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力量之源(中)
“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在寻求真理,而真理本身比我们自身更加伟大。”——丹•;布朗
青寻第一次见到烟澈,是在那个庄园。那时自己还身在撒旦之父。
那是自己第一次目睹撒旦之父的同伴杀人。
记忆中的炎夏,黑夜是一个密闭的容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青寻眼睁睁的看人将庄园的主人猎杀。
然后她见到了烟澈。那时,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是过路的朋友还是挡路的敌人?”撒旦之父的一个同伴问他。
“只是个小痞子而矣。”烟澈的声音很冷静:“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他看似满不在乎的磨擦着双手,随着幅度的增大,那手上散发出的光芒愈加耀眼。
“那么就没事了。各走各的。”带着青寻的那个撒旦之父的同伴不想多事。
再无交锋。
而现在,命运辗转了几圈之后,在新的地方,他们再次相见。
两人脸上却很平静,谁都没有过问曾经,但又都感觉到对方记得那一段往事。
“青寻……很好听的名字啊。”烟澈依然带着笑容。
“嗯,欢迎你加入正义联盟。”青寻淡淡的说,转身便走。
“这么着急走?不再聊一会儿天吗?真是个很有个性的女生呢。”烟澈微微偏起头。
“你呀!就别把你那套搬出来啦!”崇汐大刺刺的说“人家青寻才不会吃你这套呢!”才几天功夫,她和这个叫烟澈的“痞子”男孩儿就混的宛如兄弟……
“好吧,崇汐美女,那以后我还是专心调戏你喽?”男孩笑得很可爱。
“说什么呐!死孩子!”崇汐照着他的肩膀推了一下,烟澈满不在乎的扬了扬头。
“你就是那个能发光的人么?”烟瞳一进屋,看见了烟澈,于是马上跑过来问。
“小萝莉?真可爱啊!”烟澈抚下身笑眯眯的说。
“你好,我叫烟瞳!”这小孩儿开心的自我介绍,完全没感受到他笑容里的……的猥琐。
“真巧啊,我也姓烟。”烟澈笑的更加“春光灿烂”了。
“真的?!”烟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说不定我们有亲戚关系喔~”
“那太好了!!”烟瞳兴奋的不行。
夜紫一直默默观察着他,发现这个男孩儿身上似乎有一种近乎魔力般的亲和力,虽然仍对他疑虑重重,可她发现自己没法对他讨厌起来。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
烟澈抬起头来,对着夜紫粲然一笑。
世界渐渐变得空芜,没有任何声音。云层很厚,想要遮盖什么秘密。光射不进来,连尘埃都无法飞起。小小的身躯强撑着进行这冗长而艰难的行走,想追上前方的人影。已经疲惫至极,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想发出声音,大声呼救,然而前方那个淡淡的人影却一直不回头。是无尽的绝望,似乎没有尽期——
夜紫大喘着气从梦中醒来。醒来,外面却是阴天,和梦境一样的惨淡色彩,这个北国的沿海城市在十一月时是很少有阴天的。太阳在十一月总会格外慷慨,像是秋天回光返照,做最后的告别一样的盛大的阳光。
但今天,灰霾笼罩了城市。
夜紫一个人坐公交车去医院看望哥哥。
甚至夜白都没发现,坐在车上的她总会有些忧郁神色。
而没有人知道,一个人时,夜紫的神情是冰冷的,如霜冻的玫瑰,娇艳却说不出的悲伤。
“哥哥,今天好些了吗?”夜紫放下她自己熬的汤,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乖巧的望着正在看书的夜白。
“好多了,不用担心了,紫。”夜白的笑容依旧疏离而美丽。病痛让他消瘦了不少,因而棱角更加分明,更显得清俊雅逸,甚至有一股冷艳。
“哥,知道么。”夜紫忽然俯下身子,将头放在哥哥腿上,这个动作让夜白楞了一下。
“怎么?”声音依然清淡。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自己走在一条很长的路上。”夜紫小狗一样趴在那儿,轻轻晃动她的头。
“然后呢?”夜白笑了一下,轻轻抚过妹妹的发,温柔的望着她说:“今天怎么这么爱撒娇了,傻丫头。”
“后来我看到了你。”
“你梦见我了?”夜白微微一挑眉。
“可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夜紫嘟起嘴:“你头也不回的,丢下我就走了。”
“怎么会!”夜白看到妹妹的样子笑了,把一只手放在她头上:“我永远也不会抛下你的,紫。”白的神情温柔中透着认真。“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
夜紫轻轻的笑了笑,将头埋在被子上,这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朦胧:“我也不会,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心里却有一句没有出口的话,不断的在那空旷之地重复。
因为你是我的,夜白啊。
莫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病房里。
病房的灯一直打开着,脆弱的白光洒在男孩儿精致的脸上,使这整个场景更显得脆弱而精致。
莫凉的右手上握着一个小小的八音盒。那八音盒上有一个精致的圆形按钮,一按动,盒盖就会自动打开。他的拇指放在那按钮上,似乎在犹疑。
左臂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可他却无法感受它的存在。
那力量也感受不到了……那力量。
他按下按钮。
音乐盒里孤单的芭蕾少女轻轻旋转,她一只高高抬起的尖尖的长腿像一枚细长的白色银针。
久石让的《天空之城》的曲调轻轻的响起来。
清脆的声音环绕在屋子里,像少年说不出的心事。
“以后又会怎样呢?”莫凉在心里哀伤的感叹,望向窗外。
忽然天色一暗。
是突如其来的暗淡,让莫凉不禁心里一惊。
他看到病房外的天空忽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在天的一角忽然多了一团亮光,但从那里射出的光线似乎都是扭曲的,几乎像某种动物的肠胃,被不知名的力量撕裂在天空,一直在扩散蔓延着,诡异而令人作呕。
莫凉立即警觉起来,他知道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没了那种力量的自己,现在还是完整的吗?还有什么用?
强大的质疑带来的伤心感几乎令他支撑不住。
然而他只能注视那团扭曲的光亮,因为他想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心脏震颤感。
一个声音响起来,直冲脑际,莫凉几乎被震晕。他感到大脑中嗡嗡的回响着这句话的余音,让他几乎要晕厥。
“给你的,孩子,这些都是给你的。”
“但是,记住。神会给与,也会剥夺。”
“你是谁?”莫凉大声喊着,只感觉头部异常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随着那声音强硬的钻进他的大脑,他太过疼痛,几乎失去意识。
一阵恢弘的爆裂,发生在莫凉大脑中的爆裂。像是那疼痛引发了它,亦或是那钻进他大脑中的东西故意引起这场“爆炸”,好让自己的力量扩散开去。爆炸后短暂的平静中,莫凉似乎在自己的眼睑上看到了他在天空看到的景象,那么绚丽,然而丑陋之极。
声音忽然消失了。
夏尔格林躺在沙滩的长椅上,旁边站着一位美艳的高挑女子。一身暗红的皮衣皮裤紧包着她
那曼妙的身姿,栗色的长发随意洒下,仿佛把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炫目的栗色。她像一个站立的高音音符,准备随时发出自己明亮的声音。
“凝红,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随时可以出发。”女子的面容非常娇俏,与她沉稳成熟的声音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去找路易斯,然后和他一起与撒旦之父的人接头。”
“据说连墨大人都出马了。”
“那是当然,只要能为白报仇,墨什么都会去干的。”夏尔格林依然带着笑容。这个老人的身上总有一股从容不迫的威严气质,他总是面带自信的微笑。
他喜欢在幕后掌控一切。
世界是一盘棋,他是与神对弈的那个。
仍不禁对着天空,轻轻地问:“这一手,如此可好?”
银狐冲进病房的时候,莫凉已经晕倒了。
他一直监视着夜白和莫凉的思维场,刚才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震颤,于是急忙冲了进来。
他看见莫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就忙把他抱回病床,将手放在他额头上。
“这是……是什么?”
只觉浑身一凛,银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极的神情。
不会错的,不是自己探查错的……他一边想,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探查了一下莫凉的精神力和能量的流动……自己忽然像被少年体内不断奔涌的奇诡东西缠住了,这是什么?
银狐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脸色惨白,再没有平时的淡定和优雅。
莫凉忽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一瞬,银狐注意到少年的瞳孔有一点点的变化,然而那变化太快,连他都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想多了。
“你醒了,莫凉。”银狐换了温柔的语气说,他看起来仍淡然如仙人,长发散落,魅感动人。
“银狐老师……你也来了。”莫凉的声音很虚弱。
“嗯,你刚才晕过去了,自己知道吗?”银狐一边问一边仔细打量他。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是吧。头痛……很难受。”莫凉没有变化,银狐看到跟前垂着头的少年,疑虑消失了一点,他的心智还是好的,正常的,所以应该不是被灵体占有或替换了。想到这儿银狐放了好大的心,于是对莫凉说:“小凉,你难受的话就先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外面守着你。”
“好,银狐老师慢走。”莫凉说。
银狐转身离开,到病房门口,刚要开门,突然什么东西飞快的嵌入到自己体内,银狐惊疑的转过身。
他看见莫凉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男孩儿的手上,音乐盒里的芭蕾舞少女已经不见了。
银狐眼中最后的影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薇安喝了一口茶,然后问。“就这些,如果想调查的话,就继续吧。”几天的软禁让夏树冰河消瘦了不少,眼窝更加深陷,可他仍是把下巴上的胡茬剔的干净利落,整个人坐在那儿,看起来仍是那样从容不迫。
“不愧是强悍的军人,这点,我很敬佩你。”薇安望着他说:“你放心,你被软禁的事谁都不会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调查也都是秘密进行,在真相出来之前,不会满城风雨,我们会把对你的损失降到最低。”
“谢谢。”冰河淡淡的说。
“我知道你仍有很多隐瞒。”薇安说:“虽然我不知你的目的,但我希望你多为自己的前途和家庭考虑。”
“前途什么的无所谓,本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官,做到今天这步已是大幸,至于家庭——我会用尽全力去保护。”
“真的用尽全力么?维持这样一个奇怪的家庭?”
薇安不动声色的说,目光依然犀利。
“你想说什么?”冰河挺起身。
“很抱歉,我还调查了许多与你家族相关的事。”
“你说什么?”冰河仿佛预感到了她的话。
“你唯一的孩子夏树化樱,”她紧盯着冰河:“她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对吧,冰河先生。”
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冰河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暗暗攥紧了拳。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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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力量之源(下)
“这就是人生,断了一条弦,你还能以剩余的三条弦继续演奏。”——弗斯迪克
“么的,这还没到十二月呢,天就这么冷!”崇汐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走:“不是说全球变暖么?怎么着咱们这儿归月球管了?”
“老大,这天气的事儿咱又管不了,你就别骂了呀。”乔飞在一旁弱弱的说。
“切!老娘我就是想骂,我——阿嚏——么的我感——阿嚏,阿嚏——么的我感冒了!”
乔飞:“唉,你看你不注意吧,你看……”
“你还敢幸灾乐祸?”崇汐揪起乔飞的耳朵。
“怎么了这么热闹?”是烟澈懒洋洋的声音。
“是你啊!我……阿嚏,阿嚏!”
“呵呵,感冒的话要好好休息啊,不然耽误我们崇汐美女工作就不好了。”少年眯起眼说,笑的很可爱。
“看!你看看!乔飞,你看看人家这小孩儿!多会说话。”
“哼!”乔飞第一次表现的不服气,但他的注意力其实都集中在烟澈身上。这个男孩儿……好奇怪。
“我随身带了几片感冒药,要吃几片顶顶吗?”烟澈边说边把手塞进斜跨的书包里,掏出药来递给崇汐。
“不用了,谢谢,一会儿我们自己去买药。”乔飞立即挡了过去。“什么不用了?好意诶!”崇汐把药夺过来,然后对烟澈笑着说:“谢谢你啊。”
“没事——那我先进去了。”男孩儿略一挑眉,甚是乖巧。
两人注视着烟澈离开。
“老大,这药……”乔飞疑惑的说。
“拿回材料科化验,先摸清这小子的底细再说。”崇汐说,然后又打了几个大喷嚏。
“不是吧,你真感冒了?我刚才还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你能以为什么啊!猪头!”崇汐敲了他一下:“你是朽木吧!我看你头上都快长出木耳来了!”
“老大你积点口德……”
“走吧,猪头!”崇汐笑了笑,拉着乔飞往里面走。
她拉住我的手了。
她,拉着我的手了。
乔飞温柔的,轻轻的,笑了。
夏树梨花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丈夫回来。虽然他说是去执行秘密任务,要离开几天,可梨花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门开了。
“你带钥匙了?”看到进屋的冰河,梨花又惊又喜的站了起来。
“嗯,当然,家里的钥匙是决不会忘记的。”
“这几天还顺利吧?我去冲茶。”梨花立即走到厨房。
“不用了,不渴。”冰河一把拽住了妻子。
“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几天很累吧?对了,我们全家好久没有好好聚聚了,今晚有部电影,我们全家都去看吧?我还让青寻请了假呢,都去吧!”
“梨花。”冰河注视着妻子,忽然神色哀伤。
“怎么?”梨花绝望地感到,不好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然后,她沉入一个巨大厚实的,令人心安的怀抱里。
“那一天终于来了,梨花。我亲眼看见了……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
梨花一动也不能动,瞬间僵住,她慌乱的问道:“你看见了?看见什么?是……偃蝶么……”
“我回来了。”这时化樱推门进屋,弯腰换鞋。她站起身,将外衣挂在衣架上,又放好书包,然后走过来。
“哦,小樱回来了!你看,爸爸又顺利完成任务了哦!今晚我们出去吃,好好庆祝一下。”梨花的声音依旧热情温柔,她顺势推开丈夫。
“爸爸真厉害!”化樱眯起眼笑了笑。
“我们先等一下青寻,怎么你没和她一起回家?”梨花问。
“她很少和我一起回来的啊,妈妈你忘了?她要先去联盟那边才行啊。”化樱说。
“哦,你看我高兴的。”梨花笑着说,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
“小樱,这几天恢复的不错吧?”冰河走过来,俯身摸摸女儿的头。
“呵呵,没事了,已经好了。”化樱的笑容依旧温婉。
“那我去换身衣服。”她对着父母笑了笑,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是巨大而令人心慌的沉默。
“她,是不是也,什么事都知道了呢?”许久,梨花小心翼翼地说。
“也许不会这么快,也许……”冰河看到换好衣服的女儿,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先去联盟接青寻吧!”化樱微笑着说。
谁都没看见,转过身来的时候,少女的眼睛流露出一闪幽蓝的光。
银狐在失去意识前,做了最后一件事。
他将自己的部分记忆做成梦境球,保存在了眼睛里,如果克里斯或冰河这些有意念控制超能力的人接触他,就会发现那梦境球,从而知晓莫凉的秘密。
只是银狐没有想到,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的,并不是附在莫凉身上的恐怖力量。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周围是森严鬼魅的雕像,如一片沉默的致哀。
是这里了,这里是……撒旦之父的老巢!!
银狐浑身一凛,想马上站起来,可背上却扎进一个尖锐的东西,他忍痛拔出,发现那是一个芭蕾舞造型的钢制小人,小人直立的一只针一样的长腿上是自己的鲜血。
“你醒了。”哪里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
银狐费力地坐了起来,模糊间看到了一个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细看之下,那人还带着花纹复杂的面具。
“这里是撒旦之父的总部,对么?”银狐说。
“没错,不愧是精神力超强的缔梦师,什么都感应的到。”
“你是那个首领?不,你是二号人物,大祭司,对吧?”
“你猜得没错。”
“你不会杀我。”银狐挣扎着站起身。
“要是想杀你,在你晕迷时就能动手。”面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却自有一种奇异的温柔。
“那,你想让我给我的组织带话吗?”
“不是带话,是带人。”
“人?”银狐疑惑极了。
“对。”
面具人说着拉起了身后的巨大帘幕,一面镜子出现在两人面前,那镜子如水晶般剔透,充满灵性。
“镜子?你……”银狐的眼睛瞬间旋出千万种色彩,他的声音渐趋平稳:“你在这里封印了死灵?”
镜中忽然白雾迷漫。
虚无的雾气中,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影子慢慢显出。
“这,这是……”银狐睁大了眼。
“她是上官羽绫。”面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电影院里的人很少,毕竟不是节假日。
三三两两的情侣坐那儿,不时发出窃笑声。是部经典电影,很长,《蝴蝶效应》。那是化樱选的,虽然梨花更希望选一部喜剧片。
青寻静静的和化樱坐在一起。她左边是空位,可以看到电影院的通道,右边是化樱,化樱的右边坐着她的父母。
影片的基调非常黑暗。
青寻一直心不在焉的摆弄手机,这时,她发现自己一只垂落的手被化樱抓住了,她慢慢转过头,看见化樱正神色忧郁的直视前方。
青寻只觉浑身一颤,她忽然感到从化樱的手中,有什么奇异的东西正与自己的
内在相连接——可她无法让这一切停下来。
“青寻……”一声苍凉的叹息,不,不是从外界发出的,是自己的心。好像是从很久远的某个地方悠悠的传来。
青寻的手机忽然响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青寻按下电话,同时又觉的毛骨悚然——在进入影院前,她明明已经将手机调成振动,可现在——为什么换成了铃声?
她顺势把手从化樱手里抽出来,看了下这个未接来电,是商桐。
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商桐几乎从未给她打过手机,一般都是短信——就连短信都很少。
然后商桐的短信就发过来了:“在忙吗?抱歉打扰了。今晚十一点半,注意南方天空。”
南方天空?青寻觉的莫名其妙。
电影仍在继续,像走不出的梦魔。
莫凉注视着空空如也的音乐盒,只觉伤心又震惊,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芭蕾舞小人为什么不见了?
他的头很痛,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手?左手?可以动了?莫凉惊的坐起来,他发现自己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除了头痛。但那种疼更像是由于力量太稠而引起的。
他跳下病床,走到窗边,夜色深沉,可他一点疲倦都没有。是力量,他伸出手指向那个音乐盒,然后勾动手指。
音乐盒飘了过来。
地之力,又回来了!?
莫凉打开窗子,十一月清冷的风扑面而来,他却一点也不感觉冷,身体里的力量像在不断的增长着……这和刚才所见的奇景有关吗?莫凉暗自思衬,看了看表,23点28分,他抬起头望着天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忽然爆出了一团奇异的火光,火光像一条漂在天空中的浓稠的岩浆流,像是夜空被鲜红滚烫的烙铁打上一片鲜亮的烙印
青寻也在同一时刻,目睹了同样的奇景。
她们看完了电影就回家了,青寻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看着那团光亮。
她拨通了商桐的电话:“我看见了……那是什么?”
“是力量之源。”商桐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收到了银狐老师的信息。”
“信息?银狐老师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寻皱着眉,站起身,她觉得商桐的身上有太多的令人费解的谜团。
“莫凉也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了同样的场景,我希望你去救他,因为也许他现在已经被那股力量所控制。”商桐说。
“我明白了。”青寻立即起身,所幸她还没换睡衣,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一下子撞见了正要进来的化樱。
“你要到哪去?”化樱悄声问,因为父母已经入睡了。
“睡不着,我,我想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陪你去。”化樱神情严肃地说。
“不用了,是联盟那边的事情,我必须自己去解决。”青寻说着,绕过化樱向门外走去。
“青寻!”化樱加大声音,她不容反抗的抓住青寻的胳膊:“你不想知道那天的事吗?你不想知道你尘封的记忆是什么吗?”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青寻一心惦记着莫凉。
“是时候了,就是现在!”化樱用力一拉,将青寻抱在怀里,瞬间白光闪耀。
——记忆觉醒——
夜白接到商桐的电话时,已经晚了。
莫凉已经从病房的窗户跳了出去,他已经被那股力量控制住了。
夜白背后的伤还在愈合的阶段,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利用风之力顺利的逃出了自己的病房,然后开始追击莫凉。
天空阴沉,没有月亮,就更显出那团光亮的耀眼,他边跑边给穆德拉打电话。
“喂!”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是?”“我是薇安。爸爸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
“告诉穆会长,莫凉出事了——”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胸口,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白追着莫凉的气息,来到了街心公园。
公园靠近马路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塔状的雕像,俯视着过往的车辆及众人。夜白惊异地发现莫凉站在那上面!
“莫凉!快下来!”夜白大声地喊道。
漆黑的天幕下,莫凉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团光。夜风吹起他的发,使那画面充满了诡异之感。
夜白的伤口因剧烈的运动已经裂开,血液透过单薄的衬衣涌了出来。可他毫不在意,徒手向雕像上的莫凉爬去。
“莫凉!你能听见我吗?快下来!”夜白一边艰难的爬着,一边对莫凉说。
男孩终于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像两个幽深的黑洞,直直的面向夜白。
忽然一股森然的力道迎面袭来,夜白立刻利用风之力做成了一个风的盾牌,庇护了自己。尽管如此,夜白也深感莫凉体内的力量之强,几乎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夜白知道这孩子可能已经被什么力量控制了,对他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莫凉一声不吭的看着夜白,突然纵身扑了过来,气势惊人。夜白斜转过身勉强避开,一把抓住莫凉的手想制服他。但他又在瞬间感觉到莫凉的双手已经坚似钢铁,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效力!
莫凉仍未停止对夜白的攻击,夜白只好不断躲避。
“住手啊!”忽然下方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烟瞳也来了,是商桐开车把她送过来的。
夜白看到烟瞳,一失神间被莫凉推了下去,幸好他早做好了风盾,借着风的力量慢慢的飘下地面。
莫凉面无表情的俯视他,然后猛地跳下来,用重力的冲击力再次把夜白击倒。
“这不是地元素的力量,现在莫凉身上的不是地之力。”商桐说:“因为创世之子间的攻击是不能成立的,可现在,莫凉竟能用这能量攻击夜白。”
“我才不管!”烟瞳边说边跑过去,牢牢的从背后抱住莫凉。她的周身好像燃起了火光,火的力量似乎暂时抑制了莫凉的攻击。
商桐一边给青寻打电话一边跑去帮助烟瞳。场景越发混乱。在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个低沉冷静的女声。
“今晚的事很奇怪吧。你们想知道原因吗?”
孩子们回过头,看见了正拿枪指着他们的薇安。
“化验结果出来了,”材料科的化验员成晓扶了扶眼镜,对崇汐说:“就是普通的感冒药,没有任何添加剂哦。”
“呃,是吗。”崇汐最受不了成晓看自己时色咪咪的眼神和语气。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成晓问。
“啊,没,谢谢你。”崇汐只想火速离开。
“有事要再来哦!”成晓对转身离去的两人的背影说。
“天啊,虚惊一场。”乔飞说。
“我就说烟澈那小子是好人嘛——你们非得怀疑他。”崇汐说。
“切——那小子不就是长的很可爱么?我瘦下来都比他帅!”
“你?别和我家聪明可爱的烟澈弟弟比好不好!”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远了。
——“嗯,你刚才做的很好。”化验室里响起一个低沉饱满的女中音。
一个身材修长,模特一般的女子站起身,她比高大的成晓还高一点。此刻她正看着崇汐和乔飞离去的方向,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
“那,你答应我的事——”话还没说完,成晓忽然全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他睁大眼,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美艳女子,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是简单的化验员。”女子说:“我也不是简单的杀手哦。”光照在她手上漂亮的白色手枪上,上面刻着两个精致的小字:凝红。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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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父女
“我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忆中他是谁。”——安妮•;塞克斯顿
记忆里是气息浑浊的夏天。
知了鸣叫的声音,马路上蒸腾的热气,墙上攀附着层叠的藤花,绿的太欢盛,像季节声嘶力竭的呼喊。
就是那样的夏天,与以往任何一个夏天并无不同。无论在哪里,在何时,都是一样。都有炎热和冰凉,有对立的光与影,与欢笑和眼泪,包括残忍的相爱与别离。
梦一般的场景呼啸而来,青寻几乎站不住。她像闯进了一座森然迷宫,这迷宫诸多转折,每碰及一处,都有一处悲伤的景致,便能起一阵伤怀的疼痛。她站在那里看着一对陌生的男女,没有人告诉她那是谁,可她知道那是谁。
真正的父母吗?这才是我真正的父母吗?
她一动也不能不动,这样直面自己过去的人生,真正的人生……那以前的我,以前的记忆,都算什么呢?
巨大的悲伤,伴随寒冷袭来,青寻看着自己的过去一幕一幕发生:她看见刚刚出生没多久的自己和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应该就是化樱了,被送到一个充满了黑暗残酷的地方,看到幼小的化樱为了保护自己一次次的抵抗着外界的威胁。后来她们终于被解救,接着被送到夏树冰河的家中,那时冰河还很年轻,看到他珍惜的表情——看到自己被遗失,然后被一个女子捡去。
那个女人,颜晏,原来她是自己的养母——青寻看到她遇到一个男人。清和。她和他结婚,然后抚养自己到十二岁。接着便离开她,之后死去,清和的生命也很快就消逝。
原来都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吗?
我身边的人都接二连三的死去了!
青寻悲恸的不能自制。
无边无际的寒冷汹涌着袭来,她的剧寒症再次发作了。
“别怕,青寻。”忽然化樱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像是一缕光照进她黑暗如深井的记忆。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青寻。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我会尽全力来爱你,保护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妹妹。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化樱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多了份以前从没有过的坚硬和决绝。
“姐姐——”青寻低呼一声,忽然间眼泪喷薄而出,她很快又习惯性地把眼泪强忍回去。
“哭吧,孩子。尽情地哭泣吧。”化樱说,轻轻抚慰着怀里悲伤的女孩儿。她在这悲伤中渐渐昏了过去。
这是个让人无望的世界,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你到底是谁?”夜白好不容易站起来,问薇安。
“这些对你们来说,可能也没什么意义了。”薇安走过来,莫凉听话的走到她身边,静立在她的身后。
“你是墟的人,对吗?”夜白平静的注视着薇安说。
“……你很聪明,那么是怎么判断的呢?”
“莫凉的事都是墟造成的,不是吗?撒旦之父虽然与我们也很对立,但不会像墟这般赶尽杀绝。”夜白继续说。
“算你猜对了。”薇安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们的目的,就是那资料吗?”夜白问。
“你是在问我,会不会杀了你们吧?”薇安说着,举枪对准夜白。
“不要!”烟瞳不顾一却的冲过来。薇安立即转移方向,对着烟瞳开了一枪,但是子弹打在了她旁边的位置,小姑娘吓得一愣,不敢动了。薇安继续用枪指着她:“我不攻击小孩子的,当然,前提是那个小孩子也不攻击我!”
巨大的火光忽然从烟瞳周围的地面上燃起,像凶猛的火蛇一般直延至薇安的位置。
“火能力者?很厉害呀小朋友。” 薇安敏捷的跳离火点,同时对着烟瞳和夜白开枪,看到商桐开枪还击,她又掏出另一把枪对商桐射击。
“莫凉!莫凉你快醒来啊莫凉!!”烟瞳绝望的喊着。
“必须把青寻找来!”夜白一边护住烟瞳躲避一边说:“现在的情形是二对三,但商桐没有超能力,所以局势是我方偏弱,但如果青寻来,我们三个人的念力就有可能感化莫凉,帮他摆脱控制。”
“到了这样的危机关头,还能冷静分析,很不赖呢年轻人。”一个柔和的男低音传来。薇安的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他的面容坚毅,声音却无比温暖——这正是“墟之四杀”的四大杀手之一,“蓝”。
夜白早就听说过墟,那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在众多身份复杂的杀手中最强大的便是四位被称为“墨、白、蓝、紫”的杀手,厉害程度也按名称依次往下排。夜白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杀手紫,连四杀最弱的杀手都强大到了变态的地步——他们这些人,其实是鬼魅么?
“蓝,你也来了?”薇安转身对着男子笑了笑。
杀手蓝对着薇安恭敬的一低头:“非常荣幸和您并肩战斗,墨殿下。”
她竟然是四杀之首,墨!
夜白惊诧不能自己,只能用尽全力支撑起一个风盾,将商桐和烟瞳保护在里面。
“真可惜啊,你们,”杀手蓝说,语气温柔,音调充满奇异的魅力:“像你们这样优秀的孩子,竟然不能被收编到墟,真是双方的遗憾啊,这么年轻,就要——死在这里了。”
密集的子弹突然自他掌心飞出!
他的整个手臂就是一把枪?!
夜白依旧在苦苦的支撑那个风盾,力量在一点点流失。
这时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自夜气中传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穆爷爷!是穆爷爷来救我们来了!”烟瞳兴奋的大叫着。
穆德拉走到薇安面前:“孩子,我曾经很多次梦见这样的场景。”老人神色哀伤,语调却依然安详。薇安没想到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噢,那么梦的结果怎样呢?”她对着父亲说。
“我从来没有做完这个梦……”穆德拉凄凉地笑了笑:“因为每次看到你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我都从梦中惊醒了。”
“那这次呢?”薇安拿枪的手并不颤抖。
“我真希望,”老人对着女儿展露了一个慈爱的笑容:“我现在能从梦里醒过来。”
空气里传来寒冷的冬日气息,是十一月漆黑的夜。
银狐托着一个水晶球回到正义联盟总部,值班的穆光涟看到虚弱的银狐,急忙奔过去扶住他。
“银狐老师,你受伤了?”
“先把这个水晶球放好再说……”银狐说,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穆光涟接过它,把它放在一处柔软的垫子上。
“银狐老师,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你好像——”
“我没事,”银狐艰难地说:“你快看那个水晶球!”
穆光涟转回身,看到了令他惊讶无比的一幕。
水晶球忽然发出夺目的光芒,穆光涟用手遮了一下眼睛,等他适应了这个强光,却发现光芒中正慢慢显露出一个人形!人形越来越清晰……
“上官羽绫!”穆光涟惊得差点坐在地上。“是你?”
幽灵静静地飘在水晶球的上方。她还是从前的样子,还是眼大无神的表情。这是上官羽绫,那个玫瑰杀手,那个孤独的少女。
“真的有幽灵存在?这……绝对不可能!”穆光涟感到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颓然的坐在地上。
“我是个缔梦师,”银狐说。“没人比我更明白灵魂的奇异特性。它像是一种微粒子,储存着记忆、思
想和情感,它来源于有智慧的人或生物,也可以离开本体而独立存在,但它很容易消散。除非有磁力很强的东西将它吸附……其实灵魂是存在的呀。只不过太容易消散了。”
“你这样说,几乎让我怀疑自己的人生。”穆光涟比想象中激动:“我……不知道怎么说好,灵魂存在,并且还可以显形?那……很多事情的真相,不是都可以知道了?可是……”
“我还没说完,”银狐担忧的看了看穆光涟一眼:“你可知我是从哪里得到这灵魂的?”
“什么地方?”穆光涟像突然惊醒。
“撒旦之父。”
穆光涟猛的抬起头,在银狐的眼中发现了与自己同样的惊恐。
依稀还是多年前的秋天,落叶满街,那时的穆德拉还是年轻人。娇妻美眷,事业有成。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设定好了:看书、学习、做研究,与妻子十指相扣,结伴到老。
以为会是这样安平的一生,平凡而平凡的幸福。
也许是魔鬼的玩弄,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注定穆德拉有此一劫。他的实验室燃起大火,可他在发现火情的那一瞬,先救的不是困在其中,早已昏迷不醒的妻子,而是实验室里的资料和实验成品。十岁的女儿着急得大喊大叫,他这才想起去救妻子,可是已经晚了!
他紧抱着大哭不止的女儿,望着因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的火苗,就那样无情的燃尽了妻子的生命,也同时燃尽了幸福生活的所有幻想。
从此之后,女儿薇安再也不与他说一句话,小小年纪就独自去美国留学,十八岁就参加了美国的特种部队,然后与穆德拉彻底决裂。
穆德拉永远不会忘记十三岁的薇安离家去国外的那一天,小小的她背着大大的包,背挺得笔直的站在门边,目光如炬的直视父亲的眼睛:“我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你也不再是我的父亲了,永远不是!”
自她母亲死后的三年来她唯一对穆德拉说的一句话,也是最后的一句话。
——“你明知道吧,你明知道!”薇安拿枪指着穆德拉:“明知道我来到正义联盟的目的,可你为什么还要信任我?想补偿我吗?因为愧疚吗?但现在一却都太晚了!”子弹喷射而出,夜白早已做好了风盾,所以抵挡了这次的进攻。
穆德拉显然愣了一下,老人坚毅的脸上露出了温柔又迷惑的神情,然而只是一瞬。
“安安,对不起。”老人轻轻的说。
薇安神情一怔,接着皱了皱眉:“我不叫安安!我是墨,我是墟的最强杀手,墨,才是我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八岁时的寒假。也许是因为紧张,薇安竟然在此刻失神了。
那天外面下了厚厚的雪,父亲答应薇安要一起堆雪人,她就满怀期待的坐在屋里等了很久,然而父亲一直没有回来。
到了第二天,雪都化了,这个沿海小城的气温在冬天不够寒冷,留不住那些洁白。
薇安望着泥泞的路,忽然大哭起来。自小便不是任性的孩子,很少有这样的哭泣,年轻的父亲慌张起来,不断的说“安安对不起。”那是父亲第一次对自己道歉。
可她就是不能止住哭泣,她不知为什么。
——“你还不动手吗,老人家。”薇安握枪的手有点微颤。“保持镇静,记住,这是为母亲报仇,为我爱的人复仇。”正想着,第二枚子弹飞出。
虚弱的夜白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风盾,子弹打进了穆德拉的肩膀!
“穆爷爷!”“会长!”烟瞳和夜白惊呼。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打偏了。子弹没有射入心脏的位置。
薇安的心地开始有些动摇了。
“墨大人,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蓝问。
“不用,我要亲手解决掉他们!”
穆德拉摇晃了一下,肩膀的疼痛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那时他还是大学生,和薇安的母亲第七次约会。
两个人都是在柏林留学,他们沿着柏林光洁的街道行走,看到路边有射击游戏,于是俩人一起玩起射击游戏来。穆德拉打完了眼前的所有射击物,发现女友还剩很多没打中。
“我来帮你吧?”“不用!我要亲手解决掉它们!”那时尚年轻的薇安的母亲孩子气地说。
是那样年轻的,灿烂的时光。
到了这个时候,面对女儿枪口的时候穆德拉才忽然明白,原来,自己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完了。
“安安,还记得那些玫瑰吗?”穆德拉忽然说。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上演煽情的戏码了。你的时代终结了。”薇安说着,第三颗子弹再次射出。
夜白一个纵身扑向穆德拉,子弹没有打中老人。杀手蓝看到情况不妙,也开枪进行还击。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周围忽然传来整齐的机枪上膛声。是正义联盟的特殊部队。
“呵,是我们把你们包围了吧。”杀手蓝笑着说,他抬手,快速的扫射了一遍周围的领地。
四周渐次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杀手蓝瞬间发射的子弹几乎都打在了特殊部队成员带着的防弹头盔上!
这样的精准和速度所彰显的强大进攻力,让联盟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玫瑰!”穆德拉再次站起来,对着薇安喊出她的乳名,老人的一只手在空中摆动着,像要阻挡来袭的子弹。
“你的玫瑰已经被烧死了!”薇安冷冷的说道。她猛地跳起来,刹那间,无数的子弹从她的手中射出,是真正的枪林弹雨,迅捷无情的射向众人。
夜白的风之盾依然在苦苦的支撑着,保护着穆德拉、烟瞳和商桐一行。
少年的能量在暴雨般的攻击之下快速的消耗着。
特殊部队立即向薇安还击,可她奔跑跳跃的速度惊人,几乎像在天空中飞驰,他们根本无从瞄准。再加上杀手蓝这个强大的怪物在地面做她的掩护,仅仅是两个人的火力,却让人有千军万马来袭之感。
远方天空奇诡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上官羽绫静静的漂浮着。
“灵魂本该是没有形态的,这是怎么回事?”穆光涟问。
“确实如此,但灵魂大多都记得自己本来的摸样。”银狐回答,注视着漂浮着的灵体下方的水晶球,像在避免与上官羽绫的灵魂对视。
“是谁让你把上官羽绫带回的?”
“撒旦之父的大祭司。”银狐声音平静的说。
穆光涟终于敢正视上官羽绫:“你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吗?”
“可以……”
穆光涟猛地一惊。这声音像电流,好像直接通到自己的听觉神经。穆光涟吃惊的问银狐:“意念交流!?”银狐点点头。
穆光涟终于鼓起勇气又看向“上官羽绫”:“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玫瑰……”羽绫忽然说。
“什么?”俩人都很疑惑。
“是玫瑰,被燃尽的花朵……”羽绫的声音像是传进了思维的深处,深不可测。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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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杀手凝红(上)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村上春树
茂盛的阳光。
醒来就见日光扑面,窗外落叶蹁跹。眼角似乎有泪痕,然而几乎不能想起昨日种种。
青寻起身洗漱,忽然觉得今日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大不相同,少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起的好早啊!”梨花看到青寻,轻轻的一笑:“抱歉还来不及做早餐呢。”青寻看了看钟:6点零7分。
到底哪里不对呢?
“化樱……化樱去哪了?”青寻恍然想起。
“她呀,还在睡觉吧。”梨花背对着青寻低声说。
不对!化樱已经不在了,她——在哪儿?为什么梨花要骗自己?青寻暗自想着,满腹狐疑。。
——时间回退。六个小时前。
穆德拉等与薇安的战斗已进入胶着状态,似乎战斗还要持续很久。
忽然众人感到一阵阴冷的风迎面袭来。不是寒冷,是阴冷。那是种直吹入人心的冰凉,像是心上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可怖的疹子。
“哦,是偃蝶吗?来的可够快的!”薇安暂停了攻击,看着远方的天空,深有所得的笑了。
众人都抬头向那边望去,只见浓黑的天幕下赫然出现了一大团幽蓝的光亮,光亮迫近,渐渐显出一个巨大的蝶形。
然而这是怎样的蝴蝶啊。森然的骨骼勾勒出它巨大翅膀上复杂可怖的图案,那图案让人想起神秘的咒文。精密,虚幻,却真实存在。它实在是太过巨大,简直是一座幽蓝发光的小山,裹挟着阴森的风向众人袭来——
死亡的气息在它缓慢的振翅中迫近。
等蓝蝶落地,夜白才发现了真正值得惊惧的事情:正缓缓的从巨蝶的翅膀上滑下来的,是白衣如雪,仙子一般的夏树化樱。她的脸上是冷傲决绝的表情,本来散落的柔顺的长发也被高高挽起,使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凌厉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呢,穆德拉!”薇安的笑意加深了,像在炫耀某种强大的武器。
“化樱,你!”夜白惊异的不能自己。
“对不起。”化樱转过身来,直视着他。那个眼神让夜白彻底绝望了——她是清醒的。
也许她是真的,想要杀我们啊……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夜白温柔的,悲伤的看着她说。
“因为一切都太晚了。”少女如叹息一般说。
夜白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喜欢过我吗,白。”化樱突然问。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喜欢?这么多年的相互陪伴,那些欢乐和悲伤,那些温暖与默契。两人都是冷静温柔之人,甚至从未生气吵嘴。
在漫长的少年时光里,对方是最温柔最安心的存在。
“我是喜欢你。”夜白悲伤地笑了:“但那不是爱。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朋友,甚至是亲人……但也许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吧……”
“很好。”化樱垂下眼帘,然后再次直视他,说:“很感谢你这么诚实。”说着,她合起了双手,身后的巨大的蝴蝶翅膀忽然僵立起来,快速变形,向四围抻开,翅面上往复来回的骨骼彼此交错,发出可怖的“咔咔”声。然后那对巨大翅膀就在瞬间变成了一面“骷髅之墙”。
化樱手里多出了一把白色的手枪,她正对着夜白,举起了它。
夜风吹动着化樱的白色衣角,将她的长发高高吹向空中,使她看起来像复仇女神一般冷艳而乖戾。
幽蓝的光照亮了白色手枪上的小字:凝红。
秋色里美丽的面容被屏幕的光打亮。
“刑天。”秋色里面无表情的说:“真的查到了这个组织。”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刑天还是存在的啊……”克里斯蒂娜得到确认的消息,颓然坐下。
“这个组织怎么了吗?”秋色里很好奇。
“刑天是个很奇异的邪教组织,很多年前曾经享有盛名,但不只因为什么缘故,很快又销声匿迹了。他们宣称一直在等待着所谓‘大时代’的降临,而自己将是“大时代”的召唤者和守卫者。不过……这个组织实在太诡异,几乎无人能弄明白它的真实情况。”克里斯蒂娜忽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极为恐怖的经历:“更可怕的是刑天的中坚力量,它的恐怖程度几乎无法想象。”
“是什么?”秋色里忍不住直起脊背。
“杀手凝红!”
秋色里不明所以的望了克里斯蒂娜一眼。
“杀手凝红是是刑天旗下的杀手组织,成员虽然全部为女性,但据说这是比墟之四杀还要强大的杀手,她们似乎……似乎强到超越人类了!”
“超越人类?难道她们的技能被人工改造过了?”秋色里问。
“不,”克里斯蒂娜叹口气:“她们,是用自己的身体饲养恶魔的人啊……”
白衣的少女举着漂亮的手枪,目光坚定而冰冷,面对着曾经亲密无间的同伴。
“化樱……为什么?”烟瞳的眼泪在震惊中流出来,这是这半年以来,这孩子第一次哭的这样伤心。
“可以告诉我吗,”夜白的声音依然冷静:“以前的你,以前你的好……是真的吗?”
“……”化樱一直没有放下手中的枪,沉默许久,她轻轻一笑:“都是真的,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我是谁。现在,我醒来了,我已经明白自己过去十多年的生活不过是虚幻罢了,而我不想活在对自己的欺骗里。”她的语气坚硬起来:“我不想背叛我自己!”
一枚子弹径直射了过来,夜白的风盾很快化解了它。不知为何,少年的身上忽然多了比平时更强的能量。
他忽然一步步走向化樱。
夏树化樱表情冷定,她仍然向他开枪。一次又一次。
持续不断,精准的射击。
风的盾牌横挡在夜白身前,将飞向自己的子弹分化成粉末,他的面前不断的出现细小的风的涡旋。像是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神秘冰冷的白色花朵。
他离她只有一步的时候,一枚子弹打进了少年的胸口。
“我,还是没办法啊。”夜白被子弹击的摇晃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迟疑,上前一步,把化樱紧紧地抱在怀里。
怀中的少女一动不动,像是失息的木偶。
“想用苦肉计吗?太天真了!”薇安见此情景,继续展开进攻。
“你们住手!”穆德拉忽然醒转过来似的,一回身,猛地对着薇安抬起了手,一种宏大的迟滞感洒向那边的空间。是难以想象的力量。在那一瞬间,那里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了。
薇安和杀手“蓝”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缓慢绽放。
“安安,爸爸对不起你!”穆德拉的表情有些悲壮,然后他举枪对准了薇安,一枚催眠弹随之射入了她的头部,薇安当即昏死了过去。
他还是不忍心。作为父亲,无论如何也下不得手亲手杀掉自己的女儿。
此刻化樱背后的墙面忽然又分化开来,再次还原成巨大的蝴蝶向众人扑来,它扇动的两翼卷起的气流像无数的利剑呼啸旋转。受伤的夜白聚集着风之力,艰难的抵御着这强大的攻击。
“化樱,快住手……”夜白说,只觉心如刀绞。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请想一想自己的家人吧!”
似乎是时间停顿了几秒,那般的寂静。化樱长长叹了口
气。
忽然间,巨大的蝴蝶在空中爆炸,像是幽蓝的烟花一般,刹时间变成纷纷扬扬的蓝色粉末,粉末又忽然变成一缕蓝光,那蓝光像一条游动的蛇,从空中游动而下,进入了化樱的体内。
化樱昏了过去。
特殊部队的人冲过来控制住了现场。
“白!你没事吧?”烟瞳和商桐赶忙冲到夜白身前,焦急地问。
“没……”还没说完,夜白虚弱地跌坐在地,昏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在医院手术室门前焦急地等候着。穆德拉体内的子弹早已被取出,但夜白——那枚子弹离他的心脏真的太近了。
夜白漂亮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生命的迹象在一点点转弱。
烟瞳一直在哭着,这一晚上的变故太大太多,她吓坏了。后来终于因为太过疲倦,哭着,睡过去了。
东方已经泛白,是凌晨五点的深秋早上。
众人见到了匆忙赶来的银狐和穆光涟。
“水晶球?”商桐看到他们手上的东西惊讶的挑了一下眉:“你是要用它做法吗,银狐老师!”
“也许,是真的要做法呢……”银狐皱皱眉说。
正说着,医生忽然推门而出,众人急忙围过去问。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那就没事了吧?”烟瞳不知怎么竟忽然醒来,急忙问。
“不。”医生摇摇头:“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好像病人自己不愿醒来似的。”
“什么意思?”商桐上前一步,那一瞬他的气势忽然变得强大而凌厉,让那个医生吓得微微后退了一步。
“就是他的生存意愿极低,好像,就好像他自己不愿活下去一样。”医生擦擦汗:“还要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最终确定,但主要,还是要看他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烟瞳说。
“任谁受到了那样的打击,都可能不想活下去了吧。”商桐语气苍凉的说:“被自己一直深深信任着的人射杀,射杀的不是命,而是希望啊。”
众人担忧的望着紧闭的手术室的门。
“什么?夜白受伤了!”秋色里一下子站起来,克里斯蒂娜看到她焦急的样子,也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好,我们马上过去!”秋色里说完,挂上了电话,由于手在颤抖,挂了两次才把电话挂好。
“白怎么了?”克里斯蒂娜也紧张了起来。
“他被枪击中胸口,现在在市立医院。”秋色里努力维持着镇定,抓起外衣。
“我们走了,联盟可就没有值班的人了。”克里斯蒂娜轻轻地说。
“那,那我们……”秋色里僵了一下。
“你去吧,孩子!我守在这里。”克里斯蒂娜像望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望着秋色里。
“但是……”
“怎么?不信任我?我马上把彼得那老头子找过来和我一同守着,虽然,这么早叫醒一个懒床的人不太容易……快去吧,孩子!”
秋色里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带好帽子,独自一人出了门。
因为一直受人追杀,她几乎很少上街,所以这趟冷清的清晨出行让她兴奋异常。
她匆匆踩过总部院子里的落叶,看了一眼泛白的天空,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真希望是个梦,白,”秋色里坐在疾驰的出租车内,望着窗外,想着。“你,一定要平安。”
——夜白的意识像一直在深海徘徊的水母,飘忽不定……
我就这样死了吗?
就这么放弃吧。活下去,不是太累了吗。
就这么放弃吧。平静下来,休息一下吧。
不要再醒过来了。不要醒过来。
夜白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像是在不断地靠近那片深邃的海底。
“我们说的话,他都听不见吗?”刚刚赶到医院的秋色里忧伤地说,望着病房里夜白精致而脆弱的脸。
“他的心脏越来越衰弱,如果他自己不努力的话,可能……”
医生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也许他听得见,也许他不想听见,但你们还是试试吧!”
银狐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他似乎明白了自己被抓到撒旦之父的意义。他对众人说:“如果我们说的话他听不见,那么灵魂说的话他一定听得见!”
“灵魂?”秋色里疑惑的回过头看银狐。
银狐举起那个水晶球。
水晶球光华流转。万千变化之中,似乎有无限个闪光的灵魂的秘密在回荡酝酿。
仿佛被一只大手紧攥着,夜紫在极度的痛苦中醒来,是零点的夜。
心脏处是彻骨的疼,夜紫大口的喘着气,蜷缩成一团,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这种剧痛。那一瞬间,一个可怖的念头袭击了她……
“哥哥……哥哥不会有事吧?”
连科学都证明了双胞胎——尤其是白和紫这样的同卵生双胞胎之间有奇异的心灵感应……哥哥他不会出事了吧?
夜紫慌乱地跑下床,可她一时慌乱无措,该找谁呢?现在又无法去医院探护。
夜紫忽然觉得万分绝望,这么大的一个人间,除了哥哥,竟然没有第二个随时可以投奔的人。
不,还有商桐!他应该知道哥哥的情况!
想到这她打了商桐的电话。他永远开机的。商桐这样说过。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连打了几次都是如此,夜紫暴怒的把手机扔到一边,蜷缩在沙发里,打开电视……
“也许是错觉呢……怎么可能有事情发生,怎么可能……”她不断地小声安慰着自己。又猛地抓过手机,慌乱的查起通讯录来。
烟澈!?她什么时候存过这个痞子男孩的电话?她赌气似的按了接通键,心里并不期望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小子会接起来。
“喂?”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一个疲惫而又令人心安的声音。
夜紫一时无话。
“是夜紫吗?”少年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这么晚打电话来,是做噩梦了吧?呵呵。”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呃,事实上,我没接你电话前一直在睡。”烟澈像是轻轻地笑了。
“对不起,打搅你了。”夜紫突然有一种歉疚感。
“没事,反正我明天也要晚起,就陪你聊一会吧,美丽的公主殿下~~”
“我不是公主!”夜紫眼中溢满了眼泪,但声音仍平静如常。她一直是这样骄傲的女孩,总是把最明艳的部分展示给世人,骄傲到不能容许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和悲伤。所以夜紫自小便练就了无声哭泣的功夫, 即便是哥哥都未发现过她的哭泣。“哪有像我这样的公主啊。”
“你哭了?”烟澈忽然温柔地说。
如被雷击中一般,夜紫瞬间呆立在那儿,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
“我没哭,你在说什么呀?你以为我是那些小女生?”
“我知道的,”烟澈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温润而又美好,带着梦幻一般的感觉:“紫,我什么都知道的。”
恐惧、悲伤、委屈、无助。万般情绪皆上心头。仿若潮水瞬间倾泻而下,夜紫不可抑制的哭泣起来,然而仍是压低着声音,隐忍的让人心疼。
烟澈一直在静静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夜紫终于哭累了,她轻声说:“我要睡觉了,明天我还要去医院看
哥哥。他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吧。”
“就这样睡得着么?”烟澈说,温柔的声音似乎有某种奇异的力量。
像是忽然射入地下的明媚阳光。
“那,你唱首歌给我听?”紫躺在床上,边擦泪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烟澈沉默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唱了起来。
“amazim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me。
ioncewaslostbutnowiamfound。
was blindbutnowisee。”
“throughmanydangers,toilsandsnares。
wehave alreade。
it wasgracethatbraughtussafethusfar。
andgracewillleadushome。
whenwe’ve beentheretenthousandyearsbrightshiningasthesun
we’venolessdaystosinggod’spraisethenwhenwefirstbegun。”
——《奇异恩典》————
夜紫静静的,静静的,听。歌声像条温柔的长河汩汩的流过,唱着这首关于救赎与重生的歌。
他的声音像是发出了莹莹的光芒,在全世界的黑暗里,把那悲伤沉睡的少女温柔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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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杀手凝红(中)
“困在记忆中,无处可逃,无处忏悔。无论是否悔悟,我们曾经愚蠢的行为始终挥散不去。”——gilbert parker
沉下去的时候以为下面会是一片炽热的熔岩,然而真的到了底,却发现那竟是一片芬芳的玫瑰花圃。
玫瑰……很盛大呢……夜白知道自己是在梦中,然而此刻,他只想长久呆在那里。即使深知这是虚幻。
芬芳,满心满身都是,这些芳香四溢的白色玫瑰……
白色玫瑰?仿佛被什么击中心事般,夜白心头一震,猛地回过头来……
“羽绫?”
女孩子只是站在那儿,露出了一个非常清澈,非常温柔的笑容。
一如她活着时那样。
“白,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她轻声说。
“等我?”夜白神色凄然:“我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活下去,要为了什么呢?无论怎么做,结局都是一样的吧。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幻影,所谓的理想,未来,又是什么呢?”
“这不像你哦,白。”女孩子似乎漫不经心的听他说,她只是低头抚摸那些玫瑰。
“不如,羽绫,我就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陪伴你吧。”
“?”羽绫睁大眼睛望着他,是天真又疑惑的表情。“可是,玫瑰们已经死了啊,你要陪伴什么呢?”
“!!!”夜白一惊,向着羽绫走去,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往前,他离她的距离都保持不变,永远是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这样的陪伴又算是什么呢?”羽绫望着夜白。她的声音依然带了点孩子气:“看得到却走不进,听得到却触不到。白,我和你已经是两个世界了。你过不去,我也回不来。”她站起身,手上已经捧了一大把白色玫瑰。
“我知道你在忍受着孤独和痛苦,但其实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羽绫微微一偏头:“我也和你一样,但是,你不同。”她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你有必须坚持下去的使命,而且,无论怎样痛苦,其实都是美好的,因为痛苦,正是我们活着时才会有的,生的证据啊……如果在这里就停下,放弃的话,以前所忍受的痛苦与孤独又算什么呢?”
“羽绫……”夜白对着她伸出手。
“可是我是有罪的灵魂,我现在才明白,无论以什么理由去残害无辜的生命,都是不可原谅的啊。”她的身上忽然发出柔和的,天使一般的光芒。“白,你相信有灵魂吗?”
“羽绫,你要去哪?”夜白意识到了什么。
“万事万物都有灵性,肉身毁灭,参与世界的物质循环,灵魂也是一样,也会在离开肉身后开始新的旅程。有的变成一缕光,有的变成一个音符,有的催促河道转一个弯,有的告诉花朵应该开放,一切的一切都有各自的轨迹,有出生和死亡,有欢乐和悲伤,这个世界才越发的美丽。”
光芒越来越强,羽绫在那束温柔的光里几乎透明。
“每一个灵魂来到这里也都有各自不同的使命,我的使命,可能就是唤醒你吧,白。”
忽然她的身体幻化成无数的光点,湮灭了她的最后的话。
手中的玫瑰幽然散落,花瓣飞扬,竟飘到了白的身边。
“它被创造到世上。
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心口
就只生存 那一瞬的时光。”
夜白的手指忽然动了一动。
“你们看!白的手指动了!”秋色里激动的说。
医生们忙去看他的各项生理指标。
“心跳正在恢复正常。”
“血压稳定。”
“脑电波开始活跃。”
夜白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睁开眼睛。
“白他醒了?可是麻醉——”秋色里惊奇极了。
“你忘记了,加入正义联盟时就说过,为了保护我们的大脑,受伤时都不用麻醉剂的,直接用催眠的手段。”银狐说。
“那刚才……夜白!”秋色里隔着窗子轻唤少年的名字。
夜白再次闭上眼睛,但此刻他却只觉得心里清凉,通体芬芳。
淡到看不见的笑容,轻轻地绽在少年美丽的脸上。
“梨花阿姨,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冰河老师还没有起来吗?”青寻问。
夏树梨花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转过头来,她望着眼前一脸严肃的青寻,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是出了什么事么?”青寻的手一点点的攥紧。
“孩子,对不起,我们这些做大人的,都没能好好的照顾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青寻问。
“其实……化樱不是我和冰河的亲生女儿。”梨花鼓足勇气,继续说:“你和她,本是同胞姐妹,我们本来收养了你们两个孩子……只可惜是我们当时的失误,将你遗失了。”
“不然,我应该像化樱一样幸福平静的长大吧。” 青寻依旧面容平静:“这些化樱已经告诉我了,我想知道的是现在发生了什么,梨花阿姨,请你如实的告诉我。”
“杀手凝红,听说过这个组织么?”梨花说。
“那是?”
“你和化樱的亲生母亲是一位核物理学家,更是一位强大的杀手,她所在的组织,就叫做杀手凝红。这个组织的成员都是女性——他们的基因都被强化了,变的……很强大。化樱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所以继承了母亲的特质。”
“那特质是什么?”
“是……非常可怖,疯狂的特质,她们似乎在体内饲养着恶灵,那是非常强大的怪物!战斗或遇险时这些怪物就会从体内被释放出来!”
“也就是说,化樱体内也有这种怪物了?”
“没错!”梨花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为了封印这种怪物,十几年前我和冰河曾经——挪用过正义联盟的资金。用尽了各种方法这才——”
“为了非亲生的女儿铤而走险吗?”青寻有点被感动:“你们真是善良的人,”青寻凄凉地笑了笑,接着说:“也许是我天生苦命吧,不配得到你们这样好的父母。”
“别这样说,”梨花轻轻揽过青寻,温柔的说:“现在你不是又来到我们家了吗?”
“这么说,在我进入联盟的第一天你们就知道真相了,知道我是化樱的亲生妹妹?”
“不,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最近才知道……因为那天在工厂化樱为了救你,竟无意中释放了本来封印在她体内的魔物‘偃蝶’,那也是曾存在于你们母亲体内的巨型蝴蝶,而冰河刚好看到了那场景,这才明白,你是化樱的亲生妹妹。”
“所以她才会为了我不顾性命……”青寻忽然觉得内心温暖。
“可是昨天晚上,化樱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离开了家。”梨花忽然露出深深的忧虑。
“你们没阻止她?”青寻惊奇极了。
“冰河发现之后就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打斗起来,但也无济于事。他还不小心受了伤,还在房里躺着。”
“是什么样的人,比冰河老师还厉害?那,老师他不要紧吧?我去看看。”青寻说,就要往卧室走。
“没事,只是当时昏了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女人……也是杀手凝红组织的一员。”梨花像怕惊扰什么似的,轻声说。
“唉!我刚才喝水喝的太多了,都撑了。”乔飞边跟着崇汐走边抱怨。
“那你吃点东西中和一下?”崇汐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边说边开始开自己桌上的电脑。
“吃什么呢?”
“海绵,吸水。”说着,崇汐把擦桌子的海绵扔了过去。
“呃,这是什么?”崇汐看到自己的电脑桌面上赫然出现一堆白花花的玩意儿。乔飞凑过去看了一眼:“呀!老大,出事了,你的电脑被黑了!”
“不是吧?这怎么办啊……”说到这,崇汐忽然明白了什么。“莫非是黑客盯上了我们?”她的神情异常严肃。
“去找莫凉么?那小子的黑客技术肯定比这些人渣强。”乔飞提议。
“我这不正给莫凉打电话吗。”
——空荡的房间里,莫凉的手机响了。
男孩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好。”莫凉说。
“哇咔咔!太帅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这么厉害——喜欢呀!”放下电话后崇汐自己在那儿犯花痴。
乔飞露出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莫凉打开电脑。
“看来你的病毒很好用啊。”那天杀死化验员成晓的红色皮衣女子说着,在少年身旁俯下身,神态妖娆。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获取了他们的内部资料。”莫凉冷冷的说:“现在你们可以把我的地之力还给我了吧。”
“还不到时候呢。”女子说着,俯下身靠近了莫凉,她栗色的长发垂落在他身上。“小帅哥,你需要做的,还很多呢……”
莫凉冰冷的脸上流露一个厌恶的神情。
青寻得知夜白受伤的消息后立即来到医院。
出于保护化樱和莫凉的考虑,商桐只告诉大家夜白是被墟的杀手所害。
夜紫得知哥哥再次受伤,瞬间明白了昨晚自己为何会突然心脏绞痛,虽后悔自己没能及时赶来,但听到夜白己经开始恢复的消息也深感安慰。
“莫凉去哪儿了?”敏感的青寻发现了异常。
“他的伤……莫名其妙的痊愈了,所以一早就回自己家了。”商桐说。
“痊愈了?”青寻感到奇怪:“那怎么可能,到底出什么事了?”
商桐迎向她的质疑的目光,眼神复杂,短短的目光交流间,青寻已经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她又看了看烟瞳,这孩子看到夜白好转的情况后就沉沉睡去,怎么叫都不醒,她太累了。
经过一夜的混乱,众人都有些疲惫,银狐忽然支持不住,倒了下去,穆光涟这才想起银狐也受伤了。
“银狐老师怎么也受伤了?”青寻问。
“我被撒旦之父的人袭击了,”银狐微笑了一下:“幸好命大逃回来了,刚才为夜白着急,自己都忘了。”
“没事吧?”秋色里担忧的望了他一眼。
银狐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秋色里一眼,什么都没说。
青寻眼看夜白已经在好转了,便说:“现在快要到上课的时间了吧。”
“我送你去吧,”商桐说:“我的车在外面。”他又转头问夜紫:“紫,一起走吧?现在夜白已经没事了。”
“不!我还要留在这儿,你帮我和老师请假吧。”夜紫没有走的意思。
“紫,他真的没事了,而且还需要休息。再说,你留在这里也……”穆光涟劝道。
“我说过了我不走。”夜紫的语气冰冷起来,她在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尖锐气质让众人都愣了一下,那种坚硬,已远远超出一个女孩儿任性时产生的倔强了。
“好吧。”穆光涟讪讪地说。他俯身,好不容易才叫醒了烟瞳:“孩子,起来吧,要上课了,我送你去学校吧!”烟瞳朦朦胧胧的起来,可能做了什么梦,她搞不清状况似地说:“莫凉,快清醒过来啊!”
青寻锐利的目光立刻投射过去。
烟瞳一下子完全醒了,她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乱的说:“啊,是要上学去了吗?”
“我送你去,小鬼!”穆光涟说。
青寻低下头,她没再看众人,转身和商桐一块离开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寻刚一坐上车就问,商桐不慌不忙的摆弄着唱片:“想听什么,青寻?”
“随你!”青寻皱着眉坐在后座上说——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总是坐后座而不是副驾驶的位置,永远与商桐保持着距离。
商桐选了德彪西的“棕发少女”。
在清冷的钢琴声中,青寻问:“莫凉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控制了,现在开始攻击我们。我想那神秘力量也许与天空的光有关。”
“是我看到的那些光?”青寻问。
“没错。对了,昨晚我不停的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没有接?”
“……这事以后再说。”青寻垂下眼睛。
“是因为化樱吗?”商桐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深邃冰冷。
“昨晚的事,还有别人在场吗?”青寻敏锐的发现商桐话里的意思。
“……没错。”
两人各怀心事,都在暗自盘算应该把已知的事情告诉对方多少,最后还是商桐先松口,因为他太想知道青寻的事情,如果她不说,那就永远不能知道,而自己的事情,商桐想,有那么多人在场,青寻还可以找他们问。
出于交换“情报”的考虑,商桐说:“昨天有神秘人打来电话,说夜晚十一点半的时候,南方天空会出现奇异的现象,让我告知创世之子们。”
“神秘人?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而告诉你?”青寻盯着车内镜里商桐油画般瑰丽的脸说:“那个所谓的神秘人就是你吧!”
“怎么说呢,青寻,”商桐把车停靠在路边,他微微偏着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盅惑的微笑:“你这么聪明,真是不可爱。”
“你的目的是什么?”青寻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为了你。”商桐转过身, 他忽然伸出手,抬起青寻的下巴,青寻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忽然动不了了。
“动不了,是吗?”商桐仍维持着那峡谷般瑰丽而深不可测的笑容:“其实你刚才应该自己选曲子的。”
“你……用这曲子,催眠了我?”青寻艰难地说。
“没错,青寻。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现在,请你好好的安睡吧。”
好好睡吧,等你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城市的某个制高点,一个高挑的红色身影俯视着这刚刚醒来的城市。
风将那人栗色的长发高高吹起,空气里传来奇异的芳香。
“夏尔格林大人,凝红七号的女儿,我已经找到并已经唤醒了。”她朱唇微启,对着手中精巧的电话说。
“事情看起来比想象中顺利。与路易斯和四杀们接头了吗?”
“我暂时还没有。不过昨晚的战斗,我让凝红七号的女儿参与了。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墨大人和蓝大人受到了强有力的攻击。”
“我知道了。”老年男子沉稳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接下来我还要做些什么?谨遵吩咐!”女子说。
“凝红,记住,你的任务永远是杀戮。”
女子微微一笑:“我明白。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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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杀手凝红(下)
“痛苦是一种成长的过程,我们可以从中学习”——丹 布朗
像往常一样,化樱从学校回家。
“我回来了!”进门换鞋,放好书包,挂好外衣,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平时常穿的那条紫色公主裙。
“哦,回来了!妈妈今天新学了两样菜哦。”梨花表情自然地笑着——她曾是一个著名的话剧演员。
“是么?妈妈做的话一定会很好吃吧。”化樱温婉的笑着说。
“我们再等一下青寻,你先去叫爸爸过来吃饭……不,还是我去吧,你去把电视打开。”梨花笑着说。
在转身的一瞬,愁云立即笼罩了夏树梨花。她努力维持着平时的姿态来到丈夫和自己的卧房,把门关好:“冰河,”她悄声的说:“化樱真的被洗去那些记忆了吗?”
“是穆会长亲自为她做的催眠,应该没问题。昨晚她晕倒后就立即执行了催眠和记忆擦除,应该没问题的。”
“我也觉得她没事。对吧,她还是我们的女儿,这些记忆没有了就好了……那封印也可以补好,是吧?”
“妈妈!快点哦!你喜欢的那个音乐节目开始了!”化樱在客厅里喊。
梨花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的,马上过来!”声音却维持着平静。
“梨花,化樱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养育她十几年,只要我们当一切没发生……”冰河柔声劝慰道。
“不可能了,我没办法。”梨花痛苦的捂住脸,然后马上直起身来,长吸一口气,开门走到客厅。
冰河也强打精神走出卧房。
不一会儿青寻也回来了。
她不记得任何关于昨晚的事,除了——
除了化樱说自己是她的亲生姐姐。
看到化樱仍同往常一样招呼她,青寻忽然生出奇怪的感觉。
四个人之间存在奇怪的气场,冰河和梨花都在努力维持一个安平的表象,在这个充满谎言的空间里,似乎唯有电视才是真实可信的。
化樱只是静静的,轻轻的,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华丽考究的客厅。
莫承轩坐在漂亮的椅子上安静的喝他的伯爵红茶。莫凉站在他面前。
“你的胳膊这么快就好了?”莫承轩语气缓慢却充满威压。他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孙子。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我的地之力又恢复了吧。”莫凉面色平静。
“真的是那样吗?”莫承轩起身,走到莫凉跟前,这男孩儿和自己一样高了,老人想着,把手放在他头上,莫凉轻轻躲开了,神色冰冷的说:“你今天找我来,就是问这件无聊的事吗?”
“你,怎么回事?”莫承轩发现少年体内奔突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这应该就是控制莫凉的那种力量了,昨天穆德拉已经对莫凉进行了催眠和记忆擦除,然后才把那晚上发生的事告诉莫承轩。
“有什么问题么?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好。”莫凉说着,转身走到楼上。
莫承轩垂下手,注视着少年倔强的漆黑背影,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辉洒了老人一身,他看起来像个年老的君王般尊贵而衰弱。
“莫凉,你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很严厉。
“我说过了。我的地之力奇迹般的恢复了。”
“没有免费的奇迹,”老人边说边走到莫凉跟前,把手放在他肩上,严厉的目光对上少年倔强的眼神:“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不然我也有更残酷的办法找到真相。”
莫凉脸色一沉:“这是我自己的事,一却都是我的选择,这是我的道路,你无权干涉!”
“你的选择?你的什么选择呢?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莫承轩决心不顾及穆德拉的告诫,把实情告诉莫凉。
“什么?”莫凉也觉出不对劲儿,可是他只记得自己肩膀痊愈,其它任何事都无印象。
“你真要告诉他吗,老人家?”忽然客厅里响起一个柔媚的女性声音。
“谁?”莫承轩第一个反应是护住莫凉。
吊灯旁忽然闪出一个红色身影。
红色身影又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出现在莫承轩面前。
“你来干什么?”莫凉厉声对那女子说。
“呦,小凉,你这么凶可真有点吓到我了呢。”她非常甜蜜的笑了笑,栗色的长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流转,一双琥珀一般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带着一种罪恶的迷人之感。
“你要对我爷爷做什么?”莫凉的手中忽然涌动出奇诡的力量,那力量渐渐物化,变成一团黑色的火光。
“我可是来帮你的呀。”女子朱唇微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么?”
莫凉对着她就是一击,女子轻巧的躲了过去。
“呦,小凉,你再这样胡闹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哦。”说着,她仍保持着惑人的微笑,灵巧的闪动几下,忽然出现在了莫承轩跟前。
“就让你的爷爷先下地狱吧!”说着,她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刀,直直刺去!
莫承轩闭上眼睛。
“不要!快住手!”莫凉大声喊着。
“……什,什么东西……”忽然女子放下刀,惊的一下子坐在地上,她的瞳孔剧烈的颤抖,像是撞见了世上最可怖的精怪。
她面前,莫承轩身后的虚空里,怦然爆出了一个高大的着银色斗篷的人形。
“那你们被窃的信息都有什么?”穆德拉躺在病床上,对着电话说。
“是有关代号为“刑天”的组织的调查报告。”崇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仍心有余悸。
“刑天组织?你们警方竟然也牵扯进来了?”
“是从icpo得到的情报。本来要大家一起讨论研究,可是现在那情报已经没有了。”
“只有你的电脑里有么?”
“对,”崇汐皱皱眉:“因为只有我是直接与正义联盟对接的,icpo传这个的目的就是要与正义联盟合作。”
“icpo?呵呵,国际刑警组织那帮家伙吗?我们之间确实有过不少合作,但是涉及到‘刑天’的,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可第一次合作资料就被黑客盗取了。”崇汐说。
“所以这是一次有目的的黑客行为,这个黑客深知我们各个组织间的利害关系,”穆德拉加重了语气:“尤其是,这个黑客,已经知道了你是警察与正义联盟的对接人。”
“什,什么?”崇汐惊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所以你现在务必要小心,我会考虑派人保护你。”
“不,不用。”崇汐说:“我是个警察,让别人保护像什么话。”
“年轻人,别固执,”穆德拉说:“保护你就是保护我们与警方的连接,就是保护我们两个组织,你要时刻明白自己的位置和使命。”
穆德拉严肃的语气让崇汐有些惊奇,她更加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电脑现在没事了吧?”穆德拉缓和了一下。
“哦,没事了。”崇汐边说边漫不经心的动了一下鼠标。“是莫凉帮我弄好的。”
“莫凉?”穆德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对啊,他黑客技术那么厉害。”崇汐不自觉的笑笑。
“嗯,你继续忙工作吧,注意安全。”
“好的,穆会长您也好好养伤,再见。”
放下手机,穆德拉脑中一直回荡着崇汐最后那
几句话。
莫凉。莫凉。
是你么,孩子?
老人长长的叹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杀手凝红的面前,着银白色斗篷的人形越来越清晰。终于它完全化为实体,但却又像完全不存在似的,连光都不能反射出来,他的兜帽里是死亡一般的浓黑,那里盘踞着一股漆黑的烟,不时有虚无的烟气飘出,遇到光就瓦解了,与其说这是个人,不如说是被烟穿上的站着的斗篷。
“你,你是什么东西?”凝红的作战经历太多,使她敏感的明白对方与自己完全不是同一水平。不,不是同一物种,对方是恶魔,而自己不过是被恶魔控制的怪物而已。
“我不杀你,漂亮的女人。”声音似从兜帽深处传来:“我只要你放过我的契约主一马。”
“契约主?你,你们……”凝红几乎说不出话。
莫凉惊讶的望着爷爷,契约?难道爷爷也和恶魔缔结了契约吗?
“所以趁我动手前快逃吧。”兜帽里的黑色浓烟不断翻滚,仿佛那衣服包裹的是一片深黑的烟雾的宇宙。
凝红艰难地站起来,一闪身就不见了,那兜帽也在瞬间就消失了。客厅里只剩下巨大的沉默。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莫凉问。
“那个女人为什么和你认识?”莫承轩注视着少年。
“先回答我的问题。”少年不依不饶。
“他是恶魔,如你所见,”莫承轩笑了笑:“可刚才那女人,应该比恶魔还卑劣吧!”
“她是杀手凝红组织的一员,”莫凉说:“她答应我会帮我找回地之力的力量!”
“但你现在体内存在的根本不是地之力!”
“那又如何?”莫凉毫不退缩:“它给了我重生,它让我觉得自己又变得强大了!其它的事情,我并不在意,我只注重最后的结果。”
“伤了人,你也能不在乎吗?”莫承轩愤怒之极。
“伤人?不会的!我还没有真正的使用过我现有的力量,而且,我说过,我的事你无权干涉!”
莫承轩突然抬手给了少年一个耳光。
那一瞬间,光和影似乎都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
莫凉被耳光打的晃了几下,白皙的脸上清晰的显出了几个红红的指印,甚至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少年抬起他漆黑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爷爷,他忽然勾动嘴角,干笑了两声。
莫承轩本来为自己的冲动懊悔,现在看到莫凉的神情,突然感到无限苍凉。
“你可以打我,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我清楚自己在走的是条什么样的路,我也要自己走下去。”
少年墨色的眸子仿若洪荒宇宙,黑暗无际,万赖无声。
红色的身影依然在风中穿行。
穿越城市辉煌的街道,穿越繁华与废墟,穿越清晨与黄昏,“我的名字叫做红。”那女子低眉浅笑,动人且轻挑,然后在你全然放松之际,赐你温柔而致命的一刀。
化樱知道过了一定的年纪,有些曾风光无限的凝红的女杀手们便会退下来,收敛杀戮与暴虐,做回平凡的自己,从前的种种经历全不提起。
可是这样就能够骗得了自己吗?曾经做过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过去是可以暂时被忘却的,但却无法被消灭。
无法被消灭,所以也不可能脱胎换骨。你做过的一切,都将被打上无法磨灭的印记。你是什么人,就还是什么人。弄脏清水很容易,脏水变清却几乎不可能。因为水已经记住了自己肮脏时的状态,那就是它的命。命是不能违抗的,违抗了那便不是命,便不是自己了。
化樱站在十一月苍蓝色的黄昏里,望着沉下去的太阳,静静地想着。所以,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
既然在那一天窥知了全部的真相,决定背负起黑暗的过往。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本来的样子,那就按照那个样子继续生存下去吧。何况还有那个要完成的任务,还有自己要全力保护的人。
为了这些,她也必须接受本来的自己。
“化樱——”这时青寻在背后叫她。
一回身,化樱仍带着温婉的笑容。这并不是演戏,化樱天生就温婉可人,何况她现在面对的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青寻,难得你今天有时间呢,一起来看看夕阳吧。”
“嗯。”青寻走到她的身边,晚风吹起她们的发,青寻感到有些冷,不自觉的凛了一下。
“冷么?我去拿件衣服给你?”化樱问。
“不,这样很好。”青寻摇摇头,欲言又止。
“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我吧。”化樱善解人意地说。
“你……”青寻一时语塞,不知从何问起。
“如果有些事情你觉得难以出口,就不要勉强说出,把它留在心里吧。”化樱说。“就把它放在心里的某个地方,某一天,那里盛不下了,自然就会溢出来。”
“也许吧,”青寻轻轻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们明天放假,不如一起去看看夜白吧。”
“好啊,”化樱眯起眼睛笑了,夕阳的光洒在她美丽温暖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像油画里的天使一般动人。
“你觉的夜白是个怎样的人呢?”化樱忽然问。
“呃?”青寻没料到化樱忽然说了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是个冷静又很奇怪的家伙吧——算是个好人。”青寻不自觉的扬起脸,对着夕阳轻轻笑了:“虽然我们并没有太深入的交往,但我知道他是值得信赖的同伴。”
“同伴?只是这样吗?”化樱轻轻摇摇头。
“怎么?”青寻不明白化樱的意思,忽然她孩子气的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啊,应该比谁都了解他。”
“不。”化樱再次摇头。“你不了解他?”青寻很奇怪。
“不,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化樱平静的说:“他爱的人始终都不是我。”
“怎么……了吗?”青寻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孩子气的低下头,又天真的问:“那你们……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很希望帮你可是我也什么都不懂。”忽然青寻想起很久前自己剧寒症发作时夜白的那个拥抱,不禁心里一耸,脸微微红了起来。
化樱敏锐的察觉到了身边女孩儿的变化,她轻抚了一下青寻的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青寻拘谨又疑惑地看着她。
在化樱身后,熔金色的太阳几乎完全的沉下去了,接着是暗红,深紫。哀伤冗长的颜色布满西方的天空,像是一部未完成的诗稿。缓慢到来的夜幕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将这一页撕去,再重新填上星光斑斓的唱词。
这是一个冰凉荒芜的人间。
和我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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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月光祭(上)
“倘若你爱人们,他们就会使你痛苦至极。”
月光•;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贝多芬。
清越的钢琴声长河般汩汩的从少年指间弹奏出来,一曲终了,少年起身行礼,观众们的掌声潮水般的涌起。
“真不错啊!那个男孩子也很帅呢!”崇汐边起身边鼓掌边对身旁的夜紫说。
“什么呀,我承认他的钢琴弹得好,但是,帅?和我哥哥比起来就太差了吧!”
“全世界有几个像你哥哥那么细皮嫩肉的?你啊,这个恋兄癖,好不容易离开他一会儿又开始提他。”崇汐嬉笑着说。
自从夜白受伤后,夜紫已连续在医院陪了哥哥十几天了。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没有比双胞胎更亲近的人了吧?”夜紫仰起脸笑着说。
演出结束,众人相伴着走出音乐厅。已近十二月,空气里是令人颤抖的清寒,两个女孩儿走了一会儿,决定到小巷里吃点夜宵。
寒冷的日子里才更能体会到热气的美好。夜紫远远地看到热闹的小吃摊,忽然感动于这种人间烟火的温暖感觉,心里竟然油然而生了点安全感。
“阿紫,你看,那个人好像是那个弹钢琴的男生啊!”崇汐一边喝着丸子汤,一边偷偷地指向在不远处一个摊位上吃东西的男生。那男生只穿了件极普通的灰色衣服,完全没有舞台上的光彩明艳。
“真的是他吗?差别好大呢!”夜紫疑惑的说。
“不会错的!”崇汐一拍桌子:“我是干什么的!观察人可是我的老本行啊。”
“那我们找他要个签名?”夜紫也兴奋了起来。
“签名?切!何止啊!老娘要把他的电话要下来,哈哈哈……”崇汐豪放的大笑,旁边几桌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夜紫无奈的低下头。
“你低头找什么呢?”崇汐疑惑的问。
“我在找地缝呀!”夜紫说。
“干什么呀?”崇汐说。
夜紫:“我现在想立刻钻进去!”
崇汐:“……”
——崇汐不停地排演着自己的开场白:一、街头少女版:嗨,哥儿们(嘴里叼根烟)借个火。二、可爱纯情版:大哥哥,我今天看了你的音乐会,我好感动喔(一边睁大眼做非主流状并不断揉搓衣角)三、脑残白痴版:同学,这个凳子是你掉的吗?四、冷艳帅气版:我是个警察,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看上你了(一边保持神秘笑容)五……
“行啦,崇汐,你再想下去他就走了!”夜紫笑着打断了崇汐的个人表演,无奈至极。
长吸一口气,我们英姿飒爽的小女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突然猛地抄起地上的热水壶,在众人惊吓的目光中,表情冷艳的……给那男生倒了杯水。
夜紫:……⊙﹏⊙b汗
“喔,谢谢!”男生也很惊讶,轻声说。
崇汐当即停在那里,她闭上眼睛,心中是少女青春期时特有的甜蜜和兴奋。
……特么的,这小子的声音太好听了!这是老娘我喜欢的类型!这样想着,崇汐笑了笑,对他说:“我刚去参加了你的音乐会,你很棒!真的!”
“音乐会?”男生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你不是那个弹钢琴的吗?”
“不,对不起,我想你是认错人了。”男生说着,放下筷子:“老板,结账。”
“他的帐我付啦!”崇汐豪迈的一挥手,又转向男生:“你不就是那个青年钢琴家,叫什么,什么银冉的。”
“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男生说着,他把钱往崇汐的手里一塞,另一只手一把抓过自己的帽子,转身向巷子深处快步走去……
“诶!你别走啊!”崇汐郁闷至极。
“哈哈哈……”夜紫不可抑制的笑起来。这十多天,因为哥哥的伤痛,她已经很久没有展露笑颜了。
“唉,这什么人啊!”崇汐皱起她好看的眉毛,回头认真的问夜紫:“我哪里做错了吗?”
“不是,哈哈……刚才真太精彩了,哈哈哈!”夜紫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行啦臭小鬼,别笑啦!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崇汐注视着叫银冉的钢琴家正在远去的背影,仍在喃喃自语:“他明明是的,为什么不肯承认?”
“呵,谁知道,也许你太热情了,把人家吓跑了。”夜紫好不容易恢复过来。
“真的吗?唉,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理解一个狮子座的可爱的热情……你这个放荡不羁的水瓶座。”
“这和星座有什么关系啊?”夜紫又忍不住笑了。
“你们……除了狮子座,其他星座都是一群坏蛋!哼!走!回家!”崇汐愤愤不平。
那少年一点点消失在巷的尽头,像灰色的影子般切和的溶进夜的黑暗。
夜白的恢复速度很快,才十几天功夫,已经可以像平时一般看书写书法了。浓重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夜白的身上依然笼罩着若有若无的墨香,那是写意画一般美好的少年,沉静优雅,无可匹敌。他的身上似乎永远存在一层白玉般的光芒。
化樱再一次来看他。夜白听说穆德拉已经对她实行了记忆擦除,所以现在的化樱,应和从前的那个温柔少女一样。即使如此,面对她的时候,夜白还是会隐隐伤怀。
记忆只是暂时的失去了,封印迟早会被解开。
那一夜的事,也许还会再度重演。
但夜白仍是淡淡的微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正视化樱与自己的感情。不,那不是恋人之间的爱,只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陪伴。那一枪之后,夜白更深刻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情愫。
化樱把东西都收拾好。两个人的时候,他们通常是安静而默契的,像对迟暮的老夫妇,彼此习惯,各自安然,只是陪伴。
“白,你恢复得很快呢。”
“也许是我很幸运吧。”夜白淡淡的说,一边接过化樱递过来的毛笔。
“你呀,这么多年,还没放弃书法啊。”化樱说。
“一天不练技艺就会生疏很多。”他表情平静地蘸好墨“人真是一种健忘的动物呢。”
“我们小的时候,你就喜欢写写画画的,没想到只是靠自己,你的字也写得这么好了。”化樱说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看他写字。若有若无的香气四溢,沾染墨香的化樱像仕女图上的美丽仕女。
“为什么这么喜欢写字?”化樱问。
“也不是喜欢,是习惯了。就好比我习惯了我的眼睛,但不会说我喜欢它。”
“也许,这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
“可能吧。”夜白慢慢的写着。
“也许每个人都需要一样东西让自己平静下来,”化樱感慨道:“每个人也都有重要的东西要去守护。”
“化樱也有要守护的东西吗?”夜白问。
“以前没有,现在我明白了。”化樱浅浅一笑:“你呢,夜白?我觉得……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以前的我,只想平静,安稳的过一辈子,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安顿好妹妹。我的人生本来是可以确定的,”夜白的语气忽然有些哀伤:“一切好像也真按我的想法发生,我一直压抑着自己身上的力量,直到——遇见了烟瞳,莫凉和青寻,”少年抬起眼睛来:“是他们,让我活成了另一个自己。”
化樱望向少年的眼睛。是漆黑的,墨玉一
般干净的眼睛。正直而安静。
稍稍隐藏了一点哀伤。
“所以,任何与他们相关的事,也都与我有关。”夜白说着,放下笔,一副字写好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银冉轻轻推开房门。
简朴却温馨的家里,一架残破不堪的旧钢琴就占了近四分之一的面积。钢琴上方是一本又一本被摸的发皱的乐谱和名人传记,左边是个小门,门里是小小的厨房。钢琴的右边,房门边上是一个衣架,衣架底下是一箱唱片。
钢琴对面是两张小床。两张床的中间是轮椅。
轮椅上坐着正在看书的清瘦少女,她听到声音,抬起头:“哥哥,你回来了!”声音娇柔,鸟鸣一般清脆,透着难以言喻的欢喜。
“嗯,小沫,看!我给你带来了夜宵。”银冉走到女孩儿跟前,将手里的帽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袋里面是几个混沌。
“真香啊!”女孩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你先等一下,我去拿碗筷,”银冉说着走向厨房,摸黑拿了一点东西。
“哥哥也吃点吧。”女孩小口小口的吃着,说。
“哥哥早就吃过了。”
“今天的演出很棒吧!”女孩美美的喝了一口汤。
“嗯!还不错,好多观众站起来鼓掌。”银冉回忆着那个场面,忽然玩笑似地说:“演出结束后我去吃混沌,还有个女孩认出我了!”
“真的么?哥哥是明星了吧,呵呵!”女孩儿由衷地高兴。
“还差得远呢,小沫,不过现在的一切都步上正轨了,我们的努力也有回报了!”
“是啊,真好,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成功的!”
“到时候……”银冉望着窗外漆黑的小巷:“等我还完了爸妈的债务,剩下的钱就能治好你的病。然后我们还会有许多钱,那时我就带你周游世界!”
“真的吗?”女孩儿兴奋的眼睛发亮。
“这是约定!”银冉伸出手:“我们拉钩!”
“嗯!”女孩很重很重的点头,也伸出一只手。
命运静静地站在窗外,冷冷的窥视着缔结了约定的兄妹两个。命运从不问青红皂白,命运的眼神永远黑夜般漆黑。
“昨天又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死亡案。”秋色里说着,边播放着幻灯片:“死者为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系全身脱水而死,因而面目很难辨认。”
“又是死亡案啊,天,地球好危险。”烟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类似的情况还有吗?”穆德拉刚刚出院(是从正义联盟总部派来的治愈系超能力者帮他快速恢复的)就立刻回到了正义联盟。
“三天前,也就是11月25号,有人在郊外发现了同样高度脱水因而面目模糊的四十岁男性。”秋色里回答。
“又是超能力的事件吗?”青寻问。
“理论上来说,我是水元素的操控者,所以——那样的死亡我是可以完成的。”她注视着穆德拉:“所以我现在是唯一可以找到的嫌疑人。”
“可以这么说,”老人挑了挑眉毛。“可是你有不在现场证明啊孩子。”
“?”青寻愣了一下。
“是啊,25号那一整天你都呆在正义联盟里做身体检查,晚上又是我把你接回来的啊。”冰河说。
“……”青寻低下头,唇角微弯,算是笑了。
“那么我们的调查也是毫无头绪了。”秋色里说,抱着肩面对众人:“警方那边也只是暂时将尸体冷藏了起来。”
“也许是某种特异疾病?”穆德拉说出了猜测。
“还不知道,”秋色里摇摇头:“不过也做了病理切片化验,没有问题。没有病毒的痕迹,就是细胞在一瞬间大量缺水,导致了人的直接死亡,简单的说,”她转向烟瞳,像给她讲课一样:“就好比用针刺破一个个装满水的水气球一样。”
“那会是什么呢?又有精怪出现了?”烟瞳偏着头,皱着眉想着。泰姆忽然伸出它小小的手,轻轻蹭了蹭烟瞳,孩子咯咯的笑起来了,会场的气氛因而轻松了一点。
“当务之急是让夜白快些恢复。”秋色里说。
“不是有一个治愈师么?听说就是他救了穆会长呢。让他也帮帮夜白吧!”烟瞳说。
“快速治愈会给治愈师带来很大的疲倦,她已经昏睡了几天了。”穆德拉说。
“可我好想见见这个人啊!!”烟瞳恳求的望着穆。
“好吧好吧,我今天下午带你一起去找她,也许她现在已经恢复一些了,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治愈’夜白。”
“喔!太好了!”青寻以为烟瞳兴奋的原因是可以看治愈师,正在暗笑她的孩子气,忽又听见烟瞳说:“这回夜白可以很快痊愈了!真是太好了。”
原来是这样。青寻想到这儿,轻轻的,温柔的笑了。
“治愈师就在里面么?”烟瞳望着那个老房子,充满期待的说:“她一定是个很有威望的老婆婆吧?”
“等你进去就知道了,”穆德拉笑着说,敲门:“她应该醒了。”
门开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外国老年女子开了门,一开口,却是流利的汉语:“欢迎你,穆先生。”
“你好,卡迪娅,这位是火元素操控者烟瞳。”
“奶奶,你好!”烟瞳乖巧地说。
“喔!真乖啊,你好。”老人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使她显示出一种青春活力,她带着一副玳瑁边眼镜,像一个年老的大学教师,充满了知性之美以及岁月赋予的练达和洒脱。
“最近还好吧?”穆德拉问。
“还好,一直都很不错。”卡迪娅非常甜蜜的笑了,她对着烟瞳说:“要喝点什么,小宝贝。”
“呃,什么都可以吧。”
“好!那我给你去冲热可可去。”她笑着说,显得活力四射。
“爷爷,你不是说治愈师治愈后会很累么?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吧?是不是今天就能帮夜白了呢?”烟瞳认真的问,穆德拉刚要回答,忽然传来楼上开门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邋遢的白色身影正慢慢的下楼。
“奶奶,我有点饿了!”混浊不清的声音,说着,身影慢慢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左右晃了下蓬乱的头,那人来到客厅,看见了穆德拉,懒洋洋地问:“怎么你还没好吗,穆会长?”
“我很好,谢谢你。”穆德拉说着,拉过烟瞳说:“这就是那位治愈师。”
“啊?是个小孩儿?”烟瞳吓了一跳,眼前这人顶多十六七岁,完全还是个孩子呢,那个伟大的治愈师,那个神奇的总部的高层才有资格动用的治愈师,竟然,竟然……是个毛头小子?烟瞳惊讶极了!
“小光,快去洗洗脸吧!”卡迪娅端过热可可和茶,抬头对那个治愈师说。
“哦,那我去啦。”那人还是懒洋洋的,慢悠悠的去了洗手间,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那个人才从洗手间里慢慢地踱出来,此时他已换好了衬衫和休闲裤,头发也弄成了帅气的造型,除了眼神很困倦,他和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两样。
“那个,大哥哥你,你现在还有精力再进行治愈吗?”烟瞳试探性地说,因为对方一坐到沙发
上就闭上了眼睛,听到说话,他慢慢地抬起一只眼皮,扫了一下烟瞳,然后又闭上,慢慢的说:“那要看等待我治愈的人是否有这个幸运喽。”他边说边用缓慢的速度抬起手抓抓脸:“如果事情紧急,我会尽量去做的。”
“那就太麻烦你了,”穆德拉说。“我们希望你能快速治愈那个风之能力者。”
“喔,我懂了。明天吧,我尽量……”
“谢谢哥哥!!”烟瞳笑了。
“呃,有件事我要说一下。”那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那个小妹妹,我不是大哥哥,”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式:“我是姐姐哦。”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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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月光祭(中)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东野圭吾。
每天在钢琴声中醒来,音符慢慢的洗净耳朵,灌进大脑,阳光一般欢乐饱满的音符,是哥哥的音符。
“小沫,小懒虫,快起来吧。”银冉轻轻说。
女孩儿睁开眼睛。她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岁,非常清瘦,脸颊因为病痛的折磨而陷下去。
银冉怜惜的看了看妹妹,暗暗下决心:今天再去做一份工,一定要给小沫再加点营养。
“小沫,乖乖呆在家里,哥哥要去工作了。”22岁的银冉像父亲般对轮椅上的女孩儿挥挥手。作为钢琴家的父母遇难的那一年小沫才五岁,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可在那件事之后,一下子从云端坠入谷底的银冉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活下去,并且要很好的活下去,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妹妹。于是从前痛恨钢琴的银冉重新回到琴凳上,只为有朝一日成为最好的琴师,只为有天重新夺回父母当年的荣耀。
为了这个,赌上自己的一生。他要让那些人后悔。
离开家门,银冉走出巷子,坐上公交车来到市郊,又徒步走了20分钟来到一片别墅区,他在进门时小区的保安对他点点头。
这保安的业主交待过,不要问这青年姓名,直接放他进去。
在花园般漂亮的小区里辗转了十分钟,他终于找到正确的路径,敲了门。
“谁?”
他没有回答。
门自动开了,一个菲律宾女佣对他微微行礼,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说:“请跟我来。”然后他跟着她上了楼。
“就是这儿了,”菲佣笑着说:“你要自己开门,我先退下了。”
银冉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旋,门开了。
本以为里面应是起居室,可是扑面而来的景象让他吓了一跳,门一开就是室外,对面是一座悬崖。银冉看到门把上挎着一副耳机,于是抓过来戴在头上,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苍老,深沉的男中音:“银冉,你坐上那辆缆车,到山顶这边来。”
银冉好不容易坐上缆车,几分钟就到了对面。
“到了之后,进入你旁边的山洞。”银冉照做了。
“一直走到山洞的尽头。”声音再次命令。
银冉在黑暗中穿行,不得已拿出一部残破的手机,用屏幕的光照亮。没走几步,洞就到了尽头:“现在你顺着石阶走下来。”
银冉耐心的走下石阶。“现在,我的孩子,我就在你身后。”
银冉猛地转过身,发现了那个总是神采奕奕的老人,他正从山脚下的小屋里弯腰走出来。
“老师,我来了!”银冉说。
“嗯。”
“怎么,地点又转移了吗?”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真正的东西放在这,万一有人查到了别墅,我可以通过缆车过到这边来,为防止人追上还可以切断缆绳。”
“很稳妥的设计呢,不愧是老师。”
“呵呵,小伙子,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老人看起来很高兴,他很高大,面色红润,目光中闪动着洒脱与睿智。
“今天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听说你的乐团要出国演出了。”老人问。
“是的,后天去意大利。”
“我知道,所以你的新任务也来了。”
“新任务……去意大利的话,是和黑手党有关吗?”银冉小心的说。
“很不错。你猜得没错。”老人很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到了意大利,我会安排你为一个叫安德鲁•;帕格罗的富商演出。”“到时候……”“你只要还像每次一样带上你的手套弹钢琴就行了。”老人的笑容非常自信。
“可是,您也知道,我每次带上那副手套弹完钢琴后,手指都会麻痹,以至于我在乐团的演出就没办法……”
“到底是任务重要还是你的乐团重要?”老人仍带着笑容,声音却忽然严厉了起来。看到银冉显出恐惧的神情,他的气势缓和了点:“只要你完成了这次任务,就立刻有20万美元入账,你父母欠下的债也能还清了,年轻人,美好的人生就要开始了,不是吗?而你只需要弹奏,不停的弹奏而已。”
是吗……弹奏,直到用自己指间的音符,将听者送入地狱。
“死亡人数又增加了。”崇汐把资料往桌上一拍,用两手只着桌子,探着头对正义联盟的众人说:“和上次两个死者一样,是全身脱水而死。”
“警方又是毫无头绪?”秋色里边说边慢慢喝了口咖啡。
“呃……这个,这个,因为死者的社会关系还不明朗——”
“什么?你们查到死者是谁了?”秋色里敏锐的发现了崇汐话中的关键词。
“嗯,对啊,第一个死者的身份通过dna比对查明了。他叫凉宫正彦,是个来本市做生意的日本人。”
“外籍人士?这就不好办了啊……”穆光涟一边批着试卷一边插嘴道。
“是啊,所以,”崇汐挺起脊背,严肃认真做播报员状说:“这就给调查工作带来重重困难。”
说完她又愁眉苦脸的一屁股坐下:“所以这次的事情很难办啊!上头都发火了,要我们限期破案。”
“今年本市确实出现了很多超能力者杀人事件。”秋色里说。
“没错,以后这种事情也会越来越多吧。”穆光涟叹口气说:“随着那个纪元年的临近,本来蕴藏超能力的人都纷纷觉醒,能量的震动带来极大的不稳定,而现在的能量震动才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意思?”崇汐的好奇被勾上来。
穆光涟老师扶了扶眼镜(只有判卷时不得已带一下):“所谓的能量震动,是随着创世之子们的觉醒而引起的,现在是第一次集聚,等正负能量抵消后,也许几年,或几十年,还会有下一次能量震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类似于大纪元之类的时刻,人类的精神会在震动中彻底觉醒。”
“什么玩意,听不懂。”崇汐抱着肩挖苦道:“切,你真是,好好一个数学老师,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大姐,我是冤枉的啊。”光涟抬了一下双手,样子无辜极了:“这都是爸爸说的,其实我都不太懂呢。”
“穆老爹么?”崇汐说,偏了偏头:“那老头,也神神叨叨的,哈哈。”正笑着,身后的门一开。
“神神叨叨的老头又来了。”穆德拉边说边往屋里走。
崇汐:“……”
“今天我去接治愈师,然后带她去对夜白进行治愈,你们有谁想去吗?”穆德拉强忍笑意,说。
“呃……那个……没有事的话我先……”崇汐奋臂欲走。
“等下,崇汐,”老人温和的对她一笑:“下午,你和我一起去吧。”
崇汐:“……好。”
——烟瞳自然也吵着闹着到底跟来了。
今天见到的治愈师同学精神了一点,可眼睛仍是一副睁不开的样子,坐在车里也一直在闭目养神。
他们来到夜白的病房,少年正在安静的看书,化樱给他带来的小音箱正悠扬的播放着帕格尼尼的曲子。
光芒轻柔的透过窗洒下来,洁白的病房里是温润如玉的少年,光芒照不到他,他却像自然地发出柔和的光。
“你好。”夜白听
完介绍后对着治愈师微微一笑,云淡风清。治愈师对他点点头,看起来酷似男孩的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没说寒暄的话,她就闭上眼睛,双手一上一下对在一起,她周身像是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场。众人不敢说话。
这样过了大约十分钟,忽然见她慢慢分开两手,两手间像是有无数条金色的丝线在连接,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
烟瞳张大嘴看着,口水都快在无意间流下来。
治愈师一直闭着的眼睛也忽然睁开,此刻她看起来极为精神,像换了个人。她把双手叠放在夜白受伤的位置。
金色的丝线像是有生命般,不断的涌进夜白受伤的位置,伴着和煦的光芒,带来温暖的感觉,夜白只觉心口非常舒服,有一种奇异的,正在新生的感觉。
半个小时过去了,所有的丝线似乎都进入了夜白身体中。那些光芒也消失了,夜白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一个谢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治愈师已经晕倒了。
“非常好,非常好!”富商安德鲁•;帕格罗边拍巴掌边说。银冉起身鞠躬致意。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白色钢琴的对面是一群衣着考究的客人。
“帮我说一下,我还要为安德鲁先生演奏最拿手的的作品。”银冉对安德鲁的翻译说。
听了这提议,这个五十岁的意大利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站起身不断的拍掌示好。他行为夸张,肥胖的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为了表示对听众的敬意,尤其是对您——安德鲁先生的崇高的敬意,我希望安德鲁先生能坐到钢琴的旁边听。”
翻译传达了他的话。
安德鲁很受用,揽过他的情妇,走到钢琴边,手下立即搬来两把漂亮的座椅放好。
“我们开始吧!”银冉忽然说了一句意大利语,他从兜里掏出一双洁白柔软的手套,戴在手上。
第一个音符。
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微波轰然扩散开来,然而也甚是悦耳……
安德鲁有点惊奇。随着银冉琴键的拨动,贝多芬的名作《月光》像流水般的从指尖倾泻而出,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人听了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像有什么美妙且令人惊奇的生灵穿过耳朵闯进了大脑,并在脑中飞舞翩跹……
月华流转,沉默洒向黑白琴键。
——银冉的演出结束了。
他知道,两天后,安德鲁和他的情妇的生命也就此结束了。
真是完美的谋杀,完美的设计。那首著名的《月光》因为他的演奏将变成安德鲁的哀乐。
只是就这样,又谋杀一个生命吗?
“他们不无辜,我的孩子!”老师曾这样说着,在银冉十五岁第一次杀人时,老师当时的神情现在还无比清晰。“他们也是有罪的人,我们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但你很幸运,你得到了神的赐予——你有这样神奇的手,可以用乐声杀人。孩子,你是被神选中的那个人,你是复仇的天使!”
“复仇天使?”十五岁的自己仰望着那个谜一般的老人。
“你的心中一定充满了仇恨吧?”老人把手放在他的头上:“那些害死你父母的人,你愿意就这么放过他们吗?他们剥夺了你的一切,甚至你妹妹的病都是拜他们所赐!所以,去杀了他们!”
杀!杀了他们——
很小的时候,作为钢琴家的父母就教银冉学钢琴,他是一百个不情愿,后来被逼无奈去弹奏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把情绪输送到乐曲声中,愤怒的情绪可以让听众也染上愤怒,他甚至可以用琴声控制别人的情绪!
可他不知怎样运用自己的奇异能力,直到家庭剧变,公司破产,父母两人被杀,妹妹瘫痪,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前,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光,他对着银冉俯下身,伸出手:“孩子,跟我来吧,让我们一起努力!”
然后,一生改变。
很多年后,银冉才恍然发现那向他伸出的手正像一个死亡的邀请,一个漆黑的预言。
已进十二月,是清冷的初冬,落叶无声。
夜白在被治愈师藤光快速治愈后,马上就回到了正义联盟继续自己的工作和训练。
此刻,他正和青寻两个人走在去正义联盟的路上。
路上安静无人,林间的树叶已经全落了,寂冷的光芒透过街道两旁只剩下枝干的树木洒下来,树影剥啄,安静的流转在两个人周围。先是坠在夜白的白衣之上,形成一个心形的印记,又滑落下来,落在青寻的头上,画一个美丽的图案。
气氛是那样温柔,那么安静。他们许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走在一起了。
青寻跟在夜白身旁,她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那是一个精致的侧脸,像是最伟大的雕塑师用心雕琢出来的一样。白玉一般的肌肤在初冬干冷的空气里泛着淡淡的光,眼睛温柔的垂下来,眸色纯黑。
是好看的少年。
忽然夜白对她说:“对了,青寻,那天我送你的那块玉呢?”
“在这里。”青寻见他转过头来,忽然与自己对视,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有点慌张的掩饰着自己片刻的失神,她掏出钱包,玉被她用精致的小布袋包好了放在钱包最里层,掏钱包时白看到了她的手机挂链,是一个精致的prada限量版挂链小熊。
“那个小熊是商桐送你的吗?”夜白问。
(你们懂的,╮(╯▽╰)╭商桐有的是钱)
“你怎么知道?”
“他送了我一个同样的,”夜白掏出手机,“说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因为是情侣版,所以是两个,多于的那个就送我了。”夜白表情平静的解释道。
情侣版啊……青寻忽然心里一动,把玉递给夜白,只见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玉的小孔那穿了一条红色的线。
“这是?”青寻有点疑惑。
“玉要挂在脖子上啊。”夜白温柔的说,他停下来,将绳子系好,然后将这个临时做成的小项链给青寻戴上。
夜白的神情那么温柔。
那一刻他并不知道,这会是此生不多的温暖回忆之一。
他们两个人,曾在这个初冬的温柔的下午,并着肩,安静的走过林间。
——远远的,夜紫和商桐就看到了对面的夜白和青寻。
商桐明显感到夜紫的气场不对。
“我们走,我不去正义联盟了。”夜紫忽然说,抓过商桐的手,转身就走。
商桐回到停车场,取了他的车,夜紫赌气似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想听点什么曲子吗?”商桐一边翻找唱盘,一边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哪儿?”
“无论你去哪,曲子还是要听的啊。”商桐说。表情却有些严肃。他是艳丽的,迷人的。紫色的眼睛像一汪紫色的佳酿,此刻倒映着面前的美丽少女悲伤的模样。
“那么,就放enya的浮水印吧。”夜紫说完,忽然想起这是哥哥最爱的曲子。夜白,最爱弹奏的曲子。
清冷舒缓的音乐回响在车厢里。
“商桐,随便带我去哪个地方吧。”
“好。”商桐发动车子,在悠扬的乐曲声里沉默向前驶去。
“知道吗,”夜紫靠在座位上,注视着窗外说:“我从小就是一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还记得那次吗,圣诞节的时候……”她的声音梦呓一般。“我和哥哥,还有你,一起去化樱家。当时化樱有一个远房的弟弟也在,那个男孩和我抢玩具,我就打
了他,呵呵。”她笑了。“我打他,又把那玩具,好像是辆车吧,就是那种大的小卡车,当着他的面,把它摔得粉碎,并且说:我喜欢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抢走!不然我宁可毁灭它!那个男孩当时都吓哭了。那时我才多大啊?7岁?不到8岁吧。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啊。”夜紫一边看着车窗一边说。她闭上眼睛,眼泪默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忽然商桐停下车。少年伸手把夜紫的头转过来,面向自己。
“你……怎么了?”夜紫发现他的反常,有点害怕似的往后退了退。
“紫。”他的眼神令人窒息,好像只要他长久地注视她,就能把她点燃似的。
“我知道的,商桐。”夜紫低头一笑,轻轻地把少年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拉下来:“我什么都知道,一直都是。”她眼神明亮的注视着他:“所以,你也该明白我,是不是?这世界上最应该了解我的人,是你啊。”
是我,商桐在心里轻轻的说,所以,你最不应该残忍对待的就是我啊。
他的心太过空荡死寂,是连回声都没有的密闭空间。心里的话从来都很难传出,传出去,也无人听见。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六章 月光祭(下)
“爱!多少罪过假借汝之名!”
账户上20万美元已经被转走。
欠款已经还清了。银冉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历时十年,欠款终于还清了!
他推开家门时竟发现妹妹不在,刚刚被聚集起来的喜悦劲儿一下子被慌乱所替代,银冉惊慌极了。
“哥哥!你回来了?”这时声音从背后传来,银冉手足无措的回过头,看着小沫艰难地移动着轮椅,正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儿了?”银冉赶忙跑到妹妹跟前。
“听说今天哥哥回来,我买了点肉,想亲手做给你吃,哪知道你回来的这么早。”小沫扬起脸微笑着说,举了一下手中的食品袋。
银冉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好!还是我来做吧!对了,一会儿,我去巷口张奶奶家,把寄放在她家冰箱里的肉丸拿回来,我给你多炒几个菜!”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小沫笑笑,眯起了眼睛。
“因为——我们的欠款已经还清了!”银冉孩子似地高兴的说:“以后,我会挣很多很多的钱,先治好你的病,然后——还要去实现我们的约定!”
“我们要周游世界!”
“对!周游世界!妹妹想去什么地方呢?”
“想去埃及!”“啊,看金字塔吧?”
“其实是想看骆驼,呵呵……”
兄妹俩一边幸福的畅想未来,一边向巷口走去。
一只望远镜慢慢地放下。
“就是那个男孩吗?”手持望远镜的黑衣中年男子用冷酷无情的声音对旁边的人说。
“对。他叫银冉,是个钢琴家,但被发现和沃尔特往来密切。”
“沃尔特那个老家伙,竟然来找他的旧主子的麻烦来了?”中年男子的语气透着讥讽和残酷。
“其实也不能确定,毕竟安德鲁先生是在银冉离开两天后才突然身亡,也许——”
“没有也许,这样的事已出现太多次,不是吗?沃尔特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我们不是吃素的。搞暗杀,我巴尔林是暗杀世家。他那一套太过愚蠢!”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抓住叫银冉的那个年轻人?”
“我先看看。”黑衣男子巴尔林又抬起望眼镜:“在我看来,那个小孩儿也很有意思,不是吗?格莱德。”
中年男子旁边的人在黑暗中抬起头,是那天给银冉开门的菲佣的脸。
“死亡人数又增加了,”崇汐说着,一屁股坐下来:“这次是两个人,不过好像有一个不是男性而是女性,这是很奇怪的一点。”
“凶手的行凶方法还没查到?”夜白问。
“没有,初步断定这又是一起超能力事件。”崇汐摇摇头,撇了下嘴。
“又是超能力者吗?我们去会会他们?”那个痞痞的少年烟澈说,一边百无聊赖的玩他的ps3,他的语气像是进入联盟很久了,其实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烟澈,你有什么好办法?”秋色里问。
“要我说呢,还是不要太纠结这一件案子,看看周围发生的奇异事件,看看其它的联系。”烟澈挑了挑眉毛,忽然孩子般的笑了:“又通关了,唉,这游戏还是太简单!”
众人:……
“烟澈说的也有些道理。”秋色里再次播放了幻灯片:“比如这次的事件可能是个突破口,因为凶手竟然不是只杀男性的——又或者凶手有不得不杀了这女子的理由。”
“这样的话,只要全力追查这次的两名死者的关系背景,再追本溯源,也许可以找到关系网交汇的那一点。”夜白接着说。
“那我们就这么办?”崇汐站起身,冲着众人一笑,转身走了。
“她还真是心急的行动派呢。”烟澈换了个游戏,边玩边说。
“你说你的手套可以控制电能,这是真的吗?”夜白想到什么,转过头问烟澈。
“是啊,所以我不是什么超能力者,我的手套才是了不起的发明。”
“是谁发明的?”“我自己呀!”
“很厉害啊。”夜白赞叹。
“没什么,用的是父母留下的原材料,据说这种材质可以控制电能的大小。”
“原材料?是什么?介意告诉我吗?”
“哦,这个啊,”烟澈暂停了游戏,喝口水,又重开游戏,慢腾腾地说:“我很介意!”
夜白:……
“大家看看谁来了!”这时克里斯蒂娜忽然推门而入,她的后面是满脸不高兴表情的彼得•;潘。
“彼得爷爷!!”烟瞳乐颠颠的跑过去,一下子扑到彼得的怀里:“好久不见啊!”
“嗯,是的,我回了趟利物浦,你知道我们那的球队很有名,我们的——”
“好了好了,彼得快看,那是我们的新朋友,他叫烟澈,据说就是他救了冰河他们。”
“噢,你好,小朋友!”彼得走到烟澈跟前,不情愿地伸出了手,眼睛瞪得像牛一样。
“你好,老爷爷。”烟澈俯下身和他握手,脸上的笑容可爱至极。
秋色里看到烟澈那无辜的笑容,暗自想到:可真是一个‘腹黑’的孩子呢!
“彼得爷爷这次回来,定有要事在身吧?”烟瞳一脸严肃地说,她故作成熟的样子,让众人暗自偷笑。
“既然是要事,当然是不能说的喽!”彼得的神情更严肃。
旁观的众人几乎都要笑出声来,真是一老一小两个活宝,这时夜白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夜白,我是青寻,现在正和崇汐在外面,我们刚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你带几个人过来,地点是西园街,有人在路口接应你,再见。”
没等夜白说话,青寻就挂了。但一想青寻说话的内容,确实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想到这,夜白暗自笑了。
“是青寻打来的?”秋色里问。
“你怎么知道。”夜白边起身穿衣服边说。
“只有青寻的电话才会这么简明扼要吧。”她笑了。
“那么,就一起去吧。”夜白说了青寻交待的内容后,加了这么一句。
生如泡沫,短暂却能反射斑斓的光芒。
这便是小沫名字的意义。
第一次用琴声杀害生命是在十三岁的暑假,那时他刚刚被老师沃尔特收养,他发现自己虽能把情绪注入琴声,但可操控的范围也是有限的。那次老师递给了他一副白色的精致的手套,“戴上它试试,试着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只猫上。”老师说着将自己的猫巴妮放到钢琴上。“我现在命令你,用你的琴声杀死它。”
“什么?可巴妮是您最喜欢的宠物啊!”银冉惊奇极了。
“为了训练我最喜欢的杀手,就算杀再多的巴妮我也愿意。”沃尔特目光凝重的望着他,说:“现在,把死亡的情绪注入其中吧!我的孩子,杀死这只猫!”
像受了蛊惑般,银冉忽然倾尽情感的弹了起来,几个音符刚刚弹出,他便听到巴妮发出凄惨的叫声,少年吓的急忙停下,可是已经晚了,巴妮浑身抽搐,当即死掉了。
银冉如遭雷击,呆立在那儿,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戴上那手套后的双手。
“很好!银冉,我的孩子。”沃尔特边拍掌边兴奋地走过来:“你做的太棒了,你是个天才!”
他热情的抓着还是小男孩儿银冉的肩膀:“对,就像这样,就是这样运用你的心绪,去感染听琴的人。”
银染
的心中像是悚然被装了一块巨大的冰,卡在那,又寒冷到令人窒息。手指开始微微的麻痹,从那以后,每当他杀死人之后,在弹奏了那死亡之曲后 ,他的手指都会这样,像是某种天谴。
一开始他的琴声总是让人当场死亡,后来他重新改造了手套和自己注入情绪的方法,可以使离钢琴最近的听者在听曲两天后才突然死亡,这样他就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暗杀就更加完美无缺了。
可是还清欠债后,他突然再也不想杀任何人了。只想为妹妹治病。
“治病也是要钱的啊,再忍一忍,忍一忍吧。”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深爱的妹妹,所以,天上万能的神啊,请饶恕我的罪恶吧!我犯下大错,全是因为爱啊。
“我当时吓坏了,真是不敢想像啊,幸好我没出声,不然一定也会被杀的!”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惊恐至极的说。十几分钟去了,这个女子只是不停的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崇汐的耐心都快用完了,她强抑怒火问:“能再给我们讲讲具体情况么?”
“就是我说的那些啊,还不够具体吗?”中年女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这些年轻的警察啊,就是听话不认真,我上次……”
“我不是警察。”忽然青寻伸出一只手,放在女子肩上,她的神情冷酷之极:“我一直在很认真的听你说话,但我不能浪费时间听你说废话。”青寻的掌心传来一点点凉气:“我现在问你,你必须明确的回答我。”
那女子正要争辩,却忽然发现自己平时打浑撒泼的气势完全被对方所压制,只好有些不甘愿的说:“我都说了我没太看清……离得很远,好像是个穿斗篷的人,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穿斗篷的人,大概多高?”青寻问,手仍放在女子肩上,坚冷如冰。
“大概……好像,不是很高,但是男是女都看不清啊我……”
“穿斗篷的人杀完那两个人后,就往那个转弯走了是吗?”
“对,确实是这样。”
“好了,你可以走了。”青寻放下手,转身拉着崇汐往那个转弯走去,再没看那中年女子。然后,青寻的手机响了。
“青寻,我们要到了。”夜白边找地方停车边说。
“夜紫在路口等你们,她会领你到我和崇汐这儿。”
“阿紫也在?”夜白很奇怪。
“嗯。”青寻说完挂了电话。
“又被挂电话了吧小子?活该啊你,”彼得说:“青寻来之前,你不是那个打电话时间最短,短信字数最少的人吗?现在终于来了个比你还简练的人。”
“简练点也很好啊。”烟澈笑着说。
“我发短信字数很多吧,哈哈!”烟瞳说。
4个人一路说着,看见了路口的夜紫。
“哥哥!!”夜紫小鸟一样跑过来。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针织长外套,隐隐显出里面纯白的毛衣。头上戴了一个可爱的粉色帽子。夜紫总是这样明艳美丽的。
“你今天怎么和崇汐她们出来了?”夜白把手放在妹妹头上,碰碰她帽子上的绒球。
“我中午放学啊,一看下午都是实验课所以我就……我就……嘿嘿,哥哥还说我?你也没去上学啊?你不是学习委员吗,学习不上学?”
“别和我争这个。下次不要让我抓到你逃课。”夜白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那一刻,夜紫有点愣,但仍是微笑着,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睛暗藏了一点花朵就快燃尽的悲伤。
“好吧,我听哥哥的,我们先去找青寻她们吧。”夜紫转身往前走,白色的小长靴踏在石板上,清脆的回声。
——“应该是这里了吧。”崇汐对青寻说。
“青寻!哥哥他们到了哦!”这时夜紫快步走过来。
“嗯。”青寻正在拿着小本计算着什么,表情认真,并未多加理会。
“我听夜紫说你们找到了目击者?”夜白问。
“对,是一个买菜回家的中年女人,她称凶案发生时她恰好路过,看见是一个穿斗篷的人用极其诡异的方式同时杀了两个人。”崇汐回答。
“诡异的方式?什么意思?”烟澈很感兴趣。
“那个穿斗篷的人同时用两只手,这么一手一个的抓住了正在行走的两个人的肩,然后,那两个人身上就发出了一阵烟。”崇汐边说边演示,一手放在烟澈肩上,一手放在烟瞳头上,把烟瞳吓了一跳。烟澈则很可爱的笑着说:“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你吓到我啦。”
“青寻,你在算什么?”夜白问。
“计算距离,我想推算那个斗蓬人最后走到了哪里。凶案发生时是下午四点,和现在一样,利用影子和身上的比例以及影子消失的时间,还有那个目击者所在地到凶杀案发生地的距离,大致可以推算斗篷人走了多远吧,只是我还没有明确的参数。”青寻说。她迎向西方的太阳,双眼因光太强而微皱起来。认真的模样。
“推算他走的米数,就能知道他在哪停下了。”夜白也思考起来。
“他停下的地方,也许是他的老巢也说不定。”崇汐说。
他们往小巷里走,希望能多发现点线索。
这时,熟悉的钢琴曲调悠扬的响了起来,是贝多芬的《月光》。
脱离了手套的束缚,银冉的手更加轻灵了。
《月光》。这是父母生前最爱的音乐,也正是因为这首曲子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它像一首对过往美好的怀念,像一曲对逝去光阴的挽歌。
曾有那么多人演奏过它,现在轮到银冉了。
但是此刻他却没有在其中夹杂任何死亡的力量,有的,只是静静的欢愉。
小沫坐在那里安静的听,她的眼睛仿若坠满了星光。
“请问这里有人吗?”忽然传来敲门声,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
“谁?”
“我们是附近街道办事处的人,想来了解点情况。”
银冉疑惑重重地打开门,看到一个头戴粉色帽子穿粉色外衣的漂亮女孩儿。
“啊!是你!”女孩儿惊讶地说:“快!崇汐,是那个钢琴家!”“真的!?”崇汐立即冲过来。
“怎么是你!”银冉惊奇极了。
“没错!是我呀,银冉先生!”崇汐说。
“……你们到底是谁?有什么事?”银冉尴尬极了。
“你弹的曲子真棒!所以我们沿着乐声就来了,是吧,夜紫?”崇汐微笑着说,望着正在皱眉的银冉。
“小妹妹,你是银冉的亲人吗?”夜紫俯身对小沫说。
“嗯,他是我的哥哥。”小沫回答道,惊奇的看着夜紫。
“真的吗?我也有一个哥哥!和我是双胞胎。”“双胞胎?”“是啊!”
夜紫和小沫非常开心的聊了起来,崇汐心底暗想要不要把警察的身份亮出来,她直觉银冉会是一条重大线索。
这个少年不简单!
“你,你们想要签名的话,我可以……”好不容易银冉才憋出了一句。
“我们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崇汐想了想,把证件亮了出来。银冉暗自一惊:“你是警察?”
“嗯!昨天这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你应该听说了吧?”崇汐说。
“是,没错,可我并不在场,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问的是,你们有没有看到巷子前有一个穿斗篷的人走过?”
“穿斗篷的……应该没有!”银冉的心情慢慢的平复。
不是我!我就知道不是我!我的谋杀是最完美的!没有缺陷……银冉在心底深处想到。
“那好吧,希望你以后帮我们多留心。”崇汐冲他点点头,又去叫夜紫:“紫,我们走吧。”
“嗯!小沫再见!”夜紫高兴地和小女孩儿告别,到了门口,崇汐忽然又回过头,认真地对银冉说:“银冉,我很喜欢你的弹奏,就好像你把曲子幻化成了实物一样,真的非常棒!”
“哦……谢谢。”
“再见。”崇汐说。
“再见。”银冉把门关上,轻轻的摸了摸额头。一层细细的冷汗。
“哥哥,没事吧?”小沫担心地问。
“没事,我就是有点累……我们一会儿吃饭吧。”
“哥哥,你认识这两个姐姐?”
“不认识。”银冉的神情恍惚,忽然难过了起来,他已经预感到有事要发生了。
还是被查到了吗?再怎么天衣无缝,也躲不过去吗?
西落的太阳默默地注视这个破旧简陋的小屋,移动的光芒冷静的抚摸着屋里的每一件物品,兄妹俩的全部家当。
“银冉一定有问题。”崇汐在回去的路上说。
“我看他很和善呀,应该是那种温柔到逆来顺受的人吧!”夜紫回头对崇汐说。
“越是这样的人,可能越危险哦!”烟澈仍在玩他的ps3,也不忘插一句。
“切!小孩子家,你懂什么?”崇汐点了点他的额头。
夜白一直沉默的开着车,副驾驶的位置是夜紫,她无意中一回头,看见青寻正摆弄着手机,
她看见了。
青寻手机上的挂饰和哥哥的是一样的。
这辆正义联盟的公用车是三排座,最多可供十个人同时出行,最后一排是永远挂着邪气笑容的烟澈以及他的干妹妹烟瞳,还有满脸严肃的小女警崇汐;中间排坐着若有所思的青寻和闭目养神的彼得•;潘。
“哥哥!”突然夜紫说:“你手机上的挂饰很漂亮!是prada的最新款吧?可以送给我吗?”
青寻回过神来,奇怪的看着夜紫粉色的背影,她能从夜紫的语气里分辨出某种让她不寒而栗的东西。
“这个么,”夜白专心的看着路开着车,声音一如既往的的宁静沉稳:“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好了。”
“可是我就想要你这个!”夜紫嘟起嘴,撒娇的可爱模样。
青寻掏出自己的手机,正想把挂饰解下来送给夜紫,忽然彼得•;潘抓住了她的手,老人仍闭着眼,但是不容置疑的对她摇摇头。
“诶呀,阿紫!我的小公主!到时候你哥哥会给你买更好看的哦,正好你们一人一个,多可爱啊~~~”崇汐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即笑着说。
“呵呵……是吗?”夜紫冷笑了一下:“只可惜,不是一个人一个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夜白微微皱了皱眉头。
车上的气氛又变得宁静了,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音乐声,烟澈嬉皮笑脸说:“哎呀呀,对不起各位了,耳麦坏了,只能公放了,我很想把这个游戏玩通关的,大家忍我一下好不好?”
“我说烟澈弟弟,你听这么大的声音不怕震坏耳朵吗?”崇汐立即接上说。
“这么大声才好玩呀!过瘾嘛!”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缓解了车内的气氛。
正义联盟的大门近在眼前了,刚停稳车,夜紫就第一个下来了。
“喂,阿紫!等一下!”烟澈喊了她一声。
“什么事?臭小子。”夜紫冷冷的说。
“喏,这个送你!”烟澈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然后转身走了。夜紫低头去看,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mp3。
她把它装进外套的兜里,抬头向夜白看去。
“哥。”夜紫轻声的叫他。
“今天不高兴了吗?”夜白温柔地说,他的眼睛是墨一般的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没什么,是我刚才太任性了。”夜紫笑着说,脸被夕阳照射着,糖果一般甜美的颜色。
“小孩子。”夜白将手机掏出来,要解开那个小熊挂饰给夜紫。
“别!我不要,我刚才是在开玩笑的。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种熊的挂饰了。”
“可我是你的哥哥呀,我……”
“什么呀!比我大七分钟而已!”夜紫笑得很甜美:“走吧!快进屋,穆老头要给咱们发盒饭了。”她拉着哥哥。
“好吧,”夜白宠溺的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我让你没办法了么,哥哥。
因为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啊,白。
“就是那些人吗?”沃尔特问。
“没错!”银冉低声回答。
“你似乎惹上了一个了不起的组织呢,我的孩子。”沃尔特微微的皱了皱眉。
“和上一次的事有关吗?”银冉有些担心。
“上一次是黑手党内的帮派权力斗争,他们在意大利,离我们这太遥远,就算是你真的被盯上了,先倒霉的也一定是我。但这次不同。”
“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事情发生了,那么它的发生就是必然的,必然发生的事是不可违抗的,所以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那我该怎么办?这几年来我弹奏乐曲的地方一定会有人死……我也许早就被人盯上了。”
“你想要钱逃走,是吗,我的孩子?”沃尔特忽然掏出一把手枪直指银冉,年轻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回答我!”沃尔特大声命令,银冉向后退着,忽然碰到了身后的钢琴。
“说!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
“我没有,老师!我什么都是按你的意思办的……”年轻人慌乱极了。
“那你告诉我,昨天你周围为什么有两个人死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也是昨天刚回来!”
“死去的人的身份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的主人!你知道死去的人是谁的部下吗?他叫巴尔林!黑手党最负盛名的暗杀世家的继承人!”
银冉抬起头,直视着沃尔特的脸,忽然一个念头瞬间闪现,像一道漆黑的闪光。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七章 哥哥的琴键
“不存在的肉体不会被消灭,没有定下的约定不会毁约。”——村上春树
泰姆蹦蹦跳跳的和烟瞳在冰河家柔软的地毯上玩儿。
“吃饭了,小烟瞳!”梨花柔声喊道。
“来了!”烟瞳抱起气球一样的泰姆,仰头天真地问:“阿姨,我带它上桌行吗?”
“当然可以了,我也喜欢小泰姆,taimo ~~taimo”梨花用手逗弄着它。
“化樱!”看到化樱过来,烟瞳愣了一下,因为想起了二十几天前那个惊魂动魄的夜晚,但她很快像往常一样开心地来到化樱的身边:“你看,我把泰姆带过来了,哈哈,好久不见了,想它了吧!”
“它好像大了一圈哦。”化樱温柔的说着。长长的发垂下来,闪动着迷人的光泽,泰姆用它小小的手抓住了化樱的发,轻轻的把玩儿,化樱把它抱了起来,向母亲抱孩子那样。
“对了,你们刚从正义联盟回来,还没吃饭吧。”梨花把一盘菜端上来,问烟瞳。
“是啊,穆爷爷答应邀请大家吃饭的,可一直没请,后来说请吃盒饭,结果连盒饭都没有,唉!”烟瞳看着泰姆,故作成熟的摇摇头,没想到泰姆也跟着摇摇头,两个“孩子”一起摇头的样子可爱极了。
“化樱,把夜白和夜紫找来吧,他们兄妹俩好久没来咱家吃饭了。”
“好,我去打电话。”
——夜白和夜紫来到了化樱家。
虽然明知化樱的记忆已经被再次封印,可再见她,心里仍会有奇异的感觉。
夜白坐在她身边,青寻不在,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吃饭。
“冰河老师不回来么?”烟瞳问。
“他呀,又是忙工作,肯定是穆老头留他加班了,再说,学校那边也要兼顾吧?”梨花回答。
“真的好忙啊。”夜紫说。
——此刻,冰河与黑衣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冰河虽然有催眠的异能,但只限于对方毫无防备时,而此刻显然自己的对手是有备而来,所以现在冰河只能靠体术与之一决高下了。
早知道应该随身带着枪的,冰河此刻懊悔极了。所幸对方也是赤手空拳,可他进攻的招数非常凌厉,自己的关节不断的被他碰撞,终于——冰河发现自己动不了。
“感觉怎么样啊,夏树冰河先生。”一口流利的日语,这声音是——
他一动也不能动的站在那儿,看见一个身材极高的光头黑衣人向自己走来。那人看起来是有欧洲血统的外国人,等等,他的面容……
“你……你是……”
“我是巴尔林,你的老朋友。”那人笑着拍拍冰河的肩膀。
“你不是已经……”冰河像看见了怪物。
“我没有死。冰河,你和你的战友失算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小岛上,赢到最后的是我,那十个人,除了你和迦德罗之外,不是一个个都死了吗?”
“原来你是诈死……然后,暗杀了他们?”冰河艰难地说,全身像被钉子钉在了空气中。
“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天真的家伙?”巴尔林微笑着回答。
“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我么?我要做的事太多了。”巴尔林说着转身离开了冰河,他背对冰河仰起了头:“首先,我要你和你的公司帮助我,我要先在这里平安一阵子。”
“什么意思?”“我来这里主要是想弄明白我们黑手党一个叛逃的小喽啰的情况,听说他得到了一个杀人利器,就像恶魔的使者那样!”
“恶魔使者?难道说……”
“怎么?”巴尔林锐利的目光扫视回来。他的头很大,额头很高,嘴唇刀锋一般,薄而紧闭着,棕色的眼睛藏在浓密的眉毛下面,他看起来像一个古代的斯巴达战士。
“你是不是死了两个手下?”冰河问。
“没错,这就是我很恼火的原因。”
“那叛逃的人……是谁?”
“这你就没有必要知晓了,冰河。总之,我希望你看出我的诚意,我这次来,是想和正义联盟合作的,我要亲手惩治那家伙!”
“黑手党和正义联盟?太可笑了。”冰河冷笑一声。
“你的过去又比我们光明多少呢,嗯?虐杀战士,夏树冰河先生?你不过是暂时站在一艘光明的船上,但可别忘了船所漂浮的海水,全是黑暗的。”巴尔林说完,朗声笑了。
沃尔特尖叫着倒下时,银冉还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还在不停的弹奏,直到沃尔特——自己的抚养人、黑暗事业的老师,那看起来总是充满了智慧的老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最后全无声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银冉离开了钢琴,手指的麻痹感又来了。他这次没有戴那种手套,所以那死亡的能量没有得到控制,当即便发作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拿上他的钱,带上妹妹快跑!永远离开!
心里那个声音在不断地说着,可他的手指却怎么也动不了。
该怎么办?沃尔特死了,一定有人看见自己跟这个老人过从甚密,继而怀疑到自己。
“我该怎么办?”银冉不停地想着,慌乱之极。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银冉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从后门跑出了屋子。
他在外面游荡了很久才回家,手上的麻痹已经消失了,看见妹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的心似乎平静了一点。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只想好好的睡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伟大万能的神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迫的,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对妹妹的爱啊!请让我完成和她的约定吧!
银冉抬头望着星空,在内心虔诚无比地说。
星星只是冷冷的照耀。世界上是不存在神的,只有恶魔。
吃过饭,化樱和夜紫坐在阳台上透气。夜白则在客厅陪烟瞳看《狮子王》。很温馨的画面呢,正在沙发上织围巾的夏树梨花想。但很快她又有些忧虑了:冰河怎么还没回来?
化樱和夜紫站在阳台上,像两朵盛开的花。化樱如同洁白高贵的玉兰,气质温婉;夜紫更像是桃花,青春而娇艳。
“化樱,你喜欢我哥哥吗?”夜紫忽然说。
“是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化樱答道。
“我不是说时间,而是问……你愿意做他的妻子吗?”夜紫的语气直接而凝重。
“妻子?!”化樱惊讶的看看她,淡淡的笑着说:“那应该是很遥远以后的事了,而未来,谁又能说得清呢?”
“那你觉得哥哥爱你么?”夜紫继续追问。
“爱?有几个人真正懂得爱呢?而且,他可能从未爱上任何人吧……我想他是很自我封闭的。他太优秀,太成熟了,很多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化樱淡淡的说。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吗……”夜紫重复了一下,忽然有些悲伤。
“快看,流星!”化樱忽然说:“不过有点可惜呢,还没有来得及许下愿望。”
“化樱的愿望是什么呢?”夜紫偏着头问。
“我的愿望?”化樱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忽然又微微一笑:“愿望这种东西,拥有的时候很少有实现的机会,而有实现的机会时,愿望可能已经被忘记,或是改变了,好像永远不能同步啊。”
“我的愿望,就是永远守护着哥哥。”夜紫对着夜空说。
忽然屋内传来一阵钢琴声,那是化樱家的钢琴,是夜白在弹奏。
“他是
在叫我们回屋里去呢。”化樱表情温柔的对夜紫说。然后抓过她的手,一起走回了温暖的房间。
柔和的灯光下,英俊的少年静静地坐在那儿弹奏着钢琴。
是那首著名的《星光》。
听着听着,似乎真的产生了幻觉,幻觉有繁星点点,自少年拨动琴键的指间闪耀。
他那么精致,那么完美。
却好像永远也无法接近。
忽然灯光大亮,银冉和小沫被强光惊醒。
“这是……”银冉惊奇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空旷的大厅。
“你就是那个恶魔钢琴师,对吗?”银冉看见自己的正对面是一把装饰豪华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光头男子,他很高大,像一个战神雕像。
“你是谁?”银冉鼓起勇气问。虽然与那光头男子隔得很远,他仍被他那凌厉的目光所震慑。
“我是谁并不重要,也不是你有权知道的问题,重要的是,你务必告诉我,你的超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大,小沫又病又怕,紧紧靠在哥哥身边。
“就是精神控制。”银冉渐渐的冷静下来:“我是一个完美的杀手,因为我不需要任何刀枪或毒药,只需要用自己的琴声,就能控制别人的精神。”
“和我猜想的没错,真是不错的天赋。”光头男子向他走来,他抬起了银冉的下巴,危险的眯了一下眼睛,忽然紧紧的扼住了银冉的喉咙!
“告诉我,小子!我的两个部下是不是你杀的?说!”
恐惧攥住了这少年,银冉浑身颤抖,他知道这人真的会杀了他。哀求着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哼!”光头男子放下他的手,银冉边咳边说:“我确实杀过许多人,但那都是被老师沃尔特逼迫的……我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如果您需要我,我也可以帮您……”
“你想叛逃你的主子是吗?”光头人轻蔑的冷笑着。
忽然有人冲进了大厅:“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银冉回过头,发现那是崇汐,还有十几个警察。
银冉不敢再反抗,黑暗中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小沫……”他低声说,哀伤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抓住了妹妹的手,眼泪流了出来。
“崇汐。现在情况怎样?”耳机里传来警局里同事的问话。
“嫌犯打碎了吊灯,在黑暗里挟持人质趁乱跑了。”
“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你们先把别墅包围起来,一边派人追击他们。”
“是!”崇汐举着枪,神情紧张的搜寻着。
——黑暗的地牢里,夏树冰河正一个人坐着,此刻他竟然听到了人声。可他一动也不能动,刚才与自己打斗的人 ,似乎给自己点了穴道。
终于,远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巴尔林,你似乎情况不妙呢。”冰河用讥讽的语气说。
“是吗?情况不妙的是你吧!”高大的巴尔林将抓在手中的银冉和小沫往空地上一扔。
“小沫,没事吧?”银冉急忙奔过去,抱起了妹妹。
“我没事……哥哥你呢?”
“闭嘴!”巴尔林突然对他们举起了枪:“别在我面前上演这种白痴的兄妹情深的戏码,你们安静的在这呆着。”银冉和小沫再不敢发出声音。
巴尔林紧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他听到大队的警察正不断往这别墅里走。
“崇汐!”冰河忽然喊了起来,他要赌一赌,看崇汐是不是在队伍里。
——穆德拉接到梨花的电话时,冰河已经在地牢里呆了三个小时,这时是晚上九点。
老人立即打开了冰河身上的定位系统。——上次冰河接受了薇安的调查后,向穆德拉承认了自己曾经挪用过公款的事实,并主动要求在自己身上安装定位系统,表示如果穆德拉愿意以此逮捕他,他随时都可以被找到。
没想到这个为了认罪而戴上的定位系统竟在日后救了他的命。
收到了梨花的求救消息,穆德拉立即通知了特殊部队以及四位创世之子。
崇汐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只有一声就消失了。她和警员们在别墅内仔细搜寻起来。他们不知道,要搜寻的人,就在地下。
巴尔林听着上面的响动,皱着眉说:“看来我们得转移地点了呢。”他突然从怀中抽出一个奇怪的盒子,然后按下了一个开关。
冰河的眼睛瞬间收缩成危险的针芒状——巴尔林要炸掉别墅?
“巴尔林!你——”
“冰河,这么多年过去,我还能再找到你,真是非常幸运,但这次不得不和你说再见了。”他把那盒子放到地上。
巴尔林笑着说,又一手一个毫不费力的抓起银冉和小沫,往另一个出口走去。那个出口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倒计时三分钟。那盒子上的小灯一闪一闪。
但是冰河无法动弹,他只能悲哀的注视着这一切,一想到崇汐和警察们还在楼上,他的心就份外的难受起来,用尽全力的大声呼救,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爸爸。”忽然上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吗?
然后,蓝光闪烁,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冰河看见一只巨大无比的蝴蝶在空气中怦然显形,覆盖住那个定时器。
“化樱!是你吗?你在这儿?”
没有回答。巨大的蝴蝶只停留了一瞬,就幽灵般无声无息的飞走了。那个定时器也随之消失了。
危险……解除了?冰河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奇迹。
同时,另一种更为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
化樱……恢复记忆了?
“你愿意做我的属下,为我去杀人,你是这么想的?”巴尔林将银冉和小沫扔在一处荒芜的空地上,冷酷的问道。银冉跪在地上,无比痛苦的说:“是真的,大人,我愿意为您效劳,我什么都愿意放弃……但请别伤害我的妹妹,请允许我和她继续呆在一起。”
“哥哥……”小沫低声说,眼泪流了出来。
“真是好故事呢。”巴尔林讥讽的说。
“没错,是个好故事。”忽然,巴尔林身后的手下说,变了一种声音,巴尔林奇怪的回过头:“格莱德,你怎么……”
“你仔细看看我,老兄,”忽然那人周围爆出一大团烟雾,“你觉的我是格莱德吗?”
烟雾散去,露出了彼德•;潘那张总带着不屑表情的脸,此刻,这个老头不知怎么“长高”了不少,他正用枪抵着巴尔林。
“是易容术吗?很高明。”巴尔林不为所动。
“不是易容,是高级的傀儡技师的伟大技艺。”彼德•;潘除去安全栓,子弹就在枪口,随时准备发出。
“是你的末日降临。”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孩子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巴尔林的身上忽然结了一层薄冰,冰越来越厚,最后只留头部在外面。
是青寻,少女的掌下还凝结着一团波光粼粼的水球,她的神情像复仇天使般冰冷。
“水的操控者吗?有意思。”巴尔林毫不畏惧。
“你们真的打算杀了我?”巴尔林接着说:“你们正义联盟虽然越来越强大,但是,还是不要和我们这种老牌结下仇怨,这点分寸,我想穆德拉那个聪明人也还是会有的。”
“我们也没有说要杀你,不过,你得和我们走了。”青寻说道,神情依然冷峻。
“没那么容易吧——”巴尔林忽然全身用力,一下子爆开了身上那层坚冰,破碎的冰棱崩落四处,彼得•;潘躲闪不及,当即被一块碎冰砸晕。
巴尔林像一只暴怒的野兽,笔直的向青寻冲去,少女凝神聚气,在掌中聚集了更多的能量,双手推出,水流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了一堵冰墙。
“小姑娘,你只有这么两下子么?”巴尔林说着,一拳就打碎了冰墙。青寻被这刚猛的拳风震了出去。夜白飞身接住了即将着地的青寻,一手将她扶起,一面回身聚集了更多的风能,与巴尔林强劲的攻击对抗。
“没事吧?青寻。”和夜白一起来的还有夜紫,她见青寻倒地,快跑过来,面带担忧的表情说。
“哦,我没事。”青寻说。她看到夜紫,想起之前在车上的事,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强劲的风在空中飞速的旋转,像一把风钻。
“有点意思呢,年轻人!”巴尔林说着,一边灵巧的躲避着夜白“风钻”的打击。
青寻再次加入了战斗,她重新聚集能量,把散落的冰与夜白的风能结合,刹那间每一块冰菱都变成了冰刀冰箭,一齐向巴尔林袭来,鲜血从他身上不断地流出来,整个人看起来都快变成红色。
“先别杀了他,青寻。”夜白说着,撤回了自己的能量,青寻也住了手,巴尔林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忽然躺在地上的巴尔林慢慢地抬起头,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怒吼!
大家惊奇的看到巴尔林的变异:他的头忽然变得硕大,身体长高了一倍多,肿胀结实的肌肉把衣服全部挣开,身上的伤口也在瞬间愈合!
在人们惊异的注视下,巴尔林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竟然有四米高,像传说中的巨人般。
他的脸上带着扭曲的微笑,向两个人走来……
夜白立即把青寻护在身后,然后在自己面前做出了五个“风钻”,快速向“巨人”袭去,可是那风的钻头似乎一下子就被“巨人”的身体吸收了。没有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来啊,尽情施展吧,让我们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我们?夜白心里一惊,正迟疑间,忽然看见巴尔林抽搐起来,那颤动有点幅度越来越大,几乎看不清实际的情况。十几秒之后,在剧烈的颤动中,巨人竟分裂成了两个!
“青寻,快带着大家逃走!”夜白喊道。
夜紫早就把银冉、小沫和彼得带到了巴尔林开的宾利上,青寻一边聚集着能量准备再战,一边叫他们快走。
在这几秒钟的当口,青寻已经凝结了一条巨大的“冰之长龙”,呼啸着袭向了两个正在扑向夜紫他们的巨人。
“小妹妹,你是在给我们冲凉吧?”两个巨人用一种奇异的音调一起说道,一个巨人抬手瞬间击碎了那冰龙,接着他快如闪电般的反扑过来,一把抓住青寻。女孩拼尽全力,让水流流遍全身,又将那水化成了尖锐的冰菱,刺伤了巨人的手。她终于从他手中掉落,而巨人刚被刺破的手再一次快速愈合了。
青寻的能量快要消耗殆尽,危险已迫在眉睫。
看到巨人向那辆宾利车冲去,夜白一下子焦急起来:妹妹还在里面!
像是烟花在体内爆开。夜白忽然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快速沸腾,一股强大的热流漫过全身,像是有无穷的风能正在周身聚集。“青寻,趴下!”夜白喊道,话音刚落,他周身忽然涌起一阵凌厉而可怖的风暴,而他正处在风眼的位置,神情却丝毫不乱。
两个巨人看到这一情景,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他们摆好战斗的姿势,只见风眼中的夜白忽然漂浮了起来,他对着巨人们抬起双手。
万千股狂风渐渐聚拢,含混烟气与光流,围绕着风的中心快速旋转,渐渐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形体。
是龙卷风。这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分裂开来,变成了两团漆黑的风暴。它们怒吼着,裹挟着死亡向两个巨人袭来,瞬间就将他们吞没。巨大的身躯融入风暴的黑暗中,被撕成了碎片,碾成了粉末。
伴随着巨人痛苦的惨叫,那可怖的风渐渐消失了,漂浮在空中的夜白一下子掉了下来,他几乎要昏倒了。
危险似乎已经平息。
忽然,夜紫爆发出了一阵尖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八章 生如泡沫
“如果我被你杀了,那我是光荣的,因为我第一次不是凶手。”——纪伯伦
非常安静的画面。
是春天,草色青翠,屋檐滴水。风神踩过雪化的路面和树尖,脚步柔软,步伐染绿。哪里传来优美的钢琴声,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
那是像梦一般柔美的世界,回忆里的世界。此刻银冉忽然出现了幻觉,幻觉自己打开了一扇门,透过那门,他看见十岁的自己。
第一次弹琴,被严厉地教导,被苦口婆心的规劝,然而十岁的小男孩最爱的还是足球和电玩,钢琴不能给他任何欢乐。
直到——那一天,父母不在,三岁的小沫忽然大哭起来,银冉怎么哄也没办法止住她的哭声,十岁的孩子通常是没耐心的,他便不再管她,拿起皮球在地上拍起来,忽然球弹到了钢琴上,“当”的一声,小沫听到声音便不哭了,凝神听着。不一会回声消失,她再次哭闹起来。
银冉觉的很有趣,便弹了一下父母最近教的曲子,心里想着,别哭了,安静下来吧。小沫便真的不再哭。好神奇,少年想,那么小沫笑一笑?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是小沫,笑靥如花。
就是这一天,银冉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
可那时只是觉的有趣,直到他发现了自己的能力渐渐增强——是自己招来了那祸患吧。银冉在每个惊醒的黑夜都会这样想。也许是因为那些人想得到自己的力量,才会设法害死自己的父母吧。
在冗长的回忆里,银冉忽然想到这个原因,心口一剜一剜的疼起来。他在无尽的悔恨中睁开眼睛。
“小沫?你……你能站起来了?”银冉惊讶极了,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妹妹此刻正站在他面前。
“哥哥,”小沫抬起头,非常凄凉的一笑:“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之后,银冉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个奇异的空间,这空间似乎是封闭的,又似乎有风吹来,虽然黑暗但却能看到人。
这是……幻觉吗?
“我可以放你们走。”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听不清男女。
“你是谁?”银冉惊奇极了。
“你们现在是在我创造的阵里,我已经把阵安全传送了。你们快逃吧,祝一切顺利。”随着声音的消失,那个空间也消失了。兄妹俩出现在深夜的火车站。
“小沫?你会走路了?”银冉仍很惊奇。
“哥哥,我们快逃走吧。那些刚刚救了我们的人,也很快会来抓我们。”
“什么意思?”银冉心里一惊,忙问妹妹:“你到底怎么回事?”
小沫并不回答。
黑暗的车站渐渐传来火车暗哑的“嗒嗒”声。
“没事吧,紫?”夜白虚弱的说。
夜紫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神情惊恐极了:“他……他们……”
“怎么了?”青寻往车里一看,竟发现银冉和小沫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夜白靠在车座上,温柔的看着夜紫低声说,柔和的神情似在抚慰她。
“刚才……”夜紫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她脸色惨白:“那个叫小沫的女孩儿身上忽然发出了一阵强光,然后他们就消失了,就是一瞬间而矣,像是……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看到的是阵。”不知什么时候彼德•;潘醒了过来,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阵?”青寻疑惑的盯着他:“是我们上次在法国时遇到的那种东西么?”“在法国?”“对,那时秋色里老师曾被人胁持,当时那些人就制造了阵。”
“没错,刚才叫小沫的女孩儿就是被阵传送走的,不过,这阵是如此强大,似乎不是普通的超能力者所能完成的。”彼得面容严肃。
“可她身上发出了光啊!”夜紫说。
“光芒什么的都只是表面,真正可怕的是表面下黑暗中隐藏的怪物。”彼得一脸淡定的说。他长长叹了口气:“好了,孩子们,老爷爷我来开车,都坐好了,咱们回去吧,向穆德拉那个老小子复命去。”
青寻抬头看了看彼得那张万年不变的皱眉的脸,她忽然感到那紧皱的眉头里似乎暗藏了某种更深的忧虑。
“就是这些了?”穆德拉问众人。这时办公室里的大钟敲了十一下。
“这么晚了啊?”彼得嘟囔了一句。
“冰河现在好些了吗?”穆德拉问。
“好多了!现在正在休息呢。”崇汐回答道。
“今晚真是惊心动魄,不过——所幸我们大家都安全的聚到这里了。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崇汐你留一下,还有乔飞。”
“我?”乔飞惊奇地指了一下自己。
穆德拉点点头。
待众人散去,崇汐问:“会长,乔飞没有参加今晚的抓捕行动,把他留下干嘛呀?”
“今天很晚了,你毕竟是女孩子,回家要有个伴嘛。”穆德拉微笑着说。
崇汐想起上次电脑被黑客攻击的事,小声问了一句:“还是不放心我的安全吗……我觉得没什么,真的!我也是很强的……但是,还是要谢谢您。”
崇汐有点被感动。十七岁时,父母去世后,就是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一直在无私的帮助着自己……
“崇汐,你说,你是听到了诡异的人声,才顺道找到冰河的?”穆德拉问。
“没错,当时我们不知道冰河老师也在那个别墅里,我们只是接到了icpo的消息,配合国际刑警去追查那个黑手党小头目巴尔林,可正在我们苦寻不到时,突然有个声音说,冰河在地下室!”
“什么样的声音?”
“就是……像个女孩子的声音,那声音太空旷,像鬼魂一样……不过除了我,别人都没听见这声音。”崇汐解释到。
“也许是传音之术吧。”
“是种超能力?”崇汐问,穆德拉似乎陷入了沉思,静默了很久,忽然崇汐问了一个在心中憋了许久,但一直不知怎么开口问的问题:“穆会长,您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
老人从思想中脱离出来,他微笑着看了崇汐一眼:“的确,我在正义联盟这么久,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超能力。”
“介意告诉我吗?我……”崇汐有点不好意思了,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游戏的乔飞也惊讶的抬头看着穆德拉。
“简单的说,我的超能力就是精神控制,和银狐,冰河老师差不多,但能量更强,所以我可以用传音之术与你们对话,但这并不是最强的力量,我的超能力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我可以实体化我的精神能量。”老人慢慢的说,笑容安详。
“实,实体化?”崇汐结结巴巴的说。
“没错,孩子们,你们看。”穆德拉伸出一只手,他凝神注视着手上方的空间,忽然那里出现了一团明亮的,闪耀黄色光芒的小球。
“我是把人体能量增强后再予以打出的那种攻击型超能力者。”
“很厉害,”崇汐很惊讶:“那您试过把精神力调到最强时吗?”
“还没。我毕竟是个老人了……”
“其实,”崇汐忽然说:“我一直很奇怪,这些特别的能力到底来源于哪里?我爸妈把一生的时间都用于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女孩子的声音有些落寞。
“人类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真正力量源自哪里吧,不过,向着这个问题的源头走,总会发现点什么的。”老人把手放回到桌子上:“那么,崇汐,今天辛苦你了,你和乔飞快回去吧。”
“嗯,谢谢穆会长。”
穆德拉注视着两个青年人缓缓离开。
终于……还是突破了我的控制系统了吗?
正义联盟的未来,又会怎样呢……
火车通向哪里,他们也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它就要启动,就要离开。再见了,这个悲伤的城市。
银冉和小沫都沉默不语,忽然,银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慌张的四下张望:对面坐着的看报纸的中年男子,过道对面坐着的正在补妆的红衣女郎,正招呼人的乘务员,神情淡漠的中学生……
一定有什么。一定有!那个东西就潜藏在他四周,可他不能看到它!
真正的危险就在于你看不见这危险,看不见,便无法防御。
“先生你要食品或水吗?”忽然有人从自己身旁路过,银冉吓了一跳。
“不,谢谢,不虚要。”他强作镇定。
“那,这个需要吗?”推着食品车的乘务员忽然从小车里拿出一把白色的手枪,然后,直抵上银冉的大脑。
车里的众人都是一惊,有人悄悄拿出了相机,想要拍照,大多数人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或某个搞怪节目,毕竟那个好看的乘务员怎么也不像杀人犯,而那把白色手枪又太漂亮,简直像玩具。
“你要拍照,是吗?”乘务员忽然一偏头,非常妖魅的冲着那个举着相机的男子一笑,眨了一下眼。
“啪!”相机的镜头瞬间爆开。
那举着相机的男子惊的瘫坐在地。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拍戏呢吗?”这时另一个乘务员走过来说。
那食品车后手拿白色手枪的女子忽然对那乘务员举枪,然后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乘务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似的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花,然后倒在地上。这节车厢顿时乱成一团,乘客们都逃到了别的车厢。
“现在,人都被我清走了。”那女子将自己身上乘务员的制服外衣脱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她放下枪,将银冉的下巴抬起来,俯视着他,媚笑着说:“小帅哥,你想跑到哪里去啊?被我们凝红盯上的话,去处可能只有地狱吧?哎呀,真是可惜呢,我跟我的主人都很喜欢你的演奏曲喔,不过——你用这演奏杀人,这可不太好哦。”
“你要杀我的话,请立刻动手,但不要伤害我妹妹,她还是个孩子,而且这一切也与她无关。”银冉说着,闭上眼,准备接受那最后的一枪。
终于,还是躲不过了吗?
“好让人感动啊,真是个好哥哥呢。”杀手凝红挑了下眉。“只可惜我们凝红,是从不留活口的哦。”
“住手!”忽然车厢的门被撞开了。几个车上的刑警对凝红举起了枪:“放下枪!”为首的警察说,紧盯着杀手。凝红只是冷笑一声,像个幻影般忽然从银冉身旁消失,然后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将几个警察打昏在地。
她快的几乎是在空中隐形了。
不过一秒钟,她再一次回到银冉身旁,依然气息平稳,似乎刚刚打倒了那些警察的不是她。她靠近银冉的耳边轻声说:“只不过,你在死前还要做一件事呢,银冉。”
“什么?”
“再弹一次那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曲子,”杀手凝红说:“现在,和我来吧,孩子。”
冰河和梨花刚刚入睡,青寻轻手轻脚的走出家门。几分钟后,商桐的车开过来。
没想到夜白和夜紫也在车上。
“夜白,你……你不是受伤了吗?”青寻很疑惑的回头问坐在后座的夜白。
“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是你,是穆会长同意你自己一个人去追踪银冉兄妹的吗?”夜白回问。
“嗯,因为是我发现了他们的坐标,所以就决定自己去追踪了。而且我想这件事并不会多困难。”青寻说。
“还是大家一起吧,会比较安全。”
“那你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吗?”
“我当然没事。”夜白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就好。”青寻回过身来。她很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禁觉得有些别扭。
想了想,青寻决定给化樱发个短信,告知自己的行踪,一掏手机就又看见了那个商桐送的小挂饰,想到之前夜紫的事,她很想把它拿下来,但商桐就在旁边开车,她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做。
而且那样的话也太做作了,青寻自嘲的想。她又把思绪拉回来,用忧虑的语气说:“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
“什么?”夜白问。
“银冉和小沫移动的速度太快了,而且现在他们的位置坐标停下的地点是一家音乐厅,但是……他们位移的起点是火车站啊!”
“所以你怀疑——”
“我怀疑他们被挟持了。”青寻说。
一阵紧张的沉默。
商桐继续开车西行。残月无星,长夜漫漫。
还是那首《月光》曲,空荡荡的舞台上,面容悲伤的少年专心的弹奏着。
白天热闹的音乐厅,此刻却显得空旷而苍凉,只有钢琴声在寂寞的飘荡着。
专业的录音器材正对着钢琴。旁边是戴着耳塞的杀手凝红,少年身后的极远处是自己的妹妹银沫。
一首好曲子通常都有一个好故事。比如《月光》。几百年前那对贫苦的兄妹对生活的渴望深深感染了那个伟大的作曲家,让他作出了这首美丽的曲子。可现在同样的曲子,他们这对兄妹的故事却是如此的孱弱而悲伤。
《月光》终于弹奏完了。
“都完成了是吗?”杀手凝红微笑着走过来,对着银冉举起了枪,正要射击,忽然她只觉浑身一冷,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就在瞬间被包裹在了一层冰里!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青寻说着向舞台的中央走来,她的手上隐约带着水光,周身像是充满着凛冽的冷气。
凝红因为带着耳麦所以才没注意到青寻的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凝红立即回过神来,震掉浑身的坚冰,银光一闪,她左手上又添了把手枪,举起双臂,向青寻和银冉的方向同时射击。
银冉顿时血流如注,小沫赶忙跑到痛苦倒地的哥哥身边,用双手捂住了哥哥的伤口,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凝红冷笑着把耳麦扔在银冉兄妹面前,轻蔑地说:“这是为了防止你用琴声害我,天才!”然后她身形一闪,退到一个有利的位置,面对不远处的夜白、青寻说:“为什么我每天都要陪着你们这些小鬼玩儿呢?”她满脸不屑:“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我也最讨厌大妈!”青寻边说边猛地挥出手掌,空气中的水分似乎都被提取了出去,发出咔咔哧哧的冻结声。一道不断在空中显形的巨大的“冰龙”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了凝红。
“你竟敢叫我大妈?看我不撕碎你!”凝红似乎被激怒了,她轻盈的躲过了那“冰龙”的进攻,而反击的招式则更加凶狠凌厉了。
夜白在之前与巨人的对战中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但此时他也管不了这些了,再次收拢手掌,聚集了巨大的风能,向凝红袭去。
空气似乎发了狂。这些被青寻“沥干”的气流变得更加干燥也更加锋利,旋转着,呼啸着,不断聚集,在夜白面前形成一个风的涡旋,恰似一只死亡之眼。而青寻配合着将自己做出的冰刃放于风眼之中,温柔的风与水在此刻,已经化身千刀万剑。
风与冰再次合璧,巨大的风声再次响起,在音效良好的音乐厅里显得更为可怖。风眼处锐利的冰刃在灯光照耀下发出银亮的光华,似
乎无坚不摧。
那一刻罩向凝红的,是死亡。
气流不断回旋,冰的碎片洒落在地,又渐渐瓦解,重新化为水分回归到空气中。轰隆隆的声响持续了许久才恢复平静。
凝红消失了。
她是死了吗,还是……
“那是……那是什么?”忽然小沫惊恐的喊道。
倏然一声巨响,力量之强几乎让人无从辨别它的来处。青寻和夜白本能的纵身后退,可他们还是没躲过那无形的,毁灭性的冲击,与其说是后退,不如说是被那奇异力量震得飞了出去。
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两个人几乎要被这种力量逼的呕吐出来。夜白艰难的扶起青寻,稳定了身形,定神再看,音乐厅的门窗已被刚才的冲击击得粉碎,舞台正中却出现了一只看起来很像天鹅的怪物。它身形庞大魁然,几乎占了音乐厅体积的一半,白骨垒成了它的身形,带着一种恐怖的精密复杂。然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那从中间分裂开的头,那分裂的地带长满了散发着腐肉气息的尖锐獠牙。
这只巨大的怪天鹅旁边,站着的是毫发无损的杀手凝红!
“我们……我们把她体内的怪物逼出来了……”青寻忽然想起身在撒旦之父时,大家提起过的杀手凝红组织,据说这些亡命之徒的体内住着怪兽……没想到真的如此!
“你们就只有那几下子吗?”凝红媚笑着说。
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小沫忽然向这里走来。身材小小的她步伐沉稳有力,周身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只见她走到巨大的怪天鹅面前,仰头盯着它空洞的眼睛。
凝红感到身后的怪物气势明显转弱。到底怎么回事?
正迟疑间,小沫突然伸手抓住了怪天鹅的一只细长的脚,刹时,从那双脚开始,整只怪天鹅像是被碳化了,是不断蔓延的灰,先是双脚,再是周身,最后接近了那颗令人作呕的头部。庞大的白色身形正以难以想象的快速溃散开来,像是一张坠入了灰色颜料桶的白纸。几十秒的功夫,怪物天鹅就化成了一大片灰色的粉末,连挣扎都未完成。
此刻这座音乐厅仿佛一只被恐惧的大手攥住而发不出音的脖颈,散发着难以言表的寂静。
“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东西?”
凝红惊慌极了,几乎神智错乱的向小沫开枪,但子弹一离开枪身,也变成了炭末。
“你夺去了我哥哥的手……现在我要你用命来偿还!”小沫说,一下子冲过去,毫不迟疑的抓住凝红的手,那女人挣扎惨叫着,也在一瞬间化为了灰色炭末。
“小沫?你……”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夜紫惊的捂住了嘴。
这里再次变的非常寂静,是震惊与恐惧混合的寂静。
“是你吗?”青寻轻声的问:“最近几天制造那种恐怖杀人案的人……就是你吗?”
所有人都望着小沫那小小的身影,包括银冉。
“没错。”小沫非常镇定的回答,她身上的光芒却有些变淡了。
“为什么,”银冉只觉心酸无比:“小沫,为什么你要杀人……”
“因为……我不想让那些人害哥哥……因为,我想活下去!”小沫转身深深的望着银冉:“因为我还不想消失,我想活着……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哥哥!”
少女的声音仍是那么娇弱和温柔。
“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银冉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的脸上淌满了泪水。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深爱的妹妹竟是一个杀人的……怪物。
“哥哥,你没发现吗?”小沫忽然微微偏过头,悲伤地微笑了一下。“其实,我早在一年前就应该死了啊。”
众人震惊的望着她。
“可是后来,”小沫轻轻的说:“我非常不想死,非常想活下去的信念,被某个恶魔听见了。恶魔来到我身边,教给我活下去的办法。那就是不断地吸取别人的生命力,只要这样就可以永远地活下去,永远!”
小沫走到哥哥的身边:“我答应了那恶魔。”
“于是你也就变成了恶魔,开始杀人了?”青寻低声的问,不知为何,此刻她似乎能体会小沫的悲伤,但是又对小沫的选择产生了莫名的愤怒。
像是对自己的愤怒。
“但我其实并不想那样的,我只是想活下去啊。”小沫的眼泪汩汩而下:“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和哥哥一起完成那个约定啊!”
忽然银冉像是又出现了幻觉,回到几天前那个简陋却温馨的小屋,兄妹二人伸出小指,勾在一起。那同样是契约,周游世界的美好契约。
而为了他们的约定,小沫将自己出卖给了恶魔。
——命运永远冷酷无情,命运的话我们永远不会懂。
“但是,”夜白忽然语气悲凉的说:“无论以什么理由去杀害无辜的生命,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行啊。”
说完这句话,他恍然觉得在哪里听过,在哪里?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不可原谅的……是啊,”小沫轻声说,忽然闭上了眼睛:“恶魔,现在请你显形吧!”话音刚落,小沫趴在地上的影子忽然站了起来,和她并肩,也是一个同样大小的女孩儿,只是完全是黑影,没有眉眼的细分。
两个小沫,一黑一白,同时站在那里,以同样的姿势。只是一个看不清面容,一个泪如泉涌。
银冉忽然艰难的站起来,对夜白他们说:“请你们先离开这里一会儿,好吗?让我们兄妹俩独自呆一会儿吧。”
“可你身上的伤——”夜紫问,扫了一眼他正在流出鲜血的双手,似乎不忍再看了。
“没关系,只要几分钟,马上就好。”
银冉强撑着说,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
4个孩子只好先到音乐厅门外等候。
——当这里只剩兄妹两个时,银冉温柔的说:“小沫,把我刚才录的音乐打开吧。”
小沫愣了一下,但那惊讶很快散去。
像是春水打了一个旋,她泪痕斑斑的脸上忽然又淡淡的浮现出曾经那天真,温柔的笑容。
音乐开始播放,是哥哥刚才弹奏的《月光》。带着死亡气息的月光。
像个笑话吧,银冉想,他倒在地上,妹妹躺在他身边,他们一起听着那首《月光》,感觉曲子中那奇异的死亡感觉正在缓慢的蔓延至全身,像是水正在将他们淹没。
真像个笑话啊,曾用曲子杀了那么多人的我,如今也要死在自己的曲声里。
像一个天谴,一个寓言,一个悲伤又讥讽的故事。
“妹妹,开始吧。”银冉说:“我们要实现那约定呢,你说是吗?”
“嗯。”小沫握紧了哥哥正在流血的手。
碳化开始。
生如泡沫,短暂却可反射斑斓的光辉。
在静静的乐声里,兄妹俩忽然都变成了灰色的粉末,那么轻盈。
仿若世间的每个地方,从此都可以,一起去旅行。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九章 翅膀下的风(上)
“我能高飞像只老鹰,全因为你是我翅膀下的风,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翅膀下的风》
这个城市这一年的冬天少有的干燥,快接近十二月下旬了,可初雪还迟迟未来。城市汹涌的大海边缘已开始结冰,冬天只有风声的呜咽。
青寻走出家门时又被叫住。
“看这条围巾!漂亮吧,我织了四条了,咱们一家四口一人一条,我还绣上了你们名字的拼音缩写,看,可爱吧?”梨花一脸笑容的说,然后把那围巾给青寻围在脖子上,那是淡蓝色的围巾,非常漂亮,又配上白色的精致流苏,衬的青寻更加冰清玉洁。
“我给你冰河老师织的是灰色,我自己呢,是红色的,化樱那条是白色的,都是漂亮的颜色呢。”
青寻感激的望着她,她喜欢梨花说“咱们一家四口”时的温暖感觉。
等了一会儿,冰河才从车库把车开出来,载上青寻,两个人直奔正义联盟总部所在地:德拉科技公司。
八点钟,会议准时开始,穆德拉仍然一脸凝重,左手边坐着的彼得•;;潘却仍是一脸不屑的神情,他旁边依次坐着四个表情严肃的创世之子,再旁边是负责记录的穆光涟,他右手边是若有所思的秋色里。银狐仍在医院养背部的伤所以不在,其余的正义联盟在国内的成员几乎都来了。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问题也许很凝重,”穆德拉说,语气却很和缓:“上次的事件想必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墟组织的‘四杀’,墨和蓝袭击了我和夜白,虽然他们饶幸被制服,但我们也清楚墟不会善罢甘休。”
“今天召大家来,就是讨论一下如何面对这个危机,墟的这两个杀手又该如何处理。”穆德拉喝了一下水,然后扫视了众人。
“是否先考虑把墨和蓝两位杀手转移到国外的总部去?”穆德拉右手边坐着的冰河若有所思的说:“先把危险转移,或许会好一些。”
“你的提议我们也想过,但是——转移他们也非常危险,不是吗?转移这个过程就充满了太多不稳定因素。”
“既然墟已经盯上我们,倒不如从容应战,现在就开始准备。”烟澈说,表情少有的认真,秋色里扫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在底下还在玩ps3游戏机,她无奈的摇摇头。
“烟澈有什么想法吗?”穆德拉问。
“目前还没有,不过大家若认真讨论,一定会有好办法吧。”烟澈语气真挚,面容严肃,底下的手仍在飞快的操控着那游戏机,秋色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其实我们真正要担心的,是那个和灵约长的极像的路易斯吧。”等讨论渐息,秋色里才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觉得他一定还在这座城市里,夏尔格林派他来,他就决不会什么都没完成就回去,上次我们虽然从夏尔格林那里回来,可那不是我们自己救了自己,而是夏尔格林放了我们,”秋色里看了一眼穆德拉,鼓足勇气接着说下去:“虽然夏尔格林那次放了我们主要是想把一枚棋子放进我们这里,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秋,”穆德拉说,“虽然这段日子还算平静,但我也清楚这平静就快结束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那一瞬间,秋色里忽然看见穆德拉眼中深深的疲惫,他是真的老了。
莫承轩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老人看起来消瘦了很多,他锐利的眼睛紧闭着,神情看起来比平时平和。莫凉站在那儿看着他,低声向旁边守护的人问:“问过医生吗,怎样?”
“少爷,医生说老爷现在处于轻度昏迷状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嗯,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和爷爷呆一会儿。”
“是!”仆人恭敬的退下去了。
莫凉若有所思的站着,俯视着莫承轩苍老的脸,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的见,可是……”莫凉的语气忽然充满了悲伤:“可是我还是想问,为什么那天,夏尔格林让你在资料文件和奶奶间抉择的时候,你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奶奶的生命,这是为什么?”莫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恨你吗?就是因为你总是想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你逼着身边的人臣服你,你总是要干涉,操纵别人,到最后……”莫凉哽咽了一下,皱了皱眉,“到了最后,你连奶奶的生命也要操控吗?你凭什么让别人为你的伟大理想牺牲?不过对于那天的事情,我还是要抱歉,但今后我希望,由自己来掌控自己的人生!”
莫凉说完这些,转身走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关上,病床上的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小凉……”老人在心中轻轻的说着:“我所以会这样选择,是因为……我爱她啊……”
是12月安静的下午。风声干燥,日光隆隆。
自从银冉兄妹死后,夜紫就常常一个人发呆,她变得有些神思恍惚,像恋爱了。但大家都知道夜紫从来没谈过恋爱,连男性朋友都没有。
梨花曾笑着问过她这问题,夜紫则像往常一样笑容明艳的回答:“我要非得找男友的话,怎么着也得找一个像我哥哥那样的吧!”“要求也太高了吧?”梨花笑道:“像你哥哥那样性格又沉稳,还会书法,会弹琴,长的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可真是不多呢。”想了想梨花又说:“我看商桐那孩子不错哦,你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又互相了解,而且我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好。”
“哦,他么,呵呵,”夜紫把目光移向别处,淡淡的说:“他比我小一个月呢,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男生做我的男朋友。”“你呀!”梨花拍拍她的头说:“他虽然年纪比你小,可在我看来比你见识大多了。你想啊,他十几岁就管理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又管理的那么好,在全国,全世界都绝无仅有,多厉害啊!”
“厉害?是啊。可是,他让我觉得太复杂了,像一道高深复杂的数学题——你知道我可是最讨厌数学了~ ”夜紫撒娇似的说。
“讨厌数学?”这时冰河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唉,那你让我和你光涟哥哥这两个堂堂数学老师情何已堪啊。”
于是大家就都笑了。
梨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试探性的叫了夜紫一声:“紫?”
“啊,嗯?”夜紫这才回头看梨花。
“是这样,我平时闲的无聊,就自己织围巾,喏,这是我给你和你哥哥织的,都是淡紫色的,因为你们是双胞胎嘛,这样才可爱。”
“喔,谢谢你梨花阿姨。”
“有什么好谢的啊。”梨花笑了一下:“开玩笑点儿说,要是将来我家化樱真和夜白那小子在一起了,我这就是给自己女婿和女婿的家人送礼哦。”
“喔。”夜紫的笑容僵了一下。
门铃响了。
“一定是青寻他们回来了。”梨花说着去开门。
“咦?你是……”梨花有点惊讶的看着来人,夜紫也好奇的望去。
“这是你家先生定的披萨套餐,请签字。”是一个送餐的年轻人,他身材很高,帽檐遮住了眼睛,门灯投下了帽子的阴影,把他的脸挡住了一半。
“可是……”梨花有点迟疑。
“已经付过钱了,是夏树冰河先生付的。”那人接着说,似乎想打消梨花的疑虑。
梨花没有太疑惑,开始签字。
忽然,夜紫感到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爆开——危险!
她刚要赶过去,忽见梨花毫无防备的倒下了。
她晕倒了?夜
紫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要干什么,小姑娘?呵呵……”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和一双碧蓝的眼睛。
“灵约!不,你不是灵约,你……”
“这家的男主人曾是一名雇佣兵,”来人边说边举枪对准夜紫,并不断地向她逼近:“他的手段很残酷,被人称为虐杀战士。”他的脸上是动人心魄的笑容。“我那时和他一般年纪……人们叫我虐杀死神。”
星光闪烁,莫凉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天空。
“很晚了,天气又冷,少爷,还是先回去睡吧。”一直在自家做保姆的中年女子悄声的,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说。
“嗯,我一个人再呆一会儿,吴阿姨你先去睡吧。”
“可是……”中年女子欲言又止,轻声叹口气,转身走了。
她一走,莫凉忽然很痛苦的俯下身,浑身颤抖着。
那种力量,还是没办法控制码?莫凉只觉得绝望又愤怒,他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他自小熟悉的地之力,这是……另一种,他目前无法掌控的力量,像有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钻进了他的身体,时不时的翻江倒海。
少年顽强的与这种奇异的力量对抗着。
“怎么,受不了了吧?小朋友。”
一个带着莫名熟悉感的声音忽然在夜空中响起,莫凉抬头望去,阳台的另一端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一头棕色的卷发显得很迷人。
“你,你是……那个杀手?”莫凉立即进入防御状态。
“我是‘墟之四杀’里的紫,你忘了吗?小朋友?”来人走近了,他的浅紫色眼睛泛起一丝微光。
“我很少费力记你这种小人物。”莫凉强撑着,冷冷的说,身体里那奇怪的力量似乎要爆炸了。
“口气倒不小啊!”杀手紫说着,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冲到莫凉的身旁,拿枪抵住了他:“我本不想使用暴力的,小朋友,别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吧。”莫凉的全身忽然涌起一股黑色的气旋,他眼中金光闪烁,一拳就把杀手紫打出了很远。
但莫凉没有停手的意思,不停地向夜紫进攻。
“你已经,变成野兽了么?!”杀手紫快速的躲避着攻击,他忽然掏出一把手枪向莫凉打去,但枪打出的却不是子弹,而是剧烈的闪光。
“听我的话吧,孩子,服从你心里的渴望,去变得强大吧!”那杀手的声音充满了神秘与魅惑,莫凉在那一阵闪光之后,忽然一动不动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天前那个漫长的黑夜。
“去变强吧,去杀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
星空无声,笼罩着黑暗中的城市。
那一瞬间,其余3个孩子也忽然觉的极其难受。
身在自己家中的烟瞳只觉心跳加快,她敏感的意识到出事了,趁着去上厕所的机会,她不安的给夏树冰河打了个电话:“冰河老师,我觉的好难受,像是……突然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也正往家里赶,刚才夜紫来电话说——”冰河收住了话题,他意识到问题比想象中严重:“烟瞳,你先别慌,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一会儿可能会有特殊部队的人去保护你。”
“真的没事吗?我觉的很难受,几乎要哭出来……冰河老师,我害怕……”烟瞳已经满头大汗了。
“乘,没事的,你好好在家里,不会有事的,你可以给光涟哥哥打个电话,让他陪你一会儿。”哄小孩儿冰河不擅长,便马上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好好先生穆光涟。
“嗯,那我挂了。”烟瞳哽咽了一下,使劲儿忍住泪,拨通了穆光涟的电话。
冰河心烦意乱的开着车,梨花,你一定不要有事。
副驾驶座上的女儿化樱轻轻把手放在父亲手上。
“爸爸,妈妈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化樱的声音清风一般,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暖感觉。“嗯,我知道,你也别担心。夜白,青寻,你们两个现在感觉怎样了?”冰河问坐在后座的两个孩子。刚才他们也在同一时间变得极为痛苦。
此刻冰河已经猜到了几分:应该是莫凉出事了。
“还好。可我觉的……莫凉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感知到的他的力量……很奇怪。”青寻艰难的说,她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快要炸了。
“我也觉得难受,就像有一条奇怪的长蛇在自己身体里,也许真是莫凉出事了。”夜白的神情看起来平静,但可看出他忍受的痛苦不比青寻的少。
“化樱,你给穆会长打个电话,告诉他马上派人到莫凉的宅邸去!”冰河一边镇定的开车一边说。
“好。”化樱立即掏出手机。
——他们冲进屋时发现急救人员刚刚撤离,冰河急忙向他们问了一下情况,对方回答并无大碍,只是突然性眩晕。
几个人火速向夜紫和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夏树梨花走去。
“现在怎么样?”冰河拉过妻子的手关切的问。
“没什么,一点儿事儿也没有,我可能是太累了吧,没什么事的。”
“紫,到底怎么了?”夜白问,拍拍妹妹的头。
梨花有点不好意思的代夜紫回答道:“哦,刚才有人来送披萨,我签字的时候忽然觉得很晕,就昏倒了。”
“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冰河说。
“诶呀,真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梨花虚弱的笑着说,又转向夜白:“今天多亏有你妹妹照顾了,很晚了,你们也快回去吧。要不,今晚干脆在我家住下?就像你们小时候那样。”
“不了,梨花阿姨,我和哥哥还是回家去吧。”夜紫甜甜的说。夜白无意中碰了她一下,发现妹妹的手冰凉。
“那冰河,你快去,开车送他们回去。”梨花说。
“不,我们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吧。让冰河老师好好在家照顾您,这样我们也放心。”夜白说,转身要走。
“我去送他们。”化樱优雅的起身,对父母说道。她看看夜紫,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哥哥,我们走吧。”夜紫说着,拉过哥哥的手。
回去的路上,夜白禁不住问:“阿紫,你的手好冰,看起来也很疲倦……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感觉的到,妹妹与往日不同。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被梨花阿姨吓了一跳嘛,然后忙了半天。而且又给她做了冷敷,所以手才会冰的啊,哥哥不用担心哦。”夜紫将头靠在白的身上:“不过哥哥真好,这么关心我,哈哈。”
“没事就好,我今晚还要去莫凉那看一看,所以今晚可能是你自己在家,本来我看你那么疲倦还很担心,但你……”
“去莫凉那儿干什么?”夜紫嘟起嘴,她真是漂亮,面若桃花,星眸闪烁,等她长成了成熟女性后一定会倾国倾城吧。夜白在恍惚间想,不自觉的变成了哄人的语气:“因为我觉得莫凉最近变得很古怪,今天这种感觉又极为强烈,保险起见,我要去看看他。”
“好吧……哥哥真是的,为了朋友连妹妹都不管啦,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呃……重友轻妹?”
“呵呵,好了好了。”夜白帮妹妹打开门:“快进屋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我也许一会儿就能回来。”
“嗯,哥。注意安全。”夜紫解下安全带,下车,回身冲夜白挥了挥手,然后注视着出租车向前方驶去,消失在城市发光的车带中。
夜紫长久的注视着它。
直到空气里传来一
个娇俏的,空灵的声音:“紫,你现在这么疲倦,今天就不要再封印我了。”
“总之今天,谢谢你。”少女轻声说,夜风很冷,她抱了一下肩,掏出钥匙打开门,开灯。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汩汩的流下来。
她边哭边把钥匙放回衣兜,竟发现了一个小东西,原来是烟澈那天送她的mp3,她打开,里面只有一首歌,好奇的放出声来听,才发现那竟是一段录音。
“紫,我能理解你所有的痛苦,我愿意分担。”是那少年清润的嗓音。
“所以专门录了这首歌给你,希望你每次难过时拿出来听一听,我想这首歌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
“amazing grace……”那天他唱的那首《奇异恩典》再次响起。
再一次,温润了她黑暗冰冷的心。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五十章 翅膀下的风(中)
“所有的荣耀都给了我,而你却是我背后最坚强的支柱。没有名字,只有笑容掩去一切的痛苦。”——《翅膀下的风》
在快到达莫凉家时,青寻忽然觉的莫凉并不在那房子里,可她还是往那靠近了。
“什么人。”忽然黑暗中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你们是特殊部队的军人吧?”青寻想起冰河要化樱打的那个电话,镇定的说。
突然青寻的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少女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穿着野战服,脸上涂满了油彩的年轻军人,他的伪装做的太好,几乎要从黑夜里隐形。
“请问你是……创世之子吗?”那个人憨厚的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的声音却是极轻的,几近耳语。
“嗯。你们一直在这守护吗?”
青寻也同样悄声的问。
“嗯,我们到了有十分钟了。”
“有异常情况吗?”“目前很安全。”
“那我就放心了。”青寻转身要走。
“等一下,”身后的人说,像是腼腆的笑了。“那个,我我叫兰天泽,很荣幸见到你。”
“嗯,我叫青寻。”女孩儿微微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她很少笑):“那么,再见。”
兰天泽呆呆的注视着女孩儿离开时的背影,忽然由衷的兴奋起来,等任务一结束,他就要马上跟兄弟们讲:“今天我遇到创世之子了呢!我们还说了话!!她还冲我笑了!!!”
即使很多年后,兰天泽还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个夜晚。
——青寻离开莫凉的宅邸,刚走几步,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就叫住了她。
少女回过头,竟看见了夜白。
“你也是来看莫凉的吗?”少年问。
“莫凉好像已经离开了,可他——我似乎感觉不到他了。”青寻皱起眉:“为什么创世之子间的感知会消失,到底怎么了?和十多天前的那场天空异象有关吗?”
夜白又一次回想起那个夜晚,发狂的莫凉,叛变的薇安,以及举着枪要杀自己的化樱。
“的确,我觉得莫凉本来拥有的地之力似乎被替换了,现在他体内的力量又似乎控制了他,情况很危急。”
“那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马上找到莫凉。”青寻说,又陷入深沉的思虑中,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正低着头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烟瞳应该不会有事吧。”沉默了好一会儿,青寻抬头问,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年像一颗树,修长而安静。
“特殊部队应该已经去保护她了。”夜白说。
青寻转身,边走边说:“那些害莫凉的人……是墟组织的人吗?”
“是墟的人,也是夏尔格林的人。”
“你的意思是,夏尔格林不是墟的一员?”青寻很惊奇。
“应该不单纯是墟的成员,他似乎有更复杂的身份,听说过刑天吗?”
“什么?”青寻震惊的望了他一眼,他怎么也知道这个?
“其实莫凉在那个天空异像的夜晚失去心智时,刑天组织的人也来过,所以……”
“刑天组织吗?据说他们有很厉害的杀手集团,名叫杀手凝红,莫非那天……”
“没错。”夜白点点头,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一边打哈欠一边向他们走过来。
青寻紧盯着他,似乎察觉到了异常。那男子明明在打哈欠,神情疲惫而放松,可他的步伐却沉稳有力,他的身上似乎笼罩着若隐若现的血光。
身在撒旦之父的经历给了青寻异常人的战斗经验和实战心理,此刻她已悄悄在掌心聚集了水能。
“嗨,你们好!”那个青年人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他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了下头部,然后对着已进入战备状态的两人说:“嗨,两位同学,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正要回去。”夜白回答,紧盯着对方琥珀色的迷离的眼睛,准备应对突然的一击。
“是吗?不过现在回家可能有点晚了哦,可真不凑巧呢。唉,其实呢,你们也看得出,我并不想伤害你们的。”那个人懒洋洋的说,忽然,他的棉衣里伸出两只章鱼触角一样的巨大手臂,它们左右摆动,一下子缠住了青寻和夜白两人!
“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他带着无辜的表情说,却不断加大缠绕的力度:“所以劝你们别挣扎,让我快点抓住你们好回去复命,多谢配合啦。”
青寻一手拍在那触角上,想吸收其中的水分,可根本不起作用,夜白的手被缠住,无法召唤那天出现的龙卷风,也无法使出风之刃。他感到自己发出的力量都被那大触角吸走了。
这时,夜气里忽然传来一个冷静,充满威严的声音:“住手,吉亚提,先把他们放下来吧。”
青年人这才懒洋洋的将青寻和夜白放下来,两个孩子回过头,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夏尔格林。
“终于……还是来了吗……”穆德拉长叹一口气,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面容酷似总部成员灵约的黑衣男子,对方并未持任何战斗器械,只是优雅地站在那儿,但是还是显得很凌厉,得体的西服更衬出他的高贵来。
“今天我来这儿,并不想打架。”男子说。
“请坐,路易斯先生。”穆德拉平静地说。
“你应该清楚我主人的意思。”
“喔?他的意图改变了?”穆德拉说。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夏尔格林像以前一样想得到资料的话,你我也不能这么平静的说话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几分,不妨说来听听。”路易斯挑挑眉,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诡秘的寒意。
“夏尔格林,他在利用墟组织帮他夺取实验对象,我说的对吗?”
“利用墟组织。没错。”
“可他现在想得到创世之子们的力量了……他现在是在玩火!”穆德拉皱一皱眉:“那种力量不会帮他,只会害了他!”
“我听说,你和我家主人曾是极好的朋友,”路易斯笑了笑:“所以很感谢你这么关心主人的安危和命运,你的好意我先替他老人家接受了,不过,”他眼眸一转:“墟之四杀中的两位顶级杀手都在你这儿,有点浪费资源是不是?不如先把他们还给我们,大家都先和平一阵,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年轻人!想必夏尔格林比谁都清楚他们中的一个是我的女儿,女儿,当然是待在父亲身边更好。”
“唉,真遗憾呐,”路易斯摇摇头:“本来我们决定先放过那两个小家伙一马的,可是,既然你那么坚决,也只好……”
穆德拉早就预感到事情不妙:“你是来交换人质的吗?”
“呵,话虽难听了点,但可以这么说吧。”
“你们胁持了谁?”穆德拉的掌心隐隐出现一个黑色气团。
洁白的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忽然之间就到了这个地方,青寻暗想,这一定又是“阵”了,而能做出“阵”的人,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比如夏尔格林。
“孩子们,你们好。”轮椅上的老人微微地笑着说,他看起来很慈爱,但眼神却无比坚定。那温和的面容仿佛随时都能转换成威严的样子。
“考虑到你曾是穆会长的同事,我们也会对你保持足够的尊敬。”夜白说:“所以也请你尊重这份尊敬。”
“呵呵,小伙子,你的话很有趣。”夏尔格林的笑意加深了:“放心吧,我不
会伤害你们。”
“你把我们弄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青寻问他,毫无惧意的紧盯着老人湖蓝色的,清澈而闪光的眼睛。
“我将让你们领略一个伟大的实验,而你们,也将成为这个伟大实验的一部分!”老人的语气略带自豪。
“伟大实验?”
“造福全人类的实验。”夏尔格林说着,转动轮椅,按动了手中的按钮,一个全息的图像在洁白的实验台上清晰的显现出来。
“这是……”两个孩子惊奇极了。
“这是我们的宇宙,孩子。它星光璀璨,壮丽无垠,它是这样的浩瀚,这样的永无止境,我们在宇宙面前,是何等的渺小!”老人的声音具有奇异的安抚人心的效果。说着,他再次按动遥控器,一个人体的形象出现在那儿,几十秒后这个全息图像忽然分散成了无数光点。
“那些光点……是细胞吗?”夜白问。
“你很有悟性,年轻人。”夏尔格林点点头:“没错,这些光点就是构成我们人体的细胞,因为我们用颜色对其做了标记,所以这些细胞发出的光都是五彩斑斓的……也同样的光芒璀璨,不是吗?宇宙和我们人体相比,不是很相像吗?宇宙是一个很大的系统,我们人类也是一个很精致的系统,所以,生而为人,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老人转过脸来,对两个孩子说:“就像莎士比亚说的那样,‘即使我身在果壳中,仍自诩为宇宙之王!’”
“您讲这些,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青寻问,态度也不由的恭敬了许多。
“在全世界那么大的地方,全人类那么多人里,只有那么几个人拥有奇妙的能力,这代表了什么?你们,我们这些能力卓越的人是被上帝所选中的。所以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上帝的旨意。上帝派我们来,我们不得不来,命是命定的,不可更改。”
“命是命定的,不可更改……使命也是同样吗。”夜白轻声说。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不可能是白来一趟,一定有一个理由。那个理由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那个理由告知我们的使命所在。反过来说,因为我们在这儿,所以那个最初的理由一定存在,我们的使命也一定在,不是吗?”夏尔格林的目光温和而睿智。
“可我们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做……”青寻低下头。
“呵,这很正常孩子们,上帝赋予我们牛奶,但仍需要我们自己去寻找牛奶桶。”夏尔格林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高挺的鼻子。“而现在你们只需要去找牛奶桶,你们已经有了令人艳羡的翅膀,只不过是需要那一阵,翅膀下的风。”
两个孩子略带惊讶的看着他。
空荡的实验室里,全息图像的光温柔的洒向他们。
他逃走了。
那个十多年前被人称为“虐杀死神”的超强战士路易斯,居然只交锋了几分钟就迅速逃跑了。
穆德拉回忆了一下他的动作,他感到路易斯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老人疑虑重重的想着,到底是谁伤害了他?那个人是敌是友?而路易斯在受重伤的情况下仍要到自己这来,这不合他谨慎,追求完美的性格……是什么逼着他一定要赴这一次必输无疑的约会呢?
穆德拉的大狗布鲁托静静的注视着主人,大狗棕色的眼睛里是一片宁静与祥和,似乎这一切他都知晓。
“穆会长。”传来了秋色里的声音。
“讲。”
“青寻和夜白的手机联系不上了。”秋色里说。
果然,路易斯提到的两个人质就是这两个孩子,穆德拉忧心忡忡的说:“夜白手机里有定位软件,你试一下。”
“已经试过了,”秋色里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哪里都定位不到……所以我猜,应该是在地下。”
地下?莫非是……穆德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住耳机,将通讯传导过来,他边走边通过耳机说:“全体在职人员注意,一级警报,请全力救援夜白,青寻和莫凉三位创世之子。”
听到这声音,穆光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他顾不得戴隐形眼镜,抓过桌上的金属框眼镜就往外走,边走边穿大衣。
这个时候,他知道这个时候,父亲需要他的全力支持。
十几辆黑色汽车从四方赶来,驶向各个可能的地方。
穆德拉再也坐不住了,他无法失去。
他要亲自去找到他们。
繁星无月,长夜无尽。
“请相信我,我只需要你们一点点的能量,我只想现场做一个小实验,将我所进行的实验的伟大之处向你们展现出来。”夏尔格林说。他的神情非常真诚。
“即使如此,”青寻紧盯着他,语气恢复了冰冷:“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我很欣赏你谨慎的态度,的确,我曾经与你们为敌,不过那只是为了逼我的老友和我合作,一起进行这项伟大的事业。”夏尔格林的气息依然平静从容,仔细看,甚至能从他的蓝色的眼睛里看到悲悯。
“投入一点力量吧,孩子们!”
忽然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青寻忽然怔了一下神……这是……催眠?一边想着,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把手伸向那个透明的光球,正要往里注入能量,这时夜白忽然拉住了她。
“你催眠了我们?”青寻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怒视着夏尔格林。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奇特的嗡嗡声。青寻睁大了眼睛,她只看见夏尔格林温和微笑的神情。
夏尔格林注视着女孩缓缓的倒下。
夜白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莫凉,我的孩子,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夏尔格林说。
一扇洁白的墙壁缓缓的移动,一身纯白服装的莫凉从墙壁后机械地走了过来,他的瞳仁中一丝光亮也没有,像两团无星无月的黑夜。
“莫凉,现在用你体内的龙之力,来吸取他们的的能量吧。”夏尔格林命令道。
莫凉木然的伸出双手,张开十指分别罩向了夜白和青寻的头顶,他的指间出现了黄色的扭曲的光亮。
夜白和青寻突然被莫凉所发出的强大外力所控,身上的能量在快速的消失着,浑身如同受烈火炙烤,痛苦无比。
“莫凉……”忽然莫凉的脑中闪过一个声音。他怔了一下,然而仍在继续自己的能量吸取。
“莫凉……”又是一个声音,他睁大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莫凉,莫凉,莫凉……”声音不断的变多,变大,变强,忽然,莫凉的眸色完全恢复了正常,随之而来的却是呼吸困难,他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大口大口的喘息,咳嗽起来。
“你清醒了吗?这不可能!”夏尔格林边说边把手放在莫凉肩上,想对他施加影响:“你不可能战胜龙之力的,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那么强大的力量……”
“你说对了。”莫凉忽然直起身,他轻蔑的把夏尔格林的手打下来,俯视着这轮椅上的老人的眼睛说:“我自己是无法战胜它的,但我不是自己。”
说着,莫凉对着夏尔格林发动了攻击,哪知在他的能量到达之前,夏尔格林就从轮椅上瞬间消失了。
青寻和夜白睁开眼睛。
“莫凉!”两个人同时叫他。
“嗯。”少年点点头,气息沉静。那个冷静,理智,智商高又有些自我封闭的男孩儿又回来了,那个不爱说话,但是细心善良的同伴又回来了。
——三个孩子背靠着,在洁白的实验室移动,以防夏尔格林突然出现。
这
时哪里隐隐传来爆炸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青寻皱起眉。
实验台上的全息影像忽然再次显现出来,是坐在宽大沙发的夏尔格林,他依旧面容和蔼的微笑着,对三个孩子说:“这里唯一的通路已经被炸毁了,你们现在是在地下,所以出不去了。”他的眼神仍是那么慈爱:“但我并不想把你们逼上绝路,事到如今,如果连龙之力都无法克制你们的话,呵呵……那么你们已经很厉害了,也就是说你们的体内的超能力已经进入成熟阶段了,我的实验也不会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愿意放你们走!”
“还有别的吧?”青寻抱起肩,挑衅似的看着那个影像说:“你不需要我们,但还是需要那资料吧!”
“呵,聪明的小姑娘,你说的没错。”夏尔格林又转向莫凉:“你的祖父莫承轩说的很对,我需要那份资料。不是所有的1/6都可以推算的。所以……我要用你们来交换它!”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五十一章 翅膀下的风(下)
“但你一直满足于让我发亮,你一直在我的身后跟着。”——《翅膀下的风》
“在我的影子里你一定很冷。因为阳光都被我挡住了。你一直满足于让我发亮,你一直在我身后跟着。”
“所有的荣耀都给了我,而你却是我背后的坚强支柱,没有名字,只有笑容掩去一切的痛苦。”
阳光轻柔的洒向沉默而忧郁的少年。那是他在学校呆的最后一天。
那时他还不满十三岁,可已经两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了。
爷爷的管家在校长的办公室里为他办理着休学手续,莫凉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教室。白色的房门,蓝色的围墙,还有讲台上正在朗诵这首《翅膀下的风》的诗的语文教师,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和自己无关了。
其实,他并不讨厌学校,虽然他在学校没有一个朋友,从小——孩子们似乎都害怕他。莫凉太沉默了,让人捉摸不透,他真的像一团漆黑的墨,人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会挥洒出什么样的笔迹。
莫凉很早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不只是智商奇高:两岁时便能进行复杂的数学运算并掌握两千多个汉字,还在于——他的超能力。
莫凉甚至忘记是何时发现自己具有超能力的,也许是在研究磁铁时,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磁场,再往后,是对土地的小规模的移动……他害怕自己,也害怕有一天不再是自己,他也害怕每一个正常的,普通的人。
可是这种惧怕无可言说,终于沉积在心里,渐渐成为一个森严壁垒。仿佛不存在被颠覆的可能。
莫凉一直以为,只要一直躲在这壁垒里,就好了。
即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
起码也不会体会背叛,冷漠和失望。
没有爱,才不会有痛苦啊。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那首诗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猛然的悚动了一下?
莫凉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注视着虚空,那些诗句不断在他脑中盘桓,终于变成了一个画面。
是很久之前了吧?在没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前,那时父母还在,一家人都在。是阳光茂盛气息和顺的五月,天空澈蓝。他们一家人和信奉天主教的奶奶来到教堂做礼拜。
教堂是那么大,那么洁白,那么漂亮。远远的,尚年幼的莫凉听到有人在念诗:“所有的荣耀都给了我,而你却是我背后最坚强的支柱。没有名字,只有笑容掩去一切的痛苦。我能高飞像只老鹰,全因为你是我翅膀下的风,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莫凉看见爸爸妈妈幸福的对望了一眼,看见奶奶握紧了爷爷的手,接着奶奶将莫凉的头拉过来靠在自己腰上。
莫凉看见念诗的年轻的中国神父转过身来,没来由的,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对着这个幼小的,沉默的孩子展露一个清澈明亮的,阳光一般的笑容。
但所有的命运都是冷漠的,所有的好故事都不会被长久的诉说。
穆德拉望着车窗外流动的城市灯火,颓然放下电话。青寻和夜白的手机都无法连接,莫凉的手机早就打不通了。
孩子们,你们在哪儿。
治愈师藤光坐在老人身边,她感到今夜的穆德拉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个依然一身男生打扮的十六岁少女轻轻叹口气,扭头看窗外。
“藤光,”忽然老人开口道:“你在进行治愈时,一般会消耗多大的能量?”
“视伤者情况而定。”女孩儿耸耸肩,对老人说。
“那么,你能治愈多严重的伤害?有极限吗?”
“理论上说,我可以起死回生。”藤光低下头注视着自己正在活动的双手:“但这要付出同等生命的代价,即以我的生命,换取那人的新生。”
“那,你会做出那样的牺牲吗?”
“如果可能,”藤光把双手交叠起来放在脑后,她注视着车前打过来的光,平静的说:“如果必要的话,我竭尽全力。”
此刻,她平时迷离涣散的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足已分金碎石的精光。她像忽然变成了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
车沉默的向前行驶,路过一片高楼,穆光涟有点担心的问父亲:“爸爸,你确定夜白他们就在这儿吗?”
“80%的把握,以我对夏尔格林的了解。但是也许他也猜到我会想到那儿,就不在那地方集结了。”
“还有一件事,”穆光涟握着方向盘的手颤了一下:“今晚正义联盟里只有克里斯老师和秋色里,彼得爷爷三个人,会不会太……”
“我相信他们三人。”
“可是那个知念薰,她毕竟是筱田策野留下的,秋对她的检测还在继续,我担心她会……”
“知念薰么……”穆德拉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后座上:“听天由命了。”
“我们绝对出不去了。”莫凉语气沉默的说。
三个孩子在屋内行走了许久想找到突破口,可这里水源稀缺,青寻无法发挥水的力量(即使发挥了也没什么用),这是密闭空间,夜白也不敢用这里的气压来帮助自己完成风的转化(否则这空间里的两个孩子都将因为气压变化而死),而莫凉,失去了地之力的他无法扭转这里的磁场或土地,事实上,在全息影像消失的一瞬间,他身上那股邪恶的“龙之力”也消失了。
莫凉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儿了。
可是失去了盔甲和长矛的,就不是战士了么?
“只能这么坐以待毙吗?呵,只可惜我没有轻易就放弃的习惯啊。”青寻低声说,声音依旧是清澈中透着冷峻,她敏捷的一跃,一下子坐在了那个全息影像平台上,忽然有一丝光从平台中间弹射出来。她正要用手去摸,忽然夜白喊了一声:“别碰!”
说着,少年走到她跟前,仰头看了看头顶天花板,天花板上一个小小的计时器在微微闪着。
“应该是炸弹。”夜白低声说:“这束光应该是引线,一旦光源被隔绝,炸弹就会爆炸。”
“莫非是我启动了它?”青寻问。
“不是,”夜白望着她的眼睛:“是夏尔格林。他现在启动它只能说明,救我们的人到了。”
“欢迎啊,老朋友。”电梯上方的某个扩音器里传来夏尔格林的声音,莫承轩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注视着电梯读数的变化。门开了,负七层。
“请跟我来。”一开门,便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机器人,它像一个立体的“工”字,两只球状“眼睛”闪着红色亮光,底下是两个轮子形状的脚,活动十分的灵活。机器人似乎完成了对莫承轩的识别,所以邀请他一同前行。
然后,机器人向白色的长廊深处走去。
这里到处是令人眩晕的白色,无边无际,洁净的过分。
“请到这里停下。”机器人突然在路的中间站住,莫承轩停下了脚步,忽然,他感到脚下的地板腾空而起,好像只一瞬间,他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玻璃的房间,脚下和头上都是玻璃。透过玻璃,他看见了坐在豪华皮椅上的夏尔格林。
“我们又见面了。”莫承轩冷冷的说。
“是呀,老朋友。”夏尔格林微微地笑着,神情一如当年那般充满自信。
“你还是那么执着啊。”莫承轩叹息着说。
“人活在世上,总得做点什么吧。”
“到现在你还执迷于那个不可能的实验,你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追求是否正确吗?”莫承轩的眼神依旧冷酷。
“正确和错误,难道不是自己来定义吗?
”夏尔格林微笑着说:“我一向骄傲,从来如此。我一向坚定,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完成,任何人都不能挡我的路!”
“你还和年轻时一个样子,26 年了,夏尔!”
“我觉得自己并不曾老去,而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衰老么?”
“至少我还可以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莫承轩眯了一下眼睛,他的面容无比的坚毅:“而你已经无法恢复行走的能力了。”
夏尔格林似乎被击中了心事,他憎恨莫承轩的一针见血和不留情面,但那种情绪的失控似乎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又恢复平常的神情了:“虽然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我觉得,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健全。”夏尔格林再一次微笑了:“我缺少的只不过是行走的能力,而你们缺少的是不断前进的灵魂!”
莫承轩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夏尔格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实验室没有安检措施?”
“因为不需要。”夏尔格林满不在乎的面对着枪口。
忽然 ,他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因为他看见莫承轩的身后,静静地升起了一个戴着银色兜帽斗篷的人形,兜帽里不断撒发出浓黑的烟气,遇到外界的空气就消失了。
“你……你做了什么?”夏尔格林惊奇至极。
“嘭!”一枚子弹忽然极速飞出,一下子穿透了玻璃,巨大的玻璃墙应声而落,飞扬的声音巨大而清脆,玻璃碎片纷扬洒落,一地碎光。
“你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是吗?可悲啊。”夏尔格林轻声说。莫承轩才发现原来这也不过是一个全息影像。
“你到底在哪儿?这样躲起来,太卑鄙了吧。”莫承轩对着那团影像说。
“很遗憾,你找不到我了。”夏尔格林的全息影像忽然消失,所有的光悚然熄灭。
空荡荡的世界里一片岑寂,莫承轩还以为自己瞬间失了明。
烟瞳偷偷从窗户跳到二楼阳台,又从阳台上翻越下来,爸妈都已睡熟,她可以逃出来了。
夜白、青寻、莫凉,等着吧!我就是死,也一定救你们出来!
这个夜晚,烟瞳忽然强烈的感觉到他们的信息,他们在那儿,一定在那儿。也许是三个人聚在一起产生的感应合力很大的缘故,烟瞳甚至觉得自己一伸手就能碰着他们。
怎么可以忘记,那个少年一次次耐心而温柔的回答自己稚嫩的问题,那个女孩儿倔强冷漠,却愿意为保护她拼尽全力,那个永远沉默的伙伴看似满不在乎,但也会为了自己变得温暖……怎么可以放弃,怎么能够失去!
“不,我绝不放手,他们在的地方,才是我要去的地方。”
像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烟瞳觉得浑身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才十几分钟,她就跑了几条街道,像急速的流星在夜空中穿梭。
是那里吗?远远地看到一栋大厦,小小的女孩儿仰起头望着大厦高大的身躯,她皱皱眉,冲了进去。
就是要冲进去,就是要把大家从坏人手里抢出来!
她的全身忽然发出明亮的光,明亮成了一团火,大厦的人几乎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就冲了进去。
她来到了一个电梯前,发现电梯门自动打开了,她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负七层的标志自动的闪烁起来,电梯门关上了。
“你好,小朋友!”一个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了,很熟悉。“你是谁?”烟瞳毫不畏惧的说。
“你明知这是一个圈套,为什么还要自己跑来?”
“我为什么还要来?”烟瞳的脸上,充满了不顾一却的坚定:“因为我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战胜这个圈套,然后亲手粉碎它!”
电梯的门开了,一个奇怪的机器人在那儿等着她,烟瞳并不理会,将机器人撞到一边,仍急速的向前奔跑,她跑了很远很远,奇怪的是她并不感觉疲倦。
她奔跑过迷宫一般的楼梯和转角,也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她知道自己接近他们了。
——终于,就是这里了,一定是这里。
烟瞳在一面厚实坚固的白色大门前停了下来,大声的喊道:“夜白!青寻!莫凉!我是烟瞳!我来救你们来了!你们听见了吗?”
空气里一阵静默。
“我是烟瞳,我一定会救大家出去的!”
“烟瞳,不要开门。”忽然,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少年声音,烟瞳认出那是夜白,于是赶忙把脸贴在墙上专心去听。
“这个屋子里装置了炸弹,如果强行打开门,可能会引爆它。”夜白说。
“那怎么办呐?”烟瞳急得快哭出来了。
“不能破坏门,但可以破坏墙,你试着从外面破坏墙壁。”“好!”烟瞳说着,转到了一边,集中精力,对准那墙壁,她的手中忽然奔出了两团巨大的火焰。
可墙壁看起来是由奇异的新型材料制成,竟然完全不惧火烧!
“该死!”烟瞳冲到墙壁前狠狠地的打了一拳。
“没有用吗?”夜白说:“别急,你走到我这边来。”
烟瞳听话的走了过去。
“把手放在我发出声音的地方。”
她把小手放在了那里。“现在,感受到了吗?”夜白的声音依旧温柔,烟瞳忽然感觉像是有无数风的精灵正透过墙壁徐徐地向她的掌中涌来,温暖而舒服。“夜白,你?”
“烟瞳,现在你集中精力,使用火元素的能量!”
风与火在厚实的坚不可摧的墙壁中来回游荡,气势越来越强。
“快退开,烟瞳!”夜白大声喊道。
烟瞳刚一离开,只听一声巨响,那墙壁就四分五裂了。
成功了!
三个孩子从那房间里面跑出来。
——然后走廊里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一队准备就绪。”“二队集结完毕。”“三队阻击手布控完毕。”“四队排爆人员就位。”
无数的信息通过电波汇聚到穆德拉耳旁。
站在这幢大厦下方,他似乎已经看见夏尔格林倔强坚定的神情。你在这儿,老朋友,我知道你在这里。
近一半的特殊部队人员都被调动了,今夜,他不许失败。
穆德拉下了车,他转身对藤光和穆光涟说:“你们先在这里守候,光涟,你照顾好她。”
“嗯,爸爸你放心。”
“会长,让我也去吧。”藤光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更像男生了。
“可是,我怕我分不出精力保护你。”穆德拉说。
“没关系,我自己保护自己,而且我还要,保护您。”藤光似乎微微一笑。
穆德拉不再拒绝,对着这个眼光坚定的女孩儿点点头,然后大步走进大厦。
另一辆车开了过来,冰河,商桐,烟澈和叶蓝从车上走了下来。叶蓝一直忙着功课,很久没来正义联盟了,可今天听说夜白出了事情,她说什么都要赶来。
他们也快步跟进穆德拉。
可就在他们进入大厦后不久,之前灯火通明的大厦忽然变得昏暗一片。
“电力系统出问题了?”冰河感到很奇怪。
“一般来说,半分钟之内大厦的备用电力就会启动。”商桐说。
烟澈带上那副奇怪的手套,略一摩擦,电光闪过,瞬间照亮了这里。
半分钟过去了,可是这幢建筑仍是一片昏暗。
“莫非不是电力系统出了问题,而是——夏尔格林他自己的原因么?
他自己切断了电源?”冰河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的地上画了一个图形,那图形开始在地上闪出蓝色的光芒。
“原来你是魔法师吗?”看到这一幕,烟澈微笑着说。
“这里的能量流动很奇怪,或者说,很复杂。”冰河说:“似乎有许多个能量中心在这附近……其中包括几个物理能量中心。”
“什么意思?”叶蓝悄声问了一句。
“简单来说,大厦里很可能有炸弹。”冰河抬起头,在蓝色光芒的掩映下,他的眼睛反射出一抹恐怖的光。
4个孩子终于又聚在一起了。
烟瞳托着一团火球在前方带路。“这好像是地下负七层,我们怎么出去啊?”烟瞳问。
“只能先往电梯那走了,也许会有转机。”夜白说。
“这次的停电是怎么回事?”青寻依然敏锐。
“夏尔格林那么精于计算,难道不设计备用电源么?”
“也许是他自己切断了电源。”莫凉说。
“有什么目的呢?困住我们?这点他倒是做到了。”青寻说。
“他抓住我们只不过是想将我们当成交易的筹码,得到那资料才是他的本意,既然如此……不好,秋色里老师危险了!”夜白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的焦急起来。
“天啊,那我们怎么办?秋老师也会被抓走吗?那该怎么办啊!”烟瞳急得快哭了。
“先别急,前边应该是电梯了,我们想办法让它启动。”夜白说,加快了步伐。
“夜白似乎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关心秋老师呢。”莫凉轻声说。
白被说的神色一怔,但在微弱的光中谁都没看见。
电梯的显示灯也已经不亮了。
“莫凉,你……”夜白刚要对莫凉说让他使用地之力,忽然想到他已经失去这种能力很久了。
“对不起。”莫凉用沉静的语气说。
“我们可以用热膨胀的原理让电梯上升。”青寻说:“就像上次在法国时那样,我们大家一起,用这种方法让飞机上升了。”
“可是,我们现在打不开电梯门。”烟瞳嘟起嘴,毕竟是小孩子,到这种状况很快失去了耐心。然而他们听到了一阵自上方传来的巨响。一个瞬间,所有的电力都恢复了,灯光大亮,让几个人吓了一跳。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