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繁荒》 第1章 楔子 楔子 有一段时光，叫做青葱岁月； 有一段记忆，叫做懵懂无知； 有一些人，叫做有缘无分； 这些构成了女孩子青涩的青春，青绿色的，渐渐，走向成熟的妩媚的红色。 悄无声息地··· ··· 她站在梧桐树下，黄昏时，细碎的阳光，细碎的疏影，交错，婀娜。 “邓藤野。” “绵绵？” “你要转学了。” “嗯。” 女孩还欲说什么，她有一肚子的话，可是—— “藤野，妈妈在前面等你。”我上前，催促道。 “那，再见。你快回家吧。”邓藤野点点头，回过头对她说。 “喔，再见。” 邓藤野走了，她望着他的背影—— 邓藤野，妈妈说，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非常开心的给别人，那就是喜欢的表现。 邓藤野，那我有一点点喜欢你。 一点点喔。 ··· 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了。 六岁的她很快就忘了，然后，步入小学。 可是，我忘不了，并且永远记住了她。 ··· 这一天，邓藤野的父母离婚了。 邓藤野远走国外。 第2章 秘密 铃响，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他递给她一张纸条。 她翻开，然后，班主任踏着铃声进入了教室。 “放学，小竹林。” 她将纸条揉成团，扔进废纸篓。 她坐最后一排的角落，一堵墙无声地横在她面前，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他坐她的旁边，事实证明，这两个位子很适合···嗯，偷情？ 她自然地靠在墙边，望着窗外，出神地，透明的窗玻璃，反射着清晨的晨光，倒映出他身旁的他。可是，脸上却无表情。 一个星期都是这模样。 我捅了捅她的肩膀“老干妈在叫你。第146页” 她站起来，开始朗读。 站立起来时，脚踢在椅子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朗读完毕，她坐到一半，老干妈却冷冰冰的命令道“放学来办公室一趟。” 她放大了笑容，坐下。然后，看向我。 我挠了挠她的头发“知道了。” 她眨了眨眼睛——像星星，一闪一闪的。 ··· 于是，办公室里—— “怎么是你。” “老师，绵绵肚子痛。” 谎话非常劣质，而我撒谎撒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我并不觉得我是个好孩子。 “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是。” “你们还小，怎么能做这种事！”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同意。” “你让她自己来。”扶了扶眼镜。 “好。” 好的意思是，我会告诉绵绵，但是决定权在她。 我是不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好朋友？ 也许是的，但15岁的我和绵绵是同类，所以，我叫班主任老干妈，我所认为他们的恋情，不表态但不否定，“嗯”，的意思是同意，同意绵绵的意思。 我背着书包却并不着急离开学校。拿出英文课本，轻轻地朗读着。我无法做到绵绵的潇洒，我一直受着非常普通的观念教育，这让我压抑想飞的愿望，梦想只可以在那未来中所谓的“大学”中受到肯定，所以，我还是个普通的学生，朝九晚五，每天活在现实中，走着让我自己心安的路，却又向往着绵绵那样的五彩斑斓。 我不敢冒险。 六岁的我决定了如今的我。 ··· “分手？” “分手。” “你在搞笑吗？我先回去了。” “绵绵，你知道我没开玩笑。” “原因。” “你成绩下滑的严重，我不想影响你。” 男生拥抱了绵绵，然后毅然地离开。 ——最后一次拥抱。 ··· 面前倒立的阴影让我抬目—— “分了？”我有些讽刺。 “是你毁了我们。你告诉了班主任。”男生满脸阴霾。 “我并不愧疚。说到底，不过是你自己成绩下滑了，你家人抽你，找什么借口。” “是啊，那又怎样，乖乖女，那就抱着你的课本，一辈子做老处女吧。”男生大怒，一把抽出我的课本，扔的老远。然后，跑出校门。 我耸耸肩，走上前，静静地平淡的拾起地上的课本。 “人渣。”一开始我就不看好他。 接着，另一双手将课本摞在我的手上。 我开始说道“分了。” “分了。” “你的事是我告诉老干妈的。” “你混蛋。”绵绵突然站起来，却又拍着我的肩“不过，干得漂亮。” 我依旧淡定，因为习惯了。 习惯把她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老师，习惯受她每一个男友的责怪，习惯她的叛逆。还带着报复性的快感。 为什么习惯了，又为什么开心··· 因为我家太复杂了——她的亲妈妈是老干妈，我的亲爸爸是她的继爸爸。 关系···简单得混乱。 不过有趣的事，班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我的身世。 只知道我们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真是讽刺。 我是个混蛋，而且越来越坏了。 “邓藤野找我了。”我决定还是说了。 邓藤野，这个名字一直是我们俩之间的禁忌。 “那···很好啊。” 我清晰地看见她的微笑，那样轻松。可是，她骗不了我啊。 “哭吧。” “你坏，明知道我刚分手，怎么又说他。”她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喜欢邓藤野，我也喜欢，可是，她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而我却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邓藤子。 哥哥这个词对我来说很陌生，自从他和绵绵闹僵，我也和他闹僵。然后，他从这里去了英国，我从英国回到这里，不再联系。 “绵绵，我哥还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哥，你们明明可以好好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是安慰，也是劝说。还有歉意。 昨夜的qq上，邓藤野说他喜欢绵绵，于是两年来我回了第一句话“你死了这条心吧。”但是，我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藤子，他不喜欢我的。” 我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拿出手机翻到消息记录。 我以为她会笑的，嗯，她的确也笑了。 “你几年没跟他说话了。” “两年三个月零八天。” “你懂了吗，他只是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妹妹。” 末了她突然冷静下来，那份冷静却让我寒颤—— “我的继爸爸是你们的亲爸爸，我妈妈是小三啊！” “绵绵。”心中五味杂陈，我无力轻吐出她的名字。 我不是圣人，不恨是不可能的。她的话语如同一道利刃撕开拼命的刻意的我的懦弱脆弱的伪装，还在我隐隐作痛的痛处上更添新伤。 然而，我恨的是她的母亲，不是她——我一直警告着我自己。 但—— 对于她和她母亲之间的针锋相对，我隔岸观火，甚至拍手叫好。却又不能抛弃徘徊痛苦的她。比如，我不希望她和我哥在一起，却又感到抱歉。 两年多前，哥哥愤怒的喊出“你的继爸爸是我的亲爸爸，你妈妈是人尽可夫的小三！”所以他们吹了。然而这一切看似理所应当，但哥哥终究聪明，我们大吵了一架，再没有说话。 他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妹妹？” 他也恨啊，但也喜欢绵绵啊。 那时，我毫无愧意。 然后，事情剑走偏锋，愈演愈坏，一切如同我的期待。 直到今日··· ··· “你和你哥和好吧。”她永远懂我的挣扎，“我会努力忘记他。” “一辈子还很长。”我糯糯道。 我感到我的眼眶湿润了。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她不该为她的母亲赎罪啊。然而事情好像完全无法挽救回来。我好想告诉她真相，但真相知道后又怎样，绵绵又多了一个恨的人？ “是啊，一辈子还很长。” 我的眼角瞥见了下楼的老干妈。 “你妈来了。我走了。” 我挥挥手，跑出校园。 无法做到平静啊。 妈妈不爱爸爸，爸爸不爱妈妈。 这是我父母离婚的理由。 所以我无法心平气和的接受他的幸福。也不理解妈妈远走高飞的决绝。 所以我不爱爸爸，也不爱妈妈。 哥哥也一样。我真的该和好吧。 这代表，我承认我错了。 我发了个一封邮件，很长，很长，一直打字打到我回公寓。 这里是公寓，不是“家”。 推开门，是空灵的回响。没有人气的屋子。 我一个人住。本来是两个人的。 短信最后一句—— “哥，我想你了，回来吧。” ··· 第3章 锁桥 成长的光阴是一个欠债与还债的过程。 最低级的是赌债。 赌债，还完了，两人如同一条切线，再也不会有交集。 最该还的是孽债。 孽债，还完了，两个人不相欠，彼此可以重来。之于结果好坏，不予评价。 最不该欠的是情债。 情债，还不清，道不明。 一辈子的幸福，拿什么还？ 不过至多只能记住，又能弥补些什么？ 绵绵和哥哥之间的债根本无从说起却细水长流，最终化为一道大河，遥望却终究无法渡。 那，如果，有一座桥？ ··· 哥哥回来了。 他比我大一岁，但是因为一直在外国的原因，所以高一的他只能与我们同级。 此时，距离中考，还有285天。 同级不代表同班，同班不代表同一个学校。 但，哥哥读的学校却依旧特殊——它坐落于我校的对面，中间隔了一条小河，上有桥，直通两校。但桥两边都有门，挂着锁的门。 所以，放学后，我直接走到办公室—— “我哥回了，我要和他一起回家，桥锁着，不方便。” 言简意赅，老干妈明显不信，但我我非常肯定她会给的。这是她欠我的。 出办公室，手上银闪闪的钥匙，沉甸甸的，不是重量，是我的平静。 ··· 我每天畅通无阻的走在连接两校的小桥上，同行的自然还有绵绵。 嗯，庆幸，我从未告诉过老干妈绵绵和哥哥的事。 绵绵成绩不好，但那是从前，或者说是她从不考好。 嗯，对于好这个概念，不是分数的高低，是绵绵是否上得了逸十的校线。 逸十是重点高中，考进去不难，可是录取人数摆在那，所以，你必须比校线高。 我和哥哥早已经被提前录取，那么，只剩绵绵了。 哥哥的学校放学要早一个小时。本来是需要绕道走，那将花费二十来分钟，但是，有了钥匙那就不同了。我也不会让二十分钟白白流失。 所以，带着绵绵去，我的目的太简单粗暴了——补课，嗯···顺被培养培养感情。 当然，我还是那个我，结局好坏与我无关。 而我的计划，去他的计划。从中我仿佛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快乐。反而带给我和哥哥的天崩地裂。我的确想报复老干妈，但，我却不想毁了绵绵一生。 我只做我想做的。 虽然这很任性。 现在，让绵绵靠近逸十，就是我想做的。 但还是同样的态度，决定权在她手上。 现在，决定权还在哥哥手上。 我只做旁观者。 从前是，现在也是。 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我哥哥。 看，我就是这样的女孩。 坏女孩。然后，我的哥哥现在开始帮我赎罪··· 第4章 过往 怎么和绵绵成为好朋友的。 这是场闹剧。 我没有多少朋友，因为我最好的朋友是个坏女孩。 她有多坏？ 我不知道，只知道在家长口中她名声一点也不好。连带着我，名声跟着不好。 后来，她失踪了，再也没回来。 大海吞噬了她，我也留下了肺炎。 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看见和我一起来的孩子们死命的往前逃，丢下了海中的我，只有她跳进了海···然后我再也没有朋友了，我再也不交朋友了。 再后来，哥哥要回中国了。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我只想待在有那片海的土地上，我心里总带着希冀，她只是不见了，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有一天，仍然是视讯聊天。 哥哥在直播他的校园生活，然后一个女人穿过他疾走。 我的眼睛瞪大了，突然兴奋起来。一件让我感到极其有趣的事瞬间在我脑海中形成。 我知道背信弃义的绝望，所以··· 哥哥和我知道父亲另娶了他人。 他以为是两情相悦，只有我知道，父亲是被夺走的··· 即使爸爸那样小心翼翼刻意把事情弄得理所当然。 但，这对我只是小丑行径。 我想起了那个六岁的午后···想起了她··· 那一天我去了海边，呆了很久很久。 最终上天还是给予了我勇气··· ··· 邓藤野有多爱我这个妹妹，就有多喜欢绵绵。 邓藤野对我有多好，绵绵就比他更好。 这让我不知所措。 继小可之后，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即使是哥哥——哥哥是男孩子，没有那么心思细腻，当然，他也没有时间照顾我的女孩小心思。 12岁暑假，哥哥第一次带绵绵来了英国。 嗯，不应该这么形容。 绵绵一家旅游，我的爸爸顺便来看看我。 我忍住心中的厌恶，默默跑到了阁楼，一个星期后他们就去法国了——我已经打算好，一个星期我都不会下楼。 对外理由，很简单，我过敏，不想见人。 为了这过敏，我吃了海鲜。 真******要命。 某晚上—— 这更要命。 我第一次来了大姨妈，我痛得下不了床。 今天是第二天，仍然痛的要命。 家里的保姆早就回去了。 哥哥也应该睡下了吧，我没想打扰。 我拼命地想睡觉，却只能紧锁着眼睛。 乌漆墨黑地房间突然进来一个窈窕身影。 我心一紧，那人却掀开了我的睡衣。 温热的手很温暖的感觉。 她的手轻轻地涂抹着什么，嗯，是药膏。那清香萦绕在鼻尖，让我一时安然。 身上的痛处，似乎因此缓解了不少。 到了大腿根部，她突然愣住，然后抽离开手，转身出去。 再进来时，竟拿开我捂着肚子的手，一热乎乎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肚脐上。 接着，她替我换了条内裤，贴上了卫生棉。 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我一骨碌做起来。锁定那个人影。 竟然是绵绵。 我悄悄打开门，留下一条缝隙。 入目处，只见绵绵和她的妈妈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阖上门，一晚，不得安眠。 ··· 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 绵绵明明同龄，却心细如丝。像一个经验十足的老女人。 我发誓，这里真的是赞美。 我给哥哥发了句这周都下雨了，不能出门了，三天后，我便收到了急件，打开一看，雨衣，雨伞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实际上，我的确没有雨具。落款，绵绵。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又收到了急件，里面是一件羽绒服，还有围巾，手套，毛衣，样式精美，嗯，都是手打的。落款，绵绵。 我在社交论坛上发了张吉他图，又是急件，不用多说，一把吉他，一模一样。落款，绵绵。 ··· 小可，默默地，绵绵和小可的身影竟重叠在了一起。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我们莫名其妙的和她成了朋友。 我应该感谢她的，因为她，哥哥不得不每天和我进行视讯。 事实上，我的确想和她成为朋友，越快越好。 但，我并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被动的模式。 不知不觉中，她融化了我冰寂的心。 可我一开始并不想这样。 这让我停顿，不知所措。 我就快要放弃，忘记我那负心的爸爸带给我的伤害时——命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即使有再多的变故，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也许打乱你的一切计划，也许使计划回到正轨。 ··· 依旧是往常的一天，我收到一份急件。 我满脸笑容的打开，里面是一张张照片。 照片中是绵绵，她笑得十分开怀，想清晨的阳光那般，洁净温柔。我一张张的欣赏，嘴角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说实话，在收到这沓照片之前，我把什么都忘记了。沉浸在我快乐的温暖世界。 但——直到我翻到最后一张。 我的笑容冷凝住了。 这是一张结婚照，我想这是阴差阳错混淆到里面的。 一男一女，温馨极了，刺眼，太刺眼了！ 我沉默的撕毁了照片——所有。 我才惊觉计划脱离了我的控制。 我疯了般的跑到海边，一晚上。 我重感冒。第二天，我就回中国了。 我梦见了小可。梦见了那些逃跑的孩子，小可挣扎的呼吸声就在耳边，那么清晰。清晰得刻在了心里，心如刀绞。 不，犯了错的人就是该受惩罚的。 对你再好也可以在危难时候，抛弃你。 付出的代价是命。我付不起。 ··· 和她的友谊，不过是场闹剧。 ··· 第5章 中考 中考在害怕和期待中如约到来。 不知为何，开考的那一天，我的心情却奇异的平静下来。没有任何心情的参加了考试。唯一一点波动，我打了电话给绵绵。 “准备好了吗。” “放心。为了藤野，怎么说也要考上。”电话那头，我能想象到她一派轻松还满脸幸福的模样。就像小升初时，她拼了命的上了哥哥所在的初中。那是我从未所见的战斗力，闻所未闻的奋斗模式。 挂断电话，我走进考场所在学校。 a城的天气从来都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大雨倾盆，一点面子也不给考生。 道路恐怕又堵了。不过因此，学校也允许提前进场。 ··· 考前十分钟，我接到了一则电话。 铃音疾走，给我添了一丝惊慌。 “喂。” “藤子，你哥准考证在哪。” “我哪里知道。”准考证？我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丢了？” “没有，你跟藤野拿错书包了，你有好习惯，可你哥哥没有啊。” 我不算好习惯的好习惯，准考证一定会拿在手上。 我拿出资料袋——藤野和我的文具一模一样。 准考证果真躺在里面。 “只有十分钟了。” “所以我来拿。” “不行。” 此刻我内心想的，是将事情影响减到最小。哥哥聪明，数学考试，迟到十五分钟对他没问题，但绵绵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行的。”绵绵的声音自电话那头穿透，那样坚定。 “这样，我去送。” 话音落，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是为了哥哥，还是绵绵，我不知道 “不，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眼睫一跳，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现在堵得很厉害。” “电动车。” “邓藤野呢。” “他不知道他没有准考证，补办要三十分钟后，根本来不及。” 邓藤野你个混球。 我在心中低咒。“路上小心。”除了说路上小心，我还能说什么。 此刻，绵绵又救了我们家一次。 ··· 我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只知道绵绵因此迟到了，数学考得非常糟糕。当然，她也不可能考很好。 但，有惊无险，市里数学考得都不怎么样。逸十降低了十分录取。超过一分，绵绵终于还是如愿以偿。 然后，我又一次见到了老干妈。 为了领成绩单还有毕业证，不得不再见到她一次。 印象中的她即使老了，但风韵犹存，很有气质。严肃的气质。可今日，我怎么看，她有些憔悴，但她骨子里透着一骨柔情，没错柔情。我想我疯了。事实上，我也不懂这份柔情的名字叫做“欣慰。” “藤子。我很高兴。”隐隐烁烁间，我似乎看见她眼泛清泪。 “你的确应该高兴，毕竟你的女儿考上了。” 我冷言冷语地讽刺道。 “谢谢你。” 一位颇有威望的老师，竟然在对一个学生说着谢谢你。 “谢我？” 之后，她不语，我看不懂她眼里的情愫，那是一种完成嘱托后的轻松愉悦。那么，她完成什么嘱托了？ “你一直叫我什么。” 突然，她怔怔地望着我。 “余老师。”我耸耸肩。 “不。” “老干妈。”我启唇，雀跃着如此正大光明的唤她。 “你以后就直接这么叫吧。很亲切。” 我瞬间蒙了，内心所有的想法全都止住。静的可怕。亲切，难道她不懂我在骂她。老干妈是一种调味品，味道偏咸，她就是浑身一股咸味的老女人。我的意思就是这个。还有人喜欢自虐？ 我语塞，拿着毕业证和成绩单呆若木鸡的走了。 老干妈一直是个好女人，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感觉得到。但是，那时，她被爸爸拥着，这决定了，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对她和颜悦色。 即使如此，她待我极好。 她经常绕路送我回公寓，虽然几乎每次我都拒绝——因为下大雨的时候，我会刻意不打伞，然后淋得湿透，坐上她的车，拿着她的伞。于是，她的座椅套又得重换，她也要重买伞。 她经常去公寓给我做晚饭，这一点，我接受，只要她在我回去前离开就行。免费的保姆，不要白不要。 我经常迟到——早自习是她的，那我绝对不来。迟到费全部由她交。 学习要交的费用也是她一手包办。 我并没觉得有何不妥，这是我爸爸给的抚养费，不行么。 ··· 停驻在校门口，我整了她三年，她承受了三年。 突然好累。 我打了电话给哥哥“哥哥，我想回英国了。” 就这样吧。眼不见为净。 ··· 第6章 离开? 送机那天，除了爸爸，其他相关的，不相关的人都来了。 我看向飞机场外风和日丽的天气，看来，飞机不会晚点了。 机场是离别的地方，于我，是解脱的地方。 他们神色如常，可当我望向绵绵时，我就知道不正常。 “说吧，你们瞒不了我。” “爸爸住院了。”邓藤野沉沉的说道。 “住院？”我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 “不严重”老干妈拍了拍邓藤野，他避闪开来，气氛有些尴尬。老干妈撤回了手，微笑着看着我“真的。” “那就是还没死。我走了。” 然后，我拖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地走了。 ··· “喂，我单独见你一面。单独。” “20楼1114。” 四周干净的白色墙壁，来来往往的白色天使。浓浓的药水味儿充斥着。 20楼，肿瘤科。 我捏紧了手中的病危通知书。 门开，这是一间vip病房，一间冷冰冰的屋子，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我沉默着坐下。难怪老干妈这几天憔悴了不少。 多久没见他了？三年？五年？自六岁以来，一年我们至多见到两面，一次拿抚养费，一次是他的年度总结——a城电视商业频道。 这一回，看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藤子。” 许久，我才回应“在。” “爸爸对不起你们。” “您做都做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声音回荡在病房中，凄冷。 “藤子，你知道吗，你和藤野的名字怎么来的么？” 他突然笑了，开始絮絮叨叨“敏敏最喜欢藤蔓了，尤其是荒野里的藤蔓，快枯萎了，明明很难看，她却总有独到的见解。觉得那是新生。” 敏敏，妈妈的名字。 “所以，你们就是她的新生。” “是您毁了她。” “是啊，我耽误了她。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心只有一个，哪里容得下第二人，这就是自私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沙哑的声音带了回忆的还有深爱的味道“但小裴没错啊。是我造的孽，她是我唯一的功德。” “您一下对不起了两个女人。”我讽刺。 “所以，我患了晚期癌症。”眼角有几滴晶莹，他是那么无助，握住我的手“藤子，不要走，我命不久矣，小裴孤儿寡母怎么办。” “您忘了，我也是孤儿。” “就算我求你了。你已经17岁了，你哥也18岁了！”一个大男人，现在却苦苦央求着自己的女儿。 他说的没错，事实上，我们身份证上的年龄是错的，因为他，我和哥哥作了两年黑户，死活人（没有任何东西证明这个人的存在，但他的确活着）今年我17，哥哥18。但那又怎样？ “我凭什么帮你料理公司。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所以你赶快接受治疗，不要烦我。”我立即站起来，要走。 还未踏出一步，他突然紧紧拉住我，力气大得惊人。 “你就当报答小裴。” “报答？”什么意思。“我报答她抢走我的父亲？” “小裴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但坏人尽管让我做好了。”我仍旧要走。他眼看着拉不住我，用尽力气大喊——“你不想知道敏敏的事吗。” 我瞪大了眼睛，止住了脚步，回头，他坐在床上，虚弱的喘息。 我眯着眼睛，等待下文。 “你回家，你妈妈相册最后一页。” 我听完，转身就走。 “公司呢。” 我不予理会。出了病房门，我开始狂奔··· 妈妈，妈妈，你在哪？我可以找到你了？对吗？ ··· 第7章 旧信 我死命的敲门，这个家，是我从未来过的，但却一清二楚的。 这原本是我的家 开门的老干妈，愣住。 我推开她，径自朝一个方向去了。老干妈仿佛想隐藏什么，连忙跟上来。当她看我接近那个屋子，她几乎要崩溃，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快要拉住我时，我进了屋子，反锁。翻箱倒柜。拉出一个抽屉，里面，是一本相册。 门外，是老干妈着急的敲门声。 我恍恍惚惚，仿佛听不见—— 颤抖着拿出那泛黄的相册，一张一张照片，一张一张往事，有荡秋千的她，这是6岁的妈妈，有沉思的她，有微笑的她，有呆萌的她，娇颜清丽，翻到后面，竟然是一张张热舞的照片，清秀的妈妈化作黑夜中的闪亮星星。还有一张，那时爸爸妈妈的结婚证上的合照，妈妈洁白的牙齿透露着她的幸福，最后一张，妈妈怀抱着一个女婴，摇篮中手舞足蹈着一个男婴，清晨的光线饱满了屋子··· 我颤抖着，滴滴泪珠坠落在相册上，突然一物什掉露出来。 捡起，一封泛黄但依旧平整整洁的信封，厚厚的。 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里面，诉说着那不为人知的旧事··· 是妈妈的亲笔！ ··· 致我亲爱的孩子们—— 孩子们，你好 我是妈妈。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妈妈的过去··· ··· 我长得不算丑——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个人审美与意见。 鹅蛋脸，小眼睛，皮肤黑，还微胖。丑小鸭莫过于此了。 十七岁那年，在我十七岁的最后一天——我整容了。索性，还报了个减肥班。不过，所幸，我并不参加国内高考，我要出国，我的后半个人生，我的爸妈早就为我铺设好了，是一条阳关大道，从小，我都是个乖孩子，我没有异议，整容怕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伟大的一个决定了——为什么不是现在的最伟大的决定呢，也不怕你笑话，我哪敢再忤逆我爸妈一次？ 术后恢复期两个月，两个月里，我一直在家，闭门不出，也谢客不见——如你所想，变化如此之大的我怎敢面对同学？ 两个月后，我坐上了去往a国的飞机。 那时的我，美丽的脸蛋，高高的个子，姣好的身材，殷实的家境，善良的性格··· 我就是别人眼里那个惹人羡慕嫉妒恨的上帝的宠儿。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不想自欺欺人。 这一切都是假的，虚伪的。 美丽的脸蛋？整出来的。 高高的个子？那是鞋垫还有高跟鞋。 姣好的身材？每月的瘦身针从不间断。 殷实的家境？我一直深恶痛绝的但却依旧全盘接受的——我的父亲是个大官，管银行的。 我不是公主，我是只丑小鸭。 然而，一切就像龙卷风般的变化——快速，令人措手不及。 一切在我父亲入狱后，过往繁华，烟消云散。 环视着四周，这是一间破旧的出租屋——很便宜的，一个月三百，但对我来说却还是如同天价，倔强的我依旧不肯回国，即使住着这狭小，昏暗，肮脏的地方，我也不愿。我受不了他人指着我的背脊骨。那漫天的铺天盖地的新闻，全部骂着我的父亲——我恨他，讨厌他，却无法否认，我自己也是他一般的爱慕虚荣，贪恋金钱，权势。 你能想象得到，我如今是暗夜酒吧中的一份子——当然不是享受者，我只是一个卑微低贱的服务员，然后还兼职舞娘。 从前，我虽长相一般，但乖巧，成绩也说得过去，最重要的是，那时的我虽烦恼但快乐居多——有朋友，有家人。 如今，我却顶着一张美丽的外表，做着最肮脏，丑陋的事。 今年我二十岁了——二十岁，原来我只有二十岁啊。 二十岁的我，抽烟，喝酒，吸大麻，打架，夜不归宿··· 美丽一词当真是再也轮不到我了。 如往常一样，坐在后台梳妆镜前，我娴熟的化了个浓妆。 对了，我叫蒋敏敏。 出后台，音乐起。 以往，我跳的舞虽性感，但终究是伴舞，也没那么骚。可今日，主舞不在了，并非鬼使神差，我应下来，舞蹈很露骨，但是我不在乎，今日是我妈妈的忌日，我需要钱去买一束菊花。 妈妈是被我气死的——你觉得一个身体羸弱的中年妇女，在经历丈夫入狱，女儿堕落的打击后，还能开心地活着？ 死了也好，至少，她不会看见如今我这更残废落魄的模样。 我走出后台。 这一走，我的人生才算真正的天崩地裂。 跳完舞，我被任命派到包房陪一群商人。 于是，我遇到了你们的父亲，一个才貌兼备的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很焦急同时很烦躁。 这代表，这里不是他自愿来的。 我很殷勤地喂了他一口酒。 出乎意料的，他喝下去了，但是，他没有看我。 我撇撇嘴，但是他突然拉住我，问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是真的蒙了，我有听过“你今晚愿意陪我吗？”又或者是“你愿意来某某酒店吗？” 诸如此类，我虽然疯了但是并不想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丢了——我骨子里并不想做第三者。 可他说的是“你愿意嫁给我吗？” 然后，我们结婚了。 婚后，我一点也不幸福，丈夫夜不归宿，一座空房子，让我瘆得慌。可是我却不想哭，只想笑，笑自己是个混蛋居然被一个混蛋骗了。笑自己是个傻子，笑自己活该，笑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男人——我有一次跟踪他，他跟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眼神却是款款深情。 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内心有想杀了他们的冲动。 做坏女人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我用非常手段套得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比如孩子，比如真相。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啊。 我才知道了，你们父亲娶我是因为她爱的女人不孕不育！而他的家族中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董事长的位子。 我是个舞女，在他眼中，或许就是个妓女，拿钱就可以打发的，我怀上孩子后，他就准备离婚。 真相就是这么可怕，我偷偷摸摸的跑去看了那个女人——她好有气质，是个老师，身上干净的气息，让我恨不起来，或许骨子里，我很善良。 她比我更宽容，她体谅他的难处。 这才是真爱。 其实我一直属于那种看得开的女人。 或许是债太多了，习惯了还债，还没适应收债呢。 所以，我很愉快的签下离婚协议书，远走高飞。 母亲奢望着你们记住我，就算是恨也好。 不要找妈妈，就当给妈妈一次自由的机会，妈妈会在角落里，注视你们。 ··· 信的内容到此结束了。 一声巨大的推门声，打断我的思绪··· 第8章 好坏 我怔怔的看向门前惊慌的老干妈。 我回头望了望抽屉里还有的一沓厚厚的纸张。 我拿出来，竟然是一张张的邮递条。 “这是什么？”我哽咽问道。 她紧张的盯着我的手，看到那拆掉了的信，还有那一沓纸，木已成舟。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你妈妈是个好女人。”也不需解释了。 她走向我，赞扬，真心的赞扬。 我呆立，真相破开，照射出以前幼稚的我还母亲难堪的过去。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经常绕路送我回公寓，虽然几乎每次我都拒绝； 她经常去公寓给我做晚饭，这一点，我接受，我把她当保姆； 我经常迟到——早自习是她的，那我绝对不来。迟到费全部由她交。 那些在英国孤独的日子，那些温暖的急件，那些透着成熟的关怀，全部是她营造的··· “老干妈。”我低低地唤她，推开她冲到门口，突然又停下“你骗得我好苦。” “我····” 她话语未说完，我转身冲向她抱着她。“你也是。你也是好女人。” 惊讶过后，她的手环住我。 我感觉到背后湿润了，我听到她说“孩子，谢谢你给我做好女人的机会。” 我第一次拥抱了她。 第一次——理解她。 ··· 最后我没有走。我退掉了小公寓，和哥哥一起住进了原先的家。 然而爸爸熬过了冬天，却在春天走了。 但他却要葬身于海中。 父亲丧事一完—— 绵绵和老干妈结束了最后一次争吵。 我只记得老干妈最后一段话—— “你是我的女儿啊。你快乐妈妈就会快乐。可是女儿，妈妈希望你至少能健康的做个正直的人。恋爱，如果能为你带来正能量妈妈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你若只是为了报复，妈妈不希望你的人生就这样一辈子完了。你是试管婴儿，但是，也是妈妈的心头肉啊。” 趁着老干妈不在，我戳了戳她“怎么，又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 她看了我一眼，不答。 “这回我可不帮你，你和我哥怎么了。” “好歹得让我享受一下被人追的滋味。” 我看向嘟着嘴的她。呵呵笑了。 只想说，我哥好冤··· ··· 第9章 大结局 海边—— 其实，她得了晚癌··· 信交了，但晚癌的事永远地石沉大海了。 只有老干妈知道··· 她葬在了大海里， 只有老干妈知道。 老干妈站在大海前出神望着。 伴着海风，她轻轻笑着说“我的后半生还是栽倒你手上了，自己的孩子干嘛给别人养。算了算了，你的性格的确不能被孩子约束着，记得要开心啊···” “老干妈，干嘛呢。” 我走上前，拥抱她。 “妈。”哥哥绵绵一同喊道，然后，手牵着手走过来。 不需要太多装饰，一个简简单单的“妈”字，就够了。 不过，我还是习惯叫“老干妈。” “来，藤子，亲亲海水。” 我捧起海水，柔和的亲吻。 “有什么感觉？” “很舒服，很温暖。” “好好好，藤野，绵绵，你们的婚礼就在海滩办了。”然后她将目光转向我“你也是。” “你喜欢海？” “嗯，喜欢啊。” “我也喜欢。”我笑答。 海风微微袭过，带着我的话语飘向海里去了··· ··· 第10章 番外我叫叶殊可 番外我叫叶殊可 叶殊可。 特殊的可爱。 我一直这么解释着我的名字。 但，我的朋友叫我“shunk”。 shunk和殊可发音相同。 shunk，臭鼬。 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臭鼬又叫做臭猫，臭鼬是一种很可爱的小动物。非常符合我的喜好。 听清楚，非常符合我的喜好，而不是性格还有我的模样。 这名字温文尔雅，但，我一点也不可爱。 相反，我一直都是男孩打扮模样。 短发，t恤，一堆乱七八糟的手链，牛仔。 标配。 短发带走我很多麻烦，我不需要为了打理头发，花多余的钱，多余的时间。t恤，牛仔是便宜却又整洁的衣服，至于手链，嗯，我手上有一道很难看的疤痕，很恐怖，我只是不想吓到别人。 然后，什么时候我成了不良少年？ 我家很穷，所以我压根就没想读大学。所以我做了很多份兼职。 酒吧的调酒师，所以我半夜回家。 拳击陪练，所以我身上浑身是瘀伤，疤痕。 ktv接待，所以我经常陪唱。 可是，这怎么就变成了厮混？打架？私生活不检点？ 被骂了太多，但这三份工作，我从没想过辞职。 它们高薪，这让我有能力撑起我的家。 ··· 第11章 完结感言 这是一篇短篇故事 删繁就简三秋树。中间情节省略了很多。只是想把这个故事告诉大家。 这本书里没有意义上的坏人。如果真要算，都是邓藤子的父亲的失误。 心只有一个，是分享不了的。 所以。 他为了与余裴厮守，又不愿意舍下利益，利用了蒋敏敏。 他把幸福给了余裴，把牵挂留给了蒋敏敏。 而这一切本不该让孩子们知道，却让邓藤子无意撞见，误会了余裴。 蒋敏敏的善良，使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余裴的善良，不计较邓藤子的叛逆，迁怒，好好照顾着邓藤子，使蒋敏敏可以闭眼安息。 所以才有了邓藤野和绵绵的幸福。 也补救了了邓腾子人格上的缺陷。 ··· 我有许多细节上处理可能不好，情节进展太快，邓腾子的复杂心理不够完美。 我预定的本来就只有十章。人生的故事肯定不可以用短短十章就能书写完。 只想说，记住，你欠的幸福。 ··· 希望读者们喜欢。 继续关注下一本长篇小说。预计八月份会发。 再次感谢。记得收藏哦。 ··· 第12章 新书推广 新书推广【古言长篇】 7.13发文，7.15完结，这篇小小说完结了。 谢谢书城的收藏。 开篇提到过一个名字，商格，这个呢，是sanguine的发音谐音，也是我一直以来参加兴趣活动的化名。比如漫展不拉不拉的。好啦，又说了一堆废话。 新书古言，长篇，八月份开坑，在此立下军令状，绝对天天更文。存稿在手，说走就走！2333333. 最后，记得评论啥的，新书的内容啥的，宝贵意见，快到碗里来。 本来是要更《江州青方桐依桑》的，毕竟码字码的比较多，后来计算了一下，发现太长了。所以，剧情要慎重。新文要更《洛阳正值芳菲节》，记得搜索喔。 入坑时间：8.3-8.10之间，我会努力尽早发的。 最后，大家多多评论，商格接受批评吐槽。 因为，没评论好捉急，我也好知道缺点，来修改新文。 谢谢酱。 第13章 尾言——切线 尾言 蒋敏敏：你说错不错过？ 如果切线不相切，那便不会错过。 但—— 我宁愿做一条切线，也绝不以平行线的姿态走我的人生。 第14章 新文简介 如果心植根在一座城，那座城里又有谁搅乱了心湖？ 当离歌奏响，是选择身骑白马，逍遥于天际； 还是披上红妆，拥一帘幽梦？ 时光会让想留的人留不下，让留下的人执意望着不该留下的地方··· 记得关注，收藏《洛阳正值芳菲节》喔。 大后天左右两天准时开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