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之我太想进步了》 1 邀约 2017年10月某日。 “课长，今晚您务必赏光啊，一直没有给您庆祝，您一定体谅我们喜悦的心呐。” 李瑞贤坐在窄小的办公桌后面，看着眼前谄媚地弓着腰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他皱着眉头，右手无意识的摩擦着桌子上的一点污渍。 “课长nim，您升职这样的大喜事，我们怎么能不感到高兴呢？”中年男人眼珠微微一动，“没有什么外人，一定不会让您难做的。” “老崔啊…”李瑞贤终于开口了。 老崔半躬着身体，略显浑浊的眼珠露出期许的神采。 他屏住呼吸，办公室里只剩下李瑞贤缓缓摩擦桌子的细微声音。 然而，李瑞贤竟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眉头继续拧着，眼睛半眯着，在桌子上摩挲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凝固里。 老崔迟疑了一下，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小心地咽了咽口水，“课长nim，或许您，知道少女时代吗？” “哦，平常会听她们的歌，老崔你也会听这些歌吗？”李瑞贤打量着老崔脸上的皱纹，有点诧异，“我以为，哈哈哈，你的心态还挺年轻嘛。” “课长nim，您说笑了，少女时代那是我们半岛pop的象征呐，我当然也懂得一点欣赏，”老崔的语速略略上升了，他感到似乎真的找到了和李贤瑞的话题，“今晚呢，额，今晚有位s.m.的室长也会过来，都是老朋友了。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到这里，他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有不少人都很仰慕您呢，如此的青年才俊……” “哈哈哈，哪里敢当什么青年才俊，”李瑞贤的干笑了几声，低声地重复着，“不少人吗？” 他抬头望向老崔，老崔赶忙点点头，“不少人呢，您不要寒了大家的心啊。” “s.m.？s.m.娱乐吗？”李瑞贤沉吟起来，“呃……” 他的目光闪动了几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室长的话……不会太麻烦吧。” 老崔背在身后的手激动地握了握拳，“课长nim，您就放心吧，都是朋友嘛，我们为了振兴kpop，怎么离得开朋友们的帮助呢？” “那……”李瑞贤微微扬起下巴，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老崔的脸皱成一团，“课长nim，您给我这个机会，真是太体恤我了，”他看了看李瑞贤的脸色，“那课长，您先忙？”他试探着问道。 “嗯，先这样吧，晚上再说吧。”李瑞贤慢慢地把笔抬了起来，他微微低下头，掀开了文件的第一页，好像又要投入到工作之中了。 老崔躬着身子向后退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好好好，您先忙吧，晚上我来接您。” ———— “晚上我来接你。” 徐贤听着手机里的s.m.策划室金光宇副室长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好的，谢谢室长您了。” “那就先这样了，稍后我把时间发给你。” 一阵忙音传来，徐贤好像还没回过神来，手机还放在耳边。 怎么会这样？ 徐贤怔怔地想着。 原来真实的世界这么残酷吗？原来谈好的电视剧邀约，突然就要反悔了。结束和s.m.的经纪合约还不到一个月，好像一切都变了。 徐贤的胳膊缓缓垂落，她从落地窗边退回到阳台上的椅子边，边叹气边坐了下来，素色的连衣裙变得紧绷了起来。她把手搭在额头上，一面遮住阳光，另一面好像也能把各种烦心事暂时地挡在外边。 一边忙着要开办个人工作室的各种杂事，一边又是以前谈好的邀约纷纷毁约，她真的有点累了。 还在s.m.时，这种酒局多得推都推不过来，现在却好像成了一种珍贵的机会。 徐贤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希望，希望真的是一個机会吧。 徐贤闭上眼睛，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2 思虑 时间过了6点，大楼里的人渐渐稀少了起来。 李瑞贤看看墙上的表，关上了电脑。他推了下桌子，办公椅向后温柔地滑动了一会儿，把他送到了墙边。他站起来，拧身看向窗外。 在世宗市半岛文化体育观光.部的崭新大楼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办公室。在这里不仅拥有一个单独的办公间，还拥有一扇窗户，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享受。 10月份的半岛，天气已经转冷，秋意冷冽，太阳马上要下山了。秋日的晚霞泛着淋漓的光，映在李瑞贤的脸上。 刚刚被提拔为国际文化交流课课长的他，也在大楼里感到了一丝寒意。自从2014年成立以来，文化艺术政策室就成为了文化长官和官.僚们斗争的武器。这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实际业务的部门，所涉及的业务又几乎和文化政策局这一核心部门完全一样。它就像一个气球一样，随着部门长官的起落，而不停地伸缩着。 李瑞贤本来是国立博物馆的一個小职员，阴差阳错地被补入文化政策局后，备受排挤。当文化艺术政策室成立后，他部分出于赌气的心理，主动要求转来了政策室，从此成为大家眼里的叛徒。 2017年新任的李玉英长官撤销了文化艺术政策室，推进所谓以局为中心的体制，看起来好像是为上任长官任内激烈的内外争执而降温，其实却又低调地成立了内容政策局，实质上还是走的同一条路。 在这样一个飘来飘去的部门里，李瑞贤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发展。本来想做个历史学家的他，却随着部门的每一次重组而不断地向上飘着，就在此次重组过后，他被任命为国际文化交流课的课长。这对于1988年出生的他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寻常的提拔。 不过，在这一片喜悦的背后，却存在着像泡沫般随时可能破裂的危险。 从文化艺术政策室时代开始，这一部门就备受其他部门的排挤，在人事、财务和话语权上几乎完全依赖于长官的权威，而长官也毫不客气地将最棘手的问题寄希望于于这一部门来解决。 这里不是港湾，是风暴的中心。 而李瑞贤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名为国际文化交流课，实际上的业务确实南北文化交流。想象起流传的有关北方的种种传说，一旦处置失当，作为这任阁下最重视的事务之一，恐怕他会立刻跌入无人问津的境地。 除此之外，由于受到排挤，大部分的同僚们都不愿来到内容政策局，在流言蜚语之下，更没有什么人敢来国际文化交流课蹚浑水。定额9人的课员，只有3人，这让李瑞贤更加感到压力。 缺乏资历、缺乏人手、缺乏同僚支持，李瑞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凝视着窗外渐渐变暗的天幕，思索着破局之策。 现在唯一的例外，或许就是老崔。 老崔对自己十分热切，他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崔国准在这里已经供职了20多年，不过一直都是合同制人员。李玉英长官跟随阁下的步伐，要求进一步精简人员，老崔据说可能就在此列。 他在这里一直干着文件收发的活儿，负责向各个所对应的部门、企业催报报表和数据，干些文来文往的杂活儿。一旦被扫地出门，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老崔还有一线生机，正握在李瑞贤手上。 2013年，在精简人员的同时，机关曾经将一些合同制人员特聘转为专业技术人员，从此打开了他们进步的大门，李瑞贤就是在那时从一个博物馆的小职员走到了图书馆博物馆政策企划团博物馆政策科，并一步步阴差阳错的走到了现在。 作为一个缺员三分之二的课，如果李瑞贤能够为老崔争取一下…… “有先例的话，室长那里应该也可以活动吧。”李瑞贤喃喃自语着。 这事并不容易。 不过，老崔今天的邀约，倒是显示了他的人脉。李瑞贤思索着，在窗边踱来踱去。 如果答应老崔的话…… 即使整件事尘埃落定，也要大半年时间，在此间，老崔倒是会尽心尽力地为自己帮忙。 李瑞贤决定不再想了，他要在今晚看看老崔到底有多少面子。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课长nim，我不在办公室打扰您了，我在停车场3号电梯边上，您千万理解啊。” “啊，我知道了，我很快过去。” 两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李贤瑞坐到椅子上，向后仰倒，双手垫在后脑勺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等等。 他心里默默地念着。 等20分钟罢。 他略略休息了一会儿。 ———— 清冷的阳光掠过睫毛，惊醒了不知不觉在阳台上睡着的徐贤。 刚一动作，在椅子上蜷缩睡着的后果就显现出来。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点，可浑身上下好像被拧在一起的绳子，处处感到难受。 徐贤迎着晚霞，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成熟的曲线，把素色的裙子撑得鼓鼓的。 呼~~~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她理了理头发，鼓起勇气，闭着眼睛划开手机屏幕。 再睁眼。 她快速滑动着消息栏。 很好，经纪人什么也没说，看来没有新的解约通知。 她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继续看起来别的信息。 她先点开金文宇的消息，“5点可以吗？今晚安排在世宗市，可能要一会儿车程才行。看到了您给我回信息吧！” 她的眼睛一怔，继续往上看。还有两条信息。 “5点可以吗，请给我回信息。”这是10分钟前。 “6点在小区门口见。”这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信息。 她看了看手机顶端，现在已经是3点多了。她急忙开始编辑信息，“室长，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忙。5点没问题的，辛苦您了。” 刚要点击发送，她的手指停了一会。思索了片刻，在室长后面加上了欧巴。 “呀！干脆点！”她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删去了室长两个字。 “徐珠贤，加油！”她小声念叨着，飞快地按下了发送键。 1分钟后，信息响了起来。 “没事的，珠贤呐，我们到时候门口见吧。今天外边挺冷呢。” 徐贤打了个哆嗦。 3 向着世宗大王 徐贤放下手机，赶紧开始准备出门。时间已经马上3点半了，至多1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对女明星来说确实非常紧张。 她走进宽大的衣帽间，挑选着今晚要穿的衣服。虽然是赴宴，但听金室长说，只有四个人，所以倒也不用选择盛装。 树叶已经泛黄，秋风乍起，但裙子一定是必须的。 连衣裙还是半身裙呢？ 徐贤有点纠结。 连衣裙的话，更加年轻一点，半身裙配上衣，更加成熟一些。 该穿什么好呢？ 徐贤站在镜子前，拿起衣服在身上比比划划。 在政策局那种要害的地方，当课长想必也不容易吧。 是不是该穿的年轻点？ 但是…会不会给人不成熟的感觉。 她有点患得患失。 今晚这个机会对她来说非常及时，文化政策局掌握着一大笔资金用来进行半岛影视产业的扶持，在这方面如果有人能说说话，对她的演艺事业好处不言而喻。 起码，能保住她已经拿到的出演资格。 她选中了一件酒红色的天鹅绒露肩连衣裙。 “很好。”她对自己说道，兼顾了连衣裙的活力和天鹅绒的端庄，“就穿这個吧”。 时间已经逼近四点，她急匆匆地冲向洗漱间，一阵水声响起。 片刻后，洗过脸的徐贤拿着两张洗脸巾边走边擦，快步走进化妆间。 坐在梳妆台前，她喘了口气，拿起发箍拢起头发。 思索片刻，她决定今天的妆容还是略微柔和一些。 徐贤在宽大的梳妆台前翻找着，一层一层地涂抹着妆容。 她略作挑选，选用了更加透气的打底和遮瑕，这样喝酒后脸会更容易看出红晕来，总能少喝一些。 想到这里，她往手包里放了一盒淡色腮红。 这是允儿姐姐教给她的，上个洗手间，酒醉的程度看起来就上了一个级别，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们就会心满意足了。 “最好再在领子上喷点酒精。”徐贤还记得允儿这样笑着对她说。 原来允儿姐姐这么辛苦。 这是这几天徐贤最大的感悟之一。 她晃晃头，盯着镜子里的脸庞，回过神来继续忙碌着。 4点40分，徐贤穿着宽大的风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站在一楼大厅的信箱后面。 秋风卷起树叶，在繁复精美的地砖上打着旋儿。 徐贤裹紧大衣，右手攥着手机，左手提着一个素色的牛皮纸袋。 4点53分，电话响了。 “珠贤呐，准备好了吗。”金光宇副室长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nei，都已经准备好了，室……欧巴，没问题了。”徐贤差点把刚换的称呼给忘了。 “哈哈哈，珠贤呐，”金光宇的声音热络了些，“那我们门口见吧。” “nei，好的，欧巴。”第二次说出口，徐贤叫起来流畅了许多。 挂了电话，徐贤嘴角的笑容耷拉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头，拿着手包向小区大门走去。 ———— 砰！ 徐贤关上了车门，把纸袋放到了轿车后座的中间下面。 “志宇啊，往世宗市开吧。”金光宇抬了抬下颌，向驾驶座上年轻人说道。 “nei。”司机支应了一声，奔驰轿车缓缓开始加速。 “欧巴，让您久等了。”徐贤捋了捋有些被风吹散的头发，寒暄之间，她用余光扫了眼前方的后视镜。镜子里露出的半张脸庞好像没有再在s.m.见过。 看来这好像真的是私人的聚会。 这车不是s.m.的公车，司机也不是s.m.的人。 她对今晚的晚宴又有了点新期待。 让s.m.动用自己的资源来给她找路子，这种好事她还轮不上。 “最近怎么样？还顺利吗？”金光宇拿着眼镜布，边擦眼镜，边关心了徐贤一句。 “最近……”徐贤看着他有些漫不经心的动作，和嘴角一丝莫名的微笑。 她咬了咬牙。 “欧巴，最近……唉，最近可太不容易了。什么都难，您当时说的真是太对了。”徐贤蹙起眉头，叹了口气。 “哈！”金光宇左手捏着眼镜大笑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事业、事业！哪儿有那么简单？” “自己谈生意，对你这种女孩子来说太难啦。”他的右手在半空中挥着眼镜布，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吃饭，喝酒，请客，打听消息，多了去了！” 他把眼镜带上，微微皱起嘴唇，“唉，你懂得太少了！” 他的右手用力一挥，眼镜布不小心脱手而出，掉在了徐贤的裙摆上。 金光宇凹陷的脸颊上升起一点尴尬。 他看了看徐贤。 徐贤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迎着他的目光叹了口气，“内，欧巴，您当时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唉，如果早点听您的话，比什么都强。” 她边说，边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叠着眼镜布。 柔顺的天鹅绒布料紧紧地贴在大腿上，勾勒出丰腴修长的曲线。 修长的手指慢慢翻转着眼镜布，手指微微用力，让人对布料下肌肤的弹性遐想不已。 “nei，欧巴，”徐贤微笑着把叠好的眼镜布递给金光宇。 “咳，不好意思了呀。”金光宇左手握拳，假装咳嗽了一下。 “您当初的话太对了，只有您对我说了真心话啊，欧巴~”徐贤继续说着，金光宇的脸上重新泛起了自矜的微妙笑容。 “哈哈哈哈，珠贤啊，以后要看好人呐，我这样诚恳的男人可不多啊，哈哈哈哈”金光宇笑了起来。 徐贤也笑了起来，手指用力地抓着手包，指尖都没了血色。 “欧巴，上次的事情，太感谢您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好有品牌方送了我些小纪念品，您给夫人做个纪念吧。”徐贤用左手稍微拉开了一点牛皮纸袋的提手。 “啊，你这是干什么呢？珠贤呐……”金光宇一边责怪徐贤太过于见外，一边探了探头，一个带lv标志的袋子躺在纸袋里面，还有一张白色的长条纸张。 金光宇一边猜测着那是小票还是提货券，一边用右侧小腿把打开的牛皮纸袋开口压了压。 “你嫂子知道，又要怪我不照顾你了。”金光宇笑容里的皱纹，更深了一点，“确实，不容易啊，解约的艺人，还继续作为推荐人选报到上面去。” “neineinei，没有您的帮忙，怎么可能呢？这个访北艺术团的机会，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徐贤跟着他往下说，“找机会我还要向您请教呢。” “好好好，珠贤啊，你太客气啦，”金光宇又开始摘下眼镜开始擦了起来，“我呀，也是做点公道事，snsd！说道kpop还能选谁呢！” 他又神气地挥舞起自己的眼镜布来。 “内，欧巴，谁不说您是公道人呢！”徐贤也笑作一团。 黑色的奔驰轿车，继续向着世宗大王开去。 4 落座 “哈哈哈，老崔，你过得不错嘛？”李瑞贤坐在后座上，左手拍拍舒适的真皮座椅。 “进口车呢！”李瑞贤看了看前面的后视镜。 老崔脸上露出一点难以掩饰的愉悦之情，他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方向盘，“课长，什么进口车啊，哪里还会有人关心这个啊。” 老崔打着哈哈，可李瑞贤不知道这是老崔在显示自己确有门路，还是只是一个好面子的中年男人。 一个收发传达的杂活儿岗位，却让老崔这么看重这個岗位，要么他很穷，所以不敢失去。 要么…就是他舍不得。 李瑞贤摩挲着做工精良的车门把手，思索着老崔到底私下里在干些什么。 吃饭的地方离办公楼倒也不远，大概十几分钟，车驶到河边。 “课长nim，这边请。”老崔手脚麻利的从驾驶室下来，没等李瑞贤动手，就拉开了后方右侧的车门。 李瑞贤走下车来，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河边芦苇浩荡，偶尔有几声鸟鸣。 “今晚不会是野炊吧？”他看了看老崔，脑海中浮现出荒谬的想法。 “课长，今晚可是好地方呐，您这边走。”老崔直直的走向芦苇丛，踏上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两人前后相随，沿着略有青苔的石子路，穿过芦苇深处。 豁然开朗。 二三十步过后，走出芦苇丛，一座安静的庭院落在水边。 李瑞贤看了看老崔。老崔脸上谄媚的微笑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一言不发的在前面领路。 他跟着老崔往里走，穿过门厅，沿着庭院的右侧往里走。 偌大的庭院里好象一个人也没有，安静极了。 李瑞贤听说过这种地方，有些隐秘的场所，为了不让服务员认出到底是谁在相聚，特意营造出没有服务员参与的环境。 老崔看起来熟悉的很，丝毫没有担心走错路。 今晚恐怕要看看老崔的本事了。 两人走到庭院的一脚，另有一扇篱笆门墙，掩映着素色的小阁子。 老崔走到门前。 他右手搭载门把手上，身子半转过来，“课长nim，就是这里。” 李瑞贤点点头。 老崔拧开门把手，泄出一捧明亮的灯光，“金室长，太久不见了！你也太忙了吧！” 老崔往里走着，李瑞贤听见屋里传出一阵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音。 “金室长，今天招待的可是贵客啊！”老崔让到门内的一侧，躬身把身后的李瑞贤引进来。 “长官nim！”一个带着细细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对着李瑞贤伸出手来，“久仰您的大名了。” “室长nim，您好。”李瑞贤和他把手捏在一起，晃来晃去。 他的语气有点飘乎，好像精神有点不集中，眼睛的余光也不时晃向金光宇的身旁。 “长官nim~”一道穿着酒红色天鹅绒连衣裙的倩影，向李瑞贤微笑了起来。 “徐贤xi，您好。”李瑞贤一边和金光宇晃着胳膊，一边向徐贤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您好，您好。” 李瑞贤身后的老崔差点笑出声了，他朝着金光宇努了努嘴。 金光宇微微点头，“长官nim，想必您也认识吧，”他向徐贤的方向稍稍转身，“这是少女时代的成员，徐贤xi。” “啊，认识，认识，我也是少女时代的粉丝。”李瑞贤松开了金光宇的手，“徐贤xi，很高兴见到您。” 为了表示尊敬，徐贤放低了姿态，马上准备鞠躬。 李瑞贤抢先伸出了手，“您好。” 徐贤有点惊讶，她伸手和李瑞贤握了握，轻轻笑了起来，“有您这样的粉丝，实在是太荣幸了。” 李瑞贤也笑了笑，把手拢回身旁。 看着她随即好像就要坐回金光宇身边，李瑞贤推了推老崔，想让他坐在金光宇对面。 老崔给了李瑞贤一个眼神，还没等李瑞贤反应过来，就看见老崔大踏步地掠过他的身前，“金室长，你今天可得好好陪我喝点儿啊。” 刚过一米七的老崔，踮着脚亲热地勾着大概一米八的金光宇的肩膀，他把金光宇晃来晃去，“金室长，这回总有司机了吧！” “我去再要几瓶清酒来。”老崔揽着金光宇就往门口走。 “国准呐，你可放过我吧，上次回家……”两个人推推搡搡，不知不觉间，就把李瑞贤挤到了桌子另一边。 “先喝这些吧，坐坐！赶紧都坐下吧！”金光宇拽着老崔往下坐。 瞟了眼身侧刚刚坐下的徐贤，李瑞贤好像明白了老崔的眼神。 “长官nim，您请坐吧。”徐贤抬起头来，微笑了一下。 百合花的芳香，幽幽的袭来。 李瑞贤顺从地拉开了椅子。 坐在对面的金光宇，对他笑了一下，好像他一直坐在那里。 “长官nim，我们今晚吃些料理吧。”老崔问了一句，“这里是用日本怀石料理的手法，来做韩食，味道妙极了。” “都听你的安排。”李瑞贤点了点头，“是金室长吧？” 他把头转向金光宇，两人寒暄了起来。 老崔按了按桌边的按钮，也开始说起话来。 徐贤一句话也没说，她带着微笑默默摆弄着手边的餐巾，心中默念着允儿姐姐对她说过的话。 不要太积极了。 这位长官倒是很亲切。年纪不大，身材也还好，这个年纪或许真的喜欢我们的歌呢。 她这样想到。 没有多会儿，桌边的按钮振动起来。老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旁边，推进来一辆小餐车。 各类菜色已经摆在餐车上。 徐贤轻盈地站起身来，帮老崔收拾着。 她向侧前方探出身子，接过各色小碟子，整齐地摆在李瑞贤面前。 曲线遮住了李瑞贤的视线。 不知怎么的，他耳朵也好像被堵住了，金光宇的声音突然就像从水管里挤出来一样，听不清楚了。 他嗯嗯啊啊地应付着金光宇的废话，视线止不住地看向前方。 酒红色礼服包裹着的躯体，漏出细腻的肤色，灯光从顶下投下，穿过细碎的发丝，滑入胸前。 可能是怕碰到李瑞贤，徐贤的手臂总是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当她放下碟子又端起来时，手臂就在胸前挤过。 李瑞贤的嘴里，回忆起百合花牛奶布丁的味道，柔腻又富有弹性。 他在座位上扭了扭。 5 课长? 徐贤看着突然低下头去的李瑞贤，悄悄地撇了撇嘴。 “长官nim，”她把筷子摆正在李瑞贤手边，坐了下来。 李瑞贤有点怅然若失。 他低头看着一个个精致的小碟子。采取日式料理做法的韩食，样子更加精致，那浓烈的韩式辣酱味道也有所收敛。 “长官nim，您尝点这个吧？”金光宇从旁边的桌子取来一瓶獭祭清酒，“味道很不错啊。” 李瑞贤向外推了推杯子，看着金光宇给他斟满一杯酒。 轻盈的酒体在濑户烧杯子里圆润地流动，激发出淡淡的酒味。 “珠贤呐…”金光宇端着酒瓶，看向徐贤。 “室长nim，我…我不会喝酒呢。”徐贤用手捂住酒杯，轻轻摇了摇头。 金光宇好像也有点诧异，他不自觉地看了眼老崔，“啊，是吗？” 酒瓶口稍稍抬起了两三寸。 “徐贤xi，今天可是庆祝我们长官荣升呐，我们就稍稍喝一点吧。”老崔看着金光宇，“金室长，你说呢？” “啊，对啊，对啊，”金光宇又把瓶口向下压了压，“珠贤呐，我们就喝一点。” “欧巴…”徐贤对着金光宇叫了一声，眼睛却看向了李瑞贤，“李长官～” 李瑞贤看着徐贤有些恳求的眼神，他抿了抿嘴，今晚倒还顾不上她了。 李瑞贤微笑了下，没有说话，只是在心底默默对少女时代说了声抱歉。 金光宇看了看李瑞贤的脸色，“珠贤呐，来一点吧！”，他加重了点语气，“是喜事呢。” 徐贤又看了眼李瑞贤，慢慢放开了杯子，“nei，您说的是。” 金光宇给徐贤倒满了一杯酒。 徐贤看着酒液慢慢爬升，心中暗暗盘算着。 本来看到李瑞贤的年龄，和他对自己的小动作，她以为即使李瑞贤不是少女时代的粉丝，那么至少也是对少女时代抱有好感的。 可是本身就有的好感，再加上楚楚可怜的眼神加成，李瑞贤竟然无动于衷，这让她对自己原有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或许，李瑞贤只是恰好听过少女时代的几首歌罢了。今晚只是想试试灌醉自己，占占便宜。 不过，徐贤又想起刚才李瑞贤突然低下头去的行为。 她有点拿不准，到底李瑞贤的态度如何了。 要不……还是积极一点？ 不过，不管她怎么想，酒局已经开始了。 “课长nim！祝您高升！”老崔满满地干了一杯，“你们随意吧！多吃些菜。”他笑吟吟地对李瑞贤说道。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狗话！”金光宇马上端起酒杯，“当然要一起给长官nim祝贺了！” 他看向徐贤。 “课长？”徐贤惊愕万分，竟然一下子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一下子有点慌，瞪大了眼睛，脑筋急速的活动着，慌乱之间差点把酒杯碰倒。 “您这么年轻就升任课长了？”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扶住酒杯，对着李瑞贤，装作激动的样子，“室长nim，我们一起吧！” 她侧过身来，举起酒杯，“长官nim，您真是年轻有为啊，恭祝您高升了！” 她一仰脖子，把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哦~徐贤xi情意深重啊，课长！你要好好表现啊。”老崔在边上哈哈地笑了起来。 徐贤有点勉强地笑了起来。她心里感到有点生气。 金光宇在干些什么？ 她在桌底底下的手攥地紧紧的。 金光宇只是和她说，是一位政策局的长官要一起吃饭。刚刚见到李瑞贤时，她以为是以为一位面相年轻的担当官（相当于副局长），没想到只是一個课长，看样子还是刚刚获得提拔的。 这有什么用？ 徐贤内心感到一些无力。 原来在s.m.，把这种层次的人作为主要的客人，那可真是让人笑死了。 要是原来的话…… 徐贤愤愤不平的想着，一时有点失神。 “徐贤xi？” 突然被李瑞贤叫了一声，徐贤打了个激灵，“nei？课……长官nim？” 徐贤尽力揉出一副温柔的笑容。 徐贤有点笑不出来，李瑞贤看得出来，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一进屋，金光宇和老崔，都开始喊他，长官。这当然是一种尊称，可是也让他产生了点疑心，到底徐贤知不知道自己只是个课长呢？ 上大学时，他很喜欢少女时代，因此也对几个少时的成员颇为熟悉。他知道，徐贤已经将事业的重心放到了演艺上，那么来参加这个饭局，却也有些奇怪。 内容政策局与演艺界素无瓜葛，真正让电视台和制片公司仰望的，是文化政策局。 正如徐贤所知道的，文化政策局掌握着电影和电视剧的重要财源，因此哪怕是一个课长，也让很多演艺界人士趋之若鹜。 不过，看徐贤刚才一刹那的惊愕，似乎倒也不是这样。 他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老崔，不，应该是金光宇，对徐贤说，有位内容政策局的高级长官呢？ 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是级别有了，影响力自然也就扩张了。 或许，徐贤就是这么以为的吧。 被骗了呢，徐珠贤女士。 李瑞贤心里暗暗发笑。 不过，如果他知道，徐贤以为是文化政策局的高级长官找她吃饭，那他真要笑出声了。 6 哪个政策局？ 李瑞贤不急不慢地和大家喝着酒。 老崔的酒品不错，脸上虽然显出了酒意，但是说话还很清楚。 金光宇的表现倒是让李瑞贤有点意外。 高高瘦瘦，还带着眼镜的金光宇，看起来是斯斯文文的中年人。 没想到几杯酒下肚，却一下子激动起来，衬衫顶上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 “您是高阳李氏吗？”脸色涨红的金光宇，“哎哟，李氏那可了不起啊！英才啊！” “李长官，我们为李氏的荣光喝一杯吧！” 李瑞贤和他碰了碰杯，“也为了金氏的荣光啊！” “neineinei，长官您说的太对了！”金光宇又干了一杯，“祖先的事我们怎么能忘呢？” 他左手晃着自己的领带，“长官啊，现在的年轻人啊，自己的出身呐都不在乎了，” 他微微起身，端起酒瓶，“长官，再来点吧。” “少来一些吧。”李瑞贤感到了一点酒意。 “当然了，当然了，酒不能喝太多呢！”金光宇说着，又给李瑞贤倒了一整杯。 “总之…”他把酒瓶慢慢放下，“要多靠长官您了，要好好地宣传我们的文化呢。” 他右手随手抓起一张餐巾纸，在半空里挥舞起来。 徐贤又看到他这副姿态，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徐珠贤，加油！ 徐贤回想起自己看过的成功学书籍。 潘基文秘书长不是说过吗，再小的希望，也要努力争取！ 徐珠贤！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课长，不过也是文化政策局的，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到自己呢！ 加油！再敬他一杯酒吧！ 徐贤右手伸向酒杯，“长官nim…” 李瑞贤转头看向徐贤。 徐贤吸了一口气，她努力酝酿了一番表情，“祝…” “长官！总之呢！”金光宇把餐巾纸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有什么事情啊，你尽管说啊！” 他自顾自地把酒一饮而尽，“好酒啊！” 好像喝酒喝得太快了些，金光宇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国准呐，咳咳，”金光宇掩着嘴含含糊糊地说着，“卫…咳咳，卫…” 他一边努力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外。 “长官，我陪他去下…”老崔站起身来，往起搀着金光宇。 “你好好照顾下金室长，”李瑞贤看了看金光宇的脸色，“他有点喝多了。” “neineinei，”老崔搀着金光宇，晃晃悠悠地拉开了门。 “长官nim，真是…”徐贤充分发挥着自己的表情演技，她绽出笑容，“金室长他，他就是…就是这么热情。” 看着徐贤有点不自然的笑容，李瑞贤刚要说些什么，就穿来一阵响亮的声音。 “长官啊，为了李氏要努力啊！”被拉出门外的金光宇，不知在哪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呀，国准，你别拽我！” “室长！室长！你喝多了！”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声音渐渐远去。 徐贤尴尬的笑容快要凝固在脸上，她呵呵干笑了一下，端起水杯假装喝起了水。 西……，这個金光宇！ 徐贤在心里把金光宇骂的狗血淋头。 不仅拿课长糊弄我，还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把我一个人和这个什么课长留在一起。 该不会是什么衣冠禽兽吧。 徐贤边假装喝水，边瞟着李瑞贤的神色。 李瑞贤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 好像……好像也不是什么太恶心的人…… 加油，徐珠贤！ 她刚想放下水杯，发现李瑞贤正在看着自己。 徐贤连忙又抬起水杯，歉意地笑了笑，继续喝着。 她边喝边想着该说些什么，喝了大半杯水，才又做完心理建设。 徐贤放下水杯，期望转头能看见李瑞贤的脸，这样就不用假惺惺地叫他长官了。 不过，她失望了，李瑞贤低着头，夹起一块泡菜正在看着。 徐贤翻了个白眼。 切~课长，还长官nim，没见过泡菜吗？ 翻过白眼，她低声清了清嗓子，“咳，长官nim……”她笑盈盈地叫了声李瑞贤。 “哦，徐贤xi，”李瑞贤转过头来，“吃的还好吗？” “谢谢您的关心，饭菜都很合口味。”徐贤装出开心的样子，“感谢您的招待了！” 看着徐贤天真开心的笑容，李瑞贤心念一转，他假装疑惑地问道，“这顿饭，不是你们招待吗？” “呃……nei，nei，是的呢，”徐贤差点说不出话来，“额，额，对的呢。” 她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只好在心里除了金光宇之外，又把李瑞贤骂了个狗血淋头。 西……什么穷酸的小课长，难道会让你付钱吗？伱有钱吗? 徐贤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努力压抑自己的气愤。 徐贤xi，徐珠贤大赏xi，忍住，忍住。 她搜肠刮肚，凑出一句话来，“那，那也要感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相聚，您这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东主呢。” “哦，这种机会很难得吗？”李瑞贤心里说着抱歉，嘴上却不怀好意的问了起来。 “当然了，您这种大忙人，” 我这种大明星那是随便能见到的吗？ 徐贤强忍着怒气，恭维着李瑞贤，拿出自己最高的演技，尽量引导着话题。 “我也是知道些的，听说你们政策局工作可忙了，”徐贤内心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能说些该说的话了。 “哦？”听到徐贤对政策局的看法，李瑞贤似乎猜到了什么，老崔和金光宇可真是把徐贤骗惨了。 “忙？我们不怎么忙的，您太关心了。”李瑞贤看着徐贤挂满笑容的脸，静静地等着它消失。 徐贤眼神一亮，她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话头，“和这个电视台、哪个电视台，哪儿会不忙啊，长官nim……” 徐贤端起酒杯，“您是哪年生人呢？可能有点冒昧……” 听到电视台，李瑞贤已经完全明白老崔和金光宇的把戏了。 他很满意。不过，他还要再考验一下老崔的面子。 “我？我是88年的。”李瑞贤也端起了酒杯。 “真的吗？您真是年轻有为啊，或许……”徐贤有点羞涩地笑了笑，“或许，我叫您欧巴，您不会生气吧？” 她睁大了眼睛，好像充满了期待。 李瑞贤觉得有点好笑，他点点头，“当然不会。” “欧巴~”徐贤微笑着叫了一声，“祝……”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李瑞贤伸手捂住了她的酒杯，“珠贤呐，我暂且这么叫您吧，有句话我先说清楚，” 他盯着徐贤发懵的双眼，“您……，说的是哪个政策局呢？” 7 拂袖而去 “nei？”徐贤的诧异和惊愕几乎写在了脸上，“您是……那…您说……” 李瑞贤看见她把眼睛闭上又睁开。 “政策局，当然就是您工作的政策局啊，”徐贤感觉自己的有点跟不上今晚的节奏了，“或许我说的不对……” “珠贤你可能不知道，”李瑞贤故意亲热地叫着徐贤，“我们部里，有两个政策局……” 徐贤的心直直地坠下去，她有点懵地看着李贤瑞的嘴在那里一张一合，“您说的是文化政策局，还有一个内容政策局。” “那……”徐贤可怜巴巴地笑着，“那您是……” “文化政策局，”李瑞贤夹了一个炸虾，他看着徐贤蓦地放松地出了口气。 “您…呵呵。”她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只好喝起了水，“当然了…” 李瑞贤继续说道，“和我没有关系。” “你！”徐贤猛地把水杯墩在桌子上，“咳咳…你，” 她想说话，水却还没有咽下去，“咳咳…” “呀，擦擦吧，”李瑞贤把餐巾递给她，“需要我帮你拍拍吗？” 徐贤咳地更厉害了，装满水的塑料袋一抖一抖的。 李瑞贤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止不住咳嗽的徐贤注意到李瑞贤的眼神，猛地回正身子，用臂弯遮住视线。 她心里恼怒异常，咳嗽加上愤怒让她的胸膛起伏的更厉害了。 好一会儿，她才停住咳嗽。 “哦，那，那欧…长官nim”徐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请您原谅我的误会。” 她把酒杯凑到嘴边，犹豫了一秒，还是把酒杯放下了。 “抱歉，”徐贤的脸色有点难看，她强自压抑着怒气，收拾起手包里的东西，“抱歉，我…” 她的右手抓住手包，已经不想再费心想什么理由了，“我还有点事情…” “如果您想离开，您自便吧。”达到目的的李瑞贤，指了指门外，“请走吧。” 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徐贤腾的一下站起来，礼服的前襟几乎要裂开，“你！谢谢…谢谢课长！” 她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李瑞贤一眼。 李瑞贤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静静地看着南半球飞速地走出门去了。 “砰！”关门的声音比醉醺醺的金光宇还大。 啧啧，可怜的小贤。 李瑞贤轻轻抿了一口清酒，眯缝起眼睛，他已经看出了些老崔不一般的地方。 一個毫不起眼的合同工，干着收发传达的杂活儿，开着进口豪车，还对如此私密的场所了如指掌。 而且… 李瑞贤夹了块儿泡菜，慢慢地嚼着。 而且他还能和金光宇这种中层勾肩搭背。还能通过金光宇叫来徐贤，关键的是…还是骗来的。 老崔确实有面子。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老崔肯定能够在室长那里说上话。只不过，室长只是不反对，老崔还需要一个能直接力挺他的人。 比如李瑞贤自己。 不过，他还没明白老崔凭什么这么有面子。 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不过，以后再说吧。 不过，如果，等会儿老崔能让金光宇劝的，或者说逼的，徐贤再过来… 他明天就去和室长谈谈合同工转正的事情。 毕竟，那老崔的面子真的惊人啊。有老崔替他张罗，想必访北艺术团和冬季奥林匹克的事情，应该要好办多了。 可千万不要出篓子啊，李瑞贤默默祈祷着。 祈祷完后，李瑞贤又在心里默默地对他最喜欢的泰妍说了声对不起。 泰妍呐，对不起了，今晚欺负了你的小妹妹。 希望徐贤不要告诉泰妍呐。虽然，泰妍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是sone呢！ 他低声地笑起来。 笑声渐歇，他独自坐在屋里，继续慢慢喝着清酒，等待着看谁会回来。 —— 徐贤冲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响个不停。 没几分钟就看见了门厅，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个金光宇王八蛋去哪儿了？ 自己可是坐他的车来的，他喝的醉醺醺的，自己怎么回去？ 这里可是世宗市，不是首尔。 徐贤大脑乱哄哄的，被金光宇、李瑞贤气的一跳一跳的。她在心里咒骂起来，连带着毁约她的电视台狗崽子、那个猥琐的老崔都一起骂着。 徐贤在门厅徘徊了几圈，越发的焦虑难安。她决定先去补个妆，冷静一下。 她转身往院子走去，沿着指示牌，走向卫生间。一边走着，怒火渐渐稳定了下来，她默默盘算着。 大半夜从世宗市打车回首尔太危险了，绝对不可以。 问问自己的经纪人吧。 徐贤这样想着，已经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很安静，好像没有人，她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昏了头，万一在卫生间被人认出来可就头疼了。 徐贤抽出一张卫生间里的擦手巾，垫着手包，放在洗手池边上。她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刚掏出唇膏，突然停下了动作。 好像真的有点感觉了。 她犹豫了一下，把唇膏放回手包里，拿出了一包酒精湿巾。 她用湿巾捏住第一个隔间儿的门把手，看了看里面。 很干净。 徐贤回身把手包拿进隔间，仔细看了看墙上有没有污渍，然后把包挂在墙上的挂钩上，关上门，翻找了一下，掏出一包纸巾。 她面无表情地对着卫生间隔间的木门，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今晚真的太失败了。 金光宇这个混蛋！她现在想起叫金光宇的那几声欧巴都觉得想吐。 还有那个李什么来着？真是气死我了，他是脑子不正常吗？胡说八道的… 徐贤心中猛地一激灵。 他在做什么？我误解了他的身份难道不是好事吗？又没有要求他什么？ 他为什么那样说话？是在挑衅我吗？ 为什么呢？她回想起李贤瑞看着自己曲线的眼神。 不对劲，这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徐贤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蒙在鼓里了。这个课长是在教训我给谁看吗？ 不会有摄像机吧？ 徐贤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边胡思乱想着，勉强安抚着自己，一边提起连衣长裙，慢慢蹲下。 她低头看了眼，皱了皱眉头。 亮晶晶的。 唉，一定是最近火气太大了。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些破事了。 徐贤暂时放弃了思考。 庭院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听着雨滴的声音，徐贤感到一股灼热感。 哎西，要上火的事太多了，如果还在s.m.的时候… 突然，卫生间的门，吱扭一声开了，“国准呐，我就说没人吧！伱也太小心了！” 是金光宇！ 庭院外的雨，硬生生停了。 8 原来如此 徐贤用力地停住淅淅沥沥的雨滴，努力地听着外边的声音。 她有一种预感，今晚这荒谬的一切，一定与老崔和金光宇这两人有关。 “来吗？日本进口的好货。”老崔的声音传来，隔着门板，声音变得闷闷的。 一声轻微的脆响过后，“啧，好烟啊，很清爽嘛。”金光宇发出响亮的喷气声，“我今晚表现如何？” “诶，你这个家伙，把我都骗过去了，我还真以为你要呛死了。”老崔边抽烟边说。 “切，祸害遗千年，你死了我也不会死。”金光宇提高了声音。 老崔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门外又陷入寂静。 他们不会走了吧？ 徐贤不敢开门，她蹲着身体，小心地凑到门缝边，努力地看着外边。 很好，只能看见对面的瓷砖。 徐贤一阵气闷。 她努力地从门缝里变换着视线的角度，终于从瓷砖上看到两道淡淡的影子。 他们还没走。 快说呀！徐贤忍得好难受，恨不得给他们后脑勺来上一巴掌。 幸好，不到两分钟，金光宇又继续说起话来。 “国准呐，”他的声音压的更低了，“那个事情…没有问题吧？” “你放心吧，徐贤她不是自己有个人工作室吗？”老崔顿了顿，好像是抽了一口烟。 “所属社与推荐经纪社不一致的话，当然属于推荐无效了。你们剩下那個redvelvet继续有效，不就可以吗？ 徐贤那张表我谁也不会给看的，我把redvelvet的推荐表打出来就可以了。 还会有人检查堆满几万封邮件的邮箱吗？呵呵呵，你放心吧。” “这…没问题吧？不会……”金光宇继续问道。 “伱回去看看报名通知里的附件三，仔细看看。” 老崔又抽了一口烟，“各经纪社所推荐的人员，其经纪合同应当没有潜在的法律风险。她给你她的经纪合同了吗？” “当然没有。” “那不就是了，我们怎么知道有没有法律风险？她自己没有交对材料嘛！没被选上怪得了谁？” “额，这……”金光宇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你不是把推荐的回执给徐贤看了么？她还不相信吗。”老崔咂咂嘴，继续解释着。 “她没有怀疑呢。”金光宇心里想起徐贤给自己汇的那笔款子，总觉得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你不会把附件也给徐贤看了吧？”老崔提高了一点声音，“我可特意在正文最后面没写明有附件。” “没有没有，其实我连正文也没给她看，哈哈哈哈哈，”金光宇想到这里笑了起来，“她还感谢我呢，哈哈哈哈。” “那你在担心什么？”老崔打断了他的笑声。 “你确实把她的名字放进推荐表里，报过来了不是吗？她自己报错了材料，能怪谁？” “那，毕竟最后redvelvet入选了，她会不会……”老崔想了想那一长串0，还是有点担心。 “她不就给了你五千万嘛，难道还要保证她入选？你就和她说没有选上就好了。要原因的话，让她找文化长官吧。” 说到这里，老崔想起一种可能，“金光宇你个狗崽子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钱？这么担心？” “没有多少，没有多少，就五千万嘛，我就留了一千万嘛，不都给你了。”金光宇赶紧否认。 “她能有多少钱，哎西，还以为自己的面子很值钱呢，抠门儿的很。” 金光宇渐渐放下心来，“没事没事，她也是搞不清楚，我们s.m.怎么可能推荐其他经纪公司的人嘛！” “你放心吧，你看她今晚不是挺给面子嘛。”老崔安慰了他一句。 “她不会和你们那个什么课长混地很熟悉吧。”金光宇担心的正是这个。 “你怕什么，李瑞贤一个毛头小子能知道什么，难道他还自己去查收发记录吗？再说了，你不是推荐过吗？她再找课长，就是课长的事了。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你报过来的传真里有几张推荐表。” “对对对，应该没人会知道，公司这边我负责和部里联络，你那面你负责收发，应该没问题的。”金光宇似乎在说服自己。 他嗤笑一声，招呼起来了老崔，“走吧走吧，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你说，她还以为自己能入选访北艺术团呢，哈哈哈，瞧她喝酒那个痛快儿劲儿。” 金光宇那极强的道德感又开始灵活地发挥作用了，“我们korea的艺人呐，现在太不知道廉耻了，哎，我真是看不得这些人钻营的样子。”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隔间里蹲着的徐贤，这才敢动作。 她憋了这么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现在也根本不想再继续解手了，她现在只想狠狠地给金光宇一顿毒打。 五千万？没钱？抠门？ 她可是给了五亿！还说是友情价！ 徐贤把纸巾都攥的粉碎，她第一次亲手操办这种事，没想到就遇到如此的情况。 金光宇你这个王八蛋！ 用碎成好几块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徐贤这才发现腿已经蹲麻了，她又惊又怒，几乎要抓狂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去把金光宇暴打一顿，但是却站都站不起来。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才拉着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的手包，颤颤巍巍着爬起来。 或许是起身的速度太快，又或许是蹲的太久，或许还因为很生气，刚站起身的徐贤感觉天旋地转，她右手下意识地抓住手包，左手在身后撑着卫生间的隔板。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稳过神来。 她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了。金光宇收了她的经费，结果却在这里串通老崔。金光宇在传真里多加了徐贤一页推荐表，老崔故意找了个错误，在整理材料时就把这一页拿掉了。 如果不是今晚，到时候自己真的会认为是自己落选了，毕竟金光宇连收件的回执都给自己看过了。 恐怕那时候，她还得感谢金室长给她帮忙呢。 好啊你个金光宇。 徐贤双手撑在洗手池上，恨恨地念叨着金光宇的名字。 她一定，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9 抽身而去 冷静了一小会儿，徐贤脑子逐渐开始活动起来。 现在她手上最重要的，也是她最看重的一个活动眼睁睁就要被金光宇给搅黄了。 离开s.m.后，很多谈好的邀约纷纷毁约。才过去一个月，目前她手上就剩两个资源了，一個是sbs的一部女配，另一个重要的就是访北艺术团了。 前一个，听说导演组在得知自己解除与s.m.的合约之后又有些犹豫，而后一个… 金！光！宇！ 她愤恨地想着。 在她原来的设想里，她将是访北艺术团唯一的女子团体偶像，在这样的一个正式的场合里，一首高音独唱将会让她摆脱“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女孩”的印象，她的大众形象将会变得更加严肃和正式。 以前是少女时代，现在只能是少女时代，可未来……总不能永远是少女时代吧。 本来以为当演员后就可以变成演员，结果来找自己的大部分还都是偶像恋爱剧。 真是讨厌死演那些无脑的甜甜恋爱剧了！ 我可是东国大的高材生，那都是什么弱智剧本嘛！我未来可是要…… 徐贤的思绪乱七八糟地流淌着。 真是的，允儿姐姐也真是够能忍的。演这些剧永远也拿不到大赏的，女主角有什么用。切！ 心中轻蔑的一笑，反倒让徐贤悚然一惊，连忙在心里对允儿姐姐说了声对不起。 道完对不起，她有些颓然地晃了晃头。 徐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明白，如果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恐怕这个机会也必然会失去了。 不行，自己得赶紧回去想办法，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金光宇的车，她死也不会再坐了，怎么回去倒成了个难题。 徐贤划开手机屏幕，经纪人还在首尔，赶过来至少要两个小时，实在是等不及了。 打车，太危险了…… 要不要问问几个姐姐们？或许有人在附近。 她的手指在kakao的联系人里滑来滑去。 突然，她停住了。 林南鹤。她的一个，额，好朋友，好像就住在世宗市。 她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林南鹤在说。最新的几句发生在昨天。 “今天天气很好，徐贤xi感觉如何？上次我听你在电台里说，比较喜欢黑色的车，我刚去换了个颜色。” 一张黑色轿车的图片。 “想一起去兜风吗？” 然后是时隔半小时的最后一条信息，“哈哈，开玩笑的。” 徐贤心里盘算了一会，她点开林南鹤的头像，看了看他最近的动态。 林南鹤家里有个不大不小的企业，他最近一直在忙，几条动态的定位都是在世宗市。30多分钟前，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又要替老头子辛苦一晚了。” 决定就是他了。 “南鹤xi，或许你这会儿方便吗？” 消息立刻被已读。 “方便呢，我正闲着呢。”林南鹤马上回复了过来。 “或许……”徐贤打出一句话。 “要不还是算了吧，南鹤xi最近是不是很忙啊？看你前几天还忙生意来着。”徐贤边补妆，边用左手打着字。 “啊，徐贤xi看到了么？没有没有，已经忙完了，今天正好休息。”长长的几句话急速地被发过来。 “真的吗？”徐贤点开林南鹤的动态，最新的动态已经看不见了。 她皱了皱眉头，继续打字，“或许，南鹤xi可以来接我一下吗？我在世宗市，经纪人恰巧有事脱不开身。”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我稍微等等经纪人就好了。” “啊，我立刻就能出门。方便把地址发过来吗？” 看到林南鹤这么积极，徐贤的心情好一点了。 “太感谢了南鹤xi了，或许，我们可以不用敬语，可以吗？南鹤？”徐贤微笑着发出这段话，然后把定位发给了林南鹤。 徐贤出了一口气，然后立刻通知了经纪人，“恩惠，你马上来接我一下，我在世宗市，你沿着8号公路往这里走就行。马上！麻烦你了！” 助理经纪人李恩惠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社长nim，我立刻就过去。” 听到社长nim这个称呼，徐贤的感觉好了很多，找回了一点自信和镇定。她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看，又抿了抿上下嘴唇，准备先离开。 这时，电话响了，是金光宇。 徐贤刚想挂掉电话，又突然停住了。既然金光宇还不知道自己和老崔的事情已经被她知道了，她要充分利用这一机会，看看金光宇怎么说。 “珠贤呐？怎么？伱有事先走了？你怎么回事？”金光宇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客气。 “nei，”徐贤花了好大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语气，“室长nim，工作室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向您道歉了。” “你向我道歉有什么用！”金光宇吼了起来，“我要的是你的道歉吗？！” 徐贤把手机拿开，放在洗手池台面上，冷冷地看着。 声音渐渐小了，她拿了起来，“室长nim，请代我向长官……” 她的声音顿住了，突然之间，徐贤意识到了翻盘的机会。 就在那斗室之中。 10 去而复返 电光火石之间，徐贤难得地抓住了重点。 如果老崔是负责收发访北艺术团成员的推荐材料，那么他会把材料交给谁？谁才是真正的负责人呢？ 金光宇勾结老崔在收发文件上做手脚，让她连下场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扳回一局，必须从更关键的人物下手。 她回想起老崔对李瑞贤的态度：半躬着的身体，有些讨好的笑容，进门前的介绍… 还有老崔的那一声，“课长”。 徐贤终于意识到，真正重要的人物竟然刚才就坐在她的身边。 她悚然一惊，后悔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如果早知道那个李瑞贤竟然直接负责这么关键的事务的话，他她怎么会，怎么会… 她现在甚至连李瑞贤的联系方式也没有！ 惊愕和后悔让她愣在原地，直到金光宇又提高了声音，“徐贤！你在干什么！还会说话嘛！” “neinei，”徐贤下意识地回答道，“那个…我还是亲自向长官道歉吧。” 徐贤一边对着电话忙不迭地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眉笔和唇膏。 “neineinei，您教训的是，”徐贤嘴上恭敬地认错，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她左手捏着手包，快步地从卫生间冲出来，向着独立包间走过去。 她边走边焦急地思索，到底该如何挽回形象。最关键的是，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李瑞贤对她故意嘲讽，到底是对她真的讨厌她，还是另有隐情？ 从李瑞贤的语气来看，好像真的是她们少女时代的粉丝。徐贤怎么也想不明白，总不会是郑秀妍的唯粉吧，讨厌她抢走了郑秀妍的小分队机会？ 没两分钟徐贤就走到了门口。她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再等下去了。 徐贤最后掏出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眼线那里轻轻揉了揉。她调整了下表情，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柔和的灯光扑在徐贤的脸上，她迅速地看了看屋里的三个人。金光宇坐在椅子上，对着她努了努嘴。李瑞贤正和老崔低声说话，看到她推门进来，李瑞贤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崔很满意，刚才金光宇主动地打电话把徐贤大骂一通，叫了回来，想必课长已经明白自己的价值了。 李瑞贤也很满意，如果老崔能像他说的那样，在不少娱乐公司都有金光宇这样的好朋友，那么无论文化长官想出什么样的奇葩活动策划，他也不怕到时候没人捧场了。 徐贤推门进来之前，李瑞贤正在和老崔小声说着自己当年从合同制转为专业技术人员的经历，老崔意会地连连点头。 这时，看到推门而入的徐贤，李瑞贤心中感到有些抱歉。小贤今晚的这番波折，多半因他而起。利用徐贤来试探金光宇和老崔之间的关系，倒是让徐贤挨了一顿骂。 “徐贤xi，还好吗？坐吧。”他柔声说道。 “nei。”徐贤看了眼李瑞贤温和的微笑，她能感觉到李瑞贤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头雾水的徐贤还是马上抓住了机会。“欧巴，真是抱歉了。” 听到这個称呼，金光宇抬了抬头，瞥了老崔一眼。老崔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走了两步又坐到了李瑞贤边上，“刚才真的是对不起了，让您困扰了。”徐贤低声地道着歉。 “徐贤xi，您太客气了，刚才……”李瑞贤当着老崔他们两个，虽然感到有些抱歉，也不方便说什么。 “没有给您造成困扰就好。”看着徐贤好像是被泪水晕开的眼妆，李瑞贤只能含含糊糊地暗示了一句。 抱歉了，泰妍呐，好像把你的小妹妹惹哭了。 徐贤感觉到了李瑞贤看向自己眼角的眼神，和随后眼里一闪而过的歉意。 她内心为自己进门前的机智感到得意。 “欧巴，请不要这样说，刚才……我再敬您一杯赔罪吧。”她举起酒杯，让自己的声音稍稍露出一点颤抖的水声。 李瑞贤的语气更加柔和了，他摆了摆手，“啊，徐贤xi，你不必如此，放下吧，稍稍再吃点东西吧。” “不，请让我给您表达下歉意吧，刚才实在是不应该。”徐贤把酒杯举得更高了。 “长官nim，这是徐贤xi的一片心意呢，”老崔插了句话，“喝下去的都是感情啊。” 听罢此言，徐贤立刻把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欧巴，总之容我先多谢您的原谅了……”徐贤好像有点呛到了，她捂着嘴蹙起眉头，肩头一抖一抖的。 “没事吧？”李瑞贤递给她一张纸巾。 徐贤还在咳嗽着，眼泪好像都呛出来了一些，她看着李瑞贤，“欧……欧巴”。 看着徐贤湿漉漉的眼神，李瑞贤不知怎么地就开始帮徐贤拍打起了背部。 他拍了几下徐贤的后背，手指刚好碰到晚礼服露出的肩膀，光滑的肌肤在指尖下震颤，他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好像很有效果，没几下，红色天鹅绒包裹下抖动的水球就停了下来。 李瑞贤只好把手收起来。 “好多了呢，欧巴，谢谢了。”徐贤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水，她微微绽开笑颜，像春风中摇曳着的百合花。 “nei，nei。”李瑞贤有些出神，他的指尖还残留着略带温热的触感。 他抬头看了看正在讨论着天花板纹路的老崔和金光宇，问了一声，“金室长，或许……”他摸了摸自己的卡西欧手表。 “啊，啊，长官nim，今晚要不……”金光宇看着他的眼神，“要不就到这里吧。我看大家也有点累了，不如找机会我们一起再聚。” “徐贤xi，你……”李瑞贤问了下身侧刚喝了口水的徐贤。 “我都吃好了，欧巴，看您的安排。”徐贤一边答应着，一边盘算着该怎么和李瑞贤拉近关系。 一场酒局，无论如何也难以产生深刻的关系，徐贤内心焦急万分，在思考如何给李瑞贤留下深刻的印象。 特别是在刚刚发现李瑞贤突然又对她的态度好转后，她迫切地想利用好这个机会。如果一个男人对自己有好感，想和他亲近起来再简单不过了，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了。 不过，访北艺术团敲定名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老崔和金光宇已经走出门外，李瑞贤也推开椅子准备起身，徐贤看着他逐渐站起来的身影，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林南鹤啊，对不起了，就当你帮我一次吧！ 徐贤心里急速地转着圈，“欧巴，其实我……” —————— 今天还有一章。 11 小贤没有变 “欧巴，其实我很感谢您！您和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徐贤站起身，对着准备往外走的李瑞贤说起了话，“我知道，今晚我的表现让您对少女时代的徐贤失望了。” 李瑞贤停下了脚步。 徐贤快步走了两步，绕到李瑞贤的身前，盯住了他的眼睛。 “不过！请您相信我，我一开始以为您也是那样不好的人才会对您那样的！我，我，太对不起了！让喜爱我们的人失望了！” 徐贤的声音又颤抖起来，湿润的眼神，浸透了李瑞贤的心。 “啊，徐贤xi，您不要这样，我能理解。在社会上，每个人都不容易。” 李瑞贤对于今晚徐贤的表现，倒不以为意，毕竟都是他在主动挑衅，“我也有难得的苦衷，给您造成麻烦了。” 苦衷？徐贤一边挤着眼泪，一边心里琢磨着。 看来这个李课长并不是本身就讨厌我，他应该真的是我们少女时代的粉丝，只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今晚才故意挑衅我的。 如果现在这个原因已经消失了的话…… 徐贤感到机会在向自己招手。 她低下头，假装擦着眼泪，“欧巴，感谢您的安慰，我真是……我总是不适应这种场合。” 徐贤把今晚的拙劣表现归咎于自己不谙世事的天真。 “啊，你不常参加吗？”李瑞贤有点诧异，他以为像少女时代这样的偶像应该经常有这种活动才对。 “欧巴，其实我…” 我觉得这样的场合不好！”徐贤微微鼓起脸颊，用认真的语气说到。 “啊？”李瑞贤挑了挑眉毛，没想到徐贤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欧巴，我…我认为做事要堂堂正正的才对呢。”徐贤大大的眼睛里，水雾刚刚褪去。 她一板一眼地说着，“我不太熟悉这样的场合，给您造成困扰了。不过…” 她偷偷地看了看李瑞贤，“不过您和他们都不一样。” 听着认真的有点呆板的少女，一本正经地说着大道理，李瑞贤眼前一阵恍惚。 这個穿着酒红色露肩连衣裙，风姿绰约的女人，开始渐渐和那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少女时代忙内重合了起来。 “徐贤xi，”李贤瑞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温柔和欢欣的笑容，他放低了声音，“你没有变呢…” “欧巴？”徐贤假装没有听清。 “啊，没事，我们先往外走吧。”李瑞贤指了指门外，示意徐贤先走。 “您先走吧，您是前辈呢。”徐贤的眼睛里亮着认真的光芒。 徐贤真的这么古板吗？真的太可爱了。 李瑞贤释然地笑了笑，好像又回到了那值得眷恋的青春时代。 他迈步向外走去，徐贤跟在他后面，眼神闪动，嘴角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 走出门外，老崔和金光宇已经看不见身影了。 “欧巴，您怎么回去呢？”徐贤快走两步，追上了李瑞贤。 “我和老崔一起来的，你呢，你和金室长一起回去的吗？”李瑞贤问了问徐贤。 “嗯…是的，不过金室长他…嗯，是的，我们一起来的。”徐贤皱起了眉头，好像有点欲言又止。 李瑞贤看了看徐贤的脸色，“今晚是金室长叫你来的吗？” “nei，金室长他…” “怎么？他对你说过什么吗？”李瑞贤察觉到一点不寻常，“伱不是不愿意来这种场合吗？” “nei，但是金室长，他…”徐贤放慢了脚步，“他在s.m.很厉害的，他直接让我来的。我…我只能来了” 徐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有什么要说的吗？徐贤xi，或许我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我想你可以相信我。” 李瑞贤停住脚步，放低了声音。 “没事的，欧巴，您等会儿就先回去吧。”徐贤没有再说什么。 “先？你不回去吗？” “嗯…”徐贤闷闷地应了声，“我还要等个人。” 徐贤的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李瑞贤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他向前面望了望，确定老崔和金光宇已经不见踪影。 “金室长没有让你做什么吧？” “我是和金室长一起来的，回去就不一起回去了。会有人来接我。” 徐贤精挑细选着措辞。 “是经纪人吗？”李瑞贤问道。 “经纪人，经纪人还在汉城。”她的车还没开出汉城呢，当然是在汉城了，徐贤心里安慰着自己。 “是吗…”李瑞贤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真相。 金光宇仗势欺人，逼着徐贤来陪酒，还有其他人来接她？ 这可是快十点了。 李瑞贤也皱起了眉头。 可怜的小贤，没了姐姐们的保护，在艰难地生活着呢。 李瑞贤开始思索起来，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该如何是好。 这时，徐贤的手机响了。 kakao～ 徐贤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她在屏幕上按动了几下，抬起头，对李瑞贤鞠了个躬。 “欧巴，谢谢您，祝您一路顺风！我…我等会就要走了。” 她紧紧抿起嘴唇，眼神中泛起惜别的光。 “可以把手机给我看看吗？”看着徐贤的神情，李瑞贤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徐贤迟疑了下，把手机递给了李瑞贤。 是一个kakao对话记录。 几天前的对话是这样的。 “要一起去兜风吗？” 然后是一辆轿车的图片。 此后，徐贤没有理他，也没有回复。 今晚，这个名叫林南鹤社长的人突然又发来一条消息。 “徐贤xi，我马上到了。” 李瑞贤皱起了眉头，事情果然和他想得一样。 这个叫林南鹤的什么社长，大概是通过金光宇缠上了徐贤。 看看他发的话，直接邀请徐贤去兜风。 李瑞贤内心嗤笑一声，看来是个轻浮的花花公子。 这个林南鹤到底是何方神圣？李瑞贤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好像并不知道这个人。 如果是寻常人，李瑞贤当然愿意帮帮徐贤。可看到那个名字后面的“社长”，他还是有些犹豫。 “这位林南鹤…社长，是你的朋友吗？”担心被纠缠不休的徐贤感到尴尬，李瑞贤没有直接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南鹤社长nim，他是别人介绍给我认识的。欧巴，您先回去吧，我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徐贤让林南鹤当上了社长。 12 轻轻摇摆的月亮 是社长呢。 李瑞贤心里有点儿打怵。他确实犹豫了起来，关键在于对方是个社长。 这个社长成色如何，自己不得而知，而自己这个课长的成色，他却明白的很。 如果不是自己直接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他和普通的上班族没有什么区别。 别看金光宇对他这么恭敬，那只是因为老崔有求于他，而且金光宇毕竟还要敬文化长官一点面子。 那这個林社长呢？有胆量这么强硬的和徐贤纠缠，想必也不是半岛随处可见的哪间咖啡厅的不起眼社长。 李瑞贤垂着眼睛，脸上露出一点迟疑之色。他琢磨着该怎么和徐贤说，他心里倒是想管管这事，不过，这已经不是让金光宇来做个和事佬就能解决的事了。 他想张口问问徐贤这个林南鹤到底如何，不过先问情况再决定管不管似乎又有点丢脸。 他心里犹豫不决。 徐贤偷偷瞟着李瑞贤的脸色。看到李瑞贤脸色微微变幻，徐贤心里有点后悔，或许刚才不应该直接把林南鹤的备注改成社长。 社长就把你吓住了吗？ 徐贤暗暗吐槽着。 对少女时代的爱呢？呵，男人。 徐贤低下头，稍稍转身，转到一个李瑞贤可以勉强看到的角度，然后微微耸动着肩膀。 她抬手在眼眶上擦了擦，转回身来，虚虚挽起李瑞贤的小臂，“欧巴，我们往前走吧，金室长还在等着呢。” 纤细修长的手臂挽住自己，轻盈的百合花香气萦绕在鼻尖。 李瑞贤走得有点踉踉跄跄，若即若离地摩擦着衣袖。 他悄悄侧起眼睛，关心地看向徐贤，差不多10厘米的身高差，让目光自然地顺着锁骨滑下。 “徐贤xi，你还好吗？” 酒红色的天鹅绒布料，在走动之间泛起褶皱。 徐贤的柔软，让他坚定了起来。 “其实你……” 他稍稍侧过身，温柔的波浪拍打着他的胳膊。 他的气息沉重了一点，“你不用太担心，我有办法。” “欧巴，这件事和您没关系，还是别连累您了……”徐贤内心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李瑞贤松口了，不过她也不好直接答应下来。 “额，连累吗？”徐贤这么一说，李瑞贤心里又晃了晃。 徐贤只好也又晃了晃。 李瑞贤的心终于掉了下来，“没事，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今晚真是对不起小贤了，这事无论如何也是自己该做的。 他抬起目光，看着天上的星星。 和这圆圆的白皙明月，绝对没有关系。 我是sone呐！他的心中暗暗挥了挥拳头，给自己打着气。他当上课长还没半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心里也有点没底。 “徐贤呐，这个林社长是做什么的呢？”可千万别是什么财阀二代啊，李瑞贤心中有点惴惴不安地想着。 “欧巴，我其实也不是很懂，这个林社长好像是在南扬州做家具生意的，家住在世宗市，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生意，我在网上都没有搜索到他。”徐贤这会儿赶紧往回说着，生怕又把李瑞贤吓跑了。 “是吗……金室长有说过什么吗？”李瑞贤想，看来这个林社长或许只是靠着一些特殊的关系才有这么大胆子。 “金室长他，他没有说太多。”当然了，金光宇都没见过林南鹤，有什么可说的呢。 看来这个林社长和金光宇也不是很熟悉，或许金光宇只是单纯的引荐一下罢了。 李瑞贤看了看徐贤。 恐怕是小贤太单纯了，以为这个林社长是什么人物，明面的生意做的不大，内里的关系看来又不硬，只能欺负欺负单纯的小贤罢了。 “你怎么不拒绝他呢？” “我……他是金室长介绍来的，我不敢直说……”徐贤噘着嘴，好像心中很郁闷。 “唉，徐贤xi，伱还是太单纯了。这种人，你不用害怕他，他们自然有害怕的东西。”李瑞贤心中已经有了办法。 “可以麻烦你等会儿陪我演个戏吗，我们吓吓他，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了。”李瑞贤问道，“然后我再让金光宇和他说一下，肯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欧巴，太麻烦你了，我相信你，金室长那边我觉得不用说也可以的。”徐贤哪里敢让李瑞贤去和金光宇说这件事，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我们吓吓他，然后看看再说，不一定要再麻烦金社长的。” “诶，徐贤xi，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金光宇那里我还是有些办法的，”李瑞贤没把徐贤的拒绝当回事，只以为这是徐贤怕麻烦自己，心中对她的印象更好了，“我们先出去，让老崔和他先走吧。” “好的，欧巴。”徐贤实在是没有什么借口了，只好暂时先答应下来。 “你等会儿怎么回去？”李瑞贤边走边说说。 “欧巴，经纪人正在往这里走，不过还要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到。”徐贤跟着往前走，好像什么也没察觉一样，继续挎着他的胳膊，不动声色地摇来摇去。 他们继续迈步向前走，快到大门口，徐贤悄悄松开了虚挎着李瑞贤的手。 李瑞贤还没来得及体味那点儿失落，就听见老崔在喊他，“课长nim，不着急啊。看来和徐贤xi情投意合啊，哈哈哈哈。” “老崔啊，你过来下。”李瑞贤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招招手，和老崔耳语了起来。 “奥奥，长官，我送你吧！不用让他们麻烦了。”老崔坚持了一下。 李瑞贤小声地和老崔继续说了几句，老崔边听边点头。 “那好吧，长官，那你就在这里稍等吧，我和老板说一下。”老崔走入门厅旁边的一个小房间，交待了下。 很快他就出来了，对着金光宇招呼了一声。他们走到李瑞贤和徐贤面前，“徐贤xi，你等会儿要和经纪人一起回去吗？” 徐贤听不见他们之前在说什么，她看了眼李瑞贤。 李瑞贤对她点点头。 于是她张口说道，“是的，金室长，经纪人稍候来接我，我们明天还有别的日程，先不回首尔了。” “啊，这样啊，”金光宇的眼神里带着点狐疑，隐晦地在徐贤和李瑞贤两人身上扫了扫。 “那你正好配李长官在这里等一下吧，他稍后也回汉城。” “nei。”徐贤乖巧地答应。 老崔拉着金光宇走了。金光宇边走边对老崔说着什么，他感觉，好像今天不该叫徐贤过来…… 13 林社长，你愿意做证人吗？ 老崔和金光宇各自离去。 11月的半岛，寒冷的空气在深夜里显得更加明显。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徐贤就感觉有点冷了。 她悄悄打了个寒颤。 李瑞贤扭过头来，他看了看各自远去的两辆车，“徐贤xi，我们去里面休息下吧”。 他指了指门厅旁边一个隐蔽的小门。 徐贤心里有点着急，这个林南鹤怎么还不来？万一等会儿这個李瑞贤又变卦了怎么办？ 她划开了手机，看了看林南鹤的kakao。 毫无动静。 她内心有点焦躁，不过却只能跟着李瑞贤往里走。快走到门厅时，突然一阵轻微的马达轰鸣声传来，同时她的手机震了两下。她心中明白了，不过却一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徐贤xi，等等。”李瑞贤自然拦住了她，“好像有车快来了。” 徐贤漏出了疑惑的神色“欧巴，哪儿呢？” “你听听，”李瑞贤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不是有点嗡嗡的声音？你再看远处的公路，有一点亮光刚刚出现，应该是车灯。” 说话之间，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消失在芦苇荡后面。 “哇！”徐贤睁大了眼睛，目光闪动，“欧巴，真的呢！” 李瑞贤微微一笑，他觉得徐贤真像个刚刚独立的小孩子，还没有学会对风吹草动提高警惕。 徐贤心里却咯噔一下，这个林南鹤不会没看见芦苇后面的院子吧！ 幸好，很快，砰的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晃晃悠悠地乘着西风传来。 李瑞贤也听到了，他扭过头来对徐贤快速地说着，“徐贤xi，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你等会儿稍微配合下我就行，我想不会太难的。” 他拉着徐贤往芦苇荡小路方向走了两步。 “来不及细说了，随机应变吧！没问题的。”他稍稍退开了些，整理了下衣领，板起面孔。 一条人影影影绰绰地穿过小路。 李瑞贤咳嗽了一声，给了徐贤一个眼神。 什么意思？徐贤没看懂李瑞贤要干什么，看他板起来的面孔，心中疑惑起来。 人影好像马上要穿出来了。 “徐贤xi！你还是老实说吧！你的税务问题怎么回事！”李瑞贤突然对着徐贤呵斥起来。 林子里的人影一下子停住了。 徐贤猛地抖了一下，也愣住了。 “在这里没有别人，你还不愿意说吗！”李瑞贤悄悄又靠近了芦苇丛一小步。 “伱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你不妨说一说吗，我们早就有所耳闻了。我想，仅凭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的。”李瑞贤用余光瞟着芦苇丛里的人影，继续说着。 “这种事情嘛，倒也不是没发生过。我们也充分地理解，不过嘛，只要你能够配合我们……”李瑞贤边说边看着徐贤。 徐贤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的身形都有点摇摇晃晃，好像真的被吓得不轻。 小贤的演技真好啊，李瑞贤心中感叹着。看来这几年是没遇到合适的剧本，并不是演技的问题。 他对徐贤的成长感到开心。不过，她怎么一直不说话？ 李瑞贤给徐贤使着眼色。 小贤啊，你快说话啊，我都快没话说了。 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呢？ 李瑞贤又想起了那个说吃汉堡就会死的天真少女，差点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他赶紧咳嗽了两声。 听到咳嗽声，徐贤才从惊骇中回过一点神来。 怎么会这样！ 徐贤心里害怕极了，她脸色变得煞白，两腿打着哆嗦，几乎要跪坐在地上了。脑海里嗡嗡作响，什么也看不清了。 突然的两声咳嗽，她才叫出声来，“啊！那个……” 她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用颤抖的声音顺着李瑞贤往下说，“那个配合，是的，配合。” 李瑞贤头一次亲眼见识演员的现场表演，他想过或许有那种一秒就能入戏的名演员，但他没想到小贤竟然就有这样的实力。 紧张的眼神，颤抖的声线，一切都那么完美。 “对，配合就对了，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出真正的关键人物，我们完全可以提供一些补救的措施，不是吗？” 徐贤愣愣地点着头，她慢慢地回过神来。或许，这只是巧合？ 她没空说话，只是点点头应付着，心里焦急地思索着。 看着只会点头的徐贤，李瑞贤有点疑惑。 小贤好像有点入戏太深了，或许这就是体验派？ 只好自己多说一些了。 “那个林社长还没来吗？你不是说他很快就会来吗？”李瑞贤加快了语气，“你快点联系下他。” 芦苇丛里的林南鹤吓得不轻。 税务厅的人！他边听李瑞贤的胡说八道，边想起父亲锁在保险柜里的秘密账本，冷汗一下子浸透了衣背，寒风一吹，他寒颤打个不停。 听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让徐贤联系自己，他连忙把手伸进裤兜，使劲按着电源键。 “不，林社长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出卖朋友的！”徐贤颤抖着的声线在西风中荡漾。 徐贤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她当然不敢联系近在咫尺的林南鹤，也不想把事情做绝。李瑞贤突然搞出这一幕，她只好拼命挽回自己的形象。 李瑞贤心想，果然是体验派，小贤正直的性格完全表现出来了。 真的太棒了！ 真的太棒了！林南鹤也这样想着。他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徐贤感动的，他感觉眼眶里热乎乎的。 珠贤！珠贤！我爱你！他感觉此刻的徐贤简直就是圣女一般。 你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会为你作证的！ 他一边感激着徐贤，一边偷偷往回退。 李瑞贤余光始终注意着他。 “呀，林社长吗？”他对着人影喊道，“你是林社长吗？请过来吧！” 人影开始转身往后跑。 “哎！哎！你别走！”李瑞贤也往芦苇丛里跑，“林社长！你停下，你停下啊！” 人影伴着月影狂奔。 “哎！林社长！”李瑞贤刚跑出芦苇丛，只看见一个小伙子出溜一下钻进了车里。 “你愿意做证人吗！”他喊道。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黑色的轿车，乘着西风，飘走了。 （稍后还有一章） 14 珠贤呐，你的演技太好了 车尾灯湮灭在漆黑的地平线上。 李瑞贤笑了笑，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慢慢地往芦苇丛的那一边走去。 没几步他就来到徐贤面前。 “徐贤xi，他走了，我估计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李瑞贤笑了笑。 徐贤回以惨淡的一笑，“欧巴，我有点……”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失态。 “啊，入戏太深了吗？”李瑞贤倒是立刻就给出了解释，“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没来得及解释。” 看着脸色煞白的徐贤，李瑞贤稍稍抬起手想搀扶她一下，又讪讪地放了下来。 他指了指门厅，“我们休息下吧，那边有个茶室。” 徐贤慢慢跟着李瑞贤挪动着脚步，她边走还在出冷汗。 幸好，幸好只是个巧合。不然就… “这个林社长啊，侥幸顺利的时候比谁都嚣张，可是看到什么危险呢，就比谁跑的都快。” 李瑞贤边走边说。 “这样人社会上有很多，徐贤xi以后还要注意才是。有时候吓一吓他们，他们就害怕了。” “nei，nei，”徐贤的心还砰砰砰地跳着。 幸亏这個李瑞贤眼神不怎么灵光，没看出自己的失态，不然可就麻烦了。 一边走着，徐贤慢慢放下心来，刚才确实只是个意外。 嗯，是个意外。 肯定是意外！没人知道的！ 徐贤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着。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觉得这才回过神来。 李瑞贤还在说着话，“徐贤xi，刚才真是有点对不起了，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欧巴，那个，要不您叫我的名字吧？感谢您的帮忙了。”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徐贤觉得似乎可以再拉近一点关系。 “啊，啊，好的好的，如果不冒昧的话……”李瑞贤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徐贤。 “欧巴？”徐贤终于能正常的笑出来了。 “珠贤呐，哈哈哈”李瑞贤看起来挺开心的。 切，男人。卖命的帮了别人还要在这里开心，等着瞧吧。 徐贤心里得意地想着，脸上都沁出了开心的笑容。 直到李瑞贤又张开了口，他推开茶室的门，引着徐贤往里进。 “珠贤呐，不过，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太好了！根本看不出破绽啊！”他语气真切地赞扬着。 徐贤差点绊倒在门槛上，“呵呵，欧巴，您……您过奖了。我哪里是演技，啊不，我就是演技，不，额……” 徐贤听了这话，心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演技，差点吓死了！ “总之谢谢欧巴了！”她心里对着李瑞贤拳打脚踢，亲热地拉着李瑞贤坐到茶几边上。 看着有点语无伦次的徐贤，李瑞贤觉得徐贤真的很特别。在娱乐圈这么久了，被人称赞还会害羞地说不出来话吗？ “欧巴，我们喝点热水再等等吧。”徐贤看了下手机，“经纪人应该还要一会儿才到。” 看见墙边的桌子上有个茶壶，她起身把茶壶取过来。 自认为帮了一个大忙，李瑞贤心里也对徐贤亲近了许多，他顺势坐下，没有再客气。 时间过了10点，茶室内空气的暖呼呼的。 徐贤起身开始倒茶，素雅的手持着温润的白瓷，指掌的纹路在茶壶上细细地摩挲。 红茶沁出沉沉地香气。 一时之间，李瑞贤仿佛陶醉在这氤氲的茶香里。 他暗暗地回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老崔的事情应该回去要再和他说一说，金光宇也值得再联系下。不过，那个林南鹤的事情，怎么和他提起呢？ 他凝神盘算着，目光不知不觉跟着徐贤直起来的身子升高。 徐贤对他笑了笑，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目不斜视，感受着身侧沙发的圆润的凹陷。 他又想起温润的月亮，又想起了海浪轻拍的圆润沙丘。 浪声荡漾在心湖里。 热气从茶杯上盘旋而升，他有点不想开口了。 —— 徐贤觉得自己的心态需要再练练。 她又开始着急了。这个李瑞贤怎么坐下来一句话也不说，他是哑巴了么？ 徐贤有点无语。 刚才进门前不是很能说吗？ 哈~无语。 徐贤瞟了眼出神的李瑞贤，暗暗翻了个白眼。 “欧巴~”徐贤不得不开口了，“您也喜欢少女时代吗？” 她挑了个自己最熟悉的话题。 “啊，是的，珠贤呐，我上学时很喜欢你们。”李瑞贤回过神来，放松地向沙发背上一靠。 “是吗？您这么优秀的人也会对偶像感兴趣吗？”徐贤试着奉承他。 “偶像是很神奇的，何况是你们少女时代呢？太多人喜欢你们了。”李瑞贤微微笑起来，或许是在回忆着当年的青春时代，“很多歌都是回忆了呢。” “是的啊，都是回忆了呀。”徐贤也假装感慨了起来。 “其实，”李瑞贤看了一眼徐贤，“或许伱不会相信，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了。” “莫？是吗，欧巴和我见过面吗？”徐贤有点惊讶，她脑海里急速翻阅着李瑞贤的这张脸。 “2009年夏天，那时候你们来高丽大学办签售会，我当时去了的。” “哦么！”徐贤想说点什么，不过却根本记不得那场签售会的任何信息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场签售会，怎么可能场场都记住呢。 看着捂住嘴巴的徐贤，李瑞贤也不以为意，“估计你也不记得了，毕竟这么多人呢。现在我们的相见，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吧。” “啧，”他咂咂嘴，“可惜时间太长了，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嗯？ 徐贤竖起了耳朵，她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欧巴当时是穿的体恤衫吗？”她有点含糊地说着。 “哦！是的！珠贤难道你……”李瑞贤猛地挺起身子，瞪大了眼睛。 “白色体恤衫，运动鞋，是什么颜色的裤子来着？”徐贤扶着脑袋假装冥思苦想。 “je……” 李瑞贤的眼睛亮了。 “jeans！牛仔裤对吧！”徐贤一拍手掌，激动地喊了出来。 “啊！珠贤呐，你还记得我啊！”李瑞贤简直合不拢嘴了。他睁着眼睛，举起手臂，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是你吧，欧巴！是你吧！你的发型也不一样了呢！”瞟了眼李瑞贤现在一丝不苟的庄重职场人士发型，徐贤继续添油加醋。 “对对对，那时的头发，哈哈哈哈。”李瑞贤想起那时烫的一头卷发，哈哈大笑起来。 徐贤也笑了起来，好像故友重逢。 珠贤呐，你的演技太好了！ 她给自己的点了个赞。 15 相信缘分吧！ 李瑞贤高兴极了。 徐贤还记得他，这让他很开心。 “真没想到，珠贤呐！”他凑近了身子，“竟然还能记得我，我都快忘记那天了。” 说实话，李瑞贤确实忘记了很多那天的情况，但是有些事他还牢牢地记着。 差不多10年前，他还是个大学生，怀着有点忐忑和激动的心情，忍痛从黄牛手里买到了少时签售会的入场券。 那是在高丽大学山坡上的花汀体育馆，他已经忘了那时候怎么进的门，也忘记了里面长什么样子。 他只记得轮到他上台签名时，第一个就是他最喜欢的泰妍。 泰妍真的好漂亮，像个美丽的女神。 他特意穿了新的牛仔裤和新的体恤衫，还临时去买了個挂烫机细细地熨了一番。穿什么衣服他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百搭的白色体恤和蓝色牛仔裤。 那天凌晨，他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大早上起来去烫了个头发。 只是到了台上，坐在泰妍面前的他，还是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至今还记得泰妍那美丽又温暖的笑容。 李瑞贤摸摸自己如今笔挺顺滑的头发，好像想起了那傻乎乎的一头卷发。 徐贤也笑呵呵地，“欧巴，我们太有缘分了~”徐贤努力地套着近乎，“那天你感觉如何？” “啊，那天啊，那天的你们太漂亮，我都睁不开眼睛呢。”李瑞贤沉浸在对泰妍那温柔笑容的回忆里。 “是吗，欧巴你还记得吗，哈哈哈。”徐贤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你说说嘛~” “我记得那天泰妍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上面有小小的黄色蕾丝花朵，她还戴着一个花环发箍，真是太漂亮了。” “还有允儿，允儿穿的是牛仔背带裤，她笑起来可甜了，她……”说着说着，李瑞贤从兴奋中清醒了一点。 他想起了一个问题。 徐贤呢？那天的徐贤是什么样的？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只记得泰妍和允儿了。实际上允儿的印象也很稀薄了，只有泰妍的印象，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啊，泰妍温柔的笑容。酒劲上头，李瑞贤有些沉醉在青春的唏嘘之中。 “我呢我呢，欧巴快说说。”徐贤也好奇起来，10年前的自己在粉丝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额，珠贤你那天也很漂亮，嗯……”李瑞贤硬着头皮说着，“穿着一件，嗯，长裙。” 夏天的女生，穿裙子才是正常的吧？他暗暗想着，希望自己猜对了。 不太走运。 徐贤虽然不记得十年前她穿了什么，不过她记得10分钟前她是怎么说的。 徐贤看着李瑞贤突然降低的语速，和变得躲闪的眼神，她心中明白了七八分。 只记得泰妍欧尼吗？ 呵，男人！徐贤恶狠狠地想着。 “欧巴，我那天穿的是短裤啊。”徐贤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她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脸正对着，“你不记得了吗？” “nei，nei，是短裤……”李瑞贤后背沁出一点汗水。 徐贤盯着他，眸子散发出较真的目光。 李瑞贤对视了几秒钟，心中的正直少女，让他招架不住。 欺骗单纯的小贤，让他有点脸红。 徐贤记住了他，他却记不得徐贤了，确实太过意不去了。 “额，好吧，珠贤，我有点记不清了，哈哈哈。”他干笑了几声，在徐贤的明亮的眸子下，不自觉地道歉起来，“抱歉，真不好意思。” 听到李瑞贤的道歉，直觉上，徐贤似乎抓住了某种和李瑞贤相处的微妙感觉。 她慢慢地摸索着自己的优势。 徐贤向后直起身子，继续板着面孔，“说谎是不对的，欧巴。” 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李瑞贤，略显圆润的双颊稍稍鼓起。 认真，严肃，又可爱。 “nei，nei，我知道错了。”李瑞贤出神地望着徐贤这个样子，喃喃地答着。 “不过呢~”徐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欧巴伱真是太可爱了！” “原谅你了！”徐贤挑了挑眉毛。 温暖的空气，几杯清酒，徐贤也渐渐沉浸在怀旧的氛围里。演着10年前的自己，她的思维渐渐也模糊了起来。 那个正直古板的小贤，还在吗？ 徐贤认真地演着。 “反正嘛，我们现在不是又相见了么？可不要再忘记我了，这样可太不礼貌了，不是应该对待朋友的礼节。”这些话，说的她嘴角微翘，又眼眶微热。 “不会，绝对不会忘记的。”李瑞贤回答地很认真。 他们一起笑起来。 “那……”酒劲上涌，徐贤感觉自己的思维像上蹿下跳的电火花，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她的脑海里。 只要这个计划成功了，李瑞贤一定会拼尽全力把她送进访北艺术团的。 再也不用出5亿了！ 徐贤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她一边夸着自己，一边把头探到李贤瑞身前，圆圆的月亮摇啊摇着，“那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试什么？”李瑞贤的大脑跟着月亮一起晃着，酒劲越来越大，他的右手不安地动了下。 “试试我们的缘分。”徐贤的眼睛，漆黑又迷离。 “怎么试？”他顺着徐贤往下问。 “我们不交换联系方式好吗？”徐贤离地更近了。 “什么？”李瑞贤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交换联系方式。各奔东西，谁也不再主动联系谁。”徐贤的眼神灼热地发亮。 “10年前我们见过一次，今晚我们又认识了一次，”她的语速变快了，“欧巴，想不想看看我们还会不会再认识一次。” “会不会再见吗？”李瑞贤喃喃自语。 “不算工作上的见面，欧巴，”徐贤直起身体，“你敢不敢？” 徐贤的脸庞离自己只有十几公分，她鼻子里喷出的热气，轻轻地抚摸着李瑞贤的胸口。 两人的眼神相互触摸着，一时寂静无声。 “好。” 李瑞贤点点头，他的心砰砰直跳。 就像他那时面对着泰妍。 “相信我们的缘分吧！”徐贤漆黑的眼珠，像星星一样发亮。 李瑞贤憧憬起了再次重逢的世界。 16 缘分本是天注定 第二天，11月2日，汉城某三星公寓的大平层。 徐贤晃晃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她努力地睁了睁眼睛，又颓然地躺了下去。 昨晚自己在干什么？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互换联系方式，加个kakao，然后聊聊天，发发生活照，再吃几次饭，再去拿几个牛皮纸袋放在他车后备箱里，什么都搞定了。 结果自己在干什么？ 缘分？ 哈！ 徐贤把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她猛地坐起来。 不行啊，徐珠贤，你要加油啊！ 她又回想起书中看到的潘基文秘书长的名言：人做事，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秘书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就是缘分吗？马上就给你安排！ 她一骨碌翻身下了床，前去洗漱。 一阵水声过后，徐贤从卫生间走出来，她右手拿着补水喷雾，边往脸上喷，边坐到电脑前。 打开naver，输入李瑞贤。回车。 很好，2750000个搜索结果。 徐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事，没事，继续努力。 输入李瑞贤文化观光体育部。回车。 162個搜索结果！ 徐贤赶紧细细地看了起来。 《喜讯！这家文化部所属单位2010年招聘人员结果公示了！》 徐贤点开最顶上的这个链接，乱七八糟的报名咨询广告喷涌而出，她点来点去才看到具体的信息。 一路下滑滚轮，在网页底端的表格里，徐贤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姓名，李瑞贤。学校，高丽大学。专业，历史系。拟录用单位，历史博物馆。拟录用职务，馆员。 啊？博物馆馆员？这是一个人吗？徐贤有点不确定。 她继续在页面上翻找着。 11月的早上，空气还颇为干燥，看了几个搜索结果，她感觉脸上皮肤有点发紧，赶紧侧着身子把旁边梳妆台上的保湿乳液拿了过来，边涂边看。 好半天，她也没找到什么别的信息。 换一个吧。李瑞贤高丽大学。 《2009年友谊奖学金获奖公示》 《2010年高丽大学东进特别奖学金名单》 …… 李瑞贤在高丽大学似乎并没有参加过什么特别的事，除了几条奖学金获奖信息，徐贤再也搜不到别的。 心中一动，徐贤换了个搜索词。 2009年少女时代高丽大学签售会 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有关的新闻已经不多了。徐贤点开第一个，快速滑到新闻图里。 那张少女时代全体成员的新闻图里，青涩的小贤，穿着裙子，灿烂地笑着。 凝视了高中时代的那透着天真劲儿的自己一会儿，她把页面滑到最底下，点开了举报窗口。 “新闻图片侵犯个人肖像权，请删去图片。” 半个多小时后，把十几个链接全部举报了的徐贤，继续寻找着李瑞贤的信息。 李瑞贤半岛历史博物馆 没有什么结果。 李瑞贤博物馆 没有什么结果。 怎么会呢？徐贤向后仰倒在转椅上。 一定，一定有什么是她还没想到的。 李瑞贤，李瑞贤，李瑞贤。 他是怎么从博物馆馆员变成课长的呢？这么神奇的事情，真的是幸运儿吧。 不知怎么的，她从幸运儿想到了孤儿院，又想到了孤儿院里的孩子们。 幸运儿只有一个吗？ 她直起身来，飞快地搜索文化部的网站。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找到了两条连在一起的新闻。 “2012年9月1日，部署更名。半岛历史博物馆建立推进团更名为，半岛历史博物馆。新设部门。为了提高博物馆政策的专业性、系统地培养公立和私立博物馆，新设立博物馆政策科。 2012年9月24日，制定把专业技术类公务员特聘为综合管理类公务员及代替育儿休假的公务员补充不足人员的依据。备好将23名技术公务员特殊录用为普通公务员的依据。” “特殊录用……”徐贤对着屏幕，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徐贤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泡了杯谷物麦片，继续回来搜索着。 “缘分，缘分，缘分在哪里……” 她开始搜索博物馆政策科。 三千多条搜索结果，她想了想，选择了搜索图片。 她只要找到那个人就可以。 只看图片，快了许多。 她滑动着滚轮，仔细地看着各个图片。 果然，“缘分到了。”徐贤盯着刚刚刷新出来的一张图片。 几个人站在一座铜塑坐像边上合影，李瑞贤正在其中！ 点开图片的网页，标题是，《他们又来了，安重根纪念馆新馆落成一周年纪念》，新闻日期是2012年11月6日。 在倒数第二段有这样一句话。“新纪念馆的落成，正是文化长官深厚关切的体现，也得到了大林建设的重要支持，新设立的博物馆政策课对于各个事关民族情感的博物馆进行了大力的支持……” “新纪念馆是博物馆政策课首个促成的重建工程，该课的李书记官废寝忘食地为重建争取资金和收集材料，他多次说，这是他的人生与民族的天生缘分……本馆对以上人士深表感谢，故此邀请他们在一周年之际重新回到这里，瞻仰义士的……” 徐贤又搜了搜2013，2014和2015的新闻。每一次纪念活动的照片上，都有那个熟悉的李书记官的身影。 徐贤目光灼灼，盯着屏幕照片里微笑着的李瑞贤。 天生缘分吗？ 她笑了一下。 我已经找到了。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kakao，发出了一条信息。 —— kakao~ 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低低的信息提示音。 坐在办公桌后的李瑞贤划开手机，“欧巴~在干什么呢(●vv●)” “kkkk” 向上翻翻，两人隔三差五的会说上几句话。 “没什么，还在上班。” “我可不像你这个大明星这么闲。” “kkkk，公司都要倒闭了，我怎么忙啊？” “怎么今天来联系我了？有什么事吗？” “呀，欧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认识不到一年的青梅竹马吗，kkkk” “哇，你不想当就算了” “kkkk，好的，我不当了，请叫我前辈吧！”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那请你说吧” “欧巴，我明天开始可以休息了kkkk” 李瑞贤咽了下口水。 17 你，明晚，一起吃饭！ “夏荣啊，快过来！马上就到你的部分了。”斜倚在沙发上的吴夏荣，一下就听见了郑恩地的大嗓门。 “奥。好的，恩地欧尼，在聊天呢！我这就来！”吴夏荣随口喊到。 “欧巴，听说你又升职了哦？恭喜你了！”吴夏荣打着恭维的话。今天凌晨在美容室做造型时，她在新闻上看到了冬季运动会支持团名单，在长长的列表里，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文化协同室担当官，李瑞贤（文化观光体育部所属）。 哦么！吴夏荣一下子开心极了。 大发！门票有了！ 拍了大半天宣传视频后，稍微有些空闲时间的夏荣立刻开始联系李瑞贤。 “哈哈，只是个临时苦力罢了。” “kkk，欧巴你好厉害哦~” “比我们的吴夏荣小姐还差得远呢” 吴夏荣一下子笑出声来。 “kkk，欧巴，加油哦，我会到冬季运动会去看你的，给你带好吃的~” 所以，给我票吧，给我票吧!吴夏荣满心期待的抱着手机。 “夏荣呐！好了没有！”郑恩地的声音穿透力十足。 “好了！好了！” 吴夏荣抬头看了看。休息室门口没人进来，郑恩地应该是在对面的化妆室里在喊她。 嗡嗡。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她低下头看了看，一下子愣住了。 “当然好了，到时候欢迎伱来。” “其实，明天休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见个面？”李瑞贤发来了这样两条消息。 莫？ 这個大叔在干什么，想泡我吗？ 她无语地想着，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不知道一年挣不挣得到1亿，还敢泡自己吗？ 太可爱了吧，这个大叔怎么这么天真。 “吴！夏！荣！”郑恩地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我马上就来！”她又喊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盯着屏幕，盘算着怎么拒绝他。 刚刚说明天休息，好像也不太好找借口。 真是的，早知道不说那句话了。她有点懊恼地戳着手机屏幕。 “真是的！忙完下班了！”休息室的门砰地一声响，郑恩地一巴掌拍在门上，把吴夏荣吓了一跳。 “哦么，欧尼！”她赶紧熄灭手机屏幕。 “你在和谁聊天呢！”郑恩地大步走过来，“说个没完，赶紧拍完下班了！” “好的，欧尼，我再说一句话，就一句。”还要指望李瑞贤拿门票呢，吴夏荣可不敢不回复这有点暧昧难名的话。 “快点哦！”郑恩地站在吴夏荣边上，盯着吴夏荣。 吴夏荣盯着郑恩地。 “快点回啊！看我干什么？” “欧尼，可不可以……”吴夏荣讨好地笑着，指了指门口。 “切~真是的，你快点啊！”郑恩地趿拉着拖鞋，扭头就往外走。 吴夏荣赶紧解锁手机屏幕，琢磨着怎么回复。 休息取消了？ 不行，太假了。 要和姐姐们一起吃饭？ 总不能一直吃吧。 和家人旅游？ 这个还挺…… “你在干什么呢！”郑恩地的声音在身旁炸响，“你又在和他联系吗？” “欧尼！我！”吴夏荣立刻把手机藏在身后，“没有，不是他！” “我都看见了！约你出去玩呢，不是他还是谁？”郑恩地俯下身子，生气地说道。 “欧尼~我就是随便说几句，我没要答应他的。”吴夏荣晃了晃郑恩地的胳膊，把她拉到沙发上。 “欧尼对我最好了~”她亲热地抱住郑恩地。 “在和你说话呢，”郑恩地不为所动，她扭了扭身体，把吴夏荣顶开，“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你不要和这些搞政治的人混在一起！” “欧尼，瑞贤欧巴我们以前就认识呢，就是普通朋友说说话嘛。”吴夏荣辩解着。 “你们认识有什么用！他的心思你能知道吗？把你的人骗走还是轻的！”郑恩地真的气得不轻，“你要是被卷进什么事件里？你有想过会怎么样嘛！你多大了，怎么还不明白！” 她越说越生气。 “什么事件嘛！欧尼你有必要吗？我们就是说两句话还不行吗？”吴夏荣也有点生气了，自己又不是要答应李瑞贤一起出去，聊两句天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就算一起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李瑞贤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能有什么呀，真是小题大做。 “不行！你不要再和他联系了，知道吗！”郑恩地站起身，气冲冲地往外走，“还有，快点去拍摄，然后休息！” “知道了！我再也不用kakao了！”吴夏荣对着门口大喊。 她站起身来，气哼哼地准备往化妆室去补妆。 嗡嗡！ 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刚走两步的吴夏荣冲回来抓起手机，解锁屏幕。 “如果没空就下次再说吧。”李瑞贤发来了这样一条消息。 “欧巴你开什么玩笑！”吴夏荣火冒三丈，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明晚，一起吃饭，欧巴你快点去找！” “不许拒绝！” 发完消息，她砰地一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关上休息室的大门走了。 嗡嗡。 嗡嗡。 嗡嗡。 白色的手机孤独地在沙发上响着。 —— 李瑞贤有点傻眼。他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顺着吴夏荣的话继续，他不自觉地就发出了一起见面的邀约。 消息刚发出去，却突然发觉有些莫名的暧昧。 对面的夏荣立刻已读，然后突然不再说话了，李瑞贤感觉尴尬极了。 在他上中学时，还是小学生的吴夏荣正好住在他家对面，那段时间吴夏荣的父母忙的惊人，作为交好的邻居，他写完作业就会带着吴夏荣在小区里玩。 一年多以后，李瑞贤搬走了，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没想到前几个月，在一次活动中吴夏荣认出了李瑞贤。两人加上了kakao，从此恢复了联系。 某种程度上来说，联系还称得上热络。 只不过…… 李瑞贤想起他们相认那天，吴夏荣穿的超短牛仔热裤。丰腴的带着活力和青春的肢体，在他眼前摇来摇去。 这个大哥哥，有点不太好当啊。 他慢慢摩挲着办公椅的真皮扶手。 18 想见个面，真难啊 “真的？” “明晚几点？” “有什么想吃的吗？” 吴夏荣没有再回复。 李瑞贤只好打开手机搜索着合适的餐厅。 翻了一会儿，发现名店底下的评论到处都是，“人好多”，“排了好久的队kkkk”。 和吴夏荣在店门口排队，是不是不太好？ 他迟疑了一下，换了个搜索词。 如何和女明星约会 搜索结果爬满了屏幕。李瑞贤点开一个名为《成为梦楠所需要的10个冷知识》的链接，认真的学习了起来。 啊~ 李瑞贤捏着下巴，快速地划着手机。 餐厅要隐秘，人数不要太多，游客要少，要预定好包间，食物要精美，最好还要有后门可以出入停车。 很好，很好，很有道理。 李瑞贤慢慢点着头，看着文章底部推荐的300万韩元一位的法餐餐厅链接。 就是很贵。 李瑞贤一年的收入，算上节假日慰问金也不到8000万韩元，到手还要交一些税。这些钱当然不算少，但是也不是能够随便到这种地方吃饭的。 西八，两個人就是600万韩元，我房子还都买不起呢！ 李瑞贤有点犹豫。 要不要说我明天要加班？ “欧巴，我明天开始可以休息了kkkk”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吴夏荣那雪白丰腴的笑声。 诶西！请青梅竹马的妹妹吃个饭嘛！ 吃了！ 李瑞贤抬手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啊，老崔嘛！你过来一下啊！” 不多会儿，李瑞贤的门响了。 “课长nim，您找我？”老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nei，你进来吧。”李瑞贤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把手机调成静音。 “课长？昨晚您的风采，哈哈哈哈，”老崔哈哈地笑着，“金室长都不醒人事了，您还好吧？” “啊，还好，老崔啊，昨晚辛苦你了呀。”李瑞贤示意老崔坐下。 老崔面对着李瑞贤，慢慢往沙发挪着，“课长nim，哪里话啊，您不要嫌昨晚太简陋了就最好了。” 李瑞贤笑了笑，“昨晚的环境，很好啊，菜品也好，服务也好。” “哈哈哈，确实，那里的环境和味道，是有水平的。”老崔顺着李瑞贤往下说。 “我在汉城，就没遇见过这样好的地方啊，呵呵呵。” 没等老崔回过神来，李瑞贤就突然换了个话题，“老崔啊，你的履历我上午看了一下。” “哦，课长nim，”老崔稍稍挺直了身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nei。” 他望着李瑞贤。 “我们课大量缺员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李瑞贤继续说着，“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课长nim，您请说，我学习一下。”老崔恭敬地点了点头。 “虽然缺人，不过比起引入新人进行磨合，倒不如把原有的团队凝聚地更好，你说是吗？”李瑞贤暗示着老崔，“新人来了，只能先干干杂活，但是如果是比较熟悉的人，那不是可以做到更多事吗？” “只要这样的团队有更好的工作成绩，我想，就算对室长提出一些人事上的要求，也是合理的吧。” “毕竟，都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嘛！”李瑞贤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艺术团的事情，是很紧要的事情，如果能把这个办好，这个团队那肯定是不会轻易变动的。” 老崔也连忙站起来，看着慢慢绕过桌子的李瑞贤，心中充满了期待。 “只会壮大，只会发展，只会进步！这就是我们团队的未来。”李瑞贤已经走到了桌子的前方。 “下个月，局长在宣布文化长官改革人事队伍的最新方向时，我想他会充分考虑我们团队的成绩的，伱说是吗？”李瑞贤走到老崔面前，他微笑着盯着老崔的眼睛。 “只要有成绩，我在局长面前说的话就更有分量了，不是吗？” “nei，nei，nei！课长nim，谢谢您了！太感谢您了！我一定努力！”老崔忙不迭地鞠着躬。 “哈哈哈，不过，昨晚的环境确实不错啊，回到汉城，我也要去找找类似的地方。”李瑞贤转身往桌子里面走。 “啊，啊，课长nim！”老崔明白了，“我正好知道个类似的地方呢，就在清潭洞，我稍后把地址发给您！” “哦，是吗，那谢谢你了。” “诶~，您太客气了，那里的老板我正好认识，一定让您满意的。”老崔脸上笑的很开心。 好好好，600万保住了。 “太麻烦了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哪里话呢！哈，说定了哈，我马上联系老板”老崔看着李瑞贤的脸色，“您随时去吧，位置都好说，一定给他们多多指导啊。” “那……”李瑞贤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稍后发您信息。先告退了，课长nim！”老崔往后退着，离开了办公室。 轻轻地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李瑞贤抬了抬眉毛，走到了窗边。 呼~ 他长出一口气。 想见个面，真难啊。 —— 想见个面，真难啊。 徐贤扶着发胀的脑袋。虽然猜出了李瑞贤在6号那天很可能要去安重根纪念馆参加活动，但是自己在那天也有一个活动。 徐贤先去纪念馆的网站上查了查新闻，发现没有相关的纪念活动信息。她不死心，又找到电话打过去。 所幸，电话那边告诉她，在下午确实有纪念活动，因此会临时闭馆半天。 “那请问有谁会出席呢？”徐贤赶紧问道。 “额，这个嘛，我们不方便透露，您可以关注我们的网站，我们会把相关的消息及时报告的。” “好吧，谢谢您了。”徐贤悻悻地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看手机。 2017年11月2号。2、3、4、5，算上今天的话，自己也就还有4天的时间准备了。 李瑞贤已经连续5年去参加安重根纪念馆的周年纪念仪式，那么今年他出现的概率就非常大！ 而且他刚刚升任课长，纪念馆没有道理不邀请他。 赌了！徐贤让经纪人去联系6号那次活动的主办方，看能不能在上午结束她的部分。 然后就是该怎么混进纪念活动了。 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只有自己一个艺人，徐贤不敢用工作室的名义贸然联系。 最好是有人要去参加，然后徐贤跟着一起过去。 然后就是完美的偶遇！天生缘分！访北艺术团！青龙大赏！ 她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点进了少女时代的kakao聊天群。 19 欧尼~你就帮帮我嘛~ “欧尼~6号那天有谁有空吗？”徐贤在聊天室冒了个泡。 小贤比心.jpg “有空，不去，再见。”李顺圭秒回。 “我不在呢。” “要去录制。有个通告，晚上应该有空的。” 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回复。 徐贤边在群里回复几個姐姐的话，边等着。 直到要吃午饭了，徐贤也没等到想要的回复。 哎呀！尽是些没营养的聊天！ 徐贤晃了晃脑袋，又在群里浪费了半天时间，6号可马上就要来了。 她点开林允儿的头像，“允儿欧尼~你6号有没有空啊~” 小贤飞吻.jpg “欧尼，看到的话回我一下哦，有个事想请欧尼帮忙~” 发完消息，徐贤就去准备午餐了。她切了根香蕉，然后切了点甘蓝丝，用油醋汁拌了拌。 端起盘子往电脑面前走，走到一半，她又回身到厨房，拿起沙拉酱瓶子举在盘子上晃悠着。 她边晃边盯着瓶身上的营养成本表，想捏又不敢捏。 晃悠了半天，她还是把瓶子放下了，端着盘子走到了书架边上，抽出一本《健康长寿的88种食物秘密》。 就用这个来下饭吧。 健康万岁！ 吃了一多半，徐贤终于等到了回复。 “可爱的忙内啊~亲一个~~”允儿发来了欢快的表情。 “6号呢，我看下。” 停顿了一会儿，允儿又？发来了消息。 “啊，6号不行呢，我那两天正好要和家人去旅游。” “是有什么事吗？”允儿关心地问道。 “啊，欧尼，那你好好和叔叔姐姐一起玩吧，代我给他们问好~”徐贤连忙回复。 “想请欧尼陪我参加个活动，那这样的话就没事啦~” 叔叔一家人怎么老是和允儿姐姐一起旅游？可能是因为允儿姐姐还是单身吧。 徐贤一边想着一边感谢允儿。 如果是允儿联系纪念馆的话，是肯定没问题可以参加的，可惜她实在是没空。 该找谁呢？ 她回聊天室翻了翻记录，除去6号有通告有拍摄的姐姐们之外，再除去一个坚决不肯出门的李顺圭，只剩一个她最不想找的人了。 金泰妍。 她想起昨天晚上李瑞贤说起泰妍时那一脸陶醉的表情。 “泰妍穿着白色的裙子，还有蕾丝的黄色花朵，真是太漂亮了～” 徐贤粗着嗓子，一字一句地模仿着李瑞贤的话。 切！男人！ 和泰妍欧尼一起去的话，说不定根本就看不见我吧！ 徐贤又点开了kakao，“欧尼，欧尼～你就陪我去嘛～” 徐贤给李顺圭发了段语音。 “哎呀，你有什么事啊，全汉城找不到一个活人陪你去了吗？好好好，把日程发我吧。” 手机那头的李顺圭受不了徐贤的撒娇攻势。 “欧尼你最好了！”徐贤激动地一拍扶手。 太好了！ 让顺圭欧尼去联系，我再跟着去，李瑞贤不仅肯定不会知道，而且也绝对不会被别的谁吸引住的。 危险解除！ 徐贤吃完最后一块儿香蕉，把叉子扔在盘子里。 “欧尼，我们分别找主办方联系下吧，这个活动是不对外的。” 徐贤看李顺圭已经答应下来了，这才把具体的情况说出来。 “mo？什么活动这么麻烦？”李顺圭有点后悔刚才答应下来了。 “啊，是个纪念活动，欧尼。” “什么纪念活动？伱把联系方式发给我吧，我让经纪人打电话问问。” “好的好的，欧尼！” “我这就发给你！” 徐贤把电话号码发给李顺圭，转身来到客厅，从餐边柜底下拿出了瑜伽垫，准备运动一下。 铺好瑜伽垫，她把宽松的丝棉睡裤褪下来，扔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开始换起瑜伽裤。 她双手轻轻拢着裤腿，灰黑色的瑜伽裤柔媚地慢慢吞没着白皙的双腿。 徐贤哼着《shakeit》，打开手机放起音乐，开始做瑜伽。 “今天我们来做腰背部的练习，通过此次练习，可以很好地调整腰背部的肌肉，达到松弛…” 这声音柔和、沉静，徐贤逐渐地沉醉，沉醉，沉… 嗡嗡！嗡嗡！嗡嗡！ 音乐一下子停止了。 徐贤被电话振动声吓了个激灵。 “喂，欧尼？”是李顺圭打来的电话。 “哦？临时有安排吗？奥，经纪人欧巴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好的好的。” “是啊是啊，休息时突然加班最讨厌了。欧尼要好好准备啊，不要累到了。” “今年的11月真是太冷了，前两天我去跑通告，真的好冷啊，欧尼记得多穿点。” “嗯嗯，这样啊，忙完了就要去和家人们旅行吗？”徐贤翻了个白眼，“真是太棒了，欧尼我最近实在太忙了，开工作室事情搞得我头昏脑涨。” “嗯嗯，好的，真羡慕你们一家能一起出去玩。” “没事，好的好的，我再找别人吧。” “那欧尼再见了，我先去忙了，欧尼好好加油~fighting！” 砰的一声。 徐贤把手机甩到了沙发上。她仰面躺在瑜伽垫上，翻来覆去的想着。 安重根纪念馆就这么敏感吗？一个两个的，跑都来不及。 切！ 没办法了，徐贤翻翻手机，好像能找的只有金泰妍了。 不行，如果泰妍欧尼的经纪人再去联系的话，说不定夏妍就要喜提欧洲七日游了。 还是我自己去联系吧，扯个泰妍欧尼的幌子就行了。 “欧尼~”徐贤躺在瑜伽垫上打着电话，“6号你有空吗~陪陪我嘛~”。 她边说边在瑜伽垫上扭来扭去，发出嘤嘤的声音。 “阿西，什么事呀，还要我陪你一起去。”泰妍的声音像是刚起床不久，“真是的，上午我可不陪你去。” “欧尼欧尼，是下午~就在南山那边，很近的。”徐贤边撒着娇，边琢磨怎么说。 “嗯，就是有个纪念馆在办活动，我想去看看。” “活动？不会人很多吧？你不会又要去什么博物馆吧。”泰妍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拖去陪徐贤了。 “阿尼阿尼，没有呢。是个内部活动，没多少人的。”徐贤变了一种说法。 “那这样还挺好的，是什么纪念馆啊。” “嗯……是个，历史方面的人物纪念馆。” “哦，这样啊，好吧，你把时间和地点发我。我们一起去吗？”泰妍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我们到那里见吧！欧尼最好啦！亲亲~”徐贤对着手机muamua地亲了起来。 20 那就说定了 “那就说定了，谢谢欧尼啦~拜拜~” 徐贤挂掉电话，又开始吩咐起经纪人。 “玉英，你马上帮我联系下南山的安重根纪念馆，你就说……”徐贤迟疑了一下，“你就说他们6号下午的纪念活动，少女时代的泰妍xi和一些队友想去，看看他们让不让参加。” “nei，少女时代。嗯，没错，他不问的话就不说队友是谁了。” “莫？我当然要去了，你好好想想！” “你就说你是少女时代的工作人员，如果他需要证明的话，伱再和我说。” “不是！不要钱，这不是演出，怎么能跟义士要钱呢！就是我们想……，就是泰妍xi想去看下，我陪她一起去。明白吗？” “好的，好的，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徐贤挂掉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 老崔很快把饭店的信息发给了他，位置在清潭洞的南侧，离清溪川不远。 李瑞贤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是老崔介绍来的，电话那边的金社长也很客气，立刻帮他安排好了明晚的包厢。 “包厢名字是鲣鱼吗？好的，我记下了。” “嗯，好的，如果人数变化我会跟您说的。好的，就按明日的菜谱就可以。” “禁忌吗？不是很清楚，另一位是女士。好的，就按您说的来吧，加个甜品，啊，干冰，您想的太周到了。” “好的，就这样吧，您客气了，好的，再见。” 李瑞贤挂掉电话，又打开了kakao。 “神奈川料理屋，地址韩城市清潭洞南洞西路17号。” “这里可以吗？韩料和日料都有。时间上就看你方便，不过我可能稍晚些过去，7点？” 吴夏荣一时没有回复。 李瑞贤想，她应该是在忙碌的吧，于是也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各个经纪公司和演艺团体，逐渐地都把访北艺术团的推荐表交上来了，今早一上班，老崔就把它们拿过来了。 李瑞贤认真地翻着，边看边琢磨。 访北艺术团的组成，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希望让他们来的，可能避之如虎，不希望让他们来的，却非要挤进来。各个行业，各方各面都要照顾到，一定全面、完整、靓丽地展现出南方的风采。 但是又要温和、诚恳，不要引发任何问题。 这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他对于博物馆的各种文物典籍倒是很熟悉，但是对于娱乐界实在是个新手。 就像这个，歌谣界代表。 李瑞贤拿着几张表来回的翻看。 访北艺术团必然是要登上最核心的新闻，甚至于世界新闻节目的，这不啻于一次超级广告。 对于依赖人气的偶像团体来说，似乎是很好的一件事。而且，还能登上各国的新闻，这对于开拓海外市场也大有帮助。 不过嘛，经纪公司对此配合了，但没有完全配合。 局长已经多次说过，一定要拿出最高水平，一定要让那边挑不出毛病， “这就是我们艺术界的国家代表选拔！”李瑞贤回想起局长猛拍桌子喊出的话。 可是…… 李瑞贤哗啦啦地翻着推荐表。 为什么都是些名气不太大的新人团体呢？这是什么团，clc？cube还有这个团体吗？ 李瑞贤皱了皱眉头，拿出这样的团体过去，岂不是让那边感到被轻视吗？ 看来，各家都想在他这里打免费广告啊。 他又拿起s.m.的推荐表。 redvelvet。 好吧，勉强还算可以。起码他听说过，也听过他们的歌。不过…… 少女时代呢？为什么没有少女时代！ 艾西！这个s.m.！ wuli泰妍难道不应该作为国家代表出访吗？ 歌谣界难道还有比wuli泰妍更加有代表性的歌手吗？ 哈！光想打广告的商人，可恶！ 他接着往下翻看。 接下来的话，是loen娱乐。 “iu，歌谣界代表。唔~”李瑞贤凝神看着iu的推荐表。 “不考虑，明明是演员嘛。”他把iu的推荐表扔到桌子上。 不多一会儿，他就看完了歌谣界的偶像团体推荐表。 按照上峰的意思，还真没有完全满意的。 哎呀，要是s.m.推荐的是少女时代就好了。自己，啊不，国民们可是少女时代的忠实的支持者呢。 不对，不行，有艾美莉卡人呢…… 头疼。 无论如何还是要有泰妍才能称得上是“国家代表”啊，回头让老崔再问问金光宇，可不可以为了访北组织一个临时团体，应该可以吧？ 少女时代和redvelvet各出几个人，既能让s.m.宣传新组合，也能完成上峰对于“国家代表”的要求。 gotthepeace? 这个名字如何？ 李瑞贤越想越兴奋，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天才的点子。他站起身来，踱来踱去，琢磨着自己新点子的可行性。 再加上北方的代表！这样可就厉害了！两方携手，多么好的寓意啊，这样的…… “嗡嗡~嗡嗡~” 手机在桌上响了起来。 李瑞贤怔了一下，走回桌子旁边。 “欧巴~”，吴夏荣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终于忙完了，啊，可以回家休息了。” “刚才是在拍摄吗？有这么累吗？” “当然了！要摆好多好多好多姿势，还要一直笑着。摄影棚里真的好热，流了很多汗，又要一直补妆，真的累死了。” 李瑞贤想象着电话对面手舞足蹈的夏荣，从鼻尖沁出的汗珠折射着雪亮的灯光。 “唔，到底拍了多少照片？不给我分享几张吗？”李瑞贤徜徉在汗涔涔的想象里。 “切，没修好之前是不会给你看的~再说了，我可是拍给粉丝们看的，欧巴看什么呀。”吴夏荣不为所动。 “哈哈哈哈，我可是夏荣大明星的忠实粉丝啊。”李瑞贤笑着说。 “好的，好的，我真的信了，到时候我会把专辑付款链接发给你的。”吴夏荣恶狠狠地回答。 “没问题的，尽管发给我吧，哈哈哈哈。”李瑞贤把话题转入正题，“你有看到我发的信息吗，可以吗？” “嗯，挺好的，就是……”想到明天晚上真的要单独和李瑞贤吃饭，吴夏荣有点打起了退堂鼓，“在首尔呢，不是离欧巴你很远吗？” “啊，我没事的，早走一会儿就可以了。” “嗯，”吴夏荣嗯了一声。 电话对面沉默盘旋而起，李瑞贤好像看到吴夏荣在努力想着借口。 他撇了撇嘴，“要是你不方便的话……” “那就说定了，欧巴！明晚！”吴夏荣突然打断了他。 “莫？”李瑞贤把手机拿到眼前，愣愣地盯着。 21 你在哪儿 这是怎么了？ 李瑞贤有点懵。 刚才吴夏荣的沉默，他自然已经感受到其中的意思。 出于避免尴尬的考虑，他正要主动取消这次邀约，结果没想到，吴夏荣突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同意了？ 李瑞贤感觉好像在胡闹一样。 他刚要回话，这时听见手机那边传来远处的另一道声音，“夏荣啊，还不走吗？” 这道女声听起来稍粗一些，带着点熟悉的家乡庆南道的口音，“什么说定了？” 是郑恩地。 说话间，声音变大了，李瑞贤猜郑恩地已经走到了吴夏荣身边。 “没什么，欧尼。”吴夏荣把手机屏幕稍微往下扣了扣，语气闷闷的。 “呀，不会还在生气吧！好啦，夏荣呐，休息时给你介绍niceboy吧～” “嗯。”吴夏荣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恩地挑了挑眉毛 “那快走吧，注意啦注意啦，初珑欧尼还在车上等你呢。” 郑恩地说完就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她觉得有点不对，回头一看，吴夏荣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啊，干什么呢？”她又折回来两步，边走边伸出手来。 吴夏荣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 郑恩地停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夏荣啊，你不会在跟他打电话吧？！” 吴夏荣知道郑恩地说的是谁，她摇了摇头，“阿尼哟，不是的，是别人……” 郑恩地长吸了一口气，“夏荣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不要再和这样的人接触了，不要碰政治，我们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搞政治的人有几个是好……” “我没有！”吴夏荣没听完就大喊一声，气冲冲地挤开郑恩地，冲出门去。 “夏荣啊，你去哪儿？夏荣呐！”朴初珑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这孩子真是的。恩地啊，夏荣怎么了？怎么自己走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门口问着郑恩地。 “不知道！”郑恩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吵架了吗？恩地呀，别生气了，”初珑脸上带着担心，走到恩地身边晃了晃她的胳膊，“有什么事啊？我去跟她说说吧！” “什么事！哈~”郑恩地喘了口粗气，“欧尼，伱真得说说她了，我一直没跟你说，你知道吗……” 郑恩地把吴夏荣和李瑞贤之间的密切联系告诉了朴初珑。听到李瑞贤敏感的身份，朴初珑脸上担忧的神色更浓了。 “你说说，为什么非要和这种人来往啊？如果公司的人知道了，让夏荣去陪酒吃饭怎么办？到时候她还能说了算吗？她都这么大了，不知道男人们在想什么吗？真是的！” “恩地啊，别生气了，我会再跟她说说的。”朴初珑整理了下心情，挽着郑恩地的胳膊小声劝说着。 “真是的，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我们的夏荣。”朴初珑看见夏荣挎包还放在桌子上，她叹了口气，把散落在桌子上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一样一样地收拾进包里。 “收拾什么！走了走了！”郑恩地拍拍门，“她自己不想要就算了！” “别生气了，我们走吧。”朴初珑赶紧加快动作，三两下把东西收拾好，挽着郑恩地的胳膊走出门去。 —— 吴夏荣冲出房间，气冲冲地往外走。 “夏荣呐，收拾好了吗？”助理在走廊上的桌子边上收拾着东西。 “欧尼，我有事先走了，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夏荣脚都没停，直挺挺地往外走。 “莫？那個……”助理一愣神，夏荣已经走过走廊的拐角了，“这里可是大田……” 吴夏荣几步路闯出大门，一阵冷风吹来，她看着陌生的街头有点后悔。 11月的半岛，刚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吴夏荣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没有车，甚至连钱包也落在挎包里没带出来。 难道要回去吗？吴夏荣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恩地欧尼有完没完！难道我还是个孩子吗！有必要天天说说说吗？ 她扭头随便选了个方向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 讨厌的恩地欧尼！ 讨厌的公司！ 讨厌的工作！ 讨厌的…… 吴夏荣还穿着短裙，连打底裤也没穿，在街头冻得瑟瑟发抖，高跟鞋磨得她脚后跟生疼，她心里憋屈极了，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夏荣？”一道浑厚的男声突然从手机中传出来。 吴夏荣这才意识到刚才一直没有挂掉电话。 “欧巴，对不起，我明天，明天可能……”不知怎么的，一张口说话，吴夏荣就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呜，我不去了还不行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着手机那边的李瑞贤，吴夏荣哭的抽抽搭搭，颠三倒四地说着道歉的话，向李瑞贤道歉，向郑恩地道歉，向朴初珑道歉，向粉丝们道歉。 电话那头，李瑞贤一句话也没说，只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我先走了！”李瑞贤的声音好像离话筒很远。 “nei！课长nim！”几声更小的回话零散地传来。 “欧巴，你要走了吗？”吴夏荣可怜巴巴地问着，末了还抽泣了一声。 “我去接你，你在哪儿？” 吴夏荣听到了皮鞋在地板上跑动的声音。 “欧巴……”吴夏荣又开始哭起来。 “我在电梯里，马上就到停车场了。”李瑞贤举着苹果手机，“你把定位发给我吧。” “我在……我在大田市，这里是应该是永山洞，我就在最边上的路边。”吴夏荣渐渐停住了哭泣。 “好，我十几分钟就能到，你先等我一会儿吧。”李瑞贤也没想到这么巧。永山洞就在大田市的西北边，离世宗市只有一河之隔。 他这才从洗手间里走出去。 刚才他只是安慰下夏荣罢了，从办公室出来，他就走进卫生间，准备在这里再糊弄夏荣几句。他想，等他赶到首尔，吴夏荣早就平静下来了，哪还有会有他什么事？那时候她肯定早就回家了。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近在咫尺。 李瑞贤大步流星，冲进电梯，狂按着负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一开，他迫不及待地冲向车子，拧开油门急速往外开去。 夏荣啊。 他一边仔细看着路况，一边和电话那边的夏荣说着话。 他的心里暗暗祈祷，夏荣啊，再哭一会儿，拜托了。 22 添件衣服吧 黑色的起亚在路上疾驰。 李瑞贤从大楼里出来直奔大田，他稍早下班了一会儿，这时世宗市的大部分人还没到下班时间，路上车流很少，畅通无阻。 约莫十分钟，他就驶上了锦江大桥。 吴夏荣还没有挂电话，不过她的声音已经平复很多了，抽噎声几乎消失了。 “欧巴，你到哪里了？路上好冷啊。”渐渐止住哭泣的吴夏荣，开始感到11月半岛街头的寒意，她抱着胳膊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寒战打个不停。 “我已经开过锦江了，马上就到了。”李瑞贤的声音浑厚、温和，吴夏荣听了，心里好像也暖和起来。 这时，天越来越黑了，马路斜对过有一家店亮起了招牌。 “欧巴，对面好像是家咖啡店，我去里面等你吧。”吴夏荣想去里面暖和一下。 “夏荣啊，你先等等。”李瑞贤温和地说着，“去店里的话，你刚刚才哭了，说不定会被拍下来，到时候可能会很麻烦呢。” 他看了看手机导航界面，“我还有三分钟就到了，马上，夏荣啊，到了我们上车就暖和了。” 吴夏荣抱着手机，乖乖地点了点头，才突然发现李瑞贤是在电话那头，“欧巴，谢谢你，我都没想到这个。” 她好像没意识到，什么时候她要上李瑞贤的车了呢？ “夏荣呐，我是欧巴，不是吗？我马上就到了。”李瑞贤加大油门，在清冷的街道飞驰。 毕竟，如果喝下一杯热咖啡的话，自己只能和夏荣在咖啡馆里呆呆地等着经纪人来接了吧。 车又拐过几个街口。 李瑞贤远远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蹲在路边。 他踩下刹车，慢慢地滑到路边。 “欧巴？”蹲在路边的吴夏荣听到停车的声音，转过头来试探着叫了一声。 李瑞贤打开车门，走下车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欧巴！”吴夏荣猛地站起来，小跑着过去。 “欧巴。” 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抿着嘴，羞涩地笑了笑。 萧瑟的风嗖嗖地吹过，吴夏荣抱紧了双臂，脸上还带着泪痕，柔顺的黑色长发在身后清冷地飞舞。 李瑞贤拿起手中的衣服，走了过去，“夏荣呐，赶紧穿上吧。” 他走到吴夏荣侧后方，给她披上一件西装外套，“放心，这件我没有穿过。” 李瑞贤的双手，轻轻按了按温润圆滑的肩头，应该是生怕衣服掉下来。 “欧巴~”吴夏荣声音柔软中带着弹性，在李瑞贤的耳蜗里盘旋着。 温暖的衣服，浑厚的声音，高大的身材，低沉作响的引擎轰鸣声，让寒风中哭了半天的吴夏荣心里安全极了。 不是说没有穿过吗？ 不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一披上外套，吴夏荣感觉好像有股陌生而温和的热气把自己紧紧地包裹住了。她紧了紧西装外套，心里一阵发慌。 她轻轻扭了扭身体，稳了稳神，才转过身来。 飞扬的发丝滑过李瑞贤的鼻尖，好像蒲公英一样，痒痒的。 李瑞贤瞟了眼转身的吴夏荣，喉结微动，捏着领带扭了几下。 “欧巴。”转过身来，吴夏荣低着头，好像在看着鞋尖。 她应该看不到鞋尖吧。 李瑞贤心里笑了笑。 “夏荣啊，我们上车吧。”他伸出手，好像要去拉吴夏荣的手。 吴夏荣猛地攥了攥拳头，心砰砰直跳。 怎么办！怎么办！ 恩地欧尼！恩地欧尼！恩地欧尼！ 吴夏荣在心里大喊。 他要拉我的…… 李瑞贤整理了下扭成一团的西装袖子，他走了两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吧，夏荣。”说完他走向车子的另一侧。 吴夏荣心里松了一口气。恩地欧尼，你快看啊，我就说李瑞贤欧巴不是那种人。 或许自己误会他的意思了吧。 吴夏荣坐进车里，慢吞吞地关着门。 自己想反悔时，是李瑞贤先要取消见面的，刚才他也没有趁机拉自己的手。 不过，他为什么要约我出去？为什么要来接我？ 关上车门，吴夏荣轻轻捻着自己的食指，心里混乱极了。 “夏荣啊，我送伱去找恩地xi吧。”李瑞贤刚才听到了吴夏荣和郑恩地的争吵。 “不要！”吴夏荣脱口而出，她可不想去找恩地欧尼，而且还是李瑞贤送她过去，见到了又要把自己痛骂一顿。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低声地喃喃自语。 李瑞贤好像什么也没听到，“那我们去哪儿呢？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他扭过头来，征求着吴夏荣的意见。 “啊！好的”吴夏荣大脑里好像什么都在想着，又好像一片空白，她愣愣地回了声，茫然地点了点头。 李瑞贤没有再说话。 他盯着吴夏荣，慢慢地靠过去。 吴夏荣睁大了眼睛，心脏又猛跳起来。她呆呆地看着李瑞贤的脸越来越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弱弱在心里喊着，恩地欧尼，恩地欧尼…… 李瑞贤伸出手臂，探到吴夏荣身后，帮她拉出安全带。 咔哒一声轻响，李瑞贤坐直了身体。 “欧巴~”吴夏荣坐在座椅上，蜷缩着身体，弱弱地叫了一声。 李瑞贤笑了笑，“我们吃饭去吧。” “奥。”吴夏荣把丰腴的双腿缩进裙子里抱住，牙齿轻轻咬住下唇，低下头，用垂下的长发遮住自己红红的双脸。 起亚汽车掉过头来，又向着奔流的锦江驶去。 李瑞贤边开车，边说着今天发生的趣事。平常活泼爽快的吴夏荣，今晚却几乎一言不发。 她把下巴枕在膝盖上，目光逡巡不定，嗯嗯的答应着。 汽车驶过锦江大桥，两岸高楼连绵，灯火通明，映照在一江秋水之中。 李瑞贤看了看吴夏荣的脸色，开口问道，“今晚有什么想吃的吗？汤饭？吃点热乎的吧。” “嗯，好的。”吴夏荣点点头。 “那，要不……”李瑞贤看了看吴夏荣单薄的连衣裙，“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先回家，你添些衣服吧，有我妹妹没穿过的。” “去欧巴家里吗？”吴夏荣抬起了头。 “嗯，我们先去换件衣服。”李瑞贤温柔地笑着，像那个多年前夏荣喜欢的那个高高大大的邻居哥哥。 “嗯。”吴夏荣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再也不说话了。 23 请您务必收下 黑色的起亚汽车灵巧地在车流中穿梭。 李瑞贤惊叹于今晚自己车技的高超，他住在由世宗市统一安排的租住公寓内，在城市的西南侧，离刚刚跨过的锦江大桥，约莫20分钟车程。 不过，以今晚的发挥，15分钟足够了。 李瑞贤觉得车内的空调暖风今晚实在是有点热，他的额头沁出了一点汗水。 他伸手拧了拧空调的温度钮，瞟了一眼吴夏荣。 身材高挑的吴夏荣，蜷缩在座位上，头埋在双膝之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荣？”李瑞贤叫了她一声。 “欧巴……”吴夏荣低声回答，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挡风玻璃，“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李瑞贤心中泄了气，他松松油门，知道今晚恐怕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问吧，当然可以了。”他挑了挑眉毛，无声地喷出一口气。 “恩地欧尼她……”吴夏荣侧过头来，盯着李瑞贤的侧脸，“她为什么要那样说呢？她为什么连我的朋友也要管呢？我已经20多岁了，难道我只能和她的朋友一起玩吗。再说，她还天天喝酒呢，她的朋友还……她……她就知道管我。” 吴夏荣嘟着嘴，脸蛋一鼓一鼓地憋着气。 “恩地欧尼总是管这管那的，干了什么事都要和她说。”吴夏荣说着心里的想法，“她是很好的姐姐，但是……” 她迟疑了一下，“她……又不是我的爸妈。” “而且！”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好像罪恶地让吴夏荣打了个哆嗦，她连忙补充道，好像在安慰自己，“而且就算是我爸妈，也不该管我这么多。” “欧巴，我该怎么办呢？”吴夏荣的语气又低沉了下去。 李瑞贤沉吟了一下，他不舍地瞟了眼吴夏荣丰腴的声线，感觉吴夏荣已经恢复了理智，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好欧巴李瑞贤也恢复了。 李瑞贤假装沉吟着，不动声色地拐上了另一条道路。 “夏荣啊，证明给她看吧。”李瑞贤扭着方向盘，边换车道边说。 “莫？”吴夏荣抬起头来。 “证明给你的恩地欧尼看吧。”李瑞贤目不斜视，“她不是觉得你没有选朋友的眼光吗？证明给她看吧。” “证明你的朋友，是绝对可靠的好朋友。” “可靠吗？”吴夏荣看着窗外，紧紧抿起了嘴唇。 她双手捏住裙子边，好想要说些什么。 李瑞贤抢在她前面开口，“夏荣呐，还伤心吗？” 吴夏荣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继续回汉城了？” “继续？”吴夏荣没听明白。 “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要回我家吧。”李瑞贤爽朗地笑了笑，“我们一直在回汉城的路上。去找你恩地欧尼吧。” “真的吗？”吴夏荣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对不起，欧巴！我……” “伱看看窗外的路牌就知道了。” 吴夏荣这才第一次看向窗外，路牌指向远方的汉城。 “哦么……”她惊奇地喃喃自语。 “你刚才趴在膝盖上干什么呢？” “欧巴！”吴夏荣又把脸埋在了双膝间，“欧巴～” —— “珑欧尼，我马上到宿舍小区了。” “嗯，嗯，”吴夏荣拿着手机，点着头。 “好的，”她看了看李瑞贤的侧脸，“欧巴，珑欧尼说谢谢你。” “初珑xi太客气了。”李瑞贤没有多说。 吴夏荣嗯嗯啊啊地当了会儿乖宝宝，挂掉了电话。 “珑欧尼等会儿在楼下停车场等我们。” 顿了一下，吴夏荣的语气有点忐忑，“恩地欧尼也在。” 李瑞贤在红灯前停下车，过了这个路口左拐就到夏荣宿舍的小区了。 “欧巴表现的如何？”李瑞贤转过脸来笑了笑。 “什么？”吴夏荣呆呆地看着他。 “我说，”李瑞贤往吴夏荣身前凑了凑，“欧巴表现地如何？” “很好。”吴夏荣低声咕哝了几声。 “莫？说什么呢？”李瑞贤侧过身来。 这個红灯很长，还有67秒才结束。 “我说……”吴夏荣抬起头，嘴唇颤抖了几下。 “我说，欧巴不左拐也可以的！” 吴夏荣抿着嘴，和李瑞贤对视着。 “我不是小孩子了！” 红灯还有38秒。李瑞贤前面还有5辆车，他还可以开出左转车道。 “阿尼哟，不，欧巴要帮你向恩地欧尼证明，你已经长大了。” 李瑞贤盯着路边正在追逐的两个小孩子，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老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夏荣。 “欧巴，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你这么大啊。” 小夏荣总是趴在大门口的门框上，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要去约会的自己。 “我也想和人约会！”她总是羡慕地说着，“哦爸总是管我。” 她总是嘟起小嘴，目送着李瑞贤离开。 李瑞贤边想边开车，他渐渐冷却下来。 车子驶入apink宿舍的小区地下停车场，一进去就看见两个人站在停车场进门不远处。 “是珑欧尼！”吴夏荣高兴地叫起来了，她想拍拍李瑞贤的胳膊让他停车，不料李瑞贤正好把手从方向盘离开，去换档位。 吴夏荣一下子拍在李瑞贤的手上。 她触电一样把手收回去。 李瑞贤的手背有些疼，他摩挲着自己的手，看着吴夏荣的眼睛。 “欧巴……”吴夏荣今天特别的弱气。 “对不起。”李瑞贤郑重地说。 “欧巴……”吴夏荣眨了眨眼睛，喃喃地回答。 “我会向你恩地欧尼证明的。”李瑞贤伸出手指，“约定？” “约定！”两人的手指紧紧地拉在一起。 —— “谢谢李长官nim，夏荣她还是个孩子，实在给您添麻烦了。”朴初珑给李瑞贤鞠了个躬，“谢谢您把她送来。” 抱着郑恩地的吴夏荣，撇了撇嘴。 “那，我就先走了。”李瑞贤的心里当然有些失望，不过竟也有些欣慰。 这就是一家人团聚的感觉吗？他看着温柔微笑的朴初珑，还有抱着郑恩地晃来晃去的吴夏荣。 “感谢您，您一路顺风。”朴初珑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李瑞贤茫然地伸手接过，一阵浓郁的麦香味传来。 “这是我做的面包，请您尝一尝，谢谢您了。”朴初珑抿嘴一笑，“可能不是很好吃，请您务必收下。” “哪里，我很喜欢。”李瑞贤万万没想到，他升官之后收到的第一个牛皮纸袋，竟然装着的是刚出炉的面包。 挥挥手，三人转身往电梯走去。 他打开车门把面包放到副驾驶上，车座上还残留着吴夏荣的香水味，像旖旎又温馨的梦。 嗒嗒嗒的声音传来。 他转过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飞奔着跑过来。 “夏……” 吴夏荣撞进他的怀里。 她猛地亲了李瑞贤的脸颊一口，然后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李瑞贤心神浮动，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收下了，你的成年礼物。” 这句暧昧的话，惹来吴夏荣的一个肘击。 “明晚见！” 她像云彩一样流走了，只留下李瑞贤，拿起一个尚有温热的面包，轻轻地嚼着。 24 还是喝一杯吧 徐贤很烦！ 新招的经纪人完全是中看不中用，和s.m.的经纪人团队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拍板。 哈~ 徐贤一边在工作群里回复，一边想着。 什么事都要我来看，还要你们这些员工干什么？ 联系个安重根纪念馆，有这么复杂吗？还不如我自己去联系。 “社长nim，需要准备什么音乐？” 我是去表演的吗？真的是服了，联系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我是去参加活动，参加，明白吗？ 准备什么音乐，我是演员！ 青龙大赏（预定）！ 她一边打字一边翻着白眼儿。 好不容易指挥着经纪人把和纪念馆联系的事搞定了，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纪念馆那边在知道泰妍和徐贤不要出场费之后，欣然同意。虽然对于徐贤他们谢绝采访和发言感到有点遗憾，不过能够白白找来两个明星参加活动，总之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甚至都没要任何材料，就满口答应了。 在互传了几份材料和手册，说好了一些细节之后，这件事也就说定了。 难搞的是s.m.那边，要是让他们知道泰妍要出席这种活动，那么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徐贤只好不断跟泰妍暗示，这只是个午餐会之类的场合，根本就没提这是什么纪念馆。 泰妍最近好像也糊里糊涂的，倒也没有细问。 安排好了一切，徐贤还是心里惴惴不安。她们既然参加活动，就难免会被拍下来，虽然没有记者，不过上天入地的sone们肯定能找到她们在互联网上的蛛丝马迹。 这毕竟是個特殊的纪念馆，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炒作的话…… 虽然自己是个演员，并不害怕这些流言蜚语，不过想到泰妍欧尼最近的精神状况，徐贤总是感觉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如果泰妍欧尼出什么事的话…… 可是自己真的没办法了，泰妍欧尼，你会好好的吧。 徐贤心里揪作一团。 心乱如麻的她本想补一个午觉，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翻去，最终还是翻身下了床。 “侑莉欧尼~”徐贤举着手机，甜甜地叫着。 “莫？忙内啊，怎么了？”侑莉今天秒接电话。 “欧尼，你今晚有事吗？” 权侑莉最近都在拍剧，白天很忙，晚上应该没事。昨天的聊天群里，她也是说6号只有晚上有空。 “啊，今晚没什么事吧，怎么？喝一杯，哈哈哈哈哈。”权侑莉开着玩笑，徐贤还从来没找过她喝酒。 “嗯……好的。”权侑莉直接问出了徐贤的心里话。 还是喝一杯吧。徐贤这样想着。 “莫？”权侑莉吓了一跳，“你又失恋了吗？” “欧尼~”徐贤撇了撇嘴，撒起娇来，“你在说什么呢？人家什么时候失恋过。” “好好好，没有没有，wuli徐贤xi最迷人了。”权侑莉咯咯咯地笑着，享受着哄徐贤的过程，感觉心里都轻松了一些。 “欧尼那我们就今晚？”徐贤确认到。 “没问题，我这里已经收工了，我回去换个衣服就可以。”权侑莉正盘腿坐在保姆的后座上。 “欧尼方便就好。” “去吃什么？你不是这几天吧？”权侑莉问着徐贤。 “嗯，这几天都方便的。”徐贤点点头 “那太好了，我带伱去个好地方，上次金光宇室长带我和广告商一起吃饭时发现的。”权侑莉挺起身来，眉飞色舞地说着，“可好吃了，日料特别的拿手，我们可以点些刺身，绝对的美味。而且是会员制，没人打扰！” “欧尼，你太好了~”徐贤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扭来扭去。 “那我们就这里？” “好的，欧尼你几点方便？” “我们就，”权侑莉看了看表，“我们就7点吧，我先回去换个衣服，然后过去正好。” “好的，欧尼，那就7点。” —— “好的，欧巴，那就7点。”吴夏荣喜滋滋地挂断了电话。 “l~o~v~e，luv~” 她哼着歌，晃来晃去地在家里挑选着衣服。 吴夏荣昨晚和几个姐姐在宿舍住了一晚，今就回家了。 活动期行程忙碌又紧张，精神紧绷了许久，再加上昨天晚上又哭又冷，回宿舍又谈了一会儿心，折腾了半天的吴夏荣很快就沉沉睡去。 直到大中午十一点多，吴夏荣才醒过来。 简单地涂了涂保湿乳液，吴夏荣穿着兜帽风衣就回到了家。 昨天是活动期的最后一天，从今天开始就是一段时间的长假，吴夏荣的心情放松又愉悦。 更何况，今晚她还要去赴约。 她脚步轻快地在试衣间里飞来飞去，一件又一件的比划着。 这件粉色连衣裙不行，有点太花哨了。 这件绿色短裙呢？没有合适的上衣搭配。 过了许久，想起昨天的一切，她还是选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又在外面衬一件亚麻色的披肩外套。 丝棉柔顺的质感，软软地包裹着躯体，裙摆像柳枝一样垂摆着。 她提着裙摆，在镜子前打着圈圈，又飞去化妆了。 时间滑到六点，吴夏荣还在精挑细选着唇膏。 她拉开桌子的第一层抽屉，又从顶部拉出一个薄抽屉，上百只各种款式的唇膏胡乱的躺在里面。 她一支一支地往外拿 “欧巴？”她拿起嗡嗡作响的电话，“好的，欧巴，我马上下来！” 挂掉电话，她噼里啪啦地在抽屉里翻来翻去，最后选中了自己手包里的薄雾粉。 涂完唇膏对着镜子抿了抿，又用手指轻轻地把嘴角抹匀，她终于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化完妆，时间好像才重新开始流动。 吴夏荣着急了起来，她拿起手包，穿着拖鞋就往门口跑，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提上高跟鞋后跟。 砰的一声！ 吴夏荣关上了车门。 “欧巴，晚上好～”她调整了下坐姿，拢了拢头发。 “夏荣呐，今天很漂亮呢。”李瑞贤的目光像波浪一样起伏，“果然我的夏荣笑着才更漂亮。” “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欧巴你真是太幸运了！”今天的吴夏荣，话一刻也不停。 挺好的，这样挺好的。 李瑞贤摸了摸昨天被吴夏荣打疼了右手。 25 我就是羡慕 黑色起亚轿车驶入停车场。 李瑞贤对着门童招了招手，缓缓踩下刹车，把车停在停车场的侧边。 “我们到了，”他对吴夏荣说了声，开门下车。 “嘿！” 吴夏荣从车上蹦了下来。 看到李瑞贤望向自己的眼神，吴夏荣嘻嘻地笑了笑，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哈哈哈哈，怎么样？” 白色的裙摆旋起，露出白色的过膝长筒袜，顶端的三条黑色环状花纹略略收紧，勒出一圈丰腴的腿肉。 李瑞贤强迫自己看着夏荣的脸。她两颊好像涂了些阴影，衬着些许的腮红，露出优越的下颌线。 “嘿！”吴夏荣猛地往前一蹦，“别看了！” 李瑞贤被吓了一跳。他轻轻咳了下，“咳，那好像很难。” 他调整了下微微变粗的气息，“我们进去吧。” 两人并排往店里走。 吴夏荣往李瑞贤边上靠了靠，肩膀碰了碰李瑞贤的胳膊。 “嗯？”李瑞贤疑惑地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吴夏荣。 吴夏荣睁着大眼睛，嘿嘿嘿地笑着。 李瑞贤也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吴夏荣抿着嘴，又用肩膀碰了碰李瑞贤。 李瑞贤加快了脚步，吴夏荣也走得更快了，她追上去又撞了下他的胳膊。 李瑞贤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捉住了吴夏荣的左手。 细腻的手哆嗦了一下，像被捉住的小鹿。 吴夏荣哼唧了一声，再也没撞他。 李瑞贤边走边牵着吴夏荣的手，他细细地捻着修长的指骨，手指轻柔地画着圈。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徐贤，目送着两人拉着手走向饭店。 李瑞贤在门口挑起帘子，他旁边的女生笑着把他拉进去。 哈~什么女人呐？懂不懂矜持！ 她气的气息都变粗了，高高的毛衣一起一伏，右手捏住手包，眼睛紧紧地盯住门口。 李瑞贤！好你个李瑞贤，天生缘份是吧！ 我什么时候这么费心费力地想见人一面？从来都只有别人这么对我好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sone吗？ 不知道来找我吗？ 哈~开除！开除粉籍！ 徐贤想起这两天她忙前忙后，又是知道傻乎乎的经纪人联系纪念馆，又提心吊胆的瞒着泰妍，心力憔悴地都要来借酒浇愁，她真想一脚从后面把李瑞贤踹倒在地。 虽然李瑞贤只和她见过一面，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交换，但是徐贤就是很生气。 我这是怎么了，徐贤边生气边想着。 “哎西！”她攥着拳头对着前面的空气就是一顿乱锤。 “嗒嗒嗒！”耳边传来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 徐贤连忙放下手。 一副超大墨镜。 权侑莉的脸贴在副驾驶的玻璃上。 “走！吧！”徐贤看见权侑莉嘴巴一张一合，手指指着饭店门口。 她深呼吸了两下。 呼~ 不要生气，徐珠贤，你是演员了，你是青龙大赏了。 稳住，修养，风度。 呼~ 默念了几句自己写的座右铭，她轻轻把门锁拉开。 察觉到动静，权侑莉马上站起身来，让到车门边上。 徐贤边下车边吩咐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的经纪人助理，“玉英啊，你等会在附近吃什么都可以，刷公司的卡就可以。吃完了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吧，记得别喝酒，晚上应该还要接我们两个。” “侑莉欧尼~”徐贤钻出车门，抱住了权侑莉。 “哟哟，wuli忙内呀~”权侑莉哈哈哈地笑着，和徐贤抱在一起，“好久不见了~” “欧尼~好想你呀。” “忙内呀，我也想伱~我们先进去吧，饿死了。” 权侑莉拉着徐贤往饭店里走。掀开帘子，徐贤扫视了一眼，发现这里的格调和水平确实不错，整个屋子极为宽阔，中间有一片日式庭院，一座高大的假山竖在中央。 围绕庭院，是一圈房间，这里没有大厅，只有包间，中间又有假山相隔，离得稍远的房间，站在门口也看不见其他房间，奇巧的假山，带来了很好的私密性。 权侑莉似乎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只是第二次来。 她带着徐贤，轻车熟路的走向右前方的小路。 “贤呐~今晚姐姐请你吃好吃的，这里，我们房间的名字，叫鲭鱼。”她边走边看着身侧一個个包厢的名字。 她一边看，一边念叨着，鳇鱼、鲱鱼、鲣鱼、鲭鱼。 “就是这里！”权侑莉看了看造型别致的房间门，“等下，小贤，帮我照张相。” 权侑莉把手机递给徐贤，背靠着门口，开始摆起造型。 刚摆了两个造型，旁边的鲣鱼包厢，门锁突然响了一下，微微打开了个缝。 权侑莉愣了一下，吐了吐舌头，“我们还是进去吧，别遇见认识的人了。” 徐贤放下手机，边走边看拍的怎么样，这时几句旁边房间说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欧巴，这个门怎么锁啊，我好像给打开了。” “我来看看。” 是李瑞贤！ 尽管声音有些模糊，可是徐贤想到门口手拉着手的一男一女，立刻就认定这里面是李瑞贤和那个女人。 “快进来啊，贤呐，”权侑莉已经在房间里叫着徐贤。 “nei。”徐贤定了定神，走进房间。 权侑莉确实没说错，这里的日料确实不错。 两人点了几套刺身，和两壶清酒，边吃边喝。热好的清酒香味醇厚，酒劲儿慢慢翻涌上来。 徐贤扶着脑袋，感觉自己喝的有点多，不过看着对面胡说八道起来的权侑莉，她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呀，贤呐，别绷着了，分手了就哭出来吧，哭不出来就喝！”权侑莉嘴里塞满了刺身，嘟嘟囔囔地喊了声。 这个欧尼真是…… “欧尼，我没有失恋。”徐贤不知今晚解释了多少次。 “那你在车上对着人家情侣在打什么？而且你听见旁边房间那对情侣说话，怎么脸色变得那么差？而且，今晚还来找我喝酒？还能因为什么？” 权侑莉露出酒醉后那种狡黠的憨笑，“wuli小贤，一定是被伤透了心，见不得秀恩爱了。” 徐贤勉强地笑了笑，原来都被看见了，她有点尴尬，只好胡乱编着理由，“欧尼，我就是，嗯，……太久没有恋爱了，有点羡慕。” “羡慕？”权侑莉盯着她的眼睛。 “嗯嗯！”徐贤乖乖的点了点头，“羡慕地想打人！” “莫？”权侑莉睁大了眼睛，这么羡慕的吗？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贤呀！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爱情的祝福！羡慕的都要打人了，看我给你带来爱情运！”她边说便往门口走。 “欧尼？”徐贤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她也连忙起身拉住权侑莉的袖子。 权侑莉拖着徐贤拉开了门，“安心啦~没事的没事的，真正！真正的爱情的祝福！非常灵的！” 没来得及等徐贤说句话，权侑莉已经戴上墨镜，敲响了旁边房间的门。 26 谢谢你了 嗒嗒嗒。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李瑞贤看了看身边的夏荣，松开手，起身去开门。 服务员把菜上了上来。 “哇，看起来太棒了。”夏荣拿出手机，开始对着桌上的菜拍着照。 拍了没几张，她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俯身换了个角度，继续拍着。 刚把服务员送出门去的李瑞贤，慢慢地往回走。 他得承认，站起来确实比坐着视角更好。雪白的鱼肉被苏子叶紧紧地包裹着，吴夏荣每动一下盘子，就颤颤巍巍地晃着。 顶部的灯，略微发黄，撒下暧昧的光线，滑入细腻狭长的鱼肉纹理，让他想起了珊瑚礁里，游动的鱼儿。 好像是被美食所引诱，李瑞贤咽了咽口水。 “欧巴，你站着干什么呀？”吴夏荣抬了抬头，又继续拍照，“赶紧坐下吧，不碍事的。” 李瑞贤只好坐到椅子上，准备调一些芥末海鲜酱油。 “欧巴~”坐骨还没完全放平，带着粉色手机壳的苹果手机就伸到了李瑞贤面前。 “帮我拍几张照片吧~” 抬起头，吴夏荣讨好地笑了笑。 吴夏荣把一碟一碟的刺身拢到身前，“欧巴，每一碟都拍一下可以吗？” 她举着一碟金枪鱼刺身，摆在胸前，右手比起爱心。 “yabi~”她发出可爱的声音。 李瑞贤站在对面拍照。 “唔~”他拍地很认真，不断变换着角度，“等我再我找找角度。” “很好，很好，再来一张。”他时不时点点头。 除了明星们，吴夏荣头一次见这么认真拍照的男人，看着李瑞贤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样子，她的心里有点开心。 切~想看人家可以直说嘛~ 不过， 直说的话就不给看~ 她拍着拍着突然傻笑起来。 “怎么了？”李瑞贤把手机稍稍放下，看了眼在椅子上抖来抖去的吴夏荣，“还拍吗？” 或许是手机太重了有点累，他拍照拍得有点热。 一定是的。 “给我看看，”吴夏荣探身拿过手机来，李瑞贤专心地看着鱼肉刺身。 “唔，唔~很好嘛。”她翻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吃饭！” 两人就开始吃饭。 “欧巴，你尝尝这个，真的，真的好吃！”吴夏荣给李瑞贤夹了一块刺身。 “确实，很新鲜。”李瑞贤一口把刺身咽下肚去，他顿了一顿，“夏荣啊，你们活动期结束了吗？” “当然了，不然我哪里有空和欧巴你出来吃饭？”吴夏荣一点一点地吃着刺身，“活动期忙得简直要死人！” “不过不活动又没有钱赚，就当是辛苦钱了。”她才吃了半块儿刺身。 “怎么这么小口吃？”李瑞贤看着吴夏荣小口小口地吃，有点可爱。 “咳咳，”吴夏荣把刺身放下，她半侧过身子，脸上露出温柔地笑容，“夏荣啊，在外面要淑女一点，不要吃得太大口。” 她装出奶声奶气的嗓音，“夏荣啊，不要吃太多了，要注意身材管理。” “就这样咯。”她耸耸肩膀。 “初珑xi这么关心你的吗？真的不是因为你吃的太多了吗？”李瑞贤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吴夏荣有点肉肉的胳膊。 “欧巴！伱笑什么！”吴夏荣一下子着急了，“你不知道珑欧尼一天要说多少遍，真是的~” “你不这样做，她就在你身后说呀说呀说，我都快不会吃饭了。” “你笑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放低，几乎听不清了，“还不是为了给你看。” “什么？”李瑞贤假装没有听见。 “我说欧巴是个大饭桶！”她用胳膊肘顶了李瑞贤一下，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一下塞进嘴里两块儿刺身。 李瑞贤边揉着肋下，边看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吴夏荣，“所以，我们的珑欧尼昨晚有说什么吗？” “我们的？我的珑欧尼好吧！”她白了一眼李瑞贤，“她还能说什么，什么你要注意安全啊，你要有什么事和她说呀，反正就这些呗。” “说了多少年了，也没新鲜话了。”她继续往嘴里塞着刺身，“哎呀，我都多大了，我能不知道吗” “她很爱你。”李瑞贤打断了她的话。 “切，还用你说。珑欧尼当然爱我了。”吴夏荣撇撇嘴。 “但是她还不够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 “相信你长大了。” “我还没长大吗？我早就比她高了！” “哈哈，不是这個。” “那是什么？要我现在去solo然后大获成功吗？”她用手支着下颌，“那我可做不到，那这样的话，全世界都只有恩地欧尼是大人了。” “你的恩地欧尼是大人吗？” “是啊，珑欧尼从来不管她。” “那她听你珑欧尼的话吗？” “有道理的当然会听了，唠唠叨叨她可不会听，她们都跑了，”她嘟着嘴，“就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听珑欧尼说话。” “你为什么要听呢？你不已经是大人了吗？”李瑞贤敏锐地抓住了吴夏荣糊里糊涂的思维。 “我，我，”吴夏荣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喝了口乌龙茶。 “我不知道。” “做的像个大人，你的珑欧尼就会相信你真的长大了。”李瑞贤拿过吴夏荣的茶杯，给她添了点水。 “怎么做？”她没好气地说着，“我怎么做？” “嗯，比如，在遇到困难时，向朋友们求助，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的珑欧尼，不是吗？只有小孩子才总回家找妈妈。” “你昨天不是做的很好吗？”李瑞贤说。 “我？对，昨天我就做到了，我没有去找珑欧尼接我。不然我为什么打电话？”吴夏荣好像忘了，是李瑞贤主动要去接她的，接那个在街边蹲着哭泣的少女。 “你是说我吗？”李瑞贤把新的乌龙茶递给她。 吴夏荣接过茶来，一口气喝了一整杯，“当然了，我可是很……很信任欧巴才会找你的。我会随便给别人打电话吗？” “那要感谢你的信任了。” “当然了，你当然要感谢了！”吴夏荣睁大眼睛，盯着李瑞贤。 “我该怎么感谢。”李瑞贤慢慢靠近吴夏荣。 “我怎么知道。”吴夏荣慢慢往后退，直到缩到椅背上。 她喃喃自语，火热的鼻息喷在李瑞贤越来越靠近的脸上，“欧巴你自己想。” “好的，我要真诚地感谢你，我的夏荣啊。” 夏荣盯着李瑞贤的睫毛，侧了侧鼻子。 “夏荣呐，我会让她们相信你的。” 吴夏荣闭上了眼睛，左手还紧紧地攥着乌龙茶杯子。 他们吻在了一起。 27 祝她幸福 吴夏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散乱。 白色的连衣裙有点歪，吊带在她圆润的肩膀上绷得紧紧的。 李瑞贤轻轻拉住她的手，指掌相触，细腻的掌纹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灯光静静地流淌。 嗒嗒嗒，包间的门突然又响了起来。 “您好？打扰了。”一个略显浑厚的女声在门外问到。 吴夏荣一个激灵，立刻把手从李瑞贤手中抽了回来。 她像闪电一样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对着镜头里的画面把吊带拉起归正，又捋了捋裙子的前襟，然后把手机凑近，仔细观察着唇妆。 李瑞贤夹了一块儿橘红色的三文鱼刺身。 他蘸了蘸刺身酱油，塞进嘴里，边嚼边回忆起刚才新鲜饱满的嫩白色鲽鱼刺身。 “欧巴，还在那里吃。别吃了，快帮帮我！” 吴夏荣着急地喊了一声，“快快快！”她一边抹着嘴唇一边喊道。 李瑞贤笑着把手包递给了她，“唇膏在这里吧，很漂亮。” “哎哟！”他痛叫了一声。 吴夏荣好像特别喜欢肘击别人。 “你笑什么笑！都怪你！”吴夏荣又羞又恼，她在包里稀里哗啦地翻找着唇膏，“你还笑，再笑！唇膏都找不到了！” 她伸手狠狠地拍着李瑞贤的胳膊，另一只手还在包里翻着。 “请问，您方便吗，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会让您为难的。哎呀，没事，你等着就行，没事，你别拉我！” 门外的女子继续问道，好像还在和人争执着。 李瑞贤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吴夏荣，她刚涂完唇膏，正在对着屏幕，抿着嘴唇揉来揉去。 “欧巴你去看看吧。”吴夏荣好像感觉到了李瑞贤的目光，她咂咂嘴，似乎是在最后调整着唇妆。 李瑞贤站起身来，走向门边，“您好，请问您是？” 他隔着门问了一句。 门外安静了一下，好像不再有人争执，“您好，我的朋友最近遇到了感情上的问题，我想请您写些祝福的话，您看可以吗？” 李瑞贤扭头看了看吴夏荣，“不认识的人。我们还是不要…” 吴夏荣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们…”李瑞贤张口准备拒绝。 “我看您二位很恩爱，所以真是很羡慕呢。”好像听出了李瑞贤拒绝的意思，门外的人连忙说道，“真的请您写一句话就可以。” “那個，不好意思…”李瑞贤的话又被打断了。 “欧巴！”吴夏荣喊了一声，门外女人的话似乎打动了她，她捂着嘴，眯起可爱的笑眼，“要不…伱开门把纸条拿进来吧。我躲在门边，没事的。” 她边说边站起身，弓着腰往角落里走。 “没问题？”李瑞贤的手拧在门把手上。 “没问题，欧巴你快点儿，别让人家等急了。”吴夏荣摆摆手，让李瑞贤快点开门。 李瑞贤拉开了门。 ———— 眼前的门终于开了，权侑莉松了一口气。她的余光瞥了一眼，小贤好像已经躲进门里了。 真是的，把自己的姐姐一个人丢出来！ 很危险的好吧！ 微醺的权侑莉浑然忘记了是谁一直把她往回拽。 她扶了扶墨镜，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您好，可以拜托您二位给我的朋友写几句祝福吗？” “她最近在感情上不顺利呢，刚才我们在停车场上，看到二位真是太羡慕了，所以，可能这个请求有些冒昧。” 她掏出一个小本子，“麻烦你们了。” 男人点了点头，“我拿进去写吧，我们可能有些…” “啊，完全可以的。”权侑莉点了点头。 是有些害羞吗，她心里笑了笑。 男人接过本子，转身往门里走，让开了门口的视线。 权侑莉很有自觉地没有往门内看，她抬头欣赏着门框顶上的花纹。 “侑莉前辈！” 权侑莉猛地低下头，“你…夏荣？是夏荣啊！” 吴夏荣挤开李瑞贤，小步跑到门口，“侑莉前辈，原来是您呢，快进来吧！” 既然是认识的圈内人，吴夏荣好像也放心了许多。 “呀！” 权侑莉瞪大了眼睛，“太巧了吧！” 吴夏荣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侑莉前辈～” 权侑莉顺着吴夏荣往里走，边走边看向自己的那个包间，“小贤？” 她最后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权侑莉耸耸肩，进了门，她一边和吴夏荣亲热地寒暄着，一边慢慢关着门。 感到门推不动了，权侑莉就松开了手，和吴夏荣挽着手往房间里走去。 徐贤在门外用膝盖用力顶着门。 感觉力量一松，她赶紧拉住门把手，留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左右无人，她假装倚靠在门框上，细细地听着。 “叫我欧尼吧，什么前辈呀。”这是权侑莉的声音。 “哈哈哈，好的，欧尼，真的太巧了。” 李瑞贤背靠着门边，看着吴夏荣和权侑莉说话。 见过徐贤之后，再见权侑莉，他心情平静了许多，关键是吴夏荣还在这里，他也就假装不怎么熟悉少女时代。 再说了，哪个sone会熟悉侑莉啊。 是吧～ 他想的是权侑莉进门前喊的那一句。 是说小贤？ 权侑莉喝了酒，说话有些不清楚。李瑞贤没太听清。 徐贤也来了？怎么没有进来？ 李瑞贤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看着像淑女一样掩嘴笑着的吴夏荣，抬起手慢慢揉着自己今晚被顶了好几下的肋骨。 这会儿的吴夏荣很像一个大人一样，希望初珑xi和恩地xi晚点儿发现吧。 李瑞贤真诚地祈祷着。 权侑莉好奇地问着吴夏荣。 “你们是…？”权侑莉看了眼李瑞贤，对吴夏荣问到。 “祝福啊，wuli夏荣～太般配了。”权侑莉拱了拱吴夏荣。 “谢谢欧尼～我们还…”吴夏荣羞涩地笑了笑，显得很温柔，“不过谢谢欧尼了。” “啊，这样啊，帅哥你要好好加油哦，wuli夏荣可是温柔可爱的小公主呢，可受欢迎了。”权侑莉对李瑞贤夸奖着吴夏荣。 李瑞贤笑了笑，看来权侑莉和吴夏荣不熟悉。 权侑莉低声和吴夏荣耳语了起来。 “真的？”听了一会儿，吴夏荣惊讶地喊了起来，“她也太可怜了吧！” “我要好好写，欧巴，你也过来，我们一起！” 吴夏荣招了招手，李瑞贤向她走过去。 她翻开本子，“欧巴，你快想想！侑莉欧尼的朋友被甩了，可伤心了，我们要祝她幸福！” 砰地一声！ 徐贤一巴掌拍在门上。 28 感谢祝福 我真是谢谢你了！巴不得收到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祝福！ 徐贤气的神志不清，一巴掌拍在门上。 砰的一声，门里的三个人立刻停住声音，往门那边看去。 “欧巴…”吴夏荣的表情有点慌张，她怕遇见了记者或者狗仔。 “麻烦你去拉住门！”权侑莉的经验要比吴夏荣丰富的多，她一边指使着李瑞贤去把住门，一边从手包里掏出口罩。 “夏荣呐，快戴上！” 权侑莉风一样地带上了口罩和墨镜，把风衣领子拉到最高。 吴夏荣也有样学样。 李瑞贤刚冲到门口，她们转瞬就变成了两个神秘女子。 他拧住门把手，皱起了眉头，“门没关紧。” 他对吴夏荣她们说了声，顺便把门关上了，然后用力攥住门把手。 吴夏荣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权侑莉小心翼翼地拍拍吴夏荣的背，三个人一时都没出声。 门外安静的很。 再也没有人敲门或者说话。 “没事啊，夏荣，应该不是记者或私生。”权侑莉安慰着夏荣。 “没错，这里是会员制，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没有再砸门，好像也不是要闯进来的私生。” 李瑞贤站在门边，接着分析。 权侑莉猛点着头，她看没人提起刚才自己没把门关紧的事，偷偷舒了一口气。 吴夏荣咬着下嘴唇，也点了点头，她看着李瑞贤，“欧巴…” 李瑞贤笑了笑，“放心吧，没事的。” “开门看看？应该不是要闯进来的。”他问了下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权侑莉。 “嗯嗯，看看。”权侑莉挪了挪位置，挡在了吴夏荣身前。 李瑞贤伸出左手的三個手指头。 三，二，一！ 他猛地拉开门。 一个人也没有。他探出头去，弯曲的走廊里没有人影，只有其他房间隐隐传来的说笑声。 “没有人，应该是走了。” 吴夏荣勉强的笑了笑。 权侑莉见状，也不想多呆了，她看吴夏荣的样子，也没再提写祝福的事情。 她站起身来，“夏荣呐，可能就是有人偶然路过不小心撞上了，应该没事的。” “嗯，侑莉xi，今晚很高兴见到你。” 李瑞贤微笑着走回桌子边上。 权侑莉听了站起身来，也对着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笑了笑，“夏荣，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侑莉欧尼。” “那…我走了？”权侑莉已经走到了门口。“再见，祝你们幸福哦？” 她挤出一个笑容，从门口走开了。 李瑞贤把门关上，又晃了晃，确认了下。 “阿尼！她为什么不关门啊！”吴夏荣把口罩拍在桌子上，“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她是没有事！我怎么办？” “真是的！”权侑莉终于走了，她气鼓鼓的数落着。 “你有什么事？”李瑞贤笑嘻嘻地坐到吴夏荣身边，他把大腿分开了一点，在吴夏荣的大腿上弹了弹。 吴夏荣没说话，狠狠地给了他一肘，环抱着双手背过身去。 李瑞贤看着吴夏荣抱起来的风景，他头一次对明星的生活有了切身的感受。 明明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却总是感觉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他想了想，开口安慰夏荣，“夏荣啊，没事的，我可以去看看监控，如果是记者或者私生的话，应该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私生的话，我想他不会直接跑掉。记者的话，我有办法。” 唉，托托熟人吧，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理我。李瑞贤心里这么想着，说话却镇定得很。 “欧巴不是在这里吗，不用担心。” 他拉住了吴夏荣的手，轻轻捏着修长的指骨。 吴夏荣往回转了一点身子，“被发现了的话，我们算什么啊。什么都不是…” 她低着头，嘟囔着。 李瑞贤皱了皱眉。 然后，他微笑着从后面抱住了吴夏荣，“夏荣呐…” 他把嘴凑到了吴夏荣的耳朵后面，温热的鼻息吹动着吴夏荣耳朵上的细小绒毛。 吴夏荣猛地哆嗦了一下。 “夏荣呐，我喜欢伱，公主nim，等你长大了，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吴夏荣耳朵红了，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样，我的小公主？”他把嘴凑得更近了，“有兴趣给我个机会吗？” “烦死了！”她用力挣脱开李瑞贤的怀抱，“谁要给你…谁要给你机会了！你等着吧！” “你笑什么？你别笑了！” 吴夏荣恼羞成怒地轻轻掐住李瑞贤的脖子。 “不笑不笑了，我的小公主。” “不许这样叫我！”吴夏荣的脸都红起来了，她骑到李瑞贤的大腿上，恶狠狠地把李瑞贤的头晃来晃去。 “好好好，不叫了。”李瑞贤表示停战，“我去看看监控，好吗。” “好吧。”吴夏荣松开双手，准备从李瑞贤身上下来。 “就这样吗？看下这里的监控可不容易。” 李瑞贤轻轻握住吴夏荣略微带点儿肉的腰肢。 吴夏荣一点儿也没挣扎，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那你要怎么样？” “帮这么大的忙应该怎么样？”李瑞贤慢慢地把手收紧。 “应该谢谢你，谢谢欧巴！”吴夏荣飞快地说着，边说边往后仰着脖子。 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应该怎么谢？” 吴夏荣的脖子顺从的直了起来，“不知道，欧巴你想…” 李瑞贤看着吴夏荣漆黑的瞳孔，像在深渊里游猎的章鱼。 他想到了一个传说，章鱼会在嘴里攫住咽喉，让人在享受美味时窒息而死。 他抱着吴夏荣颤抖的身体，细细地品味着呜呜的窒息声。 ———— 背靠在包厢门上的徐贤，心砰砰直跳。 她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全汉城这么多饭店，偏偏就在这里吃饭，还和李瑞贤在相邻的两个包厢。 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这手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什么有用的都没听到，结果还差点被发现了。 一定是心性还不到位。 想起自己两个多月没看自我开发的成功学书籍了，徐贤觉得一定是读书太少了的缘故。 没错，回去就要看起来，熬夜读书，我是最棒的！ 她胡思乱想着，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嗒嗒嗒。 身后的门响了起来，“是我。” 徐贤拢了拢头发，往前一步拉着椅子在地板上蹭了蹭，等了几秒，才回身打开门。 “欧尼，你怎么才回来啊。”她委屈地叫着。 欧尼，去的很好，下次别去了。 29 你就是服务员啊 “哎呀，真是太倒霉了。”权侑莉灌着冰镇乌龙茶，“你猜猜里面是谁？” “是谁呀？难道是认识的人吗？”徐贤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是吴夏荣！”权侑莉夸张地挥舞着双手，“太巧了。” “啊，apink的吴夏荣吗？那也太巧了。”徐贤睁大了眼睛，抬手捂住了长大的嘴巴，看起来惊讶极了。 “他们是情侣吗？”徐贤最关心的是这个。 “不是，吴夏荣说他们还不是情侣。”权侑莉拿起筷子，看着桌子上剩的饭菜，“呀，我得再吃点，走了一趟感觉又饿了。” “是吗？那就是好朋友？”徐贤想起李瑞贤和吴夏荣两人拉着手在门口碰来碰去的样子，感觉怎么也不像。 “啊西，谁知道是什么6样的好朋友，”权侑莉把脑袋凑过来，声音也压低了，“我进去时，他们应该在…” 权侑莉竖起两个手的大拇指，对在了一起。 “真的吗？”徐贤真得有点惊讶了。 “当然了，那个男人嘴上还亮晶晶的，总不会是吃饭时还要涂唇膏吧。”权侑莉一口把金枪鱼刺身塞到嘴里。 她拍了下桌子，“关键不是这個？” 她又神神秘秘地把头凑过来，“关键的是，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我们？”徐贤嘡啷一声把筷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权侑莉边吃边问。 “额，没有，没事，不小心没拿稳？”徐贤慌极了。 我们？我偷听的事被发现了？怎么会？ “对啊，我们被发现了呢。刚才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撞了一下门，结果开门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徐贤抽了抽嘴角，所以是欧尼你们被发现了是吧。 她心里长出一口气。 “要我说呀，肯定是他们被发现了。”权侑莉信誓旦旦地说。 “欧尼，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路过的人碰到了呢。” “切，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么多房间，怎么不撞我们的门呢？” 呵呵呵，因为是我拍的。 徐贤竭尽全力地往偶然上引，“欧尼，服务员走来走去地碰到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诶，对啊，你听到了吗？声音还挺大的呢。”权侑莉突然想起徐贤应该也听见了？ “我…我听见了，确实挺大声的。”为了打消权侑莉的疑心，徐贤只得顺着她往下说。 “你也听见了！声音是很大吧？你有看到是什么人吗？” 看着权侑莉不准备算完的样子，徐贤狠了狠心。 “是的，欧尼，我出去看了下，是个服务员推着餐车撞到门上了，应该是巧合吧。”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权侑莉撇撇嘴，好像有点失望，“那还是赶紧跟她说一下吧。” “看她那个提心吊胆的样子，要是不知道怎么了，今晚睡觉也睡不着了。” “唉，到底是年轻啊。”权侑莉摇了摇头，“我有她联系方式吗？记不清了。” 她掏出手机翻起了kakao，“咦，没有呢。” “贤呐，伱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权侑莉抬头问了问徐贤。 “没有，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徐贤立刻否认，看着还在继续找的权侑莉，她实在是害怕再横生枝节，“欧尼，反正没事，不用说也可以吧。” “那可不是，我可是负责任的前辈！”权侑莉挺起胸膛。 这样她就不会再惦记着我没关上门的事了吧。权侑莉决定以后一定要检查下门到底关没关上。 “啊，找到了，我们在一个共同的群组里，好像是一次演员聚会有人拉的。让我加一下她。”权侑莉立刻开始尝试着联系吴夏荣。 哈？演员聚会？那个吴夏荣？叫她都不叫我？ 徐贤猛灌着冰镇乌龙茶。 “好了！联系上了！”权侑莉晃了晃手机屏幕。 “发完了吗？说的什么呀？”徐贤真的很想知道。 “喏，”权侑莉随手把手机递给她。 接过手机，徐贤默念着权侑莉刚发的消息。 —— 欧巴，没事，侑莉欧尼的朋友刚才看到了，是服务员不小心撞了一下门。 李瑞贤看着吴夏荣刚刚发过来的消息，有点疑惑。 他抬起头看看眼前的中控电脑屏幕，不断回放的监控录象里，徐贤正在一遍又一遍地砸着门。 唔~ 所以徐贤改行当服务员了？ 李瑞贤觉得有点好笑。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关掉了录像重放，对着保安室的经理笑了笑，“刘室长，感谢您了，刚才收到朋友的信息，是她的朋友喝多了，有些失态。一场误会，打扰了。” “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刚才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如果真是什么不好的人混进来，我们真是愧对您的信任啊。” “我和你们金社长很熟悉的，当然信任你们了，我只是怕有些人胆大包天。既然这样的话，”李瑞贤看了看手表，“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您慢走！” “好的，您请回吧。” 对着深深鞠躬的刘室长，李瑞贤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他边走边琢磨。 权侑莉闻起来还喝了不少酒，看起来丝毫也不想在外应酬，想必是亲密的朋友。 联想起权侑莉进门时，那含糊不清的“小贤”。 当然，再加上刚刚在中控室看到的砸门的徐贤，李瑞贤当然已经明白，今晚那个要被甩的人，要祝福的人，在门外偷听的人，砸门的人，和权侑莉喝酒的人，其实都是一个人。 那就是服务员……，额，不，是少女时代的徐贤。 不过，他实在理解不了徐贤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躲在门外偷听呢，为什么又失态砸门呢？ 她要么是什么疯子，要么必然有些隐情。 李瑞贤最想知道的是，徐贤到底是为了谁，才做出偷听这种事。 难道是吴夏荣和徐贤有过节？ 她们以前都是忙内，也都不是主唱，也没什么正经的solo， 李瑞贤怎么也没想出来，徐贤为什么要偷听吴夏荣。 难道徐贤正在和郑恩地抢角色？然后到时候，她就去对郑恩地说，“恩地啊，你也不想你的好妹妹的恋情被曝光吧。” 李瑞贤笑出了声。 他还是回去问问吴夏荣吧。 30 初珑xi，加油啊 “徐贤前辈？”吴夏荣有点惊讶。 “我和徐贤前辈，不是很熟悉呢，我们都没有单独见过面的。”吴夏荣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其实我和少女时代前辈们都不熟悉。” “是吗，你们不是在一个时期活动吗？” “呀，人家那时候都是大明星了，我们才刚出道好吗？谁会跟我这个高中生玩啊。” 听到李瑞贤说确实是服务员撞了下门，吴夏荣终于放下心来。她把鞋子脱下来，蜷腿盘坐在椅子上。 “再说了，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啊，哪儿有那么容易交朋友啊。” 吴夏荣抱着乌龙茶杯，一点一点的喝着。 “这样啊。”李瑞贤点点头。 “欧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起最近要邀请一些艺人去冬季运动会表演，正好看到了她们的材料。所以问问” “冬季运动会？”吴夏荣的脑袋终于记起了这個事，“那……都有哪些艺人会去啊？” 她在椅子上扭了扭屁股，看起来漫不经心地。 “唔，让我想想，”李瑞贤知道吴夏荣的意思。 “哎呀，有点难想啊。”李瑞贤紧紧地抿着嘴，“太累了有点想不起来啊。” “欧巴，你想一想嘛~。抱一抱你，嘿嘿。”吴夏荣抱着李瑞贤的胳膊晃来晃去。 李瑞贤一阵恍惚，想起了那天晚上，摇晃的月亮。 “你说不说呀！”吴夏荣等急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你是不是只记得少女时代啊。奥，奥，伱不是sone嘛，切~，别的人当然记不得了。” 吴夏荣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李瑞贤总是听少女时代的歌，她心里一阵生气。 “还没有最终确定呢，现在有很多的经纪公司来推荐，我只是刚好看到了而已。” “切~”吴夏荣手肘一动，又忍住了，“以后欧巴不准听少女时代的歌，知道了吗？” “nei。”李瑞贤笑了笑。 他已经很久不听少女时代的歌了。 因为他已经长大了。 —— 李瑞贤轻踩油门，起亚汽车越过了路口。 “欧巴，今天送我回宿舍吧。”吴夏荣坐在副驾驶座上，伸手调着空调的温度。 “不回家吗？”李瑞贤让过一个超车的黑色奔驰跑车，“休息期宿舍有人吗？” “有的，珑欧尼、恩地欧尼还有普美欧尼不都是外地人嘛，休息时一般也会在宿舍的。”吴夏荣掰着手指头数着，“你知道她们是哪里的人吗？” “不知道。” “阿尼！欧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吴夏荣提高了声音，“你这样以后怎么和她们见面啊，这样显得你一点都没有准备过好吧！” “准备？准备什么？”李瑞贤笑嘻嘻的。 “啊，欧巴，你就这样吧，到时候被恩地欧尼轰出来！”吴夏荣没好气地说着。 “哈哈哈，我为我的夏荣小公主好好准备的。” “欧巴，你！”吴夏荣看着李瑞贤开车，不敢动作，“等车停好了你给我等着！” 嗯，初珑xi的淑女教育，看来不是很成功。 李瑞贤笑了笑，继续开向apink的宿舍。 “欧巴，我最近应该都一直住在宿舍这边。”临下车时，吴夏荣对李瑞贤这么嘱咐着，“你好好看我发给你的资料，懂吗？” “一直住这边吗？”李瑞贤也打开车门下车，他们一起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嗯嗯！你要经常来看我知道了吗？”吴夏荣捏着李瑞贤的胳膊，“我们是异地啊，是异地啊，世宗市太远了！” 我们什么时候恋爱了？ 李瑞贤听得直想笑。 “好的，我会经常来的，夏荣公主~” “不许你这样说！”仍然很害羞的吴夏荣拍打着李瑞贤，像一桶刚出锅的爆米花。 李瑞贤笑嘻嘻地任凭她打。 初珑xi，加油啊！ 他的心里这样想着。 —— 李瑞贤今晚住在汉城瑞草区的家里。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父母和妹妹都已经睡了。 他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今天已经是周五，不过明天还要加班看看访北艺术团的材料，周一就要跟局长汇报。 第二天一大早6点，他就开车出发了。 由于是周六，还是出城，倒是不怎么拥堵，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来到世宗市的办公大楼。 早起就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再加上昨晚睡得晚，刚到办公室他就感到有点累了。 进门时还不到七点半，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课里一个人都没来。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拉开折叠床，准备再睡一觉。 没几分钟，李瑞贤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睡梦中恍惚的李瑞贤，听到一阵说话声。 “喂，我是国准呐！” 国准，国准是谁？ “昨晚说的事情，能行吗？” 昨晚？ “我们的那个小课长，可不是好糊弄的，我只能帮你说说。” “我在。”一听到课长，李瑞贤下意识地应了声。 话一出口，他立刻清醒了。所幸深秋办公室里干燥的很，加上刚醒来他的嗓子有些嘶哑，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呢喃。 老崔应该是没听见，还在外边继续说着话，“哎呀，我知道你和局长很熟，可你这事局长也办不了啊，谁不想往里塞人？你怎么挡？” “我知道，我知道，哎西，5000万办这么多事，你以为我是大统领吗？” “再多钱也不行！你不要再说了！” “1亿？1亿也不行！” “2亿？你这让我怎么办？” “好好好，给你个面子，3亿就3亿！以后可别给我找这种活。” “就这样吧，有什么情况，我再和你说。” 椅子在地板上滑动，老崔好像挂了手机，站了起来。 “西巴，这个金光宇，在想什么美事呢。只让s.m.的人去？” “哎呀，这怎么可能嘛，不过…” 老崔开始喃喃自语，后面再说什么李瑞贤就听不到了。 是这样吗？ 老崔原来是替经纪公司在这里活动的吗？ 原来如此。 李瑞贤回忆起老崔的那辆进口豪车，侧躺在折叠床上，摸了摸自己兜里的起亚汽车钥匙。 “起亚，真的不行呢。” 他抚摸着钥匙，好像在摸着吴夏荣的lv手包。 31 完美计划 外面再也没有说话声了，老崔开始哼起不知名的小曲子。 李瑞贤看看手机，时间刚过八点。他刚才也就迷糊了半个小时，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困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盘算起老崔的一番话。 几句话之间，他大概明白了老崔在干什么。老崔已经在部里干了20多年了，虽然没有什么职务，但是人头却混的很熟悉，想必像金光宇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正是靠着老崔来居中活动的。 老崔不是正式的员工，活动起来顾虑也少的多。 原来如此。 刚才听来，金光宇好像是要老崔帮忙运作，让偶像团体代表只剩s.m.推荐的redvelvet。 也是，这样才是万众瞩目啊。 和那边的将军站在一起合影，恐怕世界新闻的头版都可以上了吧。 这件事确实很有困难，前来推荐的有二十几个经纪公司的差不多40个偶像团体，凭什么只要你s.m.的呢？有背景的，又不是你s.m.一家，从人气和知名度上来说，redvelvet也远远称不上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是泰妍和她的队友们的话，倒还有些可能。 李瑞贤想了一会儿，一时也没想出来如何措手。 不过，他没有办法，但他可以让老崔更没办法。 他听着老崔在办公室里的动静。老崔每天早上都会把办公室里的保温壶泡上一壶茶和一壶咖啡，供大家喝。 果然，八点半不到，老崔就推门出去接水了。 李瑞贤施施然地打开门。 “哦，课长nim！”老崔提着两個大水壶从门外进来，“您来的这么早啊，哎呀，真是勤奋呀。” 他笑呵呵地把水壶放在门口的小桌子上。 “老崔，辛苦你了，周六还得麻烦你过来帮忙。”李瑞贤走到外面的办公间，他在各个桌子面前慢慢踱着步。 “您哪里的话，周末不周末的，不都是为了工作嘛。”老崔又摆出了那微微躬身的姿态。 “等他们来了，我们今天讨论下访北代表团人选的事吧。”李瑞贤看了看还没到的两个人。 “好，我这就去准备材料。”老崔点点头，转身要往复印机走去。 “诶，老崔啊，你有什么看法吗？”李瑞贤从背后叫住他。 “我？我哪里懂这些，不过……”老崔谦虚了一句，正要再说些s.m.的好话。 “啊，老崔啊，你也太谦虚了，那这样吧，我先说说我的看法。”李瑞贤抬高了一点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头。 “额，好的，好的。”老崔有点尴尬地说道。 “按照局长的意思，我们这次要选拔kpop的国家代表，既然如此，我看不必拘泥于现有的组合吧。” “我们可以把各个经纪公司的团体择优组合起来，比如，最好的主唱，最好的舞者，最好的rapper，最好的，呵呵，身材，之类的。这样一方面是水平有保障，另一方面嘛，”他压低了声音，“也不会一家独大，独占风头。” “呵呵，呵呵，啊。”老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本想习惯性地恭维和附和，但是他的脑海里有道声音一直在掐着他的喉咙。 好好好，3亿就3亿。 3亿啊。 一句“课长说得对啊”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这个，额，我一时也没太多想法，”眼看李瑞贤又要插话，老崔赶忙接下去，“不过，像您说的这样，恐怕有很多困难。” “比如？”李瑞贤笑呵呵地。 “比如，比如比如，额，法律问题，” “没错，继续说。”李瑞贤点点头。 “部门权责，程序问题，舆论反应！”老崔越说越起劲，他历数起李瑞贤的这一想法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李瑞贤一直点着头，”老崔啊，伱说的太对了，幸亏问了问你。“ “呵呵，您客气了，我的话并不一定……，额，并不是空穴来风啊。”老崔想谦虚，又不敢谦虚。 急了，他急了。 头一次看见老崔这么语无伦次，李瑞贤心里暗暗有些高兴。 他又想起老崔的那辆进口豪车。哈？豪车？那么容易开吗？ 他继续说道，“那这样吧，解决这些难题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李瑞贤拍了下老崔的肩膀，他扑通一下掉在椅子上。 3亿呢。李瑞贤笑嘻嘻地琢磨着。 —— 5亿呢！徐贤恨恨地想着。 她滚着鼠标，翻看着自己工作室的账本，越想越气。上个月是个人工作室开张的第一个月，她觉得花钱如流水，心疼的不行，结果才花了1个亿。 可是呢？ 金光宇这个王八蛋，5个亿水花都没有，还差点把自己坑进去。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这个事了。 徐贤觉得最近生的气尤其的多，真的得抽时间多看看自我开发的书了。 已经是11月4号了，后天就是安重根纪念馆的周年庆祝活动。本想昨晚和权侑莉喝点酒放松下，结果偷听差点被发现。 徐贤到现在心里都惴惴不安，阵阵后怕。 还是休息下吧。 她趴在电脑桌上，右手支着脑袋，怔怔地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屏保。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压得难受。 徐贤趴着头，左手拉开电脑桌的键盘架，身子稍微往下退了退，正好放在键盘架上。 电脑屏保退出了。 她缓缓地呼着气，脑袋放空，看着电脑屏幕的excel表格里，蹦出一个个的字母。 al。al。al。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aaaaalllll。 呼气，她慢慢回过神来。 放空了一小会儿，徐贤感觉好多了。她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本子，准备详细地做个后天的计划。 笔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第一步，和泰妍欧尼一起到达停车场。 第二步，拿着邀请函进入纪念会场。 第三步，找到李瑞贤。 第四步，随机应变，获得他的好感。 徐贤看了看，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她掏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把这几句话翻译成了英语，抄在每一条的后面。 为了方便区分，她掏出两支荧光记号笔，把韩语和英语分别做了标记，又用红色的笔把不认识的英语单词标上韩语的谐音，最后，她用带印花的水彩印章，把一、二、三、四都盖上不同的小花朵。 忙活了半天，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一页纸，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完美的计划，只待实施了。 出动吧，徐珠贤大赏xi！ 她挥了挥拳头。 32 你能猜到我的心吗 李瑞贤坐在办公室里。 会议刚刚开完。李瑞贤让两个课员整理下各个经纪公司推荐表里中水平特别优异的代表，以和平为主题，考虑几个临时特别组合。 至于实现想法所面临的种种问题，他期许地把这些工作交给了老崔。 老崔勉强地笑着，去琢磨办法去了。 他得琢磨明白，怎么才能解决法律问题、部门权责，程序问题，舆论反应。 真是太完美了，完美地无解。 老崔应该很快就会明白，其实办法很简单，简单到它就写在万元大钞上。 “l，o，v，e，luv~” 他哼着歌，打开汽车论坛，开始打发起时间。 吃过午饭李瑞贤开车回了趟公寓，然后又开回地下停车场。 车还没停稳，他就着急忙慌地拉开车门，往电梯间跑去。或许是太着急了，车子都停得歪歪扭扭的。 他跑进电梯间，瞟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低头着急地按着电梯按钮。 “李课长，周末还这么忙吗？”电梯间里的同事笑着问他。 “唉，周一就要向局长汇报，报告还没有写完呢。这個电梯！”电梯缓缓地落下，一打开门，李瑞贤第一个冲进电梯里。 他好像真的很着急。 出了电梯，他也是一路狂奔，直接冲进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课里的两个课员应该是像往常一样出门散步了。 老崔也没在。 李瑞贤喘了口粗气，走到办公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慢慢悠悠地打开电脑，漫无目的地晃着鼠标，悠闲地喝着水。 课里的监控看不见他的隔间。 正午的阳光，在深秋里显得格外温暖，他用脚在地上撑了撑，办公椅稍微滑动了下，阳光晒在了他的背上。 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下午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了，要不就早点走？ 想起在汉城还有雪白丰腴的鲽鱼刺身可以吃，李瑞贤分泌出了口水。 不过，这个刺身吃多了上火啊。他拧了拧自己的领带，心中有点燥热。 嗒，嗒，嗒。 胡思乱想着，门外的走廊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他随便拿起桌上的两份文件，看着打开的办公室门，想象着紧绷的西装套裙和闪亮的高跟鞋。 脚步越来越近，李瑞贤略微坐直了一点。 黑色的高跟鞋带出修长的腿部曲线。 老崔把头探了进来，他嘿嘿一笑，背后一个高挑的西装丽人从门口掠过。 李瑞贤挺直的背一下子软了，他把文件甩在桌子上，“啊，老崔啊，下午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去了。” “课长nim，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回去也没什么事。”老崔搓了搓手，“有个事情，哈哈哈，您这会儿…” 他看向李瑞贤桌子上的文件。 “啊，你说吧。” 老崔点点头，他走进李瑞贤的办公隔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课长nim，那晚的金光宇室长，您还记得吧。”老崔站在办公桌的对面。 “啊，当然记得了。怎么，有什么事吗？”李瑞贤抬起头来，微笑着问道。 “其实啊，金光宇他们s.m.对于kpop的发展一直是很热心的，很热心的，很多活动啊，都是他们帮助的。”老崔边说边看着李瑞贤的脸色。 李瑞贤表情没什么变化，“啊，我知道，s.m.作出的贡献可是太多了。” “不过，这个，毕竟是会社呢，有时候也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老崔小心翼翼地往下说着，“比如，盈利啊，未来发展啊。按照惯例来说，我们一般也会多加考虑的。” “s.m.想干什么呢？”李瑞贤坐直了身体，右手摸起一只笔。 “呵呵，如果说，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只有redvelvet符合选拔标准的话，他们也愿意鼎力支持。” “是吗？那还要感谢他们的支持了。”李瑞贤笑了笑。 “对对对，他们一定会，鼎力支持的。”老崔加重了语气。 李瑞贤右手转着中性笔，托着下巴沉吟着。 “呵呵，金室长的为人，想必您也有所了解了，很大气的。”老崔盘算着3个亿的活动经费还能拿出来多少。 “老崔啊，对于朋友，我一向是会帮助的。”李瑞贤笑呵呵地掏出起亚汽车的钥匙，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给老崔。 “这样吧，我突然想起来，我的车好像没停好，你去帮我再停一下吧。” 老崔看着李瑞贤的眼睛，露出了笑容。 “nei，nei，课长nim，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老崔拿起车钥匙，“这个事情，您看有办法吗？都是朋友，不然以后不好做啊。” 李瑞贤明白，这是老崔对他的态度拿不准，让他不碍事是一个价钱，让他帮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一和局长汇报时，你也一起来吧。”李瑞贤没有明说，他拍了拍桌上的那一摞推荐表，“老崔，访北，不仅仅是访北啊。” ———— 黑色的起亚汽车停在apink宿舍的地下停车场。 kakao~ 李瑞贤看看手机。 “欧巴～我马上下来～kkkk。”车里好像回荡起吴夏荣的青春的笑声。 李瑞贤又不舍得捏了捏手里的牛皮纸袋子，放到了前座中间的储物箱里。 老崔这车停的不错，就是怎么把两千万给落在自己车上了。 唉，他毕竟年纪大了，可能有点记性不好了。 先帮他保管一下吧。下次一定要好好批评他！ 两千万…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作为见面礼似乎还可以，层层过关，他只不过是第一关罢了。 不过，他可是听到了，3亿呢… 笃笃笃。 李瑞贤侧过头，是吴夏荣在敲着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她指了指门把手。 李瑞贤按了下车锁开关，没有坐在车上等着，立刻开门下车，“夏荣公主～” 他笑呵呵地往车那边走去，“今天真漂亮啊。” 吴夏荣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开衫毛衣，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袋子。 想起上次用牛皮纸袋包的那一堆面包，李瑞贤一阵好笑，初珑xi这是什么习惯？ “欧巴～”没等他站稳，吴夏荣就跳进他的怀里，抬起脸来亲了他一口，“奖励你的～” “奖励？”李瑞贤环着吴夏荣的腰肢，手指轻轻碰着她身后的牛仔裤腰带扣，“什么奖励？” “你猜，嘻嘻～”吴夏荣脱开他的怀抱，开始考验起了他。 “快猜呀，欧巴～”她把李瑞贤胳膊抱在怀里晃来晃去。 看着吴夏荣笑嘻嘻的眼睛，李瑞贤有些怔住了。 “好的，我慢慢猜。” 他低声说着。 夏荣呐，你能猜到我的心吗？ 33 给我擦擦嘴 “快猜！”吴夏荣把头埋进李瑞贤的怀里顶来顶去，“欧巴不是很聪明吗？” 吴夏荣的头发在李瑞贤脸前晃来晃去。 不知怎么地，他一下子怔住了。吴夏荣的发丝，散发出清新的洗发水味道，像微风里摇曳的花香，让忍不住深深地吸气。 呼～ 李瑞贤头一次觉得洗发水的味道这么好闻。 他抱着软软的吴夏荣，心里异常的宁静。 不知道是为什么，是这款洗发水太好闻了吗？他一定要问下吴夏荣这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啊！欧巴～你好讨厌啊～”发现李瑞贤在闻着自己的头顶，吴夏荣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干净利索地给了他一肘，三两下挣脱开了李瑞贤的怀抱，“你，怎么能，能，能闻女孩子的头顶呢？” “啊呀，瞧你说的，我只是闻闻头发而已。”李瑞贤看着吴夏荣像包子一样鼓起来的脸颊，感到自己有点冤枉。 “什么呀，那可是，那可是……”吴夏荣用双手抱着头，张着嘴嚷了几句，却说不出什么来，“总之，你不许闻我的头发，听见了吗？” “哈哈，好的，不闻你的。”和吴夏荣在一起，李瑞贤总是想笑。 “谁的也不许闻！”她恶狠狠地说道。 “遵命~夏荣公主~”李瑞贤拉开车门，“上车吧，外面很冷。” 吴夏荣捡起放在一边的牛皮纸袋，钻进车里。 李瑞贤轻轻关上车门，走回车的另一边。 砰的一声。 他关上车门，刚转过头来，吴夏荣就举起牛皮纸袋顶在他的脸上，“欧巴，你快闻闻~” 一阵香味传来。 “哦，是什么好吃的吗？这么香。”李瑞贤接过纸袋，里面装着两个油纸卷。 “快尝尝，快尝尝。”吴夏荣的眼里简直要放出光来，“快尝尝，等会就凉了。” 李瑞贤故意慢吞吞地拆着包裹着的油纸，他一层一层，一点一点慢慢地打开。 “哎呀，急死我了！”吴夏荣伸手一把把拆了一半的油纸卷抢走，三两下就拆开了。 是一个软塔可（taco）。 柔韧的玉米饼皮卷着馅料，李瑞贤略看了一眼，大概有鲜虾、薄荷叶和一点其他的蔬菜。酱料的味道闻起来有点酸甜，和还温热的饼皮所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糅合在一起。 “快吃！”吴夏荣把塔可塞到李瑞贤手里。 李瑞贤明白吴夏荣想干什么。他张大着嘴巴，慢吞吞地把塔可往嘴里送，手指动的比蜗牛还慢。 吴夏荣也明白了李瑞贤想干什么。 “好了，好了！”她没好气地又拽过塔可，塞到李瑞贤嘴里，“快吃，快吃！” 李瑞贤刚想笑着说几句，吴夏荣就把塔可往他嘴里继续塞，“别说话，快吃！” “呜呜呜。”李瑞贤自讨苦吃，噎地说不出话来。 塞着塞着，吴夏荣笑了起来，“哈哈，欧巴，让伱再气我。” 一整个塔可都被她塞进李瑞贤嘴里，还有個尾巴实在塞不进去，在他的嘴巴外面一晃一晃的。 “快点吃！”吴夏荣用手指戳着露在李瑞贤嘴巴外边的塔可尾巴，咯咯咯笑得不行。 “哈哈哈哈，欧巴，以后还气不气我？”她边笑边戳着，乐此不疲，“嗯？气不气我？” “呜呜呜呜。”李瑞贤费力地嚼着，边嚼边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吴夏荣笑个不停，追着李瑞贤的嘴巴戳来戳去，“快吃呀，快吃呀！哈哈哈哈哈~” 笑了半天，李瑞贤终于把一整个塔可咽了下去，他的眼眶噎地都有点发红。 吴夏荣李瑞贤的样子，又有点心疼，“欧巴，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吧！”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把脸凑到李瑞贤面前，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李瑞贤一言不发，嘴角紧紧抿住。 “嘿嘿，欧巴~我给你擦擦嘴。”刚才咀嚼的时候，塔可的酱汁从李瑞贤的嘴角流出来了一些，吴夏荣讨好地笑着，伸手用食指把酱汁擦掉。 柔嫩的食指滑过嘴角，被李瑞贤一把抓住。 “就这样擦嘴，就会原谅你吗？”李瑞贤顺着手臂，把吴夏荣扯到怀里。 他举起吴夏荣沾上了沙拉酱汁的食指，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的嘴。 “啊！……”吴夏荣睁大眼睛，却一动也动不了。 啜吸声在狭小的车里荡漾着，空气像粘腻的棉花糖。 吴夏荣高挑的身体，像软糖一样慢慢融化，丰盈的曲线控制不住地沿着座椅慢慢下滑。 李瑞贤伸出另一只手，掐住她略带脂肪的腰肢，把她抓在手里。 “欧巴……”吴夏荣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瑞贤盯着吴夏荣漆黑的瞳孔，和她一起融化在狭小的座椅上。 ———— “阿尼哟！” 吴夏荣无力地攥着李瑞贤的手腕，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词儿。 “欧巴……”她的声音像浸湿了的绸缎，一点点滴落在地上，“阿尼哟……” 李瑞贤顿了顿，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他坐回自己的驾驶座，开始整理起衣服。 吴夏荣缩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的顶棚。 “呼，呼，呼，”她喘息了许久，才慢慢动作起来，“欧巴~” 她双手伸到身体后面，把挂钩重新挂上，“不许这样，欧巴~不然我会告诉恩地欧尼的。” “小心她来揍你一顿！”她挥了挥拳头，“就像这样，嘿！哼！哈！” 她对着李瑞贤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好的好的，我错了，我错了。”李瑞贤笑呵呵地和吴夏荣闹着。 “当然了，不怪欧巴那怪谁！”吴夏荣瞪大了眼睛。 “真是的，头发又乱了”，吴夏荣拿着小梳子在头上梳着，“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整理好了头发和衣服，吴夏荣掏出手包里的化妆镜，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妆容。 “还好，没有脱妆。”吴夏荣松了一口气，“欧巴快点出发吧，今晚还要去南山呢。” 李瑞贤拧了拧钥匙，发动机开始轰鸣起来。 黑色的起亚汽车，熟门熟路地从地下车库驶出，沿着小区的大门，直往南山去。 34 一起长大吧 六点刚过，汉城的大街上正是车来车往，黑色的起亚汽车不起眼儿地游弋在车流里。 吴夏荣还修补着妆容。 她拿起唇膏刚要涂，突然想起了什么。“啊！我的塔可都凉了！” 她翻出被挤到角落里的牛皮纸袋，里面另一个塔可已经没有热气了。 “晕~就这样吃吧。”她撅撅嘴，举起巴掌来吓唬了一下李瑞贤，“都怪欧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李瑞贤看了她一眼，“你做的很好吃。真的。” “啊，欧巴你怎么知道？”吴夏荣还在拆着包装油纸。 “我猜的，这么美味的东西，一定是最美丽的夏荣公主做的，是不是很合理。” “哈，知道就好，还不快感谢我。”吴夏荣晃着脑袋。 “nei，nei，nei，谢谢夏荣公主的活命之恩了，差点就饿死了呢，哈哈哈。”李瑞贤边开边说。 “为什么今晚吃这个？”他看了眼正要往嘴里送的夏荣。 “控制体重啊，珑欧尼给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吗？” “啊，嗯，我和珑欧尼一起做的不可以吗？欧巴，你笑什么？不许笑！”吴夏荣恼羞成怒，凶巴巴地喊着。 “哦，对，当然是我们夏荣做的了，怪不得这么好吃呢。” “切～好吧，好吧，珑欧尼把东西准备好了，我给卷起来的。” “卷起来也很关键好吧，要卷的好看，整齐，还要挤好酱料。说起来你也不明白，你就感谢我就好啦！”吴夏荣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伱爱吃吗？”李瑞贤问。 “嗯…一般吧，不怎么爱吃，可是珑欧尼说要吃呀，体重管理嘛。” “你想吃什么？”吴夏荣刚要开口，李瑞贤抢先说道，“汤饭？” “欧巴！你怎么知道的！”吴夏荣感到很惊喜。 “我猜的，准不准。” “你怎么这么会猜？”吴夏荣热切地看着李瑞贤。 李瑞贤笑了笑，“欧巴很聪明嘛”。 吴夏荣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什么猜呀，欧巴肯定是去搜索我的资料了。” “确实看了一点。”李瑞贤没有否认。 “啊，欧巴，不许搜索我！在naver上搜索女友的信息，这也太差劲了吧，你是什么主持人吗？”吴夏荣一下仰倒在驾驶座上。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就是在你发的那个网站上我搜了搜。” “晕~那個网站我是让你搜搜珑欧尼她们的，你怎么能搜我。你要听我说才行，怎么能直接去搜啊。你要对我好好的，然后我开心了才会和你说，知道了吗？”吴夏荣想起naver上那些自己奇奇怪怪的黑历史，就害羞的不行，“不许随便搜索我！” “不公平！”她嚷着，“欧巴可以随便搜到我的资料，我都不知道欧巴的信息。” “那，”李瑞贤在红灯前停下车子，他转头看向吴夏荣，“你想查查我的信息吗？” “想！在哪儿！”吴夏荣一下子感兴趣了起来。 “有我写的日记和我的相册，想看吗？” “快给我看！”吴夏荣侧身跪坐在座椅上，殷勤地晃着他的胳膊，“快给我看嘛，欧巴~就看一眼” “在家里。” 绿灯亮了，李瑞贤挂上一档，轻轻踩着油门，车子继续往前开。 吴夏荣突然不说话了，她正过身子，双腿蜷起，脸颊又红了起来。 “欧巴，你怎么这样~”她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小声地说道。 —— 没能直接回家，李瑞贤有点遗憾。 不过，也幸好吴夏荣没答应。 李瑞贤在首尔还买不起房子，现在的他还和父母妹妹住在一起，吴夏荣就算真去了，那也真的只能一起看看相册。 他们还是去了南山。 吴夏荣害怕被人认出来，他们没有去人流熙熙攘攘的南山塔，只是在底下的南山公园里溜达着。 11月初的半岛，树叶已经开始凋零，晚上七点多，秋风涌起，让人的鼻子都感到凉意。 吴夏荣和李瑞贤在公园里闹了半天，她开心极了。 有些累了的吴夏荣决定还是去看看首尔的风景，他们一起往上爬了一段阶梯，来到了八角亭下。 “欧巴，你转过来。”亭子附近也有些游人，吴夏荣让替她背着爱马仕挎包的李瑞贤转过去，她在包里翻出来围巾、口罩、帽子和眼睛，把自己裹了起来。 “好了，我们上去吧。”她拉着李瑞贤往上走。 站在亭子前的栏杆上，汉城的灯火像野火一样燃烧在夜幕之下。 “真好看呀，欧巴~”她趴在栏杆上，看着脚下的夜景喃喃自语。 “嗯。”李瑞贤从背后环抱着她，把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发丝的香气。玩闹了半天，发丝中多了一似咸鲜的汗水味道，和洗发水的清新交融在一起，浓烈地让人心醉。 吴夏荣发现李瑞贤又在闻她的头发，她向后拱了他几下，也就没再动作。 两人沉默在夜色中好一会儿，秋风抚弄着吴夏荣的发丝。 “欧巴，你觉得我还应该住在宿舍里吗？”她突然小声地问李瑞贤。 “你想搬出来？”李瑞贤没有直接回答。 “嗯。我觉得欧巴你说得对，天天和珑欧尼住在一起怎么能叫大人呢。可是，可是珑欧尼会伤心的，我该怎么办啊。” “她肯定会哭的。”吴夏荣噘着嘴。 “嗯，她会哭，可是，她也会很开心的。”李瑞贤安慰起吴夏荣，“想想你的妈妈，当你开始在宿舍住时，她怎么样？可是，不这样的话，就不会有apink的夏荣，不是吗？” “apink的夏荣，你已经当很久了，不是吗？” “属于吴夏荣的人生，才刚要开始。”他把手伸到吴夏荣手边。 “好的，欧巴，那我找机会和珑欧尼说一下。”吴夏荣边说，边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手，“欧巴……” 她不安咬着嘴唇，右手一紧一紧地捏着李瑞贤的右手，好像新生命分娩前前的阵痛。 “抱抱我，好冷，”她的声音有点虚弱。 李瑞贤把她抱得更紧了，像狮子扑住羚羊。 “欧巴，你可以陪我去看房子吗？”吴夏荣无助地靠在李瑞贤的怀抱里，她的眼睛在夜空下一闪一闪的，“我有点害怕……” “别怕，别怕，欧巴陪着你呢，我们一起长大，好吗？” 李瑞贤握住吴夏荣的手，嗅着飞扬的发丝。 幸好，她没问我我有没有房子。 35 忙内啊~ 隔日，周一，11月6日早上。 从昨天开始，李瑞贤就琢磨着让s.m.的redvelvet成为访北艺术团里唯一的偶像成员的事。 局长多次说过，要“选拔kpop国家代表”，言下之意，那不就是要像从各个俱乐部选拔国家队一样，选拔一个“国家代表组合”吗？ 既然局长已经有这个意思，再想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还好，老崔那3個亿让他的大脑充分活跃起来，昨晚吴夏荣要买房子的事，也让他心里复杂万分。 夏荣马上就要自己买房子了，可是自己呢？蜗居在次卧里的好哥哥？ 只能靠你了，老崔！ 他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颇有吸引力的方案。 正像他和老崔说的，访北不仅是访北。只把redvelvet选入代表团，最难的倒不是如何只剩她们一个，而是如何摆平其他的经纪公司。 历来这种官方活动，总被人诟病为劳民伤财，那么如果借助这一次访问活动，为参加的团体获得国家性甚至世界性的曝光和影响呢？这样就可以推动产生新的顶流团体，从而实现官方形象和商业价值的双赢。 那么，这样一来，类似的活动也就可以更加频繁的展开，这对于上面的形象和政绩就会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了。 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最好是代表团在每一领域都只容纳一个或一组代表。 首先的话，想办法说服局长一定选择纯半岛国籍的团体，这样就把twice和ckpink排除在外了。 考虑到打造商业价值，出道时间较长的团体也就不做考虑，例如apink。那么，redvelvet就成为几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么剩下的经纪公司就好摆平多了，如果有不满意，可以安排在下次嘛。 李瑞贤思来想去，觉得这确实是最有可行性的方法。 不过，他今天并不准备把这个方案汇报上去，他只要说想只选拔一个组合就可以了，这和局长之前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局长一定会问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可以说只是初步的想法，来和他沟通下，局长怎么可能同意呢？他至少会让自己拿一个更完善的方案出来。 那个时候，老崔恐怕给自己停车时，记性只会更差吧，说不定会多落下几个牛皮纸袋。 —— 9点55分，李瑞贤就在朴根英局长的办公室外等着了，老崔在他身后站着，怀里抱了一摞资料。 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老崔今上午似乎并不紧张，反而显得很轻松。 难道事情有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时间已经到了。 “局长nim！”一到十点，他就敲响了门。 “进来吧。”有点发福的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啊，是说那个代表团的事吗？” “nei，局长nim，大部分领域的推荐代表我们都已经有方案了，不过对于社会舆论影响较大的歌谣界代表，还需要再向您请示。”李瑞贤示意，让老崔把资料放到局长桌子上。 “好，好，我正好有个想法，你坐下再说。” 李瑞贤心中一顿，他不知道局长的意思，边盘算着，边坐在了局长面前的椅子上。 “瑞贤，我思考了一下，准备在歌谣界代表中，实行每个领域仅选择一个组合团体的方案。” 李瑞贤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局长nim，这不是……难道像偶像团体这种也都会只选择一个吗？”李瑞贤有点急了。 “这个嘛，不是可以借助访问来打造新的世界级组合吗？”局长悠闲地吹了吹杯里的茶水，“具体的话，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要好好完成这个任务啊，不要让其他经纪公司闹出事情来。” “……nei。”李瑞贤只好低下头。 “瑞贤呐，辛苦你了，过几天我们好好聚聚。”局长站起身来，拍了拍李瑞贤的肩膀。 —— 李瑞贤开着车，驶向南山附近的安重根纪念馆。 “西八！”一辆车超过了他，他泄愤似地骂了一声。肯定是金光宇和老崔，绕过他，直接走通了局长的关系。 他精心设计的方案，不仅一分钱没再换到，还被局长直接压上了任务，这下子，让redvelvet成为唯一的偶像团体代表成了他必须完成的任务了。 这个s.m.，这个redvelvet！他狠狠地拍了两下方向盘，心里气呼呼的。 还好，还好，还有两千万……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别急，别急，急不来一时，汉城的房子不是一天能买得起的。 生了一会气，他暂时放下这件事。 先去参加纪念馆的庆祝活动吧，见见老朋友，散散心吧！ 起亚汽车继续驶向南山。 —— “莫？这是什么纪念馆？”金泰妍看了看纪念馆庄严肃穆的大门，问了下钻进自己奔驰跑车里的徐贤。 “额，”徐贤没想到这个姐竟然真就对她这么放心，心里更加有点复杂，“这个就是一个历史纪念馆，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她只好这么含含糊糊地说着。 “奥，好的，你想看就好。”泰妍转过头去，继续打着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等会儿再进去吧，现在有点太早了。”徐贤看了看手机还不到两点，活动是两点开始，徐贤觉得她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太早了。 “我们等20分钟再进去吧。” “好的，到时候叫我。”金泰妍没抬头，恶狠狠地对着屏幕上的敌人发起进攻。 徐贤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她有些呆呆地坐在那里。 如果这次的事情被报道出去…… 来这么敏感的活动，还没有和公司说。自己的定位是正合适这种活动，而且自己就是老板，可泰妍欧尼呢？ 徐贤想起得了抑郁症之后，偶尔会在角落偷偷哭泣的泰妍欧尼，心里像揉成一团的抹布。 “忙内啊，怎么了？”金泰妍赢了一局，她乐呵呵地抬起头，看着怔住的徐贤，“愣着干什么呢？” 徐贤看着金泰妍的笑容，眼前却浮现出她深夜里崩溃大哭的样子。 她说不出话来，喉咙好像堵住了。 “嘿嘿，今天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wuli忙内辛苦了~” 金泰妍把比她大一圈的徐贤抱在怀里，“自己做工作室肯定很难吧，有什么事情要对欧尼说哦~” “给欧尼抱抱，嘿嘿嘿，晚上我们一起住吧，怎么样~”金泰妍拢着徐贤的头发。 徐贤的眼睛热地发烫。 “呀，贤啊，怎么哭了，不哭不哭，我的宝宝~” 金泰妍拍打着徐贤的后背，“有什么事情告诉欧尼，欧尼帮伱全消灭掉~嘿嘿。” 金泰妍笑得像个傻子。 “欧尼，我们……我们不去了，我不去了……” 金泰妍惊慌失措地抱住痛哭的徐贤。 36 真相只有一个 “真是的，哭什么呀，来来来，把脸转一下。”金泰妍左手拿着粉底，右手拿着刷子，小心翼翼地帮徐贤补妆。 “这个色号好像刚好合适，”她在手背试了下颜色，开始往徐贤脸上涂。 “哎哟，”徐贤还在抽抽嗒嗒的，金泰妍差点把粉底涂飞了，“忙内啊，别哭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我的漂亮小公主。” 金泰妍哄着徐贤，“徐珠贤xi最坚强了是吧，可厉害了~乖，不哭了，啊~” “哈哈哈哈哈~”哄着哄着，她又笑了起来。 徐贤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庆幸刚才没有一时冲动，把所有的真相全盘托出。她不敢赌金泰妍知道真相后，到底会怎么反应。 “到底怎么了啊，怎么突然不让我去了？”金泰妍给徐贤补完了妆，把东西往车上的化妆盒里收着。 “欧尼，”徐贤的大脑飞速旋转，希望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其实，我就是有点想欧尼了~所以才拉欧尼来玩的。” “不过，我刚搜索了下才知道这里可能比较敏感，不知道怎么和欧尼说了。” “就因为这个？忙内呀，你这是哭個什么劲儿啊？不合适就不去了呗。”金泰妍觉得有点荒唐。 “欧尼~人家最近压力有点大嘛，而且，”徐贤假装有点怯怯地看了金泰妍一眼，“而且，人家怕欧尼你生气。” “哈，徐珠贤，我是那种人嘛~这种事情怎么会对你生气呢？”金泰妍夸张地叫了起来，“唉，肯定是你压力太大了，不如……” 她把脸凑近过去，“我们就去兜风，怎么样？” 说起兜风，金泰妍眼睛都亮了，“怎么样，怎么样？你下午也没别的事了吧？” “欧尼，”眼看骗她过来这件事没再继续说下去，徐贤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是用我的个人工作室名义联系的，我还是去一下吧，和他们的工作人员说一声。” “欧尼你就先回去吧，我们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兜风，好吗~”徐贤可不能跟着金泰妍一起走了，“我们晚上见~” “好吧，伱可千万要注意啊。不要随便合影签名，知道吗？你身上有带商标牌的东西，最好也赶紧先摘下来。” “好的，谢谢欧尼~那我先过去了？”徐贤右手拉开车门，拉到一半，她又松开手，转身扑到泰妍怀里。 “欧尼~”她紧紧地抱住金泰妍。 “好了好了，快去快回，我回去换辆车，晚上带你去兜风。”金泰妍拍拍徐贤的后背。 —— “泰妍欧尼她今天有事情，不方便过来了，她让我向您表示歉意。”徐贤帮金泰妍道着歉。 “啊，徐贤xi您太客气了，你们能够支持我们，就已经很荣幸了，感谢您的到来。这边走。” 纪念馆长是高瘦的中年人，他在前边领着路，“您先在这里休息吧，外面稍后会有讲座和纪录片，这时候人比较多一点，然后是自由参观和下午茶餐会，您可以随意参加，如果不方便话，就可以在这里休息。” 他领着徐贤来到贵宾休息室。 门开了，里面摆着几张沙发和两条茶几，屋内空无一人。 “听说，还有不少贵宾过来参加了，方便告诉我都有哪些么？我别等会儿冒犯了。”她微笑了一下。 “啊，有几位文化观光体育部的官员过来了，有几位商界和法律界的人士也在，对了，还有半岛统合促进会和安氏宗亲会的客人在这里，有兴趣的话，餐会时我可以替你们牵线认识下。” 馆长以为徐贤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拉拉关系，他大略地点了点一些特殊的客人。 “好的。”徐贤点点头，文化观光体育部的官员？ 看来就是李瑞贤了，她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再遇到李瑞贤，她的计划里最大的变数就解决了。 至于李瑞贤会不会帮她挤进访北艺术团，想起那天晚上李瑞贤那热切又带着点青涩的态度，她觉得这并不是个问题。 他是个sone，不是么？ 讲座和纪录片环节，都有工作人员拍照，尽管已经和馆长说了请不要报导，但是在报告厅密密麻麻的椅子中，她很难避免出镜，总不能不让人家拍全景照吧。 徐贤决定就不去听报告了，在这里先休息下，等到参观环节再过去。 —— 馆长从侧门走回前面的报告厅，到第一排落座。 “卢馆长，回来了？朴教授的这份报告花了不少心血啊。”李瑞贤跟刚刚坐下的馆长打了下招呼，说起了台上做报告的嘉宾。 “啊，回来了，刚才去接了个客人。朴教授这份报告确实很有水平，我们已经向社会科学基金会报告了，希望能帮他拿到新的课题经费吧。” 卢珉宇馆长也觉得这个报告很不错，“话说，您知道我刚才去接的谁吗？” “哦，对啊，怎么没看到客人进来。”李瑞贤也发现有点奇怪。 “您的年龄不大，或许应该知道少女时代吧？”卢馆长有点开心地笑了起来。 “难道是……”李瑞贤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少女时代的徐贤xi，来参加咱们这次活动了，不过她在贵宾休息室，稍后再过来。” “徐贤……徐贤xi？”李瑞贤猛地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包厢门口偷听、砸门的那道身影。 “她，她怎么会过来呢？” “这个嘛，说来奇怪，好像就是上周四吧，她的经纪人突然来联系的，也不要钱，就想来参加活动，” 卢馆长哈哈一笑，“还有这种好事呢，我马上就答应了，有明星不要钱也要来参加呢。” “不过真不知道她来干什么，不让拍照发新闻，不参加演讲和讲座，她应该不是来吃等会儿的下午茶餐会的吧。” 上周三晚上一起吃饭，上周五晚上在包厢偶遇，却躲在门外偷听，周一下午又在这个没什么人参加的纪念活动里偶遇。 对我这个负责南北交流的文化部课长偶遇，跟踪，偷听。 李瑞贤的大脑，像闪电一下串联起来了一切。 真相只有一个！ 徐珠贤，你不会是那边来的间谍吧！ 37 徐珠贤，你好棒呀！ 李瑞贤晃了晃脑袋，赶走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五天之内偶遇三次，哈？ 还在我的包厢门口偷听… 一个女明星，费尽心思想对自己一个课长跟踪，制造偶遇，演出费都不要就跑来参加活动… 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还用说吗？ 什么天生缘分，真以为自己是傻子吗？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在监控里看见她，恐怕自己今天会真的喜出望外。 上午刚被老崔和金光宇耍了，又发现自己竟然被徐贤愚弄了，李瑞贤心里被压抑的火气腾地一下窜上来。 哈！少女时代吗？ 徐珠贤，你好棒呀！就这么对待我的吗？ 回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内心青涩的悸动，李瑞贤心里又羞耻又愤怒。 不过，万一，万一是s.m.的安排呢，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瑞贤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费尽心思地给徐贤找着理由。 “是s.m.的官方活动吗？卢馆长你们做的很不错啊。”李瑞贤挤出一点笑容，尽量不动声色。 “不是，是她们個人吧，徐贤xi的工作室来联系的，顺便还替泰妍xi一块儿联系的。” 卢馆长觉得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省的和大经纪公司打交道，太麻烦了。” “nei，nei…” 李瑞贤胡乱地答应着，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泰妍可是刚确诊抑郁症不久，徐珠贤，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把泰妍卷到这里来！ 不可原谅！ 他仓促结束了和卢馆长的闲聊，左手捏成拳头一攥一松，长长地深呼吸着。 冷静，冷静！ 徐贤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这个问题必须得搞清楚。 他和徐贤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和徐贤见面的细节。 突然，他想起卢馆长刚才说，徐贤不参加今天的拍照和新闻发布，那么说…… 他连忙打开手机，点进和卢馆长的kakao聊天，往上猛翻着聊天记录。 去年的今天，卢馆长在晚上给他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李书记官，感谢您今天的到来，感谢您一直对我们的关注！期待您明年也能来指导！” 随后他发了一个网页链接过来。 网页链接的名字是，《五年了！英雄还安好吗？安重根纪念馆新馆落成五周年特别纪念活动》 李瑞贤点进去一目十行地看着。 很快，他发现了一张合影，自己和几位来宾，以及卢馆长，站在安重根义士的铜像边上，微笑着面对镜头。 照片底下有这样一段话，“来自……文化观光体育部……等的特别来宾，都曾为本馆重建做出辛勤的努力，特别在此予以诚挚的感谢。” 这样吗？ 李瑞贤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虽然是别有用心，小贤……不，徐珠贤这个女人倒也还算聪明。 他心里愤怒至极，又生出一丝没有看错人的欣慰。 西八！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在卢馆长诧异的目光里，他猛地晃了晃脑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西八李瑞贤，你还拿自己当粉丝呢？ 他不得不再次深呼吸，重新寻找着思路。 不过，上次在饭店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 难道她雇了私家侦探？ 不对，她还在自己旁边的包厢，这是怎么做到的…… 要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去饭店，又在哪个包厢，那她只能通过老板了。 李瑞贤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真正的真相。 老崔给自己介绍的饭店，然后徐贤和自己就在同一顿饭遇上了，还坐在相邻的包厢。 难道……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老崔介绍了金光宇，金光宇带来了徐贤。吃着吃着饭，中间老崔还陪金光宇出去吐酒了。 现在想起来，金光宇后来在门口分别时，步履稳健，吐字清晰，分明就是装醉，给徐贤创造机会。 还有，今天来纪念馆参会，邀请函传真就是老崔收的！ 好呀，好呀，你个徐珠贤，原来伱和金光宇老崔，都是一伙的！ 我还以为你是自己查到的，看来还不是靠老崔传消息！ 什么东国大！特招的吧！ 李瑞贤越想越气。 西八，老崔收的3个亿，是不是也分了你一份儿！ 那都是我的钱！ 李瑞贤气得浑身发抖，他再也坐不住了。 “馆长，我有点不舒服……”他指了指后台的方向。 看着李瑞贤扭曲的脸色，馆长也关心了起来，“哎呦，李课长，您没事吧？先去休息下吧，不行的话我给您叫个医生吧？” “我先休息下，昨晚太累了。”李瑞贤勉强地一笑，“休息下应该就好了。” “好的好的，我带您过去吧。”卢馆长准备起身。 “不用，不用，我知道地方。” “好的，好的，您快过去吧，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再和我说啊。” 卢馆长把李瑞贤送到门口，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贵宾休息室。 —— 徐贤在贵宾休息室坐了一会儿，稳了稳神。 她在门口听着外边的声音，讲座还没结束，纪录片更是要一会儿，她感觉有点无聊。 不行，徐珠贤xi，不能荒废时间！ 徐贤从挎包里掏出自己的计划小本子，准备再复习下。 第一步，停车场，好的，完成。 第二步，进入活动，完成。 诶，这个词怎么念来着？徐贤看着自己当时写上去的英文，拿出手机打开了翻译软件。 invitation。好的，邀请函的意思。 invitation~invitation~invitation~invitation 徐贤闭上眼睛，把本子捂在胸口，背起了单词。 嗯，记住了。 徐珠贤，你好棒呀。 她给自己点了个赞。 第三步，找到李瑞贤。嗯，等会儿开始参观我就去找他。 呼~一切顺利。 徐贤为自己的执行能力又点了个赞。 前面的讲座还没结束，她抓紧时间，决定还是模拟下等会见面的情况。 之前她设想的都是和泰妍一起过来遇见李瑞贤的，现在看来那些话已经不太合适了。 “诶，你是李课长吗？”不行不行，太假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欧巴，你也来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太亲热了。 “欧巴……” 徐贤正在神神叨叨地练习着，突然砰地一声，大门被猛然推开了。 徐贤抬头看去，李瑞贤正站在门口。 天呐！徐贤看着冲进房门的李瑞贤，吓了一跳。 他不会是迫不及待来见我了吧，梦楠好下头啊。 徐贤心里鄙视了下李瑞贤，然后摆出了刚刚练了许久的表情，惊讶中又带着一点喜悦，喜悦中又有一丝娇羞。 “欧巴……” “徐珠贤，你的上围是多少？” 38 你们是一伙儿的吧！ 莫？？？ 徐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在说什么？ “莫？欧巴，你刚才…”徐贤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 “珠贤啊，你没听清楚吗？”李瑞贤把门关上。 “欧巴，你…呵呵，欧巴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呢？呵呵…”徐贤尴尬地笑着。 咔哒一声。 李瑞贤一言不发地锁上了门。 徐贤吓了一跳，她猛地睁大了眼睛，“欧巴，今天是有什么事吗？呵呵…” 她看着李瑞贤逐渐逼近的脚步，紧紧抓着手边的挎包。 西巴，这个李瑞贤要干什么？ 事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天生缘分呢？说好的铁血sone呢？ 他怎么对我这么不客气？ 徐贤看着李瑞贤铁青的脸色，心里惊疑不定，摸不清李瑞贤到底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听个讲座吗？他怎么这么生气？ 徐贤心里扑腾扑腾地跳着。 “呵呵，珠贤呐，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看着一脸惊慌的徐贤，李瑞贤反而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呵呵，徐珠贤，你不是很聪明么… “额，欧巴，那个，您先坐吧。”徐贤尴尬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李瑞贤怪异的神情，想直接一走了之。 “珠贤呐，抱歉了，”李瑞贤发现自己愤怒地出奇，却又越发的冷静，他边坐边说着话，“刚才遇到一点事情，有些失态。” “哈哈，欧巴，没事的。”徐贤隔了他一個座位，慢慢坐下。 “珠贤呐，这两天怎么样？我们上次好像忘记交换联系方式了。” “啊，欧巴，这两天，嗯，还可以，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竟然谁也没再说话了。 李瑞贤看着前方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左手搭在沙发上，指尖敲击着扶手，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徐贤如坐针毡。 她也直直地看着前方，不敢侧头去看李瑞贤。 徐贤感觉今天的李瑞贤一定不对劲儿，从刚进门开始，李瑞贤从胡说八道，到反锁大门，最后又到现在一言不发，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好在刚才说话间，李瑞贤好像脸色正常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起来。 徐贤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可能是刚才气糊涂了吧？也可能是我太有魅力了，他一时色迷心窍？ 她闭上眼睛，心里絮絮叨叨的。 虽然她不知道李瑞贤为什么锁上了门，虽然她不知道李瑞贤刚才发什么疯。 不过… 她和李瑞贤还没有联系方式，走出这扇门，她去哪儿找李瑞贤？ 不找李瑞贤，她去哪儿找人挤进访北艺术团？ 金光宇这个王八蛋，真是坑惨了她，那可是5个亿，5个亿啊！ 一想起这5个亿，徐贤心底又生出一股勇气来。 徐贤胡思乱想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李瑞贤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徐珠贤，加油，打破尴尬，你能行的。 “那个……欧巴……”徐贤头也不敢转，目视着前方，先挤出来两个词。 李瑞贤还是不说话。 “欧巴，那个……”徐贤转过头来。 “啊！！！”李瑞贤的脸竟然就紧贴着她。 李瑞贤笑呵呵的，“珠贤啊，怎么了？” “呵呵，没事，没事。”徐贤努力往后仰着身子。 他笑得很温柔，“珠贤呐，怎么了？伱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的上围是多少啊？” 徐贤觉得李瑞贤今天肯定是疯了，“欧巴，你这么问有点失礼吧，呵呵。” 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屁股在沙发上慢慢往另一侧挪。 李瑞贤也跟着她挪。 “珠贤呐，你不说是吧？”李瑞贤还是笑呵呵的，语气却冷了下来。 “呵呵，那个，那个，我也不清楚。”徐贤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挪地越来越快，她只想赶紧逃开。 “呵呵，自己的上围也不清楚吗……”李瑞贤露出了讥讽的笑容，“那这个问题你总该知道吧。” 李瑞贤坐直了身体，笑容消失不见。 “那你上周五晚上，在我的包厢门外干什么呢？”他盯着徐贤眼睛，“你不会说，你连这个都不清楚吧！徐珠贤！” 完了！他，他怎么知道的！ 徐贤心里如遭雷击。 “您在说什么呢？”她干笑两声，“我，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吗？你不会以为走廊里没有监控吧？要看看我手机上的录像吗？” “当然，也可能不是你，对吧，那我可就要发给d社了，让他们帮我认认，到底是谁，你说这样可以么？” “如果他们也认不出，不如直接发到网上吧，名字就叫《在包厢外，鬼鬼祟祟偷听的少女时代成员》。” “怎么样？啊，到时候你还是少女时代成员吗？抱歉，我忘记你们还有这一招了。” 李瑞贤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徐贤看着李瑞贤的笑容，一颗心像坠进了冰窟。 他怎么查到监控的？还能录像？饭店怎么可能让客人随便做这种事？ 徐贤猛地想起权侑莉的那句话。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上次金光宇室长带我和广告商一起吃饭时发现的。” 金光宇？ 金光宇，老崔，李瑞贤。 三个人的名字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子里转着圈。 明白了，明白了，徐贤全都明白了，这三个王八蛋为了她的5个亿合起伙来骗她，今天还想继续勒索她。 徐贤想起自己还差点把泰妍欧尼卷进来，简直气的失去了理智。 她在绝望中生出一股愤怒，忽的一下猛扑到李瑞贤身上，一把薅住他的领子，“李瑞贤你个狗东西！西八！你和金光宇老崔一起骗我，算什么男人！” 李瑞贤：“莫？？？” —— 小贤怎么还没出来？ 金泰妍关掉游戏，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了。 她不是说和主办方说一下就出来吗？不会是因为毁约什么的有什么纠纷吧？ 想到这里，金泰妍有点坐不住了。 小贤刚才还哭了一场，不会心情不好和别人吵起来了吧。 她给徐贤打了两个电话，也没有人接。 金泰妍焦急地等了一会儿，过了5分钟又打了两次，徐贤还是没有接电话。 她有点坐不住了。 早知道带着经纪人一起过来了，让她进去看看就好了。 金泰妍皱了皱眉。 她从后座掏出帽子、围巾、口罩和墨镜，一样一样地往身上裹着。 然后她推开车门，往纪念馆走去。 39 还想要那5个亿吗 “我？” 李瑞贤气笑了，他抓住徐贤的手从领子上往下掰，“你在说些什么屁话！还不承认吗？” “我承认？”徐贤脑袋腾腾直跳，抓住李瑞贤的领子不松手，“我敢承认！我是在门外偷听了一下，那又怎么了！你让老崔和金光宇合伙来骗我的钱，你不敢承认吗？” 李瑞贤加大了劲儿，“我和老崔金光宇合伙？徐珠贤，你还要脸吗？不是你和他们合伙，把我的钱分走了！” 徐贤肺都要气炸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骗了自己的钱不说，还反咬一口，诬赖自己骗他的钱。 “你，伱，西八！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个开着起亚的穷酸狗崽子也值得我去骗，你挣的钱够我买狗粮吗？”她骑在李瑞贤的腿上，和他撕扯着。 “徐珠贤，你个人气back成员，solo演唱会票都卖不出去的糊比，我会去骗你的钱！你有几分钱让我骗！” 李瑞贤用力捏着徐贤的手，徐贤眼泪都疼出来了，可是她心更疼，心疼自己被李瑞贤三个王八蛋合伙骗的团团转，心疼泰妍欧尼，更心疼那5個亿。 “那你把我的钱还给我！把我的5亿还给我！”徐贤气红了眼，流着泪一口咬在李瑞贤的胳膊上。 “啊！”李瑞贤疼的大叫一声，“徐珠贤，你疯了吧！你截走我3个亿，让我还你5个亿？” 他用力一翻身，把徐贤甩了下去。 他用两手捏住徐贤的手腕，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徐贤在沙发上扭来扭去，拼命挣扎。她用脚瞪着李瑞贤的大腿，想把他踢开。 李瑞贤只好用腿分开，压住她的双腿。 徐贤一句话不说，紧咬着嘴唇，边流眼泪边死命地挣扎。 李瑞贤感觉好像事情不太对劲。 她？ 有这演技？ 想起刚才她说的被自己和老崔金光宇合伙儿骗钱的话，他决定还是问问清楚，“别动了，别动了！” 徐贤停了一下，挣扎地更激烈了。 “别动了！你先说清楚，那5个亿怎么回事！”李瑞贤用力摇了摇徐贤的胳膊。 呼，呼，呼。 徐贤恶狠狠地瞪了李瑞贤一眼，喘着粗气，“你先说清楚，那3个亿怎么回事！” “徐珠贤，那段录像你可……” “好！我说！我说！”徐贤用力梗着脑袋，“我给了金光宇5个亿，让他帮我推荐进访北艺术团的事，然后他和老崔，还有你！把我的钱骗了，然后根本就没推荐我！” “怎么？你不知道？”徐贤看着李瑞贤诧异的神情，心里畅快了许多，“哈？活该！” 徐贤渐渐不再挣扎了，她喘着粗气仰躺在沙发上，把头侧到一边去。 李瑞贤也放开了徐贤的手，他直起身来。 徐贤没说几句话，但是他已经大概明白了。 总归就是金光宇收了徐贤的钱，却把她骗了。 如果徐贤说的是真的，那老崔和金光宇肯定就和她不是一伙的了，相反她还是受害者。 西八！这两人狼狈为奸，骗了徐贤，又来耍我？ 想起徐贤出了5亿，金光宇就给了老崔3亿，自己只拿了两千万，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李瑞贤心里就无地自容。 躺在沙发上的徐贤也渐渐回过神来。看到李瑞贤松开了自己的手，开始自顾自的琢磨起事情来，她松了一口气。 刚才李瑞贤一直在说自己和老崔金光宇一起分走了他3个亿，虽然他没说是什么事情，但是肯定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徐贤心里立刻又活络起来。 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徐贤已经没了5个亿，还被老崔金光宇耍的团团转，在包厢门口偷听的录像也在李瑞贤手上，这访北艺术团，她徐珠贤就是死了也要进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李瑞贤看着平静下来的徐贤，伏下身子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是傻子吗！徐贤差点儿翻了个白眼儿。 “我有给金光宇的付款记录。” “给我看看。” “你是傻子吗！”徐贤忍不住了，“谁会把这种呢东西随身带着？我是不是得贴在胸口上，满世界告诉别人？” 李瑞贤看了看徐贤的胸口。 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急促地起伏着，丰盈得惊人的曲线把毛衣的纹路顶的都有些扭曲。 “你爱信不信！”徐贤还在说着话，不过李瑞贤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他把双手并拢，用左手紧紧捏住徐贤的双手，压在沙发上。 他空出了右手。 徐贤也发现了，她一愣神，立刻明白了，“你要干什么，李瑞贤！” 她又挣扎起来。 星斗倒转，圆圆的月亮猛地晃了起来，像天河里荡漾的水波。 李瑞贤回忆着果冻充满弹性又柔韧的口感，手，越来越近。 “李瑞贤！李瑞贤！”徐贤叫个不停。 “别叫了。”徐贤的吵闹有点打扰了李瑞贤赏月的雅致。 “还想要那5个亿吗？”他随口说道。 星河平静了下来，米白色的月亮静静地挂在胸口。 唔~ 原来如此，天狗吞食月亮时，想必也是喜欢着柔嫩滑腻的感觉吧。 李瑞贤闭上眼睛，静静地体会着。 徐贤松了一口气，悄悄地笑了。 —— “谢谢您了！”在报告厅门外的走廊，金泰妍对着卢馆长点了点头，“那我到后面去找她了。” “是往这边走吗？”她看了看墙上的标牌。 “啊，这条路有点远，您从后门出去，往那边走，就能到贵宾休息室的侧门了，这条路近些。”卢馆长给金泰妍指了指路。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感谢您理解我的顾虑。”金泰妍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应该不会被人看到。 “您太客气了，是我们招待不周。实在抱歉，马上我要上台发言了，没法儿陪您一起过去。” “没事的，您先忙吧，那我就过去了。”金泰妍笑了笑。 “好的，好的。”卢馆长点点头，身后的观众席响起一片掌声，“应该是结束了，我马上过去要发言了，再见！容我们稍后见！” 卢馆长摆摆手，小步快跑着回到了讲台边上。 金泰妍又看了一眼屋内，转身就往卢馆长指的路走过去。刚才卢馆长说小贤在休息室休息，可能是睡着了吧，真是的，害我白白担心了。 “这边，拐弯，在往前走，”金泰妍很快就走到了贵宾休息室，“是这里吧。” 她抬头看了看房间门口的标牌，轻轻地扭开了门，走了进去。 40 我包呢？！ 金泰妍用力眨了眨眼睛。 她一进来就看见一男一女，一上一下纠缠在沙发上。 莫？ 她有点摸不清状况。 从侧门进来的金泰妍站在他们两人后方，只能看见女生那耷拉在沙发边上的下半身。 金泰妍大气也不敢出，仔细地看了又看，和小贤一样的裤子，一样的鞋子。 啊！ 金泰妍睁大了眼睛，小贤原来这么勇的吗？ 门都不锁就？？？ 她赶紧回身关上门。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金泰妍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要不，先走近点？ 从这个视角，金泰妍看见小贤躺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男生趴在她身上，左手抓住小贤的双手，压在沙发上。 玩这么大？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金泰妍一边默念着，一边又走近了几步，生怕落下了细节。 呀，这个男生也太用力了吧，小贤手都抓白了。 不对！ 金泰妍竦然一惊，不会是……她决定先试探一下 “小贤！”金泰妍远远地叫了一声，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不能在这里继续吧。 被压在身下的小贤猛地挣扎起来，“欧尼！欧尼！” 那個男人听到声音，捂住了小贤的嘴，猛地抬起身来。 啊，真是侵害现场？ 金泰妍一下子愣住了。 “呜呜！呜呜！”徐贤支支吾吾地喊着，挣扎地更厉害了。 徐贤一边叫着，一边纳闷。 泰妍欧尼没回去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泰妍欧尼来了，那自己只能挣扎了，总不能假装和李瑞贤是在这里亲热吧。 不过…… 想起李瑞贤说起泰妍欧尼时那充满憧憬和向往的神情，徐贤抿起了嘴唇。 李瑞贤啊李瑞贤，占了这么久便宜，也该轮到我出气了吧。 她呜呜呜地叫的更大声了，使劲儿挤着眼泪。 不过，泰妍欧尼在干什么呢，怎么没动静了？ —— 金泰妍和李瑞贤面面相觑。 “你，你，你…”泰妍哆哆嗦嗦地指着李瑞贤，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这个男人凶性大发，到时候自己和小贤两个人一起完蛋。 “泰，泰，泰……”突然间见到了最喜欢的金泰妍，李瑞贤话也说不利索了，“泰妍xi。” 他尴尬地笑了笑，想搓搓手缓解尴尬，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在徐贤身上抓着。 泰妍看了看他的手。 李瑞贤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他把右手藏在身后，想了想，把抓住徐贤双手的左手也收了回来，也藏到了身后。 哈？ 这么怂也敢出来祸害女孩子？ 金泰妍胆子开始大了起来。 或许他是外强中干？被发现之后就吓破了胆？ 她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你是谁！赶紧给我下来！” “我？泰妍xi，其实…其实这是个误会…”李瑞贤讪讪地笑了下，听话地从沙发上下来，站到一边。 怎么回事？真的这么怂，他怎么不逃跑？ 金泰妍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一边盯着李瑞贤，一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直到挪到沙发边上。 “欧尼…”她的衣角被拉了一下，金泰妍低下了头。 徐贤衣衫不整地瘫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地铺着，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胸前皱皱巴巴的。 徐贤努力睁着眼睛，眼眶红红的，泪痕布满了脸庞。 “欧尼…”她伸出小手，拉住了金泰妍的衣角，手腕上印着深深的惨白色指印。 金泰妍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她扭过头，一把把包扔向李瑞贤，“王八蛋！你是人吗？” 李瑞贤举手接过飞来的挎包，心里苦笑，他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和金泰妍竟然是这样见面的。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泰妍xi，你先别激动……” “我不激动？伱有胆子就别跑！”金泰妍两手空空，她四处乱看着，准备随便拿点什么东西扔向李瑞贤。 可是房间里除了沙发就是桌子，金泰妍竟然找不着一点可扔的东西。 “艾西！这是谁设计的房间！”她又急又气，一脚踢在沙发上，开始骂起房间来。 “欧尼……”徐贤又叫了一声，“你别激动。” 听到徐贤的声音，金泰妍警告似地瞪了李瑞贤一眼，赶紧俯下了身子。 “小贤呐，是欧尼不好，”看着徐贤被泪水晕开的眼影，金泰妍眼泪猛地越过眼眶，噼里啪啦地滴在徐贤的毛衣上，“我应该和你一起来的。” “欧尼，你怎么没回去啊，让你担心了……”徐贤使劲儿放松了下嗓子，声音猛地虚弱下来。 “小贤！”发觉徐贤声音变虚弱的金泰妍吓坏了，她使劲儿晃着徐贤，“没事吧，小贤！” “晕，晕，欧尼，晕。”徐贤好不容易才说出来几个词儿。 “啊，怎么头晕了，他打到你哪儿了？”金泰妍抬起头来，对着李瑞贤吼道，“你打到她哪儿了？” 李瑞贤看了看在金泰妍怀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的徐贤，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啊，你说呀！” “额，泰妍xi……” “你闭嘴！”察觉到徐贤又在拉着她的手，金泰妍赶紧又低下头。 “欧尼，你别激动，他……他其实也是sone的，他说他最喜欢欧尼你了，所以我才，我才……”徐贤又流起了眼泪。 金泰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徐贤的头从她的怀里掉在沙发扶手上。 嘶……徐贤有点撞疼了，不过心里却舒服的很。 她期待地看着金泰妍气势汹汹地冲向李瑞贤。 李瑞贤真的慌了，“泰妍xi，你别听她胡说……” “我胡说？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你不是sone吗，你不是最喜欢泰妍欧尼吗？”徐贤倚在沙发扶手上，一边无声地笑着，一边用哭腔控诉着李瑞贤。 “你说你是sone？”金泰妍冲到李瑞贤身前。 “你！我？我是……不是，我不是……”李瑞贤舌头都快打结了，他看着眼中快喷出火来的金泰妍，赶紧指了指她身后的徐贤，“泰妍xi，你看啊，你看她根本没事……” “你给我滚！”金泰妍看都不看，一巴掌拍开李瑞贤的手指，“你这个禽兽，你还有脸说你是sone！” “你不要再侮辱我们的粉丝了！”她气的浑身发抖，伸出右手空挥了下。 “我包呢？！我包呢？！”金泰妍着急地大喊。 “在这儿，在这儿呢。”李瑞贤赶紧把刚才接到的包递给她。 金泰妍接过包，抡圆了就对着李瑞贤脑袋一下子，“你，你不配做sone！你不配做我的粉丝！” 41 喂？权检察官吗？ 徐贤在沙发上，快死了。 憋笑憋得快要死了。 她看着金泰妍抡起挎包对着李瑞贤一通好打，心里简直比吃冰淇淋还舒爽。 然后又听见金泰妍亲自开除了李瑞贤的粉籍，她差点儿笑出声来。 她斜倚在沙发一端，捂着嘴，身子一抖一抖的，看着李瑞贤畏畏缩缩、不敢还手的样子，狠不得把自己的包也递给金泰妍。 李瑞贤，你不是很厉害吗？ 她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 “小贤，你感觉怎么样？”金泰妍突然想起背后的徐贤，她赶忙转身。 徐贤连忙把笑容憋回去，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咳，欧尼，我没事了。” 她瞥了眼脸色铁青的李瑞贤，感觉自己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不会把他得罪了吧？他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徐贤咽了口口水，赶紧叫住金泰妍。 “我们……”徐贤伸出手来，听到声音的金泰妍赶紧提着包跑了回来。 “欧尼，我们先回去吧……”徐贤拉着金泰妍的手，“这个活动我不参加了。” “不参加了！什么主办方，怎么把这种禽兽放了进来！”金泰妍气不过，“我这就去找他们！” “欧尼……”徐贤拉住了金泰妍的袖口，“我现在，我现在是，我不是s.m.的人了……” 金泰妍一下子默然了。 离开了s.m.，当然变得自由了，但是也没有s.m.遮风挡雨了，s.m.的种种为艺人的商业价值服务的专业团队，也就没了。 小贤今天遇到这样的事，如果报警的话，她自己的工作室肯定没有这个时间和能力去和警方和这个纪念馆谈。 更别提万一流出什么风言风语或者照片来，也没有资源去做撤热搜之类的事情。 “算了吧，欧尼，他也是我们的粉丝，给他一次机会吧。”徐贤露出悲天悯人、拯救羔羊的微笑。 她抬起头，对着李瑞贤问道，“你刚才是故意的吗？” “我当然不……”李瑞贤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总不是自己无意之间把手放上去的吧？ “我……我只是有点冲动。”他只好给自己找了個含糊的借口。 “欧尼，他也不是有预谋的，我们这次就算了吧。”她晃了晃金泰妍的胳膊，“他还年轻，既然我没什么事，也就没必要让他的人生再毁了。” “小贤呐！这样的人渣你也同情吗？”金泰妍想起当年自己差点被陌生人从台上拖走的事，又想起出道不久大前辈对自己的暗示和垂涎。 想起那时的恐惧和无助，心里现在还痛苦万分。难道这次也要这样忍气吞声吗？难道小贤也要受到比这更甚的痛苦吗？ “不行，绝对不行！小贤别怕，没有律师，欧尼给你请！”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正义的热血上涌，“决不能让这种人逍遥法外！” 啊？ 徐贤有点傻眼，这个欧尼玩真的啊？ “欧尼，等等，等等，你别急。”徐贤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拉着泰妍的手，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收场。 “别急？我很急！”金泰妍甩开徐贤的手，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没事的，小贤呐，欧尼给伱做主。” 电话嘟嘟嘟了半天，最终没有接通。 金泰妍急了。 “怎么接不通！西巴这个金律师在干什么呢！真是的！”她骂了律师几句，又开始翻起了手机的通讯录。 李瑞贤也急了。 真要让金泰妍捅到律师警察那里去，他可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徐贤，伸出手掌比了个5，猛地晃了几晃。 “5个亿！”他张大嘴巴做着口型。 徐贤也急了。 泰妍欧尼，你真是比我的亲欧尼还亲。让你帮忙，你是真上啊。 要是不拦住金泰妍，把李瑞贤送进去那倒也无所谓，可自己的5个亿找谁帮忙追回来，自己的访北艺术团怎么办？ 金泰妍已经在打第三个电话了。 “啊，允智啊，能听见吗，可以把你欧巴的电话给我发一下吗？不是，不是你男朋友！也不是那个相亲对象！啊！对对，就是权检察官，对对，没有，不是我，额，是很亲近的人，好的好的。谢谢允智啊，忙完了再感谢你！” 金泰妍挂掉了电话，俯下身子，“小贤啊，我的一个好朋友的哥哥就是检察官，马上我就联系他！” “你瞪什么！”金泰妍抬头，看见李瑞贤正瞪着徐贤，她气冲冲地就又要冲过去。 “欧尼！”听到检察官三个字，徐贤是真的急了。 她一把拉住金泰妍的手。 “嗯？小贤，怎么了？”金泰妍看着徐贤，“我去教训教训这个人渣！” 徐贤看了看金泰妍的小胳膊小腿，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欧尼，这次就放过他吧……”徐贤只能说着车轱辘话。 “小贤，你别怕，有检察官的话，不会把你的信息泄露出去的，你放心！”金泰妍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把李瑞贤就地正法。 “小贤啊，你想她今天敢这样对你，明天不知道该祸害谁，一定要让法律严惩他！” 金泰妍的一番话，一下子把徐贤堵得没话说了，“来了！电话发来了！我马上就联系！” “你给我等着！”她边输着电话号码，边还骂着李瑞贤。 “欧尼，你等等……”徐贤晃着金泰妍的胳膊。 “泰妍呐！”李瑞贤往这边走了几步，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别叫我名字，你配吗！”金泰妍越说越起劲，“喂，喂！是权检察官吗？” “徐珠贤！”李瑞贤不敢喊金泰妍的名字，只能让大声喊着，让徐贤赶紧拉住她，“5个亿！” “你还敢吼她？！”金泰妍，“小贤，你别拦我！” “徐珠贤！” “小贤！” “欧尼！”徐贤头都大了，她大喊一声，“别打了！你别打了！是误会！误会！” 她挺起身来，一把抢过金泰妍的手机，“权检察官，不好意思，我是泰妍的队友徐贤，那个，我们有点误会，实在抱歉了，打扰您了！” 她挂断了电话，刚舒了一口气，眼前又冒出了金泰妍紧绷的小脸，“泰妍欧尼，是误会。” “误会？”金泰妍现在很生气，小贤到底怎么了，亲眼所见能有什么误会？她到底为什么给这个施暴犯说话？ “什么误会！你说！”金泰妍的小可爱气的一抖一抖的。 徐贤现在好后悔，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约金泰妍一起过来的。 “我……”徐贤张了张嘴。她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证明李瑞贤不是强暴犯，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说出来。 “你不说我继续打电话！”金泰妍又抢过徐贤手上的手机。 “我们是……”徐贤嗫嚅着嘴唇。 要不要说呢？ “喂，是权……” 便宜李瑞贤这个狗东西了！ “啊！我们是情侣！”徐贤尖叫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42 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天！ “是情侣也不能在休息室里就……就那样啊！还好，总算是你们两个人的胡闹，不是真的有人侵犯小贤。”金泰妍仰着脑袋，数落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李瑞贤。 “瑞贤xi，你怎么也比小贤大几岁吧，你以后不要跟着她胡闹了，这次幸亏没有联系上权检察官，不然可就麻烦了。”金泰妍站在自己车旁，刚要上车，又转过身来嘱咐着李瑞贤。 李瑞贤尴尬地一笑，“泰妍xi，我，我，nei，好的好的。今天让您失望了。” “欧尼~他知道了，我会好好说他的，你就先回去吧~”徐贤摇了摇金泰妍的手，让她别再说了。 “我回去什么？最该说的就是你！”金泰妍想起来就生气，枉自己那么勇敢，竟然成了这对小情侣的情趣。 “徐珠贤，你多大了！啊！”她使劲儿抬着胳膊，点着徐贤的脑袋，“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伱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欧尼~嘿嘿嘿~”徐贤抱着金泰妍的胳膊，撒着娇，“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嘛~” “还有，你们怎么能在那种地方……多危险啊！”金泰妍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现在怎么……” “欧尼~你说这个干什么呀！”徐贤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瞪了眼旁边的李瑞贤，赶紧催着金泰妍上车。 “欧尼，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过去找你。”她把金泰妍塞进驾驶座，砰一声关上了门，“欧尼再见~” “再见什么再见！”金泰妍没好气地降下了车窗，她转向李瑞贤，“瑞贤xi，小贤就多麻烦您了。” “好的，泰妍xi，今天的事很抱歉，请您放心，”好像是为了加强说服力，他握起了徐贤的手，“我一定照顾好小贤。” “好的，让您费心了。”看了看他们紧紧握着的手，金泰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应该做的，泰妍xi。” “再见~欧尼~” 奔驰跑车扬长而去。 李瑞贤和徐贤肩膀靠着肩膀，依偎在一起，在停车场微笑着向车子招手告别。 奔驰驶过街角。 李瑞贤还在呆呆地招手。 徐贤看了看身边看得愣神的李瑞贤，“好看吗？！” “好看……嗯？你说什么？”李瑞贤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哼！”徐贤翻了個白眼，“说吧，怎么办？” “嗯？”李瑞贤还在看着街角，他扭头瞥了眼徐贤，“什么怎么办？” “好，很好！再见！”徐贤一把甩开李瑞贤的手，她冷着脸就往自己的车走去，“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徐贤xi！”李瑞贤在后面喊了声。 徐贤头也不回地走着。 “徐贤！徐珠贤！” 徐贤走得更快了。 李瑞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再说话了，看着徐贤走到车边上。 徐贤伸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了一下。 李瑞贤笑了笑，“珠贤呐，要车门拉不开了吗？要欧巴帮帮你吗？” 徐贤慢慢地拉开了车门。 “那珠贤呐，我也走了，再见。”李瑞贤对着徐贤的背影挥了挥手，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 徐贤看着车窗上倒映的李瑞贤，身影越来越小，她砰得一声摔上了车门，转身向李瑞贤追过去。 李瑞贤听着背后嗒嗒嗒逼近的高跟鞋声音，慢悠悠地走着。 “李瑞贤，你停下，你给我站住！” 李瑞贤加快了脚步。 “李瑞贤！你个狗东西！” “李课长！你等等。” “欧巴～” 李瑞贤停下了脚步，他笑了笑，转过身来。 “珠贤呐，怎么了？需要我给你叫个代驾吗？” 徐贤冲到李瑞贤身前，“你就这么走了？” “怎么？你要载我一程吗？” “你别忘了你刚才干了什么！” 李瑞贤撇了撇嘴，“不好意思，记性不太好。” 说完，他转身就要继续往回走。 “李瑞贤！你还想不想要那3个亿！”徐贤咬牙切齿地低声喊着。 李瑞贤慢慢转过身来，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徐珠贤，你还想不想参加访北艺术代表团！” 徐贤站在原地，胸脯极速地一起一伏，呼吸像在粗粝的沙子上磨过。 李瑞贤心里嗤笑一声，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你好好配合我，我可以考虑推荐你。我想这对你很重要吧。” 李瑞贤面无表情，在怀里掏了一会儿，伸手递给徐贤一张卡片。 “我的名片。” 徐贤狠狠地盯着李瑞贤，好像准备要用目光把他刺个对穿。 “不要吗？那我...”李瑞贤作势要把名片揣回兜里。 “给我！”徐贤恨恨地伸手抢过名片，转身就走。 “别忘了联系我。”李瑞贤对着徐贤的背影喊了一声，“时间，可不多了。” 徐贤钻进驾驶座，差点把车门都摔碎了。 李瑞贤站在原地，看着徐贤发动汽车。 嗡的一声，汽车缓缓振动起来。 车窗降下，露出了戴着墨镜的徐贤，李瑞贤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扭头看向李瑞贤，“欧巴，今天可是我们的第一天哦，下次你可要温柔一点。” “不然的话，”她摘下墨镜，笑容变得有些冰冷，“夏荣如果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会很伤心的吧。” 李瑞贤皱起眉头，看着徐贤的笑容渐渐隐没在车窗里，挑了挑眉毛。 —— 晚饭过后，李瑞贤回到了位于世宗市的单身公寓。他躺在一米五宽的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今天上午，本以为3个亿手到擒来他，被老崔狠狠地摆了一道。他们绕过了自己，直接说动了局长，自己的方案不仅没有换来一分钱，还成了局长压下来的任务。 这下子，真要给金光宇打白工了。 李瑞贤心里一阵不甘。 不过……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老崔不是想转正吗，他怎么突然就敢这么对自己？想到老崔那轻松的脸色，他总感觉其中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 下午和徐贤的一番稀里糊涂的交锋，他明白老崔的进口轿车到底来自何方，他一定是利用自己收发文件的位置，做了很多阴私之事，不过，这些事情想要找到证据和证人，对他一个新来局里没几年的人来说，确实不容易。 幸好，徐贤那里还有关键的证据，只要有了那份儿付款记录，自己就不难顺藤摸瓜，发现整个真相。 徐贤…… 李瑞贤又翻了个身。 小贤竟然也变成这样了吗？送钱，走后门，逢迎拍马。 他感到一阵感伤。 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时，他恍惚间听到一阵发动机轰鸣声。 欧巴，今天可是我们的第一天哦。 徐贤倚着车窗，那冰冷的笑容，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若有若无的嗡嗡轰鸣，在脑海里盘旋，招来了更多的睡意，他越来越困，在枕头上陷得越来越深。 她怎么还没来联系我？ 在完全的坠入梦乡之前，这是李瑞贤的最后一个念头。 圆圆的月亮，在窗外静静地摇晃着。 43 啊什么啊？ 陪着金泰妍玩了好一会儿，应付了不知多少盘问，徐贤终于脱身回家了。 一进门，徐贤就把毛衣脱下来扔到地上。 李瑞贤！我让你摸！摸得很爽是吧！ 她把毛衣想象成李瑞贤的脸，用高跟鞋恶狠狠地踩着。 踩好一会儿，疲惫慢慢涌起，她才平静下来，用脚把毛衣踢到了门口的垃圾桶边上。 明天让保洁收走好了。 她强撑着精神，洗脸卸妆，喷上保湿喷雾，扑通一下仰倒在床上。 一沾床，徐贤就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她猛地晃了晃头，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自从到了纪念馆，徐贤感觉就没有一件事是在自己预期内的。 先是自己没有和泰妍欧尼一起进去，然后李瑞贤竟然发现了自己的偷听，最后泰妍欧尼没回去反而还差点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一件一件又一件，让徐贤觉得疲惫极了，大脑都快停滞了。 她的精神在床上慢慢沉淀，越来越困。 不行！ 复盘！复盘！要想成功就要每日复盘！这可是潘基文秘书长的名言。 她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拼尽全力，往上挪了挪身体，倚靠在床头上。 今天到底算怎么回事？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 徐贤盘起双腿，右手托着脸颊，觉得自己也说不清。 肯定不是最好的结局。自己设想的天生缘分，一点都没有实现，李瑞贤今天好像变聪明了一点，看出了自己是在故意接近他，还让他狠狠地占了一通便宜。 但是肯定也不是最坏的结局。李瑞贤应该和老崔金光宇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而且老崔他们好像还截下了李瑞贤的什么钱，两者既然有间隙，自己和李瑞贤之间，就还有的商量。 如果能和李瑞贤合作，让老崔金光宇把黑掉的5亿吐出来，到时候这些钱分他一部分，直接让他推荐自己进访北艺术团不就行了？ 这是徐贤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 可是，李瑞贤会不会和自己好好合作呢？ 她又想起今天下午李瑞贤那陶醉的神情。 徐贤自己抬手摸了摸，没什么感觉啊？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腕，还残留着一点李瑞贤留下的惨白色指痕。 她右手碰了碰，激发出一缕火烧一样的神经灼痛。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天吗？天生缘分，结果变成了这样…… 徐贤把头埋在膝盖里，深深地呼吸着。 这就是第一天吗？ 一点都不好。 徐贤莫名地有些失落。 她下床找出李瑞贤给他的名片，把他的手机号输进通讯录，打开短信发送的界面，动了动手指，又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 唉。 徐贤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了床上，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自己要是泰妍欧尼就好了，还不是想让李瑞贤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用在这儿费什么劲儿？ 她的眼睛越来越睁不开。 泰妍欧尼……泰妍欧尼…… 金泰妍的脸在她的脑海里转啊转，不知怎么得变成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是谁…… 好讨厌…… 徐贤迷迷糊糊地往梦乡里下潜。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把我的第一天还给我……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说话。 徐贤睡着了。 月光从纱窗中透入，就像下午李瑞贤在沙发上对徐贤做的那样，静静地把她攫在手中。 —— 李瑞贤看着眼前的老崔。 “课长nim，这边，您这边请。”老崔谦卑的笑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在前面带着路，推开了饭店包厢的门。 “局长nim！”李瑞贤鞠了一躬。 “啊，瑞贤啊，你来了。”朴根英局长端坐在主坐上，正对着门口。 “这两天辛苦你了，快坐吧。”他指了指左手旁靠中间的位置。 “nei，都是我分内的事。”李瑞贤点了点头，急匆匆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局长nim，实在有些忙，让您久等了，抱歉。”屁股一沾椅子，李瑞贤就扭头看向局长。 朴局长边上出现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人。 “啊，不要紧不要紧，这几天你也为艺术代表团的事忙坏了。新的方案怎么样了？”局长笑呵呵地问着。 “局长nim，向您报告，已经差不多了，月底前应该就可以实施了。” “好。”局长轻轻的点点头，“瑞贤啊，给伱介绍下吧，这位是文化政策局的郑瑞镇课长，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 坐在局长右手边的中年男人礼貌地对李瑞贤笑了笑。 “您好您好，郑课长幸会了。” “您好！李课长，幸会了。”郑瑞镇带着金丝眼睛，扭头看向局长，“局长nim，其实我和李课长应该开会时见过几次，不过还是头一次聚在一起。” “哦？是吗，你们以后要多亲近啊，我们不都是一个部的兄弟嘛。”局长眯了眯眼睛，笑着拍了拍郑瑞镇的肩膀。 “nei。”李瑞贤和郑瑞镇同时答应了声。 对着郑瑞镇笑了笑，李瑞贤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怎么会是他？ 他心里掀起疑惑的漩涡。职能高度重合的文化政策局（以后简称文化局）和自己所在的内容政策局（内容局），一向是势同水火，怎么局长今晚竟然叫来了这個郑瑞镇？ 他和郑瑞镇确实不是第一次见面，事实上，他们见面过很多次。 几乎在每一次的部内协调会议上，文化政策局的人都要和自己吵上几句。 而文化政策局的秘书课长，郑瑞镇，正是每次争执的源头之一。 两个局之间争抢地盘的历史，从内容政策局成立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文化长官是青瓦台派下来的，在短短的任期内，很难掌握部里的真实情况。很多时候，部里官僚们都是抱团取暖，阳奉阴违。 上一届和这一届的文化长官，想出了一个分化部里公务人员的阴险办法。 他们设立了内容政策局，又故意从名字到职能，再到管辖范围，处处模仿文化政策局。 无论再怎么顾全大局，文化局都天然地反感和排挤内容局。 这样一来，新生而弱小的内容政策局，就不得不依赖于文化长官，从而成为他最值得信重的力量。 而两拨人马，今晚竟然坐在了一起。 李瑞贤明白，当上课长以后，终于能轮到他见识这些神秘的暗流了。 “您这边请！”老崔又推开了门，应该是新的客人来了。 还没等李瑞贤转头，门口就传来一声惊呼。 ———— “啊！” 刚一出声，裴珠泫就反应过来，她捂住嘴，惊讶地看着刚抬起头来的李瑞贤。 所有人都看向了裴珠泫。 44 是学长！ 裴珠泫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 被经纪人室长叫来参加重要的场合，刚才有点太惊讶了，不小心叫出声来。 “对……对不起”裴珠泫结结巴巴地道了个歉。 朴局长张了张嘴，“啊，没事。” 裴珠泫侧前方的金光宇赶紧也道歉起来，“局长nim，局长nim，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 “坐吧，坐吧。”局长没有说什么。 “nei，nei。”金光宇点点头，“郑课长！李课长！晚上好，久等了。” 他对着李瑞贤和郑瑞镇也点了点头，招呼着身后的两人一起坐了下来。 李瑞贤也点头致意。 金光宇坐在他的正对面，另一个男人坐在他边上，那个個子娇小的漂亮女人坐在他的对面下手侧，正挨着金光宇。 是irenexi。 李瑞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裴珠泫的眼睛正对着他，像黑色的星星一样闪耀。 偷看被发现的李瑞贤有点尴尬，他连忙举起茶杯，喝了口乌龙茶。 幸好，这时李瑞贤上手身侧的总务课长赵俊亨清了清喉咙，“局长，人都来齐了。” “好，好，”朴局长看了看大家，“今天晚上不谈公务，都是朋友间的聚会。” “瑞贤啊，和你难得聚一次啊。”他看着李瑞贤笑了笑，“别紧张，都是朋友，随意就可以。” 他转过头去，举起酒杯，“今天晚上很高兴，大家今晚好好放松吧，不要太拘谨了，请。” 他略略抿了抿。 李瑞贤喝了半杯，刚想放下杯子，余光瞟见身旁的赵俊亨一饮而尽。 西巴，这个马屁精！ 李瑞贤踟蹰了下，继续一抬手也喝掉了一整杯。 放下酒杯，他暗叫幸运，大家都把一杯全喝掉了。 裴珠泫好像有点呛到了，皱着眉头，小声地咳嗽着。 局长看了看她，对金光宇说道，“金室长，你来介绍下吧。” “nei，nei。”金光宇今天的姿态，好像老崔一样，总是略略弯着腰，“局长，各位长官，这位是s.m.的经纪人室长，韩民秀xi，” 他指了指李瑞贤下手侧的男人。 “这位是redvelvet的队长，irenexi，名字叫裴珠泫。” 赵俊亨也介绍起这边的人，“这位是文化政策局的郑课长，这位是我们局的李课长。” 他话音稍顿，李瑞贤识趣地接了下去，“这位是我们局的赵课长。” 金光宇和韩民秀一一问好。 “好了，大家吃吧，啊，别客气。”朴局长笑呵呵地夹起一片刺身，“吃吧。” 大家都开动了起来。 今晚吃的还是日料，味道颇为不错。李瑞贤他们喝起酒来，金光宇的战斗力还是惊人，他一杯又一杯，敬着局长和李瑞贤他们三个课长，以一敌四，竟然也让李瑞贤很快感觉到醉意。 他伸出筷子，夹了片裴珠泫面前的虾肉刺身。 裴珠泫好像也正要吃，她对着李瑞贤笑了笑。 李瑞贤把虾肉在芥末酱油里翻滚了几圈，一口吞下去，闭上眼睛，刺激的感觉从喉咙升到颅顶，酒意也稍稍退散了一点。 睁开眼睛，又是裴珠泫的眼睛，她笑了下，马上移开了视线。 嗯？ 李瑞贤有点纳闷。 不会吧？这么巧？ 酒又添了一轮。 局长看看大家的脸色，“各位……” 虽然看起来一个个都醉醺醺的，酒桌上还是立刻安静下来。 “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你们好好再喝点儿吧。”他抬了抬手，终于喝完了第一杯酒，“瑞贤呐，访北艺术团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金室长就行。” “nei，nei，李课长，你尽管吩咐吧！”金光宇跟着说道。 李瑞贤对着金光宇点点头，他转了转头，斜对面的裴珠泫立刻垂下了眼帘。 莫？她为什么老看我？ 李瑞贤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 我们见过吗？ 李瑞贤搜肠刮肚地想着，心中的疑惑转来转去。 朴局长先走一步，场面更热烈了。 “我们李课长也是高阳李氏出身那！”金光宇又说起那套祖上荣光的道理来，“您是高阳人吗？” “啊，我其实在大邱出生。” “大邱啊，哎呀，我去过很多次啊。”金光宇喋喋不休。 李瑞贤挑了挑眉毛，又伸筷子去夹刺身。 他猛地抬头，果然又看见了裴珠泫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立刻被藏在头发下面。 她低下了头。 李瑞贤对着金光宇点着头，慢慢地嚼着刺身。 伴随着金光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慷慨陈词，他仔细打量了下裴珠泫。 裴珠泫今天穿着一个白色的连衣裙，外衬一件黑色开衫。浑身上下并没什么特别的装饰。 眼影用的是大地色，唇膏或许是橙色或裸粉色，看不太出来，眼线也极为克制。 总的来说，十分的低调。 李瑞贤仔细想了想，她今晚好像没说几句话，只是在默默地坐着，一杯又一杯的陪大家喝酒。 或许是看见她喝酒不少，倒也没有人为难她。 “长官nim，”旁边的韩民秀又开始和他说话，今晚他很热络，“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您一定说啊，我们很愿意为kpop事业做贡献的，这是我们s.m.作为领头企业该做的事啊。” 他点了点头。局长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今晚吃饭，只有s.m.的人，那么他拟定的，只包含一个偶像界组合的计划，该为谁量身定做，还用再说吗？ 艾西！真不想就这么给他们打白工。 他皱了皱眉，抬了抬头。 裴珠泫的眼神像小兔子一样躲开。 莫？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对于自己的外貌，李瑞贤有着充分的信心，比金泰妍对自己身高的信心还足。 应该不会吧？ 李瑞贤盯着裴珠泫的脸。她略略低着头，头顶的灯光从发丝间穿过，映地脸庞朦胧地发亮，两颊略略酡红，好像醉酒的圣女。 他看着裴珠泫，开始和韩民秀说话。 裴珠泫果然抬起头来，正对上李瑞贤的目光。她羞涩的笑了笑，举起了茶杯，又转过了头。 李瑞贤准备试一试。他站起身来，“你们先喝，我去个洗手间。” 然后他走出门去，在距离去往洗手间的第一个拐角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默默地等着。 等了几分钟，什么动静也没有。 李瑞贤有点尴尬，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他抬脚就准备往回走。 刚走到拐角，一阵苹果酒的香气传来。 裴珠泫转过拐角来。 “你……” “哦么哦么！！！”裴珠泫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抬起双手捂住脸，“学长！伱吓死我了！” 莫？ 学长？ “那个，”李瑞贤皱着眉头看着吓得够呛的裴珠泫，“我不是东国大的。” 45 珠泫呐 “啊！”裴珠泫惊叫一声。 学长！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学长。尽管发型和高中时期相比变了很多，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跟着金光宇一起坐下，她正好坐在了李瑞贤的斜对面。 接下来就是相互介绍。 李课长吗？他姓李啊，原来已经当上课长了？ 在充满了陌生人的酒局里，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还是挺令人高兴的。 不过好像学长他没有认出来自己。 刚想仔细看看是不是学长，结果正好看到他的眼睛。 自觉偷看被抓到的裴珠泫，很快移开了视线。 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一眼，首座的局长就举起了酒杯。 正对面的经纪人看了自己一眼，裴珠泫只好也举起了酒杯。 看局长抿了一口，裴珠泫也跟着抿了一口。 “咳咳。”边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 裴珠泫扭头看了看金光宇室长，只见他把空空的酒杯已经翻倒了过去。 见金光宇室长瞥了一眼自己，裴珠泫只好一仰头把酒都喝掉了。 “咳咳。”喝得有点猛，她咳嗽了起来。 斜对过的李瑞贤看了过来。裴珠泫感到自己有点狼狈，马上低下了头。 觥筹交错。 金光宇兴奋极了。 裴珠泫一直不怎么适应这种场合，只好在经纪人室长和金光宇的目光下默默地喝着酒。 喝了酒，应该长官们不会对我们组合不满意了吧？ 这是裴珠泫的经验。 默默地喝酒，加上不敢吃多少东西，很快她就有点醉了。 在一堆陌生人里，裴珠泫有点不安全感，或许是某种心理因素作祟，她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李瑞贤。 学长有点变了呢，时间过得真快啊。 李瑞贤是大邱人，高中同样读的是鹤南高中。 不过，他们两个并没有一起上学过，当李瑞贤高中毕业时，裴珠泫才刚初中毕业。 她之所以认识李瑞贤，是因为他高中时总爱在自己家的汤饭店吃饭。 客人有很多，但李瑞贤留下的印象尤为深刻。 因为李瑞贤只在下雨时，或下雪时过来。 这时店里几乎是没人的。多数时候，甚至只有李瑞贤一个人。 他就静静地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穿着干净的校服，默默地吃着汤饭。 吃完汤饭，他也不走，会从包里拿出书本来学习。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就在心里默默地叫他学长。 课余时间来帮忙的初中生裴珠泫，总是无聊地坐在收银台看着他。 匀称挺拔的身姿，映在窗外纷飞的雨幕中，雨滴划过窗户，笔尖划过纸张，沙沙的书写声，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阴沉的天色，给他披上了一层忧郁的外衣。 像雨，又像诗。 有时店里人很多，裴珠泫就会被叫去帮忙。 在喧闹的汤饭店里，平常充满了大嗓门的街坊邻居。辛苦的腰酸背疼时，裴珠泫总是会盼望着学长快点出现。 因为他在这里时，总是安静，悠闲，又伴着缠绵的雨。 这，或许是裴珠泫第一次憧憬着异性的到来。 初中毕业没几天，刚和朋友出门玩完回来的裴珠泫，竟然见到了学长从店里出来。 他穿着牛仔裤和一件衬衫，阳光洒在脸上。他对着裴珠泫点点头，笑了笑，和她在门口擦肩而过。 这是第一次，她看见阳光下的他。 “欧么欧么！珠泫呐！”她的妈妈在屋里喊着她，“那個小子考上高丽大学了呐！要去汉城了呀，有出息啊…” 要去汉城了吗？ 裴珠泫猛地转身推开了门，怔怔地看着李瑞贤的背影，消失在灿烂的阳光里。 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自己还只和他说过，“客人nim，您的饭上齐了”。 自己…… 裴珠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模糊的感到有什么东西，好像没开始就结束了。 “要去汉城了呀，有出息啊…” 伴随着这句话，她高中第一次来到汉城，然后毕业后又来到汉城。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累的瘫倒在练习室地板上时，被拉来参加酒局时，被镜头前迫堆起笑脸时。 裴珠泫总是回忆起，在空荡荡的汤饭店里，托着脸颊呆呆地望着李瑞贤的自己。 李瑞贤又和经纪人室长说起了话，乘着酒意沉浸在回忆里的裴珠泫抬头看过去。 李瑞贤也在看着她。 哦莫！ 裴珠泫羞涩地笑了笑，端起了茶杯。 该不该告诉他？裴珠泫的心摇晃着。 当李瑞贤出去上洗手间时。 裴珠泫犹豫再三，还是告罪一声，也出门去了。 —— “啊，你就是那个小女孩？”李瑞贤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裴珠泫。 “嗯嗯嗯！”裴珠泫高兴地点着头，“你总是在雨天来，我就认识你了。” 李瑞贤想起来了。那时每到刮风下雨，妹妹就没法出去玩，只能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他只好到家附近的一家好吃的汤饭店里躲清净。 好像店里确实有个漂亮的小女孩，不过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 竟然是裴珠泫，他真的觉得世界太小了。 “在这里又见到了呢，”虽然没说过几句话，甚至不怎么记得面容了，但李瑞贤见到记忆里的人，还是有种令人压抑不住的喜悦。 “好久了啊，十几年了吧？” 裴珠泫猛点着头。 “学长，那个，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欧莫，十几年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哈哈哈哈，真是的～” 她伸出手机，上面是新增联系人的界面，“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吧！” “李瑞贤。”李瑞贤边说，边往她手机里输着自己的信息，“不过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大明星了呢。” “什么大明星…”裴珠泫意外地感到脸热热的，一定是喝酒喝的太多了。 她嘟起嘴，吹着刘海，想给自己降降温。 “嗯？”李瑞贤一抬头，正好看见鼓着脸颊的裴珠泫，在吹着自己的刘海。 “谢谢！”裴珠泫吓了一跳，立刻从李瑞贤手机抢回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保存起信息来。 “那个…”裴珠泫抬起头，顿了一下。 “继续叫我学长就可以。”李瑞贤明白裴珠泫在犹豫什么，“不必太客气。” “nei，那…”裴珠泫把手机揣进兜里，“学长？” “嗯，那我，叫你名字？” “嗯嗯，可以的。” “珠泫？” “嗯。”裴珠泫的刘海一晃一晃的。 “哈哈哈哈。”李瑞贤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 “哈哈哈，没有，没有，珠泫呐，我们回去吧。” “嗯，好的，学长。” 46 谢谢你还记得 铃叮咚~ 密码锁解锁了，裴珠泫拉开宿舍的大门。 “欧尼！你回来了！”客厅里传来孙胜完的声音。 “嗯，胜完呐，回来了。”裴珠泫在门口换上了拖鞋，疲惫地叹了口气。 孙胜完趿拉着棉拖，跑了过来，“哦莫！欧尼喝酒了么？” 她伸手帮裴珠泫脱下风衣外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喝了酒，欧尼的味道也好闻~欧尼最漂亮了啦！” “biu~”她比出一个爱心。 “去~”裴珠泫有点无奈地笑了笑，“都是酒味，帮我挂到阳台上吧。” “好的，欧尼！”孙胜完抱着风衣，啪嗒啪嗒地往阳台跑去，“厨房里有我留的汤，你喝一点吧。” “好的。”裴珠泫今晚喝的不少，她应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终于结束了。 每次出门参加这种活动，裴珠泫都感觉到由衷的疲惫。不过…… “欧尼，欧尼，我去给你盛！”孙胜完从阳台冲向厨房。 看着像个小狗狗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孙胜完，裴珠泫觉得分外的安心。 这，就是队长应该做的吧。 一晃神，一碗泡菜汤已经端到了面前。 裴珠泫伸手接过泡菜汤。 然后，一个勺子又递到面前。 她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孙胜完，忍不住笑了一下，“胜完呐，谢谢。” “嘿嘿，没事，欧尼~”孙胜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起身去收拾厨房了。 “她们都回来了么？”裴珠泫问了一声。 “秀荣去试镜了，应该晚上还在吃饭没回来。涩琪和艺琳她们出去玩了，说是会回来的。” 裴珠泫点点头，喝了两口爽口的泡菜汤，感觉好受了些。 她端着泡菜汤，想起今晚遇见的李瑞贤。自己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又亲密的说了会儿话，还让他叫自己的名字。 是不是太冒昧了？她有点后悔。 裴珠泫知道，今晚或许有一瞬间，自己动摇了。 在陌生的城市里遇见了熟悉的身影，回忆和滤镜还有酒精，让自己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心动的信号。 可是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队友们还都没有恋爱，自己怎么能考虑这种事呢。 而且，自己还根本不了解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再说了，就算当年，自己也和他完全不了解。 完全完全不了解。 完全完全不可以。 希望学长不要回应自己的意思。 只是喝醉了罢了。 裴珠泫蜷缩了起来，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罪恶。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泡菜汤放下，拿出手机来。 李瑞贤发来了一個kakao的好友请求。 接受还是不接受？不接受的话，说不过去吧，可是接受的话…… 裴珠泫真害怕李瑞贤立刻发来约会邀请。那样自己可就真的不能再联系他了。 可是，自己真的很想念那个坐在窗边的身影。 她的手悬在屏幕上方许久，还是点下了接受。 希望他没变吧。 通过了好友请求，裴珠泫抱着手机，紧张地等待着李瑞贤的第一句话。 “欧尼~” 裴珠泫猛地哆嗦了一下，手机差点扔到地上，“哦莫莫莫！吓死我了，孙胜完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欧尼，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孙胜完感觉有点冤枉，她瞥了眼裴珠泫的手机，“欧尼在看什么呢？” 察觉到孙胜完的视线，裴珠泫手颤了一下，忍住想把手机藏起来的冲动。 “没什么，今晚刚加了些人的kakao好友。”她若无其事的把手机往孙胜完眼前亮了亮。 “噢，欧尼辛苦了~”孙胜完瞥了一眼，是新加好友的界面，她以为是裴珠泫又加了一堆酒桌上认识的人。 “今晚的应酬累坏了吧。”她抱住裴珠泫，“欧尼最棒了。” “切~”裴珠泫哼了一声，用右手按了下手机侧面的按键，也抱住了孙胜完，不再去想今晚的这些事了，“还好~” kakao~ 靠在裴珠泫肩膀上的孙胜完睁大了眼睛，她正好能看见裴珠泫手里还亮着的手机屏幕，调节音量的音量条还没消失，一条新的信息弹了出来。 李瑞贤学长：很高兴又见面了，会再去你家吃汤饭的。 她唰的一下直起身子来，“欧尼，那个……” “嗯？”裴珠泫疑惑地哼了一声，胜完怎么把自己推开了？ 孙胜完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我有点事，先回房间了，拜拜！” 看到不得了的信息，害怕被发现的孙胜完，溜回了房间。 裴珠泫皱了皱眉，胜完这是怎么了？这才几点，要睡觉吗？ 她抬手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屏幕亮着。 裴珠泫一下子明白了，“没事，还好是胜完。”她喃喃自语着。 李瑞贤又发来一条信息。 “汤饭店那边伱最近去过吗，感觉怎么样？” 裴珠泫怔怔的看着这句话。他再也没去过吗？汤饭店已经不开了。 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挂念着那段回忆。 好傻。 真的没有了吗？裴珠泫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新的信息发来。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再说最后一句话，就彻底的做回那个redvelvet的队长。 汤饭店不 汤饭店不开了 汤饭 汤饭店不开了 裴珠泫反反复复地输入，又删除。 再说一句，就说一句，汤饭店已经不在了，让他知道就好。裴珠泫啊，汤饭店都不在了，你还在想什么啊？ 她发送了信息。 “对，怎么了？”李瑞贤很快回复了。 莫？裴珠泫的感伤变成了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那里不是改建成公园了吗？我每次回大邱都要去坐坐。你没去过吗？” 裴珠泫猛地坐直了。 “那个，学长，我没去过。” “啊，那里现在很漂亮，你应该去看看。只不过，不适合下雨去了，哈哈哈哈。” 不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吗？ “是的，可以晴天去，应该会很漂亮吧。” 我也想去，我……我会自己去的。 “没错，哈哈哈哈。”“挺晚了，要不先休息吧。” “好的，学长晚安。” 谢谢，谢谢你还记得。 裴珠泫把手机抱在胸前，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赶紧又打开kakao。 “学长，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您结婚了吗？”她知道李瑞贤手上没有戒指。不过，她或许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哈哈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还没结婚呢。” “我还是单身，怎么结婚呢。” “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是的，会给学长介绍很好的人的！” “那就谢谢你了，珠泫呐。” “没事，那，学长晚安！” “晚安~” 裴珠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哼起歌儿，开始洗漱。 躺在床上的李瑞贤也长长出了一口气，关上了谷歌街景地图。 47 不叫我是吧 11月10日，世宗市文化观光体育部大楼。 又到了周五，刚吃过午饭，大楼里就人心浮动，好像各个都在盘算着周末怎么消遣。 李瑞贤也不例外。 吃过饭，他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崔这几天态度很好，他像以往一样，来得早，走得晚，对自己恭敬异常。 如果不是局长安排下来的任务，他还会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想起自己这几天起早贪黑都是在给s.m.打白工，李瑞贤心里就憋屈的很。 该怎么办呢？ 他转着中性笔，思忖着办法。 他本来是想用用老崔的，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草率了。 老崔看起来对他恭敬的很，其实心里恐怕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作为一个能走通局长关系的人，还真不是轻易能动的。 他一个新人，就想凭借课长的身份和老崔的转正，恐怕是拿捏不住老崔。现在想来，他之所以对自己恭敬，恐怕也是为了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这不，这次的事老崔马上就给自己来了個不声不响的钉子。 想起局长那平淡的表情，李瑞贤心里仿佛能听见老崔的心里话，“年轻人，别太狂了。” 直接不用他，当然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缺了老崔这个熟知内情的人，自己的工作开展起来就更困难了。最好…… 最好还是合作。 李瑞贤明白，自己最不能接受的，还是老崔内心对自己的轻视，自己需要在和老崔的交锋中占据主动，这样才能吃下最大的一块儿蛋糕，而不是区区的两千万。 不过，老崔做事十分小心，想要拿住把柄还真不容易。他现在能想到的突破口，其实不在于老崔，而在于金光宇。 这就需要徐贤的配合。他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有什么证据，然后再击溃他的防线。 那天一别，徐贤竟然没有再联系他，他明白，这是耐心的比拼，胜利者将掌握主动权。 李瑞贤有点失去耐心了。不过，他有资格缺乏耐心。 李瑞贤挥了挥手，想象着自己手中的诱饵——访北艺术代表团。 这几天，他已经了解到，徐贤的处境并不乐观。 从s.m.出来成立个人工作室后，无论是资源还是渠道，都几乎一落千丈，听说她已经谈好的几个邀约，也纷纷毁约。 盘算起来，访北艺术团好像是她能抓住的最重要的资源了。更何况她还投入了不少的钱，她是一定不会放弃的。 现在需要的，是提醒提醒她，时间，真的不多了。 不过，这事还不着急，明天他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去看房子了。 —— “什么？你明天要去看房子？”朴初珑看向坐在客厅里的吴夏荣。 她摘掉手上的清洁手套，搭在洗碗池边上，“夏荣啊，你说真的？” 吴夏荣坐在沙发上，两手抓住裙摆，紧张地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朴初珑。 “怎么了，夏荣啊，怎么不说话？”朴初珑温柔地笑着，坐在了吴夏荣的边上。 “嗯？我的夏荣要买房子了么～”她笑着把吴夏荣揽到怀里。 “嘴撅那么高干什么？”她拍了拍吴夏荣的后背，“这不是好事吗？” “欧尼，对不起…”吴夏荣趴在她的怀里，闷闷地说了一句。 “你在瞎说什么呢！”朴初珑把吴夏荣从怀里扶起来，“这不是好事情嘛，我们夏荣都要有房子了～” “你也赚了不少钱了，买套房子是用来住的，也是用来投资的，再说了，”朴初珑开始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有了自己的家了，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可以养小狗狗，可以请朋友来玩……” 吴夏荣的眼睛里，水光越来越浓。 朴初珑还在掰着手指头给吴夏荣嘱咐着，“你可要经常打扫卫生啊，就算有保洁，也要自己打扫自己的床，让别人随便碰不好的。到时候记得把贵重的东西先锁起来，自己住一定要小心啊。” “对了，还可以养点花花草草，在阳台上养些一定很漂亮，就像咱们一样。我们夏荣可以在边上放个摇椅，晒晒太阳，闻闻花香，哈哈哈哈，哇，我都心动了。” “咱们的阳台老是在晒你们的衣服，都没地方晒太阳了，真是的，伱一定要天天收衣服啊，别老挂在阳台上等我收。” 吴夏荣慢慢地咬住了嘴唇，轻轻地叫着朴初珑，“珑欧尼……” “哎呀，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养，我到时候给你拿些家里的过去吧，到时候你去阳台上挑挑，看看想要哪个……”朴初珑笑着笑着，眼泪突然滚了下来，“想要哪个就要哪个……” 朴初珑别过身去，仰着头，控制着泪水，眼眶像被火灼一样的痛。 “欧尼……”吴夏荣从背后抱住了朴初珑，把脸颊放在她的肩膀上。 “夏荣啊，对不起，我不该哭的，我们的夏荣就要有自己的房子了，欧尼很高兴。”朴初珑努力睁大着眼睛，一眨一眨地想把泪水吸回去，“真的，很高兴。” 吴夏荣没有说话。 朴初珑感觉自己的肩膀，慢慢地被浸湿了。 —— “不行！怎么又说不买了，这么大事你也能变来变去吗？”恢复了正常的朴初珑，没好气地拍了拍怀里的吴夏荣，“不行，明天必须去，你不是都约好了吗？” “嗯，人家想你嘛~”吴夏荣在朴初珑怀里拱来拱去，她转了个身，躺在了朴初珑的大腿上。 “去！赶紧起来，准备准备明天要带的东西去。”朴初珑推了推吴夏荣的脑袋， “欧尼你还伤心吗？”吴夏荣有点儿讨好的笑着。 “不伤心了，开心，我都要开心死了！快起来，我去收拾下。” 吴夏荣坐起身来，看着朴初珑起身去收拾东西。 “明天我们几点走？”朴初珑翻出一个挎包，开始往里装着东西，“水杯，口罩，暖宝宝，手套，纸巾……” “明天我们下午两点半到，在圣水洞，中介公司在那里等我们。”吴夏荣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两点半吗，那还行，中午可以休息下再去，开你的车吗？”朴初珑开始准备起明天下午要吃的红参和营养剂。 “啊？欧尼也要去吗？”吴夏荣终于反应了过来。 “啊？不是和我去？” 朴初珑和吴夏荣面面相觑。 48 不许再骗我！ “莫？你让夏荣自己和那个李瑞贤一起去看房子？” 郑恩地瞪大了眼睛，“欧尼，怎么可以这样？我也要去。” 朴初珑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人家是夏荣男亲嘛，你跟着去干什么？” “我去干什么？我怕吴夏荣脑袋一热，就花十个八个亿买块什么开发不了的烂地！那可是她辛苦挣的钱！”郑恩地嗓门比谁都大。 “吴夏荣，装死是吧？”郑恩地转过身来，点着吴夏荣的脑袋，“这么大的事你不找我们去吗？你什么都懂是吧？” “恩地啊！”朴初珑叫了一声郑恩地，“夏荣不会那样的，她都多大了。” “那也不行！你不去我去！”郑恩地一点儿也放心不下吴夏荣。 “恩地欧尼！你去干什么？”吴夏荣抬起头嚷了起来，“我有那么让人不放心吗？我又不傻。” “伱不傻，你最聪明！人都要被骗走了，还不傻？” 郑恩地发现最近老是和吴夏荣生气，“明天去看房子了，你知道圣水洞房子多少钱一坪吗？” “我现在就去查！”吴夏荣瞪大了眼睛。 “现在查？我不提醒你知道去查吗？”郑恩地眼睛瞪得比吴夏荣还大。 “不用你管！”吴夏荣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朴初珑叹了口气，看着郑恩地，无奈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对李课长有意见？嗯？” 她走过去环住郑恩地的胳膊。 “唉，其实李瑞贤也挺好的，工作稳定，也已经当上课长了，收入也还可以，虽然比夏荣大点，但是比他有脑子。”郑恩地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反感李瑞贤。 她皱着眉头，“我就是担心啊，夏荣被人家骗了，她就是個小孩，懂什么！这才在一起几天？就要买房搬出去了，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看李课长人还可以，你看上次他不就把夏荣送回来了么？” “他不送回来想干什么！”郑恩地哼了一声，“不行，明天必须得去。” “行吗？你别和人打起来了。”朴初珑有点担心。 “哈？敢跟我打？我给他……”郑恩地开始对着空气练起左右勾拳。 —— 第二天上午 “欧巴，我们到底去哪儿啊？”吴夏荣盘腿坐在副驾驶上，晃来晃去。 “马上就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李瑞贤开着车，没有直接回答。 “到底是去哪儿啊？”吴夏荣用右手捏着一块紫菜包饭，“欧巴，你知不知道我早上多不容易才偷偷跑出来？” “很不容易吗？” 吴夏荣腾地一下把身子探过来，“哈！欧巴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可是早早、早早就起床了，偷偷在屋里收拾好才出来的，饭都没吃！” “你知道吗？饭都没吃！”吴夏荣把声音都提高了一截儿。 “紫菜包饭好吃吗？”李瑞贤笑了笑，开始减速，“我们快到了。” “勉强可以，以后要经常给我做，知道吗？”吴夏荣把紫菜包饭塞进嘴里，“快感谢我给你的这个机会~” “真是我的荣幸，我的夏荣公主。” “不许这么叫我！” 吴夏荣的脸又红了。 起亚汽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大楼顶上，大林建设的牌子熠熠生辉。 —— “给你这个。”大楼16层的走廊里，李瑞贤递给吴夏荣一包牛奶。 “啊？”吴夏荣接过牛奶，看了看周围安静的走廊，一头雾水。 然后李瑞贤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面包，撕开包装，“夏荣呐，张开嘴。” 吴夏荣下意识地张开嘴，李瑞贤把面包塞到她的嘴里，“别掉了哦。” 吴夏荣呆呆地点点头，她的大脑一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铛铛铛。”李瑞贤猛地推开门。 吴夏荣愣在门口。 她看着屋里的讲台、黑板、投影屏幕和几张桌子，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些你也拿好。”李瑞贤从门内的桌子上拿起一摞册子，塞进吴夏荣怀里。 吴夏荣下意识地抱住这一堆册子，呆呆地看着往讲台走的李瑞贤。 “咳咳，”李瑞贤走上讲台，拿起教鞭敲敲黑板，对着面前的空气叫了一声，“上课！起立！” 然后他扭头看向门口举着牛奶，叼着面包的吴夏荣，“吴夏荣学生xi，你怎么又迟到了！” “晕……”吴夏荣嘴里的面包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她喃喃自语，“欧巴这么会玩儿吗？” —— 起亚汽车缓缓停在apink宿舍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吴夏荣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副驾驶座椅上，“欧巴，我不行了…” “怎么了？这么累吗？”李瑞贤瞥了她一眼。 “欧巴，买房子这么难吗，需要懂这么多吗？我不配，我真的不配了，我就应该住一辈子宿舍。”吴夏荣耍赖一样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那要不，不买了吧，我们的夏荣小朋友，去跟恩地欧尼认个错，让她带…” “不行！”吴夏荣猛地来了精神，“我才不要呢！谁是小朋友？再这么说，小心我…” 她示威似地晃了晃胳膊肘。 李瑞贤笑了下，“那你先回去休息下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该出发了，下午应该也挺累的。” 他边说边打了个哈欠，“我也休息会儿。” “好的，欧巴。”吴夏荣抱起一摞李瑞贤给她准备的购房资料，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再见。” “再…见。”李瑞贤边说边打着哈欠，左手在座椅边上摸索着。 吴夏荣关上车门，在车门关上前依稀看到李瑞贤把座椅向后仰倒。 她转身往电梯走去，走了没几步，身后的引擎声就消失了。 车熄火了吗？他中午就在这儿吗？他……他很困吗？ 吴夏荣看了看怀里沉甸甸的资料，越走越慢。 圣水洞的简介，今下午要看的几个小区的价格对比，小区里的各种户型图的分析，中介合同和买卖合同要注意的地方，购房的流程，怎么保护自己的隐私…… 自己昨晚十点多才和李瑞贤说起今天要和恩地欧尼一起去，这么多东西要花多久准备？ 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什么都要别人给准备…… 吴夏荣停住了脚步，然后猛地开始转身往车子跑去。 她呼拉一下拉开副驾驶，窜了进去。 “嗯？夏荣？”李瑞贤躺在座椅上，好像吓了一跳，“怎么了。” 吴夏荣坐在座椅上，一句话也不说。 李瑞贤看看吴夏荣的脸色，“怎么了，夏荣，有什么事吗？” 她绷着小脸，紧紧地抿住嘴唇，“欧巴，你昨晚几点睡的？” “嗯？怎么问这个？”李瑞贤坐起身来，温和地笑了笑。 “欧巴！你说不说！”吴夏荣提高了声音。 “和平常差不多吧。” “李瑞贤，你骗我！” “呵呵，没有，没有，昨晚……” “那么多东西，你昨晚准备了多久？” “还好，没什么。” “你就是在骗我！你快说！”吴夏荣翻身骑到李瑞贤身上，对着李瑞贤锤了几下，“你快说！”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都知道了，你说不说！” “没什么的……夏荣啊。”李瑞贤把吴夏荣拉到自己的怀里，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说好的要陪夏荣长大呢。” “陪我长大很辛苦的，我还是个小孩子。你知道吗？” 吴夏荣把头埋在李瑞贤怀里，“要陪我玩，我生气的时候你不能生气，我变傻的时候你要教我，我想你的时候你要陪我，这样我才能快点长大，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她抬起头来，黑色的眸子倒映着李瑞贤的脸庞。 “知道，我知道。”李瑞贤还是温和地笑着。 吴夏荣盯了一会儿，低下头去，“以后不许再骗我。” “嗯。” 吴夏荣没有再说话，她把住李瑞贤的手臂，引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背后找着位置。 李瑞贤动了动。 金属挂钩交错，细长的带子突然松了开来。 吴夏荣抬起头，紧紧地抱着李瑞贤，慢慢地往上坐直身体。 她抱着李瑞贤的头，轻轻捋着他的头发，“欧巴，休息一下吧，辛苦你了。” ........ 49 我先走了 “刘代表，真是感谢了。昨晚麻烦你帮我准备资料了。”李瑞贤笑呵呵地打着电话，“要我准备的话，恐怕昨晚都不用睡了。” “不不不，那间教室今天就不再用了，真是麻烦了。” “好的，好的，你们大林建筑我是很信任的，上次在纪念馆返修时我就见识到了。” “嗯，好的，好的，平昌那边我也是刚过去，到时候我们可以在那里聚一聚。” “没问题，到时候再联系吧。” “啊，您说笑了，只是课长罢了。”李瑞贤扭头看了看，吴夏荣正沿着停车线走过来，“那就借您吉言了，咱们到平昌再聚吧。” “好的，再见。” 李瑞贤挂断电话，打开车门下车往夏荣走去，“夏荣呐，睡得怎么样？” 吴夏荣边走边打着哈欠，“还好，欧巴呢？” “睡得挺香的。”他说完做了个吸气的动作。 “欧巴！”吴夏荣叫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再说以后不给你靠了！” “快点走吧！”她脸红红地钻进车里。 李瑞贤也上了车，“恩地xi直接过去吗？” 吴夏荣拉开安全带，勒在雪纺高领毛衣上，勾勒出狭长的沟谷，“嗯，恩地欧尼上午还有个活动，她会直接过去。” “好的，那我们就出发了。” “嗯嗯。”吴夏荣点点头，“欧巴我们快走吧。” 李瑞贤开动汽车。 “基础型是法定面积，延伸型一定要注意合同内容……” 李瑞贤瞥了瞥吴夏荣，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低声地念着。 “延伸型的面积包括……”她像背课文一样，边念边掰着手指头一個一个地数着。 “夏荣呐。”李瑞贤轻轻喊了一声。 “要注意原房屋是否已经被抵押，尤其是……”吴夏荣好像没听见，还在聚精会神地读着。 李瑞贤没再叫她，“谢谢你，夏荣啊。” 吴夏荣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读，好像还是没听到。 不过，她的嘴角，偷偷地翘了起来。 —— 来到圣水洞，中介公司的车已经等在路边了。 刚停稳车，一辆路虎揽胜从后面开了过来。 “啊，是恩地欧尼！”吴夏荣精神了起来。 “恩地欧尼！”她降下车窗招招手，满脸高兴，好像昨晚的事已经忘了。 三辆车一起继续启程，他们要看的第一个地方是圣水洞的莱美安公寓，这是三星建设旗下的高端品牌，吴夏荣对这里十分憧憬。 中介公司的人在门卫处出示了证件，并和业主通了电话，他们这才得以进入。这里门卫森严，确实挺适合明星居住。 进入停车场，三辆车上的人纷纷下车。 郑恩地穿着一一件皮夹克，梳着高马尾，从高大的路虎上伶俐地翻身而下，“夏荣呐，瑞贤xi，下午好。” 中介公司的人也走了上来，“吴夏荣小姐nim，您好，考虑到您的隐私，等会我就不称呼您的名字了，请您多多原谅。” 吴夏荣捏着手中的小本子，有点紧张地点了点头。 “啊，你们的服务还可以嘛！考虑的很周到。”郑恩地接过话来，她走上前去，和中介边走边聊。 吴夏荣自动地跟在了郑恩地的后面。 “这边的房子怎么样，您先大概介绍下吧。”郑恩地自然地接过中介手里拿着的资料，“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呢？” 中介于是对着郑恩地介绍了起来，吴夏荣在后面不时地点点头。 李瑞贤看着吴夏荣亦步亦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瑞贤xi？”郑恩地听到笑声，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李瑞贤，“不跟我们一起吗？” “恩地xi，这是夏荣要买房子吧？” 郑恩地挑了挑眉，“怎么？” 她边说边往李瑞贤这边走，“你是什么意思？” 李瑞贤看了看疯狂摇头的吴夏荣，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不如让夏荣来问吧，如果她有什么不懂的话，再请伱帮帮她，好吗？” 郑恩地走到李瑞贤面前，仰着头，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 李瑞贤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想夏荣也会很开心的。” “这是你的主意？”她回头看了看正在比划着口型的吴夏荣，“吴夏荣！你给我过来！” 经常在李瑞贤面前吹嘘自己团霸地位的吴夏荣，老老实实地跑过来，“恩地欧尼，嘿嘿，你别生气。” “拿着！”郑恩地把资料拍到吴夏荣的手里，“你去吧！不是很想买房吗？” “我？”吴夏荣一时间没想到郑恩地这么容易就“交权”了。 “去不去？”郑恩地皱起眉头。 “好的！谢谢欧尼！”吴夏荣喜出望外，一溜烟儿又跑回中介那边。 郑恩地带上墨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走吧！” 吴夏荣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不过大林建设的培训资料，确实有独到之处，当她提了几个室内建筑方面的专业问题后，中介公司的人明显也紧张了起来。吴夏荣反而开始放松了，她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上午学到的全部都问一遍。 李瑞贤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绷着小脸，认真地和中介分析着眼前房产的利弊，不知为何，感到一种特别的欣慰。 看了一圈，吴夏荣对这套房子还比较满意，不过还是准备去看下一套，他们走回停车场。 吴夏荣和中介商量着下一个看哪一套。她好像对中介的介绍有点不满，睁大了眼睛，提高了一点声音。 嗯，好像变聪明了一点。 不过希望夏荣还是不要太聪明了，不然就不好骗了。 李瑞贤看着吴夏荣圆滚滚的眼睛，轻轻地笑了出来。 “是你教的吧？”身旁的郑恩地突然出声了，“这么开心？” “夏荣是个很好的孩子，不过她长大了。”李瑞贤没有直接回答。 “当然了，用你说吗？”郑恩地没什么好气。 沉默了一会儿，郑恩地又说了一句，“瑞贤xi，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 “或许她真的长大了。”郑恩地摘下墨镜，转身看着李瑞贤的眼睛，“但不管她多大，我都是她姐姐，你知道吗？” “我知道。”李瑞贤点点头。 “我先走了，你们看吧。”郑恩地又戴上了墨镜，“吴夏荣！” 她喊了一声吴夏荣，然后继续对李瑞贤说，“别让我发现你有一天伤害了她，你懂吗？” 郑恩地一脚踢在李瑞贤的小腿上，转身迎上了吴夏荣，“夏荣呐，你们继续看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吴夏荣还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她抱住郑恩地的胳膊，“欧尼，你这就走吗？我表现的怎么样？” “非常棒，我的夏荣长大了呢。”她揉揉吴夏荣的脑袋，“走了！” “等等！”突然这时，一个女声惊讶地叫住了他们，“你怎么在这里！” —— “欧尼，你能不能快点儿！”金艺琳在副驾驶上催着，“慢死了！” “马上就到了！再催你开！”裴珠泫没好气地说着，一点都不跟她客气。 “哈，我要是有驾照我早开了！”金艺琳刚满18岁，还没来得及去考驾照。 裴珠泫开车次数不多，加上本来就有点胆小，开车时连手机也不敢看，开得却总是很慢。特别是副驾驶上，金艺琳一直催啊催，她就觉得自己开得更慢了。 前两天朴秀荣通过了mbc的年度大制作《伟大的诱惑者》的试镜，这周末就叫大家来她家庆祝。 虽然约的是晚饭，但是裴珠泫觉得应该提前到一些，帮她准备下晚上的事，所以她连踢带打的把几个妹妹从家里赶出来，一起前往朴秀荣家里。 不过，所幸距离不远，在金艺琳唧唧喳喳的声音里，车子总算是开进了圣水洞的三星莱美安公寓。 “是从这里进吗？”裴珠泫在地下停车场门口小心翼翼地挪着，生怕自己进错了地方。 “欧尼，快进去吧，还能是哪里啊。”金艺琳托着两腮趴在窗户上，好像准备要越狱一样，只等裴珠泫停车。 “你怎么这么多话。”裴珠泫一边和金艺琳斗着嘴，一边背着着朴秀荣发来的信息，“c区东侧152号停车位，旁边就是电梯。” 她喃喃自语着，慢慢往里开。 开到了一半，她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 “等等！你怎么在这里！”她按下车窗，惊讶地喊道。 50 无辜的小熊 “欧尼不会找不到路了吧？”朴秀荣看了看表，“怎么还没来？”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小毯子，在胸前停了一下，才不舍地滑落下去。 她光着脚走到窗边，看了看公寓外的大路，没看见裴珠泫的车。她打了个电话，果然，裴珠泫开车时不会看手机的。 倒是金艺琳给她发了个kakao，“帕苏勇你快点下来，欧尼都不敢进大门了kkkk” “快来带路！” 朴秀荣挑挑眉，迈着圆润的双腿走向门口。 温热的裸足，在木地板细腻的纹理上，留下一个個氤氲着水汽的脚印。 她边走边回着信息，“ok” 走到门口，她翻了翻鞋柜，找出一双毛皮短靴子，然后就开始换起衣服来。 想着只是到楼下去接队友们，她就没太费周折，换下睡衣，换了件带软托的背心，然后套了一件厚厚的毛绒连帽卫衣。下身就直接套了一条厚厚的打底裤。 换好衣服，朴秀荣出门下楼。 因为是一梯一户，电梯几乎是立刻就到了，电梯从顶楼16楼迅速地下坠。 朴秀荣深吸一口气，电梯下行时的带来的微弱失重感总是让她着迷异常。电梯猛然落下时，身体好像漂浮在云端，又好像溺在水中。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好像真的喘不过气来。 朴秀荣两腿交替，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 直到靠着电梯背面，她才长舒一口气。 叮~电梯响了，负二楼到了。 朴秀荣拢了拢头发，用袖子蹭了蹭微微沁出汗水的鼻尖，走了出去。 她喜欢顶楼。 11月，虽然是白天，地下车库里也已经阴冷了起来。朴秀荣一出电梯厅就打了个哆嗦，她把兜帽带上，慢慢往地下车库的入口走去。 她住在c区附近，当时为了方便多停几辆车，就买了3个车位，152车位一直空着，今天正好给裴珠泫用。 走到b区，她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吴夏荣！” 吴夏荣？ 吴夏荣和朴秀荣是高中同级，两人还有gfriend的郑艺琳都出道成为火热组合的爱豆，所以三人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玩。 所以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朴秀荣就左右看了看，右边有个高挑的身影颇为熟悉。 好像真是吴夏荣。 她把兜帽拉紧，往那边走去。 没走几步，几个人好像就要上车离开，好久没有见到好朋友了，她没多想就喊了出来，“等等！你怎么在这里！” “嗯？谁啊？” 郑恩地最先反应过来，她对着这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喊道。 “夏荣啊，是我！” “秀荣吗？”吴夏荣仔细看了下小步跑来的身影，认了出来，“秀荣啊！” 她激动地招了招手，转头对郑恩地说，“欧尼，是秀荣！” “秀荣？”李瑞贤还不知道是谁。 “朴秀荣！就是redvelvet的joy。”不想被中介听见，吴夏荣趴在李瑞贤的耳朵边上解释了起来，“我们是高中同级。” 李瑞贤点点头，他知道朴秀荣，毕竟redvelvet的推荐表还在自己的桌子上放着。 “夏荣啊！你怎么在这儿？”朴秀荣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吴夏荣，“好久不见了啊！活动期结束了吧？恩地前辈！您好！” 她对着郑恩地和李瑞贤问候了一声。 “结束了！”吴夏荣看了看朴秀荣这一身随意的打扮，“秀荣啊，你家在这儿吗？” “嗯嗯，我在这儿有套房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房子。” “买一套吗？” “嗯，可能吧。”吴夏荣有点不好意思。 “哇，我的夏荣前辈，终于买房子了！恭喜啊~”朴秀荣笑嘻嘻地撞了撞她的肩膀。 “呀，说什么呢。嗯，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找你玩~” “这就走吗？”朴秀荣真有点想念吴夏荣了，“去我家玩会儿吧？伱看的哪套房子，我可以给你参谋下。走吧~” 听到朴秀荣的后一句话，吴夏荣有点心动，“方便吗？” “等会儿珠泫欧尼她们也过来，咱们可以一起玩儿。” 吴夏荣看了看李瑞贤，打消了这个念头，和李瑞贤一起，实在不方便掺和到朴秀荣的队友聚会里去。 “那不是很好吧，我们下次再约吧，和艺琳一起，她应该也开始休息了。” 朴秀荣注意到了吴夏荣的目光，她对着吴夏荣挑了挑眉毛，眼神往李瑞贤那边转了转。 吴夏荣立刻明白了，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朴秀荣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哇”。 她打量了下李瑞贤，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那不打扰你们了~” “嗯嗯，秀荣呐，再见。” 几个人告别了一番。 “嗯？”看着吴夏荣跟着李瑞贤上了一辆起亚汽车，朴秀荣撇了撇嘴，然后继续笑着和他们告别。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朴秀荣这才感觉到冷，她一溜小跑地往入口处跑去。 刚到入口处，就看见一辆白色的现代汽车开了进来。 车窗降下，裴珠泫惊讶地喊了一声，“等等！你怎么在这里！” “我以为欧尼找不到路了呢，这么久没来，下来接下你们。” 裴珠泫语气一滞，“你快上车吧，别冻到了。” 后座的孙胜完推开车门，“秀荣呐，快来。” 朴秀荣也冻得够呛，赶紧钻进了车里，“欧尼你快往里点。” 她笑嘻嘻地用屁股挤着孙胜完，“快点快点~” 一行人接着慢慢往里开。 “欧尼，你刚才说的话，和我那会儿说的一模一样。”朴秀荣觉得很神奇。 “哪句？”裴珠泫在车库里慢慢地开着，心思不在聊天上。 “就是你叫我那句，‘等等！你怎么在这里！’”她学起裴珠泫的声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朴秀荣！”裴珠泫警告了一声，“别跟我说话，在开车呢。” 朴秀荣撅了撅嘴。 孙胜完好心地接了下去，“那秀荣你刚才为什么说这个呢？” “奥！我刚才遇到夏荣了，她要在这儿买房子，刚刚才和中介公司的人走掉。” “是吗？这么巧吗？哇，能当邻居就好了。”在汉城只有宿舍住的孙胜完看起来有点向往，“可以经常去对方家里玩，既自己住，也不孤单，感觉好棒！” “到时候夏荣的家里可不能随便去了。”朴秀荣突然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神秘秘的。 “怎么了？”孙胜完好奇地把耳朵凑近。 “她，交男朋友了。我刚看见的，他们还说悄悄话呢，就像这样……”朴秀荣突然猛地扑到孙胜完身上，往她的耳朵里吹气。 “哈哈哈，放开我，放开我，”孙胜完痒地拼命挣扎。 朴秀荣哈哈大笑，边笑边继续吹气。 “啊，秀荣呐，秀荣呐！”孙胜完又痒又麻，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向后躺倒，猛地撞在姜涩琪身上。 车窗咚地一声响。 无辜的小熊被挤到了车门上。 51吃汤饭吗？ 后座三个人彭彭啪啪闹成一团。 停车停不进车位的裴珠泫，越听越烦，猛地拍了下车喇叭，“别闹了！” 三个人立刻安静下来。 “就这样吧欧尼，算了算了。” 朴秀荣感受着裴珠泫一遍又一遍地校正车子的位置，有点无奈，“要不停在边上吧，反正旁边车位也是我的。” 说完，她趁着裴珠泫挂挡的时间，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裴珠泫也只好下车了。她绕着车转了一圈，看到有点歪的车头，皱了皱眉。 “好了，欧尼，快点上楼吧，都4点了。” 一看裴珠泫还想再继续停车，朴秀荣赶紧把她揽在怀里，推着还想继续倒车的裴珠泫往电梯那边走。 身材娇小的裴珠泫被朴秀荣揽在怀里，只好熄了继续倒车的念头，她想起刚才朴秀荣说的话，“你说夏荣找男朋友了？” “是的！欧尼！”朴秀荣倒是不怕和这几个姐妹说，“刚才他们还一起来看房子了。” “你可别到处乱说，被夏荣知道了不好，”裴珠泫有点担心。 “切，我会不知道吗，你们知道又没事。”朴秀荣不以为意。 裴珠泫没有再说，她走在前面按下了电梯按钮。 孙胜完和姜涩琪在看着手机，金艺琳悄悄凑了过来，“秀荣~夏荣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啊，是爱豆吗？” 朴秀荣看了看金艺琳有些兴奋的小眼神，也有些意动，“嗯，不认识，应该不是爱豆，看起来比夏荣大一些，长得一般般吧。” “是吗？不会是企业家吧，夏荣这么厉害的吗？” 金艺琳感觉在她看来有点幼稚的吴夏荣，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像，就开着一辆起亚，也不知道夏荣从哪里找来的，不会是什么穷酸大叔吧？” 朴秀荣和金艺琳嘿嘿嘿地笑起来。 “说什么呢！”裴珠泫皱了皱眉头，“以后可不要这么说别人，听见了吗？” “好的，好的~”朴秀荣和金艺琳笑了笑，钻进了刚来的电梯。 电梯迅速地上升，朴秀荣没有再说话，她静静地靠在电梯侧面，感受着上升时的窒息感。 裴珠泫还在教训着朴秀荣。 “开起亚代表不了什么，有的人开这样的车，但其实也是很优秀的人。”她说到这里，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身影，愣了一下。 学长就是开着一辆起亚汽车。 他的工作很有意义，是为国家做贡献的，怎么能用开什么车来衡量呢。 不知怎么的，裴珠泫也暗暗同情起来那個夏荣的男朋友，开着这样的车，一定经受了很多别样的目光吧。 不知道学长有没有被别人这样说过…… 叮~ 电梯到了，裴珠泫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愣神了。还想再说几句，朴秀荣和金艺琳已经嗖得一声溜了出去。 “听到了没有？”裴珠泫对着她们的背影喊了声。 “好的好的，珠泫欧尼。”朴秀荣已经窜进了门里，在鞋柜里翻着拖鞋。 裴珠泫叹了口气，开始和妹妹们一起换起了拖鞋。 “哇，舒服！”金艺琳第一个冲进屋里，像搁浅的鱼一样在沙发上扑腾起来。 裴珠泫现在客厅中间看了看有些凌乱的房子，“秀荣啊，晚上我们怎么安排？” “我已经买好酒了，剩下的我们就点外卖吧。”这就是朴秀荣对晚上的全部安排。 “又吃外卖吗？” “不吃外卖吃什么？难道欧尼做吗？” 汤饭。 自从那天晚上和李瑞贤聊完，她已经想念汤饭好几天了，不过，在宿舍里突然做汤饭，她总害怕几个妹妹发现什么。 特别是孙胜完。 可是… 她只是想尝尝汤饭罢了，只是怀念小时候的味道罢了，绝对没有想别的。 绝对没有。 “我给你做吧。”裴珠泫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若无其事地说着，“做点排骨汤饭。” 她心脏扑腾扑腾地跳着，生怕有谁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结果，只有金艺琳说了一句，“欧尼你会做吗？太难吃我不会吃的。” 没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裴珠泫反而有点生气，“金艺琳！别躺在沙发上，快来帮忙！” 金艺琳哀嚎起来。 最后还是孙胜完过来帮忙，“欧尼，我来帮你吧。” 孙胜完。 裴珠泫心里有点紧张，她知道孙胜完那天看到了李瑞贤说想吃汤饭那句引人遐思的话。 孙胜完笑了笑，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裴珠泫看着孙胜完弯弯的笑眼，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好的。” 她事先点好了原材料的外卖，所以先准备起酱料，刷刷锅子，蒸上米饭。 等排骨土豆送到了，她们就开始做起汤饭来。 深秋里，蒸汽氤氲，肉汤的香味流满了房间。 正在沙发上和金艺琳聊着八卦的朴秀荣，拍下了厨房里亲密的肩并肩的两个背影。 嗯！今日粉蓝达成！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发到了ins上。 图片。 “感谢欧尼们今晚做的汤饭～～期待呦～～” ———— “欧巴！秀荣她们今晚吃的汤饭诶！我也想吃～” 逛了一下午的吴夏荣，累的瘫倒在座椅上，她刷着ins，发现了朴秀荣刚发的动态。 “天气这么冷，吃个热热的汤饭，哇～”吴夏荣已经开始遐想了起来。 看着吴夏荣伸过来的手机，李瑞贤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ins动态里，两个人并排背对镜头，炉灶上蒸汽升腾，显得温馨又明快。 “这是谁啊？”李瑞贤看着照片里左侧的身影，好像是裴珠泫。 “应该是珠泫欧尼和胜完欧尼，”吴夏荣把手机收回去，看了一眼。 “奥，不是很熟悉。” “欧巴，可以吗？喜欢吃汤饭吗？”吴夏荣没再注意李瑞贤，已经在手机上开始搜索起好吃的汤饭店。 “喜欢，我挺喜欢吃的，在大邱时我经常吃。” “哇，我也特别喜欢吃汤饭。” 吴夏荣睁大了眼睛，显得有点惊喜，“嘿嘿，那今晚吃汤饭岂不是很棒。” “还好吧。” “啊？” “和夏荣吃什么都很棒。” “啊～欧巴突然说这种话～” “真的，最喜欢和夏荣一起吃饭了。”李瑞贤摸了摸吴夏荣的头发。 她也想吃汤饭了么？李瑞贤捋着吴夏荣的头发，恍惚间回到了那个雨雪纷飞的大邱。 汤饭。 有点怀念了。 吴夏荣在他怀里嘿嘿嘿地傻笑着。 52 吃汤饭好幸福啊 “快走快走！”抱了一会儿，吴夏荣推开李瑞贤，“我要吃汤饭~” 两人上了车，李瑞贤开出停车场，“那去哪儿吃？有喜欢吃的店吗？” “找个人少的店吧。”吴夏荣想了想，“欧巴这里我也不熟悉，刚才搜索的店感觉人都好多。” “那去我去过的店吧，那里没什么年轻人，应该挺安全的。” 吴夏荣点点头。 李瑞贤和吴夏荣来到一个居民小区附近的汤饭店。 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店里人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坐在角落里，很快汤饭就端了上来。 “好吃吗？”李瑞贤先没动筷子。 “嗯，好吃！”吴夏荣喝了一口汤，“今天真是累死了…” 她边吹气边喝着滚热的汤，在深秋里确实是一番享受。 吃了几口，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我要发给秀荣！”她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她肯定会羡慕我的～” “怎么？她不是也在吃汤饭吗？” “哈哈哈哈，欧巴，偷偷告诉你，”吴夏荣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珠泫欧尼看起来很会做家务的样子，其实做饭一点也不好吃。” “每次她做饭，秀荣都想点外卖，哈哈哈。” “不像我们珑欧尼，做的饭特别好吃！”吴夏荣边吃边玩着手机，“你看你看，果然……” 她把手机伸到李瑞贤面前。 —— “谁点的这么多外卖！”裴珠泫把汤饭放到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大大小小的外卖盒子，感觉太阳穴一阵阵跳动。 她看了看偷偷往姜涩琪身后躲的朴秀荣和金艺琳，“金艺琳！你给我过来！是不是你点的！” “啊，欧尼，是秀荣点的，我什么也没干！”金艺琳躲到了沙发的最角落里去，“你做的汤饭能好吃吗？又不是没做过。” “金艺琳！” 金艺琳没有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朴秀荣皱了皱眉头，还是笑了笑，“欧尼，我们一起吃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天不是人很多嘛。” “我吃我吃，给我盛一碗～”孙胜完看着大家的脸色，赶紧跟裴珠泫要着汤饭。 看着她讨好的笑容，裴珠泫突然感到一阵抱歉。 说到底，吃汤饭不是只是自己的私心吗？ 也没人说想吃，自己也做的不好吃，难道还不能吃点别的吗？ 何况，想起今天是给朴秀荣庆祝通过试镜的，自己好像真不应该这样。 大家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回忆买单呢？ “抱歉。”她轻轻地说了声，转身走回厨房，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只是懵懂的心动，就让自己这样了吗？ 裴珠泫一边刷着切菜板，一边有些惶恐地想着。 如果真的… 如果真的和谁交往了，自己还能理智的做出决定吗？自己还有资格当队长和姐姐吗？ 裴珠泫以往总是觉得自己比几個妹妹成熟太多，但是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了。 或许真的该到此为止了吧。 自己是队长呢。 上次《7月7日》回归的成绩不好呢。 还有4个妹妹呢。 裴珠泫伱要加油啊。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呢。 到此为止吧… 裴珠泫把湿漉漉的手在毛巾上擦干，平静了一下。 呼！ 她把手机掏了出来，在通讯录里找到李瑞贤的名字，按下了删除。 呼！ 然后她想了想，用kakao给李瑞贤发了一条信息。 “学长，不好意思，最近马上要开始回归了，可能用不了手机了。抱歉。” 呼！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条。 “有机会我们再联系吧。笑脸.jpg。” 呼！ 裴珠泫的心砰砰直跳，好像从悬崖上坠落。 然后，她哆嗦着把李瑞贤的kakao也删除了。 她把已经干了的手在毛巾上擦了又擦，直到掌心都有点火辣辣的，才渐渐平静下来。 “欧尼，快来吃饭呀！”姜涩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裴珠泫这才回过神来，她转身一看，姜涩琪就抱了上来，“嘻嘻，欧尼快别收拾了，我们吃饭去。” “好，好的，刚才对不起了。”裴珠泫有点紧张地笑了笑，和姜涩琪一起往餐桌走去。 她越走越慢。 “你们…”裴珠泫有点惊讶。 桌上摆着的那一小锅排骨土豆汤已经空了，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碗。 金艺琳嘴里叼着一根排骨，嘴唇上满是油光，她含含糊糊地说着，“下次能不能多煮一会儿啊，好硬啊。” “欧尼，快吃吧。”朴秀荣筷子上插着一块土豆，招呼着裴珠泫。 裴珠泫慢慢坐下来。 “欧尼，快吃吧。” “欧尼，吃吧。” “欧尼，我快吃完了。” “欧尼，真难吃！看我多给你面子。” 好吵，好开心。 裴珠泫端起土豆排骨汤，夹起一块排骨。 嗯，硬硬的，还没有味道。 不好吃。 汤饭一点儿都不好吃。 裴珠泫的眼眶有点发热。 “欧尼，你不会要哭吧？”金艺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快看快看，珠泫欧尼要哭鼻子了！” “谁要哭了！”裴珠泫一下子笑了出来，“我才没哭！快点吃饭！” 她又训起金艺琳来。 “切～谁哭谁知道。”金艺琳嘟嘟囔囔地说着，狠狠地咬了一口土豆。 裴珠泫低声笑了起来。 她好像刚刚从一场旖旎的梦里醒来。 她低头看了看汤饭，突然觉得油腻腻的汤饭没什么好吃的。 她又看了看几个妹妹，姜涩琪正好抬头，对着她憨憨地笑了一下。 果然，和你们吃饭，很幸福。 裴珠泫一点一点的吃着饭。 嗡，嗡，电话声响了。 是经纪人室长。 “室长nim…” “珠泫呐，上次吃饭的李瑞贤课长，你还记得吧？” “记得。” “我刚刚知道，他和你是一个高中啊！” “珠泫呐，我把他联系方式发给你了，为了团队，你就和他联系一下吧。” “珠泫呐，珠泫呐，怎么不说话了…” 额… 说自己刚才被盗号删好友了，李瑞贤会信吗？ 裴珠泫在等，挺急的。 ———— “果然，和欧巴一起吃饭好幸福～” 吴夏荣已经脱了鞋，盘腿坐在椅子上。 她伸着筷子在碗里挑挑拣拣的，“这个给你，”她夹起一块青椒，“这个也给你。” 她把青椒和大半土豆都夹给李瑞贤，然后把一整碗饭都倒进自己的汤饭里。 “汤饭就要泡着吃嘛！”她用勺子在汤饭里搅来搅去，一整碗都变成了黏黏糊糊的东西。 “看起来挺好吃的。”李瑞贤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吃，而且还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他看着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吴夏荣，好像觉得那天晚上小口小口吃着日料的淑女，已经成为了幻象。 “真的吗？”吴夏荣好像有点不信，“珑欧尼总是说我这样太不雅观了。” “很可爱。”李瑞贤温和地笑着，看着吴夏荣毫不淑女的吃相，他竟然也觉得莫名的温馨。 这就是不设防吗？ 他好像看到了吴夏荣仰躺在地上，露出了白白软软的小肚子。 笑了笑，他又说回了今天的事，“今天的房子看的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嗯…欧巴，我决定不买房子了。”吴夏荣放下了勺子。 “嗯？” 李瑞贤挑了挑眉毛。 53 地方你来定 “怎么不买了呢？”李瑞贤有点好奇，他今天明显看出来吴夏荣对好几套房子都很动心。 “欧巴，我觉得我直接买房子不太合适。” 吴夏荣拢了拢头发，开始慢慢说起来，“如果现在买房子，手上的钱基本就全没了，有的可能还缺一点。” “而且我从来没自己住过，让我挑我的话，可能并不合适。” “不如我先租房子，体验下自己住的感觉，然后再攒一年钱再买，感觉会更适合，说不定明年还会降息呢。” “欧巴，你看着我干什么？”吴夏荣说着说着，发现李瑞贤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夏荣呐，你好厉害啊…”李瑞贤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吴夏荣嘴里听到这些话。 “哈，欧巴，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意思啊！”吴夏荣睁大了眼睛，伸出勺子在李瑞贤眼前晃了晃，“我一直很厉害的好不～” “那当然了，我的吴夏荣公主nim一直是美丽，聪明，又…” “闭嘴闭嘴！不许你这么说，”吴夏荣的脸又红了起来，李瑞贤叫她公主，她总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你好讨厌啊～” 李瑞贤揉了揉她的头发，“真的很棒。” “真的吗？”吴夏荣用头在他的掌心里顶来顶去。 “真的。” 看着李瑞贤认真的目光，吴夏荣觉得又开心又羞涩，她笨拙地转移起话题来。 “欧巴，你有什么想法啊？” “嗯，如果买的话，伱准备买哪个呢？” “哪个吗？”吴夏荣用勺子在汤饭里继续搅和着，“我觉得是第一个吧，三星莱美安。” “户型很好，三室一厅，还有一個小试衣间，小卧室朝北，正好可以改成游戏房。” 吴夏荣畅想起独立生活来。 “哇，而且景色太棒了，可以直接看到南山，环境上小区里也很安静，我看建筑质量也特别棒。” “而且秀荣也住在那里，我们可以经常一起玩！” “完美！” 吴夏荣说的两眼放光，两眼充满了憧憬，不过最后突然又开始泄气，“可是太贵了…” “我算了算，一套房子就要15亿，我手上差不都有13个亿，还差两个亿。再说了，也不能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吧，还要装修啊，搬家啊，应急啊，留1个亿的话，还差3个亿呢。” 吴夏荣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口汤泡饭，“也不知道…” 她满嘴汤饭，脸颊热乎乎的泛着微红，一鼓一鼓地吃着饭，好像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也不知道明年能赚多少钱，唉，好难呀～” “早知道就不买那么多包了，什么用也没有！”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珑欧尼借一点…”夏荣顿了顿，撅了下嘴，“反正她也不买房子。” 她把勺子拢在两手之间，对着土豆排骨汤饭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珑欧尼，行行好吧，借我一点钱吧，可怜可怜你的好妹妹吧，等你老了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谢谢，谢谢～” 吴夏荣叼着勺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13亿吗… 李瑞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划开手机，回复了一条没标注姓名的短信。 “好的，我们明天上午10点见吧。” “地方就由您来定。” ———— 巨大的三星电视嵌在宽阔的客厅墙壁上，jtbc新闻频道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专家正在侃侃而谈。 “总的来说，访北艺术代表团据说已经有初步方案了，从青瓦台到具体人员，都对这件事很重视，卢玉英文化长官虽然到任不久，但是据说已经有了眉目了。” “他向来在党内被称为能吏，看共同党的表态，似乎又有一批精兵强将被抽调到文化部了……” “具体方案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出炉的时间不久了，毕竟事关重大，肯定要早早确定下来为好，南北双方二十多年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我想各方面的考虑都会很多……” 屏幕猛地黑了下来。 徐贤砰地一声把电视遥控器摔在沙发上。 这个可恶的李瑞贤，真能沉得住气， 她恨恨地想着。 距离上次在纪念馆又过去快两周了，时间离访北艺术代表团的确定越来越近，徐贤也一天天地越来越坐立难安。 李瑞贤给了她名片，却没有问她的联系方式。 这名片就像通往地狱的邀请函，只要打了，自己就永远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每天打开新闻，各路专家都在猜测着到底是哪些明星能够入选代表团，自己的ins底下也经常有粉丝猜测来猜测去。 唉。 徐贤又一次打开了手机的通讯录，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到了李瑞贤的名字。 徐贤当然知道和李瑞贤相互合作才是最佳的方案，但是…… 谁能保证李瑞贤不是另一个金光宇呢？ 相比于得罪财雄势大的s.m.，好像合伙起来骗自己这个势单力薄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徐贤不知道老崔和李瑞贤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不敢相信李瑞贤。 昨天晚上，她又做了那个梦。 在梦里，她坐在咖啡馆里，刚刚对李瑞贤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突然咖啡馆的天花板被打开了，金光宇和老崔像怪兽一样从屋顶探出硕大的脑袋，对着她猖狂地狞笑，然后把她踩得粉碎。 这个梦她做了好几次了。每当她下定决心第二天联系李瑞贤时，噩梦就会把她吓在原地。 可是现在，任徐贤有什么想法，她都已经感到无计可施了。这段时间来她每天辛苦地上下奔走，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两天前，连最后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没了。 mbc的新剧《伟大的诱惑者》，原来已经内定自己作为女主角。结果在前两天的试镜结束后，最终却是自己原来的小师妹朴秀荣拿到了角色。 是呀，靠s.m.才拿到的角色，怎么可能还给你这个已经背叛了的人呢？ 如果没有访北艺术代表团的话，自己实际上已经没有戏可以拍了，什么时候才能接到下一个邀约呢？ 从s.m.离开之后，徐贤感觉自己似乎从温暖的监狱，跳入了冰冷的海水里，慢慢地窒息。 李瑞贤可以等到下一个徐贤，可是徐贤呢？女演员的青春有几年？更何况她还是爱豆出身，正是要从爱豆向演员转型的这一关键阶段。 难道自己离开s.m.之后，就要这样寂静无声地消失吗，然后在台下看着允儿欧尼领奖，然后再过几年，连颁奖典礼都不再邀请自己。 然后…… 然后十几年后，作为某个怀旧节目的嘉宾，登台给小孩子们跳《gee》？ 徐贤一想到这种未来的可能性，就浑身战栗。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放弃。 李瑞贤，我能相信你吗？ 她在手机上按动了几下，然后抱住了自己的双腿，蜷缩在沙发上。 李瑞贤，好像只能相信你了。 李瑞贤，我们有过第一天，不是吗？ 你还记得吗？ 徐贤的目光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嗡嗡～短信很快收到了回复。 “好的，明下午两点见。” “就在望远洞的coffeex吧。” 徐贤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蜷缩地更紧了，像沙发上的一只小刺猬。 乌云从月亮旁飞过，投下广袤的阴影。 走投无路的刺猬，还是会扎的人生疼。 54 空荡荡的楼梯间 李瑞贤早早地来到了coffeex。 按照短信的内容，他来到7号包间坐了下来，思考着等会儿的见面。 李玉英长官上周又从共同党内调来了一批亲信，原来空缺的政治秘书一职，终于尘埃落定。 那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孙俊哲。高丽大学半岛文化研习社的一名学长。他比李瑞贤高一级，他们都是这个社团的社长，他在先，李瑞贤在后。 毕业后，他不知有何关系，直接去做了国会议员的秘书，而自己，则去往博物馆工作，本以为再无交集。 直到上周，突然的一通电话，他才知道自己这位曾经要好的同学竟然要任李玉英文化长官的政治秘书一职。 李瑞贤意识到，这是自己绝佳的机会。 现在他被局长和老崔一上一下夹在中间，简直动弹不得，唯有俯首听命。 想要改变这一局面，他只有冒险。 冒险才有机会。 今天他就是来冒险的。 孙俊哲按时过来了，“啊，瑞贤啊，好久了。” 他推开门，亲热地握了握李瑞贤的手，“最近忙吗？” 寒暄了几句，孙俊哲很快切入正题，“瑞贤啊，上次电话里我说过了，李长官这次，对于南北事宜是最重视的，无论是访北，还是接待北边的冬季运动会代表团，都是重中之重啊。” “关系到半岛和平和统一啊！”他说起话来，好像真是个了不起的长官。 李瑞贤给他详细解释了这两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样啊，我明白了。不过，”孙俊哲顿了一下，“我听说，你们局长已经不再坚持李玉英长官的“国家代表”方针了。” “嗯，就是我在重新拟定访北艺术团的方案，每個领域只保留一个代表” “这么大的事情，李长官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局长……”孙俊哲话里话外好像都透露着一些态度。 “俊哲哥，这件事既然像你说的这么关系重大，难道不应该……”李瑞贤放慢了语速，“不应该由李玉英长官操办吗？” “可是你们局长……李长官刚刚来，不好直接动作啊，毕竟你们局长和党内也有些关系。” 孙俊哲看了看李瑞贤紧紧攥着杯子的右手，“瑞贤啊，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吧。” 李瑞贤说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话，“如此重大的事务，为何不成立一个特别小组呢？从各个地方抽调人才，成立一个专司访北艺术团事务的特别小组，组长可以从合适的课长中选择，直接向李长官报告。” 孙俊哲直起身子，笑了笑，“瑞贤啊，其实，伱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 李瑞贤的心中猛地一沉。 孙俊哲突然开始说起别的事，“瑞贤啊，李长官原来不是瑞草区第二选区的四选议员吗，卸任长官后，他应该还要再继续为国民努力。” “你明白吗？” 李瑞贤看了看孙俊哲，点了点头。 “当然，李长官也很关心慈善事业，所以他喜欢那些热心慈善的年轻人，你明白吗？” “明白。” “东海传统文化艺术保护基金会，听说最近状况不好，你明白吗？” “明白。” 孙俊哲伸开右手的五指，放在桌子上。 “想好了，联系我。瑞贤啊，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他对李瑞贤笑了笑，推开门走了。 李瑞贤拧紧了眉头。 原来这是付费冒险吗。 —— 5个亿。 最近这个数字是不是出现的太频繁了。 李瑞贤仰倒在包厢的沙发椅上。 该去哪里找这5个亿呢？ 老崔和金光宇那边，只要局长支持他们，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徐贤连个人工作室，带着给金光宇坑掉的钱，恐怕也没有多少了，再让她拿出5个亿？就算她有钱，她还会傻到先出钱后办事吗？ 没有5个亿，自己就当不上特别小组的组长；当不上组长，就只能听局长的安排；听局长的安排，自己就没法把徐贤塞进去；塞不进去，徐贤就不可能掏钱。 哈，真是绝妙的死局。 李瑞贤就躺在那里想着，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别无选择了。 好像只剩下一个人了，一个最简单的人。 有一个和自己很熟悉，很信任自己，还有点傻傻的人。 可能，只需要他张张嘴。 李瑞贤划开手机，在通讯录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夏荣呐。”李瑞贤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 “欧巴！在干什么呢？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吴夏荣惊喜地笑了出来，周围的声音有点喧闹。 “呵呵，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方便说话吗。”李瑞贤听出吴夏荣好像在外边。 “啊，我在外边和珑欧尼一起呢，我们在逛家具城。” “夏荣啊，这会儿你方便吗，”李瑞贤很难继续笑出来，“欧巴有件事想拜托你。” “好的，欧巴，你等下，我去楼梯间。”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嗒嗒嗒的声音，好像是她在一溜小跑。 “嗯，好了，欧巴，什么事呀。”吴夏荣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印出了回声。 “嗯……”李瑞贤感觉自己的嘴好像粘在了一起，沉吟了半天，“夏荣啊，你们在逛家具城吗？” “nei，珑欧尼和我一起的，上午不是给你发了kakao吗，你都没有回我！”吴夏荣轻轻地哼了一声。 看家具吗？ 李瑞贤心里滑过吴夏荣那充满了憧憬的眼神，“看家具吗？昨天不是说先不买房子了么。” “是的，不过珑欧尼说先来看看最好，这样就知道装修大概花多少钱了。” “再说了，说不定哪天又突然想买了呢，嘿嘿。” “嗯，初珑xi说得挺对的。”李瑞贤干巴巴地说着。 两个人突然沉默了。 只有呼吸声还在两人之间传递着。 “欧巴，你是有什么事吧？”吴夏荣最终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在干什么，呵呵。”李瑞贤突然不愿意承认了起来。 “是不是经济上的事？”吴夏荣的呼吸有点急促。 “阿尼呦（不是的）。” “一定是吧？” “阿尼呦。” “欧巴现在需要用钱吗？” “阿尼呦。” “欧巴是需要很多钱吧？买房子的事我不着急。” “阿尼呦。” “欧巴是觉得我不会帮你吗？” “阿尼呦。” “欧巴是不说实话吗？” “阿尼呦。” “……欧巴是在骗我吗？” “……” “不是说好了不许再骗我吗？欧巴，你不会说话了吗！” 吴夏荣的声音响彻着楼梯间，回声摇荡。 “……对不起。” “欧巴……算我借你的可以吗？”吴夏荣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恳求。 “……” “欧巴你再这样，我就挂电话了。”她的声音和睫毛一样的颤抖着，好像就要滑下泪珠。 “…………”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55吴夏荣，我们分手吧（3K） 李瑞贤放下了电话。 呼~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穿过松林的枯风。 自己为什么不开口呢？ 李瑞贤也不知道为什么。 夏荣不是已经都开口了么，她不是很愿意吗？她好像还准备直接把钱送给自己呢。 是傻子吧。 总是被自己骗，连表白都没有就以为是在交往了，连黑眼圈都没有就以为自己熬夜了，还求着别人要给别人钱。 怎么会有这种傻子。 切。 自己怎么可能要傻子的钱，说不定也会变傻呢。 对，就是这样的。 李瑞贤坐不住了，他觉得心里烦闷异常。 是不是该去透透气？ 这样想着，他起身绕过沙发椅中间的咖啡桌，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徐贤正站在门口。 纤细的手在半空中举着，好像刚要敲门。 “怎么来的这么早？”李瑞贤强压下自己心中的烦闷，觉得她来得真不是时候。 徐贤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毛衣，风衣搭在胳膊上，下身穿着一件及膝牛仔裙，黑色的紧身打底裤伸进翻毛皮小靴子里。 “不是已经两点了吗？”徐贤拢了拢头发，把手放下。 李瑞贤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手表，竟然真的已经两点了。 他叹了口气，走回到沙发椅上坐下，“坐吧。” 徐贤拿着挎包，直挺挺地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 “你想参加访北艺术代表团吧。”李瑞贤没心情和徐贤绕来绕去了，“对吗？” 没想到李瑞贤说的这么直接，徐贤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她还是很快地回过神来，“是的。” “这样吧，你给我5个亿，然后我帮你办成这件事。”李瑞贤向后松松垮垮地倚靠在沙发上。 徐贤顿了顿，把脸上的那一点微笑收敛了起来。 她看了看李瑞贤紧皱的眉头，被手指捏的变形的衣领，又打量了下他有些颓废地倚靠沙发的姿态，没有立刻回答。 李瑞贤的声音里透着烦闷，“给我5个亿，我可以把你送进……” “好！”徐贤突然说了一声。 “我是国际文化交流课的课长，有能力帮你办成这件事，你没必要这么快拒绝我。” “我说，好。” 李瑞贤猛地直起身子来。 “伱说什么？”他斜着脑袋，盯着徐贤的脸。 “好。你听不懂话了吗？” “今天是周日，我下周末之前就能筹钱给你。” 李瑞贤往前探了探身，上下打量着徐贤。 她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徐贤还是坐在那里。 细细看来，徐贤好像昨晚没休息好，眼部的遮瑕下微微透着一些黑眼圈，神色带着一点疲倦。 不过，她表情倒是如常，好像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嗯……”李瑞贤沉吟了起来。 他微微抬起下巴，上下打量着徐贤，似乎在思考着她这一番话的真实性。 “不相信？”徐贤笑了笑。 “李课长，我们合作吧。”她把手里的包放在咖啡桌子上，重复了一遍，“我们合作吧。” “合作？” “嗯，合作。难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徐贤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李瑞贤开始清醒过来了，他的大脑极速地转动，“合作？呵呵，我能得到什么？” “钱，我有钱。” 李瑞贤撇了撇嘴，“我觉得和访北艺术团的机会相比，这好像还称不上是合作。” “赚钱的机会有很多，访北艺术团，可只有这一次。” 只是交易罢了。 徐贤突然笑了笑，然后她盯着李瑞贤的眼睛说到，“你很需要钱，对吧？” 李瑞贤笑了笑，正要开口否认，徐贤紧接着说了下去，“先别否认。” “如果你不是很需要钱，刚才怎么会直接开口要钱。” “你失态了。”徐贤挑了挑眉毛。 “是吗？”李瑞贤不置可否。 “你跟你的小女友开口了吗？”她靠近了一点，“看你刚才的样子…” “她没答应，对吧？”徐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李瑞贤他心中一动，立刻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没错，她没给我钱。” 徐贤心跳开始加速，她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李瑞贤的虚弱之处。 “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的话我就不会像刚才这样了。” 李瑞贤好像猜到了一点徐贤的心思，他把语气降低，显出一点颓色，好像有点自暴自弃。 徐贤心里砰砰直跳。 李瑞贤，你现在只能靠我了是吧？ 你也走投无路了吗。 “你要钱干什么？” “嗯…，”李瑞贤想了想，“前途。” “前途…”徐贤重复了一遍，她想起了自己为了参加访北艺术团做的种种努力，有些理解李瑞贤的失态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终于看到了李瑞贤想要什么。 都是一样的人吗？为了前途而… 看着李瑞贤有些颓废的姿态，她想起这几天的奔波劳碌，想起了这些天里的纠结焦虑，她莫名地相信起了李瑞贤的解释。 “我明白了，我们都一样不是吗？所以我们合作吧，我们完全可以相互帮助不是吗？” “我可以支持你的前途，你也可以支持我的，不是吗？我们可以长久合作下去，你难道只有这一次需要钱吗？” “你的未来，不应该只是一个课长吧…” “你说的有道理。”李瑞贤的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他点点头，“没错，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5個亿够吗？”徐贤说的有点口干舌燥，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李瑞贤怔了一下，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更加冒险的想法。 “确实还不够。” “你需要多少？”徐贤好像已经进入了合作伙伴的角色。 “大概10…，不，”李瑞贤想起来夏荣买房子还缺的3个亿，“大概13亿。” “这么多吗？”徐贤皱了皱眉头，这些钱她也没法儿一下子拿出来。 “你手里还有给金光宇的汇款的证据吧，给我，我可以帮你把钱要回来。” “好，”徐贤脸上的疲惫之色已经一扫而空，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看，我们合作的不错。那些钱就是你的了，剩下的我再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没错。”李瑞贤也笑了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徐贤会给他送上这样一份大礼。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李瑞贤伸出手。 徐贤看了看李瑞贤的手，“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电话。” “什么电话？”李瑞贤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贤直起身来，清了清喉咙，“你和吴夏荣分手吧。” 李瑞贤把手收了回去。 “为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吗？” “不答应？” “我只想听听为什么。 “好。”徐贤又喝了一口咖啡。 “虽然比不了我，但她也有钱不是吗？如果她万一哪天被你骗的掏出了钱…” “我们的合作关系还能持续下去吗？” “而且，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或资源，你会给她还是给我？” 李瑞贤摇摇头，“我们的合作当然不会……” “我要做你唯一的合作伙伴才行！”徐贤加重了语气，“唯一的。” “我就这一个条件。” “不懂事的小女友，还是慷慨懂事的合作伙伴，我想这并不难吧。” 徐贤站起身来，走近了两步，俯身凑到李瑞贤的耳边，“而且…我们的关系…” 带着百合花香气的发丝略过鼻尖，温热的气息舔舐着他的耳廓。 “唯一的合作伙伴并不是尽头，不是吗？” “好好表现，我们可以有共同的事业，还有共同的…。” 她轻轻舔了一下李瑞贤的耳垂，没有再说下去。 “怎么样。”徐贤直起身来。 “当你最需要钱的时候，是谁来帮你了？” “你说得对，”李瑞贤的眉头紧紧皱起良久，然后又放松下来，“…好，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的。” “明智的选择。”徐贤向后退了一步，倚靠在咖啡桌上。 圆润的曲线在桌子的边缘上压出一道凹陷。 “打电话吧。”她指了指李瑞贤手里的手机。 “这会儿就打？是不是给我一点…” “我们应该珍惜合作的机会，是吗？为了前途。” “……好。”李瑞贤答应下来。 他划开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嗯…” 她静静地等着，双臂环抱在胸前，浅绿色的毛衣隆起的曲线更加明显了。 “我打了？”李瑞贤亮了亮手机。 “等等，不介意我看看吧？”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 “是的，在你打完电话之后，嗯？” 徐贤接过李瑞贤递过来的手机，是通讯录里的界面。 联系人姓名。夏荣。手机号码。xxxxx。 徐贤往下翻了翻，一长串的通话记录。 “没错，不好意思，这是最后的一个小插曲，”徐贤说完，直接按下了通话键，“我帮你拨打给她了。” 李瑞贤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手机。 嘟~ 嘟~ 嘟~ “喂？欧巴？”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声音里还带着惊喜。 “是我，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李瑞贤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吴夏荣，我们分手吧。” 然后他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徐贤瞥了一眼，通话还在继续。 “别伤心了。”她露出甜美的微笑，举起咖啡，对着李瑞贤敬了一下，“为了前途~” 李瑞贤没有说话，只是举起咖啡杯和她碰了一下，“为了前途。” “没错，合作愉快！我先走了，钱的事我会尽快联系你的。”徐贤提起包，拉开包厢的门，“合作愉快！” 然后，她走了。 李瑞贤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目光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喂？” “贤瑞啊，还在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点抱怨，“欧巴，你们又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吗？真是的，每次都打给你亲爱的妹妹，合适吗？” 他轻松地笑了笑，“贤瑞啊，哥哥晚上请你吃大餐。” “真的吗！” 电话那头的李贤瑞开心地叫了起来。 56珠泫欧尼，不要和他联系了 裴珠泫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 昨天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要自己和李瑞贤联系。给了联系方式，还给了高中同校这个理由，而且还说是为了团队的发展。 加上又刚好在几个妹妹身前，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 嗯，一定是这样的，只是工作罢了。 可是，该怎么做呢？ 打个电话，倒是不难，李瑞贤也不会知道自己删掉了他的电话。 可是kakao呢？ 自己把他的kakao好友删了。 删了也就算了，删之前自己还发kakao给李瑞贤，说自己不能用手机了，还暗示以后不要随便联系了。 只要打完电话，李瑞贤点开kakao一看，自己该怎么说？ 甚至…… 甚至李瑞贤可能已经发现自己把他的好友删除了。 天呢，难道自己昨天删完了他，今天又要加他吗？自己在删他之前，为什么要说那两句话？ 这下子连盗号都没人信了吧。 裴珠泫捂住额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 “欧尼，还没休息吗？”孙胜完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应该是刚午休起床，“下午还有事吗？” “胜完呐，我没什么事了，你是去练习室吗？”裴珠泫撑着额头，斜倚在沙发上。 “是的，我去练习室，还是上次说那個featuring的事情，我再练练。”孙胜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拿着梳子边走边梳，“真是的，汉城这里秋天好干啊，头发的分叉还没好。” “奥，好的，好好练吧，这个机会很难得。”裴珠泫习惯性地叮嘱了孙胜完两句。 孙胜完唱功很好，出道几年了，已经会有人来找她合作了，她对于版权和收益这块儿也不是很在意，公司也就对她颇为支持。 倒是自己挺闲的，活动期结束后基本就呆在宿舍里，或者和家人一起去旅游。 看着往脸上喷着保湿补水喷雾的孙胜完，裴珠泫有点暗暗的羡慕。 “欧尼，怎么没休息啊？”孙胜完化了一个简单的出门妆，又坐回到沙发上。 她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根蛋白棒，撕开包装，伸进嘴里咬下一点，“在想什么呢？” “没事。”裴珠泫不知道该怎么和孙胜完说起这复杂又荒唐的事情。 “欧尼，”孙胜完往裴珠泫身上靠了靠，“是昨天经纪人室长说的那个事吗？” 裴珠泫摇摇头，像往常那样轻易不说出心事。 孙胜完有点不理解裴珠泫为什么这么发愁。 她那晚看过两人的聊天记录，知道两个人已经有过联系了。 不是认识吗，怎么珠泫欧尼还这么为难？ 孙胜完像个小仓鼠一样，一点一点地咬着蛋白棒，转动着自己的脑筋，仔细地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 “很高兴又见面了，会再去你家吃汤饭的。” 这不是暧昧的信息吗？经纪人室长的要求不是正好给了欧尼一个理由吗，她怎么还这么发愁？ 孙胜完吃完了蛋白棒，还没有想明白。于是她决定再吃一根。 嗯。 为了欧尼的忧愁，多吃一根也完全没有问题！都是对珠泫欧尼的爱！ 嘿！她猛地把蛋白棒从中间撅开，一瞬间觉得自己像开辟天地的巨人。 突然间，她猛地反应了过来。 如果那个不是暧昧的话，那么就是…… 骚扰！ 一定是的，不是说在酒局上加的好友吗！第一条信息就要去珠泫欧尼家里吃饭！ 天呢！ 孙胜完已经想象出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目露淫光的衣冠禽兽的样子来。 这个李瑞贤，到底是什么狗东西，也敢来骚扰我们最最最美丽的珠泫欧尼。 孙胜完在心里恨恨地痛殴着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李瑞贤。 “饿了么？别吃这个了，我给你热点东西吃吧。”裴珠泫看着孙胜完又拿起了第三根蛋白棒，准备起身给她热点东西吃。 她们的宿舍有一个保姆阿姨，每天上午和晚上会来给大家做饭、收拾家务。上午她做了一些牛肉汤，还可以热一热吃。 “啊！没有没有，珠泫欧尼。”孙胜完赶紧放下手里的蛋白棒，拉住了裴珠泫，“欧尼……” 她看了看裴珠泫还有点烦闷的神色，“欧尼，那个……如果不方便联系的话，就算了吧，经纪人室长应该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想起裴珠泫这也许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骚扰了，就感到心疼不已，“欧尼，真是辛苦你了，你永远都是我的欧尼。” 她把裴珠泫手里的手机拿过来，放到了桌子上，“欧尼，听我的吧，咱们别联系了，有什么好联系的，资源什么的还不是要看实力，我们可以一起争取！” 唱功很有天赋的孙胜完，一直很相信付出就有回报的道理。 “谢谢你，胜完呐。”虽然不知道孙胜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裴珠泫也明白知道孙胜完的心意。但是，她却实在没法把实情告诉孙胜完，只好含含糊糊地感谢了下她的心意。 “嗯，欧尼，我们一起加油！”孙胜完抱了抱裴珠泫，“我要走了，快要迟到了！” 她穿着蓝色外星人毛绒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门口。 “欧尼，我先走了，加油！别太为难自己了！”孙胜完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摆摆手离开了。 送走了孙胜完，裴珠泫觉得有点啼笑皆非，她又坐回沙发上，虽然感谢孙胜完的一片心意，但是眼下该怎么办呢？ 她想了想，还是起身敲响了金艺琳的房间。 “啊？谁呀？” 敲了好几下，门内才传出金艺琳迷迷糊糊的声音。 “是我。”裴珠泫喊了一声。 “欧尼，等下……”金艺琳的声音越来越小。 “金艺琳！”裴珠泫又使劲儿敲了两下门。 “啊！好好，我这就来。”金艺琳好像差点儿又睡过去。 咔哒。 门开了一个小缝。 裴珠泫推门进去，金艺琳屁股一扭一扭的，正在往床上冲刺。 “艺琳呐，能不能先别睡了，欧尼有点事情。”金艺琳年龄虽然小，但是心思却很多，出道没几年就到处都是朋友，裴珠泫今天也只好找她来问问了。 或许，她经历过这种尴尬的事，能给自己想想办法。 “啊，欧尼~我刚躺下，昨晚睡得好晚……”金艺琳已经像鱼雷一样扎进被窝，声音又渐渐的迷糊起来。 “金艺琳！”裴珠泫叫了一声，“伱！” “欧尼，你说吧，我听着呢。”金艺琳把脑袋伸出被子外边。 “艺琳呐！怎么能和一个人经常联系自己，但……”裴珠泫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不会让他喜欢上自己呢？” “哦么！”金艺琳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欧尼你也开始养舔狗了么！” 57珠泫欧尼，一定要和他联系啊 “金艺琳，你说什么呢！”裴珠泫皱了皱眉头，“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她顿了顿，“什么叫也？你天天到底在干什么？” 金艺琳睡意全无，她裹着被子盘腿坐了起来，“欧尼，别说我了，你快说！谁啊谁啊！” “是咱们公司的吗？”她的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你不认识！如果你再问是谁，我就不说了。”裴珠泫走到床边坐下，褪下了拖鞋，也一起盘腿坐着，“你往里点儿。” 金艺琳把屁股往床里面挪了挪，“欧尼，……” “伱别问！我说，你回答。”金艺琳刚要张嘴，裴珠泫就赶紧堵住了她的一肚子问题。 “啊~你这是请教人的态度吗？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问。”金艺琳仰面倒在床上，“没劲……” “你给我起来！”裴珠泫拍了金艺琳的肚子一下，“你听不听，不愿意听我走了！” “听听听，欧尼，我听我听。”金艺琳立刻弹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裴珠泫。 “额……”被金艺琳这么盯着，裴珠泫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哼唧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了起来，“就是……就是如果想和一个人联系，但是怕对方喜欢上自己，所以就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但是现在又必须和他联系，但是联系之后，又怕他……，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说完这段话，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都有点热热的，赶紧用手给自己扇起风来。 金艺琳张大了嘴巴，“珠泫欧尼，看不出来你还是高手啊……” “金艺琳！你再这样说我真生气了！”裴珠泫有点生气，自己和学长明明是很美好的故事，怎么在金艺琳嘴里就变成这样了。 “那不然的话，为什么还要和人家联系啊？”金艺琳有点不服气，“怕对方动心的话，那就不要联系了啊。” “那不是我……” 裴珠泫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没敢继续想下去。 “那是为什么啊？要我说就别联系了，都把人家删除了，还要继续联系，多尴尬啊。”金艺琳的想法和裴珠泫是一样的，可是…… “可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必须要联系的。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吧！”裴珠泫这样说着。 裴珠泫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金艺琳还是在说服自己。 “工作上的事吗？”金艺琳若有所思，她想了一下，试探地说道，“李瑞贤课长？” “嗯？”裴珠泫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自己这点事全世界都知道了？裴珠泫心里有点惶恐地想着。 “切~欧尼你还有什么事啊，咱们俩不都是一样的吗，天天在宿舍里没事干，也就只有昨晚经纪人室长说的那个人了吧。” “……嗯。”裴珠泫也只好点点头。 “他是什么课长啊？欧尼，你说说呗，经纪人室长为什么要你联系他啊？”金艺琳把头伸了过来，好像很感兴趣。 “他……”裴珠泫犹豫了一下，“我是在饭局上认识他的，应该是文化部政策局的课长，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裴珠泫不愿意说出自己和李瑞贤在汤饭店的缘分，只好说他们是刚刚认识的啊。 “哦！”金艺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探身过来抓住裴珠泫的手臂，“欧尼，快点联系啊！文化部政策局啊，你naver一下啊，很厉害的！说不定能给我们捞点资源呢！” “呀！金艺琳，你这都在哪里学的？”裴珠泫觉得金艺琳不太对劲儿，“天天资源资源的，你懂什么！” “大家实力不都差不多嘛，争取资源的时候当然要看人脉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懂了，欧尼你怎么会不想联系人家啊？”金艺琳掰着自己的双腿，在床上晃来晃去。 “不是，我不是不想联系，我，我只是……把他的kakao好友删了……”裴珠泫越说声音越小 “那你就说你换手机号了呗，艺人里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 “我……删除前，我还发了告别短信。” “不是吧，欧尼？”金艺琳哀嚎一声，又向后仰躺在床上，“现在是2017年啊~~” 看着金艺琳这个样子，裴珠泫自己都觉得尴尬，“所以我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如果欧尼你不愿联系的话，”听到裴珠泫想打退堂鼓，金艺琳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她嘿嘿一笑，“那让我替你联系吧，我不怕尴尬哈哈哈哈。” “嘿嘿，”她抱住裴珠泫，“工作上的事嘛，我应该也可以的吧。” “不行！”不知道为什么，裴珠泫立刻就否认了这個主意。 “为什么啊？” “你……”裴珠泫顿了顿，才想出来一个理由，“你太小了！” “我不都成年了嘛，有什么不可以的，找我喝酒都可以，难道给别人打电话还不行吗？” 金艺琳振振有词，她探身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欧尼，你快把他联系方式发给我。” “呀！我……” 裴珠泫就是不想给别人学长的联系方式，哪怕是金艺琳。 “欧尼，你不给我联系方式，自己又不联系，那不是我们就错过这个机会了？” 金艺琳真的有点无语了，“给我联系下有什么要紧嘛！有资源的话，我肯定会记得欧尼的。” 裴珠泫沉默了下来。 金艺琳看了看裴珠泫有点复杂的神情，她靠了过来，叹了口气，“欧尼，你和李课长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吧？不然你早就把联系方式给我了。” “不过，欧尼，联系下有什么要紧的，不管是好友还是告别短信，那不都是过去的了么，说不定人家不在意呢。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可靠的人脉，怎么可能出头啊？” 金艺琳的话，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年纪。 “你看我们两个，不就是没什么资源才天天在宿舍的吗？秀荣她，……，她不就是因为家里，才能有试镜可以去嘛！” 裴珠泫一句话也不说。 “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欧尼你好……” 金艺琳从被子里钻出来，开始换衣服，“我下午要出去逛街，马上就要走了，欧尼想呆，就呆在我的屋里吧。” 金艺琳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盘腿坐在床上的裴珠泫。 “欧尼，你一定要联系他啊，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妹妹我总行吧？你就行行好嘛，就当是在演mv就好了。” 一阵沉默。 “nei，我会联系他的。”床上传来幽幽的声音。 58 这是什么套路？ “欧尼fighting！”金艺琳在门口晃了晃拳头。 裴珠泫坐在床上，看着金艺琳关上了门。 呼~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毛绒睡衣外套脱了下来，钻进了金艺琳温热的被窝里。 原来是这样的吗？ 原来如果我们走下去的话，大家就会这样子看我们吗？ 裴珠泫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这些，只是因为他是学长罢了。 会有人相信吗？ 一个官员、一个爱豆，连艺琳都不会相信吧。 裴珠泫突然就不想再联系李瑞贤了。 都已经多大了，为什么还惦记着那些回忆啊？ 那都是滤镜！滤镜！ 裴珠泫，清醒一点！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谁都会觉得你是为了资源！ 不想再和他联系了，不过… 不过经纪人室长亲自吩咐过了… 好烦呀！ 裴珠泫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 呆坐了半晌，裴珠泫渐渐平静下来，她摸起床头的手机，开始编辑起短信。 就当是完成任务好了，随便发条信息，回复了就好，不回复就算了。 裴珠泫坐在床上打着字。 “学长，不好意思，上次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请你不要在意，请多多联系吧，以后有事的话还要麻烦您帮忙。笑脸.jpg”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话。 就这样吧，学长看到了一定以为自己就是那种为了资源和人脉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庸俗女人吧。 啊，对！自己就是！ 就这样以为吧！ 不要再回复了！ 裴珠泫有点自暴自弃地点下了发送按钮，然后把手机塞进了被子里。 绝对不会看的，爱回不回，反正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她仰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头，把自己埋了起来。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缩在被子里的裴珠泫辗转反侧，没过几分钟，手偷偷地摸向手机，闪电般地点亮了屏幕瞄了一眼。 切，怎么还不回复！ —— 李瑞贤走出咖啡馆，回头看看coffeex的招牌，恍然间好像度过了好几个世纪。 他现在都有点没回过神来，没想到今天竟然遇见了这样的难题，更没想到竟然在几個小时后，就这样解决了问题。 他走过马路，坐进车里，疲倦突然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强撑着精神，李瑞贤掏出手机来仔细地看了起来，出乎他的意料，吴夏荣竟然没跟他再联系。 肯定是生气了吧。李瑞贤有点头痛，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想到吴夏荣的一片心意，他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有点低落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打个电话表示歉意吧。 他打开通讯录，翻到另一个叫夏荣的联系人，拨出了通话。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李瑞贤松了一口气。 没接通也好，如果真的接通了，他还真没想好怎么跟吴夏荣说。 他开始编辑起短信来，“夏荣啊，刚才的事对不起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欧巴很感谢你的关心，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事情有些复杂，见面的时候会全部告诉你的。” “不知道伱在哪儿，是不是已经回去了？还好吗？” “夏荣啊……” 李瑞贤的手指迟疑了一下。 “夏荣啊，欧巴爱你。虽然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句话，但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发出信息，李瑞贤熄灭屏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划开了手机。看着未读短信上面的26的数字，他挑了挑眉毛，开始慢慢回复起来。 回了几条信息，他突然发现裴珠泫几个小时前，给他发来了一条没头没尾的信息。 “学长，不好意思，上次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请你不要在意，请多多联系吧，以后有事的话还要麻烦您帮忙。笑脸.jpg” 奇怪的话？ 李瑞贤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那天晚上有说什么特别的吗？ 然后他往上划了划手机屏幕，这是裴珠泫给他发的第一条短信。 看到这摸不着头脑的内容，和有些商业化的语气，难道这不是奇怪的话吗？ 李瑞贤笑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话？ 他想了想，打开了kakao。 他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琢磨着今天的会面，没怎么看手机。今天和孙俊哲学长一起见过面之后，他一直也思索个不停，然后就是和徐贤的会面，中间除了打了两通电话之外，也没空打开kakao。 或许是在kakao上说了什么吧。 点开和裴珠泫的kakao聊天记录，他一下子明白了。 “学长，不好意思，最近马上要开始回归了，可能用不了手机了。抱歉。” “有机会我们再联系吧。笑脸.jpg。” 这是……划清界限？ 怎么今天突然又来了短信？ 李瑞贤一时之间也搞不清裴珠泫到底是什么意思。 欲擒故纵？ 不知道裴珠泫什么意思的李瑞贤，没有心情细想，随便回复了个，“没事，有工作就先忙吧。” 然后他就看到屏幕上蹦出一个红色的惊叹号。 “请您先添加对方的好友。” ？ 李瑞贤真的懵了。 裴珠泫，你这浓眉大眼的，原来也这么有套路？ ———— 不知道裴珠泫在干什么的李瑞贤先没有贸然回复，准备等自己有空了再说。 他又给吴夏荣打了两个电话，还是没接，发出的短信也没回。 要不还是当面道歉吧？ 不知道吴夏荣回宿舍还是回家了，他翻了翻通讯录，找到了一个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朴初珑。 这是吴夏荣告诉自己的，说是如果她联系不上，有急事可以先找朴初珑。 对大部分公众人物来说，陌生电话基本是不会接的，所以李瑞贤就先发了个短信。 “初珑xi，您好，打扰了，我是李瑞贤，请问夏荣是在宿舍吗，还是回家了？” 发完短信，李瑞贤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往apink宿舍走着。 刚发动汽车，电话却响了起来。 嗡~嗡~ “喂……” “瑞贤xi吗，您好，我是朴初珑。”李瑞贤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朴初珑有些慌张的声音，“您这会说话方便吗？” “啊，是我，没问题的，您说吧。” “那个……” “是李瑞贤吗？把电话给我！”那边突然传来郑恩地的喊声。 “啊，诶，你别抢……” “西八李瑞贤，你把夏荣弄到哪里去了？”手机里传来郑恩地的怒吼。 “要是夏荣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个狗崽子的！” 莫？ 59 欧巴，你认识吴夏荣吗 “所以说，中午夏荣说要回家，但是其实并没回家是吧？”李瑞贤戴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说。 “没错，问了下并没有回去。中午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应该就是您的电话了，然后就说要先回家，然后就走了，我还以为是家里的电话呢。”朴初珑好不容易从郑恩地手里把电话抢回来，“贤瑞xi，夏荣也没和你联系吗？” “额，没有，中午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刚才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短信也没有回复。” “是吗？” 电话那边还在传来郑恩地的喊声，“欧尼，这小子到底和夏荣说了什么？现在人都不见了！西八……” “郑恩地，你别吵了！”朴初珑捂着手机话筒，狠狠地瞪了郑恩地一眼，“能不想想办法，在这里吵什么！” “没事，初珑xi，确实是我的不对，抱歉了。”虽然大概率吴夏荣不会出什么事，不过李瑞贤还是有点担心。 这个傻姑娘不会去什么地方给我筹钱去了吧…… 李瑞贤心中不免想起了什么高利贷、典当行之类的地方。 “初珑xi，您不要着急，我这会马上就到你们宿舍了，咱们一起商量下吧，看看夏荣可能去了哪里。” “好的，您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呢？”相对于郑恩地的冲动，李瑞贤的声音倒还算镇定，朴初珑也暂且安定了一点。 “5分钟吧，我已经看见了小区的楼了。” “好，我和门卫说一声，您说下车牌号吧……” —— “您好，辛苦您了。”朴初珑打开门，对着李瑞贤点点头。 “您好，是辛苦您了，让您担心了。”李瑞贤在门口换着拖鞋。 “哈！你还知道担心啊？你到底和夏荣说了什么！” 李瑞贤抬起头，盘腿坐在沙发上面的郑恩地，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嗵嗵嗵地冲到李瑞贤跟前，“你说话呀！电话里说了什么，能把人都说不见了，啊！” 她瞪着眼睛，盯着李瑞贤。 朴初珑在旁边默默地站着，好像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恩地xi，我很抱歉，不过，我们还是先不要争吵了吧，夏荣的事情是最要紧的。”李瑞贤瞟了一眼朴初珑，“初珑xi，我们进去说吧。” 朴初珑皱了皱眉头，拉了下郑恩地的袖口，“恩地呀，我们先坐吧。” 郑恩地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回到沙发上。 “夏荣真的一直没和伱联系吗？”朴初珑还是不太相信吴夏荣会一句话不说就消失，“连一点暗示都没有吗？能不能再好好想想，就算吵架的话，总该告诉你去哪里哄她吧。” “没有，确实没有。”李瑞贤也有点无奈。 吴夏荣一句话不留的消失，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平常吴夏荣办理业务的银行之类的地方，可是这种地方该怎么和朴初珑她们说呢。 摇摇头先不去想这些，他掏出手机，翻到和吴夏荣的聊天记录，“初珑xi，你看，中午之后，她确实一句话也没说，她也没有和你……” 朴初珑伸出手指，无奈地往下划着，试图刷出什么新的信息来。 嗡~嗡~嗡~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亮起了夏荣两個字。 “这不是夏……”看见是妹妹的来电，李瑞贤刚想要解释下，却被惊叫打断了。 “是夏荣！”朴初珑根本没注意李瑞贤在说什么，她激动地浑身一激灵，手指一划，直接接起了电话。 “快接！快接！”她把手机举到李瑞贤眼前，“恩地呀，快过来，是夏荣的电话。” 郑恩地也连忙凑了过来。 “欧巴，在吗，你今天还回来吗？”电话刚接通，李瑞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这是谁！”听到这明显不是夏荣的声音，朴初珑一下子急了，“李瑞贤！你干什么呢！？” 出轨！ 这个词闪电般地滑过朴初珑的脑海。 难道是李瑞贤出轨了，才惹得夏荣消失的？朴初珑紧紧地抓住了李瑞贤的手腕。 “等等！是我妹妹！是我妹妹！”李瑞贤看出了朴初珑的意思，他提高声音解释了两句，“请你不要激动，等会儿再解释给你听。” 看着他镇定的神情和语气，朴初珑不由得慢慢缩回了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把别人设成夏荣的名字也太不合适了。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头，让撸起袖子的郑恩地也先坐下。 犹豫了一下，和自己妹妹应该也不会说啥，李瑞贤还是主动打开了免提。 朴初珑看到这，好像才放下心来。 “欧巴？欧巴？还能听见吗？”电话那头的李瑞有点懵，哥哥这是在干什么呢？ “妹妹啊，没事，怎么了？今晚欧巴有点事，我改天再请你吃吧。”李瑞贤以为妹妹是来问晚上吃饭的事。 “啊，欧巴，你不会是想逃吧！妹妹的一顿饭你都赖吗？”李贤瑞一听有点急了，“又不用请很贵的！” “妹妹啊，听话，欧巴今晚确实走不开，我给你钱你和朋友去吃吧，好吗？” “好！”李瑞一口答应下来，“欧巴你快点给我转哦。” 她不放心地催着自己的哥哥。 “马上，马上，没事的话，就先挂了吧。”李瑞贤看看朴初珑和郑恩地，心知不是和妹妹聊天的时候。 “啊，等等！欧巴，你认识吴夏荣吗？” “莫？”李瑞贤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吴夏荣，一个漂亮的姐姐，她来家里找你了，问你到底怎么了。” “莫？你怎么说的？” “奥，我就说你要和她分手，你不是下午打电话告诉我的吗？” “欧巴，还以为你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呢，原来真的要分手啊。”李瑞还在那里说着，“欧巴，欧巴，你怎么不说话了？欧巴？” “欧巴？你对人家说什么了啊，她为什么一直在沙发上哭啊？欧巴，你说话呀？”李瑞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瑞贤慢慢往后退着，看着活动着拳脚的郑恩地，心里发苦。 这13亿，真不是好拿的啊。 60 欧巴，你说过那句话吗？ “什么情况？”李瑞有点奇怪地看了看手机，欧巴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信号不好吧？ 看了看眼泪汹涌而下的吴夏荣，李瑞匆匆说了句你快回来吧，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父母都回大邱老家祭祖了，只有李瑞一个人在家过周末。午觉还没睡醒的她就被一连串的敲门声惊醒。 迷迷糊糊地打开门，就被吴夏荣的连环问题给问懵了。 真是的，什么哥哥呀！分手还要被人追到家里来！ 还要让自己一个12岁的小孩子来处理，李瑞觉得真是太无语了。 “那个，夏荣欧尼？别哭了，欧巴他很快就回来了，那個，额，等欧巴他回来再说吧。” 吴夏荣点点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强忍着哭泣的吴夏荣，李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夏荣欧尼，那个…额，你饿了么，我们等欧巴回来一起吃，还是……” 憋了半天，李瑞只能想到一起吃饭。 “谢谢…瑞啊，谢……谢你，我……不饿。”一听到李瑞贤要回来了，刚刚被通知分手的吴夏荣情绪又崩溃了，她扑倒在沙发上哭个不停。 清澈的泪滴一连串地滑过脸颊，就像荷叶上垂下的雨水，清澈又冰冷，浸湿了她稚嫩的心。 李瑞站在客厅中间，尴尬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欧巴，你在搞什么！快给我回来！她在心中怒吼着，实际上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过了好一会儿，吴夏荣才渐渐平静下来。 “瑞啊，可以告诉我，你们家里真的没什么事嘛？”吴夏荣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又问了这个问题一遍。 “夏荣欧尼，真的没事啊，”李瑞一头雾水，“谁告诉你我们家里出事了的？” “没事就好，我，我可能是想错了。”既然不是家里人出事，那就是最好的，吴夏荣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泪水也渐渐地止住了。 她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吃点橘子吗？”李瑞努力地活跃着气氛。 “谢谢……”吴夏荣摇了摇头。 “那个，那个，夏荣欧尼，是欧巴以前和伱来过家里吗？”李瑞尴尬地找着话题，“他怎么没跟我说啊，我都没见过欧尼~” 吴夏荣默默地摇了摇头。 她中午挂了电话想来想去，李瑞贤又有没什么不良爱好，突然要用一大笔钱，好像只可能是家里出事了。 他既然不说，那不如直接去问家里人。两家原来是邻居，李瑞贤家后来搬走了，吴夏荣家倒还一直住在那里。 她赶紧回家直奔对门邻居，好说歹说才问出来李瑞贤现在的住址。好在那户人家在买房之后，来李瑞贤家里拜访过几次，依稀还记得位置。 然后吴夏荣又赶紧开车过来，没想到的是，一进门就被李瑞通知了分手的噩耗。 “这是我第一次来，”她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吴夏荣怔怔出神的样子，李瑞已经在心里把自己的哥哥大卸八块了。 “那个，夏荣欧尼，不是的，你随时来玩都可以啊。” 吴夏荣又摇了摇头。 再来干什么呢？说不定再来房间里就是别人的照片了。 “那个，那个……”李瑞觉得今下午真比期末考试还难熬。 突然，她灵机一动，“夏荣欧尼，我带你去看哥哥的房间吧！” —— 这就是欧巴的房间吗，到处都是他的痕迹呢。 李瑞贤的房间不大，约莫十几平的样子，靠墙摆着一个大大的书柜，然后紧挨着就是书桌，上面也是堆满了书。 吴夏荣摸着书柜，慢慢地往里走。 温热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书桌的冰冷的玻璃门，留下淡淡的指痕。 她慢慢地走着，看着玻璃上的指痕慢慢地消失，心里充满了伤感。 就这样结束了么，像指痕一样，一瞬间就消失了呢。 走到一半，她看见书柜的中间一栏摆了几张李瑞贤的照片，“这些是……” 她问身后跟着的李瑞。 “这些都是欧巴以前的照片，很久了，”她指着照片说道，“这个是小学时候的，这个是初中在校门口，这个是高中，他在最喜欢去的汤饭店门口拍的。” 吴夏荣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好像是阴天，照片显得有点阴暗，不过李瑞贤却轻轻地笑着，笑容充满了阳光，背后是汤饭店的门口，边上的窗户里探出一个女孩的脸。 “这是谁啊，是你吗？”吴夏荣觉得这个女孩好像比李瑞大多了。 “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店里的人吧。”李瑞那时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不知道是谁。 真好啊。 她看着那个女孩。 偶然的机会，也可以永远留在欧巴的记忆里。 好羡慕啊。 她用手轻轻地擦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好像在看，到底多久自己就会被从李瑞贤的生命里抹去。 她忍不住又看了下那个女孩。 怎么莫名地有点熟悉？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什么错觉了。 然后她就呆呆地坐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激烈的开门声。 “欧巴来了！”在旁边如坐针毡的李瑞猛地站起来，逃跑一样的冲向门厅，“欧巴！欧巴！你怎么才来！” “你胡说什么呢！”李瑞贤一进门，就忍不住训了一句，“分手是能乱说的吗？” 然后他赶紧往屋里走去，“夏荣呢？” “在你的屋里！切~”李瑞一开门就被训了一句，有点生气，“还不是你说的。” 顾不上一脸冤枉的妹妹，李瑞贤赶紧冲向自己的房间。 “夏荣呐！”他推开房门，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吴夏荣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李瑞贤推门进来，并没有说话。 “夏荣呐，对不起，欧巴……”李瑞贤走到床边，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伸手去抓吴夏荣的手，却被一下子打开了。 “欧巴，是要和我分手吗？”吴夏荣低着头，闷闷地说道。 “不是的，那个只是一个误会，完全不是真的！”李瑞贤语气沉稳地解释着，“李瑞年纪还小，她还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欧巴，你说过那句话吗？”她没有抬头，继续低头说着。 “我……那只是个玩笑，李瑞也没听清，你千万别……” “欧巴，”吴夏荣缓缓地抬起了头，站起了身子。 她抱住李瑞贤，把头侧在了他的肩膀上。 “欧巴，你没有说，是吧？” “再骗我一次吧。” 61 好好攒钱吧！ “对不起，夏荣啊，是我的错。” 抱着吴夏荣，李瑞贤除了道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肩头渐渐湿了。 房间里安静的像星空。 “欧巴还会说那句话吗？”吴夏荣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地响着，“如果欧巴再说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它当真的，你明白吗？” “欧巴，你只有一次机会，今天已经用掉了。” 李瑞贤紧紧地搂住夏荣，用力地点点头，“好的，夏荣，对不起，欧巴绝对绝对不会再说了。” “绝对绝对吗？”吴夏荣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我很好哄的，如果欧巴再说的话，我肯定又会原谅你的，所以，” 她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黑色琥珀一样的碎光，“所以下次听到时，我就立刻跑掉，再也不听你说话了。” “到时候不许再和我说话。” “不行。” “到时候不许去找我。” “不行。” “到时候不许再……” “我不会再说了。绝对不会。” “……我相信你。”她轻轻地咬着李瑞贤的脖子。 吴夏荣低下头，他们又这样抱了好一会儿。 “好了！”收拾了一番心情的吴夏荣，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眨了眨眼睛，“欧巴，记住了哦，我下次会跑得很远很远的。” “我爱你，夏荣啊。”李瑞贤还有点感动。 吴夏荣直接给了他一肘，“现在才会说吗！切~” 她噘着嘴，转身坐回床边，双手环抱，捧起温润的曲线，“欧巴，现在来说第二件事，伱到底需要钱做什么？” “那个，夏荣啊，其实，当时是欧巴和别人一起要投资，缺一点钱。”看到吴夏荣张嘴要说些什么，李瑞贤赶紧继续说下去，“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不需要了。” “真的吗？”吴夏荣眉头紧皱，“真的是投资吗？那至于这样吗？” “真的，是真的，到时候我可以把合同给你看看。” 李瑞贤边说边想坐到她身边，结果被吴夏荣伸手挡住了。 “最好是真的！”她提高了声音，拍了下李瑞贤的大腿，“说清楚再坐！那怎么现在又不需要了？欧巴跟别人借钱了吗？” “我找到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这样欧巴手里的钱就够了。”李瑞贤只好站回原地，说着一路上想好的措辞。 “投资吗？靠不靠谱啊，有很多前辈都是因为投资被骗了，欧巴你要小心啊，”吴夏荣皱着眉头，显得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是什么投资啊？” “投资艺术品，周期不长，到时候会和一个艺术基金会一起合作，”李瑞贤似是而非地解释着，“放心吧，都是工作上的关系，很可靠的。” “真的是投资吗？”听着李瑞贤镇定的话语，吴夏荣也渐渐开始相信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真的，到时候还要夏荣来给我帮忙呢？” “好吧。”可能是对这個回答还算接受，吴夏荣慢慢收回了手，“合作伙伴是谁啊，为什么不找我啊，我也可以合作的？我也要投资！” 她还是不满意李瑞贤的举动，有些抱怨地说着，“难道最可信的不是我吗？为什么找别人啊？” “这是第一次，先找别人探探路。放心吧，你不会连生意伙伴也要嫉妒吧。”李瑞贤赶紧坐到吴夏荣身边，把她揽进怀里。 “切，我嫉妒谁，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还嫉妒？”说到这里，吴夏荣突然从李瑞贤怀里直起身来，“说！是男的是女的！” “额，是女的。” 吴夏荣睁大了眼睛。 “不过年纪挺大的了。”李瑞贤赶紧补充了下。 “年纪小你又想怎么样？”吴夏荣白了他一眼，哼的一声又靠进李瑞贤怀里，“总之，需要钱的话，不许你先去找别人！” “好的。” “万一投资失败了，欠了很多钱，也不许不告诉我，知道吗？”吴夏荣一下一下地掐着李瑞贤的胳膊。 “知道了，到时候一定会找夏荣公主救命的。”李瑞贤笑嘻嘻的，好像一点也不疼。 “知道吗！嬉皮笑脸！” 李瑞贤立刻垮下脸来。 “谁要救你了，你就在门口磕头求救吧，”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心情好的话，会赏你一口剩饭吃的，嘿嘿嘿。” “那我一定会磕的很认真的。” “切~投资大概要投资多久啊？”吴夏荣还是生怕李瑞贤这突然冒出来的投资出问题，“能赚多少钱啊，不要太冒险了。” “几个月吧，大概能赚，”他想了想，“能赚3个亿吧。” “这么多！这么厉害嘛！”吴夏荣有点惊讶，“欧巴到底出了多少钱啊？” “嗯……”李瑞贤思索起他和徐贤的协议，“我没出多少，主要是合作伙伴那边出钱，我提供机会。” “是吗？那还好。”听到李瑞贤没出多少钱，吴夏荣也就差不多放心了，她一骨碌扭身跪坐了起来，“欧巴，赚了钱是要干什么啊？” “嗯……”李瑞贤沉吟了下，看着吴夏荣亮晶晶的眼睛，“还没想好，你猜？” “我才不猜呢，你听好了，”吴夏荣瞪大了眼睛，“挣了钱也不能随便花，知道吗？” “是吗，攒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没有钱能行吗？没有钱我们之后……”她越说声音越小。 “之后干什么？”李瑞贤促狭地笑了笑。 “没有之后了！可以干什么自己想吧！不许再问了！” 吴夏荣害羞地捂住了李瑞贤的嘴巴，自己也吃吃地笑了起来。 “等你赚了钱，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她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开始想象起以后来。 “好的，请你吃大餐，想吃什么？”李瑞贤嘴被捂着，声音显得闷闷的。 “嗯~吃汤饭吧。”吴夏荣的目光扫过书柜里的那张李瑞贤站在汤饭店前的照片。 “啊？就吃这个吗？”李瑞贤没想到吴夏荣会这么说。 “当然了，汤饭就很好吃嘛！再说了，”吴夏荣好像管家一样，“刚才不还说要努力攒钱的嘛！” “好的，努力攒钱，到时候给我的夏荣公主造一个大大的城堡。”他亲了一下吴夏荣的手心。 “又这么叫人家！”吴夏荣使劲地用手捏住李瑞贤的嘴巴。 她用手感受着李瑞贤温热的鼻息，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为什么这么眼熟呢？ —— “秀荣欧尼！秀荣欧尼！”金艺琳拖住刚进门的朴秀荣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莫？”刚吃完饭回来的朴秀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秀荣欧尼！你快来想办法吧，珠泫欧尼的舔狗跑丢了！” “金艺琳！你说什么呢！！！” 还没收到回信的裴珠泫，怒吼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62 欧尼，求你学学吧 2017年11月16日，周四晚。 世宗市文化观光体育部大楼的停车场。 “俊哲学长啊，我已经和东海传统文化艺术保护基金会联系过了，”李瑞贤在车里打着电话，“现在来看，我们的传统文化，确实需要很大的功夫来保护呢。” “啊，啊，是的是的，所以说李长官总是很关心这些事。”孙俊哲好像也很开心，“倒是你，果然对这些事情很热心啊。” “当然，当然，我们都是为了保护文化吗！我也想做些贡献。” “啊，欢迎啊，当然好了，我们不是谈过吗，对吧。”孙俊哲感觉很满意。 “学长啊，其实，我感觉，要用更大的力度来支持文化保护事业才行。” “哦？”孙俊哲的声音好像有些意外，“多大的力度？” “如果要是双倍的力度呢？” “啊，这样吗？”孙俊哲沉吟了起来，“那……” “学长，我觉得，对于这样支持文化保护的人，应当多给予一些荣誉上的奖励啊。” “荣誉上吗？” “荣誉啊，就像特别小组，总是听起来不够荣誉啊。” “啊，我明白了，这样的话，会着重考虑的，你放心吧。” “好的学长。” “只要你能够弄出点动静来，长官自然会关照你的。” “好的学长，我已经有准备了，到时候还要您多多帮忙啊。” “是吗？早有准备啊，哈哈哈，那就恭喜你了！我们找时间再聚啊。” “好的，好的。” “我先忙了，昨天才到任，事情多的很啊。” “好的，您先忙吧。” 呼~ 李瑞贤挂断了电话。 自从周日之后，徐贤那边倒也很配合主动，互相交流了下现在的情况。第一笔7个多亿差不多已经筹措完毕，还有一些资金需要一点时间筹措。 既然徐贤这么配合，李瑞贤也不得不摆正了态度，金光宇的事情，是要到解决的时候了。 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晚一天筹措好资金，他就晚一天过舒服日子。李长官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早办早安心。 更何况，访北艺术代表团的人选确定时间越来越近了，一旦错过，徐贤的追求可就再难以实现了。 这么大方的合作伙伴，还是要好好地服务一下，再让她继续多多投资一下。 毕竟，夏荣装修的钱还没着落呢。 李瑞贤喃喃地念着金光宇的名字，“金室长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踩下油门，黑色的起亚汽车流入世宗市的车流里。 想到今晚裴珠泫的邀约，他眯了眯眼睛。 珠泫呐，伱也是他们的人吗？ 他今晚要看看s.m.的把戏了。 —— 裴珠泫有些紧张的坐在包厢里，她两手抓着手包，不时地看向腕上的精致女士手表。 银色的表带纤长而微微松垮，在白嫩的手腕上垂下微妙的弧度，更显得手腕纤细白嫩，让人生出一种伸手欲捉的冲动。 她慢慢摸着朴秀荣借给她的这只手表。 果然是秀荣吗，原来手表也可以……也可以这么性感。 那……今晚按她说的做，应该会很顺利吧。 她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幕。 —— 周日晚上，刚回宿舍的朴秀荣稀里糊涂地被金艺琳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莫呀？这种短信怎么可能会有人回啊。”朴秀荣听完裴珠泫的叙述之后，看了看她中午发出的短信。 一点多发出去的短信，至今没有回复。 “啊？怎么了，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裴珠泫没说自己和李瑞贤之前的故事，只说是以前见过，现在经纪人室长又安排自己现在去联系。 “欧尼，怎么能这样说啊，谁也知道你是有目的的好吧。” 朴秀荣用手指在屏幕上无聊地划来划去，“也太直接了吧，第一条短信怎么能这么说。” “还有，欧尼，不是说上次说了奇怪的话吗，是说了什么啊？” “我……我……”裴珠泫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拿回手机找到和李瑞贤的聊天记录，翻到最后一条。 然后她用手捂住前面的话，只露出最后两句话给朴秀荣看，“你看吧，就是这两句。” （“学长，不好意思，最近马上要开始回归了，可能用不了手机了。抱歉。” “有机会我们再联系吧。笑脸.jpg。”） “发完我就把他……，把他删了。” “莫？删了还要再联系人家吗？哇，那可就有点难了。” 朴秀荣感觉自己的欧尼好像干不了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要不我替你联系下他吧，反正是经纪人室长的吩咐。”朴秀荣自告奋勇。 “不行！”裴珠泫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莫？”朴秀荣吓了一跳，“欧尼你都把人家删了，还说了那种话，怎么还和人联系啊？” “我不是说有机会再联系吗？那也是可以联系的啊？”裴珠泫还在嘴硬。 “呀！欧尼，你把人家当成傻子吗？谁看不出来你是什么意思啊？” 朴秀荣翻了个白眼，“你都这么说了，谁还会继续和你玩啊。” “对呀对呀，谁还会和你继续玩啊！”金艺琳在旁边也点着头。 “男人啊，都是这样的~欧尼啊~你还见识的太少了。”朴秀荣把裴珠泫揽在怀里晃来晃去。 “去去去！你见识过谁？”裴珠泫皱了皱眉，用力推开朴秀荣，“真是的，是让你出主意来了，到底能不能行啊！” “能不能行啊？”金艺琳又开始帮裴珠泫说话。 “办法我有，可是欧尼你行吗？”朴秀荣一巴掌拍在金艺琳背上，挑了挑眉毛，看向裴珠泫。 “我有什么不行的？”裴珠泫不明所以。 朴秀荣斜着眼看了看裴珠泫的白色体恤和蓝色牛仔裤，“欧尼，要是穿成这样的话，没有男人会给你帮忙的。” “我穿这個怎么了？啊？”裴珠泫恼羞成怒，“不好看吗？啊？” “那我也没办法了，欧尼，和男人打交道也是一门艺术哦，一定要认真对待才行。”朴秀荣有些骄傲地仰起头。 裴珠泫气哼哼地不说话。 “欧尼学不学？不学我就回去换衣服了。”朴秀荣作势要起身。 金艺琳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朴秀荣，你别走！欧尼就是嘴硬罢了，你快教教她！” “说谁嘴硬呢！”裴珠泫突然感到一阵委屈，“那到底是为了谁啊？” 如果我就自己一个人，我会把学长删掉吗？ “欧尼，欧尼，欧尼~”金艺琳又滚到裴珠泫腿上，“欧尼最好了，欧尼都是为了我们，就让秀荣欧尼教教你吧。” 她抱着裴珠泫的腰，用头胡乱地蹭着她的肚子。 裴珠泫有点弯下去的嘴角又翘了起来，“好吧，那我就学学吧。” 趴在她腿上的金艺琳转过头来，对着朴秀荣撇了撇嘴。 63 你出招吧 “首先！”朴秀荣用卷发棒敲了敲衣柜，“第一点就是外形！” “欧尼这样每天体恤衫牛仔裤的，是绝对不行的！打扮得用心不用心，男人也是会看出来的，所以！一定要用心的打扮，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随便来见面的。” “这样他们就会产生错觉！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浮想联翩，自然就会听你的话了。” “好的，朴老师！”金艺琳猛点着头。 “欧尼，你听清了吗？”她用肩膀拱了拱愣愣的裴珠泫，“别再穿你的那些牛仔裤了。” “不用你说！”裴珠泫不耐烦地拱了回去。 “第二点，就是联系！欧尼不是把他删了吗，一定要解释清楚才行。”朴秀荣右手掐着腰，侃侃而谈。 “该……该怎么说呢？” “呀，欧尼，这个时候不就应该公司背锅吗？” 朴秀荣把卷发棒拿到嘴边，假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欧巴，公司把我的手机收走了，欧巴，公司逼我和你少见面。” “苦情！痴情！男人一听就会上当了！” “真的吗？” “当然了，不信伱跟那个什么李课长这么说，他肯定会信的。” “第三，暗示呀暗示！想邀请他的话，一定要暗示他，让他先开口。想吃饭的话就给他发美食照，想爬山的话就说相看日出，想兜风的话就说心情不好。听明白了吗？” 朴秀荣清了清喉咙，听得两眼发光的金艺琳马上端上一杯水，“朴老师！请您喝茶吧！” 她喝了一口水，满意地拍了拍金艺琳的肩膀，继续对着裴珠泫说，“欧尼怎么这些事还要我教啊，没有追过别人，那也被别人追过吧？” “欧尼，欧尼？在听我说吗？” 朴秀荣看着愣柱的裴珠泫，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欧尼？” 裴珠泫缓缓地点了点头，“在听呢，没事。” 原来，自己以前收到的那些信息，是这个意思吗？ 她呆呆地望着侃侃而谈的朴秀荣，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 直到现在，坐在包厢里的裴珠泫还是感觉不对劲。 秀荣说的好像都有道理，可是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男女之间的交往原来是这样吗？ kakao~ 裴珠泫解锁手机，是朴秀荣发来的信息。 “欧尼，加油！我和艺琳在外面等你kkkk” 朴秀荣和金艺琳两個人也一起过来了。 她们说要来自己加油，裴珠泫却觉得好像是要来看自己的笑话。 真是的！ 明明按照秀荣说的去做了，明明学长真的回应了，还答应了今晚的邀约，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到高兴呢？ 一切不都是很好吗？ 就这样做一个成熟的女人吧，裴珠泫，这就是社会不是吗？ 学长也是成熟的男人了，谁会再喜欢那些小女生的把戏啊？ 对吧？没错吧？ 裴珠泫又在说服着自己。 就在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你…”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裴珠泫吓得一个激灵。 ———— 这里是s.m.的定点招待所吗？ 李瑞贤下了车，看了看这个熟悉的日料店，有点啼笑皆非。 不用说，肯定又是金光宇介绍的。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饭店，沿着环形的走廊，向说好的包厢走去。 鲭鱼。 李瑞贤念了遍包厢的名字，推开了门。 “珠…”李瑞贤刚说出一个字，就看见侧对着门口坐着的裴珠泫猛地哆嗦了一下。 她拍了拍胸口，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矜持的微笑。 “抱歉，珠泫呐，吓到你了。”李瑞贤拉开椅子，打量了一眼裴珠泫今天的打扮。 李瑞贤看得出她今天的打扮花了一番心思，虽然已是深秋，她还是穿了一件白色缀着蕾丝的裙子。 布料在腰身处急剧地收紧，两侧灰色的天鹅绒腰衬显得腰肢更加纤细。 他的目光向上升。 唔？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丰盈之间的诱人的沟壑。 珠泫原来也有这种东西吗？ 他愣了愣神，裴珠泫先开口说话了。 “没有，学长你太客气了，是我在想事情呢。”说完，她用右手拢了拢并不散乱的头发，纤细的银色表带衬得手腕白的耀眼。 李瑞贤眯了眯眼睛。 裴珠泫好像换了一个人。 前几天解释清楚，重新加上kakao之后，她就开始时不时地给自己发点美食之类的图片，还会说些以前吃过的好吃的日本料理。 李瑞贤猜这肯定是金光宇的意思，只不过他不知道金光宇到底打发裴珠泫要来打探什么消息。 所以他很配合地约裴珠泫吃日料，裴珠泫果然也欣然同意了。 毕竟，马上就要对金光宇动手了，他想要看看金光宇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只不过…… 美好的回忆果然只有一瞬吗？裴珠泫到底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社会人了啊，当然要为s.m.办事了。 再把她当做是那个小姑娘，也太天真了吧。 看她口口声声不离学长，说到底还是想再利用利用当年的一点回忆的情分罢了。 他压下心中的酸涩，“珠泫呐，前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抱歉了，忘记回复你的短信了。” “哦么？学长你说什么呢，还希望你不要怪我太冒昧了。当时手机都被公司收走了，谁知道他们会发那种东西啊。”裴珠泫的回复好像是经过训练一样，拿捏的恰到好处，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公司。 呵呵呵，所以你和公司肯定不是一路人是吗？ 李瑞贤心里暗暗发笑，如果没有徐贤和金光宇的这些事，他还真有可能相信了。 “呵呵，没错没错。”他没再继续说话，准备看看裴珠泫到底想要打听些什么消息。 李瑞贤端起茶杯，喝起乌龙茶，包厢里一时沉默下来。 裴珠泫有点坐立不安，她努力地回忆着朴秀荣的教程。 “一定要引导话题，引入正题。” 引导、引导、引导！ 朴秀荣，你倒是说怎么引导啊？一句话不说该怎么引导？ “那个，那个，学长，最近在忙什么呢？”裴珠泫只能想到这个干巴巴的话题。 啊，问我在忙什么，那肯定是要打探访北艺术团的事了。 “嗯，在忙工作，不是那个访北艺术团的事嘛，一直在忙这个。” 李瑞贤放下茶杯，静静地等待套路满满的裴珠泫出招。 64 不是很顺利吗？ “哦，是吗？访北艺术团吗？” 裴珠泫听到这个，松了一口气。 经纪人室长让她联系李瑞贤的目的就是这个，说完这个就算完成任务了吧？ 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感觉这次的见面，一点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从那天以来，裴珠泫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按照朴秀荣的指导，她把删除好友的事情都推到了公司身上。 然后朴秀荣又指挥她，时不时地给李瑞贤发些图片，聊聊吃过的日料。 李瑞贤果然约她一起吃日料。 朴秀荣又推荐了这家她和金室长一起招待电视台的人时吃过的日料店，今天出门前，她又听朴秀荣的话，特意挑了这件略小一号的衣服。 自己在干什么呢？自己为什么在干这些事？ 她的脑海里闪过疑问，没来得及细想，李瑞贤又开始说话了。 “对，访北艺术团，你们的实力很强啊，应该问题不大了。”李瑞贤这样说着，希望能麻痹下裴珠泫背后的金光宇。 “哪里的话，那個…”听到李瑞贤的夸奖，裴珠泫又想起朴秀荣的指导。 夸奖你的话，要加倍的还回去，男人最喜欢恭维了。 “那个……”她有点紧张地举起杯子，“学长，都是您的帮助，才能有这次的机会，太感谢您了。” 李瑞贤，轻轻地指了指她的杯子。 “啊！”裴珠泫这才发现自己的杯子是空的，“抱歉！抱歉！” 她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赶紧伸手去拿茶壶。 “没事，没事，没什么照顾的，还得感谢你们的金室长。” “金室长？”裴珠泫瞪大了眼睛，“什么金室长？” “金光宇室长。” 看着紧张的裴珠泫，李瑞贤有点怀疑自己刚才的想法了。怎么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来打探消息的？ 也太不专业了吧？简直和之前在kakao上的交流判若两人。 看着李瑞贤的眼神，裴珠泫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眨了眨眼睛，又露出一副温柔亲切的笑容。 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略吃了一点，裴珠泫又想起朴秀荣的话。 引导话题，我要引导话题。 她想起刚才提到的金光宇，“学长，那个，您和金室长很熟悉吗？” “啊，很熟悉，我们是认识大概三四年了吧，也算老朋友了。”李瑞贤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裴珠泫的表情。 “奥奥，这样啊。”裴珠泫点点头，丝毫不知道李瑞贤说的有什么不对，“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嘛，是在南山公园散步的时候认识的。”李瑞贤继续瞎编着。 “哦，那您和金室长一定很投机了？希望……希望他和您合作的愉快。”裴珠泫说着些没营养的话。 看着她懵懂的样子，李瑞贤觉得她似乎真的不是金光宇派来的。 “当然了，我们是老朋友了，早就一起合作了。珠泫那，所以这次才帮你们s.m.的忙的。” 裴珠泫听到这句话，立刻条件反射一样又端起杯子，“学长，那个，感谢您的帮助了，真的太谢谢您了。” 她有点程式化地笑了笑。 李瑞贤和她碰了碰杯子。看着裴珠泫紧张生疏的样子，既然不是被金光宇派来的，难道是来找自己办事的？ 删除了好友又来恢复联系，发了那些充满暗示的信息，今晚有些出格的装扮，言谈间有点讨好的态度。 这样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看着又沉默下来的裴珠泫，李瑞贤有点紧张。 坏了，她不会有什么麻烦事要找我办吧。 想到这里，李瑞贤突然想起家里有十万火急的事必须赶紧回家了。 “珠泫呐，今晚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边说就边往起站着。 裴珠泫蓦地抬起头来。 什么？这就结束了吗？ “啊，好的，那个，学长，你这就回去了么？” “是的，该说的不都说完了么？”李瑞贤笑了笑，手已经拧上了门把手。 裴珠泫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的，该说的都说完了。 怎么这样了呢？学长一定觉得我是来找他打听消息的吧。 以前想和学长说的话都去哪儿呢？ 干巴巴的，一句也不想说了。 以后每次和学长见面就是这样吗？ 裴珠泫心里失望又有些不甘。 李瑞贤在门口停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下有点失神的裴珠泫。 竟然还不说？难道不是来找我办事的？ 他心里有点纳闷，裴珠泫难道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找自己吃个饭吗？ “那个……”看着李瑞贤温和的笑容，裴珠泫想说些什么，“我去送送您吧。” 他们沉默地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看着裴珠泫一句话不说，李瑞贤觉得自己刚才想错了。 或许裴珠泫真是没什么事，只是来问问消息吧，这倒还挺好的，没有让他为难。 至于那些短信，可能只是她找谁帮忙写的吧，今晚她那些奇怪的举动，或许只是什么人瞎出的主意。 想到这里，他倒是觉得裴珠泫意外的有点可爱。 或许自己最近太敏感了。 “珠泫，伱怎么回去啊？”站在门口，确定裴珠泫不是谁派来的，也不是来找自己办事的，李瑞贤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 “我，我等人来接我，学长您先走吧。”裴珠泫欠了欠身。 “好的，好的。”李瑞贤就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见。” 他穿着西裤和衬衫，灯光洒在脸上。李瑞贤对着裴珠泫点点头，笑了笑，和她在门口擦肩而过。 裴珠泫怔怔地看着他，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她的大脑一片恍惚。 就这样吧，这样不是很好吗？社会上的人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暗示，聚会，谈谈公事，结束。谁也不再挂念谁。 谁也不会动心。 是幻觉吗，怎么饭店的屋里好像传出了妈妈的声音，“欧么欧么！珠泫呐！那个小子考上高丽大学了呐！要去汉城了呀，有出息啊…” 要走了吗？ 裴珠泫猛地推开饭店的门，猛跑了几步，抓住了李瑞贤的衣袖。 “嗯？怎么了？”李瑞贤转过身来。 “那个……”裴珠泫嗫嚅着。 学长！ 这是公司让我来的！这不是我！我…… 我不是这样的。 “那个，学长路上注意安全。”最后，她却只说出了这句干巴巴的话。 “啊，好的，谢谢。”李瑞贤点点头。 裴珠泫松开他的袖子，看着李瑞贤穿着西装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晚的黑暗里。 我是队长呢，这样做就是对的，以后都要这样做。 我是姐姐呢，我还有好多妹妹呢，我要负起责任来 我不能动心，谁也别对我动心。 “对不起……” 道歉的话散落在夜晚的风里，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 “啊！牵手了，牵手了！！！”正在玩手机的金艺琳一抬头就看见裴珠泫和一个男人在门口手拉着手。 磕到了，磕到了！她哐哐哐地拍着方向盘。 “啊啊？”快睡着的朴秀荣被她拍了起来，“什么？” 朴秀荣醒过神来时，只看见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门口离开，裴珠泫则站在门口看着他。 “哪儿啊？哪儿牵手了？” “哎！谁让你睡着的！活该没看见。” 朴秀荣没放在心上，只不过…… 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皱了皱眉头。 65 你男朋友好帅啊 “艺琳，怎么感觉那个人有点眼熟？”她拍了拍还在扒着窗户看的金艺琳。 “啊，他吗？”金艺琳指了指那个男人的背影，“那不是李课长吗，欧尼见过吗？” “可能在哪儿见过吧，也有可能认错了。”朴秀荣只觉得或许是自己认错了。 “那行吧。”听到朴秀荣的话，金艺琳低下头继续聊天。 “哎呀，你别聊了。”朴秀荣伸手在金艺琳的眼前晃了晃，“珠泫欧尼怎么站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啊？” “欧尼不会搞砸了吧？” 朴秀荣对自己的作战计划充满信心，但是对裴珠泫的执行能力表示怀疑。 “怎么可能，她和李课长可是……”忙着聊天的金艺琳嘴秃噜了一下。 “和李课长怎么了？”朴秀荣突然精神百倍，“他们什么关系啊？” “额，没什么，就是认识吧。”金艺琳试图蒙混过关，“欧尼，你看，这个人天天给我发健身照片。” “谁要看这個，别聊了！”朴秀荣直接伸手把金艺琳的手机屏幕按灭了，“快说，欧尼和李课长怎么了？” “珠泫欧尼又没有和你说，我怎么跟你说啊。”金艺琳的嘴又发挥了自己擅长独走的天赋。 “怎么，我出了这么多主意，难道都不告诉我吗？”朴秀荣瞪圆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金艺琳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珠泫欧尼也没跟我说什么。” “你快说！”朴秀荣心里有点不高兴，声音也变高了，“总不能他们已经在交往了吧？” “额，”金艺琳没话说了，她想了想，“那伱别告诉珠泫欧尼啊。” 她偷偷摸摸地趴到朴秀荣的耳朵边上，“我告诉你啊，欧尼和李课长早就认识了，而且肯定有故事。” “什么故事？”在只有两个人的车里，朴秀荣感觉这种悄悄话很刺激。 金艺琳的声音更小了，朴秀荣伸长了耳朵听着。 “我也不知道。” “金艺琳！”朴秀荣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耍人玩吗？” “呀，本来就不知道嘛，欧尼也没有和我多说。”金艺琳揉着胳膊，“反正关系肯定不一般就是了。我跟欧尼要了他好长时间的联系方式，她都没给我。” “是吗？” “而且我发现，他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诶。我听见过欧尼不小心说漏嘴，叫他学长的。” “不会是已经在暧昧了吧！”朴秀荣觉得自己发现的就是真相。 “完了！肯定是呀！我给欧尼设计那都是刚认识时候用的套路啊，她现在突然这么弄，谁也知道不对劲了吧，说不定会被人家当做是套路女呢！”朴秀荣发现自己好像出错了主意。 “啊，是吗？”金艺琳想起是自己非要拉朴秀荣过来出主意的，心里就打了个寒战。不过，离开时还拉着手，应该还好…… ……吗？ 金艺琳和朴秀荣面面相觑。 金！艺！琳！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金艺琳吓了一跳，难道自己都出现幻听了。 “秀荣欧尼！我怎么听见欧尼在叫我！你听见了吗？”金艺琳使劲儿地抓着朴秀荣的胳膊。 “你轻点儿！你干什么呢？欧尼在外面叫你呢。”朴秀荣看见金艺琳后面的窗户外，出现了裴珠泫的脸。 金艺琳这才反应过来，她回头看见窗外的裴珠泫伸手指了指门把手，赶紧把汽车门锁打开。 裴珠泫冷着脸坐进车后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秀荣啊……” “欧尼！和我没关系，是金艺琳不说实话！”朴秀荣一把胳膊上的金艺琳扔了出去。 “嗯？你说什么呢？都是你出的主意好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裴珠泫看到两个人还在不知胡说八道些什么，心里更烦了。 看到裴珠泫的冷脸，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再说话。朴秀荣和金艺琳换了下座位，开始开车回宿舍。 一路上，裴珠泫都冷着脸，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我先去洗漱了。”回到宿舍的裴珠泫，甩下一句话就去卫生间了。 金艺琳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裴珠泫走进卫生间，总算喘了口气。 “都怪你，你看欧尼的样子，肯定是完蛋了。”金艺琳先把锅按在了朴秀荣头上。 朴秀荣没理金艺琳，“别说了，我真的感觉那个路过的男人好熟悉啊，我肯定在哪儿见过。” “诶？你说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李课长啊？”金艺琳灵光一闪。 “唔！有可能！他也是从饭店那边过来的，而且刚过去，欧尼就回来了。”朴秀荣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李瑞贤。 “可是，我在哪儿见过他呢？” “见过就见过呗~反正欧尼已经搞砸了。估计以后也不会见了。”金艺琳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朴秀荣皱起了眉毛，这种差一点就知道真相的感觉真的让人着急。 她打开手机，开始翻起自己的聊天记录，试图找到一点线索。 突然，她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下了。 吴夏荣。 那天下午在停车场的回忆猛地苏醒了。 是他？ 夏荣的男朋友？ 朴秀荣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原来是个渣男吗？ 她必须要再确认下。 “夏荣~在干什么呢？”她给夏荣发了条kakao。 “在家呢，和珑欧尼一起做面包的。”吴夏荣发来了一个朴初珑揉面的背影图。 “夏荣呐，可不可以问下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叫李瑞贤啊？” “哦？你怎么知道的？”手机那边的吴夏荣瞪大了眼睛，“他和你见面了吗？” “哦，经纪人室长和我们说的，他说和文化部的长官吃饭了，我看他们吃饭的照片了，里面的人和那天看到的你男朋友挺像的。” “这样啊，那应该是他。”看到不是和朴秀荣吃饭，吴夏荣也就放下心来。 “哇，夏荣，男友是长官哦kkkk，以后多照顾照顾我吧。” “哪有啊，他就是个课长罢了，哪里是什么长官啊。”吴夏荣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挺高兴的。 “哟哟哟，我们夏荣眼界这么高kkkk，我看照片很帅嘛kkkk” “是吗，还好吧，哪有怎么帅啊。”头一次被朋友说男友长得帅，吴夏荣心里美滋滋的。 “我觉得很帅啊，你快发个他的照片我看看，明明很帅嘛。” “kkkk，不要给别人看哦。” “我就看下，看完你就撤回好了。” “kkk好的，稍等下。” 吴夏荣翻出几张两人的合照，刚要发过去，又想起恩地欧尼以前嘱咐过自己的话。她用编辑功能把自己从照片上截掉，只留李瑞贤的半边。 然后她想了想，又紧急加了层磨皮滤镜，“你看吧。” kakao~ 果然是你！ 朴秀荣立刻按下了截屏键。 66 熟悉的他 朴秀荣截完屏，又点开照片仔细地看了下。 照片上李瑞贤的头微微侧着，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像在靠向旁边的谁。 应该是和夏荣的合照吧。 唔~夏荣好像也变聪明了一点呢，都没发两人合照过来，不过这也足够了。 就是他！ 不过，要不要告诉欧尼呢？ 朴秀荣一时拿不定主意。 “看完了吗？我撤回了？”吴夏荣问了一句。 “好的，撤回吧，我在欣赏呢～” “呀，说什么呢？” 她边想边又和吴夏荣随便聊了几句。 “秀荣啊，艺琳呢？”裴珠泫的声音传来。 朴秀荣抬起头，刚刚卸完妆的裴珠泫脸上还湿漉漉的，眉头微皱，目光带着些许的忧郁，好像一只插在花瓶里的山茶花。 “啊，她回房间了吧，我也不知道。”刚才朴秀荣一直在看手机，没注意到金艺琳什么时候走掉了。 “好的，你也过来吧。”她往金艺琳房间走去，边走边用洗脸巾蘸着脸上的水珠。 朴秀荣迟疑了下，和吴夏荣发了条等会聊，就拿起手机跟了过去。 “艺琳啊，秀荣啊，”裴珠泫领着朴秀荣走进金艺琳的房间，关上了门，“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看着她平静的面容，金艺琳从床上坐了起来，“欧尼，怎么了？” “秀荣啊，你也坐下吧。”裴珠泫没有坐下，她背靠着房门，双手放在身后，手一攥一松，下定了决心。 “这两天的事，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的帮忙了。”裴珠泫咬了下嘴唇，“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欧尼，怎么了？今晚发生什么了么？”金艺琳和朴秀荣对视一眼，还是金艺琳先问了出来。 “其实，我和李课长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裴珠泫准备对两个妹妹说些实情，“你们也看出来了吧。” 金艺琳点点头，朴秀荣摇了摇头。 裴珠泫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我和李课长其实是同乡，他，嗯，……在上学的时候就认识，所以，其实并不是刚认识的，我们其实，嗯，前几天我们又偶然见到了，所以，所以我一开始有点……” 裴珠泫说不下去了。 “关于我们两个事，伱们俩也不要再猜了，也不要再和别人说了，我……”裴珠泫想起今晚疏离又陌生的气氛，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会处理好的。” “你们不用担心，如果经纪人室长再问起来，我会公事公办的。社会上的事我明白，前几天是我在胡思乱想，让你们也担心了。我……” 我是你们的队长，要对你们负责。 嗫嚅了一下，裴珠泫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总之，不会耽误我们队伍的发展的，也……我和他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你们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裴珠泫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有些虚弱的倚着门，双手在背后紧紧地抓住门把手。 阿西！ 被学长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惹得想哭呢。 切，所以，所以肯定不可能的。 我的爱情一定是充满笑的。 我可喜欢笑了。 “好了，就这些。听明白了吗？尤其是你，金艺琳！别到处说了！涩琪和胜完也不行！知道吗！”裴珠泫心里难受，下意识地训斥起金艺琳来。 金艺琳乖乖地点点头。 金艺琳，你怎么不和我吵架了？你怎么不和我生气了？你怎么不和我斗嘴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裴珠泫觉得房间里有点呆不住了。 她赶紧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没事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们早点……” “欧尼！”金艺琳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到门边，抱住了裴珠泫的腰，“欧尼……” “你别叫我欧尼！”裴珠泫心里的委屈像洪水一样越过了眼眶，她背对着两人站在门口，“欧尼有什么好的……” “欧尼……”金艺琳的头发在裴珠泫背上蹭来蹭去。 “欧尼！” 正沉浸在情绪里的裴珠泫突然听到朴秀荣的一声大喊，她突然笑出声来，“秀荣，你在哪儿叫什么？” 她边笑边哭的转过脸来，没想到看到了朴秀荣严肃的脸。 “欧尼，你别哭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啊？”裴珠泫被这個问题惊了一下，“什么？什么意思？” 她拖着背后的金艺琳转了过来，“怎么了？” 朴秀荣从床边坐起身来，掏出兜里的手机，划开屏幕，翻出刚才的截图，伸到裴珠泫眼前，“欧尼，你看这是李瑞贤吗？” 裴珠泫愣愣地把手机拿过来。 李瑞贤在屏幕上温和地笑着，头微微倾向。 好像是合照。 还有磨皮滤镜。 “这是……”她看到截图顶上的好友名字。 吴夏荣。 她知道吴夏荣，是朴秀荣的同学、闺蜜。 “她，她，这……”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心像铅块一样坠入深海。 “欧尼，你不知道吧？李瑞贤是吴夏荣的男朋友！”朴秀荣的小圆脸绷地紧紧的。 “什……啊呦！”在裴珠泫背后的金艺琳，急着探头想看看，结果砰的一声撞在门上。 啊？ 裴珠泫无助地看向朴秀荣。 —— “所以说，欧尼一直都以为他是单身了？”朴秀荣盘腿坐在床边。 裴珠泫靠在床头上，默默地点点头。 “喔！渣男！”金艺琳气得不行，“马上告诉夏荣！这种渣男必须赶紧曝光！” “艺琳呐！”裴珠泫叫了一声她，“别这样。” “啊，欧尼，这种事怎么能不告诉她呢？这种人就该被消灭才对！”金艺琳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给李瑞贤两巴掌。 朴秀荣要冷静的多，“欧尼，能给我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吗？” 裴珠泫愣了愣，迟疑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她把手机解锁，打开和李瑞贤的聊天，才把手机递给朴秀荣。 朴秀荣皱着眉头翻了半天，“好像，也没说特别出格的话。” “呀，朴秀荣，你说什么呢！这个姓李的可是欺骗了珠泫欧尼的感情！欧尼都和他牵手了！” “金艺琳，胡说什么，谁跟他牵手了！”裴珠泫以为金艺琳在胡说八道，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 “被渣男骗的拉了手还不敢承认……”金艺琳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金艺琳没敢再提这茬惹裴珠泫发火。 “我们不是还要去访北么，这个时候，怎么好得罪他呢？”朴秀荣没有金艺琳这么生气，也更成熟一点。 “他……他不会的。”裴珠泫不愿意想这件事。 “欧尼，你怎么还给他说话！”金艺琳比裴珠泫都激动，“那就等我们回来了再告诉夏荣，一定不能饶过他！” “你别出去乱说，知道吗！”裴珠泫强压着心里的难受，生怕因为这个影响了团队的事。 “知道！知道！渣男有权有势！我一个小爱豆惹不起！”金艺琳气鼓鼓地从床上爬起来，“我回去睡觉了！” 走到门口，她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看床上的两个人，“喂，你们两个，这是我的房间！” 裴珠泫轻轻笑了笑。 67好运来 “秀荣啊，你看着办吧，别把事情闹大了。反正，……反正我也没事，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可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才没告诉我的吧，毕竟我们也不是特别熟悉，或许是害怕被曝光了。”裴珠泫尽力收拾着心情，理智地推测着。 圈子里的秘密情侣，裴珠泫也见识过不少了。前一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单身，第二天就上了d社新闻，这样的事还少吗？ 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和你很熟吗？ 人家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不是吗？ 不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没告诉自己，这都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是么？ 对着有妇男在妄想吗？还在那里自我感动，自我攻略？ 裴珠泫心里觉得自己好可笑。 “没错，或许是夏荣不让他说的，我看他们还不敢公开。”朴秀荣也觉得是这样。 她仔细地看了下，在和裴珠泫的聊天记录里，李瑞贤的说话就像一个关系比较好的老朋友一样，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 今晚的吃饭，听裴珠泫说，李瑞贤除了多看她两眼，也没干什么。 好像，也没有非要告诉夏荣不可。毕竟…… 自己让欧尼发的那些信息，看起来充满了暗示的意味。如果真要告诉了夏荣，人家拿着短信来找珠泫欧尼怎么办？ 自己的这个闺蜜那还要不要？ 朴秀荣万分后悔自己听信了金艺琳的鬼话，在那里胡出主意。 算了算了，反正欧尼也没什么，李瑞贤也没干什么，就不告诉夏荣了吧。 看李瑞贤应该也不是渣男…… 吧？ 朴秀荣有点儿侥幸地想着。 “秀荣呐，就别告诉夏荣了，免得惹出麻烦来，好吗？”裴珠泫和朴秀荣对视了一眼，或许两人都想到了那些发给李瑞贤的信息。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说出来。 “好的，我会看着办的。”朴秀荣点了点头。 “诶？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渣男眼看要逍遥法外，金艺琳觉得今晚自己气得觉都要睡不着了，“欧尼你怎么也和朴秀荣一样啊？” “好了好了，等等再跟你说，休息吧，我有点累了。”裴珠泫随口打发着金艺琳，然后又看向朴秀荣，“其他的事伱看着办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裴珠泫和吴夏荣不是很熟悉，到底吴夏荣会怎么样，她也不想多管，或许心底里，她还是觉得李瑞贤并不是什么坏人吧。 现在她身心俱疲，只想离开这個屋子。 “好的，欧尼。” 两人离开了房间，看着金艺琳气鼓鼓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然后关上了门。 “秀荣呐，谢谢你了。”裴珠泫轻轻地说了一句。 “欧尼……”朴秀荣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她。 珠泫欧尼好像又把这些事闷在心里了呢。 “没事，休息吧，你明天不还有剧本试读会吗？早点过去，虽然是女主角了，也是新人，要尊敬大家啊。”她下意识地给朴秀荣整理着睡衣的衣领，嘱咐了起来。 “好的，欧尼。”朴秀荣稍微弯了弯腰，静静地等着裴珠泫给自己整理完衣服，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间的门，她回头看了看，裴珠泫却没有回屋，而是正慢慢地往阳台走。 “欧尼，不休息吗？”她问了一声。 “我明天没事，吹吹风再睡。”裴珠泫没有回头，不知为何，声音却好像有点变了。 朴秀荣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好的，欧尼也早点睡。” 裴珠泫没有再回答。 朴秀荣进屋趴在床上，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她今晚心情也一起一落，累得够呛。 感受到逐渐涌上来的窒息感，朴秀荣在枕头里舒服地叫了起来。 李瑞贤，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让珠泫欧尼这么伤心。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思维渐渐被窒息感掐得粉碎。 直到极限之后，她才猛地翻过身来，无力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 没有人能回答她。 —— 这是李瑞贤第一次来到徐贤的个人工作室。 “今天很漂亮，珠贤呐。”李瑞贤从起亚汽车上下来，看了看身侧的三层小楼，“买的吗？” 徐贤点了点头，“嗯，之前买的，还算便宜。”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套裙，外面衬了一件驼色的风衣，黑白配色的胸针别在领口，好像一个办公室女郎，而不是一个明星。 她领着李瑞贤往楼里走。 一楼摆着几张桌子，只有一男一女在屋里，应该是徐贤的团队办公的地方。 听到推门的声音，两人抬头，站起身来对徐贤举了个躬，“社长nim！” 徐贤随意地点点头。 李瑞贤笑了笑，跟着她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社长办公室。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小牌子。 “有什么问题么？”徐贤已经走进房间，把风衣和外套挂在了衣架上，露出一件高挺的象牙色毛衣。 “没什么？”李瑞贤走进屋里。 “觉得好笑吗？”徐贤快步走到李瑞贤面前，“挂着社长的牌子？结果只有两个人。” “不好笑。”李瑞贤感觉今天的徐贤好像有点情绪，他不想节外生枝。 “那你笑什么？以为自己笑的没声音吗？”徐贤白了他一眼，转身又往办公桌后面走去，“你不也喜欢被叫长官吗？我的课！长！nim！” 看着徐贤微微起伏的胸脯，李瑞贤轻轻皱了皱眉，“今天有点不高兴么？” “我高兴！我怎么不高兴！第一笔7个亿打给你了，第二笔4个多亿也打给你了，啊？我会不高兴吗？” “珠贤呐，别着急。”李瑞贤明白徐贤的意思了，“这是我们必要的投入。” “我们？那是我的钱！”徐贤好像越说越有点激动。 “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李瑞贤沉下声音。 徐贤哼了一声，坐到老板椅上，没再吭声。 李瑞贤也没着急说话，在屋里转着，打量着这座三层小楼的内部。 装修显得很新，他到窗台看了看，窗外的墙壁，棱角分明。这栋楼应该建好没几年，或者起码维护的很好。 在清潭洞这样繁华的地方，买的独栋三层楼吗？ 好福气啊。 徐珠贤，你真的好福气啊。 他暗暗笑了笑。 68 认输了？ 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李瑞贤再一次认识到明星所能带来的价值。 如果是一锤子买卖的话，也太可惜了吧。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扭过头去的徐贤，好像看着一块儿被挤的半干的海绵。 “这里现在值多少钱？”李瑞贤拍了拍手边的窗台石。 “你要买吗？”徐贤挑了挑眉毛，语气带着一点嘲弄，“13亿可买不下来，不过窗台石倒能卖给你。” 李瑞贤没说话，他继续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李长官，你到底要干什么？”看着李瑞贤慢悠悠地溜达，徐贤有点忍不住了。 “怎么叫我长官了，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李瑞贤笑了笑。 徐贤不说话。 “钱已经汇给我了……” “你！”徐贤一下子站了起来。 “所以，”李瑞贤抬抬手，“别激动，这点我绝对不会骗你的，绝对不会。” “有意思吗？”徐贤坐了下来，右脚一点地，把椅子转了过去。。 “我只是想问，你要干什么？” “好玩吗？”徐贤又把椅子转了回来，她双手惯常地环在胸前，“李瑞贤，伱到底要干什么？我看新闻上说，11月底就要出选拔结果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就算你是在骗我，你也至少让我知道我把钱扔到什么地方了吧？”徐贤语气有点不善。 算上给金光宇的5个亿，一个月时间她前前后后出了十几亿。这钱不是拿不出来，可是，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今天已经是11月19号了，时间离最后的关头越来越近，李瑞贤收了钱却纹丝不动。 “选拔结果什么时候出，是我们来决定的，没有必要担心，这不关键……”看到徐贤又要说什么，李瑞贤提高了一点声音，“关键的是，你要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徐贤听出李瑞贤在暗示自己，却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唔……”李瑞贤沉吟了一下，“我把你送进访北艺术代表团，然后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徐贤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不都是你们安排的吗？” “好吧，那，让你唱歌怎么样？合适吗？” “嗯，当然合适。” “你准备唱什么？” “再次重逢的世界。这首歌很有名，是我们组合的代表，而且名字和访北的活动也和贴合，节奏不算快，我想那边也容易接受。” 说起自己组合的名曲，徐贤的思维清晰了许多。 “没错，效果应该很好，你的粉丝，你们的粉丝，国民乃至于北边，都会很开心的。然后呢？”李瑞贤点点头，继续发问。 “你是什么意思？”徐贤皱起眉头，似乎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 “我是说，然后呢，表演很成功，很好，又怎么样呢？那是你们组合的歌，甚至，那是s.m.的歌，没他们的同意，你连商演都去不了。” “猜猜s.m.会给你友情价吗？”李瑞贤笑了笑。 徐贤沉默了。 沉吟了一会，她才继续说道，“这不是钱的事，演出成功的话，它能改变我的形象。” “或许吧，不过，你怎么能保证你就是艺术团里，最闪亮的那個呢？所有人的形象都会变，不是么？13亿啊，”李瑞贤又强调了一遍，“1！3！亿！” “那又怎么样？”徐贤的心直往下沉。 她好像突然醒过来了。 之前自己怎么昏了头一样？ 把访北艺术代表团当成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押上了自己的砝码，却没看看奖金池里到底还有多少钱。 自己真是像赌博上头了一样，失去了理智。 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毁掉的邀约能回来吗？女主角都已经确定是别人了。 redvelvet也要去，人家背后现在是s.m.，自己拿什么和朴秀荣这样的新一代爱豆演员竞争？ 你去过北边？人家也去过啊！ 挫败和后悔像潮水一样从徐贤的心里翻涌上来，让她一阵阵眼前发黑。 她感到有点喘不上气，只能强忍住内心的挫败感和后悔，起码撑着别在李瑞贤面前丢人。 “谢谢你告诉我，我现在知道我自己输了，想笑就笑吧。”徐贤努力地稳定着自己的声线，却抑制不住发红的眼眶。 “不，你错了。” “我不是来告诉你你失败了的，我是来告诉你，你赢了，你赢得了一个可以彻底翻盘的机会。”李瑞贤像个黑心的赌场老板一样。 “哈？还要继续骗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赌徒是怎么把所有身家都输光了的吗？” “我不会再听了，结束吧！”徐贤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这样吧，不管怎么样，我认了。效果好也罢，差也罢，怎么都好。” “告诉我要做什么，我会做好的，唱歌也好，跳舞也罢。”徐贤转过身去，双手支在办公桌上，“不过，现在可以请你先离开吗？” “真的不听我说了？” “你就甘心？十几亿，只拿到一个访北艺术代表团的名额，别的什么都没有，效果也全部是未知，在舞台上还可能是陪衬……” “滚！” 徐贤猛地举起办公桌上的一摞材料，转过身来对准了李瑞贤。 她顿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材料狠狠地掼到了地上，“西巴！钱都给你了，还要怎么样！” 毛衣下丰盈的曲线一起一伏，像崩塌的雪山一样汹涌。 “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觉得我很傻是吧？啊？” 她越走越近，白皙的脸颊红的发涨，似乎散发着火热的愤怒，“你们这些狗东西，就知道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 “钱，给你了！还不高兴是吗？啊？” 徐贤走到李瑞贤的身前，伸手一把抓起他的手。 “人呢？我还有我自己，给你吧？啊？开心了吗？” 李瑞贤感受着掌心里地温润。 “啊？没反应吗？怎么，要我跪下来吗？” 李瑞贤没有说话，只是挣开了徐贤，把手放了下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听见徐贤愤怒的呼吸声，像炉火一样舔舐着空气。 “你甘心吗？” “……” “认输了？” “……” “还想赢吗？” “………………，想。” 看着徐贤闪烁着火焰一样光芒的双眸，李瑞贤轻声地问了一句， “你知道，迈克尔杰克逊的，《四海一家》吗？” 69 we are the world “四海一家？”徐贤不知道李瑞贤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wearetheworld?” 她试探着哼了一句。 “没错，就是这个。” “怎么了？”徐贤稍微冷静了一点。 “你知道这首歌是怎么来的吧？” “是为了援助索马里的饥荒，麦克尔杰逊写的曲子，然后很多歌星都来一起唱了，很有名的歌，也很好听，怎么了？” “你知道是为了索马里的饥荒，知道的很清楚啊？”李瑞贤没想到徐贤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潘基文秘书长在他的书里说过。”徐贤挑了挑眉，“没想到吧？” “唔？”回忆突然在他的脑海里涌动了一下，他觉得徐贤好像可爱了一些，“没错。” “所以呢？”不过，徐贤还在迷惑着，到底说这个是要干什么。 “你从哪里听到这首歌的？” “我？从小就听过，如果有和慈善相关的场合，不是经常都会放吗？” “那……”李瑞贤降低了一点声音，“还没明白吗？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也应该有一首歌？” 徐贤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首好听的歌，高挑温婉的领唱娓娓道来南北统合的夙愿，然后……”李瑞贤抬起头，半眯着眼睛，好像在叙述起假想的mv，“然后是一位位歌星加入进来，镜头从录音室掠过，声音汇聚成一首歌。” “访北艺术代表团，就带着这首歌，带着和平，带着夙愿，去往北方。” 他低头看向面前的徐贤，“怎么样？” 徐贤望着他，眼神完全变了，语气里充满了热切，“很好，太好了！” 李瑞贤没有回答，他呵呵地笑了两声，“可以放开我了么？” 徐贤低下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死地攥住了李瑞贤的胳膊。 “你怎么不早说？”她的手自然地从攥变成了挽，“非要急死我才行吗？”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李瑞贤的语气依旧平稳。 “我该怎么做？” “这是一個大计划，我们可以慢慢来。” “慢慢来？你还要多少钱？”徐贤以为李瑞贤要继续加价。 “不是钱的事。” “不是钱的事？那伱想干什么？”她放开李瑞贤的胳膊，转到他的背后，抬起双手，锐利的肘部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轻轻地往前站了站。 李瑞贤好像倒在了柔软温暖的云彩里。 “你还想要什么？”徐贤在李瑞贤耳边，轻轻地喷着热气，黏腻的喘息舔舐着耳蜗。 “什么都不要，”李瑞贤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这是你自己赢得的机会。” “赠送？你会这么好心？”徐贤不相信李瑞贤的话，她从他身后走开，绕着他转到前侧。 “我们是合作伙伴，唯一的。”李瑞贤的目光跟着徐贤，慢慢地移动。 徐贤不置可否，探身闻了下李瑞贤的领子。 微微的男人的汗味。 “真的吗？夏荣最近过得怎么样？”她伸手帮李瑞贤整理着衣领，纤细的手指慢慢地在布料上捋过。 没有长头发。 “我也不知道，那天后没再联系过她了。”李瑞贤笑了笑，好像有些勉强。 “你在骗我。” 李瑞贤抓住衣领上徐贤的手，“别找了，我刚从洗衣店拿回来。” 徐贤没有挣开，就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我在试图相信你。” 她盯着李瑞贤的眼睛，凝视着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李瑞贤没有说话。 “你又赢了。我动摇了。我抵挡不了你说的那个如果。”徐贤后退一步，慢慢地抬起头，“你赢了，你又可以拿走我的钱了，说不定还能拿走我的人。” “我想出风头，我想成为万众瞩目，我想成为那个领唱，指挥着大家，我想永远成功下去。”徐贤的眼神里充满了莫名的情绪。 “很正常，人人都有欲望。”李瑞贤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好像看到了徐贤不小心露出了软软的肚皮。 “我为了这些可以不择手段，我可以送钱，我可以胡说八道，我可以去陪酒，我还可以……使用我的身体，我是不是很坏？”徐贤眯起眼睛，好像在模仿恶毒的王后。 “没有，你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我比夏荣还好吗？”徐贤凑得越来越近。 “比她还好。”李瑞贤一刻也没有迟疑。 “你也是对别人这么说的吧？对着我可以说夏荣的坏话，对着别人就可以说我的？对吧？” “我是真心的。” “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为什么这么坏？”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李瑞贤的脸，“总是赢我。” “我没有赢。”李瑞贤的目光毫不退缩，“我们互相支持，为了前途，永远的可靠，你帮助了我，我不会忘记的。我们是唯一的合作伙伴。” “现在是。”徐贤好像在喃喃自语，“在我还有钱的时候是，在你对我还有兴趣时是。” “永远是。” 徐贤不知道李瑞贤的目光里，永远存在的，是真诚，还是欺骗。 —— “所以下周就要开始行动了？”平静了一会的徐贤，开始和李瑞贤讨论起了下一步的行动细节，“需要我做好准备？” “没错，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应该会有人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找你了解下实际情况，找你封口。” “不会是杀人灭口吧？” “你的这几个亿，还不至于到这地步吧？” “切~那也是有危险的。” “我们是……” “合作伙伴，好了，别说了，我现在听的都想吐了。”徐贤翻了个白眼。 “会有封口费的。” “我的？” “给你就是你的。”李瑞贤笑了笑，“投资就会有回报，不是吗？” “好吧，也不知道够不够我去趟美容院~”徐贤没把这放在心上。 “东西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就在桌子上的袋子里，你要这个干什么？” “来给你出气？” “谁？你站在这里让我打一顿，我就最开心了。” “很可惜？不是。” 徐贤突然想了一个人，她眯起眼睛，“金光宇？” 李瑞贤笑了笑，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袋，“到时候别笑出声来。” 徐贤扑哧一声笑了，“切，算你还有点良心。” “今晚一起吃饭吗？”李瑞贤看看时间，已经快晚饭了。今晚夏荣回家给爷爷过生日，他倒也没别的事。 “你想约我？”徐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你的态度了。” “珠贤xi，是否有幸请您共进晚餐。”李瑞贤装模做样的行了个礼。 徐贤压下刚刚翘起的嘴角，“走吧，怕你饿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楼了。 70 我买你啊？ 徐贤带着李瑞贤来到了一家西餐厅。 李瑞贤从副驾驶上下来，这家餐厅掩映在绿树之中，让他想起了和徐贤初见的那个芦苇荡掩映的餐馆。 穿过林荫道，两人走进餐厅。好像徐贤是这里的熟客，前台毫不惊讶她的到来，引着两人来到了右手边的一个包间。 “你吃什么？”徐贤边走边问身边的李瑞贤。 “我都可以，听你安排。” “那就来两份今天的时令套餐吧，不要酒了，他的那份正常做，我的那份就按我往常的需求，做艺人餐。” 前台点点头，离开了。 “这里环境还不错啊。”推门进入包厢，李瑞贤伸手接过徐贤刚脱下来的风衣，挂到墙边的衣架上，顿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窗边的天鹅绒窗帘。 手感丝滑柔顺，似乎颇为高档。 他转身往桌边走去，边走边看着细致考究的室内装潢。 “没错，我经常会来这边吃饭。”徐贤也坐了下来，她调整了下餐具的位置，好想要准备拍照，“你肯定不是我的粉丝。” 她果然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嗯？怎么这样说，我很喜欢你的歌。” “如果你是粉丝，你会认识这里的，我发过好几次。”可能是要拍不同的角度，她稍稍站起身来，举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答，“伱只是泰妍欧尼的粉丝罢了。” “你不怕被粉丝知道自己的行踪吗？” “这里是会员制餐厅，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如果能进来的话，我当然很高兴见到粉丝了。”徐贤拍好了，收起了手机。 “很高兴见到那些有资格来这里吃饭的粉丝。”李瑞贤笑了笑，开始打开折起来的餐巾。 “这么会猜？”徐贤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很聪明嘛，我的伙伴。” “我只是好奇，你和谁来过这里？” “和谁来过这里？抱歉，”徐贤也把餐巾打开，“这种问题是女人的特权。” 服务员敲敲门，把前菜上了过来。 “好吧，我只是问问。” 两个人开始吃起菜来，前菜所选的蔬菜极为新鲜，又搭配了虾肉，配上加了些许芝麻碎的沙拉酱，味道清新而浓郁。 徐贤的沙拉里，没有沙拉酱。 “为了身材？”李瑞贤边吃边问。 “当然，沙拉酱我几乎不吃的，热量太高了，我不如多吃两只虾。” “我的可以让给你。” “谢谢！”徐贤闪电般地把李瑞贤盘子里的虾叉走，“我可不会客气。” “辛苦吗？”李瑞贤看着狠狠咬着虾肉的徐贤，想起徐贤毫不犹豫给自己的汇款，突然感到心中一动。 “什么辛苦？”徐贤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工作。” “不辛苦。” “我当年觉得你们很辛苦，每天忙忙碌碌。” “辛苦不是好事吗？辛苦才能赚钱，我才20多岁，赚的钱要多少有多少，而你呢，还开着一辆起亚。” “就不能是我热爱国货？” “这话你留着跟女朋友说吧。话说……”说到这里，徐贤问起李瑞贤，“你真和夏荣分手了？” “没错，她很伤心。” “你没哄哄她？骗她很容易吧。”徐贤目光闪烁。 “我很少骗人。” “你在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吧，我们是合作伙伴。” “谁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说不定，还想左拥右抱。”徐贤用脚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李瑞贤一下。 “哈哈哈哈，我还没自大到那种地步。我对感情很认真的。” “很认真？一通电话就结束了？” “所以我说出口的，就不会反悔。”李瑞贤的目光，真诚又温和，“没有必要老是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吧？” “你呢？可以问问你么？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吧？” 服务员开始上主菜。是牛排，徐贤那块明显小一些。 牛肉散发出奶香味，伴着黑胡椒的碎末，激发出浓烈的香气。 等服务员退出去，徐贤才回答，“没有。” “为什么不找個男朋友呢？我想会轻松很多吧。” 徐贤没再说话。 李瑞贤有点自讨没趣，只好也低下头吃起牛排来。 刚切下一块牛肉，徐贤突然说话了，“我不想被别人买下来。” “什么意思？”李瑞贤大概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有人出价？” “这不用你管，不过，我绝对不会做的。” “那样不是很轻松吗？” “在被扔出家门前很轻松。” “你不喜欢？” “等我把你扔出门外时，你就知道了。我只会买别人。” “买别人？你买过谁？” “就坐在我面前，我感觉这是我做的最冲动的一次消费。” “你不会失望的，大明星。” “我担心……”徐贤停住了刀叉，“我害怕你让我失望，但是那倒也没事，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我更害怕，你没让我失望，而且让我喜出望外。”她站起身来，走到李瑞贤身后。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买来了一只狮子放在家里，谁才会是这个家的主人？”徐贤俯下身来，帮李瑞贤重新整理着胸前餐巾。 徐贤的担忧让李瑞贤眯起了眼睛，“你想控制我？” “让我试试吧，”徐贤把餐巾缓缓地往上拉，虚虚地系在李瑞贤的脖子上，“我还有很多钱。” 李瑞贤缓缓地摇了摇头，“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该相信你，除非你别无选择。”徐贤整理着餐巾的活结。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我都和吴夏荣分手了，这可是你的要求。”他抬手抓住徐贤的右手，坚定地把餐巾拽了下来，“你再这样，恐怕狮子不会开心的。” 徐贤任由让李瑞贤抓着自己的手，摘下餐巾。 “我们也可以试试其他方法，比如……”李瑞贤突然又笑出了声，“比如填补下对方的感情空白，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是合作伙伴。”她立刻把手抽出来，抬腿往回走。 “现在是。”李瑞贤提高了一点声音。 “永远是！”徐贤走回自己的座位，飞快地吃起饭菜来。 —— “老崔，东西都准备好了？” “nei，课长nim，材料全部准备好了。” “给我吧。”李瑞贤伸手接过老崔抱着的一摞材料，然后把左手上拿的那一堆推荐报名表也摞在了上面。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文化部第5会议室。 71 怎么搞的 李玉英长官正对着门坐着，右边是朴局长，各局室的其他人沿着长条桌子围成一圈。在最后面的一排，坐着二十来个主要的经纪公司代表，金光宇就在其中。 “长官nim，各位局长、课长nim！久等了。”李瑞贤行了个礼。今天是李玉英长官召集大家预先讨论下访北艺术团的安排。 “李瑞贤是吧？”李玉英长官对他点了点头，好像并不认识他，探询地问了下身旁的朴根英局长。 “长官nim，没错，这就是李瑞贤，国际文化交流课的课长。”朴局长低声解释了两句。 李玉英长官点点头，“年轻有为啊，今天麻烦你给我们讲一讲了。” “好的，长官nim，这是我的荣幸，那我就开始了。” 他对着大家行了个礼，坐在长官身后的孙俊哲对着他点了点头，比了個ok的嘴型。 他心中暗暗喘了口气，前几天汇到东海传统艺术保护基金会的款子，看来已经激发出李玉英长官的善心了。 他拿起讲台上的激光笔，开始放起ppt。 “这次的艺术团选拔标准，突破了以往的政治标准，而是力图在政治和经济上达到共同的积极效果。” “通过在每一个领域确定1个代表的方针，既通过选拔展现我们的水平，又能确保参团代表的推广效应。” “之前，这一方针也与报名的各位经纪公司进行了沟通，绝大部分公司报送的也都是一个组合，不是一个组合的也调整了自己的报送名单，反映出这个方针也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李瑞贤按动了下激光笔，ppt翻到了新的一页，投影出一个长长的表格。 “绝大部分经纪公司都按我们的新要求，报送了一个组合。比如，cube的clc…” 李瑞贤慢慢念着几个公司的推荐人选，演讲台底下却渐渐骚动起来。 “s.m.等几个经纪公司始终没有调整自己的报送名单，不止报送了一个推荐人选，这次就…”李瑞贤把激光笔移到屏幕的最下方。 s.m.娱乐：报送两个推荐人选。 “这次就不纳入考虑了。”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后议论声就像蚂蚁一样爬满了房间。 “怎么会？谁干的？” “s.m.惹到谁了吗？” 一阵阵对黑幕的猜测，如同烈火一样汹涌。 “安静！安静！”看了看长官的脸色，孙俊哲立刻站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长官nim，长官nim，您好，我是s.m.娱乐的副社长，林大勇。我们明明只报送了一个推荐人呐，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坐在金光宇身前的小个子男人站了起来。 “可否再检视一下材料呢，万分抱歉了。” 李瑞贤看了眼金光宇突然变得煞白的脸色。 “林社长，不好意思，不过我们确实收到了贵公司发来的两份推荐人选的材料。” “怎么可能呢？李长官nim，一定有误会吧？我们明明只报送redvelvet个推荐人选，怎么可能是两个呢？您这样怎么能服众呢？” 他推了推旁边的金光宇，“金室长，理事会的决议，你那里不就有吗？呈上来给长官们看看吧！啊！金室长？” 金光宇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声音小的都有点听不见，“那个，我们应该只报送了一个人选。” “不过我们这里确实收到了两份，林会长要看看吗？” 林大勇看了看李玉英长官铁青的脸色，但是又实在担不起糊里糊涂被排除在外的这个责任。 他看了眼身旁今天不知怎么畏畏缩缩的金光宇，咬了咬牙，“李长官nim，如果可以的话…” “李长官nim！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我们会后再看吧！”金光宇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 李瑞贤皱起了眉头，“贵公司怎么…” “够了！”李玉英长官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李瑞贤你搞得什么东西！” 他干瘦的身躯好像一块发红的木炭，扑哧扑哧地喷着滚烫的火星，“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下去访北的事情那不是成笑话了吗？” “这届政府对国民的承诺，怎么完成？” “朴局长还很器重你呢！你怎么搞的！” 朴根英局长听到这里，脸色猛然一变。 “你不要再在朴局长那里捣乱了！访北这些事，干脆弄个行动本部，下周伱就去那里干活吧，什么时候吃够了苦，再回朴局长那里报到！” 李长官好像被李瑞贤气的够呛，“朴局长，你怎么说？他在这里弄成这个样子，别让他在你那里捣乱了！” 朴局长瞟了眼后排座位上压抑不住的骚动，搞出这么大的乱子，他只好面无表情的答应了下来，“是，长官nim，一切听您的吩咐。” “金光宇！要是不想参加你们就给我滚出去！”他只好对着金光宇撒起了气。 金光宇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才把林大勇按回座位上，“抱歉，抱歉！” “长官…”孙俊哲小声问着李玉英长官，“我们还…” “下次吧！”李玉英长官好像心情差极了，“弄明白是谁报名再说吧！” 他整理了下桌子上的材料，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散会！” 他看都没看李瑞贤一眼，直接大踏步地走出门外。 大家都站起身来恭送李玉英长官。 孙俊哲紧跟在他后面，关上了大门。 关门声一响，房间里好像蒸锅掀起了盖子，议论声猛地喷涌出来。 李瑞贤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材料，对脸色木然的朴局长点了点头，“局长nim，给您添麻烦了，抱歉！” 朴局长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不知是祝福还是威胁，“很好，很好，去吃吃苦吧…” “感谢您的栽培。”李瑞贤鞠了个躬，转身往外走。 “李长官！李长官！”快走到门口时，一连串的跑步声响了起来。 是林大勇和金光宇。 “李长官nim，无论如何请您说明一下吧，不然我无法交代啊，您就把报名材料给我们看一下吧，或者您出个说明可以吗？”林大勇紧紧皱着眉头。 “好的，我找找。”李瑞贤看了眼金光宇，开始在手里的材料里翻找起来。 “李长官！李长官！”金光宇立刻抓住了李瑞贤的胳膊，“林社长，让李长官回去再找吧？” “李长官？我一定会找您好好解释的，好好解释！”他额头上都是汗，目光里流露出哀求。 “唔…这张好像是…”李瑞贤不为所动，从材料里抽出一份材料。 金光宇离得近，一瞥之下差点瘫倒在地。 他…他怎么会有当时徐贤那张报名推荐表？他怎么会有？老崔不是说已经扔掉了吗？ “你到底给公司惹了什么麻烦！”林大勇感觉出金光宇语气不对劲，“李长官，找到的话给我看下吧。” 金光宇回过神来，一把把那张纸塞了回去，“林社长，不是的，不是的，错了错了！” “嗯？没有吧，林社长您看看？”李瑞贤作势又要抽出那张纸。 “李长官！我们是朋友啊，李长官！一定是误会啊！”金光宇快扑到李瑞贤身上了。 擅自篡改理事会的决议，收受贿赂，还闹到文化长官面前。 金光宇不敢想象公司会怎么对他，他只能哀求着李瑞贤，“长官，长官！” 他抓着李瑞贤的袖子比了个手势。 林大勇看见金光宇这个样子，也不再出声，默默地看着他哀声恳求。 李瑞贤慢慢停住了动作，“金室长，您这是干什么？您可是我们局长的老朋友啊。” “长官！长官！”他一声一声的叫着，差点老泪纵横。 李瑞贤一根根地把他的手指掰开，“金室长，还有人看着呢，您再这样可就不好了吧？” “好的，好的。”金光宇忙不迭地放开李瑞贤的胳膊。 “我晚上再回去找找报名的材料吧，林社长，明天再给您回复吧。” “好的，好的！李长官！今晚，今晚一定！”几缕头发沾在金光宇汗湿的额头上，滑稽又可笑。 林大勇点点头，“辛苦长官了。” 李瑞贤也点头致意，再欣赏了眼金光宇的狼狈之态，转身推开外间的门。 他走出门外，对着门口的一脸懵懂的老崔笑了笑，离开了会议室。 “崔国准，西巴，你搞得什么东西！” 背后传来金光宇愤怒的低吼。 李瑞贤快步离开。 希望今晚早点忙完吧，夏荣还在宿舍里等着自己的呢。 72 Surprise！ 李瑞贤在世宗市通往汉城的公路边上停下了车。没一会儿，从汉城方向开来一辆车停在了斜对过。 他没有下车，手把在方向盘上，汽车也没熄火。 没一会儿，对面车上下来一个人，抱着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 李瑞贤仔细看了看那人高高的身影，月光下依稀可见脸上的金丝眼镜，按了下后备箱开关。 车身轻轻一颤，后备箱盖自动弹开了，李瑞贤看着后视镜，那道身影把纸袋放进了后备箱里，然后关上了后备箱盖。 李瑞贤笑了笑，挂上档，轻踩离合，起亚汽车继续向汉城开去。 背后站在路边的金光宇，恨恨地看着远去的起亚汽车，“西巴，徐珠贤你这个贱人，竟敢把我出卖了，西巴！” 他愤恨地一脚踢在路边的石块上，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上了自己的车。 —— 这里离apink的宿舍还有一個小时的车程，李瑞贤轻轻地哼着歌儿，心情十分的愉悦。 嗡~嗡~嗡~ 电话响了。 是徐贤打来的。 他按了下蓝牙耳机，接起了电话，“珠贤呐……” “呀！欧巴！你做了什么？”徐贤的语气充满了兴奋，称呼亲切极了，“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怎么，发生什么了？” “金光宇晚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哈哈哈哈哈，艾西！真是笑死我了。”徐贤笑得停不下来。 “他说什么了？”李瑞贤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电话一打过来，就让我体谅一下他，哎呀，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哈哈哈哈，听起来那个可怜啊。” 她开始学起金光宇的声音，“珠贤啊，真是对不住了，实在是我最近太忙了。你那个事真是太抱歉了！珠贤呐，您一定在李长官面前多帮我解释下，我确实无心之失啊，误会啊！” “呀，你真该听听，哈哈哈。” “可惜我没听见。” “下次给伱听，我录音了，哈哈哈，等会儿还要听。” “那就好，怎么样，解气了吗？”李瑞贤也轻轻笑了几声。 “出气了，哈哈哈哈，终于出气了，这个狗崽子！”徐贤好像开心极了，“我等会要吃个夜宵……” 她好像随意地提了一句，“你来吗？” 李瑞贤一时没说话。 车厢里的空气，突然地旖旎了起来。 “不来我叫别人了？” 一阵轻轻地织物摩擦声传来。 “在干什么呢？”李瑞贤眼前滑过夏荣的笑脸。 “在……”徐贤顿了顿，“在穿袜子，有点冷。” “什么袜子？” 徐贤没有说话，只听见织物摩擦声久久地持续着，好像腿上一圈一圈地翻卷，翻卷，翻卷。 然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好像是袜子勒在了丰腴的腿肉上。 “我也不太认识呢？帮我认认？” 李瑞贤又不说话了，车里好像越来越热。 他打开了车窗，冷风灌注进车里。 “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我去洗澡了。” “你知道我要提拔了？”李瑞贤清醒了一些。 “……李瑞贤！你在说什么呢！你再……”徐贤好像被他的揣测激怒了。 “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徐贤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平静了下来，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听到，“知道你被臭骂了一顿，被文化长官亲自臭骂了一顿。” 她顿了顿，“没想到，原来你有这种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有人告诉我。” “你后悔了吗？” “我有什么后悔的？”徐贤冷哼了一声。 “家里好像来了头狮子？” “哈？你？小野猫也算狮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小野猫来形容自己，李瑞贤的心情颇为奇怪。 “你后悔了。” 徐贤好像今晚特别喜欢沉默，“……我表现地可以更好的。” “都不如现在真实的你。” “哈？你又懂我了？男人，装什么？白天装可爱，晚上装性感，哪个男人不喜欢这套？” 李瑞贤没再说着徐贤说下去，他转而让她放宽心，“你不必后悔的，你有一个非常可靠的合作伙伴。” “他有多可靠？” “永远的可靠。” “在我还有钱时永远的可靠。” “没必要这样说吧，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信任了，我想现在的些许金钱应该赢不过我们的信任了。” 徐贤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金光宇说要把5个亿还给我，我会给你的。” “给你就是你的。”这话李瑞贤前几天已经说过。 “我不要。”徐贤的声音听不出在想什么，“这些是给你的，我早就说过了，本来我都准备拿不回来了。” “你最近应该还是挺缺钱吧，让你拿出这么多钱。” “还好，还能吃得起饭，再怎么样，我跟泰妍欧尼借点钱也能过得下去。” “你还借过她的钱？” “怎么？心疼你的偶像了？我借了，怎么样？我还要借了不还呢！”徐贤的声音稍稍升高了一点。 “你不会的？” “哈？道德绑架我？我可是个坏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坏女人可不会告诉我这5个亿。” “……”徐贤顿了一会儿，“你随便，爱怎么想怎么想。” “我觉得你很好。” “那你今晚过来吗？” “抱歉，我今晚……” “那再见！” 电话立刻被挂断了。 李瑞贤挑了挑眉毛，把车开得更快了。 —— “欧巴！”夏荣的身影从门里晃了出来，“这里，这里！” 她挎着包，还提着一个手提袋，从地下停车场边上的电梯口里跑出来。 已经接近11月底了，天气越来越冷，她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长风衣，内衬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略带栗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 “夏荣啊，今天好……” “哟！”她一下子跳进李瑞贤怀里，猛地亲了他一口，“嘿嘿，欧巴~” 李瑞贤顺势抱住她，“没等着急吧？都快10点了。” “呀，欧巴，怎么这么晚啊？人家都好饿了。” “怎么不吃点呢，不是说初珑xi晚上做了好吃的鱼饼汤吗？” “这不是要和你吃夜宵嘛！晚上我真的就只喝了一点汤。”夏荣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欧巴，我真的要饿死了！” “哈哈哈哈，好的，怪我。”李瑞贤笑了起来。 “呀！当然怪你了！都是为了你我才饿肚子的，你知道嘛！”夏荣使劲地捏着李瑞贤肚皮，“你不会自己偷偷吃饭了吧，快说！” “我也没吃，一直在忙，刚忙完就来找你了。” “怎么今晚突然来找我？”夏荣和李瑞贤开始一起往车那边走，“是不是有好事了？” “你猜？”李瑞贤一直笑呵呵的。 “嗯……就不猜。”走到车边，李瑞贤往前一步给吴夏荣打开车门。 嘭！ 突然一声爆响，一堆彩纸从天上飘下来。 李瑞贤吓了一跳。 “surprise！嘿嘿嘿~” “你怎么知道的？” “呀，今天你都快笑的合不拢嘴了好吧，和前几天愁眉苦脸的样子，谁看不出来啊。” 吴夏荣从背后抱住了他，后背一片温润，“欧巴！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好事，但是祝贺你了~以后有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我哦！” “好的，夏荣啊。” “感动吗？感动吗？我是不是第一个来祝贺的？是不是？”吴夏荣在他的后背上跳下来，嘿嘿地笑个不停，“快快快！你快看看我给你做的蛋糕！晚上一直在做呢，多亏有珑欧尼！” “是的，你永远都是第一个。” 李瑞贤轻轻地说了一句。 不知道夏荣，有没有听见。 73 知道了，吴老师！ 夏荣坐进车里，扭身把挎包放在了车后座上，然后把手提袋放在了膝盖上。 李瑞贤从另一边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刚坐稳，吴夏荣就迫不及待开始指挥了起来，“欧巴，gogogo，我们去吃汤饭！” “啊？不是去吃韩定食吗？那会儿发给你那个。” 李瑞贤开始发动汽车，总之开出小区再说。 “哪个？我一直在厨房里，没注意看。”吴夏荣赶紧拿出手机，点开和李瑞贤的聊天记录。半个多小时前，李瑞贤发来一個链接，是一家韩定食餐厅。 吴夏荣点开链接，看到39万韩元一个人套餐价格，悄悄吐了吐舌头。 “欧巴，我们别吃那个了，我们去吃汤饭吧。” “怎么要吃汤饭？”李瑞贤今天刚收到金光宇的大礼包，还马上就要出任重要的官位，充满了消费的欲望，“我们去吃那个吧。” “啊，我就喜欢吃汤饭嘛，韩定食不好吃。” 李瑞贤记得吴夏荣对韩餐非常喜欢，怎么突然不喜欢了？他歪了歪头想问问她，结果正好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 好像是套餐价格的页面？ 李瑞贤轻轻笑了笑，“走吧，我们去吃吧，没事的。” “呀！你在看什么呢！”吴夏荣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的手机屏幕，立刻把手机翻了过去，“怎么能偷看别人手机呢！” “怎么样，我们去吃韩定食吧？”李瑞贤已经开出了地下车库。 “唔……”吴夏荣嘟着嘴在思考，“今晚很开心？” “很开心。” “是挣了很多钱的那种很开心？” “哈哈哈哈，是的。怎么样，没问题的，再拒绝我可要伤心了。” “真的？” “呀！这么不相信我？”李瑞贤佯装生气。 “哪儿有？欧巴~现在挣点钱多难，哪能随便花啊。” “挣了钱总是要花嘛！你挣了钱也是要花的吧。” “可是我就这几年能赚点钱啊，等我们过气了就赚不到钱了，我又什么都不会，不被人骗就不错了。” “这是谁教你的？这么有道理。” “呀！欧巴，你什么意思啊，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吗？”吴夏荣睁大了眼睛，“看不起我是吧！” “我都20多岁了，当然明白了。欧巴，”吴夏荣难得的教育一下李瑞贤，显得很开心，她摇头晃脑地说着，“不管发了什么财，都不能得意忘形，知道吗，这可是吴老师的人生经验！” “知道了。” “都不能随便挥霍，知道吗？” “知道了。” “都不能冲动消费，知道吗？” “知道了，吴老师！哈哈哈哈。” “呀，笑什么，都不知道尊重老师吗？”吴夏荣鼓起了自己的脸颊，像一个软软的河豚，“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那就行。” “可是，赚了钱，只想给我的夏荣公主花怎么办？”李瑞贤在红灯前停下车，扭头看着吴夏荣软软的脸，“吴老师伱快教一下我吧。” “呀！呀！你在说什么呢！欧巴！”吴夏荣好像被谁突然袭击了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耳朵变得通红。 “怎么？不爱听吗？” “切，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吗，就会说好听的~嘿嘿嘿嘿嘿。”吴夏荣忍了一会儿，还是笑了起来。 “就知道骗我！就看我好欺负，嗯？”吴夏荣看红灯还有很久，还是扑过来捏着李瑞贤的耳朵，“再骗我就把你的耳朵捏的通红，害怕了吗？” 她边捏边吃吃地笑着。 “所以我们去吃韩定食？” “不要，去吃汤饭吧。”吴夏荣好像觉得很好玩，把李瑞贤的耳朵在手里捏来捏去，“不疼吧？” “嗯……不疼，真去吃汤饭？” “对，不过呢，既然欧巴想请客，那就过几天请姐姐们一起吃吧，怎么样？”吴夏荣灵光一闪，“你还没见过她们呢。” “不是见过初珑xi和恩地xi吗？” “什么呀，也太不正式了吧，上次不是还被恩地欧尼打了一顿吗！要好好地见面才行！” “有道理，那就这样吧。”想起郑恩地的拳头，李瑞贤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那我们走吧，今晚简单吃点~周末你有空吗？” “去哪儿吃，上次那家？”绿灯亮了，李瑞贤开动汽车，“我有空，你问问初珑xi她们的时间吧。” “不不，我找到了一个好吃的汤饭店，我看评论说是大邱那边人开的，特别好吃，欧巴不是很久没回家了么。” “大邱的汤饭店吗？”李瑞贤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谢谢你，我的小公主。” “切~找了好久呢，你要是敢说不好吃，你给我等着。”吴夏荣有点奇怪，为什么没人捏，自己的耳朵也会这么红呢？ “好吃，快和我的夏荣一样好吃了！” “欧巴！” 她捂住了自己红红的耳朵，不去听李瑞贤的胡说八道。 —— “是这家店吧？”金艺琳趴在副驾驶座的窗户上，对着手机上的点评软件，看了看路边的饭店。 “嗯……金姨母大邱汤饭店？”裴珠泫放慢了开车的速度，瞥了眼路边的招牌，“是一个吗，导航就是到这里？” 她把车停在路边，拿过金艺琳手中的手机，“大邱金姨母美味汤饭店，改名字了吗？” 后座的姜涩琪把头伸了过来，“应该是一个吧，这种小店经常和点评上不一样的。” 裴珠泫点了点头，“看店里装修应该是一个，那我们进去吧。” 今天裴珠泫三个人没有通告，到练习室练习了一天，回来时已经八点了。 汉城今天猛烈地降温，从10c一下子掉到了0c。再回来路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姜涩琪，充分发挥创造力，提议要庆祝下0c的到来，出去聚餐。 离下次回归还很远，裴珠泫也没有拦着大家，气温这么冷，点外卖的话，可能送来也都凉了，练习了一天，她也不想再热饭热菜了。 索性就出去吃吧。 她这样想到。 特别是看到姜涩琪一脸兴奋地把手机伸到面前时。 大邱汤饭。 裴珠泫突然很想家了。爸爸妈妈还好吗，妹妹还好吗？朋友们还好吗？寒潮来了，小区门口的那些流浪小猫咪还好吗？ 这就是多愁善感吗？ 她开着车带两人前往饭店，心绪却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 怕被人认出来，问清这家店12点才闭餐，她们是特意又在宿舍消磨一会儿时间，九点多才出门的，下车这时已经九点过半了。 “好冷好冷”推开刚刚换上的厚厚的挡风门帘，牛肉汤混合着大酱的浓郁味道扑面而来。 到家了吗？ 我的家里，是饭店的味道呢。 食客来了又走，熙熙攘攘。或许这就是自己这么珍视朋友和家人的原因吧。 裴珠泫说不清心里的是什么滋味。 她跟着两个妹妹走进了汤饭店。 74 来了！ 和外面的严寒不同，汤饭店里热乎乎的，大厅中间架着炉子，火烧的旺极了，上边咕嘟咕嘟地烧着一个锅子，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客人nim。”后厨里走出一个矮矮胖胖的阿姨，“今天外面也太冷了。快坐下吧，炉子边很暖和。” “老板您好。”裴珠泫左右看了看，天气寒冷，加上时间已经晚了，店里一个人也没有，“打扰了。” 看了看旺旺的炉火，她想了想，还是保险起见吧，“姨母，我们坐那边窗边吧。” 她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個位置。 “啊，好的，不过那边可能有点冷啊。”老板娘看了眼三个人并不厚实的衣物。 “没事的，不要紧。”裴珠泫谨慎第一。 “那好吧，冷的话跟我说，随时坐过来都行。”老板娘态度十分和气。 裴珠泫接过老板娘手里的菜单，带着两个人走到了窗边的座位。 这里是沙发卡座，高高的沙发靠背隔绝了大部分视线，寒冷的夜晚，店里又没几个人，应该没人会坐到附近。 “欧尼，快点儿点菜吧，冻死了。”金艺琳今天翻出毛衣，发现有点紧了，气的坚决不穿厚衣服，只穿了个薄风衣。 老板娘说的没错，窗边确实好像隐隐透风。 “你坐里面吧。”裴珠泫站起身来，把金艺琳拉到靠屋里的那侧，自己坐到窗边，“我穿的厚。” 姜涩琪没吱声，一直在认真地研究着菜单。 “涩琪啊，你看有什么想吃的吗？” “应该牛肉汤饭会很好吃吧，屋里都有很香的牛肉味，”姜涩琪很有道理地猜测着，“我要一个牛肉汤饭。” 她把菜单递给裴珠泫。 “艺琳呐？”裴珠泫又把菜单伸到金艺琳眼前。 金艺琳正在忙着不知道和谁聊天，头也没抬，“欧尼你点吧，我和你吃一样的。” 裴珠泫用菜单拍了下她的头，“别老看手机，马上吃饭了。排骨汤饭可以吗？” “行行行。”金艺琳抬了下头扫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了没有，就胡乱地答应了。 “姨母nim，要一个牛肉汤饭，两个排骨汤饭。”裴珠泫提高了一点声音。 “好的，客人~”老板娘的声音从后厨的门帘里传了出来，“还要别的吗？” “欧尼！我们要个汤锅吧！那个不是有瓦斯炉吗？”姜涩琪也觉得有点冷，“点那个的话，就不冷了。” 裴珠泫点了点头。 姜涩琪大声喊道，“姨母nim，我们有汤锅？再要一个汤锅吧。” “啊，有的！”老板娘从后厨探出半个身子，“海鲜汤锅吗？已经点了牛肉汤饭了。” “嗯，好的，再要两瓶烧酒！” “涩琪！”裴珠泫皱了皱眉。 “欧尼~就一人一瓶。”姜涩琪撒起娇来，“艺琳都成年了，没事的。” “好吧，就一瓶，不准多喝了。”裴珠泫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店里没有别人，饭菜和酒很快就上来了。饭菜的味道很好吃，三个人连唱带跳一天，也不怎么想开口说话了。 姜涩琪在刷ins，金艺琳边吃边聊天，两人也不说一句话，吃几口就碰杯喝上一点，竟然莫名的和谐。 裴珠泫则认真地看着汤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突然一声脆响。 金艺琳一下把手机扣到桌子上，“这个贱……” 有些放空的裴珠泫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下她的胳膊，“说什么呢！” 金艺琳这才回过神来，“切，真是太讨厌了！” “说谁呢？怎么了？”裴珠泫问了起来，“怎么也不能在公开场合这样说话！” “呀，又没有人，有什么的。” “那也不行，养成了习惯，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说出嘴了，知道了吗！” 裴珠泫语气特别严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伱要是在镜头前面这么说，我看你怎么办！镜头拍下来，没人会问你为什么！” 她拧着眉头，目光盯着金艺琳。 姜涩琪捧着热茶，一句话也不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金艺琳瞥了一眼姜涩琪，只好乖乖地道歉，“欧尼，我错了。” 裴珠泫不善地又瞪了她一眼，“你给我记清楚！” 金艺琳撇了撇嘴，把饭勺用力插进饭碗里。 姜涩琪看了看两人的脸色，赶紧插了一句，“艺琳呐，是什么事啊？” 三人间的气氛好像又开始掉头向上了起来。 金艺琳顺势接过话来，“我有一个好多年不联系的朋友，不知怎么联系到我的，想要几张签名。” “然后呢？”姜涩琪顺着说道。 “给就给了呗，也没什么，关键是你知道吗？她考了个破大学，现在在汉城文化局呢，啊，瞧她那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大统领呢！” 她捏起嗓子开始学起来，“艺琳呐，我们就是工作稳定，哪有你们收入高啊～艺琳呐，我们每天可辛苦了，哪像你们蹦蹦跳跳就能挣大钱！艺琳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 “这些话就别学了！”裴珠泫也不爱听这些话。 金艺琳正在气头上，猛地喝了一杯酒，“欧尼，当个公务员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我挣得可比她多多了！我还能买lv呢，她用得起吗！” 金艺琳愤愤不平地说着。 裴珠泫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是吗？ 是这样吗？ 人家是课长呢。工作稳定，又不忙，到哪里都被人尊敬。 不知为什么，裴珠泫想象起自己未来去求李瑞贤办事的画面。 李课长，您帮帮忙吧，看来老朋友的面子上，帮我一下吧。 一想到这狼狈的画面，裴珠泫就感觉到自己最美好的回忆，好像被踩在了脚底下。 她想起了那个窗边吃着汤饭的安静少年。 什么呀？ 难道要让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可怜可怜自己么？ 那样也太狼狈了吧，自己死了也不会去找他的。 可是如果团队有事要他帮忙呢？ 真是的！ 谁让你当课长的！最好永远也别提拔，最好赶紧去当小兵兵，天天被人使唤！ 裴珠泫这样偷偷地想着，好像在做莫大的坏事，心中痛快极了。 裴珠泫正出神，旁边的金艺琳喝了点酒，却越说越兴奋，“呀，考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不上大学怎么了？欧尼不也没上大学？” 对面的姜涩琪扑哧笑了出来，呛得直咳嗽，“呀，金艺琳，你这是在夸欧尼吗哈哈哈~” “呀，我说的是真的，那个李瑞贤不就是高丽大学的？还是那么好的学校呢，也当上了公务员，人品也是渣的不行？” “什么李瑞贤？”姜涩琪是队内唯一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的人。 “哦，没什么，没什么。”金艺琳悚然一惊，赶紧偷偷地看了看旁边的裴珠泫。 好在裴珠泫似乎在走神，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她喝了杯酒，顺了顺气，赶紧吃起了饭。 店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炉子上飘起的热气，弥散在大厅里。 不知过了多久，饭店的门，吱拗一声被推开了。 一对情侣，拥抱着走了进来。 金艺琳瞪大了眼睛，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75 来了？ “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本次导航结束，请您……” 导航软件的提示音响起，李瑞贤放慢车速，“是这家店吗？” 寒风下，车窗上起了一层水雾，路边店的招牌好像坏了，一片黑暗。 吴夏荣用手指擦了擦车窗玻璃，仔细看了看店门口的招牌，“大邱金姨母美味汤饭店，就是这里，欧巴！” “那我们进去吧。” 李瑞贤把车熄火，停在路边。 时间接近十点了，今天汉城急剧地降温，昨天还十几度，今天已经是零度了。从车里出来，两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欧巴，快快快！”吴夏荣闷头就往饭店门口跑去。 李瑞贤看了看厚厚的门帘，快步跑了几步，抢在吴夏荣前面拉开了门帘。 “谢谢欧巴！”她在李瑞贤的胳膊底下一骨碌钻了进去。 李瑞贤紧跟着进门。 一进门，温热的空气伴随着牛肉汤的香气，把两个人从寒风中举起，门口的炉子咕嘟咕嘟的烧着水壶，水汽弥漫温润。 “客人nim！”矮矮胖胖的老板娘从后厨走了出来，“赶紧坐下吧，今天外边太冷了。” “要坐在炉子旁边吗？这里暖和。”她把湿漉漉的双手在胸前的毛巾上擦了擦。 李瑞贤晃了晃怀里的吴夏荣。 “嗯……”她看了一圈，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上今天天气又冷，店里除了右手边角落里窗边的卡座，好像没有别的客人了。 “我们坐那边吧。”吴夏荣指了指左手角落的窗边卡座，“安静一点。” “好的好的。”老板娘走回柜台，开始收拾起餐具。 李瑞贤去前台拿了個菜单，和吴夏荣一起来到座位上，“要吃点什么？” “牛肉汤饭！上次吃的排骨汤饭，这次尝尝牛肉汤饭。欧巴吃什么？”吴夏荣拿着菜单哗啦哗啦地翻着。 “我还是排骨汤饭吧。”李瑞贤把双手撑在下巴上，看着吴夏荣认真的研究菜单。 “啊？”吴夏荣一下子没了继续翻菜单的兴趣，“欧巴怎么每次都吃排骨汤饭啊？” “嗯……习惯吧。”李瑞贤笑了笑，转头对着后厨喊了声，“老板，一份牛肉汤饭，一份排骨汤饭，再要份烤牛肠和凉拌杂菜。” 店里没什么人，饭菜很快上齐了。 “欧巴，味道怎么样？”吴夏荣一边把自己汤里的土豆夹了几块给李瑞贤，一边把一整碗饭都倒了进去，“和你在大邱吃到的一样吗？” “嗯，味道很像的。”大邱有自己的大酱牌子，所以无论是汤饭还是大酱汤，都有着特殊的大邱味道。 “很像？那就是不一样咯？” “这个也难免吧，我想水、蔬菜之类的，汉城总和大邱有点差别。不过，还是很好吃的，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了。”李瑞贤嚼了一块排骨，确实味道和记忆里很接近。 “这样啊，那有机会去大邱，欧巴带我去吃吧，我也要尝尝正宗的大邱汤饭。”吴夏荣有点憧憬，“欧巴，我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呢，要不我们就去大邱吧！” 她头脑一热，就开始提议旅行计划，“我们可以去欧巴小时候的学校，运动场，去吃欧巴上学时爱吃的店。” “回忆之旅！青春之旅！”她好像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啊，有时间我们就可以去，找个周末？”李瑞贤暗暗地计划起了住宿事宜。 “好啊！我回去问问经纪人，然后我们就去吧！”她突然兴奋了起来，开始让李瑞贤介绍其大邱的一切。 “欧巴，你有经常去的汤饭店吗？” “嗯……高中时有家店我很常去，就在我家公寓附近。” 李瑞贤回忆起大邱的那个汤饭店，“那时候我妹妹还很小，一到刮风下雨，就只能在家里，然后闹得我没法学习，我就只好去那个店里，吃点东西，然后就在那里学习。” “好吃吗？”吴夏荣最关心的是这个。 “挺好吃的，不过好像也没有多好吃。” “呀，欧巴你如果这样去做探店的话，没有人看的，你说的这是什么啊？” “总之还可以吧，排骨汤饭做的不错，我经常吃。” “所以你喜欢吃排骨汤饭？”吴夏荣这才明白了刚才李瑞贤说的习惯是什么意思。 “对，就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李瑞贤点点头。 “那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吃吧！” “恐怕不行了，”李瑞贤摊了摊手，“已经不开了，房子都拆掉了。” “啊！天呢，太可惜了。”吴夏荣好像在惋惜李瑞贤那被抹去的记忆。 “没事，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吃饭的地方而已，想看的话我家还有……” 李瑞贤正想说自己家里还有在汤饭店门口拍的照片，突然想到照片上还有意外入镜的裴珠泫。 怕吴夏荣多想，他连忙改口，“我家还有那时候的好多老物件呢，想看的话可以带你看看。” “真的吗？上次去我光顾着哭了，都没怎么看几眼。”她好像对关于李瑞贤过去的一切都感兴趣，“有没有欧巴以前收到的情书？” “伱看这个干什么？” “呀？听起来收过不少呢？”吴夏荣皱起眉头，感觉有点酸酸的。 “没有多少，再说了，都已经扔掉了。”李瑞贤决定回家就把那些情书全部扔掉。 “怎么能扔掉呢？那也是人家女孩子的一片心意呢。” “没错，吴老师，我突然想起来，其实我没扔，还全部把这些心意保存水晶匣子里了。” “呀！欧巴，你是在挑衅我吗？要不要比比谁收到的情书多？我收到的情书摞起来有那么那么高！”吴夏荣把手伸到最高，比划着情书的高度。 “这么多吗？” “当然了，我可是初中就出道了，大明星，你知道吗？我去学校时都有人排队送我情书呢！”吴夏荣一副很骄傲地样子。 “是吗？” “有压力了？” “有了，我得努力了，要写得超过他们才行，夏荣公主，每晚会到你的窗前弹吉他送情书的！”李瑞贤装模做样的行了个骑士礼。 “切，谁稀罕了，大晚上的早就睡了，你在门口等着吧！”吴夏荣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好啊，我等到你起床出门。”李瑞贤笑呵呵地。 “欧巴！我就说说，你可别真在门口等啊！”吴夏荣有点担心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事。 “好的，但是……”李瑞贤抓住了吴夏荣的软乎乎的温热手掌，“夏荣啊，对不起，我还欠你很多很多的浪漫呢。” 他把吴夏荣的手凑到唇边，“可以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吗？” “那可要补偿很久很久的！我可是需要很多很多浪漫才能长大！” “我会一封一封地给你写情书，一晚一晚地陪你看星星，一分一秒地陪你长大。” “陪我多久？”吴夏荣嘟着小嘴。 “永远。” “骗人！” “永远！” “切！敢半路逃跑你就死定了！”吴夏荣恶狠狠鼓起了自己的脸颊，像个蒸熟的包子。 突然，那头的卡座传来一阵喧闹。 “呀！你快看呀！”那边有个尖利的女声叫了起来。 李瑞贤和吴夏荣转了转头，一时之间，齐齐呆住了。 76 想再见一次 好大的雪。 李瑞贤和吴夏荣顺着声音转过头去，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开始开始下起了大雪。 “你快看呀！这么大的雪！”那边的女声好像在跟谁视频，举着手机对着窗外拍着。 李瑞贤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那边的两男两女，自己并不认识。 扭头看了看瞬间带上了口罩和帽子的吴夏荣，她也摇了摇头。 “没事。” 既然不是熟人，或者被谁发现了，吴夏荣也就重新放松了下来，她坐到李瑞贤这边的沙发，背对着那几个人，“欧巴，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被谁认出来了呢。” “嗯，应该不是。”李瑞贤点点头，没说什么其他的。 吴夏荣从来没说过要公开恋情之类的话，每次出门也都是全副武装。 恋情公开，对于艺人来说，特别是对偶像来说，往往是对事业的沉重打击，感情与金钱的对立，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抉择的困境。 李瑞贤深知这件事的敏感之处，所以也默契地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并且他十分配合，在其他人面前，就当自己是单身。 “对不起哦，欧巴。”刚才还在笑着的吴夏荣，现在心情低落的很。偷偷摸摸好像做贼一样的恋情，让她觉得很对不起李瑞贤。 “没事的，夏荣啊，没人认出来。”李瑞贤听出了吴夏荣的意思，所以他假装没听懂。 “欧巴！我不是说这个。”她把口罩摘下来，帽子还是顶在脑袋上，“对不起……我有点不合格。” “怎么？夏荣有哪里不合格了？我怎么觉得都是满分呢？”李瑞贤不想让这個话题继续发展下去。 可惜，吴夏荣还在琢磨着，“不能陪你见朋友，不能白天去好玩的地方，不能一起逛街……” “不会有人笑话欧巴是单身吧？”吴夏荣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会，怎么会有人这么说。” “欧巴年纪这么大了，肯定有人会说的。”吴夏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呀！不会有人给你介绍相亲吧！你可不能去！” 一想到李瑞贤可能要去相亲，她瞬间摆脱了emo的状态，“你要是去了，我可跟你没完！” “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啊，说不定有条件很好的呢，像什么财阀公主啊，议员的妹妹啊，哈哈哈哈哈。”吴夏荣掰着手指头数着，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有财阀公主也不会去的。” “切，欧巴伱想什么呢？谁会看上你啊，你说是不是，嗯？” “太感谢夏荣公主收留我了，不然只能在孤独终老了。” “你知道就好！”她扭身捧起李瑞贤的脸，“怎么会喜欢上你呢？快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瑞贤只是温和地笑着，“好像也没有做什么。” 吴夏荣把李瑞贤的脑袋晃来晃去，好像要仔细看看他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把李瑞贤的头抱在怀里，语气又低落起来，“欧巴，对不起哦~你再等我一下吧。” “没事的，我们还有很久很久很久呢。” 李瑞贤在吴夏荣的怀里笑了笑，声音闷闷地。 “唔？”吴夏荣突然猛地抖了一下。 “欧巴~”她小声叫了一声，声音好像浸湿的绸缎。 李瑞贤没说话。 吴夏荣推了李瑞贤几下没推动，强忍着异样的感觉，四处看了看。 所幸老板娘和那边的几个人都在专心地看雪，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欧巴！别把我衣服弄湿了！”她用力拍了下李瑞贤的后背，悄悄地把衣襟拉了拉。 李瑞贤的双手伸到了她的背后。 吴夏荣盯着窗外的大雪，用力地抓着李瑞贤的头发。 “欧巴，等……会儿我们去，去玩雪吧。” “嗯……”李瑞贤传来含混的声音。 粗粝的呼吸声，淹没在雪里。 —— 金艺琳瞪大了眼睛，“哇，欧尼！你快看，下雪了！” 一对情侣从门口走进来，带进来一片风雪。 裴珠泫三个人坐的位置是靠小巷的窗边，外面的雪还看不真切。顺着金艺琳的目光，三个人看向另一侧靠大路的窗户。 那边路灯明亮，清楚地能看到大雪。 “欧尼，我们去看雪吧？”姜涩琪吃饭专心，早就已经吃完了，“艺琳，你去吗？就去那边窗户。” 裴珠泫扭头看了看，刚来的情侣打包了些熟食就又走了，店里还是只剩自己三个人。 应该没事。 她点点头，“走吧，我们去看看。” 三个人走到另一侧的窗边。 炽白的路灯下，大雪纷纷扬扬，扑簌簌地散在玻璃上，留下凄厉的水痕。 裴珠泫看着窗外的雪，思绪像雪花一样飘到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汤饭的香味，窗外雪花纷飞，店里没有声音，安静又温暖。 只是…… 窗边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如果自己在那个初三的暑假，叫住他，就好了。 学长~ 他会不会回头呢？他会不会等自己呢？ 好想再叫一次。 突然地分别，又突然地重逢，又更加突然地结束了。 他已经有别人了，结束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如果能再叫一次学长再结束的话，自己应该就没有遗憾了吧。 这就是遗憾吗？ 淡淡的，苦涩的，像一杯琥珀色的酒。 裴珠泫把手搭在冰凉的玻璃上，默默地品尝着遗憾的滋味。 “哦么！”一只手突然搭在自己肩上，裴珠泫警醒地哆嗦了一下。 “欧尼！我们出去玩雪吧！”金艺琳拍了拍裴珠泫的肩膀。她喝了一瓶烧酒，酒意上涌，脸红扑扑的，“屋里太热了，出去玩吧！” “吓死我了！出去干什么，刚喝了酒别出去，别再冻着了。”裴珠泫看着金艺琳的样子，知道她只是喝多了。 “好吧……”金艺琳悻悻地耸了耸肩，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边的雪。 “你看外面哪有人在玩，肯定很冷。”看金艺琳还不死心，裴珠泫加强着自己的论据。 “嗯……嗯？欧尼！”金艺琳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你快看，对面出来两个人！肯定是出来玩雪的！” 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从对面的一家店里钻出来，拉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欧尼，你快看啊！”金艺琳看着那个男人从路边的车里拿出一副手套给女生带上，“都戴手套了，肯定是要玩雪！” “诶？”姜涩琪也跟着往外看看，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两个人身上，“艺琳呐，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你看，对面那个店，叫做大邱金姨母美味汤饭店啊。” 金艺琳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对面的黑漆漆的招牌，好不容易辨认出来了，“啊，是啊！阿西，我说怎么今晚感觉味道一般，原来是山寨店。” “欧尼，我们下次去对面吃吧。”金艺琳想象着对面店里的汤饭该有多么好吃，“欧尼？” “欧尼，你怎么不说话？” “嗯？欧尼？” 红色风衣的女生跳进黑色风衣男人的怀里，隔着玻璃和她的口罩，好像也能看见幸福的笑容。 77 物极必反 李瑞贤直起身来。 他摸摸脸颊，好像还残留着温热。 “欧巴！”吴夏荣的脸上还泛着潮红，看见李瑞贤在摩挲着自己的脸，羞地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你怎么这样啊！” 她压低了声音，“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那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李瑞贤把手放下。 吴夏荣没说话，直接给了他一肘 “下次轻点儿……”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了。 “什么？”李瑞贤笑着问。 吴夏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听见？没听见以后别听了！” “听见了，听见了，是欧巴不好。”李瑞贤把她揽进怀里。 吴夏荣在他的怀里拱了几下，挣开他坐直了身体。 然后，她仔细地整理了下衣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看向窗外，“哇，雪下这么大了……” 猛烈的冷空气让温度骤降，太平洋上的水汽被捏成雪花，洒在这夜晚的汉城上空。 大雪飘飘洒洒，在清冷的灯光下，如同奇幻的世界。 “我们出去玩雪吧！”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不再那么尴尬，结果吴夏荣看着雪景，越看越想出去体验一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呐！” （韩语中，“初雪”的发音同“第一眼”相同） “初雪吗？”李瑞贤也看着窗外的大雪，“我们出去吧，不过别冻到了。” “嗯嗯！”吴夏荣现在满心都是对初雪的憧憬。 她戴上口罩和帽子，把围巾缠在衣领里，起身拉住李瑞贤的手就往外冲，“快走快走！说不定等会儿就停了！” “老板，我们出去看会儿雪，东西先放这里了。”李瑞贤被拉出门前，对着门口炉子边上的老板娘嘱咐了一下。 “好的，放这里就行。”老板娘点点头，“12点关门，别太晚了。” 李瑞贤只来得及点点头，就被吴夏荣拉出了门外。 推开门帘，风雪扑到脸上，耳边还能听到沙沙作响的细微声音。 李瑞贤拽了下吴夏荣的手，“我去车上拿个手套。” 吴夏荣松开手，“啊，谢谢欧巴！” 李瑞贤到车上翻找了下，从工具箱里找出一双皮手套。 他关上车门，转头发现夏荣已经开始在原地转起圈，“欧巴，你快点啊，哈哈哈哈，好好玩啊，快来快来！” 李瑞贤几步跑到吴夏荣身边，“夏荣啊，先穿上手套吧。” “哈哈哈哈，好的。”吴夏荣转的有点晕晕乎乎的，“欧巴！欧巴！” 她下意识地大喊着。 李瑞贤赶忙搀住她的胳膊。 她顺势钻进李瑞贤怀里，“欧巴，你给我穿嘛~” “好的。”李瑞贤给她穿起手套，她却攥着拳头调皮地晃来晃去。 “呀！欧巴怎么还没穿好，冻死了！只能这样了！”她突然甩开李瑞贤的手，猛地把手插进他的衣领，“哈！” 冰凉的拳头伸进领子里，然后猛地松开，一阵冰凉传来。 原来是一把雪。 吴夏荣干完坏事，跳出李瑞贤怀里，抱着头撒腿就跑，“欧巴，欧巴，我错了！” 李瑞贤没有追，掏了掏衣领，发现雪已经化成了冰水，只好作罢。 吴夏荣跑了几步，听见后面没有脚步声，回头看了下李瑞贤还停在原地。 “呀，欧巴，你怎么不追啊，一点都没有玩雪的感觉好吧~” 李瑞贤没说话，皱着眉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后背，“夏荣啊……” “欧巴，别想骗我！”夏荣看着李瑞贤的神情，她摘下口罩，有点犹疑，“没事吧，欧巴！欧巴？” 李瑞贤没说话。 吴夏荣迟疑了下，一溜小跑地回来了，“欧巴，我不是故意的，没……” 李瑞贤猛地把她抓进怀里。 “不是故意的？”他用力地抱着吴夏荣软软的身体，“嗯？” “不是！” “是不是！” “不是！”吴夏荣继续嘴硬。 “那你看我……”李瑞贤抬起冰凉的右手，“是不是故意……” 吴夏荣立刻缩起脖子，紧闭眼睛，好像一只呆呆的鹌鹑，等待着冰手的袭击。 嗯？ 等了漫长的几秒钟，竟然什么也没发生。 吴夏荣悄悄睁开眼睛，抬起头想观察下情况。 然后她睁大了眼睛。 唔~ 李瑞贤在她的瞳孔里无限的放大。 被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子忸怩地碰着，炽热的呼吸融化了两人脸上的晶莹雪花。 唔…… 旖旎的喘息声，湮没在夜里。 雪落了良久。 李瑞贤挪开头。 哈~哈~哈~ 火热的吻耗尽了吴夏荣肺里的氧气。她呼呼地喘着粗气，浑身无力的靠在李瑞贤怀里。 李瑞贤抱紧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旋。 雪簌簌地落在吴夏荣的肩上，暗红色的风衣染上一层天鹅样的白纱。 “冷吗？我们回去吧。”李瑞贤低声问了问吴夏荣。 吴夏荣哼唧了一下，在他怀里扭了扭。 李瑞贤知道吴夏荣在等着什么。 他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夏荣，我爱你，永远做我的公主吧。” “……嗯，欧巴。”吴夏荣用力地抱着李瑞贤，喃喃自语着，“伱要永远陪我，我想做一辈子的小孩子。” “夏荣啊，谢谢你。我要永远，永远陪你。” 两人又吻在了一起。 …… 抱了一会儿，吴夏荣回过神来，她在怀里亲了一下李瑞贤的衣领，“欧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嗯？怎么了？” “欧巴，你还骗我？” “怎么了？怎么骗你了？” “欧巴，我不用你给我买房子。” “嗯？”李瑞贤没想到吴夏荣竟然能猜到这个，“你在说什么？” “哪有那么巧啊，偶然的投资机会，正好就能有3個亿，和我那天说的差的钱不是一模一样吗！” 李瑞贤笑了笑，“怎么？赚钱给我的公主花不行吗？” “切~又骗我，就不让你买，我要好好挣钱，然后自己偷偷买。到时候直接让你去给我搬家！”吴夏荣嘿嘿嘿地笑起来，“压榨！李瑞贤！快给我干活儿吧！” “没事的，夏荣啊，就当欧巴买一间卧室住吧。” “呀！你住在我家想干什么？” 李瑞贤压低了声音，“这样干什么都没人看到了。” “……嗯” 沉默了许久，吴夏荣微不可察地答应了下，李瑞贤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李瑞贤稍微换了个拥抱的姿势，“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恩地欧尼前几天跟我说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嗯？！”李瑞贤心里咯噔一下。 “''投资''的事情，你告诉恩地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欧巴，怎么了吗？”吴夏荣觉得他语气有点不对。 “奥，没事。”李瑞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毕竟是投资，还是要保密一些。” “恩地欧尼又不是别人，她不会告诉外人的。”吴夏荣没怎么放在心上，“你放心吧，恩地欧尼对我可好了，肯定也会对你很好的，嘿嘿。” “嗯，”李瑞贤踟躇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这种事情以后还是……”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说了行吧，人家还不是怕你投资出问题，才去问问欧尼嘛~”吴夏荣嘟起了嘴，“欧尼又不会告诉别人，我也很担心好吧。” “好的好的，谢谢我的夏荣了……”李瑞贤皱了皱眉，“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78 风萧萧兮 裴珠泫感觉一时间天旋地转。 金艺琳在旁边的声音，变得扭曲而模糊，她都有点听不清了。 刚想再见一次，就是这样再见的么？ 裴珠泫看着路对面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感觉到窗外的风雪是如此的刺眼。 穿着红色衣服的姑娘在原地转着圈圈，然后一下子跳进他的怀里，快乐的笑声好像都穿透了玻璃，传进了耳朵里。 黑色衣服的男人略略转过头来。 就是他。 熟悉的面庞，温和的笑容，黑色风衣里的西装。 就是学长。 那个就是吴夏荣吗？ 她盯着那道红色的身影。 红色的身影跑开了，又回来了，又拥抱了。 学长的怀里，是什么感觉呢？ 一定很温暖吧，可惜不是属于自己的。 眼眶有点热。 什么时候才有属于自己的怀抱呢？ 胜完的怀抱，不行呢。 属于偶像的青春，属于队长的青春，属于redvelvet的青春，属于s.m.的青春。 属于自己的青春在哪儿呢？ 在对面抱着吴夏荣吗？ 裴珠泫低下头，拼命的眨着眼睛。涩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千万不能被看出来。 对啊，那是他的青春，是吴夏荣的青春，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裴珠泫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 所以说，是真的错过了吧，即使那年的夏天，自己在家里汤饭店门口叫住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要去上大学了，自己才上高一。 他还能一直等着自己么？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也有自己的人生。 两条相交的直线，掠过了交点，又怎么会再相交呢？ 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难受的厉害，也最直接地让她意识到了两人之间早已分道扬镳的事实。 “啊！欧尼欧尼！快看快看！”喝完酒兴奋的金艺琳，在裴珠泫旁边咋咋呼呼地喊着，“亲了亲了！哇！初雪kiss，初雪kiss，是在演电视剧吗，太浪漫了！！” 听到金艺琳的话，裴珠泫没忍住还是抬了下头。 黑色和红色的身影在雪地里拥吻在一起。 “涩琪，如果有人这样对你表白，你会同意吗？” “天呢…太美了，要是有人这样跟我表白那我一定会同意的…”姜涩琪喃喃自语，“然后再给我做上热热的汤饭…” “呀，怎么还想着吃啊，涩琪欧尼，突然就一点都不浪漫了好吧。”醉意上涌的金艺琳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姜涩琪浪漫饭桶般的幻想。 “欧尼，如果有人这样对你表白，你会同意吗？”问完姜涩琪，金艺琳转头又问裴珠泫。 “……不会。”裴珠泫的声音有点颤抖。 “为什么呀，欧尼？我也不会。虽然感觉很浪漫，但是又感觉好不真实啊，像梦一样，怎么能当真呢。”金艺琳喝的有点晕乎，没听出来裴珠泫声音中的异样，“这么浪漫的事情发生，一定是假的！” 像梦一样吗？裴珠泫心里闪过这句话。 梦该醒了。 姜涩琪听到金艺琳这番话，少见地反驳了起来，“就是这样像梦一样才浪漫啊，什么真实不真实的，反正又不是我。” 对呀，反正又不是我。 我该做我该做的事才对。 她看不下去了，转身准备走开，声音颤抖地像风中的蜡烛，“你们看吧，我先回去了。” “啊？”金艺琳一愣，欧尼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对？ “欧尼，你怎么了？”金艺琳看着往座位上走的裴珠泫，“不舒服吗？” “没事，我有点冷，伱们看吧。”裴珠泫没回头。 金艺琳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下裴珠泫的手，“欧尼，怎么了？欧尼！欧尼！” 练习了一整天的裴珠泫本来就很累，又看到这一幕大受打击，眼前已经有些发黑的她，被金艺琳一拉，腿脚竟然一软，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呀！欧尼！”金艺琳叫了起来。 “呀！艺琳！”姜涩琪也叫了起来。 “客人，怎么了？”老板娘听到声音从后厨探出身来。 “没事，没事，姨母nim，绊了一下。”这么摔坐一下子，裴珠泫反而觉得好像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许多。 她拍拍叽里咕噜滚到自己身边的金艺琳，“艺琳呐，没事了，我就是有点累了。” “真的没事了。”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如释重负，“以后我们要继续努力啊！” 看着裴珠泫明媚的笑容，金艺琳才稍稍放下心来，“欧尼，吓死我了，那我们回去吧。” 担心裴珠泫还是有什么问题，无论外边有什么事，金艺琳也没心思看了。 “嗯，涩琪呢？我们回去吗？”裴珠泫问了问也过来扶着自己的姜涩琪。 “回去吧，欧尼，我们回去休息。”姜涩琪想了想，“欧尼，我们打车吧，早知道我就不喝了。” 金艺琳没驾照，自己又喝了酒，裴珠泫这样子当然也最好别开车了，姜涩琪就开始准备打车，反正是3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涩琪啊，我来打车吧。”和妹妹们一起出来，裴珠泫向来是一定要付钱的。 姜涩琪和金艺琳对视一眼，“好吧。” 裴珠泫摸出手机开始打车，金艺琳想起刚才姜涩琪叫自己的那声，“涩琪欧尼，刚才你是叫我了吗？” “啊，是的！”姜涩琪也差点忘了这回事。 “怎么了？” “呀！”姜涩琪这才回想起来，她悄悄趴到金艺琳耳朵边上，“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快说快说！”金艺琳有点不耐烦。 “好像是夏荣。”姜涩琪的神情，好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 “夏荣？”金艺琳喝得有点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吴夏荣啊！秀荣的那個同学！” “啊！”金艺琳立刻反身又冲到窗前。 街那边的两个人正往对面的汤饭店里走，红衣女孩的脸正对着金艺琳。 就是吴夏荣！ 那个男的就是李瑞贤！ 金艺琳一下子火冒三丈。 西巴！这对狗男女，秀恩爱秀到自己面前了。 啊！一定被珠泫欧尼认出来了，还把珠泫欧尼差点气晕了！ 再想起刚才自己被公务员朋友阴阳怪气了一顿，金艺琳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就把李瑞贤揍一顿。 “艺琳呐，你去卫生间吗？我和欧尼去一下。”裴珠泫刚打到了车，下大雪出租车不多，离这里还很远，两人决定先去下卫生间。 “啊，”金艺琳扭头看了看街对面已经走进汤饭店的两个人，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突然蹦了出来，把她砸的头晕脑胀。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她咽了下口水，声音激动地都有点颤抖 裴珠泫和姜涩琪没听出异样，一起走进后面的卫生间里。 金艺琳看看空无一人的饭店，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大街，心脏砰砰砰跳地好像打雷。她跑回桌子边，抄起两个烧酒瓶子就冲进门外的寒风里。 珠泫欧尼，我给你报仇去了！ 79 莫洛托夫的微笑（加更） 金艺琳一手拎着一个酒瓶，冲出门外，直奔李瑞贤停在路边的车。 她还不至于醉到要以一敌二的程度，所以就准备拿李瑞贤的这辆起亚汽车出气。 天上下着大雪，金艺琳庆幸自己穿了运动鞋，不然非得半路就把自己摔死。 好不容易跑到汽车面前，她气喘吁吁地举起了酒瓶，迟疑了一下。 金艺琳从没干过这事儿，生怕玻璃碎片溅到自己。 珠泫欧尼，毁容也要帮你报仇！ 金艺琳为自己的义气点赞。 她想了想，还是先放下一个酒瓶，用左手牢牢的护住自己的脸，右手举着剩下的一个，闭着眼睛使劲儿扔向起亚汽车。 嘡啷一声，烧酒瓶在挡风玻璃上砸的粉碎。 睁开眼睛看着满车的玻璃碴子，金艺琳兴奋极了，她弯腰捡起另一個烧酒瓶，又砸在挡风玻璃上。 又是嘡啷一声，这种当街施暴的刺激行为，让金艺琳冲昏了头脑，她用完了酒瓶四处张望，到处找着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砸的。 旁边一家餐馆已经关门，门口的路边上堆着一摞垃圾袋，边上放着几个筐子，里面盛满了喝空了的玻璃饮料瓶。 上了头的金艺琳也不管这些脏不脏，冲过去拿了几个瓶子就往起亚汽车的车屁股上砸。 看着霹雳乓啷的在车身上炸裂的玻璃瓶，金艺琳感觉热血上涌，越扔越起劲儿。 “嘶！”突然间，不知道什么东西扎了下她的手。 她疼的浑身一个激灵，冷风灌入她的领口，酒意唰的一下褪了个七七八八。 金艺琳看着眼前到处都是玻璃碎碴儿的起亚汽车，一阵阵害怕。 自己这是干了什么？ 她连忙看了看周围，所幸大街上还是空空荡荡的。 还好，没人看见！ 快跑！ 她转身就往回跑，刚跑过路中间，姜涩琪推开了门，“艺琳呐，怎么去外边了？正要到处找你呢？” 金艺琳点点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没说话，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汤饭店。 一进门，屋里温热的空气，让她平静了几分，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内衣，全被冷汗浸湿了。 “你去哪儿了，也不带手机！”裴珠泫有点着急，“找不到人了怎么办？” “欧尼，我……”金艺琳想着借口，“我出门玩雪去了，没事的，就在门口。” “在门口也得说一声啊。” “好的，欧尼，我错了，下次一定会跟你说的。”金艺琳不敢多说，只好撒起娇来，抱着裴珠泫的胳膊就不撒手。 裴珠泫甩了甩胳膊，“下次出这种事你就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呀，欧尼，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快回去吧，车来了吗？”金艺琳现在生怕李瑞贤从对面冲出来把她拦下。 幸运的是，等她们上车离开时，对面的汤饭店里还是没有出来任何人。 一天的练习，饱饱的一顿饭，一瓶烧酒，一阵惊险刺激的冒险。 今天真是太充实了。 金艺琳一上车就感觉眼皮直往一起碰，车还没驶过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她就已经睡着了。 旁边的裴珠泫强撑着精神，努力保持着清醒。她看金艺琳的头一歪一歪的，就努力地坐的高了点，把金艺琳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 “欧尼~”金艺琳在梦中，轻轻地叫着自己的姐姐。 裴珠泫看着金艺琳睡着后稚嫩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笑。 “欧尼~”呓语还在持续，“我怕……” “别怕，别怕。”裴珠泫摸着她的头发，“欧尼在这里呢。” 金艺琳靠在她的肩膀上哼唧了两声。 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 吴夏荣没看到李瑞贤紧皱的眉头。 她刚刚在初雪收获了浪漫的告白，简直比她能想到还要浪漫。 她开心极了，走路都轻飘飘的。 “老板~我们回来啦~”吴夏荣从李瑞贤拉开的门帘里钻了过去，语气轻快地向老板娘打着招呼。 李瑞贤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他想如果吴夏荣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就要跟遇见的每一个人说说自己被告白的开心。 自己对她这么重要吗？ 他看着吴夏荣蹦蹦跳跳的步伐，心中的些许担忧也渐渐散去。 “呀！饭菜都凉了。”坐回桌子旁，吴夏荣摸了摸汤饭锅，“出去太久了，都怪欧巴，非要对人家说那些话~” “是吗？那我再说一遍，好像说上瘾了，夏荣啊，我爱……” “欧巴，别说了，干什么呀~”离开了特殊的环境，吴夏荣心里受用，脸上却有点挂不住。 看着吴夏荣有点害羞，李瑞贤以为她不想听了，就停住了口。 “欧巴，怎么不说了？”对面的吴夏荣，正暗搓搓地享受着爱人的情话，没想到李瑞贤突然停了下来，“不让你说就不说了吗？快点继续说。” 她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的，不过，让老板娘先热下饭吧。”李瑞贤说完扭过头去，“老板娘，能不能再给热下汤饭，有点凉了。” “好的，好的。”坐在柜台的老板娘站起身来，从底下端出来一个托盘，“热哪个呢？” “把两个汤饭热一下就行。” 老板娘点点头，把汤饭端走了。 吴夏荣没得吃，只好趴在桌子上，有点无聊的用筷子扒拉着凉拌杂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瑞贤聊着天，不时发出傻乎乎的笑声。 “诶！欧巴！大邱！”正说着，吴夏荣突然想起来刚才说的大邱旅行计划，她马上直起身子，掏出手机。 “计划计划！马上开始计划！”她干劲儿满满，开始搜索起来大邱的各种旅游攻略来。 “大邱不可不去的十家餐馆！”吴夏荣边翻边念着，“大邱的美食，有着庆尚道的典型风味……” “伱看这个怎么样，说是有很多大邱的明星回家时都会去的店呢。”她翻过手机在李瑞贤面前晃了晃，“庆山石？这家店看名字就感觉很贵嘛。” “唔，好多签名啊，艺人签名后可以给粉丝们提供折扣，哇！太棒了吧！我要去这个！粉熊们会感谢我的哈哈哈哈。” “明星喜欢打卡的店吗？”李瑞贤觉得吴夏荣有点可爱，“这样好像挺好的，粉丝们肯定挺喜欢，到时候夏荣去了肯定会被要求签名吧？毕竟是大明星呢。” “欧巴，怎么能这么说，我总不能去店里就找老板说我是谁吧，万一他不知道我是谁，那得多尴尬啊！”吴夏荣想去，又怕到那里没人认出自己。 “那么多留言的明星，总不会老板都认识吧，肯定有人自报家门的。”李瑞贤也顺着这个话题猜测起来。 “我看看都有谁，肯定有我认识的，让我去问问他。”吴夏荣准备摇人了。 “哇，这个店从哪里搞到的这么多老照片，你快看，”吴夏荣举着手机乱晃，签名的明星每个都配着一张年轻的照片。 “呀，这个感觉还挺不错的，怀念在大邱的青春吗？” 吴夏荣兴致勃勃地开始边看边念，“宋慧乔前辈nim，哇，她年轻时完全是美人呢！” “你认识？” “我怎么可能认识，我就念一念。”她白了李瑞贤一眼，继续往下念着，“孙艺珍前辈nim，闵孝琳欧尼，shinee的key，啊，还有珠泫欧尼，差点都忘了，珠泫也是大……” 吴夏荣看着裴珠泫签名旁配的那张照片，猛地顿住了。 80 诚实 irene的签名旁，店家配了一张她的旧照片。 照片上，裴珠泫穿着校服，神情庄重，好像还有点紧张，旁边标注着，“irene·高中入学照”。 吴夏荣呆呆地看着照片，这不就是欧巴房间里那张照片里的女生吗？ 怪不得觉得那么眼熟…… “夏荣啊，怎么了？”李瑞贤发现吴夏荣突然不出声了，“珠泫xi怎么了么？” “你……”吴夏荣刚想问他知不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裴珠泫，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万一，他们真的认识…… 那个照片里，珠泫欧尼真的是偶然入镜的吗…… “欧巴，你怎么叫人家名字啊，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哼哧哼哧了半天，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暗示些什么。 可惜，李瑞贤好像什么也没听出来，“那我总不能跟着你叫珠泫欧尼吧，哈哈哈哈。” 吴夏荣跟着勉强地假笑了几声，“呵呵呵，嗯嗯，是呢。” 她低下头，继续看着手机上的裴珠泫照片。 呀，自己在想什么呢，身为女友有必要跟一个十几年前的路人吃醋吗？ 如果欧巴真的知道那个照片上是裴珠泫，那肯定会告诉自己吧。既然他没说，那肯定是不认识了，欧巴上中学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自己不都差点没认出来么？ 吴夏荣试图说服自己变得理智。 就是個饭店里的小姑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是吧？ 吴夏荣刚要笑出来，突然一道想法划过她的脑海。 欧巴当然会告诉自己，除非…… 把过去的旧照片放在书柜里？ 不会是前女友吧？ 吴夏荣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夏荣，怎么了？不舒服吗？”李瑞贤感觉到吴夏荣突然不说话了，以为她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刚才外边太冷了？” “嗯，没事，好像有点不舒服。”吴夏荣感觉自己快坐不住了，正好李瑞贤说起这个，“我……我去趟卫生间。” 她连忙站起身来，往卫生间走去，边走脑海里的那个念头边在疯狂生长。 “有什么事叫我，我在这儿呢。” “嗯嗯嗯。”吴夏荣胡乱应付着。 青梅竹马，中学情侣，因为学业分开，又在汉城相聚？ 什么狗血剧情，电视剧也不会这么拍吧？ 吴夏荣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做电视剧编剧的天赋。 啊！对了，珠泫欧尼是高中后才来当练习生的，那就还有高中后为了追梦来到汉城，结果两人意外相遇的剧情？ 嗯？ 我不会是电视剧里那个败犬女二吧？ 不不不不！ 吴夏荣在洗手间的水池前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哪儿有什么相遇啊，自己在想什么呢？ 她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心里委屈极了。 不是刚刚才告白的么？ 怎么能这样…… 我才不是女二呢…… “夏荣啊？”身后突然传来李瑞贤的声音，“没事吧，看你过来好久了。” “嗯……没事，我就是有点冻到了。” “汤饭热好了，我们吃点热乎的吧，然后就回去休息。”李瑞贤温和的笑着。 看见李瑞贤来关心自己，吴夏荣心里好受了一点。 她跟着李瑞贤回到座位上，拿起勺子准备吃饭。 吴夏荣把勺子插进汤饭里，搅来搅去，就是不想把它放进嘴里。 李瑞贤看着吴夏荣这个样子，心想果然如此。 他刚才就看出吴夏荣心情有些不对，加上刚才她喊了声“珠泫欧尼”就突然不出声了，加上她在看的店还附着旧照片，莫非她上次来自己家看到了那张合影？ 是的了。 她当时不就说要吃汤饭吗？ 刚才趁着她去洗手间，李瑞贤也找到点评上的那家店，庆山石。翻开店家做的签名合集，果然有裴珠泫的签名和高中照片。 看到裴珠泫的那个高中入学照，李瑞贤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看吴夏荣从卫生间回来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决定还是向她解释一下，不然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不过，裴珠泫给自己发的那些信息，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的。 他思考了下，斟酌着词句。 吴夏荣拿勺子搅和了半天，勉强塞了两口，正担心自己这幅样子会不会被看出来什么，李瑞贤就说话了。 “夏荣呐，刚才你说到裴珠泫xi，其实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 吴夏荣抬起头，心里砰砰砰直跳。 不会吧？ 才刚刚告白啊！ 李瑞贤！伱…… “我和裴珠泫以前……” 拜托，是前女友也行！只要现在不联系，是什么都行！ “我们以前见过面。” 莫？吴夏荣一下子愣住了，“什么叫见过面？” “我房间里有张照片你注意到了没有？”李瑞贤明知故问。 “……没有，我没见过。”吴夏荣不知怎么的，不想承认自己早就把那个照片记在心里。 李瑞贤笑了笑，没有拆穿她，“那我下次拿给你看吧，裴珠泫xi家里小时候是开汤饭店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家。” “啊！”吴夏荣想起来刚才李瑞贤说的那番话，“那就是珠泫欧尼家里吗？你们……那你们很熟悉了？” 李瑞贤主动告诉自己这件事，吴夏荣心里舒坦多了，不过还是有点吃醋。 切~明明是我先的…… “没有，那时候她才是初中生，我都不记得她了，后来看电视才知道的。”李瑞贤语气随意，目光有些宠溺地看着吴夏荣，“毕竟那时候她就是上上菜什么的，哈哈哈哈。”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什么就上菜啊，哈哈哈哈。”听到李瑞贤这么说，吴夏荣忍不住笑了，“不许你，哈哈，不许你这么说，多难听啊。” “啊，实话嘛！又不像我的夏荣公主一样。” “呀！”吴夏荣终于被哄开心了，“那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嗯……没有。”李瑞贤想起裴珠泫前段时间给自己发的那些充满暗示意味的短信，决定还是不告诉吴夏荣了。 回家赶紧把这些删了。 他心里暗暗地想。 “嗯。” “真的没有，要不你看看我的通话记录？”李瑞贤作势要拿出手机。 “不用了！”吴夏荣觉得李瑞贤主动交代事实，已经很让她开心了，再去看别人通话记录，她觉得好像太不相信李瑞贤了，也显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既然主动说了，应该不会骗自己的。 “不用了，我相信欧巴！欧巴以后也要主动对我说哦，我可是很相信欧巴的。”吴夏荣觉得自己很机智。 “嗯，不会骗你的，就像我的夏荣，永远也不会骗我，对吧？”李瑞贤笑着，把小拇指伸了出来，“永远爱着你。” 吴夏荣也嘿嘿地笑着，心里却想的是刚才说没见过那个照片的事。 她伸出小拇指，心里老是琢磨着，手指头迟迟没和李瑞贤勾在一起。 欧巴明明这么对我诚实的…… “欧巴，有件事你不许生气哦，刚才……”她把手放下来，有点怯生生的，“刚才我骗你了。” “其实我见过你家那个照片……” “哈哈哈哈，没事。”李瑞贤拉住她的手，“没事。” “你没生气吧，欧巴？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人家不想显得很小气，天天吃醋的样子。” “没事，没事，我的夏荣太可爱了。” “嘿嘿嘿。”夏荣又开心的笑起来。 真可爱啊。 李瑞贤也边笑边想着。 81 还没睡呢？ 李瑞贤现在觉得有点离谱。 他看着自己满目狼藉的起亚汽车，一时有点摸不清头脑。 “欧巴？”吴夏荣看着被玻璃碎渣和碎瓶子砸的好生凄惨的车，好像有点害怕，她紧紧地抓着李瑞贤的手，“欧巴，没事吧？这……” 她最害怕这是私生饭在报复自己，或者在恐吓李瑞贤。 “先别担心，可能这是路过的醉汉吧，在这里撒酒疯。”李瑞贤仔细地看了看，好像都是用酒瓶子或饮料瓶砸的。 “你先站在这里别动。”他拍拍吴夏荣的手，踢开地上的大块玻璃碴，小心翼翼地走近车。 车窗、车门锁、车把手都没有动过的迹象，车里的东西乍一看也没变化。 应该不是来偷车的。 李瑞贤眉头紧锁。和吴夏荣想的不一样，他担心的不是私生饭，而是这是金光宇甚至s.m.找人来恐吓自己。 幸好金光宇送给自己的支票和现金，自己都已经放到家里了，万一放车里被人偷了那可真是闹笑话了。 他围着车绕了一圈，从各个角度录了一圈视频。 “欧巴，你装行车记录仪了吗？”在边上干站着的吴夏荣突然想起这回事来。 “装了。”李瑞贤装了行车记录仪，不过他怕这是金光宇他们找人来威胁的，所以本来不想让吴夏荣看的。 可她既然这么说了，李瑞贤实在也没办法不让她看，毕竟，也真的有可能是来闹事的私生饭。 “夏荣呐，我们一块儿看看吧，你从这边走。”李瑞贤用脚清理了下，弄出一条还算干净的小路来。 两人钻进车里，凑到行车记录仪边上，李瑞贤打开回放键，慢慢往前倒着。 这边的路灯还算明亮，行车记录仪的影像还颇为清晰。 没倒多久，行车记录仪的快退影像里，就出现了一片碎玻璃，然后就是一道黑影闪过。 “就是他！”吴夏荣激动地拍拍李瑞贤的大腿，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待。 李瑞贤怕错过什么细节，又往前倒了一会儿，点开了播放键。 很快，一个身影闯入画面的左边，一个女孩一只胳膊挡着半边脸，另一支胳膊举着酒瓶。 肯定是他。 准确的说，是她。 李瑞贤没认出来，吴夏荣却震惊的喊了起来，“艺琳？？她？” 是金艺琳。 “金艺琳？”李瑞贤不怎么熟悉，还不敢相信。 吴夏荣把脸凑到记录仪跟前，仔细地看了一下，“欧巴，就是她！她今天刚做的发型，一模一样！她上午还发kakao动态了！” 李瑞贤仔细看了看露出的半张脸，也认了出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在干什么？ 两個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是她。 “是不是喝醉了？”李瑞贤又往前倒了倒，看着金艺琳手上举着的两个烧酒瓶子。 “好像是？”吴夏荣觉得金艺琳喝醉酒就干出这种事也太离谱了，不过她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了。 不过，既然是金艺琳，那就不是他们两个各自设想的最坏情景。 二人各自松了一口气。 “那我问下秀荣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吴夏荣掏出手机，准备给朴秀荣打电话。 虽然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但是对于朴秀荣这种当红爱豆来说，基本不会休息的。 李瑞贤想了想，还是没把这事儿告诉裴珠泫，万一她再打来电话，和夏荣就说不清楚了。 就让夏荣联系好了，既然是金艺琳，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喂？秀荣吗？休息了吗？”吴夏荣的电话接通了，“还没回宿舍吗？” “那个，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那个……” 这件事的荒谬程度让吴夏荣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我今晚和男朋友出来吃饭……” 对面朴秀荣赶完通告正在回宿舍的路上，她激动地一阵大叫，“哇！我们的夏荣交男朋友了啊！终于承认了！就是上次那个吧？” “哎呀！你别打岔，真的有事，”吴夏荣有点害羞，连忙说起正事来转移话题，“今晚我们出来吃饭，结果出来之后，发现……” 她又看了一眼行车记录仪，再确认了下，“发现车子被砸了，行车记录仪上拍到的……” “拍到的好像是艺琳。” “莫？”对面的朴秀荣以为自己听错了，“艺琳把你们车子砸了？” “是的，”吴夏荣还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等会儿拍下照片发给伱，你帮我问下她吧，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的，好的，真是对不起了，你们没受伤吧？”朴秀荣只好替金艺琳道歉。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 “太对不起了，替我们向你欧巴道歉了，有什么损失我们一定负责，抱歉了抱歉了。” 朴秀荣心里无语的同时，也有点庆幸。多亏是辆起亚，再赔一辆也都没什么，要是辆豪车那可就乐子大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朴秀荣就匆匆挂了电话。 吴夏荣用手机拍了几张行车记录仪的照片，发给了她。 “现在怎么办？”吴夏荣打完电话，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额，要不你先回去，看看有谁能来接你，我得先把周围清理清理，明天还要去世宗市上班呢。” “不要，欧巴，我陪你一起吧，很晚了，不麻烦欧尼们了。而且，我还得等着秀荣回话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要不然怎么能放心啊。” “那好吧，我去店里找点东西，把周围收拾收拾，这样直接开，我怕车胎被扎坏了，好吧？” “嗯嗯，好的。”吴夏荣点点头。 等会要在外边收拾，李瑞贤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驾驶座上，从后面翻出一件备用的夹克衫。 “那你在这里等下吧，我先去店里找点工具。” 吴夏荣点点头，李瑞贤关上了车门。 他的外套从驾驶座上慢慢滑了下来，手机不知怎么地从兜里滑了出来。 …… 出去刚帮了一会儿忙的吴夏荣，被李瑞贤以太冷为理由赶回了车里，她打开空调，吹起暖风。 kakao~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旁边驾驶座上传来手机信息声，探身一看，李瑞贤的手机正躺在他的外套上。 正想叫下正在外边收拾的李瑞贤，吴夏荣突然停住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他刚刚说从没联系过的人的名字。 裴珠泫：1条新信息。 kakao~ 裴珠泫：2条新信息。 吴夏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 —— 砰砰砰！ 喝完酒回来蒙头大睡的金艺琳被猛烈的砸门声震醒了。 “金艺琳！你给我开门！” “什么事……”金艺琳迷迷糊糊的回答了半句，突然想起了今晚的所作所为。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会吧…… “金艺琳！”门外的裴珠泫快要把门敲碎了，“你出不出来！” “来了来了。”金艺琳硬着头皮，走向门口，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这件事。 她打开门，看着裴珠泫铁青的脸色，咽了口口水，挤出了一个笑容。 “呵呵，欧尼，还没睡呢？” 82 我是吴夏荣 “怎么回事！金艺琳你今晚不给我说清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艺琳跪坐在客厅中间，老老实实地低着头挨训，裴珠泫站在她面前，声音大的吓人。 孙胜完和姜涩琪也被她叫了过来，她们两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大气都不敢出。 “你怎么想的？出去把人家车砸了，还说在玩雪！你现在有多大胆子！” “不是遇见夏荣你就完了，伱知道吗！被人曝光到网上，女子偶像深夜醉酒打砸路人车辆，明天你就等着退队吧！！” “到时候违约金罚得你饭都吃不上！” 姜涩琪在后面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正在气头上的裴珠泫马上转过头来，“好笑吗？多严重的事你不明白吗？” 姜涩琪不敢吸引火力，马上低下头表示知错。 裴珠泫转过头去继续教训金艺琳。 她今晚真是被气得出离了愤怒。 刚刚睡下的她，被朴秀荣的连环电话叫了起来，又迷迷糊糊地被告知金艺琳喝醉了酒，把李瑞贤的车砸了。 还没等她消化一下，朴秀荣就把照片发了过来。 看见行车记录仪里高举着烧酒瓶子的金艺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欧尼，我也是为了给你出气吗~”金艺琳被骂的狗血淋头，试图表表自己的功劳。 “给我出气？你给我出的哪门子气？” 金艺琳看了看旁边的一脸茫然的孙胜完和姜涩琪，“欧尼，我……” 裴珠泫看了她样子，又想起和李瑞贤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心里越发烦躁。 “金艺琳，你这是给我出气吗？你脑子就不能清醒一点吗？说了多少次了，不知道哪里会有镜头，所以要言行如一，结果你呢？” “你没脑子吗？就算砸车，站在人家行车记录仪前头！！” “总之，你快点儿去给人家道歉赔礼，需要多少钱跟我说！” “我不要。”金艺琳想起要给李瑞贤道歉就膈应的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还不知道错吗？” 金艺琳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你不道歉，那我去，我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裴珠泫掏出手机，想给李瑞贤发个信息。 “欧尼！我不要你道歉！”金艺琳猛地抱住裴珠泫的大腿，“欧尼你怎么能跟那个渣男道歉？” “什么渣男，你都说的什么胡话！”裴珠泫气急了，真恨不得把她打一顿，“呀，要是人家跟你较真到底，我看你怎么办！你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吗？” 金艺琳站起来想把裴珠泫手机抢下来。裴珠泫举高了手机，挣扎着给李瑞贤发着kakao信息。 “学长，最近还好吗？今晚的事抱歉了。” “有时间的话见个面吧。” “我和艺琳向你道……”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金艺琳跳起来攥住了她的手机，按灭了手机屏幕。 “金艺琳！你……”裴珠泫几乎和金艺琳扭作一团，旁边沙发上的两個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分开她们。 正在迟疑间，咔哒一声，宿舍的门开了。 “欧尼！”朴秀荣回来了，她急匆匆地冲进门来，“欧尼怎么样了？艺琳回来了么？呀，你们干什么呢？” “她没事，我快气死了！”裴珠泫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和金艺琳一起松开了双手。 “那个……”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孙胜完，终于找到机会弱弱地出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什么也听不懂？” 裴珠泫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长叹了一声，“都发生这种事了，我就都跟大家明说了吧……” …… “所以说，夏荣的男朋友是欧尼曾经的，的，”孙胜完不敢直接用暗恋这个词，“的好感对象，是吗？” “然后他现在是文化部的课长，负责咱们的访北的事，经纪人室长拜托欧尼去和他多联系？”她总结了一下裴珠泫的一番话。 裴珠泫迟疑了下，点点头。 “然后你们今晚出去吃饭，正好看见夏荣她们俩在大街上接吻，然后艺琳一生气就把人家的车砸了？” 金艺琳猜测过裴珠泫和李瑞贤之间的往事，可是也是今天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其他三个人更是第一次听说。 孙胜完大脑有点过载，她晃了晃脑袋，先不去想这些事情，“不过，总之，艺琳这事只要李课长不追究就可以了吧？那欧尼你和他求求情吧，应该不至于闹大吧？” 裴珠泫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好给他道歉，然后有什么损失再给他赔偿，希望他不要追究了。” “应该没事吧，他们人没受伤，车也就是一辆起亚，夏荣还和秀荣这么熟悉，欧尼再和李课长求下情，怎么也不可能把艺琳怎么样吧？” 孙胜完越说越觉得没什么大事，“秀荣啊，你再跟夏荣说下吧，也帮艺琳求求情嘛。” “阿尼，那又不是夏荣的车，我去说不太好吧？” 朴秀荣不太愿意掺和这事。最后要是李瑞贤觉得自己利用吴夏荣来压他，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呢。 自己平白无故要是背这么大锅，在马上访北这个时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艺琳呐，你做事能不能好好想想啊，人家李课长对珠泫欧尼做过什么了？你对人家撒什么酒疯？”朴秀荣忍不住埋怨着金艺琳。 “秀荣欧尼，你到底是谁那边的？那不是李瑞贤先说自己单身，欧尼才会多想的嘛！”金艺琳承认自己做错了，但是绝对不承认李瑞贤没做错。 “人家和艺人谈恋爱，难道要见谁跟谁说吗？说自己单身那不是很正常吗？你以后谈恋爱有本事不对粉丝说自己单身啊！” “朴秀荣！你什么意思！再说了，就算秘密恋爱，那牵欧尼的手又是什么意…？” “都给我闭嘴！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什么用！什么单身什么牵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我闭嘴！” 裴珠泫大脑嗡嗡作响，烦的不得了，“特别是你，金艺琳！你今晚闯祸还没闯够？！” 金艺琳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都别说了，我再跟李课长说下吧。”裴珠泫深吸了一口气，“明天我去给他赔礼道歉，我等会去查查大概需要多少钱，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请你们帮帮忙吧，过几天我再还给你们。” “欧尼，你说什么呢！我有钱！”姜涩琪几个人点了点头，金艺琳却跳了起来。 “你有什么钱！你不是年底才结算？以后你有钱再说吧。”金艺琳出道比其他几个成员晚了半年多，结算也晚了很多，没赶上去年年底的结算期。 “欧尼……”自己逼得裴珠泫要给自己花钱消灾，金艺琳这才真的感觉自己做错了，她抱着裴珠泫的小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冲动，你明白吗？”裴珠泫发了一通火，渐渐平静下来，疲惫却涌上心头。 “嗯……”金艺琳点点头，用脸在裴珠泫腿上蹭来蹭去。 还不是你惯的。 看着这姐妹情深的样子，朴秀荣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儿。 不过为了别出什么事，她还是走到裴珠泫的身边，小声说道，“欧尼，你打电话时先问问夏荣在不在。” “啊？怎么？” 万一夏荣知道你和李课长说过什么，那金艺琳真的就完了。 虽然这么想，但朴秀荣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当着其余三个人，特别是金艺琳，她实在不好再说关于夏荣的什么话了。 看金艺琳那个样子，万一再让她传到夏荣那里，自己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眼看李瑞贤到现在也没回复kakao信息，虽然觉得有点晚了，但裴珠泫实在没法就这样去睡觉，只好给李瑞贤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等会来道歉！”裴珠泫瞪了一眼金艺琳。 电话接通了。 “学长，你好，这么晚了没打扰到……” 一道女声传来，她的话被打断了。 “珠泫欧尼，是我，吴夏荣。” “啊，是夏荣啊，那个今晚的事抱歉了，让你们受惊吓了，我正教训艺琳呐，” 听见是吴夏荣，裴珠泫卡了一下壳，不过还是调整了下措辞往下说着，“那个，李课长在吗？” 她赶紧换了称呼，心中暗暗后悔刚才不应该上来就叫学长。 “这么着急找他吗？”吴夏荣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有很多话对他说吧？”。 裴珠泫心里猛地一沉。 83 你们别再联系了 完了！ 一听吴夏荣这句话，站在裴珠泫身旁的朴秀荣，暗叫不好，十有八九是夏荣发现了什么。 裴珠泫心里也是一惊，涌现出一种最不好的预感。 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继续说着道歉的话来应付，“李课长在的话，我让艺琳给他道个歉吧，赔偿的话，我会尽快准备好的，请他不……” “珠泫欧尼，你打电话来就是为说这些的吗？”吴夏荣打断了她的话。 “夏……夏荣啊，那个，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朴秀荣在裴珠泫脸前猛打着手势，让她赶紧把电话挂了。 裴珠泫点点头，她也感觉吴夏荣来者不善，不是像能好好说话的样子，“要是没别的事，有时间我再打来吧，打扰了。” “不找你的学长了吗？啊？”吴夏荣连敬语和称呼都不用了，“刚才不是还叫的很亲热吗？” 裴珠泫心里刚压下去的火蹭蹭蹭地又往上冒。 明明是我先认识李瑞贤的，我叫他学长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看了看脚边可怜巴巴的金艺琳，还是强忍着怒火解释着，“夏荣啊，怎么这么说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等有时间我再一定好好给你解释。” “也让艺琳给你们赔礼道歉，今晚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 “只有今晚吗？”裴珠泫又被打断了。 朴秀荣皱了皱眉头，她听出吴夏荣今天是来者不善，一边是闺蜜，一边是队友，她现在真想自己原地消失。 裴珠泫真的有点忍不下去了，可是想到金艺琳的砸车视频就在吴夏荣那里，她为了艺琳，为了团队，只能忍。 她一把甩开金艺琳抓上来的手，让她别来烦自己。 然后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挤出一点笑意，“夏荣啊，呵呵，那个一定是我做的不对了，我先给伱道歉了，你消消气……” “……夏荣啊，可能我们哪里做的不好，惹你……”裴珠泫今晚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又被打断了。 “裴珠泫，多的我也不想说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欧巴了！”吴夏荣好像在下命令。 “……我和他本来就没怎么联系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从来没做过什么。” 裴珠泫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普通朋友？哪种普通朋友？”吴夏荣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我们只是吃饭时认识，又……” “裴珠泫！你装什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吴夏荣的声音突然拔高了起来，坐的稍远的姜涩琪两人惊讶地看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们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真的没有什么。”裴珠泫有点忍不下去了。 “裴珠泫！你还不说是吧？”电话那头的吴夏荣气得不行，她看着身边的李瑞贤，“欧巴，你来说！你说说她都给你发过什么信息！” 李瑞贤看着怒火中烧的吴夏荣，心里万分无奈。 他刚才收拾完车上和轮胎附近的玻璃碴，一进车门就看见吴夏荣紧绷的小脸，她一句话不说，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点亮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李瑞贤一看屏幕上裴珠泫的名字就暗叫不好。 不过，吴夏荣虽然知道自己的锁屏密码，但也没私自查看自己的手机。 她只是把刚才在店里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欧巴，我相信你，我绝对绝对相信你，所以这肯定不是你的问题吧？” 李瑞贤点点头。 “可以给我看下你们的聊天记录吗？刚才欧巴不是说可以给我看吗？” 李瑞贤只好又点点头。 吴夏荣看了下聊天记录，往上没翻几条，就一下子就明白李瑞贤为什么不说和裴珠泫有联系了。 收到了裴珠泫的暧昧短信，他怎么还敢说？ 不过，李瑞贤在聊天记录里基本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朋友那样，所以她庆幸李瑞贤值得相信，更愤怒于裴珠泫的行为。 “夏荣啊，或许她只是……” “欧巴，她这些信息是什么意思？你还要给她解释吗？” 李瑞贤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变成这個样子。 看着想让自己说话的吴夏荣，李瑞贤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吴夏荣看李瑞贤不说，也没再看他，“欧巴你不好意思说，那我说！” “裴珠泫，你看你发的那些信息，什么好吃的日料自己吃感觉有点可惜，什么最近的晚上有空，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怎么不直接说你缺男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裴珠泫没开免提，整个客厅里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边上的姜涩琪和孙胜完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朴秀荣一听吴夏荣说起那些信息，赶紧偷偷地往墙角里躲，生怕被裴珠泫想起这回事。 裴珠泫没心思理她。她脸色苍白，胸口一起一伏，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 她绷住最后一点理智在心里默默自语。 裴珠泫，别生气，理智，妹妹们都在，别激动，别激动…… 她还能忍，脚下的金艺琳却忍不了了，她猛地站起来，对着手机吼道，“呀，吴夏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啊？金艺琳！” 吴夏荣听出了金艺琳的声音，“我胡说八道？要不要我把一条一条给你念念，听听你的好姐姐都说了些什么！” “念就念，谁怕谁！”金艺琳气的已经在胡说八道了。 那又不是你的聊天记录，你狂什么？ 朴秀荣在旁边简直无语了，她赶紧示意让姜涩琪连拉带拽地把金艺琳从手机边上拉开。 “呀！金艺琳！你把我欧巴的车砸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想不想继续干了？！” 吴夏荣听见金艺琳在那里大放厥词，怒火上升到了顶级，“还是女团呢，抢别人的男朋友，喝醉了砸别人的车，你们还是偶像吗？你们怎么不去混黑社会！” 孙胜完听不下去了，她走近裴珠泫身边，“夏荣啊，不管再怎么说，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吧，珠泫欧尼可是你的姐姐呢，有事不能好好说吗？” “她是欧尼？我还是前辈呢！她14年出道的后辈是怎么尊敬我的？” “胜完欧尼，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要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到时候我把她发的信息发给你，让你看看！” 先是金艺琳，又是孙胜完，吴夏荣感觉redvelvet好像在合起伙来围攻她，态度更加激烈了。 裴珠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按住孙胜完，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刚才吴夏荣好像有要把金艺琳这件事曝光的意思，不管吴夏荣说的是不是气话，裴珠泫都不敢冒这个险。 在即将访北选拔的这个时候，爆出成员醉酒打砸路人车辆的新闻，不仅金艺琳可能会被开除，甚至整个组合都可能被雪藏很久。 “夏荣啊……” “谁让你叫我名字的，叫我前辈！不懂礼貌嘛！” “夏荣前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说话有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 裴珠泫头一次这么叫吴夏荣。 当着四个妹妹的视线，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真想立刻把手机摔在地上，可是想了想吴夏荣手里抓着的把柄，她还是只能道歉，“我和李课长的事情，可能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先商量下艺琳的……” “好啊，裴珠泫，那就说说金艺琳！她凭什么把我欧巴的车砸了，啊？她要干什么啊？”吴夏荣觉得金艺琳来砸车肯定不是只喝醉了酒这么简单。 “夏荣啊……” “叫我前辈！” “……夏荣前辈，艺琳她只是喝醉了，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一定让她给你们好好地赔礼道歉的。”裴珠泫气的手都在发抖，但是却只能继续道歉。 “莫？喝醉了？喝醉了是理由吗？全汉城就欧巴一辆车吗？怎么这么巧！你敢说她不是故意的？” 裴珠泫无话可说。 “呀！没话说了？我看你在kakao上不是很会说吗？怎么不说话了。” “对不起了，我们一定会……” “别跟我说什么赔偿，我不缺你这点钱！” “那夏荣前辈，你说你想怎么办？”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手机。 “就是我刚才说的，你，再也别和欧巴见面，再也别联系，再也别想什么有的没的！裴珠泫，你听明白了吗？”吴夏荣仿佛在下最后通牒。 “……这样就可以了吗？” “你要是能做到的话，我也不管金艺琳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了。” 裴珠泫沉默了良久。 学长，再也不能见你了吗？ 早就决定不再见你了，为什么还这么不舍得呢？ “怎么不说话？舍不得了？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说是普通朋友吗？” 学长，我是不舍得吗？ 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就在旁边吗？ “呀，你装听不见吗？” 李瑞贤！ 你装听不见吗？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普通朋友吗？ “裴珠泫！你说话呀！” “我……”裴珠泫头一次觉得说一句话都有如千钧。 李瑞贤！ 你再不说话，我们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李瑞贤！ 你不是还会去汤饭店门口坐坐吗？ 李瑞贤！ 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那再不见面也好。 “夏荣呐，让我来说吧。” 李瑞贤开口了。 84 谁是赢家 吴夏荣看了看李瑞贤，撅了撅嘴，犹豫了下，还是听话地把手机递给他，“欧巴，给你。” 李瑞贤伸手去接手机，却没拿动。 吴夏荣紧紧地捏着手机，满脸的委屈，“欧巴，你要跟她说什么啊？” “没事，夏荣啊，我这件事要问清楚才行。” 吴夏荣还是没放手，她睁着大眼睛，眼眶里好像已经含起了泪光，“欧巴，我问的不好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凶了，你是不是可怜她了？ “没有没有，我的夏荣可温柔了，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你又骗我，明明就很凶，”吴夏荣脸上的委屈好了一点，“不过我相信你，我相信伱了哦？可以吗？” 她的手松开了一点，然后立刻又抓紧了，“你不许可怜她！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我怎么会可怜她呢，她都惹我的夏荣小公主生气了。” “嗯，欧巴，这可是你说的，我真的相信你了。” “嗯，相信欧巴，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好的…”吴夏荣终于放开了手。 mua~ 然后她飞快地亲了一下李瑞贤的脸颊，“欧巴，我最爱你了～” 李瑞贤摸了摸她的头顶，开口准备继续说话。 裴珠泫在听着。 在听李瑞贤温柔的声音。 在听他说夏荣温柔又可爱。 在听他叫夏荣小公主。 在听甜蜜的吻。 在听他手掌爱怜地拂过她的发丝。 在听喜马拉雅山轰然倒塌的巨响。 在听恍然间心碎的声音。 “irenexi，能听到吗？” “…能。”裴珠泫的声音有点颤抖。 她面对吴夏荣从没想过哭，可是，她的那个他，好像要帮他的那个她，杀死她。 “irenexi！”李瑞贤的声音冷的像冰。 “…nei。”裴珠泫在等待死刑的宣告。 “这些事，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到底有什么动机！”李瑞贤厉声质问她，“是谁！” “啊？“裴珠泫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看向了朴秀荣。 学长怎么知道是秀荣给我出的主意？ “快说！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饶不了金艺琳！” 李瑞贤声音冷冽，“谁告诉你我会参加那个饭局？谁告诉你我们是同乡同校？谁告诉金艺琳今晚我把车停在哪里？你不会是想说，这都是巧合吧？” “谁？” 啊？这不就是巧合吗？ 裴珠泫大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对！到底是谁指使你来害我的！还不说的话，小心你们组合没有明天！” 李瑞贤的声音震得裴珠泫耳朵嗡嗡作响。 身旁的吴夏荣则悚然一惊。 怪不得呢。 欧巴这种年纪又大，长的也没多帅，还没多少钱的，除了自己谁会喜欢啊？ 是了！如果欧巴回复的信息有不得体的话，这些信息被曝光出去，欧巴可就危险了！ 她连忙抓住李瑞贤的手，“欧巴……” 李瑞贤露出温和的微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相信我。” 吴夏荣带着担忧的神色，轻轻点点头。 “我……” 而电话那头，裴珠泫的茫然让李瑞贤心里有点着急。 吴夏荣刚才激动不已，非要让两人断绝关系，甚至不再见面，而redvelvet却正好想参加访北代表团。 李瑞贤还想从s.m.再捞上一笔，毕竟，金光宇给钱了，s.m.还没有表示呢。 今晚答应下来不再见面的话，到时候吴夏荣知道了万一又闹起来，那可就真的头疼了。 夏荣啊，都是为了你的房子啊，你就体谅下欧巴吧。 而且…… 裴珠泫刚才犹犹豫豫，舍不得断掉联系的样子… 是真的在心动吗？是真的心动过吗？ 想起那天晚上拉住自己衣袖的裴珠泫，她水波盈盈的眼睛里，有多少话要说呢？ 今晚欲言又止的沉默里，又有多少故事呢？ 这就是擦肩而过吗？ 他有些怅然。 毕竟是当时他心中念头一动，做出了单身宣称，才惹得裴珠泫好像有点动心，最终挨了吴夏荣这顿好骂。 不管是怎么说，李瑞贤也不能就这么让吴夏荣再继续下去了。 所以他才想出这一招来转移注意力。 裴珠泫还在发懵，吴夏荣则紧张地抓住了李瑞贤的手，以为这背后真有人想对付自己的欧巴。 姜涩琪、孙胜完和金艺琳听着李瑞贤的怒斥，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有从小跟着家里人见惯了这些场面的朴秀荣明白过来了。 她赶紧冲到裴珠泫面前比划起来。 “啊？”裴珠泫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朴秀荣，心里更懵了。 秀荣在干什么呢？ 朴秀荣比谁都急，她比划了半天看裴珠泫还是一脸茫然，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打字。 经纪人室长！是经纪人室长！ 裴珠泫睁大了眼睛，总算明白过来了。 “是……是经纪人室长。” “果然……”李瑞贤好像恍然大悟地沉吟了起来，“那可能让他失望了。” “nei，您，您没有上当。” 裴珠泫开始顺着他的话说，把锅往经纪人室长那里推，“那天吃饭后，是他告诉我和您是同校的，并且，并且还让我联系您。” “是吗？” “没错。” “那你还算老实，如果他还有类似的事，你可不要再瞒着我，” 李瑞贤冷笑起来，“别忘了，金艺琳的未来，可还在我手上呢。” “nei，不会的，是我之前冒犯您了。” “车子的情况很严重！赔偿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让您满意。” “那今晚就到这里吧！” 李瑞贤立刻挂断了电话。 吴夏荣立刻扑到李瑞贤的怀里。 “欧巴，没事吧？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啊？”吴夏荣有点害怕。 “没事，放心，只是他们想找点我的把柄罢了。” “欧巴…”吴夏荣这才逐渐冷静下来，感到一阵阵担心，“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只要小心就一切没事。有你陪着我，欧巴什么都不怕。” “欧巴…”吴夏荣把李瑞贤抱得更紧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欧巴，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啊，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发火，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夏荣早就长大了，比谁做的都好。”李瑞贤温和的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后背。 “欧巴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啊，我就像個小孩子一样。” “欧巴会永远陪你的，一点都不累。” “这可是你说的，”吴夏荣好像生怕李瑞贤反悔，“你不许因为我看你手机你就生气！你不许因为我今晚发火你就讨厌我！你要永远跟我说话！” “好的，好的，夏荣啊，欧巴会永远陪你的。”李瑞贤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你也不许再和裴珠泫随便联系知道吗？谁指使她的也不行！” “好的，如果非要和她联系我会和你说的，金艺琳那事，我会找律师一起的，理解下欧巴吧，有时候工作上，难免的嘛，绝对不会和她单独见面的。” “嗯，好的…对不起，欧巴，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欧巴，再见她也可以，但是，不准她叫你学长！” “不行吗？” “不行！她有什么资格，明明都没和欧巴一起上过学…” “其他什么都行，就不准她这么叫你，不然我就生气了！” “嗯，好的，让她叫我长官，叫你前辈。” “嘿嘿，好的，欧巴谢谢你。” 她从李瑞贤的怀里抬起头来。 “今天可是初雪，你明白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要是被人抢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爱我的人了，你知道吗？” “我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被人骗走了我就什么都没了，你知道吗！”吴夏荣现在充满了不安全感。 “嗯，当然知道了，欧巴永远爱你。” “那还差不多。”吴夏荣在李瑞贤怀里拱了几下，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 李瑞贤暗暗地松了口气。 总算过去了。 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吗？ 想起刚才裴珠泫今晚隐隐透露出的感情，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吴夏荣。 夏荣是这么相信自己，总是把自己的欺骗当作是不得已的谎言，多么可爱呀。 不过，可爱的夏荣啊，你快点长大吧，和小公主谈恋爱…… 好像有点累呢。 快点和欧巴一起长大吧…… “欧巴，你真的不生气吗？”吴夏荣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目光迷离，像一只受伤的蝴蝶，停靠在露珠旁边。 “不生气，欧巴怎么会生小公主的气呢？” 在吴夏荣眼里，李瑞贤的笑容总是这温和，像和煦的阳光一样，让她生活里的每一点阴影都渐渐消散。 “欧巴别生气，没有欧巴我会死的。”吴夏荣埋下头，紧紧地抱住了他。 “呀！说什么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不生气的话，欧巴亲我一下吧。”她又抬起头来。 “好的，mua。”李瑞贤亲了下她的脸颊。 “不是这里。”吴夏荣坐在他的腿上，身体挺直，按住了李瑞贤的脑袋。 李瑞贤没工夫再说什么。 “关灯，把灯关了……”车顶灯还开着。 吴夏荣的手在车顶棚上胡乱地摸着。 “外边没人。” 李瑞贤的声音含含糊糊地。 “关灯，关灯，我也要亲……” 吴夏荣终于摸到了开关，车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她把李瑞贤使劲往后推，然后费力地挤进车座前的狭小黑暗的空间里。 李瑞贤顺从地把车座往后调到最大。 他也感觉到了那狭小黑暗的空间。 比车厢还温暖。 车窗外，雪开始融化，响起细微的水声。 李瑞贤放松了下来。 85 一个人的幸福 裴珠泫放下手机，默然无语。 眼前比划着手势的朴秀荣连忙退到一边。 她她呆呆地在原地站着，客厅里四个妹妹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敢出声。 “打完了。”裴珠泫看了看四个妹妹，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都听到了吗？” “欧尼……”妹妹们都围了上来。 “呀，怎么回事呀，我还以为夏荣是个好孩子呢！”孙胜完刚才被呛了一句，还有点愤愤不平，“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敢让欧尼叫她前辈，真是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人，真是和李瑞贤一样的狗男女！” 金艺琳刚才被姜涩琪架走到墙边，听见裴珠泫叫前辈，差点没气死，“她算什么东西，早出道两年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就是前辈吗？神气什么！” “呀！金艺琳你是不是又要惹事，这是能说的话吗？”朴秀荣听见金艺琳又在胡说八道，真替裴珠泫感到心累。 妹妹们七嘴八舌，裴珠泫却一句话也没说。 “欧尼，最后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又扯到经纪人室长了？”姜涩琪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李瑞贤未必对欧尼没有意思，他那么说，不就是让欧尼把责任甩给公司吗？就是说她去找李瑞贤是公司的安排呗，省的夏荣总把金艺琳干的这些破事挂心上。”朴秀荣看裴珠泫不出声，只好帮她解释了下。 “这样不会有事吧？”姜涩琪平常比较听公司的话，听到这里有点担心。 “这有什么的，还不是韩室长打那個电话搞出来的事，明明就是怪他嘛！”金艺琳我行我素，对经纪人室长嘴下一点不客气。 “想套近乎自己去套啊，害的我们欧尼这么伤心。”她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裴珠泫，“是不是，欧尼？” “你还这么说话？”裴珠泫轻轻地说了一句。 今晚上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裴珠泫现在连训金艺琳的精神也快没有了。 “今晚这事怎么来的，你还想怪谁？” 金艺琳出奇的听话，“欧尼，我错了。” “还嫌我不够丢人吗？还要经纪人室长再骂我一顿？” “欧尼……”金艺琳嗫嚅着不敢说话，“我不会再这样了。” “今天晚上没有李课长帮腔，吴夏荣把你视频爆出去，你怎么办？伱还不知道厉害吗？” “呀，……”金艺琳刚想再骂吴夏荣几句，想起刚才自己的承诺，赶紧又咽了回去，“欧尼，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裴珠泫的声音更低了，她环视了大家一圈，“大家都过来一下吧。” 她带着几个人走到沙发边上。 “坐。”四个妹妹排排坐在沙发上。 “刚才的事大家可能听见了，可能也没听见，我也不想再多说了。” “总之，我和李瑞贤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了。我和他以后只有公事，公事公办，肯定不会耽误组合的事的，你们放心吧。” “秀荣啊，那些信息的事，你也就别说跟你有关了，确实也无关，本来就是我在自作多情。既然吴夏荣已经这么看我了，就让我坏人当到底吧，别影响了你们两个人的关系。” “如果以后非和李瑞贤联系或者见面不可，你和我一起吧，吴夏荣总不至于连你也不相信吧。” “秀荣啊，麻烦你了，李瑞贤年纪轻轻就当课长了，多联系他总对你没坏处的，如果有什么麻烦事，也请你多担待了。” “没事的，欧尼，我……”朴秀荣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夏……没事，欧尼需要时叫我就行。” 她本来想替夏荣道个歉，不过看大家的脸色，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那好，就这样吧。” “呀，那个吴夏荣也真是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孙胜完还有些愤愤不平。 “好了，胜完啊，别说了，我累了，真的累了。”裴珠泫的声音几乎快听不见了，她嘴唇苍白，脸上也快没了血色，“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不用叫我了，我中午再去练习室。” 她扶着沙发靠背，慢慢往自己的房间走。 李瑞贤。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想叫李瑞贤学长了。 李瑞贤，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替吴夏荣狠狠骂我一顿？ 还帮我推卸责任，我该感谢你吗？ 你是在关心你我吗？还是可怜我？ 你去可怜你的夏荣小公主吧，我用不着你可怜。 我不要做失败者，被你可怜。 我讨厌失败。 如果没有夏荣，我肯定会成功的。 你算什么？ 等着被我抛弃吧。 到时候我肯定不会难过的。 可是我现在很难过。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学长。 你听不见吗？ 你真不如死了好。 你还在和吴夏荣亲亲我我吧，只有我才是想死的那个人。 想起在妹妹们面前，被逼着叫吴夏荣前辈，裴珠泫就快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她越走越快，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裴珠泫充满破碎感的背影，孙胜完从沙发上赶紧站起来，“涩琪啊，你们收拾下哈，我去看看欧尼。” “欧尼，欧尼？”她一路小跑着往裴珠泫追过去。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裴珠泫走的更快了。她快步走进门里，反手就想把门甩上。 门，砸在了孙胜完猛地伸进门里的胳膊上。 “呀！”裴珠泫吓得一个激灵，担心地叫了一声，“你干什么呢？没事吧。” “欧尼！”孙胜完挤在门口，“欧尼！” 她的声音像雪白的羔羊，眼睛圆圆的，瞳孔略带一点褐色，满眼都是担心。 “疼吗？”裴珠泫把她拉进来，摸了摸她的胳膊，“撞疼了吗？” 她摸了两下，眼眶就泛红了。 “不疼，欧尼才疼呢。”孙胜完担心地抓住裴珠泫的手。 “胜完，”听见这句话，裴珠泫突然像被割了一刀一样，眼泪仿佛滚烫的血，汩汩地涌了出来，明亮的眼睛就是两道伤疤，连睁开都感到一阵灼痛，“我好疼啊，胜完啊……” “欧尼……”孙胜完的手被裴珠泫攥地生疼，她宁愿让裴珠泫更用力些，好让她体会到裴珠泫心里的痛苦。 “他是不是在安慰她。”裴珠泫的嗓音都变地有些嘶哑，“是不是？” “我是不是错过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孙胜完知道她在说谁，却没话可说，“欧尼……” “让他们幸福去吧，我不稀罕。” “欧尼，我陪你。” “嗯，好的。” “我们五个人永远在一起。” “嗯。” “永远幸福。” “嗯。” “欧尼，欧尼！”孙胜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你看你看。” “嗯？” “咳咳~”孙胜完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向后退了一步。 “1，2，3，happiness~我们是，redvelvet！”伴随着组合的问候语，孙胜完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欧尼，我们一起。” “嗯。” “1，2，3，happiness~”两个声音交缠在一起。 裴珠泫开心地笑了，泪水痛快地流着。 —— “秀荣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姜涩琪在客厅里收拾着沙发，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但是既然裴珠泫说了，她也就稍微收拾下。 朴秀荣盘腿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眉头紧皱。 “那还能怎么办啊，先把金艺琳惹出来的事擦干净再说。” “行啦行啦，我知道错了！”坐在后边椅子上的金艺琳怕裴珠泫，可不怕朴秀荣，“就给他赔钱呗，一辆破起亚能有多少钱？” “呀，你可别对别人说这个话！到时候没事儿又被你惹出事来。”朴秀荣在地上转了半圈，面对着金艺琳，“到时候你客客气气的，诚恳一点，过去就行了。” “好的好的~~~不就是装乖嘛，我最会了。”金艺琳踢踏着小腿。 “希望你别再惹出事来！”朴秀荣挑了挑眉毛，“不过……” 她想起一件事来，“你说欧尼和李瑞贤拉手了？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好像听你说过。” “就是那天他们两个人吃饭啊，咱们不是在停车场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一抬头就看见他们两个在饭店门口拉着手呢。” “啊！我想起来了，我抬头看的时候他们就分开了是吧？” “没错，就是这样的。” “不对！后来欧尼不是说没拉手嘛，你看错了吧？” “呀，那肯定是欧尼发现自己被渣男骗了，不好意思说。” “真的？你真看清了？” “当然是真的，那不然两个人手放一起干什么啊？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没什么，我就问问。” 朴秀荣没再继续往下说。李瑞贤对裴珠泫说自己单身，她当然明白这是为了保密，可是他为什么拉欧尼的手呢？今晚最后，他为什么又来帮欧尼的忙呢？ 明里帮女朋友说话，暗地里却帮姐姐推卸责任…… 自己以后还要负责和他联系，到底李瑞贤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可得打听明白了。 不会真的是渣男吧？ 朴秀荣决定过几天要和夏荣聚一聚，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86 下次一定 李瑞贤坐在新办公室里，有点唏嘘。 回想起上周的那天，李瑞贤还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白天自己成功地配合李玉英长官演了一出戏，然后就是从金光宇那里敲了一笔，然后晚上本想和夏荣吃个饭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又遇见了金艺琳那档子事，最后还闹得吴夏荣和裴珠泫大吵了一架。 那天晚上他送吴夏荣回到家，又回到自己家，已经是一点多了。 疲惫不堪的他躺在床上就睡了。 这几天他忙碌的很，把自己的车去洗了洗，彻底把有可能带上金光宇痕迹的一切东西都换了个遍。 然后把他送来的一堆现金和匿名支票放到了新买的保险箱里。 是不是该搬出去住了？ 李瑞贤琢磨着。 一方面如果再有这种事，在家里无论是放东西还是见面，都太不安全了。 另一方面，自己和吴夏荣还没有个可靠的地方，可以见面。 总不能老是在车里吧？ 他可不敢带着吴夏荣去酒店，一旦被发现，对他们两個人的事业都是重大的打击。 文化部官员和人气女子偶像成员，怎么看也不可能在大众眼里有什么好印象吧。 好在他不是公众人物，吴夏荣的知名度也有限，所以到现在还一直安全无事。 他盘算了一下，相较于世宗市，在汉城找个地方好像更合适，过几天周末他准备去看看，全租也好，月租也好，总之先有个地方比较合适。 至于可以动用的资金… 徐贤已经又把金光宇退给她的5个亿转过来了，再加上金光宇给的几个亿，自己手里颇有一些钱，就是买栋普通的房子也够了。 不过…… 直接买房子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 这么大额的资金，还有一大笔是现金和支票，实在是不好消化。 想来想去，现在的这些手法还是太粗糙，很容易留下把柄。 该怎么办呢？ 他在办公桌后面转来转去，李玉英长官的操作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基金会。 可是他总不能自己去成立基金会吧，必须得找一个认识的人合作。 夏荣？ apink成员成立一个艺术保护基金会，应该没什么人会怀疑。 夏荣本身是绝对可信的，不过… 想起夏荣把自己那个投资的事告诉了郑恩地，他心里总感觉不踏实，还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夏荣身上。 这个事可不能让郑恩地知道。夏荣那里好说，郑恩地可不好糊弄。 合作…… 他想起了他亲密的合作伙伴。 小贤呐，我猜你一定对文化保护事业很热衷吧。 他琢磨了下，可行倒是可行，少女时代成员成立一个艺术基金会，应该也不存在问题，即使不向社会募捐，这个基金会的支出也可以被理解为是来源于少女时代成员的财力，也不至于惹人怀疑。 不过，徐贤足够可信吗？ 要不要先让她尝点甜头？ 毕竟人家也花了十几亿是吧。 李瑞贤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他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声音。 小办公室外边，现在已经不只是两三个员工了，在长官的支持下，他从政策局和长官秘书室搜罗了七八个人。 倒不是说，政策局没这几个人，只不过，给长官办事，总要让长官放心才行。 “秘书官。” “秘书官。”七七八八的问好声传来，李瑞贤猜出是谁了。 李玉英长官的政治秘书、他在高丽大学的学长，孙俊哲从门口探进半个身体。 “担当官nim~新办公室怎么样啊？”他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哎呀，俊哲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哪里入得了你的眼啊。”李瑞贤赶紧站起身来，“快请坐吧。” 新调来的小书记官赵蕙仁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美式咖啡，“长官nim，请您喝点咖啡吧。” “放桌上吧。”李瑞贤指指办公桌。 她点点头，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两个人面前，鞠了个躬，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怎么样，蕙仁在我们秘书室还是很能干的。”孙俊哲喝了口美式咖啡，“咖啡做得很好。” “没错，让我这里档次都高了不少。”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孙俊哲进入了正题，他从怀里的文件夹里掏出一个活页夹，“猜猜看这是什么？” 看看孙俊哲的笑容，李瑞贤心里期待了起来，“这么就下来了？” “呀，李长官那总是雷厉风行，新办公室都有了，没个名号怎么行？” 李瑞贤点点头，恭敬地双手接过活页夹打开。 果然，是长官议事会议的决议文件。 “为了提高决策效率，优化权责结构，更好地推动南北文化交流等有关工作，经长官议事会议决定，兹成立南北艺术交流合同行动本部，负责访北艺术代表团、北方冬季运动艺术代表团等事宜。” “文化长官为本部长，文化长官助理……等为副本部长，内容政策局国际文化交流课课长李瑞贤，为本部特别担当官，负责本部的日常工作，……” “本部的各项工作，经特别担当官，报本部长同意决定，……” “怎么样？这名字威风吗？”看着默默念着文件的李瑞贤，孙俊哲笑着问道，“心意没白费吧？” “呀，长官真是……” 李瑞贤真的有点激动。这一纸决议，把他从内容政策局的日常工作中直接拉了出来，得以直属于文化长官，不再在内容政策局受到上下两边的针对。 而特别担当官的职位，虽然没有说明级别，但是按照一般来说，担当官就是局长的副手级别了。 一旦在本部中立下功劳，把担当官去掉，当然就是合情合理了。 这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越不过的门槛。 没想到就这样轻松过来了。 虽然他送了重礼，但是李长官的回礼也不可谓不重啊。 “李长官的为人，你知道了吧？”孙俊哲笑了笑，“对于那些热心慈善的人，他总是不会寒了好心人的心的。” “我明白了，明白了……”李瑞贤沉吟了一会儿。 “俊哲哥，据我所知，有家新成立的艺术基金会，很需要一位在文化管理方面有建树的理事啊。我不太熟悉这方面，不知道您有推荐的人吗？” “哦？”孙俊哲好像颇为惊讶，“你……” 他的惊讶慢慢变成笑容，“你也太客气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到时候，我会推荐一个人的。” “是谁弄的？”他压低了声音。 李瑞贤想了想，“还在筹建，是少女时代的徐贤发起的。” “哦！”孙俊哲睁大了眼睛，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瑞贤，“伱小子，没看出来你哪儿帅啊？人财两得？再有这种好事，真得介绍给我啊。” “下次一定。”不知道李瑞贤是不是在客套。 两个人低声地笑了起来。 87 愿者上钩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瑞贤一进饭店包厢的门，徐贤就迎了上来，表情似笑非笑。 “怎么是搞鬼呢？明明是惊喜才对。”李瑞贤脱下风衣，想往衣架那边走去。 “嗯～”徐贤伸出手来。 “你？这个？”李瑞贤扬了扬风衣。 “不愿意就算了。”徐贤这么说着，手却没动。 “谢谢，美丽的徐珠贤女士。”李瑞贤把风衣递给她，“今天怎么有幸享受这种服务？” 徐贤开心的笑了笑，她好像就喜欢这一套。 “心情好～”徐贤挑了挑眉毛，“我闲的。” “今天这个惊喜怎么样？”李瑞贤松松袖口，也微笑起来。 徐贤把他的风衣挂在墙边的衣架上，才转身回答。 “嗯，还可以，一般，哈哈哈哈哈。” 一开始徐贤还想继续绷着脸，结果最后却笑出声来。 李瑞贤的话一下子唤起了她愉悦的回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把访北艺术团最后的入选名单发出来了？” “告诉你了那还是惊喜吗？有没有收到祝贺？我们的徐代表？” “当然收到了，我午睡醒来短信和电话都快把手机打爆了。” 徐贤今天正午睡地迷迷糊糊的，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嗡嗡作响。 她本来不想理，结果一通电话响过后又是另一通。 “啊西！”她愤愤地掀开被子，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上挤满了未接来电和祝贺短信。 徐贤稀里糊涂地翻着短信，结果发现就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文化部在网站上公布了访北艺术代表团的名单。 她立刻翻到名单上歌谣界的地方，里面的偶像团体只有redvelvet一个。 她一阵懵，赶紧又翻到演员那块儿。 还是没有她。 这些人在祝贺些什么？ 她就看了几条短信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儿。 她在名单上继续往下翻，翻到了最后面，有一個奇怪的类别，个人工作室所属艺人。 里面赫然有着徐珠贤的名字。 成了？ 这么突然？ 徐贤昨晚还在暗暗焦急，没想到转过天来就突然得知了这一喜讯。 李瑞贤在搞什么呢？ 她立刻约李瑞贤晚上见面，地方还是上次他们吃饭的地方。 回忆散去，徐贤看着李瑞贤走到自己的身后。 “都有谁祝贺你了？”李瑞贤绅士地给徐贤拉开椅子，“请。” “谢谢～”徐贤的回答里带着笑意。 这是他最近的发现，徐贤好像很喜欢这些类似的东西。 就像… 就像她那可怜的两个员工，对她毕恭毕敬地喊着社长一样。 “哈哈哈哈，那可太多了，我真是回短信都回不过来，真的烦死了！”她愉快的笑着，一点没看出来烦恼。 “你知道吗，连权理事都给我打电话祝贺了呢哈哈哈哈哈。” “哎呀，伱快过来！在我后面干什么？”徐贤今晚好像挺兴奋的。 看着越来越激动的徐贤，李瑞贤回想起了那天，徐贤暴露出的弱点。 喜欢出风头？喜欢成为万众瞩目？ 这是真正的她吗？李瑞贤有点拿不定主意。 他今晚准备再试探一下她。 如果徐贤想要的就是这个，那他现在手里可有不少香甜的鱼饵。 毕竟，愿者上钩，不是吗？ 好像是觉得背对着他说的不过瘾，徐贤转过头来，扒着椅子靠背跟李瑞贤说着。 “哇，她都让我说平语了呢！” 她越说越激动，眉飞色舞，李瑞贤却有点迷惑。 “权理事是谁？”看着激动起来的徐贤，李瑞贤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她说的到底是谁。 “呀，你不知道吗，就是宝儿前辈！”徐贤看起来恨不得把李瑞贤的脑袋掼在桌子上，然后把想说的话统统倒进他的大脑里。 “奥，是她呀。” “呀，从来没听她对我这么客气呢，你知道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李瑞贤顺着徐贤的话往下说。 “珠贤xi，恭喜你了~” 徐贤立刻开始学起权宝儿的话来，“真是太优秀了，怎么没跟欧尼我多联系呢？” “离开公司后好久没见了，有空见见面，和泰妍他们一起，给你祝贺一下吧~” 看着徐贤兴奋地学起别人说话的样子，李瑞贤好像又发现了她的一个习惯。 她是不是还学过金光宇？ 李瑞贤心里哑然失笑。 “权理事请你吃饭，开心吗？” “我又不缺她这一顿饭，”徐贤撇撇嘴，晃了晃脑袋，“我得再考虑下。” “那看来权理事还不如我有面子啊？她请你吃饭都排不上，而你却在请我吃饭。”李瑞贤看着徐贤的神态，笑了一下。 “那当然了，如果没有你，权理事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徐贤对着李瑞贤笑得很开心。 “怎么，她不是你们的前辈吗，不至于电话也不打吧？” “那人家可不仅仅是前辈，人家可是公司的理事，我们平常见都见不到呢。” 徐贤看起来有点意兴阑珊，“我给她打电话都要担心人家接不接，哪里轮得着她给我打电话，现在我都不在s.m.了，谁还会理我啊。” “没事，现在这不就是她给你打吗？” “嗯，没错…所以~”徐贤拉长了声音。 “合作愉快？”徐贤伸出一只手掌。 “合作愉快！”两个人的手在空中精准地碰了下。 “你是怎么办成的？能说给我听听吗？” “没几个报名的艺人是个人工作室身份，所以用保护个体工作室艺人的说法，确保个人工作室艺人一定占有几个名额，就显得很合理了。” “这样啊。”徐贤有些明白了，“你们局长没说什么？他肯定收了s.m.的钱了吧？” “没说什么。”除了和吴夏荣分享了一下，李瑞贤倒是没和别人说自己升迁的事，徐贤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升迁了。 “而且我特意挑选了下，综合人气，年资和实力的话，你应该是这个组里最优秀的。” “没错，我还说呢，怎么那个组里要么是出道没几年的新人，要么是没几个人知道的老前辈。” 徐贤眼波流转，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样挑选呢？” “机密。” “那你把我的手放开。” “惊喜。” 两人的手握的更紧了。 88 基金会（明天中午上架求首订） 门响了。 徐贤柔嫩的手像温润的蛇一样从李瑞贤的手中滑走。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他看了看，和上次差不多，是前菜沙拉和牛排一起上来的。 “你还真是喜欢来这里吃饭。”李瑞贤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没错，这里我真的很喜欢，”徐贤先叉了一点沙拉，“味道很好，服务很周到，waiter都很有风度，你不觉得吗？” “在你面前，我想大部分人都会很有风度的。” “那你可把我的手攥疼了。”徐贤用嘴角噙着叉子，“这也是一种风度么？” “抱歉，下次我会轻点儿的。” 徐贤白了他一眼，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还有，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门口的院子很漂亮？” “院子？” “这里种的树很漂亮，挺拔，枝干修建的也很利落。”她总结道，“我很喜欢。” “是吗？还没有好好欣赏过。” “下次早来点，我带你看一下。” “好的，没想到伱这么有品位。” “呀，有这么看不起人的吗？”徐贤抿了抿唇，“生活总要有些格调的嘛！不然有点太无聊了。” 李瑞贤点着头，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个喜欢盘腿坐在副驾驶，喜欢呼噜噜吃汤饭的少女。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餐厅的装修风格，徐贤又切回正题，“所以说，刚才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告诉我吧，这么喜欢惊喜的话，不如跟我告白试试。”徐贤晃着杯子里的气泡水，“我可不想又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的喜事的。” “那我告白会有惊喜吗？” “会得到一个惊喜的拒绝！”徐贤拍了下李瑞贤的手背，“快点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 这次的惊喜把徐贤的预期着实拉高了起来，听到李瑞贤又说起还有惊喜，她有点按捺不住了。 “还记得上次我们说的那首歌吗？” “当然记得，那個怎么样了？”徐贤热切了起来，这件事她做梦都在想。 “这首歌的计划，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该找谁来唱，倒是个问题。” “你是说，我没资格？” “如果公布这个计划，你有多少把握呢？” 徐贤冷哼了一声，一下子默然不语。 “白智英、郑仁、ali、赵容弼……”李瑞贤看着徐贤的脸色，一个一个地数着代表团的歌手名单，“赵容弼以前还在北方开过演唱会呢，你能排第几个？” 李瑞贤的话，说的有点难听。 徐贤皱了皱眉，“不是还有你吗？你总能帮到我吧，长官？” “部里当然可以指定，不过，物议汹汹啊，我们的压力都会很大的。” “特别是这些歌谣界的前辈们，平白无故的指定，你不怕得罪他们吗？” 徐贤承认李瑞贤说的有道理，“你说的没错，可是这不就是该你帮忙的时候了吗？合作~” “再说，”她顿了顿，踟躇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你不是刚刚升职了么？总能再想想办法吧，担当官大人nim~” “你也知道了？” “呀，你现在不是长官面前的红人吗？你们大楼里都传遍了。”徐贤也有点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过只能打听打听这种不怎么重要的消息。 “这次升迁，你不会忘了是谁在帮你吧。”徐贤提醒李瑞贤别忘了是谁帮他得到的这个机会，“机会换机会，很公平。” “你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对吧，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你总不会是来告诉我这个不行吧？”徐贤话里话外地催着李瑞贤，“那我可就太失望了。” “当然不是，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坏消息？我总是在给你想办法。”李瑞贤不急不慢地说道，“你看，这次不就是惊喜？” “办法是挺好的，就是你能不能快点儿说？”徐贤的高跟鞋从桌子底下踢了下李瑞贤。 她斜着眼，眼波流转，似乎在催促。 “如果直接指定，当然存在着困难…” “但是，如果是你争取来的呢？你的位置当然是谁也比不了的了。” “我？我怎么争取？”徐贤没明白，“到青瓦台请愿吗？” “这次的代表团大概有100多艺人参加，规模空前盛大，如果单凭我们一个部门，难免有所疏漏。” “你觉得特别顾问这个头衔如何？” “特别顾问？”徐贤咀嚼着这个名字。 “艺术团特别顾问，可以收集大家的意见，并向部里建议。” “然后我去建议制作这首歌？”徐贤明白李瑞贤的主意了。 “没错。” “建议者！提案者！你不唱谁唱？” “名正言顺。”李瑞贤总结了一下。 “特别顾问。”徐贤低声重复着这个头衔，“听起来不错？” “非常威风，到时候你有几个电话都得被打爆。” 徐贤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样最好。” 她琢磨了下，“那，我当特别顾问就不惹人怀疑了吗？” “可以按组别选择。” “所以你没把我放在歌谣界，而是那个工作室什么来着…”徐贤一时间想不起名字。 “个人工作室所属艺人类别。比你资深的没你有名，比你红火的都是新人。” 徐贤越想越觉得李瑞贤这主意不错，“好主意…我真得谢谢你了。” “怎么谢？”李瑞贤的手在桌子上对面慢慢伸着。 “这样吗？” 徐贤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用指腹轻轻地摩擦着他略显粗糙的指节。 “好像还不够。”李瑞贤咽了口口水。 “那这样呢？” 徐贤收回手，拄在桌面上，下身轻轻动作了下。 唔～ 李瑞贤挑了挑眉毛，皮革的质感在他的小腿上蹭着。 他吐出一口气。 “怎么样？”徐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种感谢如何？” “不错，”李瑞贤感觉有点闷，“不过还不够。” “还不够？那你想怎么样？这里可不隔音。” 徐贤撩起了他的裤脚，高跟鞋冰凉滑腻的皮面，蹭得他有点儿痒，划过寒毛，又有点疼。 疼得让人痒痒的。 “我们换个地方？可以继续吃，你还没吃饱吧？是不是很久没吃了…” 徐贤压低了声音，嗓音有些沙沙的，不知道到底是让李瑞贤吃些什么。 李瑞贤盯着徐贤的眼睛，一时间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徐贤等了一会儿，看他没什么反应，换回了正常的语气，“切，没意思，你说到底需要什么吧。” 蹭着李瑞贤小腿的高跟鞋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 李瑞贤斟酌了下，缓缓开口，“你对艺术基金会有没有兴趣？” 徐贤皱起了眉头。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今天就要上架了。 这是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故事，非常不容易，但也非常开心，特别是看到大家喜欢我的书，我感觉得很有动力，很有幸福感。 希望能把这个故事写好，写的圆满。 希望能给书里的每一个角色，一个好的归宿。 感谢大家！！！ 然后说下更新规则。 等会12：15分直接更4章8k＋。 以后每天更新6k（3章），每天12点和18点更新。 首订每一百订阅加一更，每5000打赏加一更！！！ 感谢大家！感谢陪我一路走来的朋友和读者们！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感谢之前打赏、投票支持本书的朋友们！ 感谢一起讨论剧情的朋友们，你们给了我很多的灵感！ 感谢在评论和书友圈留言评论的朋友们，每一条评论都是我的动力！ 感谢二土、橘老师、狮子、猫饼、薯巨、食巨等等等等帮忙推荐过这本书的朋友们！ 感谢！ 最后，求首订，谢谢大家的支持，会努力把书写好的！！ 《半岛之我太想进步了》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推书（稍候12点加1更） 1.《半岛：完美偶像的我出道失败？》 出道就有黑粉？ 黑子涨幅是白子的几十倍？ 欧尼？我们算是出道失败吗？ 我都被黑那么惨了，不是下首歌你让我唱这个？ 别搞啊闵会长，听我一句劝！ 满满子，别来沾边了，我真的和你不熟，没你我已经制霸南韩了！ 2.《半岛从梨花开始出道》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继续读下去吗？” 站在领奖台的金恩赐想了想：”不用给机会，我想就可以做到“ 是solo出道还是打造五代登顶女团？ 这是金恩赐在参加《produce48》选秀节目后给大家留下的悬念----------而她只是想保护好关心她的人而已。 《本书又名我的亲故是金玟庭》《五代第一谁说了算？》《游戏圈恶人》《梨花大学最强小师妹》《谁拥有她等于拥有一个时代》 3.《爱上请吃饭漂亮姐姐的理由》 韩剧韩娱世界，女主有秀智和孝敏。 韩娱老作者新书，两本百万字完本作品。 《半岛之我太想进步了》推书（稍候12点加1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