的事情,是不太远了,尽管他知道按照他们的说法,结婚不是他目前该想的,也知道结婚之前,自己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那一刻,他想,如果她答应嫁给我,那段路他就不走了,把灵魂卖掉去补充那一段路程的欠缺,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灵魂太科幻了,只能意会而已;读书还要再读多久呢?没有答案,陆征南突然意识到,要是她嫁给他,那宁静的样子,会不会像是小时候他潜入水底睁开双眼看见的那些洁净的石块,或是朵一尘不染的杜鹃花,又或是被太阳照射着的叶子,泛着晶莹的黄光,陆征南不知道,只是觉得那样真美,可惜缺少了的东西,他难以填充。 第21章 :若让旗袍成婚纱 是的,陆征南并不能填充,当她又再一次躺在床上的时候,陆征南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丑陋和恶心起来,过去的未来的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转,似乎要挖空他的思想,又一次凝视着那张妖艳的脸,陆征南又开始感慨起来,离开显得显得有些局限,广义上的却不是他们的开始,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路人罢了。 你我不过是恰好坐上了同一趟列车了。陆征南在心底想着。 再次回想过往,总觉得能读完高中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那些陪着陆征南一起长大的伙伴,不到初三就已经全部走完了,他是唯一的一个的幸运儿,陆征南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他记得每一年过年大家相聚的时候,发现彼此之间除了喝酒,除了谈女人和说说笑话,好像再没有什么共同点,世界离他们都不远,因为在陆征南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整个大中华都跑遍了,而对于小时候的陆征南来说,能去一趟成都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可到了最后,陆征南却发现,世界变得近了了,他们也相距得远了。 他就像是第一个即将走出去与世界接轨的孩子,只是那个“即将”却摇摆不定。 想多半是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反正人生总是充满了插曲,但陆征南却抑制不住自己,像许多人一样,大概也就这样,才有了喜怒哀乐。 床上的女人却不知道陆征南在虚无中勾勒的世界,只是不停地伸着懒腰,像是电视里饰演的情人。 我觉得我这两天太累了,可能是我们说的太多,我们继续谈谈过去吧,未来太缥缈了。女人的话带着孤独,无忧无虑躺在床上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孤独。 都知道累了却还不想休息,非要那么喋喋不休么?陆征南面带微笑,用以掩藏他的烦躁不安。 我又不是在吹牛,只是昨天过得太真实了。 你这话本来就是吹牛,如果昨天的你过得真那么真实,那么今天的我一定是在做梦。陆征南拿起烟灰缸放在床脚,然后躺了上去,似乎明白了人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就像拿了烟灰缸的他一样,却不一定记得要把烟灰抖在里面,烟也好像成了他的唯一,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影子才是最真实的陪伴。 为什么你现在变得一点情调都没有呢?就像我说的话,我不是在吹牛,只是昨天过得太真实了,你不觉得是很有情调的句子吗? 陆征南看着她那有些苦笑的脸,像是被夕阳遗弃掉的世界。 有吗?可能我也跟你一样太累了吧! 是吗?难怪所有的东西在得到之后都会显得那么平凡,像他们得到了我一样,可能也是像你说的那样太累了,所以他们都变得没有情调起来,甚至还夹杂一些粗鲁,肆无忌惮,理所当然。 她说话时的双眼深邃而茫然,她的神经质得到了扩散,什么事情什么时候都能让它们牵扯在一起,陆征南第一次真正的觉得她病了。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你都要把它们牵扯在一起呢?弄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情一样,我发誓我讨厌这种感觉,那我与你吟诗作对吧,给你增加无限的情调,只要不再那样就行。 你曾说过我是很善良的女生,对吗? 是啊!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所有之后,你还会那么觉得吗? 会。 为什么? 因为善良是一种自然的内在的修养,无论生在何方,无论生在何地,她都是纯洁的,美好的,无论世界怎么变,她仍然还是那样,她不曾受到任何改变,只不过是藏了起来罢了。 那你知道我一共谈了多少次恋爱吗? 最多也就两三次。陆征南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要问那样的问题。 你不觉得多吗?你不觉得我很失败吗? 两三次很多吗?很失败吗?如果两三次也算多,也算失败,那我们还不如回到父母指婚的时代,一辈子就跟着一个人,别说两三次,说不定一次也没有呢。 那你一定没有处女情结。 那么多的人期待着一场恋爱就到天荒地老,那么多人却都以失败告终,那么多的人聚在一起永远离不开的话题都是女人,那么多的人都希望能和自己看见的有所感觉的人发生关系,那么多的人也发生了关系,我们在单身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期待着别人可以与自己走向同一张床,我们的曾经乃至以后都是那么的放荡,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在结婚的那天还在期待着自己的女人保留着贞洁?我们又不是生活在以往,改革的可不仅仅只是经济和制度啊! 那要是换一种情况呢? 还能有什么情况呢?于我来说,最不能接受的也不过是个妓女罢了。 你知道我的第二恋爱吗?她又变得伤感起来,似乎不相信我所说的是真的,然企图从另一方面把我打倒,却又不把它彻底的说出来。 作为一个听众,我只需要把耳朵立起来就行,以表示我诚恳的态度和对诉说者的尊重。陆征南懒懒的说道,好像是自己真的太累了,又好像是想起了那些事情,害怕再与她再一次相隔得那么近,近到仿佛一出气就是一个吻,一翻身都是一个暧昧。 你知道吗?我再也不相信自己会爱的那么深了,可是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关不了自己的心,想起以往,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上了高中的我一直都那样,他跟我说过,他最讨厌我了,三年来每次考试都在五百六到五百八之间,从来不会低过那个最低点,也从来不会超出那个最高点,然而对我来说还是没什么用,我最初的想法与最初的目的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变,他不帅,甚至还不爱干净,但他是我见过最奇特的男孩,有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有一年的冬天,学校举行一个升旗仪式,要摄影,当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好,当机器已经开始运转,他穿着一套黄色的球服,很华丽的从摄影机前跑过,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无关,天气无关,升旗也无关,我当时在想,他一定是个神经病,那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高二那年我们分在了同一个班,我真的想不通,他那样的人竟突然还会有智商;他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他会在下课的时候跑到后面肆无忌惮的抽着烟,他也会在上课的时候请假跑出去抽一支烟再回来,遇见自己不喜欢的老师,他会一觉睡到底,我们的教室很大,有四分之一的空间是闲置着的,而那四分之一,仿佛是他一个人的,他一天要抽多少烟,我不知道,只知道只要一下课就能看到他抽烟的样子,写保证书和检讨书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次要交作业,他总是不闻不问,直到班委跟他说,他就会装出才记起来的样子,然后说不交了,他还要写保证书;他带着些许痞子气,又显得很潇洒,他是个让人看不明白的人,因为有时候你还能看见他的眼泪,你会突然觉得他很真实,又突然觉得她很虚伪,他是一个好人,很好的人,心地善良脾气又好,还很有情调。 所以你喜欢上他了? 哪有那么简单,全班最调皮的就是他,而且喜欢抽烟我又不喜欢,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敢了你知道吗?他是我们班最有号召力的人,每次我们吵吵闹闹的连老师说话不管用的时候,他就那么拍一拍桌子,也不生气,大家就都安静下来了,遇见他喜欢的老师,他能跟老师配合到让一节课都充满笑声,有他在的课堂是很幽默的,连人都精神了许多,毕业的时候,老班开玩笑着说我们全班人都应该感谢他,就因为那样,他还老在我面前臭美,那嚣张的样子真的很欠打,呵呵。 有一天他突然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他说——有你的春天若有几分可能,就让耗尽一生顽固的追。那是一首歌,歌词却被他改了,像我那样孤独无聊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但是他不知道我的想法也不会介意我的想法,我觉得之后的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疯子,时不时的就会给我发短信,有时候我会回,有时候也懒得理会,渐渐地一聊就是大半夜,我想我一定是太需要一个依靠了,哪怕是虚假的也好,毕业的时候才发现,多少次我都睡着了他还在等着我的短信,多少次他明明很瞌睡了,却坚持着听我把我想说的话都写下来发给他,然后等着我说困了他才会睡觉,他喜欢了我两年,而那两年,我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当面说过,多少次想起来我都觉得是那么的奇怪,同一个班,两年就没有当面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怎么对视过,而更奇怪的是,他原本喜欢的并不是我,他喜欢的是另一个人,也是我们班的,我的名字和那个她就一个姓氏不同,后来他说,他完全把我和那个她搞混乱了,我就笑话他,连自己的媳妇都认不准,能有多大出息,他只是傻傻的笑,他说他也一直以为那个她是全班第一,偏偏我才是,他说得知真相后的他完全就凌乱了,当初他找我们寝室的人要的电话号码,他说他明明就说的很明确了,难道看个姓氏就诊那么难吗?结果我们寝室的姐妹把我的号码发给了他,其实他不知道,知道真相后的我也很凌乱,我觉得他欺骗了我,尽管我们之间只是聊聊天而已。 你这个也是让我凌乱了,你和他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可真大,那样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有一次我生病没上课,他跟我聊天,我说我生病了在家,而他却看见了我坐在教室里,他说那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有些不对了,后来慢慢的他也开始注意到了,直到他终于确定,然后跟我说,结果换来的只是我半个月都没有跟她发过一个字,我觉得他好假。 后来呢? 有一次他发短信给我,他说最起码一切都是真的,他说与我聊天是一种很美的享受,他说我把头发扎起来,露出高高的额头很漂亮,他还请求让我原谅他,我仔细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偏偏要搞的像自己吃了几斤醋一样;高中的我把头发全盘起来了,露出了额头,因为我厌倦了长发,后来他跟我说,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放下头发是那么的美丽,可他还是坚持着让我把头发盘起来,他说他喜欢那样的我,他说那样让他想到高中,想到那个很美丽的我,我问他是不是放下来一切都变了,他说没有,一样的漂亮,后来我很少再盘过头,他也不介意,不过偶尔他也会要求我盘起来,他说只要我一盘起头,就让他想到我们的高中,后来的他总是感慨,多想让时间回到高二,哪怕那时候的我们并没有在一起,他说我嘟起嘴来很迷人,却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对我那么说过,我觉得他很细心,我们真正意义上在一起的时候已是填好志愿以后的事情了,那天下了一场小雨,他打电话跟我说他不想再错过了,然后发了个短信给我,简单的几个字——你若信,则直到我死。我想了很久,然后答应了他,他高兴的语无伦次,只是令人可笑的是,我们的黄昏恋还没开始,直接就进入了异地恋,她留在了东南,而我跑到了西北,我一直以为那是想要把我们的爱洋溢到祖国的每一个角落,东南西北啊,多么美丽的爱情,事实上我们也做到了。 那不是很好吗?看来异地恋真的不可信嘛。 没有!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他吗?因为他让我看到了真实,是他告诉我,宁愿自己迷失,也不去模仿别人,是他知道我有那么一个家庭,却还是像你一样用那句那又能怎样的话语告诉了我生命的存在,其实还有他的幽默,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苗子是怎样的,但他就是那样的人,世界都是他的舞台,也是她的笑点,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把他带回家了,我们很愉快的聊着世间万物,聊着彼此的过去,聊着高中两年的种种,后来父亲回来了,敲了敲我的门,把我吓坏了,我赶紧把他裹进被子里,然后往床后一滚,把衣服弄的很乱全部遮住他,拉下床帘,呵呵,然后抹掉一些蛛丝马迹,才去给父亲开门,父亲进来,居然坐到了我的床上,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还好父亲也是个神经病,坐了两分钟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我关上门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后来一想起我们就笑。 是不是很烂漫?我就没有那样的经历咯。陆征南不免有些羡慕起她来,对于一个基本算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来说,那样的经历倒是值得让他羡慕。 那你可得付出行动才行哦,我记得他说他是个了解世界规则的人,有时候也会有些小小的忧伤,但他坚信只要看见了规则,那么一切都好走得多,他说人一定要真实,然后相信自己,不会像我那样,他改变我许许多多的观点,可是我却学不会像他那样,我不能告诉她我的世界是怎样的,因为我害怕他会感到我们之间有距离,他就是傻子,他知道我有一个习惯,下课了就会跑到走廊上看一看天空,每一次,他就跑到我们楼顶的那一层,假装给他的好烟友,我们的学校是个凹字形的,我们的教室就五楼的在中间,每一次,他就跑到楼顶的男厕所位置,一边偷偷摸摸的抽烟,一边偷偷摸摸的看着我,他说他不好意思那么近距离的看,只好换一种方式,一看就是两年,他也知道每次我去上学都很晚,总是要在临近上课的时候才会走到教室,所以他就经常站在过道的一侧,低头往下看,有时候看见了我就很舒坦,有时候看不见我就会很不舒服,那样一看也看了两年,我曾问他他看不腻吗,他说他很无聊,所以不会腻,我也问他为什么老在教室后面抽烟,他说因为我的背影很好看,他说他害怕靠近我,因为他觉得不好意思,连从我身边走过都不好意思,他可真傻啊! 你也傻不是吗? 是啊!第一次分开的时候,他说每一年的五一国庆他都会来看我,我不相信,第一次,他来了,像风一样的来了,他说为了来看我,他吃了一个月的大饼,我问他为什么是饼,当他说吃饼容易让人感到饱的时候,我就哭了,他说让我千万别哭,若不是因为我,他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坐上飞机,我挂着眼泪笑着说他可真奢侈,他说不奢侈,因为对错是没有分界线的,他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而已;第二次,他坐着火车来了,他说学校比较烦,不喜欢我们谈恋爱,所以具体放假时间没有公布,然后他只得临时买了一张站票,当他说也不多,才四十个小时而已的时候,我也哭了,我依旧挂着眼泪笑着对他说他可真穷,他说不穷,他只是为了体察民情而已;第三次,他又坐着火车来了,还是站票,三十个小时的,他说他火车坐的少,不知道还有个直达,我又一次挂着眼泪笑着对他说他可真没见识,他说不是,他只不过是想体会一下不一样的世界而已;第四次,他还是坐着火车来了,依然还是站票,明明是七点四十五到站的,我偏偏多等了一个多小时,我发信息给他,他说火车的轮胎漏气了,工作人员正在修补,让我多等一下下,我又哭了,我发信息给他说他可真倒霉,他说不倒霉,因为他还能见到我;来大学两年多,他到底买了多少次站票,我不知道,来的时候一个人,去的时候还是一个人,他说他已经习惯了,导致他出门都很随意,除非去很远的地方他才会提前预定,他说他感觉二十个小时以下的路程,一眨眼就过去了,不上三十个小时对他来说都没有挑战性,第五次,我没再让他来。 她的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久久不动,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 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越来越远了,尽管他一直都那么爱我,可是我却忍不住要深陷在世界的虚空里,我太害怕他会离开了,所以选择自己先走,好像那样之后我就完完全全的拥有了他,可是没过几天,又忍不住,要么他打电话来,要么我就发信息过去,每一次都让我很高兴,过后却只有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一地,每一次他都在试图说服我,每一次他都那么的小心翼翼,每一次他都那么的细致耐心,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向他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真的不知道。 她到底还是又哭了,陆征南又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只好静静的静静的,不敢挪动丝毫。 有一次他过来,我们去爬山,走到一处半山腰的时候没有路了,那里可真高啊,他给我照了一张相,他总说,感觉像是一个女侠,头发飘飘,漂亮得惨无人道,我总是忍不住笑出来,我们都是吃货,走到哪就吃到哪,大街小巷的到处寻找,价格便宜味道又好,有一次他过来,我们连续生了一个星期的闷气,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撞鬼了一样,只记得那个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彼此都有错,但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生那么多的气;看不见的时候像一个人是很难熬的,除了视频和几个表情,真的不多,他总说最喜欢相片里的我,用他的话来说我很上镜,而他在照片上却丑的惊天动地,我问他现实的我是不是有差距,他说他只是很客观的描述,主要目的是在表达我很上镜,我却总是死缠着他不放。 他做什么都快,洗头只要两分钟,毛毛躁躁的总感觉他长不大,永远都只会用冷水,只可惜他的脚太臭了,穿着也不那么讲究,他曾说,与我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最干净的日子,直到我放开了手的时候,他跟我说,他的脚已经不臭了,十几年的臭脚丫都不臭了,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呢?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呢?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你做错了你知道吗? 真的吗? 她似乎不相信。 因为连你也说过,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放开爱人的手! 我也不想啊!他穿西装是那样的帅气呢,只可惜他的背有点驼,每一次跟他走在一起,我都忍不住要捶一下他的背,他总是故意的挺直腰杆,却又是那样的不自然,我说他的一生都完了,连最好的西装也不能衬托出他唯一的一点帅气了,他却不在意,他说只要我还在就行,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他总是责怪我吃的太多,而且还那么慢,却总是安安静静的陪着我,时不时的还会给我夹一些东西,有一次回家的时候,我们在山上玩了一下午,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遇见好大的一条蛇,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拉紧了我的手,让我不要怕,带着我走了小路,一路上我都很紧张,生怕又从哪里窜出了一条蛇,他不说话,唯有他拉着的手未曾松懈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最怕蛇的,看见蛇第一反应就是跑,使劲的跑,他可真是傻啊。 我觉得他可没你傻。 是啊!她好像已经习惯用那两个字去回答陆征南,却不会去在乎陆征南的感受。 他总是留着胡子,说见到我的时候再刮,偶尔也会留着长长的头发,他说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留长头发了,趁着还在年轻,再怀念一下从前,我说我不喜欢他留胡子,也不喜欢他留长发,他只是说我不懂,却在我下一次在视频里看见他时偷偷的早已刮了胡子,剪了短发,我们也会吵架,也会生气,更多的却是快乐,他说不懂爱情,只知道,即使跌跌撞撞,我们也要一起走下去;春天来了的时候,他跟我说——你知道,我是想你的,然而,我却不愿意将青春留在春天里,我想找一个贴近黄昏的地方,等你,十年,二十年,然后是省略号,让你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我等你未曾变更过的背影,然后与你相守,十年,二十年,省略号。我笑他那么有诗意的句子他都不会念,省略号他也好意思念出来,他说他不要诗意,他只要我听了感到高兴就行。 他可是那么的喜欢你呢! 我也是那样的喜欢他。他高中看了我两年,话都没有当面说过一句,好不容易恋爱了,却连当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是到了大学,也是他承担的最多,我欠了他那么多,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为什么不继续走下去呢? 为什么呢?我该怎么去解释呢?他曾说我穿旗袍会更好看,我曾问他,不是要胖胖的人穿起来才好看吗?他回答我说,因为我不一样,我总是想买一双高跟鞋,但他总说我穿起来不好看,我总说他小气,他说不是,他说他最喜欢我的朴素,穿着简单,不会化着浓浓的装,他还说,他希望有一天,我不化妆,不修眉,像高中的时候一样盘起秀发,然后再选一双我最想要的高跟鞋,穿上最古典的旗袍,满带微笑的嫁给他,想来我是做不到了,我是多么的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多想请他一定要宽恕我!你说,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她终于又失去了情绪,变得混乱不安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铺盖,身子不停的颤抖,她哽咽的声音让陆征南彻底的凌乱,陆征南发现,就是她第一次哭的时候,也没有那样的无助孤独,似乎所有悲伤的情绪全部笼罩着她。 第22章 :幻想性的构造者 陆征南有些不知所措,她最后的疑问好像承载了所有的诗意与颓废,人像一叶孤舟,茫茫的大海偏偏要与某一艘船相遇,然后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似乎有了勇气可以荡过大海,到达所谓的彼岸,却是找不出相遇的原因。 陆征南觉得她病的太重了,因为就连她也说过,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抛弃自己的爱人,然而她又让陆征南感到她就像《第六感》里面的小男孩一样,能够感受到别人所不能感受到的东西,她是孤独的,也或许真正的孤独是因为她不能很系统性的阐述她的思想,她所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听众那么简单,陆征南似乎明白,当初的她为何要让他去看《第六感》,她害怕未来,像是《海上钢琴师》的主角那样害怕未来的未知性,同样的性质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布鲁克一样,被当前的状况所体制化了,她厌倦了未来,习惯了现在,或生活死,只期待一种解脱,而解脱的本性却又是不甘的,就像她的疑问那样——为什么偏偏是他呢?只不过疑问对象变成了自己。 陆征南感受着她手指的力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要被从她内心里汹涌而出的噩梦所杀死,就像自己做梦死了一样,感觉有那么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思想挣扎着想要冲破一切,可是身体却是再也动不了了,陆征南看着她蜷缩的身子,感到自己是可悲的,因为无论怎么样,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仍然只是她短暂性的依靠,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或许那时候她已经病愈了,或许情况更糟,但无论是哪一种,留下的听众失去了主角,黄昏里眺望的双眼,黑夜里竖起的耳朵,左顾右盼的期待,所有的一切都只会显得失落。 陆征南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心里思考着为什么要与她相识,人一旦产生疑问就会显得很可怕,问题的本身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题,会有老师给予你答案,像是居于社会门槛前的他们,脑海中的疑问更像是一个迷宫,有的迷宫你很快就走了出去,有的迷宫你却要走上一辈子,可见人一生的路到底还是在内心行走的,如果说兵器乃手足之延伸,那么行走就是思想的载体,可是若真的那么说出来,人不免会觉得孤单得多。 她是可怜的,直到她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那种可怜的气味才消散远去。 你说,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失败?她终究还是没有无休止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她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陆征南的些许尴尬和胡乱游走的思想。 还可以回去的不是吗?只要你勇敢的回头。 我不想再回去了,你知道吗?正因为那么喜欢她,正因为自己偏偏又不能掌握自己的思想,所以我才永远的放开手来,一想到以后我们若是闹了些许矛盾,一想到我们以后会给予彼此的平淡,我就感觉到对他是一种深深的伤害,我不愿意去伤害他,但又无可避免的要伤害他,即使我那么想他我还是要离开他,我知道都是没有逻辑的,但我还是选择了自己认为最好的道路。 她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世界却也告诉了她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决定是好是坏。 你总是想着事物都是好的,总想着去看彩虹的时候一切都铺就好全的被雨打落的花就沉睡在那里,被风刮断的枝条就平躺在那里,似乎一切都应该是那样的,你不想去想象它们的过去,也不想去想象它们的未来,你就只是局限在当前,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能去包容它们么?非要去分割事物的两面性吗?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陆征南把语气放的很平静,像是一条浅浅的小溪,就是在下落的时候,也不想发出一丝声响。 不是分割,你还是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不是吗? 那是把感觉扩大化了吗?本来别人都会感受到的东西,像是夫妻吵架那样,本来就很普遍,但是你却觉得你不能忍受,是那样吧? 陆征南试图找出一些东西,却像是被惊扰了的猎人那样胡乱的向四周开枪,试图引出潜在的敌人。 也许吧!别人的思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揣测得到的不是吗?总之我觉得自己失败极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若是黑夜再漫长一些,让我不能那么早的看到初生的太阳,我想我一定会患上抑郁症,然后说不定哪一天就从楼顶跳下去,说不定那溅起的鲜血就是我一生开得最灿烂的花朵,可是那样的结局是残忍的,如果我还清醒的话,我就会觉得那不是很好一个好的选择,但若是潜藏在黑夜里的时间久了,我就不再会那么想,我一定是伤害了他的心了,可是我却不能挽留,我害怕我经常性的小神经会让他感到不适,若有个出口,哪怕是跳楼也好,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选择,生与死都是一样的吧! 她的语气仿佛让空气都充满了虚无,遗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躯体。 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人们一直在行走,因为人们期待着在下一个拐角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你就不能换把生活看作是钓鱼吗?那种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会发生什么的感觉就不能让你有所期待吗?每个人所选择的路都是一棵树,选对了就一直顺着主干到达顶端,选错了就成了枝干,然而那又能怎样呢?死了的那天你不也会很自豪的对自己说你一路选择了过来,是对是错你都去选择了,反正每个人都会死,我们就学学史铁生的气魄——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 还记得我们说过的吗?你说如果有一天等我们都踩过那些繁繁杂杂的事情,站在了一个制高点,是不是会有许多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我到过了,那背后藏着的还是一片虚无,痛苦依然无处不在,我知道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可是生却是一种无所依靠的流浪。 陆征南似乎一直都不太明白她所想要表达的,她的话让陆征南感觉自己正身在一个斗兽场,周围的成年人大声的对着他嘶吼——你还那么年轻为何要装出很深沉的样子?你还那么年轻为何不去努力的拼搏奋斗?你还那么年轻为何要留着长长的头发不肯剪短像个二流子一样?你还那么年轻为何就要对着世界指手画脚?你还那么年轻为何就要那么悲伤的去质疑一切?你有什么理由悲伤?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奋斗? 那样的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陆征南不知道,那样的感觉对于一个贴近死亡的人来说,会不会泛起些许涟漪。 可是你到过了多少个那样的地方?有些事情你不去做上千百次,你又怎么会有所收获呢? 你也跟别人一样是吗?就像这样的反问,被反问的人若是没有与你的思想吻合,你就会无休止的扩大化,只有那样,即使你失败了,你仍然会因为你尽力了而觉得问心无愧,你也是那样的吧? 她的语气并不带有一丝埋怨和责怪,平淡到显现出她已看透一切,陆征南感到自己就像在与一个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智者交流,那样的感觉是令人不适的,因为交易的对象并不平和。 是那样的吗?也许吧!既然人们都害怕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获得的成就,过分的把成就感依赖于他人,过分的奢求短暂的时间内就能能获得他人的认可,人生哪有那么简单?孤独是注定的,是因为想要守护的东西太多,然而世事如风,哪儿有个空隙就注定会有流失,你呢?你又希望怎么去做?你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你有想过他说过的话吗?也许你会说你们是同学,也许你会说你再也不想见到他,也许你会删掉所有的联系号码,像所有的情侣分开后所做的那样,甚至更极端一些,别人想见你了怎么办呢?那种保持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你能理解吗?你让别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从眼前消失,你就不觉得残忍吗?也许一切对你来说也仅是那样,可是别人只不过是想在所有的一切幸福的或是悲伤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还在身边而已,既然你有那么多的疑问,为何不去做一个探索者,为何不去做一个先驱者而止步在探索的大道上?真的有那么难吗?真的就有那么虚无吗? 陆征南带着坚定却又带着些许茫然的脸缓缓地看着她,她的脸庞从平静到无奈再到低声抽泣,陆征南突然就茫然了——二十岁的我们有爱情么?那样的问题或许应该得到扩大,二十几岁的我们的爱情是正确的么?二十几岁的我们该怎么分辨对与错呢?好像不单单是迷茫吧?迷茫不应该只是一种掩饰吧? 你知道吗?每一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可笑的是虚无又是存在的,只有它才是永恒,当我走进人群之中,看见那么多的人穿梭在狭窄的过道上,汽车的鸣笛声让人烦躁,车来车去人来人往,红绿灯不停地转换着,让我想到人们企图用红绿灯来规范自我,却没有一个定义产生,什么样的定义让人们相互去操控?我所看到的他们就像是二次元世界里的奴隶,就像你说的活在二次元世界里的女人,生活画了一个圈,他们的一生都在圈里不停地转着转着,我也在圈里转着转着,我讨厌那样被操控的感觉,像玩偶一样的生活,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我要怎样才能跳出那一个圈?站在圈外后的自己又该怎样才能做到心安理得?人类的本质就是那样的吗?还是我们的扭曲了本性造就了我所看到的一切?我能走到哪里呢?所有的一切存在似乎都是合理的,每一个夜晚,我所感受到的生命变得狂躁起来,我看着窗外得世界慢慢的腐烂,我看着自己的纯真一点一点的流失,是因为我要生存吗?太阳出来了又落,黑夜浮现出了事实,是怎样的一种惰性,才让人们幻想着黎明呢?存在即被感知,如果我的感官系统全然封闭了呢?我又变成了什么样的存在?我就像一只落在粘蚊板上的苍蝇,为什么要选择挣扎?为什么不能选择平静?已知的和未知的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里是虚无的天下,永远不会浮现黎明的黑暗,那么,存在,还有意义吗? 陆征南并不明白她的意思,总觉得那是一种荒诞的思想,企图用来逃避生的磨难的思想。 我不懂,可是我怎么想都觉得你是在宣扬活着无用论,如果是你想错了呢?你不觉得止步是一种遗憾吗?明明就只差突破那小一层隔膜就可以直达真相,而你却止步了,尽管你是止步于满足的前提,可是别人也会议论的不是吗?就差一点点,也许就是那一点点,你也要花一生的时间去突破,可是,你真的不愿意吗? 控制!你终究还是不会明白吗?她的话语显得很落魄,似乎想要找到一个与她拥有共同属性的人,那样她就可以得到些许安慰。 我怎么去理解呢?我是一个侦探吗?还是我的潜意识里就有着你所说共通点?陆征南感到压抑和无奈。 或许吧!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控制啊!就像我的思想被控制住了,虚无里伸出了一双手,将漫天的云彩幻化成一股无形的绳索,企图将我固定住,然后拽向无边无际的深渊里,那里满是丑恶和欲望,而我的潜意识却想要跳出那个圈外,想要挣脱那双手,可是我是那么的弱小,我也想就那样不闻不问,安安静静的接受下来,可是你是不能理解的,我那样激烈的思想与反抗,它们已经产生了,并不像我们回想以前的梦想那样,会消失殆尽,我所迫切的需要已经只有另外一个世界才能承受你知道吗?可是,我怎么才能在我的脑海里勾画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呢?我又不是一个构造者,也不是一个幻想者!幻想再也不能麻痹自己,而跳出意识之外的自己,还得面对那令人厌恶的世俗,如果死是一种虚无,那种虚无不再是一种存在,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去选择止步呢? 也许你真是对的吧,我终于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话——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我还是想问,你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吗? 不知道。 那你所谓的止步还有意义吗?既然你都不知道,你又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你可以终结?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去尝试啊! 那么我们撇开生与死,不以表面的意思去诠释所谓的生与死,把生与死上升到一个高度,那又能怎样呢?即使上升到一个高度的生与死,也不能躲过最初的定义,死就是一种结束,代表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死不能带给你想要的终结,那么你拿什么从头再来?仅有的一次机会预示着你将不会再有选择,或许还会预示着你的所有一切将会被清除,只能留下你所想要终结的缠绕着你,而生呢?代表着你将有无数次的机会,意识层次的探寻,幻想性质的搜索,你将根据你所有的过往寻求答案,若是不行,你还能通过你未能经历的一切去寻求,只要你保持着走下去的信念;幻想性的构造本身就是一种进步,从一根树枝一块石头甚至是一坨屎,所反馈给你的,也将是无数的材料,意识是会增加的,那样就为你幻想性的构造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不是吗?说到这里,你又会怎么想呢?可千万不要遗忘了——我们都是幻想性的构造者啊! 我还是不变初衷。 因为已经绝望了吗? 当生命走到某一个端点上的时候,我开始分不清那是起点还是其他的一些东西,是绝望了吧!还是已经看透了人世?太可笑了,人世也是一个人所能看透的么?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无奈的感慨。 总会好起来的。 可能吧!我们分开之前,我又怀孕了,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真的很凌乱,我肯定是被恶魔所缠绕了,好像所有的事情真的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样,好像所有的事情只要选择过后就会变得不再会给人的情绪带来多大的波动一样,我该怎么跟他说我怀孕了呢?难道就要生下来么?难道他就会愿意跟我面对一切么?我怎么忍心让他看到那一切呢?原来在欲望面前我们都是愚蠢的,谁来告诉我谁是谁非呢?我一个人放弃她,就像第一次所做的那样;一个人静静的蜷缩在被子里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时间好像停止了,黎明过了就是烈日,烈日过了就是黄昏,我多想就停留在黄昏下,像他告诉我的那样,贴近黄昏,然后永远也不会落幕,可是黑夜终究会来,每一天的种种迹象似乎都很平常,它们就像从我身边流过的河水那样,每一刻似乎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化,我就是在那时候决定选择离开的,他会责怪我吗?会感到愧疚吗?或者会因为我的选择而在心里沾沾自喜呢?无所谓了,说到这里,或许你已经更深刻的感受到我身上的死气了吧!如果要对我用刑,我觉得死刑都已经不能拯救我的灵魂了,生活变得随意起来,放纵替代了放松,不要脸之类的词语,我已经无动于衷了,我是在哪里走错了路了呢?如果可以,我真想知道啊! 在她说出她又怀孕了的瞬间,陆征南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等她把话说完,似乎感受到生命是那样的弱小,强大的形容变成了一种安慰。 陆征南不想再说话,似乎是他竭尽全力去创造的话语,充斥着虚假,真实,期望,宽恕,却不能起到丝毫的作用,那一刻,陆征南也想静静,于是点燃了香烟,靠在床头皱着眉头翘着嘴,鼻孔的呼吸被拉的老长,心里却是混乱得很。 你说,这样的自己还算不上是失败吗? 陆征南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让他一看不到前方,转头对她说道——不算!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总得有个理由去说服我吧?或许能给我些许安慰呢。 她说完,拿过了他手中的香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因为尽管我也很普通,没有像你那样,但是如果你是失败的,那我也将是可怜的,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可怜,所以我并不认可你的失败。 你这样的理由显得很无理,算了,作为一个女性,抽烟终究还是不对的。她说完,扔掉手中的烟。 不,世间之事并不是你想去分辨清楚就可以做到的,有些事情,越是想去分辨出个对错是非,答案就会变得模糊起来,是非对错毕竟不会只是一个人的,你体验过信仰崩塌的感受吗?你体验过生之不能而生的感受吗?面对那些走在我们前方的前辈们,我们所有的负面感受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尽管我们不是他们,但如果我们不能从他人那里学到一点点的东西,那我们活着就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说你是失败的,为什么会是失败的呢?我是不能体会那种忍不住想要更深一点的本性,但我知道,在一切距离湮灭还有距离之前,机会总还是有的。 这也算理由吗? 你只不过比别人走的更深一点,为何就要受到那么多的充满道德性的,理论性的,甚至是自以为是的拘束?为何就要被人当做物体一般的衡量?那可是一种局限,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如果别人学不会包容我们,那至少我们也要学会包容自己。 是么?曾经,我也是一个幻想性的构造者吧! 她的语气有些疑惑,似乎要置灵魂与天地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肯定。 曾经的我只是幻想着能有一个会抽烟的女友,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更年轻。陆征南轻笑着说。 第23章 :离开之前 所以,大家都回不去了,只能不停地往前走。 可是,我难受。 只要活着,谁都难受。 是啊,只要活着,谁都难受。可恨我还是无可改变,看起来可以改变的那么多,其实路就只有那么一条,一切都不过是看起来像罢了!仔细想来,生命中不曾有过一丝惊艳的时光,倒是思想在内心深处那些虚无的空间里挣扎着闪过些许光芒,世间的道路无限的延长交错,形成了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是自己束缚住了自己,或许我也只能这么说,那些闪过的光芒以不至于让自己就那么默默的死去,心境未曾平静如湖,在弥留之际仍然不甘于不留痕迹的毁灭,总想留住些什么,留下些什么,是爱情还是所谓的人生呢?自己偏偏要去拘谨于那一丝可怜的存在感,算了吧!就让那些拘束与局限,在我看不到的段落结束感官中的所有,如此,我便是自己人生的赢家,因为我飘荡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哪怕空白,却也惊艳了自己的时光。 不再去挣扎和恐惧了吗? 恩。不是我不去尝试,但就像是一个习惯了不用伞的人,在某一个下着小雨的清晨,希望混乱雨水着弥漫得到处都是,你打开了你从未用过的伞,行走在人群之中,你怀着感悟的心,尝试着,体验着,却只有压抑,别扭,你感觉世界是那么的急躁拥挤,自己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你知道吗?就像是你已经深入的太过痴情,一切似乎再难以回头,一切似乎都只能走向同一个归宿,带着希望与虚无的归宿。 是那样的感觉吗?陆征南倒是觉得她不仅是描述属于她的所有,也在描述着他,描述着他混过的日子,等到陆征南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离他太远了,已经回不去了,他倒想,就算是他错了吧!可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终点,那种不允许人生发生一切差错的社会形态,充满唾弃与排斥的存在,倒是把他也困住了,所以选择逃离,选择幻想有一天站在那些繁繁杂杂的事物的顶端的自己,或者就像她一样,心底掀不起一丝挣扎。 那又怎样? 你已经无话可说了吗?她的语气像是看到了自己即将赢得某一样赌注,却又夹杂着一丝失去对手的落寞。 如果我对另外一个女孩子说了这么多话,说不定她已经躺在了我的怀里了。陆征南转移了话题。 那你已经失望了吗? 我未曾感到失望,我不会夺人所爱,尽管,这样会让我感到更难受。 我倒是愿意你不要这么大度。想来一直活在别人的言论里总是很痛苦的事情,那些走在我们前面的先知们,完完全全的囚禁了我们,却没有一个人把他们的话变得通俗易懂,更可恶的是,那种被完全化的理论,不允许一丝的悖论存在,我们一旦颠覆,会因为我们低层的身份而遭到唾弃,那可是伟人的言论啊!总有千万个人出来指责你,连身边的人也要嘲笑你,如果你走到那一步,你拿什么去依靠呢?一句不务正业就把你打败了,我能用什么来形容那时候的你呢?悲哀吗?可怜吗?无知吗?不,你我生来的时代注定悲哀,我又何必再去强加呢?言论难免有些乏力,劝服已如同争辩,痴愚到了极点。 你是在骂我吗? 哪有哦,我喜欢你的勇气,仍然享受着你在那些点上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就说声谢谢吧! 谢谢!倒是没有觉得她会那么爽性的说出口,她的语气真挚而沉重,陆征南很严谨的说了句客气,然后轻松一笑,用以抹杀内心因为产生的距离感而不安的情绪。 其实,我们都一样。 也许吧!陆征南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好像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活动了一下身子,那种懒洋洋的娇气似乎可以斩断一切的距离。 有时候,我们都如同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样,走着走着的却发现我们已不再是来自普通人的我们,然而,我们还是那么平常,没有杀人,没有犯火,我们对社会的危害完全可以无视,我们就像蚂蚁一样走在世间,我们那么渺小,却因为有着思想那种奇妙的东西而幻想着超越平凡直达顶端,于是,有的人走错路了,有的走得并不远,就像是沿着铁轨的公路一般,而有的走得更远一些,完完全全就已脱离铁轨,尽管他们与铁轨实质上还有一丝丝的联系,尽管这些人犯了错,但他们仍然还是那么的普通,依旧没有做出对社会具有危害性的事情,有的人最后还是走上了铁轨,有的人也因不背离主线而走的更远更精彩,而有的人呢,他们的错误似乎很深,深到让人觉得不可原谅,所以人们不会去原谅和解救,人生的路本来就充满分支,如果是你走错了路呢?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如果实质上你是被迫走错了路呢?是止步不前,还是昂首挺胸?或是从此沉寂?世界太大了,大到足以勾起你的野心,然而,世界又是那么的狭小,小到甚至不能给予你第三条选择,而第二条又是充满悲剧性的,然而无论怎样,你永远只是一个人,却又永远不是一个人。 不懂,我们能谈谈情说说爱吗?陆征南不想再与她深入下去。 你总会明白的不是吗?谈情说爱的事情,感觉已经不适合我了,你知道吗?我总是回忆起自己的梦境,梦里我提着手里的麻辣烫,将散乱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有几颗痘痕的额头,我迈着悠闲而自信的脚步行走在狭窄的巷子里,周围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商店,仿佛没有什么是我所买不到的,我在恍惚之间以为自己融进了那样的生活里,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去的模样,像着身边的人一样,吃着简约的早餐,买一样生活用品,或者只是简单的逛一逛游一游,我老了,却很惬意,忘记了思想,忘记了寻找,我变成了他们的一份子,生老病死的一份子,我曾陷进这幻想美好的载体里,却还是不能阻止我的所有像波纹一样荡漾开来。 她似乎不愿意罢手,势要纠缠下去。 你这样真的让我感到很难过。 对不起。 没关系。也许发展下去,也许一切都有可能,我不是一个好的幻想家,也不是一个完美的构造者,我没有失望,虽然很不想去承认,但是,尽情的挥霍吧! 陆征南有些苦涩,有些他所期待保留的东西正在缓缓的离去,伴随着他脸颊划过的泪滴。 好! 她那深沉的一个字所给予的回答,陆征南感到愈发的沉重,想到在那些夹杂着许多负面情绪的岁月,孤独和恐惧显得那么浓郁,他们所滋生的一些思想,因为害怕与多数人相重复,害怕被周围的一切所耻笑,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显得无处安放,他们是可怜的,因为看不见带着曙光的黎明,因为看不到黑夜里的灯塔,最后没有会谁原谅他们,只有成长将其掩埋,却做不到遗忘。 第24章 :离开 陆征南一直以为他们的故事或许会得到一些延续,但一切似乎都太匆忙了,就像刚刚高中毕业的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要走完大四,相见恨晚,或许也不是相见恨晚,只是他有些抓不住而已。。 我想睡觉。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 睡吧! 陆征南又一次成为了无关的路人。 其实,我只是有些害怕。她轻轻的说到。 恩。 庆幸着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关系,女人沉默下去,将头发打散开来遮住了她那张妖艳的脸,陆征南盯着一动不动,有轻微的香气袭来,似要将他的欲望全部暴露。陆征南第一次很深刻的感受到还有比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恐惧的事情,与物质无关的事情,世界应当是允许某一些东西存在的,只是所给予的空间有些狭小,不过,一想到他自己说过的话——你就站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你就那么站着不动,那又能怎样?那么一想,倒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会过去的,只是他没有带着那份情感,像是局外人,没有局内人的处境,自然把一切都看得很简单,而她对他说过的一切,显得杂乱无章,却又是那样的真实与烦扰,像一个囚笼,束缚住她喘不过气来,陆征南觉得,她一定是偏离了某一个点,所以不能破开心底的结境,或许她一直走下去,有些事情或许来的很晚,但一定会来。 女人醒来的时候陆征南仍然带着些许不安的躁动,陆征南以为她还会说很多的话,却只得到一场突兀的分别,那几天或许是他这一生都很留恋的日子,女人和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倾诉与争辩,保持着心底死死想要逾越的距离。 分开后的日子陆征南开始了实习的岁月,偶尔也和她聊聊天,也曾几度想要把她叫到身边,再次贪婪的去享受那种感觉,却还是没有,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没有终结,只不过是故事暂停更新而已,像是旅途中疲倦的人,停下来让自己缓和一下。 实习在那个时候仿佛是件很茫然而又很伟大的事情,因为它意味着陆征南即将走向他们所创造的的世界,意味着他要在它身上,看到他们所创造的世界所存在的规则,以至于他能够在未来的岁月里更好的行走,除去实习,只剩下论文的事情让得他操心一些,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题目从一开始就有些跟不上节奏,而到了陆征南的时候,变成了两条路,题目涵盖范围太大,写不出来,题目范围太小,别人十几年前就已经写过了,如果还有第三条路,那一定是——题目破旧不堪,用来敷衍即可!可是又有什么关系,陆征南倒是觉得,抄一抄一切都会过去。 读书真的是件很可笑的事情。陆征南忍不住感慨。 天气在那段时光里变得愈加寒冷,陆征南总觉得那些冷冽的寒风潮湿的街角暗示了他以后的路,让他越加的讨厌兰州那死寂的冬天。 一个月的实习时间很快就过去,陆征南却还是没有看到他们所创造的的世界所存在的规则,或许是他早就看到了,所以再也找不出什么新鲜的事物,实习结束,想来也就回家过年了吧!一个月,他们之间联系甚少,连陆征南都忍不住感概着自己的忍耐性,想来自己也是个不差的人,又想到她,不知道她成了什么模样,心里想着把距离拉开了也好,可是心底又显得极不愿意,而再过不久,陆征南便要回家了,总觉得再与她吃顿饭应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七号,阳光仿佛洒满了整个世界,只是始终是冬天,有阳光的地方暖和得让人想睡觉,没有阳光的地方却充满着死寂一般的阴冷,陆征南特意买了一套衣服,看着镜子里赶紧利索的自己显得有些满意,有那么一瞬间,他发觉自己也挺帅气。 我要回去了,你最近还好吗?陆征南终究还是找上她。 还好,我也要走了,你呢? 也就那样咯,你要去哪里? 去我想去的地方啊。 那是哪里啊? 不知道啊!我还没去过,等我到了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那里很漂亮吧? 应该吧! 好吧!能出来吃顿饭吗?这一别又是两个月咯。 你是粘上我了吗? 喝杯交杯酒,做个好朋友!什么叫粘嘛,我可是很诚心的。 交杯酒都喝了,还好朋友。 开个玩笑嘛!来不来哦? 你那么诚心,我怎么会不来呢,好歹也让你大学四年没个遗憾啊,要不等你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不曾约到一个人,那岂不是很悲惨?不过,可能得晚上咯。 好吧!到时候我叫你吧!八点怎么样?还有,谢谢你慷慨的施舍,虽然我已经接受过几十次了,不过还是谢谢。 你脸皮一如既往的厚,好吧,到时候你叫我。 恩。 最后一次邀约显得很平常,自然,陆征南不曾想过那是最后一次。 那个夜晚的风显得很宁静,陆征南仍然穿着新买的衣服,站在镜子前端详了半天,然后想到那句歌词——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桌垫下的老张片,无数回忆连结,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再一次见到她,还是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样的妖艳,还是那样的想要将他的欲望赤裸裸的暴露。 黑色的裤子印着碎花瓣的白色外套,她将头发盘起露出了额头,让陆征南想起了她和他的故事。 干嘛穿的这么新潮? 那你干嘛把额头露出来? 你不喜欢吗?她又一次眨巴着她那大大的眼睛,却是又一次让陆征南凌乱起来。 没有,开玩笑的,是要准备回家了,所以换身装备,自然,与女生约会也要穿的体面一些不是。 好吧!她不再说话,仿佛有些失望。 对了,吃些什么?最后一顿了哦。 喝杯咖啡吧! 不吃饭了吗? 恩。 如你所愿。 他们走进了学校旁的一家咖啡屋,里面有着淡黄色的灯光,书架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杂志,墙壁是带着童话色彩的涂鸦,角落里置放的花瓶,被拉扯得毫无轨迹的线条布满瓶身,花早已谢了,不知道老板为什么没有换掉,任凭他们枯萎下去,陆征南想起小时候的自己,觉得冬天是没有花的,只有城里才会有,城里有着世界的一切,就跟长大后的他所想要去深圳一样;陆征南随意点了两杯咖啡,然后要了一些点心,然后和她坐了下来,看着周围安安静静的人,翻找书的,听着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温馨,陆征南想到,如果以后,他也能开个那样的小店,想来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实习有所收获吗?她开口问道。 还好吧!其实也就那样吧!有没有收获我们都要出去了,以后,让世界折磨自己三五年,总会好起来嘛。 你倒是挺乐观的。 谁让我还想继续活着呢。 你已经释然了吗? 陆征南不知道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想起自己的处境,想来她是在说他。 是啊!不然又能怎样。 那是很好的事情啊! 那你呢? 还是那样咯,我仔细思考自己,觉得其实我也看到了世界的规则。 像他一样? 恩。 那也挺好啊!陆征南很平静的说。 或许吧! 陆征南不语,觉得还是曾经的尴尬,直到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和点心,才让得他觉得有种被解放的感觉。 她轻轻的抿了一口,像是陆征南一个人喝着白酒的时候一样,似乎那里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细细的品尝,不过也可能只是一种模仿习惯。 其实我很少享受这样的生活,觉得自己与它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那你可要珍惜,因为有我在,你也说过,人是有情感的,带着情感才是一种享受啊!如果我不在了,你或许会觉得空荡荡的呢。她似笑非笑的说。 你那是什么话?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定格下来。 有些感慨了。 最近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发生吗?陆征南避过了她说话的语气。 能有什么事情,临近毕业,大家都很匆忙的样子,现在就要过年了,多数都散了吧。 说来也是。陆征南突然觉得有些感伤,想着过年,她会去哪儿呢? 我最近有些顿悟呢。 说来听听。陆征南喝了一口咖啡说到。 不说了吧!总是些对你来说不好的事情。 恩,希望是好的。 突然无话,那时候陆征南才发觉,如果他们不谈论那些事情,彼此之间的距离竟也是那样的远,不过,或许是受到那些事情的影响了吧!彼此间的谈话像是陆征南写作的时候,东拼西凑的显得有些毫无逻辑。 她喝咖啡的动作是很轻,妖艳的红唇让人迷恋,有那么一瞬间,陆征南竟然感受到她正朝着自己吻来。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宿命吗?她突然问道。 记得,你所说过的话我多数都记得。 拥有的太多以后会让自己难受的。 她可是很客观的存在。陆征南指了指脑袋。 好吧。她显得有些无奈,沉默少许后继续说道,我那时候说我感觉到了宿命,我仔细思考了很久,我相信它也存在于每一个成人的世界里,我相信他们也感受到了我所说的宿命,只是从来没有人把它描述出来,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藏在人的心里只有在我们有所顿悟或是极度糟糕的时候才会跳出来,在那个时候,你会感受到你这一生的情况,似乎一切都会固定下来,变得稳定,稳定与好坏无关,这种宿命太可怕,我思考很多,发现它是可以改变的,那条命运的路标是可以指向我们所期待的方向的,也许正因为是这样,一切皆有可能的说法才会成立,可是,我们太懒了,害怕去接触一些事情,因为感觉自己并没有能力去学习与创造,甚至,世俗完完全全的把我们束缚住,我们所要思考的问题已经必须考虑到家庭,经济甚至是周围的一切,它们完完全全的把我们束缚住,诚然还有第二因素,我们都害怕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追求,太长了,长到我们都等不起,因为在今天的社会形态下,没有达到目标的旅途,是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的,你不知道他们能够等你多久,你不知道等你的最后会是什么,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是对的。 是那样的吗?那对你又有什么影响呢?也没有什么影响的吧? 你对我已经失望了吗? 不是失望,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是吗?其实……最近有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恩? 我今天也不想回去。 恩?那还是老样子吧!仿佛是有了第一次,像女人献出的第一次,后面的事情似乎都很自然。 陆征南买了一包烟,走向宾馆的时候,他想到许多隐晦的故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她却是很平常,有那么一瞬间,她让陆征南想到那些接客的女人,对于那一切早已是轻车熟路,早已习以为常,可是,她又不是那些女人,那倒是让他觉得极度的矛盾。 还是很温馨的房间,墙壁上绘画着的女人在她眼前却失去了色彩,她的妖艳,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笼罩下来,将他也笼罩了下来。 你最终还是又躺在了我的床上。陆征南打趣的说到,以不至于让她那妖艳的气息将他囚禁下来。 那又怎样?她仍然学着他的语气。 点燃一支烟选择回避,她却走进了浴室,在陆征南的不安中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像是第一次那样,等到她出来,陆征南也走进了浴室,开着冷水平复着自己的欲望,那一刻,陆征南觉得她离他是那样的近,近到分不开彼此。 你还是那样拘谨。陆征南走出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她说到。 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那你可要你习惯,嘻嘻。 我还是喜欢你轻笑的样子,不会让我感到不安。 我尽力吧。 陆征南像第一次那样也缩在了被子里,与她隔着些许距离。 其实我也要走了,好像是是突然决定要走的样子,可又觉得还有些眷恋,也或许是决定有些唐突吧,索性就留下来再看一看。她有些低沉的说。 又不是不回来了。 恩?或许吧! 其实我还想知道你所走过的那一条路是什么样的呢?她转变了语气。 那我现在说给你听吧! 等我说完吧,我这几天有些神经了,其实我也知道,一切都是会过去的,好的坏的,想要的不想要的,我想说世界是囚笼,认识也是囚笼,人生不停的被囚禁,偶尔想抬头往往星空,说是有雾,又怕被别人耻笑,想来也是都会过去的吧!毕竟死亡也算得上是一种终结,更何况人终究是会死的不是吗?只是那一瞬间的感触,不是时间得到了压缩,仅仅只是心灵的少许开阔,不然,说是被自己的感官欺骗了也行,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被囚禁,思想总有一种一切都会过去的感触,我这可不是发神经呢,仅仅只是小小的期望啊!治理国家太夸张了,运筹帷幄又有些拘谨,寻一片天地装能得下这颗小小的心就成,可是,世界又不如我所愿。 你又来了,总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嘻嘻,你不明白我要表达的东西么?还是你假装不明白呢?然而重要吗?不重要吧,你我都不过是苟且偷生的动物,何必把一切都说的那么美好华丽?他们说他们不懂我的世界,我也说我不懂他们的浮夸,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紧张的吧,倒是我紧张了,算了,世界是他们的,我做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子,忍一忍就过去了,我的世界我做不了主,但我还可以想一想,能有一瞬间的感触——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已然有着七分满足,据说几率只要超过五成呢,就值得去赌一赌,那么,我想我也就有着十分的满足了。 她的语气从嬉笑变成严肃,让得陆征南有些无所适从。 为什么总要说这些呢? 因只有你会听我一直就那么说下去啊! 是吗? 是啊! 好吧!我信了。 谢谢,你知道什么是永恒吗?她突然问到。 哪里有什么永恒呢?反正我看不到。 是吗?我总觉得,下着雨的夜是另一种很恐惧的存在,你没见那些昏黄却又刺眼的灯光吗?它们穿越雨滴,穿越从喷水池里喷射出来的污水,闪烁着属于城市特有的光影,像是被孤单演绎出的浮华一样,藏匿着没有希望的希望,在与那些死寂的,肮脏的黑暗的点纵横交错的世界里,对比显得是那样的恐惧,那些暗黑的点呢,就像茅坑里的世界一样,像我们埋在地底的垃圾,是地狱最完美的诠释,有心的人可不愿提及呢,而无心的人心里向着阳光,你说,我们的世界该是有多么的狭窄与匆忙呢?以至于我们都为了自己而暴露了我们的自私,你喜欢怎样的浮华?又喜欢怎样暗黑的点?你又在其中穿梭了多少岁月呢?你心中的阳光是否还能普照你心中的大地?那朴实而神圣的地方!你早已丢掉答案了吧!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没关系!如果阶级不再存在,那么一切的存活就将变得死寂,你我无言的内心充斥着自私,却演绎着世界最耀眼的浮华,我们始终都不能完美,永远只能走在阶级的路上,那才是永恒。 这就是你所说的永恒吗? 不对吗? 肯定不对。 为什么? 你有些偏执了,最重要的是,你让我很难受,所以,你是错的。 对不起。 没有,你知道?我只是害怕,当我把自己的认知当作一部电影,突然出现在你百无依赖的日子里,会不会,让你陷的更深,我不知道,那样的世界会不会也能说服自己去认同于你,所以我惧怕着,惧怕着自己的所言所语让彼此离的越来越远,惧怕着一切已经习惯的习惯突然随风而散,他们是你的执念,世界也是你的执念,可是你却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我却像丢失了烟杆的老头黯然失神,你不是我的执念,我不能以这样的定义去阐述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当我的存在已不能再去说服,当我的存在已被你颠覆,一切都是那么的让我黯然,可是,你知道吗?我们的认知应当就像是飘在天空中的泡沫,仅仅局限在那一片狭窄的空间,只有不断的飘,不断的找寻,才能得到扩展,才能看到所谓的未来,我不知道那样的过程要经历多久,但那里有着希望,如此,我就有告诉彼此前进的理由,我就不会在再一次看到的时候,显得那么的不安和无力,然后,我会告诉你,那,才是存在与永恒。 谢谢。 客气。 其实我也知道的吧!只是那种幸福与伤害一体的形态,我却是不能承受…… 沉默些许,她才开口说到,我们不说这些吧!说说其它的吧!总不能要走了,我还让你那么伤心呢! 你的脑袋终于开窍了。 其实,我想,很真挚向你的说声谢谢,有时候想起来,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恐怕我早就疯了吧! 应该的。 不过有时我觉得你老了。 我是坐在深秋里晒着阳光的少年,我不曾老去。 能不能不逗?要是那样,我一定是躺在黄昏的云层里做着美梦的少女,我也不曾老去。 我们都不曾老去。 好吧!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以为可以一直躺着,觉得活着是一种病,死亡只是一个毒瘤。 不懂。我给你说说那条路吧! 我已经知道了。 你这么知道的?陆征南有些慌乱。 以后我再告诉你。 好吧!陆征南有些语塞。 其实,人沉寂得太久是会产生幻觉的,那种混乱的幻觉,会让人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你只要想着一个人,那么他便会存在,你甚至能够触摸到他的脸,他的每一寸肌肤,你所想要去期待的一个故事,它也会发生,故事中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小草,每一米阳光,都像你的过去和你的未来所经历的或是所要经理的那般真实,但是醒来的时候真的很恐惧。 陆征南有些不明所以,没有接过她的话。 我能问个问题吗? 恩。 如果可以,你还愿意再重来吗?哪怕你知道你仍然不能改变什么。 一切生命总要落幕,我觉得我要结束了,是一种自然,回头太可笑了,难道,你还奢求我这棵柳树能开出桃花吗?她很肯定的说道,然后在陆征南还在思考的瞬间吻了下去,陆征南有些惊慌,却逃不过去,那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吧!像那些杀人犯杀人的时候。 女人显得有些疯狂,似乎要灭掉兰州那死寂的冬天,似乎是要将陆征南的身体与灵魂全部带走,又似乎,是想要将她所有的无奈与不甘疯狂的排泄,寻求到让自己感到存在和永恒的点,她似乎害怕着什么,除了抓住陆征南那赤裸裸的身体,除了将她那份狂野一次又一次的侵袭着他,将欲望凌驾在世界之上,将自己看作是即将烟消云散的存在,似乎,所有的一切斗不过一眼浮华,所有的存在都是那样的虚无,唯有彼此才是最真实的存在与依靠。 那时候,陆征南想到了《失落园》的最后,选择在性爱中结束掉自己生命的久木和凛子,那是多么新奇的故事啊,如果可以,陆征南也像那样,什么世俗宿命都丢给别人吧!让别人去嘲笑和唾弃吧! …… 夜深,疲倦了的她拉着陆征南的手一动不动。 就这样睡到黎明吧,静静的,直到永恒。她轻轻说道。 好。 …… 黎明,窗外浮现着些许微弱的光。 女人走到门边,回过头来对着陆征南说道,我要走了。 这么早吗?陆征南有些疲倦。 还会再见的,只是有些事情呢。 好吧,我送送你。 不用了。 谢谢。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女人对着陆征南说道。 陆征南愣了愣,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离开,只留下陆征南那变得空旷旷的内心在那空旷旷的房间里无处安放。 第25章 :请一定宽恕我(完结) 静悄悄的离别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诚然,陆征南以为他们还会再见的,以一种更加真实的方式相见,那样,他便觉得他拯救了她,也拯救了自己,只是,身体上的接触也不过是那样的平常,等待从冬季飘到夏季,像是经历了饥寒又到了燥闷,陆征南感到愈来愈压抑,如果有一个契机,他一定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疯掉。 五月中旬,论文答辩结束,清考顺利,陆征南深知,他的大学即将走向终结。 六月,临走前陆征南收到她的来信。 她在信中说道: 我一直很想再一次真挚的向你说声——谢谢。 我已经不能再回头了,你说我们的认识就像天空中的泡沫,那么,请代我将它们扩展开来,我也想看看破开所有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却是不能做到了,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所要向我诉说你所走过的那条路,因为我担心,听完之后的自己会选择继续寻找。 谢谢你听我诉说完所有的故事,尽管我的故事是那样杂乱无章而又让人难受。 其实我失去过三个孩子,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失去第四个。 再见了,愿你的一生能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请你一定要宽恕我啊! 陆征南那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朝着城市的尽头不停地奔跑,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已经死去,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残留世间,因为那份不甘的执念而躁动起来。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而未来在哪里,明天在哪里,似乎一切都回归到最初的时候,世界没有开始,充满着未知与迷茫,陆征南却没有期待。 直到最后,每当他记起她来,总觉得应当给她下一个定义,以便让自己更加清晰明确的描述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些他所没有对她提到过的;岁月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短暂,拉开了许许多多的人之间的距离,如果,寄身于浮沉的世事之中,用一种相对的,集中的并且要像世人那样能够引起他们的吸引力以至于他们能够去研究一番,也不过是心理方面的问题而已,陆征南并不懂心理学,但她的存在似乎只能用心理性的问题去概述更加具体一些,然而,于她来说,这样又是矛盾的,如果她的死亡应当给予一种唾弃,给予她一些责怪的目光,那陆征南一定会选择放弃自我的概述。 陆征南从人们的言谈之中了解到自我终结普遍性的是一种挤具自私性的行为,于他来讲,那也不过是一种约束,并不具备任何强制性和必要的有力的说服力,他之所以那么认为,始于在过多的名人选择自我终结的事件中,他看到了人们过多的在乎他们所带来的影响,摇头惋惜仿佛已经是莫大的深入,死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没人会去探讨他们死亡的性质,也不会去责怪和唾弃,于这一方面来讲,海子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陆征南刚了解海子的时候,跟许多人一样,一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将一切都描绘得太过完美,陆征南觉得,人们不能放弃身份之见,所以学不会原谅,她不是名人,所以她得到的对待好像理所应当的是不一样的,陆征南不想去把他们最终的本质区分开来,也区分不开来,亦是不能给予她那种唾弃得,鄙夷的,责怪的存在,她的存在于世界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的点,所以,陆征南不能说她的心理有病,也不能用心理方面的知识去概述她的存在,从另一方面讲,她的世界不无道理,她走了,哪怕自己的综述是错误的,陆征南仍然不能给予她一种责怪的论述,亦算得上是对她的一种宽慰,那么,她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在陆征南的意识里,她是他们那一类都有过的存在,是即将踏进社会的分界线处的存在,在人们还在依靠学习幻想未来的时候,在人们渐渐察世界并非是我们之间所理解的模样的时候,在我们变得死寂寻求“自保”忽视社会性的问题的时候,自然,也在我们把世界让给了别人变得胆小的时候,陆征南觉得每一个都是,无一幸免。 陆征南不知道,她那样的胆小如鼠到底带给了她什么,可是相比较于自己的苟且而生,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判断活着的含义;活着,是一种可能性,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应当有所期盼,只是她期待的又有所不同,死又是什么呢?她好像给出了一种解释,属于她一个人的解释,不能告知于世人的解释,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陆征南有些迷茫,生活变得愈加的恐惧不安,像是自己的灵魂变成了液体被挖井的人抽的干干净净的,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死寂而压抑,除了绝望,看不到任何属于生命的迹象。十年太长了,二十年更久,她就是那样的胆小,不敢相信时间年轮转动后的自己也许也会创造出无限的可能性,然而,她也放弃了对世界索取,好像是要让自己走的时候因为没有亵渎神灵而感到些许的安慰,陆征南知道,他跟她一样的胆小,但他那可怜的欲望仍在,陆征南仍然会走到他们曾经企图诠释和拯救自己的旅馆前,然后在那里抽着烟久久不肯离去,多半的时间他都会感到自己也造过孽,因为他觉得他没有拯救过她,甚至觉得让她加快了脚步。 偶尔也会做着同一样的梦,像高考那样重复,陆征南梦见自己光着身子在老家的河里洗澡了,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穿,急急忙忙的躲过路人,那个躺在云层里做梦的女孩出现在视线里,淡淡地笑了,她突然对着他说,我堕了三次胎你还要我吗?那一句话吓得他掉进了泥潭里,他却是不敢回答。 陆征南觉得,他所遗恨的,或许已不能用“这该死的爱情”去形容,而是,他是她的影子,那种能够感受到彼此存的感觉。而他们的曾经,总想都把自己幻想成无所不能的存在,然后去进行一场争辩,却始终不会注意,他们所要去引导彼此的话连彼此都未曾做到。 六月末的一天,天气晴朗得有些不像话,那个早晨,陆征南起的很早,大学四年他觉得自己都没有起的那么早,他把头探出窗外,点燃一支烟,看着外面还在是乌黑的一片,14号楼与15号楼的中间,那几棵仿佛从来没有入过眼帘的白杨黑压压的显得很安静,天边透露出些许光点,感觉再过不久,生命又要开始舞动了,那几棵白杨将会扭动整个世界,陆征南觉得那样的场景感觉太远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也看到过,也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哭了出来,然后感觉到生与死其实都一样,陆征南好像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也不想走了,就像她一样安安静静的躺下,而当陆征南记起那些的时候,觉得自己又有些病态,却突然敬佩起她来,世界没有对错,没有真假,没有恐惧,没有迷茫,一切似乎都很自然。 有时候陆征南也在想,如果,当初的他告诉她我所走过的那一条路是什么模样,事情又会不会有所不同。 七月,留恋许久的陆征南终于选择离开,原本以为毕业的时候会无所留恋,却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不甘。 回想起混过的四年,陆征南在心底想着——如果,如果我一开始就正视自己的力量,和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样,为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前行,不管有多匆忙,有多无奈,我仍然想他们一样,是不是,会更好一些。没有答案,陆征南为自己寻找了一个理由,不去埋怨谁,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他怀着一些他暂时不能改变的意识而已。 八月,陆征南开始提起了手中的笔,准备留下一份留恋。 陆征南觉得应当给自己一个交代,深圳他也已不想再去,可能是胆子变小了,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失去了些什么,应当以另一种形态去弥补,于是,陆征南选择了孟子的三乐之一——得天下英才教育之,他从她的身上愈发的感觉到教育的另一层真实意义,如果死是活着的另一种形态,那么我们都有寻求呼吸的港湾,或许,生命中的某些形态,我们都应当给予一份持久性的宽容与引导,放弃偏见,放弃跟随别人。 时间仍然不停地在流逝,他所想要留恋的也已经被钢笔描绘出来,而现在,站在黄昏下的他从往事回过神来,夕阳还残留着半边鲜红,大地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变得死寂,黄昏即将走远,轻柔的风还带着些许干热,陆征南摸了摸怀里的稿纸,认真地点燃一支香烟,看着他所想要的留恋,他还没有取名,看着即将远去的黄昏,摸出了手中的笔,干净利索的写上“贴近黄昏”四个大字。 原来沉寂得太久,真的会产生幻觉。 老爸,你叫陆通天,却为何给我取名叫陆征南? 罢了,如果可以,请一定要宽恕我啊! 将手中的稿纸放在脚下,找来一块石头压住,起身抽了一口烟,在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中,陆征南轻轻的迈出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