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少年命运之轮》 第二章 正义联盟(上) “神因公义显为圣”——《圣经•;旧约•;以赛亚书》 宽敞整洁的实验室。 阳光温和的洒向实验室的地面,雨后的清新空气透过明净的窗户涌进这里,抚摸工艺品一般闪闪发光的烧瓶试管,最后在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身影上流连。那是一个瘦削的,给人以巨大孤独感的美丽的背影,当你凝视她时,甚至会恍觉她的背上会忽然生出晶莹的羽翼来,将这份纯明的美带离人间。 “秋,仪器调试的怎样了?”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打破了这里的沉静。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子转过身,语气淡然的回答:“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那个孩子了。”她的声音清冷的仿佛带着隆冬的雪气,她抬起头来望着来人,目光冷定,纯粹而明亮。有光盈盈的洒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像一尊辟开天地的女神。细碎的阳光在她的发间跳跃蹁跹,短发的她仿佛透露着无尽的睿智和坚强。 “如果这次我们成功了,那我们就能吃期盼已久的庆功宴了吧!还有——穆老头也该给大家发奖金啦。”男子笑着说,眼神温柔的望着仪器旁的她。 “光涟,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这时,实验室里的传声器响了。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什么事,爸爸?”男子很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房间一角装备的摄像头。 “你马上过来帮我一下。今天夜白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失踪了。” 女孩坐在公交车上,孤单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色。 为什么,要从那里逃出来?她一遍遍在心里问着自己。那温暖的房间,无微不至的关照,令人沉迷的安全感……为什么没有留在那里? 或许,是和那种安逸太格格不入了吧。 雨早已停了,阳光轻柔的照射着路面,一地温暖的光辉。她下了车,走进路旁的一家小网吧,在包间里的电脑前坐了下来。 “拉斯坦因先生,能告诉我今天是怎么回事吗?”少女戴上耳机,对着电脑上显现的神秘图像冷冷的说。 “他们不是已经被你解决了吗,我的孩子?”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到女孩的耳侧,瞬间产生一种强大的威压。 “你答应过我,我离开撒旦之父后,你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青寻,你应该明白,这不是我的命令,只是两个小喽啰沉不住气而矣。” “我希望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女孩皱皱眉,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可以分金碎石的精光。“你要清楚我的力量!” “的确,契约已满,你已与撒旦之父无半点纠缠,不过——我想你不会笨到投靠自己敌人的地步吧。”耳机里传来的这个叫拉斯坦因的男子的声音突然变的残酷。 “我明白你的意思,”女孩儿青寻淡淡的一笑:“不过我希望你知道,以后我的一切,你都没有权力干涉了。” 谈话就此终止。 青寻理了一下自己漆黑的长发,将它梳成高高的“马尾”。一个微小的改变,就让她身上那种孩子式的弱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厉与顽强。 ——她回到自己租的公寓,公寓的对面就是她的学校:“卫城中学”。 自从半年前离开“撒旦之父”组织后,她开始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先后去了几个学校,终于选定了这里。有时候她穿着雪白的校服站在镜子前,真的难以相信这就是自己,一个曾经混迹于黑暗组织的自己,一个经历过太多痛苦和磨难的自己,居然也可以有这样纯洁的样子,像那些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一样。 然而,今天这两个杀手的出现,再次打破了她内心的平静。 青寻正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一天的经历。这时门铃忽然响了,青寻奇怪的盯着门看了一会,在心里计算着各种可能。 “请问青寻同学在家吗?我是冰河老师。”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青寻疑惑的打开门,然后对着正在门外站着的,树一般修长的男子微微鞠了一躬:“老师好!” 青寻把他请进屋。他温和地笑着对女孩说:“今天我是来家访的。抱歉没有提前和你打个招呼。”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不算英俊,但很好看,这种好看也许是一种源自于精神的赏心悦目,让人无端的对他生出好感来。 青寻却仍在心里疑惑,这个据说是从日本来的数学老师,教自己不过一周,最近又没有大考,为什么要来家访? 冰河老师寒暄了几句,开始问起青寻家人的情况,她平静的回答:“我的父母都在国外,出国前给我租了这幢房子,这城里还有我一个姑姑,平时都是她来照顾我。” “噢,那你还能保持那么好的成绩,很了不起!”冰河赞许的望着自己的学生,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师长的温情,但细看之下又有一丝神秘。 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不受控的看向他的眼睛。是温和的灰色眼睛,但此刻那温和里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她无法移开目光。 突然,她觉得一阵昏眩,慢慢的,她无力的垂下眼睛,彻底失去了知觉。 冰河掀起自己衣领上别着的对讲机说:“会长,催眠成功,可以将孩子带回了。” “很好,你回到本部后,直接把这孩子送到秋色里的实验室吧。”是那个老人的声音,此刻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如释重负。 宽敞的实验室里只听见仪器运转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望着躺在那个卵形仪器里接受检查的少女,又不时看看坐在电脑旁监测的女科学家,她的面容美丽而平静。“滴”的一声之后,她站起来,环视了一下众人,露出一个淡淡的难以察觉的笑容。 “可以确认,这个孩子是第三个创世之子,也就是水能力操控者。” “果然是这样!”夜白的孪生妹妹夜紫兴奋地说,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我就说我预感到了嘛!她在我们家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一般!” “要是你不粗心大意,她怎么会逃走。”夜白的神情很淡漠,似在责备妹妹,但细看之下却能在他墨色的瞳仁深处发现温柔和疼惜。 “好啦,不是都找回来了吗……”夜紫孩子气的吐吐舌头,又转向电脑旁的女科学家:“秋色里老师,穆爷爷怎么还没来呀?” “总部派了特派员过来,他去招待那个人去了,他说一会儿就过来。” “穆爷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今晚咱们出去庆祝一下怎么样?”夜紫说完,又转向哥哥,期待的望着他。 “ 不行!”夜白非常干脆的拒绝:“下星期就考试了,你得专心复习。”“——切”夜紫做了一个鬼脸,但望向哥哥的眼神仍是温柔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的依赖感。 “过来求我吧,阿紫!”夏树冰河笑着说:“你们的数学老师和我同一个办公室,说不定我可以透点题喔……” “你不是教高一的吗,怎么会有我们的考试题,别骗我啦!好吧,那我回去复习了。唉~”夜紫摇头叹气的转身向外走,但神情仍是活泼的。 “她越来越漂亮了。”女科学家秋色里淡淡的说,看了夜白一眼。然后,她转过身望着卵形仪器里沉睡着的女孩儿青寻,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对了,那两个逃走的车手的身份查清了吗?”她边说边走过去小心的撤去青寻身上的导线,动作非常精准和轻柔。 “警察那边当然是一无所获,所以把这起案件上交了,我们的情报网也只取得一点点线索,初步怀疑他们是撒旦之父的人。”夜白的语气非常的 冷静沉稳,他才十七岁,却仿佛拥有成年人的成熟和睿智。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和撒旦之父组织有关呢?”秋色里问。 冰河皱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会不会是为了躲过这两个人的追杀,她才利用超能力对付他们?可是,那一招用的如此完美、精确,除非她是经常运用超能力的人,或者至少接受过运用超能力的训练,所以——”他忽然停下来,好像不太想说出那个结论。 夜白转头看看他,冷静的接过来说:“所以,你怀疑她本来就是撒旦之父的人。” 他如一件精致的瓷器,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感。 夏树冰河看了夜白一眼,微微点点头。 “也许她是从那里叛逃出来的,否则也不会被追杀。”秋色里边整理着仪器边说。 “但愿如此。”冰河说。这时他的手机震了起来,他一看是妻子夏树梨花的号码,顿时变得如同孩子般的羞涩和慌乱。 “老公~怎么还不回家吃饭?我告诉你哦今天我又买了一件裙子,夏天了嘛我得穿得漂亮点儿……”甜美的女声不断地传到他的耳侧,他有些尴尬的回应着,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秋色里和夜白也笑了。他们太了解这对夫妇,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们总是恩爱甜蜜的,如热恋中的情侣,虽然性格内敛的夏树冰河总是对有着一半中国血统的妻子火一样热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女儿回来了吗?”他终于插上了一句。 “当然!今天放假,她和我一起去买的,她也买了一件新裙子哦~现在她正在试衣服呢,特别漂亮……” “喂!夜白。”秋色里小声说,嘴角带着笑意。 “你今晚不去冰河老师家吗?”她问。 “干嘛。”夜白语气不自然的应了一句。 “看你的女朋友化樱啊,她可是买了新裙子呢……一定很希望你第一个看到吧。”秋色里边说边仔细观察着身边少年的神情。 夜白刚要辩解,却见躺在仪器中的女孩青寻咳了起来。她慢慢的睁开眼,然后强撑着,慢慢坐了起来,她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夜白的脸上。 夜白望着她的眼睛。那是纯黑的,黑到没有止境的眼睛,而那“没有止境”里,是巨大的悲伤和坚定。 “这里是正义联盟。”夜白轻声说。暮色苍茫中他伸出白玉一般的手,对着她,眼神芬芳。“欢迎来到这里。”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章 正义联盟(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纳兰容若 青寻记得这个声音,这个来自那叫夜白的少年清郁却温和的声音。她站起身,望着对面的三个人,恍然发觉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你们知道我伤了人,还要留我在这吗?”青寻唇角微弯,语气有些讥讽,见三个人全愣在那儿,她不卑不亢的走到他们面前,非常坦然的,平静的说:“我来自你们正义联盟的劲敌“撒旦之父”,我十一岁时就在那里了,如今已是第三年。怎么看,都是你们不折不扣的敌人吧。” “那又如何呢,孩子!”这时一个苍老的,但却给人一种安心力量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青寻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个六十多岁的高而瘦的老人。他的腰杆挺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像是一个严谨而手握重权的人物,犀利的目光似能穿透晚霞,此刻,正坚定地停在青寻身上,像要传递什么。 “改过自新永远不晚,更何况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老人说。 “但做过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青寻转过身,目光直直的面对老人:“改变这种事可不像说起来那么简单。我也没有幼稚到相信你们所谓的感化的程度。我听见你们说我是创世之子,就为了这个你们才肯收留我吧。” “可你打了麻醉剂!”秋色里惊讶地望着她说。 “我接受过药物训练。”青寻淡淡的一笑,但任何人都能从这句话里觉出无奈与心酸。 “他们虐待过你?”老人皱起眉,关怀的望着青寻。 “什么才算虐待?能承受的痛苦都不算虐待。”青寻略一低头,又是一笑,看不出她心之所想。只是她的神情充满了某种悲伤的坚强。 ——夜白始终默默地看着她,带着惊讶,但他不是惊讶于她的坚强,而是惊讶于她的悲伤。 ——你到底要经受多少苦难,才会这样的遍体鳞伤。好像就连阳光,都不忍照在你身上—— “过去的事,如同死事。”老人说着,走到女孩儿身边,将一枚精致的徽章别在她的衣领上,见她那疑惑的眼神,老人忽然笑了,严峻的面容迎着夕阳柔和的暖光,青寻从没见过这样亲切真诚的笑容。 她似乎受到某种触动,出乎自己所料的触动。 “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朝闻道,夕死可矣。”他缓缓的说:“何况,当你离开那里时,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一刻青寻并不知道,她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犹如一朵莲花破空而出,向着从前的污秽与黑暗,开始了漫长的告别。 “这就是你的房间。”夏树冰河温暖的笑着,将青寻引进来。“本来这里是我女儿的书房,她听说你要来,亲自布置了一下。对啦,她今年十六岁,上高二年级,你比她小两岁,你呢,可以叫她姐姐。” 青寻用淡漠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房间,它被布置的非常宁静祥和,让人生出无限的舒适和温暖。但青寻没太注意那茂盛的吊兰,也没有对那漂亮的蓝色书桌和那整齐摆放着书的书架感兴趣,而是在一幅字画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幅樱花图,落英缤纷,画的很生动,似能闻到香气。画的右侧是两行隽秀优美的书法:“春风绘世云边绿,樱花吹雪指间香”。 “是你写的吗?很漂亮的字。”青寻说。让她更在意的是那句诗而不是画,那样的笔法,让她恍然觉得莫名的熟悉。 “画是我家化樱画的,字是夜白——就是昨天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男孩儿写的,对了,这句诗还是他自己做的呢!”冰河的语气带着些父亲特有的自豪感。 “嗯。”青寻忽然转过身来,对夏树冰河说:“冰河老师,谢谢你。今天很晚了,我昨天在本部的办公室里也没有睡好,所以——” “晚安,孩子。”冰河微笑着说,好像连眼镜片都反射着柔和的光辉。 ——青寻是被鸟叫声唤醒的。 一醒来就能闻到吊兰绿色的清香,她看了一眼闹钟,6:00。这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青寻小姐,该吃早饭了!”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柔美动听,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她一边穿衣一边暗笑那句“青寻小姐。”这是在拍电影吗? 打开门,青寻来到餐厅,她看到一个温馨到让她无法理解的场景:装修典雅的客厅中央是一张考究的实木长桌,长桌边坐着一位美丽清纯的少女,黑亮及腰的长发柔柔的垂下来,衬出她那莹白健康的肌肤,她像一位春天的女神。她看到青寻站在那儿,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如同被风吹动的芙蓉一般动人。这时,正在摆放餐具的女主人抬起头,一见青寻就笑了:“洗手间在那边,你先洗漱一下,等会儿我们来吃饭。对啦,那套蓝色的用具是你的,我亲自选的喔,快去吧!” 她那么美,那么充满母性的温柔。长长的栗色卷发看似随意的垂下来,丰满高挑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和明星一样光彩照人。但她的神情却是亲切的,让青寻恍觉那就是自己的母亲。 冰河正在看报纸,他温和的对青寻说:“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去学校。真好,都是卫城中学的,我是说,连我都是那所中学的。” “快吃饭吧,吃饭还看报纸!”女主人嗔怪道,笑容却是甜蜜的,青寻赶忙去洗漱了,这样的幸福真实的有些虚幻,她一时接受不了,就像在黑暗里呆了太久,会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一样。 这一天平静的度过。 晚上,冰河禁不住夜紫的纠缠,答应把青寻送到他们家和他们好好认识一下。 在路上的时候,青寻一直冷冷地注视着车窗外的街景,看样子说一句话对她来说都是负担。所以夏树冰河也没有与青寻聊什么,一路无语,尴尬极了。连善解人意的女儿夏树化樱也不太敢和这个酷酷的小孩搭话。 终于到了,冰河长舒口气,嘱咐女儿照顾好青寻,就准备开车回去了。 像是感应到什么般,冰河在夜白和夜紫的家门口停了一会儿。他静静看着两个孩子走向那扇门。 他忽然觉得这一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命运似乎拨动了一个带有预示感的琴弦。 刚打开门时,青寻和夏树化樱就听见了钢琴的声音。 琴声忧伤而隐忍,似乎蕴含着淡淡的悲凉。是肖邦的《降d大调“雨滴”》 她们看见灯火明亮的客厅里,白色的钢琴旁树一般修长的黑衣少年。他看到有人来,也没有立即停下演奏,而是从容地弹了一个尾音,使人感觉到意犹未尽。 然后他站起来,转过身,目光直射向站在门口的青寻。那少年俊美的犹如天人,脸的轮廓很深,仿佛化了浓妆,瑰美靡丽,如一枝从沼泽中伸出的绝色花朵,带着惊艳忧伤而又危险的芬芳。 “商桐,你也在这里?”夏树化樱对那黑衣少年说。点头一笑算作致意。叫做商桐的少年把目光从青寻身上收回,也对着化樱笑了一下:“夜紫说来了新朋友,而且又和我们同校,就让我来认识一下,帮忙照顾。” “我不用人照顾。”青寻冷冷的说,不知为什么她一见那少年就有一种不适之感,像在镜子前见到面目全非的自己,那是种微带着悲哀又恐怖的感觉,如毒蛇蔓延。 商桐笑了,他的眼睛里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紫,美艳无双。这眼睛是不能长久去注视的,一不小心,就会心醉神迷。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这时夜白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让青寻惊讶至极——那个俊逸如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此刻竟端着菜—— “看!我做的水果沙拉!”妹妹夜紫夸张的系着一条淡紫色的围裙,端着一盘精美的果蔬走了过来,看见青寻,友好的眨了一下眼。唇角微弯,可爱又调皮。 青寻注意到,当夜紫出现时,商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自始至终都望着那个美好而艳丽的少女。 “烟瞳,把电视关了,过来吃饭。”夜白对着某个房间说。青寻觉得此刻他像极了一个误入人间的“天使父亲”。 “再等一下行吗,这集动画马上就完了……啊啊,是不是那个孩子来了!那个什么创世之子——”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穿校服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从房间跑了出来,她气还没喘匀,就对青寻说:“是你吗?你是那个水能操控者?” 她的头发很短,头顶上的头发根根竖了起来,唯有鬓角稍长,显出了女孩的甜美可爱。她睁大了眼睛,目光清澈而急切地望着青寻说:“我叫烟瞳!我今年十一岁了。卫城中学的初中一年级!对了,我是火能力的操控者,我们都是创世之子,见到你真高兴啊!”她很亲切的走到青寻身边,握住她的手,青寻被这孩子的热情搞懵了。“你好,我叫青寻。”少女声音清冷。 “烟瞳,我们先坐下来吃饭吧。”化樱温柔的对那女孩儿说。看青寻尴尬,连忙帮她解围。 “哦。”烟瞳收敛了一些,一屁股坐到青寻旁边,天真的打量着她,兴奋的说:“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她又看了看坐在商桐身边的夜白,接着说道:“夜白是风能力的操控者,再加上那个还没有找到的,据说有控制土地元素能力的孩子,我们四个将来要并肩战斗呢!会长爷爷说这是我们的使命,很光荣呢!” “正义联盟就像个大家庭,在这里你一定会很快乐的!”夜紫也插了一句,带着调皮的笑容。 夜白喝了一口茶,平和的望着青寻,静静的说:“正义联盟的前身是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国际灵研会,这个研究会专门研究不合常规,超越科学原理的人和事件,二战后,国际灵研会被联合国收编,是一支有极高权限,协助世界警察和各国政府处理特别事件的队伍。二十多年前,为了‘创世回归’的事情改组成正义联盟。它下设多个机构,并拥有多支独立于各国之外的特别安全部队,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正义联盟的成员大多都是超能力者,当然,偶尔也吸收一些在某一方面有特殊才能和专长的人。” “创世回归——就是指创世之子的回归吗?”青寻听着夜白条理清晰却过于官方的叙述,终于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并不准确,创世回归通常被理解为世界末日,而在这日期之前,拥有超能力的人会觉醒。” “别告诉我这个组织的宗旨是拯救世界。”青寻淡淡的笑了笑,语气仍是冰冷。 “你来自那里,你不会不知道,正义联盟的行为是怎样的吧?”夜白点到为止,温和中暗藏锋利。 这时烟瞳认真的说:“其实差不多呢!因为有许多超能力者运用超能力做了坏事,所以才要我们这些同样有超能力的人去阻止,制裁他们。所以才叫正义联盟嘛!” 化樱温和地看看烟瞳,又扭头和夜白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是啊,为恶者,天下诛之。”青寻说着,又惊讶的看了一眼商桐,因为他们刚刚在同一时间说了这句同样的话。 “哇,好有默契呀!”夜紫打趣道。 青寻没有再看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说:“真的是巧合吗?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而我未来的路,又会是怎样的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章 严师(上) “命运支使我们行为的一半,而把另一半交给我们自己。”——马基雅维利 “每天晚自习的时候,你们就到这里来——把徽章正对着这个口,就可以通过第一道门。”夏树冰河边说边演示了一下,门开了,他带着青寻、夜白几个孩子走进去,孩子们惊讶的发现里面是一架电梯,电梯的按钮旁是一个方形的小型设备,大约在电梯距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 “这是眼角膜识别器,除了正义联盟的工作人员,谁也无法通过检测,而一旦发现闯入者,上方就会自动喷射浓度大于30%的氢钠酶 ,使闯入者失忆昏迷。” 几个人依次通过检测,进入电梯。 电梯停下,他们看见了几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房间,冰河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输入了id卡号,门才缓缓的打开,青寻一眼就发现了正站在实验室中央的“冰山美人”秋色里。她仍是穿着白大褂,正在轻轻地摇晃试管,见到来人,暂停了手上的工作。淡淡的说:“今天你们要正式开始学习你们所需要的知识了。”她沉静的望着几个孩子,接着说道:“我是你们的科学老师,将会教你们如何以科学的方式利用自己的超能。” “我是格斗课老师。”冰河说。青寻回过头来,惊奇的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套帅气的军服,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也被一种硬朗坚定所取代。他虽然是日本人,但是身材很高大,站在那儿,一种坚硬如钢的气息油然而生。 “你们还有三位老师,明天他们也会来。”秋色里说到,给每个人发了一本厚厚的书。三个孩子接过来,烟瞳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我怎么可能学得完呢!这么厚……比三块砖还厚,比我们所有的作业本堆在一起还厚,比……”她夸张的比划着。 “那不是厚。只是有点高。”秋色里的语气非常冰冷。 ——秋色里单独为烟瞳讲解基本的物理、化学、生物、工程、机械的知识,而夜白和青寻却已进入“实战演习”阶段。 “我想你还好奇商桐的超能力吧,”冰河对青寻说:“他虽不是创世之子,没有那种高超的对元素的控制力,但他可以使所有针对他的超能攻击失效。也就是说,即使你集中注意力,用超能力攻击他,也对他毫无作用。” “要试试吗?”商桐望着青寻,紫色的眼睛波光流转。 青寻没有客气,果断的对他使出“冰刃”。按常理说,当她使用这招时,自己的右手会出现坚利的冰刀,但是,当她对着商桐使用时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青寻含义不明的看着商桐的眼睛。 而真正感到害怕的是夏树冰河,当他看到青寻向商桐进攻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真的动了杀机,她想杀了商桐! 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伙伴如此无情? 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呢…… 第一天的学习直到很晚才结束,青寻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地望着初夏的夜空,不知名的香气透过窗徐徐涌入,她觉得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恍惚。 这时有人敲门:“我是化樱,可以让我进来吗?” 是好听而柔和的声音。 青寻打开门,看见门口端着牛奶的秀丽少女,她穿着淡紫色的丝质睡衣,像高贵的公主,充满了优雅的气息。化樱笑意盈盈,把杯子递到青寻的手里:“里面放了蜂蜜,有助于睡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谢谢。”青寻感到很温暖。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女面前,她有些自形惭愧——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恬静和清纯。 “你中文说的真好。”青寻突然说。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化樱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我从小就在中国生活,而且我外婆也是中国人呢!我很喜欢这里。” “噢。”又没有什么话讲。 “那我就不打扰啦,晚安。”化樱轻轻地关上了门。 ——“化樱。”她向父母道晚安时冰河突然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叫住她。 “什么事,爸爸。”她停在门边。 “青寻是个有些危险的孩子,”沉思良久,冰河略带忧伤的说。望着女儿的眼睛:“但是,我们要爱她,就像爱自己的家人。” “我明白,”化樱莞尔一笑:“她是一个好女孩,她只是孤独的太久了……” “不知道那个地之能力者什么时候能够被找到。”穆光涟说。他是正义联盟会长穆德拉的儿子。为了照顾刚入学的烟瞳,他到了卫城中学初一年级当了数学老师。和冰河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的时候,他又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啊。最近会长也很困扰吧。只能暗暗祈祷了。对了,那个青寻——你怎么看?”冰河问。 “你是说那天她攻击商桐的事?”看到对方点点头,穆光涟接着说:“我想,她其实是想逼商桐出手,所以才会使出那么绝情的一招,应该……不是真想杀他吧。不过说实话,比起青寻来,我似乎觉得商桐这个孩子更奇怪。我一直都无法看透他,他实在太神秘,太成熟了,而且他的这种超能力,太匪夷所思了。” “哪种超能力不是匪夷所思的?”冰河笑了一笑,自嘲地摇摇头。 “是呀,你们这群怪人。”穆光涟也笑了。 “我们这群怪人,不还是得每天忙忙碌碌?”冰河叹了口气:“现在己经找到了三个孩子,利用它们之间的感应,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第四个——不过依然任务艰巨呀。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来得及。” “这也是我们的使命吧,只能如此。”穆光涟说着,看一看表,神情变的焦急起来:“天,快12点半了,该去接银狐和彼得爷爷了,烟瞳那小丫头也该到我这写作业啦——诶,说到作业,冰河老师,你说秋色里她怎么那么……怎么能那样——” “变态。”冰河肯定的接上去。 “嗯!是啊。她怎么能那么对待小孩呢!竟让刚刚上初一的烟瞳学习微积分!上帝呀,这个女人真是无情到了极点!我还得,唉……帮烟瞳做她留的作业。”光涟说着,眼里却是淡淡的温柔。 冰河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笑了。 那天晚上,秋色里接过烟瞳的作业,又潇洒地留了另一道题。 “今天的任务简单一点,只要按时,正确的完成就行了。” 听到秋色里这么说,烟瞳长出了一口气。 “你把这个式子算出来,限时40 分钟,如果你多超时一分钟,就要在原基础上再乘个2,好了,努力算吧,计时开始。”秋色里说着,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只有一个式子:2的64次方等于? 烟瞳直接昏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章 严师(下) “世界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心灵的脆弱性,我们不能免于出世界的伤害,于是我们就要长期生着灵魂的病。” ——《蒙马特遗书》 “我知道答案。”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悄声的,低沉好听的声音,烟瞳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了旁边的商桐。她上个星期才刚刚加入正义联盟,所以和他并不熟悉。 看见小孩子愣在那儿,商桐拿起另一支笔,在纸的背面很快的写下了一行数字:“18446744073709551616。” 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秋色里正在另一边给夜白和青寻讲课,应该没有注意到他们。“结果有了,总得有个过程啊。”商桐温柔的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头。 40分钟很快就到了,秋色里走过来收卷,她扫一眼烟瞳的草纸,面无表情的说:“看到你这篇数字,别人还以为是数字之神吐了呢”。 烟瞳:…… “答案在哪里?”她问。 “我……没有算完。”许久,烟瞳小声说。 商桐有点惊讶的看了那孩子一眼,然后无奈的叹口气, “某人不是把答案告诉你了吗?”秋色里斜了商桐一眼,微带责备。 “但是我想自己来解答,如果我现在就偷懒,那么永远不会有进步,我也承担不了我应担起的责任。秋色里老师,”她抬起头,目光非常坚定:“请让我算完!” 那个晚上烟瞳不停的计算,不断地超时,乘的2也越来越多。 “已经9:00了,已经快过去一小时了。”冰河看到了奋笔疾书的烟瞳,有点心疼的说。 “这个孩子有一天会创造奇迹。”秋色里没有叫停的意思,而是将手环在胸前,小声对冰河说,语气充满了欣慰。然后,她又扫了一眼商桐,淡淡的对他说:“你的运算准确而迅速,很厉害。”她的声音非常的冰冷。 “你不也是一样?”商桐回答。他笑了,如花朵怒放,美得让人心惊。 秋色里忽然从那少年的笑容中觉出某种危险的东西。她却说不清。 他是太完美太神秘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他紫色的眼睛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而夜白和青寻,正认真的做“将理论化为实践”的练习。 夜白加入正义联盟已经有半年,他早就掌握了一定的要领,作为风能力的控制者,他可以改变某个地区的风速、风向和气压。理论上说,他甚至可以凭空飞起来。 而青寻正在练习大面积的将水转化为冰的能力。 她面对着一个巨大的水池,表情坚定的站在池边,猛然张开五指, 对准水池中央的水抓去,刹时,从那水池正中冲出一道巨大的水流,在灯光下呈现出滑润又接近凝固的质地,须臾之间,那水流的外围显出了棱角的轮廓,变成了鳞次栉比的坚硬水花,裹挟着水流正中的一道冰蓝,仿若一条“冰龙”, 在她的驾驭之下,那“冰龙”所到之处,池中的水不断的转化为冰棱并吸附其上,犹如冰花忽然绽放,水快速结成冰的声音响彻在房间内,凛冽而迅捷,“冰龙”的锐利气质令人叹为观止。 初试身手,青寻就展现出了精准的控制力。连冰河都不禁暗自惊叹。 “听说又找到了两个孩子?”这时,青寻听到一个浑厚的中年女子的声音,她好奇的转过身,望向门口,那里出现了三个人。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又高又胖的大婶,穿着俄罗斯风格的长裙,明亮的眼睛显现出热情和善良。她像一个俄罗斯人。她旁边是一个高且瘦的白衣男人。令人印象深刻的银白色长发挡了一半的眼睛,使他充满了神秘魅惑的气质,白衣男子的身边是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头。他已经秃顶,稀疏的棕色头发像蒿草一般,他紧皱着眉,像在嘟囔什么,看上去有趣极了。 “你,就是水之能力者吧?”那个大婶脚步轻快的走到青寻身边,问她。 “是。”她打量着这个五十岁左右的,面目和蔼的女人,几乎有些不适应她眼中的慈祥和温柔。 “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这个女人说着,用手抚摸着青寻的头,灰色的眼睛闪动着母性的光辉,像一头温和的母熊。 青寻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克制住了。她微微弓起脊背,像是不知所措想要逃走的小兽。 “那个孩子,就是火之能力者吧?”大婶说,似乎并未注意青寻的反应,又转头看向仍在奋笔疾书的烟瞳。 “是啊,她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呢。”秋色里慢慢的走到几个人跟前,说。这时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忽然微微笑了,他说:“我们哪个人不特别呢?在世人的眼里,都是些怪物吧……”他的嗓音低沉而优雅,让人想起女王膝上的黑猫。 “银狐,是总部派你来的吗?那天的特派员不会是你吧?”冰河走过来问白衣男子。 “我就那么官僚主义吗?这种官方的事情当然是seven那个怪人来办。”白衣人说。 “这回我没有超时!”这时,烟瞳突然站了起来,高高的举着一叠厚厚的草纸:“我算出来了,秋色里老师!”声音竟然还是那么元气十足。 “那祝贺你了!先到这边来,孩子!”冰河说着,宽厚地笑了。 “介绍一下,”他先看了看烟瞳和青寻,然后指着胖大婶说:“这位是克里斯蒂娜夫人,她将教你们如何控制自己的超能力。” “你们好,我是个俄罗斯人,会唱很多俄罗斯民歌,还会打俄式鱼子酱——” “这位,”冰河无奈的看了克里斯蒂娜一眼,打断了她的叙述,又指着白衣人说:“他叫银狐,是缔梦师,有高超的精神力,他将教你们如何强大自己的念力。” “非常荣幸。”他微微的一鞠躬,俊美优雅,无可挑剔。 “我叫彼德•;潘。”没等冰河介绍,那个老头粗着声音说,似有不满之色,他把一只手插进裤兜,像牛一样叱着眼睛扫了冰河一眼,接着说:“我是个发明家,我还可以偶尔返老还童,我教不了你们什么,只是些小把戏罢了。” 冰河:…… “彼得爷爷,你是英国人吗?”烟瞳好奇地走到他跟前,想细细的打量他秃顶的反光。 “我来自英国名城利物浦,那里有世界一流的球队。我爱我的家乡。”他边整理衣服边说,严肃的有些滑稽。 烟瞳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老师也到齐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喽。”克里斯蒂娜说着,对着众人点头微笑。 “对了,商桐,你学习什么呀?”烟瞳转过脸来问那美丽的少年。 “你们学会了什么,都可以用在我身上,我就是活靶子啊。”他的唇边似乎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青寻盯着他,水池里的冰龙突然跃了出来,一路盘旋,一路冰冻,直到商桐的脚边,众人一阵惊叹。 商桐转过头来,对着青寻微微一笑,冰冷而艳丽。 那看起来气势强大的“冰龙”竟瞬间坠落,碎裂了一地。而青寻只是面无表情的向后一挥手,巨大的冰龙也随之退进水池。她冷冷地站在那儿,看着商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显得残酷而危险。突然,她也笑了,对着商桐说:“任何的攻击你都躲得过吗?比如子弹袭击,爆炸之类的?” “只能承受超能力的攻击,但是物理袭击还无法躲过。”商桐的声音柔和好听,他的表情仍是温和的,但紫色的眼睛深处却是令人心惊胆寒的冰冷。 “现在 我们要上课了。”冰河尴尬的说。不明白为什么青寻总是对商桐剑拔弩张,而商桐身上那种隐约的危险气质也让他极为不安。 “第一课就是教你们控制情绪。”克里斯蒂娜平和的看着他们,显然已经见怪不怪:“首先,你们要了解自己超能力的属性。夜白,你是风的驾驭者,代表着无常,迅捷,淡然的变化。而青寻,”她望着女孩儿,温和的笑了:“你要记得你的能量是水,不是冰喔……” “而我想说的是,”银狐突然说,带着神秘迷人的微笑:“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勤奋的学生,但我们,却是最严格的老师。” “还有,我想你们现在最需要学习的,是团结。”冰河说。 “团结?”青寻语气寡淡的说:“我尽量吧。” 商桐抬眼望着她,眼神幽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章 寻踪(上) “自从我厌倦了寻找,我便学会了找到。”——尼采 月亮升起来了。 是初夏的夜晚,空气中飘荡着花树清凉散淡的香气,像是季节无声演奏的乐曲。城市半浸在月光里,黑夜垂下她浩瀚深蓝的羽翼。 不知为何,此刻,这个明月照耀之下的高级小区里充满了阴暗的气质。月光无声的照进黑暗的房间,照在几台沉默的金属仪器上,又暗淡的显出一个瘦削的身影。 只听见键盘的敲击声,迅捷而无情。 “那就借用一下这小姑娘的id吧。” “还没有做出来?”秋色里面无表情的问烟瞳。 后者则眼巴巴的看着秋色里,一副求饶的架势。 穆光涟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欲笑又忍笑的看着满面茫然的小烟瞳,以及她旁边那个强压怒火的老师。秋色里才21 岁,可是她好像完全没有年轻女孩儿的那种宽和,总是显得很认真。 他走过去,看了一下题目,也不禁有些傻眼。 “ 正义联盟 x 正义联盟 ——————————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 x x x x x x x1 “这是……什么?”他勉强挤出几个字。 “是小学生题目,别告诉我你这个初中数学老师连这种题目都不会做。”秋色里边说边优雅的喝着咖啡。 “我当然会!”穆光涟孩子气的说:“可烟瞳做这个有什么用?” “训练她的推理能力以及分析问题的能力。”她走到烟瞳的身边,低头看她,眼神柔和了些。接着说:“这对一个超能力者来说至关重要。” “好吧。你总是对的。”穆光涟好脾气的一摊手。 “现在我讲给你听,你要认真理解。”秋色里俯身对烟瞳说,她的声音仍很冰冷。 烟瞳诚惶诚恐的抬起头,那小狗一样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几乎让穆光涟笑出声来。 “看着题目,由积的个位数是1,可推知‘盟’表示1或9,由第二行的部分积的位置,末位数在百位上,可知联代表0,而第三行的部分积只有四位,可知‘正乘以正’不大于9,再由积的最高位为千万位推出‘正乘以正’恰等于9,则‘正’表示3,又因为第二行的部分积为四位数,由‘正义联盟乘以义’而得,又知‘正’表示3,所以‘义’只能表示1、2、3。” 见烟瞳听的眼神涣散,穆光涟接过来说:“但是‘义’不能表示3,不然就与‘正’重复了,而且‘义’也不能为1,因为3109x3109=9665881,比竖式中的积少了一位,所以‘义’只能表示2。”他边说边在纸上算起来。 “综上,‘正义联盟’表示的四位数是3201或3209,不信你自己试试看!”穆光涟一边说,一边瞄着旁边冷若冰霜的秋色里。 “喂,色里!”他头一次这么叫她:“我觉得你应该姓冬(冬天般冷漠啊~)。” “你在说什么啊。”秋色里说着,无动于衷的看看穆光涟,又随手留下一题:“做这个巩固练习一下!” 烟瞳再一次昏了。 “你不知道,”秋色里靠在实验台上对穆光涟说,嘴角泛起笑意:“如果不能看到这小丫头茫然无措的可爱样子,生活的乐趣就太少了!” “嫌乐趣少?”这时夏树冰河走了过来,开着玩笑:“我可以让穆当家的批准你去度假哦。” “不了,”秋色里淡淡一笑,自嘲的说:“我害怕自己所到之处,尽是爆炸。” 冰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12岁时的秋色里目睹父亲,这唯一的亲人被人残忍杀害,此后的五年里又一直生活在被追杀的阴影里,东躲西藏,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冰河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四年前,17岁的秋色里被穆德拉会长发现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单薄的让人心疼,抱着膝紧缩在外墙的一角。穆德拉只好把她带到id室,这才知道她是著名的科学家秋谦水的女儿。他正好认识秋谦水,也早就听说他有个天分超群的女儿,于是借此机会收留了她,使她成为“正义联盟”的一员,让她待在实验室中,从科学角度研究超能力,从而更好的保护她。 事实上,院子里的实验室不是真正的实验室,真正研究核心秘密的实验室在地下,而过去的4年里,秋色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那里度过。 只为躲过死亡的黑暗,甚至失去了在阳光下自由行走的权力。 可能每个来到“正义联盟”的人,身世都是这样的曲折悲惨。 或者,正是这些曲折悲惨,才成就了他们。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终于熬到了放假,烟瞳迫不急待的逃离了秋色里的“魔掌”。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轻松,夜白和夜紫就在准备下周的考试。 外表看来,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而那超凡的力量,却不能为外界知晓。否则,将会颠覆许久以来好不容易建立的社会秩序和人类法则。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像是生活在月亮背后的人,再怎样强烈的阳光,终是不能照透他们的。 这天穆光涟像往常一样登陆正义联盟的公共邮箱,竟发现了一封来自烟瞳的电子邮件。他看了看邮件地址,感到有些奇怪,点开鼠标打开来看,页面上是个奇怪的式子: “秋色里。”看到邮件的第二秒,他就果断的联通了内部的电话。 “什么事。”冷冷的女中音自话筒里传来。 “看看你的学生烟瞳干的好事吧。”穆光涟边说边把邮件转发给秋色里。地下实验室里,正在电脑旁工作的秋色里扫了一眼式子,轻蔑地一笑。 “除数是124,被除数是12128316,商是97809,这孩子竟考我题?你帮我回给她吧。”她对穆光涟说:“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挂电话了。” “好吧~”穆光涟无奈的笑笑。 放下电话,秋色里站起来换另一杯咖啡,突然,她猛的站住了,一种强烈的恐怖预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危险,而自然产生的对意外的敏锐感觉。烟瞳会不会出事了? 她没有迟疑,立即拨通了烟瞳父母的手机。 “喂,请问烟瞳在吗?”她的声音变得非常清甜,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另人难以置信。 “喔!她和朋友去游乐园玩了,你是她的同学吗?” “是的,叔叔,那她是几点走的呢?” “上午九点多吧,不过她说要很晚才回来。” “喔,那让她回家后给我打电话好吗?我叫小秋。” “好的。就是这个号码吧?” “恩,是的,谢谢您。那么再见!”秋色里放下电话。 她的神色瞬间冷峻了起来,再次打开那封邮件,突然,她用鼠标选中了整个页面。 秋色里全身一震,立即打电话给穆光涟:“你用鼠标选中烟瞳邮件的页面,有白色的字体!” “什么?”穆光涟很茫然,但还是照做了。页面被选中后变黑,在式子的底下,真的有一行白色的字!选中之前因为页面本身也是白色的关系,所以这行字被掩住了。 那行白色的字体:“注意看题目数字。快救我!” ——危险果真降临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章 寻踪(中) “使我们失去视觉的那种光明,对于我们是黑暗。只有我们睁开眼睛醒过来的那一天,天才亮了。天亮的日子多着呢。太阳不过是一个晓星。”——亨利•;梭罗 “现在,我们重新梳理一下整个过程。”穆德拉说。苍老的脸上是严肃的神情。 秋色里和穆光涟条理清楚地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现在还没找到烟瞳是吗?”穆德拉问。 “是的,派人去了游乐园,一无所获。根本定位不到烟瞳。”冰河回答。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道题的答案的呢?”克里斯蒂娜很好奇看着秋色里,插了一句。 “这个不很重要,重要的是烟瞳通过式子提供给我们的数字是什么意思,要传达什么信息。”秋色里的声音仍是淡然平稳的,但也能看出她的焦急。 “不如先用已知的数字来推理,既然她已经说了用题目的数字。”夜白说,他的神情很冷峻:“已知的数字是7和0,可用字母替换一下,看看表示什么意思。” “但零通常没有对应字母啊。”冰河很困惑。 “0可以等价于字母‘o’,而o是第十五位字母,又可以拆分成1和5, 假定 1是a,5是e,再加上上面的7,代表g,由此可知这是a、e、g三个字母。”商桐说:“目前只能先这样猜测了。” “这三个字母唯一可能的排序是age,”秋色里很快的说:“age的意思是时代、年龄,那么烟瞳想说的是——” “是time大楼!她一定被关在那儿!”穆光涟急切的说,秋色里的眼睛也瞬间亮了:“对!time也有时代的意思,也就等价于age,本市又正好有一座名叫time的大楼,不如我们先去那里看一下。” “那么,就你们几个去吧,”穆德拉转过脸来,看着这几个人:“夜白、青寻、商桐和冰河,你们四个去那里查看一下,对了,可以带上枪。” “是。”冰河的回答干净利落,他站起来向穆德拉敬了一个军礼,青寻发现,在那一瞬间,冰河就从一个老师转换成了一个军人。 “time大楼位于市中心的商业街,是由外商投资修建的办公大楼,共六十层,顶层是观光大厅和旋转餐厅,并设有地下停车场,我想如果烟瞳真在这大楼里,那她极有可能就在地下停车场的某辆车内。”冰河边开车边说。 “可我觉得,那个邮件极有可能不是烟瞳发的。”夜白微微皱着眉说,他的身上总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凛冽与严肃。 “不是她发的,一定是对方引诱我们的诱饵。”青寻肯定的说。淡漠的对上夜白的疑惑眼神:“因为烟瞳不可能有那么精巧的设计。” “说的也是。可是那个人怎么会知道烟瞳的id号呢。”冰河说。 “对黑客来说,获取别人的信息是轻而易举的。对方既然有能力绑架烟瞳,就应该有类似的人员。”商桐优雅而平静的回答,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枪。 虽然商桐可以抵抗任何超能力的攻击,可他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进攻力,因此,每次执行任务时都只能带枪来保护自己。当然,正义联盟的手枪子弹大多都是特制的“催眠弹”,这种“催眠弹”可以在瞬间将被击中的人催眠,甚至陷入假死状态,但并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有具备警员资格的成员才有权力使用具有杀伤力的手枪,比如正义联盟军方联络部长夏树冰河。 “会是撒旦之父的人吗?”青寻说着,忧虑的望着窗外。 “你以为正义联盟只有这一个敌人吗?”冰河苦笑一下:“这次的行事风格很像特研所。最近几年,他们没少找我们的麻烦。” “那是什么组织?”青寻好奇地问。 “利用非常规手段来研究超能力者的地下科学组织,最近因涉嫌人类改造计划而受到fbi的调查,大概是为了躲风头,最近几年他们转移到亚洲国家活动,当然,重点进攻对象就是我们正义联盟。” “呵,又是一群变态吧。”青寻皱皱眉,冷冷的说,再次看向窗外。 城市的建筑在她黑色的瞳孔中倏然而过。 车很快驶到目标建筑物前,他们把车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奇怪,这里并不是私人场地,竟然要输入密码。”夏树冰河疑惑地说,望着那个门口的小小仪器,但也无计可施。 “试试输入124。”青寻说。冰河疑惑地看她一眼,青寻解释道:“是秋色里老师解出的那道题的除数。有可能是用在这里吧。”冰河将信将疑的将数字输了进去,大门竟真的缓缓的打开了。 下一秒,冰河的瞳孔就缩成危险的针芒状。 空旷的停车场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十二个黑衣人突然从停车场里冲了出来,对着冰河的车不停的开枪。 突如其来的进攻并未扰乱众人的心理。夜白的脸平静如水,他只是对着那十二个人,轻轻的抬起手:“风刃!”是梦幻而又冷酷的声音。 黑衣人们突然感到手腕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们不得不停止射击,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腕处正不断的涌出鲜血。 不过其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青寻,在夜白利用“风刃”之前,她已率先使用了自己的水之能力。 青寻先从周围的空气中摄取水,再把它们凝成小冰棱,然后夜白就利用风之力,将这些冰棱刺向那些人的手。 温柔的的风与水,在适当的组合之后,也可以残酷而致命。 灯光明亮的房间里,一个黑衣人正默默的看着停车场里的监控录像,他突然笑了,紧盯着冰河的车。 “带了两个创世之子来吗?穆老头还真是偏执而自负呢……”他的声音阴冷而诡异,令人想起恐怖的蜥蜴。 他一抬手,房间里另一个黑衣侍者恭敬的凑过来。 “你告诉奥兰多,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超能力是什么,所以,可以让他的手下退下了。” “是!” 黑衣人站了起来,扭头看房间的另一角,那里,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烟瞳正毫无畏惧的盯着他。 “小姑娘,你的同伴们已经来救你了,知道自己这么重要,你是不是很欣慰呀。”那个人走过来说,他带着一副精致的银质面具,只能看见他漂亮的嘴唇和下巴,以及那棕色的头发。 烟瞳倔强的把头扭向一边,黑衣人把她的脸又转过来,使她不得不直视那张面具脸。从面具后射来的他的眼神像两条冰冷的蛇滑进了她的眼里,让她感觉极不舒服 “等我把创世之子凑齐了,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真是个伟大的计划呢,如果你肯听话,我说不定会开恩,让你活着和我一起见证那个计划的成功……小朋友,你干嘛要攻击我们呢?本来,我是想用温和的方式待你的,可你呢,太骄傲了……” 烟瞳紧紧闭上了眼睛。 冰河和三个孩子走下了车,对那十二个人的突然离去感到万分的疑惑。他们车的车胎早已被打爆,幸而车体本身并无大碍。几个人只好徒步往里走。冰河喊了几声“烟瞳”,但没有人应,于是他果断地向正义联盟总部求援。 突然,他们感到这里的地面剧烈的颤动起来。像是一股波浪在地下涌起,奔突的力量几乎要将几个人掀翻在地。 地震了?冰河立即将三个孩子护在身边,并迅速找到了一处安全的“掩体”。他吃惊的看看身旁的大地快速的陷下去,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十几秒后,震颤终于停止。 “这是怎么回事?”青寻讶异 的回过头说:“应该不是地震,只是这块地自己陷下去的,因为停车场外面一切都很正常——” “我觉得你们应该到地下看看。”像是烟尘中忽然突入了一只蝴蝶,从停车场的某处传出一个少年人清郁而冰冷的嗓音。 众人转过身,看到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孩儿正带着若无其事的冷淡表情从一辆豪华车附近慢慢走来,他又高又瘦,头发有些长,头顶有几根发倔强的竖了起来,皮肤白嫩的过分,大大的眼睛显的非常孩子气,细看之下却又觉得这双眼睛无比深邃。可他那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衣服,俊美而慵懒的外表,无不彰显着一种贵气和优雅,以及因自身的优越而自然产生的自负。 “他们刚才开枪的时候,我恰好在车里——睡觉,他们吵醒了我。”少年说,他的眼睛像是没有焦距的,神情也非常的冷漠。 “你说让我们到地下去,是什么意思?”冰河问。 “因为刚才有人命令那些黑衣人撤走,而那个信号正是从地下传出的。”少年说,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那你还让我们去那里?地下极有可能是对方的总部,你想让我们去送死吗?”青寻的声音更加冰冷。 “不,他的意思是,对方的通讯网络设在地下,我们应该先去破坏这个指挥系统。”夜白淡淡的说,目光平和的直视着对面的男孩儿。 这时商桐把子弹推上了枪膛,走到了陷下去的那块大地的旁边,“啪、啪”开了几枪。 “主线路被掐断了。”商桐沉静地说。他回过身来望着众人,优雅的走到那个男孩身边,突然对着他举起了枪。 “商桐,你要干什么?”冰河惊讶的问。 “不管你愿不愿意,眼下你也只有帮我们。”商桐不理会冰河,神情冷酷的对那比自己矮一头的男孩儿说。 “你真是不讲礼貌。”那男孩儿翻了一个白眼,非常镇静的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似乎在看一件旧玩具:“你们是正义联盟的人吧?那就更不应该杀我了,我爷爷是正义联盟最大的赞助商。” “为什么说我们是正义联盟的人?”冰河皱着眉问,一边暗自思索着男孩的来历。 “你们组织的那个徽章真是丑的令人印象深刻,即使过了一百年,我还是能认出来。”男孩讥讽的说道。 冰河:…… “你是莫氏集团的董事长莫承轩的孙子?”夜白问道。 “是呀,你竟然不知道?”男孩儿转头对着夜白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夜白:…… “说起来,我能帮你们什么呢,干吗要威胁我?”男孩转过头来盯着商桐,突然恶作剧般的笑了,他对商桐说:“喂,你是女生吗?怎么那么漂亮?如果你是女生的话,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想多看我几眼,才用枪指着我?” 商桐:…… 大地的轰然震动,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孩……青寻一直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她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走到众人跟前,打开瓶盖,将水倒出来。 但是那水却在流出时忽然将水滴收拢,像敛起一大把冰蓝羽毛般,只慢慢凝结出一点光滑的轮廓,很快变成了一把冰剑,幽幽的浮在空气中,反射着淡淡的寒光。青寻拿着这把冰剑,走到男孩的面前,她垂下眼眸,轻轻地点着那块冰,刹时,它们又变成了许多悬浮的,大大小小的水滴,如珠帘一般悬在她的手边。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超能力者,”青寻说,那些水珠不断地在空中游走,像是有生命的一般。而她身在其中,竟然显出了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冷艳。“我的能力是控制水,至于你,”她紧盯着那个男孩儿,接着说道:“你的超能力,是控制土地吧。” 男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后退了一步,然后,表情突然平静下来说:“是这样,那又如何呢?”男孩没来由的,略带忧伤的一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 寻踪(下) “你看不见你自己,你所看见的只是你的影子”。——泰戈尔 黑衣人望着眼前已经漆黑一片的屏幕,听着手下的汇报:“地下停车场里出现的那个男孩儿是莫氏集团董事长莫承轩唯一的继承人,今年15 岁,不知什么原因在初三年级时退学,极少在人前露面。” “地之能力者……他一定就是地之能力者了……”黑衣人笑了,嘴角浮现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是不是老天特别眷顾我呢?”他边说边按了一个按钮,“看来我今天就能把四个创世之子聚齐了。” 一个黑暗的影子从窗前掠过,不过无人注意。 身后响起巨大的轰隆声。 夏树冰河等几个人回过头,他们发现停车场的门被封闭了。 “是有人把门封上的吗?那我们不是出不去了?”青寻说。 “我去取电脑来。”那男孩说,看似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回到那辆豪华车内,不一会儿,抱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电脑出来,又径直往门口的开门仪器那走去。 众人只好跟着他,似乎也别无他法。 男孩把电脑和那个控制大门的仪器连接起来 ,然后便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他的手指灵活异常,因为敲打的过于迅速,几乎出现了手指“幻影”。 “好了,只要知道密码口令就可以打开门了。”男孩说。屏幕上是三个小长条框,光标在第一个框里不安的闪动着。 “124?”青寻试探的说。男孩摇摇头,“这里需要三个密码。其实利用电脑破译也可以,但是会需要很长时间。” “124,12128316,97809。”夜白语气肯定的说。男孩疑惑的望着他。 “你试一下吧。”夜白的表情仍是那样沉静。 ———门缓缓的打开了 ——外面的光洒落进来。 冰河赞许的看了身边的男孩一眼。 “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车吗?”冰河走到男孩的车旁边,对他说。 “这不是我的车。”男孩儿冷冷的说。几个人听闻都吓了一跳。只见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满不在乎似的说:“这是我爷爷的车。” 众人:…… 正义联盟的防暴队很快包围了time大楼。 当然,他们所有人都穿着便装。因为正义联盟的存在是绝对的秘密,创世之子的身份更是不可以被外界知晓。 而time大楼的对面,另一栋豪华大厦里,黑衣人正举着望远镜,饶有兴趣的望着那边发生的一切。 “真是一些小孩子。”他带着玩味的微笑,冷酷的说:“竟幼稚到去相信敌人提供的信息。穆德拉到底找了些什么人啊……真是越老越差劲了。” “是啊,我确实是老了,不过还不算差劲。”忽然黑衣人身后传来一个坚定而沉稳的声音。 黑衣人故作镇静的回过头去,毫不意外的看见了他从前的老师,正义联盟的现任会长,穆德拉。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胳膊突然伸得很长,像一条巨蛇般“衔”着黑色的手枪,直指房间的另一端还未松绑的烟瞳。 穆德拉只是略微的扬了扬眉毛,坚忍如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黑衣人终于开口:“导师,事到如今,我其实还是希望可以跟你合作,我甘愿继续做你的弟子,只要你能协助我完成那个计划。” “绝对不可能。如果按你说的做,正义联盟就太对不起‘正义’二字了。”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 “正义?可笑的自我标榜,老人家就是老人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轻蔑地笑着。 黑衣人突然又伸出另一只胳膊,直向穆德拉逼去,却被老人敏捷的躲开了。但他没有罢休,那只伸长的胳膊仍像灵活的蛇一般不断向前,想缠住老人。 忽然间,几声枪响传来—— 房间的墙壁忽然打开,从里面冲出许多枪手。 穆德拉根本无法注意枪手的方向,密集的子弹向他周身射来。从墙壁里冒出的枪手却并不罢休,仍在向他射击。 “穆爷爷!”烟瞳见状惊恐至极,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黑衣人将两条胳膊收了回来,注视着对面千疮百孔的尸体。面具下的脸上似乎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穆爷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烟瞳继续哭着,伤心极了。 “别叫穆爷爷啦,还是先叫彼得爷爷吧。”这时,房间的顶棚突然传来一个老头略带喜感的声音,烟瞳猛地抬头,惊奇的发现了正在房上凸出的一块硬板上坐着的彼得•;;潘,那个古怪的孩子气的英国老人。他刚才竟藏在天花板里。 “你是傀儡师?!”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烟瞳,并把那只手化成蛇状,紧紧的缠住她,一边注视着彼得,语气疑惑:“真有这种人吗?我刚刚就在怀疑那个穆德拉是假的。” “是啊,是假的。”这时空气中响起一个沉稳的男中音,黑衣人只感到一把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后脑,烟瞳还在挣扎,看到持枪的人,兴奋地喊道:“冰河老师!!” 冰河对她点了点头,却仍目不斜视的盯着黑衣人。 商桐走到那人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黑衣人正要反击,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再伸缩了。 烟瞳随之掉落在地上,夜白忙去帮她解开绳子。 商桐神情冰冷的亮出了一个证件。同时,将一副手铐拷在黑衣人的手上。 “编号21,叛逃者c10。我现在以正义联盟警司的名义将你逮捕。”商桐紫色的眼睛看起来深不见底。 “你……”黑衣人望着这少年,心底突然泛起奇异的凉意。 可当他回过头,却发现自己那几个手下此刻全都以各自奇特的姿势“定格”了。 因为他们全都被冰冻住了。 那个神秘男孩倚在门边,他一直将双手环在胸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屋里的一切。 “你就是那个地之能力者?”这时彼得•;;潘很兴奋的走到那个男孩跟前,围着他走了一圈,看一眼男孩身边的几十桶矿泉水,立即明白了什么,面带惊喜之色的说:“就是你使这些水桶重力消失,让青寻顺利带到楼上的吗?” 男孩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真蠢!”彼得突然皱起眉,语气很严厉的说。他的表情转换的太快,男孩不禁惊讶的挑一挑眉毛,终于肯认真的看他。这老人背着手,依旧面容严肃的说:“其实你只需要让这几十桶水淌出来就行了,青寻完全有能力直接操控这些水,将它们带上楼来,你还费那个力气干嘛?” “那是因为,”男孩耸耸肩:“因为我拧不开瓶盖,无法让水淌出来。” 彼得:“……那刚才是怎么打开的!” 男孩恢复了满不在乎的傲慢神情,把漂亮的眼睛转向了夜白:“是他帮忙啊。” ——风的能力,包括风化和瓦解—— “哈哈哈哈,真可笑……”这时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冰河奇怪的望了他一眼。 “如果我离开这个房间,那么瞬间,我被捕的消息就会在我的通讯里传开……然后,那一批刚买回来的毒气弹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守护什么是很艰难的,但是破坏可就容易多了。你们不想看着这城市里大半的人都死于你们的这次冲动吧?” 正在说话间,对面的time大楼楼顶突然飞起两发信号弹,黑衣人满意的勾起嘴角。 这时那个男孩儿突然转过身,举起手,对准了门外的一个仪器,房间里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嗡嗡”声,众人看见他那手的周围似乎有看不见的力场在扩散,几乎连空间都被扭曲了。 “我改变了这里的磁场,”男孩神情淡漠:“因此,你的所谓的内部通讯网络已经失灵了”。 “那两颗信号弹——” “别忘了信号弹是靠烟雾来显示信号的,”夜白淡淡的说:“而我却可以控制风,所以你可以向外看,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然什么都没有。”忽然黑衣人的声音变得非常平静。 “因为我们早就把他们的首领制服了。”黑衣人继续说。 “你说什么……”冰河盯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你是——”他有点不确定:“你是特派员seven先生吗?” 黑衣人微微一笑:“正是在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章 代号seven “我们都戴着面具生活,时间久了,面具就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安德烈•;柏瑟姆 “噢,上帝。”彼得爷爷盯着他,做个苦脸:“捉弄老人家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我都一把年纪啦,你竟然——嗯?seven先生,把面具拿下来如何?” “我几天前奉命来这里,不过本来不想这么快就麻烦你们,所以就到处逛了逛。没想到发现了特研所的一个小首领。今天他好像还抓了一个你们的人,于是我就顺便帮了你们一下,把那小首领制服了。可就这样向上司交差,实在没什么乐趣,所以我就导演了这一场戏——好啦,彼得,”黑衣人——也就是seven向彼得老头转过脸来说:“就当今天是为了测试这些孩子们的功力如何,还不行吗?就当是实战演习,社会实践什么的——我会在对上报告的文件里大力赞扬你们的!” “谢谢!”冰河放下枪,皱皱眉,声音冰冷的说:“不过我和彼得可不是孩子,也没有必要再测试什么功力。” “忙了半天,竟是在逗我们玩——”彼得愤怒的举起拳头,用力在空中一敲,竟然发出了拍桌子的声音,非常奇异。 “好了,”seven转向商桐:“漂亮的男孩儿,可以打开这副手镯吗?”商桐笑笑,只是抽身离开了他。于是seven的超能力又可以施展了,他轻而易举的脱离了手铐。 这位特派员掏出手机:“穆会长,您从前的徒弟克拉特被我绑在了time大楼对面的新宇商厦的第十七层1705号房间,您可以让防爆队进入了,克拉特的其他嫡系也被分别关在十七层的其它房间里。” “谢谢你,seven先生,今晚正义联盟将邀请你参加欢迎酒会。” “另外说一句,我很欣赏您的部下,”seven突然转了话题:“请您特别表彰他们,若是没有他们,想必我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解决。和他们并肩作战的过程很愉快,我也见识到了他们的训练有素。”seven看起来很高兴,他转向那个神秘男孩:“不过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惊喜要告诉您,在这次任务中我们找到了地之能力者,说来也巧,他竟然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莫氏集团董事长莫承轩的继承人莫凉。” 那男孩听到了这句话,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seven一眼。 “需要我现在就把他带回去吗?”seven问。 “不胜感谢,我这边也会尽快与莫承轩先生联系。” “好的,穆会长,那我们晚上见!”seven始终带着掌控一切的笑容,这让彼得和冰河万分火大。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这时那个叫莫凉的男孩突然沉下脸来,冷漠的扫了众人一眼,转过身跑下楼。 “想跑吗,小朋友?”seven的言语中带着笑意,他的手伸得很长,要去抓住那孩子,莫凉虽跑得快,但还是被抓住了领子,狼狈的被那一只伸长的手拎了回来。 “我不会去正义联盟的,绝不!”莫凉剧烈的挣扎着,对seven喊道。 “可你祖父——” “你别和我提他!我说过了不会去!我才不要做什么正义使者,你不觉得这个称谓虚伪的恶心吗?” 少年的声音倔强而愤怒,他紧握着手,目光炯炯的望着seven。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们?”青寻眯起眼睛看他,夜白注意到她背后有水光出现。 “你们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不会再帮你们的。”莫凉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在那一瞬,青寻背后的水光忽然幻化成了冰刀,直直的向莫凉飞去。 “你要干什么?”冰河掏出枪来,打碎了飞在空中正向莫凉飞去的冰刀,厉声说。 “不能合作的伙伴,就是敌人。”青寻神色冰冷,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冰河。 莫凉并没有被青寻的攻击吓住,而是愤怒地望着她,对着她张开五指,似乎想改变她周围的力场,让她陷入紊乱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 莫凉惊讶的发现,他对青寻的攻击毫无效果。 “我听正义联盟的会长说过,创世之子之间是无法发动超能力攻击的,因此,我们无法用超能力攻击对方。”青寻面无表情的望着莫凉说:“所以我刚才并不是真要杀了你。” “哼!”莫凉皱皱眉,扭过头去。 特派员seven换上了一身白色西装,显得愈加高贵优雅,但那仍未摘下的银色面具却彰显着自负和傲慢。 此刻,他正悠闲地坐在正义联盟总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与穆德拉交谈。 “莫凉那个孩子到现在还是不肯合作,依我看,可以考虑对他进行催眠。” “如你所知,夏树冰河具有催眠的超能力,不过催眠毕竟不是长远之计,还是需要他自己情愿才好。”穆德拉说。 “但是不管怎么说,四个创世之子终于凑齐了,这的确是大喜事。法国总部的那群家伙知道了也一定会很欣慰吧。” “只是当那天来临的时候,不知道像我这样的老人家是不是还能看着他们成长。” “我是知道您的力量的。”seven说,对着穆德拉微微颔首:“您一定能成就他们,也成就自己。” “我将尽我所能。” 这时穆光涟抱着一叠东西出现在门口,轻轻敲门。 见此情景,seven站起身:“啊,会长先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今天聊的很愉快,那我先走一步了,告辞。”穆德拉也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直到seven的白色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穆德拉才忍不住回过头对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的儿子穆光涟说:“这讨厌的官腔官调。” “爸,别和那种人生气。”穆光涟笑着说。一边摊开那叠东西——竟然是试卷。 ——真可惜,他没有判卷的超能力,不然一定会轻快很多。 事实上,他是正义联盟里少有的,真正的普通人,加入正义联盟,完全是为了父亲。 穆德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起自己心爱的那支茶杯喝了点水。穆光涟见到神情无奈的父亲,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穆爷爷。”这时又有人敲门,是夏树化樱。 得到允许后她走进来,像一阵夏日凉风那般,徐徐的涌进屋里,带来花草的清香与风的凉爽。 “莫凉还是不肯讲话?”穆德拉问。 “小孩子总是很固执。”化樱微微向旁边侧了一下头,微笑着说。 “唉,青寻那孩子也总是一张扑克脸,现在又来了一个倔强小孩莫凉……我的老天爷,正义联盟里怎么净是些问题儿童……好惆怅啊。”穆德拉苦着脸说。化樱看着老人说“好惆怅”时抓着头发的样子,抬眼看看对面神情“变坏”的穆光涟,和他相视一笑。 “更惆怅的在这儿,”这时冰河也走了进来,拿了一大堆票据堆在办公桌上:“这是seven特派员大人昨天及前天的消费——都把账算在咱们身上了。”穆德拉接过票据一看,登时有一种要脑血栓的冲动。 “惆怅什么啊?”这时大家听到了一个非常纯净,清亮的女孩子的声音,透着日光般的开朗,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崇汐姐姐,是你呀。”化樱柔声说,像一般的日本传统女孩儿一样,对着来人微微行礼。 “不是我还有谁呀,大热天的当苦力,喏,我自己把这些文件都搬来了!”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 一个身穿警服的帅气女孩儿,齐耳的短发微翘着,透出顽皮与随性,大大的眼睛莹亮动人,闪动着清丽天真的光,再加上头上漂亮的警官帽,使她显得更加英姿飒爽。 “喂,大姐,你也太夸张了,”穆光涟撂下卷子,望着崇汐放在地上的一大捆文件:“你一个人抱了这么多?” “是啊,厉害吧!老娘是谁啊,无敌警花嘛!” “你啊……”穆光涟轻轻摇摇头,对他来说,崇汐就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妹妹。 “对了!刚从这办公室出去的那个带面具的男的究竟是谁呀?见我拿着这么重的东西,不帮一下也就算了,还让我给他让路!老娘我心中极度不爽!”她边说边拍了一下桌子。 “喂,大姐,注意用词。”穆光涟微笑着说。 “反正老娘的心中非常不痛快!”崇汐说完,扭开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大咧咧的喝起来。 “喂喂,用词不当指的是你那句‘老娘’好吧……”穆光涟一脸黑线。 “对了,好歹你是管教过少年犯的,所以请你帮个忙。”穆德拉突然眼前一亮。 “吓!少年犯!穆老爷子您还有少年犯手下呐?” 众人再度无语。 “可是我还是有点没把握……总不能劝他说好好改造,从新做人吧?”崇汐站在莫凉房门外,语气天真的对穆光涟说。 “够了!你可以进去了。”穆光涟忍无可忍。 ——当崇汐走进这个房间时,她先看到了一个背影。 莫凉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阳光无言的洒向他,铺垫少年浓黑幽寂的身影。他的背影难以言表的孤独。也就是打开门的那一瞬,崇汐脸上的玩世不恭和天真调皮也马上被一个优秀警察特有的坚定和自信所取代。 “莫凉,你好,我是崇汐。”她静静地望着男孩瘦削的背影说。少年转过身来,非常冷定的看了她一眼,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听说你很擅长电脑?”崇汐没有理会他的冷漠,继续说:“我正有些与电脑有关的问题,要请教你呢。” 莫凉扭过头,继续看窗外。 “好吧,那我也不绕弯子了。”崇汐突然有些严肃,她走到男孩跟前,盯着他俊美的脸却不无怒气地说:“我知道你是因为爷爷的关系才讨厌正义联盟,可是你想过吗,人生的路都要自己走的,而你竟因为一个你讨厌的人放弃了你该走的路,这不是很不划算吗?如果你真的讨厌他,就应该根本不在乎他,就像你现在不在乎我一样,在排除他的意志的情况下,重新选择。我相信,如果你是一个心存善念,相信美好的孩子,你一定会选择这里,加入我们。” 莫凉静静地望着这个强抑着怒火的女警官,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讨厌你的爷爷,”突然崇汐的声音里充满了哀伤。“也许是因为你年纪还小,无法明白亲人的重要……如果我也能有一个爷爷在身边,一定会觉得很幸福,很满足的。” “你没有亲人吗?”莫凉的态度温和起来,他终于开口了。 “只有一个妹妹,我的家人——在我十七岁那年就全都——全都因为意外去世了。”崇汐的眼睛很亮,她望着夕阳,满眼是显而易见的忧伤。 莫凉叹口气说:“每个人都有各自伤痛的过去,我也不想再提。但是我不喜欢这里。我想你也应该发现我的性格:太骄傲,自我封闭。和许多人在一块生活,成为朋友,这是我无法想象的。” 莫凉凝视着面前年轻的女警官,他的眼睛那么黑,像是把一切都融进瞳仁里了。像洪荒宇宙,黑暗茫远,万籁俱寂。 崇汐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比她想象中深奥难懂。 “不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崇汐笑了笑说:“能力越大,责任越重。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小小的帆船,在大海里漂浮着行进,风吹到哪里就行进到哪里。风是你不可以决定的,但你却可以决定自己的帆。如果你把命运的指向与内心‘帆’的选择融在一起,你就会发现,小帆船的航程也可以是美好而伟大的。” “你是诗人,还是哲学家?”莫凉说。终于有了点笑意。 “如果你经历过那些,你也会成为哲学家的。好了,小帅哥,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吧,我得走啦,我啊,还得忙着做自己的工作呢!”崇汐开朗的微笑着说,好像比阳光还明媚。 “因为这是我的责任呐!”她正正警帽,再次对着面前依旧神色冰冷的男孩展露一个仿佛闪耀着光芒的温暖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又安静下来了。 只剩夕阳慢慢的沉没,把它斑斓流动的颜色收归在一团凝红之中,似乎在努力的将那些光芒收敛,好轻盈的投入到黑夜之中。 莫凉坐下来,抱着膝,闭上了眼睛。 ——那是我自己的世界,我不想走出去,我也不想有人进来。 如果有孤独,那也是我内心的选择,我甘愿承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执死之瞳(上) 我之所以憎恶生命,因为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事,我都以为烦恼,都是虚空,都是捕风——《圣经•;旧约•;传道者书》 夜色无边。 漆黑的小巷里不断传来争吵声。 “我上个月不是给过钱了么,你怎么又来要!”是中年男子激愤的声音。 “爸,可是我妈她病了,她住院要——”是少年哽咽的声音。 “那就让她死在医院里好了!我们离婚四年了,我跟她早就没有一点关系了,如果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 “你真的不给吗?”突然少年的声音诡异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小兔崽子!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让你难受了?”少年奇怪的干笑了两声,黑暗中他的轮廓非常暗淡,只有那双眼睛,正发出夺目的光芒,在漆黑的环境中更显出一份虚幻的恐怖,显得极为危险。 “那么你就慢慢的等待吧。”少年冷笑着,转身离开了。 中年男子心怀疑惑的摇摇头,揉揉眼睛。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自己儿子的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 不是自己的幻觉……也不会是恶作剧那么简单吧。 这样想着,男子惊魂未定地走进家门。 “你怎么这么久!他又是来要钱的?你那个儿子真讨厌!”屋里的女人不耐烦的说。她生气的打开门灯,目光洒落在男子身上,突然失声的尖叫起来:“啊——” 灯光照耀下,鲜血正汩汩的从那中年男子全身的毛孔里流出来,这让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可是像是被什么牢牢压制住一般,他只能徒劳的伸出手,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六月的校园充满了离别的气氛。青寻坐在教室里,望着那些高三毕业班的学生在操场上来来回回的闲逛,彼此交谈对未来的打算。 有那么一瞬,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经过的痛苦、毁灭和悲哀。好像自己本来就属于这平静的生活似的。 “青寻同学!” 是熟悉的声音,青寻回头,看见了他们班的班长,一个性格温和的少年云谦。 “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看怎么样?听说校友们又捐了很多新书。”少年站在夕阳里,微笑着对她说。 他不像夜白那样,看起来清俊优雅,也不像商桐那般,拥有无与伦比的美貌。他是那么平凡,是每一个你在校园和街角都能遇到的男孩儿。 可对于青寻来说,在自己太过于光怪陆离的生活里,这种平凡简直是种奇异的存在。 “啊,不了,我放学后还有事。”青寻习惯性的拒绝了他的邀约。 “那,我们改天再约吧。”云谦走过来,似乎并未对青寻的拒绝有任何不快。 “好的。”青寻回答,继续看着窗外。 夕阳的光芒那么温柔的涂抹在她身上,这让一向显得有些冷漠的她显出了某种淡淡的忧伤。 “他们毕业了,真有点替他们伤感呢,两年后我们也要上大学了。”云谦说,和青寻一起看着操场上正在拍集体照的高三学生。 两年后的自己又在哪里呢?是终于被撒旦之父的爪牙杀死了,还是在这个正义联盟继续生活,直至在战斗中牺牲,成为一个无名英雄呢?青寻想到这,自嘲地笑笑。 “青寻,你是这座城市的人吗?”云谦忽然问。 “是。”青寻并未说实话。 “我的家原来不在这里呢。是小学的时候搬到这,然后一直在这里读书,生活。这样渐渐的……连自己原来的家是什么样子都有些忘记了。”云谦说着,伸手将窗子开的大了一些。一阵清风吹过来,扬起他额前的头发。 青寻看了他一眼,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袭击了她的思绪,使她不禁惊讶的攥了一下手,然后在他看向自己之前,迅速收回了惊诧的目光。 “怎么了?”云谦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 “哦,没什么。”青寻正尴尬间,忽然接到一条短信:“速回——夜白。” 果真是“短信”。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我朋友发短信叫我去他那里。”青寻说,暗暗感激那条短信为自己解了围。 “好。再见。路上小心。”云谦笑容温和。 青寻走向教室的门,她感到像是有一团秘密的火在身后燃烧,那危险的热气不断逼近她,逼得她不敢回头。 忽然,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少女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云谦,她的神情已经变成了平常的冰冷和沉静:“云谦,我答应你了。” 云谦一时愣在那儿,几乎不敢相信。青寻——答应自己昨天的请求,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了? “已经连续三天,发生了三起离奇死亡的案子,”崇汐站在会议室的一端,神情严峻地说:“我们警方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那些死者的死法太奇怪了,所以我认为这有可能是几起超能力作案事件。” “唯一的共同点是就那奇怪的死亡方式吗?”夜白问。 “是的,因为三名死者有着几乎完全不同的社会关系网,相互之间也不存在共通性。”崇汐回答。 “如果凶手是一人,那么他就是随机杀人,这就很难办了。不过如果凶手是多个人,成功率也许会降低。”秋色里平静的说,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今天她终于换下平时常穿那件白色实验服,换上了一件蓝色的丝质上衣,式样简单但却更显出她的高贵美丽。 “也不排除是手段高明的杀人狂,”青寻语气寡淡的补了一句:“人性的丑恶,真是无法想像。” “……这些照片……可真,真恶心啊。”烟瞳的小脸痛苦地扭曲着,颤颤巍巍的摆弄了几张照片,看一眼就又放下了。不过刚放下一会儿就又拿起来,这样纠结着,一边在心中默念道:“我的妈啊,老天爷保佑呀……” 秋色里看着照片,接着说道:“第一个死者死于三天前,他像是从高处落下来,摔成了肉泥。第二个人的四肢及头部齐齐断开,却没有被刀切过的痕迹。第三个人是个普通中年人,就在昨晚,他七窍流血,死在家门口。这些死状都不同寻常,应该不是普通人所为。只是我很奇怪的是,凶手就像在做杀人实验似的,所用的手段毫无规律可循。” 穆光涟看着她那副冷静至极的样子,夸张的打了个寒噤。 “会不会是意念杀人法?”夜白忽然说。 穆德拉赞许的看着他点点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因为杀人的手段各不相同,似乎凶手只凭意念就能让人以奇怪的方式死去。也像秋色里所说的,就像凶手在做杀人实验。” “会是撒旦之父的人干的吗?”青寻说,暗暗攥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难说,”冰河皱皱眉,看一看表,接着说道:“今天先到这吧,你们这几个孩子也累了吧。让我送大家回家吧。” 他们走出“德拉科技公司”的大门的时候,青寻突然看见云谦站在路口。她情不自禁的一顿,忽然感到那天的感觉又来了。 是那种秘密就要被识破的感觉。而那个秘密就像正在茂盛阳光下溃烂一般,发出的气息几乎扰乱了青寻的思绪,只能强撑着维持一个冷静的表情,她走向他。 少年一见到她就温和的笑了,微带着点羞涩。是刚刚拥有女朋友的男孩子常有的神情。他也急忙向青寻走过去,把一大袋子零食递给她:“听你说过你今天可能到这来,我就找来了,还没吃饭吧?这个给你 。”青寻只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离开了他。 烟瞳见此情景,坏坏的笑了起来,等几个人坐进冰河的车时,她迫不急待地说:“哇!夜白有化樱当女友,商桐有夜紫,连青寻都有男朋友了呀!” “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呢!”夜紫嗔怪的轻轻打了她一下;商桐温柔而神秘的笑了;夜白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先秦古文书;化樱尴尬的红了脸。于是烟瞳大大的满足了,她笑着往车座位上一倚,突然听见秋色里那清冷的声音:“烟瞳你别忘了,明天我要考你化合物的燃烧反应。” “啊啊……老天爷啊!我忘了~~这可怎么办啊啊啊啊~~~”烟瞳表情夸张的大叫起来。 “奇怪,你才十一岁,明明是那么小的年纪,为什么从不肯叫夜白、化樱他们哥哥姐姐呢?”冰河边开车边问。 听到问话,烟瞳突然收敛了刚才的耍赖相,神情严肃起来。冰河好笑的看着车内镜里映出的烟瞳稚气却蕴含坚定的脸,听见她说:“因为我来到这,不是来做一个小妹妹的,我有我应该担当的责任,我是大家的伙伴,我也不想你们因为我年纪小,而过多的迁就我。那样我永远也不会成长。” “有志气,真是好孩子,真该让你去劝劝莫凉啊。”冰河说。 “好!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能说服他,放心好啦!”烟瞳挺起身来,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可笑而又可爱。 深夜的教堂笼罩在浓暗的雾气之中。不知名的花的香气混合在雾里,仿佛是一首死亡箴言里混进了一首抒情诗,但并未给气氛增加柔和,反而加深了这种不协调的阴郁之感。 这个地方本应是最接近神明的神圣领域,此刻却仿佛是诗人对死亡的一个比喻那般漆黑而阴森。 教堂之外的空地正中,那个在前一晚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少年站在一个黑色的身影跟前,用恭敬的语气问道:“主人,还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还记得么?我告诉过你,执死之曈这种超能力最多只可用三次。”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从那黑影身上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记得。我现在刚好用了三次,怎么了么?” “呵。你很快就知道了。” 无尽黑暗中,少年只看见那黑衣人的眼睛忽然闪出一抹明亮的光。 这天的训练内容是学习承受自身超能力对身体的压力。因为夜白早就接受过这样的训练,所以这次站在机器前的只有青寻和烟瞳两个人。 “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按那个红色的按钮,随时停下来。”秋色里说着,走到仪器旁边开始调试。 青寻和烟瞳分别站在两个极高的玻璃罩的后面,准备接受粒子冲击。这个玻璃罩由特质的材料制成,可以将向实验者射来的粒子流“分流”,让那些粒子均匀的射击到接受冲击的人身上。 理论上说,激活的超能力越强,所要承受的冲击就会越大,因而感受的痛苦也越多。因为烟瞳之前没有过多的使用自己的能力,所以受的冲击较小,而青寻…… 那少女紧抿着唇,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她紧攥着玻璃罩上用来固定位置的手柄,强撑着站在那儿。坚强的身影让人心疼。不断有细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上渗出来,就连站在一旁的烟瞳都忍不住担心的望着她。 实验室里只听见仪器工作时单调冰冷的声音,明亮的灯光下,人们用微带敬慕的目光,注视着因忍受冲击而痛苦不堪,却仍坚强挺立的少女。 “青寻,”秋色里忍不住走到她身边,想扶她一下。“不用,我自己站得住。”青寻说:“如果是在战场上,让人搀扶只会拖累同伴。” “我现在要加大粒子流量了,你还受得了吗?”秋色里望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像极了十几岁时的自己:一样的倔强、冷漠、孤独而坚强。 “没关系。”青寻说。忽然她笑了一笑,站的更加笔直。 秋色里用目光向冰河征询意见,冰河看了看这强撑着站在玻璃罩后面的少女,犹豫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 “嗡”的一声,玻璃罩正对着的仪器上亮着的小灯的亮度增大了,这表示能量的等级在成倍数的上升。看不见的粒子流更快速的击打在玻璃罩上,然后刺激玻璃罩后的两个实验者的每一个细胞,像是无数的银针破空而来,连续不断的打在她们身上。 这下连烟瞳那边的粒子量也加大了,很快她也产生了不适的反应,不过她表现得比青寻激烈的多,几乎要跳起来,毕竟是小孩子。 “烟瞳,没事吧?”在一旁静静地看了很久的克里斯蒂娜问。 “没,没事,青寻受得了,我,我也受得了。”烟瞳咬紧牙关,她只感觉像有无数的针在刺自己,逼得自己连说话都痛苦不堪,几乎要窒息。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孩子,你哭了。”冰河有点担心的说。 “不是哭,只是……流泪而已。”烟瞳猛地甩掉眼泪,大喘着气,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然而仍然紧攥着手柄,强令自己不倒下去。 这两个女孩都表现出出人意料的顽强。 “后生可畏啊。”克里斯蒂娜笑着说,神情像个骄傲的母亲,她带着欣慰的泪水,望着两个正承受重压和痛苦却仍在坚强挺立的女孩儿。 “夜白也不赖,他第一次接受冲击时甚至承受了三倍的粒子量,连我都受不住那么大的能量呢。坚强,可能是每个创世之子都具有的品质吧。”夏树冰河说。 “是啊,这些被选中的人类,自然要有些特别。”银狐说,未被他银色长发挡住的眼睛掠过一丝赞许。 “嗯?还没有完吗?”这时彼得•;潘爷爷从睡梦中醒来,一边伸懒腰一边问。刚才他就一直躺在实验室的长沙发上。刚刚清醒的他似乎还搞不清状况,抓了抓自己残存的那几缕头发,一边起身走到秋色里旁边。他看看电脑上显示的粒子量,先是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向下撇撇嘴,之后他叹口气,又看了看青寻和烟瞳,皱着眉摇摇头:“女孩子嘛,那么强撑着干什么,反正危险的事总是我们男人去做。” “胡说!生育孩子就是最危险的事,你做过吗?你做的到吗!”克里斯蒂娜义愤填膺的反击。 彼得:…… 夜白站在青寻和烟瞳的背后,望着她们那坚强挺立的样子,忽然觉得能和她们成为战友和伙伴,实在是一种幸福。 会是值得信任,托付生死的伙伴吧。 “昨日晚11时左右,一中学学生身体爆炸而死……” 穆德拉的线人发来这样的信息。 老人忧虑的皱起眉,死亡的人数在持续的增加。 穆德拉转身将这次死亡案发生的地点在自己身后屏幕显示的地图上标记出来。 他盯着那个点看了许久。连同之前的三次死亡地点,他的目光反复在这些地点间来回。 突然他吃惊地站起来,将四次事件的发生地点勾连起来,那竟是……半个五角星!一个非常符合数学特性的完美的半五角星图形。 在图上距离演算之后,他很快找到了下一个点。 会是这样么?明天!那第五个点所在的位置——轩辕公馆会发生死亡案? 穆德拉沉思一会儿,拿起了电话。 ——广袤黑夜降临,飞鸟逡巡。 黑色的身影不甚清晰。 “剧目高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执死之曈(中) 我不想驶入小河太远的地方,而是想尽力靠近海边的地方上岸,因为我希望能看到海上过往的船只。 ——笛福 “好久不见了!乔飞!”冰河笑着和来人打着招呼。 “是啊,很久没见了,冰河大哥倒是越来越有魅力了!”那人说。他是个穿着警服,满面笑容的年轻人,大约二十五六岁,胖胖的,像一只温和的大熊,他的圆脸上小小的眼睛微眯着,显得憨厚可爱。 “吓!乔飞!你怎么也来了?”这时崇汐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几步就到了乔飞跟前,她带着顽皮的笑容,摸了摸乔飞厚厚的下巴,调侃道:“几周不见,你看你胖的,那脸跟肚子似的那肚子跟屁股似的。” “好啦,大姐头饶命,就别挖苦我啦~~在下有任务在身呐……”乔飞好笑的举起手作投降状。 “呦,门口的车是谁的啊,你开来的?”崇汐向院里一望,那里停着一辆宽敞的灰色轿车。 “反正有人赞助,你就别管啦~咱们一会儿去轩辕公馆!”乔飞说,这时他看见了穆德拉,立即走过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会长,车已在门口待命,可以马上出发!” “出发!”穆德拉说着,一挥手,就大步向前走去了。 崇汐看到了这一幕,笑得花枝乱颤,也跟了上去。“拜托!你们在拍电影吗……” “轩辕公馆是本市一个大财团董事的别墅,轩辕家族嫡系的人都住在那里,但近几十年来,不知为何本来很庞大的家族开始衰落,现在真正有权势的,也只有现在住在那的主人轩辕城岩。他今年三十七岁,有一个十岁的儿子,还有一个比他小十五岁的当律师的妻子。” “难道是家庭纠纷?你们想想看,那个小男孩儿和他那年轻的继母……”崇汐分析道。 “你怎么知道是继母?”乔飞打断她问道。 “你真笨呐!轩辕的妻子才二十二岁,怎么会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呀?”崇汐在乔飞头上敲了一记爆栗。 “喂喂大姐!我这开车呢,你想让我撞死么~~” “没事儿!反正后座的那俩人都有超能力。”崇汐说完,笑了。 车后座上的夏树冰河和穆德拉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是一幢白色的别墅,低调中透着华丽,似乎年代久远,但有某种岁月赋予的魅力。几个人下了车,走到门口按铃。 “奇怪,前一天已经和轩辕城岩约好了,怎么会没人来接咱们呢?”穆德拉自言自语的说道。他掏出手机给轩辕家打了电话,可是无人接听。 “他也不可能在公司,早上我打电话确认过。”冰河说。 几个人的面容都立刻凝重起来。 “冰河,你来看看这里的能量分布。”穆德拉转向冰河。 夏树冰河闭上双眼,看起来如沉思一般,但是这种沉静却透出一种奇异的力量感,好像他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十几秒后他睁开眼,皱起眉说:“这里……像是有大量的血的味道。” “崇汐,破坏门锁吧。”听到这里,穆德拉没有迟疑,果断下令。 崇汐果断地掏出手枪,几枪就破坏了大门锁。 这是惨烈到无以复加的场景。 当穆德拉一行人来到别墅中,走进客厅后,他们看到轩辕城岩和他的妻子的身体被人摆在客厅的地上,成120度角。而环绕着他们身体的是一个诡异而复杂的,用红色的液体画成的图形。 浓烈的血液气息在客厅里来回鼓荡, “那是用血液画的吗?”崇汐问,胆战心惊。 “地上那些不应该是。他们两人死去大概有三小时以上了,已出现尸斑,如果是用血画的现在应该早就变黑了。”乔飞边检查边说。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奇怪的看了崇汐一眼说:“这些……” “这些是血。”崇汐把手递过来,冰河看到她手上的液体,抬起头来——只见客厅上的吊灯正缓慢的往下滴着这种“液体”。 “是血吊灯!”崇汐惊奇地说。 吊灯上淋漓的挂着些东西,正在不断往下滴着红色液体。 几个人见此惨景,意识到事件比想象中更严重。 “对了,这家里应该还有孩子!快去找找看!”冰河猛然想起来,说着,就急忙往楼上跑,崇汐也紧随其后。 “哪儿都找不到,而且我在这房子里也没感受到活人的气息,那孩子会不会被凶手带走了?”冰河找了一圈,又回到客厅,对穆德拉汇报说。 “该不会被那个变态的杀手用腐蚀液把那个孩子整个腐蚀掉了,熔化干净了吧……”崇汐用讲鬼故事的语气说。 “我看真正变态的是你好吧~~”乔飞打了个寒噤,撇着嘴苦着脸说,活像一只生气的机器猫。 崇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瞪大了眼睛说:“对了!我们应该到屋子后面去看看!你们想啊,那个孩子要是自己逃跑了的话,绝不会往前去——因为要是经过那个客厅,什么人都得吓个半死吧!”说完就要往别墅后去。 “不,还有一种可能,”冰河说:“其实凶手想杀的,只有这家的两个大人,不包括那个孩子,不然,以凶手这种变态的能力,对付一个小孩子简直轻而易举”。 穆德拉忽然说:“这间别墅里是不是有一个游泳池?” “好像……在别墅右侧吧。”崇汐说:“咱们进来的时候我看到那边好像有水光的幌影。” 穆德拉走出别墅,径直往游泳池去。 老人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然后,他合并了双手,闭上眼。他的身后突然涌起诡异的幻影,像一张华丽的大网在他背后变幻升腾。空间似乎被扭曲了,好像有许多能量波动显示在那张“网”上。大“网”之上的每一个节点都熠熠生辉,亦真亦幻。 穆德拉忽然听见了水声。 他睁开眼,看到一个天使一般美丽俊秀的小男孩正湿淋淋地站在游泳池边,开始穆德拉还以为是错觉,不然为何这小男孩绝美的脸上,却是一双魔鬼般黑暗的眼? “我的父母被人杀了。”那小孩儿的声音异常的冷酷,接着他又轻轻地咳了起来。 “凶手杀人时,你就躲在游泳池里是么?”穆德拉问。 “是的。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男孩抬起头,深黑的眸子像在盯着一个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我也绝对不会饶恕。”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穆德拉忽然觉得这男孩的眼睛是这般黑暗。黑暗到无法逼视,仿佛里面栖息着冰冷的神袛。 秋色里打开门,看到里面那个被穆会长带回来的幸存者,他现在是轩辕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她走进来时,那孩子正背对着她画画。那是一幅快要完成的油画,画中是黑暗的大海,暴风雨中的船,只有一丁点儿的光亮从船中心发出来,像在奋力对抗它周围的黑暗。 秋色里沉默的看着那男孩和他的画,看了很久。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忽然难以抑制的酸痛起来,她几乎是呢喃着,哀伤地轻声说:“你一个人,很寂寞吧?”那一刻,她恍然觉得这话像在问自己。 男孩画画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他慢慢回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她。 就是这一望,让秋色里仿佛看到九年前的自己,那样清澈而悲伤,又蕴藏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巨大的沉郁与明悟的眼神。 十二岁时一瞬间长大的,自己的眼神。 “还好吧。”男孩又转回身,继续画着,声音平静地说:“你不也是一样。 ” ——那之后的七年里,秋色里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儿,据说他拥有不完全的水元素操控能力,已被穆德拉送到国外的总部去了。 ——而正义联盟也利用这个孩子留下的情报,渐渐地发现了真相。 “对方的超能力,是精神控制加意念转移。理论上说,凶手可以控制被害者的精神,使其用诡异的方式自杀,甚至可以用意念控制被害人周围的空间,所以即使凶手不在场,也可以遥控杀人。”穆光涟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说。 “可是,那样的话,也许我们永远也抓不到凶手了!”崇汐焦急的攥了攥手。 “也不一定。我之前查看资料时看到,如果是这种精神力使用型的超能力者,我们可以利用元素痕迹定位,或者精神力感知来找到他们。”夜白说到这儿,脸上的表情黯然起来:“好像有土之能力的人就能轻易做到……可是,莫凉他——” “莫凉能找到凶手?那我们去劝他一下,让他来帮忙吧!”烟瞳说着,又满怀期待的看了看夜白和青寻,那表情分明是在等他们同意,也暗示了她说的那个“我们”指的是他们三个。 “你们一起去吧,我听说创世之子之间好像有某种奇异的联系,也许这种联系会使他改变呢。”崇汐明白了烟瞳的意思,立即帮忙说。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走!”烟瞳很兴奋的说,感激地看了崇汐一眼。 “不,还是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事。”青寻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听到这个,烟瞳有点泄气,没深没浅的说:“是啊~唉,你还忙着见男朋友呢~~~” 青寻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烟瞳瞬间僵在那,立即后悔了自己的失言。 啊啊~果然青寻的杀人眼神宇宙无敌呢…… ——“昨天,莫凉的爷爷和他谈过话之后,这孩子就把房门锁死了,不让任何人进入,所以你们……唉,只能祝一切顺利咯!”穆光涟叹了口气,将夜白和烟瞳领到了门前。 “在门口说话他也能听见的,你们就把想说的都对那孩子说了吧。我先走啦,孩子们加油!”穆光涟小声说,他像大哥哥般的望着他们,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转身走了。 “莫凉,我是夜白。”夜白的声音透过门传到莫凉的耳畔,不知为何,听到这声音时正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莫凉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直起身。 “你听说过雨人金•;皮克的故事吗?”夜白说。 莫凉没想到他是给自己讲一个故事。 “他天生大脑畸形,左右脑长在了一起,小脑也严重的矮缩。医生说他活不过两岁。但是,他的父母没有放弃对他的照顾和救治。因为他们觉得,即使是个有缺陷的人,也应该努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创造出自己的价值。”夜白的声音淡淡的,如舒缓的乐曲,让人不由得侧耳细听。 “没想到,他不仅活下来,而且大脑畸形的缘故拥有了超人的记忆能力。他一生读过九千多本书,几乎每本书的内容他都记得。平时,他也利用这种超人的记忆力,为大家做事。尽管他连自己穿衣服都不会,加之特殊的大脑构造,也决定了他不能很好地融入这个社会。可即使如此,他仍在努力接受着这样的自己,试图改变自己的痛苦命运。他到各地去演讲,帮助那些残疾人,他爱自己周围的人,人们也都用爱来回报他。对他来说,先天的给予即使不完美,只要有后天的不懈努力,也依然会拥有美丽的人生。人只要自己接受自己,就可以摆脱孤独的境地。”夜白停了一会儿,加重了语气说:“而你呢,莫凉?如果连你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那你还有什么理由去怨恨这个世界的不接受?” 抱膝而坐的莫凉猛的抬起了头。 我连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么? 我不想要这样的自己,痛苦的人生,不可改变般的命运,无法被接受的超能力,爷爷的压力和控制…… 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可我能依靠的唯有孤独吧……这不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吗? “莫凉!我是烟瞳。”是清澈的女孩子的声音:“就是那次被你救下的女孩儿,如果没有你的帮忙,一切不会那么顺利的,因此我一直很感激你! 可我一直不明白,你有那么厉害的能力,为什么要排斥它?你,还有我们几个人,像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啊!这是上天的恩赐啊!”烟瞳提高了音量,她整个身子都趴在门上,继续热诚地说:“每次我一想到自己拥有超能力,就热血沸腾呢!因为我想改变我们的世界,我想保护我爱的人,我想拥有到哪里都值得骄傲的能力,可你为什么要躲开它?难道你没有自己想实现的梦想,想保护的东西吗?” “把自己关在这里,就可以与世界隔开吗?脱离了世界的存在,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夜白说,他提高了音调,显得更加坚定而充满力量。 烟瞳突然合并双手,交叉了双手中指,对准了门锁。 “现在我救你出来!”烟瞳一边喊一边猛地撞开门——火能早已熔化了门锁。 莫凉吃惊地站起来,看那个莽撞少女是这般冲动的,撞开了自己的狭小世界。 那一瞬间,尘埃高高的飞扬,坠在满室的阳光里,如同永不停息的歌唱。 秋色里将电脑转过来:“这个叫轩辕诀的孩子说曾经怀疑自己年轻的继母背着父亲做什么不好的事,所以在客厅里装置了窃听器,这就是他录到的东西。” 冰河凑上去听,只有嘶嘶的回响。“这是什么?是不是那孩子没把窃听器装置好?”“不要小瞧这孩子。他将录音加密了。”“什么?”冰河很是震惊。 “这是解码后的音频。” 音频开始了,是空荡荡的客厅,传来女子的高跟鞋声。 “我上次和你说的,你做到了吗?”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 “不行。我不能同意。”是轩辕城岩年轻妻子的声音。 “为什么?他又不是你亲生的孩子!而且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我不会把阿诀交给你们的,绝对不可能。” “你会后悔的。”男子说。 再往后就没有声音了。只是隐隐传来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冰河老师,我一直很奇怪,那个男人是没有脚步声的吗?好像轩辕城岩的妻子在对着虚空说话似的!”秋色里按下暂停键。 “那伙人想要那个叫轩辕诀的男孩儿的命,或者是想带走他,所以来威胁这个年轻的继母帮助他们,没想到竟遭到了拒绝。”“会不会就因此,那些人把他们夫妇两人杀了呢?我听说这孩子也是个超能力者……莫非,那些人是撒旦之父或特研所的?”秋色里说出自己的猜测。 “有这个可能。不过还得请银狐来,帮忙分析一下这个说话男子的能量律动,看看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好,我这就叫他来。” 这时,地下实验室的门被撞开了。是烟瞳。她大呼小叫的说:“莫凉同意出山啦!!” 冰河,秋色里:…… “他同意加入我们了?”冰河被这孩子那句“出山”雷的外焦里嫩,强忍笑意问。 “那当然!我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烟瞳说:“他还帮我们找到凶手了!” “什么?”冰河和秋色里一起喊出来。 “咦,冰河老师!”烟瞳靠在车座位上,问开车的冰河:“为什么每次执行任务都要带着商桐啊?” “该不是用他来完成美人计吧?”崇汐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唇 角微翘,扭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美丽少年。 “不要取笑我了,崇汐。”商桐的声音低沉和缓。 冰河回答道:“商桐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想想看,那些自持有超能力的人是多么自负,可他们在面对商桐时却无法将超能力使用出来,这会让他们多么恐惧!” “不过,这次咱们的人也太多了吧,有我们四个,还有,嗯……”烟瞳回头去看一眼接着说:“崇汐、银狐老师、商桐,算上冰河老师有八个人呢!对了,银狐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不要忘了我是教什么的。”拥有一头白色长发的银狐仙人一般冷傲动人,话语间,却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魅惑之感。“我是一个缔梦师哦。而且,之所以要来这么多人,是因为我们今天要抓的人很厉害啊。” “真的呀?”烟瞳有点担心,她怕自己拉后腿。 “别怕,没事的。他们的对手可是正义联盟。”银狐把手放在烟瞳的头上,异常柔和地望着她说,烟瞳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哈哈!烟瞳,看看你的脸!小家伙,你竟然害羞了?哈哈太可爱了!”崇汐大笑起来。 烟瞳的脸更红了,忍不住抬起两只手挡了挡脸。 夜白笑语温和地看着坐在莫凉左边的烟瞳,无奈的摇摇头。 ——位于城西的天主大教堂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中伫立。 百年的漫长忧伤涂抹了教堂瑰丽的影子,徐来的风中涌动着不知名的花的香气。 八个人从车里走出来,望着那半个身体钳在塑像里的,无法动弹的神父。而那个男人在看到他们的一瞬,也诡异的笑起来。 “我很想说,”崇汐掏出手枪,指着他:“我以圣父、圣灵、圣子之名将你逮捕。现在,认罪吧神父。” “哼。”神父继续笑着说:“你们一定会输的!” “你是什么意思?”青寻问,周身有水光闪烁,似乎已经进入战备状态。 “你们绝不可能知道真相的,哈哈哈……”神父疯狂地笑着,莫凉神情淡定的走过来,将自己的双手放在那个塑像底部,有蓝色的光从他手上发出,瞬间蜿蜒至雕像中,似乎深入其中,显示出一片瑰丽的裂纹。塑像随之轰然碎开,神父呻吟了一声,勉强站住,崇汐走过去利落的把手铐铐在他双手上。 崇汐抬起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受控的盯着神父的眼睛,几乎无法转移视线。 视线渐渐模糊,她仿佛进入到他眼中的世界,眼前出现了幻景:黑沉沉的天空下是开满白色花朵的小路,直通往流淌着红色液体的长河,她感觉到像是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拉扯自己,要把自己带入到那个恐怖幻境中去。 突然,一种温暖的气息环绕住了自己,那是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就像一个即将掉进悬崖的人,被一只救赎的手拉住。 “没事了,崇汐。”银狐魅惑的声音在耳后传来。她睁开眼,发现银狐正从背后抱着自己,他一只手环在自己身前,一只手挡着她的眼睛。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习惯了保护别人的自己,现在却受到一个不熟悉的人如此温柔的保护。 看到崇汐已经好转,银狐放开她,走到那神父跟前对他说:“放弃吧,你的能力早就用完了。” 那神父的眼睛忽然向下快速的塌陷下去,几乎要变成两个漆黑的洞口,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他痛苦的跌坐在地上惨叫着,很快昏了过去。 银狐把手放在神父身上,口中喃喃自语,如在念一段神秘的经文。 “我看到了他的梦。”银狐说,几个孩子惊奇的发现,银狐的眼睛里波光流转,竟旋出无数种色彩,充满了神秘和诡异,瑰丽不可方物。 “那是个少年,是他赐予了神父执死之瞳的能力。少年只现身于月光下,神父看不清他的脸,却以为他是天使,有羽毛在飞。神父亲眼看见少年杀死别人。神父也曾将执死之瞳的能力传递给别人。”银狐梦呓一般说,众人不敢接话。不知多久后他终于停下,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执死之瞳?就是杀死这几个人的神奇的能力的名称吗?”崇汐说。 “应该就是了。只是没想到原来超能力竟然可以互相传递……”夜白说,但是他似乎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声音中透出一些疑惑和淡淡的惶恐。 青寻还是第一次在这冷静少年身上发现这样的情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这样的话,另外几个有执死之瞳能力的人,应该已经死了。”莫凉说:“因为我感知不到任何这种能力的气息,可是——”他脚边的地上突然显出一个仿若用蓝光画成的蓝色复杂图形,一直延伸到极远处,而他站在图形的正中,却是满眼茫然。“可是,那个赋予神父能力的人,怎么会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章 执死之曈(下) “想想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吧,想想它们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无休无止地重演下去!这癫狂的幻念意味着什么?”——米兰•;昆德拉 星期一的早晨阳光明媚。 化樱与夜白在同一个班级,由于两人常在一起,又都是那么优秀,同学们早就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下课时夜白说要找化樱说点事情,几个坐在化樱身边的学生就起哄地笑起来,化樱忍不住脸红了,夜白却仍是平静淡然的表情。 他总是这样,眉目之间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化樱,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青寻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夜白问。 “怎么?”化樱望着花坛,轻轻的说。 “我发现,她前几天联系过撒旦之父。” “……我知道。”化樱平静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你父亲说?” “我相信她,夜白。”化樱温柔的望着眼前白玉般的少年,“即使她曾是黑暗中的一部分,但她现在已经属于光明,她那样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吧。” “她是个太过自负的小孩子,以为只靠自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夜白叹了一口气:“这种独行侠的风格到是跟秋色里很像呢。” “都经历过痛苦,都忍受着孤独,所以才会那样吧。”化樱的声音蕴藏着淡淡的忧伤。 “你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冰河问青寻。 这个晚上他们将执行“诱饵计划”,而这个计划,将由青寻亲身参与。 “我当然可以,而云谦又有我们几个人保护,也应该没问题的。”青寻说。她的神情仍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也无法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夜白望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儿身上还有着更深的,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你是早知道结果了吗……”他在心里轻轻的问,却看见青寻也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像是对他那句未说出口的话的无声回答。 ——繁星无月。 电影院后的公园里,刚看过电影的云谦和青寻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休息。 “奇怪,今天晚上蚊子很少呢。”云谦轻声说,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少女。 “呵,我是ab血型,也许,是蚊子不喜欢这样的口味吧。”青寻说,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ab血型?太巧了,我也是呢。这样说来,咱们血型相同,以后就可以互相‘救’对方了吧。” “也许吧。”青寻淡淡的说。 也许,谁也救不了谁。 青寻在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空气里飘荡着不安的味道,混着六月的花香,不断的涌来。环绕在他们周身,像是一种咏叹。 冰河他们正躲在一个隐秘的位置观察着他们。 但直到此刻冰河仍在奇怪着青寻的打算。一天前青寻说她了解了真正的执死之瞳能力者挑选猎物的准则,于是想让符合标准的云谦当诱耳将那人引出,然后她再和大家一起抓住那个人。 冰河将这个计划告诉穆德拉时,老人也只是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这让冰河十分的纳闷,最注重普通人安全的穆老头怎么会同意这么危险的计划? 而夜白站在另一边,远远的看着他们,当他看见云谦抓过青寻的手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青寻,你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呢……甚至是对自己…… 云谦注视着青寻,柔声说:“青寻,你知道吗,我是父亲的私生子,我应该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青寻的心猛地紧缩起来,她没料到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知道? “我的母亲历尽艰难,还要忍受各种虐待,而她实在受不住时,便会反过来伤害我……”云谦微微笑着,他的声音却异常的悲伤:“就像一部蹩脚的电影一样,是不是?” 他转过脸来,直视着青寻:“你说是吗,我的妹妹?” 鲜血从青寻的背上缓缓的流出来,但是青寻却没有给冰河任何信号,冰河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在青寻的要求下,没有用窃听器。 “你果然还记得……你……”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他额头上那淡淡的疤痕此刻却显得异常清晰。 “是啊,我记得,而且我们见过的。”云谦说着,温柔的把她抱进怀里。 是的,很久以前就见过。多久了呢?那时候,青寻还是拥有父母的幸福女孩,那时侯,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水之能力,那时没有撒旦之父的黑暗历练,也没有痛苦不堪的黑暗回忆……那时,她还是一张白纸。直到她在那一年目睹了那个与自己共同拥有一个父亲的男孩的悲伤,记住了他额上的痕迹,直到多年以后,她再次与他相遇。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吗?”云谦抚过青寻的头发,怀中的女孩已经无法动弹了。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些从我这里获得执死之瞳的能力的人,不过是些小丑,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上演!”云谦抬起眼睛,他的目光像是海浪一般横扫过整个公园。 冰河的心里一惊,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已经发现了奇怪之处,正要冲出去,却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其他人也发现自己陷入了这个困境,但是挣脱不得。 还没开始战斗,就要输了吗? 商桐是现在唯一能够活动的人,黑暗中他举着枪从树后走出来,对准了云谦:“举起手来!” 云谦望着他,微感惊讶:自己的瞳术对他不起作用? 但云谦很快接受了现实,他一边紧搂着青寻,用一把刀抵住了她,一边站起身,像是随时准备逃走。 商桐举着枪,优雅的一笑:“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呢?”他准备扣动扳机。 “不要!商桐!先别开枪!”青寻说。她大喘着气,背后的皮肤仍在不断的流出鲜血,钻心的痛苦正折磨着她。 这时,公园的一角突然走过来一群行动机械的人,他们全都面无表情,像是被控制住了。 几十个僵尸一般的人正向他们走来,虽然迟缓,但看起来势不可挡。 冰河他们眼看着怪事发生,却又动弹不得。 “看啊,我的眼睛可以控制整个世界!”云谦轻蔑的笑着说,那些目光呆滞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行尸走肉般的鞠着躬说:“主人,请下命令。” “杀了他们!”云谦说,然后用刀抵着青寻,向后退去,很快离开了。 “商桐,别伤害这些人!”银狐毕竟精神力超强,他正克服瞳术的控制,已经可以开口讲话:“那些不过是被控制的普通人,你快去追击那个使用瞳术的超能力者。” “一定要把青寻救回来!”冰河也开使破解这种强大的瞳术,艰难的喊道。 商桐皱一皱眉,对众人说:“我尽量吧,但是别忘了,我的体育从没有及格过。” 商桐求救的信号被穆德拉收到后,他果断的组织了正义联盟特殊部队前去救援。 ——商桐追到那里时,惊奇的发现,抱着青寻坐在地上的,竟然是化樱。 “你怎么会在这?刚才那个绑架青寻的人呢?”商桐问。 “我不知道,我刚从同学家回来,竟然在这发现了青寻,她的背后流了许多血,昏过去了……她像快死了……” “你受伤了么。”商桐意味深长地说:“不然怎么会连送她到医院的力气都没有了。” 化樱顿了几秒,语气悲伤的说:“恐 怕现在,送去医院也来不及了。” “没关系,她是水能力者,任何液体都可以被她轻易地转化为自己的血液。她也不会让自己死的。”商桐走到她们跟前,望着因失血而昏迷的青寻,突然,他摘下化樱头上的金属发夹,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在化樱惊讶的目光里,把正流出鲜血的手,送到青寻的唇边,柔声说:“水来了,可以喝了。” 也许是血腥的刺激,青寻不自觉的,小兽一般的吸吮起来。过了几十秒,她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吸血,本能的想推开,但是商桐扳过她的脸,温和却不容辩驳的命令她说:“喝下去,就当是为了我们大家!” 因为自身血液的流失,商桐的脸越发苍白了。不知多久以后青寻终于停下来,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背后的血已经止住了。化樱扯下自己的裙角给商桐被划开的手腕包扎,而商桐静静地望着正努力恢复的青寻,伸出手帮她擦去唇边的血,然后把手放在嘴边舔了舔手指上的自己的血,又回头对正在给自己包扎的化樱说:“包扎的好认真。你还要打个蝴蝶结吗?”化樱不好意思的笑了。 青寻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说:“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 商桐只是神色冰凉的笑了笑:“好,我记住了。所以在你还我人情之前,不要死了。” 夜白本来是和银狐一起去追击云谦的,可银狐因为将那些被控制的人再次催眠,耗费了大量的能量,在某个岔路不得不停下来,剩夜白自己向前。 公园的尽头是一片树林,夜白一路上追寻着执死之瞳的气息,不想竟追到了这里。他觉得今晚的事件,决不仅是某一个超能力者的行为,只有一个组织才会做得如此周密。 “的确,只有我们撒旦之父,才会有如此完美的设计。” 夜白的身后突然响起来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夜白瞬间释放了风之能力,几把风的刀刃急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出,但都被那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躲过了。 “你好啊,漂亮的小朋友。”那人说。夜白回过头,看清了这个身材很高大的着黑风衣的人,他像是浮在空气中。 “你是读心者?”夜白问。 “没错。所以一切的一切在我眼前都如画面般的清晰,包括你的思想,你的回忆。”他冷笑了几声。“那些悲伤的过去,你想再过一遍吗?” 那句话之后,夜白忽然觉得眼前一片迷蒙。 黑色的画面,鲜血,残骸,带着恐怖气息的风迎面吹来。万千的影像旋转着冲进他的思绪,他看见那些幻影再次走进,几乎要将自己吞噬…… ——那是夜白一生的梦魇。 “哥哥,哥哥!”头顶似乎传来一声呼唤。 忽然间,黑暗如地狱般的画面渐渐退却,那声音像是一阵风吹了进来,将烈焰冰山的痛苦替换成春和景明的温暖。 ——像是刚从梦中惊醒,夜白心有余悸的睁开眼。 “哥哥,你终于醒了!”是夜紫轻快的,元气实足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夜白问她,又疑惑的自言自语:“刚才是怎么回事?” “今晚我看你很久没回家就想来找你,路过这公园时我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就好奇的走近了,没想到看到他在攻击你!我正要大喊救命呢,忽然从那边来了个人,几下就把那个家伙打倒了,我这才敢跑出来的。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了,紫。别担心。”夜白温和的抚慰着妹妹,看着倒在一边的读心者,明白这人可能拥有缔梦的能力,就如银狐一样。这种能力可让被施术者以为经历了缔梦师所创设的梦境里的事,属于极高级的精神控制。 “对了,刚才是什么人打倒了他?”夜白问,仍感到头痛欲裂,但痛楚已经渐渐转淡了。 “嗯,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穿黑衣服的,比你还高一头的人,好像是男的,他好像很轻易的就把对你施法的这个家伙击倒了,然后他就走了,我刚才就躲在那棵树后面,也没敢和他说话。” 夜白把手放在夜紫的头上,如守护天使一般站在那儿,夜紫只感到有温和的气息萦绕着自己,几秒后,他放下手说:“快回家去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嗯,那哥哥你小心点!”夜紫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望着哥哥快步离开,继续追踪他的敌人。 “不过我还不能走呢。”夜紫自言自语道,夜色中她的神情不甚清晰。 空旷的有些虚幻的巨大建筑物,在夜气中呈现出诡谲的姿态。它似乎不该存在在这里,起码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云谦坐在这个巨大的建筑物深处的华丽宝座上,仿佛一个残忍而孤独的王者。此刻,他正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准备观赏好戏那般,对门口的少女说:“青寻,你明知这是陷阱,为什么还要来呢?” 青寻毫无畏惧的望着他,沉声道:“你真是清和的儿子?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很可惜,还没等我去向她报仇,她就死了。” “你说谎!”青寻背后忽然升起一条冰龙,急速的向云谦扑去,但站在云谦旁边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却很快反应过来,开枪打碎了冰龙。青寻没有罢手,她一边甩着冰化成的锋利刀刃一边向云谦的方向奔去,矫捷的像一只黑色的燕子。 “你母亲死了!那个贱人死了!她死了!!”云谦大声说着,玩味的看着为此而痛苦的青寻。“青寻,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就是想让你的心忍受痛苦,接着再慢慢地死去,就如我母亲的死法一样。你这是替你母亲还债,替我们共同拥有的那个变态父亲还债!” 建筑物两侧不断有人冲上来攻击青寻。 她猛地抓住一个扑向她的人,她的眼睛里是千刀万刃。 “水之离!”她冰冷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那个人胳膊上的水分突然蒸发到了空气里,他尖叫着倒了下去。 “看起来你比我还要残酷呢,倒真是清和的女儿。”云谦说着,他旁边的另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迅速的张开了一张奇异的大网,铺天盖地般遮向青寻,网的每一个网结又不断的兹生出新的网,瞬间,青寻像是被包在茧里,动弹不得了。 “先不要让她死了。”云谦冷冷地说。 突然,茧里传出一阵冷冷的笑声:“我怎么会这么容易死,你太天真了!” 无数的冰凌,如锋利的剑芒一般从茧里爆炸开来,然后呈辐射状开始攻击着这里所有的人。 锐利的冰之刀刃在建筑内明亮的灯光下急速飞舞,发出冰冷银亮的光芒。 莫凉停留在一处空地上,皱起眉说:“一定是这里没错了。我感到这里有极强的能量,可是,地底又确实是实体,不存在地下堡垒的问题,那为什么会这样?” “应该是阵。”夏树冰河单膝跪地,将左手盖在那块空地上,一个六棱形的由黄光画成的图案铺展开来。 “阵是什么?”烟瞳好奇的问。 “阵是一个平常人无法进入的异次元空间,只有具备超能力的人才能进入,目前我只能这么说,其实阵是很复杂的东西,三言两语还解释不清楚,以后再和你说。”冰河说着,站起身,他忧虑的叹口气:“我想制造这个阵的人,很可能是撒旦之父的成员!” “这半年来,撒旦之父还是第一次进攻,看来他们是预谋很久了。”银狐说。 “天呐冰河老师,你看那是什么!”烟瞳惊奇的大叫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 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三章 命运的哀恸 当牵牛花初开的季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史铁生 像是忽然在夜气中爆出一团白色花瓣,空地的上方,正悬着一只巨大的魔兽,它全身雪白,有虎一样健壮的身形,龙一样的头部显得威严不可侵犯,碧绿色的眼睛硕大如铜铃,清澈明亮。最让人称奇的是,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运动时一丝声音都没有,鬼魅如幻影一般。 “它是不是想带我们进入那个阵?一定的!它一直在看着我们!”烟瞳说,巨大的魔兽听到这,像是对烟瞳点点头。 “那应该是阵的接引兽,”冰河说,神情也很惊讶:“只是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古老的构阵方式了,因为不是所有的阵都会有接引兽的,这让我无法确定阵的安全性,所以……”“无论如何,让我们进入这个阵里吧,冰河老师!”烟瞳说:“青寻说不定就在里面啊!”还没等冰河阻止,她就一把抓住魔兽的长长尾巴,跳到它的背上。 “莫凉,你也上来吧!”烟瞳骑在这神秘怪兽的身体上,转过身向男孩伸出手,莫凉犹豫了一下,也纵身跳了上去。 夜白看看冰河,后者略微思索了几秒,对他点点头。于是少年一跃,也到了这魔兽的身上。 ——载着这三个人的白色巨兽在夜气里一闪,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的,凭空消失了。 “但愿他们能找到她。”夏树冰河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叹息一般说。 他们三个人在一片黑暗中飞行。好像只有这魔兽是清晰的,然而它又如幻影般无法把握。 “我们好像在飞向地下!”莫凉说,有点惊奇:“莫非那个阵就在刚才所在位置的地下?” “看!那里好像有一个宫殿!”烟瞳喊道。 白色巨兽无声无息的飞进了大殿。一落地,就化成了大把大把的白色羽毛,那羽毛也在纷纷扬扬的闪光之际,快速消失了。 正坐在那大殿尽头的云谦看到他们,脸上并没有过于惊讶的神情,只是冷冷的,淡淡一笑。 夜白对云谦说:“投降吧,你不过是被撒旦之父利用了,现在悔过还来得及。” “即使如此又怎样?他们也帮助了我,我们互相利用罢了。”云谦说。 “青寻,你没事吧?”烟瞳跑到青寻的身边关切的问,少女摇摇头,夜白远远的看她一眼,发现此刻在她的眼睛里,竟是满满的寂灭和悲哀。 “那么,我们四个,战斗吧!”烟瞳说着,合并了双手,再分开时,她的双手之间已经升腾起一个明亮的火球,明亮到有些发白的光芒映的她幼嫩的脸不甚清晰。 没有迟疑,她用尽全力把火球抛向云谦。 莫凉则操控着这里的磁极,大殿里所有的金属物都随着他的意愿活动了起来,直向云谦飞去。夜白的进攻也变得凌厉非常。 只有青寻静静的站在那,她似乎变得极为疲惫,好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云谦却并没有运用自己执死之瞳的能力,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上面,部下们勉强抵挡了几次攻击之后,他虚弱的咳了起来,嘴角竟然出现了血迹。但他自始至终一直都望着青寻,别的人他几乎都没看过一眼。 烟瞳见状不由得停下来,对云谦说:“你还是快投降吧,我们也不想伤害你。” 云谦没有回答,他仍在注视着青寻。 他的眼睛那么黑。黑的像是将之前所有的言语都沉淀到眸色里了。 ——黑暗的深处,响起一个淳厚的男声。 “真有趣呀,我们的执死之瞳云谦竟然没有伤害那个女孩儿,人类的心理还真是变幻不定呢。” “那么,主人,我们现在……” “今天的戏就看到这里吧。云谦的能力既然已经消解了,那他也没什么用了。可以结束了。我们走吧。” ——黑暗中的宫殿瞬间消失了。像是黑夜的一个瑰丽泡沫,可在破碎之后什么也不留下。 烟瞳和众人忽然一齐出现在那块空地上,她惊奇地看看四周说:“天啊!我们怎么回来了?刚才那些人呢?”她一回头,看到云谦竟然近在咫尺,吓的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笨拙的绊了一下,差点倒下来,夜白一把扶过她。 而云谦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用一只手捂着胸口,眼神笔直的,望着青寻。 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他的眼睛那么执着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似乎闪耀过无数绚丽的色彩,此时却只如一片黑暗夜空,在那绚烂烟花散尽之后,徒剩下黑暗而惨淡的布景。 那是对命运的愤懑,那是痛苦与温柔交织的忧伤,那是看尽一切不过如此的寂灭,那是无法与人说,永恒错过的孤独—— 有更多的血沿着云谦的嘴角流下来,他勉强地挤出一丝苦笑,对着青寻说:“我母亲死了,你的也一样。现在终于扯平了。” 夜风吹过他的发,穿过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空洞和寂寥:“现在,我也要死了。” 他大口喘着气,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我们大家都会死,只是有时候被提前执行。”青寻静静的说:“所有的一切都会有终结的一天。” “但是我会被记得吧。”云谦说着,这句话之后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终于支撑不住,瘫坐下来。 像是那个神父的死法一样,他的眼睛迅速坍缩下去,坍缩到眼眶黑暗的阴影中,仿若是花朵正在其间燃尽。但他不发出一点声音,任死亡是这般惨痛的来袭,夺去他的生命。 上方突然响起隆隆的雷声。刚才还能看见晴朗星空,现在却笼罩在更深的黑暗中。或许这夏日的天气正如命运一般跌宕。黑云快速地席卷了深蓝色的夜空,是一块大幕,要将一切遮掩过去,准备接下来,再抖落一场大雨。 远处,崇汐开着警车赶了过来。 ——“就要下雨了。”青寻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黑暗的天空轻声说。 闪电划伤了夜空,雷声带来雨与哀愁的交响,戏剧落幕。 哀恸缓缓下降。 原来悲伤的雾气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升上了天空,化为了云朵,遮蔽了太阳,然后降下雨,重新砸进隐忍伤痛的大地,摧开仇恨的蓓蕾,摧开执迷的眼泪,摧开谁都不愿提起的曾经。 三年前。 十一岁的青寻不停地喊着妈妈,但是那个美丽的女子还是决绝的走出了她幼小的视野。 那一刻她突然感到无比的寒冷。 那是深入骨髓的寒冷,而且无法抗拒。从此,冰冷就成了她一生的梦魇。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抱住了自己,青寻回过头,她看见那是一个红发黑衣的美丽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神情竟好似一位母亲。 “好孩子,”她轻声说,温柔的抱着青寻:“和我离开这里吧。我将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不会有人再抛弃你了。” 那是一个看似温暖的邀请,让人沉迷。但当你真的沉浸其中,才会发现暗藏的锋利。 而青寻就这样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故事。 宿命是黑暗的乌鸦,将我们的人生啄的满目疮痍。 青寻一定忘记了,三年前她就见过夜白。 那同样是下着雨的夜晚,她独自出去执行撒旦之父的任务,却在路上遇见了“碍事”的十四岁少年,当时她只是满不在乎的动用了超能,却发现根本使用不了。 温润的少年逆着光,他们在路灯下对视。 “怪物。”然后他们同时说了这样一个词。 然后 错身而过。 ——三年后,雨夜。 众人回到正义联盟总部的大厅,向穆德拉汇报情况。 他们往回走时,冰河突然发现了青寻的异常。 “青寻,你不舒服吗?”他关切的问。 “没什么,”她抱着双肩,低声说:“只是有点冷罢了。”走到门口时她停下来问:“今晚我在总部住行吗?” 冰河担心地望着她,几个孩子也有点奇怪。 “啊,你高兴怎样都行,如果不习惯这里的床铺我回家抱一床给你。”冰河温和的说。 “不用了,谢谢,大家都很累了,早些休息吧。” 青寻说完,转身走到楼上。 当她刚刚融进走廊的黑暗时,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巨大的寒冷忽然袭来,潮汐一般吞没了她。 青寻痛苦的直打颤,可依然咬牙坚持着。 好像全世界的冰雪都堆在了她的身体上,层层叠叠,迅捷的深入骨髓。但那痛苦又说不出来,是种被压抑着的冷,因为这冷无处可去,所以就在少女的身体里疯狂肆虐。 或许这是青寻命运之中的寒冰,总会在某个时刻不可抗拒的贯穿她的心脏。 空荡荡的走廊里,少女一个人对抗着身体里无穷无尽的寒冷,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她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气息芬芳。 “没事了,青寻,”少年轻声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黑暗。她感到温暖正源源不断的从身后传来。 同样的温暖,三年前的暖意,让自己迷失在命途里,现在的温暖,却好像能让她再一次找回自己。 身体里的寒冷竟然一点点消除了,许久以来,她一直独自对抗着这种孤寒,甚至从没有想过要求他人的帮助,而现在—— 或许这样令人哀恸的命运,会一点点改变吧。 像是一声轻灵的呼唤那般,一道柔和的光忽然远远的投射过来,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化樱,走廊的灯坏了吗?”夜白淡淡的说。 青寻的眼睛恢复了焦距,她看到一个光明的影子正向他们走来,她意识到了这是谁,急忙把还在紧抱着自己的夜白推开,有点急切的对那提着灯的少女说:“不是你想的样子!我有剧寒症,所以夜白才会抱我的,他只不过是想给我取暖!”她目光炯炯的望着化樱,感到血液在一点点回流,慢慢的冷静下来,有点尴尬的说:“现在你明白了吧。” “你生病了?不要紧吧?现在好些了吗?”化樱清澈的,温柔的望着青寻,这让青寻觉得自己的解释非常多余,心里不由的别扭起来。 “嗯……现在已经没事了。”青寻说,更加不好意思。 “还是回家去住吧,爸爸很不放心你。”化樱握住青寻的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眼里满是姐姐式的疼惜。她微笑着说:“而且,正义联盟那个吝啬的老爷爷可不喜欢给员工备早餐喔。” 提着灯的化樱如光明女神,而她的笑比那光还温暖。 外面的雨渐渐的停了。三个人一起穿过长廊。 夜白忽然问:“化樱,你的灯笼是哪里来的?”。 “从我爸爸的办公室里拿的,穆爷爷说二楼走廊的灯坏了,可电筒又没有电,所以,我只好用这个原始的照明设备喽。是爸爸从日本带来的灯笼,很漂亮吧?”化樱走在中间,右手持灯,左手握着青寻冰凉的手。 三个人像是可以这样,一直的走下去。 直走到洪荒宇宙,一路蔓延的黑暗尽头,终于在某处透漏一丝光。 又诞生新的宇宙。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四章 玫瑰杀手(上) 人的情况和树相同。它愈想开向高处和明亮处,它的根愈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处,向深处,向恶。——尼采 这个沿海城市的夏天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展开,带来连绵不断的雨水。 烟瞳站在屋檐下,开心的望着连绵雨幕,忽然举起手做花朵状:“下吧!下吧!我要开花~” “开吧,开吧,我是大妈!”这时克里斯蒂娜走了过来,笑着,抚着烟瞳的头接话说。 大家都笑了。 “啊啊!高考结束了!”和烟瞳一起看雨的夜紫伸了个懒腰,幸福的眯着眼说,她把长发散落下来,显得更加富有少女的动人气息了。 冰河对夜紫说:“你又没去考,还弄得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干嘛?不过啊,你明年可就——” “哎呀大叔,你说话能不能吉利一点!你们日本人不是很讲礼貌的吗?”夜紫嗔怒道。 她是鲜艳夺目的,她的美丽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可同样是这美丽无匹的容貌,夜白透露的是一种淡雅和超然,而夜紫的美却是一种嚣张的明艳。 “大姐头驾到——”这时外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众人看见崇汐正在下出租车,她也没撑伞,顶着雨就径直跑进了“德拉科技公司”(正义联盟)。她一进屋就立即把她的干劲儿感染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快快!给我口水!”她没站稳就说。 “外面不是正下雨吗。”夜白说,微微一笑。 “快点吧!给人民警察一口水吧!”崇汐拉长调说,搞怪的样子可笑而又可爱。 等她干完了喝水这件“大事”。也没和大家寒暄,就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儿。 “各位,我一来呢大家也该猜个差不多了,那就是又有案件发生了,而且这次好像还是连环谋杀喔~~” 冰河接过崇汐从文件袋里拿出的照片,仔细的查看起来。 “玫瑰?!”他脱口而出。 “是的,这些做工精致的蜡制玫瑰,却是用来放在死者的伤口上的。”崇汐说。 “第一朵是是13瓣玫瑰,第二朵是8瓣,第三朵是5瓣。”冰河看着图片说,表情很疑惑。 “很诡异吧,”崇汐说:“三朵玫瑰,三次谋杀。最诡异的是每次都是密室谋杀,每个死者伤口上都有一朵蜡制的玫瑰。当然,之所以找正义联盟,这个案子铁定不简单,重点是,每个受害者都是没加入什么组织的超能力者。” “针对超能力者的谋杀?”冰河摸摸下巴,沉思起来。 崇汐说:“而且是密室杀人。但设计成密室可能只是杀手的爱好吧,因为,凶手并未将现场布置为自杀场景,那么密室的作用便失去了。之所以还做成密室,我想凶手是想传达一个信息:‘他很厉害’。” “又是一个超能力者杀人事件?”冰河说。 “70%的可能,你想,能轻易杀死超能力者的人怎会是等闲之辈。”崇汐说。 “也不一定,几乎每个超能力者都有致命的缺陷,说不定那个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些缺陷,才完成了他的杀人计划的。”夜白声音平静地说。 “不如叫这个凶手为玫瑰杀手吧,”夜紫说:“很酷的名字呢!” “呵呵,你们可真有情调,”崇汐苦笑着说道:“话说我们头儿叫这个案子为6•;8特大杀人案。” “果然……是……是领导的风格。”冰河说,笑着摇摇头。 “之所以找到你们,还有一个原因,”崇汐接着说:“我们收到了一个杀人预告。” “天啊天啊太帅了!杀人预告!像电影一样啊!”夜紫听到这句话,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夜紫,有人将要死去,这点令你很高兴吗?”夜白说,声音依旧不温不火,暗藏严厉。夜紫的笑不由的僵在脸上,慢慢的安静下来。她讪讪的对夜白说:“好啦~~哥哥,我只是觉得新奇,没想到这样刺激的事竟然发生在现实里,所以才……你不会说我没有同情心吧?”她小狗一般的眼巴巴的望着他。 “真拿你没办法。”夜白叹口气,声音里却是淡淡的疼爱。 桌球馆。 运动量较小的桌球是体质很差的商桐唯一能进行的运动,他十二岁就开始打桌球,球技在周围的人里算是最好的。 他今天来却是为了等一个人。 星期日的下午3点,那个女孩终于出现了。她穿的很普通,男士的t恤,白色;男式的休闲裤,蓝色;男式球鞋,不堪干净的白色;再加上头上乱乱的发,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小男孩。 商桐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她。 她打的每一杆都是那么精准,完美无缺,众人忍不住鼓掌致意。 商桐认为时机已到,于是翩然走过去,用低沉的声音说:“可以和我打一局吗?” “她很厉害的,我们哥几个都打不败她。”这时一个高个儿男孩儿对商桐说。靠在他身边的小太妹一般的女孩儿大胆的盯着商桐,满眼倾慕之色。商桐太耀眼了,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哦,那开始吧。”那个小男孩一样的女孩儿无所谓似地说,孩子一样扫了商桐一眼。却没有什么惊奇的神色,商桐还是第一次遇到对自己的美貌毫无反应的少女。 比赛正式开始,女孩儿再一次“完胜”,众人又一次喝彩起来。 商桐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打得这么好?” “啊,这个么,”女孩仍是无所谓的表情:“因为我是个天才。” “我喜欢这个回答。”商桐说,向她伸出一只手:“我很喜欢桌球。愿意与我到对面的咖啡馆聊聊吗?” “啊,我穿成这个样子,不好意思喝咖啡呀。”她淡淡地说,也没再看商桐,转身离开了他,往另一个地方去了。 商桐紫色的眼睛泛起一丝冷光。 他沉默不语的,看着那个少女的身影缓缓离开。 “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玫瑰杀手给我们送来了新的伙伴,喏,她来了。”崇汐笑呵呵的说。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的少女。她身材清瘦,长得也极为普通,直接梳到脑后成一条马尾状的头发安静的垂着,充满了浓重的书生气。好像就连她的名字也很普通,叫叶蓝,十七岁,高二年级。 “嗯,你是五月生的?比我还小四个月呢!”夜紫看着她的资料笑着说,热情的走到那个有些害羞的少女身边,握住她的手:“你好叶蓝,我叫夜紫,虽说都念ye,但我是夜晚的夜,你是树叶的叶。不过也很巧喔,都是用颜色做名字呢!而且咱们都是二年级的,以后也有个照应。” “嗯,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很漂亮。”不善言辞的少女有点紧张地握紧衣角。 “你说我漂亮?谢啦,你也很可爱呀!”夜紫亲热地说。“你比我小,不如做我妹妹吧!对了,你知道么?我哥哥也是正义联盟的呢!” “好啦夜紫~~~”崇汐像一个受不了妻子唠叨的中年男人一样说:“你让我静一会儿,我还得跟你这个妹妹说话呢。” 夜紫回头冲崇汐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又和叶蓝摆摆手:“那我就先走啦哈,叶蓝妹妹,我们以后再见哦~~” 送走了夜紫,崇汐回过头,对叶蓝开朗的笑着说:“过几天是正义联盟人员统一注册的日子,到那时你就算正式加入这里啦!拥有神圣净化能力的少女,努力往前冲吧!” 叶蓝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着崇汐。她的脸上浮现了 一个淡淡的微笑。 “非常奇怪,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叫上官羽绫的女孩儿除了智商高一点外并没有什么超能力,可是凶手还是在预告里提到要杀她。”夏树冰河扶扶眼镜,又看看帖在女孩儿资料文件上的照片:眼大无神,也看不出iq高的样子。 “所以如果想保护她,就无法像保护叶蓝那样让她加入正义联盟,可是——”穆光涟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 “那就让我来亲自保护吧。”夜白忽然说,表情坚定。他看着那张照片,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个男生的头发好长啊。 他们在上官羽绫的资料里了解到,她的父母都是小有名气的科学家,常年住在国外的研究机构,每年只回来几次,停留的时间也很短,所以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几乎是独立的生活了六年。 “这会是个怎样的人呢?”夜白忍不住想到。 他抬头看看外面黄昏的天空。 暮色已经降临,天空的颜色浓重之极,好像所有的色彩都在夕阳周围堆砌,仿佛是一支夏日的欢歌唱到太盛,就快要断了。 而坠落的命运只是在远处偷偷泄露一点光,不甚明晰。 “哦!”女孩说,望着夜白,简直像个小孩子。 “那么,你希望我们用什么方式保护你呢?”夜白看着这个女孩儿无动于衷的神情,几乎要抓狂,外表却仍维持着自己平日的温和淡雅。 “随便啦。”女孩儿说着,一屁股坐在自家的地板上,随手拼起了图。 “……因为要补习,所以还有大约十五天才能放假,这期间我每天和你一起走,以确保你的安全。”夜白把冰河的计划说了出来,虽然觉得就算说了那个女孩也不太在乎。 女孩歪着头看看他,一只手在自己乱蓬蓬的头上抓了抓,天真地望着夜白说:“嗯,一却都你决定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吗?”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等一下。”然后她加快了拼图的速度,不一会儿,她的大作便完成,于是这个叫上官羽绫的女孩儿举起拼图板给夜白看,孩子气地说:“这幅画很好看吧?” 芦苇摇曳的湖边,冰蓝色的天空,淡白的云,正起飞的天鹅,一幅看了让人神往的画。 夜白看了看那幅画,又看了看小动物般的少女,心里终于柔软起来。 “是的,很漂亮。”他说。 “我爸爸妈妈不在这儿,我就总是自己拼图玩儿。”她微笑着说。声音清脆。“很好的消磨时间的方式,而且,一步步把图拼出来,像一点点找出真相,一点点还原一个谜一样的世界。听起来不错吧?” “嗯。是啊,很不错。那我明天早晨来接你,对了,”夜白忽然有点严肃的说:“到晚上时就不要到外面去了,我们在你房子的外层布置了保护措施,如果你有危险我们马上就知道,而且可以立即反击,所以你不用害怕。” “谢谢。呃,对了,害怕什么呢?”她看起来很疑惑。 “你可能会被杀。” “是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和我说过的。”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睛又黑又亮。 “那,再见吧!”夜白说,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 他不知道,这正是在桌球馆与商桐打球的女孩儿。 乔飞一边大口啃着面包,一边看着照片上那几朵神秘的玫瑰,冥思苦想。“崇汐,你说凶手还会杀几个人呢?这些玫瑰又是咋回事啊?” “这我怎么知道?都愁死了。”崇汐转向他,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诶?你怎么还吃啊?看你,吃吃吃,还吃,本来就够像猪了,看你这种不思进取的样子,怎么着还想向大象挺进?” 快嘴崇汐挖苦人的本事是出了名的,毒的真可谓是吃骨头都不吐骨头。所幸乔飞早就习惯了这位老搭档的毒舌。只是耸耸肩,接着想案情的事,自言自语:“玫瑰,rose,玫瑰,rose……” “哎呀,你除了把玫瑰翻译成英文你还会什么!”崇汐对乔飞的不开窍忍无可忍。 “那你总不能让我把玫瑰翻译成外星文吧。” “还顶嘴!”崇汐劈手打了乔飞一下,俏丽的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这时一阵优美的二胡声响起,是崇汐的手机响了。这解救了乔飞,没让他承受崇汐更凶猛的“进攻”。 “喂,我是崇汐,嗯,好,我知道了。嗯。我马上到!”崇汐放下电话,女侠般的一挥手,一副雷厉风行的架势:“又发现了一个死者,快跟我走吧!” “这次又是几瓣玫瑰啊?”乔飞咬了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赶忙跟了上去。 是布置精致的房间,此刻却变成了案发现场。浓重的血腥味在屋中环绕,宛若亡灵不甘心的泣诉。 崇汐走近,看清了那个躺在房间地板上的死者。那是个漂亮的女子,只是她的颈部被利刃划开,大量的鲜血将她的长发凝固在地板上。她的身下是大片的血迹,配合她苍白的脸,为整个场景增添了无法稀释的恐怖感。 “死者是个画家,生前双眼有透视看物体的能力,35岁,一直独居。已经死亡12小时以上,所以,她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凌晨2点钟到3点钟之间。”现场的法警对崇汐说。 “一刀毙命,凶手很厉害。”崇汐仔细的查看着现场说。 乔飞叹口气说:“看这种利索的手段,有可能是职业杀手所为。” “不。”法医说。“经过我们的初步测定,这个女人死前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她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凶手是在她死后才用刀划开她的动脉。” “凶手是戴着防毒面具行凶的吗?上帝啊。”乔飞说着,惊讶的摇摇头。 “对了,那蜡制玫瑰在哪儿?”崇汐问。 “已拿到材料科化验了,这次是三瓣玫瑰,好像瓣数越来越少了,我猜想,大概凶手的杀人演出要结束了吧。”一个在现场的年轻警察回答道。 “真变态呀!”崇汐叹着气,她又把房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门窗都反锁着,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又是密室。”她喃喃自语,一边皱着眉。“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 突然,当她看见乔飞从客厅走进来时,一个想法瞬间浮现在脑海,她借故出去了一下,在隐蔽的角落给正义联盟打了一个电话。 “冰河老师,今天又发生了玫瑰花杀手案,而且又是密室。”崇汐的神情严肃却不乏兴奋:“所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凶手,极有可能是个有穿透障碍物能力的超能力者!” “就是指传说中的穿墙术吗?我明白了,你可以向局里提出上交最高权限组织的建议了。” 冰河放下电话,马上打开earth系统,在电脑资料库里搜寻有穿墙能力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他自言自语,望着正在厨房里准备下午茶的妻子,“那么她们就太危险了。” 自从夜白多了上官羽绫这样一个“保护对象”之后,他的生活真的是—— 早晨,因为是补习,所以学校重新分班,成绩较好的夜白和羽绫又恰好分到同一个班,所以,夜白有幸目睹了这位“天才”的“天才事迹”。 看管学生早自习的老师因心情不好,骂了同学几句,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这时上官羽绫忽然站起来,她表情非常无辜的望着那个老师说:“老师,您先消消气,我可以猜猜您今天早上的行程么?”“什么?”那女老师觉得莫名其妙。 “嗯,让我猜猜好么?您今天应该是在学校吃的早饭,因为早上 误了班车,而且您好像和男友吵架了,还有……” “还有什么?”那老师想不到她全都说中了,又惊又气。“还有……嗯,您昨晚……没有换内衣。” “哈哈哈哈!”同学们大笑起来。 “你在说什么!”老师气的站了起来。 “我只是简单的推理一下啊,因为您的鞋上沾有泥浆,说明您今天是绕路走过来的。您牙上还有菜叶,如果是在家吃的饭,化妆时您不可能注意不到。您最珍惜的男友送的戒指也没带,所以——” “够了!下课到办公室来!”那老师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把黑板擦一摔,转身就走。 上官羽绫耸耸肩,径自坐下了。老师走了没一会儿,所有的学生都笑着鼓起了掌。 “早就该这样了!羽绫,干得好!”“今天真解气!”“那个老师总拿我们撒气,哼!”“她从不好好讲课,上课就知道给男友发短信!”“羽绫啊,你太伟大了!”周围的学生纷纷兴奋的说道。 上官羽绫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夜白苦笑着摇摇头。 中午,在学校吃过午饭,夜白和她一起在操场上散步。两人沉默了很久,夜白忍不住说:“羽绫,你为什么总是男孩子打扮?”正拿着相机拍林荫道上的蚂蚁的女孩儿转过头,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因为我是女孩子呀!” 夜白:…… 晚上,夜白送上官羽绫回家,她像小孩一样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个女孩的古怪和随性让夜白万分无奈。但是在她第n次捡起一片叶子细心赏玩时,夜白终于忍不住了:“喂,我想,你最好还是好好的走路。” “哦?嗯……看!我像不像猴子?”她突然顽皮的一笑:“打远处看,人们还以为你正和一只猴子走路呢。” 夜白淡淡地笑了。 可当夜白站在夏日暖和的阳光里,看着小男孩一样的少女一步一步的蹦上自家的台阶,然后和他挥手告别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儿,也是挺可爱的。 或许,她只是孤独太久了吧。 秋色里看着手中“玫瑰杀人案”的资料,用她那特有的清冷声音说:“13,8,5,3,很明显了,花瓣数组成了降次的斐波那契排列。”。 “如果再发生死亡案,花瓣数就应该是2,然后是1、1。” “也就是说还会再有三个人死去?”冰河问。 “可是有两个一瓣玫瑰,没有新意也无法区别呀,所以应该,只会再有两个受害者了吧?”崇汐说。 “你们先来看看这个,我刚查到的资料,”冰河插话进来:“文森特•;李。一个法国与中国的混血儿,他是杀人预告上提到的杀手想杀的人,也是我们要找的穿墙术超能力者。” “你说什么?穿墙术?真,真有这种人?”崇汐的眼都直了。 “看来不仅要保护,也要好好的监视他。”冰河叹了口气。 这时烟瞳忽然说:“冰河老师!要是再出现死者,也带我去现场吧!” “很可怕的,会做恶梦的哦!”崇汐做鬼脸吓唬她。 “没事!”11岁的烟瞳表情严肃的说“我又不是八九岁小孩子了。” 众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五章 玫瑰杀手(中) 我们,七月里出生的孩子,喜欢白莉花的清香,我们沿着繁茂的花园游逛,静静地耽于沉重的梦里。 大红的罂粟花是我们的同胞,它在麦田里、灼热的墙上,闪烁着颤巍巍的红光,然后,它的花瓣被风刮掉。 我们的生涯也像七月之夜,背着幻梦,把它的轮廓跳完,热衷于梦想和热烈的收获节,手拿着麦穗和红罂粟的花环 ——黑塞 连续三天,烟瞳都在冰河的督导下做仰卧起坐,以此来加强她身体的柔韧度。这天,她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捂着肚子,苦着脸对冰河说:“冰河老师,我胃痛!” 这孩子的演技太拙劣,一眼识破的冰河笑着说:“哦,怎么个疼法?”“我的胃是张牙舞爪的疼,上下起伏的疼,啊,对了,你说它是不是在做仰卧起坐啊?” 冰河笑了。 “胃痛?”这时彼得•;;;潘爷爷走过来说:“如果你胃痛,那么你可以把一只手竖直放在面前,对!就这样,接近点儿,然后大口大口吸气、吐气,这样重复二十次,嗯,很好。”他看着烟瞳,女孩正很认真的做着这一系列动作。 “然后呢?胃痛就会好了吗?”认真照做了一遍的烟瞳好奇的问。 “然后你会发现……有点喘不上气了。”彼得的神情仍很严肃。 看到这个场面,大家都笑了起来,真是一老一小两个活宝。 这时冰河的手机响了。 “那我带四个孩子去吗?”他应答几句后问。 “嗯,那我几分钟后到。”冰河看了看表,挂了电话,望着四个创世之子。 “文森特•;;;李找到了,对吗?”夜白说。 “是的,走吧。”冰河又走过去拍拍烟瞳的头:“我特许你今天不用做仰卧起坐了。” “真的呀!”孩子兴奋地两眼放光。 “明天再补回来。”冰河弯起嘴角笑着说。 烟瞳:%>_<% “果真很腹黑呀。”青寻声音清冷的说,但唇边亦有笑意。 而莫凉默默地跟在最后,许多人都在时,他就躲在角落里,人称“角落少年”(旮旯小子),他还是一如继往的自我封闭。 不过,总有什么,在一点一点改变了…… “我可以回法国去,这样凶手就杀不了我了。”冰河面前的这个二十六七岁的俊美的男子冷冷的说,他的眼神非常冷淡,似乎瞧不起屋子里的其他人,不时用自己修长苍白的手理理自己淡黄色的卷发。 “我们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崇汐说,强压着怒火。 “不需要,我的安全当然由我自己负责。”男子站了起来,接着说:“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下午还有一个通告。”他是一个时装模特。 青寻忽然冷冷的说:“等一等,会穿墙术的先生。” 文森特•;;;李惊得一愣,但他没有回过头,故作镇定地说:“你在说什么啊,小姑娘。” “你刚才穿过了一道冰墙。”青寻抬起头,目光似能穿过那个人:“你自己没感觉到吗?” 文森特•;;;李回过头来,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背后是一道很薄,薄到透明的冰墙。 “你,你们……”他惊讶之极。 “鉴于你刚才的行为,你已被列为6•;;;8特大杀人案的嫌疑人。”崇汐说:“如果你不想接受保护,那么就得接受监护。” 放学的路上,上官羽绫问夜白:“玫瑰杀手的案子有进展吗?” “还好吧。”夜白说:“不过在抓到凶手前,你得一直受到我们的保护。” “那要不要付钱啊!”她突然睁大眼睛,天真的问夜白。 夜白:汗(这就是传说中的死鱼眼吗~~~)“当然不用。” “哇,这福利真不错啊!”她蹦了一下,然后说。 他们路过一个桌球馆。 “对了,听商桐说你很擅长打台球。” “还好吧,我常到这里来。”上官羽绫将双手放在脑后,迎着风,嘴角上扬。 “小孩子。”夜白轻轻的说。 “我是七月生的喔,再有一个月我就要过十七岁生日了。”羽绫突然说。 “七月的吗。”夜白轻声的说着,突然发觉身边的少女身上,好像总是萦绕着一种浓烈的孤独,不管她再怎样留露出无所谓的神情,不管她再怎样整日嬉笑,那种孤独是切实存在的,而且极为浓重。就像七月的花朵开的太盛大,在极尽繁华之后,终归于凋零的无可言说的孤独。 ——空荡荡的灵魂发出悲伤的回声。 那天夜白看见她独自回到她一个人的大房子里,往台阶上走的时候突然叫住了她:“如果你今晚没有别的事的话,到我家去看看怎样?我也只有一个妹妹。” “好啊!”羽绫立即回答,几步又跳了回来。 “夜白是书法家吗?”羽绫看着夜白家走廊里挂着的书法作品,由衷的赞叹。 “我哥哥很擅长书法呢!”夜紫说,脸上带着炫耀的笑容:“对了,我哥哥的房间里还有呢,我带你去看!”夜紫拉着羽绫的手,推开那扇淡蓝色的门。 羽绫首先看到了一个大红木书架,书架前是一张仿古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个青花瓷笔架,挂着十几只青花瓷毛笔,非常惊艳。书架对面的墙上是一幅装裱精美的字画。 “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字迹雄浑有力,潇洒自如。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夜白的洁癖是“驰名”的。 “羽绫,要不要我哥哥给你写幅字?”夜紫说。 她又望向哥哥:“写一幅吧?” “紫,我们该吃饭了。”夜白沉声说。 夜紫看看羽绫,无奈的耸耸肩。 那天夜白才惊讶的发现,原来看似古怪的羽绫也是个很搞笑的人。夜紫不停地和她说话,不停的笑。羽绫总有惊人的言论,比如:“我是狮子座的喏,看!我像不像狮子!”说完,她把本来就乱的头发理的更乱,张开双手十指做“爪子”状,夜紫当即笑倒。 “很晚了,羽绫。我该送你回家了。”夜白说。 “嗯,那我就要走了,夜紫。” “明天见啊,小狮子!”夜紫甜甜地笑着摆手。 夜白:囧(连外号都起好了) 夜白和羽绫两人走在飘着花香的街道上。 “你说,我真会被玫瑰杀手杀掉吗?” “不会。”夜白肯定地答道。 “要是我真死了,也不会有人太难过吧,”羽绫微笑着说:“连父母都是,我想他们大概都认不出我啦。” “他们也是爱你的。”夜白的语气透出一点疼惜。 “我知道。”她说,眼神清澈明亮:“啊,真好呢!” “你指什么?”夜白问。 “没什么。”少女站在台阶上,笑着回头看他:“再见!” 夜白忽然有一种悲哀的感觉: 一切都好,只是太晚了。 “经过两天的调查,我们认为文森特•;;;李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崇汐从一大叠文件里抬起头说。 秋色里说:“依我看那个人可不会轻易开口,在没有足够物证的情况下,还不能对他怎么样吧?”她竟然破天荒的开了个玩笑:“喂!那 你们可以刑讯逼供吗?” “呃……这个……我们大家都为人很厚道的……所以……我倒是很想尝试一下,哈哈!”崇汐回答。 “不如崇汐你牺牲一下,用用美人计什么的。”乔飞说。 “你说啥?靠!老娘的玩笑你都敢开,活腻了你!”崇汐皱起好看的眉:“喂喂,我跟你说明白了哦,你要再敢惹我,我就把你踹出地球变成卫星,满天飞去吧你!”她说着,还对乔飞挥了挥拳头,楞充厉害的样子很是可爱。 ——又是崇汐的电话救了乔飞。 一看是队长的电话,她的声音瞬间就调整为正常:“是的,嫌疑人一直在这儿。嗯。好的,我马上到。”崇汐放下电话,立即起身向外走,边走边说:“我们快去,又发现死者了。” “天啊……难道又一个会穿墙术的?”乔飞睁大了眼睛,也跟了出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崇汐边走边说:“莫非文森特有个孪生兄弟,也有穿墙术?” “值得考量。”乔飞也赞同。 “苍天啊,比一个人有穿墙术更可怕的事是有两个人有穿墙术。”崇汐感叹道。 ——没有例外,第五个死者的伤口处,是一个只有两片花瓣的玫瑰。而且,现场仍是布置精巧无懈可击的密室。 “我们走访了本市所有蜡制品店,毫无结果。甚至好多店根本不卖蜡质玫瑰。”一个探员皱着眉说:“唉,这次的案子影响太大了,大家都顶着很大压力啊。” “和上次执死之瞳的案子一样,死者之间没有特殊联系对吗?”崇汐问。 “是的,他们的社会关系网没什么大的共通性,所以我们认为因仇杀人或因其它纠纷杀人的可能性很小。” “莫非是变态杀人狂?”乔飞道。 “会不会是邪教,恐怖分子所为?”崇汐想到了什么。 “头儿已经考虑过这点,上面说会派人支援。”队长说。 崇汐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死者,愈发感到责任重大。 f整整一下午,上官羽绫都没有出现。 夜白尝试了所有方法想与她联系,但都失败了,他只好给冰河发了条短信:“上官羽绫一下午没来,我去找她。” 思虑再三,夜白来到了上官羽绫家附近的桌球馆,因为他听商桐说过这个女孩喜欢打桌球。 推开门,他正巧看到几个痞子模样的男生围在一个球桌旁边。 走近去看,夜白才发现最里面是拿着球杆儿,满脸无所谓表情的上官羽绫。她看见了夜白,但是什么都没说。夜白走到她跟前,又扫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 “你是干嘛的?男马子吗?”为首的一个将头发染成红色的男生看见了他,痞痞的说,将一口烟喷到夜白脸上。 “这男马子还漂亮的跟妞儿似的,不错呀。”另一个男生也轻蔑的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夜白。 夜白一直都维持着很平静的表情,他走到上官羽绫身后,用一只手蒙住她的眼。 下一秒,那几个痞子少年突然感觉空气中有无形的波在扩散,直吹的他们全身生疼,温和的空气里似乎藏着尖锐的刀刃,有几个人忍不住叫了起来。 夜白可以轻易的将风化为刀,只要他想。 “你,你怎么回事?鬼,鬼呀!”几个少年被这气息压迫的几乎神智错乱,慌张的跑了出去,桌球室里很快变得空空荡荡。 “你没事吧。”夜白放下挡住她眼睛的手,柔声说。 “嗯,没什么。”羽绫淡淡的回答,甚至没有问夜白刚才做了什么,她只是默默的,又打了一杆球,突然长吸一口气说:“你看,也许我一杆就能把所有的球都打到洞里,但决不可能一杆把它们全打回原来的位置上。什么东西一旦改变了,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吧。” 她终于停下来,仰起头对夜白笑笑:“我们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夜白心下一凉,看着她,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像马上要从他身边消失了。 “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人关心过你吗。”回去的路上夜白忍不住问她。 “是啊。没有人。不过没什么,挺好的。”羽绫从一根落地的枝子上跳过去,稀疏的阳光透过树木照着她,斑驳的树影从她的身体上滑落。在他们的前方,是看起来满蕴哀愁的夕阳,这夕阳的光似乎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拉扯下去了,一直向下坠落,坠落,也不知是要往哪里去。 “只是有的时候,觉的自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羽绫忽然说,夜白转头看她,看见她清澈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前方。 “等所有的一切都演完了,我一个人回家。” 满室沉重的气息。 站在那接电话的崇汐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放下电话的崇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乎要哭出来:“玫瑰杀手今天又杀一个人,是一瓣玫瑰,这应是最后一个死者了,”崇汐悲伤的看着众人:“我还是没能阻止他。作为一个警察,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保护不了大家!”晶莹的泪水蕴在她的眸子里,可这个坚强的女孩却没有让它流出来。 “你已经尽力了,崇汐。你是个好警察。”冰河安慰道,他的语气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还可以再尽力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她摇着头攥紧了拳:“从凶杀一开始我就应该更努力一点……可为什么还是不能阻止!” “你应该感到点安慰,起码不会再有死者了。”冰河的语气也有些难过。 秋色里摇摇头:“我看未必。斐波那契数列是1,1,2,3,5,8,13,有两个一的话,就意味着很可能还会有人死去。” 听到这个,崇汐想了想,她长叹口气,一边快步走出正义联盟的大门一边说:“那我再去看看,我不会让凶手再得逞了!” “不管怎么说,凶手失言了。”注视着崇汐离去的背影,穆光涟说道:“他没有按杀人预告来杀人。” “凶手的话当然不可信,这又不是拍电影。”秋色里喝了一口咖啡,冷静的说:“但是我总是觉得,最后的凶案一定会让人震惊,这个凶手犯案的手法是如此高超,那么他的告别演出一定更加完美……就像乐曲高亢的尾音一样。” “比喻很美。”穆光涟说。 “还有什么,比死亡更美呢……”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银狐低声说。未被白色长发遮住的半张脸显得神秘而魅惑。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穆德拉说。 叶蓝端着几杯茶走进来,但端茶的姿式很笨拙。 “还是我来吧。”穆光涟接过去,温和地笑着对她说:“你是受我们保护的,怎么照顾起我们来了!” “啊,没什么,”叶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很感谢你们!” “以后你得说我们了,正义联盟的新成员。”彼得•;;;潘走到她跟前,绅士般的轻轻地握住少女的手,对她行了礼,故作优雅的说:“尊贵的小姐,欢迎加入我们!” 叶蓝:…… “果然某些英国贵族们总会有点臭毛病啊。”克里斯蒂娜挖苦他说,无视身旁彼得微微发怒的神情,也走到叶蓝身边,这个笑容可掬的斯拉夫族老太太亲切的抚摸着叶蓝的发,微微笑了。 少女忽然觉得,这个神秘组织的人其实很容易接近。 新的生活开始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 吧! 第十六章 玫瑰杀手(下) 它被创造到世上,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胸口,就只生存,那一瞬的时光——屠格涅夫 “玫瑰杀手”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快两星期,死亡和罪恶像黑幕一般笼罩着这个沉寂的夏日。 夜紫看到哥哥整日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关心的问:“哥哥,玫瑰杀手的事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锁定凶手。”夜白一边喝茶一边说。 “哥,其实,”夜紫终于鼓起勇气:“你不觉得那个上官羽绫很可疑么?”“怎么?”夜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死去的几个人都是超能力者,预告上写的人也是,只有她——她的超能力我们不知道,这不是很可疑吗?她既然出现在预告上面,就一定是超能力者,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要隐蔽自己的超能力?” “你和她玩得很好呀,为什么会怀疑她?”夜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和那没关系!我是很担心你的安全。”夜紫认真的说。 “好啦,阿紫!”夜白温柔的望着她,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我也有超能力呢,足够保护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算计,而且,我相信上官她绝对不会杀人!” “可是……人心是我们看不见的,谁知道……” “没事的,即使这是一个腐朽的世界,我们不一样活下来了?”夜白放下手,柔声说:“好孩子,早点休息吧。” 夜白的笑总有种疏离的美丽,如空谷幽兰之香,远山青黛之颜,蕴着朦胧的忧郁,却也让人难以接近,怕一靠近,就惊扰了什么。他是这般美好的少年。 夜紫望着哥哥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一个念头在心底爆炸开来:哥哥,其实已经知道了什么吧…… 只是,有些事情,即使知道又能怎样呢? 命运始终是横亘在天边的夕阳,它的坠落是无可避免的。 正义联盟里的众人仍在讨论“玫瑰杀手”的事。 “如果真的是穿墙术能力者,那这几天发生的死亡案是怎么回事?”崇汐说。 “难道还有其它穿墙术能力者?”穆光涟说。 这时秋色里忽然抬起头说:“或者我们换个思考方向,除了穿墙术能力者,还有谁能创造密室么?” “有没有可能,是隐形人。” 夜白忽然说。 “隐形人?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夜白你太聪明了!如果是隐形人的话,他们就可以自由出入死者的房间了,所以现场看起来就会像密室一样!”崇汐兴奋的站了起来。 “还不能那么确定,但这是目前能做出的,最接近实际的猜测。”夜白说。 “可隐形人我们看不见,那样说来简直就像在和幽灵对决。”穆光涟忧虑的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崇汐的心又提了起来。 “别忘了秋色里是干嘛的。”银狐笑着说:“研究变态药品的奇怪科学家,她说不定有什么研究成果能帮助我们。” “用不着那么复杂,”青寻说:“即使是隐了形,那也是实体,是实体就会有热辐射,热感应仪应该就能让我们轻易的发现他。” “青寻说的对。”穆德拉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那我们就先这么试试。” “不如我们先让莫凉利用计算机集群,计算有关隐形的课题,看看隐形原理是什么,隐形人存在的可能性多大。”秋色里提议到。 众人把目光投射到那个沉默的男孩身上。他抬起头,静静的说:“我刚才已经查阅了一下。人类能看到物体是因为光射到物体上后,物体又将部分光线反射回我们的眼睛。如果一样东西能改变光的反射路线,或是将光吸收,不把光反射回来,那么人们自然看不见该物体了,所以,隐形人的存在是可能的。比如如果隐形者体内能发出奇特光波,屏蔽或吸收其它射过来的各种光波,让光不再折射,这样就能达到隐形的目的。” “老天啊,这也太玄啦!”崇汐说。 “可能的,我们之所以能看到东西,就是因为光照射在这些物体上发生了反射,被我们接收到了,如果这种反射在我们接收前就消失,我们自然就看不见了。”秋色里说。 “喔!”崇汐恍然大悟。 “那你们几人先去杀人预告里提到的人的住地看看。既然是针对超能力者的谋杀,说不定还会有隐形者留在案发现场附近。你们换上任务服。记住,我们对外的身份是特别事务应急小组。”穆德拉下令。 “明白!”一直呆在一边插不上嘴也不太明白众人说了什么的烟瞳立即站起来,模仿着电影里的场景,向穆德拉敬了个礼:“yes,sir!” 正义联盟的审讯室里。 乔飞和崇汐的对面,是三个“隐形人。”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不隐形了。 “现在,你们该告诉我们实情了吧。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隐形的?”崇汐说。 “那是一种药水,我们喝下去后会觉得浑身都在发光,然后就发现自己一点点消失了,但是药效只能持续三小时,这也是那个人告诉我的。”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面容枯槁,满脸的疲惫。 他们三人都是这样,看了他们的样子,会让人想到那些恐怖的干尸。 “你们三个的身体坏成这样,是因为服用了那种药的缘故吧。”崇汐说,皱起眉看着他们几乎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的外貌。 “我们只能那样做。”另一个人回答:“我们没得选。” “没得选?”崇汐想到了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下子怒气上涌:“你们没得选,那些死者就有的选了?即使你们是被逼迫……可那是6条人命啊!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你不会明白……那些人的手段有多残酷!”男人说,有点被崇汐的气势震慑了。 “撒旦之父的人么?”乔飞问。 “……没错……我们三个都是逼不得已的。我们只不过是隐形实验的牺牲品!”其中一个人喊道,模样痛苦极了,他的太阳穴奇怪的鼓涨起来。 “他们用你们做药物试验?”崇汐的怒气又上来了。 “第一次隐形之后,大家都很害怕。后来他们说,如果不去杀掉那些人,就毒死我们……” “反正你们是隐形的,还怕他们不成!”崇汐说,再次皱紧了眉。 “可是花主能看见我们。”男人苦笑了一下。另一个人凄切地说:“其实我们本来也是无辜的,我们……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啊。” “花主是谁?”乔飞追问。 “隐形药液的制造者。好像也是撒旦之父的成员吧。” “他是什么人?”崇汐步步紧逼。 “这个嘛……”忽然,那个人不再答话,低下头。乔飞敏锐的发现,这人的头部忽然微微膨胀起来,本来鼓涨的太阳穴似乎更凸出了。 “危险!”乔飞一下子意识到什么,大声喊道。猛地扑到崇汐的身上。 “轰!” 剧烈的爆炸。 “危险!请进入地下安全通道!”正义联盟的办公楼里响起了机器报警的声音,穆德拉从监控录像上看到了爆炸的全过程。 一阵惊慌后老人很快镇定下来,自言自语道:“幸好乔飞在那里。” ——安静的病房里。 “原来你的超能力是刀枪不入啊?太酷啦!以前我还不明白,你没有超能力怎么还能在正义联盟跟我混呢?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哇。”崇汐说,虽然躺在了病床上,但她看起来仍是那样 元气十足。 “嗯嗯,那是,那是。”乔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孩子般的笑了。崇汐打量着他,觉得他真像一只温和的大熊,脸上不由浮现出顽皮的笑意。 “唉,我啊,其实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可还得住院,真麻烦。”崇汐说着,叹口气。 “老大,您就好好歇着吧。” “可是我还想亲手抓住那个凶手呢!”崇汐目光炯炯。 “知道你厉害,”乔飞神情越发温和:“但你也得先休息几天不是?放心吧,我们大家一定会抓到他的。你得相信穆当家的对吧?” “那好吧~”崇汐挑一挑眉,忽然想到什么般,睁大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道:“诶?对了乔飞,我这应该算工伤吧?组织上给不给报销?” 乔飞:= - =|||| 地下实验室里,秋色里对着一个试管皱起了眉头:“我检测了一整天,但残液里几乎没有药物残留。那场爆炸几乎消灭了一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凶手吗?” 穆德拉叹了口气:“经过这次爆炸,我们可以确定这些杀人事件的确是撒旦之父的人做的。而之所以做这种连环谋杀,是想看看自己内部有没有我们的人。简单来说,是肃清。”老人转向秋色里:“那些死去的超能力者都是这场调查的牺牲者,大部分都是不肯加入撒旦之父的人,所以撒旦之父就执行了报复计划。不同意加入,就会死。” “……那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秋色里说,暗暗攥了一下试管,又把它放回去。 “但撒旦之父这样做,真是一举几得。” “那,这三个人死前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秋色里问。 “其他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让他们隐形的真是某种药水吧。否则他们干嘛会在自己血液里注射液体炸药?我想不只是要自杀这么简单,应该是想消除那药水的痕迹吧。” “隐形药水?那或许可以解释我的一个疑惑。”秋色里转过身直视着穆德拉说:“爆炸现场残留物里含有玫瑰精油的成分,我刚才还奇怪,男人怎么会用玫瑰精油呢……若真有那种药水的话,很可能是药水中含有玫瑰精油。” “是花主!”穆德拉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什么?”秋色里不明所以。 “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会不会是指玫瑰花主?这个神秘的花主因为守着一大片玫瑰花园,所以提取了玫瑰精油作为生产隐形药水的材料,又因为对玫瑰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才会在尸体上放玫瑰花……这说得通。” “那我们该……” “我们应该到本市惟一的那个玫瑰庄园去看看。”穆德拉说着,似乎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起身快速离开了。 秋色里放下试管。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是哀愁的预感。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夜白的短信:你在实验室吗?我带回点东西,希望你帮我看看。 秋色里的心忽然揪了起来,她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感觉会不会和夜白有关。飞快的回复到:是什么东西?你在哪? 夜白却没有再回复。十几分钟后,少年才出现在门口。 秋色里发现,他的神情异乎寻常的紧张,那紧张里似乎蕴着某种让人心疼的,深深的悲凉。 “玫瑰庄园?!听起来好美啊!!我们去那干吗呀,冰河老师?是去吃玫瑰饼么?”烟瞳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听到要去玫瑰庄园的事,看起来很兴奋。 冰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调出了前几次谋杀现场的监控录像,真的发现了隐形人存在的蛛丝马迹,然后我们就在隐形人可能出现的地点来回巡视,昨天终于利用热感应仪发现了三个隐形人,于是就把他们带回来审问,可他们中的一个人竟然在体内注射了液体炸弹,当场引爆了自己,所以——” “天啊!引爆自己!”烟瞳无比的惊讶。 “他们来自撒旦之父,那里什么怪物都有。”冰河说。 “是啊,”青寻冷冷的说道:“那里什么怪物都有。” 冰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看了青寻一眼。硬着头皮接着对烟瞳解释道:“所以发现了他们的体液残留,有玫瑰精油的成分。穆会长就提出去西郊的玫瑰庄园看看。也许会有发现。” 而夜白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睛隐没在头发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实际神情。 玫瑰庄园是本市最大的玫瑰花圃之一,后来被私人买下,业主很是神秘,从此极少有人接近,但它的美丽还是远近闻名,又因为这样一个梦幻般的名字让人心生向往。 他们到达玫瑰庄园的时候忽然起了风,风把玫瑰的清香席卷到天空,掠过了层层的草地,送到他们身前。 无数朵玫瑰竞相开放,娇艳至极。不时有花瓣凌乱的飞来。他们走进庄园正中那座别墅。 夜白敲了敲别墅的门,没有人应。他回头看看冰河,后者示意他径直推开。 少年打开门,不出意外的,或者太出意外的,看见了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夜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头一次失去了坚定。 “这些玫瑰,很漂亮吧。”少女梦呓一般地说,她出人意料的换上了一袭白色的长裙,裙角在风中飞扬,绸带的声音灵动好听。她头上还带着一个白玫瑰的花环,清丽而优雅。 少女忽然灵巧的跳上窗台,靠在那里坐着,悲伤微笑,望着夜白。 “羽绫,为什么,是你……”夜白攥紧拳,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被人抽出去了,整个身体空空荡荡,只有风在呼啸。 “其实你早知道了吧。”女孩儿紧紧靠着那扇窗,风从她那里吹来,混合着她的清澈的目光:“因为你见过我的实验设备,你还偷走了我的一点儿实验产物。” “……没错。我以为那样能证实我对你的猜测是错的,但是……可能我是在自欺欺人吧,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夜白轻声说。眼神忧伤的望着她。 来不及阻止,来不及拯救,来不及爱。 甚至来不及后悔。 来不及流下眼泪。 冰河也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今天的抓捕行动其实是夜白的计划。 但他也只能叹口气,看看夜白,又望望那个少女。 “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为撒旦之父做事……”夜白问,他的声音有一点点颤抖,满怀悲伤。 “现在回想当初的决定已经太晚了吧。只是,我也不该有什么抱怨的,抱怨自己走错路或者受人蛊惑。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夜白的情绪从未那样爆发过,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痛苦神色。 “……从没有人那样关心过我。”她微微低下头,凄离的笑了“我只是……想要那么一点关怀而矣……” 人有时候真的非常容易满足,甚至只是一点点的关注和爱,便能为此而心折,为此而赴汤蹈火。 只是这种满足,太过苍凉。 “不过我已经觉得很好了……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朋友看的人,算上紫,还有两个呢,所以……已经很好了。” 是上官羽绫。此刻她端坐在窗台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夜白突然从浓郁的花香中分辨出了血的味道,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跑到窗前,发现羽绫的身后全是血,原来,她在窗台上固定了一把刀,刚才她跳上窗台时,就已经将那把刀插进自己的后背了。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呢。”夜白说,他只感觉心脏生疼,却只能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她一点点滑向死亡。 无能为力,无可挽回,无法言说。 “……别忘了,我是玫瑰杀手的最后的一个猎物啊,如果连凶手都死了,那么他就无法被抓,那应该是邪恶的一面赢了吧……” 风里的花香更浓,血腥味也更重了。 仿佛是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舞蹈,玫瑰的香气在血腥气中慢慢氤氲开来。馥郁与死亡相互交织,气息浓烈的几乎要显形,要化成手的模样,准备奋力的挽留些什么。 终究只是徒劳。 “玫瑰,很盛大呢……白色的花朵,就当是给自己的祭奠吧……”羽绫忽然梦呓一般说,她的眼神在逐渐涣散。头一偏,玫瑰花环就这样坠落下来,落进她孤独的血液里,似要把那些血染白,没想到却染红了自己。 “羽绫!”夜白震惊的望着她,绝望的喊道。 但是已没有了回应。 那顽皮的女孩儿无法像平时那样,突然抬起头,笑着说:“啊!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夜白将她和玫瑰的风,一起拥进怀里。 ——秋色里知道夜白有一个漂亮的笔记本,一直用来记他喜欢的诗句,许多年后,她无意中翻开,竟在某一页发现了被压干的玫瑰花的花瓣。 她的目光落在夜白那行隽秀的钢笔字上。 “它被创造在世上,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心口, 就只生存,那一瞬的时光”—— 七月的时候,是她的生日,他还记得。 那天天空阴沉,大街上行人稀少,白衣的少年手持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走进墓园。 在她的墓前,把玫瑰放下,然后,久久凝视。 “这幅画很好看吧?”它被创造到世上。 “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朋友看的人。”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心口。 “白色的花朵,就当是给自己的祭奠吧。”就只生存,那一瞬的时光。 “你错了,羽绫。”夜白淡淡的声音隐藏深深的悲哀:“如果你死了,有人会很难过的。” 墓碑上的相片里,她的笑容无比清晰。 下雨了。 夜白仍是站在那里,他的眼睛如深黑的湖泊,连悲哀都如此沉静。 忽然他感到身后传来一股芳香的气息。 化樱撑着一把伞,为他挡住了雨。她走上前来,用另一只手挽住夜白的胳膊:“她不会再那样孤独了,白。请相信。”化樱温柔的说:“活着时痛苦的人,死亡自会带他们到一个好去处,她会获得幸福的。” “也许吧。”夜白轻轻叹口气:“我们回去吧。” “嗯。”化樱依赖的靠着他,是那样真实的温暖,那么安全。 墓地的风混合着雨水扑到那些白色的玫瑰花瓣上,一滴,两滴。不是眼泪的那种单纯的晶莹,倒像是沉重的透明石子。她们顺延着花瓣清香的瓣面一路划落,最后,重新回归大地。 只是晶莹了那一瞬的时光,却也足够明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七章 巴黎迷踪(上) 反粒子:每个类型组成物资的最小粒子,都有相对应的最小反粒子,当一个粒子和他的反粒子碰撞时,两者就会湮灭,只留下无以伦比的巨大的能量。 八月就这样开始了。 夏的狂欢再一次进入高潮,它是这般浓烈而浓烈的不自知,鲜艳而鲜艳的接近一种冥冥之中的无常。 季节是不知道人世的,它只是匆匆的到来又迅捷的离去。 ——德拉科技公司。 办公室里,正在电脑前认认真真的输入数据的穆光涟打破了沉静:“夜紫,今天是正义联盟成员重新注册的日子,你哥哥怎么还没有到?” “我哥去球场打篮球了,他说晚一点来。”夜紫回答道。 “什么?夜白打篮球?天啊!”听到这个,本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崇汐夸张的打了个寒噤说:“夜白去打球,这和孔子去打篮球有什么区别啊!” 在她心里,夜白简直就是“优雅”“儒雅”“安静”“冷静”“文艺”等等一系列类似的形容词的同义词,或者说这些词语的集合。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仿佛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秀才”“儒生”一般的少年手上多了一个太过跳脱的篮球,并且还蹦蹦跳跳的……的场面,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突破崇汐的常识和心理底线。她震惊的看看夜紫,睡意全无。 夜紫只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她忽然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父母死后,她和哥哥一直独立生活,也没少受欺负,但是无论自己有多弱小,夜白总是无时无刻都尽力的保护着她。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夏夜,路过小区篮球场的夜紫被一个飞来的篮球打到了头,但那些人不但不道歉,还对面容可爱的夜紫动手动脚。也就是那个时候,夜白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超能力。 哥哥就这样成了远近闻名的“怪孩子”。没有人敢再和他说话。也是从那时起,夜白越来越安静,终于长成一个将一切都藏在心里的沉默的人。他也开始打篮球,但通常是一个人玩儿。 记忆中的很多个夜晚,夜紫都陪着哥哥到小区的一个废弃的篮球架下打球,因为那里少有人来。 她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夜白一次又一次的运球、灌篮。突然觉得他是那样的孤独,他的世界她永远也无法了解,他像不是这世间的一部分。 而夜白只是拍着球,沉默而隐忍。 ——“如果命运也如篮球一般,任我拍打。” 少年经历着孤独与伤痛,一点点长大。 ——“而我终于发现自己才是命运手中被拍打的篮球。” 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声音从回忆里拉出来,夜紫回过头,看见了拿着资料登记册兴奋的跑进屋的烟瞳。 “真巧呢!你们看,化樱和青寻都是ab血型,夜白和莫凉都是a血型,对了,冰河老师和秋色里老师也是a型血呀!好像只有我是b型。”烟瞳对着屋里的众人说。 “我也是b型血哦!”崇汐俯身拍拍烟瞳的头。 “真的啊?我也是呢!”乔飞凑过来说。 “你?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我们b型才不要你呢!”崇汐对乔飞说,面对乔飞的时候,她的语言总是带点挖苦讽刺,然而乔飞也早已习惯了。 “大家快过来吧。轮到你们了。”这时秋色里对屋子里的人说。 于是这几个人来到注册室,开始做一些基本资料的填充。 作为负责人的银狐和彼得•;潘正站在一起,望着正在做着各项检查的成员们,银狐突然说:“彼得,你有没有发现,青寻和化樱长的有点像?” “不知道!”彼得正专心地抠着自己的耳朵,“反正亚洲人在我看来都一个样子。” “不过化樱更好看一些,也有可能是因为化樱比青寻年长一些吧。”银狐说。 “化樱的妈妈夏树梨花以前可是日本的话剧明星,当年可是很风光呢,可惜早早退出演艺圈,就为躲到中国来相夫教子,唉,这些女人啊,真是胸无大志。”彼得说。 这时他们看见夜白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但是看起来还是那样雅逸无匹。不知为什么,这个少年身上好像总是萦绕着一种清淡而忧伤的墨香,好像他刚从某幅令人惊叹的水墨画中走下来,带着与这浑浊世界格格不入的纯净和飘逸。 他是不染纤尘的少年。 “夜白,你来啦!快点来注册!”烟瞳高兴的喊他:“知道吗,你和秋色里老师都是一月三十一号生的,多巧啊!啊呀,这样说来,她整整大你四岁呢!对啦,都说女大三抱金砖,那女大四抱什么呢?”烟瞳立即开始投入这个“尖端”的命题,皱着眉若有所思。 “抱1•;333块金砖吧。”穆光涟笑着说道,摸摸这孩子的头。烟瞳小狗一样晃了晃脑袋。 夜白抬头看了秋色里一眼,她仍是冷然站在一边,像是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她那么美,却显得那样孤单。 夜白不知道,当他收回目光时,秋色里也望了他一眼。 秋色里仍能清楚地记起那件事的每个细节:两年前她在飞机场,再一次被“那些人”盯上,因为联系不上其它人,她只能绝望地奔跑。当她跑进那些人的包围圈,面对越来越多的危险时,她几乎以为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突然,她的周围起了一阵奇异的旋风,气流把那些人吹散,无暇他顾,她正惊奇间,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她:“快跑!”惊魂未定的秋色里便跟着身旁神秘的少年奔跑起来。 她还记得离别的时候,少年那美好又淡然的样子。 纵使过去许久,夜白现在还是那个摸样。 “在想什么啊。”穆光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想我到底该不该和你们去巴黎开会。”秋色里一低头:“我想我还是不要去了。”她顿了顿:“我也习惯了自己留在实验室里,再说,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 穆光涟心下一凉。他太了解她。四年来,为了躲避那个曾杀害秋色里父亲的组织的追杀,她几乎只从正义联盟的本部驻地出去过一次,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一个人留在地上或地下实验室里,与那些冰冷的设备相对。 他不知怎么开口,只是略略翻了翻新注册成员的资料。 “奇怪,”他说:“咱们正义联盟的成员好像大多是家庭不幸。像这几个创世之子,除了烟瞳父母双全,其它三人都无父无母,新加入的叶蓝也只有一个母亲,还有——” “我,你,商桐,还有其它许多人都是这样。”不知何时崇汐走了过来,她苦笑一下,叹口气说:“这只能说明,我们命硬克父母啊……” 秋色里惊奇的望一眼崇汐,又看看光涟。他不是穆德拉的儿子吗? “别那么惊奇的看着我,”穆光涟笑笑:“10岁以前我可是在福利院里生活啊……还好后来穆老头收养了我。” “你放弃了出国的机会留在这里,也是为了穆会长吧。”秋色里说,不知为何有些心酸:“你隐藏的真好,一点看不出是被人收养的样子,哪像我,满脸写的都是孤儿二字。”秋色里的微笑略带悲伤,她深吸一口气。 “孤儿怎么了?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也是孤儿,三毛多出名!”崇汐说,笑嘻嘻的对着秋色里眨眨眼。 “是啊,孙悟空还没爸妈呢,他多厉害!”穆光涟也开起了玩笑,看向秋色里的神情却是温柔的。 每个人都用各自的方式去面对生命中的苦难与无常。 只要不逃避,不怨怼,哪一种面对 都值得敬仰。 “秋色里真的不去吗?这么好的出国旅行的机会。我看她昨天好像有点松口的意思啊,应该能来吧。”崇汐做为警方代表,也需要到巴黎开“国际灵研部门联合大会高级会议”。这个拗口的名字成了崇汐嘲笑的对象。但此刻她皱着眉,满是担心的神色,向飞机场外眺望。 “也许她真的不会来了吧。”夏树冰河长叹口气。 “咦?你们看!!那个是不是秋色里老师?”烟瞳忽然兴奋地喊道,指着远处一个正向他们走来的带着巨大蓝色墨镜和口罩,穿着白色上衣蓝色仔裤的高挑女子,但是她的头发……竟然是栗色的。 “看身形很像,不过——她这身装扮,别人还以为是明星呢!”崇汐摇摇头,迎上前去:“秋,是你吗?” “对不起,我刚刚有事耽误了,没迟到吧?我们快走吧!”女子压低声音说,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羞涩。 “很不错了,”冰河自言自语:“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秋色里看了他一眼,但是墨镜遮挡了她的表情。 这次去参加会议的除了四个创始之子,也只有作为官方代表的冰河、崇汐、秋色里三人。 “我就说嘛,你应该来。”崇汐笑着说:“反正是花外国人的钱,不去白不去嘛!” 秋色里仍没有摘下墨镜和口罩,到了飞机上,冰河忍不住问烟瞳:“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秋色里?” “因为我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百看不厌呀~呵呵~” 冰河听到这三个成语,苦着脸望着过道对面和崇汐坐在一起的秋色里,用一种忧虑的口气说:“秋,你真应该好好教一教这个孩子的语文。” “那你得让穆老头加工资!”崇汐替秋色里答道。 而一路上,秋色里只是沉默的翻着某本科学杂志,仍带着那副伪装,几乎一个字都没说。 飞机先到香港,然后转机去法国。 在到达香港之前,秋色里再次找出了一个包裹。 “我去下洗手间。”她说着,带着包裹离开了。 几分钟后,竟是一个长发女子回到座位上,众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好了,这下应该没事了。”长发的女子说。 她竟是……秋色里?! 所有的人都一脸惊艳的神情望着她。 他们都知道她天生丽质,可因平时秋色里总是以工作形像示人,又太过冷傲坚强,她又一直留着一头略显帅气的短发,所以几乎没人把她当美女看待,而今天—— 又长又亮的卷发,泛着钻石一般的光芒,在灯下呈现一种瑰丽的深紫色;米色的上衣和冰蓝色长裤与她雪白的肌肤相得益彰,都是极简单的衣饰,但穿在她完美的身材上,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效果。 “女神啊,秋,你太美了!”崇汐几乎语无伦次:“没想到你长发的样子这么漂亮!你真是……太好看了……可恨我是个女的啊!不然铁定要吃你豆腐的!!!美女啊~~~~~~” 秋色里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笑了笑,再次戴上墨镜。 在香港短暂停留之后,他们再次登上飞机。这次,直达法国。 但是孩子气的崇汐却在上飞机前和夜白换了位子,一定要他和秋色里坐一起。 她振振有词:“嘿!夜白老弟,好好看看你旁边的秋老师,这才是真正的美女哇!你记着,将来你娶了媳妇,一定要像秋老师这么漂亮!”崇汐一脸认真,她的痴傻症再次爆发,众人都对她的行动有些无奈。 “呵,那不如,我就选秋老师好了。”已经遵从崇汐的安排坐在秋色里身边的夜白笑道:“我正想抱1。333块金砖呢。” “哇咔咔!我的老天爷啊!冰河老师!你听见了吗?太劲爆了吧~~八卦新闻诶~~夜白向秋色里表白求婚!!!”崇汐惊得差点把手伸进嘴里:“我就说这次旅行一定有爆点的我就说嘛!” 秋色里微微一笑,沉默的把手上的杂志又翻了一页。 看到崇汐可爱又可笑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冰河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女儿一样看着崇汐,无奈地摇摇头,温柔的叹口气。 莫凉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换到他身边坐的崇汐说:“警察阿姨,飞机要起飞了,你还是快把安全带系好吧。” 崇汐条件反射似的系上安全带,突然反应过来:“喂!小子,你刚才叫我什么?你才是阿姨呢!你全家都是阿姨!” 冰河:囧…… 飞机平稳的掠过云层。 几个小时以后,夜白身旁的秋色里睡着了。 ——梦里是儿时的房间,但她的房间却没有一般女孩子喜欢的布娃娃,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套父亲送她的实验器材。 她梦见了父亲,梦里的父亲带着她在她房间的小实验台上做实验。那是他们主要的娱乐活动。对科学的那份热爱,就这样被培养起来。 小小的她仰起头来,细细端详,梦里的父亲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慈爱。 “爸爸,抱抱我。”她说。伸出手。 有那么一瞬,她在梦里是清醒的,她悲哀的意识到她得到的拥抱只会是虚无。但是突然的,她觉得自己触摸到了那温暖,那坚实的肩膀,熟悉的气息——。 她醒了。 “幸好,你没有睡觉流口水的习惯。”夜白微笑着说道。 秋色里发现自己正靠在夜白肩膀上,抬起头,是少年英俊的侧脸。 秋色里忽然眼里一热,她坐直身体,将头转向窗外,忽然浮现上来的泪光和回忆就这样渐渐退去了。已是夜色深沉。飞机是只白色的巨鸟,在这广袤无际的夜空孤独的飞翔。周围是凝固了某种黯然香气的沉静。她在心里轻轻的,轻轻的说: 夜白,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样温暖的梦境。 ——飞机已抵达巴黎国际机场。 “啊,真是无聊!”走下飞机的崇汐边打着哈欠活动身体边说:“好不容易坐一次飞机,连空难、劫机都没遇上,太没劲儿了~~那么多好莱坞电影我真是白看了。” 她大大咧咧的拖着行李箱向前走,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 突然,她感到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后背。 随之而来的是低沉的声音,仿若来自幽冥。 “不要动,别出声,按我的命令往前走。” 不是吧?!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崇汐一边在心里想怎么通知走在前面的众人一边在心里把老天爷骂了一千二百遍。 “把左手抬起来,放到右脸上!”那人又命令。 崇汐照做了,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的转过身,照着后边人的脑袋猛打过去,却被那人抓住了手,下一秒,那个人又用另一只手托起了她的下巴,靠近了她,邪魅的一笑:“崇汐小姐,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吗?” “灵约?果然是你!你个大!变!态!”崇汐挣脱出来,皱着眉望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他一身白色的修身西服非常显眼,却也更彰显了他贵族般的气质和修长的身材。但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他的脸,棱角分明,充满了逼人的英气。一对瞳仁,左边是清澈的蓝色,右边却是略显深邃的紫色,像只华贵的波斯猫,让人觉得美丽又奇幻。再加上那头闪光金子般的头发,他完美的不似真人,更像是画中的人物。 “灵约,总部让你做我们的向导么?”冰河走到那人跟前,微笑着说。 “ 当然。所以,在下只能屈尊纡贵的来接待你们喽。”这个叫灵约的男子用春风般温柔的声音说,全没有刚才的阴沉冷酷之感。 “那我们面子好大啊。”冰河说:“现在就走么?” “是的,跟我来吧。”灵约对着后面打了个手势,一辆白色凯迪拉克向大家开了过来。他冲着众人笑了一下,像一个富贵多金的公子哥,带着点玩世不恭。 “你猜他多大年纪?”走在队伍后面的冰河对秋色里说。 秋色里还是第一次见到灵约。 “二十几岁?” 冰河笑着摇摇头:“他是个很多变很复杂的人。我虽然认识他许多年,但还是无法了解他。他这个人啊,有时候看起来很天真,像十七八岁的少年,有时又沉稳冷静,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其实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或许,正义联盟里总是有这样奇怪的人吧。” 秋色里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走在前面的灵约,竟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为什么,这种感觉那么熟悉? 记忆触到的第一个沟回竟然是一个实验。但那实验是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八章 巴黎迷踪(中) 黑洞:时空的一个区域,因为那里的引力是如此之强,以至于任何东西,甚至光都不能从该处逃逸出来。 众人一起往会场赶去。 秋色里突然感觉汽车像是穿过了一个巨大气泡,一切都变的恍惚,像是被裹挟进一个混沌的透明球体。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眼中的世界又恢复了清晰。 但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的怎么回事? 这时灵约接了个电话,然后他停下车对众人说:“会场地点变更了,伙计们。一会儿会有直升飞机过来接咱们。我们先下车等吧。” 没一会,就有一架庞大的直升飞机在不远处降落下来,大家纷纷走上前去。秋色里忽然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秋老师,快走啊。”崇汐说。 “没什么。”秋色里深吸一口气,满怀着疑虑,迎着直升飞机机翼旋出的巨大的风,跨了上去。 当直升机离开地面时,她的心却猛的一沉。 她惊慌的回过头来看直升机里的人。 迎面撞上黑洞洞的枪口。 “又见到你了呢,”残酷的声音:“我美丽的小姑娘,秋。” “秋老师怎么还没回来?”崇汐焦急的皱起眉说。 冰河忧心忡忡的看着秋色里离开的方向,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单膝跪地,将手放在地面上,黄色的六芝星图案出现在他手边。他惊讶的抬起头,望着灵约:“我们刚刚进入了一个阵中……而且我们的影像被复制了!!” 灵约挡住了右边的紫色眼睛,只用那只蓝眼,开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像在进行“扫描”。 “是那架直升机!”灵约说:“秋色里在那架飞机里!” ——时光退回二十分钟前。 灵约刚把他们带到自己的车前,这时秋色里忽然说要去机场的洗手间,众人没有多想,任她离开。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 冰河站起来,望着远方早已经起飞远去的直升飞机,皱起眉,摇摇头:“可惜已经太晚了,我们先去灵研部门总部吧,看看能否在雷达上确认该飞机的方向。” “可那就来不及了。对方能制造阵,说明是非同一般的强大。这次的目标又是针对秋色里,所以身在他们阵中的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如我们先与机场联系,看他们能不能帮忙!”灵约非常果断。 “到底发生了什么?”烟瞳还不明就里。一脸着急,却也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那些人吧。他们又来了。”冰河叹口气:“就是那些之前一直追杀秋色里的人,秋色里因为这些人早就吃了太多苦头。而刚才,这些人制造了双重阵:一个阵用来迷惑我们,在那个阵中他们复制了一个秋色里的镜像,让我们以为秋色里只是离开一会儿;一个阵用来迷惑秋色里,骗她上那架直升机,刚才灵约已经用他的瞳术确定了秋色里就在那飞机里。”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烟瞳说:“他们怎么可能骗得了秋色里老师?她那么聪明!” “根据那个阵的能量分布,我猜想那群人大概用阵复制了我们大家的影像,这样秋色里以为我们都上了那飞机,才放松了警惕。” “还有这样的超能力……天啊,那秋老师怎么办?她会不会死?”烟瞳几乎要哭了:“现在怎么办啊!” “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青寻皱着眉,目光坚定的说:“因为我们一定能救的了她。” 冰河微微转头,他再次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现了那种凛冽的杀气。但这回他只感到一种鼓舞和安慰。 这群孩子,终于有机会去亲身感受伙伴的重要性了。 直升机越飞越高,逐渐远离了巴黎机场。 “那些文件到底在哪里。”面前的男子阴沉的说,放下枪。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们。”秋色里明白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孤立无援。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和那时相比也一点没有变呢。”那个人边说,边把玩着手中那把精致的手枪。 “我怎么可能把那些文件交给杀父仇人呢。”秋色里慢慢从恐惧中摆脱,冷静起来。 “你误会了,不是我们干的,是特研所那群混蛋。那群妄想改造人类的愚蠢家伙。我们早就摆脱他们了。现在,只是我和你的交易。”那个人微微笑着,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欧洲人,眼眶深陷,一道不明显的疤痕从左脸颊斜插进棕色的鬓毛里。头发很短,绿色的眼睛显得干练精明。此刻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温和来形容,可又蕴含着随时可能转成残酷的危险。他用流利的中文继续说:“我可以帮你杀了特研所那群家伙,替你报仇。作为佣金,你把文件交给我们。” 秋色里轻蔑的一笑。 下一秒,那个男人突然凶狠的抬起她的下巴,冷酷的威胁道:“你有什么资格轻视我们,拒绝我的好意?嗯?小丫头,你的命在我们手里!再说你父亲已经死了,你再留着那些文件有什么用?” “文件存在一个银行的密码箱里,只有我才能将它取出来。”秋色里勇敢的直视着男子的目光,沉声道。“所以,想杀就杀了我吧。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文件在哪了!” “你敢威胁我?”男子一把扯下秋色里为了伪装戴着的假发,扔在一边。“好啊,很好。”那个人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抱着肩阴沉的笑着,盯着她说:“我本不想和正义联盟有什么瓜葛。不过既然你也是其中一员,那我就顺便杀几个吧。” 秋色里心下一凉:“你们要干什么?” 这时她看到飞机里另外两个人和那个男人都背上了降落伞包,准备跳伞。 “好好享受临死前的孤独吧,孩子。我们在飞机上装置了一落地就会引爆的炸弹。两小时后,它就将爆炸。”男人扔给她一个耳机,她将它戴上,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和我们合作。二,如果你不合作……那就很抱歉了。再见,秋。” “那架飞机是商业用直升机,本来是某公司所有,可现在——估计是被那些人劫持了。”冰河说,站在地面指挥塔里,望着雷达屏幕上的讯号。“现在已经联系到法国警方的空中支援。” 莫凉将几台电脑连机,获得高配置后试图进入那架飞机的内部网络。 键盘声,调度声,仪表的声音交织着,几个人紧张的望着屏幕。 “有讯号了……但是还有强烈的电子干扰……喂,是飞行员吗?”莫凉说。“喂,飞行员请回答,我这里是地面指挥塔!”莫凉用流利的英语又说了一遍。 灵约接过莫凉手中的耳麦,用法语大声问了一遍。 仍是毫无反应。 他们惊恐的望望对方:那么,现在是谁在驾驶? “秋色里,我们已经到达地面了,而且也大致掌握了其他几个正义联盟成员的位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那个男人说。 “我等着飞机在天空爆炸。”秋色里声音平静。 “你还有1小时50分可以更改你的选择,死亡或者合作。” “与其与恶魔交易,不如去天堂喝茶,我劝你们不要试图伤害我的伙伴。”秋色里的声音非常坚定。 “谢谢你的提醒,”男子说:“不过这一切也都取决于你。现在,请你到驾驶室去。马上,把那个飞行员从椅子上搬下来。” “你……你们干了些什么?”秋色里来到驾驶室,发现那个飞行员倒在了座椅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知道你会开小型直 升机,所以,你就自己驾驶吧。孩子,祝你航行愉快!”音频消失了,飞机失去了控制,开始摇晃,秋色里急忙拉动操作杆,她把那个飞行员搬下去时,发现他已经死了。 整个直升机上只有她一人。“燃料也只能支持两小时了啊。”她望着油箱数据,自言自语道。 她不能交出文件。 那份父亲拼死也要保护的,不能落入任何组织的绝密文件,那份涉及一个伟大计划的文件。父亲告诉她,不能信任任何一个机构,要她独立完成研究,而现在……还没等她开始研究,就要死了吗? “喂!我告诉你。”秋色里驾驶着飞机,脸上是一种凄离的决绝:“我已经决定等到这飞机爆炸了,你不要找任何一个正义联盟成员的麻烦!” “不,你会转变心意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小丫头。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请你多珍惜你的生命吧!” “我意已决。”秋色里说,一边努力把飞机向郊外开着,她怕飞机爆炸时伤害到闹市区的人群。 她想了想,断然摘掉那个男人给她的耳机,又把那个死去的飞行员戴的耳机摘下来戴在自己的头上。 “收到请回答。”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虽是日语,但她也听懂了。 “我是秋色里!” 地面指挥塔台里的众人听到她的声音,猛然一惊。 “你现在情况怎样?”冰河问,又换成中文。 “一切正常。但……也有点意外。”秋色里闭了一下眼,再睁开,专注的望着前方,她的语气坚硬起来:“正义联盟研究员秋色里在此报告,飞机将于一小时四十分钟后爆炸,而且飞机尾翼上有定时炸弹,无法迫降。所以请停止一切救援,也不要让警方飞机接近。” 所有人都是一惊。 “秋色里你听我说!”崇汐抢过话筒:”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来,没办法跳伞吗?” “我得先把飞机开出闹市区吧。”秋色里说:“不过好像没有伞包了。”她的声音平静如水。 “那怎么办?”崇汐把话筒递给冰河,冰河发现她的手冰得像死人。“怎么办啊冰河老师……”崇汐几乎要哭出来。 “现在,你们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吧。”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冰河正要回身,竟发现自己被后面的人用枪抵住了。 那人从冰河手里拿过话筒,示威的对秋色里说:“你听着,我替你选择了方案二。秋色里小姐,你的伙伴们现在在我手上,请立刻告诉我文件在哪儿,不然我干脆杀掉他们,然后再去投奔撒旦之父。” 秋色里全身一振。飞机不安的晃了晃,她急忙调整了姿态,继续往前,驶离市区。冷汗不断的从手心里溢出来。冰冷的仪表映照着她美丽而坚毅的脸。 对不起了……她垂下眼睛,在心里悲伤的说,然后摘下耳机。 夜幕即将降临。 “那边的小鸽子摘掉了耳机。”男子边说边把枪移到冰河脑后。“这算是哪一种回答呢?日本人。” “你想怎么做。”冰河沉静的说,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控制塔里那些调度员都面色平静,并没有被这个场面吓住的样子,明白自己和孩子们可能又进入了一个“阵”里,所以外界的人看不见他们。这样想来,连警察都指望不上了。 那个威胁过秋色里的欧洲男子说:“冰河先生,你是个人才。而且鉴于你的过去,”他冷笑了一下。“如果你能从正义联盟跳槽到我们这边,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那个老头能给你多少钱,嗯?而如果你同意和我们一起投奔撒旦之父,对你我来说都是不错的打算。”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处传来一种冰凉之感,接下来就是钻心的剧痛。还没等这个刚刚还在威胁人的欧洲男子发出惨叫,他拿枪的手就从腕处齐齐断下,掉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冰河一个回身侧踢,便猛的击倒了他。 “先别急着谢我,”灵约对着看向他正要说话的冰河说。“我的这种超能只能在24小时内使用两次。” “那也要谢谢你,”冰河一边说一边飞速的捡起那个人手里的枪。 “我们时间不多,大家都要抓紧。”冰河对着因剧痛昏过去的倒地男子开了一枪,又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四个创世之子后面的枪手。 当然,灵约早就把崇汐后面的人解决掉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夜白走到三个成年人跟前:“这些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个阵还没消失?” “可能是阵中阵。”青寻抬起头望着众人说:“我想这可能是个阵中阵,所以刚才我们打倒的人也不过是被复制的影像罢了,这个阵虽然被破坏了,但我们还是在第二个阵里,所以还是没有逃出对方的天罗地网。” 所有人的心都再次悬了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九章 巴黎迷踪(下) 核聚变:两个核碰撞并合并成单独的更重的核的过程 微波背景辐射:起源于炽热的早期宇宙的灼热的辐射,现在它受到如此大的红移,以至于不以光而以微波的形式呈现出来。 秋色里一个人,面对着一分一秒临近的死亡。 还有48分22秒。 直升机早已成功飞离了市区,她开着它在空中盘旋,自嘲似地想到:哪里会成为我的葬身之地呢? 这时她竟然看到了警方的飞机。 “冰河在搞什么,都说了不要让警方飞机靠近。”秋色里责怪的想着,突然她明白过来。 她将飞机急速上升,加快了速度。想驶离正赶上来的警方飞机。 “对方想要逃跑,长官。”警用直升机里飞行员对旁边的警察报告到。 “据报警称里面还有一个女性人质,先不要轻举妄动。切入该飞机的无线电,全速追击。” 这边秋色里仍在奋力的“逃跑”。她明白这一定是那些劫持她的人报的警,目的是让那些前来救她的警察和她一起牺牲。她为这群亡命之徒的残忍和卑鄙感到透心之凉。 由于速度加快,油箱燃料的消耗速度更快了。秋色里知道,这样下去,也许用不上三十分钟,这架飞机就会因为燃料耗尽而坠毁。 她只好再次带上耳机,等待警方与自己联络,好跟对方解释她的困境。 莫凉将双手盖在地上,地面再次出现了一个蓝色光芒绘成的复杂图形。灵约走到那图案中间,蹲身下来,劈手一划,随着那图案光芒的散开,大地发出隆隆的声响,在一阵烟尘过后,这块土地竟被齐齐切开了。 “原来你的超能力是切割。”崇汐说,很是惊奇。 “是的,理论上说我可以切割一切,甚至,切割一个空间。” 轰——轰—— 断开的地面继续发出巨大的声响,空间开始移动。一道又一道成棱形的巨大金色光带在他们周围旋转,似乎还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模糊,又开始慢慢清晰。等到那光带变淡直至消失的时候,众人看到了几个正惊恐的望着他们的普通人。 很显然,他们看到自己面前“凭空”出现了七个人,实在震惊坏了。 “冰河,展现你能力的时候到了,催眠吧。”灵约微笑着说。 冰河将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然后诡异的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轻松的洗掉了这群人刚才的记忆。 而他们终于利用了切割的空间,“划”破了阵,成功的回到真实的世界里。 “大家快看!已经这么久了!”烟瞳惊呼。“还有二十五分钟,飞机就会爆炸了!” “阵会让我们错觉时间的流驶。”灵约低声说,皱起眉,想找到一个解决办法。这时,联络器响了。 “我是秋色里。你们想办法引开警方的飞机,别让他们再接近了!” “秋,你怎么样了?”冰河问。 “油箱燃料不够了,大概还能支持三十分钟。而飞机一旦落地……炸弹就会爆炸。”秋色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灵约赶紧通知法国警方。 这时,无线电波里闯入另一个声音:“秋色里,其实,你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的。” “你说什么?”是秋色里冰冷的声音。 “第一,同意,我们的条件,我可以断开炸弹的开关,使你平安着陆。” “这绝对不可能。”秋色里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你放心,我们也不会让你死了,来日方长。” “什么意思?” “你可以选择跳伞。” 冰河他们几人静静听着这个阴郁的声音与秋色里的对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飞机里根本没有伞包。”秋色里说。 “请向北倾斜1°23′,如果你还想活下来。”声音说。 秋色里想了想,决定赌一把。 调整了位置。那种穿越气泡的感觉再次袭来,使她几乎要昏厥。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位置。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惊诧万分的景象—— 她竟然又回到了开始时的地点……下面是热闹的市区!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旁边就是伞包。那就请你跳伞吧。秋色里,我们后会有期。” 联络被切断了。 冰河这才小心翼翼的问:“秋,发生了什么?” “就好像是……时空突然转换了一样……前一秒我还在荒地上空可现在……现在我竟在市区上方飞行!” “你可能进入了另一个阵。不,很有可能他们把你从阵里放出来了。秋,他们是想让你活下来。那份文件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这次还不会杀你。”冰河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就赶快跳伞吧!”崇汐急切的说。 “怎么可能呢崇汐。”秋色里唇边泛起悲凉的笑意,她非常温柔的俯视其下的人群,平静的说:“如果我现在跳伞,那么飞机就会失控坠毁,可下面是闹市区,所以……” “秋色里老师!”突然夜白温和的声音传到她耳中:“我请求你,不要放弃,你先尽力把飞机飞到机场这边,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谢谢……谢谢你们。”秋色里望着西沉的太阳,她的表情异常的平静和安详:“剩下的时间我会全速将直升机飞到机场附近的郊外,因此,那也意味着,我可能没有时间跳伞。”夕阳映照下的她显得格外的美丽和悲伤。 “我……再也不可能完成父亲的使命了……”秋色里看着定时炸弹显示器上不断减少的时间,轻声说。 “但请你坚持下去。一定有办法。我们都在努力。”夜白的声音仍是那么坚定,他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一切非常自信。 “我知道。不过……真的要,再见了。”秋色里切断了联络。 耳机里只剩下电流的“兹兹”的干扰声,如无法发出的心之呓语。 “她切断了耳机线路,有可能是为了节约电能吧。”冰河叹口气,哀伤的说,望着天空:“但现在,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许久以来,在孩子们心中,冰河一直都是那样自信,温和,乐观,是个慈爱的父亲,好像没有什么能难住他,可现在—— “秋老师可能想放弃,但我不会。我说过要救她。”青寻说,她的声音仍是那样冰冷,却显出不同寻常的决心:“而我说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 她的眼中甚至扬起了战斗的火焰。 “我们四个,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夜白仰起头看着天空说。他在心中默念着:秋色里,请你一定,等着我们。 还剩七分钟。 秋色里全神贯注的驾驶着飞机,当她将要到达机场时,她才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难受。 真的要,这样,死了么…… 太阳把远处的荒野染成浪漫的金红,如法国人爱喝的葡萄酒。而自己驶过的地方,热闹的人群仍在流动着,整个城市愉快的等待夜晚的降临。 这些,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与自己无关了。 ——还有三分钟。 她的直升机从机场上空飞过。 是她放弃了。早就习惯了厄运的笼罩,早就失去了对幸福的认同。所以不再期望任何奇迹的发生。 这么多年,悲伤,仇恨,恐惧,孤独,我一个人。 就这 样死去吧。结束这痛苦的人生。那些死亡,追杀,恐惧和愤怒。我已经不想再去承受了。 “我放弃了。”放弃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放弃了相信。但是,不后悔。 因为即使面对的是死亡,也没有因恐惧而出卖信仰,即使面对的是活命的机会,也没有让自己牺牲大多数人的生命而得以苟延。 还剩一分钟。 直升机飞到了荒地上空。 突然,秋色里感觉身后吹来强烈的风,几乎把耳机从座位上吹落下去。她惊奇的转头,竟看见了站在机舱门口的夜白! “你……你怎么……”她惊得语无伦次。 少年大步走上前,将她拉到机舱门口,推着她跳到上面。秋色里惊讶的发现连接飞机的是一架类似滑翔机的“怪玩意儿”。简陋但是效率惊人。 然后,更让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在她乘坐的“机器”平稳下降的过程中,她刚驾驶过的直升机却以一种诡异的高速上升。 那飞机已经没有燃料了啊!即使有人能用电脑操控飞机,也根本无法让它上升了! 十几秒后,飞机上的炸弹轰然爆炸,艳丽的火光在空中绽成盛大的“火云”,瑰丽无法逼视,金红色的气团几乎就在他们头顶燃起,烈焰炎炎,壮丽无垠。 “为什么没有碎片掉到这儿来?”秋色里惊奇的问。 却看见青寻手边隐隐浮现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在剧烈的光芒映照下清晰的有些失真。光球连接着一层冰棱般的外壳,就像在他们头上展开了一个巨大的水膜保护层。 “夜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色里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慌张。 “是谁允许你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夜白说,他没有看她,专心的驾驶着那台奇怪的“机器”缓缓下降。金红色的光芒投射过来,为他镀上一层绒绒的莹润的光辉,大风吹过他的发,让那些光芒被吹碎了,显得更加夺目耀眼。 仿若天使那般。 “秋老师,我们大家都在努力营救你,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们?”烟瞳说,稚嫩的脸上却是一种严肃的神情。 “别忘了,你不单是我们的老师,也是我们的伙伴。”夜白说,他的机器正平稳的下降:“伙伴的意义,就是生死不离。” 生死……不离! 警队和消防车全赶到机场,候机大厅里的人们看到平安降落的飞行器,也都欢呼起来。 他们一到法国,竟然就成了“明星”。 冰河站在指挥室的窗前,望着成功着陆的飞行器,回想起了几分钟前的一幕:四个创世之子将力量相互传递,分解,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反应,竟成功的将灵约的那辆车改造成了一架小型的可以飞行的机器! 当然,这台机器的动力系统来自夜白的风能,也正因为他对气流精准的控制,才使他们的飞行器械成功的靠近了秋色里的飞机,从而把她接出来。 又因为很可能炸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爆炸,为了减少爆炸对他们“飞行器”的冲击,夜白设计了一个“逃逸方案”:让莫凉利用地之力使金属制的飞机受斥力而上升,自己再与烟瞳合作,让烟瞳用火能加热气流,利用热膨胀的原理将飞机猛“抛”上去。为以防万一,青寻还利用水的保护能力至始至终的维持着一个强大的“保护膜”。 他们四个,第一次合作便如此完美,救出了对他们都很重要的人。 灵约把他们请到了灵研组织匿名投资的一家西餐店为他们接风洗尘。 经历了这样大的事情,好像只有灵约是一脸平静,其他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今天……真的谢谢大家。”喝第一口酒之前,秋色里说。 “是我要说对不起呢。你是来访人员,我却没能保护好你,是没有尽地主之谊;而你又是个女孩子,我没尽到解救你的责任,也实在有失绅士之风。所以,”灵约微笑着说:“这几天你们可以在巴黎好好游玩,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付。就当我的补偿。秋色里研究员,你觉得这样满意吗?” “满意,我们很满意!”崇汐立即用力点点头。她和灵约认识太久了。还是个孩子时,就习惯了“所有的事都是灵约付钱”这一交往模式。 “我希望下次你面对危险时,能多一点信心,”青寻对秋色里说,神情仍是冷冰冰的:“起码多信任别人一点,我可不喜欢有自毁倾向的老师,”青寻看一眼烟瞳,又接着说:“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是啊,是啊!”烟瞳睁大眼睛,天真的望着秋色里,夸张的不停点头。 几个人都笑了。 “今天真是惊心动魄啊!比好莱坞大片真实多了!哈哈,大家都平安无事太好了!今天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会议吧!”崇汐笑着说,一手摸着烟瞳的脑袋一手搂着秋色里,后者明显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其实只要派出一个代表参加就行了,看你这么热衷,那干脆就你代表我们参加好了。”冰河说,面带笑意:“而我们其他人呢~~~明天去游卢浮宫。” “啊啊————你们!”崇汐像刚刚反应过来:“你们合起伙来整我?喂喂,我可是人民警察诶,可是人民竟然都欺负我!!!!!”崇汐夸张的大声喊道。 秋色里静静的坐着,望着身边的伙伴,朋友,微微的笑了。 伙伴的意义,就是生死不离。 谢谢……即使我是独自一人走在荆棘路上,即使你们无法陪着我走到尽头,但是谢谢你们一直在注视着我,一直坚持着,向我传递温暖。 本以为会是一个人漫长的苦旅,冷不防目光流转,如此与你遇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章 幻装舞会 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一朵花的魂魄,回来找她自己。 ——张爱玲 夏树梨花一边哼着欢快的曲调,一边在厨房里忙碌着;夏树冰河正在电视机前看足球,不时发出喝彩声;化樱正在整理餐桌,即使在做一件最平常的小事,她的目光也是柔和安静的,似乎总是能安稳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青寻—— 青寻在写作业,是的,创世之子也是要当个好学生的,由于前几天去了巴黎,她的暑假作业还一笔未动。 丰盛的晚餐终于端上来,夏树梨花也又一次成功的运用了那个把看球赛入迷的冰河叫到餐桌上的方法:她只要走过去,在他耳边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别看啦~~你看青寻都在等着你呢。”那么冰河铁定立即跳起来关掉电视专心吃饭。 “对了,今天是8月10号,8月13号是崇汐的24岁生日,我们办个舞会怎样?正义联盟好久没有办过这样的活动了!”梨花提议道。 “嗯,建议不错,我们把她的小妹妹崇泠也请来,大家在一起好好热闹一下,顺便也庆祝我们从巴黎成功脱险。”冰河笑着说。 “对了,青寻,你是什么时候过生日?”梨花温柔的说,望着那低头沉默的少女。 “是11月7号吧,再过三个月,就是青寻的十五岁生日了。”化樱说。 青寻奇怪的望她一眼:她怎会知道? “别忘了前几天的注册啊,每个人的生日我都记着了。因为那一天你们来到世界上,我总觉的意义非常。”化樱看出了她的疑惑,微笑着说。 “青寻还不到十五岁呢!”梨花大惊小怪的惊呼,一边习惯性的伸出手来摸摸青寻的头,充满母爱的说:“好小啊,多可爱啊!” 青寻微微一僵,抬起眼睛来,目光深邃而明亮,她望着正因此而略显尴尬的夏树梨花,沉静的说:“你明白,我不会撒娇。” 梨花讪讪的收回手,看着这个坚强到有些坚硬的少女,目光里掺杂了些忧郁。 “今天的晚饭非常可口,谢谢你。”青寻吃完,放下碗筷。 “那我回房间学习了。”然后转身离开。 关上门,少女的眼泪汩汩的流下来。 她咬着牙,仰起头,无声的哭泣着。 在撒旦之父,被那些人用残酷的方式训练时,她没有哭。 一个人生活被追杀时,她没有哭。 经受着那样多的苦难,面对坎坷的命运。她没有哭。 可是今天,她哭了。 为着一个女人温柔的眼神,温和的话语。 为着一个本与自己无关的家庭无私真诚的爱护。 为着他们心心念念,不停为他人着想的心。 眼泪不是屈辱的明证,不是脆弱的标志。眼泪有时是一种信仰,一种因渴望获得拯救而产生的希望。 被泪水浸过的心,会比被血水浸过的更柔软,因而也更坚强。 化樱像个大姐姐般为青寻挑选舞会时要穿的衣服,青寻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穿上了化樱选定的一条长裙。 可当她站在试衣镜前,自己也不禁惊了一下。镜中的少女竟是那样的清丽,雪白的裙子更衬托出她空谷幽兰般纯净的气质,那真的是自己吗? “除了黑色,白色也很适合你呢!”化樱微笑着说,看着镜子里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的少女,想了想又问她:“把你的头发散下来好吗?” “好吧。”青寻有点无奈的笑了:“既然已经改变了,那就改变的多一点吧。” 她抬起头,静静地与镜子里仙女般的自己相对。 “哥哥总是那么忙,连选衣服都不陪我!再说他自己就不选一套吗?那是崇汐过生日啊——大家关系那么好!而且她爸爸可是从前的老会长呢!我们当然得重视,你说对不对?”夜紫哇哇的说着,显然是有些生气。 她身旁的商桐只是安静地笑着听。商桐其实比夜白更俊美,但他却没有夜白那种凛烈的气息。他像一朵花开得太盛大,盛大到荼靡。 “幸好你跟哥哥身材像,可以替他试衣服。”夜紫打量了商桐一下,发现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我有个提议!舞会的时候你和我哥哥穿一样的衣服,再戴上面具,这样我估计大家都猜不出你们谁是谁,那得多好玩儿呀!” “随便你了,夜紫公主。”商桐说,他的笑容美丽的近乎诡魅,简直精致到了令人有些不安的程度。 选好衣服时已是暮色低垂,他们两个人站在路边等公车,看见一个老人独自坐在对面的公园里,正专心的写字画画。 “看那个正独自画画的老人。”夜紫说:“哥哥也是这样,”她语气有些落寞。“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写字画画,像是在写给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以前我总是想,可能,他的世界我们进不去,我们的世界他也不屑于进来。” “夜白可能太沉默了吧。虽然同为男生,但是我也并不完全了解他呢。”商桐转头望着身旁的少女,紫色的眸子温柔明亮。 “我还不是一样?即使我是他的孪生妹妹,小的时候我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实际上,我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我也一点都不了解他。” “每个人都有其他任何人都无法了解的方面,你也不要太过介怀。”商桐说。 “也许吧,现在想想,他只大了我七分钟,却像隔了七年那样遥远。” 夜紫说话间竟有些忧伤,她侧着身望着车来的方向,突然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哥哥的灵魂是一片海,我只是浮在海上的船,若要往海的深处去,发现更多的真相,结果只能是沉没,而沉没也不会让我了解更多。因为即使是残骸,也终会回归海面,即使我能和他一样,也仍是走不进他的世界。” 商桐不知该如何回答,也只能悲伤的望着少女纤巧的背影,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着:“那你为什么,没想过走进我的世界来看看呢……” “紫!”商桐转移了话题:“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不如你试试做我的女朋友怎样?” “才不呢!”少女立即从刚才的忧伤中摆脱出来,孩子气地说:“你比我还要小一个月呢,我才不要比我小的男生当男朋友呢!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我都嫉妒死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商桐笑着问,心里却愈加悲伤。 “嗯~~~我哥哥那样的!” “喂,兄妹恋可是违法的。”商桐笑着说道。 “切~我说着玩儿啦~”夜紫好像已经完全回复成欢快的状态,之前的忧郁就那样一闪而过了。 商桐静默的垂下眼睛。 也不知多久之后,熟悉的车体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里。“公车来啦!”夜紫小孩一样欢呼雀跃的说,跳上车,坐在靠窗的位子,恰好那个位子比旁边的高,所以他们坐好后夜紫发现自己几乎和身边的商桐平齐,于是她快乐的炫耀起来。 商桐看到她孩子气的样子,微笑着说:“是呀,你现在很高,因为你是公主啊,公主就应该高高在上嘛!不过,”商桐发现了什么般:“靠窗的位置很危险。” “我知道,”夜紫笑着回答:“所以我和哥哥出行时,总是靠窗坐着。” 公车开动了。 商桐的心猛地一震,不知是因为车行,还是别的原因。 他只是不再说话,闭上眼睛。 夜紫看了身旁少年一眼,轻轻叹口气,微不可闻。然后她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播放器里那些夜白喜欢的曲子。 巴赫、肖邦、德彪西,李 斯特,门德尔松,阿尔比诺尼,以及中国的琵琶、古筝、二胡的独奏。让人难以相信,这会是一个高中男孩的品位。 夜紫一边听着那些曲子,一边看着车窗外正渐渐沉入黑夜的城市。路灯开始渐次亮起来,归家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这是她生长了17年的地方,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 已经有多久,没这么轻松的看看夜景了呢。 突然夜紫感到肩上一沉,她轻转过头,身旁的少年靠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他的脸很白很精致,更衬出他的头发墨一般的黑,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像蝴蝶在破茧时第一次的振翅。 她都知道,她全都知道。 一直到终点,商桐才睡醒,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商桐的家就在夜白家附近。同样是孤儿,他们相伴着一起长大,从7岁到十七岁。 像是玩笑,更像是嘱托那般,夜白时常注视着夜紫的背影,不止一次的对商桐说:“以后,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你这个老哥要撒手不管吗?”每当这时,商桐就会难得的开起玩笑。 “我是这样的人。现在已经无法改变。”夜白会忽然寂寞的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再转过头来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个在那么多寂寞的年生里唯一的伙伴,郑重的说:“所以我不可能再拥有平静生活了。可你和夜紫不同,你们是普通人,不会被所谓的超能力所牵绊和困扰。所以……你们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我竭尽全力。”商桐回答。 那一刻他觉得夜白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沧桑。 “知道吗,紫。”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商桐突然说:“刚才在车上,我梦见了我妈妈。”他像叹息一般:“梦里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好看,她和我说,桐桐,我没有买到你爱吃的水果,我买了水果糖行吗。我却只能在远处站着,一动也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就这么望着妈妈,但是她却没有看我,她以为站在那儿的人不是她的孩子:她还是那么年轻,像她活着时那样,而我……已经这么大了。” 夜紫担忧的看了商桐一眼。少年的侧脸美丽而悲伤。 可他一直是微笑着的,笑着望着前方黑暗的路。到了分别的时候,他轻声说:“今天真好,梦见了妈妈。”他的笑容加深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她了。” 尽管,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她。 很高兴梦见你,妈妈。 “光涟,你准备今晚舞会的衣服了吗?”秋色里问,语气似乎是不经意。 “嗯,当然是西服喽。男生正式一点总没错的。”穆光涟温和的笑笑,他的神情里总有种莫名的羞涩。 “你啊,看起来太乖了。”秋色里说:“对了,你那天说是被穆会长领养的,我真的很吃惊呢。因为你们父子的感情真的,非常好。”说到这秋色里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家人,神情有点忧伤,但初看之下还是冷冰冰的。她转身看见了手边的一大摞东西:“对了,你帮我把这摞文件搬到那边的桌子上,我今晚要看。” 穆光涟答应着,挽起袖子,忽然秋色里眼尖的发现了什么:“诶?光涟,你的胳膊好像脏了——”“哦,呵呵,不是脏了,是疤痕。”“疤痕?”秋色里倒吸一口凉气:“你小时候不是受过虐待吧?” “没有那回事,”穆光涟微笑着回答:“我们福利院的阿姨跟我讲,我两岁刚到那的时候,几乎浑身都是烧伤,样子可怕极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养活我。但是后来,因为我身上有疤痕,好多人家都不愿意领养我。这样直到我遇见了穆会长。”他把一大摞文件放在桌子上,转头对着秋色里说:“他是个好人。” 秋色里忽然心里一动,仿佛有个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拨动了一般,然而仍然维持着正常的神色。她背过身去轻轻的说:“真好,你遇见了他。”“是啊。我啊,要永远感激他呢。如果他没有收养我,那我的人生可能完全不同。”穆光涟似乎陷入了回忆里面,这让他的语气有些梦幻:“这也是命运的奇妙之处吧。” 命运是如此神奇,当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永远不知道它下一步要给我们什么,我们永远猜不透谜底。 舞会终于开始。 崇汐的小妹妹,10岁的崇泠自然成了晚会的焦点。她和崇汐长得很相像,所以也是个极漂亮的女孩儿,但最令人惊叹的是她的灵气,小小的身体因为这种灵秀而自然的散发出“光芒”来,让人由衷的喜爱。 “你不觉的吗?”银狐对冰河说:“这个小崇泠有一种超越她年龄的淡泊的气质——有点像夜白和秋色里,说不定,这就是个小秋色里呢。” “秋和夜白的个性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冰河说,笑了。“愿上帝保佑他们。” 银狐也笑了笑,用目光去搜寻秋色里:“她没有来?” “只是换了装,就认不出来了?”冰河笑他,然后给他指了指:“就是全场最耀眼的美女。” 果然,他发现了她,秋色里正端然站着喝饮料,她穿着一袭白色蕾丝长裙,上面点缀着细密的蓝色花边,这使她那种冰清玉洁的气质更为凸显,让她看起来就像个女神。 而主角崇汐则幸福的站在大蛋糕旁边,不时调皮的用手比量自己和蛋糕在“身高”上的差距。主持人梨花打断了她孩子气的行为,带着两个“面具王子”走了过来。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看起来也一模一样。“来,崇汐寿星~从这两个帅哥里选择一个舞伴吧!”梨花微笑着说。 “哇!太棒了!我会被一大批女孩子嫉妒死吧哈哈~”崇汐说着,闭上眼,伸出手去。 咦?怎么是只胖乎乎的手? “乔飞?!怎么是你?”崇汐睁眼一看,又气又急的说,她化了淡妆,又穿着华丽的长裙,看起来就像个新娘。 “为什么不能是我?和我跳一只舞吧!我保证不踩你裙子,老大~” “好吧~”崇汐似乎有点无奈,但还是语笑嫣然:“就冲你这句老大,姐姐我今天就和你跳一曲!” 大家都笑起来。 “我有个提议!”梨花总是主意最多的一个:“我们每个人都选一个最不适合与自己跳舞的人来跳第一支舞,这样更有趣,怎么样?” 冰河苦笑着摇摇头,但还是默许。几个年轻人觉得有趣,都表示支持。 作为表率,梨花第一个选择,她走到莫凉跟前,像少女一般说:“年轻的绅士,愿意与我跳舞吗?” 莫凉:…… 克里斯蒂娜被夜白选去了。 烟瞳和彼得一组——不过从身高上来说,他们很配。 商桐和秋色里一组——简直是一对璧人,众人一阵唏嘘。 冰河仍带着无奈的笑意,向穆光涟伸出了手。 灵约更是把银狐拉了过来。 夜紫则主动走向羞涩的新成员叶蓝,后者笨拙的接受了邀请。 穆德拉暂时接替了梨花,和10岁的崇泠一起当起了主持人的角色。这天他看起来似乎更加有活力,简直不像一个快70岁的老人。而崇泠则始终带着淡雅温润的笑容,望着舞池里的人们。 音乐响了起来。一直独自呆在角落里的青寻正要转身离开舞池,却被化樱叫住:“青寻,今天是崇汐的生日,好歹乐一乐吧,如果你不会跳舞,我可以教你。” “……好吧。”青寻回答。奇怪,自己明明是要拒绝,但为什么接受了? 她长吸口气,握住了化樱伸过来的手。 跳舞的时候,化樱说:“看到夜白了吗?在人群 里,他也许不是最耀眼的,但他却是最独特的存在。他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就好像是不属于这个阴霾笼罩着的平淡无奇的世界。”她说着,温柔的笑了:“知道吗,我很喜欢夜白,从小到现在。” “我开始时就知道。”青寻说,望着化樱,她觉得化樱的全身都散发着芬芳的,水润润的光芒,好像她这个人,就是从花之雾气里走出的。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青寻忧伤的一笑,接着说:“或许,我也从没有喜欢过自己。” “可是我们大家都喜欢你!”化樱望着她的眼睛,她迎着青寻的疑惑和惊讶,沉静的说:“因为你是我们的伙伴,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爱你,就像爱自己一样爱你。” “请相信我,你会获得幸福!”化樱说着,忽然她凑到青寻身边,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一吻。 如同圣母画像中的安琪儿的吻。 青寻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的心猛地一震。 为什么……这个吻那么熟悉? 是温柔又略带悲伤的感觉,让青寻想起曾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一章 温柔责任(上) 友谊永远是一个温柔的责任,从来不是一种机会 —纪伯伦 空旷的实验室里,秋色里仍在一遍一遍的试验着那所谓的“宇宙射线”。为了赶在实验进行之前将这种射线设计出来,她已经连续在实验室里工作三天了,电脑屏幕冰冷的光映照着她美丽而疲惫的脸,灯光勾勒出一个黯然的轮廓。 她突然觉得头很沉,不由得缓缓的向前倒去…… “秋,醒一醒!你没事吧?”是夏树冰河焦急的声音。秋色里慢慢的睁开眼,虚弱的说:“我……只是头有点疼……”她用手捂着太阳穴,强令自己打起精神来。 “别太累了,推辞几天也没关系,不要强求自己。”冰河的眼神担心中透着慈爱,他望着坐在屏幕前的女孩柔声说道:“说起来,你也不过是个孩子。” 秋色里淡淡的说:“不,我已经21 岁了,而且,”她深吸一口气:“而且,从12岁那天起,我就不再是小孩了。” 冰河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但还是要谢谢你,冰河老师。”她说,望着他,笑了。 “谢我?” “你……让我想起我爸爸。”她的声音渐渐暗淡起来。 冰河想起秋色里的身世,不禁有些黯然。 “好了,冰河老师,现在我没事了。所以还要再看看射线的情况。不过你可以放心。估计最晚到明天上午八点,射线就可以使用了。”秋色里收起那淡淡的一抹感伤,又一次投入到“数据堆”里。 “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那个实验可以再推迟的。” “没关系的。”秋色里说,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那,我一会儿叫人来帮你吧。我先走了。” 冰河边走边给穆光涟发短信:“光涟,你怎么把秋色里一个人留在实验室里?她好像很累了。你马上回来帮帮她。” ——穆光涟收到短信时正一个人在电影院看电影。 是的,一个人看电影,并且都是悲情的片子。 收到短信后他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向电影院外走。 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养成一个人在电影院默默地看电影流泪的矫情习惯? 从小穆光涟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理智的惊人,永远是稳定的、周全的、值得信任的,他就像个圆,不漏一丝锋芒。而所有悲伤的半径,全部指向圆心,将悲哀凝聚在最心底。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已经忘记怎样哭泣了。幼时的他一直认为眼泪没有任何用途,可以说他从来都没有哭过,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阳光外表下悲伤的阴影,可这样久了,他会觉得身体里的悲伤已经太重。 后来穆光涟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一个人去电影院看悲伤的电影,看到伤心处,就趁势把自己的哀伤一起淋漓尽致的宣泄出来。 他只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占据了太久,以至于他根本想不起这悲伤从何而来。 “作为创世之子的你们,每个人都蕴藏着无比巨大的能量,又因为你们现在还无法自己突破身体的限制,所以要对你们进行宇宙射线辐射,帮助你们完成这种突破。”秋色里对面前的四个孩子解释道:“这样你们的潜能就会被激活。” “会很痛吗?”烟瞳小心地问。 “是的,很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对你们进行麻醉,减轻你们的痛苦。”秋色里声音冰冷的说。 “好了,秋,你就别吓唬他们了。”穆光涟笑着说,又转身安抚性的摸摸烟瞳的头。 “不过,经过辐射后,你们的超能力会暂时无法使用,这个期限大约是3天,但是如果你们谁悟性好,可能只用一天就突破这个限制。不过这几天你们最好还是尽量呆在家里或总部里,要知道,对你们来说,获得超能和失去超能一样危险。”冰河说,又看了看表:“现在可以进行实验了。” “你们确定你们今天什么也没吃,也没喝水,对吧?”穆光涟又不放心的确认了一遍。 “我,我咽口水了,行吗?”烟瞳天真的望着他说。 “……唾液没关系。”穆光涟哭笑不得。 “请你们进入指定区域坐好,系好护带,闭上双眼,不要动,不许开口,也不能睁眼。” 秋色里清冷的声音像把小锤子敲打着他们:“我们要开始了!” 一道蓝色的电流通过巨大仪器的凹槽,飞快的向外传送着,像一条扭动的蓝色绸带。这绸带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电路板,相互汇聚,变得更明亮。实验室里响起了奇怪的“嗡嗡”声,这声音像是能穿透人的身体。成千上万道光束刹那间从秋色里旁边的神秘器材上喷出,对准了那几个坐在玻璃罩里的少年,上下左右来回扫瞄着。 果然,发展方向是正确的。穆德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通过监控器观察着实验室里的情况,在心里想到。他是七年前才接手正义联盟的,从前的长官——崇汐的父亲崇先宇确定了这个灵研机构的发展原则:注重科学与实践,通过科学与超能力互相补充,共同促进。所以崇先宇在经费并不充裕的情况下斥巨资打造了这个实验室,希望能让那些超能力者们更好的掌握他们的超能。 可惜他至死,也没能知道超能力者们能力源泉的秘密。 七年前的那件事,让他和自己的妻子双双死去了。 正义联盟是秘密存在的,所以即使他们为了对抗罪恶而牺牲,也永远不会有人知晓,只能做一个无名英雄,永远安眠在他们所热爱的母土。 但是当穆德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到新一批“战斗者”正在逐步成长,越发成熟的时候,他终于欣慰的微笑了。 即使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的黑暗,即使永远不会为人所铭记和了解,可是那些英雄们畅快的爱过了,恨过了,他们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只为那一个终极的理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主人,他们的超能暂时不能用了,可以实行a计划了吗?” “不要伤害到他们,把他们带过来。”那个人的耳机里传来一个诡异而阴冷的声音。 “是,明天十二点前结束任务。” “神与你同在。”那边的声音说,切断了联系。 角落里的人似乎抬起了头。静静的望着正义联盟的大门。 “创世之子们……游戏开始了。” 接受辐射后第二天。 烟瞳的妈妈得知烟瞳在“补习班”认识了一个学生“书法家”后,兴冲冲的带着烟瞳去拜访,并请他写了一幅字。 他们来到夜白家,烟瞳的父母并不知道女儿加入正义联盟的事,而女儿长时间的“外出”,也总是以去学习或参加“补习班”为名,至于去巴黎那次长时间的离家,也多亏银狐这个缔梦师的功劳,让他们进入他设计的“梦境”里,以为女儿并没有走。 无名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要写什么字?”烟瞳也很期待。 “精辟一点,向上一点,鼓励学习的话,我们会把它裱起来挂在她卧室里。”她妈妈对正研墨的夜白说。 她是一个保养得法的妇人,看起来精明又充满活力。说话的架势也很有干劲儿。是个开朗的人。 只见少年略一沉思,挥笔而就,一行飘逸隽秀的大字跃然纸上。 烟瞳扯着脖子一看,念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无比怨怒的看了夜白一眼。 夜白微微一笑。 这时有人按门铃。 “穆老师,是你?!”烟瞳看到走进来的穆光涟,忽然想到自己学习上的事,顿感“万念俱灰”。 “你是烟瞳的老师?”她妈妈见状,急忙迎上去,热情的寒暄着:“诶呀今天见到您真是幸会~~对了,我家烟瞳在学校表现怎样?是不是很调皮?” 穆光涟似笑非笑的看了烟瞳一眼,说:“她很聪明,学习也不错,还是很认真的。” “那她这次期末成绩怎样?她说开学才发成绩。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做家长的,想提前知道一下成绩。”妈妈说。 穆光涟笑着扫了一眼站在妈妈斜后方的烟瞳,她正作磕头跪地状,恳求自己帮她圆了这个谎。 “是啊,开学才发成绩呢,所以具体分数我也不太记得,但是烟瞳应该会考的不错吧。”穆光涟说。 烟瞳松了口气。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她不告诉家里成绩呢!” “那怎么会呢。”穆光涟边说边用眼睛对烟瞳传达:“那怎么不会呢。” 她妈妈又说了很多话,才终于离开。烟瞳说要问夜白功课的事,于是自己留了下来。 看到烟瞳的妈妈关上门,穆光涟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说:“下次,你可不许再说谎了!” “我,我这不是怕,怕我妈担心嘛!我语文和英语加一起还不到120分呢,要我怎么把成绩拿回去呀……” “那你就好好努力吧,再考不好试,可就没人帮你圆谎了。”穆光涟无奈的看着她说。 “好了,我知错啦~”烟瞳猛劲儿的点着头,一转眼看到了桌子上的旧宣传单,赶紧转移话题:“对啦对啦!难得今天大家都聚在一起,我们去游乐园玩儿吧!” “好呀好呀!好久没去了呢!”一旁的夜紫立即同意。 “可是,冰河老师说,这几天先不要出去。”夜白的表情有些严肃。 “哎呀去吧!去吧!不会有事的!好哥哥~~~”夜紫开始撒娇了。 夜白:“……那好吧,我们早去早回。” “那~就光涟哥哥请客吧~这里只有你是大人啊~”夜紫甜甜的笑着说。 “好好好。”老好先生穆光涟说,神情更加无奈了,几乎要做举手投降状。 夜紫和烟瞳欢呼起来。前者又转向穆光涟:“光涟哥哥,咱们干脆再叫上莫凉和青寻吧,不然他们两个小鬼该以为你偏心了~” “好吧。人多也会比较安全吧。”穆光涟叹口气:“只是苦了我的钱包了。” 两个女孩子兴奋的大笑起来。 “那我干脆也把商桐叫来好了。”夜白说,转头看向穆光涟:“你不会介意吧?穆老师。” “哈,有好事就想到他啊~切~你们两个,铁定有问题!”夜紫接过话茬,揶揄夜白。后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穆光涟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肯带着莫凉和青寻了,”夜紫边走边对穆光涟说:“因为他们两个不满16岁,可以八折买票,啊啊,你果然是教数学的,算的可真精!” “夜紫公主,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也是个老师,你尊敬一下师长行不行啊~~~”穆光涟笑着说。 “还是我来付钱吧!”商桐说,还没等穆光涟拒绝,他已经上前一步,把钱给了售票员。 “快走吧,反正他有的是钱!”夜紫笑着说,把正在发愣的穆光涟推进了游乐园的大门里,穆光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商桐的母亲在他10岁时自杀身亡,他的父亲又在他12岁时因意外去世,给他留下了大笔的保险金,那之后,商桐父亲在公司的经营权也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个少年,竟然就这样一边上学一边管理父亲遗下的产业。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这样的令人惊叹的成熟起来。 苦难是成长的催化剂。 孩子们在游乐园进行着各种游戏——除了莫凉。他本不想来这人多的地方,但他还是来了。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坐大荡船?”商桐看他一个人呆着,于是走过来问他。 “无聊。”莫凉轻蔑的眯了一下眼:“小孩子玩儿的把戏罢了,你呢,为什么不去?” “我心脏不好,”商桐笑着说:“所以不敢玩儿呢。” 莫凉扫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两个少年都穿着黑衣,纤瘦冷酷。在这个夏日里,他们这里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度。 忽然莫凉只觉浑身一凛,像是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四下张望起来,惊奇的说道:“奇怪,青寻去哪儿了?” 商桐也警惕起来。这时夜紫和烟瞳也从荡船上下来,朝这两人走去了。商桐急忙问他们:“你们看见青寻了吗?” “她说去那边坐一会儿……咦?怎么没人?”夜紫回过头,刚要抬手指向,忽然又停住,看起来有点讶异。 这时商桐突然皱起了眉,用一只手捂住心口,低低呻吟了一声。 “你怎么了?”烟瞳抬头望着他,看起来有点担心。 “是不是心脏又难受了?”夜紫关切的说:“带药了吗?” “呵,你知道的,那些药不管用。”商桐艰难的说,仍用力按压着心脏处。 “你现在好像西施捧心里的西施啊,她也是心脏疼。”烟瞳看着他,天真的说。 “我一会儿就恢复了,你们先去找青寻吧。”商桐说。 “嗯,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先走了!”烟瞳点点头。 “紫,”商桐叫住了她:“你……” “放心吧,我陪着你。”夜紫握住他的手,转头对莫凉说:“你们快去与我哥哥他们会合吧,我和商桐在这儿等你们。” 莫凉奇怪的看了商桐一眼,但是那少年早就垂下了他紫色的漂亮眼睛。莫凉看不出任何异样。 莫凉转身,跟上了烟瞳的脚步。 “青寻!原来你们在这!”烟瞳喊道,拉起莫凉跑了过去。“光涟老师,你偏心!怎么单独带着青寻和夜白玩呢?”“这怎么是偏心呢!”穆光涟无辜的抬起双手:“我也是刚刚才过来,看见青寻和夜白在这,不知道在谈什么呢。” “你们俩!”烟瞳煞有介事的转向明显有些纠结的青寻和表情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的夜白:“你们俩背着我们大家,在研究什么?嗯?” “那你今天和光涟老师研究了什么?要不要我去告诉你妈妈?”夜白不为所动的微笑着说。 “你……你真是看起来像好人实际上最坏啦!”烟瞳皱起眉:“用成语说是什么来着……呃……”她一时卡在那,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大家都笑了。“表里不一。”莫凉白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 “啊,对,就是这个词!”烟瞳很高兴有了这么个同盟,开心的仰头看着自己身旁的莫凉:“还是莫凉最好,和我一伙的!” “喂喂,我可没答应。”莫凉立即冷冷的回应。 遭遇这么大的冷遇,烟瞳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显得更加天真可爱。 “对了,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穆光涟提议。 “不管夜紫和商桐了吗?”莫凉问。 “诶呀!你这个笨蛋!他们在谈恋爱啊!哈哈~咱们还是别打扰了吧!”烟瞳说着,欢快的向前跑去了。 四个孩子跟着穆光涟向下一个景点走去。 忽然 夜白看见穆光涟拿起了手机,但那掏手机的动作让夜白吃了一惊——心里开始有点疑惑。他留意去听电话的声音。 夜白猛地停下脚步,他感到事情不对劲儿。 这时穆光涟放下手机,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他的神情显得非常锋利,那是他从未出现过的神情。他的语气也忽然变得冰冷又残酷: “玩儿的如何呢,孩子们?”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右手:“不过,最好玩儿的还在后头呢。” 他的右手像是拉开了一道光芒强烈的帷幕,就像是一瞬间时空转换,孩子们睁开因为那光太亮而闭上的眼睛的时候,一条黑色的铁路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仿佛直通往黑暗的入口。 “穆老师,你……”烟瞳惊讶的望着眼前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创世之子们,”他的笑容几乎有些诡魅:“欢迎来到撒旦之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二章 温柔责任(下) “你要在成长的时间中找到他,因为他的时间总是满足你的需要,不是填满你的空虚。在友谊的温柔中。要有欢笑和共同的喜悦,因为在那微未事物的甘露中,你的心因寻到他的清丽而焕发精神。” ——纪伯伦 “你易容成了穆光涟?”夜白的声音非常冷静。 “没错,你到现在才发觉?”那个人说着,把脸上的“面具”揭下来,露出了一张清秀美丽的女人的脸。她将自己盘起来的红色长发抖落下来,显得妖冶美丽。 “是你——伊莲娜!”青寻惊呼,就是这个女人,将自己拐到了撒旦之父,让自己混迹于黑暗里,至今都难以将那黑暗抹去。 “我可爱的小青寻,一年不见,你变漂亮了。”女人的声音非常温柔,如果她不是举着枪的话,她的神情就像一个母亲。 “现在你又想怎样?”青寻攥紧了拳,冷冷的说:“趁我们都丧失了超能力,想把我们都拐到你们的黑暗沼泽里去吗?” “不愧是从撒旦之父出去的,对我们的风格这样了解。”女人说:“神想要你们的超能力,神想要占有你们。仅此而矣。现在,请你们乖乖跟我走吧。我可不想伤害你们呢。” 说完,她恐吓似的冲着烟瞳开了一枪,子弹打断了女孩儿的几根头发,这孩子吓的几乎要跳起来。 “马上跟我走!”伊莲娜说,强作镇定,她的心里却在奇怪:明明和主人说好的,在这里埋伏几个自己人为她做帮手,可他们怎么还不出现? 在手枪的挟持下,他们只好上了那辆火车,这时,青寻注意到伊莲娜露出了一点点焦急的神色。 在她失神的这一瞬间,青寻知道机会来了。 在撒旦之父练过三年格斗的自己,终于把这身功夫派上了用场。少女猛的跳起来,漂亮的侧身一踢,一下子踢掉了伊莲娜手中的枪,而另一边,夜白也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将枪捡了起来,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 火车慢慢向前行驶着,而车上的战斗,已胜负揭晓。 “呵,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这是一个阵,而且阵会移动,如果我死了,阵突然消失,那你们会出现在哪儿,可就没人知道了。”伊莲娜说,神情娇媚中透着恶毒。 “也许你们是出现在悬崖边,那样——” “嘭”的一声枪响。 伊莲娜的胸口绽开艳丽的血花,她缓缓倒了下去,吃惊的睁大眼睛。 “青寻,你在干什么?”刚刚应青寻的请求把手枪递给她的夜白惊讶的回头看她。 “没事的,她只是一个幻像,幻像不破,阵也不会破。”青寻端着枪冷冷的说。 “你以前……也杀过人吗?”夜白问。语气有些哀伤。 “那又怎样?”青寻又冲着“伊莲娜”补了几枪:“我本就来自那里。” 突然,倒地的伊莲娜像是一个破碎的斑斓泡泡般消失了,火车的场景也支离破碎起来,像是正被被狂风吹散。“阵”被破坏了,他们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可令他们惊讶的是,此刻他们竟然是在一辆缆车上,而几十米的下方,是涛涛的奔涌不息的河水。 “小心!”烟瞳猛地推了夜白一下,一枚子弹从少年脸旁划过,打在他身后坚硬的缆车内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缆车也被穿了一个洞。接着,不断有子弹打在缆车附近。 “那边射击的人好像不是撒旦之父的人。”青寻说,蹲下来躲避不断打来的子弹:“撒旦之父的人应该不会杀我们。”说完,她又举起手,也冲子弹飞来的方向打了两枪。 “别动!”莫凉一下子抓住了青寻的手,目光惊恐:“我们缆车的绳索被打断了!” 巨大的吱呀声随之传来。由于缆车一边的绳子断了,缆车倾斜了起来。 下一秒,缆车门被刮掉了。 “全都到左边来!”夜白命令。 这时,又一枚子弹打向莫凉,他向前一躲,竟滑了下去! 青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对他喊道:“别松手!” 夜白和烟瞳也连忙从后面拽住了青寻。 缆车继续倾斜,莫凉整个人都悬在了空中,而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河水,奔腾不息。 “抓紧了!”青寻大声说。 “放手吧。”莫凉眼神悲伤的望着青寻,此刻他竟平静下来了:“快放手,不然连你也……” “住口!抓紧我!”青寻的口气几近凶狠。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这个骄傲又有些自我封闭的男孩儿,虽然他们几乎没有太多交流,可那一刻青寻觉的,如果自己没有抓住他,他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了,那她也不要活了。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拼命的去救别人。 “你别放手……”青寻艰难的说,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缆车的车厢,因用力过大,坚硬的车体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不断地从手掌和指尖里流出来,越来越多,流到了莫凉脸上,滴到了下面的河水里。 “我不想,再失去了!”青寻在心里默念着,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浑身是一种几乎要被撕裂的痛楚,但是那痛楚中忽然涌起一股灼热,像是有火焰燃烧。 她突然感觉一种熟悉的力量回来了! ——水之封—— 刹那间,河水涛涛的涌上来,像是无数匹向天空奔腾的骏马,越升越高,裹挟着丝绸一般巨大连绵的水幕快速上扬,几乎要接近这辆空中的缆车,这场面太宏大,青寻身后的两人惊的屏住了呼吸。 在逼近缆车的那一瞬间,水幕忽然向两侧分散开来,水的表面开始变得平滑,仿若在空中磅礴的展开了一个宏大的绘卷。强烈的水流快速结冰的“咔咔”声音在山谷两侧回荡着,清脆利落,那河水竟然在瞬间结成了一面巨大的,平整的冰坪。 莫凉顺利的掉落在这块已经变得离他很近的冰坪上,他得救了。 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青寻的水能力被激活了。 夜白和烟瞳也赶忙从缆车上跳下来,站在这块巨大的冰面上,青寻却仍没有放松,她仍在努力的让那些河水涌上来,再次进行封冻。水快速结冰的声音向山谷两侧不断延展,夏日炎炎,但这里却平添了一种森然寒气。 十几秒钟后,一架冰桥在两山间架起,孩子们可以直接从这冰桥上走到对面去了。 大家到了安全地带,青寻又让河水恢复成了常态。 “谢谢你。”还没等青寻喘均气,她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拥抱里。 那是……莫凉?! 他很快的放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你把以前的拥抱都补回来吧!”烟瞳说完,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莫凉:“大家又都活下来了,真好!”她说完,又抱了抱青寻,由衷的说:“你今天真伟大!” “现在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夜白说,疑惑的望着对面:“刚才那个枪手为什么现在不向我们开枪了?” “没子弹了?还是,死了?”烟瞳说。 几个孩子很是疑惑,但还是快速离开了。 ——对面的悬崖上,伊莲娜将一具尸体抛了下去,又捡起那个人刚刚用来袭击四个孩子的枪,仔细打量。 “又是墟,无聊的家伙们。”她轻蔑的说,将枪放进衣袋里,打开耳机:“主人,任务失败,后来又有墟组织的人来搅局。但是,那四个孩子并没有被墟那边伤害,而且使用水元素的青寻的超能也恢复了。” “这样吗……也不能算完全失败,伊莲娜,你可以撤 退了。” 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是。” 此刻这穿着黑色长袍,带着奇异面具的人正望着面前的水晶屏,里面映出作为创世之子的那几个少年离去的景象。 “杀害我在阵地里布的杀手的那个人,怎么会这样厉害,那到底是谁?”这正是与青寻曾在电脑上交流过的那个声音,仍是那样充满了黑暗和压迫力。 “也许,那人也和恶魔做了交易吧。”是一个孩子清澈的声音,从黑暗处的一块水晶里发出,显得空灵而诡异。 那块水晶是如此硕大,如此美丽。而躺在水晶中一动不动的白衣小女孩也像透明的一般,纯洁而纤巧。 “这样说来,原来出卖自己的灵魂,使之成为恶魔美餐的人类,不只我一个呢……雪无,你是不是觉的,人类是一种很可笑的动物呢?”面具人的声音很低沉。 “被封在水晶里的我,才更可笑吧……”孩子的声音仿佛蕴着超越了时间的悲凉。 “但你最后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不是么?而我们这些可悲的人类,在付出了那么多以后,仍不能确定是否可以得到自己一直希冀的东西。” “可是拉斯坦因,”水晶中的女孩一直紧闭着双眼和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也不知她的声音从何而来。“你会成功的吧。” “那我就等着看那一天。看到创世之子们可以和我战斗的那一天。”面具人的声音透着一种莫名的,混合了兴奋和悲凉的期待:“看到真理闪光的那天。” 三天后。 恢复了超能力的四个孩子集体去看被打伤的穆光涟。 三天前,伊莲娜为了易容成他,在游乐园里面击倒了他,又把他困进了一个小小的阵里,直到那个阵自动消失,他才被人发现。 “为什么,伊莲娜没有直接杀了光涟老师?”回去的路上,青寻问夜白。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酷。”夜白说,语气却是温柔的。 “你在说什么,”青寻皱皱眉:“我可从没有杀过人。”她认真的看着夜白说:“即使是在撒旦之父里。我没有执行过那样的任务。” “小孩子。”夜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青寻有点惊讶的看看自己身边竹一般俊秀的少年,他在说什么?小孩子? 这时,烟瞳忽然握住了青寻的手,青寻因为不习惯人亲近,又惊讶的转头看看她。 烟瞳充满依赖感的握紧青寻的手。 走在另一边的莫凉静静的看了他们一眼。 难以察觉的,他竟然微微弯起了嘴角。是微笑了吗? 他们就这样向前走着。 他们看见尘埃让阳光成束状的在空中显形,擦过成排成排的树木时,用阴影无声的打断它们在夏日凉风里唱着的鲜绿色的歌谣,更改成斑驳的旋律。他们看见那风卷起地上花的香气不断上升。香气到了半空中,就在他们的身边盘桓,仿若看不见的飞鸟。 盛夏的欢快即将进入尾声。 “这便是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情感吧。他们四个,命运的线将他们绑在了一起……”穆光涟透过窗望着远去的那几个少年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不由地在心中想到。 他们从各自不同的过去走来,走到了一起,便从此唇齿相依,生死与共,共同对抗着整个世界的黑暗。 “你要在成长的时间中找他,因为他的时间总是满足你的需要。” “你的心因寻到他的清丽而焕发精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三章 死去的钟声 “我对神秘的事物疯狂着迷。” ——陀思妥耶夫斯基 午夜零点•; 十字路口 “阵已经完成了,可以开始召唤。”一个冰冷的声音自广袤的黑暗中轻轻响起。 “雪无,你有多大的把握?”海浪一般的黑暗中,十字路口的交汇点处隐隐显出一个巨大的黑雾漩涡,漩涡上又渐渐显出一张泛着白色冷光的面具。 “拉斯坦因,事已至此,如果我的能力你不能完全信任,难道你自己的能力你也不相信吗?”一个孩子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透着令人恐惧的冷酷与空灵,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周围扩散开来。 “阿蒙斯,外面的事就先交给你了。”那个面具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低音。 “是,属下遵命!”话音刚落,十字路口四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光膜,光膜渐渐发出剧烈的白色光芒,而那光芒所到之外,好像一切都静止了,连不远处的喷泉喷出的水,也诡异的悬在半空。 一丝风也没有,好像连声音都凝滞了。 “吾等立誓献身,以血肉之祭与汝交换,骋洪荒之思,御天地之念,集风、火、水、地之灵,唤汝于沉睡之域,流光兮!昼夜之律!宇之神,归来!” 光膜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透明水晶,在水晶的正中,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女孩双眼紧闭,用一种冰冷的声音背诵着这些咒语,水晶散发的光芒也随着咒语的发出越来越夺目,十字路的路面上显出一个极为复杂精致的图案。 “宇之神!归来!”这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面具后显出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形,人形缓慢的蹲下来,将自己的血涂抹到那些图案上,瞬间,图案发出了蓝色的光华,且越变越小,越向中心靠近,那光也越发强烈。 “他要出现了,快!”水晶中的小女孩说,仍闭着眼。 这时,他们只感到自己被一种奇怪的巨大声响包围了。 那是一种类似于大型动物鸣叫的声音,带着源自远古的原始生命力和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 “我的耳朵!”戴面具的人受不了这巨大的噪声,不由的双手抱头,痛苦的倒下来。 而小女孩的耳朵里,早已流出暗黑色的血。 “等一等拉斯坦因!你看那儿!”水晶中的小女孩儿突然睁开眼,她的眼睛是白茫茫的颜色,好像没有瞳仁,但在光的映衬下显出一丝冰蓝。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惊恐。“是破碎……空间因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和能量而裂开了!” 穿着黑袍的人形艰难的站起来,向空中隐现的光膜破碎的一角走去。 “不!放它走吧,拉斯坦因!不要试图困守它,你会死的!这是最基本的空间法则,你损害了什么,都将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补偿……”水晶中的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仍是寂冷空灵,那清澈的嗓音里却透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巨大的强光自十字路的中心喷出,瞬间淹没了一切。 “真棒哎!终于有机会去莫凉的家啦!” 这样灵动的声音一定是烟瞳的。她欢快的说着,一边把滑板放到一边,一边抬头打量屋里的人:穆德拉正在写着什么,而化樱正在给花浇水。 化樱长的可真好看,烟瞳忍不住想。 小丫头笑着往屋里走:“我们下午就去莫凉家,是吧?” “如果莫承轩先生没别的事的话,应该没问题。”穆德拉边写字边说,写字的样子很认真。 “呀!这是什么?雕像?”这时小孩子发现了穆德拉的写字台旁一动不动的长毛白狗,兴高采烈的上去抚摸。 “哇!这只狗是你的吗穆爷爷?他怎么不叫也不动?它应该是活的呀——哦,我知道了,这一定是超级狗狗吧?” 大狗的眼睛转了转,看起来像在对小丫头翻白眼。 烟瞳把脸靠近了大狗:“喂,狗狗,叫一声啊!来,跟我说,汪汪~~” 大狗:……(这是什么?) 烟瞳(锲而不舍的):汪汪! 大狗:……(彻底惊住) 烟瞳(掏心掏肺的):汪汪!汪汪!! 大狗:“………………………………喵~” 烟瞳:……⊙﹏⊙b “好了,先别管我的狗了,我们现在就去莫家。”这时穆老爷子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日光透过窗洒在他已经花白的头发上。老人望见办公楼后面的草地上,夏树梨花正和崇汐打羽毛球。重点不是打球的人——观众的阵容很强大,正义联盟的所有在职人员几乎全部到场。 “大家怎么都来了?”烟瞳也走到窗前向外看,有些惊讶的说。 “今晚有个欢迎酒会,是为了迎接那个从日本来的,大有来头的藤野千成。”穆德拉说。 “藤野千成?” “是我外祖父那边的亲戚。”化樱说,放下水壶,向烟瞳走来:“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去莫凉家吧。” “嗯,好的好的!”烟瞳笑着,抓起自己的橙色滑板。临走还不忘对那只奇怪的大狗告别:“我走啦,狗狗。” 大狗:………………(完全无视) 烟瞳:囧……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德拉科技公司”的车库里开出,向城郊的别墅群驶去。算上驾驶员穆德拉,里面坐了夜白,青寻、烟瞳、化樱五个人。而莫凉仍是讨厌和众人一起见自己的爷爷,所以根本就没露面。 “莫凉他真的好固执啊!现在还和他爷爷生气么?”烟瞳说,叹了口气。 “他还是小孩嘛。”化樱微微一笑。 “他比我年纪还大呢!比青寻还大呢!是不是?”小丫头转向自己的右边,靠窗坐着的青寻。 青寻仍然望着天空,她什么也没说。 车驶进了小区,还要经过重重安检,终于开进去的时候穆德拉禁不住想,莫承轩还是老样子,谨慎到过分。自己当年进某个军事基地时也不过如此。 “哇,好漂亮的房子!”车终于开到目的地,众人走下车,烟瞳发出由衷的赞叹声。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座奢华程度不逊于皇宫的建筑。 无论是修剪整齐的草坪绿树,还是宛如艺术珍品的雕像喷泉,无不彰显着主人品位的高雅不凡和地位的华贵雍容。孩子们跟着穆德拉来到门前,发现那儿早有一位衣着整齐的老管家在门前守候。 “太夸张了吧,在拍电影吗。”青寻将手环在胸前,冷冷的说,即使见到如此华丽的别墅,她也没显出半点惊奇。 如果说别墅的外型让人们吃惊,那屋内的高贵就是让人震撼了。 全套的欧式皇家家具上巧妙的布置了各式各样美丽无匹的艺术品,客厅的一侧甚至有一个巨大的欧式壁炉,让人觉的这简直是十八世纪英皇的皇宫。墙上是莫奈和提香的画作,使整个房间充满了典雅气息。 几个侍者为众人端上了饮品,夜白是龙井茶,烟瞳是加冰可乐,化樱分到了爱喝的碧螺春,穆德拉的饮品是红酒,而青寻——她的饮品是咖啡。 “大家都分到了自己喜欢的饮料!莫老头还真是细心!!”烟瞳很快发现了这点,笑着,小声的对旁边的化樱说。 “不是莫老头,要叫莫爷爷。”穆德拉说,陶醉的喝着红酒。 “呵~~~”小丫头吐了吐舌头。 “劳烦大家再等一等,主人马上就到。”头发花白但看起来精明干练的老管家优雅的俯身,对众人说,然后抬头看着对面的青寻:“对不起,青 寻小姐,因为我家少爷不了解您的口味,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这种牙买加蓝山咖啡推荐给您品尝,您可满意?” “喔,谢谢了。”青寻说着,轻轻尝了一口。 “牙买加蓝山咖啡?据说是世界上好的咖啡。而且价格也是最昂贵的。”夜白淡淡的说。 “青寻最贵?哇哦~她好幸运喔!”烟瞳说。 青寻:…………(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青寻最贵!!!!) 这时,众人注意到一个仆人走过来,和那个管家耳语了几句。 然后,管家微笑着对众人说:“真不好意思,劳烦各位跟我到楼上去,主人说要给你们看些东西,不便下楼。” “这老头还真是麻烦。”烟瞳叹了口气。 管家恭敬的敲了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老人低缓但充满力量的声音。 门开了。 “这,这是……” 人们不禁有些惊异,因为这个大房间里,坠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他们全被精心的装置在一个个玻璃盒子里,看起来像是时间的标本。 房间最内里的书桌前坐着一个衣着考究的老人,他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了,可他坚定的眼神和紧抿的嘴唇都显出一份岁月洗礼后的坚毅与顽强,他身上透出一种和缓的威压,如一个年老但是身经百战的君王。 “很惊讶吧,这些都是我的藏品,我收集钟表有四十年了,这间屋子里的,是我最喜欢的那部分。”老人说。 “好吵的钟表声啊。”烟瞳四处打量:“真棒,那么久的钟表仍能工作。” “这件事很奇怪,”老人望着穆德拉说:“我想说的是,这些钟表早就死了。” 钟表——死了?! “他们已经坏了许多年,沉寂了许久,早已无法工作,像是死了。”老人的声音依然低沉:“可是如你们所见,昨天晚上……它们复活了!!” 众人望着满室的钟表,只觉异常的诡异。 一声一声的滴答声,犹如死亡的呓语,在人间扩撒重复。 永不止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泰姆 人类是按照自己的原型创造出了天神。——赞诺芬尼司 “没有任何动力和能量,为什么这些钟表重新工作了?难道是磁力的原因?”青寻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可以看看这些钟表吗?”夜白走到书桌前。 “请便。”老人莫承轩说着,小心的拿起一块怀表,递给夜白。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悠远的钟声。 大家惊讶的向外看去,莫承轩也站了起来,他紧皱起眉有些慌张的自语:“莫非,那座钟也……‘复活’了?” “哪座钟?是哪里?”烟瞳好奇的问。 “一座旧的只剩下表盘的巨大时钟,在荒废的公园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月光小心翼翼的扫进这黑暗的建筑,像在偷看里面的什么。四周萦绕着可怖的气息,让人想起冥府。 月光轻轻的落在这个坐在宝座上带面具的黑袍男子身上,他正是撒旦之父的最高领导者:拉斯坦因。 “阿蒙斯,你还没找到吗?” “报告主人,没有任何线索。”台阶下跪着一个青年男子,他的声音透着惊恐。 “今天是你的最后期限了。”那声音冰冷无情。 “请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他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我从不给弱者机会。”面具背后的声音依旧残酷,拉斯坦因放下手中的枪,而他的面前,是绽成一朵血花的阿蒙斯。 几个属下连忙将阿蒙斯的尸体搬走了。 “你这样做也无济于事,除非你亲自去找。”黑暗的某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压抑而朦胧。 “是吗?不如请祭司大人亲自出去寻一下,如何?” “创世之子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可以让他们去找,然后,坐享其成。”少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也戴着面具。 “不错的打算。”拉斯坦因说。 “但是,那些孩子,真的会让你坐享其成吗……”是小女孩从水晶里传来的声音,剔透纯明。 拉斯坦因转过头看着水晶中一动不动的小女孩:“雪无,你等着看吧。一切,才刚开始呢。” 莫承轩和正义联盟的几个人开车来到了公园。 这时已是傍晚。八月末的阳光沉甸甸的灼热,夕阳凝红,废弃的公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荒凉,当众人来到那座业已倒塌的钟楼前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钟楼上那座倒下的大钟已经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残破不堪,甚至连仅剩的表盘都有些破碎,支撑大钟的器械早已锈蚀,可就是这样残败的巨型钟表,此刻竟然顽强的,精准的,继续让那指针运动者,循环不息,仿若被施了咒语。 “难道是幽灵在推动这些指针吗?”青寻皱着眉说,望着仍在跃动的大钟指针,她走过去,把手放在指针上,想让它停下来。 突然一道白光从表盘中心跃了出来。 “天啊,那是什么~~~”烟瞳害怕的一把抱住身旁的化樱。 那白光越来越强,光柱也越来越粗,几乎占据了整个表盘,直指天空,像一道晶莹洁白的玉柱,连接着天地。 “那是,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烟瞳指着光柱里渐渐实体化的“异形”。那是个看起来很晶莹的白色球体,虽然光柱的光芒已经足够强烈,但是那白色球体似乎在发出更晶莹,更神奇的光彩,使人很容易将光球与包裹着它的柱体分辨出来。 众人屏气凝神,注视着光柱里的变化。 “异形”开始稳定下来,表面似乎更加光滑,光柱的光渐渐消失了。最后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足球大小的白色茸球。 “这是什么?妖精?足球妖精??”烟瞳大着胆子走到跟前,轻轻抱起“茸球”,把它举到自己面前。 “好轻啊,像大棉花糖!”小丫头说,看着眼前的“球”,单纯而快活的笑了。 这时,球里面轻微的动了动,忽然伸出两只耳朵状的东西,接着,一对晶莹透亮的小眼睛也冒了出来。 烟瞳和它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足有半分钟,只听烟瞳大叫了一声:“啊!它是活的!”就把球一扔,跑出老远。 “茸球”在地上翻了几翻,又冒出了小小的手和脚,看起来可爱极了。 “这么可爱的妖精啊。”化樱走到它跟前,小心的抱它起来,举到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家伙。”化樱温柔的说。 “taimo,taimo~~”小怪物开口说。 “它还会说话?”烟瞳又火速跑到跟前,仔细打量它。 “这是妖怪?”青寻问。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夜白说:“不过它好像的确有奇怪的能力。不管怎么说,算是个怪物吧。” “哼,是吗。”青寻笑了笑:“如果有奇怪的能力就算怪物,那么拥有超能力的我们呢,我们也是怪物吧。” 众人:…… (青寻的另一项超能力是冷冻全场吧~~~~) “先给它取个名字吧!”烟瞳把它抱过来,直视着它的小眼睛问:“你想叫什么名字呢?” “taimo,taimo~~”小怪物仍在说着。 “泰姆?它在说泰姆吗?那好吧,就叫你泰姆吧!!”烟瞳说,把小怪物举起来,夕阳的光轻柔的为它染色,它看起来如一片坠落的彩云。 “泰姆!小泰姆!!”烟瞳笑着,高兴极了。 “taimo,taimo,taimo~~~”怪物的长耳朵兴奋地摆动着,然后又乖巧的垂下来,它小小的头上,出现了一缕羽毛型状的微小光芒。 “到底是孩子啊。”夏树梨花温柔的望着和泰姆玩儿的正欢的小烟瞳,轻声说。这时夜白走进房间,烟瞳看见他,兴奋地抱着泰姆跑到他跟前,把泰姆举起来说:“夜白,你还没抱过它呢,抱抱它吧!!” 夜白有点尴尬,但还是接了过来。他墨色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泰姆同样纯黑的眼睛,突然,小怪物的脸红了。 “它脸红了?哈哈它一定是女孩子!!哈哈,太好玩了!”烟瞳发现了这点,大笑着说,这时,她又来了“灵感”,跑到化樱跟前,让她也抱抱它。化樱只好接过来。 泰姆显的很兴奋,它的耳朵左右摆动,突然,它努力的伸出自己的小脑袋,在化樱的胸口前蹭了蹭。 “哈!小色鬼!原来你是男生啊!!”烟瞳说,一下子把它抱下来,装着大人的口气教训道:“以后不能那样,要讲礼貌,听见了吗!!” 众人都笑了。 化樱抬头看看夜白,彼此交换了一个温柔又无奈的笑容。 那以后,泰姆成了正义联盟所有人的宝贝,这个小家伙,无所不吃,“无恶不作”,连夜白在看见它时也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自从上官羽绫的事后,他很久没有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夜紫总是记得,以前不喜欢玫瑰的哥哥,开始习惯买白色的玫瑰。很多时候,他就这样望着那些白色的花朵,听着喜欢的音乐,独坐很久。 “他的心里,还是很愧疚的吧。”化樱曾这样回答过夜紫。“有一天我们看着泰姆在一边跳来跳去的玩儿,突然听见夜白说:‘泰姆,很像白色玫瑰呢。’” 夜紫一边抚摸着泰姆一边暗自叹气,这时,她听到大厅传来哥哥的钢琴声,那首曲子,叫《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 夜紫起身,翻开哥 哥的笔记本,看到他抄下来的,由托马斯•;穆尔为这首曲子所作的歌词: “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还在孤独的绽放。 所有它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花儿,陪伴在它的身旁,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它一同叹息悲伤。 我不愿看你继续痛苦,孤独留在枝头。 愿你能跟随你的伙伴,一起安然长眠。” “哥哥,还是不能放下吗……”夜紫低声的自言自语,她的神情也不禁有些悲伤。 悠扬的曲声依旧旋转,而泰姆躺在夜紫的怀里,渐渐的,渐渐的,睡着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章 死亡雕塑(上)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列夫・;托尔斯泰 “冰河,你明天去超市买些东西回来——我清单上都写好了。后天,9月21号可是我们的宝贝女儿的生日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怎么可能——”冰河笑着说,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对日期那么看重。他可是连今天是几号都不记得~~~~ “对了,过完这个生日,小樱就十七岁了吧。”冰河说。 “而且她也高三了,要考大学了!!”梨花说,脸上洋溢着母亲的那种骄傲的笑容。 “梨花,”冰河轻轻揽过妻子,“真好啊,现在我们一家人,能这么平安的在一起……”他的声音异常温柔。 “怎么突然说这个?”梨花笑着看他,竟发现了丈夫眼中隐藏的悲伤。 “怎么了冰河?”她有些惶急,丈夫很少有这样的神情。 “藤野……他,也是那天来……” 恒达机场。 “主人,我们提前到达一天,又没通知他们,会不会——”飞机上,一个衣着整齐的青年人恭敬的对坐在前排的人说。 “没什么,我们有自己的事,那就先自己走一走,用不着通知他们。”坐在前排的是一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男子,可他的声音和眼睛却充满了沧桑。这个男子的身边还端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童,她长的精巧美丽,可却面无表情,如一个塑料娃娃。 三人走下飞机,青年人掏出手机,让事先准备好的车来接他们,只一会儿,一辆黑色宾利就停在了三人面前,青年人为其他两人打开车门,请他们入座。 他们刚一坐好,就听见了机枪的上膛声。 两把手枪同时指向那在飞机上被称为主人的男子和他身旁的小女孩儿,两个枪手看起来训练有素。 “这个欢迎式不错啊。”那个男子笑了,不是那种临危不乱的笑,而是让人想起恶魔在玩弄人类时露出的笑容。 “难道你,你是——”青年人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一阵紧缩。 “对,你想的没错。” 男子微笑着回答,他的眼中掠过奇异的闪光。 崇汐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对了,明天是化樱的生日,我还什么都没买呢!” “是么?化樱要过生日了?这个生日我得去看看啊,毕竟这是她高中阶段最后一个生日了,再往后,化樱这个大美女可就上大学喽,见一面就难了吧。”乔飞说,他看起来像是又胖了一圈。 “不如——”崇汐“奸邪”的一笑:“我把夜白捆起来当礼物送给她~~~” “化樱喜欢夜白?”乔飞问。 “这你都看不出来?真是笨呐!”崇汐十指相扣托住下巴,满脸陶醉的说:“多么纯洁美丽的少女之心呐~~” “你不会也喜欢夜白吧?”乔飞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啊大笨熊!他可比我年纪小哎~”崇汐脸红了。 “哈哈,你还狡辩,你看看你的脸——”乔飞嘲笑似的说。 电话铃忽然响了。 崇汐立即抓起电话,刚刚还坏坏的神情立即回复了正常。 乔飞望着她苍白起来的脸色,知道又有案件发生了。 几分钟后,崇汐放下电话,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直起身来,戴上警帽,直视着乔飞说:“出事了,走吧!” 崇汐到达现场的时候,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惨景吓的够呛。 在一间废弃的美术室里,残缺不全的雕塑架上,稳稳坐着一个造型奇怪的“人体雕塑”——是真的人体,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强力拧断了,杀手又在此基础上将尸体摆出了奇诡的形态,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又是,超能力事件吗? 崇汐退了出去,拿起手机打电话。 “您好,德拉科技公司。”穆德拉接起电话。 崇汐小声的,简要的向他报告了情况。 夜白静静的站在穆德拉身后,待老人转过身来,他深吸一口气,微微笑了一下,说:“需要我现在就过去吗?” “你这句话,不是个疑问句吧。”老人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 夜白忽然说:“我听说会长的女儿要从美国回来了。” 老人顿一顿,垂下手:“不知她还认不认我这个父亲。” “血缘是比什么都宝贵的。人存在一天,这种关系就不可改变。”夜白说:“所以您也不用太担心了。” “好比你和夜紫,就是很让人羡慕的兄妹啊。”穆德拉感慨的说。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夜白淡淡的说:“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秋色里仔细观察着那些造型吊诡的尸体的照片。 “他们是死之前经受这些断骨之痛的,几乎所有的骨骼都因遭到强力的扭曲而断裂,我只能说,凶手真是个变态杀人魔。”秋色里说。 “恐怕还会再发现类似的尸体吧,”青寻紧皱着眉说道:“9月20号警方发现了第一个断骨尸,9月21号发现了两个,今天又发现了三个……这样下去,明天,会是四个吗……还真是不好办呢。” 穆光涟看了看身旁的青寻,觉的她简直冷静的可怕。他把手放在下巴上,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死者有男有女,年龄分布也没有明显相关性,唯一的相同点是都为社会边缘人,就是那种即使死了也不会被太多人关注的群体,那么凶手可能……” “凶手很可能是单个人,否则成功率不会如此之高。而且,我想他应该是那种很偏执的人吧,从犯罪心理学角度讲,他让死者摆出诡异造型,应该不只是为了威慑他人,也希望以此获得一种心理的满足。”秋色里说。 这时,电话铃响了,穆光涟接起来,他的眼里略过一丝惊呀。 “怎么了?”秋色里觉察到他的不安,问道。 “爸爸让我带你们去西松街21号,说是正义联盟日本分部的理事长藤野千成在那等你们,可是那个人,那个人应该……” “应该在一个月前就死于飞机事故。”夜白冷静的说:“我记得那天,穆会长已为他准备了欢迎酒会,可随后就传来了飞机失事,乘客无一人生还的消息。我们事后也确认过,而且他的部下也与我们联络过了。” “既然如此,这个人,是真的藤野千成么?还是,死去的那个藤野,才是假的?”青寻说,面色严肃起来。 众人陷入沉默。 西松街21号。 烟瞳满脸不情愿的说:“明天就考试了啊,我什么都没复习呢~” “没办法,对方要求四个创世之子全部到齐,还不许旁人一同进入,所以我就只好留在外面等你们了,有事打电话。”穆光涟说,伸手帮几个孩子打开车门。 “这也是别墅啊~~不过,比莫凉家的差远了。”烟瞳说着,抬头看一眼莫凉,一边恨恨的想:这小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他们走进院子,发现别墅的门口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西装革履,看起来儒雅温和,却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他的眼睛隐藏在金丝框眼镜之后。 而他的旁边则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她的两条长辫子直直的垂下来,远看显的极为可爱,可当人们看到她的脸时,却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发自内心的 恐惧。 那是一种真正的面无表情。夜白虽也是淡漠的,但却透出一种雅逸,青寻虽也是冷酷的,但却显出一股高洁,商桐虽是疏离的,却彰显一种神秘,可淡漠,冷酷,疏离这样的词放在这女孩儿身上,就只代表了它们本来的含义,她像与这个世界无关。 “恭候多时,我是藤野千成,她是鄙人朋友的女儿,知念薰。”男子说,声音平稳,语气冷静,然后优雅转身,做出请的动作。 夜白呆呆的望着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惊讶。 因为这个人,与他在化樱家见到的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而那张照片,是她母亲夏树梨花的生父30岁时照的。 黑暗的长廊里幽幽的亮起烛光。 带着银制面具的修长身影穿过走廊,只他一个人。他是撒旦之父的大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走廊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荧光闪闪。祭司走到镜子前,伸出手去,轻抚镜面,一个空茫渺远的声音从镜中响起:“是你吗?你又来了。” “考虑了这么久,现在,你应该想复活了吧?”他问。 “又是这个问题啊。可我现在只想静静的呆在这里。” “复活是你的愿望,不是吗?”年轻的祭司说:“你说过,要看到这个世界走向尽头。” “世界还没有殆尽,而我却先走到了尽头,这不是很讽刺吗?而且,我也很累了。就让我维持这种宁静吧。” “但我不会放你走的,”祭司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绝不会让你的灵魂也消失的,羽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死亡雕塑(中) 一个人又怎么能收集起爱情、愤怒、憎恨和害怕? ——詹姆斯•;瑞斯 西松街21号的黄昏,天空是黯然的桔色,像是在散发经年累积的橙香。夏末秋初的傍晚憋闷极了,像是一个秘密再也守不住,非要一吐心声不可。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没错,我是夏树梨花的父亲。”寒暄几句后男子说。 夜白放下茶杯,手指暗暗攥了一下杯沿。 “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吗。”青寻忽然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男子,她语气冰冷的说:“我听说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到了日本,莫非他把长生不老药也放在了那里?你到底活了多久?我们该叫你伊贺,平野,香锥,还是别的什么呢?” “你也见过我?”藤野千成笑着望她,夜白和其他几个人也很惊讶。 “我以前曾在另一个组织工作。我的第四份任务就是追查一个奇怪的男人,调查他的身世——因为他似乎活了很久,久到超越了天理法则。” 一声枪响,子弹嵌近了青寻头顶的大理石柱里。那男子放下枪,动作快的让人叹为观止。 青寻立刻发动了反击,她跳起来,向那男人甩出几把冰刀,力道精准,用刀将他固定在了沙发上。然后她也取出口袋里装备好的枪,对着他,瞄准。 “动作迅捷,完美无缺,真是个厉害的孩子呢。”男人笑着说:“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学会对长辈讲礼貌呢?” “您也该学会对晚辈爱护吧。”青寻语气讥讽。 “我不得不那样做,孩子。”男人的眼里掠过一丝狡诈,“你知道的太多了。”他的话音刚落,刚才嵌进去的子弹,忽然弹射出来,直直的打进青寻的后背! 青寻一下子倒了下来。 “游戏才刚开始呢,想玩儿更好玩儿的吗,亲爱的孩子们?”藤野千成笑着站了起来,刚才的冰刀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那个叫知念薰的小孩儿也站了起来,她从青寻手上夺过枪,然后拿枪对准了夜白。 而青寻却突然抬起头,她掏出另一把枪,打中了知念薰的头颅。那个小女孩慢慢倒了下去。 “烟瞳,我们配合一下。”夜白道。 “嗯,烟瞳知道!”烟瞳点点头,目光坚定。她忽然抬起双手,空间像是被灼烧了一般,显出扭曲的金红色,急速化成一个火球,大团大团的火焰在夜白发出的狂风的帮助下包围了藤野千成。可深陷火海的他却并没有发出叫喊。 他和火焰,都凭空消失了! 他站过的地方竟然连灰烬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丝火光的灼热。刚刚的火焰和狂风宛若一个幻象一般空无,在藤野千成那匪夷所思的防守面前显得那么虚弱无力。 “青寻!”夜白连忙跑到倒地的少女跟前,扶她坐到沙发上,一脸关切:“还能撑住吗?” “我没事……那个人逃跑了吗?”少女艰难的说。 穆光涟听到屋中的响动,赶忙从外面跑进来,虽然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先照顾好受伤的青寻,带着几个孩子协力把她抬上车,向医院驰去。 当然,同行的还有头部中弹的知念薰。 商桐的心绞痛再一次发作。 怎么了? 是发生了什么吗,他想。一手捂着心口,一边向远处眺望。这一次心脏的疼痛异常激烈,他几乎无法承受。紧咬牙关,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无力对抗,几欲昏厥。 “大哥哥,你不舒服吗?”这时,从商桐对面走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穿一身雪白的蓬蓬裙,圆脸,微胖,长的可爱极了,她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精致的椭圆形吊坠。 “我……”还没说完,他便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间温馨的房间。 “大哥哥,你醒了啊!”商桐听到一个小孩儿清脆的声音,像是一杯清凉的橙汁倒进了一个深邃的咖啡杯里,浇醒了他深重的昏睡。 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发现心脏完全不疼了。 “爸爸,爸爸!大哥哥醒了!”小孩儿快活的大叫起来,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温和男子走了过来,一见商桐,便眯起眼笑了,看上去充满了慈爱。 “好些了吗,小伙子。”男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商桐的脉搏,然后伸出一只大拇指笑着说:“完全好了,你可真幸运,竟晕倒在医生的家门口,对了,要我给你家长打电话吗?” “不了,”商桐淡淡一笑:“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爸爸妈妈呢?他们不要你了吗?”小女孩儿天真的望着商桐说。这正是商桐在路边遇见的孩子。她胖胖的,非常干净洁白,像个小天使,漆黑的眼睛装满对人的信任和善意。 “小桐,哥哥才刚恢复,别缠着他。”医生说。 “桐?我的名字也念tong呢。”商桐说。 “小桐的桐是梧桐树的桐,哥哥也是吗?”孩子歪起脑袋问。 “是啊。”商桐温和的说。 “好巧啊。”男子笑着说,看一看手表:“呦,都9点了,很晚了,孩子,你是在我这观察一会儿,还是回家呢?” “喔,非常感谢,我还是回去吧。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我可以要您的名片么?” 中年男子递过一张名片。 “那么,魏医生,谢谢您,我还是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临走时,商桐俯下身对小女孩说:“小桐,明天哥哥还会来看你。还会带礼物给你哦。” “哈!谢谢哥哥!”小女孩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明天一定要来啊!”走出很远,还听到孩子这样喊着,商桐回过头,看见他们父女站在昏黄的门灯下,相互依靠着,只觉异常的温暖,美好。 可商桐甚至没有勇气回自己的家,或者说,一座房子。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全部,他的坟墓。 10岁的青寻站在窗前。她看见爸妈在窗外的花园里修剪花草,他们被下午的太阳温柔的照着,也发出柔柔的暖光。 “青寻!看什么呢,过来一起吧!”妈妈笑着说。 她也笑了,正要转身,突然被一个人拽住了。 “云谦!怎么是你!”这一喊,她发现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该受惩罚的应该是你!!”云谦的脸很模糊,他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你到底在说什么?”青寻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恨你,诅咒你的出生,你是不被祝福的!你为什么要活下来!就是因为你,你周围的人才一个个死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为什么,要活着呢…… 她突然感到巨大的寒冷,漫无边际的,永不止息的孤寒,覆盖她命运的孤寒,阻隔她的希望,剥夺她信仰的孤寒。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冰冷之茧。 她感到自己剧烈的颤抖起来。太冷了。这里太冰冷。想要逃出去! 可开始的挣扎过后,青寻突然停下来。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让我,休息一下吧……沉睡在冰层下,永远也不要醒来…… “青寻!!”一个焦急的女子的声音从“冰层”上方传来。 是妈妈吗?妈妈,是你终于肯来接我了吗? 青寻忽然感到自己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她终于睁开眼。 “孩子,你终于醒了。”紧抱着自己的女子说。 青寻无 意识般用手抓住她的一缕长发,轻轻的,绝望的说:“妈妈。” 第二天,商桐就买了一只超大抱熊和一盒巧克力去了那个叫魏敛的医生家。 他又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魏医生白天不上班吗。”商桐问。 “我们家的后院就是诊所。”男子笑着,喝了口茶说:“商桐,既然我们两家离得这样近,以后就常来玩儿吧,小桐看样子也很喜欢你呢。对了,以后,你还是叫我魏叔叔吧,这样更亲近些,小伙子。” 商桐微微笑了。 “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男子说。表情认真。 “那大概是在我10岁时,那时偶尔会感觉心脏疼痛。但因为找不到原因所以也一直没什么办法。而且……我的母亲去世后,这种绞痛就更频繁了。我总是无缘无故的发病。” “你的病很奇怪,似乎不是心脏本身的问题,也并不是神经系统的病变,非常奇怪。” “我也求医问药了几年,都没有效果,也只能这样了吧……” “看!大哥哥的眼睛和熊熊的一样,都是紫色的呢!!”这时小女孩儿高兴的说。 “是吗,我都没发现,小桐真聪明。”商桐笑着对孩子说。 “你是混血儿吗。”医生问。 “我母亲是。” “她一定,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性吧……” 商桐转头看了他一会儿,又低下头:“是啊,她是最美的妈妈……” “我的妈妈也很美,可爸爸说她是因为太美,所以要离开我们去一个更美的地方,你妈妈也是吗,大哥哥?”小孩子偏着头问,很认真的样子。 “是啊,”商桐抚着她的头发说:“也许她们会在那儿相遇吧……” 小女孩又举起脖子上的那个精致的椭圆形吊坠,她把它打开,里面是一张小照片。“看!那个抱着我的人就是我妈妈,她很漂亮吧?” “是啊。”商桐看见那是他们的全家福。三个人相互依偎着,那么温暖。 “爸爸说,我如果能做个乖孩子,将来就能去那个很美的地方,见到妈妈!” “那小桐就做个乖孩子吧。”商桐温和的说。 但愿我们都能,去那个很美的地方。 夏树梨花含着泪,望着自己怀中再次昏过去的青寻。女孩还紧紧握着她的一缕头发。 “刚才,青寻的剧寒症,又发作了吧。”化樱担心的说。 夏树梨花点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烟瞳问,同情的看着昏睡着的青寻。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的超能力的缘故吧。”穆德拉说:“因为她可以控制水元素,而水又是寒性的,所以——” “我明白了,我可控制的是火,那我要受了刺激,也许就会喷火?像火龙一样?那,莫凉是——对了,夜白是使用风元素的,他要是受刺激了,应该会抽风吧?” 夜白立即把一只手罩在烟瞳头上,小丫头紧缩着肩膀,斜眼看他,胆怯的说:“你不会现在就抽风吧老大——” 几个人不由的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原来青寻体内的那并不是子弹啊,但却像真的一样,医院的人还以为我们疯了呢。”穆光涟说。 “我已经对那几个医生催眠了,洗去了所有相关的记忆。”银狐说:“那种子弹是可用意念操控的梦境球,会刺激人的记忆系统,所以,青寻刚刚才会喊妈妈吧。” 冰河望向青寻时也有些忧伤。他们从医院回来后,就把青寻安置在正义联盟的地下实验室里,由秋色里照料。而另一个伤者知念薰—— “这个古怪小女孩儿,那枚子弹只是藏进了头发下,使脑部有了一个凹陷,可她的大脑是如此坚韧,连子弹都无法穿透。”穆德拉说。 “她也是超能力者?”夜白问。 “也许。”穆德拉回答。 “那我们尽全力找出她的资料。”银狐说。 “不要查了。”夏树梨花从病床边站起来,转向众人说:“这是与我的家族有关的事,所以,还是交由我来处理吧。” “梨花……”冰河担心的望着她。 “……那好吧,希望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穆德拉说,也是一脸凝重之色。 梨花走出房间,她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9月24日,发现4具断骨尸。 断骨尸的造型仍然可怖异常。到过几次现场的崇汐真的要崩溃了,这比上次在轩辕家看到的惨景还恐怖。 “没有指纹,没有目击者,没有嫌疑人,无法知晓方法,这真是我多年警察生涯里最不可思议的案子!”回到办公室,崇汐仰天长啸。 “你才当了一年警察而矣诶。”乔飞小声提醒。 “你说什么?”崇汐大手一挥……乔飞大包一堆…… “咱们头儿也够倒霉的,接二连三的碰上这种案子,唉,老是请正义联盟他也很纠结吧。”乔飞说。 这时敏锐的崇汐听到了什么声音,她走到乔飞身边,看到他慌张的样子,一下子拉开他的外衣。 “taimo,taimo !”小小的泰姆还是那么可爱。 崇汐一脸黑线,转过头来。 乔飞:~~o(>﹏<)o~~(万岁爷,小的知罪啦!!) 崇汐:“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你怎么敢带它来上班?!!!” 乔飞颤抖的指指崇汐的背后,小声的说:“已经完了……” 崇汐转头,看见了她的顶头上司,刑侦队队长。 “这是,玩具吗?”队长把它抱过来,谢天谢地,它很配合,动都没动。 “太精致了,像真的一样,在哪里买的?我想买给女儿做生日礼物。”“国,国外朋友寄的,所以……”崇汐胆战心惊的解释着。 “喔。”队长把泰姆还给乔飞 ,神情恢复了严肃:“对了,我来找你们主要是想说这次的案子,虽暂时未造成重大影响,可死亡人数若再升高,那么我们就会更加被动。” “我明白。组织那边也在尽力调查。”崇汐说。 “组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队长问崇汐:“绝对不能对外人说吗?” “连局长都不知道。这个组织权限很高。” “那只好拜托他们了,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这次的案件就像鬼神所为。唉……世上,真有那种东西存在吗?”队长说,含义不明的摇摇头,扫了泰姆一眼,转身离开了。 “崇汐,请速到实验室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崇汐耳侧。 “会,会长,这。”她惊奇极了。 “别太惊奇,这是传音之术,我几年未用了,你快些来吧。” “好!”崇汐说,然后检查了自己的手机。 “果然没电了啊。”崇汐叹口气:“我说呢,要不然穆老头怎么会动用传音之术呢。”她斜眼看了乔飞一眼:“你的手机也没电了吧!” 乔飞一愣,旋即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你怎么知道。” “谁让你天天玩手机游戏的!!”崇汐一巴掌拍过去:“警察要有警察的样子,你怎么这么能玩儿!!!” ——两人走出办公室,乔飞突然停下脚步:“不对啊崇汐,为什么穆会长不打我们办公室的电话呢?” 崇汐转了转眼睛,突然想到什么,她低声的,秘密的说:“莫非我们办公室的电话,被窃听了! ?” 夏树梨花从飞机上下来。她的脸上,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焦虑和慌张。 她用眼睛在接机的人群里寻觅,然后,向那个白色的身影走去。 那里站着一个白衣白裙的老年女子,她看起来六十岁左右,可保养的非常好。举手投足间都自有一番优雅风情,可以想见她青春时的明艳。 梨花走到她跟前,摘下墨镜,然后拥抱了她。 “妈妈,我回来了。”梨花如释重负般的说。 飞机场的某处,黑暗的角落里,一把阻击枪伸了出来,指向正在拥抱的梨花母女,瞄准。 “小心!”突然从哪里冲出一个人,猛地把梨花和她的母亲撞到一旁,梨花顺着那人的目光往那角落看去,看到了狙击手,吓的几乎要瘫软下来。 “你们快跑!”救她们的那个人说,梨花立即拉起母亲向飞机场外跑去。死亡的阴影压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角落里的狙击手收起枪,拿起对讲机:“a任务失败,执行b任务。” “明白。”对方回应。 救了梨花母女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留在原地,挑衅似的直视阻击手的位置,逼的他不敢出来。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艳丽女子走了过来,亲热的抱住那个少年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柔声说:“杰克,你又多管闲事了。” “是吗?”少年的声音温和冷静:“只是不想看见那个漂亮的女人死了罢了。” “这是你所谓的好生之德吗。”女子说,仰头望着少年:“或者你是想为祖先的行为赎罪呢,开膛手杰克的后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章 死亡雕塑(下) “夜雾散处,月华皎洁,静穆寥廓,再也看不见憧憧幽影,似乎预示着,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查尔斯•;狄更斯 “降头术是古代的东南亚地区很盛行的一种巫术,施术者通过进行诡异复杂的仪式,付出相应的代价来祈求神灵帮助,完成自己的愿望,虽然它的血腥气很重,代价又很高,可至今还有许多人深信不疑。”夜白说。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件,很可能是降头术?”崇汐问。 “有70%的可能,事实上,我已查找了相关资料,的确有‘断骨降头’的法术,所以——”夜白说。 “怎么还会有这种人,竞相信那种东西!!”崇汐不可置信的皱着眉,握紧拳头。 “这也只是猜测,不过由此我们可推测一下凶手的基本特征,从而大致划定出范围。” “那个人应该是超能力者吧。”崇汐说,深吸口气,非常认真的问穆德拉:“穆会长,为什么最近会出现这么多超能力者的案子?而且,那些超能力,也大大超出人们的意料,简直,简直就像神话人物一样。” “也许,是因为那个日子临近了吧……”老人静静的说。 “在那一天,是世界末日吗?”崇汐问。 穆德拉却没有回答。 “每个人,都是在走向末日啊。”秋色里轻轻说,把试管放回试管架上。 崇汐望着她清瘦孤独的背影,不知要再问些什么。 “施降头术的人所承受的痛苦,不会比那些死者少,因而那个人一定有极想达成的愿望吧。”秋色里说。 “无论是多么巨大的愿望,都不应该用别人的生命做祭品,”夜白说:“再怎样掩饰,残害生命的原罪都不可能被抹去。所以,我一直很讨厌标榜着正义和道德,来为自己的罪行辩护的人。无论如何,残害无辜的生命都是种罪孽。” “如果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做了那样的事,就可以被原谅吧。”夜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说。 “紫?”夜白有点惊奇的看着她。 “我不同意哥哥的说法。如果为了一个正确的,值得的目标而努力的话,在这怒力中是一定要有牺牲的。” “紫,你今天还有课,怎么没去?”夜白的语气很严肃。 “哥哥,”夜紫笑了,望着他:“我快满18岁了,不是小孩儿了。” “是啊,”白也微笑了一下:“你长大了,有一天,会为了你心爱的人不计后果吧。”他稍稍的偏一下头:“可不要为了那个人不认我这个哥哥啊。” “那可不一定喔——我说不定真会六亲不认呐!”夜紫又恢复了她孩子气的明艳。崇汐笑着把她搂过来说:“你要是敢不认我这个姐姐,我会在你结婚那天把你的新郎用手铐带走喔~~~” 众人都笑了。 夜白却忽然发现,夜紫的眼眸深处,多了某种让他陌生的东西。她是真的长大了么。 青寻后背的“梦境球”所造成的创伤已经完全恢复了。她决定独自去探访一下那个西松街21号。 临走,她考虑一下,拿起那个有自定义铃声功能的闹钟,录了一段音频:“我是青寻,如果我在这个时间仍未回来的话,请到西松街21号找我。”然后,把闹钟时间设定为下午3:00。 原谅我吧,伙伴们,有些事必须我一个人去寻找答案。 ——因为那个藤野千成是自己父亲的生意伙伴,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 少女整理好装备,踏上征途。 ——青寻发现门并没有锁。 “是有机关在等着我么。”青寻冷笑着走进去。她仔细检查了院子,又进屋去收集藤野和知念的指纹。她的调查有条不紊,先是客厅,接下来是起居室二楼的房间,最后又去了地下室。她从壁橱里找到了那儿的钥匙。 让她惊奇的是,地下室非常大,里面有条长廊,按了开关便灯火明亮,像正义联盟的地下实验室。 青寻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儿,令人不安。 她警觉的向后看看,并没有人。 地下室一共七个房间,越往里,那种气味儿越浓,简直令人作呕。 “最里面会是死尸吗。”她想着,但还是打开了那道门。 她没想到景象竟会如此惨烈,一时间惊在那里,完全不能动。 在门对面的墙上,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骸。 可看出这是一位女性。她被钉在那面洁白的墙上,全身赤裸,许多地方已经溃烂。然而最可怕的是她周围绘制的那些扭曲的血色符号,像是无数双血色的手在她周围挣扎舞动,将她封印在冰冷的墙上。 突然,一双手从青寻背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青寻挣扎了几下,晕了过去。 ——中午时,众人叫青寻吃午饭,来到她的房间,却发现她已经不在那儿了。人们遍寻不到,又联系不到她,都恐慌起来,还以为她被什么人抓走了。 这时夜白发现了房间内闹钟的异常。 “奇怪,有人会在3:00叫自己起床吗?”夜白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他把时针拨到了3点整,闹钟被启动,青寻的录音开始播放了。 当大家听到那个地名时,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秋色里满怀忧虑的说:“对那些尸体做的全面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发现这几具断骨尸的视网膜都被摘去了。” “视网膜?难道是器官走私案吗?”穆德拉说。 “不,如果要贩卖器官,罪犯就不会只摘除视网膜了。”秋色里说。 “那么,难道真的是降头术了?”穆德拉说,看一看表,下午3点05分。这时电话响了,老人接起来。 “我是夜白,青寻独自去了西松街21号,所以我正和烟瞳,莫凉往那赶。也许会需要你们的支援。” “我知道了,祝你好运。” “谢谢。”夜白挂断电话。 “发现了么,秋,”老人笑了笑:“夜白那孩子一直很冷淡,可他对青寻好像很关心呢。” “这是他们创世之子间的羁绊啊。”秋色里笑了:“他们,是因了对方,才获得了存在的意义吧。” “也许吧。”穆德拉靠椅上,微闭上眼。 ——夜白一行到达那里的时候,别墅里一切如常。 什么也没发现。 “这里好像有地下室!”烟瞳看到楼梯口处有一扇门,有些惊喜的说:“你们看这里好像有楼梯通到下面,说明这底下是有空间的!咱们下去看看吧!”孩子说完了就奋力打开了它,发现那里真有向下的楼梯。莫凉转头看了夜白一眼,后者似乎也同意了烟瞳的行为。 几个人向别墅地下走去。寂静的空间里响起空荡荡的声音,明亮的灯光在他们头顶照下来,地上显出了几个人的影子,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有淡淡烟尘萦绕。这个地下室看起来出人意料的干净。 楼梯的尽头,大家看到了一扇开着的门。他们走进去,发现那是一个长廊,长廊的一头竟然全都是房间,而每一个房间的门都开着! “奇怪,门都开着,难道是青寻打开的吗。”烟瞳说,她看起来有点害怕,但还是强打精神前进。 夜白猛地想到什么:“这里还来过其他人!” “什么?其他人?难道是绑架了青寻的人?”莫凉问。 “以青寻谨慎的性格,她把门打开观察了里面后,一定会把门锁上,可这些门却开着 ,这说明是某个人把门又打开了,或者是青寻无法再去关门。”夜白说着,快步往里走。 “那个人,袭击了青寻吗。”莫凉担心的说,紧紧跟上。 “也许吧。这是什么味道?”夜白说,很疑惑的打开最后一扇门。 “怎么了?”烟瞳看到夜白愣在那儿,惊讶的问。 夜白的第一个反应是用手挡住烟瞳的眼睛。 “烟瞳,你先出去。”夜白语气严肃。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看?”小丫头不明就里。 夜白把门关上,这才放下手:“我们走吧,青寻不在这里。” “门里面是什么?”烟瞳生气的问。 “尸体。”夜白回答。 “你以为我年纪小,就不想让我看到这种东西吗?你以为自己是在保护我吗?可如果总躲在后面,什么都逃避的话,就永远都不会成长!!我不想成为一个被你们保护的小妹妹,一个包袱,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啊!!”烟瞳握着拳,眼里泪光闪烁:“我不想做那个被保护的人,我想保护你们!” “我知道了。”夜白说,仍是淡然的,平静的望着她。 “你知道什么啊!让我看看!我得先面对惨景,才能去打败制造惨景的坏人啊!!” “这次不行。”夜白的语气不容置疑。 “救青寻要紧,烟瞳你也不要任性了,我们快走吧。”莫凉说。 烟瞳生气的转身,向地下室的出口跑去。 青寻望着眼前戴着黑色面罩的男子,脸上毫无惧意。 那个人正在调制一种药水,据说只要接触到空气,这药水就可以溶化任何含有水分的物质,包括一个人体。 “你为什么要闯到那儿去呢,让我不得不杀了你。”男子说,看了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青寻一眼。 “那就是降头术吧,那钉在墙上的人,就是你要救活的人吧。”青寻自顾自的说。 “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胜于一切。” “很好,爱一个人,胜于一切。”青寻冷冷的道:“城里的几起断骨案,都是你做的吧。” “没错,我在他们活着时,一点点拧断他们的骨头,让他们的眼中充满恐惧,然后取下那凝结了死者怨怒的视网膜,当做祭品。这样神就会眷顾我,让我的妻子复活了!” “如果你这样苦心,还是救不活你妻子呢。”青寻说。 “那怎么可能。”男子拿着刀,走过来:“这个世上是存在神力的,比如我。所以我的妻子也一定可以在神的帮助下复活。” “愚蠢的人啊。”青寻闭上眼,不再说话。 突然她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睁开眼,竟看见了正走进来的商桐。他举着枪对准那个带着面罩的男子,威胁他放开青寻。 “你开枪试试看。我可以防御任何形式的物理攻击。”男子面无惧色的看着商桐。后者开了几枪,发现果真毫无效果。 “这就难办了。”青寻暗自想到:“商桐只能让超能力者的攻击失效,可对超能力者的防御束手无策,看来只能进攻他的身体内部了。” 她偷偷磨破了自己的手,让血液流出一些,然后让那些血化成刀刃,磨破了绳子。她趁那蒙面男子不注意,猛地站起来,伸出手抓住那个男子,一把扯下他的手套,又想利用自己的超能力使那男子手部的水分蒸发掉,可几乎是同时,男子拿起了他刚配的药水:“小姑娘,如果这些药水洒下来,你就会立刻被融化消失。” “是吗,你真这么觉得?魏敛。”商桐说,突然扯下了那男子的面罩,一张原本温和此刻都却显得狰狞的脸暴露出来,竟然是救了商桐的那个医生。 沉寂了几秒,男子笑了笑:“你早知道是我?” “我跟踪过你,我对此感到抱歉。”商桐说。 “那么,你也一起死吧!”魏敛冷笑着,回身猛地将药水向商桐泼去。 “凝——”青寻用手在空中张开了一张水膜,将那药水暂时凝在了水膜上。 “没有用的,我的药水是可以溶解,穿透一切的!” 果然,水膜只是延缓了飞溅在空中的药水的速度,它仍在向下滴落,几乎马上就要滴到商桐的头上,他根本无暇躲避。 “小心!”就在这紧急的时刻,青寻本能的向前一扑,将商桐推了出去。可是药水却顺势滴到了她的肩上。 “真是让人感动呢,舍己为人吗?愚蠢!”魏敛说,用一个针管将那试管中的药液吸了进去,准备用这个针管当能发射致命溶液的“枪械”使用。 “青寻!!?”商桐惊讶的望着她。 “我只是……还你的人情罢了。”青寻说完,忍不住那药液腐蚀的剧痛,昏了过去。 “你也乖乖去死吧。”魏敛拿着那个针管,正要往商桐身上刺去,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惊奇的,清脆的孩子的声音。 “爸爸,你在做什么?” 魏敛一下子定在那儿,他几乎不敢回头。 趁这个空档,商桐扶着疼得昏倒的青寻,让她靠在墙上,然后他站了起来,直视着魏敛。 “我女儿……是你叫来的?”魏敛的声音失去了坚定。 “并不是我叫她来的,”商桐平静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是她想找爸爸。” “小桐。”魏敛慢慢回过头去,看见女儿瑟宿在门边,恐惧的望着他。 “快回去,爸爸有重要的事情做,你不是想让妈妈回到我们身边吗,爸爸这就让她回来!”他的声音已有些疯癫。 “不,爸爸,”小女孩儿哭着,跪倒在地上说:“我……害怕你现在的样子!”她哭着抓起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吊坠,将它打开:“妈妈在这儿,在相片里。她一直在我们身边啊爸爸。” 那是他们的全家福。 相片里。爸爸和妈妈抱着年幼的孩子,笑容温暖安详。 那是一去不返的好时光。 魏敛站在那儿,低下头,几秒后,他又抬起头来,再次转向商桐:“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必须成功,已经有那么多人因此牺牲,我不能停下来!无论怎样我都要试一试,我马上就能让我的妻子复活了!” “可是,你自己,早已经无药可救了。”一个冷定又淡然的声音自门边响起。是夜白。 商桐望着他,轻轻点点头。 “那就让我把你们的骨头全部拧断吧!” 魏敛说着,向门边冲去。小女孩儿吓的躲到一边。 “风旋——”夜白集中精力,调动起方圆20米以内的气流,直冲向这里。 “没有用的,任何物理攻击都对我无效!”魏敛喊着。 气流打到那人的身上,立即被化解了。像是被他的身体吸收了。 “爸爸,不要!!”小女孩儿鼓起勇气,扑到魏敛身上,抱住爸爸的大腿哭道:“爸爸,我好害怕。我们回家吧……” “我们没有家了……你妈妈死时我们就没有家了……”魏敛的声音充满悲伤。 “不,我还有爸爸啊,还有妈妈,我总是梦见她,她就像一直在我身边一样,爸爸,妈妈并没有消失掉啊,爸爸!” “死去的人,还可以永远的活在别人的记忆里。这样的道理,连孩子都知道,为什么你还不能觉悟呢。”夜白说,镇定地走到他跟前,把那孩子抱起来。 “到此为止吧。你是一个医生啊。”商桐说。 “其实,最清楚自己一定会失败的人,正是你自己吧 。”夜白说着闪过身,几个警察冲了进来。魏敛并未惊讶,他只是慢慢地放下手。 “我可以杀死在场所有的人,可是我放弃了。”魏敛面对着满屋的枪口,静静的说。他眼神悲伤的望向夜白:“像我这样的超能力罪犯,不会被关在普通的监狱吧。我这样的人,也是注定要死的。我请求你们……让我和妻子葬在一起吧……” “对付刀枪不入的超能力者唯一的方法,就是火。”穆德拉对面前的几个人说:“那么,就由你们去办吧。” “是!” 老人转过身来,问银狐:“那些警察的记忆,你都改换好了吧。” “是的。”银狐回答道。 “那,我们就一起,等着看看那场大火吧,” 老人说完,向窗外望去,似望到了极远的地方。 商桐和夜白静静的站在山坡上,望着不远处那团火光。 “现在想来,真是奇妙啊,”商桐说:“火让生命延续,可是,火也让生命终结,尘归尘,土归土,这就是生命的真相吗。想起来让人有些丧气呢。” “说道底,魏敛也只是想反抗‘人必然会死’这种规律吧。”商桐继续说着,面容依旧平静。 “可并不是接受了规律就代表人类对命运的屈服,”夜白说:“其实,人和命运并不是谁必须征服谁的关系,我们和命运,是彼此的影子。只不过是谁偶尔覆盖过谁而矣,没什么好对抗的。” “你还真像个哲人呐,”商桐笑了:“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你。” “彼此彼此。”夜白说,眼神悠远。 火光在两个少年身后渐渐燃尽了。 “那些被我们爱过又消逝的人,其实并没有真的离开吧,时间可以把他们的生命夺走,但夺不走那些记忆。我们爱的人不在了,可我们仍在爱着。生死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照亮记忆的萤火,他们一直都在啊。” ——夜白日记。 青寻躺在医院里,仍在看书,烟瞳非常为她惋惜:如果青寻伤的是右臂,就有充分的理由不写作业了啊,可现在—— 烟瞳走到病房门口时,把门推了个小缝,看见商桐在里面。她眼珠一转,在心里盘算到: “就他们俩啊——那我先不打扰了嘻嘻。还是在外面偷听吧~~~” 阳光轻柔的洒向病床,青寻依旧神色冰冷:“我都说了,我只是还你人情,所以才救你。” “那也要谢谢你啊。”商桐笑了。 “没什么。”青寻扭过头去。 这时,商桐皱起眉突然捂住胸口,看样子,他的心绞痛又犯了。 见对方好久都没有声音,青寻又转过头来,正好见此场景,不由地有点慌张的说:“你是不是心脏又有问题了?要不叫医生吧!” “你很担心我吗?”商桐望着她说:“你心里还是把我当朋友的吧。” “呵,”青寻再一次扭过头:“没办法啊,谁让现在我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呢。” “一条船?蚂蚱?”商桐不由的笑了起来。 青寻:……囧……(口误啊,口误。)。 在门边看了很久的烟瞳终于忍不住走进去好奇的问:“你们在笑什么呀?” ——病房外,穆德拉问冰河:“魏敛的女儿你们安置妥当了吗?” “当然,相关的记忆也被抹去了。”冰河说。 “那就好。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她吧。” “也只能这样了。或者再给她找一个肯收养她的人家。毕竟,她还那么小啊。”冰河叹口气。 “对了,梨花还没有消息?” “昨晚打来电话报平安,但具体情况她也没说太详细。” “对妻子,你给太多自由了。”穆德拉说。 “也许吧,”冰河长叹了口气说:“但这次,希望她能化解危机。” 一阵风涌进长廊,带着丝丝凉意。 秋天来了。 梨花……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八章 第七杰克(上) “几乎所有荒谬的行为均源自于模仿那些我们不可能雷同的人。”——赛缪尔•;约翰森 海边别墅。 夜色深沉。少年伴着海浪的声音走进房间。 “杰克,你回来了。”客厅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 “啊,是的,丽拉。你今天过的怎样。”少年说着向沙发走来,他跪坐在穿着盛装的老年女子身边,把头靠在她膝上。 “还不错。”老人说,打开唱片机。帕格尼尼的曲子悠扬的飘荡在客厅里,忧伤而神秘。海风透过窗扑进来,窗帘摇晃,别墅坠在黑暗中,犹如一篇中世纪的阴沉祷文。 这时,那个曾和杰克一起出现在机场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径直走到两人面前,侧过头含笑望着他们,柔声说:“杰克,我们明天还去那儿么?”她长长的卷发垂到腰身,妖娆不可方物。 “当然。我们的计划才刚开始呢。”少年说,抬起头站了起来,又坐到沙发上。他并不像夜白、商桐那般英俊,可他是那样干净、秀气、优雅,宛若高贵的波斯猫,永远与人保持神秘的距离。 “我会配合你的。”女子俯身吻了少年的额头。 “呵呵,那就多谢你了,我的艾丽莎阿姨。”少年唇角微勾,调侃道。 “说什么傻话。”叫艾丽莎的女子坐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身上:“即使我大了你12岁,你仍然是我的丈夫啊,杰克。” 正义联盟•;地下实验室 少女自黑暗中,猛然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周身布满了电线和导管,于是挣扎着坐起来,扯下那些导线。 实验室的警报器响了。 少女没有理会,撇开线路,走下实验台,像是在茫然四顾。 这时门忽然开了。 秋色里站在门外,镇静的与她对视。 少女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像失息的玩偶。 “知念薰,你在做什么?”秋色里问。 少女像一下子被人叫醒,激烈的情绪像是从她脸的正中忽然显露,然后水波般迅速扩散至整张脸,直至形成一个惊惧的神情。她盯着秋色里,害怕似的向后退着,忽然坐在地上,像三四岁的小孩一般大哭了起来。 秋色里尴尬的呆站在那,心想,莫非子弹打中了她的大脑,虽未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可是——让她失忆了?或者,是她装出来的? 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有人向她这跑过来,原来是听到警告声匆忙赶来的穆光涟。他看到嚎啕大哭的知念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别问我,她一见我就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秋色里说。 “那你也应该哄哄她啊。毕竟还是个小孩儿。”穆光涟苦笑着说,走到知念跟前,俯下身,轻抚着她的头:“别怕,不哭了,乖。” 知念薰继续哭着,几乎是声嘶力竭了,并不像装出来的。 穆光涟一手轻放在知念的头上,一手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被子弹打傻了,是吗。” “那我们只好等她哭完了。”秋色里将手环在胸前,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这时,走廊里又响起一个声音。 秋色里回头看看,竟发现那人是夜白。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用功苦读么?”秋色里问。 “明天是实验课考试,我想借这里的实验器材练习一下。”夜白说,走进房间,看见了坐在地上的知念薰。 奇怪的是,知念看到了夜白,马上停止了哭声。她像婴儿一般望着他,然后爬过去,抱住了夜白的大腿,把自己的小脸紧贴上去,仍注视他的眼睛,然后说:“妈妈。” 夜白:……(这是什么!) “知念薰,变成小孩了么。”夜白一动不动的说,语气依然冷静,但也能看出他正勉强控制自己不把知念甩开。 秋色里:“也许是子弹打中大脑的原因,让她神智不清晰了。” 夜白低头注视着女孩,忽然以不可违抗的语气命令道;“马上起来。” 知念看着他,眼神清澈无辜,两眼像多年不喷发的火山口,慢慢蓄积了“湖水”,然后突然将眼泪喷发出来。 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知念薰还在哭着,夜白只好俯身把她抱进怀里安慰道:“听话,不要哭了。另外——”夜白眼神一转:“如果你非要叫我的话……那就叫我爸爸好了。” “好的,妈妈。”这小孩一边抽泣着,一边露出了微笑,甜甜的说。 刚刚逃出生天的夏树梨花带着由衷的恐惧,几乎是颤抖着说:“妈妈,那个人,真的回来了!” “你一来,我就猜到是这件事。”老妇人说。 “我们该怎么办?”梨花几乎要哭出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抗争。你要相信那个组织,相信你自己。我明天就去日本,已经跟忍香巫女约好了。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你的妈妈啊。” “可是我怕他对化樱下手。” “他不喜欢用女性做转魄用的躯壳。” “那冰河会不会被……” 老妇人温和的一笑:“冰河还不够年轻,他太老了。藤野千成那个人,通常会选择30岁以下的人。” “妈妈!你为什么会和这么个人在一起!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怪物是我的父亲?夺取别人的躯体,让自己的灵魂注入,这样不停的活下去,活了几百年的怪物!!为什么你会嫁给他!”夏树梨花激动地站起身,两行眼泪汩汩的流下来。 房间里突然变得极为安静。许久,老妇人叹了口气,起身抱住了女儿。她缓慢,但是坚定的,温柔的说:“因为我爱他。从前,现在,永远。” 夏树梨花在满眼眼泪中抬起头看自己的母亲,她奇怪自己模糊的视线却看见了母亲坚定的神情,那么清晰。 十月。假期。 化樱家的大客厅里,坐着正义联盟的几个成员:沉默不语看英文报纸的莫凉,正在狂吃爆米花的烟瞳,面无表情的玩着手机游戏的青寻,优雅的喝着咖啡的秋色里,欲笑又忍笑的穆光涟以及坐在他对面的夜白。当然,重点是,坐在地上抱着夜白大腿的知念薰(这个镜头太狗血了有木有啊啊啊!!) 夜白倒是很镇静,好像知念薰是他的小宠物(……)倒是烟瞳有些看不下去了:“夜白,你真的确定,要当这个小孩的,的妈妈?” “我正在努力让她改口叫爸爸。而且……秋老师会帮我的吧。”夜白回答,看了一眼秋色里。 “很抱歉,现在我还未查明原因,所以你还得等几天。”秋色里语气平静的摧毁了夜白勉强维持的希望。 “那么,”夜白又转向穆光涟,可看到他的表情(那表情真的好贱呐!!!),夜白只好又停下来,无奈的叹口气。 化樱把水果端了上来,穆光涟微笑着说:“化樱,知念薰虽然是小孩,可她这样缠着夜白,你不会吃醋吧?” 化樱脸色微红,什么也没说。 “没关系,夜白还有另一只大腿呢,你也可以去抱啊~~哈哈!”烟瞳毫无顾忌的说。马上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不由的吐了吐舌头。 化樱忽然抬头望着众人,神情有些严肃的说:“今天请大家来,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个忙。” 烟瞳立即说:“当然当然,有事儿您说话。” “我希望你们,帮帮我妈妈。” 化樱的神情异常的严肃。那是人们第一次在这个温柔少女身上发现的神情。 叶蓝走进正义联盟的大门。这是她加入这个组织以来,第三次来这里。这也是因为她是治愈系的超能力者,正义联盟很少联系她。 单纯的少女有些不安。这里的人都不熟悉她,这也让她感到万分的孤独。 “请问你是在这里工作吗?”这时一个优雅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叶蓝一惊,扭头望去,那里有一个穿着雪白校服的少年,他大约十六七岁,清秀帅气,此刻正微笑着向她走来。 不知怎的,一见到他,她的脸微微红了,轻轻点头。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少年看起来很开朗。 “哦,嗯,你好。”叶蓝不知怎样回答:“我,我是来找人的。” “是吗?我也正要进去找个人。”少年眯起眼笑了,那笑容干净的像十月的天空。 叶蓝正为难,便四处寻人,焦急的目光扫了一圈也无收获,她只好决定和这少年一起走进去,反正,正义联盟的机密全在地下,它对外只是一家普通的科技公司,所以外人进出对它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一起吧。”叶蓝说着往里走,头都不敢回,等她上了楼梯,用余光一扫,发现那少年竟不见了。 她满腹狐疑的参加了穆德拉的会议,崇汐也在,她友好的向叶蓝挥了挥手,叫她过来。接下来进屋的是夜白。他径直走到叶蓝那儿,在她旁边坐下了。 叶蓝的脸瞬时爆红了起来,她微低下头,紧张的吸气吐气,像怕惊扰了什么。崇汐笑了,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 这时多啦a梦的主题曲突然响起,在会议室良好的回音效果下格外清晰,叶蓝尴尬的掏出自己的白色手机,发现一条新短信。 崇汐姐:“看你那副慌张的样子,傻子都看得出你喜欢上身旁那小子了!” 叶蓝求饶的看了她一眼,一边把手机调成静音。 “今天请大家来,是有几个重要的事情。”穆德拉说。 “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正义联盟日本分社社长藤野千成的事情。因为事出突然,我可能会在明天动身去日本。” “还有,”穆德拉神情严肃:“我们的线人昨天报告说,一个国际通缉犯,流窜到了本市。” “国际刑警会来吗?”崇汐忍不住问。 “不,不是国际刑警通知的,消息来自总部。因为那个犯人,是个超能力者。” 秋色里皱一皱眉,和对面的夜白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我们要严密监控他吗?”秋色里说。 “我想,他已经主动出击了。” “需要我们陪您去日本吗?”夏树冰河说着,扶了扶眼镜。 “你需要在3天内找到自己的妻子。”穆德拉眼神一闪:“就当是为了配合我的行动。” “我明白了。”冰河的声音也异常低沉。整个会议室汇聚了浓重的压抑,叶蓝深呼吸了一下,向窗外望去,竟又看见了刚才与自己说话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似乎也看见了她,顽皮的笑了,他向屋子扔出一个飞镖之类的东西,击碎了玻璃。众人被玻璃破碎的声响所惊动,慌忙起身。 可那少年却毫不在乎,他见自己已经吸引了屋内众人的注意,又扔出一个纸飞机,然后轻巧的翻身离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夜白轻轻勾动手指,纸飞机就听话的飞到他面前。他文气而修长的手指拆开它,发现里面是一行打印的字:“god says to man :‘i heal you , therefore i hurt , love you , therefore punish。’ 夜白轻声翻译道:“上帝告诉人,我要为你疗伤,所以伤你;我爱你,所以罚你。” “这是什么?”冰河问,觉得很奇怪。 “这句诗出自泰戈尔的《飞鸟集》。”夜白抬起头望着众人:“我想这是那人给我们的信息,或是挑战。” “莫非正是那个通缉犯?”冰河说,看了穆德拉一眼:“那个通缉犯是——” “他是个惯偷,代号为第七杰克,据说是一百多年前闻名于世的连环杀人案杀手开膛手杰克的第七世孙。” “据说?”秋色里轻蔑的一笑。“应该是他自己说的吧。” “也许吧。”穆德拉接着说:“其实从他敏捷的身手来看,说他是杂技世家我更相信。不过他硬要同那位杀手扯上关系只能说明,他也想杀人。” 叶蓝猛的抬起头,眼神颤动。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二十九章 第七杰克(中) “爱得太深,会失去所有荣耀和价值。”——euripides 莫凉从楼梯上走下来,正要出门时爷爷莫承轩叫住他,“你们的正义联盟里,有一个教官是日本人,对吧。”老人的声音仍是那样充满了威压。 莫凉不由的皱眉,他就是讨厌这种威压,这种被俯视,被轻蔑的感觉。 而最让人痛苦的是,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是自己的爷爷。 “是的,怎么?”少年冷冷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他有个妻子,娘家的姓氏是藤野,对吗?”老人不急不缓。 “你和藤野家有生意往来?”莫凉强抑着自己的不耐烦,问道。 这时候,老人突然笑了。冰凉的笑容在他苍老而坚毅的脸上泛开,带着淡淡的寒意:“藤野千成。是你们正调查的那个人的名字,我说的没错吧。” 莫凉怔在那里,他没想到爷爷对正义联盟的事情了如指掌。仿佛胸口突然被横置了一块石板,少年有些喘不过气来:“没错。你想说什么?” “他的真名是筱田策野,”老人眯一下眼:“是筱田家的人,”冰冷的目光射向莫凉:“他是山口组的高层人物。” “我知道了。”莫凉低下头往外走,开门时,他顿了顿,“谢谢。” 老人注视着门缓缓关上,他眼中的那份冰冷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淡淡的疲惫,就像是尘埃渐渐落满一件旧衣衫。 善解人意的老管家附到他身前:“主人,要备车吗?” 老人从思绪里脱出来,点了点头。 ——城郊的疗养院背靠青山,面临湖泊。就连风里都有一种混合了花草的清新味道。莫承轩轻轻推开房间的门,里面的人正在沉睡。这是一个苍老但是美丽的妇人,面容安详,她睡在那儿,像睡在云朵上。 老人被一阵清香吸引,抬起头,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是一束百合。应该是有人刚刚送的。 老人不动声色的在心里笑了。 但他又马上恢复了平常那冷峻的表情。 “还好吗?”妇人说,她脸的轮廓很深,像是外国人,但脸上的神情却非常的秀气温柔。 “嗯,还好。”莫承轩回答。 “小凉又长高了不少呢。”妇人的笑容非常温婉。 老人沉默了许久,望着她的眼睛,略带悲伤的说:“答应我,为了小凉,好好的活着。” “我答应你。我们都好好的活下去。”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握住他的手:“相信我,你我都是经历过很多苦难的人,没什么可怕的了。” “是啊,”莫承轩抬眼望着明亮的窗:“没什么可怕的了。” “已经查到了。”秋色里的声音依旧清冷:“筱田策野是山口组内最强帮派之一弘道会的高层人物,对外经营房地产,虽然近年来已经极少见他参与帮派活动,但影响力还是非常巨大。”她看了一眼莫凉,顿了顿,接着说:“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就是和莫氏集团合作。” 夜白沉思半晌,看着莫凉:“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莫凉抬眼回望着他,说:“想调查我的家史,对吗?” 夜白淡淡的笑了。 莫凉扔过一个东西,夜白抬手接住——是一个u盘。 “我知道用的上,所以用了几个小时整理好的。” 夜白略带敬意的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也很好奇吧?”青寻说:“你一定也很好奇……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总会有些好奇吧。”莫凉像是不在乎那样低着头:“虽然是他抚养我长大,可是,即使是最亲近的人,谁又知道各怀着什么样的心事呢?” “祝你好运喽。”青寻说,起身离开。 刚走出房间,她迎面碰上了夜紫。 “嘿!青寻!现在要出去吗?我带了吃的呢,一起吃点吧!”夜紫总是这样语气欢快。 “嗯,不了。我先回家看看。”她回答,一边在心里感叹,明明是和夜白几乎完全相同的脸,为什么性格却有如此大的差异。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回家”二字。潜意识里,她已经把夏树一家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她有家了。一个能够回去的地方。 ——夜紫却在门口停下,注视青寻正在远去的背影。 她漆黑的眸子里万籁俱寂。 直到女孩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夜紫才转身进屋。 “阿紫?你怎么来了?”夜白问。 “诶?不欢迎啊?真是个坏哥哥!我来送饭呐!喏,瞧,肯德基全家桶。嘿!莫凉小朋友,过来一起吃啊!咦?烟瞳不在?光涟哥呢?都不在啊,唉~~他们没口福喽!” 她一来,屋子里就充满了铃兰花一样的声音。 秋色里看着她,无奈又温柔的笑笑,发现夜白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神情。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夜白问。 “彼此彼此~~你也是高三生啊,不是也没上课?还说我,切~”夜紫边说边拿起鸡翅津津有味的啃起来。 夜白无奈的摇摇头。回过身把u盘插好,开始细细研究起里面储存的莫凉整理的文件。 秋色里也继续看着有关筱田策野的资料,突然,她惊诧的说:“第七杰克?!” 众人闻声赶忙凑过去看。 “筱田策野曾雇佣过一个身手敏捷的惯偷帮他盗取敌对公司的信息,那人自称杰克,会不会是那个第七杰克?”秋色里说。 而窗外,黑暗的某个角落里,突然闪出一只黑色的枪口,扣动扳机,正义联盟房间的玻璃应声破碎,窗户所对的门上则多了一支箭。 众人惊魂未定,都进入战备状态,但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空无一人的街道,安静的建筑。 “哥哥,”夜紫轻声说:“箭上好像有一张字条。” 夜白把箭取下,打开字条,念道: “it’s me。” 叶蓝像往常一样往家赶,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心情紧张起来,脚步也加快了。因太过专心,竟然撞到了一个人。 “呦,小姑娘,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被撞的人拉住叶蓝。“真对不起,我……”“对不起就万事大吉了?”被撞的是一个十几岁男孩,看起来是个小混混,这时,又有几个人出现了,完全堵住了叶蓝的去路。看样子是一伙的。 叶蓝刚开始有些慌张,但马上平静下来,她低下头,集中自己的念力。 ——“净化。”—— 刹那间,柔和干净的光辉自她身上发出,光芒扫过几个小混混,他们带着疑惑的神情昏倒了。 “有点儿意思。”忽然头上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叶蓝警觉的向上看去,发现那天她看见的清秀少年此刻正斜躺在树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他是那么年轻,干净,像是穿过树丛的风,带着男生特有的落拓不羁。 “你是,那个杰克?”叶蓝问,想到了她们开会时讨论的内容,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是啊,”少年说:“准确的说是第七杰克。那是我的代号。”话音刚落,他已跳了下来,走向叶蓝。 叶蓝再次集中念力,想“净化”他。 她闭上眼,周身再一次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是她发动净化能力的方式,像是用光芒对周围的人进行催眠。凡是心中怀有强烈恶意的人都会在这种光芒中失去意识。 这时,她突然问道一股树的清香。 少年走上前,紧紧地,把这发光的少女拥进怀里。 “请进。”穿着和服的侍女恭敬的将夏树梨花和她的母亲请进房间,又端来茶。 “忍香巫女正在更衣,请稍等片刻。”侍女说,又低头行礼。 “多谢了。”梨花点头致意,看那侍女离开。 “那个人真的是筱田策野吗?”梨花忧虑的问。 “是穆德拉先生刚刚告诉我的。” “那他为什么和爸爸年轻时一模一样?” “也许是巧合吧。”母亲白碧苏仍然保持着镇静。 “可我们怎么办?巫术真的能制衡他?” “我的想法是,你的父亲藤野千成再次转魂成功。并且他要回来,重新取得那些东西。” “那到底是他化名为筱田策野进入山口组,还是筱田策野易容成他的样子来害我们呢?”夏树梨花心乱如麻。 “你希望是哪一种呢,我的女儿?”白碧苏边说边抿一口茶:“希望父亲转魂成功,还是希望那个人就是筱田?” “哪一种……结局都是残酷的吧。”梨花叹了口气。 “啊——啊!”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凄厉的女声。 两人连忙起身往发出声音的房间跑,她们看见那个侍女惊慌的倒在地上,仍在大叫着。 梨花鼓起勇气,走到那间屋子前。 她看见那个叫忍香的巫女被一枚铁柱牢牢的钉在了她身后的神木上。 十月的风透过窗涌进来,吹动她沾满鲜血的和服,屋内血气弥漫。 孩子的笑声,风铃声,风吹过树的飒飒声。 叶蓝睁开眼。放大的世界。 不,是自己缩小了,自己又变回五岁时那个安静倔强的小女孩儿,站在孤儿院的草坪上,望着远方。 “如果你够乖,就会有叔叔阿姨把你接走。”大孩子们这么说。 叶蓝不想被接走,她喜欢呆在这个地方,虽然她也很乖。 虽然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也没什么。只有同样五岁大的小洁,还称得上朋友。 小洁是个奇怪的女孩儿,当叶蓝想找她时,她总会出现,当叶蓝和大家在一起时,她却消失了。 长大后叶蓝偶尔回想起五岁前在孤儿院的生活,她一直觉得,也许根本就没有小洁这个人,她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那现在,自己,是在做梦吗? 叶蓝小心翼翼的走着,她看到了小洁。 “小洁,”声音很小心:“是你吗?” 那个小女孩儿点点头,向她走来。 “你要走了。”小洁说:“要离开我了。” “我?是被人领养了吗?”叶蓝望着她,觉的她的面容很模糊。 “不是被领养,”小洁笑了:“而是走进这个世界。” “世界?” “蓝,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洁说。 “其实我不是女孩儿,而是男生喔。”小洁说着,她的脸突然清晰了起来。“我的名字叫杰克。” 叶蓝猛的一振,她感到自己仍被紧紧的抱着,她回到了现实。 “小洁?!真的是你吗?” “那是你自己的回忆啊,蓝。”少年的声音低沉饱满。 “可是你……成了通缉犯……为什么?” “蓝,”少年松开她,望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想占有一点东西,来证明自己存在过。” 我只是想不顾一切的抓紧所有,以此来忘却自己的虚无。 “第七杰克,终究不过是一个小偷罢了。”崇汐在看完了上级的分析报告后,意味深长的说。 “这可不是个普通小偷,谁让他有超能力呢。”乔飞说。“哼,他既然敢送上门来,”崇汐猛的放下矿泉水,气势“雄浑”:“那就等着瞧吧。” 乔飞无奈的耸耸肩,目光扫到崇汐美丽坚毅的脸,他温柔的笑了。 “笑什么?”崇汐嗔怒到,顺手给了他一记“爆栗”,一边挖苦道:“你又肥了不少吧,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胖子!” “的确是很胖。”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这样怎么飞的起来呢?”窗台上突然多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正对着崇汐对着他举起的枪口优雅的微笑。 “你好,漂亮的警察姐姐,”少年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偷罢了。” “放下武器!”崇汐命令道。 “真抱歉,我没拿武器。”少年一摊手,跳到屋子里,拿过那瓶矿泉水,又像变魔术般拿出一个纸杯,将水倒在里面,品酒般喝了一口,然后他盯着崇汐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拿我应得的东西。” 崇汐开枪了,少年仍不急不缓的喝水,“你没有杀过人,你不会开枪杀了我的。” 崇汐的子弹果然只是掠过了他。 忽然一枚子弹从乔飞枪口射出,直射向少年的眉心。 “你的子弹,还给你。” 几秒的静默后,少年把他用手接住的子弹打向乔飞,当他看到乔飞面不改色的反应后,他笑了:“你也是超能力者,对吗?刀枪不入的胖子?”。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章 第七杰克(下) “最痛苦的泪水从坟墓里流出,为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和还没有做过的事。”——哈里耶持•;比彻•;斯托 青寻回到夏树冰河的家。 短短几天时间,女主人的突然离开和男主人的焦急等待就让这个原本温馨的家变得格外冷清,虽然化樱仍同往常一样保持着优雅平和的姿态,但谁都能理解她的痛苦。 青寻看到桌上的字条,是化樱的笔迹。 “青寻,很抱歉今晚我很晚才回来,别担心,我做了晚饭热在锅里,今天就别到外面吃了。” 青寻把纸条放回原处,到厨房打开电饭锅,香气扑鼻的饭菜被端出来,化樱是这样好。 你这么美好。 ——然而越是让我觉得美好,温暖的东西,我都出于本能的,远离。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孩子。”突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青寻利落的转身,一把手枪也随之出现在她手上。 “是你,藤野,不,也许我该叫你筱田。” “随便你。”面前的中年男子并未拿出任何武器,他只是站在那儿,微笑的望着她。 “你跟了我一路?”青寻问。 “不,这是我女儿藤野梨花的家,我不需要跟着你来。”他走进厨房,拿了一瓶红酒:“别那么紧张,小姑娘,我没有恶意,事实上,我很欣赏你。” “你是山口组的人?”“那只是我的众多身份之一。” “你到底想干什么?”青寻边说边让子弹上膛。 “救出知念薰。这是我现在的想法,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薰?你是说知念薰?她的确是在我们手上。” “你大概也开始疑惑她的身份了吧?”藤野说,倚在门边。 “她,不是人类?”青寻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很聪明孩子,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他边喝酒边说:“她的确不是人类,她是,人造人。” 青寻的目光一颤,瞳孔极速收缩成危险的形状。 “她是我的作品,我要把她拿回来,仅此而已。” “那么你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接手正义联盟,穆德拉那个老头该卸任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藤野瞬间就移动到青寻跟前:“你是那个人的女儿。” 崇汐忽然感到眼前都是蒙蒙的雾气。 自己像是飘荡在一片雾的大海上,脚步松软,几乎触不到地面。这是……怎么回事?是梦吗? 是梦境吧。这样想着,崇汐继续往前走,忽然觉得那种飘荡感开始消失了。 “好了,现在没事了。”梦的上方传来令人安心的声音。 “银狐?”崇汐有点惊奇,眼前的白发男子面容平静的望着她,说:“是我。” “你不是和穆会长去日本了吗?” “我是通过梦境与你精神链接的。会长告诉我你有危险,似被人精神控制了,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我只是一个幻影。” 接着他神秘的笑了一下:“那么,我的梦境链接到此为止了,你也该彻底清醒了。” 崇汐再次睁开双眼,这次她是真的清醒了。看到眼前人,她禁不住惊奇的喊了一声:“夜白?!” “银狐老师果真厉害,”夜白说:“他又救你一次了呢,崇汐。”崇汐不好意思的笑笑,坐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怎么会昏倒?那个第七杰克在哪儿?” “是乔飞说你们遭遇了第七杰克,你被攻击了。乔飞把他击退后把你背到这儿来的。” “那乔飞现在在哪儿?” “在找叶蓝,就是刚加入正义联盟的那个有神圣净化能力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彼得•;潘出现在了屋子里,语气焦急的说。 “叶蓝已经两天未和我们联系了。”夜白说。 “我刚刚也去她的学校附近找她了,一无所获。”老人说着,耸耸肩,一下子跳坐在桌子上,他的灵活让人难以置信。 “那我们该怎么办?叶蓝她,会不会……”崇汐很担心。 “还有更诡异的,”一直未开口的秋色里将视线从自己的电脑上离开,转身面对着众人:“那个第七杰克,好像根本就是平白无故的出现的。” “什么?”众人一阵惊呼。 叶蓝跟在杰克身后,她眼中那少年的背影修长而孤独。他们回到幼年时代的树下,已是秋天,落叶缤纷。 “我就是在这儿被人发现,送到孤儿院的,然后我遇见了你,你还记得吗?”杰克说。 “是这样,小时候你和我说过。而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蓝,告诉我,你是记得我的,一直都是。” “是的,我记得你。”叶蓝回答。 他是这般接近于任性的想要确认些什么。叶蓝突然觉得万分悲伤。 “所以。我是真实存在的,我和你们一样,对吧?”杰克此刻竟像一个小孩儿。他的眼睛漆黑一片,仿佛里面陈酿了无数的秘密。 “杰克,”叶蓝望着他,全身忽然涌起和煦的光芒。 “为什么你无法被我净化?”她走近他,突然勇敢了起来:“任何人都不是绝对的洁净,所以一定可以被净化的,除非——”她握住他的手:“他不是人类。” 刹那间,好像一切力量都被抽离,杰克像秋天一颗留不住叶子的树般猛然的颤抖起来,他孩子一样抱膝蹲下,痛苦不能自制。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杰克猛摇着头。 “对不起,小洁,”叶蓝微垂下眼睛:“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的。但请你相信我,无论如何,你都在这世上存在过。不管你是什么,我都是你的朋友,而我也会一直,等着你。” 风带来树的香气,环绕在二人周围。 ——“好漂亮的说辞,连我都要相信了呢。” 略帯威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蓝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大约三十岁的中年男子。 “你是谁?”她出于本能的把杰克挡在身后,像姐姐保护弟弟,全然没有平时羞涩胆怯之态。 “我是你身后那个人的父亲,或者说,他的创造者。” 杰克僵在那儿,他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那个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叶蓝的周身再次涌起一股光芒,男子不敢靠近。 “杰克是人造人。他是我在实验室里创造出来的。” 叶蓝只感到心脏生疼:“别说了。即使如此又能怎样?” “是我让他拥有这些神奇的能力,他竟然想背叛我。你说,我不该除掉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吗?诶呀,不小心说错了,他并不是人类呢。”男子残酷的微笑一下。 “我要你别说了!”叶蓝身上的光芒猛地增强了,她向男子的方向走近了。忽然,杰克拉住了她。叶蓝疑惑的回过头,她看见少年缓缓站起来。 “筱田策野,我可以和你回去。只求你能放过这个女孩。” “人造人的情意吗?呵呵。有意思。”筱田策野说:“好,我答应你。” ——枪响。 筱田策野一回身,一下子躲开了子弹,他定神看看身后开枪的人,眯了一下眼睛:“哦,原来是你,艾丽莎,好久不见,你变得更加愚蠢了呢。” “放他们走,筱田策野,放 了他们!”美艳的女子仍稳稳的端着枪,杰克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吃惊的向后退了几步。 “快跑啊杰克!”艾丽莎大声的喊着,这正是那个在机场时叫杰克“丈夫”的女子,杰克愣在那里,然后抓住叶蓝的手,飞快的向后跑去。 “艾丽莎,作为弘道会的一员,你想叛变吗?竟敢对自己的导师下手?”筱田策野的语气越发冷酷。 “我爱杰克,我愿意为他去死,就这么简单。” “为了一个玩偶搭上性命吗?愚蠢的女人!”筱田策野(藤野千成)以惊人的速度几个跳跃闪到她身前,狠狠卡住了她的脖子,靠近她的脸凶狠的说:“而你,也不过是个可悲的陪葬品罢了。” 艾丽莎徒劳的挣扎着,终于慢慢倒下。 她的眼睛,还一直注视着杰克离开的方向。 突然,她用尽全力拔开了什么,然后,一枚信号弹成功的升上高空。 “什么?”筱田策野显然有些始料不及,他恼怒的掏出手枪对着倒地的艾丽莎连开几枪,然后又急速离开了。 远方,一个苍老的妇人注视着信号弹升起。 她知道杰克有危险了。 这个陪伴了她许久的孩子有危险了。 老妇人摊开双手,她的周身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她的身体像是被这光芒融化了,又重新凝结成别的肉体。 光芒中她躬身在地,竟变成了一只白色猛虎! 白虎咆哮了一声,向筱田策野的方向追去。 青寻是被人救下的。 当那个筱田策野(藤野千成)马上要将她击晕时,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带走了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青寻只觉奇怪。为什么,筱田策野不对那银色面具人下手? 莫非——是撒旦之父的势力? “想离开吗?”银色面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隐现出来,问她,他似乎是个少年,声音从面具后发出,像忧伤的暗香。 “你是撒旦之父的人?”青寻盯着他问道。 “没错,我是这里的大祭司。” “!”青寻惊异至极。 她在撒旦之父有三年时间,却从未见过这个神秘人物,只是听闻大祭司的存在,据说他和拉斯坦因一样的残酷无情。 “为什么救我?我已经不属于这儿了,为了我,去得罪一个有转魄能力的山口组老大,好像并不合算。” “也许吧。”面具少年说:“不过作为创世之子的你呢,可能还不明白自己有多重要吧?”面具少年说着,伸出手来放在青寻的前额上,那里隐现了一点蓝色微光。 杰克紧紧的抱着叶蓝奔跑,像是在飞。 ——而在他身后对他紧追不舍的,正是他的命运。 终于,他在一处空地停下来,却仍紧抱着叶蓝。 “放手吧,怪物。不管你抓住什么,都不可能证实自己的存在,你仍然是虚无!”那个声音还是在身后响起了。 杰克望着筱田策野(藤野千成)。突然失控的喊着:“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不是你的试验品!” 说话间,叶蓝再次发动净化能力,筱田被逼得不敢上前。 这时,一只巨大的白虎自林中奔出,一下子将筱田扑倒在地。 “畜生,竟敢攻击自己的主人吗?”筱田说着,一边向这白虎开枪。 “丽拉,快跑!别管我!”杰克绝望的对白虎喊着,此时的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气定神闲。 白虎躲避开这子弹,仍不放弃对筱田的攻击。 终于,它没能逃脱漆黑的枪口,鲜红的血涌出来,绽放在它白色的身体上,触目惊心。 “现在,这只狗死了,”筱田轻蔑的说,对着杰克举起枪:“接下来就是你,一个发疯的玩偶。” “他不是玩偶,是人!是我的朋友!”叶蓝转过身面向他,她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勇敢。 “闭上嘴小丫头,我不是对谁都那么有耐心。”筱田说着,一颗子弹自他枪口发出,擦过叶蓝散落的发,打断了她的几根发丝。 “杰克,马上过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永远消失——你还没有资格说死,第二,就是让我重新改造你,让你更加听话些。” “我不害怕你!”杰克突然镇静下来,盯着筱田策野说:“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做你的奴仆!” “奴仆,噢天哪,大玩偶!你连人类都算不上,竟自称奴仆,太可笑了!”筱田的目光变得凶狠。 “被创造的生命也是生命,也该有他们的生存之地。”一个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女性声音从筱田背后传来,他回过头。梨花和她的母亲白碧苏站在那里,平静的望着他。 “苏,是你。你总是能找到我。”筱田说,又看看梨花,对她说:“我离开时你才五岁,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孩子。” “爸爸……”梨花痛苦的说,望着这个不老不死的亲人,心如刀绞。 “谢谢你还认我这个父亲。”筱田说着,对着她举起了抢:“回去,不要破坏我的事情,”他斜眼看着白碧苏,残酷的说:“苏,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因为你从不畏惧,”白碧苏温柔而悲伤的看着他:“因为你没有爱,你没什么可失去的,没有爱就不畏惧。可是这很可悲,不是吗?” “回去吧,我给你们十秒钟时间。” “爸爸!”夏树梨花的眼泪汹涌而出。 “真是好女儿,但我可不是好父亲。”筱田对着她,子弹上膛。 “的确是个坏父亲。”突然一声枪响,筱田的枪被飞来的子弹打掉了,他吃惊的回过头。“杰克,是你?”不可置信的神情,筱田回过头。杰克站在那儿,稳稳的端住枪。 “你忘记了吗,人造人不能伤害自己的创造者,否则一旦你们体内的那种物质泄漏出来,你就会彻底的湮灭。”筱田盯着他说。 “物质和反物质拥有相反的电性和磁场特性,当两者相遇便会发生湮灭,仅剩下纯粹的能量。这是你对我说的呢。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体内的那种物质是什么。”杰克平静的说,继续开枪。筱田策野完全无力躲开,只能震惊地看着迎面飞来的子弹。他的身体已经被枪打烂了。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杰克说,俯视已经倒地的筱田。“我们无法对对方超能攻击,现在我知道是为什么了,”他蹲下来,盯着筱田开始涣散的眼,然后对着自己的身体开了一枪:“因为我就是你”。 刹那间,他和筱田策野的身体周围起了一片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只是一瞬间,当人们睁开眼时,那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夏树梨花和叶蓝站在深蓝色的十月里,秋光坠在她们身上,像为她们披了一件清冷的纱衣。 她们身在墓地。 第七杰克的事已经过去一星期了。这期间正义联盟按照叶蓝的请求,为这个男孩儿建了一座墓碑。 活着时像没有活过,但是死了,总要留下点记号吧。 “梨花阿姨。”是叶蓝轻柔的声音:“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会有的,孩子,有。”梨花握紧了女孩儿的手。 “一切的生命都有灵魂吧。”叶蓝微微笑了一下,仰起头看天:“所以存在过的东西,一定会留下专属于他们的独特气息。就好像……他们永远都在那样……” 秋日的阳光洒落在她们身上,也洒落在墓碑之间。洒落在每一个缝隙之中,凝固在每一簇 花草里。开放过的,已经死去的花都在这里。存在过的那些美好,都没有失去。 杰克,再见。 “let this be myst word,that i trust in my love。” 就让这个作为我的遗言吧,我相信你的爱。 ——泰戈尔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一章 十一月的致哀(上) “与怪兽搏斗的人要谨防自己因此而变成怪兽。” ——尼采 撒旦之父总部。 “接到山口组的消息了吗。”拉斯坦因阴冷的声音:“他们说一个叫筱田策野的头目失踪了。” “据我所知,筱田策野死了。”银面具少年说。 “那个变态天才死了?”拉斯坦因的语气依旧平静:“真可惜,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造出人造人的科学家,但他竟死了。” “是和自己造的怪物同归于尽了。”面具少年说。 “为什么要制造那种怪物呢。”拉斯坦因说。 “如您所知,筱田策野拥有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别人体内的能力。他就靠这种能力活了几百年。但是总是这样转移灵魂消耗很大,所以他开始尝试自己制造合适的身体。也就是我们看到的人造人。” “可是,他还是被自己的实验产物给消灭了不是吗。”拉斯坦因似乎是嘲笑的语气:“真是愚蠢呢。活了几百年也只是在活着而已。他什么也没做成。创世之子那边又如何?” “他们的能力都在觉醒。”面具少年恭敬的回答。 “雪无,我还要等多久,才能使用他们的力量?”拉斯坦因转向身旁的巨大水晶,里面沉睡的纯白的女孩儿冰雪一般剔透纯净。 “很快了,要有耐心。”声音自水晶中传来,虽然她娇小的嘴并没有动。 “很快,是什么意思?” 黑暗的建筑里是一片短暂的静默。 只有水晶里传来冰冷的声音:“很快,这个世界,就是你的了……” 德拉科技公司的院子里落叶缤纷。 秋天无可救药的来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们推向充满未知的寒冬。凋零是一种宿命,重要的是凋零之前的绽放。 命运却总是那个虚伪的刽子手,一边磨刀,一边夸我们的脖子漂亮。 ——经历了第七杰克的事件后,叶蓝终于融进这个大集体,她是单纯的,因为这单纯所以让人倍感温暖。 在崇汐的鼓励下,她开始“追求”夜白。 第一个举动是做了一份甜点,叶蓝酝酿了很久,不知怎样送给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追求人呢…… 挣扎了很久,还是将甜点盛在精致的盘子里端到他跟前。 “这是,我亲手做的,请你……尝一尝。” 夜白从电脑旁转过身,看了一眼甜点,然后温和的看着几乎是“僵”在那儿的叶蓝,轻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很对不起,我不喜欢甜食。” “……”叶蓝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把目光移开,她紧张到忘记委屈和尴尬。 “这是你做的甜点?看起来很好吃。”旁边的化樱看到这一幕,善解人意的说,她微笑着问叶蓝:“可以给我尝尝吗?” “噢,当然当然。”叶蓝几乎要感激涕零了,忙把盘子递过去,然后跟着化樱离开了“案发现场”。 “我了个去,该死的夜白。”躲在门后看事态发展的崇汐颇有些气愤的摇摇头:“这小子还真是如传说中的傲气冷淡呢……” “可能他真的不喜欢吃甜的呢。”乔飞说。 “你懂什么啊?肥熊。” “对了,你不是说化樱和夜白是一对儿吗?你干嘛还帮叶蓝?”乔飞好奇的问。 “诶呀你没看到他们从来没承认过这件事吗?我上次特意问了化樱她都摇头了呢!也斗胆问过夜白,他说和化樱是很好的朋友……谁知道这俩人怎么想的。” “那你就让叶蓝去……不太好吧……”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这么八卦!!切~”崇汐在乔飞背上一拍,转身便走。 “大姐头,您去哪儿啊?”乔飞赶忙跟上。 “当然去见穆老爷子,跟他汇报工作啊。” 说话间他们已到穆德拉的办公室。打开门,只有穆德拉和他的那只“诡异”的大狗布鲁托在里面。 “穆会长。”崇汐恭恭敬敬的说。 “崇汐啊,最近怎样?”老人一边在写着什么,一边说。 “一切正常,由于第七杰克已经死了,我们警察那边也轻松不少。” “还要小心,撒旦之父最近又在活动。” “嗯,我知道。” “还有——”穆德拉停下笔,有点伤感的看着崇汐:“明天,11月1号,是你父母的祭日,我会去祭奠他们。” “……谢谢你会长。”崇汐望着穆德拉,微微一笑。 崇汐的父母崇先宇和关牧微的墓地在市郊的山上,那天,她和妹妹,穆德拉和光涟以及四个创世之子都去了那里。 秋天山上的风很大,吹的阳光细碎,站在他们墓前,凝望他们温和微笑的脸,然后,深深的鞠躬。 祭奠之后,崇汐要回去上班,就将妹妹崇泠交给光涟让他帮忙照看(崇泠几乎是在正义联盟长大的)。她乖巧的对姐姐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你们先走吧,我想去秋山疗养院看望奶奶。”经过一栋蓝色建筑时,莫凉停下说。 “看奶奶?我也想去!”烟瞳立即说。 夜白看了看烟瞳,又询问似的看一眼莫凉。而青寻——自从被那面具少年救过之后,她就比以前更加沉默了,她的意见当然是“我无所谓”。 “那好吧。”莫凉淡淡的说。 ——干净的房间,进门即有花的香气,房间的左侧靠窗的位置是一张白色的大床,莫凉的奶奶就安静的躺在那里,像花瓶里那支正在枯萎的百合。 听到响声,她醒来了,看见莫凉,又见了其余3人,老人温柔的笑着说:“小凉,这就是你跟我提到的伙伴吗?” 莫凉的脸微微一红。 “奶奶好!”烟瞳跳过来,跪在床边,把她的小脸贴在老人床边,笑盈盈的看着老人。 “你好,小姑娘,你很可爱啊。”奶奶说着,伸出手抚摸她的头,然后慢慢的坐起身来。 “奶奶也很美!”烟瞳像小狗一样晃晃脑袋。 夜白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老人感受到了这注视,抬起头,望向他黑白分明的眸:“你就是夜白吧?真是很英俊的小伙子呢。” 夜白淡淡一笑,青寻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淡的几乎要和身后窗外淡蓝的天空融为一体了。 “那边的女孩儿是青寻吧,”老人笑着说:“谢谢你救了莫凉的命。” “没什么。”青寻说,询问似的看一眼莫凉。 莫凉的神情仍是冷冷的。 “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出去走走,你们愿意陪我吗?”老人说。 莫凉奇怪的看了奶奶一眼,然后默默的走过去将轮椅备好,和夜白一起将奶奶扶了上去。 “夜白,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老人说。 莫凉更惊奇了,他不明白奶奶要做什么,莫非……夜白早就来过这里,早就认识奶奶?她又想对他说什么呢? 夜白推着轮椅走到走廊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是十一月清冷干燥的阳光,明亮却寒冷。 “我单独叫你出来,你一定很惊奇吧。”奶奶说。 “您一定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吧,是关于莫凉的吗?” “没错,你知道吗?我一见你就觉得你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虽然你还那么年轻——但是值得信赖这种品质也许与年龄无关。”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做。”夜白说。 “莫凉 并不是一直就那样孤僻的,你知道吗?”老人的声音突然有些哀伤:“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五岁时父母就被人残忍的杀害了。” 夜白的神情一顿,没有告诉老人他在莫凉提供的资料里就知晓了一切。 “从那时起他就变了个样子,越来越沉默。他智商很高,十岁就加入了门萨协会,可是他也很孤独,从未有过朋友。” “你希望我们帮助他?我想他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 “那就好,”老人拍拍夜白放在轮椅上的手:“只要知道有人在他身边,我也就安心了。” “莫凉也许只是因为曾受到许多伤害,才会变的外表冷漠,但我想他内心里也是渴望朋友的。”夜白在一处阳光最强的地方停下,他漆黑的眼睛望着远方,眼眸像仰望天空的平静湖面。 “莫凉他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他和他所知道的一切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太孤独了。”奶奶的声音像在叹气。 无边的孤独,唯有孤独。 莫凉始终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那是很漫长的午后,像是永远都过不完。 七岁的他蹲坐在粘稠的阳光里,像被粘在了墙上,他带着鸭舌帽,目光冰冷的打量着路上的行人。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非常可爱,看起来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女孩儿,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一步一跳的走过马路。 那一瞬间他突然充满了又幸福又痛苦的感觉,他甚至站了起来,想更清晰的看到那个女孩儿。 都毁灭吧,轻浮夸张的幸福,你表演给不幸者看,不是很残忍吗。 他们一家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鬼使神差的,他也跟了上去。他看到那对父母走进了一家小店,并告诉女儿在路边等侯,然后莫凉走到在路边蹦来蹦去的小姑娘身边,冷冷的说:“不知道你还能这样高兴多久。”女孩停下来奇怪的看看他,并未说话,莫凉只是看着那家小店,决定不再理睬她。突然他看见了两个奇怪的黑衣人——和自己父母被害那天出现的人极像! 下一秒,他果断的拉住小女孩儿的手,奋力奔跑起来。 夏天的空气从他们耳边扑过,带着奇妙的嗡嗡声,知了烦躁的叫着,但莫凉却只觉得周围寂静得吓人。 到了一处安全地点,他才停下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女孩儿惊奇极了。莫凉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救她?他含义不明的望着她,扶了扶帽子:“祝你好运。”然后转身离开了,那个孩子却并未跟上来。 走了几步,莫凉竟看见了奶奶。 她神情紧张的站在那里,直到发现了莫凉,她不顾一切的飞跑过去,将他抱进怀里。 “谢天谢地,你在这儿!”奶奶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幸福。他扭过头来,看见远处的小店里聚集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他们抬了担架出来,他知道那是小女孩儿的父母。 他们死了。那个小女孩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一样,被那些人杀死了。 历史在重演,悲剧不断的轮回。 莫承轩一个人坐在气派的客厅里,头上方的大钟正敲三下,下午3点,阳光斜跨进大厅,橙黄色的光踩着诡秘的步子,它们小心的走进院子,踮脚走上红木桌,又悄悄爬进莫承轩放在桌上的酒杯里抿一口酒,也因此那阳光有些渐红,微醺的颜色。 莫承轩在静静的等待。 门终于开了,一个漆黑的影子慢慢踱进来,几乎吓退了客厅中的日光。 “你很准时。”莫承轩说 “一向如此。”漆黑的身影在长桌另一头坐定。 “我们直接谈正事吧,谈我们的交易。”莫承轩说。 “我要那些资料。” “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莫凉的安全。” “莫凉是创世之子,他和其他三人将来都会属于我,我当然会保护他们,绝对。”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 “还有我的妻子,我要她活下去。” “当然。我没必要再杀戮。” “那么,交易的时间和地点由我来定。”莫承轩说。 “莫先生,你不能跟死神谈条件,不是吗?” 莫承轩望着对面漆黑的影子,像是望着一口藏尸深井。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二章 十一月的致哀(下) “能够杀死一个人,这不是权力,能够杀死一个人而赦免了他,这才是权力。”——《辛德勒的名单》 穆光涟从“德拉科技公司”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几日未见的商桐:“嗨!商桐!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我们都没见着你!” “忙些公司里的事情。”商桐说。穆光涟敏锐的察觉到,商桐的神情有些奇怪。 其实在他的心里,商桐一直都是一个谜。 他摇摇头,责怪自己想多了,然后他向学校走去。 遥远的某处,两双眼睛在静静的观望着他。 “这就是穆德拉的儿子?” “准确的说是被穆德拉收养的儿子。” “他对穆很重要?” “很重要。”自信而又志在必得的声音:“他极有可能是继承人”。 “那穆的亲生女儿呢?” “她好像早就和穆断绝关系了,不用担心她,我想她不是一个威胁。” “但愿一切如你我想的那么顺利。”话音刚落,他举起阻击枪,小小的红点儿出现在穆光涟淡蓝色的外套上。 “危险!”突然一个路旁的行人将穆光涟扑倒在地,子弹呼啸而过,而穆光涟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 “请问,你……” “不要说话。”救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儿女子,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抬头,看着子弹射来的方向。 “妈的,哪儿来这么个人!”阻击手“呸”了一声,继续瞄准射击,女子抓着穆光涟做了几个精准的军事规避动作,一闪就躲进道路两旁的树丛,从瞄准镜中消失了。 阻击手丧气的放下枪:“那是个军人。” “什么?”另一个声音不可思议的说。 “更像是参加过实战的特种兵,妈的,卡尔特交给我们的是什么任务!我可不想和军方扯上关系。” “也许是巧合呢,冷静点儿詹森,事以至此,只好先取消行动。” ——“谢谢你救了我。”穆光涟也看见了那两个人,明白了什么,于是向神秘女子道谢。 “没什么,我只是对危险很敏感而矣,所以就帮了你一下。”女子的面庞黑而清瘦,显的清丽而坚毅,她的眼睛非常明亮,可是太过于直率,目光锐利的像能射穿钢板。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穆光涟有些笨拙的说,他总是羞于表现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薇安。”女子打量了他一下,微笑着说,然后转身,消失在人潮中。 “你是说,你们没有杀掉穆德拉的儿子?”地下室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短发,绿眼的中年欧洲男子正用阴狠的语气对面前的两个手下说话。 “我很抱歉卡尔特先生,但是我们……” “没有但是!”卡尔特打断了他:“不过这次我先饶了你们,一会儿我们跟着主人交易的时候,你们留点儿神!” “是!” 卡尔特走上楼梯,光更亮了,可以看清他的面容,这正是曾经在法国袭击过秋色里的男子。 楼上是一家餐厅,卡尔特随便买了些东西,就又上一层,来到楼上的住宿区,他打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有一个小孩儿,她被绑在了椅子上,那竟是崇汐的妹妹崇泠! “来吧,吃点东西小妞。”卡尔特将面包递到女孩儿嘴边,崇泠像小动物一样飞快的吃着。 卡尔特看着她吃完,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主人,刺杀穆光涟的任务失败。” “是一个女人救了他?”对方阴冷的声音。 “……是的,主人。”卡尔特很惊奇,莫非主人还在监视着他们? “这就对了,你们的任务成功了。你们逼出了那个女人。马上锁定她的位置。另外,交易提前,今天下午2点就要把孩子送过来。” “是,主人。”卡尔特很惊奇。 崇泠直直的盯着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秋山,下午2点。 莫承轩从他心爱的黑色宾利上走下来,风吹乱了他苍白的发,但他毫不在意,径直往交易的地点走去。 “你很准时呢。”黑衣人对莫承轩说。 “我妻子在哪儿?” “正安静的躺在疗养院里。我们不会去惊扰她的,只是我们在她房间里装置了一枚炸弹。” 他举起手中的控制装置,示威似的晃了晃:“我要的资料呢?” 莫承轩身后站着的一个神情恭敬的年轻人将手上的银制手提箱递到了黑衣人手上。 他却没有接。 “等等。”黑衣人眼眸一转,冷笑着看着莫承轩:“这是你儿子莫梓良用生命保护的资料,你会这么轻易的交给我?” “那只是半份资料,还有半份在秋谦水手上。”莫承轩说道。 “放心,那半份资料我也会得到的。”黑衣人的声音冷酷至极,像是来自黑暗的幽冥。 “眼前这半份,你为什么不接?”莫承轩不为所动。 “因为我不信你,现在,你来打开这个密码箱。别忘了,你妻子的命还在我手上。” 莫承轩眯起眼看了对方一会儿,此刻的他像是一个静候猎物的老猎人。 他不急不缓的走过去,打开密码箱。 瞬间,一个巨大的六芝星图案在他脚下展开,似有无形的灵气威压,逼的每个人的身体都震了一下。 莫凉从宾利车后走出来,冷冷的注视着对面的人。 “别过来,不然我就----”黑衣人看起来有些慌张。 “那么你就按吧。”莫凉说,眼中闪过足以分金碎石的精光,随着他手的运动,面前的大地像海浪般起伏起来,黑衣人和他的同伙们全被黑土所覆盖,狼狈至极。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却突然从土中站了起来,一边开枪一边向前,瞬间就制服了眼前的几人 “你不是真的埃德加。他到底在那儿?”莫承轩走过去问那黑衣人。 “我当然是埃德加!”那人还在狡辩。 “告诉我,埃德加在哪儿,他是不是也有交易?”莫凉将手展开在他面前,黑衣人的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而扭曲了。 “我真的……不知道……主人一向行踪不定……” 莫凉厌恶的放下手,转身向他的爷爷莫承轩走去。 “我们去看看奶奶吧。” 他们来到疗养院,打开她房间的门,炸弹装置早就被拆除了。 但是室内却空无一人。 商桐来到主控室,那里空无一人,他走到夜白的位子上坐下来,打开了电脑。 “你为什么在那儿。”一个奇怪的,孩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商桐回过头,他看见了知念薰,那个没有表情的女孩儿。 “你是人造人,对吗?”商桐并未太惊奇,冷冷的对她说。 “从白的位子上下来。”女孩儿不依不饶的命令。 “白?这么亲近的词也是你叫的吗?”商桐冷笑了一下,他举起枪,对准了知念:“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人造人小姐。” 知念薰娃娃一般的脸静如死灰:“你到底是谁?” “这是我问你的问题。”商桐不为所动。 “这间房里有监控器,你不怕——” “我当然知道——”商桐笑了,美丽中透露着冷酷:“但我知道怎么处理。” “那 么你杀了我吧。”知念薰闭上眼睛。 “杀你没那么容易,至多在你头上再多一个洞罢了,”商桐放下枪站起来,俯身望着知念:“你听好,如果你想继续待在夜白身边,就要按我说的做。” “做什么?”知念奇怪极了。 商桐拿出一对手铐,铐在知念小小的手上。 下午三点,恒达机场。 卡尔特和另外两个人从一辆车上走下来,走到候机大厅。 那里坐着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修饰着他修长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魅力,他看到卡尔特,便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锐利的灰色眼睛。 “主人,那个孩子已经带到了。”卡尔特恭敬的说。 “穆德拉的人来了吗。” “马上就到。” “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超能力者要怎么施展自己的能力呢……真是一场好戏呢。”男子笑着说,左右活动一下脖子,命令道:“把那个孩子带到这儿,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是,主人。” 卡尔特将呈昏迷状态的崇泠从车中抱出来,将她放在一台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回到刚才的位置 “真是漂亮的孩子呢,”黑西装男子偏着头仔细的看着双眼紧闭的崇泠:“不知道崇先宇看到自己的女儿落在我的手里,会不会气的从地狱里跳上来呢。”他灰色的眼睛发出凶狠的光。远远的,他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向这走来。 “穆德拉的人?奇怪,他似乎没有超能力。”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惊奇的自言自语,注视着那个黑衣少年。 是商桐。他不急不缓的走着,手中握着枪。 “我还以为穆德拉会把最强战士派来的,没想到来的是个‘小美人’。”男子讽刺的说,冰冷的目光与商桐对视。 “你就是埃德加?”商桐问。 “当然,埃德加•;萨根。你呢,美人儿?” “真遗憾。”商桐垂下眼睛,轻蔑的看着他:“你可能来不及听到我的名字了。” 沉睡的崇泠突然睁开双眼,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将周围的几人击倒,动作快的宛如幻影。 黑衣人的其他手下发现不妙,立即向商桐的所在地集结。 “该我们行动了!”躲在暗处的警察崇汐说,然后一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迅猛的冲出来,将那些喽啰们团团包围。 “崇泠”走到商桐跟前,仰起头,她的脸突然一阵扭曲,几秒后,这张脸变成了知念薰的脸。 “谢谢你商桐,谢谢你救了我妹妹。”崇汐在经过他身边时说。 “没什么,你更应该谢知念薰。”商桐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个娃娃一样的女孩一眼,往回走去。 他看到了青寻。 少年只是轻轻笑了笑,从她身边经过。 青寻紧紧地盯着他,她忽然觉得她似乎已经接近了一个辛酸的秘密。 她望着他。像在眺望深不可测的过去,和未来。 “行动顺利吗?”穆德拉的声音传到作为现场指挥官的崇汐耳旁。 “是的,我们已抓住了埃德加。” “但是还有意外情况,”穆德拉声音一沉:“莫凉的奶奶失踪了。” 夜白和夏树冰河坐在审讯室里,望着对面刚被抓获的埃德加•;萨根,心中充满了疑惑。 对面那个人一进屋就脱掉了外衣,然后就开始和夜白以及冰河打浑插科,一点都不像山口组的高层头目。 “到底是怎么回事?冰河老师,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是很奇怪,这不是山口组的风格。” “风格?”夜白笑一笑:“山口组的风格就是按时交税,不得罪政府吧?” “你是在嘲笑我的国家的司法制度吗?”冰河敏锐的感觉到什么,平和的说:“有些事是谁都无能为力的,年轻人。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合理的东西就会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认同,就像黑暗和罪恶,他们切实存在,在我们还不能将之消灭之前只能与其和平共处。”冰河的语气忽然哀伤了起来。 “梨花阿姨……最近还好吧。”夜白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 “嗯,她很好。”冰河说着,递给夜白一叠照片:“你看,这些是刚才与莫承轩交易的那群人,为首的那个黑衣服的人也自称是埃德加。” “埃德加?”夜白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趴在桌子上的人,突然他眼前一亮。“冰河老师,我想我明白了!”夜白回身紧盯着那件放在桌上的黑色西装。“埃德加不是这个人,也不是与莫爷爷交易的那个家伙,他是……这件黑色西服。” 说话间,那件衣服突然飘了起来,显成一个透明的人形,直冲夜白而来,夜白立即发动风之力来抵御。 “冰河老师,”夜白一边战斗一边说:“我想我们该给这件衣服一台洗衣机了。” “我讨厌西服。”冰河说,一手掏枪射击一边使用自己的超能力——感知,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能量的流通方式又是怎样 。奇怪的是子弹打到衣服上就像陷进沼泽里,衣服一点伤痕也没有,冰河的感知也一无所获。 “老师,叫烟瞳马上过来!”夜白说。 “好的!”冰河明白了夜白的意思。 黑色西服里透明的人形似乎听到了对话,急急地想要逃走,突然不知是谁打开了透水系统,水喷射而出,洒落在衣服上。 “冰封。”是青寻冷冷的声音。 西服冰冻在空中,像是冰雕。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三章 死亡之手(上) “与死俱来的一切,甚至比死亡本身更可怕。”——塞涅卡 华丽的大厅。 “导师,山口组的那些人失败了,我是说,从刚刚得到的消息来看,已经基本确认了失败。”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说不出来的神秘魅惑,令人心醉神迷。 “半份资料也没获得?”古欧皇家风格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男子,他初看之下很和善,但他蓝色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坚定及自信的神采。 “是的,全部失败了。” “就连我们和山口组的合作也失败了?看来我们要亲自动手了。” “强攻还是智取?”青年男子恭敬的问。 “还是智取更有趣些吧,你觉得呢,路易斯。” 老人的声音苍劲雄浑,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强大力量。 “那么,就让她来完成吧。” 鸽子飞过华丽大厅外的天空,飞掠的翅影印在老人宽阔的额头上,像是为他打了一个黑暗的戳记。 哪里都找不到。 曾待过的花园,旧时的家,提起过的街道。 哪里都找不到她,奶奶,你在哪儿?莫凉焦急的寻找着,幼年时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再次强烈的降临。她是他惟一的温暖,他不能再失去了。 莫凉在一处街角停下,大口喘着气,把手放在地上,想看看能否利用地能感应到她——不行,城市里到处是金属管道,一个人的微弱磁场不可能被发现。 这时一辆白色凯迪拉克在他身边停下,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管家戴维斯那张熟悉的脸,他面色焦急的说:“少爷,快上车,我陪您一起找老夫人。” 莫凉想了一下,打开车门走了上去。 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头上。 “小男孩儿,跟我们走吧。”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们是山口组的人,还是撒旦之父?”莫凉声音平静。 “都不是。”声音突然沉下来:“我们来自墟。” 一个黑色眼罩被戴在莫凉头上,少年的视野猛的黑了下去。 车拐了许多弯道,莫凉将手放在座位下,悄悄画了一个六芒星图形,车内的人并未注意到。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来,几个人将莫凉拉出来,扯下他的眼罩。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在黄昏中发出寂寞的反光。 然后莫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奶奶?!”少年又惊又喜的跑过去,抱住她:“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走小凉,快走!”奶奶一见是他,惊恐的将莫凉一把推开:“快走孩子,你有地之力,你能逃走的!” “真遗憾,谁也走不了了。”讲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拥有一头棕色的卷发和一双浅紫色的眼睛,他戴着一副眼镜,更像是一个大学老师而不是一个黑帮负责人 “你们想干什么?”莫凉紧盯着他说。攥紧了拳。 “我们不是撒旦之父,并不觊觎你们创世之子的能力,但你们正义联盟也有我们想得到的东西。” “你们也想要资料?”莫凉说,猜出了几分。 “穆德拉会为了你交出秋谦水的半份资料,而莫承轩也会为了他的继承人和妻子交出另外半份。” “计划的不错啊,不过,没那么容易!”莫凉说着,左手猛然一挥,大地再次剧烈的涌动起来,莫凉抓住奶奶的手,想趁机脱离出去。 “小家伙儿,你该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儿!”青年男子边说边向莫凉开枪。莫凉只想逃跑,无暇他顾,对大地的控制消耗了他太多能量。 一枚子弹击中了莫凉。 见此情景本就虚弱的奶奶也惊地昏了过去。 大地恢复了平静,青年男子的两个手下将昏倒的莫凉与莫凉奶奶抬进那辆车里。 “正义联盟的确不赖,但是,我们更胜一筹。”男子微笑着说。 “紫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一个手下毕恭毕敬的说。 “等着穆德拉救人。”被称为“紫大人”的青年男子注视着正在下坠的太阳,微微一笑。 夜白,冰河,青寻和烟瞳站在一起,静静的看那件黑色西服一点点的烧成灰烬。 “也许我们应采集一点样本去研究,”夜白说:“就这么把它烧掉是不是有些草率?” “灰烬也有研究价值,”冰河老师说:“拿上这些灰烬去找秋色里,让她帮忙,然后我们去找莫凉的奶奶。” “不对。”青寻忽然全身一颤,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我们还要去救莫凉。” 说话间,审讯室的扩音器响了:“我是穆德拉,正义联盟的全体成员马上到屋外集合,莫凉和他的祖母被墟组织抓住了。” “青寻,你能感应到莫凉的位置?”夜白一边走一边惊奇的问。 “莫凉留下了很多信息,正好附着在金属管道上,而城市的管道里流动着水,所以我大概能找到他。” 冰河欣慰的看了青寻一眼。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冰河老师,”是秋色里清冷的声音:“我们的系统遭到黑客攻击了,必须找到莫凉,只有他才能与这个黑客抗衡。” “……我明白了,秋,拜托你先顶一下。我们会尽力找到他。” “你放心,我会坚持到他回来。”秋色里放回手机,回身看着已经白屏的电脑,那上面已没有任何讯息,只有一个被六芒星覆盖的十字架图案,在电脑显示屏上诡异的盛开。 她坐下来,打开自己的电脑。 交锋开始。 莫凉从疼痛中醒来。 他的肩部中弹了,流了很多血,但他毫不在意的站起身,发现已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这里黑暗空寂,只有一个小窗口透来一星的光。 “奶奶!你在这儿吗?”他喊了一声。“奶奶?” 没有回答。 他强忍疼痛,将双手覆盖到地上,想利用地之力破坏这里,但发现并无作用,莫凉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双手,发现上面涂满了白色漆状物,而自己的地之力像是消失了一样。 “别喊了!”这时传来一个少女柔嫩却冰冷的声音,黑暗中渐渐显出一个人形,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和青寻一般大的女孩儿,面庞很深遂,像是混血儿。她问道:“你就是那个电脑神童,莫凉对吗?” “你是谁?”莫凉紧盯着她。 “我会放了你。”少女并未回答,她将手放在莫凉肩上,莫凉因疼痛微颤了一下,“马上回去治好你的伤,不然你这只胳膊就废掉了,以后还怎么触碰你心爱的电脑键盘呢?” “放了我奶奶。”莫凉沉声道。 “那么让你的上司和爷爷交出资料吧,我想他们很快就来了。” “不,你的目的不是资料吧。”莫凉说。 少女轻轻一顿:“没错,我只想与你作战,是两个黑客间的荣誉之战。” “电子对抗?”莫凉说:“我答应你。” “那么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没有守住防线,让我完全攻破正义联盟,乃至这整个城市的电脑系统,你们就趁早交出资料,如果我输了——”少女将手放下来:“我会让那些人放了那位老人。” “好。”莫凉说:“我同意,我也相信你。” 女孩儿有片刻的失神。莫凉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复杂的神色,在微弱的光里,他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 莫凉回到正义联盟的主控室里,发现 那里只有秋色里一个人。 “莫凉?你回来了?”秋色里惊异至极:“你的肩膀……” “没关系,黑客的攻击被缓解了吗?” “我已经转移了大量资料,而且现在已经平息了,不过我想那个人很快会发动第二轮攻击。” “秋老师,”莫凉白净的脸上渗出汗珠,肩膀上的血已经结痂。 “我需要五台服务器,你帮我,先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一个集群系统?我明白了。”秋色里边工作边联系其他人。 “还有这个,我的程序。”莫凉已经在昏迷的边缘,仍不忘将一直装在衣袋里的u盘拿出来。 “很快对方就会攻击了吧。”莫凉问。 “间隔是30分钟,而且间隔长短呈降幂排列。”秋色里担心的看一眼屏幕,又看着虚弱的莫凉。 “需要帮忙么?”克里斯蒂娜突然走进来,秋色里的脸上闪过惊喜的神色,旋即着急的说:“克里斯老师,莫凉的肩膀中弹了。” “来不及看医生了,我必须现在就用这只胳膊,我要,操控键盘。”莫凉强忍疼痛,紧盯着望着主屏幕。 克里斯蒂娜心疼的看着他:“我不会治疗,但我可以暂时麻痹你肩部的神经,你可能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从而自由的使用这只手臂,但是这撑不了多久,疼痛又会爆发,甚至远比现在疼痛的多,你……能承受吗?” “我们没有退路了,”莫凉冰凉的弯下嘴角:“开始吧。” 夜白他们闻讯回到主控室时,莫凉与那神秘少女的对战已经开始了。 跟在冰河身后的医生疑惑的看了莫凉一眼,小声说要马上给他动手术,克里斯蒂娜向她摇了摇头。 机器运转声响彻在巨大的控制室里,莫凉坐在椅子上,双手轻触键盘。“start。” 电脑屏幕突然漆黑一片,上面又渐渐泛出几个白色的单词:“the death hand。” “是你的程序?”秋色里忍不住问莫凉。 “死亡之手。一套类似于冷战时期苏联研发的末日武器‘边缘系统’的程序。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就当是测试程序吧。” 莫凉说,双手幻影般移动,他的眼睛紧盯着屏幕,冷定而又全身贵注的样子像是与电脑溶为了一体。几台电脑同时运转,主屏幕上不停闪过大量的字符串。 “什么是苏联的边缘系统?”烟瞳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好奇的问俄罗斯大妈克里斯蒂娜,后者则露出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冷战时期前苏联为对抗美国的核突袭,研发了一个自动反击系统,被命名为死亡之手。”夜白一边默默的看着莫凉,一边平静的说:“一旦它被激活,系统将通过地面传感器在苏联境内对辐射程度、地震和核爆炸等迹象进行不间断检测,如果检测到核武的袭击,系统会先检测国内作战室的通讯网络是否畅通(即领导人安全与否),若通讯正常,系统会自动关闭,若未接到命令,就会启动自动核反击。” 烟瞳崇拜的看着夜白,因为她几乎没听明白他的话。 “酷!”烟瞳说。“那莫凉的系统也这么酷?” “也许比这个更酷,”青寻说:“连锁反应开始后,对方一定会失败。” “莫凉你太厉害了!!”烟瞳眼冒红心~~ 莫凉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莫凉?”秋色里说着,走到他跟前,然后她抬起头对一直站在那儿的医生说:“你快来看看,他昏过去了。”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四章 死亡之手(下) “灵魂一旦受到启发,就会形成一只美丽的鸽子。” ———圣格里高利主教。 黑夜已经降临,辉煌的别墅里灯火闪耀。 莫承轩再次坐到了谈判桌上,他的对面,是那个打伤莫凉的神秘男子,他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儿,眼镜片闪着光,仿佛他才是别墅的主人,他浅紫色的眼睛紧盯着对面的老人,开口道:“莫先生,你这次不会再耍花招了吧?” “上次也是你们做的?你们是山口组的人?” “不,不不,我们是墟。”男子挑了下眉:“我知道这世上有无数个利益集团想得到你手上的资料,但无疑,我们能更先得到它。” “人造人?人体变异?超人种实验?你们真以为这资料能给这些有悖伦理的实验提供指导?”莫承轩紧皱眉头的说。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与其担心人类的安危,冒充崇高,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孙子。他可是你唯一的继承人。虽然我们放他走了,但他若想找回自己失去的地之能力,只能回来找我们。”青年男子边说边表情悠闲的喝咖啡:“而且,你更不希望陪伴你几十年的妻子也成为牺牲品吧?” “够了!”莫承轩猛的把手放到桌子上:“我怎么相信你们?” “墟虽是恐怖组织,我虽然是墟的杀手,不过不会轻易杀人。首先那对我们没意义,而且,让我杀人可是要付钱的呦。”男子笑了,冷酷无情,灯光洒在他棕色的卷发上,映出迷离的光来。“不过呢,为了得到什么,我们也是会不择手段的。” 也不知沉睡了多久,莫凉苏醒过来,左边肩膀依然传来巨大的疼痛。他咬紧牙关,扭过头,眼前是熟悉的电脑屏幕。 “死亡之手”程序运行良好。 “莫凉,还撑得住吗?”克里斯蒂娜关切的问。 “秋老师,帮我检查一下本市的网络系统。”莫凉没有顾及其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又昏过去。 像是忽然沉入一个阵里,莫凉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走进了精神域,像有人出于不为人知的目的将他引入这个域里。 那是一个空茫茫的世界,突然哪里传来一片噪音。景色忽然清晰了起来,他看见了一个繁华的街市,路旁站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正孤独的望着人群,那神色,竟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 小女孩儿被一个黑衣人领进轿车,莫凉自己也像追寻着这车来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到处是冰冷的电脑主机和屏幕 “爱丽丝,聪明的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乐园。”黑衣人对小女儿说。 莫凉猛地睁大双眼,那女孩儿竟是,是自己见过的,正与之对战的黑客少女!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允许你进入我的脑界?” 空间突然变的极不稳定,上方传来一个冰冷的少女的声音。 “我刚才看到的是你的记忆吗?你叫爱丽丝,对不对?” “离开这儿!马上!”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急迫。 莫凉并不理会,仍往深处走去。 空间的场景突然变了,莫凉看到爱丽丝日复一日的坐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操纵着无生命的机器,没有人来,没有人。 “爱丽丝,你为什么要为那些人工作?” “我只为自己工作!” “不,你被他们骗了,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莫凉继续说。 “你错了,他们才是被我利用的,我才是主宰一切的!你们这些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的伟大!” “不,你只为你自己,这根本不是伟大。”莫凉的语气坚定而冷静。 空间再次晃动起来。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进行多么伟大的事业……我要让电脑和人脑相接,有一天我可以控制所有人!我将成为主宰一切的神!”爱丽丝的声音在上方回旋。 “你不过是个骄傲的小孩儿罢了!”莫凉不顾空间的晃动,继续说:“你之所以躲在你那个屋子里,不是因为你自负,而是因为你害怕!你看不起所有人,但你更看不起你自己!既然你在进行这么宏伟的课题,你一定比我们所有人更多的感到挫败,更多的发现自己的不自量力!”莫凉的声音不断的回荡:“无论你有多么想成为神,控制一切,但无论如何,只追求自身力量绝对强大的人,永远也不会成为真正的神!因为神之所以伟大,在于他的无边无际的爱,而不是像你这样的,自私!”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空间里突然响起巨大的嗡嗡声。 “你什么都不明白!”少女的声音混在这其中,尖锐可怖。 “不,我明白!”莫凉捂住耳朵,仍在坚持说着:“因为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因为我知道,你之所以忍受孤独,是因为你只爱你自己!” 忽然浩大的光吞没了一切。 莫凉睁开眼,看见克里斯蒂娜慈祥的微笑,瞬间明白了什么。 “克里斯老师,你为什么能让我进入爱丽丝的脑界?” “不是我,是你自己。”她的笑容温和又神秘。 “我自己?为什么?”莫凉孩子般睁大眼睛。 “只有大脑频率趋于一致,我才能让一人进入另一人的脑界。”克里斯说。 “因为……我和她,有同样的想法吗?”莫凉喃喃自语:“可为什么,我没有变成坏人?” “因为你遇到了我们。”夜白突然说,伸出手放在莫凉的肩膀上,那里一点也不疼了。夜白注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温暖和信赖。 “对呀!因为我们是好人!”烟瞳笑着说,揉了揉莫凉的头。笑容阳光一般绚烂。 “也许吧。”青寻耸耸肩。 阳光无言的洒向沙滩,大海一波一波寂寞的冲上沙岸。 “导师,爱丽丝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她是墟能力最强的黑客,怎么可能。”回答的是那个老年男子,此刻他正躺在沙滩椅上享受日光,表情安逸。 “是紫大人传过来的信息。”青年男子毕恭毕敬,他一头金子般的短发,面貌酷似曾在法国接待过秋色里一行人的正义联盟总部成员灵约,只不过他的双眼都是湛蓝的,不似灵约拥有一蓝一紫的双色眼睛。 “爱丽丝是个好女孩儿,希望她挺得住。”老人闭目养神,没有一丝动容:“路易斯,你有没有兴趣到那儿和我们的四杀之一紫会和呢?” “愿意效劳。”男子微微一鞠躬。 海鸥惊飞,一阵混乱的叫声。 老人睁开双眼,在心中不断的说着:“莫承轩,穆德拉,你们可还记得我们的君子协定?” 海浪无言,层叠扑向神秘莫测的大海。 爱丽丝呆呆的坐在那儿望着电脑屏幕。 就在莫凉撤出她脑界的那一刻,她的进攻完全失败,对方的“死亡之手”正不容反抗的向她袭来,程序崩溃。 “怎么?你输了?”拥有一头棕色卷发的青年男子走到她身边,冷冷的说。 “紫大人,我还没有输。”爱丽丝说着,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页面。 “不要让导师失望,小女孩儿。”杀手紫拍了拍她的头。他静看了一会儿屏幕,终于发现了玄机:“你进攻了这城市的网络系统?” “两者同时进行,对方现在以为战胜了我,一定会放松戒备,我的进攻就更容易进行。” “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吧。”杀手紫说。 “的确不简单。”爱丽丝回答道,她知道另一个黑客 出现了。 秋色里按着莫凉的指示,构筑起了城市网络防火墙,但对方的进攻能力仍是让她吃惊,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我来。”身后突然传来男孩儿微弱但不容反驳的声音。 “可莫凉,你……好的,我做支援。”秋色里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被一种坚定和信任所替代。 对战重新开始,但这次莫凉却不敢再用“死亡之手”,因为对方选择了城市网络,就像利用黑客能力劫持了一个城市的金融,交通等要害系统,自己的进攻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利用,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五台服务器明显不够用了。”秋色里道。 “植入一个分布式运算程序,”莫凉说:“调动正义联盟全部的计算机。” 夜白惊讶的看了莫凉一眼,他要破釜沉舟吗? “我有一个建议。”夜白说:“最好不要碰总部的earth系统,那里有我们全部的资料。” “明白。”莫凉回答,他的脸因为失血和疼痛越发苍白,细密的汗不断从他光洁的额头渗出。 “分布式运算是什么呀?”烟瞳弱弱的问一句,并不期望回答。 “通过计算机集群把计算分布到集群中各个电脑的一种运算方式,简单来说,就是控制别人计算机的闲置能力为自己计算。”夜白说。 他对烟瞳永远是这般耐心,无论她问什么,他总会认真的回答,像个负责任的大哥哥。 “啊——”莫凉忽然一声惊呼,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夜白一步上前扶住他,担心的问:“怎么了?” “怎么可能……她复制了死亡之手的程序……她正用我的程序攻击我!” 莫凉惊讶的几乎不能自制,他紧皱着眉,闭上眼—— —— 空荡荡的脑界,这是储存着爱丽丝记忆的地方。 莫凉在极度惊恐中,竟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爱丽丝,你能听见吗?”他试探性的问。 “莫凉,你果然很厉害。”上方传来少女飘渺的声音。 “你利用了我的程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很厉害。”莫凉说。 “就是这样了吧……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欣赏的对手。” “你是什么意思?就是这样?”莫凉问。 “现在你在我的脑界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此刻我们的脑电波频率一致,你的思维才得以穿越——但这也意味着,如果我现在死了,我的大脑崩溃了,那么你——你的大脑也会一起消亡。” 莫凉猛然一惊:“你到底想怎么样?” 空荡荡的空间里再次传来了嗡嗡声,莫凉痛苦的捂住耳朵蹲下来。 他睁开眼,竟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爱丽丝似乎破坏了他们之间脑电波的一致性,让他从脑界里撤出来。 ——黑暗空旷的实验室里,爱丽丝静静的面对着电脑,喃喃的说:“我想,让你活下来。” “你是说,那个小姑娘现在很不听管教?”那天出现在沙滩上的酷似灵约的人对着手机说。 “可以定性为叛变。我本以为她攻击城市网络是想要挟对手,没想到……她竟然偷窥了机密。”棕发男子一边摆弄手枪一边说。 “那么,紫。”酷似灵约的人说:“我希望我去看你时,她不会出现在你身边。” “就这样吗,路易斯?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但她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危险品,不是吗?”路易斯说完,关掉手机,一架私人飞机在不远处开始滑行。 爱丽丝拔掉线路,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她环顾四周,看着屏幕一个一个的暗下去。 为什么,会那么执迷于将电脑与人脑相接呢。 因为,想拥有一份记忆,拥有一份由自己参与的,和父母在一起的记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空荡荡,一个人。 她因为受了莫凉的触动,第一次试图去解读自己服务的这个组织“墟”的机密,竟发现,杀害自己父母,剥夺一切的正是它。而自己竟毫不知情的,为它服务了五年。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杀手紫出现在那里,举着枪,对准她。 “爱丽丝,再见。” 枪声响起的时候,爱丽丝仿佛忽然沉入一个梦里。不,是回忆。 她找到自己的回忆了。和父母在一起时的记忆,温暖而芬芳。 她看到记忆里的那个男孩儿,夏日鸣蝉的午后,扯住她的手奔跑过街道,日光之下他含义不明的望着她,扶了扶帽子。 “祝你好运。” 如果当时跟着他走了,那么一切都会不同吧。 如果自己真的拥有好运,那么一切都能改变吧。 爱丽丝静静的倒在地上。最后一个电脑屏幕暗了下去。 “攻击……消失了?”秋色里疑惑的望着莫凉。 莫凉忽然感到失去力气,他摊在椅子上,似乎连呼吸都让他感到万分疲惫。 夜白看了看电脑数据,又看了看莫凉,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边与莫凉对战的黑客,已经死了。—— “莫凉,你没事吧?”夜白问。 “快去……救我奶奶。”说完,他再次晕了过去。 夜白和青寻交换了一个“立即行动”的眼神,然后走出控制室。到了门口,夜白对站在那里的克里斯蒂娜说了一句“拜托了。” 后者郑重的点点头。 夜白、青寻和烟瞳找到了冰河老师,正要向穆德拉申请支援时却接到他这样的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穆德拉静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磁盘,那里储存着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他闭上眼,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26年前。进入正义联盟已经满五年的穆德拉遇见了夏尔格林。他是拥有法国,中国,以色列血统的英国人。身世复杂,身份诡秘,那时他才36岁,英俊而年轻。他是“使命”计划的负责人之一。另外两个人,是莫承轩和当时仅仅29岁的秋谦水。 五年后,计划遇到瓶颈。秋谦水为了快出世的女儿秋色里退出了计划,并带走了半份资料。 夏尔格林与穆德拉和莫承轩签订了一份“君子协议”三人暂停“使命”计划,各自带走一份资料,以防止任何人独立完成实验,想等到时机成熟时再聚集一起完成那个计划。 现在,夏尔格林,你终于找上门来了吗? 穆德拉在心里追问,重重地叹口气。大部分的特殊部队成员都派到了国外,眼下为了保护资料又不得不留创世之子们在身边,没有多余的人去救莫凉的奶奶了。 或者,只好亲自去救了。 穆德拉和莫承轩相遇在酒店的门口。他们沉默的对视了一眼,再无交流,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则面无表情的观察着两位老人。 酒店地下是一个封闭的会议室,最里面是一张大屏幕。一个手下按下开关,夏尔格林年轻不再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伙伴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夏尔格林靠在一张装饰奢华的椅子上,微笑着望着他们。 “26年未见,你的中文也生疏了。”莫承轩说。 “也许吧。不过君子协定这四个字音,我还是发的很准的。” “你要的资料我们都带来了。”穆德拉皱皱眉。 “我还要秋谦水的那半份。” “不在我们手上。” “我听说他有一个女儿,”夏尔格林仍面带笑容:“而这个女孩儿,现在就在正义联盟。” “她不会有那资料的,父亲不会将如此危险的东西托付给自己的孩子。”穆德拉不为所动的说。 “或者,你们想让她亲自交给我?” 夏尔格林的语气仍是温和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五章 姐姐(上) “最深沉的欲望,总引起最强烈的仇恨”——苏格拉底 “为什么不让我们走?”烟瞳仍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穆会长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冰河老师说。 “可那是莫凉的奶奶啊!莫凉现在又受了那么重的伤……”烟瞳眼里闪出泪花:“反正我一定要帮他!我现在就走!” “我们再等等看,好吗?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你去哪儿救?”夜白一把拉住她。 刚才一直沉默的靠在墙角的青寻起身,要去开门。 “青寻,你要去哪儿?”冰河警觉的问。 “我只是出去透透气。”她冷冷的回答。 “我希望你能服从命令。”冰河的语气加重了。 “穆会长有他的考虑,我也有自己的打算。”青寻说完,毫不犹豫的走了。 冰河想去追她,转念一想,终于没有再阻拦。 走出大门的青寻给商桐打了个电话。 冥冥之中,她似乎觉得只有商桐才能够完全理解自己。因为直觉自己和他很相像。 但是……因为这相像,她那么排斥他。 “好的,我马上开车过来。”商桐说。 一路上两人维持着冰冷的沉默。商桐无声的开车,青寻则紧皱眉头。他们像是一对正要分手的年轻的恋人。 “你确定你想救莫凉吗?什么都愿意去做?”商桐忽然问。车内有一股冷香,他低沉的声音就附着在这香气中,仿佛带着点魔力。 青寻转向他。 深秋干冷的阳光洒向他深邃的面容,阴影似油画般瑰丽。他那么美,勾魂摄魄。 青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但是一触及那种念头,头脑就会尖锐的刺痛一下。 她再次转过脸来,目视前方:“我不想立下什么誓言,说我一定要救到他。因为誓言这种东西是要实现了之后才有提起的价值。” “你还真是个热心的朋友。”商桐说。 青寻不再回答。 ——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几个人等在正义联盟的办公室里,仍在等着穆会长的调遣。 夜白知道青寻最可能去找商桐,于是给商桐发了短信:“你是在去救莫凉的路上吗?保持联系。我们会随时过来支援。” 商桐笑笑,回复道:“别担心,我会替你保护好她。” 夜白看到那条回复时略微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温柔表情。 脚步声。干净清脆,越来越近。 冰河警觉的回过身:“谁?!” “你好啊,夏树冰河先生。”门口响起一个优雅迷人的声音。 “灵约?”冰河惊奇极了,但他马上把手中的枪对准他:“不,你不是灵约,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路易斯。”来人蓝色的眼睛含笑望着众人。这笑是恐怖而醉人的,恰似毒酒:“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拜访各位不仅没带见面礼,还要从你们这儿取走一件珍宝。” 一闪身,众人才发现他正背着已经昏迷的秋色里! “秋老师!”烟瞳大喊道,就要冲过去,路易斯迅速的抬起手,他的掌心中倏然闪出一道明亮的光。烟瞳只觉自己仿佛冲进了一团粘稠的熔浆,表情一下子缓慢下来,像是正被这熔浆层层包裹。她停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路易斯俯下身,轻抚了一下秋色里的面容,轻轻的说:“多么美丽的少女,真是无价之宝呢。” “放她下来!”夜白说,他的声音忽然带有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凛冽。他的面前,刹时出现了一道“空气墙”。那里的空气是如此致密,以至于任何事物,甚至光线都穿不过来。 “忘了说,”路易斯并未动用他的奇异光线,而是对着夜白说:“我特别讨厌你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非常讨厌。” 话音刚落,仿佛有无数的光从他手掌喷射而出,那种会让人停滞的“熔浆”不断的像夜白扑来。“空气墙”竟出现了一个巨大凹洞,夜白被弹射到身后的墙上,但他并不放弃,聚集了更多的风能,强撑着抵制着攻击。 “没用的,臭小子!”路易斯一边说一边继续发射着那种光线,他走向他们。更近了。那种压迫感也更甚。光芒渐渐的实体化,竟然真的变成了“熔浆”! 冰河和夜白避之不及,都融入这“熔浆”中。他们像烟瞳一样无法动弹了。 “真遗憾,现在还不能杀你们。”路易斯对众人笑笑,说:“后会有期。”然后他抱起秋色里,踱出正义联盟的大门。 青寻走进荒无人烟的工厂。 “你确定是这里?”商桐问。 “莫凉最后留的记号就在这儿。” “但他的祖母却不一定还在这儿。” “不,”青寻望着他:“莫凉最后的记号,留在了奶奶身上。” 青寻不再说话,她和商桐往无人的工厂深处走去。 他们推开一扇又一扇灰暗锈蚀的门,像是在推开一面面回忆。为什么,这工厂会有种奇异的熟悉? 青寻觉得自己会在这发现些什么,她好像要恍惚跌入某个影像里。 而这影像会让她悲伤。 青寻越发感到那种“感应”正在变得强烈。两人来到了地下室。 青寻推开地下室的门。里面空空荡荡,灯火昏暗。 不出意外的,莫凉的祖母正安静的坐在门对面。 “我们找到了!”青寻露出惊喜的神情,她正要冲进去。 忽然一把枪在背后抵住了她,青寻并没有惊慌,而是敏捷的从背后抓住那人的胳膊,煞时,他的整条胳膊被冰块所冻结,枪掉了下来,他痛苦的倒在地上。 “好精彩呀,超能力女孩儿。”哪里响起了拍手声,但是看不见人影。 “不管你是谁,我们要带走这位老奶奶,就现在。”青寻说。 “可是,如果我就这样让你们得逞了,也实在太侮没我墟之四杀的威名了。”话音未落,两边的墙壁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钢铁与水泥地发出剧烈的摩擦声,快速的移动着。墙壁被“打开”了,他们看见那墙壁里是复杂精密的机械齿轮,正迅捷的运动着,两只巨大的机械手臂从那里伸出,以不可阻挡之势扑向青寻和商桐。 两人早就被这奇异场景所震惊,也根本无力躲开,很快被机械手臂抓住,订上了手铐脚铐,被牢牢的分别固定在了两边的墙上。 “墟之四杀”之一,杀手紫从地下升上来,在地面站定,他微笑着,望着他们。 “恭候多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路易斯固定在空气中的烟瞳终于能够说话了:“好像能……勉强动一下了……可还是……好难受啊……现在怎么办……冰河老师……” 突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声,烟瞳有些害怕:“会不会是……老鼠啊……好可怕……” 声音越来越近,烟瞳先看见了一个白色小脑袋。 “泰姆?!泰姆……快救我啊!”竟是那天在古钟附近发现的小怪物。此刻它好奇的睁大它的小眼睛,打量了众人一番,然后煞有介事的在地上踱了几圈。 终于它停了下来,注视着不能动的几个人。它像是变得严肃了。绒白的身体忽然发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越盛但丝毫不刺眼。 仿若是融化冰川的阳光。泰姆身上的白光像是把包裹他们的“熔浆”冰层解冻了。压抑的感觉正在消失。 三个人忽然能动了。 “哇!泰姆,你果然是神仙!太感谢你了!”刚一能动,烟瞳就冲过来抱住泰姆,兴奋地不停地亲吻着。可能因为僵住太久,她的动作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虽然还不知它到底是什么,但它是个好孩子。”冰河说着,抚了一下泰姆绒绒的白毛。神色又严肃起来:“现在我们赶快去救秋色里吧。” “不。”夜白忽然神色一紧。“还有商桐和青寻。” “他们怎么了?”冰河的神经再次警觉起来。 夜白亮出了手机,上面显示了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救我们。”发信人:商桐。 “可他们现在在哪儿?”冰河更加焦急。 “商桐的手机里有追踪软件,能不定时发射自身的坐标位置信号,我的手机里能接收到它们。”夜白边说边往外走。 “果然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冰河说。 化樱接到父亲的留言之前,就已经已经预感到正义联盟出了大事情。 但她没有对母亲说什么,梨花从日本回来后,明显的忧郁了。也许对梨花来说,面对自己的父亲是个怪物这件事,比面对他的死亡更让人难过吧。 化樱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地图软件,表示父亲位置的小红点儿缓缓移动着。 还记的夜白和商桐安装这款软件时她还曾暗笑过他们的小心谨慎,但自己也使用了。 爸爸,我想知道你在哪。 她找到了崇汐。后者二话不说同意马上帮忙。 坐在崇汐的警车上,化樱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爸爸,你千万不要有事。 ——青寻和商桐被这奇怪的机械墙壁分别传送到了两个房间。 杀手紫先来到了商桐所在的房间。 “知道吗?孩子,”杀手紫打量了商桐一下:“你好看的像个假人。如果你加入了墟,你的美貌就足以抵100件mi6了。” “谢谢夸奖,不过墟这个组织应该没什么名气吧,没听说过,所以也不会考虑加入。” 杀手紫并未对他嘲讽的语气作何表示,他只是笑着打开了商桐对面墙上的厂区监控录像。 “啊呀呀,瞧,他们来救你了,漂亮的男孩儿。”杀手紫冷笑着说。像是等待戏剧开始的戏迷,浅紫色的眼睛里竟是无法掩饰的兴奋。 一股强大的风冲开了他们所在房间的门。不,不仅是冲开,结实的大铁门几乎是被“风”炸开的。 “幸会,风之能力者,我终于见到你了。”杀手紫对着站在门口的少年说。 是夜白。 “放了他。”夜白的双手聚集着风的漩涡,站在黑暗的背景中,复仇天使一般凌厉,光芒四射。 这个杀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几步跃到商桐旁边,让夜白不敢轻易攻击自己,同时举起双手上的枪向夜白射击。 弹头像是忽然在空中凝滞了。夜白手中发出的急速的气流在空中与之相撞,迸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剧烈的摩擦声。子弹在瞬间被风能化解,化为粉末飞散在地上。 “果然很厉害呢。”杀手赞叹道,不知何时,他手中又换了把枪。 “你们快跑,是霰弹!”夜白一看情势不妙,立即回身喊道,将正要冲进来帮忙的烟瞳和冰河推了出去。 子弹在夜白身上散开,无数细小的弹片打在他身上,鲜红的血液瞬间飞溅出来。 “反应倒是很快嘛小子。为了救你这位朋友这么拼命,”杀手紫笑着说:“莫非你们是同性恋?” 强大的冲击力和和疼痛让夜白几乎跪倒在地。强撑着站起身,他深深的看了商桐一眼,商桐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夜白是在托付他。像每一次玩笑时所托付的那样。 “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商桐攥紧了手掌。 夜白低下头,他的身上忽然由内而外发散着许多股仿佛蕴含奇异力量的气流。那气流的轨迹并不规则,好像要随时消失那般。 “中国的气功?真好笑。不过,你的身体不会比子弹硬的!”杀手紫边说边再次开枪,第二枚霰弹向夜白飞来! 夜白周身的气流却越来越盛,几乎将他围在了一个风之壁垒里,高速旋转的气流显的可怖异常,这是人们之前从未见到的景象。 那团气流,像是能把一切毁灭。 每一颗打向他的子弹都变成了粉末,被那疯狂的气流击碎。这是坚不可摧的壁垒。令人恐惧。 像是在心里拨动了一个激烈的颤音。多年的战斗经验让这位“墟”最强大的杀手意识到了对手的恐怖:这个年轻人变了。他的气息中混杂了毁灭。 他决定逃走。 门外的冰河果断的对杀手开枪,但都被他高速闪过了。他几乎如幻影一般,瞬间就从房间里,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夜白周身的气流一下子消失了。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几乎像是失息的偶人,夜白走到墙壁旁,颤抖着打开了那个机械固定装置,商桐被放了下来。 商桐慌忙去扶他。 “我们快去救青寻吧。”说了这一句话,夜白昏了过去。 化樱走近工厂,向父亲所在的方向走去,很快她看见了正背着夜白快速前进的夏树冰河。 “爸爸!”化樱喊道。 “你怎么来了?”冰河惊讶至极。 “我是担心你……夜白?!他怎么了?!”化樱惊讶的问。“是为了救我。”商桐回答。 “你留在这儿照顾夜白吧。”冰河叹口气对化樱说,又转向其余两人:“崇汐,乔飞,拜托你们保护我女儿。” “明白!”二人一起向冰河敬了个军礼。 冰河和烟瞳开始在工厂里搜寻起来。他们没有确切的位置,只能靠烟瞳与青寻间的一种微妙的感应来模糊的前行。 他们跑到厂门一边时,突然发现外面多了许多全副武装的人,冰河暗暗计算了一下他们的实力,然后他回过头,轻拍一下烟瞳的后背问:“害怕吗?” “不怕!我是来救青寻的,想到这个就一点也不害怕了!”烟瞳的目光异常坚定。 “好吧,我们一起加油!”冰河欣慰的说。 “泰姆也要加油喔!”烟瞳回头说。原来她把泰姆放在了自己的帽子里。 小泰姆晃了晃自己的长耳朵,似乎是表示同意。 两人待队伍走近,猛然站起身发动功击。 对方立即火力还击,逼得他们再次回到“掩体”里。 “怎么办啊冰河老师!”烟瞳回头问。 “当然是……快跑了!”冰河说完,抱起烟瞳,飞快的跑了起来。 他们躲到厂房里。 此时冰河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要让那群人发现自己的女儿。 门外忽然响起了枪声。但不像是超能力者间的战斗。 “怎么回事?他们和自己人打起来了?”烟瞳也意识到了这点,疑惑的问。 冰河从灰暗的窗口向外看,发现一群正和那些刚刚攻击过自己的家伙战斗的人竟然都穿着陆战军制服。不禁心下疑惑:莫非那些人是崇汐叫来的军方援兵?不,不对,那些人身手太好。而且正义联盟的存在是决不允许普通人知道的,崇汐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是这些人为什么在帮助正义联盟? 他努力感知着那些奇怪的人的能量律动。一边在心中思忖着对方的身份。 好熟悉,他们像是来自一个我们很熟悉的地方…… 一种奇怪的感觉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联想起来的一瞬间,冰河几乎要惊讶的叫出声来。 撒旦之父! 他们竟是撒旦之父的人!!专门为对抗正义联盟而存在的组织,竟会来帮助他们? 化樱抱着夜白坐在地上,少年昏倒在她怀中,他虚弱的一动也不能动。脸上没有血色,眼睛紧闭着。 奇怪的是,化樱此刻却一点都不担心他。从来到这工厂时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将要发现一件事情,这事情的重大将彻底改变她的生命本身。对这件事情要发生的浓重期待感和莫名的兴奋几乎压倒了她的担心和害怕。她的怀中抱着自己最喜欢的人。现在他生命垂危,但是化樱却不感到丝毫的悲伤。 一股热流在她全身涌动着,有什么在召唤着她。 化樱终于决定起身,追随召唤她的的东西,于是她转过脸来对商桐说:“商桐,你先帮我扶一下夜白好吗?我想到工厂那边看看。” “怎么了?你可不要走远呀!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崇汐说。 “不用了。别担心。我马上回来。”化樱对她温婉的一笑,崇汐觉得化樱的温婉里多了某种她不熟悉的感觉。 像是不顾一切的坚定。 崇汐同意她独自离开。 ——化樱轻手轻脚的走着,她觉得这工厂令她感到很熟悉。 像是被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所牵引,她知道她正在走向某个秘密。 化樱行至一处紧闭的房间前,她忽然觉得周身紧张,那门里面有什么?耳边似乎响起了急速的风声。 她鼓起勇气,伸手,打开了门。 那一瞬间,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和磨合声从整个工厂内部传来。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似乎开始重新拼接了起来,化樱站立不住,她感到自己脚下的土地正在移动。那个开门的动作仿若一个开关,唤醒了沉睡的钢铁巨人。似有机械手臂在操控着整个工厂,她觉得自己正置身一个机器人内部。 ——也不知多久之后,等这种奇怪的“地面运动”停止,众人才发现,他们竟聚在了一起。除了青寻还被固定在墙上,莫凉的祖母还在一群黑衣人手中外,几个人竟然聚在了一起。 这个奇异的工厂竟然化为了一个宽敞的金属大厅! 严丝合缝,是个密闭的空间。连窗子都被碾进了墙与墙的缝隙里。那金属墙面上是一扇又一扇的门,这带来一种恐惧:你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门后冲出来。外面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一排排冰冷闪光的白炽灯。 杀手紫面对他们,勾动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又见面了呢各位。不过这次,你们谁也走不了了!” 在另一面墙上,一个超大的屏幕正徐徐展开,上面出现了莫承轩,秋色里和穆德拉的影像,影像里的莫承轩和穆德拉似乎也见到了夜白和其他人,脸上的惊异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你们想清楚了吗?”夏尔格林的神情仍很悠闲。 “我绝不会把资料交给你的!”秋色里说。她被蒙住了眼睛,还没透过屏幕看见夜白他们。 “如果你的朋友们会因你这次的任性而死去,你也要这么做吗?”夏尔格林说完,命手下解开了她的眼罩。她的视线缓慢清晰起来,立即就看见了这会议室的屏幕上展现的影像。 秋色里看着他们,像是用目光抚过每个人的脸。 “不!秋老师!别把资料交给他们!!!这样他们会害更多人的!!”烟瞳大声喊道,虽然她甚至不知道交出资料意味着什么,但她无条件的信任着秋色里。 “闭嘴,臭丫头!”杀手紫对烟瞳开了一枪,子弹相当精准的刚好滑过她稚嫩的脸颊,蹭出一道血痕,鲜血流了出来。 那个杀手就站在莫凉奶奶身后,冰河不敢轻易还击。只能心疼的把吓的愣住的烟瞳抱在怀里。 莫承轩一直看着坐在一群黑衣人中间的他的妻子,她正微笑着对他点头。 无论你选了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同意把资料交给你,夏尔格林,放了我的部下们。”穆德拉说。 “那么其他两位呢?” 秋色里暗中想道,既然当时他们分开是因为实验遇到瓶颈,所以即使资料重新汇在一起也不一定会很快取得进展。 只要还没取得进展,就有机会破坏,有机会,把资料重新夺回来。想到这,秋色里抬头说:“我同意交出来。” “我不同意,我不会把资料交给你的。”莫承轩说。 “很好,莫承轩,你会后悔的。”夏尔格林说。 “如果你今天不放了他们,你也会后悔的。我会毁了资料。”莫承轩说。 “你那一份不过是整个实验的1/6,即使没有,我也能自己推算。” “你试试看。不是所有1/6都是可以推算的,人没有躯干可以活,但没有大脑,绝对活不了。”莫承轩不为所动。 “商人的谈判技巧果然高妙,”夏尔格林笑笑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杀手紫对着屏幕上的主人微微点头,然后掏出手枪,对准自己身前的莫凉的祖母。 她一直挂着从容的,信赖的笑容,温柔的凝望着自己的丈夫莫承轩。像是结婚那天,她对着他伸出手。就这样共赴一生。 这时,刚刚还处在昏睡中的夜白忽然睁开眼,他突然伸出手,用尽全身的力量对着杀手紫发动风力攻击。那个杀手根本没料到会这样,躲闪不及,一下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风力冲到身后的墙上。但在他受到攻击的同时,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人也从那些门中冲了出来。 “青寻!”夜白竭力喊了一声:“保护大家!” 还被机械臂固定在墙上的青寻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她奋力活动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与铁器擦出了血痕,她控制着血液的喷出方向,在空中与夜白的风之力汇合,红色的雾气开始萦绕在正义联盟的众人周围,与那风相遇,立即化成散发着莹莹微光的“膜”。她竟然用自己的鲜血来与夜白配合,形成了风与血的保护层! “青寻!”趁着这个间隙,化樱和烟瞳赶忙跑到青寻身边,烟瞳奋力帮她去掉身上的枷锁。 化樱抱住因失血过多倒下来的青寻,躲到安全处,烟瞳对那些人发动火能攻击,以此来掩护她们。 激烈的枪声在空荡荡的奇异大厅里来回回响,造成了一个恐怖的气氛。但仍能分辨出那些人的用意:他们并不是想真的杀了正义联盟一行人,更多的,是威慑。 但只是这威慑也让人应接不暇了。 穆德拉和莫承轩静静的看着屏幕另一端的战斗。 两个老人各怀心事,但都深知事态的严峻。 “砰!” 令人心慌的寂静中忽然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 是消声器。是手枪消声器。 是穆德拉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转过身,发现身后挟持自己的人应声倒下了。 老人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薇安?”老人的音调都颤了一下,这是从未有过的。 “是我,我来救你们了。”那正是那天在街边救了救光涟的神秘女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干练而凌厉,像一枚黑色的箭直射进屋子里。 那间屋子内的大屏幕上的夏尔格林见到她也很吃惊,但那惊异也很快散去了。然后,他微微笑了。 “薇安小姐,我们26年未见了。” “夏尔格林 叔叔。”薇安的眼睛眯了一下:“你已经这么老了。” 一枚子弹自枪口飞出,直打向那张显示着夏尔格林的大屏幕。 瞬时黑暗一片。 “你……你是薇安?”莫承轩惊讶的看看她,不可置信似的。 女子并未回答,只是继续凌厉的消灭着几个还想阻止穆德拉和莫承轩出去的人。她的攻击毫不花哨,只是力求精确,显出了非同寻常的冷静。 令人惊叹的冷静。 穆德拉感受到了多年未有的茫然,然而也只是机械的跟在女子身后。他们终于逃到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车辆。 女子依然声音冰冷,但是没有迟疑的,决断的对已经坐进车中,变得安全的穆德拉说:“他们也会没事的,别担心,”她轻轻吸了口气,垂下眼睛:“我们一起回去吧,爸爸。” 战斗仍在继续。 从工厂那些“门”中冲出的人越来越多,难以想象他们是怎样出现的,又是如何躲过刚刚这工厂的巨大变化的。 难道他们是一群机器人吗? “烟瞳……”夜白依然虚弱,可只是这样轻声的声音,烟瞳也听到了,她敏捷的跳回夜白身边:“怎么?” “你可以把火能压缩吗?使它变成……高密度的炙热系统,可以吗?”夜白皱着眉,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他抬起左手,放在身旁的烟瞳的右手上,烟瞳只觉得温热然而并不激烈的风正在汩汩传来。 女孩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知道,怎样制造炮弹吧……”夜白握紧了烟瞳的手。 温热的风忽然在手旁显形,变成丝丝缕缕的形状,然而不可捉摸,烟瞳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她集中精神,努力将原有的火能压缩。 更稠密,更炽热,也更加威力巨大。 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红色光球。它的边缘的地方散发出滚滚烟气,而火焰都被扭曲进光球的中心,甚至连周围的空间都不甚清晰了,烟气的边缘,事物似乎模糊了起来。 烟瞳大喊了一声,光球被她大力推了出去。 像是一个球状闪电那般,这个红色的“恶魔”发出“兹兹”的声音,在那些从“门”中出现的人周围快速飞动起来。 夜白仍能以风能实现对它的控制。 剧烈的爆炸响起的时候,夜白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了过去。 但是他们成功了。 一个巨大的凹洞被那红色光球熔出,外面开始有光透过来了。 “太好了,可以出去了吗?”崇汐喊道。 “大家快往那撤离!”冰河说着,将夜白背了起来,向那个被红色光球打通的出口跑去,众人也急忙跟上。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太天真了。” 大家只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力量。如果山峰会讲话,也许就是这样的声音。 然而好久也看不到人影。众人疑惑的站着,注意聆听。 一片寂静。 冰河皱起眉,他知道这会是个强大的对手。经验丰富如自己,也毫无把握能战胜。 冰河忽然闻道了男士香水的味道,一股不祥的感觉电流般传遍全身,他正要回头,一只手却扼住了他的脖颈:“别动,你背上背着的男孩快掉下来了。” 一个蓝发的黑衣男子正笔直的站在冰河面前。 他像是凭空绽出的一颗漆黑的树。 “你是……‘墟’的四杀之一……蓝?”夏树冰河的眼睛瞬间收缩成危险的针芒状。 “是我。”蓝发人笑着点点头。 下一秒,冰河只感觉那种被扼住的感觉还残留着,但是蓝却瞬间消失了。一张巨大的电流网从天而降,罩住众人,电流不断的在网上“游动”,如许多条危险的毒蛇。谁也不敢触碰网的边缘。 “蓝殿下,好久不见。”杀手紫从被电网困住的众人后方走过来,和他们面前的黑衣男子笑着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你好像又变弱了哦。”黑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异常的温柔,使他的话语像歌曲一般充满魅力。 “这些人就这么关在这儿?”杀手紫不理会他的挖苦,问道。 “把他们分开——”杀手“蓝”那湛蓝的眼睛波光流转,他微笑着扫视着众人,指了指其中的化樱。“那个女孩儿,和她怀里抱着的那个,你把她们带到那个屋子里去。” 冰河抬起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念头连带着对过往的记忆,刺激的他几乎要颤抖起来。 黑暗的房间。 青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而芬芳的怀抱里。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是化樱。 “我们被关起来了?”青寻虚弱的说。 “没错。”化樱低下头,将脸贴在青寻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没关系。”青寻强撑着坐起身来。刚才为了配合夜白,自己已流失了大量血液。但她不肯承认自己的虚弱。 有一点光透进来了。青寻仔细观察着四周,等她把注意力收回到化樱脸上,才发现她的神情异常严肃。 “化樱……你怎么了?”她忍不住问,没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时会特别像小孩子。 “青寻,你一定要活下去。”化樱伸出手抚摸青寻的脸。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青寻惊的睁大了眼,这才隐约听见什么东西滴答的声音,她警觉的拨开化樱的手,发现那里是一个计时器! “是……炸弹?”青寻弓起脊背。 “没错,但只是小炸弹而矣,”化樱的笑容忽然变的温柔:“所以,只要一个人扑在它上面,就可以保护另一个人活下来。”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六章 姐姐(下) “如果我们知道彼此的秘密,那将是怎样的宽心呢。”——john churton collins “所有人都进入能力沉睡了?”杀手紫问。 “你怀疑我的催眠能力吗?孩子?他们现在困在那网里,绝对无法战斗了。”被叫做蓝的那个蓝发人声音温柔的说。他看起来异常的严肃坚韧,脸上充满了英气,有一种百折不饶的军人气概。而他的声音却很低沉柔和,和外貌构成了强烈反差。 “只是不放心,梅非斯特对这次的事情势在必得,所以我不想大家出任何差错。” “我从不出差错。”蓝微笑着说,笑容绽放在他坚毅的脸上,有种铁树开花的动人效果。杀手紫自知地位和能力不及人,也没有反驳。 他们背后的大屏幕忽然亮了,两人回过头。 “二位,路易斯很快就到。”夏尔格林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紫和蓝对他恭敬的低头行礼:“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和路易斯会合,这次行动听他指挥。” “墨大人不来吗?”紫问。 “墨……已经在路上。”夏尔格林微微一笑。 众人被困在电网中,无法脱身。 冰河痛苦地思考着对策。手机是打不出去的,电流干扰太强,而传音之术……那是只有穆会长才掌握的能力。他和受伤的众人都极度疲惫,而且竟然发现只要想发动自己的超能力就会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那个男人,杀手“蓝”。一定就是传说中“墟”最厉害的杀手:“能力沉睡专家”了。他的催眠术会让超能力者失去对自己能力的掌控。 他太危险。而众人的处境太麻烦。 “对了,商桐,你可不可以使这个电网的效力消失?你不是可以抵御任何超能力攻击吗?”烟瞳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商桐轻轻摇摇头:“可是这是电网,并不是超能力啊,而且,这是属于防御类的能力,我是无法破除的。” “唉,莫凉在就好了,他也许能控制这的磁场什么的。”烟瞳叹口气。她无聊的抚摸着怀里泰姆身上白白的毛,将这小东西举到身前,问:“小泰姆,麻烦你再发挥自己的神力,救我们出去吧!”然而这白色的绒球只是天真的眨着可爱的眼睛,无辜的望着她。 “也不知化樱她们现在怎样了……”夜白虚弱的说,刚才为救商桐中的霰弹弹片仍深深嵌在他的身上,只是不再流血了。 “现在只能祈祷她们没事了。”崇汐轻声说。 “各位!”这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众人抬头。远远的,从那个融化出的洞口外面显出了一个高而瘦的少年的身影。他大概十六岁左右,头发稍长,但显的英气逼人,一身松跨的白色休闲服更衬出他那种略带玩世不恭感的帅气。 “你是敌人还是朋友。”冰河立即挺直了身子,厉声问他。 “当然是朋友。”少年微微一笑,嘴角稍向右斜,显的孩子气而邪恶,却让人觉得亲近。 他伸出双手对准了电网,瞬时两道白色强光从他指尖闪出,电光的白色与电网本身的蓝色交融,发出一阵剧烈的“嘶嘶”声。像是水波扩散,瞬间之中,那巨大的电网竟消失了! 众人大为惊诧,但也马上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崇汐,你带着其它人先离开,我和特殊部队留在这儿找化樱和青寻。”冰河边走边说。 “好!”崇汐利落的答应。 “不,我也要留下来!!”烟瞳抗议。 “你还是和我们走吧,你脸上还有伤。”乔飞不容分说,一把把她抱起来,向外跑去。 冰河看众人已安全逃离,走到少年面前问他:“今天的事多谢了,但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少年的声音很动听:“只是顺便喽,帮一下我又没损失,看你们一大群人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网里的场景太可笑了,所以帮你们解个围。” 冰河:“……” 少年:“还有什么事么?我一会儿还要去上课,要走了。” 冰河:“你的超能力是怎么回事?电能操控者?” 少年:“哦,这个啊。”少年说着,把手上的透明手套脱下来。 “不是超能力,是我一项伟大的发明喽。”他扬了扬手上那副手套。 冰河:“……还是要谢谢你,后会有期。” 少年转过身,冰河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然后,直视他转过来的灰色的眼睛。 少年被催眠了,他缓缓倒了下去。 “他们跑出去了。”杀手紫看着监控录像说。 “不急不急,已经掉入陷阱的猎物,无论怎么扑腾也无法改变掉入陷阱这个事实。”“墟之四杀”之一,杀手蓝说,他的声音温柔的像要把人拥抱起来。 “就这么放他们走?”杀手紫皱皱眉,说。 “这次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资料,还有——”蓝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另一个监控录像。 青寻和化樱在黑暗中互相凝望着。 “不,我决不允许——你凭什么要为我去死?”青寻说。 “你是创世之子,是水的操控者,没有你,就不可能完成那个重大使命——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化樱紧紧握着那枚小炸弹,像握着保命的宝贝。 “可是……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青寻虚弱的说,声音里是浓重的悲伤。 化樱一手握着炸弹,一手伸向青寻的后颈,她找到了穴道,用力一按。青寻惊讶的看她一眼,但是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只能任自己倒下去。 化樱温柔的抚下身,她的神情柔美又忧伤。 “傻孩子,好好睡吧,我会保护你的……我会用命来保护你,我唯一的,妹妹。” 莫凉再次苏醒时,他受伤的肩膀已被包扎好了。克里斯蒂娜仍在一旁守护他。 “夜白她们呢?回来了吗?”莫凉问,醒来第一句话。 “刚刚回来。” “大家还好吧?我奶奶……她也没事了吧?” “都好,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孩子。”克里斯回答道。 “不,还没好。”莫凉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了异常悲伤的神色。“我的超能力……消失了……” “消失?什么意思?”克里斯蒂娜其实早就发现了莫凉的变化:他身上本来汹涌的能量不见了,变得像普通人一样。但没想到这孩子自己也知道。 “是他们夺走了它……是他们……”莫凉掩饰着自己的悲伤,将几乎快涌出的泪水收归为眼中的倔强。 “所以我一定要……把它重新夺回来!” 莫凉第一次觉得,超能力对自己是那么重要。 这曾经被忽视,被厌恶,被仇恨,被压制的力量,此时竞像生命中的宝藏,像潜藏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不可分割。 无法被割舍,绝对不可以放弃的—— 那简直是类似于生命本源的东西,像是一种活下去的意义。 什么时候,何时开始,这对我那么重要了呢……莫凉一遍一遍问着自己,同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将能量找回。 因为我还想保护你们。 因为我还想与你们一起战斗。 冰河和特殊部队的成员们不停的在厂内查找青寻和化樱的下落。 这个工厂像一个奇异的变形金刚,巨大并且腐朽。 化樱,青 寻,你们在哪儿? 夏树冰河曾是一名职业军人,参与过真正的战争,目睹过最真切的死亡,亲历过最疯狂的狡杀,可是——即使身经百战如他,也无法在此刻完全镇定下来。女儿和青寻的失踪如一颗扎在他心上的鱼钩,一扯一扯的疼,令他无法安神。 “危险!”突然走在前面的一个士兵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多年的战斗培育的求生本能让他们都在瞬间卧倒,然后,大地呼啸。 不远处的大地轰然爆开。 爆炸过后,夏树冰河第一个冲上去。 他看见了让他惊诧无比的景象。 爆炸形成的巨大的黑暗深坑深处,是一团蓝色的诧异火光。 “化樱!化樱!”冰河立即跳下去,他顾不上火光的灼热,只是想尽快找到女儿。 底下悄无声息。 悲哀的父亲俯下身,他伸出手想抱起倒在青寻身旁一动不动的化樱,突然一阵不详的冰冷自指尖传来。 他的女儿已经全无气息。 穆德拉和莫承轩,秋色里,薇安一起回到正义联盟总部。穆光涟看见薇安,带着疑惑的笑容和她打招呼。他想,这大概就是那个许多年前与父亲决裂的女儿吧——穆德拉,自己的养父的亲生女儿。 “玫瑰。”穆德拉会这样提到她,但只提过一次。她,大概是是穆德拉心里不可碰触的一个痛吧。 眼见大家都平安无事,穆德拉稍稍安了心,看一眼众人,忽然紧张万分的问:“冰河他们呢?” “还在营救化樱和青寻。”崇汐回答,她紧皱着眉,漂亮的脸上全是担忧和疲惫。 “这次是墟在参与整个事件------夏尔格林选择了一个很厉害的组织啊……”穆德拉仰起头,自言自语道。他看起来满心疲惫。 莫承轩对穆德拉说:“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怎样,我是不会交出资料的,无论如何。我们犯下的错已经无法更改,所以更不能让它再继续,”想了想,他锐利的目光直射向秋色里:“你说你有实验半成品,是真的吗?” 秋色里平静的看着他:“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莫承轩笑了,能受的住他锐利目光的人世上没有几个。不愧是秋谦水的女儿。 穆德拉看着薇安,许久才说:“这些年……你还好吧。” 薇安仍带着那种自信的笑容,她坚毅清瘦的面庞此刻竞显出淡淡的温柔来:“很好,爸爸。” “你……肯叫我爸爸……”穆德拉心头一疼。这个老人的眼里有隐约的水光,众人看到这场景都知趣的退场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薇安轻轻一低头:“我不是小女孩儿了,您,也不是那个固执的年轻父亲了。” “是啊……我快要70岁了。我已经老了。” 忽然一般强烈的心酸从心底升起。“对不起,我的孩子。” 这么多年。经过如此之多的更选流转,父亲终于对女儿说了对不起。 “没关系,没什么的,都过去了。”薇安走到老人跟前,然后紧紧的抱住他。 这么多年,所有的怨恨都在此刻瓦解,因为年华已老,所以终于看得通透,因为深切的理解,所以终于能够原谅。 “爸爸……”薇安紧闭着眼,忽然万分的悲伤。 如果这原谅早些到来,该多好。 冰河失魂落魄的抱着自己的女儿。她已全身冰冷。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嗡——嗡。”忽然有什么声音,尖锐而诡异,不断在他四周盘旋。 然后,冰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空无的黑暗中忽然显出一个巨大的诡魅的影子,像是一只蝴蝶的轮廊。它一点一点的在空气里显形——一只巨大无比的蝴蝶,森然的白色骨架幽蓝发光,显的可怖异常。它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毁灭的力量。 忽然,嗡嗡声消失了。刹那间,奇诡可怖的蝴蝶收敛了它的巨大翅膀,化为一道蓝光,一下子钻进化樱的额头! 冰河猛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他当时根本不相信,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咳,咳。”虚弱的咳嗽声。化樱忽然动了动,接着长吸了一口气。 她活过来了! 冰河一动也不敢动……女儿……她没有死?她复活了?! “化樱……化樱!!”他又惊又喜的喊道。 “爸爸。”化樱语气虚弱的回答。 “化樱!!你没事了?”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令人惊喜呢。 “……我很好。青寻怎么样了?”化樱问。 冰河回转过头,这才看见了青寻,女孩儿仍处在昏迷中。 “她好像也没事……我们快走吧!”冰河说着,把青寻背起来,又要去抱化樱。 “没事。”美丽的少女轻盈的站起来:“我自己能走,爸爸。” ——杀手蓝看着监控摄像,嘴角现出掌控全局的微笑。 “终于见识到了呢……紫,我们成功了。” “刚才,那个就是……就是……”杀手紫的语气透着恐惧和惊疑。 “没错,梅非斯特说的很对,偃蝶……我终于见到你了……” 空荡的工厂里传来腐朽而可怖的回响。 也不知多久以后,青寻醒转过来。 “我唯一的妹妹。” 化樱最后的话语像神秘的刺青般印在她头脑里。惟一的妹妹?是什么意思?难道化樱是自己的姐姐? 这怎么可能…… 青寻疑惑又痛苦。化樱……她到底是谁? 姐姐?我真的,有一个姐姐吗…… 敲门声。 “是我,青寻,你好些了吗?”传来化樱娇柔温婉的声音。 “嗯,我没事了。”青寻回答道,注视着端着牛奶走进来的,纯白如天使的夏树化樱。 “你那天……没事吗?”青寻问。 “我没事。”化樱淡淡的笑,轻轻摇头。 “那——你为什么……”青寻忍不住问。 “嘘——”化樱把食指放在青寻唇上,笑容加深了:“你刚醒来还很虚弱,还是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话了。” 化樱站起身要走,青寻忽然用力拉住她的手,她的神情异常严肃:“化樱,你那天叫我妹妹……是什么意思?” 化樱停住了,她慢慢转过身来,温柔的看着眼前执着的少女。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她抚下身靠近了青寻:“你的记忆被沉封了……但从现在起我要你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她低头亲吻青寻的额头,语气忽然变得坚硬。“我是你的亲生姐姐啊……所以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对不对?”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七章 力量之源 (上) “孩子怕黑,情有可原。人生真正的悲剧是成人怕光明。”——柏拉图 11月7日,青寻的十五岁生日。 上一段时间的事件还未完全平息,所以此刻大家都没心思考虑这件事——而青寻,她早就不注重自己的生日了。 虽然受了伤,但她还是很快就下床活动了。 梨花不在家,据说一早就起来熬汤,然后就和化樱一起去看望还在医院住院治疗的夜白和莫凉了。 突然青寻的手机响了。 “青寻,是我。我正在你家外面等你。” 是商桐沉郁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 “我接你去医院,看看夜白他们。” “……嗯,好,我马上出来。” 青寻将散落的头发高高梳起来,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长高了。喔,是啊,十五岁了。 她顺手拿过桌上的打火机,轻按一下,对着那微弱的火苗轻声说:“竟然又多活了一年,那么生日快乐吧。” 轻轻吹熄。 走出房门时她突然感到气温的寒冷,她看到不远处一袭黑衣的修长少年正站在自己的黑色宾利前等她。他是那样的深邃美丽,青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貌对人的危险诱惑。 但这诱惑却会在某一时刻,让人感到透心之凉。 一路无话,商桐打开车内音乐,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诡谲而悲伤。 青寻静静的看着街景,树的叶子落下来,这个北方沿海的城市渐渐进入深秋,跟着是漫长无际的皑皑冬天。 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商桐忽然叫住她。 “什么事?”青寻回身直望着他。 “送你的,生日快乐。”商桐递过来一个小巧却精致的盒子。 青寻接过来。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是鲜艳的紫色眼睛。看不出他任何的感情变化。青寻垂下手,轻声说:“谢谢。” “没什么,希望你能喜欢。”商桐说。 他们一起转身向里走,医院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宛若一个幽怨的歌声,开始回荡在他们的思想里。 “那个男孩儿一直在夜白家?”冰河问。 “是的,我们把他带回的路上遇见了夜紫,就先放在她家了,你也知道,这男孩儿诡异的很,我们想先等大家稳定下来后再仔细对他进行检查。”崇汐回答。 “可现在夜紫她们都在医院!” “……对不起,是我失职了,一直忘记了这件事。催眠的效力应该是两天吧?他现在可能还没醒。” “没事了,我去夜紫家看看。对了,她把备用钥匙------” “啊,在我这里。嘿嘿。”崇汐马上又微笑起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有人敲门,得到“请进”的许可后,来人推门进屋。 “薇安小姐?”冰河不由的挺直了身子。 “嗯,冰河老师。我来是想和你谈点事情。” “哦,我们警队一会儿有事,先走了。”崇汐立即说,冲二人点点头,然后从外面把办公室的门关好。 “很抱歉薇安小姐,我一会儿也有急事所以——” “我只占用十分钟时间,可以吗?”薇安边说边坐下来。她长长的卷发自然的垂下来,中和了她身上的凌厉,加深了她女性的娇美,但仍掩盖不了她的军人气质。 “有什么事,我会尽力效劳。” “我父亲,正义联盟的现任长官——这些年来,得到了你们不少的帮助,”她的语调缓慢,嘴角带着笑容:“所以我先多谢你们了。” “这也是我们的职责,大可不必感谢。” “但我很好奇的是……这些年来,你们的经费都从何而来?” “我不是主管财务的,也不能妄自猜测,不过应该也和其它部门一样,有上面的专项拨款。” “既然正义联盟的存在是秘密的,专项款也一定是秘密周转的……那,谁来监管这项资金呢?” “你想说什么?”冰河微笑着看她。 “如果没有人监管的话,权力就会失衡,就一定会有某种程度上的资金乱用。任何一个组织都是如此。”薇安的脸上还是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她是位军人,同样意志顽强。 “你说的很对,薇安小姐,但这些事情已超出了我的职能范畴,我觉得你最好和穆会长研究一下这些事。” “我和父亲谈过,所以……我现在也正式的进入了正义联盟。” “你是来做监察官的吗?” “没错。”薇安笑了笑,拿出了一个u盘:“而我第一个要监察的人正是你,夏树冰河先生。” 青寻和商桐走进病房时,发现梨花和化樱早就离开了,他们先一起看了夜白,要走的时候夜白忽然叫住了青寻:“可以先等一下吗?我有事和你说。” 青寻有点疑惑,但还是同意留下来,商桐对着夜白轻轻点点头,自己先去了隔壁房间看莫凉,留青寻和躺在病床上的夜白单独在一起。 “你的伤还好吧?”夜白问青寻。 “嗯。皮外伤而已,根本不算什么。”女孩儿淡淡地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这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莫凉的事,你知道吗?”夜白问。 “你指的是地之力消失的事吧……的确很麻烦。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其实还要靠我们大家共同努力。” “我们一起重新把他的力量找回来?”青寻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是啊。都不简单呢……其实仔细想想,我们这样的人,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夜白的语气忽然有些哀伤。 “……无论幸运还是不幸,都是命里注定的事,命的事没什么办法。”不知为何,青寻的语气忽然带了点落寞。 “命的事没什么办法,”夜白苦笑了一下:“可有时候,人偏偏就是想去改变它。” “是要努力改变,而改变不了的就去适应,”青寻说:“可是,说到底,人能改变的也不过是他本来就可以改变的,说什么人定胜天,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自欺欺人罢了。” “也许吧,但正因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人的生命才更有意义吧。” 窗外干冷的深秋的阳光涌进来,但两个人还是身在阴影里。阴影给他们笼上一层温柔的墨色,似乎时间都变慢了。 夜白忽然费力地坐起身,斜靠着身后的枕头。 “你小心点儿。” 青寻忍不住说,她想伸手帮他一下,但到半途又笨拙的放弃了。 夜白看出了青寻的小尴尬,但只是露出一个淡到看不见的笑容,轻声说:“现在我必须马上好起来,然后去帮助莫凉。” “你倒是很有责任感,真不愧是四个人中的老大呀。”青寻说。 “老大?是啊,的确。我是四人中最年长的呢。”夜白忽然温柔的笑笑,往青寻手里塞了一样东西:“15岁生日快乐,青寻。” 青寻惊得一顿,感到手心里有个凉凉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块碧绿色的玉,玉上刻着一朵莲花 ,玉色清透,莲花娇美出尘。 “送你的生日礼物。”夜白说,神情似水墨画般清逸。他应该才是这块玉的主人,才配得上这清灵空静的气质。 “很贵重……谢谢你。”青寻感到自己刚才的不安忽然消失了,一种奇怪的暖意从这冰凉的玉身上缓慢而安逸的传达过来。传达成一种笃定 。那种笃定告诉青寻这样一个事实: 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夜紫从医院回到家,先是去哥哥的房间看了看前一天崇汐送过来的奇怪少年。 他仍在沉睡,奇怪的是,醒着时表情鲜活的他看起来总是阳光帅气,此时,却显得有些沉静忧郁。脆弱的光影洒在他略显苍白的干净的脸上,是淡淡的清逸的影子。 “长得还不错嘛,但是看起来比我年纪小,不喜欢!” 夜紫在他的身旁坐下来,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自言自语。 她看了一会,很快就意兴珊阑,站起了身要走,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摆。 “你说,你不喜欢我,是吗?”少年忽然睁开眼,微笑着对夜紫说,他的笑容带着点邪恶的孩子气,是很可爱的微笑,嘴角微微斜着,眼神明亮。 “你醒了多久了?”夜紫并不惊慌,只是她周围突然爆开了强大的气场,使她显得和平时大不一样。 “刚醒而已,姐姐,你很漂亮啊!”少年笑着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超能力者吗?”夜紫依然神情冷峻。 “不是呀,只不过喜欢发明创造而矣,姐姐叫什么名字?” 他坐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儿?”夜紫的语气有点轻蔑。 “我不叫小男孩儿。” 少年仍带着可爱的微笑:“我叫烟澈。” 他忽然拉起夜紫的手,微一低头,轻轻地吻了上去:“漂亮的公主殿下,敢问芳名?” 夜紫怔了一下,用力把手挣出来,她目光严厉的瞪视着少年,可面对他可爱的,带着微笑的脸,她无论如何都硬气不起来。 “是你救了大家?”顿了半晌,夜紫问。 “哦,原来你和那些人是一起的呀!”少年仍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说:“我只是顺便而已!” “顺便?没那么简单吧。”夜紫身上的气场有些减弱,可看起来仍然很严厉:“你到底是谁?” “我姓烟,烟火的烟,单名一个澈字,澄澈的澈,今年十六岁,天蝎座,o型血,父母在外经商,现与祖母同住,高中二年级。”少年边笑边说,表情甚是甜蜜:“这样足够了吧,姐姐。” “你……年纪不大,可是一点也不可爱。”夜紫无奈地说。 “不可爱?姐姐,你这样说可真让我伤心啊。”少年扮了一个鬼脸,小狗般的乖巧,令人忍俊不禁。 夜紫:“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啊?坏人吗?不过姐姐你这么漂亮,肯定不会是啦~”少年说。 “你……赖皮鬼!”夜紫终于受不了他的打诨插科,打了一下他的头,不知为什么,她根本使不出力气,再加上那句话,使这场景像极了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喔,你下手真轻,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烟澈一手捂着头,微微偏转着看她,眼神忽然变得温柔。 莫承轩回到自己巨大的宅邸。 刚从肩膀受伤的孙子莫凉那里回来,他只感觉浑身疲惫。 “他的力量消失了,你知道吧?”屋子里忽然响起一种奇怪的,类似于两块石板不断磨合产生的艰涩声音。 “谁?”莫承轩警觉的一动,就要往那个桌上的陶瓷罐子处走去。 “别找了老人家,枪是打不到我的。” 莫承轩僵住了,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在罐子里藏了一把手枪? “你也不用疑惑什么,如果想救你的孙子,就乖乖和我合作。” “为什么最近,每个人都在威胁我。”莫承轩稳了稳心神,对着寂静的虚空说。 “你不是说自己早就不惧威胁了吗?”声音似乎靠近了。莫承轩仍挺直了身躯,一动不动的伫立着。 “你要和我达成什么协议么?我是个老人。现在对我来说,只有那一样是我在乎的了。” “是莫凉吧。可是这孩子也不一定领情呢。” “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只在乎他是不是能平安幸福的活下去。” “好感人的祖孙情谊啊。”声音旋绕在他四周。莫承轩却感受不到半点人类的气息。 “莫凉现在一定很痛苦……为了这情谊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呢?” “不愧是商人,通情达理。”声音透着赞许。 “那么,提出你的条件吧,恶魔。”莫承轩的神情透着决绝。 “你怎么知道,我是恶魔?”声音越来越近:“还是——你早就和恶魔做过交易呢……” 像是烟花在地上绽放,但是无声无息。空气中忽然爆出一个着银色斗篷的高大人形,静立在莫承轩身后,如一座森然的石碑。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八章 力量之源(中) “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在寻求真理,而真理本身比我们自身更加伟大。”——丹•;布朗 青寻第一次见到烟澈,是在那个庄园。那时自己还身在撒旦之父。 那是自己第一次目睹撒旦之父的同伴杀人。 记忆中的炎夏,黑夜是一个密闭的容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青寻眼睁睁的看人将庄园的主人猎杀。 然后她见到了烟澈。那时,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是过路的朋友还是挡路的敌人?”撒旦之父的一个同伴问他。 “只是个小痞子而矣。”烟澈的声音很冷静:“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他看似满不在乎的磨擦着双手,随着幅度的增大,那手上散发出的光芒愈加耀眼。 “那么就没事了。各走各的。”带着青寻的那个撒旦之父的同伴不想多事。 再无交锋。 而现在,命运辗转了几圈之后,在新的地方,他们再次相见。 两人脸上却很平静,谁都没有过问曾经,但又都感觉到对方记得那一段往事。 “青寻……很好听的名字啊。”烟澈依然带着笑容。 “嗯,欢迎你加入正义联盟。”青寻淡淡的说,转身便走。 “这么着急走?不再聊一会儿天吗?真是个很有个性的女生呢。”烟澈微微偏起头。 “你呀!就别把你那套搬出来啦!”崇汐大刺刺的说“人家青寻才不会吃你这套呢!”才几天功夫,她和这个叫烟澈的“痞子”男孩儿就混的宛如兄弟…… “好吧,崇汐美女,那以后我还是专心调戏你喽?”男孩笑得很可爱。 “说什么呐!死孩子!”崇汐照着他的肩膀推了一下,烟澈满不在乎的扬了扬头。 “你就是那个能发光的人么?”烟瞳一进屋,看见了烟澈,于是马上跑过来问。 “小萝莉?真可爱啊!”烟澈抚下身笑眯眯的说。 “你好,我叫烟瞳!”这小孩儿开心的自我介绍,完全没感受到他笑容里的……的猥琐。 “真巧啊,我也姓烟。”烟澈笑的更加“春光灿烂”了。 “真的?!”烟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说不定我们有亲戚关系喔~” “那太好了!!”烟瞳兴奋的不行。 夜紫一直默默观察着他,发现这个男孩儿身上似乎有一种近乎魔力般的亲和力,虽然仍对他疑虑重重,可她发现自己没法对他讨厌起来。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 烟澈抬起头来,对着夜紫粲然一笑。 世界渐渐变得空芜,没有任何声音。云层很厚,想要遮盖什么秘密。光射不进来,连尘埃都无法飞起。小小的身躯强撑着进行这冗长而艰难的行走,想追上前方的人影。已经疲惫至极,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想发出声音,大声呼救,然而前方那个淡淡的人影却一直不回头。是无尽的绝望,似乎没有尽期—— 夜紫大喘着气从梦中醒来。醒来,外面却是阴天,和梦境一样的惨淡色彩,这个北国的沿海城市在十一月时是很少有阴天的。太阳在十一月总会格外慷慨,像是秋天回光返照,做最后的告别一样的盛大的阳光。 但今天,灰霾笼罩了城市。 夜紫一个人坐公交车去医院看望哥哥。 甚至夜白都没发现,坐在车上的她总会有些忧郁神色。 而没有人知道,一个人时,夜紫的神情是冰冷的,如霜冻的玫瑰,娇艳却说不出的悲伤。 “哥哥,今天好些了吗?”夜紫放下她自己熬的汤,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乖巧的望着正在看书的夜白。 “好多了,不用担心了,紫。”夜白的笑容依旧疏离而美丽。病痛让他消瘦了不少,因而棱角更加分明,更显得清俊雅逸,甚至有一股冷艳。 “哥,知道么。”夜紫忽然俯下身子,将头放在哥哥腿上,这个动作让夜白楞了一下。 “怎么?”声音依然清淡。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自己走在一条很长的路上。”夜紫小狗一样趴在那儿,轻轻晃动她的头。 “然后呢?”夜白笑了一下,轻轻抚过妹妹的发,温柔的望着她说:“今天怎么这么爱撒娇了,傻丫头。” “后来我看到了你。” “你梦见我了?”夜白微微一挑眉。 “可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夜紫嘟起嘴:“你头也不回的,丢下我就走了。” “怎么会!”夜白看到妹妹的样子笑了,把一只手放在她头上:“我永远也不会抛下你的,紫。”白的神情温柔中透着认真。“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 夜紫轻轻的笑了笑,将头埋在被子上,这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朦胧:“我也不会,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心里却有一句没有出口的话,不断的在那空旷之地重复。 因为你是我的,夜白啊。 莫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病房里。 病房的灯一直打开着,脆弱的白光洒在男孩儿精致的脸上,使这整个场景更显得脆弱而精致。 莫凉的右手上握着一个小小的八音盒。那八音盒上有一个精致的圆形按钮,一按动,盒盖就会自动打开。他的拇指放在那按钮上,似乎在犹疑。 左臂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可他却无法感受它的存在。 那力量也感受不到了……那力量。 他按下按钮。 音乐盒里孤单的芭蕾少女轻轻旋转,她一只高高抬起的尖尖的长腿像一枚细长的白色银针。 久石让的《天空之城》的曲调轻轻的响起来。 清脆的声音环绕在屋子里,像少年说不出的心事。 “以后又会怎样呢?”莫凉在心里哀伤的感叹,望向窗外。 忽然天色一暗。 是突如其来的暗淡,让莫凉不禁心里一惊。 他看到病房外的天空忽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在天的一角忽然多了一团亮光,但从那里射出的光线似乎都是扭曲的,几乎像某种动物的肠胃,被不知名的力量撕裂在天空,一直在扩散蔓延着,诡异而令人作呕。 莫凉立即警觉起来,他知道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没了那种力量的自己,现在还是完整的吗?还有什么用? 强大的质疑带来的伤心感几乎令他支撑不住。 然而他只能注视那团扭曲的光亮,因为他想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心脏震颤感。 一个声音响起来,直冲脑际,莫凉几乎被震晕。他感到大脑中嗡嗡的回响着这句话的余音,让他几乎要晕厥。 “给你的,孩子,这些都是给你的。” “但是,记住。神会给与,也会剥夺。” “你是谁?”莫凉大声喊着,只感觉头部异常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随着那声音强硬的钻进他的大脑,他太过疼痛,几乎失去意识。 一阵恢弘的爆裂,发生在莫凉大脑中的爆裂。像是那疼痛引发了它,亦或是那钻进他大脑中的东西故意引起这场“爆炸”,好让自己的力量扩散开去。爆炸后短暂的平静中,莫凉似乎在自己的眼睑上看到了他在天空看到的景象,那么绚丽,然而丑陋之极。 声音忽然消失了。 夏尔格林躺在沙滩的长椅上,旁边站着一位美艳的高挑女子。一身暗红的皮衣皮裤紧包着她 那曼妙的身姿,栗色的长发随意洒下,仿佛把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炫目的栗色。她像一个站立的高音音符,准备随时发出自己明亮的声音。 “凝红,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随时可以出发。”女子的面容非常娇俏,与她沉稳成熟的声音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去找路易斯,然后和他一起与撒旦之父的人接头。” “据说连墨大人都出马了。” “那是当然,只要能为白报仇,墨什么都会去干的。”夏尔格林依然带着笑容。这个老人的身上总有一股从容不迫的威严气质,他总是面带自信的微笑。 他喜欢在幕后掌控一切。 世界是一盘棋,他是与神对弈的那个。 仍不禁对着天空,轻轻地问:“这一手,如此可好?” 银狐冲进病房的时候,莫凉已经晕倒了。 他一直监视着夜白和莫凉的思维场,刚才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震颤,于是急忙冲了进来。 他看见莫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就忙把他抱回病床,将手放在他额头上。 “这是……是什么?” 只觉浑身一凛,银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极的神情。 不会错的,不是自己探查错的……他一边想,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探查了一下莫凉的精神力和能量的流动……自己忽然像被少年体内不断奔涌的奇诡东西缠住了,这是什么? 银狐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脸色惨白,再没有平时的淡定和优雅。 莫凉忽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一瞬,银狐注意到少年的瞳孔有一点点的变化,然而那变化太快,连他都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想多了。 “你醒了,莫凉。”银狐换了温柔的语气说,他看起来仍淡然如仙人,长发散落,魅感动人。 “银狐老师……你也来了。”莫凉的声音很虚弱。 “嗯,你刚才晕过去了,自己知道吗?”银狐一边问一边仔细打量他。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是吧。头痛……很难受。”莫凉没有变化,银狐看到跟前垂着头的少年,疑虑消失了一点,他的心智还是好的,正常的,所以应该不是被灵体占有或替换了。想到这儿银狐放了好大的心,于是对莫凉说:“小凉,你难受的话就先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外面守着你。” “好,银狐老师慢走。”莫凉说。 银狐转身离开,到病房门口,刚要开门,突然什么东西飞快的嵌入到自己体内,银狐惊疑的转过身。 他看见莫凉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男孩儿的手上,音乐盒里的芭蕾舞少女已经不见了。 银狐眼中最后的影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薇安喝了一口茶,然后问。“就这些,如果想调查的话,就继续吧。”几天的软禁让夏树冰河消瘦了不少,眼窝更加深陷,可他仍是把下巴上的胡茬剔的干净利落,整个人坐在那儿,看起来仍是那样从容不迫。 “不愧是强悍的军人,这点,我很敬佩你。”薇安望着他说:“你放心,你被软禁的事谁都不会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调查也都是秘密进行,在真相出来之前,不会满城风雨,我们会把对你的损失降到最低。” “谢谢。”冰河淡淡的说。 “我知道你仍有很多隐瞒。”薇安说:“虽然我不知你的目的,但我希望你多为自己的前途和家庭考虑。” “前途什么的无所谓,本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官,做到今天这步已是大幸,至于家庭——我会用尽全力去保护。” “真的用尽全力么?维持这样一个奇怪的家庭?” 薇安不动声色的说,目光依然犀利。 “你想说什么?”冰河挺起身。 “很抱歉,我还调查了许多与你家族相关的事。” “你说什么?”冰河仿佛预感到了她的话。 “你唯一的孩子夏树化樱,”她紧盯着冰河:“她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对吧,冰河先生。” 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冰河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暗暗攥紧了拳。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三十九章 力量之源(下) “这就是人生,断了一条弦,你还能以剩余的三条弦继续演奏。”——弗斯迪克 “么的,这还没到十二月呢,天就这么冷!”崇汐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走:“不是说全球变暖么?怎么着咱们这儿归月球管了?” “老大,这天气的事儿咱又管不了,你就别骂了呀。”乔飞在一旁弱弱的说。 “切!老娘我就是想骂,我——阿嚏——么的我感——阿嚏,阿嚏——么的我感冒了!” 乔飞:“唉,你看你不注意吧,你看……” “你还敢幸灾乐祸?”崇汐揪起乔飞的耳朵。 “怎么了这么热闹?”是烟澈懒洋洋的声音。 “是你啊!我……阿嚏,阿嚏!” “呵呵,感冒的话要好好休息啊,不然耽误我们崇汐美女工作就不好了。”少年眯起眼说,笑的很可爱。 “看!你看看!乔飞,你看看人家这小孩儿!多会说话。” “哼!”乔飞第一次表现的不服气,但他的注意力其实都集中在烟澈身上。这个男孩儿……好奇怪。 “我随身带了几片感冒药,要吃几片顶顶吗?”烟澈边说边把手塞进斜跨的书包里,掏出药来递给崇汐。 “不用了,谢谢,一会儿我们自己去买药。”乔飞立即挡了过去。“什么不用了?好意诶!”崇汐把药夺过来,然后对烟澈笑着说:“谢谢你啊。” “没事——那我先进去了。”男孩儿略一挑眉,甚是乖巧。 两人注视着烟澈离开。 “老大,这药……”乔飞疑惑的说。 “拿回材料科化验,先摸清这小子的底细再说。”崇汐说,然后又打了几个大喷嚏。 “不是吧,你真感冒了?我刚才还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你能以为什么啊!猪头!”崇汐敲了他一下:“你是朽木吧!我看你头上都快长出木耳来了!” “老大你积点口德……” “走吧,猪头!”崇汐笑了笑,拉着乔飞往里面走。 她拉住我的手了。 她,拉着我的手了。 乔飞温柔的,轻轻的,笑了。 夏树梨花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丈夫回来。虽然他说是去执行秘密任务,要离开几天,可梨花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门开了。 “你带钥匙了?”看到进屋的冰河,梨花又惊又喜的站了起来。 “嗯,当然,家里的钥匙是决不会忘记的。” “这几天还顺利吧?我去冲茶。”梨花立即走到厨房。 “不用了,不渴。”冰河一把拽住了妻子。 “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几天很累吧?对了,我们全家好久没有好好聚聚了,今晚有部电影,我们全家都去看吧?我还让青寻请了假呢,都去吧!” “梨花。”冰河注视着妻子,忽然神色哀伤。 “怎么?”梨花绝望地感到,不好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然后,她沉入一个巨大厚实的,令人心安的怀抱里。 “那一天终于来了,梨花。我亲眼看见了……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 梨花一动也不能动,瞬间僵住,她慌乱的问道:“你看见了?看见什么?是……偃蝶么……” “我回来了。”这时化樱推门进屋,弯腰换鞋。她站起身,将外衣挂在衣架上,又放好书包,然后走过来。 “哦,小樱回来了!你看,爸爸又顺利完成任务了哦!今晚我们出去吃,好好庆祝一下。”梨花的声音依旧热情温柔,她顺势推开丈夫。 “爸爸真厉害!”化樱眯起眼笑了笑。 “我们先等一下青寻,怎么你没和她一起回家?”梨花问。 “她很少和我一起回来的啊,妈妈你忘了?她要先去联盟那边才行啊。”化樱说。 “哦,你看我高兴的。”梨花笑着说,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 “小樱,这几天恢复的不错吧?”冰河走过来,俯身摸摸女儿的头。 “呵呵,没事了,已经好了。”化樱的笑容依旧温婉。 “那我去换身衣服。”她对着父母笑了笑,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是巨大而令人心慌的沉默。 “她,是不是也,什么事都知道了呢?”许久,梨花小心翼翼地说。 “也许不会这么快,也许……”冰河看到换好衣服的女儿,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先去联盟接青寻吧!”化樱微笑着说。 谁都没看见,转过身来的时候,少女的眼睛流露出一闪幽蓝的光。 银狐在失去意识前,做了最后一件事。 他将自己的部分记忆做成梦境球,保存在了眼睛里,如果克里斯或冰河这些有意念控制超能力的人接触他,就会发现那梦境球,从而知晓莫凉的秘密。 只是银狐没有想到,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的,并不是附在莫凉身上的恐怖力量。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周围是森严鬼魅的雕像,如一片沉默的致哀。 是这里了,这里是……撒旦之父的老巢!! 银狐浑身一凛,想马上站起来,可背上却扎进一个尖锐的东西,他忍痛拔出,发现那是一个芭蕾舞造型的钢制小人,小人直立的一只针一样的长腿上是自己的鲜血。 “你醒了。”哪里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 银狐费力地坐了起来,模糊间看到了一个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细看之下,那人还带着花纹复杂的面具。 “这里是撒旦之父的总部,对么?”银狐说。 “没错,不愧是精神力超强的缔梦师,什么都感应的到。” “你是那个首领?不,你是二号人物,大祭司,对吧?” “你猜得没错。” “你不会杀我。”银狐挣扎着站起身。 “要是想杀你,在你晕迷时就能动手。”面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却自有一种奇异的温柔。 “那,你想让我给我的组织带话吗?” “不是带话,是带人。” “人?”银狐疑惑极了。 “对。” 面具人说着拉起了身后的巨大帘幕,一面镜子出现在两人面前,那镜子如水晶般剔透,充满灵性。 “镜子?你……”银狐的眼睛瞬间旋出千万种色彩,他的声音渐趋平稳:“你在这里封印了死灵?” 镜中忽然白雾迷漫。 虚无的雾气中,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影子慢慢显出。 “这,这是……”银狐睁大了眼。 “她是上官羽绫。”面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电影院里的人很少,毕竟不是节假日。 三三两两的情侣坐那儿,不时发出窃笑声。是部经典电影,很长,《蝴蝶效应》。那是化樱选的,虽然梨花更希望选一部喜剧片。 青寻静静的和化樱坐在一起。她左边是空位,可以看到电影院的通道,右边是化樱,化樱的右边坐着她的父母。 影片的基调非常黑暗。 青寻一直心不在焉的摆弄手机,这时,她发现自己一只垂落的手被化樱抓住了,她慢慢转过头,看见化樱正神色忧郁的直视前方。 青寻只觉浑身一颤,她忽然感到从化樱的手中,有什么奇异的东西正与自己的 内在相连接——可她无法让这一切停下来。 “青寻……”一声苍凉的叹息,不,不是从外界发出的,是自己的心。好像是从很久远的某个地方悠悠的传来。 青寻的手机忽然响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青寻按下电话,同时又觉的毛骨悚然——在进入影院前,她明明已经将手机调成振动,可现在——为什么换成了铃声? 她顺势把手从化樱手里抽出来,看了下这个未接来电,是商桐。 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商桐几乎从未给她打过手机,一般都是短信——就连短信都很少。 然后商桐的短信就发过来了:“在忙吗?抱歉打扰了。今晚十一点半,注意南方天空。” 南方天空?青寻觉的莫名其妙。 电影仍在继续,像走不出的梦魔。 莫凉注视着空空如也的音乐盒,只觉伤心又震惊,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芭蕾舞小人为什么不见了? 他的头很痛,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手?左手?可以动了?莫凉惊的坐起来,他发现自己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除了头痛。但那种疼更像是由于力量太稠而引起的。 他跳下病床,走到窗边,夜色深沉,可他一点疲倦都没有。是力量,他伸出手指向那个音乐盒,然后勾动手指。 音乐盒飘了过来。 地之力,又回来了!? 莫凉打开窗子,十一月清冷的风扑面而来,他却一点也不感觉冷,身体里的力量像在不断的增长着……这和刚才所见的奇景有关吗?莫凉暗自思衬,看了看表,23点28分,他抬起头望着天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忽然爆出了一团奇异的火光,火光像一条漂在天空中的浓稠的岩浆流,像是夜空被鲜红滚烫的烙铁打上一片鲜亮的烙印 青寻也在同一时刻,目睹了同样的奇景。 她们看完了电影就回家了,青寻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看着那团光亮。 她拨通了商桐的电话:“我看见了……那是什么?” “是力量之源。”商桐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收到了银狐老师的信息。” “信息?银狐老师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寻皱着眉,站起身,她觉得商桐的身上有太多的令人费解的谜团。 “莫凉也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了同样的场景,我希望你去救他,因为也许他现在已经被那股力量所控制。”商桐说。 “我明白了。”青寻立即起身,所幸她还没换睡衣,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一下子撞见了正要进来的化樱。 “你要到哪去?”化樱悄声问,因为父母已经入睡了。 “睡不着,我,我想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陪你去。”化樱神情严肃地说。 “不用了,是联盟那边的事情,我必须自己去解决。”青寻说着,绕过化樱向门外走去。 “青寻!”化樱加大声音,她不容反抗的抓住青寻的胳膊:“你不想知道那天的事吗?你不想知道你尘封的记忆是什么吗?”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青寻一心惦记着莫凉。 “是时候了,就是现在!”化樱用力一拉,将青寻抱在怀里,瞬间白光闪耀。 ——记忆觉醒—— 夜白接到商桐的电话时,已经晚了。 莫凉已经从病房的窗户跳了出去,他已经被那股力量控制住了。 夜白背后的伤还在愈合的阶段,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利用风之力顺利的逃出了自己的病房,然后开始追击莫凉。 天空阴沉,没有月亮,就更显出那团光亮的耀眼,他边跑边给穆德拉打电话。 “喂!”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是?”“我是薇安。爸爸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 “告诉穆会长,莫凉出事了——”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胸口,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白追着莫凉的气息,来到了街心公园。 公园靠近马路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塔状的雕像,俯视着过往的车辆及众人。夜白惊异地发现莫凉站在那上面! “莫凉!快下来!”夜白大声地喊道。 漆黑的天幕下,莫凉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团光。夜风吹起他的发,使那画面充满了诡异之感。 夜白的伤口因剧烈的运动已经裂开,血液透过单薄的衬衣涌了出来。可他毫不在意,徒手向雕像上的莫凉爬去。 “莫凉!你能听见我吗?快下来!”夜白一边艰难的爬着,一边对莫凉说。 男孩终于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像两个幽深的黑洞,直直的面向夜白。 忽然一股森然的力道迎面袭来,夜白立刻利用风之力做成了一个风的盾牌,庇护了自己。尽管如此,夜白也深感莫凉体内的力量之强,几乎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夜白知道这孩子可能已经被什么力量控制了,对他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莫凉一声不吭的看着夜白,突然纵身扑了过来,气势惊人。夜白斜转过身勉强避开,一把抓住莫凉的手想制服他。但他又在瞬间感觉到莫凉的双手已经坚似钢铁,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效力! 莫凉仍未停止对夜白的攻击,夜白只好不断躲避。 “住手啊!”忽然下方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烟瞳也来了,是商桐开车把她送过来的。 夜白看到烟瞳,一失神间被莫凉推了下去,幸好他早做好了风盾,借着风的力量慢慢的飘下地面。 莫凉面无表情的俯视他,然后猛地跳下来,用重力的冲击力再次把夜白击倒。 “这不是地元素的力量,现在莫凉身上的不是地之力。”商桐说:“因为创世之子间的攻击是不能成立的,可现在,莫凉竟能用这能量攻击夜白。” “我才不管!”烟瞳边说边跑过去,牢牢的从背后抱住莫凉。她的周身好像燃起了火光,火的力量似乎暂时抑制了莫凉的攻击。 商桐一边给青寻打电话一边跑去帮助烟瞳。场景越发混乱。在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个低沉冷静的女声。 “今晚的事很奇怪吧。你们想知道原因吗?” 孩子们回过头,看见了正拿枪指着他们的薇安。 “化验结果出来了,”材料科的化验员成晓扶了扶眼镜,对崇汐说:“就是普通的感冒药,没有任何添加剂哦。” “呃,是吗。”崇汐最受不了成晓看自己时色咪咪的眼神和语气。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成晓问。 “啊,没,谢谢你。”崇汐只想火速离开。 “有事要再来哦!”成晓对转身离去的两人的背影说。 “天啊,虚惊一场。”乔飞说。 “我就说烟澈那小子是好人嘛——你们非得怀疑他。”崇汐说。 “切——那小子不就是长的很可爱么?我瘦下来都比他帅!” “你?别和我家聪明可爱的烟澈弟弟比好不好!”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远了。 ——“嗯,你刚才做的很好。”化验室里响起一个低沉饱满的女中音。 一个身材修长,模特一般的女子站起身,她比高大的成晓还高一点。此刻她正看着崇汐和乔飞离去的方向,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 “那,你答应我的事——”话还没说完,成晓忽然全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他睁大眼,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美艳女子,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是简单的化验员。”女子说:“我也不是简单的杀手哦。”光照在她手上漂亮的白色手枪上,上面刻着两个精致的小字:凝红。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四十章•父女 “我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忆中他是谁。”——安妮•;塞克斯顿 记忆里是气息浑浊的夏天。 知了鸣叫的声音,马路上蒸腾的热气,墙上攀附着层叠的藤花,绿的太欢盛,像季节声嘶力竭的呼喊。 就是那样的夏天,与以往任何一个夏天并无不同。无论在哪里,在何时,都是一样。都有炎热和冰凉,有对立的光与影,与欢笑和眼泪,包括残忍的相爱与别离。 梦一般的场景呼啸而来,青寻几乎站不住。她像闯进了一座森然迷宫,这迷宫诸多转折,每碰及一处,都有一处悲伤的景致,便能起一阵伤怀的疼痛。她站在那里看着一对陌生的男女,没有人告诉她那是谁,可她知道那是谁。 真正的父母吗?这才是我真正的父母吗? 她一动也不能不动,这样直面自己过去的人生,真正的人生……那以前的我,以前的记忆,都算什么呢? 巨大的悲伤,伴随寒冷袭来,青寻看着自己的过去一幕一幕发生:她看见刚刚出生没多久的自己和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应该就是化樱了,被送到一个充满了黑暗残酷的地方,看到幼小的化樱为了保护自己一次次的抵抗着外界的威胁。后来她们终于被解救,接着被送到夏树冰河的家中,那时冰河还很年轻,看到他珍惜的表情——看到自己被遗失,然后被一个女子捡去。 那个女人,颜晏,原来她是自己的养母——青寻看到她遇到一个男人。清和。她和他结婚,然后抚养自己到十二岁。接着便离开她,之后死去,清和的生命也很快就消逝。 原来都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吗? 我身边的人都接二连三的死去了! 青寻悲恸的不能自制。 无边无际的寒冷汹涌着袭来,她的剧寒症再次发作了。 “别怕,青寻。”忽然化樱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像是一缕光照进她黑暗如深井的记忆。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青寻。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我会尽全力来爱你,保护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妹妹。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化樱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多了份以前从没有过的坚硬和决绝。 “姐姐——”青寻低呼一声,忽然间眼泪喷薄而出,她很快又习惯性地把眼泪强忍回去。 “哭吧,孩子。尽情地哭泣吧。”化樱说,轻轻抚慰着怀里悲伤的女孩儿。她在这悲伤中渐渐昏了过去。 这是个让人无望的世界,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你到底是谁?”夜白好不容易站起来,问薇安。 “这些对你们来说,可能也没什么意义了。”薇安走过来,莫凉听话的走到她身边,静立在她的身后。 “你是墟的人,对吗?”夜白平静的注视着薇安说。 “……你很聪明,那么是怎么判断的呢?” “莫凉的事都是墟造成的,不是吗?撒旦之父虽然与我们也很对立,但不会像墟这般赶尽杀绝。”夜白继续说。 “算你猜对了。”薇安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们的目的,就是那资料吗?”夜白问。 “你是在问我,会不会杀了你们吧?”薇安说着,举枪对准夜白。 “不要!”烟瞳不顾一却的冲过来。薇安立即转移方向,对着烟瞳开了一枪,但是子弹打在了她旁边的位置,小姑娘吓得一愣,不敢动了。薇安继续用枪指着她:“我不攻击小孩子的,当然,前提是那个小孩子也不攻击我!” 巨大的火光忽然从烟瞳周围的地面上燃起,像凶猛的火蛇一般直延至薇安的位置。 “火能力者?很厉害呀小朋友。” 薇安敏捷的跳离火点,同时对着烟瞳和夜白开枪,看到商桐开枪还击,她又掏出另一把枪对商桐射击。 “莫凉!莫凉你快醒来啊莫凉!!”烟瞳绝望的喊着。 “必须把青寻找来!”夜白一边护住烟瞳躲避一边说:“现在的情形是二对三,但商桐没有超能力,所以局势是我方偏弱,但如果青寻来,我们三个人的念力就有可能感化莫凉,帮他摆脱控制。” “到了这样的危机关头,还能冷静分析,很不赖呢年轻人。”一个柔和的男低音传来。薇安的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他的面容坚毅,声音却无比温暖——这正是“墟之四杀”的四大杀手之一,“蓝”。 夜白早就听说过墟,那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在众多身份复杂的杀手中最强大的便是四位被称为“墨、白、蓝、紫”的杀手,厉害程度也按名称依次往下排。夜白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杀手紫,连四杀最弱的杀手都强大到了变态的地步——他们这些人,其实是鬼魅么? “蓝,你也来了?”薇安转身对着男子笑了笑。 杀手蓝对着薇安恭敬的一低头:“非常荣幸和您并肩战斗,墨殿下。” 她竟然是四杀之首,墨! 夜白惊诧不能自己,只能用尽全力支撑起一个风盾,将商桐和烟瞳保护在里面。 “真可惜啊,你们,”杀手蓝说,语气温柔,音调充满奇异的魅力:“像你们这样优秀的孩子,竟然不能被收编到墟,真是双方的遗憾啊,这么年轻,就要——死在这里了。” 密集的子弹突然自他掌心飞出! 他的整个手臂就是一把枪?! 夜白依旧在苦苦的支撑那个风盾,力量在一点点流失。 这时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自夜气中传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穆爷爷!是穆爷爷来救我们来了!”烟瞳兴奋的大叫着。 穆德拉走到薇安面前:“孩子,我曾经很多次梦见这样的场景。”老人神色哀伤,语调却依然安详。薇安没想到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噢,那么梦的结果怎样呢?”她对着父亲说。 “我从来没有做完这个梦……”穆德拉凄凉地笑了笑:“因为每次看到你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我都从梦中惊醒了。” “那这次呢?”薇安拿枪的手并不颤抖。 “我真希望,”老人对着女儿展露了一个慈爱的笑容:“我现在能从梦里醒过来。” 空气里传来寒冷的冬日气息,是十一月漆黑的夜。 银狐托着一个水晶球回到正义联盟总部,值班的穆光涟看到虚弱的银狐,急忙奔过去扶住他。 “银狐老师,你受伤了?” “先把这个水晶球放好再说……”银狐说,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穆光涟接过它,把它放在一处柔软的垫子上。 “银狐老师,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你好像——” “我没事,”银狐艰难地说:“你快看那个水晶球!” 穆光涟转回身,看到了令他惊讶无比的一幕。 水晶球忽然发出夺目的光芒,穆光涟用手遮了一下眼睛,等他适应了这个强光,却发现光芒中正慢慢显露出一个人形!人形越来越清晰…… “上官羽绫!”穆光涟惊得差点坐在地上。“是你?” 幽灵静静地飘在水晶球的上方。她还是从前的样子,还是眼大无神的表情。这是上官羽绫,那个玫瑰杀手,那个孤独的少女。 “真的有幽灵存在?这……绝对不可能!”穆光涟感到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颓然的坐在地上。 “我是个缔梦师,”银狐说。“没人比我更明白灵魂的奇异特性。它像是一种微粒子,储存着记忆、思 想和情感,它来源于有智慧的人或生物,也可以离开本体而独立存在,但它很容易消散。除非有磁力很强的东西将它吸附……其实灵魂是存在的呀。只不过太容易消散了。” “你这样说,几乎让我怀疑自己的人生。”穆光涟比想象中激动:“我……不知道怎么说好,灵魂存在,并且还可以显形?那……很多事情的真相,不是都可以知道了?可是……” “我还没说完,”银狐担忧的看了看穆光涟一眼:“你可知我是从哪里得到这灵魂的?” “什么地方?”穆光涟像突然惊醒。 “撒旦之父。” 穆光涟猛的抬起头,在银狐的眼中发现了与自己同样的惊恐。 依稀还是多年前的秋天,落叶满街,那时的穆德拉还是年轻人。娇妻美眷,事业有成。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设定好了:看书、学习、做研究,与妻子十指相扣,结伴到老。 以为会是这样安平的一生,平凡而平凡的幸福。 也许是魔鬼的玩弄,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注定穆德拉有此一劫。他的实验室燃起大火,可他在发现火情的那一瞬,先救的不是困在其中,早已昏迷不醒的妻子,而是实验室里的资料和实验成品。十岁的女儿着急得大喊大叫,他这才想起去救妻子,可是已经晚了! 他紧抱着大哭不止的女儿,望着因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的火苗,就那样无情的燃尽了妻子的生命,也同时燃尽了幸福生活的所有幻想。 从此之后,女儿薇安再也不与他说一句话,小小年纪就独自去美国留学,十八岁就参加了美国的特种部队,然后与穆德拉彻底决裂。 穆德拉永远不会忘记十三岁的薇安离家去国外的那一天,小小的她背着大大的包,背挺得笔直的站在门边,目光如炬的直视父亲的眼睛:“我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不!你也不再是我的父亲了,永远不是!” 自她母亲死后的三年来她唯一对穆德拉说的一句话,也是最后的一句话。 ——“你明知道吧,你明知道!”薇安拿枪指着穆德拉:“明知道我来到正义联盟的目的,可你为什么还要信任我?想补偿我吗?因为愧疚吗?但现在一却都太晚了!”子弹喷射而出,夜白早已做好了风盾,所以抵挡了这次的进攻。 穆德拉显然愣了一下,老人坚毅的脸上露出了温柔又迷惑的神情,然而只是一瞬。 “安安,对不起。”老人轻轻的说。 薇安神情一怔,接着皱了皱眉:“我不叫安安!我是墨,我是墟的最强杀手,墨,才是我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八岁时的寒假。也许是因为紧张,薇安竟然在此刻失神了。 那天外面下了厚厚的雪,父亲答应薇安要一起堆雪人,她就满怀期待的坐在屋里等了很久,然而父亲一直没有回来。 到了第二天,雪都化了,这个沿海小城的气温在冬天不够寒冷,留不住那些洁白。 薇安望着泥泞的路,忽然大哭起来。自小便不是任性的孩子,很少有这样的哭泣,年轻的父亲慌张起来,不断的说“安安对不起。”那是父亲第一次对自己道歉。 可她就是不能止住哭泣,她不知为什么。 ——“你还不动手吗,老人家。”薇安握枪的手有点微颤。“保持镇静,记住,这是为母亲报仇,为我爱的人复仇。”正想着,第二枚子弹飞出。 虚弱的夜白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风盾,子弹打进了穆德拉的肩膀! “穆爷爷!”“会长!”烟瞳和夜白惊呼。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打偏了。子弹没有射入心脏的位置。 薇安的心地开始有些动摇了。 “墨大人,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蓝问。 “不用,我要亲手解决掉他们!” 穆德拉摇晃了一下,肩膀的疼痛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那时他还是大学生,和薇安的母亲第七次约会。 两个人都是在柏林留学,他们沿着柏林光洁的街道行走,看到路边有射击游戏,于是俩人一起玩起射击游戏来。穆德拉打完了眼前的所有射击物,发现女友还剩很多没打中。 “我来帮你吧?”“不用!我要亲手解决掉它们!”那时尚年轻的薇安的母亲孩子气地说。 是那样年轻的,灿烂的时光。 到了这个时候,面对女儿枪口的时候穆德拉才忽然明白,原来,自己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完了。 “安安,还记得那些玫瑰吗?”穆德拉忽然说。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上演煽情的戏码了。你的时代终结了。”薇安说着,第三颗子弹再次射出。 夜白一个纵身扑向穆德拉,子弹没有打中老人。杀手蓝看到情况不妙,也开枪进行还击。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周围忽然传来整齐的机枪上膛声。是正义联盟的特殊部队。 “呵,是我们把你们包围了吧。”杀手蓝笑着说,他抬手,快速的扫射了一遍周围的领地。 四周渐次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杀手蓝瞬间发射的子弹几乎都打在了特殊部队成员带着的防弹头盔上! 这样的精准和速度所彰显的强大进攻力,让联盟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玫瑰!”穆德拉再次站起来,对着薇安喊出她的乳名,老人的一只手在空中摆动着,像要阻挡来袭的子弹。 “你的玫瑰已经被烧死了!”薇安冷冷的说道。她猛地跳起来,刹那间,无数的子弹从她的手中射出,是真正的枪林弹雨,迅捷无情的射向众人。 夜白的风之盾依然在苦苦的支撑着,保护着穆德拉、烟瞳和商桐一行。 少年的能量在暴雨般的攻击之下快速的消耗着。 特殊部队立即向薇安还击,可她奔跑跳跃的速度惊人,几乎像在天空中飞驰,他们根本无从瞄准。再加上杀手蓝这个强大的怪物在地面做她的掩护,仅仅是两个人的火力,却让人有千军万马来袭之感。 远方天空奇诡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上官羽绫静静的漂浮着。 “灵魂本该是没有形态的,这是怎么回事?”穆光涟问。 “确实如此,但灵魂大多都记得自己本来的摸样。”银狐回答,注视着漂浮着的灵体下方的水晶球,像在避免与上官羽绫的灵魂对视。 “是谁让你把上官羽绫带回的?” “撒旦之父的大祭司。”银狐声音平静的说。 穆光涟终于敢正视上官羽绫:“你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吗?” “可以……” 穆光涟猛地一惊。这声音像电流,好像直接通到自己的听觉神经。穆光涟吃惊的问银狐:“意念交流!?”银狐点点头。 穆光涟终于鼓起勇气又看向“上官羽绫”:“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玫瑰……”羽绫忽然说。 “什么?”俩人都很疑惑。 “是玫瑰,被燃尽的花朵……”羽绫的声音像是传进了思维的深处,深不可测。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四十一章 杀手凝红(上)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村上春树 茂盛的阳光。 醒来就见日光扑面,窗外落叶蹁跹。眼角似乎有泪痕,然而几乎不能想起昨日种种。 青寻起身洗漱,忽然觉得今日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大不相同,少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起的好早啊!”梨花看到青寻,轻轻的一笑:“抱歉还来不及做早餐呢。”青寻看了看钟:6点零7分。 到底哪里不对呢? “化樱……化樱去哪了?”青寻恍然想起。 “她呀,还在睡觉吧。”梨花背对着青寻低声说。 不对!化樱已经不在了,她——在哪儿?为什么梨花要骗自己?青寻暗自想着,满腹狐疑。。 ——时间回退。六个小时前。 穆德拉等与薇安的战斗已进入胶着状态,似乎战斗还要持续很久。 忽然众人感到一阵阴冷的风迎面袭来。不是寒冷,是阴冷。那是种直吹入人心的冰凉,像是心上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可怖的疹子。 “哦,是偃蝶吗?来的可够快的!”薇安暂停了攻击,看着远方的天空,深有所得的笑了。 众人都抬头向那边望去,只见浓黑的天幕下赫然出现了一大团幽蓝的光亮,光亮迫近,渐渐显出一个巨大的蝶形。 然而这是怎样的蝴蝶啊。森然的骨骼勾勒出它巨大翅膀上复杂可怖的图案,那图案让人想起神秘的咒文。精密,虚幻,却真实存在。它实在是太过巨大,简直是一座幽蓝发光的小山,裹挟着阴森的风向众人袭来—— 死亡的气息在它缓慢的振翅中迫近。 等蓝蝶落地,夜白才发现了真正值得惊惧的事情:正缓缓的从巨蝶的翅膀上滑下来的,是白衣如雪,仙子一般的夏树化樱。她的脸上是冷傲决绝的表情,本来散落的柔顺的长发也被高高挽起,使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凌厉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呢,穆德拉!”薇安的笑意加深了,像在炫耀某种强大的武器。 “化樱,你!”夜白惊异的不能自己。 “对不起。”化樱转过身来,直视着他。那个眼神让夜白彻底绝望了——她是清醒的。 也许她是真的,想要杀我们啊……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夜白温柔的,悲伤的看着她说。 “因为一切都太晚了。”少女如叹息一般说。 夜白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喜欢过我吗,白。”化樱突然问。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喜欢?这么多年的相互陪伴,那些欢乐和悲伤,那些温暖与默契。两人都是冷静温柔之人,甚至从未生气吵嘴。 在漫长的少年时光里,对方是最温柔最安心的存在。 “我是喜欢你。”夜白悲伤地笑了:“但那不是爱。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朋友,甚至是亲人……但也许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吧……” “很好。”化樱垂下眼帘,然后再次直视他,说:“很感谢你这么诚实。”说着,她合起了双手,身后的巨大的蝴蝶翅膀忽然僵立起来,快速变形,向四围抻开,翅面上往复来回的骨骼彼此交错,发出可怖的“咔咔”声。然后那对巨大翅膀就在瞬间变成了一面“骷髅之墙”。 化樱手里多出了一把白色的手枪,她正对着夜白,举起了它。 夜风吹动着化樱的白色衣角,将她的长发高高吹向空中,使她看起来像复仇女神一般冷艳而乖戾。 幽蓝的光照亮了白色手枪上的小字:凝红。 秋色里美丽的面容被屏幕的光打亮。 “刑天。”秋色里面无表情的说:“真的查到了这个组织。”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刑天还是存在的啊……”克里斯蒂娜得到确认的消息,颓然坐下。 “这个组织怎么了吗?”秋色里很好奇。 “刑天是个很奇异的邪教组织,很多年前曾经享有盛名,但不只因为什么缘故,很快又销声匿迹了。他们宣称一直在等待着所谓‘大时代’的降临,而自己将是“大时代”的召唤者和守卫者。不过……这个组织实在太诡异,几乎无人能弄明白它的真实情况。”克里斯蒂娜忽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极为恐怖的经历:“更可怕的是刑天的中坚力量,它的恐怖程度几乎无法想象。” “是什么?”秋色里忍不住直起脊背。 “杀手凝红!” 秋色里不明所以的望了克里斯蒂娜一眼。 “杀手凝红是是刑天旗下的杀手组织,成员虽然全部为女性,但据说这是比墟之四杀还要强大的杀手,她们似乎……似乎强到超越人类了!” “超越人类?难道她们的技能被人工改造过了?”秋色里问。 “不,”克里斯蒂娜叹口气:“她们,是用自己的身体饲养恶魔的人啊……” 白衣的少女举着漂亮的手枪,目光坚定而冰冷,面对着曾经亲密无间的同伴。 “化樱……为什么?”烟瞳的眼泪在震惊中流出来,这是这半年以来,这孩子第一次哭的这样伤心。 “可以告诉我吗,”夜白的声音依然冷静:“以前的你,以前你的好……是真的吗?” “……”化樱一直没有放下手中的枪,沉默许久,她轻轻一笑:“都是真的,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我是谁。现在,我醒来了,我已经明白自己过去十多年的生活不过是虚幻罢了,而我不想活在对自己的欺骗里。”她的语气坚硬起来:“我不想背叛我自己!” 一枚子弹径直射了过来,夜白的风盾很快化解了它。不知为何,少年的身上忽然多了比平时更强的能量。 他忽然一步步走向化樱。 夏树化樱表情冷定,她仍然向他开枪。一次又一次。 持续不断,精准的射击。 风的盾牌横挡在夜白身前,将飞向自己的子弹分化成粉末,他的面前不断的出现细小的风的涡旋。像是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神秘冰冷的白色花朵。 他离她只有一步的时候,一枚子弹打进了少年的胸口。 “我,还是没办法啊。”夜白被子弹击的摇晃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迟疑,上前一步,把化樱紧紧地抱在怀里。 怀中的少女一动不动,像是失息的木偶。 “想用苦肉计吗?太天真了!”薇安见此情景,继续展开进攻。 “你们住手!”穆德拉忽然醒转过来似的,一回身,猛地对着薇安抬起了手,一种宏大的迟滞感洒向那边的空间。是难以想象的力量。在那一瞬间,那里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了。 薇安和杀手“蓝”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缓慢绽放。 “安安,爸爸对不起你!”穆德拉的表情有些悲壮,然后他举枪对准了薇安,一枚催眠弹随之射入了她的头部,薇安当即昏死了过去。 他还是不忍心。作为父亲,无论如何也下不得手亲手杀掉自己的女儿。 此刻化樱背后的墙面忽然又分化开来,再次还原成巨大的蝴蝶向众人扑来,它扇动的两翼卷起的气流像无数的利剑呼啸旋转。受伤的夜白聚集着风之力,艰难的抵御着这强大的攻击。 “化樱,快住手……”夜白说,只觉心如刀绞。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请想一想自己的家人吧!” 似乎是时间停顿了几秒,那般的寂静。化樱长长叹了口 气。 忽然间,巨大的蝴蝶在空中爆炸,像是幽蓝的烟花一般,刹时间变成纷纷扬扬的蓝色粉末,粉末又忽然变成一缕蓝光,那蓝光像一条游动的蛇,从空中游动而下,进入了化樱的体内。 化樱昏了过去。 特殊部队的人冲过来控制住了现场。 “白!你没事吧?”烟瞳和商桐赶忙冲到夜白身前,焦急地问。 “没……”还没说完,夜白虚弱地跌坐在地,昏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在医院手术室门前焦急地等候着。穆德拉体内的子弹早已被取出,但夜白——那枚子弹离他的心脏真的太近了。 夜白漂亮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生命的迹象在一点点转弱。 烟瞳一直在哭着,这一晚上的变故太大太多,她吓坏了。后来终于因为太过疲倦,哭着,睡过去了。 东方已经泛白,是凌晨五点的深秋早上。 众人见到了匆忙赶来的银狐和穆光涟。 “水晶球?”商桐看到他们手上的东西惊讶的挑了一下眉:“你是要用它做法吗,银狐老师!” “也许,是真的要做法呢……”银狐皱皱眉说。 正说着,医生忽然推门而出,众人急忙围过去问。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那就没事了吧?”烟瞳不知怎么竟忽然醒来,急忙问。 “不。”医生摇摇头:“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好像病人自己不愿醒来似的。” “什么意思?”商桐上前一步,那一瞬他的气势忽然变得强大而凌厉,让那个医生吓得微微后退了一步。 “就是他的生存意愿极低,好像,就好像他自己不愿活下去一样。”医生擦擦汗:“还要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最终确定,但主要,还是要看他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烟瞳说。 “任谁受到了那样的打击,都可能不想活下去了吧。”商桐语气苍凉的说:“被自己一直深深信任着的人射杀,射杀的不是命,而是希望啊。” 众人担忧的望着紧闭的手术室的门。 “什么?夜白受伤了!”秋色里一下子站起来,克里斯蒂娜看到她焦急的样子,也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好,我们马上过去!”秋色里说完,挂上了电话,由于手在颤抖,挂了两次才把电话挂好。 “白怎么了?”克里斯蒂娜也紧张了起来。 “他被枪击中胸口,现在在市立医院。”秋色里努力维持着镇定,抓起外衣。 “我们走了,联盟可就没有值班的人了。”克里斯蒂娜轻轻地说。 “那,那我们……”秋色里僵了一下。 “你去吧,孩子!我守在这里。”克里斯蒂娜像望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望着秋色里。 “但是……” “怎么?不信任我?我马上把彼得那老头子找过来和我一同守着,虽然,这么早叫醒一个懒床的人不太容易……快去吧,孩子!” 秋色里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带好帽子,独自一人出了门。 因为一直受人追杀,她几乎很少上街,所以这趟冷清的清晨出行让她兴奋异常。 她匆匆踩过总部院子里的落叶,看了一眼泛白的天空,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真希望是个梦,白,”秋色里坐在疾驰的出租车内,望着窗外,想着。“你,一定要平安。” ——夜白的意识像一直在深海徘徊的水母,飘忽不定…… 我就这样死了吗? 就这么放弃吧。活下去,不是太累了吗。 就这么放弃吧。平静下来,休息一下吧。 不要再醒过来了。不要醒过来。 夜白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像是在不断地靠近那片深邃的海底。 “我们说的话,他都听不见吗?”刚刚赶到医院的秋色里忧伤地说,望着病房里夜白精致而脆弱的脸。 “他的心脏越来越衰弱,如果他自己不努力的话,可能……” 医生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也许他听得见,也许他不想听见,但你们还是试试吧!” 银狐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他似乎明白了自己被抓到撒旦之父的意义。他对众人说:“如果我们说的话他听不见,那么灵魂说的话他一定听得见!” “灵魂?”秋色里疑惑的回过头看银狐。 银狐举起那个水晶球。 水晶球光华流转。万千变化之中,似乎有无限个闪光的灵魂的秘密在回荡酝酿。 仿佛被一只大手紧攥着,夜紫在极度的痛苦中醒来,是零点的夜。 心脏处是彻骨的疼,夜紫大口的喘着气,蜷缩成一团,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这种剧痛。那一瞬间,一个可怖的念头袭击了她…… “哥哥……哥哥不会有事吧?” 连科学都证明了双胞胎——尤其是白和紫这样的同卵生双胞胎之间有奇异的心灵感应……哥哥他不会出事了吧? 夜紫慌乱地跑下床,可她一时慌乱无措,该找谁呢?现在又无法去医院探护。 夜紫忽然觉得万分绝望,这么大的一个人间,除了哥哥,竟然没有第二个随时可以投奔的人。 不,还有商桐!他应该知道哥哥的情况! 想到这她打了商桐的电话。他永远开机的。商桐这样说过。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连打了几次都是如此,夜紫暴怒的把手机扔到一边,蜷缩在沙发里,打开电视…… “也许是错觉呢……怎么可能有事情发生,怎么可能……”她不断地小声安慰着自己。又猛地抓过手机,慌乱的查起通讯录来。 烟澈!?她什么时候存过这个痞子男孩的电话?她赌气似的按了接通键,心里并不期望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小子会接起来。 “喂?”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一个疲惫而又令人心安的声音。 夜紫一时无话。 “是夜紫吗?”少年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这么晚打电话来,是做噩梦了吧?呵呵。”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呃,事实上,我没接你电话前一直在睡。”烟澈像是轻轻地笑了。 “对不起,打搅你了。”夜紫突然有一种歉疚感。 “没事,反正我明天也要晚起,就陪你聊一会吧,美丽的公主殿下~~” “我不是公主!”夜紫眼中溢满了眼泪,但声音仍平静如常。她一直是这样骄傲的女孩,总是把最明艳的部分展示给世人,骄傲到不能容许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和悲伤。所以夜紫自小便练就了无声哭泣的功夫, 即便是哥哥都未发现过她的哭泣。“哪有像我这样的公主啊。” “你哭了?”烟澈忽然温柔地说。 如被雷击中一般,夜紫瞬间呆立在那儿,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 “我没哭,你在说什么呀?你以为我是那些小女生?” “我知道的,”烟澈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温润而又美好,带着梦幻一般的感觉:“紫,我什么都知道的。” 恐惧、悲伤、委屈、无助。万般情绪皆上心头。仿若潮水瞬间倾泻而下,夜紫不可抑制的哭泣起来,然而仍是压低着声音,隐忍的让人心疼。 烟澈一直在静静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夜紫终于哭累了,她轻声说:“我要睡觉了,明天我还要去医院看 哥哥。他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吧。” “就这样睡得着么?”烟澈说,温柔的声音似乎有某种奇异的力量。 像是忽然射入地下的明媚阳光。 “那,你唱首歌给我听?”紫躺在床上,边擦泪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烟澈沉默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唱了起来。 “amazim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me。 ioncewaslostbutnowiamfound。 was blindbutnowisee。” “throughmanydangers,toilsandsnares。 wehave alreade。 it wasgracethatbraughtussafethusfar。 andgracewillleadushome。 whenwe’ve beentheretenthousandyearsbrightshiningasthesun we’venolessdaystosinggod’spraisethenwhenwefirstbegun。” ——《奇异恩典》———— 夜紫静静的,静静的,听。歌声像条温柔的长河汩汩的流过,唱着这首关于救赎与重生的歌。 他的声音像是发出了莹莹的光芒,在全世界的黑暗里,把那悲伤沉睡的少女温柔照亮。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四十二章 杀手凝红(中) “困在记忆中,无处可逃,无处忏悔。无论是否悔悟,我们曾经愚蠢的行为始终挥散不去。”——gilbert parker 沉下去的时候以为下面会是一片炽热的熔岩,然而真的到了底,却发现那竟是一片芬芳的玫瑰花圃。 玫瑰……很盛大呢……夜白知道自己是在梦中,然而此刻,他只想长久呆在那里。即使深知这是虚幻。 芬芳,满心满身都是,这些芳香四溢的白色玫瑰…… 白色玫瑰?仿佛被什么击中心事般,夜白心头一震,猛地回过头来…… “羽绫?” 女孩子只是站在那儿,露出了一个非常清澈,非常温柔的笑容。 一如她活着时那样。 “白,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她轻声说。 “等我?”夜白神色凄然:“我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活下去,要为了什么呢?无论怎么做,结局都是一样的吧。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幻影,所谓的理想,未来,又是什么呢?” “这不像你哦,白。”女孩子似乎漫不经心的听他说,她只是低头抚摸那些玫瑰。 “不如,羽绫,我就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陪伴你吧。” “?”羽绫睁大眼睛望着他,是天真又疑惑的表情。“可是,玫瑰们已经死了啊,你要陪伴什么呢?” “!!!”夜白一惊,向着羽绫走去,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往前,他离她的距离都保持不变,永远是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这样的陪伴又算是什么呢?”羽绫望着夜白。她的声音依然带了点孩子气:“看得到却走不进,听得到却触不到。白,我和你已经是两个世界了。你过不去,我也回不来。”她站起身,手上已经捧了一大把白色玫瑰。 “我知道你在忍受着孤独和痛苦,但其实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羽绫微微一偏头:“我也和你一样,但是,你不同。”她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你有必须坚持下去的使命,而且,无论怎样痛苦,其实都是美好的,因为痛苦,正是我们活着时才会有的,生的证据啊……如果在这里就停下,放弃的话,以前所忍受的痛苦与孤独又算什么呢?” “羽绫……”夜白对着她伸出手。 “可是我是有罪的灵魂,我现在才明白,无论以什么理由去残害无辜的生命,都是不可原谅的啊。”她的身上忽然发出柔和的,天使一般的光芒。“白,你相信有灵魂吗?” “羽绫,你要去哪?”夜白意识到了什么。 “万事万物都有灵性,肉身毁灭,参与世界的物质循环,灵魂也是一样,也会在离开肉身后开始新的旅程。有的变成一缕光,有的变成一个音符,有的催促河道转一个弯,有的告诉花朵应该开放,一切的一切都有各自的轨迹,有出生和死亡,有欢乐和悲伤,这个世界才越发的美丽。” 光芒越来越强,羽绫在那束温柔的光里几乎透明。 “每一个灵魂来到这里也都有各自不同的使命,我的使命,可能就是唤醒你吧,白。” 忽然她的身体幻化成无数的光点,湮灭了她的最后的话。 手中的玫瑰幽然散落,花瓣飞扬,竟飘到了白的身边。 “它被创造到世上。 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心口 就只生存 那一瞬的时光。” 夜白的手指忽然动了一动。 “你们看!白的手指动了!”秋色里激动的说。 医生们忙去看他的各项生理指标。 “心跳正在恢复正常。” “血压稳定。” “脑电波开始活跃。” 夜白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睁开眼睛。 “白他醒了?可是麻醉——”秋色里惊奇极了。 “你忘记了,加入正义联盟时就说过,为了保护我们的大脑,受伤时都不用麻醉剂的,直接用催眠的手段。”银狐说。 “那刚才……夜白!”秋色里隔着窗子轻唤少年的名字。 夜白再次闭上眼睛,但此刻他却只觉得心里清凉,通体芬芳。 淡到看不见的笑容,轻轻地绽在少年美丽的脸上。 “梨花阿姨,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冰河老师还没有起来吗?”青寻问。 夏树梨花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转过头来,她望着眼前一脸严肃的青寻,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是出了什么事么?”青寻的手一点点的攥紧。 “孩子,对不起,我们这些做大人的,都没能好好的照顾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青寻问。 “其实……化樱不是我和冰河的亲生女儿。”梨花鼓足勇气,继续说:“你和她,本是同胞姐妹,我们本来收养了你们两个孩子……只可惜是我们当时的失误,将你遗失了。” “不然,我应该像化樱一样幸福平静的长大吧。” 青寻依旧面容平静:“这些化樱已经告诉我了,我想知道的是现在发生了什么,梨花阿姨,请你如实的告诉我。” “杀手凝红,听说过这个组织么?”梨花说。 “那是?” “你和化樱的亲生母亲是一位核物理学家,更是一位强大的杀手,她所在的组织,就叫做杀手凝红。这个组织的成员都是女性——他们的基因都被强化了,变的……很强大。化樱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所以继承了母亲的特质。” “那特质是什么?” “是……非常可怖,疯狂的特质,她们似乎在体内饲养着恶灵,那是非常强大的怪物!战斗或遇险时这些怪物就会从体内被释放出来!” “也就是说,化樱体内也有这种怪物了?” “没错!”梨花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为了封印这种怪物,十几年前我和冰河曾经——挪用过正义联盟的资金。用尽了各种方法这才——” “为了非亲生的女儿铤而走险吗?”青寻有点被感动:“你们真是善良的人,”青寻凄凉地笑了笑,接着说:“也许是我天生苦命吧,不配得到你们这样好的父母。” “别这样说,”梨花轻轻揽过青寻,温柔的说:“现在你不是又来到我们家了吗?” “这么说,在我进入联盟的第一天你们就知道真相了,知道我是化樱的亲生妹妹?” “不,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最近才知道……因为那天在工厂化樱为了救你,竟无意中释放了本来封印在她体内的魔物‘偃蝶’,那也是曾存在于你们母亲体内的巨型蝴蝶,而冰河刚好看到了那场景,这才明白,你是化樱的亲生妹妹。” “所以她才会为了我不顾性命……”青寻忽然觉得内心温暖。 “可是昨天晚上,化樱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离开了家。”梨花忽然露出深深的忧虑。 “你们没阻止她?”青寻惊奇极了。 “冰河发现之后就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打斗起来,但也无济于事。他还不小心受了伤,还在房里躺着。” “是什么样的人,比冰河老师还厉害?那,老师他不要紧吧?我去看看。”青寻说,就要往卧室走。 “没事,只是当时昏了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女人……也是杀手凝红组织的一员。”梨花像怕惊扰什么似的,轻声说。 “唉!我刚才喝水喝的太多了,都撑了。”乔飞边跟着崇汐走边抱怨。 “那你吃点东西中和一下?”崇汐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边说边开始开自己桌上的电脑。 “吃什么呢?” “海绵,吸水。”说着,崇汐把擦桌子的海绵扔了过去。 “呃,这是什么?”崇汐看到自己的电脑桌面上赫然出现一堆白花花的玩意儿。乔飞凑过去看了一眼:“呀!老大,出事了,你的电脑被黑了!” “不是吧?这怎么办啊……”说到这,崇汐忽然明白了什么。“莫非是黑客盯上了我们?”她的神情异常严肃。 “去找莫凉么?那小子的黑客技术肯定比这些人渣强。”乔飞提议。 “我这不正给莫凉打电话吗。” ——空荡的房间里,莫凉的手机响了。 男孩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好。”莫凉说。 “哇咔咔!太帅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这么厉害——喜欢呀!”放下电话后崇汐自己在那儿犯花痴。 乔飞露出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莫凉打开电脑。 “看来你的病毒很好用啊。”那天杀死化验员成晓的红色皮衣女子说着,在少年身旁俯下身,神态妖娆。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获取了他们的内部资料。”莫凉冷冷的说:“现在你们可以把我的地之力还给我了吧。” “还不到时候呢。”女子说着,俯下身靠近了莫凉,她栗色的长发垂落在他身上。“小帅哥,你需要做的,还很多呢……” 莫凉冰冷的脸上流露一个厌恶的神情。 青寻得知夜白受伤的消息后立即来到医院。 出于保护化樱和莫凉的考虑,商桐只告诉大家夜白是被墟的杀手所害。 夜紫得知哥哥再次受伤,瞬间明白了昨晚自己为何会突然心脏绞痛,虽后悔自己没能及时赶来,但听到夜白己经开始恢复的消息也深感安慰。 “莫凉去哪儿了?”敏感的青寻发现了异常。 “他的伤……莫名其妙的痊愈了,所以一早就回自己家了。”商桐说。 “痊愈了?”青寻感到奇怪:“那怎么可能,到底出什么事了?” 商桐迎向她的质疑的目光,眼神复杂,短短的目光交流间,青寻已经知道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她又看了看烟瞳,这孩子看到夜白好转的情况后就沉沉睡去,怎么叫都不醒,她太累了。 经过一夜的混乱,众人都有些疲惫,银狐忽然支持不住,倒了下去,穆光涟这才想起银狐也受伤了。 “银狐老师怎么也受伤了?”青寻问。 “我被撒旦之父的人袭击了,”银狐微笑了一下:“幸好命大逃回来了,刚才为夜白着急,自己都忘了。” “没事吧?”秋色里担忧的望了他一眼。 银狐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秋色里一眼,什么都没说。 青寻眼看夜白已经在好转了,便说:“现在快要到上课的时间了吧。” “我送你去吧,”商桐说:“我的车在外面。”他又转头问夜紫:“紫,一起走吧?现在夜白已经没事了。” “不!我还要留在这儿,你帮我和老师请假吧。”夜紫没有走的意思。 “紫,他真的没事了,而且还需要休息。再说,你留在这里也……”穆光涟劝道。 “我说过了我不走。”夜紫的语气冰冷起来,她在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尖锐气质让众人都愣了一下,那种坚硬,已远远超出一个女孩儿任性时产生的倔强了。 “好吧。”穆光涟讪讪地说。他俯身,好不容易才叫醒了烟瞳:“孩子,起来吧,要上课了,我送你去学校吧!”烟瞳朦朦胧胧的起来,可能做了什么梦,她搞不清状况似地说:“莫凉,快清醒过来啊!” 青寻锐利的目光立刻投射过去。 烟瞳一下子完全醒了,她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乱的说:“啊,是要上学去了吗?” “我送你去,小鬼!”穆光涟说。 青寻低下头,她没再看众人,转身和商桐一块离开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寻刚一坐上车就问,商桐不慌不忙的摆弄着唱片:“想听什么,青寻?” “随你!”青寻皱着眉坐在后座上说——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总是坐后座而不是副驾驶的位置,永远与商桐保持着距离。 商桐选了德彪西的“棕发少女”。 在清冷的钢琴声中,青寻问:“莫凉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控制了,现在开始攻击我们。我想那神秘力量也许与天空的光有关。” “是我看到的那些光?”青寻问。 “没错。对了,昨晚我不停的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没有接?” “……这事以后再说。”青寻垂下眼睛。 “是因为化樱吗?”商桐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深邃冰冷。 “昨晚的事,还有别人在场吗?”青寻敏锐的发现商桐话里的意思。 “……没错。” 两人各怀心事,都在暗自盘算应该把已知的事情告诉对方多少,最后还是商桐先松口,因为他太想知道青寻的事情,如果她不说,那就永远不能知道,而自己的事情,商桐想,有那么多人在场,青寻还可以找他们问。 出于交换“情报”的考虑,商桐说:“昨天有神秘人打来电话,说夜晚十一点半的时候,南方天空会出现奇异的现象,让我告知创世之子们。” “神秘人?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而告诉你?”青寻盯着车内镜里商桐油画般瑰丽的脸说:“那个所谓的神秘人就是你吧!” “怎么说呢,青寻,”商桐把车停靠在路边,他微微偏着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盅惑的微笑:“你这么聪明,真是不可爱。” “你的目的是什么?”青寻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为了你。”商桐转过身, 他忽然伸出手,抬起青寻的下巴,青寻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忽然动不了了。 “动不了,是吗?”商桐仍维持着那峡谷般瑰丽而深不可测的笑容:“其实你刚才应该自己选曲子的。” “你……用这曲子,催眠了我?”青寻艰难地说。 “没错,青寻。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现在,请你好好的安睡吧。” 好好睡吧,等你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城市的某个制高点,一个高挑的红色身影俯视着这刚刚醒来的城市。 风将那人栗色的长发高高吹起,空气里传来奇异的芳香。 “夏尔格林大人,凝红七号的女儿,我已经找到并已经唤醒了。”她朱唇微启,对着手中精巧的电话说。 “事情看起来比想象中顺利。与路易斯和四杀们接头了吗?” “我暂时还没有。不过昨晚的战斗,我让凝红七号的女儿参与了。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墨大人和蓝大人受到了强有力的攻击。” “我知道了。”老年男子沉稳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接下来我还要做些什么?谨遵吩咐!”女子说。 “凝红,记住,你的任务永远是杀戮。” 女子微微一笑:“我明白。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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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事?”莫承轩发现少年体内奔突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这应该就是控制莫凉的那种力量了,昨天穆德拉已经对莫凉进行了催眠和记忆擦除,然后才把那晚上发生的事告诉莫承轩。 “有什么问题么?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好。”莫凉说着,转身走到楼上。 莫承轩垂下手,注视着少年倔强的漆黑背影,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辉洒了老人一身,他看起来像个年老的君王般尊贵而衰弱。 “莫凉,你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很严厉。 “我说过了。我的地之力奇迹般的恢复了。” “没有免费的奇迹,”老人边说边走到莫凉跟前,把手放在他肩上,严厉的目光对上少年倔强的眼神:“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不然我也有更残酷的办法找到真相。” 莫凉脸色一沉:“这是我自己的事,一却都是我的选择,这是我的道路,你无权干涉!” “你的选择?你的什么选择呢?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莫承轩决心不顾及穆德拉的告诫,把实情告诉莫凉。 “什么?”莫凉也觉出不对劲儿,可是他只记得自己肩膀痊愈,其它任何事都无印象。 “你真要告诉他吗,老人家?”忽然客厅里响起一个柔媚的女性声音。 “谁?”莫承轩第一个反应是护住莫凉。 吊灯旁忽然闪出一个红色身影。 红色身影又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出现在莫承轩面前。 “你来干什么?”莫凉厉声对那女子说。 “呦,小凉,你这么凶可真有点吓到我了呢。”她非常甜蜜的笑了笑,栗色的长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流转,一双琥珀一般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带着一种罪恶的迷人之感。 “你要对我爷爷做什么?”莫凉的手中忽然涌动出奇诡的力量,那力量渐渐物化,变成一团黑色的火光。 “我可是来帮你的呀。”女子朱唇微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么?” 莫凉对着她就是一击,女子轻巧的躲了过去。 “呦,小凉,你再这样胡闹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哦。”说着,她仍保持着惑人的微笑,灵巧的闪动几下,忽然出现在了莫承轩跟前。 “就让你的爷爷先下地狱吧!”说着,她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刀,直直刺去! 莫承轩闭上眼睛。 “不要!快住手!”莫凉大声喊着。 “……什,什么东西……”忽然女子放下刀,惊的一下子坐在地上,她的瞳孔剧烈的颤抖,像是撞见了世上最可怖的精怪。 她面前,莫承轩身后的虚空里,怦然爆出了一个高大的着银色斗篷的人形。 “那你们被窃的信息都有什么?”穆德拉躺在病床上,对着电话说。 “是有关代号为“刑天”的组织的调查报告。”崇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仍心有余悸。 “刑天组织?你们警方竟然也牵扯进来了?” “是从icpo得到的情报。本来要大家一起讨论研究,可是现在那情报已经没有了。” “只有你的电脑里有么?” “对,”崇汐皱皱眉:“因为只有我是直接与正义联盟对接的,icpo传这个的目的就是要与正义联盟合作。” “icpo?呵呵,国际刑警组织那帮家伙吗?我们之间确实有过不少合作,但是涉及到‘刑天’的,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可第一次合作资料就被黑客盗取了。”崇汐说。 “所以这是一次有目的的黑客行为,这个黑客深知我们各个组织间的利害关系,”穆德拉加重了语气:“尤其是,这个黑客,已经知道了你是警察与正义联盟的对接人。” “什,什么?”崇汐惊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所以你现在务必要小心,我会考虑派人保护你。” “不,不用。”崇汐说:“我是个警察,让别人保护像什么话。” “年轻人,别固执,”穆德拉说:“保护你就是保护我们与警方的连接,就是保护我们两个组织,你要时刻明白自己的位置和使命。” 穆德拉严肃的语气让崇汐有些惊奇,她更加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电脑现在没事了吧?”穆德拉缓和了一下。 “哦,没事了。”崇汐边说边漫不经心的动了一下鼠标。“是莫凉帮我弄好的。” “莫凉?”穆德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对啊,他黑客技术那么厉害。”崇汐不自觉的笑笑。 “嗯,你继续忙工作吧,注意安全。” “好的,穆会长您也好好养伤,再见。” 放下手机,穆德拉脑中一直回荡着崇汐最后那 几句话。 莫凉。莫凉。 是你么,孩子? 老人长长的叹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杀手凝红的面前,着银白色斗篷的人形越来越清晰。终于它完全化为实体,但却又像完全不存在似的,连光都不能反射出来,他的兜帽里是死亡一般的浓黑,那里盘踞着一股漆黑的烟,不时有虚无的烟气飘出,遇到光就瓦解了,与其说这是个人,不如说是被烟穿上的站着的斗篷。 “你,你是什么东西?”凝红的作战经历太多,使她敏感的明白对方与自己完全不是同一水平。不,不是同一物种,对方是恶魔,而自己不过是被恶魔控制的怪物而已。 “我不杀你,漂亮的女人。”声音似从兜帽深处传来:“我只要你放过我的契约主一马。” “契约主?你,你们……”凝红几乎说不出话。 莫凉惊讶的望着爷爷,契约?难道爷爷也和恶魔缔结了契约吗? “所以趁我动手前快逃吧。”兜帽里的黑色浓烟不断翻滚,仿佛那衣服包裹的是一片深黑的烟雾的宇宙。 凝红艰难地站起来,一闪身就不见了,那兜帽也在瞬间就消失了。客厅里只剩下巨大的沉默。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莫凉问。 “那个女人为什么和你认识?”莫承轩注视着少年。 “先回答我的问题。”少年不依不饶。 “他是恶魔,如你所见,”莫承轩笑了笑:“可刚才那女人,应该比恶魔还卑劣吧!” “她是杀手凝红组织的一员,”莫凉说:“她答应我会帮我找回地之力的力量!” “但你现在体内存在的根本不是地之力!” “那又如何?”莫凉毫不退缩:“它给了我重生,它让我觉得自己又变得强大了!其它的事情,我并不在意,我只注重最后的结果。” “伤了人,你也能不在乎吗?”莫承轩愤怒之极。 “伤人?不会的!我还没有真正的使用过我现有的力量,而且,我说过,我的事你无权干涉!” 莫承轩突然抬手给了少年一个耳光。 那一瞬间,光和影似乎都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 莫凉被耳光打的晃了几下,白皙的脸上清晰的显出了几个红红的指印,甚至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少年抬起他漆黑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爷爷,他忽然勾动嘴角,干笑了两声。 莫承轩本来为自己的冲动懊悔,现在看到莫凉的神情,突然感到无限苍凉。 “你可以打我,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我清楚自己在走的是条什么样的路,我也要自己走下去。” 少年墨色的眸子仿若洪荒宇宙,黑暗无际,万赖无声。 红色的身影依然在风中穿行。 穿越城市辉煌的街道,穿越繁华与废墟,穿越清晨与黄昏,“我的名字叫做红。”那女子低眉浅笑,动人且轻挑,然后在你全然放松之际,赐你温柔而致命的一刀。 化樱知道过了一定的年纪,有些曾风光无限的凝红的女杀手们便会退下来,收敛杀戮与暴虐,做回平凡的自己,从前的种种经历全不提起。 可是这样就能够骗得了自己吗?曾经做过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过去是可以暂时被忘却的,但却无法被消灭。 无法被消灭,所以也不可能脱胎换骨。你做过的一切,都将被打上无法磨灭的印记。你是什么人,就还是什么人。弄脏清水很容易,脏水变清却几乎不可能。因为水已经记住了自己肮脏时的状态,那就是它的命。命是不能违抗的,违抗了那便不是命,便不是自己了。 化樱站在十一月苍蓝色的黄昏里,望着沉下去的太阳,静静地想着。所以,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 既然在那一天窥知了全部的真相,决定背负起黑暗的过往。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本来的样子,那就按照那个样子继续生存下去吧。何况还有那个要完成的任务,还有自己要全力保护的人。 为了这些,她也必须接受本来的自己。 “化樱——”这时青寻在背后叫她。 一回身,化樱仍带着温婉的笑容。这并不是演戏,化樱天生就温婉可人,何况她现在面对的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青寻,难得你今天有时间呢,一起来看看夕阳吧。” “嗯。”青寻走到她的身边,晚风吹起她们的发,青寻感到有些冷,不自觉的凛了一下。 “冷么?我去拿件衣服给你?”化樱问。 “不,这样很好。”青寻摇摇头,欲言又止。 “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我吧。”化樱善解人意地说。 “你……”青寻一时语塞,不知从何问起。 “如果有些事情你觉得难以出口,就不要勉强说出,把它留在心里吧。”化樱说。“就把它放在心里的某个地方,某一天,那里盛不下了,自然就会溢出来。” “也许吧,”青寻轻轻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们明天放假,不如一起去看看夜白吧。” “好啊,”化樱眯起眼睛笑了,夕阳的光洒在她美丽温暖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像油画里的天使一般动人。 “你觉的夜白是个怎样的人呢?”化樱忽然问。 “呃?”青寻没料到化樱忽然说了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是个冷静又很奇怪的家伙吧——算是个好人。”青寻不自觉的扬起脸,对着夕阳轻轻笑了:“虽然我们并没有太深入的交往,但我知道他是值得信赖的同伴。” “同伴?只是这样吗?”化樱轻轻摇摇头。 “怎么?”青寻不明白化樱的意思,忽然她孩子气的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啊,应该比谁都了解他。” “不。”化樱再次摇头。“你不了解他?”青寻很奇怪。 “不,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化樱平静的说:“他爱的人始终都不是我。” “怎么……了吗?”青寻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孩子气的低下头,又天真的问:“那你们……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很希望帮你可是我也什么都不懂。”忽然青寻想起很久前自己剧寒症发作时夜白的那个拥抱,不禁心里一耸,脸微微红了起来。 化樱敏锐的察觉到了身边女孩儿的变化,她轻抚了一下青寻的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青寻拘谨又疑惑地看着她。 在化樱身后,熔金色的太阳几乎完全的沉下去了,接着是暗红,深紫。哀伤冗长的颜色布满西方的天空,像是一部未完成的诗稿。缓慢到来的夜幕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将这一页撕去,再重新填上星光斑斓的唱词。 这是一个冰凉荒芜的人间。 和我一起来吧。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 ,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四十四章 月光祭(上) “倘若你爱人们,他们就会使你痛苦至极。” 月光•;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贝多芬。 清越的钢琴声长河般汩汩的从少年指间弹奏出来,一曲终了,少年起身行礼,观众们的掌声潮水般的涌起。 “真不错啊!那个男孩子也很帅呢!”崇汐边起身边鼓掌边对身旁的夜紫说。 “什么呀,我承认他的钢琴弹得好,但是,帅?和我哥哥比起来就太差了吧!” “全世界有几个像你哥哥那么细皮嫩肉的?你啊,这个恋兄癖,好不容易离开他一会儿又开始提他。”崇汐嬉笑着说。 自从夜白受伤后,夜紫已连续在医院陪了哥哥十几天了。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没有比双胞胎更亲近的人了吧?”夜紫仰起脸笑着说。 演出结束,众人相伴着走出音乐厅。已近十二月,空气里是令人颤抖的清寒,两个女孩儿走了一会儿,决定到小巷里吃点夜宵。 寒冷的日子里才更能体会到热气的美好。夜紫远远地看到热闹的小吃摊,忽然感动于这种人间烟火的温暖感觉,心里竟然油然而生了点安全感。 “阿紫,你看,那个人好像是那个弹钢琴的男生啊!”崇汐一边喝着丸子汤,一边偷偷地指向在不远处一个摊位上吃东西的男生。那男生只穿了件极普通的灰色衣服,完全没有舞台上的光彩明艳。 “真的是他吗?差别好大呢!”夜紫疑惑的说。 “不会错的!”崇汐一拍桌子:“我是干什么的!观察人可是我的老本行啊。” “那我们找他要个签名?”夜紫也兴奋了起来。 “签名?切!何止啊!老娘要把他的电话要下来,哈哈哈……”崇汐豪放的大笑,旁边几桌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夜紫无奈的低下头。 “你低头找什么呢?”崇汐疑惑的问。 “我在找地缝呀!”夜紫说。 “干什么呀?”崇汐说。 夜紫:“我现在想立刻钻进去!” 崇汐:“……” ——崇汐不停地排演着自己的开场白:一、街头少女版:嗨,哥儿们(嘴里叼根烟)借个火。二、可爱纯情版:大哥哥,我今天看了你的音乐会,我好感动喔(一边睁大眼做非主流状并不断揉搓衣角)三、脑残白痴版:同学,这个凳子是你掉的吗?四、冷艳帅气版:我是个警察,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看上你了(一边保持神秘笑容)五…… “行啦,崇汐,你再想下去他就走了!”夜紫笑着打断了崇汐的个人表演,无奈至极。 长吸一口气,我们英姿飒爽的小女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突然猛地抄起地上的热水壶,在众人惊吓的目光中,表情冷艳的……给那男生倒了杯水。 夜紫:……⊙﹏⊙b汗 “喔,谢谢!”男生也很惊讶,轻声说。 崇汐当即停在那里,她闭上眼睛,心中是少女青春期时特有的甜蜜和兴奋。 ……特么的,这小子的声音太好听了!这是老娘我喜欢的类型!这样想着,崇汐笑了笑,对他说:“我刚去参加了你的音乐会,你很棒!真的!” “音乐会?”男生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你不是那个弹钢琴的吗?” “不,对不起,我想你是认错人了。”男生说着,放下筷子:“老板,结账。” “他的帐我付啦!”崇汐豪迈的一挥手,又转向男生:“你不就是那个青年钢琴家,叫什么,什么银冉的。” “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男生说着,他把钱往崇汐的手里一塞,另一只手一把抓过自己的帽子,转身向巷子深处快步走去…… “诶!你别走啊!”崇汐郁闷至极。 “哈哈哈……”夜紫不可抑制的笑起来。这十多天,因为哥哥的伤痛,她已经很久没有展露笑颜了。 “唉,这什么人啊!”崇汐皱起她好看的眉毛,回头认真的问夜紫:“我哪里做错了吗?” “不是,哈哈……刚才真太精彩了,哈哈哈!”夜紫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行啦臭小鬼,别笑啦!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崇汐注视着叫银冉的钢琴家正在远去的背影,仍在喃喃自语:“他明明是的,为什么不肯承认?” “呵,谁知道,也许你太热情了,把人家吓跑了。”夜紫好不容易恢复过来。 “真的吗?唉,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理解一个狮子座的可爱的热情……你这个放荡不羁的水瓶座。” “这和星座有什么关系啊?”夜紫又忍不住笑了。 “你们……除了狮子座,其他星座都是一群坏蛋!哼!走!回家!”崇汐愤愤不平。 那少年一点点消失在巷的尽头,像灰色的影子般切和的溶进夜的黑暗。 夜白的恢复速度很快,才十几天功夫,已经可以像平时一般看书写书法了。浓重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夜白的身上依然笼罩着若有若无的墨香,那是写意画一般美好的少年,沉静优雅,无可匹敌。他的身上似乎永远存在一层白玉般的光芒。 化樱再一次来看他。夜白听说穆德拉已经对她实行了记忆擦除,所以现在的化樱,应和从前的那个温柔少女一样。即使如此,面对她的时候,夜白还是会隐隐伤怀。 记忆只是暂时的失去了,封印迟早会被解开。 那一夜的事,也许还会再度重演。 但夜白仍是淡淡的微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正视化樱与自己的感情。不,那不是恋人之间的爱,只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陪伴。那一枪之后,夜白更深刻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情愫。 化樱把东西都收拾好。两个人的时候,他们通常是安静而默契的,像对迟暮的老夫妇,彼此习惯,各自安然,只是陪伴。 “白,你恢复得很快呢。” “也许是我很幸运吧。”夜白淡淡的说,一边接过化樱递过来的毛笔。 “你呀,这么多年,还没放弃书法啊。”化樱说。 “一天不练技艺就会生疏很多。”他表情平静地蘸好墨“人真是一种健忘的动物呢。” “我们小的时候,你就喜欢写写画画的,没想到只是靠自己,你的字也写得这么好了。”化樱说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看他写字。若有若无的香气四溢,沾染墨香的化樱像仕女图上的美丽仕女。 “为什么这么喜欢写字?”化樱问。 “也不是喜欢,是习惯了。就好比我习惯了我的眼睛,但不会说我喜欢它。” “也许,这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 “可能吧。”夜白慢慢的写着。 “也许每个人都需要一样东西让自己平静下来,”化樱感慨道:“每个人也都有重要的东西要去守护。” “化樱也有要守护的东西吗?”夜白问。 “以前没有,现在我明白了。”化樱浅浅一笑:“你呢,夜白?我觉得……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以前的我,只想平静,安稳的过一辈子,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安顿好妹妹。我的人生本来是可以确定的,”夜白的语气忽然有些哀伤:“一切好像也真按我的想法发生,我一直压抑着自己身上的力量,直到——遇见了烟瞳,莫凉和青寻,”少年抬起眼睛来:“是他们,让我活成了另一个自己。” 化樱望向少年的眼睛。是漆黑的,墨玉一 般干净的眼睛。正直而安静。 稍稍隐藏了一点哀伤。 “所以,任何与他们相关的事,也都与我有关。”夜白说着,放下笔,一副字写好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银冉轻轻推开房门。 简朴却温馨的家里,一架残破不堪的旧钢琴就占了近四分之一的面积。钢琴上方是一本又一本被摸的发皱的乐谱和名人传记,左边是个小门,门里是小小的厨房。钢琴的右边,房门边上是一个衣架,衣架底下是一箱唱片。 钢琴对面是两张小床。两张床的中间是轮椅。 轮椅上坐着正在看书的清瘦少女,她听到声音,抬起头:“哥哥,你回来了!”声音娇柔,鸟鸣一般清脆,透着难以言喻的欢喜。 “嗯,小沫,看!我给你带来了夜宵。”银冉走到女孩儿跟前,将手里的帽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袋里面是几个混沌。 “真香啊!”女孩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你先等一下,我去拿碗筷,”银冉说着走向厨房,摸黑拿了一点东西。 “哥哥也吃点吧。”女孩小口小口的吃着,说。 “哥哥早就吃过了。” “今天的演出很棒吧!”女孩美美的喝了一口汤。 “嗯!还不错,好多观众站起来鼓掌。”银冉回忆着那个场面,忽然玩笑似地说:“演出结束后我去吃混沌,还有个女孩认出我了!” “真的么?哥哥是明星了吧,呵呵!”女孩儿由衷地高兴。 “还差得远呢,小沫,不过现在的一切都步上正轨了,我们的努力也有回报了!” “是啊,真好,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成功的!” “到时候……”银冉望着窗外漆黑的小巷:“等我还完了爸妈的债务,剩下的钱就能治好你的病。然后我们还会有许多钱,那时我就带你周游世界!” “真的吗?”女孩儿兴奋的眼睛发亮。 “这是约定!”银冉伸出手:“我们拉钩!” “嗯!”女孩很重很重的点头,也伸出一只手。 命运静静地站在窗外,冷冷的窥视着缔结了约定的兄妹两个。命运从不问青红皂白,命运的眼神永远黑夜般漆黑。 “昨天又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死亡案。”秋色里说着,边播放着幻灯片:“死者为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系全身脱水而死,因而面目很难辨认。” “又是死亡案啊,天,地球好危险。”烟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类似的情况还有吗?”穆德拉刚刚出院(是从正义联盟总部派来的治愈系超能力者帮他快速恢复的)就立刻回到了正义联盟。 “三天前,也就是11月25号,有人在郊外发现了同样高度脱水因而面目模糊的四十岁男性。”秋色里回答。 “又是超能力的事件吗?”青寻问。 “理论上来说,我是水元素的操控者,所以——那样的死亡我是可以完成的。”她注视着穆德拉:“所以我现在是唯一可以找到的嫌疑人。” “可以这么说,”老人挑了挑眉毛。“可是你有不在现场证明啊孩子。” “?”青寻愣了一下。 “是啊,25号那一整天你都呆在正义联盟里做身体检查,晚上又是我把你接回来的啊。”冰河说。 “……”青寻低下头,唇角微弯,算是笑了。 “那么我们的调查也是毫无头绪了。”秋色里说,抱着肩面对众人:“警方那边也只是暂时将尸体冷藏了起来。” “也许是某种特异疾病?”穆德拉说出了猜测。 “还不知道,”秋色里摇摇头:“不过也做了病理切片化验,没有问题。没有病毒的痕迹,就是细胞在一瞬间大量缺水,导致了人的直接死亡,简单的说,”她转向烟瞳,像给她讲课一样:“就好比用针刺破一个个装满水的水气球一样。” “那会是什么呢?又有精怪出现了?”烟瞳偏着头,皱着眉想着。泰姆忽然伸出它小小的手,轻轻蹭了蹭烟瞳,孩子咯咯的笑起来了,会场的气氛因而轻松了一点。 “当务之急是让夜白快些恢复。”秋色里说。 “不是有一个治愈师么?听说就是他救了穆会长呢。让他也帮帮夜白吧!”烟瞳说。 “快速治愈会给治愈师带来很大的疲倦,她已经昏睡了几天了。”穆德拉说。 “可我好想见见这个人啊!!”烟瞳恳求的望着穆。 “好吧好吧,我今天下午带你一起去找她,也许她现在已经恢复一些了,说不定可以帮我们‘治愈’夜白。” “喔!太好了!”青寻以为烟瞳兴奋的原因是可以看治愈师,正在暗笑她的孩子气,忽又听见烟瞳说:“这回夜白可以很快痊愈了!真是太好了。” 原来是这样。青寻想到这儿,轻轻的,温柔的笑了。 “治愈师就在里面么?”烟瞳望着那个老房子,充满期待的说:“她一定是个很有威望的老婆婆吧?” “等你进去就知道了,”穆德拉笑着说,敲门:“她应该醒了。” 门开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外国老年女子开了门,一开口,却是流利的汉语:“欢迎你,穆先生。” “你好,卡迪娅,这位是火元素操控者烟瞳。” “奶奶,你好!”烟瞳乖巧地说。 “喔!真乖啊,你好。”老人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使她显示出一种青春活力,她带着一副玳瑁边眼镜,像一个年老的大学教师,充满了知性之美以及岁月赋予的练达和洒脱。 “最近还好吧?”穆德拉问。 “还好,一直都很不错。”卡迪娅非常甜蜜的笑了,她对着烟瞳说:“要喝点什么,小宝贝。” “呃,什么都可以吧。” “好!那我给你去冲热可可去。”她笑着说,显得活力四射。 “爷爷,你不是说治愈师治愈后会很累么?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吧?是不是今天就能帮夜白了呢?”烟瞳认真的问,穆德拉刚要回答,忽然传来楼上开门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邋遢的白色身影正慢慢的下楼。 “奶奶,我有点饿了!”混浊不清的声音,说着,身影慢慢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左右晃了下蓬乱的头,那人来到客厅,看见了穆德拉,懒洋洋地问:“怎么你还没好吗,穆会长?” “我很好,谢谢你。”穆德拉说着,拉过烟瞳说:“这就是那位治愈师。” “啊?是个小孩儿?”烟瞳吓了一跳,眼前这人顶多十六七岁,完全还是个孩子呢,那个伟大的治愈师,那个神奇的总部的高层才有资格动用的治愈师,竟然,竟然……是个毛头小子?烟瞳惊讶极了! “小光,快去洗洗脸吧!”卡迪娅端过热可可和茶,抬头对那个治愈师说。 “哦,那我去啦。”那人还是懒洋洋的,慢悠悠的去了洗手间,二十多分钟过去了,那个人才从洗手间里慢慢地踱出来,此时他已换好了衬衫和休闲裤,头发也弄成了帅气的造型,除了眼神很困倦,他和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两样。 “那个,大哥哥你,你现在还有精力再进行治愈吗?”烟瞳试探性地说,因为对方一坐到沙发 上就闭上了眼睛,听到说话,他慢慢地抬起一只眼皮,扫了一下烟瞳,然后又闭上,慢慢的说:“那要看等待我治愈的人是否有这个幸运喽。”他边说边用缓慢的速度抬起手抓抓脸:“如果事情紧急,我会尽量去做的。” “那就太麻烦你了,”穆德拉说。“我们希望你能快速治愈那个风之能力者。” “喔,我懂了。明天吧,我尽量……” “谢谢哥哥!!”烟瞳笑了。 “呃,有件事我要说一下。”那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那个小妹妹,我不是大哥哥,”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式:“我是姐姐哦。”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温馨提示:手机都市言情小说请访问m.xs,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快捷键:←)[] [] [](快捷键:→) | | | 第四十五章 月光祭(中)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东野圭吾。 每天在钢琴声中醒来,音符慢慢的洗净耳朵,灌进大脑,阳光一般欢乐饱满的音符,是哥哥的音符。 “小沫,小懒虫,快起来吧。”银冉轻轻说。 女孩儿睁开眼睛。她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岁,非常清瘦,脸颊因为病痛的折磨而陷下去。 银冉怜惜的看了看妹妹,暗暗下决心:今天再去做一份工,一定要给小沫再加点营养。 “小沫,乖乖呆在家里,哥哥要去工作了。”22岁的银冉像父亲般对轮椅上的女孩儿挥挥手。作为钢琴家的父母遇难的那一年小沫才五岁,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可在那件事之后,一下子从云端坠入谷底的银冉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活下去,并且要很好的活下去,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妹妹。于是从前痛恨钢琴的银冉重新回到琴凳上,只为有朝一日成为最好的琴师,只为有天重新夺回父母当年的荣耀。 为了这个,赌上自己的一生。他要让那些人后悔。 离开家门,银冉走出巷子,坐上公交车来到市郊,又徒步走了20分钟来到一片别墅区,他在进门时小区的保安对他点点头。 这保安的业主交待过,不要问这青年姓名,直接放他进去。 在花园般漂亮的小区里辗转了十分钟,他终于找到正确的路径,敲了门。 “谁?” 他没有回答。 门自动开了,一个菲律宾女佣对他微微行礼,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说:“请跟我来。”然后他跟着她上了楼。 “就是这儿了,”菲佣笑着说:“你要自己开门,我先退下了。” 银冉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旋,门开了。 本以为里面应是起居室,可是扑面而来的景象让他吓了一跳,门一开就是室外,对面是一座悬崖。银冉看到门把上挎着一副耳机,于是抓过来戴在头上,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苍老,深沉的男中音:“银冉,你坐上那辆缆车,到山顶这边来。” 银冉好不容易坐上缆车,几分钟就到了对面。 “到了之后,进入你旁边的山洞。”银冉照做了。 “一直走到山洞的尽头。”声音再次命令。 银冉在黑暗中穿行,不得已拿出一部残破的手机,用屏幕的光照亮。没走几步,洞就到了尽头:“现在你顺着石阶走下来。” 银冉耐心的走下石阶。“现在,我的孩子,我就在你身后。” 银冉猛地转过身,发现了那个总是神采奕奕的老人,他正从山脚下的小屋里弯腰走出来。 “老师,我来了!”银冉说。 “嗯。” “怎么,地点又转移了吗?”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真正的东西放在这,万一有人查到了别墅,我可以通过缆车过到这边来,为防止人追上还可以切断缆绳。” “很稳妥的设计呢,不愧是老师。” “呵呵,小伙子,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老人看起来很高兴,他很高大,面色红润,目光中闪动着洒脱与睿智。 “今天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听说你的乐团要出国演出了。”老人问。 “是的,后天去意大利。” “我知道,所以你的新任务也来了。” “新任务……去意大利的话,是和黑手党有关吗?”银冉小心的说。 “很不错。你猜得没错。”老人很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到了意大利,我会安排你为一个叫安德鲁•;帕格罗的富商演出。”“到时候……”“你只要还像每次一样带上你的手套弹钢琴就行了。”老人的笑容非常自信。 “可是,您也知道,我每次带上那副手套弹完钢琴后,手指都会麻痹,以至于我在乐团的演出就没办法……” “到底是任务重要还是你的乐团重要?”老人仍带着笑容,声音却忽然严厉了起来。看到银冉显出恐惧的神情,他的气势缓和了点:“只要你完成了这次任务,就立刻有20万美元入账,你父母欠下的债也能还清了,年轻人,美好的人生就要开始了,不是吗?而你只需要弹奏,不停的弹奏而已。” 是吗……弹奏,直到用自己指间的音符,将听者送入地狱。 “死亡人数又增加了。”崇汐把资料往桌上一拍,用两手只着桌子,探着头对正义联盟的众人说:“和上次两个死者一样,是全身脱水而死。” “警方又是毫无头绪?”秋色里边说边慢慢喝了口咖啡。 “呃……这个,这个,因为死者的社会关系还不明朗——” “什么?你们查到死者是谁了?”秋色里敏锐的发现了崇汐话中的关键词。 “嗯,对啊,第一个死者的身份通过dna比对查明了。他叫凉宫正彦,是个来本市做生意的日本人。” “外籍人士?这就不好办了啊……”穆光涟一边批着试卷一边插嘴道。 “是啊,所以,”崇汐挺起脊背,严肃认真做播报员状说:“这就给调查工作带来重重困难。” 说完她又愁眉苦脸的一屁股坐下:“所以这次的事情很难办啊!上头都发火了,要我们限期破案。” “今年本市确实出现了很多超能力者杀人事件。”秋色里说。 “没错,以后这种事情也会越来越多吧。”穆光涟叹口气说:“随着那个纪元年的临近,本来蕴藏超能力的人都纷纷觉醒,能量的震动带来极大的不稳定,而现在的能量震动才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意思?”崇汐的好奇被勾上来。 穆光涟老师扶了扶眼镜(只有判卷时不得已带一下):“所谓的能量震动,是随着创世之子们的觉醒而引起的,现在是第一次集聚,等正负能量抵消后,也许几年,或几十年,还会有下一次能量震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类似于大纪元之类的时刻,人类的精神会在震动中彻底觉醒。” “什么玩意,听不懂。”崇汐抱着肩挖苦道:“切,你真是,好好一个数学老师,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大姐,我是冤枉的啊。”光涟抬了一下双手,样子无辜极了:“这都是爸爸说的,其实我都不太懂呢。” “穆老爹么?”崇汐说,偏了偏头:“那老头,也神神叨叨的,哈哈。”正笑着,身后的门一开。 “神神叨叨的老头又来了。”穆德拉边说边往屋里走。 崇汐:“……” “今天我去接治愈师,然后带她去对夜白进行治愈,你们有谁想去吗?”穆德拉强忍笑意,说。 “呃……那个……没有事的话我先……”崇汐奋臂欲走。 “等下,崇汐,”老人温和的对她一笑:“下午,你和我一起去吧。” 崇汐:“……好。” ——烟瞳自然也吵着闹着到底跟来了。 今天见到的治愈师同学精神了一点,可眼睛仍是一副睁不开的样子,坐在车里也一直在闭目养神。 他们来到夜白的病房,少年正在安静的看书,化樱给他带来的小音箱正悠扬的播放着帕格尼尼的曲子。 光芒轻柔的透过窗洒下来,洁白的病房里是温润如玉的少年,光芒照不到他,他却像自然地发出柔和的光。 “你好。”夜白听 完介绍后对着治愈师微微一笑,云淡风清。治愈师对他点点头,看起来酷似男孩的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没说寒暄的话,她就闭上眼睛,双手一上一下对在一起,她周身像是产生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场。众人不敢说话。 这样过了大约十分钟,忽然见她慢慢分开两手,两手间像是有无数条金色的丝线在连接,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 烟瞳张大嘴看着,口水都快在无意间流下来。 治愈师一直闭着的眼睛也忽然睁开,此刻她看起来极为精神,像换了个人。她把双手叠放在夜白受伤的位置。 金色的丝线像是有生命般,不断的涌进夜白受伤的位置,伴着和煦的光芒,带来温暖的感觉,夜白只觉心口非常舒服,有一种奇异的,正在新生的感觉。 半个小时过去了,所有的丝线似乎都进入了夜白身体中。那些光芒也消失了,夜白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一个谢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治愈师已经晕倒了。 “非常好,非常好!”富商安德鲁•;帕格罗边拍巴掌边说。银冉起身鞠躬致意。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白色钢琴的对面是一群衣着考究的客人。 “帮我说一下,我还要为安德鲁先生演奏最拿手的的作品。”银冉对安德鲁的翻译说。 听了这提议,这个五十岁的意大利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站起身不断的拍掌示好。他行为夸张,肥胖的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为了表示对听众的敬意,尤其是对您——安德鲁先生的崇高的敬意,我希望安德鲁先生能坐到钢琴的旁边听。” 翻译传达了他的话。 安德鲁很受用,揽过他的情妇,走到钢琴边,手下立即搬来两把漂亮的座椅放好。 “我们开始吧!”银冉忽然说了一句意大利语,他从兜里掏出一双洁白柔软的手套,戴在手上。 第一个音符。 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微波轰然扩散开来,然而也甚是悦耳…… 安德鲁有点惊奇。随着银冉琴键的拨动,贝多芬的名作《月光》像流水般的从指尖倾泻而出,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人听了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像有什么美妙且令人惊奇的生灵穿过耳朵闯进了大脑,并在脑中飞舞翩跹…… 月华流转,沉默洒向黑白琴键。 ——银冉的演出结束了。 他知道,两天后,安德鲁和他的情妇的生命也就此结束了。 真是完美的谋杀,完美的设计。那首著名的《月光》因为他的演奏将变成安德鲁的哀乐。 只是就这样,又谋杀一个生命吗? “他们不无辜,我的孩子!”老师曾这样说着,在银冉十五岁第一次杀人时,老师当时的神情现在还无比清晰。“他们也是有罪的人,我们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但你很幸运,你得到了神的赐予——你有这样神奇的手,可以用乐声杀人。孩子,你是被神选中的那个人,你是复仇的天使!” “复仇天使?”十五岁的自己仰望着那个谜一般的老人。 “你的心中一定充满了仇恨吧?”老人把手放在他的头上:“那些害死你父母的人,你愿意就这么放过他们吗?他们剥夺了你的一切,甚至你妹妹的病都是拜他们所赐!所以,去杀了他们!” 杀!杀了他们—— 很小的时候,作为钢琴家的父母就教银冉学钢琴,他是一百个不情愿,后来被逼无奈去弹奏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把情绪输送到乐曲声中,愤怒的情绪可以让听众也染上愤怒,他甚至可以用琴声控制别人的情绪! 可他不知怎样运用自己的奇异能力,直到家庭剧变,公司破产,父母两人被杀,妹妹瘫痪,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前,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光,他对着银冉俯下身,伸出手:“孩子,跟我来吧,让我们一起努力!” 然后,一生改变。 很多年后,银冉才恍然发现那向他伸出的手正像一个死亡的邀请,一个漆黑的预言。 已进十二月,是清冷的初冬,落叶无声。 夜白在被治愈师藤光快速治愈后,马上就回到了正义联盟继续自己的工作和训练。 此刻,他正和青寻两个人走在去正义联盟的路上。 路上安静无人,林间的树叶已经全落了,寂冷的光芒透过街道两旁只剩下枝干的树木洒下来,树影剥啄,安静的流转在两个人周围。先是坠在夜白的白衣之上,形成一个心形的印记,又滑落下来,落在青寻的头上,画一个美丽的图案。 气氛是那样温柔,那么安静。他们许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走在一起了。 青寻跟在夜白身旁,她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那是一个精致的侧脸,像是最伟大的雕塑师用心雕琢出来的一样。白玉一般的肌肤在初冬干冷的空气里泛着淡淡的光,眼睛温柔的垂下来,眸色纯黑。 是好看的少年。 忽然夜白对她说:“对了,青寻,那天我送你的那块玉呢?” “在这里。”青寻见他转过头来,忽然与自己对视,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有点慌张的掩饰着自己片刻的失神,她掏出钱包,玉被她用精致的小布袋包好了放在钱包最里层,掏钱包时白看到了她的手机挂链,是一个精致的prada限量版挂链小熊。 “那个小熊是商桐送你的吗?”夜白问。 (你们懂的,╮(╯▽╰)╭商桐有的是钱) “你怎么知道?” “他送了我一个同样的,”夜白掏出手机,“说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因为是情侣版,所以是两个,多于的那个就送我了。”夜白表情平静的解释道。 情侣版啊……青寻忽然心里一动,把玉递给夜白,只见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玉的小孔那穿了一条红色的线。 “这是?”青寻有点疑惑。 “玉要挂在脖子上啊。”夜白温柔的说,他停下来,将绳子系好,然后将这个临时做成的小项链给青寻戴上。 夜白的神情那么温柔。 那一刻他并不知道,这会是此生不多的温暖回忆之一。 他们两个人,曾在这个初冬的温柔的下午,并着肩,安静的走过林间。 ——远远的,夜紫和商桐就看到了对面的夜白和青寻。 商桐明显感到夜紫的气场不对。 “我们走,我不去正义联盟了。”夜紫忽然说,抓过商桐的手,转身就走。 商桐回到停车场,取了他的车,夜紫赌气似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想听点什么曲子吗?”商桐一边翻找唱盘,一边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哪儿?” “无论你去哪,曲子还是要听的啊。”商桐说。表情却有些严肃。他是艳丽的,迷人的。紫色的眼睛像一汪紫色的佳酿,此刻倒映着面前的美丽少女悲伤的模样。 “那么,就放enya的浮水印吧。”夜紫说完,忽然想起这是哥哥最爱的曲子。夜白,最爱弹奏的曲子。 清冷舒缓的音乐回响在车厢里。 “商桐,随便带我去哪个地方吧。” “好。”商桐发动车子,在悠扬的乐曲声里沉默向前驶去。 “知道吗,”夜紫靠在座位上,注视着窗外说:“我从小就是一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还记得那次吗,圣诞节的时候……”她的声音梦呓一般。“我和哥哥,还有你,一起去化樱家。当时化樱有一个远房的弟弟也在,那个男孩和我抢玩具,我就打 了他,呵呵。”她笑了。“我打他,又把那玩具,好像是辆车吧,就是那种大的小卡车,当着他的面,把它摔得粉碎,并且说:我喜欢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抢走!不然我宁可毁灭它!那个男孩当时都吓哭了。那时我才多大啊?7岁?不到8岁吧。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啊。”夜紫一边看着车窗一边说。她闭上眼睛,眼泪默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忽然商桐停下车。少年伸手把夜紫的头转过来,面向自己。 “你……怎么了?”夜紫发现他的反常,有点害怕似的往后退了退。 “紫。”他的眼神令人窒息,好像只要他长久地注视她,就能把她点燃似的。 “我知道的,商桐。”夜紫低头一笑,轻轻地把少年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拉下来:“我什么都知道,一直都是。”她眼神明亮的注视着他:“所以,你也该明白我,是不是?这世界上最应该了解我的人,是你啊。” 是我,商桐在心里轻轻的说,所以,你最不应该残忍对待的就是我啊。 他的心太过空荡死寂,是连回声都没有的密闭空间。心里的话从来都很难传出,传出去,也无人听见。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六章 月光祭(下) “爱!多少罪过假借汝之名!” 账户上20万美元已经被转走。 欠款已经还清了。银冉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历时十年,欠款终于还清了! 他推开家门时竟发现妹妹不在,刚刚被聚集起来的喜悦劲儿一下子被慌乱所替代,银冉惊慌极了。 “哥哥!你回来了?”这时声音从背后传来,银冉手足无措的回过头,看着小沫艰难地移动着轮椅,正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儿了?”银冉赶忙跑到妹妹跟前。 “听说今天哥哥回来,我买了点肉,想亲手做给你吃,哪知道你回来的这么早。”小沫扬起脸微笑着说,举了一下手中的食品袋。 银冉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好!还是我来做吧!对了,一会儿,我去巷口张奶奶家,把寄放在她家冰箱里的肉丸拿回来,我给你多炒几个菜!”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小沫笑笑,眯起了眼睛。 “因为——我们的欠款已经还清了!”银冉孩子似地高兴的说:“以后,我会挣很多很多的钱,先治好你的病,然后——还要去实现我们的约定!” “我们要周游世界!” “对!周游世界!妹妹想去什么地方呢?” “想去埃及!”“啊,看金字塔吧?” “其实是想看骆驼,呵呵……” 兄妹俩一边幸福的畅想未来,一边向巷口走去。 一只望远镜慢慢地放下。 “就是那个男孩吗?”手持望远镜的黑衣中年男子用冷酷无情的声音对旁边的人说。 “对。他叫银冉,是个钢琴家,但被发现和沃尔特往来密切。” “沃尔特那个老家伙,竟然来找他的旧主子的麻烦来了?”中年男子的语气透着讥讽和残酷。 “其实也不能确定,毕竟安德鲁先生是在银冉离开两天后才突然身亡,也许——” “没有也许,这样的事已出现太多次,不是吗?沃尔特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我们不是吃素的。搞暗杀,我巴尔林是暗杀世家。他那一套太过愚蠢!”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抓住叫银冉的那个年轻人?” “我先看看。”黑衣男子巴尔林又抬起望眼镜:“在我看来,那个小孩儿也很有意思,不是吗?格莱德。” 中年男子旁边的人在黑暗中抬起头,是那天给银冉开门的菲佣的脸。 “死亡人数又增加了,”崇汐说着,一屁股坐下来:“这次是两个人,不过好像有一个不是男性而是女性,这是很奇怪的一点。” “凶手的行凶方法还没查到?”夜白问。 “没有,初步断定这又是一起超能力事件。”崇汐摇摇头,撇了下嘴。 “又是超能力者吗?我们去会会他们?”那个痞痞的少年烟澈说,一边百无聊赖的玩他的ps3,他的语气像是进入联盟很久了,其实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烟澈,你有什么好办法?”秋色里问。 “要我说呢,还是不要太纠结这一件案子,看看周围发生的奇异事件,看看其它的联系。”烟澈挑了挑眉毛,忽然孩子般的笑了:“又通关了,唉,这游戏还是太简单!” 众人:…… “烟澈说的也有些道理。”秋色里再次播放了幻灯片:“比如这次的事件可能是个突破口,因为凶手竟然不是只杀男性的——又或者凶手有不得不杀了这女子的理由。” “这样的话,只要全力追查这次的两名死者的关系背景,再追本溯源,也许可以找到关系网交汇的那一点。”夜白接着说。 “那我们就这么办?”崇汐站起身,冲着众人一笑,转身走了。 “她还真是心急的行动派呢。”烟澈换了个游戏,边玩边说。 “你说你的手套可以控制电能,这是真的吗?”夜白想到什么,转过头问烟澈。 “是啊,所以我不是什么超能力者,我的手套才是了不起的发明。” “是谁发明的?”“我自己呀!” “很厉害啊。”夜白赞叹。 “没什么,用的是父母留下的原材料,据说这种材质可以控制电能的大小。” “原材料?是什么?介意告诉我吗?” “哦,这个啊,”烟澈暂停了游戏,喝口水,又重开游戏,慢腾腾地说:“我很介意!” 夜白:…… “大家看看谁来了!”这时克里斯蒂娜忽然推门而入,她的后面是满脸不高兴表情的彼得•;潘。 “彼得爷爷!!”烟瞳乐颠颠的跑过去,一下子扑到彼得的怀里:“好久不见啊!” “嗯,是的,我回了趟利物浦,你知道我们那的球队很有名,我们的——” “好了好了,彼得快看,那是我们的新朋友,他叫烟澈,据说就是他救了冰河他们。” “噢,你好,小朋友!”彼得走到烟澈跟前,不情愿地伸出了手,眼睛瞪得像牛一样。 “你好,老爷爷。”烟澈俯下身和他握手,脸上的笑容可爱至极。 秋色里看到烟澈那无辜的笑容,暗自想到:可真是一个‘腹黑’的孩子呢! “彼得爷爷这次回来,定有要事在身吧?”烟瞳一脸严肃地说,她故作成熟的样子,让众人暗自偷笑。 “既然是要事,当然是不能说的喽!”彼得的神情更严肃。 旁观的众人几乎都要笑出声来,真是一老一小两个活宝,这时夜白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夜白,我是青寻,现在正和崇汐在外面,我们刚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你带几个人过来,地点是西园街,有人在路口接应你,再见。” 没等夜白说话,青寻就挂了。但一想青寻说话的内容,确实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想到这,夜白暗自笑了。 “是青寻打来的?”秋色里问。 “你怎么知道。”夜白边起身穿衣服边说。 “只有青寻的电话才会这么简明扼要吧。”她笑了。 “那么,就一起去吧。”夜白说了青寻交待的内容后,加了这么一句。 生如泡沫,短暂却能反射斑斓的光芒。 这便是小沫名字的意义。 第一次用琴声杀害生命是在十三岁的暑假,那时他刚刚被老师沃尔特收养,他发现自己虽能把情绪注入琴声,但可操控的范围也是有限的。那次老师递给了他一副白色的精致的手套,“戴上它试试,试着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只猫上。”老师说着将自己的猫巴妮放到钢琴上。“我现在命令你,用你的琴声杀死它。” “什么?可巴妮是您最喜欢的宠物啊!”银冉惊奇极了。 “为了训练我最喜欢的杀手,就算杀再多的巴妮我也愿意。”沃尔特目光凝重的望着他,说:“现在,把死亡的情绪注入其中吧!我的孩子,杀死这只猫!” 像受了蛊惑般,银冉忽然倾尽情感的弹了起来,几个音符刚刚弹出,他便听到巴妮发出凄惨的叫声,少年吓的急忙停下,可是已经晚了,巴妮浑身抽搐,当即死掉了。 银冉如遭雷击,呆立在那儿,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戴上那手套后的双手。 “很好!银冉,我的孩子。”沃尔特边拍掌边兴奋地走过来:“你做的太棒了,你是个天才!” 他热情的抓着还是小男孩儿银冉的肩膀:“对,就像这样,就是这样运用你的心绪,去感染听琴的人。” 银染 的心中像是悚然被装了一块巨大的冰,卡在那,又寒冷到令人窒息。手指开始微微的麻痹,从那以后,每当他杀死人之后,在弹奏了那死亡之曲后 ,他的手指都会这样,像是某种天谴。 一开始他的琴声总是让人当场死亡,后来他重新改造了手套和自己注入情绪的方法,可以使离钢琴最近的听者在听曲两天后才突然死亡,这样他就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暗杀就更加完美无缺了。 可是还清欠债后,他突然再也不想杀任何人了。只想为妹妹治病。 “治病也是要钱的啊,再忍一忍,忍一忍吧。”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深爱的妹妹,所以,天上万能的神啊,请饶恕我的罪恶吧!我犯下大错,全是因为爱啊。 “我当时吓坏了,真是不敢想像啊,幸好我没出声,不然一定也会被杀的!”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惊恐至极的说。十几分钟去了,这个女子只是不停的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崇汐的耐心都快用完了,她强抑怒火问:“能再给我们讲讲具体情况么?” “就是我说的那些啊,还不够具体吗?”中年女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这些年轻的警察啊,就是听话不认真,我上次……” “我不是警察。”忽然青寻伸出一只手,放在女子肩上,她的神情冷酷之极:“我一直在很认真的听你说话,但我不能浪费时间听你说废话。”青寻的掌心传来一点点凉气:“我现在问你,你必须明确的回答我。” 那女子正要争辩,却忽然发现自己平时打浑撒泼的气势完全被对方所压制,只好有些不甘愿的说:“我都说了我没太看清……离得很远,好像是个穿斗篷的人,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穿斗篷的人,大概多高?”青寻问,手仍放在女子肩上,坚冷如冰。 “大概……好像,不是很高,但是男是女都看不清啊我……” “穿斗篷的人杀完那两个人后,就往那个转弯走了是吗?” “对,确实是这样。” “好了,你可以走了。”青寻放下手,转身拉着崇汐往那个转弯走去,再没看那中年女子。然后,青寻的手机响了。 “青寻,我们要到了。”夜白边找地方停车边说。 “夜紫在路口等你们,她会领你到我和崇汐这儿。” “阿紫也在?”夜白很奇怪。 “嗯。”青寻说完挂了电话。 “又被挂电话了吧小子?活该啊你,”彼得说:“青寻来之前,你不是那个打电话时间最短,短信字数最少的人吗?现在终于来了个比你还简练的人。” “简练点也很好啊。”烟澈笑着说。 “我发短信字数很多吧,哈哈!”烟瞳说。 4个人一路说着,看见了路口的夜紫。 “哥哥!!”夜紫小鸟一样跑过来。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针织长外套,隐隐显出里面纯白的毛衣。头上戴了一个可爱的粉色帽子。夜紫总是这样明艳美丽的。 “你今天怎么和崇汐她们出来了?”夜白把手放在妹妹头上,碰碰她帽子上的绒球。 “我中午放学啊,一看下午都是实验课所以我就……我就……嘿嘿,哥哥还说我?你也没去上学啊?你不是学习委员吗,学习不上学?” “别和我争这个。下次不要让我抓到你逃课。”夜白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那一刻,夜紫有点愣,但仍是微笑着,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睛暗藏了一点花朵就快燃尽的悲伤。 “好吧,我听哥哥的,我们先去找青寻她们吧。”夜紫转身往前走,白色的小长靴踏在石板上,清脆的回声。 ——“应该是这里了吧。”崇汐对青寻说。 “青寻!哥哥他们到了哦!”这时夜紫快步走过来。 “嗯。”青寻正在拿着小本计算着什么,表情认真,并未多加理会。 “我听夜紫说你们找到了目击者?”夜白问。 “对,是一个买菜回家的中年女人,她称凶案发生时她恰好路过,看见是一个穿斗篷的人用极其诡异的方式同时杀了两个人。”崇汐回答。 “诡异的方式?什么意思?”烟澈很感兴趣。 “那个穿斗篷的人同时用两只手,这么一手一个的抓住了正在行走的两个人的肩,然后,那两个人身上就发出了一阵烟。”崇汐边说边演示,一手放在烟澈肩上,一手放在烟瞳头上,把烟瞳吓了一跳。烟澈则很可爱的笑着说:“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你吓到我啦。” “青寻,你在算什么?”夜白问。 “计算距离,我想推算那个斗蓬人最后走到了哪里。凶案发生时是下午四点,和现在一样,利用影子和身上的比例以及影子消失的时间,还有那个目击者所在地到凶杀案发生地的距离,大致可以推算斗篷人走了多远吧,只是我还没有明确的参数。”青寻说。她迎向西方的太阳,双眼因光太强而微皱起来。认真的模样。 “推算他走的米数,就能知道他在哪停下了。”夜白也思考起来。 “他停下的地方,也许是他的老巢也说不定。”崇汐说。 他们往小巷里走,希望能多发现点线索。 这时,熟悉的钢琴曲调悠扬的响了起来,是贝多芬的《月光》。 脱离了手套的束缚,银冉的手更加轻灵了。 《月光》。这是父母生前最爱的音乐,也正是因为这首曲子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它像一首对过往美好的怀念,像一曲对逝去光阴的挽歌。 曾有那么多人演奏过它,现在轮到银冉了。 但是此刻他却没有在其中夹杂任何死亡的力量,有的,只是静静的欢愉。 小沫坐在那里安静的听,她的眼睛仿若坠满了星光。 “请问这里有人吗?”忽然传来敲门声,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 “谁?” “我们是附近街道办事处的人,想来了解点情况。” 银冉疑惑重重地打开门,看到一个头戴粉色帽子穿粉色外衣的漂亮女孩儿。 “啊!是你!”女孩儿惊讶地说:“快!崇汐,是那个钢琴家!”“真的!?”崇汐立即冲过来。 “怎么是你!”银冉惊奇极了。 “没错!是我呀,银冉先生!”崇汐说。 “……你们到底是谁?有什么事?”银冉尴尬极了。 “你弹的曲子真棒!所以我们沿着乐声就来了,是吧,夜紫?”崇汐微笑着说,望着正在皱眉的银冉。 “小妹妹,你是银冉的亲人吗?”夜紫俯身对小沫说。 “嗯,他是我的哥哥。”小沫回答道,惊奇的看着夜紫。 “真的吗?我也有一个哥哥!和我是双胞胎。”“双胞胎?”“是啊!” 夜紫和小沫非常开心的聊了起来,崇汐心底暗想要不要把警察的身份亮出来,她直觉银冉会是一条重大线索。 这个少年不简单! “你,你们想要签名的话,我可以……”好不容易银冉才憋出了一句。 “我们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崇汐想了想,把证件亮了出来。银冉暗自一惊:“你是警察?” “嗯!昨天这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你应该听说了吧?”崇汐说。 “是,没错,可我并不在场,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问的是,你们有没有看到巷子前有一个穿斗篷的人走过?” “穿斗篷的……应该没有!”银冉的心情慢慢的平复。 不是我!我就知道不是我!我的谋杀是最完美的!没有缺陷……银冉在心底深处想到。 “那好吧,希望你以后帮我们多留心。”崇汐冲他点点头,又去叫夜紫:“紫,我们走吧。” “嗯!小沫再见!”夜紫高兴地和小女孩儿告别,到了门口,崇汐忽然又回过头,认真地对银冉说:“银冉,我很喜欢你的弹奏,就好像你把曲子幻化成了实物一样,真的非常棒!” “哦……谢谢。” “再见。”崇汐说。 “再见。”银冉把门关上,轻轻的摸了摸额头。一层细细的冷汗。 “哥哥,没事吧?”小沫担心地问。 “没事,我就是有点累……我们一会儿吃饭吧。” “哥哥,你认识这两个姐姐?” “不认识。”银冉的神情恍惚,忽然难过了起来,他已经预感到有事要发生了。 还是被查到了吗?再怎么天衣无缝,也躲不过去吗? 西落的太阳默默地注视这个破旧简陋的小屋,移动的光芒冷静的抚摸着屋里的每一件物品,兄妹俩的全部家当。 “银冉一定有问题。”崇汐在回去的路上说。 “我看他很和善呀,应该是那种温柔到逆来顺受的人吧!”夜紫回头对崇汐说。 “越是这样的人,可能越危险哦!”烟澈仍在玩他的ps3,也不忘插一句。 “切!小孩子家,你懂什么?”崇汐点了点他的额头。 夜白一直沉默的开着车,副驾驶的位置是夜紫,她无意中一回头,看见青寻正摆弄着手机, 她看见了。 青寻手机上的挂饰和哥哥的是一样的。 这辆正义联盟的公用车是三排座,最多可供十个人同时出行,最后一排是永远挂着邪气笑容的烟澈以及他的干妹妹烟瞳,还有满脸严肃的小女警崇汐;中间排坐着若有所思的青寻和闭目养神的彼得•;潘。 “哥哥!”突然夜紫说:“你手机上的挂饰很漂亮!是prada的最新款吧?可以送给我吗?” 青寻回过神来,奇怪的看着夜紫粉色的背影,她能从夜紫的语气里分辨出某种让她不寒而栗的东西。 “这个么,”夜白专心的看着路开着车,声音一如既往的的宁静沉稳:“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好了。” “可是我就想要你这个!”夜紫嘟起嘴,撒娇的可爱模样。 青寻掏出自己的手机,正想把挂饰解下来送给夜紫,忽然彼得•;潘抓住了她的手,老人仍闭着眼,但是不容置疑的对她摇摇头。 “诶呀,阿紫!我的小公主!到时候你哥哥会给你买更好看的哦,正好你们一人一个,多可爱啊~~~”崇汐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即笑着说。 “呵呵……是吗?”夜紫冷笑了一下:“只可惜,不是一个人一个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夜白微微皱了皱眉头。 车上的气氛又变得宁静了,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音乐声,烟澈嬉皮笑脸说:“哎呀呀,对不起各位了,耳麦坏了,只能公放了,我很想把这个游戏玩通关的,大家忍我一下好不好?” “我说烟澈弟弟,你听这么大的声音不怕震坏耳朵吗?”崇汐立即接上说。 “这么大声才好玩呀!过瘾嘛!”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缓解了车内的气氛。 正义联盟的大门近在眼前了,刚停稳车,夜紫就第一个下来了。 “喂,阿紫!等一下!”烟澈喊了她一声。 “什么事?臭小子。”夜紫冷冷的说。 “喏,这个送你!”烟澈笑着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然后转身走了。夜紫低头去看,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mp3。 她把它装进外套的兜里,抬头向夜白看去。 “哥。”夜紫轻声的叫他。 “今天不高兴了吗?”夜白温柔地说,他的眼睛是墨一般的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没什么,是我刚才太任性了。”夜紫笑着说,脸被夕阳照射着,糖果一般甜美的颜色。 “小孩子。”夜白将手机掏出来,要解开那个小熊挂饰给夜紫。 “别!我不要,我刚才是在开玩笑的。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种熊的挂饰了。” “可我是你的哥哥呀,我……” “什么呀!比我大七分钟而已!”夜紫笑得很甜美:“走吧!快进屋,穆老头要给咱们发盒饭了。”她拉着哥哥。 “好吧,”夜白宠溺的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我让你没办法了么,哥哥。 因为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啊,白。 “就是那些人吗?”沃尔特问。 “没错!”银冉低声回答。 “你似乎惹上了一个了不起的组织呢,我的孩子。”沃尔特微微的皱了皱眉。 “和上一次的事有关吗?”银冉有些担心。 “上一次是黑手党内的帮派权力斗争,他们在意大利,离我们这太遥远,就算是你真的被盯上了,先倒霉的也一定是我。但这次不同。” “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事情发生了,那么它的发生就是必然的,必然发生的事是不可违抗的,所以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那我该怎么办?这几年来我弹奏乐曲的地方一定会有人死……我也许早就被人盯上了。” “你想要钱逃走,是吗,我的孩子?”沃尔特忽然掏出一把手枪直指银冉,年轻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回答我!”沃尔特大声命令,银冉向后退着,忽然碰到了身后的钢琴。 “说!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 “我没有,老师!我什么都是按你的意思办的……”年轻人慌乱极了。 “那你告诉我,昨天你周围为什么有两个人死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也是昨天刚回来!” “死去的人的身份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的主人!你知道死去的人是谁的部下吗?他叫巴尔林!黑手党最负盛名的暗杀世家的继承人!” 银冉抬起头,直视着沃尔特的脸,忽然一个念头瞬间闪现,像一道漆黑的闪光。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七章 哥哥的琴键 “不存在的肉体不会被消灭,没有定下的约定不会毁约。”——村上春树 泰姆蹦蹦跳跳的和烟瞳在冰河家柔软的地毯上玩儿。 “吃饭了,小烟瞳!”梨花柔声喊道。 “来了!”烟瞳抱起气球一样的泰姆,仰头天真地问:“阿姨,我带它上桌行吗?” “当然可以了,我也喜欢小泰姆,taimo ~~taimo”梨花用手逗弄着它。 “化樱!”看到化樱过来,烟瞳愣了一下,因为想起了二十几天前那个惊魂动魄的夜晚,但她很快像往常一样开心地来到化樱的身边:“你看,我把泰姆带过来了,哈哈,好久不见了,想它了吧!” “它好像大了一圈哦。”化樱温柔的说着。长长的发垂下来,闪动着迷人的光泽,泰姆用它小小的手抓住了化樱的发,轻轻的把玩儿,化樱把它抱了起来,向母亲抱孩子那样。 “对了,你们刚从正义联盟回来,还没吃饭吧。”梨花把一盘菜端上来,问烟瞳。 “是啊,穆爷爷答应邀请大家吃饭的,可一直没请,后来说请吃盒饭,结果连盒饭都没有,唉!”烟瞳看着泰姆,故作成熟的摇摇头,没想到泰姆也跟着摇摇头,两个“孩子”一起摇头的样子可爱极了。 “化樱,把夜白和夜紫找来吧,他们兄妹俩好久没来咱家吃饭了。” “好,我去打电话。” ——夜白和夜紫来到了化樱家。 虽然明知化樱的记忆已经被再次封印,可再见她,心里仍会有奇异的感觉。 夜白坐在她身边,青寻不在,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吃饭。 “冰河老师不回来么?”烟瞳问。 “他呀,又是忙工作,肯定是穆老头留他加班了,再说,学校那边也要兼顾吧?”梨花回答。 “真的好忙啊。”夜紫说。 ——此刻,冰河与黑衣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冰河虽然有催眠的异能,但只限于对方毫无防备时,而此刻显然自己的对手是有备而来,所以现在冰河只能靠体术与之一决高下了。 早知道应该随身带着枪的,冰河此刻懊悔极了。所幸对方也是赤手空拳,可他进攻的招数非常凌厉,自己的关节不断的被他碰撞,终于——冰河发现自己动不了。 “感觉怎么样啊,夏树冰河先生。”一口流利的日语,这声音是—— 他一动也不能动的站在那儿,看见一个身材极高的光头黑衣人向自己走来。那人看起来是有欧洲血统的外国人,等等,他的面容…… “你……你是……” “我是巴尔林,你的老朋友。”那人笑着拍拍冰河的肩膀。 “你不是已经……”冰河像看见了怪物。 “我没有死。冰河,你和你的战友失算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小岛上,赢到最后的是我,那十个人,除了你和迦德罗之外,不是一个个都死了吗?” “原来你是诈死……然后,暗杀了他们?”冰河艰难地说,全身像被钉子钉在了空气中。 “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天真的家伙?”巴尔林微笑着回答。 “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我么?我要做的事太多了。”巴尔林说着转身离开了冰河,他背对冰河仰起了头:“首先,我要你和你的公司帮助我,我要先在这里平安一阵子。” “什么意思?”“我来这里主要是想弄明白我们黑手党一个叛逃的小喽啰的情况,听说他得到了一个杀人利器,就像恶魔的使者那样!” “恶魔使者?难道说……” “怎么?”巴尔林锐利的目光扫视回来。他的头很大,额头很高,嘴唇刀锋一般,薄而紧闭着,棕色的眼睛藏在浓密的眉毛下面,他看起来像一个古代的斯巴达战士。 “你是不是死了两个手下?”冰河问。 “没错,这就是我很恼火的原因。” “那叛逃的人……是谁?” “这你就没有必要知晓了,冰河。总之,我希望你看出我的诚意,我这次来,是想和正义联盟合作的,我要亲手惩治那家伙!” “黑手党和正义联盟?太可笑了。”冰河冷笑一声。 “你的过去又比我们光明多少呢,嗯?虐杀战士,夏树冰河先生?你不过是暂时站在一艘光明的船上,但可别忘了船所漂浮的海水,全是黑暗的。”巴尔林说完,朗声笑了。 沃尔特尖叫着倒下时,银冉还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还在不停的弹奏,直到沃尔特——自己的抚养人、黑暗事业的老师,那看起来总是充满了智慧的老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最后全无声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银冉离开了钢琴,手指的麻痹感又来了。他这次没有戴那种手套,所以那死亡的能量没有得到控制,当即便发作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拿上他的钱,带上妹妹快跑!永远离开! 心里那个声音在不断地说着,可他的手指却怎么也动不了。 该怎么办?沃尔特死了,一定有人看见自己跟这个老人过从甚密,继而怀疑到自己。 “我该怎么办?”银冉不停地想着,慌乱之极。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银冉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从后门跑出了屋子。 他在外面游荡了很久才回家,手上的麻痹已经消失了,看见妹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的心似乎平静了一点。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只想好好的睡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伟大万能的神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迫的,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对妹妹的爱啊!请让我完成和她的约定吧! 银冉抬头望着星空,在内心虔诚无比地说。 星星只是冷冷的照耀。世界上是不存在神的,只有恶魔。 吃过饭,化樱和夜紫坐在阳台上透气。夜白则在客厅陪烟瞳看《狮子王》。很温馨的画面呢,正在沙发上织围巾的夏树梨花想。但很快她又有些忧虑了:冰河怎么还没回来? 化樱和夜紫站在阳台上,像两朵盛开的花。化樱如同洁白高贵的玉兰,气质温婉;夜紫更像是桃花,青春而娇艳。 “化樱,你喜欢我哥哥吗?”夜紫忽然说。 “是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化樱答道。 “我不是说时间,而是问……你愿意做他的妻子吗?”夜紫的语气直接而凝重。 “妻子?!”化樱惊讶的看看她,淡淡的笑着说:“那应该是很遥远以后的事了,而未来,谁又能说得清呢?” “那你觉得哥哥爱你么?”夜紫继续追问。 “爱?有几个人真正懂得爱呢?而且,他可能从未爱上任何人吧……我想他是很自我封闭的。他太优秀,太成熟了,很多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化樱淡淡的说。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吗……”夜紫重复了一下,忽然有些悲伤。 “快看,流星!”化樱忽然说:“不过有点可惜呢,还没有来得及许下愿望。” “化樱的愿望是什么呢?”夜紫偏着头问。 “我的愿望?”化樱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忽然又微微一笑:“愿望这种东西,拥有的时候很少有实现的机会,而有实现的机会时,愿望可能已经被忘记,或是改变了,好像永远不能同步啊。” “我的愿望,就是永远守护着哥哥。”夜紫对着夜空说。 忽然屋内传来一阵钢琴声,那是化樱家的钢琴,是夜白在弹奏。 “他是 在叫我们回屋里去呢。”化樱表情温柔的对夜紫说。然后抓过她的手,一起走回了温暖的房间。 柔和的灯光下,英俊的少年静静地坐在那儿弹奏着钢琴。 是那首著名的《星光》。 听着听着,似乎真的产生了幻觉,幻觉有繁星点点,自少年拨动琴键的指间闪耀。 他那么精致,那么完美。 却好像永远也无法接近。 忽然灯光大亮,银冉和小沫被强光惊醒。 “这是……”银冉惊奇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空旷的大厅。 “你就是那个恶魔钢琴师,对吗?”银冉看见自己的正对面是一把装饰豪华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光头男子,他很高大,像一个战神雕像。 “你是谁?”银冉鼓起勇气问。虽然与那光头男子隔得很远,他仍被他那凌厉的目光所震慑。 “我是谁并不重要,也不是你有权知道的问题,重要的是,你务必告诉我,你的超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大,小沫又病又怕,紧紧靠在哥哥身边。 “就是精神控制。”银冉渐渐的冷静下来:“我是一个完美的杀手,因为我不需要任何刀枪或毒药,只需要用自己的琴声,就能控制别人的精神。” “和我猜想的没错,真是不错的天赋。”光头男子向他走来,他抬起了银冉的下巴,危险的眯了一下眼睛,忽然紧紧的扼住了银冉的喉咙! “告诉我,小子!我的两个部下是不是你杀的?说!” 恐惧攥住了这少年,银冉浑身颤抖,他知道这人真的会杀了他。哀求着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哼!”光头男子放下他的手,银冉边咳边说:“我确实杀过许多人,但那都是被老师沃尔特逼迫的……我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如果您需要我,我也可以帮您……” “你想叛逃你的主子是吗?”光头人轻蔑的冷笑着。 忽然有人冲进了大厅:“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银冉回过头,发现那是崇汐,还有十几个警察。 银冉不敢再反抗,黑暗中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小沫……”他低声说,哀伤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抓住了妹妹的手,眼泪流了出来。 “崇汐。现在情况怎样?”耳机里传来警局里同事的问话。 “嫌犯打碎了吊灯,在黑暗里挟持人质趁乱跑了。” “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你们先把别墅包围起来,一边派人追击他们。” “是!”崇汐举着枪,神情紧张的搜寻着。 ——黑暗的地牢里,夏树冰河正一个人坐着,此刻他竟然听到了人声。可他一动也不能动,刚才与自己打斗的人 ,似乎给自己点了穴道。 终于,远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巴尔林,你似乎情况不妙呢。”冰河用讥讽的语气说。 “是吗?情况不妙的是你吧!”高大的巴尔林将抓在手中的银冉和小沫往空地上一扔。 “小沫,没事吧?”银冉急忙奔过去,抱起了妹妹。 “我没事……哥哥你呢?” “闭嘴!”巴尔林突然对他们举起了枪:“别在我面前上演这种白痴的兄妹情深的戏码,你们安静的在这呆着。”银冉和小沫再不敢发出声音。 巴尔林紧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他听到大队的警察正不断往这别墅里走。 “崇汐!”冰河忽然喊了起来,他要赌一赌,看崇汐是不是在队伍里。 ——穆德拉接到梨花的电话时,冰河已经在地牢里呆了三个小时,这时是晚上九点。 老人立即打开了冰河身上的定位系统。——上次冰河接受了薇安的调查后,向穆德拉承认了自己曾经挪用过公款的事实,并主动要求在自己身上安装定位系统,表示如果穆德拉愿意以此逮捕他,他随时都可以被找到。 没想到这个为了认罪而戴上的定位系统竟在日后救了他的命。 收到了梨花的求救消息,穆德拉立即通知了特殊部队以及四位创世之子。 崇汐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只有一声就消失了。她和警员们在别墅内仔细搜寻起来。他们不知道,要搜寻的人,就在地下。 巴尔林听着上面的响动,皱着眉说:“看来我们得转移地点了呢。”他突然从怀中抽出一个奇怪的盒子,然后按下了一个开关。 冰河的眼睛瞬间收缩成危险的针芒状——巴尔林要炸掉别墅? “巴尔林!你——” “冰河,这么多年过去,我还能再找到你,真是非常幸运,但这次不得不和你说再见了。”他把那盒子放到地上。 巴尔林笑着说,又一手一个毫不费力的抓起银冉和小沫,往另一个出口走去。那个出口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倒计时三分钟。那盒子上的小灯一闪一闪。 但是冰河无法动弹,他只能悲哀的注视着这一切,一想到崇汐和警察们还在楼上,他的心就份外的难受起来,用尽全力的大声呼救,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爸爸。”忽然上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吗? 然后,蓝光闪烁,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冰河看见一只巨大无比的蝴蝶在空气中怦然显形,覆盖住那个定时器。 “化樱!是你吗?你在这儿?” 没有回答。巨大的蝴蝶只停留了一瞬,就幽灵般无声无息的飞走了。那个定时器也随之消失了。 危险……解除了?冰河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奇迹。 同时,另一种更为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 化樱……恢复记忆了? “你愿意做我的属下,为我去杀人,你是这么想的?”巴尔林将银冉和小沫扔在一处荒芜的空地上,冷酷的问道。银冉跪在地上,无比痛苦的说:“是真的,大人,我愿意为您效劳,我什么都愿意放弃……但请别伤害我的妹妹,请允许我和她继续呆在一起。” “哥哥……”小沫低声说,眼泪流了出来。 “真是好故事呢。”巴尔林讥讽的说。 “没错,是个好故事。”忽然,巴尔林身后的手下说,变了一种声音,巴尔林奇怪的回过头:“格莱德,你怎么……” “你仔细看看我,老兄,”忽然那人周围爆出一大团烟雾,“你觉的我是格莱德吗?” 烟雾散去,露出了彼德•;潘那张总带着不屑表情的脸,此刻,这个老头不知怎么“长高”了不少,他正用枪抵着巴尔林。 “是易容术吗?很高明。”巴尔林不为所动。 “不是易容,是高级的傀儡技师的伟大技艺。”彼德•;潘除去安全栓,子弹就在枪口,随时准备发出。 “是你的末日降临。”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孩子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巴尔林的身上忽然结了一层薄冰,冰越来越厚,最后只留头部在外面。 是青寻,少女的掌下还凝结着一团波光粼粼的水球,她的神情像复仇天使般冰冷。 “水的操控者吗?有意思。”巴尔林毫不畏惧。 “你们真的打算杀了我?”巴尔林接着说:“你们正义联盟虽然越来越强大,但是,还是不要和我们这种老牌结下仇怨,这点分寸,我想穆德拉那个聪明人也还是会有的。” “我们也没有说要杀你,不过,你得和我们走了。”青寻说道,神情依然冷峻。 “没那么容易吧——”巴尔林忽然全身用力,一下子爆开了身上那层坚冰,破碎的冰棱崩落四处,彼得•;潘躲闪不及,当即被一块碎冰砸晕。 巴尔林像一只暴怒的野兽,笔直的向青寻冲去,少女凝神聚气,在掌中聚集了更多的能量,双手推出,水流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了一堵冰墙。 “小姑娘,你只有这么两下子么?”巴尔林说着,一拳就打碎了冰墙。青寻被这刚猛的拳风震了出去。夜白飞身接住了即将着地的青寻,一手将她扶起,一面回身聚集了更多的风能,与巴尔林强劲的攻击对抗。 “没事吧?青寻。”和夜白一起来的还有夜紫,她见青寻倒地,快跑过来,面带担忧的表情说。 “哦,我没事。”青寻说。她看到夜紫,想起之前在车上的事,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强劲的风在空中飞速的旋转,像一把风钻。 “有点意思呢,年轻人!”巴尔林说着,一边灵巧的躲避着夜白“风钻”的打击。 青寻再次加入了战斗,她重新聚集能量,把散落的冰与夜白的风能结合,刹那间每一块冰菱都变成了冰刀冰箭,一齐向巴尔林袭来,鲜血从他身上不断地流出来,整个人看起来都快变成红色。 “先别杀了他,青寻。”夜白说着,撤回了自己的能量,青寻也住了手,巴尔林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忽然躺在地上的巴尔林慢慢地抬起头,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怒吼! 大家惊奇的看到巴尔林的变异:他的头忽然变得硕大,身体长高了一倍多,肿胀结实的肌肉把衣服全部挣开,身上的伤口也在瞬间愈合! 在人们惊异的注视下,巴尔林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竟然有四米高,像传说中的巨人般。 他的脸上带着扭曲的微笑,向两个人走来…… 夜白立即把青寻护在身后,然后在自己面前做出了五个“风钻”,快速向“巨人”袭去,可是那风的钻头似乎一下子就被“巨人”的身体吸收了。没有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来啊,尽情施展吧,让我们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我们?夜白心里一惊,正迟疑间,忽然看见巴尔林抽搐起来,那颤动有点幅度越来越大,几乎看不清实际的情况。十几秒之后,在剧烈的颤动中,巨人竟分裂成了两个! “青寻,快带着大家逃走!”夜白喊道。 夜紫早就把银冉、小沫和彼得带到了巴尔林开的宾利上,青寻一边聚集着能量准备再战,一边叫他们快走。 在这几秒钟的当口,青寻已经凝结了一条巨大的“冰之长龙”,呼啸着袭向了两个正在扑向夜紫他们的巨人。 “小妹妹,你是在给我们冲凉吧?”两个巨人用一种奇异的音调一起说道,一个巨人抬手瞬间击碎了那冰龙,接着他快如闪电般的反扑过来,一把抓住青寻。女孩拼尽全力,让水流流遍全身,又将那水化成了尖锐的冰菱,刺伤了巨人的手。她终于从他手中掉落,而巨人刚被刺破的手再一次快速愈合了。 青寻的能量快要消耗殆尽,危险已迫在眉睫。 看到巨人向那辆宾利车冲去,夜白一下子焦急起来:妹妹还在里面! 像是烟花在体内爆开。夜白忽然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快速沸腾,一股强大的热流漫过全身,像是有无穷的风能正在周身聚集。“青寻,趴下!”夜白喊道,话音刚落,他周身忽然涌起一阵凌厉而可怖的风暴,而他正处在风眼的位置,神情却丝毫不乱。 两个巨人看到这一情景,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他们摆好战斗的姿势,只见风眼中的夜白忽然漂浮了起来,他对着巨人们抬起双手。 万千股狂风渐渐聚拢,含混烟气与光流,围绕着风的中心快速旋转,渐渐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形体。 是龙卷风。这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分裂开来,变成了两团漆黑的风暴。它们怒吼着,裹挟着死亡向两个巨人袭来,瞬间就将他们吞没。巨大的身躯融入风暴的黑暗中,被撕成了碎片,碾成了粉末。 伴随着巨人痛苦的惨叫,那可怖的风渐渐消失了,漂浮在空中的夜白一下子掉了下来,他几乎要昏倒了。 危险似乎已经平息。 忽然,夜紫爆发出了一阵尖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八章 生如泡沫 “如果我被你杀了,那我是光荣的,因为我第一次不是凶手。”——纪伯伦 非常安静的画面。 是春天,草色青翠,屋檐滴水。风神踩过雪化的路面和树尖,脚步柔软,步伐染绿。哪里传来优美的钢琴声,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 那是像梦一般柔美的世界,回忆里的世界。此刻银冉忽然出现了幻觉,幻觉自己打开了一扇门,透过那门,他看见十岁的自己。 第一次弹琴,被严厉地教导,被苦口婆心的规劝,然而十岁的小男孩最爱的还是足球和电玩,钢琴不能给他任何欢乐。 直到——那一天,父母不在,三岁的小沫忽然大哭起来,银冉怎么哄也没办法止住她的哭声,十岁的孩子通常是没耐心的,他便不再管她,拿起皮球在地上拍起来,忽然球弹到了钢琴上,“当”的一声,小沫听到声音便不哭了,凝神听着。不一会回声消失,她再次哭闹起来。 银冉觉的很有趣,便弹了一下父母最近教的曲子,心里想着,别哭了,安静下来吧。小沫便真的不再哭。好神奇,少年想,那么小沫笑一笑?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是小沫,笑靥如花。 就是这一天,银冉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 可那时只是觉的有趣,直到他发现了自己的能力渐渐增强——是自己招来了那祸患吧。银冉在每个惊醒的黑夜都会这样想。也许是因为那些人想得到自己的力量,才会设法害死自己的父母吧。 在冗长的回忆里,银冉忽然想到这个原因,心口一剜一剜的疼起来。他在无尽的悔恨中睁开眼睛。 “小沫?你……你能站起来了?”银冉惊讶极了,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妹妹此刻正站在他面前。 “哥哥,”小沫抬起头,非常凄凉的一笑:“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之后,银冉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个奇异的空间,这空间似乎是封闭的,又似乎有风吹来,虽然黑暗但却能看到人。 这是……幻觉吗? “我可以放你们走。”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听不清男女。 “你是谁?”银冉惊奇极了。 “你们现在是在我创造的阵里,我已经把阵安全传送了。你们快逃吧,祝一切顺利。”随着声音的消失,那个空间也消失了。兄妹俩出现在深夜的火车站。 “小沫?你会走路了?”银冉仍很惊奇。 “哥哥,我们快逃走吧。那些刚刚救了我们的人,也很快会来抓我们。” “什么意思?”银冉心里一惊,忙问妹妹:“你到底怎么回事?” 小沫并不回答。 黑暗的车站渐渐传来火车暗哑的“嗒嗒”声。 “没事吧,紫?”夜白虚弱的说。 夜紫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神情惊恐极了:“他……他们……” “怎么了?”青寻往车里一看,竟发现银冉和小沫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夜白靠在车座上,温柔的看着夜紫低声说,柔和的神情似在抚慰她。 “刚才……”夜紫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她脸色惨白:“那个叫小沫的女孩儿身上忽然发出了一阵强光,然后他们就消失了,就是一瞬间而矣,像是……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看到的是阵。”不知什么时候彼德•;潘醒了过来,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阵?”青寻疑惑的盯着他:“是我们上次在法国时遇到的那种东西么?”“在法国?”“对,那时秋色里老师曾被人胁持,当时那些人就制造了阵。” “没错,刚才叫小沫的女孩儿就是被阵传送走的,不过,这阵是如此强大,似乎不是普通的超能力者所能完成的。”彼得面容严肃。 “可她身上发出了光啊!”夜紫说。 “光芒什么的都只是表面,真正可怕的是表面下黑暗中隐藏的怪物。”彼得一脸淡定的说。他长长叹了口气:“好了,孩子们,老爷爷我来开车,都坐好了,咱们回去吧,向穆德拉那个老小子复命去。” 青寻抬头看了看彼得那张万年不变的皱眉的脸,她忽然感到那紧皱的眉头里似乎暗藏了某种更深的忧虑。 “就是这些了?”穆德拉问众人。这时办公室里的大钟敲了十一下。 “这么晚了啊?”彼得嘟囔了一句。 “冰河现在好些了吗?”穆德拉问。 “好多了!现在正在休息呢。”崇汐回答道。 “今晚真是惊心动魄,不过——所幸我们大家都安全的聚到这里了。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崇汐你留一下,还有乔飞。” “我?”乔飞惊奇地指了一下自己。 穆德拉点点头。 待众人散去,崇汐问:“会长,乔飞没有参加今晚的抓捕行动,把他留下干嘛呀?” “今天很晚了,你毕竟是女孩子,回家要有个伴嘛。”穆德拉微笑着说。 崇汐想起上次电脑被黑客攻击的事,小声问了一句:“还是不放心我的安全吗……我觉得没什么,真的!我也是很强的……但是,还是要谢谢您。” 崇汐有点被感动。十七岁时,父母去世后,就是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一直在无私的帮助着自己…… “崇汐,你说,你是听到了诡异的人声,才顺道找到冰河的?”穆德拉问。 “没错,当时我们不知道冰河老师也在那个别墅里,我们只是接到了icpo的消息,配合国际刑警去追查那个黑手党小头目巴尔林,可正在我们苦寻不到时,突然有个声音说,冰河在地下室!” “什么样的声音?” “就是……像个女孩子的声音,那声音太空旷,像鬼魂一样……不过除了我,别人都没听见这声音。”崇汐解释到。 “也许是传音之术吧。” “是种超能力?”崇汐问,穆德拉似乎陷入了沉思,静默了很久,忽然崇汐问了一个在心中憋了许久,但一直不知怎么开口问的问题:“穆会长,您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 老人从思想中脱离出来,他微笑着看了崇汐一眼:“的确,我在正义联盟这么久,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超能力。” “介意告诉我吗?我……”崇汐有点不好意思了,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游戏的乔飞也惊讶的抬头看着穆德拉。 “简单的说,我的超能力就是精神控制,和银狐,冰河老师差不多,但能量更强,所以我可以用传音之术与你们对话,但这并不是最强的力量,我的超能力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我可以实体化我的精神能量。”老人慢慢的说,笑容安详。 “实,实体化?”崇汐结结巴巴的说。 “没错,孩子们,你们看。”穆德拉伸出一只手,他凝神注视着手上方的空间,忽然那里出现了一团明亮的,闪耀黄色光芒的小球。 “我是把人体能量增强后再予以打出的那种攻击型超能力者。” “很厉害,”崇汐很惊讶:“那您试过把精神力调到最强时吗?” “还没。我毕竟是个老人了……” “其实,”崇汐忽然说:“我一直很奇怪,这些特别的能力到底来源于哪里?我爸妈把一生的时间都用于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女孩子的声音有些落寞。 “人类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真正力量源自哪里吧,不过,向着这个问题的源头走,总会发现点什么的。”老人把手放回到桌子上:“那么,崇汐,今天辛苦你了,你和乔飞快回去吧。” “嗯,谢谢穆会长。” 穆德拉注视着两个青年人缓缓离开。 终于……还是突破了我的控制系统了吗? 正义联盟的未来,又会怎样呢…… 火车通向哪里,他们也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它就要启动,就要离开。再见了,这个悲伤的城市。 银冉和小沫都沉默不语,忽然,银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慌张的四下张望:对面坐着的看报纸的中年男子,过道对面坐着的正在补妆的红衣女郎,正招呼人的乘务员,神情淡漠的中学生…… 一定有什么。一定有!那个东西就潜藏在他四周,可他不能看到它! 真正的危险就在于你看不见这危险,看不见,便无法防御。 “先生你要食品或水吗?”忽然有人从自己身旁路过,银冉吓了一跳。 “不,谢谢,不虚要。”他强作镇定。 “那,这个需要吗?”推着食品车的乘务员忽然从小车里拿出一把白色的手枪,然后,直抵上银冉的大脑。 车里的众人都是一惊,有人悄悄拿出了相机,想要拍照,大多数人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或某个搞怪节目,毕竟那个好看的乘务员怎么也不像杀人犯,而那把白色手枪又太漂亮,简直像玩具。 “你要拍照,是吗?”乘务员忽然一偏头,非常妖魅的冲着那个举着相机的男子一笑,眨了一下眼。 “啪!”相机的镜头瞬间爆开。 那举着相机的男子惊的瘫坐在地。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拍戏呢吗?”这时另一个乘务员走过来说。 那食品车后手拿白色手枪的女子忽然对那乘务员举枪,然后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乘务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似的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花,然后倒在地上。这节车厢顿时乱成一团,乘客们都逃到了别的车厢。 “现在,人都被我清走了。”那女子将自己身上乘务员的制服外衣脱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她放下枪,将银冉的下巴抬起来,俯视着他,媚笑着说:“小帅哥,你想跑到哪里去啊?被我们凝红盯上的话,去处可能只有地狱吧?哎呀,真是可惜呢,我跟我的主人都很喜欢你的演奏曲喔,不过——你用这演奏杀人,这可不太好哦。” “你要杀我的话,请立刻动手,但不要伤害我妹妹,她还是个孩子,而且这一切也与她无关。”银冉说着,闭上眼,准备接受那最后的一枪。 终于,还是躲不过了吗? “好让人感动啊,真是个好哥哥呢。”杀手凝红挑了下眉。“只可惜我们凝红,是从不留活口的哦。” “住手!”忽然车厢的门被撞开了。几个车上的刑警对凝红举起了枪:“放下枪!”为首的警察说,紧盯着杀手。凝红只是冷笑一声,像个幻影般忽然从银冉身旁消失,然后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将几个警察打昏在地。 她快的几乎是在空中隐形了。 不过一秒钟,她再一次回到银冉身旁,依然气息平稳,似乎刚刚打倒了那些警察的不是她。她靠近银冉的耳边轻声说:“只不过,你在死前还要做一件事呢,银冉。” “什么?” “再弹一次那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曲子,”杀手凝红说:“现在,和我来吧,孩子。” 冰河和梨花刚刚入睡,青寻轻手轻脚的走出家门。几分钟后,商桐的车开过来。 没想到夜白和夜紫也在车上。 “夜白,你……你不是受伤了吗?”青寻很疑惑的回头问坐在后座的夜白。 “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是你,是穆会长同意你自己一个人去追踪银冉兄妹的吗?”夜白回问。 “嗯,因为是我发现了他们的坐标,所以就决定自己去追踪了。而且我想这件事并不会多困难。”青寻说。 “还是大家一起吧,会比较安全。” “那你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吗?” “我当然没事。”夜白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就好。”青寻回过身来。她很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禁觉得有些别扭。 想了想,青寻决定给化樱发个短信,告知自己的行踪,一掏手机就又看见了那个商桐送的小挂饰,想到之前夜紫的事,她很想把它拿下来,但商桐就在旁边开车,她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做。 而且那样的话也太做作了,青寻自嘲的想。她又把思绪拉回来,用忧虑的语气说:“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 “什么?”夜白问。 “银冉和小沫移动的速度太快了,而且现在他们的位置坐标停下的地点是一家音乐厅,但是……他们位移的起点是火车站啊!” “所以你怀疑——” “我怀疑他们被挟持了。”青寻说。 一阵紧张的沉默。 商桐继续开车西行。残月无星,长夜漫漫。 还是那首《月光》曲,空荡荡的舞台上,面容悲伤的少年专心的弹奏着。 白天热闹的音乐厅,此刻却显得空旷而苍凉,只有钢琴声在寂寞的飘荡着。 专业的录音器材正对着钢琴。旁边是戴着耳塞的杀手凝红,少年身后的极远处是自己的妹妹银沫。 一首好曲子通常都有一个好故事。比如《月光》。几百年前那对贫苦的兄妹对生活的渴望深深感染了那个伟大的作曲家,让他作出了这首美丽的曲子。可现在同样的曲子,他们这对兄妹的故事却是如此的孱弱而悲伤。 《月光》终于弹奏完了。 “都完成了是吗?”杀手凝红微笑着走过来,对着银冉举起了枪,正要射击,忽然她只觉浑身一冷,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就在瞬间被包裹在了一层冰里!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青寻说着向舞台的中央走来,她的手上隐约带着水光,周身像是充满着凛冽的冷气。 凝红因为带着耳麦所以才没注意到青寻的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凝红立即回过神来,震掉浑身的坚冰,银光一闪,她左手上又添了把手枪,举起双臂,向青寻和银冉的方向同时射击。 银冉顿时血流如注,小沫赶忙跑到痛苦倒地的哥哥身边,用双手捂住了哥哥的伤口,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凝红冷笑着把耳麦扔在银冉兄妹面前,轻蔑地说:“这是为了防止你用琴声害我,天才!”然后她身形一闪,退到一个有利的位置,面对不远处的夜白、青寻说:“为什么我每天都要陪着你们这些小鬼玩儿呢?”她满脸不屑:“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我也最讨厌大妈!”青寻边说边猛地挥出手掌,空气中的水分似乎都被提取了出去,发出咔咔哧哧的冻结声。一道不断在空中显形的巨大的“冰龙”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了凝红。 “你竟敢叫我大妈?看我不撕碎你!”凝红似乎被激怒了,她轻盈的躲过了那“冰龙”的进攻,而反击的招式则更加凶狠凌厉了。 夜白在之前与巨人的对战中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但此时他也管不了这些了,再次收拢手掌,聚集了巨大的风能,向凝红袭去。 空气似乎发了狂。这些被青寻“沥干”的气流变得更加干燥也更加锋利,旋转着,呼啸着,不断聚集,在夜白面前形成一个风的涡旋,恰似一只死亡之眼。而青寻配合着将自己做出的冰刃放于风眼之中,温柔的风与水在此刻,已经化身千刀万剑。 风与冰再次合璧,巨大的风声再次响起,在音效良好的音乐厅里显得更为可怖。风眼处锐利的冰刃在灯光照耀下发出银亮的光华,似 乎无坚不摧。 那一刻罩向凝红的,是死亡。 气流不断回旋,冰的碎片洒落在地,又渐渐瓦解,重新化为水分回归到空气中。轰隆隆的声响持续了许久才恢复平静。 凝红消失了。 她是死了吗,还是…… “那是……那是什么?”忽然小沫惊恐的喊道。 倏然一声巨响,力量之强几乎让人无从辨别它的来处。青寻和夜白本能的纵身后退,可他们还是没躲过那无形的,毁灭性的冲击,与其说是后退,不如说是被那奇异力量震得飞了出去。 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两个人几乎要被这种力量逼的呕吐出来。夜白艰难的扶起青寻,稳定了身形,定神再看,音乐厅的门窗已被刚才的冲击击得粉碎,舞台正中却出现了一只看起来很像天鹅的怪物。它身形庞大魁然,几乎占了音乐厅体积的一半,白骨垒成了它的身形,带着一种恐怖的精密复杂。然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那从中间分裂开的头,那分裂的地带长满了散发着腐肉气息的尖锐獠牙。 这只巨大的怪天鹅旁边,站着的是毫发无损的杀手凝红! “我们……我们把她体内的怪物逼出来了……”青寻忽然想起身在撒旦之父时,大家提起过的杀手凝红组织,据说这些亡命之徒的体内住着怪兽……没想到真的如此! “你们就只有那几下子吗?”凝红媚笑着说。 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小沫忽然向这里走来。身材小小的她步伐沉稳有力,周身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只见她走到巨大的怪天鹅面前,仰头盯着它空洞的眼睛。 凝红感到身后的怪物气势明显转弱。到底怎么回事? 正迟疑间,小沫突然伸手抓住了怪天鹅的一只细长的脚,刹时,从那双脚开始,整只怪天鹅像是被碳化了,是不断蔓延的灰,先是双脚,再是周身,最后接近了那颗令人作呕的头部。庞大的白色身形正以难以想象的快速溃散开来,像是一张坠入了灰色颜料桶的白纸。几十秒的功夫,怪物天鹅就化成了一大片灰色的粉末,连挣扎都未完成。 此刻这座音乐厅仿佛一只被恐惧的大手攥住而发不出音的脖颈,散发着难以言表的寂静。 “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东西?” 凝红惊慌极了,几乎神智错乱的向小沫开枪,但子弹一离开枪身,也变成了炭末。 “你夺去了我哥哥的手……现在我要你用命来偿还!”小沫说,一下子冲过去,毫不迟疑的抓住凝红的手,那女人挣扎惨叫着,也在一瞬间化为了灰色炭末。 “小沫?你……”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夜紫惊的捂住了嘴。 这里再次变的非常寂静,是震惊与恐惧混合的寂静。 “是你吗?”青寻轻声的问:“最近几天制造那种恐怖杀人案的人……就是你吗?” 所有人都望着小沫那小小的身影,包括银冉。 “没错。”小沫非常镇定的回答,她身上的光芒却有些变淡了。 “为什么,”银冉只觉心酸无比:“小沫,为什么你要杀人……” “因为……我不想让那些人害哥哥……因为,我想活下去!”小沫转身深深的望着银冉:“因为我还不想消失,我想活着……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哥哥!” 少女的声音仍是那么娇弱和温柔。 “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银冉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的脸上淌满了泪水。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深爱的妹妹竟是一个杀人的……怪物。 “哥哥,你没发现吗?”小沫忽然微微偏过头,悲伤地微笑了一下。“其实,我早在一年前就应该死了啊。” 众人震惊的望着她。 “可是后来,”小沫轻轻的说:“我非常不想死,非常想活下去的信念,被某个恶魔听见了。恶魔来到我身边,教给我活下去的办法。那就是不断地吸取别人的生命力,只要这样就可以永远地活下去,永远!” 小沫走到哥哥的身边:“我答应了那恶魔。” “于是你也就变成了恶魔,开始杀人了?”青寻低声的问,不知为何,此刻她似乎能体会小沫的悲伤,但是又对小沫的选择产生了莫名的愤怒。 像是对自己的愤怒。 “但我其实并不想那样的,我只是想活下去啊。”小沫的眼泪汩汩而下:“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和哥哥一起完成那个约定啊!” 忽然银冉像是又出现了幻觉,回到几天前那个简陋却温馨的小屋,兄妹二人伸出小指,勾在一起。那同样是契约,周游世界的美好契约。 而为了他们的约定,小沫将自己出卖给了恶魔。 ——命运永远冷酷无情,命运的话我们永远不会懂。 “但是,”夜白忽然语气悲凉的说:“无论以什么理由去杀害无辜的生命,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行啊。” 说完这句话,他恍然觉得在哪里听过,在哪里?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不可原谅的……是啊,”小沫轻声说,忽然闭上了眼睛:“恶魔,现在请你显形吧!”话音刚落,小沫趴在地上的影子忽然站了起来,和她并肩,也是一个同样大小的女孩儿,只是完全是黑影,没有眉眼的细分。 两个小沫,一黑一白,同时站在那里,以同样的姿势。只是一个看不清面容,一个泪如泉涌。 银冉忽然艰难的站起来,对夜白他们说:“请你们先离开这里一会儿,好吗?让我们兄妹俩独自呆一会儿吧。” “可你身上的伤——”夜紫问,扫了一眼他正在流出鲜血的双手,似乎不忍再看了。 “没关系,只要几分钟,马上就好。” 银冉强撑着说,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 4个孩子只好先到音乐厅门外等候。 ——当这里只剩兄妹两个时,银冉温柔的说:“小沫,把我刚才录的音乐打开吧。” 小沫愣了一下,但那惊讶很快散去。 像是春水打了一个旋,她泪痕斑斑的脸上忽然又淡淡的浮现出曾经那天真,温柔的笑容。 音乐开始播放,是哥哥刚才弹奏的《月光》。带着死亡气息的月光。 像个笑话吧,银冉想,他倒在地上,妹妹躺在他身边,他们一起听着那首《月光》,感觉曲子中那奇异的死亡感觉正在缓慢的蔓延至全身,像是水正在将他们淹没。 真像个笑话啊,曾用曲子杀了那么多人的我,如今也要死在自己的曲声里。 像一个天谴,一个寓言,一个悲伤又讥讽的故事。 “妹妹,开始吧。”银冉说:“我们要实现那约定呢,你说是吗?” “嗯。”小沫握紧了哥哥正在流血的手。 碳化开始。 生如泡沫,短暂却可反射斑斓的光辉。 在静静的乐声里,兄妹俩忽然都变成了灰色的粉末,那么轻盈。 仿若世间的每个地方,从此都可以,一起去旅行。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九章 翅膀下的风(上) “我能高飞像只老鹰,全因为你是我翅膀下的风,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翅膀下的风》 这个城市这一年的冬天少有的干燥,快接近十二月下旬了,可初雪还迟迟未来。城市汹涌的大海边缘已开始结冰,冬天只有风声的呜咽。 青寻走出家门时又被叫住。 “看这条围巾!漂亮吧,我织了四条了,咱们一家四口一人一条,我还绣上了你们名字的拼音缩写,看,可爱吧?”梨花一脸笑容的说,然后把那围巾给青寻围在脖子上,那是淡蓝色的围巾,非常漂亮,又配上白色的精致流苏,衬的青寻更加冰清玉洁。 “我给你冰河老师织的是灰色,我自己呢,是红色的,化樱那条是白色的,都是漂亮的颜色呢。” 青寻感激的望着她,她喜欢梨花说“咱们一家四口”时的温暖感觉。 等了一会儿,冰河才从车库把车开出来,载上青寻,两个人直奔正义联盟总部所在地:德拉科技公司。 八点钟,会议准时开始,穆德拉仍然一脸凝重,左手边坐着的彼得•;;潘却仍是一脸不屑的神情,他旁边依次坐着四个表情严肃的创世之子,再旁边是负责记录的穆光涟,他右手边是若有所思的秋色里。银狐仍在医院养背部的伤所以不在,其余的正义联盟在国内的成员几乎都来了。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问题也许很凝重,”穆德拉说,语气却很和缓:“上次的事件想必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墟组织的‘四杀’,墨和蓝袭击了我和夜白,虽然他们饶幸被制服,但我们也清楚墟不会善罢甘休。” “今天召大家来,就是讨论一下如何面对这个危机,墟的这两个杀手又该如何处理。”穆德拉喝了一下水,然后扫视了众人。 “是否先考虑把墨和蓝两位杀手转移到国外的总部去?”穆德拉右手边坐着的冰河若有所思的说:“先把危险转移,或许会好一些。” “你的提议我们也想过,但是——转移他们也非常危险,不是吗?转移这个过程就充满了太多不稳定因素。” “既然墟已经盯上我们,倒不如从容应战,现在就开始准备。”烟澈说,表情少有的认真,秋色里扫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在底下还在玩ps3游戏机,她无奈的摇摇头。 “烟澈有什么想法吗?”穆德拉问。 “目前还没有,不过大家若认真讨论,一定会有好办法吧。”烟澈语气真挚,面容严肃,底下的手仍在飞快的操控着那游戏机,秋色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其实我们真正要担心的,是那个和灵约长的极像的路易斯吧。”等讨论渐息,秋色里才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觉得他一定还在这座城市里,夏尔格林派他来,他就决不会什么都没完成就回去,上次我们虽然从夏尔格林那里回来,可那不是我们自己救了自己,而是夏尔格林放了我们,”秋色里看了一眼穆德拉,鼓足勇气接着说下去:“虽然夏尔格林那次放了我们主要是想把一枚棋子放进我们这里,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秋,”穆德拉说,“虽然这段日子还算平静,但我也清楚这平静就快结束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那一瞬间,秋色里忽然看见穆德拉眼中深深的疲惫,他是真的老了。 莫承轩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老人看起来消瘦了很多,他锐利的眼睛紧闭着,神情看起来比平时平和。莫凉站在那儿看着他,低声向旁边守护的人问:“问过医生吗,怎样?” “少爷,医生说老爷现在处于轻度昏迷状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嗯,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和爷爷呆一会儿。” “是!”仆人恭敬的退下去了。 莫凉若有所思的站着,俯视着莫承轩苍老的脸,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的见,可是……”莫凉的语气忽然充满了悲伤:“可是我还是想问,为什么那天,夏尔格林让你在资料文件和奶奶间抉择的时候,你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奶奶的生命,这是为什么?”莫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恨你吗?就是因为你总是想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你逼着身边的人臣服你,你总是要干涉,操纵别人,到最后……”莫凉哽咽了一下,皱了皱眉,“到了最后,你连奶奶的生命也要操控吗?你凭什么让别人为你的伟大理想牺牲?不过对于那天的事情,我还是要抱歉,但今后我希望,由自己来掌控自己的人生!” 莫凉说完这些,转身走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关上,病床上的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小凉……”老人在心中轻轻的说着:“我所以会这样选择,是因为……我爱她啊……” 是12月安静的下午。风声干燥,日光隆隆。 自从银冉兄妹死后,夜紫就常常一个人发呆,她变得有些神思恍惚,像恋爱了。但大家都知道夜紫从来没谈过恋爱,连男性朋友都没有。 梨花曾笑着问过她这问题,夜紫则像往常一样笑容明艳的回答:“我要非得找男友的话,怎么着也得找一个像我哥哥那样的吧!”“要求也太高了吧?”梨花笑道:“像你哥哥那样性格又沉稳,还会书法,会弹琴,长的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可真是不多呢。”想了想梨花又说:“我看商桐那孩子不错哦,你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又互相了解,而且我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好。” “哦,他么,呵呵,”夜紫把目光移向别处,淡淡的说:“他比我小一个月呢,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男生做我的男朋友。”“你呀!”梨花拍拍她的头说:“他虽然年纪比你小,可在我看来比你见识大多了。你想啊,他十几岁就管理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又管理的那么好,在全国,全世界都绝无仅有,多厉害啊!” “厉害?是啊。可是,他让我觉得太复杂了,像一道高深复杂的数学题——你知道我可是最讨厌数学了~ ”夜紫撒娇似的说。 “讨厌数学?”这时冰河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唉,那你让我和你光涟哥哥这两个堂堂数学老师情何已堪啊。” 于是大家就都笑了。 梨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试探性的叫了夜紫一声:“紫?” “啊,嗯?”夜紫这才回头看梨花。 “是这样,我平时闲的无聊,就自己织围巾,喏,这是我给你和你哥哥织的,都是淡紫色的,因为你们是双胞胎嘛,这样才可爱。” “喔,谢谢你梨花阿姨。” “有什么好谢的啊。”梨花笑了一下:“开玩笑点儿说,要是将来我家化樱真和夜白那小子在一起了,我这就是给自己女婿和女婿的家人送礼哦。” “喔。”夜紫的笑容僵了一下。 门铃响了。 “一定是青寻他们回来了。”梨花说着去开门。 “咦?你是……”梨花有点惊讶的看着来人,夜紫也好奇的望去。 “这是你家先生定的披萨套餐,请签字。”是一个送餐的年轻人,他身材很高,帽檐遮住了眼睛,门灯投下了帽子的阴影,把他的脸挡住了一半。 “可是……”梨花有点迟疑。 “已经付过钱了,是夏树冰河先生付的。”那人接着说,似乎想打消梨花的疑虑。 梨花没有太疑惑,开始签字。 忽然,夜紫感到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爆开——危险! 她刚要赶过去,忽见梨花毫无防备的倒下了。 她晕倒了?夜 紫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要干什么,小姑娘?呵呵……”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和一双碧蓝的眼睛。 “灵约!不,你不是灵约,你……” “这家的男主人曾是一名雇佣兵,”来人边说边举枪对准夜紫,并不断地向她逼近:“他的手段很残酷,被人称为虐杀战士。”他的脸上是动人心魄的笑容。“我那时和他一般年纪……人们叫我虐杀死神。” 星光闪烁,莫凉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天空。 “很晚了,天气又冷,少爷,还是先回去睡吧。”一直在自家做保姆的中年女子悄声的,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说。 “嗯,我一个人再呆一会儿,吴阿姨你先去睡吧。” “可是……”中年女子欲言又止,轻声叹口气,转身走了。 她一走,莫凉忽然很痛苦的俯下身,浑身颤抖着。 那种力量,还是没办法控制码?莫凉只觉得绝望又愤怒,他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他自小熟悉的地之力,这是……另一种,他目前无法掌控的力量,像有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钻进了他的身体,时不时的翻江倒海。 少年顽强的与这种奇异的力量对抗着。 “怎么,受不了了吧?小朋友。” 一个带着莫名熟悉感的声音忽然在夜空中响起,莫凉抬头望去,阳台的另一端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一头棕色的卷发显得很迷人。 “你,你是……那个杀手?”莫凉立即进入防御状态。 “我是‘墟之四杀’里的紫,你忘了吗?小朋友?”来人走近了,他的浅紫色眼睛泛起一丝微光。 “我很少费力记你这种小人物。”莫凉强撑着,冷冷的说,身体里那奇怪的力量似乎要爆炸了。 “口气倒不小啊!”杀手紫说着,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冲到莫凉的身旁,拿枪抵住了他:“我本不想使用暴力的,小朋友,别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吧。”莫凉的全身忽然涌起一股黑色的气旋,他眼中金光闪烁,一拳就把杀手紫打出了很远。 但莫凉没有停手的意思,不停地向夜紫进攻。 “你已经,变成野兽了么?!”杀手紫快速的躲避着攻击,他忽然掏出一把手枪向莫凉打去,但枪打出的却不是子弹,而是剧烈的闪光。 “听我的话吧,孩子,服从你心里的渴望,去变得强大吧!”那杀手的声音充满了神秘与魅惑,莫凉在那一阵闪光之后,忽然一动不动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天前那个漫长的黑夜。 “去变强吧,去杀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 星空无声,笼罩着黑暗中的城市。 那一瞬间,其余3个孩子也忽然觉的极其难受。 身在自己家中的烟瞳只觉心跳加快,她敏感的意识到出事了,趁着去上厕所的机会,她不安的给夏树冰河打了个电话:“冰河老师,我觉的好难受,像是……突然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也正往家里赶,刚才夜紫来电话说——”冰河收住了话题,他意识到问题比想象中严重:“烟瞳,你先别慌,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一会儿可能会有特殊部队的人去保护你。” “真的没事吗?我觉的很难受,几乎要哭出来……冰河老师,我害怕……”烟瞳已经满头大汗了。 “乘,没事的,你好好在家里,不会有事的,你可以给光涟哥哥打个电话,让他陪你一会儿。”哄小孩儿冰河不擅长,便马上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好好先生穆光涟。 “嗯,那我挂了。”烟瞳哽咽了一下,使劲儿忍住泪,拨通了穆光涟的电话。 冰河心烦意乱的开着车,梨花,你一定不要有事。 副驾驶座上的女儿化樱轻轻把手放在父亲手上。 “爸爸,妈妈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化樱的声音清风一般,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暖感觉。“嗯,我知道,你也别担心。夜白,青寻,你们两个现在感觉怎样了?”冰河问坐在后座的两个孩子。刚才他们也在同一时间变得极为痛苦。 此刻冰河已经猜到了几分:应该是莫凉出事了。 “还好。可我觉的……莫凉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感知到的他的力量……很奇怪。”青寻艰难的说,她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快要炸了。 “我也觉得难受,就像有一条奇怪的长蛇在自己身体里,也许真是莫凉出事了。”夜白的神情看起来平静,但可看出他忍受的痛苦不比青寻的少。 “化樱,你给穆会长打个电话,告诉他马上派人到莫凉的宅邸去!”冰河一边镇定的开车一边说。 “好。”化樱立即掏出手机。 ——他们冲进屋时发现急救人员刚刚撤离,冰河急忙向他们问了一下情况,对方回答并无大碍,只是突然性眩晕。 几个人火速向夜紫和正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夏树梨花走去。 “现在怎么样?”冰河拉过妻子的手关切的问。 “没什么,一点儿事儿也没有,我可能是太累了吧,没什么事的。” “紫,到底怎么了?”夜白问,拍拍妹妹的头。 梨花有点不好意思的代夜紫回答道:“哦,刚才有人来送披萨,我签字的时候忽然觉得很晕,就昏倒了。” “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冰河说。 “诶呀,真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梨花虚弱的笑着说,又转向夜白:“今天多亏有你妹妹照顾了,很晚了,你们也快回去吧。要不,今晚干脆在我家住下?就像你们小时候那样。” “不了,梨花阿姨,我和哥哥还是回家去吧。”夜紫甜甜的说。夜白无意中碰了她一下,发现妹妹的手冰凉。 “那冰河,你快去,开车送他们回去。”梨花说。 “不,我们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吧。让冰河老师好好在家照顾您,这样我们也放心。”夜白说,转身要走。 “我去送他们。”化樱优雅的起身,对父母说道。她看看夜紫,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哥哥,我们走吧。”夜紫说着,拉过哥哥的手。 回去的路上,夜白禁不住问:“阿紫,你的手好冰,看起来也很疲倦……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感觉的到,妹妹与往日不同。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被梨花阿姨吓了一跳嘛,然后忙了半天。而且又给她做了冷敷,所以手才会冰的啊,哥哥不用担心哦。”夜紫将头靠在白的身上:“不过哥哥真好,这么关心我,哈哈。” “没事就好,我今晚还要去莫凉那看一看,所以今晚可能是你自己在家,本来我看你那么疲倦还很担心,但你……” “去莫凉那儿干什么?”夜紫嘟起嘴,她真是漂亮,面若桃花,星眸闪烁,等她长成了成熟女性后一定会倾国倾城吧。夜白在恍惚间想,不自觉的变成了哄人的语气:“因为我觉得莫凉最近变得很古怪,今天这种感觉又极为强烈,保险起见,我要去看看他。” “好吧……哥哥真是的,为了朋友连妹妹都不管啦,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呃……重友轻妹?” “呵呵,好了好了。”夜白帮妹妹打开门:“快进屋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我也许一会儿就能回来。” “嗯,哥。注意安全。”夜紫解下安全带,下车,回身冲夜白挥了挥手,然后注视着出租车向前方驶去,消失在城市发光的车带中。 夜紫长久的注视着它。 直到空气里传来一 个娇俏的,空灵的声音:“紫,你现在这么疲倦,今天就不要再封印我了。” “总之今天,谢谢你。”少女轻声说,夜风很冷,她抱了一下肩,掏出钥匙打开门,开灯。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汩汩的流下来。 她边哭边把钥匙放回衣兜,竟发现了一个小东西,原来是烟澈那天送她的mp3,她打开,里面只有一首歌,好奇的放出声来听,才发现那竟是一段录音。 “紫,我能理解你所有的痛苦,我愿意分担。”是那少年清润的嗓音。 “所以专门录了这首歌给你,希望你每次难过时拿出来听一听,我想这首歌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 “amazing grace……”那天他唱的那首《奇异恩典》再次响起。 再一次,温润了她黑暗冰冷的心。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五十章 翅膀下的风(中) “所有的荣耀都给了我,而你却是我背后最坚强的支柱。没有名字,只有笑容掩去一切的痛苦。”——《翅膀下的风》 在快到达莫凉家时,青寻忽然觉的莫凉并不在那房子里,可她还是往那靠近了。 “什么人。”忽然黑暗中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你们是特殊部队的军人吧?”青寻想起冰河要化樱打的那个电话,镇定的说。 突然青寻的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少女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穿着野战服,脸上涂满了油彩的年轻军人,他的伪装做的太好,几乎要从黑夜里隐形。 “请问你是……创世之子吗?”那个人憨厚的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的声音却是极轻的,几近耳语。 “嗯。你们一直在这守护吗?” 青寻也同样悄声的问。 “嗯,我们到了有十分钟了。” “有异常情况吗?”“目前很安全。” “那我就放心了。”青寻转身要走。 “等一下,”身后的人说,像是腼腆的笑了。“那个,我我叫兰天泽,很荣幸见到你。” “嗯,我叫青寻。”女孩儿微微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她很少笑):“那么,再见。” 兰天泽呆呆的注视着女孩儿离开时的背影,忽然由衷的兴奋起来,等任务一结束,他就要马上跟兄弟们讲:“今天我遇到创世之子了呢!我们还说了话!!她还冲我笑了!!!” 即使很多年后,兰天泽还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个夜晚。 ——青寻离开莫凉的宅邸,刚走几步,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就叫住了她。 少女回过头,竟看见了夜白。 “你也是来看莫凉的吗?”少年问。 “莫凉好像已经离开了,可他——我似乎感觉不到他了。”青寻皱起眉:“为什么创世之子间的感知会消失,到底怎么了?和十多天前的那场天空异象有关吗?” 夜白又一次回想起那个夜晚,发狂的莫凉,叛变的薇安,以及举着枪要杀自己的化樱。 “的确,我觉得莫凉本来拥有的地之力似乎被替换了,现在他体内的力量又似乎控制了他,情况很危急。” “那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马上找到莫凉。”青寻说,又陷入深沉的思虑中,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正低着头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烟瞳应该不会有事吧。”沉默了好一会儿,青寻抬头问,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年像一颗树,修长而安静。 “特殊部队应该已经去保护她了。”夜白说。 青寻转身,边走边说:“那些害莫凉的人……是墟组织的人吗?” “是墟的人,也是夏尔格林的人。” “你的意思是,夏尔格林不是墟的一员?”青寻很惊奇。 “应该不单纯是墟的成员,他似乎有更复杂的身份,听说过刑天吗?” “什么?”青寻震惊的望了他一眼,他怎么也知道这个? “其实莫凉在那个天空异像的夜晚失去心智时,刑天组织的人也来过,所以……” “刑天组织吗?据说他们有很厉害的杀手集团,名叫杀手凝红,莫非那天……” “没错。”夜白点点头,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一边打哈欠一边向他们走过来。 青寻紧盯着他,似乎察觉到了异常。那男子明明在打哈欠,神情疲惫而放松,可他的步伐却沉稳有力,他的身上似乎笼罩着若隐若现的血光。 身在撒旦之父的经历给了青寻异常人的战斗经验和实战心理,此刻她已悄悄在掌心聚集了水能。 “嗨,你们好!”那个青年人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他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了下头部,然后对着已进入战备状态的两人说:“嗨,两位同学,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正要回去。”夜白回答,紧盯着对方琥珀色的迷离的眼睛,准备应对突然的一击。 “是吗?不过现在回家可能有点晚了哦,可真不凑巧呢。唉,其实呢,你们也看得出,我并不想伤害你们的。”那个人懒洋洋的说,忽然,他的棉衣里伸出两只章鱼触角一样的巨大手臂,它们左右摆动,一下子缠住了青寻和夜白两人! “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他带着无辜的表情说,却不断加大缠绕的力度:“所以劝你们别挣扎,让我快点抓住你们好回去复命,多谢配合啦。” 青寻一手拍在那触角上,想吸收其中的水分,可根本不起作用,夜白的手被缠住,无法召唤那天出现的龙卷风,也无法使出风之刃。他感到自己发出的力量都被那大触角吸走了。 这时,夜气里忽然传来一个冷静,充满威严的声音:“住手,吉亚提,先把他们放下来吧。” 青年人这才懒洋洋的将青寻和夜白放下来,两个孩子回过头,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夏尔格林。 “终于……还是来了吗……”穆德拉长叹一口气,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面容酷似总部成员灵约的黑衣男子,对方并未持任何战斗器械,只是优雅地站在那儿,但是还是显得很凌厉,得体的西服更衬出他的高贵来。 “今天我来这儿,并不想打架。”男子说。 “请坐,路易斯先生。”穆德拉平静地说。 “你应该清楚我主人的意思。” “喔?他的意图改变了?”穆德拉说。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夏尔格林像以前一样想得到资料的话,你我也不能这么平静的说话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几分,不妨说来听听。”路易斯挑挑眉,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诡秘的寒意。 “夏尔格林,他在利用墟组织帮他夺取实验对象,我说的对吗?” “利用墟组织。没错。” “可他现在想得到创世之子们的力量了……他现在是在玩火!”穆德拉皱一皱眉:“那种力量不会帮他,只会害了他!” “我听说,你和我家主人曾是极好的朋友,”路易斯笑了笑:“所以很感谢你这么关心主人的安危和命运,你的好意我先替他老人家接受了,不过,”他眼眸一转:“墟之四杀中的两位顶级杀手都在你这儿,有点浪费资源是不是?不如先把他们还给我们,大家都先和平一阵,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年轻人!想必夏尔格林比谁都清楚他们中的一个是我的女儿,女儿,当然是待在父亲身边更好。” “唉,真遗憾呐,”路易斯摇摇头:“本来我们决定先放过那两个小家伙一马的,可是,既然你那么坚决,也只好……” 穆德拉早就预感到事情不妙:“你是来交换人质的吗?” “呵,话虽难听了点,但可以这么说吧。” “你们胁持了谁?”穆德拉的掌心隐隐出现一个黑色气团。 洁白的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忽然之间就到了这个地方,青寻暗想,这一定又是“阵”了,而能做出“阵”的人,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比如夏尔格林。 “孩子们,你们好。”轮椅上的老人微微地笑着说,他看起来很慈爱,但眼神却无比坚定。那温和的面容仿佛随时都能转换成威严的样子。 “考虑到你曾是穆会长的同事,我们也会对你保持足够的尊敬。”夜白说:“所以也请你尊重这份尊敬。” “呵呵,小伙子,你的话很有趣。”夏尔格林的笑意加深了:“放心吧,我不 会伤害你们。” “你把我们弄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有什么目的?”青寻问他,毫无惧意的紧盯着老人湖蓝色的,清澈而闪光的眼睛。 “我将让你们领略一个伟大的实验,而你们,也将成为这个伟大实验的一部分!”老人的语气略带自豪。 “伟大实验?” “造福全人类的实验。”夏尔格林说着,转动轮椅,按动了手中的按钮,一个全息的图像在洁白的实验台上清晰的显现出来。 “这是……”两个孩子惊奇极了。 “这是我们的宇宙,孩子。它星光璀璨,壮丽无垠,它是这样的浩瀚,这样的永无止境,我们在宇宙面前,是何等的渺小!”老人的声音具有奇异的安抚人心的效果。说着,他再次按动遥控器,一个人体的形象出现在那儿,几十秒后这个全息图像忽然分散成了无数光点。 “那些光点……是细胞吗?”夜白问。 “你很有悟性,年轻人。”夏尔格林点点头:“没错,这些光点就是构成我们人体的细胞,因为我们用颜色对其做了标记,所以这些细胞发出的光都是五彩斑斓的……也同样的光芒璀璨,不是吗?宇宙和我们人体相比,不是很相像吗?宇宙是一个很大的系统,我们人类也是一个很精致的系统,所以,生而为人,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老人转过脸来,对两个孩子说:“就像莎士比亚说的那样,‘即使我身在果壳中,仍自诩为宇宙之王!’” “您讲这些,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青寻问,态度也不由的恭敬了许多。 “在全世界那么大的地方,全人类那么多人里,只有那么几个人拥有奇妙的能力,这代表了什么?你们,我们这些能力卓越的人是被上帝所选中的。所以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上帝的旨意。上帝派我们来,我们不得不来,命是命定的,不可更改。” “命是命定的,不可更改……使命也是同样吗。”夜白轻声说。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不可能是白来一趟,一定有一个理由。那个理由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那个理由告知我们的使命所在。反过来说,因为我们在这儿,所以那个最初的理由一定存在,我们的使命也一定在,不是吗?”夏尔格林的目光温和而睿智。 “可我们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做……”青寻低下头。 “呵,这很正常孩子们,上帝赋予我们牛奶,但仍需要我们自己去寻找牛奶桶。”夏尔格林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高挺的鼻子。“而现在你们只需要去找牛奶桶,你们已经有了令人艳羡的翅膀,只不过是需要那一阵,翅膀下的风。” 两个孩子略带惊讶的看着他。 空荡的实验室里,全息图像的光温柔的洒向他们。 他逃走了。 那个十多年前被人称为“虐杀死神”的超强战士路易斯,居然只交锋了几分钟就迅速逃跑了。 穆德拉回忆了一下他的动作,他感到路易斯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老人疑虑重重的想着,到底是谁伤害了他?那个人是敌是友?而路易斯在受重伤的情况下仍要到自己这来,这不合他谨慎,追求完美的性格……是什么逼着他一定要赴这一次必输无疑的约会呢? 穆德拉的大狗布鲁托静静的注视着主人,大狗棕色的眼睛里是一片宁静与祥和,似乎这一切他都知晓。 “穆会长。”传来了秋色里的声音。 “讲。” “青寻和夜白的手机联系不上了。”秋色里说。 果然,路易斯提到的两个人质就是这两个孩子,穆德拉忧心忡忡的说:“夜白手机里有定位软件,你试一下。” “已经试过了,”秋色里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哪里都定位不到……所以我猜,应该是在地下。” 地下?莫非是……穆德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住耳机,将通讯传导过来,他边走边通过耳机说:“全体在职人员注意,一级警报,请全力救援夜白,青寻和莫凉三位创世之子。” 听到这声音,穆光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他顾不得戴隐形眼镜,抓过桌上的金属框眼镜就往外走,边走边穿大衣。 这个时候,他知道这个时候,父亲需要他的全力支持。 十几辆黑色汽车从四方赶来,驶向各个可能的地方。 穆德拉再也坐不住了,他无法失去。 他要亲自去找到他们。 繁星无月,长夜无尽。 “请相信我,我只需要你们一点点的能量,我只想现场做一个小实验,将我所进行的实验的伟大之处向你们展现出来。”夏尔格林说。他的神情非常真诚。 “即使如此,”青寻紧盯着他,语气恢复了冰冷:“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我很欣赏你谨慎的态度,的确,我曾经与你们为敌,不过那只是为了逼我的老友和我合作,一起进行这项伟大的事业。”夏尔格林的气息依然平静从容,仔细看,甚至能从他的蓝色的眼睛里看到悲悯。 “投入一点力量吧,孩子们!” 忽然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青寻忽然怔了一下神……这是……催眠?一边想着,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把手伸向那个透明的光球,正要往里注入能量,这时夜白忽然拉住了她。 “你催眠了我们?”青寻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怒视着夏尔格林。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奇特的嗡嗡声。青寻睁大了眼睛,她只看见夏尔格林温和微笑的神情。 夏尔格林注视着女孩缓缓的倒下。 夜白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莫凉,我的孩子,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夏尔格林说。 一扇洁白的墙壁缓缓的移动,一身纯白服装的莫凉从墙壁后机械地走了过来,他的瞳仁中一丝光亮也没有,像两团无星无月的黑夜。 “莫凉,现在用你体内的龙之力,来吸取他们的的能量吧。”夏尔格林命令道。 莫凉木然的伸出双手,张开十指分别罩向了夜白和青寻的头顶,他的指间出现了黄色的扭曲的光亮。 夜白和青寻突然被莫凉所发出的强大外力所控,身上的能量在快速的消失着,浑身如同受烈火炙烤,痛苦无比。 “莫凉……”忽然莫凉的脑中闪过一个声音。他怔了一下,然而仍在继续自己的能量吸取。 “莫凉……”又是一个声音,他睁大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莫凉,莫凉,莫凉……”声音不断的变多,变大,变强,忽然,莫凉的眸色完全恢复了正常,随之而来的却是呼吸困难,他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大口大口的喘息,咳嗽起来。 “你清醒了吗?这不可能!”夏尔格林边说边把手放在莫凉肩上,想对他施加影响:“你不可能战胜龙之力的,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那么强大的力量……” “你说对了。”莫凉忽然直起身,他轻蔑的把夏尔格林的手打下来,俯视着这轮椅上的老人的眼睛说:“我自己是无法战胜它的,但我不是自己。” 说着,莫凉对着夏尔格林发动了攻击,哪知在他的能量到达之前,夏尔格林就从轮椅上瞬间消失了。 青寻和夜白睁开眼睛。 “莫凉!”两个人同时叫他。 “嗯。”少年点点头,气息沉静。那个冷静,理智,智商高又有些自我封闭的男孩儿又回来了,那个不爱说话,但是细心善良的同伴又回来了。 ——三个孩子背靠着,在洁白的实验室移动,以防夏尔格林突然出现。 这 时哪里隐隐传来爆炸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青寻皱起眉。 实验台上的全息影像忽然再次显现出来,是坐在宽大沙发的夏尔格林,他依旧面容和蔼的微笑着,对三个孩子说:“这里唯一的通路已经被炸毁了,你们现在是在地下,所以出不去了。”他的眼神仍是那么慈爱:“但我并不想把你们逼上绝路,事到如今,如果连龙之力都无法克制你们的话,呵呵……那么你们已经很厉害了,也就是说你们的体内的超能力已经进入成熟阶段了,我的实验也不会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愿意放你们走!” “还有别的吧?”青寻抱起肩,挑衅似的看着那个影像说:“你不需要我们,但还是需要那资料吧!” “呵,聪明的小姑娘,你说的没错。”夏尔格林又转向莫凉:“你的祖父莫承轩说的很对,我需要那份资料。不是所有的1/6都可以推算的。所以……我要用你们来交换它!”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五十一章 翅膀下的风(下) “但你一直满足于让我发亮,你一直在我的身后跟着。”——《翅膀下的风》 “在我的影子里你一定很冷。因为阳光都被我挡住了。你一直满足于让我发亮,你一直在我身后跟着。” “所有的荣耀都给了我,而你却是我背后的坚强支柱,没有名字,只有笑容掩去一切的痛苦。” 阳光轻柔的洒向沉默而忧郁的少年。那是他在学校呆的最后一天。 那时他还不满十三岁,可已经两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了。 爷爷的管家在校长的办公室里为他办理着休学手续,莫凉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教室。白色的房门,蓝色的围墙,还有讲台上正在朗诵这首《翅膀下的风》的诗的语文教师,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和自己无关了。 其实,他并不讨厌学校,虽然他在学校没有一个朋友,从小——孩子们似乎都害怕他。莫凉太沉默了,让人捉摸不透,他真的像一团漆黑的墨,人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会挥洒出什么样的笔迹。 莫凉很早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不只是智商奇高:两岁时便能进行复杂的数学运算并掌握两千多个汉字,还在于——他的超能力。 莫凉甚至忘记是何时发现自己具有超能力的,也许是在研究磁铁时,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磁场,再往后,是对土地的小规模的移动……他害怕自己,也害怕有一天不再是自己,他也害怕每一个正常的,普通的人。 可是这种惧怕无可言说,终于沉积在心里,渐渐成为一个森严壁垒。仿佛不存在被颠覆的可能。 莫凉一直以为,只要一直躲在这壁垒里,就好了。 即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 起码也不会体会背叛,冷漠和失望。 没有爱,才不会有痛苦啊。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那首诗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猛然的悚动了一下? 莫凉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注视着虚空,那些诗句不断在他脑中盘桓,终于变成了一个画面。 是很久之前了吧?在没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前,那时父母还在,一家人都在。是阳光茂盛气息和顺的五月,天空澈蓝。他们一家人和信奉天主教的奶奶来到教堂做礼拜。 教堂是那么大,那么洁白,那么漂亮。远远的,尚年幼的莫凉听到有人在念诗:“所有的荣耀都给了我,而你却是我背后最坚强的支柱。没有名字,只有笑容掩去一切的痛苦。我能高飞像只老鹰,全因为你是我翅膀下的风,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莫凉看见爸爸妈妈幸福的对望了一眼,看见奶奶握紧了爷爷的手,接着奶奶将莫凉的头拉过来靠在自己腰上。 莫凉看见念诗的年轻的中国神父转过身来,没来由的,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对着这个幼小的,沉默的孩子展露一个清澈明亮的,阳光一般的笑容。 但所有的命运都是冷漠的,所有的好故事都不会被长久的诉说。 穆德拉望着车窗外流动的城市灯火,颓然放下电话。青寻和夜白的手机都无法连接,莫凉的手机早就打不通了。 孩子们,你们在哪儿。 治愈师藤光坐在老人身边,她感到今夜的穆德拉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个依然一身男生打扮的十六岁少女轻轻叹口气,扭头看窗外。 “藤光,”忽然老人开口道:“你在进行治愈时,一般会消耗多大的能量?” “视伤者情况而定。”女孩儿耸耸肩,对老人说。 “那么,你能治愈多严重的伤害?有极限吗?” “理论上说,我可以起死回生。”藤光低下头注视着自己正在活动的双手:“但这要付出同等生命的代价,即以我的生命,换取那人的新生。” “那,你会做出那样的牺牲吗?” “如果可能,”藤光把双手交叠起来放在脑后,她注视着车前打过来的光,平静的说:“如果必要的话,我竭尽全力。” 此刻,她平时迷离涣散的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足已分金碎石的精光。她像忽然变成了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 车沉默的向前行驶,路过一片高楼,穆光涟有点担心的问父亲:“爸爸,你确定夜白他们就在这儿吗?” “80%的把握,以我对夏尔格林的了解。但是也许他也猜到我会想到那儿,就不在那地方集结了。” “还有一件事,”穆光涟握着方向盘的手颤了一下:“今晚正义联盟里只有克里斯老师和秋色里,彼得爷爷三个人,会不会太……” “我相信他们三人。” “可是那个知念薰,她毕竟是筱田策野留下的,秋对她的检测还在继续,我担心她会……” “知念薰么……”穆德拉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后座上:“听天由命了。” “我们绝对出不去了。”莫凉语气沉默的说。 三个孩子在屋内行走了许久想找到突破口,可这里水源稀缺,青寻无法发挥水的力量(即使发挥了也没什么用),这是密闭空间,夜白也不敢用这里的气压来帮助自己完成风的转化(否则这空间里的两个孩子都将因为气压变化而死),而莫凉,失去了地之力的他无法扭转这里的磁场或土地,事实上,在全息影像消失的一瞬间,他身上那股邪恶的“龙之力”也消失了。 莫凉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儿了。 可是失去了盔甲和长矛的,就不是战士了么? “只能这么坐以待毙吗?呵,只可惜我没有轻易就放弃的习惯啊。”青寻低声说,声音依旧是清澈中透着冷峻,她敏捷的一跃,一下子坐在了那个全息影像平台上,忽然有一丝光从平台中间弹射出来。她正要用手去摸,忽然夜白喊了一声:“别碰!” 说着,少年走到她跟前,仰头看了看头顶天花板,天花板上一个小小的计时器在微微闪着。 “应该是炸弹。”夜白低声说:“这束光应该是引线,一旦光源被隔绝,炸弹就会爆炸。” “莫非是我启动了它?”青寻问。 “不是,”夜白望着她的眼睛:“是夏尔格林。他现在启动它只能说明,救我们的人到了。” “欢迎啊,老朋友。”电梯上方的某个扩音器里传来夏尔格林的声音,莫承轩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注视着电梯读数的变化。门开了,负七层。 “请跟我来。”一开门,便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机器人,它像一个立体的“工”字,两只球状“眼睛”闪着红色亮光,底下是两个轮子形状的脚,活动十分的灵活。机器人似乎完成了对莫承轩的识别,所以邀请他一同前行。 然后,机器人向白色的长廊深处走去。 这里到处是令人眩晕的白色,无边无际,洁净的过分。 “请到这里停下。”机器人突然在路的中间站住,莫承轩停下了脚步,忽然,他感到脚下的地板腾空而起,好像只一瞬间,他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玻璃的房间,脚下和头上都是玻璃。透过玻璃,他看见了坐在豪华皮椅上的夏尔格林。 “我们又见面了。”莫承轩冷冷的说。 “是呀,老朋友。”夏尔格林微微地笑着,神情一如当年那般充满自信。 “你还是那么执着啊。”莫承轩叹息着说。 “人活在世上,总得做点什么吧。” “到现在你还执迷于那个不可能的实验,你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追求是否正确吗?”莫承轩的眼神依旧冷酷。 “正确和错误,难道不是自己来定义吗? ”夏尔格林微笑着说:“我一向骄傲,从来如此。我一向坚定,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完成,任何人都不能挡我的路!” “你还和年轻时一个样子,26 年了,夏尔!” “我觉得自己并不曾老去,而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衰老么?” “至少我还可以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莫承轩眯了一下眼睛,他的面容无比的坚毅:“而你已经无法恢复行走的能力了。” 夏尔格林似乎被击中了心事,他憎恨莫承轩的一针见血和不留情面,但那种情绪的失控似乎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又恢复平常的神情了:“虽然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我觉得,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健全。”夏尔格林再一次微笑了:“我缺少的只不过是行走的能力,而你们缺少的是不断前进的灵魂!” 莫承轩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夏尔格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实验室没有安检措施?” “因为不需要。”夏尔格林满不在乎的面对着枪口。 忽然 ,他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因为他看见莫承轩的身后,静静地升起了一个戴着银色兜帽斗篷的人形,兜帽里不断撒发出浓黑的烟气,遇到外界的空气就消失了。 “你……你做了什么?”夏尔格林惊奇至极。 “嘭!”一枚子弹忽然极速飞出,一下子穿透了玻璃,巨大的玻璃墙应声而落,飞扬的声音巨大而清脆,玻璃碎片纷扬洒落,一地碎光。 “你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是吗?可悲啊。”夏尔格林轻声说。莫承轩才发现原来这也不过是一个全息影像。 “你到底在哪儿?这样躲起来,太卑鄙了吧。”莫承轩对着那团影像说。 “很遗憾,你找不到我了。”夏尔格林的全息影像忽然消失,所有的光悚然熄灭。 空荡荡的世界里一片岑寂,莫承轩还以为自己瞬间失了明。 烟瞳偷偷从窗户跳到二楼阳台,又从阳台上翻越下来,爸妈都已睡熟,她可以逃出来了。 夜白、青寻、莫凉,等着吧!我就是死,也一定救你们出来! 这个夜晚,烟瞳忽然强烈的感觉到他们的信息,他们在那儿,一定在那儿。也许是三个人聚在一起产生的感应合力很大的缘故,烟瞳甚至觉得自己一伸手就能碰着他们。 怎么可以忘记,那个少年一次次耐心而温柔的回答自己稚嫩的问题,那个女孩儿倔强冷漠,却愿意为保护她拼尽全力,那个永远沉默的伙伴看似满不在乎,但也会为了自己变得温暖……怎么可以放弃,怎么能够失去! “不,我绝不放手,他们在的地方,才是我要去的地方。” 像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烟瞳觉得浑身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才十几分钟,她就跑了几条街道,像急速的流星在夜空中穿梭。 是那里吗?远远地看到一栋大厦,小小的女孩儿仰起头望着大厦高大的身躯,她皱皱眉,冲了进去。 就是要冲进去,就是要把大家从坏人手里抢出来! 她的全身忽然发出明亮的光,明亮成了一团火,大厦的人几乎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就冲了进去。 她来到了一个电梯前,发现电梯门自动打开了,她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负七层的标志自动的闪烁起来,电梯门关上了。 “你好,小朋友!”一个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了,很熟悉。“你是谁?”烟瞳毫不畏惧的说。 “你明知这是一个圈套,为什么还要自己跑来?” “我为什么还要来?”烟瞳的脸上,充满了不顾一却的坚定:“因为我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战胜这个圈套,然后亲手粉碎它!” 电梯的门开了,一个奇怪的机器人在那儿等着她,烟瞳并不理会,将机器人撞到一边,仍急速的向前奔跑,她跑了很远很远,奇怪的是她并不感觉疲倦。 她奔跑过迷宫一般的楼梯和转角,也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她知道自己接近他们了。 ——终于,就是这里了,一定是这里。 烟瞳在一面厚实坚固的白色大门前停了下来,大声的喊道:“夜白!青寻!莫凉!我是烟瞳!我来救你们来了!你们听见了吗?” 空气里一阵静默。 “我是烟瞳,我一定会救大家出去的!” “烟瞳,不要开门。”忽然,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少年声音,烟瞳认出那是夜白,于是赶忙把脸贴在墙上专心去听。 “这个屋子里装置了炸弹,如果强行打开门,可能会引爆它。”夜白说。 “那怎么办呐?”烟瞳急得快哭出来了。 “不能破坏门,但可以破坏墙,你试着从外面破坏墙壁。”“好!”烟瞳说着,转到了一边,集中精力,对准那墙壁,她的手中忽然奔出了两团巨大的火焰。 可墙壁看起来是由奇异的新型材料制成,竟然完全不惧火烧! “该死!”烟瞳冲到墙壁前狠狠地的打了一拳。 “没有用吗?”夜白说:“别急,你走到我这边来。” 烟瞳听话的走了过去。 “把手放在我发出声音的地方。” 她把小手放在了那里。“现在,感受到了吗?”夜白的声音依旧温柔,烟瞳忽然感觉像是有无数风的精灵正透过墙壁徐徐地向她的掌中涌来,温暖而舒服。“夜白,你?” “烟瞳,现在你集中精力,使用火元素的能量!” 风与火在厚实的坚不可摧的墙壁中来回游荡,气势越来越强。 “快退开,烟瞳!”夜白大声喊道。 烟瞳刚一离开,只听一声巨响,那墙壁就四分五裂了。 成功了! 三个孩子从那房间里面跑出来。 ——然后走廊里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一队准备就绪。”“二队集结完毕。”“三队阻击手布控完毕。”“四队排爆人员就位。” 无数的信息通过电波汇聚到穆德拉耳旁。 站在这幢大厦下方,他似乎已经看见夏尔格林倔强坚定的神情。你在这儿,老朋友,我知道你在这里。 近一半的特殊部队人员都被调动了,今夜,他不许失败。 穆德拉下了车,他转身对藤光和穆光涟说:“你们先在这里守候,光涟,你照顾好她。” “嗯,爸爸你放心。” “会长,让我也去吧。”藤光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更像男生了。 “可是,我怕我分不出精力保护你。”穆德拉说。 “没关系,我自己保护自己,而且我还要,保护您。”藤光似乎微微一笑。 穆德拉不再拒绝,对着这个眼光坚定的女孩儿点点头,然后大步走进大厦。 另一辆车开了过来,冰河,商桐,烟澈和叶蓝从车上走了下来。叶蓝一直忙着功课,很久没来正义联盟了,可今天听说夜白出了事情,她说什么都要赶来。 他们也快步跟进穆德拉。 可就在他们进入大厦后不久,之前灯火通明的大厦忽然变得昏暗一片。 “电力系统出问题了?”冰河感到很奇怪。 “一般来说,半分钟之内大厦的备用电力就会启动。”商桐说。 烟澈带上那副奇怪的手套,略一摩擦,电光闪过,瞬间照亮了这里。 半分钟过去了,可是这幢建筑仍是一片昏暗。 “莫非不是电力系统出了问题,而是——夏尔格林他自己的原因么? 他自己切断了电源?”冰河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的地上画了一个图形,那图形开始在地上闪出蓝色的光芒。 “原来你是魔法师吗?”看到这一幕,烟澈微笑着说。 “这里的能量流动很奇怪,或者说,很复杂。”冰河说:“似乎有许多个能量中心在这附近……其中包括几个物理能量中心。” “什么意思?”叶蓝悄声问了一句。 “简单来说,大厦里很可能有炸弹。”冰河抬起头,在蓝色光芒的掩映下,他的眼睛反射出一抹恐怖的光。 4个孩子终于又聚在一起了。 烟瞳托着一团火球在前方带路。“这好像是地下负七层,我们怎么出去啊?”烟瞳问。 “只能先往电梯那走了,也许会有转机。”夜白说。 “这次的停电是怎么回事?”青寻依然敏锐。 “夏尔格林那么精于计算,难道不设计备用电源么?” “也许是他自己切断了电源。”莫凉说。 “有什么目的呢?困住我们?这点他倒是做到了。”青寻说。 “他抓住我们只不过是想将我们当成交易的筹码,得到那资料才是他的本意,既然如此……不好,秋色里老师危险了!”夜白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的焦急起来。 “天啊,那我们怎么办?秋老师也会被抓走吗?那该怎么办啊!”烟瞳急得快哭了。 “先别急,前边应该是电梯了,我们想办法让它启动。”夜白说,加快了步伐。 “夜白似乎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关心秋老师呢。”莫凉轻声说。 白被说的神色一怔,但在微弱的光中谁都没看见。 电梯的显示灯也已经不亮了。 “莫凉,你……”夜白刚要对莫凉说让他使用地之力,忽然想到他已经失去这种能力很久了。 “对不起。”莫凉用沉静的语气说。 “我们可以用热膨胀的原理让电梯上升。”青寻说:“就像上次在法国时那样,我们大家一起,用这种方法让飞机上升了。” “可是,我们现在打不开电梯门。”烟瞳嘟起嘴,毕竟是小孩子,到这种状况很快失去了耐心。然而他们听到了一阵自上方传来的巨响。一个瞬间,所有的电力都恢复了,灯光大亮,让几个人吓了一跳。 这部作品的大部分是作者在高三的时候写的哦~那时候都快要高考了,可是~~~作者实在是忍不住要写下去啊~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稍微更改后发过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