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别慌:傲娇大小姐是玄学真大佬》 妖邪苏醒 “唐染死了!大快人心!” 乐云城围剿大捷,不足一日消息便传遍了三界,比起之前全城人都被妖龙吞吃的消息还要迅速。 一时之间,无论人间、妖界还是仙界都是一片欢腾之声。 “太好了!真是大快人心!给这恶龙最后一击的是谁?真该青史留名!” “还能是谁!那妖龙之前的主人——唐家的家主唐墨呗!几大诛妖世家联手,唐家打头。唐墨亲自上阵大义灭亲,亲自出手击碎了那妖龙的内丹。” “我得说句实情,真的是干得漂亮!”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是!要不是唐家当初看那龙卵可怜将其捡回来,那唐染哪能有今天?能不能出生都是个问题!她倒好!公然与凡人厮混,与仙家为敌,还因私仇吃了整整一城的人!这叫什么?这就叫天生的坏种!该诛的妖邪!” "唐家能让这妖龙嚣张这么久已是不该!换我,当初与那凡人私奔的时候就该掏了她的龙珠结果了她!如果这样后面也不会出现那样的惨案了!可怜还是可怜那乐云城的百姓。" “可是我听说的不是这样,那妖龙不是因为自己用了什么禁术被天道惩罚降了天雷劈死的吗?听说尸体都烧成灰,啥都没留下来!” “要我说这就是现世报!不过是条在凡间生养的龙,一天到晚跟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人,现在死了才好,活该。” “不过这次猎龙行动的制定者若不是唐家家主,只怕也不一定能成功,他们一共去了一千多猎妖人。” “不是五百吗?” “一千多我都觉得是说少了!那可是天生龙族!” “唉……你说说这唐染,想当初,她第一次来猎妖大赛的时候,那真的是仙人之姿、盛名一时!青葱少女,容貌倾城,让多少少年魂牵梦绕,那是何等的风光……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众人议论的声音稍稍停顿后又重新响起。 “所以说!妖邪终究是妖邪!就算是风光一时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伊人已逝,一切她存在的痕迹都随着岁月流逝烟消云散。 但是笼罩在知情人心头的还有一点疑云。 虽然唐染已经被杀,但是她的龙珠一点残片都找不到了。 也许她的龙珠被天罚劈得粉碎,也许是因为唐染的死亡龙珠直接消散了,又或许是被谁偷偷藏起来了…… 若是前两个原因自然是所有人乐见其成,然而若是最后一种,只怕会是埋下了一颗巨雷。 一旦有心人想利用龙珠做些什么,那人间必定会迎来一场灾难。 一年后,无事发生。 十年后,万事太平。 百年后,风平浪静…… 曾经参与或者知晓猎龙计划的人们确定妖龙的龙珠应该是消失了。 曾经翻云覆雨的妖龙真的不复存在了。 没有人再提起曾经那条吞食一城人的恶龙,甚至连关于她的传说也渐渐消失了。 唐染感觉自己好似被泡在一处温泉中,舒服得让她忍不住眯起眼。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也不知道这道封印中装的是什么妖怪,我想要只兔子或者小猫儿……” 她的眼睛好像被什么粘住了,根本睁不开,她懒懒地将自己长长的身体盘成一圈,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捧了起来? 懵懂间唐染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听到活人的声音了? 都多少年没有听到过活人的说话了?声音还这么好听? “虽然但是云先生,如果我是你我会希望这封印中的妖兽是位武力值高的妖怪,只有高阶妖怪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保护你。” 这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紧接着,自己周围的亮光好像越来越暗。 半晌过后唐染的眼睛才终于可以睁开了,她的视线慢慢由模糊转为清明。 视线中,一间装饰古怪的透明屋子,两名穿得怪模怪样的人站在透明的墙外看着她。 其中一个隔着玻璃仔细盯着唐染,黄澄澄的眼眸一看便知这人不是凡人:“……云先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云臻不明所以:“我是先坏消息的那一派。” “坏消息是,这封印中的妖怪不是猫妖也不是兔妖。” “那……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你的妖兽封印盲盒开出了限量版!这是条蛟?”沈玄度惊喜的声音惹来了非人管理局其他的围观。 “竟然出了蛟?这些封印妖兽中竟然还有类龙族?” “老祖宗可真奢侈!竟然有把蛟当妖宠的?” “能化形吗?天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化形的类龙!” 沈玄度看着唐染简直眼冒绿光,这样的妖族用来给一个凡人做护身妖宠真的太浪费了! 现在天地之间存活的龙族除了成神的那几位,其他基本都灭绝了,凡间现存的也只有类龙了,比如龙子、比如蛟。 这些非人族现在都算是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也是局里重点保护的对象。 他当机立断:“云先生,我们的合同还没有签吧?有些条款我们需要重新改动一下。” 随着为首的两人离开,剩下的人三三两两地围在观察窗口一起看唐染。 “看起来好小哦!它的脚都感觉是qq的!” “原来蛟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看起来牙都好小,龙小时候也这样吗?” 唐染一边听着这些人说着奇怪的话一边思索着: 我不是死了吗? 有人复活了我? 我在哪里? 唐染想坐起来,发现自己仍然是原形,想化形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自己现在像面条一样使不上劲儿,反而转了几圈把自己扭成了麻花。 唐染头昏眼花地想,自己也就死前这么狼狈过。 仰头看到屋顶,这屋顶看起来也很怪,竟然如同镜面一样可以映射出屋内的情况。 正因如此,唐染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符阵中心。 金色的符咒,灵石指引。 这是一个召唤苏醒的符阵,有人用这个符阵唤醒了她。 唐染更糊涂了,我不是死了吗? 看不下去了,竟然虐妖? 不等唐染想明白,刚刚离开办手续的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妖兽观察中心。 云臻有些在意这透明牢笼:“化形之后就能把她放出来吗?” “放心,只要确保她无害我们就可以将她放出来。”沈玄度在电脑上操作着将化形丹从特定的窗口投放进去。 妖兽封印盲盒有时候会出现凶悍的恶妖,为此局里专门设立了超强防御阵法的妖兽观察室。 即便如此沈玄度也不敢大意,身边的众人倒是很期待看蛟族化形。 传说龙族人形貌美无边,那蛟族必然也不差,听说现在还有一位小蛟做了演员,也是凭着一张脸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刚吸入化形丹的唐染立刻就感觉自己的四肢传来熟悉的感觉,但是她迅速发现不对劲。 从化形光芒中唐染伸直手臂,她的手臂上乃至全身都有交错的伤痕。 每一道都狰狞可怕,深可见骨。 虽然此刻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唐染仿佛还能感觉到痛楚。 唐染不明白这些伤是哪来的? 她记不得了,这些伤并不仅仅是存在于肉体更伤在她的根基,留在她的本体上。 她脑海中的记忆就像一团雾一样,完全将过去深埋。 是谁伤害了她?她的龙珠呢? 她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随着化形的光散去,唐染才出现在众人眼中。 初时的惊艳、片刻后的惊讶、稍后的警惕。 非人管理局的妖兽观察中心在五分钟内完成了三次集体情绪转化。 平日里冷静的诛妖者们一个个严阵以待地看着眼前刚刚化为人形的妖兽。 只有云臻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大家忽然变了态度。 “大家怎么了?”云臻显然有些被吓到,这个老好人平时哪里见过这样剑拔弩张的场景。 “她身上有伤,她不是妖宠!是囚妖!”沈玄度冷声高喝然后立刻按下防御系统。 一道雷击晕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唐染,她虚弱地摔倒在地,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众人根本没有想到这条恶蛟竟然如此柔弱!这跟预期的不一样! 云臻看到事情是这个发展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没有搞错?恶妖?你们看起来比她更像反派。” 沈玄度面对云臻的质疑一时间也有些不自信,难道自己判断错误? 一般情况下,恶妖不可能因为一道雷击就晕迷顶多丧失反抗能力还差不多。 他抿了抿嘴吩咐手下一名小妖:“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唐染耳力惊人,听到这话更安心地装晕。 她自然不会因为一道雷击就晕过去,一切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的诡计罢了。 小心地用尾巴碰了碰那人的脸颊,心恨不得提到嗓子眼。 “长官,她好像真的晕过去了。”壁虎精深知领导让自己进来探路的原因。 它断肢可重生,进门的时候它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一部分的准备,但是地上的这恶妖气息微弱,确实是真的晕过去了。 它手忙脚乱地将唐染扶起来,它查看了她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并没有恶妖应有的罪纹,惊喜地喊道:“组长!她不是罪妖!只有伤没有罪纹!” 沈玄度皱起眉来,他推开门自己亲自查看唐染的状况,确实如那壁虎妖所说并没有罪纹。 看来真的是自己判断错误,沈玄度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比释放一头罪妖更糟糕的事了。 对于非人管理局众人松口气的状态,云臻有些气愤:“你们都未曾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有威胁就攻击?” 沈玄度搔了搔鼻子,没有接话,云臻是个关系户,实在不适合正面硬杠。 云臻的亡母是天庭的财神,她下凡历劫,阴差阳错跟凡人产下一子,便是云臻。 因为母亲的原因,云臻生下来便是半仙之体。 半仙之体对于修道之人如虎添翼,对于妖怪们更是行走的宝藏,毫不夸张地说吃掉一个半仙之体可以直接原地飞升。 当作为保护者的母亲度完劫无法再逗留人间后,云臻的日常便是被各路妖怪攻击。 因此他那位财神妈妈特意托关系让非人管理局为云臻寻一个妖宠贴身保护他,毕竟除了半仙之体云臻就是个战五渣。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但是现在云臻对于非人管理局的办事方法非常不认同,他现在不要妖宠保镖,执意要带走唐染。 “云先生!你也看到了这条蛟明显体质有问题,你把她带回去根本没办法保护你!”沈玄度苦口婆心。 他心里明白,若是那位财神奶奶得知自己给她的宝贝儿子安排了这么一个废物妖宠,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这会儿云臻哪里听得下去这些话,这会儿他简直火冒三丈。 那条蛟妖的人形柔弱又美,被那雷劈得不省人事! 这样残忍、没有人性的事情刚刚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了! 所以不管沈玄度怎么挽留云臻都执意将唐染带走了。 “唉……”沈玄度看着云臻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组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壁虎精也苦着脸看着组长。 原本它们组长想着跟财神儿子拉近关系,好让局里多拨些经费给它们,谁料事情竟然是这种发展? 沈玄度也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意外,叹口气也没办法,局里预算紧各小组组长为了点钱已经争破了头,自己想走个捷径又没走成,心里苦呀! 沈玄度摇着头刚准备回办公室余光无意看到壁虎精,奇怪地说道:“你好端端的怎么尾巴又掉了?” 壁虎精疑惑地低头:“啊!!为什么我的尾巴会断?谁砍的!苍了天了!还有没有妖权了!谁干的!” 壁虎妖惨叫连连,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到底什么时候断的! 沈玄度耸耸肩,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壁虎妖本来就能肢体重生,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而害壁虎妖断尾的真凶早就已经跟着云臻坐上了保姆车。 “你是谁?要把我带去哪里?”唐染面上一副强装镇定的脆弱模样,实际已经冷静地扫视了车上所有人。 对不起,龙女只是有亿点小眼心 龟毛的龙女会因为别人的尾巴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脸而出手,也会因为别人话语里的不敬而选择禁言术。 比如现在…… “唔唔唔!”助理金豆着急地指着嘴,向云臻示意自己没法开口了。 云臻更生气了:“你说错话还不道歉?还在这里装模作样?金豆!我是怎么教你的?做人做事要有底线!你的底线就是欺负弱小吗?” 经纪人丁哥也很无奈:“小妹妹,金豆他实在不会说话,哪里让你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都是他嘴巴坏!” 唐染不言不语地低垂着头,一副可怜样。 她原本就长得美,现下故意做出这副姿态更显得楚楚可怜,众人把谴责的目光投在了小助理身上。 小助理现在有苦说不出,现在表面看起来是他一脸桀骜不驯不愿意道歉,实际他的嘴被封得死死的根本开不了! 只能苦着一张脸望向那位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女孩! 大师!我真的是一时口快! 您绝不是穷亲戚打秋风!我是!我才是世界第一穷光蛋! 我不应该笑话您没见过汽车!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土包子! 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嘴贱! 看到小助理海带宽的眼泪恨不得淹死众人时唐染终于抬起手轻轻朝小助理一点,他立马感觉到嘴巴上的禁锢没了。 “呜呜呜!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小助理哀嚎着道歉。 丁哥无奈地揉着眉头,要么死不低头,要么道个歉就痛哭流涕?现在的年轻人是流行叛逆期吗? 再看看云臻,最近频繁遇到奇怪的事情也就罢了,还一声不吭地从外面领了个女孩子回来…… 要不是清楚云臻的为人,还以为自己房子塌了呢!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的团队里不希望有人不尊敬这位小姐。她现在有些难处,是我主动要求照顾她一段时间!我们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我希望所有人能明白这一点!” 云臻平日里笑眯眯的和善模样这会儿格外严肃,他实在很生气! 原本就是因为看不惯非人管理局的人虐待妖怪才把她带出来,结果刚上了车就被自己的助理阴阳怪气“穷亲戚,打秋风”? 烂好人的云臻知道一定是自己平时确实有些太好说话才让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口不择言。 就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实在过分! 这个月不给金豆发奖金了,作为他欺负人的惩罚! 唐染坐在位置上看云臻絮絮叨叨地念着小助理,她的思绪根本没办法跟着云臻的话走,因为…… 这人……闻着也太香了! 天呀!虽然已经失忆了,但是唐染觉得这是她闻过最好吃的凡人! 唐染控制不住地吸了吸鼻子,怪不得会有妖怪袭击他。 这味道闻着感觉吃一口就能涨十年道行!哪个妖怪不想来一口? 她正想着就听到前头的司机招呼经纪人:“丁哥!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们。” “还是之前那几辆?”作为当红艺人的经纪人,私生问题已经是老生常谈。 司机有些不确定,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周围路况也不好,他看不太清后面到底跟着几辆车,甚至他都看不清后面跟的是啥,只凭着多年的驾驶经验告诉他后面有东西跟着。 “一直开,后面跟的不是人。”唐染忽然开口,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不是人?是什么意思?”丁哥最近因为云臻老是遇到古怪的事情已经神经紧绷了,一听到这话立马就像炸了毛的兔子一样跳起来。 “字面的意思。后面跟的不是人。”唐染一手抚着车窗往后看了一眼。 她手指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那条绳索思索了片刻:“你们坐稳了,可能会出事。” 这话一说出来车里的人都不淡定了!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车尾就感觉遭受了猛烈的撞击,车上的人猝不及防都被撞了个踉跄,几人都还系着安全带。 “继续开!不要停!”唐染镇定地喝止住想要靠边停车的司机。 司机被刚刚那一撞惊得魂飞魄散, 这段时间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云臻出状况,但是这是第一次在他车上遇到问题,车可不比其他东西,出了事故可大可小! 丁哥在第一时间仔细检查了云臻的安全带,又惶恐地说:“这……这就要出事了?!” 小助理也吓得不清,他刚刚被唐染用过禁言术,知道这女孩并不像表面表现得那样无害,立马哭唧唧地说:“您大人有大量!等会儿出事可千万记得拉我一把!” 司机抖着声音问:“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开吗?还是停车?” 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带上哭腔了。 若说现在车上最镇定的人除了唐染就是云臻,他坐在位置上只是稍稍有些紧张,他看向唐染:“安全带系好了吗?我最近经常遇到妖怪袭击,多半又是冲着我来的。” “你害怕吗?”唐染开口。 “什么……” 不等大家说话,车尾又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这次小助理眼尖看得清清楚楚:“是条巨蛇!老板!有油桶那么粗!我的天……” 这一尾巴要是拍个人不死也残,小助理把剩下的半句话咽回肚子里,现在可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 其实云臻是有些紧张的,之前的袭击其实严格说起来也都是些小打小闹,但是今天这架势真的很危险!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只弱小的妖怪,并不能保护你,所以你后悔把我带出来吗?”唐染唇角勾起一抹笑,抬起手腕,上面系的红绳是非人管理局的认领契约。 从非人管理局离开的时候沈玄度还给了云臻反悔的机会,只可惜当时云臻认定了她被虐待,一心要救她出来。 “这有什么后悔的?”云臻一边不放心地亲自伸手检查了一下唐染的安全带,一边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现在虽然看着可怕,但是以我前几次的经验不会出大事的。” 快逃!有妖怪! “哄!”有什么巨物落在车顶上,车顶被砸了一个大大的凹形坑,然后就听到车顶的沙沙声。 “丁哥!好像有东西掉在车顶上……”小助理哆哆嗦嗦地说。 “我听到!”丁建国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他对付过无数次私生粉。但是真的不会对付私生妖! 他扫视了一圈车里的大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心中更是绝望! 明明今天云臻说好是要请个专门对付这类事情的玄学大师,谁料到领回来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孩子,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唐染感受到经纪人落在自己埋怨的眼神,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妖怪,两条人面蛇而已。 唐染心里有了一个小计划,她忽然抬起头向云臻做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唐染。” “啊?”云臻正因为汽车的颠簸撞到头吃痛叫出声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咋回来。 就听到前面的司机带着哭腔的求助。 “前面没有路了!再开要撞山了!” 司机都吓哭了,在大家被车顶上盘旋的巨物吓得要死要活时他在为了前面的路哭泣! 怎么好好的路上直接出现了一座山? 柏油路的尽头就是山壁! 唐染高声说:“别怕!往前开!加速!”她的声音在乱糟糟的车厢里清晰异常,带着一点镇定人心的作用。 “但是……”司机想说再开就撞山了。 “加速!加速!”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 见唐染却还是坚持让他一直开甚至加速,司机也没办法了,撞就撞吧! 安全气囊保护我! 司机眼一闭心一横,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可是谁知道,一直开到山体就在眼前,竟然也没有出现撞车的现象,反而冲破了幻象,道路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司机惊讶得合不拢嘴。 车里的众人也个个都看呆了眼,这真的很不科学! 幻术破了,现在就剩下车顶上那一个,唐染活动了一下右手。 死太久了,感觉身体动作都有些迟缓,处处都用不上力。 “蛇!蛇!!”小助理像只尖叫鸡一样指着窗外。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条灰黑色的粗壮蛇尾正挂在后车窗外。 助理还在尖叫,忽然车窗外一张惨白的人脸正紧紧贴着车窗往里看! 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光溜溜的人头下面老长的脖子? 全是脖子?这到底是脖子还是蛇的身体? 这是什么怪物?车上的人被这可怕的怪物吓得都不敢吭声。 只见它龇着牙,吐着尖尖的舌头贴在玻璃往里看,忽然不知道怎么的,尾巴就发力直接打破了后车窗冲了进来。 比成年人腰围差不多粗细的蛇尾直接在车里一顿乱甩。 金豆最倒霉,先是眼镜不知道被甩到哪个鸡脚旮旯里,然后又被蛇尾直接打到头晕了过去。 “凡人真是脆弱。”唐染皱着眉,一把拽住这蛇尾。 但是下一秒那蛇尾往回逃,粗壮的躯体直接撞飞了车尾门。 谁料到唐染竟然就这样紧抓着蛇尾被拖到了车外,一人一蛇直接消失在夜色中。 云臻被这发展吓了一跳,“唐染小姐!”回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山路。 他慌张地解开安全带想要跳下车去追却被丁建国一把拽住:“你不要命了?” “但是!她……”云臻也知道这样危险,但是他把唐染带回来就要对唐染负责呀! 这离开了非人管理局才两个小时不到,就要命丧妖口? 这一刻云臻心中才真的后悔今天把唐染从非人管理局领回来,若是今天她还留在那里定不会出事! 现在丁哥也是没了主意,他哪想到这小姑娘看着柔弱,胆子这么大?竟然伸手去抓那蛇尾?! 小助理更是直接哭出声:“她会被妖怪吃掉吗??” 没了唐染的帮助,司机的眼前又出现了山壁,他慌张地握着方向盘,六神无助地大喊:“我现在怎么办?又要撞车了!” 云臻也无奈,这边唐染被妖怪抓走了,那边又要车祸。刚刚还跟唐染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话被啪啪打脸。 他认命地系好安全带:“要不,你开慢点儿撞?” “唉!这叫什么事呀!”丁建国愁得恨不得当场脱发。 “撞了!撞了!!啊!”司机没有唐染的加持终于还是忍不住慌了手脚。 保姆车在蛇形一样在路上行驶,车里的众人像是罐头里的豆子一样东倒西歪,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听见车尾被什么巨物击中发出一声巨响,他手里的方向盘也打滑。 在高速车速下车子失控地飞出车道狠狠地撞上了护栏,整个车翻了一圈。 云臻整个人飞到了手刹上,胸口撞在档把上。 “云……云臻……你有没……有事?”丁建国的安全带不知怎么松了,他被摔在中控台。 他挣扎着用沾着血的手摸上云臻的脸,粘稠的血糊了云臻一脸。 原本就觉得喘不过来气的云臻觉得更难受了。 “丁哥,别捂着我鼻子,我……我快……快呼吸不过来了……” 云臻挣扎着将头转向另外一边,他吃力地喘着气,只觉得有血从嗓子眼里涌上来。 此刻一个人头晃晃悠悠地从车窗外探了进来,那个人头下面是棕褐色的蛇身,粗壮到不合常理的蛇身。 它整个头从破碎的车窗外伸了进来,咧着嘴尖尖的舌尖在尖牙间若隐若现,呼吸间的腥臭就在云臻鼻息间。 云臻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惨叫声怎么也发不出来。 刚刚把唐染拖走的那条蛇竟然还有同类? 他疯狂地往后退,但是安全带和气囊将他卡得死死的。 他根本就动不了! 就在他认为自己这下真的要命丧蛇口的时候他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处慢慢走来,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是唐染?是唐染!她还活着! 但是……快跑呀!笨蛋!这里有危险! 云臻想张口提醒唐染赶紧逃走,这里有危险! 但是他一张嘴,一口鲜血涌到唇边, 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嘴巴硬的人就应该多吃苦头 “当红顶流车祸险丧命!” “云臻遇险生死不明!” “可怕!私生害死人!” …… 深夜的热搜爆了,丁建国在云臻耳边絮絮叨叨地念着,让他赶紧发个自拍给粉丝们报个平安,然后又安排公司的营销公关关注网上的舆论风向。 他们一行人只有司机伤得最重,其次是丁建国,他肋骨骨折再加一些挫伤。 现在他带伤工作,自己强撑着挪到云臻的病房,找医生仔细了解了自家艺人只是轻伤后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万幸没有伤到脸……”丁建国话没说完对上云臻面无表情的脸讪讪地解释:“不是说只有脸重要的意思……” 云臻懒得计较地摆摆手,转过头来看向唐染:“唐小姐,是你帮我们报的警吗?” 唐染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没见过沙发,只好奇这椅子怎么会这么柔软。正东摸西摸被问话,抽空敷衍地摇摇头:“我不懂这些,我逃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已经撞车了。是有一辆白色的车过来把你们一起接走的。” 云臻听了猜想大概是哪个好心的过路人看到他们出了车祸帮忙打了救护车,他庆幸地对唐染说:“还好你没事。” “她是没事!现在你有事了!有狗仔拍到她跟我们一起,现在发消息联系我要不要买断呢!”丁建国把手机竖起来给大家看。 界面正是狗仔的消息,一口一个嫂子,这是咬准了唐染是云臻秘密女友,敲竹杠呢! “三千万?!他们也是真敢开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金豆扒着手机恶狠狠地咬牙。 虽然听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唐染懂这个敲竹杠,她眼睛在云臻身上转了转,然后冷静开口:“如果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她这话倒是激发了丁建国的灵感:“要不然,你就假装我们云臻的女朋友吧!” 云臻长得好,家世好,人际关系简单,在这乱七八糟的娱乐圈里就是一股清流,打他主意的人排队排到巴黎。 这种受欢迎程度也意味着麻烦不断,不管是半夜来敲房门的新人演员还是晚会上用言语暗示的富豪资本,丁建国平日里应付云臻的烂桃花搞到头痛,如果有一个名义上的对象,会不会这些情景就有所改变? 反正这姑娘也不是人,没来历的白纸小妖精一名,让那些烂桃花们去踢铁板吧!丁建国默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云臻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丁建国,他自然知道他的意图:“你不能因为麻烦就搞事吧?”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真的吗?”丁建国没想到唐染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一时间喜上眉梢。 唐染一眼就看穿了眼前这两个凡人的想法,经纪人说是麻烦但是却正合她的意。 她刚被复活,对非人管理局和这个人间半点不熟悉,若光靠自己想在这里生存并且找到自己的记忆只怕是难于上青天,但是若利用这个凡人…… “但是这样会有损你的名声,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云臻坚定地摇摇头。 在他看来唐染不过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弱质小妖,什么都不懂,听人一说觉得自己帮得上忙就答应,但是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云臻抿抿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唐染,这个笨蛋妖怪不仅能力弱,脑子还不太好。 看到这个责怪的眼神,唐染冷笑着收敛起护着云臻的龙息,没有了这个妖怪们很快就会找到云臻。 既然云臻嘴巴这么硬,那就让他吃点苦头好了。 吃了亏,有了实质性的感受,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唐染靠在沙发上默默开始倒数。 “嗯?怎么感觉好像降温了?”小助理闷头给云臻找了一件外套套上。 云臻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确实忽然间降温了。 丁建国也疑惑:“医院的晚上这么冷?小王把空调开开,我也觉得冷。” 唐染手指敲着扶手,她感知到有两个小东西离得越来越近了。 看来小妖怪们心急了,游戏要开始了。 云臻觉得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冷,心里越发觉得毛毛的,忽然旁边的小助理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小助理好像被什么吞没了只留下一半身子在空气中挣扎,云臻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想将他从那无形的空间里拉出来。 但是苦苦挣扎也没有半点儿效果,小助理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直呼救命。 丁建国更是被吓得尖叫连连差点滚下床。 唐染无语地捏捏鼻梁。 真是废物三人组,人均战五渣,一个不管都不行。 简单地画了个手诀将丁建国定在原处:“睡吧,睡醒了事情就解决了。” 她施展完法术走到墙边,那无形的力量已经将小助理完全吞没了,现在正在将云臻拉进未知的世界。 唐染走到因为挣扎而脸涨得通红的云臻,伸手:“来,现在让你看看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云臻不明就里,但知道唐染有办法,他立刻紧紧握住唐染的手。 唐染牵着他走进了那道无形的墙中。 墙内是另外一个世界,云臻和小助理都已经不在身旁,只余唐染一个人。 这里破旧的装修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的某展厅。 没有窗户,周围光线很昏暗。 脏污的油布随意散落,到处都是垃圾。 木栅栏将展厅划分为很多小格,有些小格子里还放着铁笼子或者展台。 “唐小姐…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唐染听到远处有人在呼救。 好像是云臻的声音,待走过去才发现在角落里还有个铁笼子被单独放着,罩着厚厚油布,有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来。 一把掀开,里面正躺着一条人面蛇,伤痕累累的身体、满是血污的脸,但是唐染还是看出来,这就是云臻。 他此刻大概有些神志不清痛得在地上乱滚,但是铁笼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头在栏杆上撞得伤痕累累。 唐染向来看不上这些小把戏,她打了个响指,这幻境便破碎了。 人面蛇和花瓶少女 周围的场景像碎玻璃一样,一片片掉落在虚空之中。 云臻也不再是人面蛇的模样。 他清醒过来之后赶紧站起身,后怕地环抱着自己仔细检查是否受伤确保一切无碍后才跟唐染说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我刚刚好像经历了被制成人面蛇的过程!我的胳膊、我的腿、我浑身的皮肤都被割掉了?好痛啊!” “你刚刚只是经历了刚刚某个小妖怪的曾经而已,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染不走心地安慰云臻,她觉得这幻镜中有一点熟悉的气息,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找这熟悉的气息到底藏在哪里。 “这些到底是什么?”刚刚的经历让云臻感到害怕的同时又对眼前的唐染觉得有些陌生。 她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遇到了云霄五岳神的信徒——五岳门的人。 它们盯上你了。” “云霄五岳神?采生折割?” 没有想到云臻竟然知道这么冷门的事情,唐染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一边跟云臻解释一边走到角落里拎起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助理。 他被幻镜迷了心智以为自己是只大耗子,正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吱吱吱”呢。 一个响指让小助理清醒过来后唐染就把人丢给了云臻。 “你看到的种种正是所谓的‘采生折割’。 那些五岳门的信徒诱拐孩童,然后再绑住孩子的手脚,然后捶打他们的后脑勺直至死亡。 死去的尸体再被开膛破肚,将内脏全都取出来。 再挖出他们的双眼砍掉所有的脚趾和手指, 这才成为采生者,这类行为都被叫做采生折割。 而这样的‘采生者’就是献给云霄五岳神的祭品。” 云臻听了虽然害怕,但是还是不太明白:“那个人面蛇?” “那也是五岳门的作品,他们把小孩子的四肢砍掉,然后剥掉皮肤再缝进蛇皮里,养大了就成了人面蛇。” “这样还能养大?”小助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又惊又怕地问。 “确实很难活,十个里能活下来一个就很不错了。”唐染语气很冷淡。 云臻没想到这么可怕的怪物有这么悲惨的出处,一时间也有些语塞。 “不管多悲惨,现在谁想要我们老板的命都不可以!” 小助理连忙提醒自家老板哪怕这妖怪再可怜,也可怜不过自己的命! 云臻立马心虚地点点头,自己烂好人的毛病差点又犯了。 唐染仰头朝着空中吐出一口青烟,一股神奇的香味驱散了周围的腥臭。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什么陶瓷瓶在地上滚动。 唐染眉头终于还是皱了起来,比起丑陋妖物她向来最讨厌这些被人为制作出来的妖物。 坛中人,又或者可以称为花瓶少女。 素雅的青花瓷瓶上顶着一颗清秀的少女头颅。 她灵活地滚到了云臻面前,神情有些怯弱。 只见她转悠了半天才勉强将瓶身压低磕了个囫囵的头:“小的见过大人!跪请大人救救小的们!” 唐染冷着脸面听着花瓶少女说着吉祥话,随后角落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了很多其他的小妖物。 人面蛇、抱着木琴的人猴、身体像被折叠过的畸形人…… 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越来越拥挤,各种各样的畸形人齐聚一堂。 他们有些看着还算精神,但是有些看起来已经很呆滞,好像失了神智。 唐染毫不客气地拎过那个花瓶女让她能与自己平视说:“你请人帮忙的方式就是把人拐到这幻境里来吗?” “还请大人见谅!原本我只想请这位公子到幻境里一叙。” 花瓶女看起来很是诚惶诚恐,她急忙解释着:“之前我们的人遇到过公子,知道公子是个好心人!想请他救救我们,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唐染不说话冷着脸拎着瓶中女环视着四周,脚下的小怪物们更不敢吭声了。 云臻左看右看小声地问她:“怎么了?” “我只想保你平安,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唐染随手将花瓶女丢下漫不经心的回答。 说完她又转头居高临下地问这群小怪物:“想求人帮忙?你们有什么可以供奉我的?” 云臻没有想到唐染这般干脆,面前的小妖们也没有想到眼前凶悍的大妖是这个做事风格。 它们面面相觑,胆怯地交头接耳。 他们什么都没有,就连他们自己都不属于自己,哪有什么可以交付的酬金。 龙女嗤笑一声,更没有了耐心,左右打量就想带云臻离开这里。 这些小妖怪可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若不是自己出现,毫无自保能力的云臻被卷入幻境中只怕是献给邪神的祭品,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 “大人求你行行好!救救我们吧!不然我们真的都要灰飞烟灭了!” 一个猴娃急得跪在地上直磕头,旁边的小妖物们看到也跟着跪了下来,“呼啦啦”一下,整个屋子里的怪物们竟然都跪了下来。 龙女抱臂冷眼看着并不做任何表态,她的计划中可不包括搭救这些小怪物。 云臻看着眼前磕头磕的“咚咚”作响的小怪物们真觉得有些可怜。 现在看来这些怪物虽然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并且对他是真的没有恶意,所以有些于心不忍。 “要不,你帮帮他们吧?”云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可知那个云霄五岳神可是上古邪神?你可知要斩杀一个邪神需要付出多少?”唐染意味深长地看着云臻。 “所以……?”云臻伸长脖子天真地看着唐染,活像一个马上就要踏入陷阱的傻兔子。 “所以你现在觉得我是好的选择吗?”唐染抱臂挑起一抹笑问道。 “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云臻有些跟不上唐染的跳跃思维。 唐染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还是小助理暗暗地捅了捅云臻暗示他,云臻才想起来刚刚在病房中丁建国提议让唐染假冒女朋友的事。 “好!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云臻慎重地点头。 燃魂灯,诛邪神 得到满意的答复,唐染就立刻挂上了营业的笑容:“所以,现在谁来牺牲一下做个引路灯?” “什么引路灯?”云臻听不懂唐染在说什么,但是那些小怪物们却是懂的。 “五岳门信徒将他们神的烙印刻在我们的魂魄上, 它们用这个烙印吸取我们的魂力,也像个绳索一样将我们与神紧紧连在一起。 只要点燃我们的魂魄,灵火就会顺着绳索燃烧到终点,就能找到神了。” 瓶中女感激于云臻的慷慨出手,热情地向他解释着,甚至还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那道闪着金光的丑陋印记。 被控制的小怪物们在说到这位“神”的时候仍旧被动地摆出了五体伏地的姿态,它们根本没有办法对所谓的“神”不敬。 云臻不太懂但是仍旧听出了一点不对劲:“点烧魂魄后会有伤害吗?” “会灰飞烟灭哦。”唐染强调。 “啊?”云臻目瞪口呆:“不是说好救命的吗?怎么还要自杀?” 小怪物们倒是很坦然,他们早已知道甚至已经决定好了由谁来做。 一条人面蛇笨拙地游上前来:“龙女大人,请燃烧我的魂魄吧。” 唐染低下头,她拧眉打量着人面蛇脸上懦弱的表情:“你确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人面蛇腼腆地笑着,但是这笑容在它丑陋的脸上格外吓人:“大人,我这辈子太苦了,不想要来生了。所以,请燃烧我给您领路吧!” 唐染也不再劝导,各人有各人的命。 但是云臻却面露犹豫地轻喊了一声:“唐染……” 他想问唐染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留这小家伙一条小命,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这也太可怜了! 唐染也不理会多愁善感的云臻,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人面蛇的眉心:“现在告诉吾,汝的姓名。” 人面蛇已经有些意识涣散,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还有娘的时候她叫我阿宝……” “好的,阿宝。现在去你想去的地方。” 从额头被抽出一抹柔光,一个响指一点火星便跃到了这团魂魄上。 魂魄被点燃,快速燃烧起来像盏灯笼一样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 “在这里等着。”唐染甩下一句话后就驱动引路灯。 唐染隐了身形跟着魂灯一路飞到了一处荒山。 山顶有一所破庙。 残败的高耸红墙、褪色的金色牌匾无一不向世人诉说着这里曾经辉煌过。 此刻晨曦渐露,但仍然掩盖不住这庙里隐隐泄露出来的黑色妖气。 唐染冷哼一声念了个口诀便将魂灯收了起来,一脚踹翻破庙腐朽的木门。 “害人的东西也配称神?”九节鞭狠狠抽落坐在神坛上的泥塑。 硕大的神像跌落,摔成无数碎块。 若干道鬼影从散落的泥块中飞出,发出凄厉的鬼叫冲向唐染。 九节鞭带着煞气横扫一切,不一会儿就将这鬼影重重扫了个一干二净。 “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怎么连个人形都没化成?”唐染冷笑着执鞭立在庙堂正中央。 “无知小儿,见到上神还不速速下跪!”雄伟浓厚的声音凭空出现,震耳欲聋。 唐染自是不屑地一甩鞭:“敢叫真龙下跪,我只怕你受不起!” 话音刚落整个破庙整个震动了起来。 地板的石块像活了一样蠕动起来。起伏的红砖像蛇的鳞片一样流动起来。 整个空间都在慢慢压缩,这个破旧的建筑在此刻好像活了一样。 “装神弄鬼!”唐染是真的很看不上这些没落的邪神。 除了喜欢玩这些吓唬人的小把戏也没有其他什么大本事。 龙气运转,手腕一翻。 一道水纹凭空出现在唐染指尖,伸手推开。 淡蓝色的水纹荡开后越来越强大,带着空气都开始躁动。 粗壮的水纹眨眼前已经扩到了墙边,撑的墙体立马裂出蜘蛛纹。 急速崩塌的庙宇发出各种怪声,墙壁收缩与水纹对抗不过终究“嘣”一起,爆开了。 随着寺庙的屋顶毁坏性坠落,四处墙角都溢出浓浓的黑烟。黑烟来势汹汹地想要包围吞噬唐染。 结果还未到唐染身边,九节鞭便毫不留情地一扫而破。 “入水!”唐染厉声喝道。 随着法术的施展,整个庙宇已然被包裹,进了水的世界。 水是最温柔又最霸道的存在,它们可以包容万物也可以摧毁一切。 此刻唐染已经飞到上空,看着水将这邪神寄生之所彻底摧毁。 庙宇粉身碎骨,狂暴的黑雾在水中四处逃窜,但是这一切都被水紧紧包裹着无法挣脱。 忽然她看到从黑雾中飞出一星点金色闪光,那奇妙的熟悉感又来袭了。 她皱眉,一伸手,那块小碎片便飞到了她手上。 这闪着金光的小碎片竟然是她的龙珠! 为什么她的龙珠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只是其中的一小片碎片! 龙珠其他的部分哪里去了? 难道就是这块碎片支撑着那五岳邪神为非作歹吗? 端详了半刻,这点碎片真的很小,也就比芝麻大一些。 由此可以想象龙珠本身遭到了怎样的摧毁。 疑惑太多太多,唐染犹豫片刻还是将龙珠吞了下去。 她需要龙珠,没有龙珠的龙是不完整的。 龙珠回到体内,唐染只觉得四肢被注入了灵力,一直觉得沉重的躯体此刻终于略微轻松了一些。 舒展了一些的唐染嘴角上扬伸手将若大的水域缩成一个小球:“世人都说云霄五岳神邪恶至极,采生折割残忍无比,但是这祭祀方法明明是凡人发明出来的。 所以到底谁才是真的恶?” 唐染冷漠地看着这邪神此刻被压制得活像条蝌蚪在水球瑟瑟发抖。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引路魂灯,此刻魂灯的光泽已经暗淡如萤火。 手指戳进水球,戏耍一样地将好不容易具象化的邪神搅烂,又从中抽出一点闪着光的灵力注入到引路灯里。 如果可以,她愿意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比如将邪神的能量都聚集到这魂灯中,让这条苦命的人面蛇能够安魂,而不是飞灰烟灭。 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另一边还被困在幻境里的云臻和小助理正在大眼瞪小眼。 小助理胆子小缩在云臻旁边小声地问:“老板,唐小姐不会把我们忘了吧?” “怎么可能!她肯定马上就回来了!”云臻倒是对唐染很有信心。 他百无聊赖地看看旁边的小怪物,这些小妖物们虽然模样怪异,但是感觉他们更怕自己的样子。 小怪物们也确实不敢跟他搭话,他们虽然看上去吓人,但胆子确实很小。 云臻挑中其中一个像猴子一样的小孩开口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我吗?”猴孩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又惊讶又腼腆。 “他们把我抓来把身上的皮剥了,再把猴子的毛贴在我身上。 等伤口好了猴毛就长在身上,我就成了这样子了。” 它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不好看,拉扯着身上破损的衣角想要遮一遮自己这一身乱毛。 云臻听完又震惊又愤怒,今天一天的经历让他其实已经接受了非人的存在。 甚至在刚刚他搭话前认为这就是个小妖怪,但是此刻却事实却告诉他,眼前这个像妖物一样的存在其实是人! 甚至是有人用心将它变成这个样子。 他又想到自己刚入幻境时附身人面蛇身上感受被剥皮斩去四肢的痛苦。 有什么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呢? 那一定是人心! 旁边的花瓶女性格相对活泼些,她看到云臻竟然敢和猴孩子聊起来,也壮着胆子过来搭话。 “小猴子唱歌可好听了,他还会弹琴!恩公你可要听他弹曲他可棒了。” 小猴子连连点头不等云臻答应就抄起手中的琴,“噔噔”弹了起来。 前奏响起是古朴简单的音乐: “暮色风吹散,晚霞照清悠,明松雪,进晚风,独坐一隅光影重。 闲观镜中身,雨静水悠深,逐天地,渡忘川,群山云雾一点晴。” 与怪异丑陋的外表不同的是小猴子的歌声充满了灵气,优美、动听! 云臻敢说这市面上所有的歌都不及小猴子这首歌动听,他禁不住夸赞:“你唱歌真好听。”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朴素的夸奖。 小猴子腼腆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手指还在不停地拨弄琴弦。 “是吧?小猴子唱歌可好听了!要不是因为他唱歌好听也不会被抓来做成小猴子。”另一边的人面蛇瓮声瓮气地说。 一句话结束了原本略微轻松的气氛,云臻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花瓶少女见状狠狠地瞪了眼那条多嘴的人面蛇:”你这笨蛋不会说话就闭嘴!恩公,您不要在意,我们都已经习惯这样了。 我们命不好,成了这副德行,还好绝境逢生! 能遇到您和那位大人愿意救我们于水火!这恩情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云臻摆摆手:“是唐染帮了你们,我没有做什么。” 瓶中女是个人精,她自小便被蛊巫放在台面上与来往的客人交流,最会看眼色。 这会儿她不知道云臻与那位大妖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挤出讨好的笑:“都是小的们的福气能遇到二位贵人! 云臻还想开口说两句,但这时上空巨响,他抬头一看。 这虚空幻境被踏碎,空间如碎玻璃一样被击破到处飞溅碎片。 天光从裂缝间如洪水般倾泄而入。 唐染背对光如救世祖一般降临。 天光倾洒下来,消灭鬼影重重。 她的脸被飞舞的碎片挡住了一半,但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云臻的目光落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时空仿佛都静止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此时此刻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胸腔有莫名的悸动如同千万只飞蝶一齐翻飞。 在此刻,云臻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唐染与平日里骚扰他的那些小妖怪截然不同。 她的内核磅礴又强大,蛟这么强吗? 云臻第一次对唐染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 唐染现在顾不上云臻的心情,她感觉到一丝信仰的力量涌进自己的身体里,是那些小妖怪的对她的感激。 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嘀嘀……”一阵音乐响起,竟然是云臻的手机响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幻境中还有手机信号? 众目睽睽之下,云臻慌张地接起手机:“喂……” “喂,是云先生吗?我是沈玄度!” “啊?你好?” “是这样的!天道系统检测到您身边发生了异样,请问您是否需要帮助!” 沈玄度热情洋溢得就差从电话那头爬到这边来亲自服务了。 云臻根本没有想到这边事情刚结束非人管理局那里就能知道:“啊?这……我这边确实有些情况……” 还没有等云臻把话说完,沈玄度立刻拍板决定:“好的!现在人类最好的守护者马上就来到你的身边!” 等电话挂了云臻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唐染冷哼了一声:“狗崽子,闻着味儿就来了?” 听了这话云臻也品出了不对劲,非人管理局是怎么这么快知道这边发生了异样的? 真的是天道系统识别的吗? “你不要这么敏感,非人管理局行动迅速对人类来说是好事。”云臻觉得唐染活像个叛逆期的少女,对所有事情都一肚子怨气。 “你这人上辈子怕是车轮投的胎,又轴又木!”唐染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有些后悔出手,若是让非人管理局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小菜鸡,不知道会不会把她重新封印起来? 自己记忆缺失了,连自己以前是什么人都想不起来,但是刚刚吞下龙珠碎片的时候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很多画面。 或许将龙珠找全自己的记忆就能全部想起来。 唐染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有点唬到云臻和小助理了。 “老板,非人管理局的人会来把唐小姐抓走吗?”小助理悄悄扯扯云臻的袖子。 “嘘……”云臻知道唐染是为了保护自己,打定主意绝不让她出事。 她人很好,你们也可以做朋友 一百年前第一届人跨界会议审议通过了《非人类物种管理改革方案》,决定成立非人类物种管理局,由天庭特事特办处和天朝十三局管理。 沈玄度就是非物种人类管理局的行动组组长。 此刻他西装革履笑容可掬地领着一帮人,凭空出现在幻境当中。 他身后还跟着一队黑衣人,他们训练有素地开始工作,为小妖怪们登记转运。 沈玄度来到唐染和云臻面前,狐狸眼笑眯眯地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非人管理局通缉这个云霄五岳神已经有些日子了,这次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云臻默默将唐染挡到身后,硬着头皮说:“都是意外……” “局里的悬赏稍后会打到两位的账上呢,如果有机会,期待下次合作!” 说完这沈玄度转身就想走,云臻刚想松口气就见这狐狸又转过头来。 “对了,也不过才几日不见二位的感情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沈玄度脚步一拐又回到了云臻面前。 云臻傻呵呵地笑道:“还行,唐小姐虽然话少了些,但是人很不错。沈组长,我觉得你们俩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唐染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想不开跟九尾狐做朋友? 沈玄度却不在意地摆摆手,比起云臻,他更想和唐染对话。 他总觉得这个据说根脚是蛟的妖怪看着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不知道是这蛟太弱还是太强,他根本看不出来这家伙的强弱。 “不知道这位姑娘现在有想起什么封印前的事了吗?” 唐染摇摇头,这点她倒是没有撒谎。 沈玄度看了一眼唐染沉静的面色,心中叹了一口气:“若姑娘需要非人管理局的帮助尽管找我。”他递给唐染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非人管理局特别行动组组长——沈玄度。 “在凡间的所有在册妖怪若是局里需要都有义务服从安排。”不知为何沈玄度开口说了这句话。 唐染捏着名片没有吭声,沈玄度见她不搭茬只得自己开口:“若是二位平时得空遇到些小妖小怪,顺手收拾了就打给我。局里对这方面有特别的政策,现金还是各类资源等等都是好说的。” 他说完又是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我们现在人手紧张,事多人少。手下的小妖怪和修行者们工作忙也就罢了,个个倒霉蛋,动不动就受伤。” 云臻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沈组长放心,只要是我们遇到了保证义不容辞!” 沈玄度听完立马收了架势道别离开,几步走远后他又回头。 只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眼唐染,然后笑了笑幻化出一只百宝囊把众小妖都装了进去才领着他的组员离开了幻境。 “不是说我太敏感吗?为何又替我遮掩?”唐染抬眼看着云臻。 云臻抚了抚胸口,面对着沈玄度这条九尾狐撒谎,他心里是真的有些慌。 随后唐染也带着云臻和金豆离开了幻境。 等这虚空幻镜空无一人后,角落里滚出来一个小小的木头人偶,这是一只耳报神。 只见它东张西望见真没了人才一跃从这密境中离开,飞到了一处遥远的农庄 黑暗中一个低沉地声音问:“你看清了,真是她?” 耳报神在他耳边叽叽咕咕着了一通半晌才安静下来伏到那人手上。 手指轻抚着耳报神的木质身体,这人轻轻笑道:“这么说来,她身边的那个凡人也挺有趣的?” 抬抬手,耳报神又重新离开。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这座农庄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云臻发现从幻境回来以后唐染好像变得格外沉静。 就连经纪人都悄悄问:“唐小姐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大概吧?” “那你不哄哄?”经纪人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云臻。 自从那天在医院经纪人发现了唐染的不凡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狗腿的模样。 云臻无奈道:“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吗?” 刚从幻境出来他就立刻打电话让人给唐染订了最新款的高奢裙子和包包,这不就是平时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吗? 可是唐染也只是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圈就完事了。 现在那堆包包和裙子已经挂在云臻家的衣帽间里吃灰尘了。 “那她还能跟你一起去a市吗?你休息的时间够久了,人家综艺可没法再拖了。”丁哥翻着行程表,有些苦恼。 云臻现在是很有热度的演员,档期排得很满,这段时间因为意外堆积了很多工作,接下来有的忙了。 他现在对于唐染官宣女友的公关已经在准备了,所以很自然地在进行工作计划的时候把她也算在里面。 节目组报备、机票、酒店房间等等都需要计划。 “不用在意我,我完全没问题,而且请你尽快开始工作,我发现原来你们做明星的这么赚钱?”唐染幽灵一样从房间里飘出来。 她手上举着云臻刚给她买的新手机,她不知道从哪里点进了一个吃瓜论坛。 一个千层楼正在讨论明星的薪酬,对现代货币已经有了一个模糊概念的唐染被一个一个巨额数字惊掉下巴。 现在唐染理所当然地认为云臻赚了钱就是要供奉给她的,她现在“奴隶主”上身,督促“奴隶”赶紧去给她赚钱,不许在家里偷懒! 看到恢复了精神的唐染,云臻也不去解释其实他不需要工作家底也够她挥霍,只顺水推舟让丁哥赶紧去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他更愿意唐染能被这些俗事牵扯注意力,而不是沉浸在旁人无法探知的忧虑里。 接下来云臻的工作是去参加一部真人秀综艺,地点是a市的一座小岛。 节目组包了岛上最高档的一家酒店,等云臻他们到达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起参加节目的其他人。 “嗨!兄弟!好久不见!”一个打扮时髦的潮男立刻冲上来给了云臻一个大大的拥抱。 云臻笑着回抱他:“确实够久的!这节目要录一周,正巧有时间能让我们好好聚聚!” 让龙女开心的正确打开方式 “那必须的!”这潮男名叫乐万,之前有一次参加平台活动的时候与云臻结识,两人算是圈里谈得来的好友。 这边两人还在叙旧,那边唐染就从车上下来。 她身穿奢牌最新款订制,闪亮的祖母绿胸针搭配黑色的猫眼墨镜,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和耳边的钻石耳钉衬得她整个人bingbing的。 就这样冷着脸抱臂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两个助理在为她搬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两个助理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不会儿粉色的订制行李箱再加上闪钻的旅行包就在路边堆成了小山。 这副公主殿下出行的架势再加上她那张无与伦比的脸蛋,在场的几个明星都被她衬得黯然失色。 乐万坏笑着捅捅云臻:“嘿,哥们!你女朋友看着挺拽呀!” 云臻无奈,他平时不是个爱高调的性子但是显然唐染是。 “你在她跟前别乱说话。”云臻就怕自己这嘴欠的朋友说了什么让唐染不开心的话,惹毛了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懂!我懂!道上的规矩,朋友之妻不可欺嘛!”乐万坏笑着挤眉弄眼。 唐染才不管云臻的朋友在旁边说什么小话,她拉下墨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家酒店。 这家酒店黑气萦绕,看着实在不像是适合凡人生活的地方。 正在唐染考虑怎么让云臻不要入住这里时,她隐约间好像感觉到了一丝龙珠的气息。 于是她立刻闭上嘴,催促了一下助理赶紧跟上,然后便推上眼镜昂首阔步地踏进这黑气缭绕的酒店。 凡人的安危哪有龙珠来得重要? 吧台的工作人员是个容貌清俊的年轻男子,穿着制服看起来忧郁又矜贵,与其说是这家酒店的服务员更像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正在办理入住的两个女孩子正缠着他要微微号。 只是他高冷得很,除了职业性微笑什么都不说。 唐染环顾大厅时,感觉身边的云臻好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你冷吗?刚刚一阵冷风吹得人好不舒服。”云臻揉揉鼻子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说完他左右看了看才发现酒店的大堂虽大但是门窗都关着,不知道这冷风是从哪里来的。 那两个女孩见后面有人排队,只得放弃搭讪走了,小助理利落地办好入住后一群人推着行李就上了电梯。 云臻带了唐染,不好劳烦节目组订房间,就自己订了套总统套房。 房间在最顶层,十七楼。 唐染站在酒店的电梯里,她现在已经有些适应现代生活了,知道像这种透明的电梯叫做观光电梯。 她可以从电梯里直接看到酒店内的环境。 这家酒店的设计挺特别,一个巨大的回字,中间是露天的庭院,里面有一棵奇大无比的树。 唐染冷眼打量了那棵树半晌,直到云臻唤她,她才回过神来拎着包跟着大家出了电梯。 一路走来唐染都没有发现其他服务人员,走廊里有两台服务机器人在溜达。 酒店的装修很复古,走廊里铺了很厚的地毯,也没有多余的人声,整间酒店安静得有些夸张。 把行李放好后丁哥就要和云臻一起去和节目组碰头了,下午约好了要再集体确定一下脚本。 原本云臻也希望唐染能跟他一起,不知是他有些过分敏感还是什么原因自从进了酒店后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是三岁奶娃娃吗?去哪里都要妈妈跟着?”丁建国不满意自己和云臻天下第一好的头衔被剥夺,小声地念叨着。 唐染闻言轻笑一声,将摘下的墨镜随手放在桌上,左右打量着酒店的装修。 这座酒店所有的墙壁都是木制的,窗户竟然还有老式的护窗板。 云臻招呼她坐下休息会儿,他担心唐染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车,会身体不适。 金豆在旁边收拾着东西,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家老板跟个老妈子一样爱操心。 “我们要在这里几天?”唐染问经纪人。 “如果录制顺利的话五天吧?”金豆抢着回答。 “这个岛除了这酒店也没有其他东西,不然你们还可以在这里玩一两天,然后就要进组了。”丁哥把行程表掏出来看了看,指着画星星的日子跟云臻说。 云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确实要进组拍电视剧了,按理说应该早就开始了,谁曾料到自己中途发生了这么多事。 要不是他是男二又是剧的投资人,只怕早就被踢了。想到这里云臻讪讪的招呼丁哥,问要不要再给剧组追加一笔投资。 丁哥一听他这话就猛翻白眼:“你钱多得用不掉不如去给唐小姐拍几件珠宝!一个网剧能花多少钱?你已经投够多了!小心赔本!” 说起那个网剧丁建国是一头火,一个小成本的网剧硬是忽悠自家艺人投了近两千万进组。要不是最近太忙,他高低得去剧组会会那个制作人!看看是哪个大忽悠出来骗钱! 唐染虽然不明白他们说啥,但是听明白丁建国让云臻给自己买东西,立马来了兴致:“买单的时候给我看看,我最近喜欢钻石!” 云臻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妖怪小姐在自己的时代大概也是过着奢侈的生活,尤其钟爱珠宝。 之前买包包和裙子给她反应一般,还以为她对这方面没兴趣,没想到兴趣是在珠宝上。 "买!给你买!买到你开心为止……"云臻很乐意身边的人因为金钱而快乐。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钱能给人们带来快乐是他最乐意看到的事。 唐染得到云臻的许诺立刻来了兴致,她现在学会了用手机网购。她掏出手机翻出了今天在车上浏览的奢侈品牌的高珠,举到云臻跟前:“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等这趟结束,我们就让品牌把这些都带到家里给你挑。”云臻想了想又说:“但是你得保护我好,我真心觉得这家酒店怪怪的。” 唐染觉得报酬相当丰厚,满意地保证:“放心,谁要是想吃你,我就把谁撕碎!” 妖树酒店(一)——琼丘岛 “行了,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要去工作了。”丁建国恶婆婆上身,见不得自己的“乖儿子”这么费心费力地讨好“媳妇”,于是出来怒拆小鸳鸯。 正在说话间,丁建国一不留神撞落了桌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碎了,里面插着的绿植也掉在地上。 “嗯?怎么是树枝?”丁哥弯腰捡起地上的枝条奇怪地问。 唐染走过去,接过丁哥手中的树枝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下嗅了嗅,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是哪里不对吗?”云臻立马警觉起来。 唐染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别太担心,我只是看到了很难得看到的东西而已。” 丁哥立马警惕起来,能让妖怪说难得看到的东西可不是普通人会遇到的东西,但是没等他追问房门就被敲响了。 “云老师!您准备好了吗?剧组那边在等您一起再敲定一下最终的节目脚本。” 门外是节目组的人,来催促他们尽快去会议室开始工作。 金豆这会儿也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又将云臻工作时的必须品都装进自己的大包里才叹了口气说道:“节目组也是够心急的,刚到这儿,连口气还没喘匀就得开始搬砖。” “人家给我们钱了好吗?你以为我们来这里干嘛来了?”云臻好笑地敲敲金豆的脑袋:“金豆小同志,你的觉悟不行呀!” “好好好!工作狂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金豆推着云臻出了房门,大家都开始工作了,只留下唐染一个人。 将云臻嘱咐她好好呆在房间等他们回来的话丢到脑后,唐染在房间转悠了一圈后就出门了。 酒店应该是被节目组整个包下来了,因为之前在酒店门口亮相的缘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她是云臻带来进组的,爱八卦的已经把她和云臻的关系猜了八百回了。 有说她是哪位富豪的女儿,看中了云臻两人正在交往中,也有说唐染是傍金主的菟丝花,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唐染从来就不是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她一个人在酒店里悠闲地逛了起来。 “嘿!”唐染听到背后有人跟她打招呼,扭过头去看。 是个漂亮的姑娘,笑起来明媚阳光:“你好,我是节目组的策划,你一个人吗?” 唐染眨眨眼:“你好?” 那女孩子笑眯眯的自我介绍:“我叫丁铛,你叫什么名字?” 唐染笑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节目组现在好像在开会,你不需要吗?” 丁铛倒是很开朗,她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被导演骂了,这会儿偷偷出来透个气。” “哦?是吗?”唐染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她转过身便离开了。 丁铛笑眯眯地目送唐染离开,刚刚在旁边布置节目物料的工作人员无意跟她搭话:“这姑娘够傲的。” 丁铛笑呵呵地回答:“她确实值得。” 那人以为丁铛知道什么内幕比如唐染出生不凡,所以也不质疑,只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丁铛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她不再跟别人说闲话,直接下楼去了吧台。 “你做好准备了吗?”丁铛抱着手臂斜倚在吧台上,充满期待地看着那年轻男人。 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手上还在输入这次入住客人的信息,节目组人很多,他这两天有的忙了。 “很好,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丁铛充满期待地翻阅着手机相册里偷拍的照片,里面全是这次登岛的人。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有参加节目的明星嘉宾。 “这一趟好多鲜嫩的男人,我得趁着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 丁铛丢下这句话便蹦蹦跳跳地重新回到楼上。 吧台后的年轻男人听到她说这句话敲击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苍白的手攥了攥又无力地松开,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始工作。 没过一会儿唐染也闲逛到大堂,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吧台后面忙碌的年轻男人。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觉得这酒店真的有意思极了。 快步上前向他打探关于这座小岛的一切。 年轻人也是有问必答,甚至他还主动告知了唐染他的名字,他叫淮君乐。 这座岛因为居民少,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上岛所以一天只有两趟船,上午一班下午一班,除了这两趟船就没有其他登岛的机会了。 唐染有些奇怪:“那我们今天登岛并没有坐这两趟船……” “今天是例外。”淮君乐说了这句话就再也不吭声了。 唐染也不再追问,翻阅着吧台上的旅游景点宣传册,是介绍这座岛的。 她随便抽出一本坐到大堂的沙发上翻读。 这册子主要就是介绍这座小岛和这间酒店的历史的。 这座岛名叫琼丘岛,岛上有一棵古树,品种很稀有再加上年岁久远还在农科院挂过号,是重点保护对象。 后来有投资商看这岛上风景不错,就围着这棵古树建了这座旅游度假酒店。 唐染之前在电梯上看到的那棵奇大无比的树应该就是这册子里写的古树。 再往后翻,宣传册的后面都是讲这棵树的故事。 和很多旅游景点一样,宣传册给这棵树配了很凄美的爱情传说。 在最后一页是这棵树的照片,巨大的树冠仿佛无边的绿色云朵。 在云朵上写着两句话:“这是一棵爱情树。据说,只要你在这里许愿,爱情就会如约而至。” 唐染的手指划过这行字,沉吟片刻后她将这本宣传册塞进了自己的手包里。 恰巧在此刻电梯口传来喧闹声,原来是节目组的会议散了。 唐染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云臻。 他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大概是旁边的乐万说了什么哄得他仰头大笑。 正笑着他看到了大堂里坐着的唐染。 即使此刻的少女安静得像清晨的雨露也无法掩盖她过于霸道的美貌。 他不由地加快脚步走到唐染跟前:“我们准备去喝一杯,一起吗?” “酒?”唐染眼睛一亮。 妖树酒店(二)——喝了酒就是朋友 看出了她的意动,云臻笑眯眯地朝她弯腰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不得不说,云臻看起来真的很受欢迎。 唐染看到他刚坐到卡座上,周围呼呼拉拉围上来一大帮子人,大家看起来和他很熟络的样子,和他打着招呼,一起喝酒。 音乐声音有些大,云臻凑到唐染耳边问:“你想喝点什么?” 唐染抬头看看周围,指着乐万手中那杯颜色鲜艳的酒水:“我想要那个。” 云臻回头看了一眼失笑:“那个度数很高的,不适合你们女孩子。” “不,我可不是女孩子。”唐染笑眯眯地摇摇头。 这下换云臻笑了,相处久了他确实有时候会忘记唐染非人的身份,此刻的女孩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群普通人在一起玩闹。 这种感觉很微妙,云臻痛快地下了单还顺便教了一下唐染如何使用手机扫码点单。 这酒店的设施很科技,这内置酒吧是无人自助,里面没有酒保也没有服务员,而是客人扫码后再由机器人配送酒水。 唐染没见过,有些好奇:“你们凡人是真的很会做东西。” 云臻用酒杯掩住偷笑的嘴角,这位妖怪小姐表面上看起来是时髦青春的年轻人,但是有时候说话方式真的很老派。 抿了一口酒,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唐染轻叹一口气:“连酒都跟我印象里不一样了。” “那肯定啊,你睡了这么久。对了,你睡了多久?”云臻对于唐染的过去忽然间来了性质问道 “我也记不得了,不过那时候没有这些会跑的铁马,我下山去里面的时候还是我母亲为我……”唐染的话就好像被卡住了一样。 母亲为她……为她准备了什么? 她忽然间想不起来了,她下山去历练时所有的东西都是母亲准备的! 但是母亲在他记忆里的面孔却是一片模糊! 唐染的心情忽然就不好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想起些什么? 她举起杯子一口饮尽。 云臻看到唐染这副样子猜到他大概是有些不开心,立马将杯子推了过来:“来,来,来,喝酒,喝酒。” “对,喝酒今天到这儿,我们就是朋友!”乐万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一只手揽着云臻的肩膀,一只手举着酒瓶嬉皮笑脸地向唐染敬酒。 唐染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今天下午与她搭话的那位女孩正在他身后。 唐染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做过自我介绍说自己叫丁铛。 丁铛看起来颇为开朗,嘻嘻哈哈地跟节目组的人笑着闹着。 酒是喝了一瓶又一瓶,肩膀是搭过了一个又一个,男男女女混作一团,她看起来很是放得开。 乐万这会儿也跟她打得火热,笑得春光满面。 唐染又抿了一口酒:“你朋友看起来要成亲了。” “成亲?”云臻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了然地摆了摆手:“你说的是结婚吧?他结不了婚,他是个不婚主义者只谈恋爱。不结婚。” 唐染这个老古董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惊诧地一挑眉然后略微思索了一下赞同地点点头:“这也不错,至少不会祸害良家女子。” 云臻闻言但也没有反驳她的话,毕竟乐万这个家伙在这方面确实口碑不好。 他们二人正聊着天,不知不觉之间旁边多了一个人。 节目组的副导演就坐到了他旁边。 这大胡子副导点了一堆酒,一副要一醉方休的样子全然不顾明天还有录制工作。 云臻还忙着给唐染点喝的没瞧见,但是乐万看到了,他拉着丁铛一起凑到这个卡座来,不留痕迹地将云臻与那副导隔开了。 云臻没有看到这微妙的发展倒是唐染看得清清楚楚,她眨眨眼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乐万倒是朝她挤挤眼露出一个坏笑然后什么也没说,又叫了些酒拉着大家一起玩酒桌游戏。 丁铛凑唐染跟前:“大美女,我们又见面了~”她把语调拉长,像把小勾子一样,勾得人心荡漾。 唐染这次没有搭她的话,兀自喝着酒。丁铛也不觉得尴尬举着酒瓶子贴着唐染坐下来,然后隔着唐染和云臻说话:“云老师,这次辛苦了,明天录制节目要加油哦!” 她举着酒瓶就要和云臻碰杯,酒瓶还没有伸到云臻跟前就被中间的唐染用吸管直接挡了下来。 乐万坏笑地捅捅云臻:“女朋友醋劲儿够大的,别的女孩都靠近都不允许。” 云臻无奈地拍拍他,虽然他不知道唐染为什么不让那个女孩靠近,但是一定不是乐万说的这个原因。 但是现在气氛微妙,丁铛还是笑着举着酒瓶,而唐染的吸管就好像重如千斤根本不允许她侵入不属于她的领地。 得了唐染的眼色,云臻借口上厕所拉着乐万一起走了。 “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许和任何非人喝酒。”等周围清静了一些,唐染才贴着丁铛的耳边说了这句悄悄话。 丁铛轻笑一声也没有什么,举着酒朝唐染做了一个鬼脸就大大咧咧地跑去和其他人喝酒去了。 唐染的吸管重新回到杯子里,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又抿了一口酒,侧头朝隔着几个座位的大胡子看过去。 她的目光与大胡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大胡子慌张地收回眼神假装专心喝酒的样子,只是演技太差,是个人都知道他露馅了。 唐染的目光太灼灼,那大胡子被她看得坐立难安,终于忍不住小心地挪了过来。 “这位小姐,你认识我?”大胡子装傻。 “不认识。”唐染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朝我看?”大胡子继续问。 唐染觉得好笑:“你不朝我看怎么知道我朝你看?” 大胡子仿佛被说中了什么有些坐立不安,过了半晌才小声地问:“你真的是云臻的女朋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唐染挑挑眉,有些讥诮地看着他。 “如果是,那你能帮我向他借点儿钱吗?”那大胡子终于将心里压抑的事说出口感觉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妖树酒店(三)——赌徒的疯狂 “熊导?”云臻诧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让那大胡子一惊,随即涨红了脸。 “云……云臻,你听见了?” 大胡子名叫熊都,与云臻因为工作见过几次面,算得是熟人却并不能算是朋友。 云臻重新坐到唐染旁边,关心地问熊都:“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好,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乐万在一旁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云臻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烂好人。 他都快猜到等会儿要发生什么事了。 熊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涨得通红:“我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我……我母亲最近查出来得了重病,我积蓄有限,想……我想跟你借点钱……” 熊都大概是觉得这话太难以启齿,含糊在嘴里几乎让人听不清。 借钱?大概是云臻最常遇到的求助之一。毕竟身价不菲,周围的朋友们若是遇到金钱方面的问题,他都是第一选择。 熊都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把求助说出来,心上卸下重担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无非是妻子和自己离婚,资金紧张的情况下母亲又得了重病,积蓄全都用到了重症加护病房上,一天光药钱就要一千多,一个普通的副导演根本没有办法应付这种情况。他跟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借了钱,但是显然还不够,但是他母亲太年轻了。 “她才六十岁……”熊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云臻听完也叹了一口气,他母亲虽然是渡劫重回天庭,但是人间的身份也是由病逝来完成终结的,他很能理解家人生病的心理。 “你需要多少……”云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染捂住了嘴。 唐染一只手捂着云臻的嘴,另一只手竖着食指放在唇边:“嘘……别说话,让我来猜猜。 这个故事里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熊都感觉唐染的气质忽然变得有些邪恶,刚刚看着只是拥有华丽外貌的女人此刻的气质变得有些魅惑。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包括他的秘密! 熊都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开口:“你什么意思?” “妻子和你离婚,是真的。母亲生病,也是真的。”唐染慢吞吞地说。 熊都悄悄松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有撒谎,都是事实!” “妻子为什么要和你离婚?为什么拥有稳定收入的中年人完全没有积蓄可以应付母亲的病症?为什么母亲会突发重病?” 唐染一边说一边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 熊都站起身,一边想逃走一边又不放弃地狡辩:“我不懂你说什么!不愿意借便不借!别戏弄人!” “诶?我说话还没有说完,怎么能走?你们凡人这么不讲礼貌吗?” 唐染的吸管勾住了熊都的衣领,明明是塑料材质应该柔软、脆弱的小东西此刻像最坚强的武器一下。 它像一把钓勾,牢牢勾住猎物完全不给人逃脱的机会。 “我……我……我只是……”熊都张口结舌地擦着额头的汗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慌张。 “你只是在无聊枯燥时走进了不应该去的赌坊,你只是沉溺于赌博的游戏。” 唐染无情地拆穿了还在装模作样的熊都。 “你的妻子因为受不了自己的清白被你当成赌资换成筹码,所以她要跟你离婚。 你的母亲因为想要阻止你再去豪赌,被你推搡撞到脑袋,所以成了植物人。 你家还有谁?哦,对,还有你的孩子。 七岁的小男孩子卖了三万五,这个价格算不错了,我说得对吗?” 唐染话里的故事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去……这买卖儿童?算是犯罪了吧?”乐万无意识地发出一句感叹。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引我去那里,我原本只是想玩一玩……”熊都无力地辩解。 “你确实不是故意的,你不过是守不住命中出现的横财。”唐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拆迁后出现的朋友很会讨你喜欢吧?你们很聊得来,也玩到了一块儿。渐渐玩乐的内容越来越刺激,你越来越喜欢。 愚蠢的凡人,你们真的很容易上当。” 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像一把刀一样刺进了熊都的心里。 “你懂什么?高高在上的有钱人……”熊都整个人打着哆嗦低垂着头坐在座位上,说话的语气已然从一开始的茫然无助演变成了阴狠厌恶。 在场的众人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卡座里的无关人员从刚刚的吃瓜心态终于提升了一些警惕,悄悄散开后卡座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熊都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此刻微微发红还布满了血丝。 他此刻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熊都毫无预警地暴起,右手不知从哪里摸来的餐刀,举着这把闪着寒光的刀就朝着云臻冲了过来,他的速度太快,乐万吓得都没反应过来时唐染已经轻松将人拿下。 锋利的小刀在唐染的指尖转了一圈后“噔”的一声,刀尖被轻松地插进了木质桌面。 熊都整个人被甩到地上,唐染一只脚踏在他背上使他完全动弹不得。 “你这样会吓到人的。”唐染有些不悦地把鞋子在熊都的背上蹭了蹭,蹭去了鞋底的浮灰。 云臻惊得一身汗,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喃喃道:“熊导……他以前人真的挺好的……” 乐万在一旁抓着云臻,疯狂吐槽道:“我的天……这算是谎言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这也太吓人了。真要人命呀?报警,报警,赶紧报警!” 这边的闹腾终于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在闹清楚发生什么事后,大家也是瞠目结舌,没有想到原本老实本分的熊都竟然是一个因赌博而倾家荡产的恶徒, “这是不是要报警了?”因为牵扯到法律层面的东西,节目组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妖树酒店(四)——迷雾梦境 “制作人哪里去了?导演呢?”有人下意识地开始寻找责任人。 “先把这家伙绑起来再报警吧!”几个场务走上前来帮忙。 控制好了熊都大家又发现了新的问题,导演和制作人好像不见了。 “好像他们俩去看明天的景了。”人群中忽然有人想起来。 “那……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房间了。”说话的是乐万的经纪人,也是他的亲姐,一手拎着乐万,一手朝大家拜拜。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乐万团队的几个人就已经离开了酒吧。 见他们走得这么干脆再加上刚刚熊都的事情剩下的人倒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唐染看云臻还呆坐在位置上有些奇怪,走过去问:“吓到了?” 云臻摇摇头:“只是觉得很……突然……”云臻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明明熊都以前是个连手机屏幕都是全家福的好人。 唐染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漫不经心地坐下,手指随意地拨弄着盘子里的小零食,将它们摆成一个椭圆形。 “你是怎么知道他家的事的?”云臻又问。 唐染指了指桌上的椭圆说:“他身上那件外套上有他妻子的眼泪,我通过那滴眼泪时光溯回看到了曾经发生的事。” “一滴眼泪就可以看到过去?”云臻震惊于妖怪小姐的能力如此强大。 “准确地说水是我的媒介,只要有水,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唐染伸出一只手指指挥着杯中的酒水脱离了杯子,在桌面上凝成一个水球。 云臻看到这脱离重力原理的非自然现场觉得很有趣,他伸出手戳了一下那颤颤巍巍的水球,忽然那水球就破了,浇了他一身酒水。 “哈哈哈!真是个笨蛋!”看到云臻手忙脚乱擦水的样子,唐染终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金豆在不远处和丁建国一起围观着这两人的互动情景,默默咬耳朵。 “丁哥,这真不是老板的女朋友?” “他说不是就不是呗。” 经纪人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也不过想保护一下女友粉幻想空间而已。 第二天的拍摄工作很早就开始了,云臻离开的时候唐染还在梦乡中。 “爹爹不要让我一个人去迷雾秘境!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唐染一边哭一边往后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梦境中的她好像才六七岁的样子,小萝卜头一样的娃娃背着包袱哭哭啼啼不肯往树林里走。 唐松墨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她的脊背上:“堂堂龙族口口声声就是害怕?你可有一点龙的样子,不许哭,往前走。” 这是谁?唐染好像记起一些了,眼前这个面容清俊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应该是她的父亲。 父亲很严厉,在教导她本领的时候从来不会懈怠。 “呜呜呜!我真的害怕那些妖怪!好可怕,我想回家,我想要娘!” 又是一鞭子抽在她的背上,这一下彻底皮开肉绽。 疼得唐染惨叫一声,捂着肩膀不敢再求饶,她闷着头往前走,短腿被野草缠住也不敢逗留。 一不留神被盘旋在地面上的树根绊倒,又是一鞭子抽在身上:“快点爬起来!不要给我丢脸!” 父亲严厉的声音就像一道紧箍咒一样催促着唐染加快行路的脚步。 “你又何必如此……”母亲的声音响起,只可惜萝卜头小唐染根本听不见。 因为唐母并不在密林边,而在水镜旁。气质温婉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向唐松墨求情:“她才这般小,你怎么能就逼着她去那迷雾秘境……” “堂堂龙族,怎好用凡人的寿数来衡量?”站在一旁的唐松墨冷哼一声。 水镜中,和他长得一样的傀儡正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挥舞着鞭子催促唐染前进。 “她孤身一人,你那傀儡又毫无灵力,除了说话动作根本没有其他用处,若真有强大的妖兽袭击,她不就是一口肉的事?”母亲的声音焦急又无奈。 “若真如此,那我必会将那吃了龙的妖兽猎回来。”唐松墨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微妙的亮光。 “她不是龙!她有名字叫唐染!是你的女儿!”唐母不满丈夫的无情,但是也没有办法。 “妇人之仁!她是龙!怎么会被普通妖兽伤害!若真受了伤也是她无能!无能之人必不是我女儿!” 无情的声音、冷酷的话语,让唐染感到胆寒也从梦中醒来。 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射进房间里,屋子里朦胧的光线、温暖的被子这才让唐染有了一丝清醒的实感。 有些烦躁地推开被子坐起身,屋子里很安静,拉开窗帘,窗外就是那棵大树。 真不知道这棵树有多大,唐染他们的房间已经在顶楼了,但是窗外的景色看起来这树冠也差不多可以平视。 阳光可以透过树枝透进来,但是从窗户想向外看些是一点都看不到,这些窗户除了树什么都看不到。 唐染盯着探到窗前的一根树枝看了一会儿就把窗帘拉上了,什么东西体积过大都会让人产生危机感。 洗漱完毕后才看到云臻发的消息,什么餐厅的位置和周围可以散步玩耍的地址都写得清清楚楚,难为他能在这么无聊的地方发现这么多有趣的点。 唐染轻笑一声,觉得云臻这副生怕照顾不周到的样子还挺有趣。 出门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丁铛,她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朝气蓬勃地朝唐染打了个招呼。 “早呀,大美女!” “早。”唐染抬头看了一眼房号,是节目制作人的房间。 丁铛显然也看到了唐染的动作,但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她笑眯眯地挥挥手就进了楼梯间。 她没有坐电梯?唐染有些奇怪,她自觉人类这个发明还是很实用的,凡人在省力这方面确实研究得很透彻。 电梯刚到一楼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大概是录制节目吧? 唐染记得听金豆提了一嘴,这个节目就是一个大型的沉浸式剧本杀。 妖树酒店(五)——沾血的树叶 唐染不太懂剧本杀是什么,不过听意思就是参加游戏的人今天都要扮演其他的角色。 不过……电梯的门打开,怎么场面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大厅里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样子,三五个扎堆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再看维持秩序的场务满头大汗地不知道在找谁。 唐染心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有一个眼尖的场务看到唐染立马喊到:“唐小姐来了,大家别慌!”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电梯这边看来。 唐染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了?” “唐小姐,不好了,那熊都跑了!” 唐染听闻一挑眉:“昨天你们把他关哪里的?” “我们问了酒店的主人,把他关在了地下的酒窖里。”那场务有些着急。 导演和制片人失踪了,剩下的副导昨天被扒底是个坏人,现在这关起来的坏人也失踪了,怎么看都是要出事的节奏。 “云臻呢?”唐染问。 “云老师在那边休息呢,我领您去。”一个策划殷勤地上前为唐染带路。 自从昨天见识了唐染一招制服熊都,大家就觉得这位大小姐其实是位世外高人,这会儿见了她就仿佛见了主心骨。 唐染看到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的云臻,他竟然受伤了。 淮君乐,也就是那位年轻的酒店工作人员正蹲在他的腿边为他清理伤口。 丁建国脸色难看地朝唐染展示了一下手中沾血的帕子说:“摔倒时地上有个木钉直接扎到腿上了。” 这时云臻也睁开眼,他看到唐染,温声问:“你怎么来了?” 唐染没有回答,她伏身仔细看了看云臻腿上的伤,严肃地问:“你怎么会摔倒?” “我看到一个好大的蟑螂。”云臻感觉有些丢脸,掩面难堪地说道。 一米八几的男子汉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这些多脚的小虫子。 “酒店里是不会有蟑螂的。”淮君乐处理好伤口,将医疗箱收好,淡淡地说了句。 “但是我不会看错,那个棕褐色的壳,那个样子就是蟑螂。”云臻不服地辩驳道。 害怕虫子已经够丢脸了,如果再眼花就更不用见人了。 “这座岛上没有虫子。”淮君乐摇摇头也不管云臻的反应,拎着医疗箱就回到了他的吧台。 云臻不服气地站起身想追着淮君乐去他刚刚遇到蟑螂的地方,但是腿伤让他行动并不是很敏捷。 “行了,祖宗。你消停会儿吧!”丁建国皱着眉,心疼地把他按回座位上。 “老板,你休息会儿吧,养养腿,节目还没有录完呢。”金豆见缝插针地递上水杯,让云臻多喝水。 杯子里泡的是红枣和枸杞,微微有些甜味也不能安抚云臻气闷的心情。 “真的是蟑螂,我不会看错。”云臻撇着嘴向唐染保证自己眼睛视力5.0。 按照云臻的描述,唐染找到了他受伤的地方,唐染弯腰捡起了角落里的一片树叶,夹在指尖端详片刻便又回到了大厅。 “你真的看错了,是树叶。” 递到云臻眼前的树叶表面不知道沾染了什么确实是棕褐色,再加上类似的形状,云臻会看错也不奇怪。 感觉丢脸的云臻硬着头皮岔开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熊都跑了。” 旁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眼巴巴地看着唐染,想让她帮忙拿个主意,找到这逃跑的恶人。留这样一个安全隐患实在很危险。 “跑不掉的。”唐染拈着那片树叶说:“我觉得你们现在需要把你们的导演或者制作人找出来,这树叶上是人血。” 人血?刚刚才镇定下来的大家又有些慌张了。 “什么意思?有人受伤了?”刚刚领路那场务站得最近,他紧张地问唐染。 不管是制作人还是导演可都不能出事呀!出了事这档综艺怕是要黄。 在场的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找个工作不容易,可千万不要拿搬砖人的饭碗开玩笑。 “今天天气不好,岛上的船运都停了,那熊都肯定还在岛上。我们分成小队一起去找他吧?” 节目组的人自发成立了搜查小队,开始行动。一方面寻找导演和制片人一方面也是为了搜捕逃跑的熊都。 “也不知道手机信号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丁建国站在窗边看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穿着雨衣东奔西跑地忙碌着,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唐染不在意这些凡人在忙什么,她坐到云臻旁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伤口。 “痛不痛?” “还好。”云臻老实地回答,虽然流了血看起来创口也不小,其实真算不上严重,只伤在表层。 “在这里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唐染声音很低,低到云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乐万这时也巴巴地凑了上来:“和你们呆在一起我才有些安全感,感觉这会儿不管是酒店外还是酒店内,都有些可怕。”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窗外,窗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瓢泼的大雨把树木打得东摇西摆。 外面是恶劣的天气,酒店内暗藏危机。 所有人都回到了酒店内,很多人都已经被淋了个透湿。 “要不,大家还是先回房间收拾一下吧,再这样下次人还没抓到,我们自己先病倒了。左右现在要么在淋雨,要么躲在酒店里,他逃不掉的。” 说话的是丁铛,她忧心忡忡地劝慰着大伙儿先各自回房。 有人觉得她说得在理:“确实,我们把房门锁紧不要轻易开门,就算是那熊都即使想做恶也没有办法。” 唐染发现现在大家都下意识忽略了失踪的人,仿佛刚刚出去就是为了抓捕那逃走的熊都。 有点意思。 抬头看了一眼吧台后面的淮君乐,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棵安静的树。 众人商议的结果就是各自回到房中紧闭房门等待风雨过后,船运重新恢复,再报警让警察来处理麻烦。 所有人都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了,只剩下乐万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云臻要去他房间呆着。 妖树酒店(六)——别开门 乐万的经纪人也拿他没办法,只得拜托丁哥稍微照顾一下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丁铛则一脸羞涩地在乐万身后拽着他的衣角说:“我一个人在房间会有些害怕,可以打扰一下你们吗?”云臻向来是个烂好人的性子见状便邀请他们一起去房间。 反正他的套房大得很,人多也热闹些。 唐染悠哉悠哉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众人顺着长廊往最尽头的房间走。 长廊两边挂着的装饰画也都是树木的主题的。 唐染之前没注意过,这些画中每一棵树的树枝都是什么样子,不过此刻它们都指向了云臻房间的方向。 刚忍不住“啧”了一声,前头的云臻就回过头来招呼她:“快点儿,一个人在后面干嘛呢?”看他这副轻松的样子显然已经忘记现在的状况。 这笨蛋真的被妖怪吃干抹尽都不怪别人,警惕性真的太差了。 唐染摇了摇头几步走到他旁边,悄无声息地将他衣角不知何时粘上的树叶摘走。 丁铛一边和乐万嬉嘻哈哈一边看着唐染冷脸将树叶塞进她的口袋。 看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唐染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一丝领地被侵犯的不爽。 这家伙确实有点欠收拾。唐染的眸色渐深。 乐万刚美滋滋地掏出桌游想和云臻玩一局,唐染就站起了身叮嘱:“我出去转转,你们呆在这里,谁敲门都不要开,明白吗?” 云臻一愣:“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吗?” 唐染点点头,状似无意地捏了一下旁边丁铛的肩膀:“嗯,我出去一下。你们呆在这里,谁都不许出去,等我回来。” 丁铛强忍着疼痛装作无事的样子:“好呀好呀,我们来玩桌游吧。” 唐染又朝丁哥看了一眼,丁哥素来最会看人眼色,他立马会意地点头。 丁哥在这里真的很想自夸一下自己的眼力劲儿,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唐染很不喜欢这个叫丁铛的姑娘。 他将这种不喜粗鲁地划分为小姑娘争风吃醋,不想让云臻跟其他女孩儿在一起。 自觉是站在唐染这一边的丁哥拍着胸脯向唐染保证:“只要有我在。大家伙没一个人能踏出这道房门。” 更不可能让云臻和这个叫丁铛的姑娘独处!丁哥在心里默默补充。 等唐染走后,乐万就拉着大家一起玩起了桌游。 云臻显然并不擅长玩这类游戏,一会儿就输了。 金豆端来水果,让他们休息一会儿,歇歇眼睛。 丁铛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偷偷打量着云臻。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丁哥立马警惕起来,既然有人要拆他亲自组的cp,他这个粉头可就要行动起来了。 左右现在在场有没有其他人,于是他大咧咧地开始和云臻讨论什么时候官宣恋情。 乐万听闻,一拍大腿:“好啊,我就说是女朋友你还不承认?都要官宣了还不松口?你这个家伙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还把不把我当朋友?” 云臻更是一脸懵,一边干巴巴地笑着应付乐万,一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丁哥。 搞什么鬼?这会儿适合聊这个? 丁哥朝他挤挤眼睛,虽然唐小姐这会儿不在,你可不能掉链子啊,犯原则性错误。 丁哥现在很看好唐染和云臻在一块儿,他现在对于唐染甚至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特别是昨晚唐染生擒熊都后,丁哥就觉得全世界还是唐染最配自家艺人。 显然丁哥和云臻之间并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通,云臻只觉得丁哥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朝他挤眼睛扮鬼脸,他领悟不了这鬼脸的意思又碍于还有其他人,没办法直接问,只得东拉西扯。 忽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大家的对话打断。 “开门,开门!里面有人吗?出事了……” “好像是你跟拍的声音。”乐万侧耳听。 金豆犹豫了一下没有去开门:“要开门吗?”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丁铛就抢着回答:“为什么不开门?听听这语气很着急。肯定是出事了。赶快开!”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房门催促金豆去开门。 金豆犹豫着上前两步立刻就被云臻叫停了:“别,别着急。唐染说了,谁来都不许开门。” “云老师?是云老师在里面吗?我是小王,是编剧小王,你还记得我吗?我们昨天下午开会坐一起的。麻烦你们开开门。剧组出事了。” 乐万听到这个声音,肯定地对云臻说:“确实是王编剧的声音。昨天我坐他对面,记得很清楚。要不然我们把门开开吧?门外都是剧组的人。” “但是唐染说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的。”云臻皱起来没?拒绝的语气不是刚刚那么坚定。 乐万好笑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妻管炎了?又不是小朋友,她不许开门就不许开门吗?她不让你开门是怕熊都过来报复你,不是防的剧组工作人员。” “但是……”人真紧,皱着眉头还是不松口。 乐万见他还是这副“听话”的样子,怒其不争地埋怨:“女孩子真的不能太宠,会爬到你头上的。”说完他自己就直接站起身越过金豆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时,半靠在沙发上的丁铛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出乎大家所料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走廊里也是空荡荡的更别说有什么剧组的人了。 手还握在门把手上的乐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牙齿也打起架来:“好像……好像没有人。我们是……遇到……鬼了吗?” 他说出这句话然后下意识的想反手关上房门但是房门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着根本合不上,这下他的腿更软了。 乐万立刻甩开门把手,缩回云臻旁边,抱着他求助:“我们不是在警匪片里吗?怎么跑灵异频道去了?小爷我最怕这种东西了!”他吓得口音都出来了。 云臻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看到门口空无一人,他就知道他们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