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秘之旅》 第一章 人体自燃 【晨间新闻：居住在我市的新锐悬疑恐怖作家颛一，于今日凌晨在家中不幸身亡，根据现场传回来的资料表明，疑似罕见的人体自燃现象，真相是否如此，警方暂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现在让我们连线现场记者。】 【各位好，我是胡来来，我站着的位置身后就是作家颛一生前居住的房间，大家能看到房间内多处有被浓烟熏黑的痕迹，但并没有任何物件被点燃。】 【警方经过调查排除了失踪、他杀的可能。】 【是否真是人体自燃，警方没有做出回答。】 【关于人体自燃现象，科学界与医学界一直是众说纷纭，有反对派，也有支持派。反对派认为人体自燃现象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存在，是人们脑中的幻想。】 【而今天我们有幸采访到了著名的微生物学家赵俊佳教授，赵教授除了在微生物学术上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外，对人体自燃现象也一直是充满浓厚的兴趣，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请问赵教授，您对于人体自燃现象怎么看？是支持还是反对呢？】 【赵教授：我个人呢，其实属于支持派，世界上很多案例都表明了人体自燃现象是真实存在的，至于为何无法解释，这很正常，科学不是万能的，它还很年轻，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始终怀揣着一颗敬畏求知的心，总有一天能解开宇宙中所有的谜团。】 …… 颛（zhuān）一是不知道自己死后造成了什么影响，他只记得自己收到了一张匿名寄来的黑色卡片，上面写着三句话。 我发现了一个不定期轮回的世界。 没人相信我。 你相信我吗？ 他刚看完黑色卡片上的字，卡片就莫名其妙钻入了他的手掌心，接着一团恐怖的蓝色火焰从体内冒出，瞬间吞噬了他，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被火焰焚身的痛苦。 啊—— 颛一从痛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泡在一个装满不明绿色液体的玻璃容器中，容器外有一些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员走来走去。 天堂？ 地狱？ 不，这里怎么看也像是一座实验室！ 这时外面走来一名拿着小本子的女工作人员，她一边低头看着容器外的电子显示器，一边自顾自地低语，“正常，正常，这一项数值也正常，心跳，心跳，哦对了，这家伙没有心跳。” 女子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她旁边的同事都没听清楚她在嘀咕什么，颛一身在满是液体的容器中却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心跳？” 颛一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心脏，不知道是不是泡在液体容器中的关系，他的活动很缓慢，全身使不上力气，不过再慢再无力，他还是能抬起手臂，等到他摸到自己的左胸后，他发现自己的确是没有心跳。 “哦，对了，我已经死了，从一开始脑中就不停有片段闪过，我现在似乎是一只名为‘变异种’的丧尸。” 颛一抬起头，仔细看向容器外的女子，这个人他很熟悉，她叫百里七十三，是个反射弧超长，又喜欢自言自语的家伙，不过时间观念倒是很好，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准点来检查他的身体各项数值。 “啊……”百里七十三睁大眼睛，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会低头看看手上的本子，一会抬头看看颛一，嘴巴开开合合数次，愣是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百里七十三整张脸变形地贴在玻璃壁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停寻找着什么。 视线透过液体，看到对方变得极为搞笑的脸，颛一有些想笑，但笑容来得很缓慢，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天的百里七十三为何如此反常，他只能眼珠缓缓地跟着对方转动，最终在自己的脚下，玻璃容器的下方，看到了一具女性丧尸。 这具女性丧尸侧身蜷缩在液体的最下面，颛一看不全她的五官，只能看到对方紧闭着眼睛，头上长有犄角（具体数量未知），身上穿着白色短袖与白色短裤，左手腕上有一条医用腕带。 明明看到的仅是侧脸，颛一脑海中却一下子浮现出了对方的全部面容，精致而又立体的五官，金色明亮的眼眸，银灰色飘逸的长发，一对角族人特有的犄角，整体青春洋溢，高挑动人。 甚至一些唯有当事人才会注意到的身体细节，他都一清二楚，简直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对方。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颛一不明白，他努力思考，他想弄明白，但泡在容器内的他，就连思考都变得比平常缓慢。 “杨博士，您快过来一下，这里有情况！” 颛一看到百里七十三张大嘴巴喊道，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他耳朵生疼，同时也引起了全场工作人员们的注意，不一会，他所在的容器外便聚集了一个又一个白大褂男女。 “发生了什么，大呼小叫的？”一名戴着眼镜，发际线很高，额头中心处多出一只眼睛的中年男人走出人群，上前向百里七十三询问道。 这个人颛一也认识，他是三眼族人，这间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他一走过来，其他工作人员见到马上自行让开了一条道。 “博士，你快看那！”百里七十三指着颛一道。 杨博士顺着百里七十三的手指看了一眼颛一，又扫了一眼电子显示器上的各项数值，“你让我看什么，数值有问题吗？” “不是不是，”百里七十三很着急，拿起手中的本子指给杨博士看，“您看，这里是变异种丧尸维拉妮卡的培养槽，女性，而现在这里面多出了一个男性丧尸。”说完，她又指向了玻璃容器的最下方，“您再看，维拉妮卡在这呢。” 杨博士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明显是生气了，“除了你外，这个谁负责，实验体怎么能乱放，一个培养槽里还给我放了两个！” 人群中鸦雀无声。 颛一不太确定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看到人群中有几个人跑了出去，在几张工作台上火速地忙碌着，不一会又跑了回来，一人在杨博士耳边小声说道：“博士，没人放错，这具男性丧尸不是我们实验室的。” “不是我们实验室的？别的实验室的实验体，怎么会跑到我们这？有人去问吗？”杨博士道。 “小周去问了，没有实验室丢失实验体，我们查了监控，让人无法理解的是，画面中显示这具男性丧尸是突然从培养槽里面出现的。” 第二章 我是丧尸 “突然从培养槽中出现？”杨博士用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身为一名科研人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博士，我怎么敢在这种事上跟您开玩笑。” “把监控录像调过来给我看看。”杨博士道。 闻言一人赶紧跑上前，调设好手中一个看上去像是平板的设备，双手举着给杨博士观看。 杨博士低下头，反复重复一个画面，看了一遍又一遍。画面中原本平常没有异状的维拉妮卡，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一下莫名沉了下去，接着她最初漂浮的位置，也就是她身后多出了一名男性丧尸。 颛一也能看到那个平板，那个男性丧尸便是他。 “加大神经麻痹，准备进行实验，变异种活死人病毒可能出现了新的变化。”杨博士道。 “博士，病毒能做到让宿主分裂出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吗？”百里七十三忍不住问道。 杨博士摇摇头，“暂时不知道，不过你做得很好，及时报告了情况，这次允许你全程见习。” 百里七十三一脸惊喜，连忙躬身道：“谢谢博士！” 实验？ 听到这两个字眼，颛一可高兴不起来，这是要拿他切片的节奏啊！然而现在的他想反抗，哪怕是嘴上反抗都做不到，同时他也感觉到，随着杨博士的话出口，玻璃容器内似乎被注入了某种东西，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活动变得更加缓慢了，思维也变得更加迟缓，全身也是更为无力。 “人生真是悲惨！” 颛一脑子里蹦出这样一句话，因为溶液的关系，让他无法一下想出太多太复杂的东西，在这里泡得越久越是这样。 鸣—— 在颛一认为自己马上要被送去实验台上时，整座实验室忽地爆发出一阵刺耳尖叫般的警笛。 “好痛！” “不，那不是痛！”颛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之前百里七十三在他面前喊杨博士时也是一样，那仅仅是声音太大，让他很不愉悦，并没有真实感觉到耳朵痛，似乎丧尸也不会感觉到痛。 “外面发生了什么？” 颛一看到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实验室已经乱成了一团，这时杨博士接了一个电话，相隔稍微有点远，但他依然能清楚地听到内容。 电话另一头同样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那人告诉杨博士说，一具名为‘狂暴种’的丧尸在实验时突然失去了控制，造成了很大的破坏，现在所有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必须丢弃一切火速撤离，武装部马上会接管这里。 接着颛一又看到杨博士挂上电话，深深望向了他，表情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这混蛋，一定还在想拿我去切片。”颛一在心里骂道。 好在杨博士最终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打算，选择了撤离，实验室目前的情况也无法提供给他继续做实验的条件。 转眼间，偌大的实验室略显空荡起来，人少了一半，但不是所有人都及时逃了出去，再三犹豫要不要先在颛一身上切一片带走的杨博士，就属于后者之一。 在此之间，整座实验室短暂黑了几秒，虽说马上亮起了应急照明，但是一个个培养槽上的绿灯全部变成了红色。 容器内的绿色液体也因此快速褪色，变成了金黄色。 “咔吧”一声，一具皮包骨，缠上布条堪比木乃伊的‘干尸种’丧尸打破了培养槽，它从里面一跃而出，一步跳出去数米远，压在了人群后方一名女工作人员身上，死命啃咬。 “啊——” 刺耳的尖叫声，让颛一很烦。 发现有丧尸跑出来吃人，实验室内仅剩下的丁点秩序被彻底破坏，一个个平日里看似友好，见面打招呼问候的工作人员拼命往门外挤，反倒使撤离的速度大幅度下降。 当中不知有多少人倒下，他们没被丧尸咬到，却因为同类不停拥挤的脚踩得再也站不起来。 咔吧！咔吧—— 玻璃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不绝于耳。 更多的人成为了丧尸的食物，杨博士也倒在了距离颛一所泡容器不远的地方，颛一全程观看了对方是怎样被两具干尸种丧尸啃得只剩下骨头，血腥气弥漫整座实验室，细微的味道飘到已经停止工作的培养槽中，颛一饿了，他也想吃。 那种活人的味道，竟是如此之香，让尸无法抗拒。 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响从门外响起，让即将陷入疯狂的颛一清醒了过来，一批穿着统一黑色作战服的武装人员从走廊冲了进来，他们举着步枪对着实验室内一顿扫射，不只是丧尸，其中也包括还未跑出去的白大褂工作人员，无论是否被丧尸咬过。 颛一冷眼看着这一切，加重的血腥气，让他本能的更加疯狂，他想要出去，他想要食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恢复，那种全身无力感正在急速消退，思维也越发清晰。 这让他终于弄明白了这一切。 火焰焚身不是假象，他穿越了，不但变成了变异种丧尸，脑子里还莫名多出了脚下那具名为维拉妮卡的女性丧尸的记忆。之前因为溶液的影响，让他一度认为自己就是她，她就是自己。 颛一忍不住苦笑一声。 他好像差点成为了人妖丧尸。 现在认真梳理一番，他发现自己脑中的对方记忆很混乱，不连贯，有成为丧尸后的吃人经历，也有生前做警长的片段。 能听懂这个世界上的人讲话，也是因为这些记忆的存在。 简单了解了下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后，颛一再次将注意力放到容器外，同时心里感到很紧张。 他不确定那些武装人员会不会一枪崩了他。 从食物链上讲，丧尸确实是吃人的，各方面战斗力也比人类强，但那仅限于没有武器的普通人。 眼前这些连同类都不放过的家伙，绝对有能力一枪打爆他的头。 他赶紧装作力量还未恢复的样子，双眼似懂非懂地望着外面。 那些武装人员清理完跑出来的丧尸后，开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颛一所在的方向前进，这一幕让颛一更是捏了一把汗，然而事实证明是他自己太多戏了，武装人员们根本没有搭理他，他们很有目的性，直接穿过他，停在了对面一排培养槽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零号种”丧尸！ 第三章 零号种 零号种，本间实验室最为特殊的存在，颛一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者说他没从维拉妮卡的记忆中找到，也没听到任何工作人员叫过她的名字，似乎根本就没人知道她来自何方，生前是什么样的人。 在所有培养槽停止工作时，她的培养槽依旧安静地运转着，内中万年不变的蓝色液体没有丝毫褪色迹象，容器外的绿灯也没有变成红色。 “快！”一人道。 说话的是一名头上犄角缺了一大块的角族中年男人，看上去年纪快五十岁了，他们叫他特夫特拉。 其他几个人快速放下一个足以装下一个人的巨大金属箱，在容器内注入了什么，然后颛一看到特夫特拉掏出电子表，计时了30秒钟。 30秒一过，一人上前暴力地打碎了容器的玻璃壁，将零号种抬入了金属箱内，一行武装人员就这么退出了实验室。 看到武装人员全部离开，颛一松了口气，即使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不少丧尸跑出了培养槽，但他也是丧尸，怕个什么丧尸呢？ 又等了一会，颛一觉得自己的力量恢复得差不多时，他准备尝试打破容器外壁出去，刚举起拳头，实验室内再次发生了变化。在他不远处的半空中，无故冒出了一团会蠕动的黑气，更加惊悚的是，黑气越蠕动越大，其中渐渐升起一扇漆黑如夜的大门。 黑门无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名女子。 两人长相都很漂亮，一人身穿黑袍，黑色长发几乎快要拖到地面上，左眼睛上下眼皮位置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没有影响美感，反倒让她平添几分英气，如同多年驰骋沙场的女将军，颛一听到另一名女子叫她黑凤。 另一名女子衣着很现代，白色t恤加上牛仔背带裤，长相甜美可爱，皮肤白嫩，给人感觉就像是邻家的妹妹一样。 黑凤叫她彩衣。 面对以这样诡异方式出场的二人，颛一不得不再次装作懵懂无知的傻丧尸，维拉妮卡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二人的信息，也就是说多半没有过交集，他只要当空气，不轻举妄动，多半不会注意到自己吧？ 果然二女也没有搭理他，她们的目标同样是零号种丧尸。 彩衣：“他们速度挺快嘛，居然转移走了。” 黑凤：“走不远，我们追。” 二女跳入黑门消失不见。 “她们是什么人啊？” 颛一没敢再轻举妄动，他等了很久，直到外面连枪声都听不到后，才一拳打破玻璃，从容器内出去。 咔吧！ 颛一一出来，他旁边紧邻的培养槽中的一具丧尸也学着一拳打破了容器，跑了出来。他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同样是变异种丧尸，脸上少了些活人该有的生气，皮肤显得苍白，颛一自己也是如此，除此之外，光凭外表很难精准的分辨出“变异种”丧尸与正常人的区别。 “干尸种”，“普通种”，“狂暴种”就不同了，他们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家伙。 她叫未来，算是维拉妮卡的丧尸好友？ 泡在容器里时，她们两个总喜欢互相对望，互相发呆，互相观察。 颛一收回目光，没再理会未来，而是转身蹲下检查里面还在蜷缩的维拉妮卡。对方并没有死。这样讲可能不太准确，换一种说法是，对方作为一具丧尸个体并没有死。他试着叫醒对方，但对方毫无反应，尝试了数次后依旧如此。 未来蹲在颛一旁边看了一会，似乎是对于颛一的举动感到很好奇，她也试着用手指戳了戳维拉妮卡，后来戳着戳着鼻子突然一动，像是闻到了什么，接着快速跑开，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恕在下不能陪你了。” 见短时间内无法弄醒对方，颛一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了，他决定离开。这里毕竟是各种活死人病毒失控的起始点，谁都无法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些武装人员所属的势力会不会对这里进行大清洗。 他可不想再死一次，也不想等着被人弄回去切片。 既然已经成为了丧尸，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老老实实做一名丧尸活下去吧！ 走出实验室，外面要比里面血腥得多，走廊墙壁上到处是鲜红的血迹，地上不是被啃干净的骨架，就是正在被几具丧尸围着啃的死尸。 视觉上很恶心，却又满是食欲。 颛一压下心中想冲上去啃死尸的冲动，在地上捡了两把手枪，又捡了几个弹夹和一把冲锋枪。 他是丧尸，那些寻找食物，或正在进食的丧尸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但也正因为他是丧尸，出去后万一被人认出来身份，有把枪多少能多点保障。 至于该如何使用枪械，他的认识层面仅限于没穿越前玩的真实模拟游戏，而且这个世界上的枪与他认识中的还略有些出入，不过没关系，维拉妮卡生前做过警长，她很熟悉。 一路上没有活人，畅通无阻。 除了一只不开眼的狂暴种丧尸，那家伙块头很大，浑身血红，没有皮肤，全是夸张的肌肉组织，周围的丧尸们都很怕它。 颛一是不想打扰这个大家伙吃饭，但他需要从这里穿过去。 “呜吼——” 狂暴种丧尸发出咆哮。 “我就从这里过去一下。”颛一道。 “呜吼——” 狂暴种再次发出咆哮，并一巴掌向颛一拍了过去。 颛一现在听觉很灵敏，真的特别讨厌大声，既然不让过，他也不想跟对方磨叽，抬手就挡住了对方比他半个身子都要大的大手。 这一下，颛一多少有些吃不消。 论力量与速度狂暴种都要远远强过变异种。 砰！砰！砰！砰！ 挡下攻击的同时，颛一另一手直接端起冲锋枪扫射了几梭子子弹，狂暴种打向颛一的那条手臂当场变成了马蜂窝，并从身体上掉落下来。 这还没完，颛一又掏出手枪，打在了狂暴种的脖子上，破开了一个洞。他原本是想攻击脑袋，但没能成功，对方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不停移动，很难精准捕捉。 “呜——” 狂暴种低吼几声，转身逃掉了。 “真是的，大家都是丧尸，吓唬谁呢。” 第四章 湾湾镇 走错了几次路，遇到了几处死角，颛一如愿找到了电梯，按下顶层键，他离开了地下实验室，通向了地面。 地面上也有建筑，不过相比于地下，要小上很多，看上去和普通的研究所没什么区别，很难想象下方另有洞天。 此刻外面是清晨，空气很新鲜，由于是建在茂密的丛林之中，还带有一种特有的草木味道。 颛一看着脚边的几具尸体，它们同样很新鲜，或许该吃一顿久违的早饭了？ 他没这么干。 这几具尸体他见过，就是那几个转移零号种的武装人员，此刻金属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零号种不知去向。 颛一觉得是那两个神秘女人带走了，毕竟能以那样的方式出场，他不认为几名普普通通的武装人员会是她们的对手。 他简单检查了下他们的伤口，身上没有任何子弹贯穿的痕迹，每个人只有一处被利刃刺穿心脏的致命伤。 一击毙命？ 冷兵器？ 颛一感到背后一凉，心中更加确信那两个女人不是一般人。 他没多逗留，去停车场找了一辆吉普车，驾驶位上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年轻女人，胳膊、大腿上缺了好几块肉，看来是被咬过了。 这些都不重要，对于颛一来说，重要的是钥匙孔上已经插上了钥匙，这就很关键了，他又不会不用钥匙发动车子的技术。 通过导航系统，他找到了一座最近的小镇，叫做湾湾镇，不过也要开上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 颛一摸了摸身上，“我没有钱啊。” 他将视线移向地上的女人尸体，与停车场上的其他尸体，将他们全部搜刮了一遍，又折回去，将那几名武装人员和地表建筑里面的尸体统统搜刮了一遍，并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开到小镇，已经是中午了。 颛一停在了一间装修看上去很有古韵的餐厅门前，他已经很饿了，需要先吃些东西，哪知刚走下车，迎面一个长得很像是瓷娃娃的可爱女孩就一头撞了上来。 “对不起大叔！”女孩急忙道了声歉，便继续向前跑去。 “大……大叔？”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敢逃学，反了你了！”接着颛一就看到女孩跑来的方向，追出了一名手里抓着擀面杖的中年妇女。 “初九，你赶紧给老娘站下！” “不要，你先把擀面杖放下！” 颛一有点想笑，这个不大的小镇，因为这一对母女倒显得充满了活力，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活力还能维持多久。如果实验室内的丧尸不能及时清理，病毒扩散到外界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好像已经有携带病毒的工作人员逃了出来。 此时临近正午，餐厅内吃饭的人很多，在颛一眼里，他们一个个都是会移动的食物。从培养槽中，他就一直努力压制吃欲，于是点了一份较快的叉烧面，先填满胃再说，并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座位，远离那些看着很香的食物们。 公允地说，以正常人的味觉，叉烧的味道还不错，但颛一不是正常人，他觉得肉太熟了。至于面，他只吃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注意到颛一难受的表情，一名女服务人员走上前，礼貌地问道：“请问先生，是我们的面做得太难吃了吗？” “不，面很好，只是我突然没了吃面的心情，我看菜单上有牛排对吧，麻烦给我来一份。” “请问您喜欢吃几分熟？” 几分熟？ 这是个问题啊！ 见颛一脸上犹豫，女服务员明显会错了意思，“如果不是经常吃的话，我个人建议是七分熟，太生的话，很多人都不能适应。” “哦，谢谢，三分就可以了。” “啊？哦，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牛排很快上来，用刀慢慢切开，里面是比生肉略微深一些的颜色，即使是这样，放入嘴中，颛一仍旧感到太熟了。 看来成为丧尸，他的味觉彻底改变了。 或许该点一份一分熟，但那与吃生肉又有何区别？ 颛一坚持吃完了牛排，好在相比于吃面，吃这个不至于想吐。除了味觉大变，他的食量也是惊人的增长，吃一份跟没吃没多大区别。他略微保守估计了一下，索性一次点了三十份三分牛排。 在服务员与满屋食客惊叹的神情中全部吃完，之后付钱，快速离开了餐厅。 午后的风，带着些许温暖，天很蓝，花很香，颛一却没心情欣赏这些，他只感受到作为一名丧尸，与一群活人待在一起，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除非吃了他们。 颛一发动车子，找了一家私人旅馆，环境看上去还不错，但得知他没有证件后，那名满身油腻的肥胖眼镜男毫不犹豫地说道：“没证件要加钱！” 颛一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放到柜台上，“先住三天。” 肥胖眼镜男立马眉开眼笑，领着颛一开了一间最好的三室套房，窗户向阳，外有阳台，阳台上还摆放着很多绿色盆栽。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比如特殊的……嘿嘿嘿，您懂的。” “不需要，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有事您尽管叫我，床边的柜子上有电话。” 打发掉肥胖眼镜男，颛一一头躺在了床上，之前受到溶液影响，让他对那段时间是多久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一路上的奔波确实让他感觉到累了。 他想要睡一会。 时间转眼过去了数个小时，街道上的行人与车辆逐渐稀少，房间内变得非常安静，外面的天也渐渐暗了下去，仅剩下的一点晚霞将远处的天染得一片火红。 颛一睁开双眼，心中很是烦闷，“完全睡不着啊！” 成为丧尸，连睡觉都变成一件奢侈的事情了吗？ 第五章 丧尸乐园 走错了几次路，遇到了几处死角，颛一如愿找到了电梯，按下顶层键，他离开了地下实验室，通向了地面。 地面上也有建筑，不过相比于地下，要小上很多，看上去和普通的研究所没什么区别，很难想象下方另有洞天。 此刻外面是清晨，空气很新鲜，由于是建在茂密的丛林之中，还带有一种特有的草木味道。 颛一看着脚边的几具尸体，它们同样很新鲜，或许该吃一顿久违的早饭了？ 他没这么干。 这几具尸体他见过，就是那几个转移零号种的武装人员，此刻金属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零号种不知去向。 颛一觉得是那两个神秘女人带走了，毕竟能以那样的方式出场，他不认为几名普普通通的武装人员会是她们的对手。 他简单检查了下他们的伤口，身上没有任何子弹贯穿的痕迹，每个人只有一处被利刃刺穿心脏的致命伤。 一击毙命？ 冷兵器？ 颛一感到背后一凉，心中更加确信那两个女人不是一般人。 他没多逗留，去停车场找了一辆吉普车，驾驶位上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年轻女人，胳膊、大腿上缺了好几块肉，看来是被咬过了。 这些都不重要，对于颛一来说，重要的是钥匙孔上已经插上了钥匙，这就很关键了，他又不会不用钥匙发动车子的技术。 通过导航系统，他找到了一座最近的小镇，叫做湾湾镇，不过也要开上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 颛一摸了摸身上，“我没有钱啊。” 他将视线移向地上的女人尸体，与停车场上的其他尸体，将他们全部搜刮了一遍，又折回去，将那几名武装人员和地表建筑里面的尸体统统搜刮了一遍，并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开到小镇，已经是中午了。 颛一停在了一间装修看上去很有古韵的餐厅门前，他已经很饿了，需要先吃些东西，哪知刚走下车，迎面一个长得很像是瓷娃娃的可爱女孩就一头撞了上来。 “对不起大叔！”女孩急忙道了声歉，便继续向前跑去。 “大……大叔？”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敢逃学，反了你了！”接着颛一就看到女孩跑来的方向，追出了一名手里抓着擀面杖的中年妇女。 “初九，你赶紧给老娘站下！” “不要，你先把擀面杖放下！” 颛一有点想笑，这个不大的小镇，因为这一对母女倒显得充满了活力，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活力还能维持多久。如果实验室内的丧尸不能及时清理，病毒扩散到外界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好像已经有携带病毒的工作人员逃了出来。 此时临近正午，餐厅内吃饭的人很多，在颛一眼里，他们一个个都是会移动的食物。从培养槽中，他就一直努力压制吃欲，于是点了一份较快的叉烧面，先填满胃再说，并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座位，远离那些看着很香的食物们。 公允地说，以正常人的味觉，叉烧的味道还不错，但颛一不是正常人，他觉得肉太熟了。至于面，他只吃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注意到颛一难受的表情，一名女服务人员走上前，礼貌地问道：“请问先生，是我们的面做得太难吃了吗？” “不，面很好，只是我突然没了吃面的心情，我看菜单上有牛排对吧，麻烦给我来一份。” “请问您喜欢吃几分熟？” 几分熟？ 这是个问题啊！ 见颛一脸上犹豫，女服务员明显会错了意思，“如果不是经常吃的话，我个人建议是七分熟，太生的话，很多人都不能适应。” “哦，谢谢，三分就可以了。” “啊？哦，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牛排很快上来，用刀慢慢切开，里面是比生肉略微深一些的颜色，即使是这样，放入嘴中，颛一仍旧感到太熟了。 看来成为丧尸，他的味觉彻底改变了。 或许该点一份一分熟，但那与吃生肉又有何区别？ 颛一坚持吃完了牛排，好在相比于吃面，吃这个不至于想吐。除了味觉大变，他的食量也是惊人的增长，吃一份跟没吃没多大区别。他略微保守估计了一下，索性一次点了三十份三分牛排。 在服务员与满屋食客惊叹的神情中全部吃完，之后付钱，快速离开了餐厅。 午后的风，带着些许温暖，天很蓝，花很香，颛一却没心情欣赏这些，他只感受到作为一名丧尸，与一群活人待在一起，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除非吃了他们。 颛一发动车子，找了一家私人旅馆，环境看上去还不错，但得知他没有证件后，那名满身油腻的肥胖眼镜男毫不犹豫地说道：“没证件要加钱！” 颛一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放到柜台上，“先住三天。” 肥胖眼镜男立马眉开眼笑，领着颛一开了一间最好的三室套房，窗户向阳，外有阳台，阳台上还摆放着很多绿色盆栽。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比如特殊的……嘿嘿嘿，您懂的。” “不需要，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有事您尽管叫我，床边的柜子上有电话。” 打发掉肥胖眼镜男，颛一一头躺在了床上，之前受到溶液影响，让他对那段时间是多久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一路上的奔波确实让他感觉到累了。 他想要睡一会。 时间转眼过去了数个小时，街道上的行人与车辆逐渐稀少，房间内变得非常安静，外面的天也渐渐暗了下去，仅剩下的一点晚霞将远处的天染得一片火红。 颛一睁开双眼，心中很是烦闷，“完全睡不着啊！” 成为丧尸，连睡觉都变成一件奢侈的事情了吗？ 第六章 惊天一剑 一年。 颛一从地下实验室逃出来已有一年时光，湾湾镇早已经成为了丧尸的乐园，附近没有军队驻扎，不是主要城市，连警员都不是很多，它几乎没什么反抗能力，就成为了最早沦陷的几个地方之一。 颛一没待几天，便开车离开了。 这一年里，他走过很多城市，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休息，住过最高级的酒店，游过几百里高的大厦泳池，躺过地标高塔的玻璃地面，也滚过大商场里没卖出去的双人床，但更多的还是民居，有时也会遇到年轻女孩的房间，屋内满是可爱的挂架，与毛茸茸的布娃娃，偶尔还能看到私人日记，比如励志减肥，比如学生时代曾暗恋过的男生，比如与闺蜜间的悄悄话。 末日对于人类可能是灾难，但对于丧尸而言，只要活着的人还够它们吃，那就是乐园。 早期颛一还遇到过军队，人类基地，个人势力，总有人想借此机会做土皇帝，然而一年时间过去，这些几乎全消失了。 他很久没遇见活人了，随着人类文明遭到破坏，根本找不到新鲜的肉制品，他不知道吃了多久的肉质罐头。对于颛一来讲，这可能是他最为反感的事情了。 心烦的时候，丧尸也会想找点事情做，比如炸一炸废弃的建筑之类，可惜同样的事情做久了，便体会不到乐趣。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曾找到过一处烟花场的仓库，那个晚上，烟火照亮了整片夜空。 “你，你是丧尸对不对，要不那些丧尸看见你，为何不攻击你？”在一间超市寻找食物，张慢三突然拔出手枪指着颛一的后脑勺。 “咚”的一声闷响，颛一以对方完全跟不上的速度，快速转身，一把按住对方的脑袋，撞向了一旁的墙柱上。 张慢三当场晕了过去。 “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是你不信，不是吗？” 这家伙是颛一一个星期前，在另一座城市遇到的活人，他很干脆地告诉对方，自己是丧尸，不要跟着自己，然而对方根本不相信。 张慢三见过长得和正常人相近的变异种丧尸，但是没见过会说话的丧尸。好不容易见到活人，张慢三显得异常激动，死皮赖脸就是不走，天天跟在颛一屁股后面?n啵?n。不过时间一久，他还是发现了颛一不同于常人的特征。 颛一不是第一次与活人打交道，这种反戈的事情也不是没遇到过，没必要废话，没把对方扔出去喂丧尸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颛一走到窗户前，小心翼翼向外望去，从刚刚进入这家超市开始，他就听到远处有一队车辆向这边靠近，天空中还能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这么大阵势，在活死人病毒爆发一年的当下，可着实是见不到。 滚滚尘烟，由远及近，二十几辆越野，三辆装甲，四架直升飞机。密集的子弹扫射声，每一位武装人员都穿着颛一在地下实验室见过的款式。他们形成天罗地网之势，攻击着一名凌空飞行的黑袍女子。 “黑凤？” 颛一记得这名女子。 “什么情况？为了零号种？” 同时颛一也没想到，地下实验室归属的势力还没有灭绝，居然仍能调动这样规模的武装力量。 “停下无谓的反抗，你逃不掉的。”一架直升机中，传出一名看不见模样的中年男子声音，该声音铿锵有力，语气间充满了不容反驳的气势。 “哼，无畏的反抗？” 黑凤冷哼一声，接着颛一就看到对方向旁边一伸手，从虚空中抓住了一把黑色巨剑，巨剑上燃烧着诡异的黑色魔焰，仅仅一剑，一道黑光划过天际，对方轻易将那架直升飞机斩成了两半，在空中炸成残渣。 “这……” 超人？异能？修真者？剑与魔法？ 颛一脑中蹦出数个幻想故事中常见到的名词。 嗖！嗖！嗖！嗖！ 三辆装甲车全部向黑凤发射了导弹，其他越野车上也有武装人员扛起火箭筒，先是瞄准，然后扣下扳机。 “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的可怜人类，还看不出差距吗？零号种已经加入我族，不要再试图用卫星锁定我们，否则我定上门端了你们老巢，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黑凤抬起手掌，颛一从对方的掌间什么也没看到，他就看到随着女子的动作，那些导弹全都像是着了魔一样，在空中调转过头，飞回它们最初发射的地方。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声，导弹爆发出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大部分武装力量，仅剩下一小丢丢人活着。 “撤退！” 仅存的一架直升飞机传出了命令。 看到他们逃跑，黑凤收回了巨剑，没去追，转身似乎要离开，谁知刚刚转过身，几辆还在逃跑的越野车中突然传出了几声巨响，数名狙击手趁她不备之时，用重型狙击步枪瞄准了她的脑袋。 “大意了吗？” 颛一感觉自己就像是看最顶级的特效大片一样，一分钟耗费好几亿那种，他是不晓得黑凤会怎么样，按理说这种局面下，即使是故事中的魔法师与异能者们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数发子弹瞬息而至，全部击中了黑凤的脑袋，她甚至都来不及转过身防御。在所有人以为她要完蛋之时，一层黑气突兀涌出，护住了黑凤身后，子弹一接触到该黑气，就地化成了灰烬。 “非要选死路！” 黑凤转身飞驰，速度极快无比，与空气擦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居然仅仅凭借肉身就撞穿了那些车辆，等再次飞回空中时，地上已经无一人生还。 “她不是人类吧？人类真能像故事中那么强？” 颛一这么想着时，黑凤忽地转头看向了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窥视，吓得颛一连躲起来都忘了，那一瞬间，他停止了一年多的心跳都差点再次蹦?起来。 “咦？”颛一听到黑凤轻咦了一声，然后迈步想要向他虚空走来，不过下一秒钟却又皱起眉头，转头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又要开始了？” 既然被发现了，再躲起来也没用，颛一干脆不躲了，顺着黑凤的视线望去，结果他是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要开始了？” “必须赶紧回去！”黑凤手臂一挥，身前虚空打开了一扇颛一见过一次的黑门，接着二话不说跳入其中消失不见。 黑凤前脚一走，颛一发现整个世界变得不对劲起来，他打开窗户走出去，外面的风停了，还未落到地面的树叶悬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原本黑凤望向的天际破开一个大洞，露出了天外的虚无一片，无数星光在虚无中扭曲变形，整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全部开始化为尘埃。 太空、大地、建筑，统统没能在这场变故中幸免。 第七章 新的世界 啊—— 颛一梦见自己掉入了无边的黑暗，大地如同平整的砖块一样纷纷瓦解，使他找不到丁点立足之地，天空也消失了，城市建筑更是化为了尘埃。 这样的梦，使他猛地脚下一空，直接从趴着的桌子上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陌生的屋子中。 屋子整体是木质的，各个房间布局很符合现代公寓标准，有厨房，有卧室，有客厅，但屋内的各处细节却充满了东方古典元素，不过一切都非常老旧，明显不是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 粗糙的木桌对面坐着一名看上去年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长得很像是瓷娃娃，很是可爱，她叫初九，全名百里初九，是百里颛一的妹妹，此刻正在咬着笔杆思考着数学题。 百里颛一？ 颛一赶紧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遗憾的是，他的心脏还是不会跳，他脑中除了维拉妮卡的记忆外，又多出了一名叫做百里颛一的记忆，不同的是，这名百里颛一与他长得一摸一样。 我发现了一个不定期轮回的世界。 没有人相信我。 你相信我吗？ 颛一不禁想到了那个活活烧死自己，导致自己穿越的黑色卡片，难道说所谓的不定期轮回世界是这个意思？ “你醒啦？”初九抬头看向颛一，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真是的，这么大人了，居然也能吃饭吃到一半就睡着了。” “是吗？”颛一作势回道，记忆中他确实是在与妹妹一起吃晚饭。 “我去给你热饭。”初九站起身，放下笔杆就要向厨房走去。 “停！”颛一连忙喊道，根据百里颛一的记忆，他家里可没有肉食，而那些难吃的素食类，他实在是不想忍着恶心咽下去。 “你不饿？”初九歪头看着颛一，不明白哥哥为何这么大反应。 “嗯，是的，我不饿，你写作业吧。”颛一说道。 “哦，”初九坐回椅子上，想了想又说道：“你晚上还有工作，真的不再吃点东西？工作完回来要是饿了，我可是不会起来给你做饭的。” “嗯，没事，我真不饿。”颛一笑道。 “那我就不管你了。”初九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颛一望着自己这位白捡来的妹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已经完全习惯了作为一具丧尸的生活，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吃什么去找什么，现在突然给他扔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他真的感到不太适应，感到不太真实。 一会还要去工作，还是一种很具有危险性的工作，要不辞职吧？ “不行！” 颛一摇了摇头，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其他工作可以干，他的学历在这个世界也肯定得不到认可，自行创业又缺少启动资金，他总需要生活。虽说这个世界同样是人心惶惶，很不太平，但还远远达不到丧尸世界的程度，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想去哪去哪，想吃什么进店里拿什么，更何况眼前的小女孩无依无靠，只有他这位哥哥。 “打更人”的工作危险归危险，工资倒是不低。 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从其中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毕竟这是一个存在异能的世界，若是工作中表现良好，做出一定贡献，便有机会获得教观下发的圣药，有圣药就能觉醒异能，只是不知道那东西对丧尸管不管用。 思前想后，颛一决定暂时不改变百里颛一的生活轨迹，他对教观的圣药很感兴趣，先获得一份再说。而且在见识过黑凤那不符合常理的强大力量后，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努力增强力量绝对错不了，万一未来发生了什么无法想象的变故，也不至于成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黑凤……” 颛一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脑中不断回忆第二次见到对方的场景，那时对方说了两句蕴含很大信息量的话。 第一句“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的可怜人类，还看不出差距吗？零号种已经加入我族，不要再试图用卫星锁定我们，否则我定上门端了你们老巢，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第二句“又要开始了。” 从这两句话分析，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强大的组织团体，并且对于世界的不定期轮回有一定了解。 “这个世界看来很不简单！” 通过百里颛一的记忆，晚上十点钟会有两名同事来找他，这两个人颛一在丧尸世界全见过，一个是带队转移零号种的特夫特拉，已死，一个是维拉妮卡紧邻培养槽的变异种丧尸，未来。 再加上颛一从丧尸世界遭遇的世界崩坏，这些信息可以暂时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不定期轮回的世界不是简单的将人从一个世界弄到另一个世界，而是把整个世界变成另一个世界，参与者不是个别人，是所有人。 目前颛一还有一件事很想弄明白，特夫特拉与未来是否记得丧尸世界的事情？特夫特拉在丧尸世界明明已经死了，现在居然复活了，那么未来是否仍是变异种丧尸呢？ 如果他们不记得，他却能清楚记得上一个世界的事情，是否可以把原因暂时归结于他是穿越者？ 那么黑凤以及她所属的势力能记得，是否因为全是穿越者？ 颛一做出如此大胆的猜想，不是无凭无据，这些源于脑中百里颛一的另一段记忆。 这就要从这个世界的势力分布与信仰说起。 颛一如今所在之处是当今五大王朝之一的女?（xiu）朝，王都吞玄城，垂花区。 除了五大王朝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七大正统教观，分别信仰着大地之母、生命与创世之神、黑夜女神、太阳之神、智慧与力量之神、海神、天空之神。 这些信息是这个世界的常识，每个人都知道，但让颛一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神明们的名讳。 大地之母名讳后土娘娘，生命与创世之神名讳女娲娘娘，黑夜女神名讳太阴仙子，太阳之神名讳东皇太一，智慧与力量之神名讳瑶姬仙子，海神名讳上古龙王。 不管怎么想，?们的名讳都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很难不让颛一这位穿越者连想到有另外的穿越者假借之名。 还有最后一位，天空之神名讳乌拉诺斯。 乌拉诺斯不是希腊神话中的天空之神吗？ 第八章 打更人 夜色渐深，若没有幽蓝的月光从梅花窗棂外洒下，想来已经无法看清对面的木楼，时间临近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百里初九早就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颛一拿好打更人配备的左轮手枪，坐在客厅内等待，所谓的客厅，其实就是百里颛一平日与妹妹一起吃饭的地方，没有沙发，没有茶几，只有几张粗陋的木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女神保佑！”颛一打开门还未看清对方的脸，便先听到了未来的热情打招呼声，紧接着对方又说道：“晚上好啊，颛一。” “晚上好！”颛一回道。 他们打更人信奉的是黑夜女神太阴仙子，所属太阴教观，也称黑夜教观。 不用问，也无需任何试探，光凭对方能说话这一点，就代表了未来不是丧尸，不过颛一不是用此判断的，他能闻出活人与丧尸的不同，未来现在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活人，身上没有丁点丧尸气息。 “女神保佑，晚上好。”特夫特拉也跟颛一打了声招呼，对方的长相与种族同样没有变化，角族人，头上有一只角缺了一大块。 “嗯。”颛一应了一声，关好门与二人一起向楼下走去，途中装作随意地说了一句，“我今天在街上听到有人讨论一种叫做t的病毒，似乎能将人变成一种名为丧尸什么的怪物，只知道吃人，浑身腐烂，看上去那人好像是要发表小说，可是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这个故事以前听到过。” “什么病毒？名字怪怪的，应该是根据上古病毒杜撰的吧？”未来道。 “病毒？”特夫特拉皱了眉，“写什么故事不好，偏偏要写病毒，难道那个人是想让人们在精神世界也遭到病毒的摧残吗？” 颛一仔细注意着二人的面部表情与瞳孔变化，从反应来看，他们和初九一样，好像是不记得丧尸世界的事情了。 除非他们有意隐藏自己，又是演技实力派，让人看不出丁点痕破绽，不过以后接触的时间多得是，若真是装的，总会露出马脚。 楼下，停着一辆挂着红灯笼的马车，每个灯笼上都画着一个古怪难懂的符文，车夫是位年迈的老者，此刻嘴里正叼着一根长长的烟斗。 由于咒灵在晚上活动的关系，晚上少有人敢出门，再加上战争刚刚结束，人口递减，百业待兴，商店与工厂之类也大多关门，从街道上放眼望去不见一个行人。 马车内，坐在颛一对面的未来开口问道：“紧张吗？” “不。”颛一回道。 作为一具丧尸，他应该怕咒灵吗？ 这个问题，他反复思考了半分钟，丧尸被人们称之为会活动的尸体，而咒灵说白了就是一种特殊的鬼魂，尸体怕鬼魂？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比往常可淡定多了。”特夫特拉笑道。 “可能是习惯了。”颛一也笑道。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问，不是颛一害怕了，而是百里颛一这个人胆子不怎么大，在成为打更人的这一个月里，没少大呼小叫。 咒灵、上古病毒，有必要重点介绍一下，之前说过，这个世界同样不太平，二者便占据着很大一部分原因，可以说它们即是救世主，也是地狱派来的使者。 为何如此说？ 因为这个世界刚刚结束一场几乎波及到所有国家的战争，硝烟足足持续了四年，伤亡无数，走到哪里都能见到被炮火毁掉的家园。 让战争停止的，不是哪一方投降，也没谁取得胜利，让它不得不停下的是另一场灾难，一场席卷整个自然界的上古病毒。 据说它来自某个沉睡的上古遗迹，是被一个国家的考古队带出来的，它强大，它恐怖，它喜好吞噬生命，它能让生命归于无形，它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科技水平而言，无解。 首当其冲的是人类，短短半年时间，世界上几十亿人口，凭空消失了四分之一，接着受到影响的是动物，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胎生的，卵生的，爬行的，两栖的，哺乳的，一概逃不过它的魔爪。 好在植物们暂时没有受到影响，否则侥幸活下来的生物们，至少有一半要因为食物的原因而饿死，这也让人类不再敢吃肉食，因为谁都不敢保证是不是病毒携带体。 如果感染了上古病毒，仅仅是简单的死亡，那么它对人类心中造成的恐惧，最少要减去一半，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意。 上古病毒除了能让感染者的肉身迅速腐烂，化为一滩恶臭的脓水外，还会让感染者变成一种没有理智，只知道攻击和杀戮的灵体怪物。 如同鬼谈故事中的恶鬼一样。 这便是咒灵！ 名字是七大教观取的，意思为被诅咒的灵魂。 而解决掉咒灵，就是打更人的工作。 “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沙哑的嗓音从外面传来，车厢内的闲聊戛然而止，特夫特拉与未来一同闭上双眼，异口同声道：“愿女神保佑！” 颛一见状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装出诚恳信徒的姿态祈祷了一句，“愿女神保佑”，心里外加上了一句“看在同在异乡为异客的份上，何况还是老乡！” 马车停下的地方，正对着一家废弃的小型医院，长长的围墙门口，吊挂着一块布满锈迹的牌子，上面写着“吞玄城皮肤病研究医院”。 颛一走到门下，打量着牌子上的文字，忍不住自语了一句，“皮肤病研究医院？通常闹鬼的故事里，不应该是某某某精神病医院才更加应时应景吗？” “咳！”特夫特拉站到最前面，用力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之前没有好好看资料，现在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这家医院的名字你们也看到了，它是一家皮肤病医院，在战时被临时改成了第二陆战队的作战医疗所，是最早爆发上古病毒的几家医院之一。战争停止后，教观出手大面积清理过一次，之后一直没发生什么事情……” 第九章 废弃医院 “停停停，你说这些干嘛？”未来赶紧阻止特夫特拉继续说下去，“就算知道了，对根除上古病毒也没什么帮助，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无法彻底相信，有病毒能将生物变成咒灵那种鬼东西。” “正是因为不了解，才更应该努力去了解，没准我们就从哪处细节里找到了关键点。”特夫特拉道。 “行行行，那你就好好了解，我和颛一进去完成任务，我还想早点下班回家泡个热水澡呢，熬夜对女生的皮肤可不太好。”未来道。 “当了打更人，每个月我们能有几天不熬夜？”特夫特拉笑道。 “少熬一分钟是一分钟！”未来道。 咒灵？上古病毒？ 颛一的想法和未来一样，他也不相信有病毒能将生物变成恶鬼，灵魂再怎么说也是超出了物理层面的概念，怎么可能会受到病毒的影响？这和活死人病毒完全不是一码事。 嗯？ 颛一侧头嗅了嗅鼻子，空气中除了特夫特拉与未来的鲜美味道外，另有一股活人的气息。这么晚了，正常人谁会跑到这里来？ 走在前面的特夫特拉与未来明显没有发现这一点，颛一又不能直接告诉二人，于是仔细闻了闻，很快找到了对方的藏身地点，距离并不远。 “是谁在那，我看到你了！”颛一拔出枪大声喊道。 听到颛一的喊声，特夫特拉与未来吓了一跳，不过未来的反应很快，她立马拔出了手枪，指着颛一相同的方向大声喊道：“出来，看到你了，不然开枪了！” “干，他们是怎么看见我的？” 一名打扮普通的男子从废墟瓦砾中一跃而起，他的弹跳能力很出众，这一跳少说有一米五，比一般的篮球运动员都要高很多。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连续几个跳跃，在废墟瓦砾间如同飞驰一般，快速向远处逃去。 砰！砰！ 特夫特拉连开了两枪，试图射击男子的大腿，未中。 “颛一你留下！”说完，未来回头迅速看了特夫特拉一眼，“我们去追？！” “好！”特夫特拉也不废话，大步朝男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颛一留在原地，远远望着二人费力奔跑的身影，以他估计，凭二人的速度想追上男子很难，除非边追边攻击，并且能命中目标。如果是他追就不一样了，男子的速度不如他，不过他不能去追。特夫特拉与未来都是拥有异能的超凡者，而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成为了打更人，也只是一个刚刚实习了一个月的新人，还未转正，不易展露出超出常人的特征。 颛一走到医院大厅门口，随便找了一处台阶坐下，他摸了摸身上，从丧尸世界带来的烟还在，便掏出来点了一支。 “哎，这烟越抽越没劲。” 烟灰落尽，未来跑了回来，她看着地上的烟头，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颛一含笑，反问道：“人呢？” 未来摇摇头，“那人速度太快，我实在跟不上，就看老特能不能追上了，先不说这个，烟还有吗，给我来一根。” 接过烟，未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拿出一根擦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哟，烟不错啊，哪买的？” “不知道，之前扶了一位老大爷过马路，为了表示感，老大爷硬是塞给了我一盒烟，说是他儿子从国外买的。”颛一一本正经地说道。 “……”未来抖了抖烟灰，“这，这也行？烟盒拿来我看看，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要是能买到，以后我就换这款烟抽。” 颛一掏出烟扔给了对方。 未来拿在手里正反面看了看，“诶，这烟是什么牌子，真的完全没听过，上面还有一小部分我不认识的文字。” “谁知道呢，也许是某个偏远的小国，喜欢就留下抽吧，这烟估计是很难买到。”颛一说道。 “够意思！”未来也不客气直接将烟揣进了兜里。 不久，特夫特拉走了回来。 颛一不用像未来一样伸长脖子往特夫特拉身后看，凭借空气中的味道他就能准确判断出，对方也是跟丢了。 “现在怎么办？”未来问。 “先完成任务，今晚我们出来是为了除掉这里的咒灵，至于那名男子的事情，等完成任务后，我会回去跟队长汇报，让队长派人调查。”特夫特拉道。 “好，那大家小心一点。”未来道。 确实应该小心一点。 颛一在心里回了一句，刚才除了那名男子的活人味道外，他还闻到了很浓重很杂乱的死尸味道。按照记忆中的描述，上古病毒携带者一旦发作，短时间内便会化为一滩脓水，不会留下丁点尸体，这里又为何有这么重的死尸味道呢？ 若是仅有一两具，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低阶咒灵不具备传播性，不排除有人大半夜跑到这里作死，玩个探险，或者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太多，就说不过去了。 “提醒你们一句，除了咒灵，也要注意脚下，这家医院还剩下的建筑，看上去可不怎么结实。”特夫特拉道。 第十章 咒灵 医院大楼入口不大，仅有两扇向外开的木门，木门已经很破旧了，除了不知何时被撕烂的封条外，上面还能看到很多子弹打穿的圆孔，从密集程度判断，多半是散弹枪留下的。 “吱呀”一声，特夫特拉拽开了门，由于今晚夜色很好，这家医院病房又是单侧排列，不是那种门对着门的双排式，与大门一侧的是窗户，与窗户相邻的是走廊，所以里面很亮。只是这个世界的月光是蓝色的，将这个本就闹鬼的地方映照的，更无比像是闹鬼的地方。 未来指着墙壁上的科室分布图说道：“结构很简单，左右两条直线，外加两处一个房间长度的拐角，可以分开行动。” 特夫特拉点点头，“嗯，这是家小医院，只要同在一个楼层，发生什么变故也来得及支援，颛一，你和未来一起，我自己走左边，检查完后在楼梯口会合。” 颛一：“好。” 虽说这里曾是皮肤病医院，但如今早已看不到丁点皮肤病相关的科室，一楼分布图中的性病科、医学美容科、麻烦感染科统统不见了踪影，走廊棚顶的吊牌，本来左边写着皮肤内科，右边写着皮肤外科，现在两个牌子上的“皮肤”二字，也全都被红笔画上了大大的红叉。 除了必要的科室外，几乎全改成了能安置病人的病房，颛一与未来走过的几处房间皆是这样，里面摆满了丢弃的病床，可见战时的医疗紧张。 咣！ 未来双手举着枪，一脚踢开了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病房的木门，颛一也举着枪，藏在木门打开的另一侧，防止有东西一下子冲出来。 “嘁，又是空的。”未来收起枪，掏出香烟随手扔给了颛一一根。 “听你的口气，似乎很失望啊？”颛一问道。 “当然，早解决掉早下班啊，你愿意大半夜在这里吹凉风？”说着，未来划着了火柴，“不过我们的颛一先生，今晚倒是格外可靠嘛，表扬。” 颛一歪下头，借助未来手中未燃尽的火柴点燃了指间的香烟。他深深吸了一口，表情略带感慨。他很想回答一句，“我不凉啊，夜风多美妙，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一年多没睡过觉了，晚上不找点事干，可是很无聊的。” 这么一想，除了偶尔会遇到危险外，他忽然觉得这个工作似乎也挺不错的。起码晚上有事情打发时间了，即使不出任务，也可以和同事们打打牌，聊聊天什么的，一群人一起无聊，总比一个人强，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满世界找书看，找还能用的电子设备，躺在床上发呆看日出。 嗯…… 在此之前，一定要先解决食物问题。由于上古病毒的关系，人类几乎不再吃肉，卖肉的商家数量也因此大减特减，他不知道自己的丧尸身体能不能免疫上古病毒，所以必须找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丧尸一段时间不吃东西是不会怎么样，但架不住时间长，时间一旦长了，他真怕饥饿会让自己忍不住把谁吃了，未来闻上去就挺美味的。 “你想什么呢？”未来问道。她见到颛一旁若无人的，径直走过了楼梯口，没停下，走向了左边的走廊。 “啊？”颛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过头了。“没什么，有点走神。”颛一笑了笑，没回答未来的问题。以对方的性格，他要是说自己在想你的肉闻上去很香应该很好吃的问题，肯定会怼上一句，我把你当兄弟，你td居然想吃了我。 “你们那边没什么问题吧？”特夫特拉从左边走廊尽头的拐角走了出来。 “没有，你那边有发现吗？”未来道。 “跟你们一样。”特夫特拉道。 通往二楼的楼梯，一共分为两段，中间是一处缓台，台阶面上落满了灰尘，与从墙壁上脱落的大块墙皮。 走上二楼，特夫特拉找到分布图看了一眼，二楼没有科室，唯有病房与一间注射室，“一样，分开行动。” 几分钟后，三人再次回到了楼梯口，未来嘴里又吊上了一支烟，因为未来每次掏烟都会递给颛一一支，所以颛一嘴里也有烟，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烟瘾这么大吗？” “还好，今晚出门忘记揣烟了，忍太久了。”未来道。 “烟到底有啥好抽的？”特夫特拉用手扇了扇鼻尖，驱赶飘来的二手烟，“现在连颛一也跟着抽上了。” 未来一边迈上三楼的楼梯，一边说着，“我以前上学时，老师是一位中年女性，一直单身，也抽烟，我记得她说过我们班一个男生，说他不抽烟也不喝酒，活着什么意思，哈哈，可能是受到她影响吧！” 尽管是在闲聊，但颛一注意到未来握着枪的手，从未松懈过，特夫特拉也是一样。 咣！ 每次遇到紧闭的病房门，未来都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她扫了一眼房间内部，发现仍旧什么情况也没有后，转身大步往回走。 这家医院一共就五层，一层到四层连半个咒灵的影子都没见到，特夫特拉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情报有误？” 未来用脚踩灭了烟头，“你们说会不会跟那个见到我们就逃跑的男人有关？” 特夫特拉摸了摸下巴处的胡茬，想了想：“不是没有可能，看他的身手，说不定跟我一样是力量型超凡。” “超凡吗？”未来望向窗外，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些什么，“走吧，只剩下最后一层了，检查完，要是再没有发现就可以回家了。” 五楼？ 从一楼开始，越往上走，颛一就越在意五楼，他一开始闻到的死尸味道，便是从最上面传来的。而且除了死尸的味道外，他还听到了一些很细小的声响，起初他认为是风引起的，但走到四楼后，他确定那不是风声，是有东西在活动，随着这种活动，死尸的味道也慢慢移动着位置。 是咒灵？ 这不太可能。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丧尸存在？颛一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想，味道虽然很杂，但那只是单纯的死尸味道，不是丧尸的味道。 那会是什么呢？ 除了人类死尸的气味外，他还闻到了动物死尸的味道。 “小心一点。”颛一提醒了一句。 “嗯，颛一说得没错，只剩下最后一层了，往往越接近成功，人越容易松懈，大家保持警惕，小心阴沟里翻船。”特夫特拉道。 颛一：“……” 这脑补能力，他不是这个意思，上面是真有东西。 第十一章 第五楼 五楼与其他四层楼一样，非常安静，但在颛一耳中却没有那么安静，他清楚地听到有东西在蠕动，或者说是爬？ “你们闻到没有，有点臭啊？”未来摸了摸鼻子。 “似乎是有点味道。”特夫特拉闻了闻。 然而二人都没把这当做一回事，特夫特拉扫了一眼楼梯拐角墙壁上的分布图，说道：“照旧，分开行动。” “好。”未来道。 三人再次分成两组，特夫特拉仍是走左边，颛一和未来走右边，右边恰是死尸味道散发出来的方向。 咣！咣！咣！ 未来连续踢开了几间病房的木门，里面一无所获，只有缺少伤员的病床。对于这样的结果，对方脸上的表情毫无意外，只是捏了捏鼻子，“颛一，你闻没闻到，味道越来越重了，似乎就在附近的房间，很像是死尸严重腐烂的味道。” 颛一回道：“闻到了，小心一些。” “小心什么？”可能是一直没有找到咒灵，现在又只剩下最后两间病房，始终保持警惕的未来难免放松了戒备。她掏出两支烟，问颛一要不要，颛一摇头拒绝了，未来又放回烟盒里一支，掏出火柴点燃后说道：“只要没有咒灵，有什么可小心的？你还怕有死尸能站起来攻击我们不成？说来也奇怪，咱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啊，情报不是说这里最近闹咒灵闹得很凶吗？要是真有咒灵，我们进来都好久了，不用我们找，它们早该来攻击我们了。我可没听说过，有咒灵会见到活人害怕躲起来的。” 咣！ 未来嘴里叼着烟，一脚踢开了倒数第二间病房，现在只剩下拐角处的最后一间没有检查，她转身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那一脚似乎惊动了什么，最后一间病房内传出了很大的响动。 颛一从这声响动中，听到了有数把手术刀掉落在地的金属当啷声。 未来连忙吐掉了嘴里的香烟，小心向最后一扇门靠近，同时摆手示意颛一做好隐蔽。 “三！” “二！” 未来双手举着枪，边抬脚边轻声做着倒计时。 这个时候做什么倒计时啊？ 闻不到，听不到有东西就在门口吗？ 颛一快步上前，一把将未来给拉了回来，在对方准备一脚破门的同时，“砰”的两声巨响先后传出，木门上被一对犄角硬生生撞出两个大窟窿。 若是未来真一脚踢下去，此刻脚底板已经烂了。 “呼，好险，什么鬼东西？” 未来话刚说完，木门被那对犄角整个挑起，甩飞了出去，砸烂了走廊对面的窗户。 没了木门的遮挡，那对犄角的主人暴露在颛一和未来的视野之中，这时候他们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犄角，分明是两根长长的野猪牙。 野猪牙的主人却不是单纯的野猪，它只是拥有一颗野猪的脑袋，身子是人类，但人类模样的身体也很古怪，肢体各个连接部位全是用黑色丝线缝合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胡乱拼凑在一起的。 “靠，这是什么怪物呀？” “谁知道呢。” 百里颛一与未来等人一起执行任务的经历中，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在夜部学习的资料里也没有见过相关记录。 顺着野猪人怪，颛一看到那间病房内有一张铺着脏被单的手术床，地上有数把沾满血的刀子，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残肢断臂与严重腐烂的内脏，上面爬满了令人作呕的白色蛆虫。 “这家伙的肉，很不新鲜。” 野猪人怪发出一声猪嚎，向颛一与未来撞了过去，虽是人类的身体，但它还是像野兽一样四脚着地。 砰砰砰！ 未来连续开了几枪，在野猪怪身上打出几个窟窿，但却没能起到任何实质性效果，野猪人怪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什么？肉不新鲜？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你是看到猪就想吃肉了是吗？！”见到秘银子弹不起作用，颛一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未来内心几近崩溃，大声喊道：“快开枪帮忙啊！身上不管用就打脑袋！” 颛一抬手一枪，打在了野猪人怪的一只眼睛上，野猪人怪的速度很快，行动很难捕捉，但在他这具变异种丧尸眼里，还远远不够看。 未来借助颛一打中野猪人怪眼睛之际，一枪打中了它的脑袋，野猪人怪没有因此停下，不过速度与方向都受到了严重影响，身体一歪，撞到了未来旁边的墙壁上。 未来赶紧上前，趁着野猪人怪想要爬起来，还未爬起来的间隙，一脚将其踩在脚下，瞄准脑袋连续开了数枪，直到对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浆飞溅的到处都是才收手。 “呼~”未来松了口气，接着一咧嘴，在野猪人怪改变方向撞向墙壁之时，她的左臂不幸被对方的獠牙划伤了。 闻到人类的鲜血，与新鲜的人肉味道，没吃饭的颛一下意识舔了舔牙齿，他本想问候一句“你受伤了”，结果话没说出口，却变成了这个动作。 未来将颛一的表情看在眼里，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你不会是想吃了我吧？虽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吃肉很不安全，我也很久没吃过肉了，也很怀念肉的味道，但……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见到人肉也想吃吧？” 颛一装作没听到，他走过去抓住未来的胳膊看了一眼，伤势不重，皮外伤，未动筋骨，就是不知道那头野猪人怪是不是病毒携带体。 “医药包。” “哦。” 未来另一手向腰间的小包掏去。 颛一为其仔细消了毒，喷上了止血喷雾，然后用纱布将对方的胳膊包扎成了一个大种子。 “包的真难看！”未来晃了晃胳膊，一脸嫌弃。 “你们没事吧？”听到枪声的特夫特拉跑了过来。 “哼！”未来冷哼一声，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胳膊，“你看我这样，像是没事吗？” 看到未来受伤，特夫特拉连忙问道：“你是怎么受的伤？” “那怪物的獠牙，没事的，就算是携带体，好歹我也是超凡，不会那么容易感染的。”未来掏出一根烟，一脸轻松道。 “那你回去多多使用能力，队长说，圣观那边研究，超凡者勤加练习能力，除了能增强能力外，也会增加对上古病毒的抵抗能力。”特夫特拉道。 第十二章 携带体 家，颛一站在门外。 此刻临近凌晨三点钟，不用打开门，颛一就能听到百里初九轻缓起伏的呼吸声，她在睡觉，他没有忘带钥匙，只是这位穿越白送的妹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太让丧尸神往了，他饿。 自成为丧尸开始，颛一始终坚守着底线，他不吃人，也没吃过人，但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因为是未成年的关系，她身上散发出的活人气息，闻上去确实让他感觉要比未来好吃的样子。 “看来要尽快解决食物问题才行。” 用钥匙打开房门，颛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卧室门，他希望借此能尽量减少活人的气味飘来，但以他如今的鼻子，想来是太天真了。 他向后一仰，躺在了床上，由于这个世界正值夏季，天黑得晚，亮得也早，窗外的夜色已经能看到些许变浅。 “咚——咚！咚！咚！咚！” 一慢四快，共五声锣响，从远方传来。 这是教观的镇魂锣，专门驱赶飘荡在城市中的咒灵用的，颛一所在的打更人小队因为位置特殊也有一个。 “上古病毒？活死人病毒？” 由于听觉的关系，颛一很讨厌大声响，但这一次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的思绪全部放在了其他地方。 在丧尸世界，活死人病毒在携带体中，他是可以闻到的。可能该个体还未变成丧尸，也未出现任何变异征兆，但是身体却会因为病毒产生很微妙的变化，逐渐散发出一股人类闻不到的丧尸气息，等到这种气息达到某个峰值，便是个体变成丧尸，病毒真正发作之时。 如果上古病毒也能闻出来的话…… 那么食物问题不就能解决了？ 颛一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初九起床做好饭后，试着拧了下颛一的房门，发现竟然锁上了，便轻轻敲了两下，“颛一，睡了吗，要不要起来吃饭？” 吃饭？ 开什么国际玩笑！ 颛一自然是没睡，他倒是想睡，那也要睡得着才行。他没有回话，装作已经熟睡，一直等到七点半妹妹去上学了，才走出卧室。 他要去街上逛一逛，寻找上古病毒携带体。 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与提醒他热一下再吃的小纸条，一直独居生活的颛一心里有些暖洋洋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决定一会出门时扔掉。 对于怎么寻找上古病毒携带体，颛一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医院检查不出来，所以这个本该是最好去处的地方失去了意义。墓地更不用说，携带体一旦发作尸骨无存。那么他只能找一些人多的地方碰碰运气，这个世界上还未出现大型商场，因此工厂、码头之类是首选。 简单洗了把脸，刷了牙，颛一想泡个澡，可惜他与妹妹住的小区条件很差，盥洗间在外面，是公用的，不能洗澡，更别说泡澡。要想洗，只能去街上营业的澡堂。 这种地方，颛一没变成丧尸前就不愿意去，一想到要跟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赤身相见，就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 “看来除了食物，住房也是一个大问题，”颛一苦笑一声，“都成为丧尸了，还要为钱发愁，我说不定是有史以来最失败，最不务正业的丧尸。” 扔了垃圾，颛一坐上有轨电车在城市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人们各忙各的，即便受到战争、病毒、咒灵影响，他们白天仍需要努力工作养活自己。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秩序确实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冲击，几乎到处可见维持治安的警员，与一队队不时出动的军人协助警方捉拿犯人。 之后颛一去了一家铅白工厂。工厂外围有高墙，不允许外人进入，他没有翻墙潜入，而是爬上墙外的一棵大树，边抽烟边观察里面的情况。 一上午过去，他除了听出很多工人的肺部都出了问题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有人突然病毒爆发。 期待这样的事情，大概有些冷眼旁观，有些幸灾乐祸，但为了解决自身食物问题，他必须遇到某人在他面前病毒爆发，确定上古病毒携带者的气息。 下午，颛一去了码头，长期做体力活的人，力气都很大，很多人能一次扛起数个麻袋，然而他们的身体并不强壮，肤色很差，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劳累加营养不良。 “运气不太好啊。”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半，妹妹放学的时间点，因为上古病毒的关系，学校放学很早，买完菜，妹妹差不多四点钟就能到家。 颛一事先留好了纸条，告诉对方自己吃饭，自己有事，在外面吃。 这样就能暂时逃过一劫。 他要等过了饭点再回家。 …… 看到颛一回来，写作业的初九抬起头：“吃了吗？” 颛一：“吃了。” 初九一脸狐疑，盯着颛一看了老半天，“真吃了？” “嗯，吃了。”颛一道。 初九用铅笔戳了戳脑袋，“你脸色不怎么好啊，生病了？” 颛一无语，这句话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在丧尸世界，活死人病毒爆发的初期，活人还比较常见的时候，他经常听到有人说他脸色不好，脸色惨白，脸上缺少血色等词汇。他是丧尸好吗？脸色能好看到哪去？还能像活人一样面色红润？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那去睡一会吧，”初九歪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趁着还有些时间，能多休息一会，要是饿了就喊我，我给你留饭了，热一下很快的。” “多好的孩子！”颛一在心里评价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她还逃不逃学了，在丧尸世界对方被妈妈拿着擀面杖追了好几条街的事情，他还清楚地记得。 第十三章 夜部 夜部，打更人上班的地方，晚上八点钟上班，颛一很准时，踩着点走进了屋内， 屋内，除了休班的小男孩火，大家都在。他们围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认真听着一名一脸正派的中年三眼族人说着什么。 由于缺少谈话中的最重要部分，颛一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只能大致推测队长在给大家讲述尸体的来历，与背后的种种事件。 听到脚步声，中年三眼族男人抬起头：“颛一你来了，事情我昨晚听老特说了，你们表现的很好，尤其是你。” “碰巧。”颛一随口回道。 他昨晚与未来是直接回的家，老特则是一个人扛着野猪人怪物回了夜部。根据百里颛一的记忆，老特这个人一直如此，人很好，很照顾队伍中的年轻人，任务中有什么新发现，都会主动担起回夜部汇报的任务，让其他队员先回家休息。 见颛一很不在乎的样子，中年三眼族男人，也就是颛一所在打更人小队的队长，有些意外，但接着又露出了欣赏的表情，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队长名为根达亚马特，根达亚是姓，马特是名，他是个常年喜欢戴着黑色帽子，各种款式黑色帽子的家伙，今年四十六岁。 根达亚·马特收回视线说道：“龙七，去把尸体抬进楼梯边的小屋，之后跟我去巡逻，楼兰你也一起去。” “欧耶！”龙七推着尸体就往楼梯方向冲。 龙七全名为米索亚·龙七，米索亚是姓，龙七是名，他也是三眼族人，中分头，今年二十五岁，目前正在疯狂追求小队成员中的楼兰。 楼兰，打更人小队中除了未来之外的另一名女性成员，年纪比未来稍大，今年二十七岁。她看上去很安静，拥有着未来做梦都羡慕的水嫩皮肤，仿佛轻轻一拧就会拧出水一般。 “队长，尸体安放完毕，是否可以出发了？”龙七这话是对马特队长说的，却屁颠屁颠跑到了楼兰旁边立定站好。 “嗯，”根达亚·马特点点头，“老特，记得按时敲响镇魂锣。” “没问题，你们放心去巡逻吧。”特夫特拉说道。 看着三人离开，颛一注意到马特队长的帽子下面并没有头发。 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成天戴帽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颛一的视线，特夫特拉一脸含笑，颇为得意地抓了下自己的秀发，“很好奇队长为何成天戴着帽子对吧？这个我最清楚了，毕竟人到中年，有些老男人的发际线就会控制不住的蹭蹭上涨，都高大地中海了，也就索性剃个光头，乐得轻松自在。” “哦，原来是这样。”颛一看着老特的头发回道，他注意到对方虽然头发茂密，但是已经冒出了不少白丝，同样是一副遇到危机的处境。 “一个地中海，一个半老先衰，明明是半斤八两，却总是互相嘲笑。哎，队长为何剃光头，老特你心里没数？还不是因为你成天嘲笑他？要我说，你又该染发了，注意关键字，又！”未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特夫特拉的老底。 “真不是一个可爱的丫头！”特夫特拉抛给未来一个白眼，转身独自向二楼走去，“我去拿扑克。” “走，我们出去抽根烟。”未来道。 走出门，未来从兜里掏出烟，取出两根，递给颛一一根。烟已经不是昨晚颛一那盒，以她昨日表现出来的烟瘾，那盒烟也不可能活到今晚。 划着火柴，点燃烟，未来深深吸了一口，表情很是享受，“真是的，屋里不让抽烟，真是麻烦。” “屋里的尸体就是我们昨晚遇到的那头野猪人怪物对吗？”颛一点燃了烟问道。 “嗯，没错，事情暂时有结论了。那名男子多半是血莲教的人，虽说没有确凿证据，但八九不离十，至于那头野猪，是血莲教生物实验弄出来的产物。”未来道。 “血莲教？生物实验？”颛一问。 “是啊，我以前也不知道，这是刚才队长讲的。”未来道。 “具体说说。”颛一道。 “血莲教是一个秘密组织，历史非常悠久，包括我们太阴教观在内的七大正统教观你肯定知道吧，据队长说，世界上曾经有八大正统教观，第八个就是血莲教。之所以现在变成七个，是因为血莲教后来路走歪了，变得开始喜欢搞一些禁忌实验。这些实验中就包括生物实验，而生物实验中最令人不能容忍的当属人体实验，不只是死人，他们也会用活人做实验。” 颛一吸了口烟，认真听未来往下说。 “毫无疑问，血莲教的所作所为引发了众怒，被当时的四大王朝领袖与七大教观的圣观观主秘密商议后，联合清除了。清除自然很难干干净净，即便做了最大的努力，还是逃掉了一部分极端分子，他们隐秘了近百年，中途有过几次活动迹象，但是教观和王朝都没能顺利找到他们的老巢，近几年趁着战场不断，他们又开始活动了，最近警方频繁收到的尸体莫名失踪案件就和他们有关系。” “这么说，这件事很麻烦啊。”颛一道。 “可不，他们明摆着是想用上古病毒做掩护，我们都知道上古病毒在死体内不会继续吞噬肉身，只是当今世道太乱，不能再让人们产生新的恐慌，王朝与警局那边也是没有办法。哎，没想到，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一名邪教徒。” “哦，对了，队长还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是不是真的他也不敢肯定，说是一周最开始时是有八天，每一天都代表一位神明，例如太阴日，娲皇日，东皇日，后土日，乌拉诺斯日等等，不过随着血莲教堕落后，一周就改成了七天。” 第十四章 新玩法 “一身烟味，来来来，快坐下，打扑克。”特夫特拉道。 坐下来，颛一拿起扑克看了看，这个世界上的扑克与他熟悉的地球扑克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样，它没有j、q、k，是一到十三的数字，没有小丑牌。 “今晚玩什么？”未来问。 “嗯……”特夫特拉摸着胡茬想了想，“上次玩的是抽单，那这次玩二十四点吧？” 抽单在颛一看来，就是俗称的抽王八，二十四点也没什么意思，扑克这种娱乐方式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不久，目前仅有这两种玩法，或许他可以教二人斗地主？ “再拿一副扑克过来，要背面一模一样的。”颛一说。 “干什么啊？”特夫特拉不解。 “最近学了一种新玩法。”颛一说。 一听到新玩法，特夫特拉和未来都来了兴趣，等老特拿着另一副扑克跑回来后，颛一抽出两张用笔改成了简易的小丑牌，教二人打起了斗地主。 特夫特拉：“两二！” 颛一：“不要。” 未来：“两王，哈哈没牌了，农民赢了，老特，你输得次数最多，赶紧做饭去，我饿了。” “哎，好吧，”特夫特拉搓了搓下巴处的胡茬，“我先去上面敲镇魂锣，时间差不多要到了，等下来再给你们煮素面。” 素面？ 颛一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不用做我那份，你们吃就好，我不饿。” “不饿？你白天没睡觉啊？”未来问。 “嗯，白天有些事情，没睡，所以吃过饭了。”颛一道。 “那你去沙发上睡一会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叫醒你的。”特夫特拉道。 睡觉？ 一会让吃素，一会让睡觉，实在是太难为丧尸了，颛一连忙回道：“不用，不困，等困了再说吧。” “在咱们这工作，不用太刻板，只要不耽误执行任务就行，要是困了就直接去睡，不要不好意思。”特夫特拉道。 “嗯，好。”颛一道。 他已经快要忘记睡觉是什么滋味了。 咚——咚！ 一慢一快，二更天特夫特拉准时敲响了镇魂锣，与此同时，隐藏在城市各个角落的镇魂锣也被人一块敲响。 一时间，整座城市陷入了声波的海洋中。 好吵哦！ 颛一紧皱着眉，进入盥洗间快速捂住了耳朵，他刚才还想着跟老特一起上去，亲眼看看镇魂锣，多亏提前想到了这一点。 之后便是老特煮青菜面条，并又问了一遍颛一吃不吃，颛一果断拒绝了。这个世界没网络，没电脑，没电视，没广播，他们除了扑克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于是老特与未来一吃完饭，又拉着颛一斗起了地主，谁输了谁去刷碗刷锅，就这样一直玩到米索亚·龙七抬着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上来。 “快，老特快来帮忙。”龙七将尸体放在门口，有上气没下气的大口喘息着。 老特放下扑克，刚要站起身又坐了回去，他拿回扑克揣进了兜里说道：“防止你们两个偷看我牌。” 颛一抬手抓抓脸，心里十分无奈地笑了笑，拿走牌有什么用？要真想知道他是什么牌，他和未来可以对牌啊。 “老特好像傻哦，他不知道我们可以对牌吗？”未来在颛一耳边小声说道。 作为力量型超凡，老特走过去，一只手轻易将地上的尸体拎了起来，“你说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扛个尸体就累成这样了？这可不行啊，要多锻炼。” “少说风凉话，我又不是力量型超凡，再说了，你知道我扛着他走了几条街吗？五条街，我扛着他走了五条街才走回来！”米索亚·龙七加重强调了“五条街”三个字。 “马车呢？”老特问。 “队长和楼兰没回来，他们还有事，你先扛……拎起进去吧，等我喝口水再说。”米索亚·龙七回道。 既然有尸体带回来，那今晚的巡逻一定是遇到了状况，颛一和未来也就没继续玩牌了。其实……真正原因是未来看了颛一的牌，发现这一局他们赢不了，索性就不玩了，这样正好是老特去刷碗，不然这一局输了就是未来刷碗了。 未来帮龙七倒了杯热茶，等龙七坐到沙发上休息时，老特也处理完尸体走了回来，一回来他就开口问道：“尸体怎么回事？今晚有情况？” “嗯，我们路过一处时，撞见了一个胆大的窃贼，本想着顺手抓住，谁承想那人突然病毒爆发，队长反应很快，在那人马上要变成咒灵前开枪解决了他。”米索亚·龙七讲述道。 病毒爆发？ 携带体？ 颛一双眼一亮，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倘若还会跳动的话，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激动地心脏砰砰乱撞。 食物，食物，他终于不用挨饿，他终于可以进食了。 “就是你扛回来的那具尸体？”未来问。 “不是，那具尸体楼兰和队长坐马车送去圣观了，不然我也不用一个人扛着尸体走这么久。”米索亚·龙七说道。 “那你扛回来这具尸体是谁？”老特问。 “这是另一个人，在遇到那名窃贼之前，我们巡视城市边缘地带时遇到了一个咒灵，这个人就是死在那个咒灵手里，由于是低阶灰灵，不具备传播性，尸体就没一同送去圣观。”米索亚·龙七道。 人生大起大落总是来得太过突然，颛一刚要仔细去闻空气中的尸体味道，以便分辨出携带体与一般人的不同之处，下一秒冰冷的现实却一脚将他踢入了谷底。 见颛一表情有异，特夫特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古病毒一旦发作谁也救不了，而且整个过程也就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钟，与其让他变成咒灵后去害人，不如提前解决掉，保留下的尸体还能供圣观研究，说不定就从哪一具里研究出了抗毒疫苗。” “嗯，我知道。”颛一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他从米索亚·龙七的话中听到尸体是送去了圣观。 第十五章 火 月黑风光，夜潜圣观？ 颛一不用偷尸体，只需要闻一闻即可。 听到米索亚·龙七说病毒携带体尸体被送去了圣观，颛一脑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得不说这很大胆。思前想后，他觉得实在太冒险，危险系数太高。这里可是拥有异能的世界，圣观又掌握着能让普通人觉醒的圣药，谁知道里面藏着拥有怎样恐怖能力的超凡者，好比精神系能力，估计他还没走进大门，就会被人发现。 “哎……” 颛一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计划。 看来病毒携带体还需要靠他自己去找，丧尸一段时间不进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只是怕问题拖久了，会影响自己的自控能力，人类对他的诱惑力会越来越大。 未来拍拍颛一的肩膀问道：“你叹什么气？老特说得没错，我们是打更人，必须明白这一点，有些事情即使再不愿意做，也总要有人去完成。” 颛一摇摇头，“不是这个，我只是想到了些别的事情。” “哦。”未来没再多问。 “来，别说这个了，继续打牌，时间差不多，也该决定今晚是谁刷碗了，然后加上龙七大家一起玩抽单。”特夫特拉揪了揪新冒出来的胡茬，往桌子上一看发现颛一与未来的牌混在了一起，“诶，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互相看牌了，知道我这把牌好？” 未来笑道：“说什么呢，这不龙七回来了吗，斗地主又不能四个人玩，这把就算了，你赶紧去刷碗吧。” 龙七一脸疑问：“斗地主？” 特夫特拉一脸识破未来的表情，“你这丫头，别说得这么为他人着想，这把是我地主，赢了积两分，就该你刷碗了！” 未来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侧头给了颛一一个眼神，“走，趁着老特刷碗的功夫，我们出去抽根烟，话说除了斗地主外，你还知不知道能四个人一起玩的新玩法？” 颛一起身笑道：“有啊，叫红十，规则同样很简单。” …… 远方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特夫特拉今夜的牌运一直不佳，输多赢少，早饭也是他做的，在吃完早饭后，因为连输，他又去刷了碗。颛一仍是没有吃饭，并且途中退出了牌局，让三人玩起了斗地主，等到早上八点后准时下了班。 始终看着别人吃饭，享受食物带来的饱足感，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不是一件美丽的事情。因为错过了千盼万盼的病毒携带体，让颛一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以至于回到家门口掏钥匙时，没有注意到屋中有活人的气息。 一开门，颛一惊讶道：“初九，你怎么没去上学？” 他脑子里最先想到的是对方在丧尸世界的逃学前科。 似乎是听出了颛一的语气，初九撅着小嘴，不太高兴，“上什么学，今天是周六，周六！” “啊？是周六啊！” 颛一大感不妙，再看看桌子上的米粥、馒头与炒青菜，心中危机顿生，周六妹妹岂不是要整天在家，那他岂不是要面临与妹妹一起吃素的命运？ 不行，必须找借口出去！ “饿了吧，去洗手，吃饭。”初九道。 颛一摆摆手，“你吃吧，我在小队吃过了，老特煮的素面。” “哦，”初九坐到椅子上，深深看了颛一一眼，“你这两天都不在家吃饭，我做的饭不好吃？” “怎么会，以前夜部是没有人愿意做饭，现在大家打扑克谁输谁去做饭。”颛一解释道。 “这样啊。”初九拿起一个馒头，不再搭理颛一。 回到卧室锁上门，颛一装模作样的休息了两个小时，家里除了妹妹的课本，没有其他书籍，很无聊。他实在待不下去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有些事情，我需要出去一趟，中午饭你自己吃吧，晚上要是也没回来，我就是直接去夜部了。” “嗯。”门内传出初九的声音。 “听上去，初九似乎有小情绪了，难道是我惹到她了？这两天她喊我吃饭，我没有表现出太厌恶的表情吧？”颛一站在初九的卧室门外想了想，“算了，谁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天天在想些什么，等解决了病毒携带体问题，亲自给她做肉吃，当做是偷偷扔掉她做的饭的补偿吧。” 之后，颛一再次坐上有轨电车，在城市中各个地方闲逛起来，昨天去过的地方他又去了一遍，没去过的地方也走了一圈，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为了避免回家初九再叫他吃饭，颛一没回去，一直从白天逛到晚上，直接去了夜部。 由于来得较早，夜部内仅有一个人，他是昨晚休班的小男孩火，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玩弄着指尖上来回跳动的小火苗。 火，十七岁，出自贫民窟，可能是从小营养不良，加上长期吃不饱饭，他长得很小，比同龄人要矮上很多。听说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他的名字和他的能力一样是火，少数不依靠圣药的自行觉醒者，只是威力并不强，仅能释放出指甲盖大小的火苗，未来称呼他为点烟小王子与没火救星。 看到颛一来了，小男孩火收起火焰笑道：“嗨，颛一小老弟，你今天来得够早啊！” “颛一小老弟？” 颛一皱眉，他回忆了一下，眼前的小家伙确实是喜欢这么叫百里颛一，还总以前辈自居，因为他已经转正，是正式的打更人小队成员，比百里颛一早来夜部三个月。 “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老弟啊，你有意见？” 火转身趴在沙发靠背上，上下晃动着两条小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比你先加入夜部，所以是你的前辈，你必须要尊敬我！” “哦，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啊。”颛一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异常和蔼。 “你，你要干什么？”看到颛一脸上的笑容，火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我告诉你，我是超凡，小心，小心我放火烧你啊……” “啊——” “疼——” “颛一哥，我错了，别弹了，不叫了，我真不叫了。” 第十六章 灰 周日，家。 这一天，颛一休息，晚上不用去上班，他本想着用同样的借口溜出去，谁知道百里颛一事先答应了初九，今天带她去杂耍会。这让他不得不留在家里，逃过了早饭，却没能逃得过午饭，看着桌子上的白米饭与清炒小白菜和小白菜清炒，他内心无比伤痛，果然还是没能逃过吃下它们的宿命。 颛一面带微笑，先是扒到嘴里一小口饭，嚼了几下。 真难吃啊，咽下去后，胃部就像是见到了最讨厌的人。 他忍着吐意，大口大口吃起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慢慢忍受，不如一次来得痛快，早点结束。 表情那叫一个香。 终于，一切结束了。 颛一如释重负，他缓缓抬起头，恰好对上妹妹的视线，从对方的眼神来看，好像是又生气了。 不会吧，我已经很克制了，难道表情还是不自然？ “你怎么不吃菜？” “……” 糟了，完全忘记了！ 颛一讪讪干笑两声，“你焖的饭太好吃了，忘记了。” “哦，这样，那就多吃几碗吧，今天焖的饭多。” “好，好……” 颛一悲痛欲绝，心想初九这小丫头，年纪这么小就这样难对付，不就是几天没吃她做的饭吗？ 他也不是故意逃避。 午后，杂耍会。 “等会再进去，不着急，先给你买份爆米花。”’颛一说道。 “不用啦，又不是不要钱，再说刚吃完饭，我也吃不下。”初九摇摇头，拉着颛一就往马戏团的大帐篷走，结果发现颛一跟一座大山似的，她怎么也拉不动，“真不用，你刚有了新工作，省着点花为好，以后我们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况且你也到了该攒钱结婚的年纪了，娶个好人家的姑娘可是要用不少钱。” “咳！”颛一轻咳两声，伸手揉了揉初九的脑袋，“咱俩谁是哥哥啊？行啦，听话，别总操心，女孩子吃点零食不算浪费。” 颛一带着妹妹坐到长排木椅上，杂耍会的表演已经开始了，他们进场稍微晚了些，现在台上表演的节目是单脚骑马，一位穿着白色短舞裙的表演者两只脚分别站在一匹白马上，不时还要跳过中途遇到的铁圈。 下一个节目是大杂烩，一个人来回向空中扔鸡蛋，再用手接住，一个人手里拿着火把喷火，一个人往嘴里吞长剑。 第三个节目是胸口碎大石。 随着第一块大石板被敲碎，初九兴奋地跟其他观众们一起大声叫好，她此刻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很高兴，一直不让买的爆米花也是大把大把往嘴里塞。 “这才像是个小姑娘嘛！”颛一在心里笑道。 感受到颛一的目光，初九转过头，看看颛一，又低头看看爆米花，脸当即一红，“买都买了……” “继续看，你喜欢就行。”颛一道。 第三个节目比前两个时间要稍微长一些，打碎一块石板后，表演者身上又放了两块石板，两块砸碎后是三块，三块后是四块，一直到五块一起砸碎，表演者才鞠躬结束节目。 第四个节目是舞剑。 第五个节目是理发师。 第六个节目是大变活人。 第六个节目中途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场外冲上来两个人，第一个人一冲上来马上用台上的黑布盖住了自己，那块布原本是魔术师盖住女助手用的，接着女助手从黑布中消失，出现了一旁的黑色木箱中。 结果被这个人这么一搅漏了馅，当女助手从木箱子中消失重新回到黑布下时，那块黑布被一名冲上来的警察掀开了，警察除了发现了自己要抓的男子外，还看到女助手半个身子从台下的机关往上爬，观众们也全都看到了。 “别动，你被逮捕了！”警察拿着警棍喊道。 第一个冲上台的人不为所动，利用舞台上的各种道具与警察周旋，弄坏了不少东西，也数次陷入道具机关中人仰马翻，逗得观众们哈哈大笑，以为这是杂耍会安排的节目。 夜部与警局之间联系密切，尤其是这个战争结束加上病毒威胁的特殊时期，相互合作更是频繁之极。颛一见过这名警员和他们的局长来夜部找队长帮忙。 第七个节目是野兽跳圈。 一头狮子在数个火圈间跳跃。 “啊——” 驯兽员突然毫无征兆地惨叫一声，颛一闻声望去看到该人浑身血肉急速肿胀，皮肤长出无数血泡，观众们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尖叫起来，纷纷站起身就往外跑。 “体内病毒爆发？” 颛一双眼一亮，心中兴奋无比，他闻到了，他闻到这名驯兽师体内正有一股气息成几何倍增长，那是上古病毒携带体的味道，没错，那一定是！ “颛一，我们也赶紧走吧！”初九拉了下颛一的衣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是打更人，她脸上并没有出现太过惊慌的神色。 “不用，坐好。”颛一说道。 “难道你要一个人对付咒灵？”初九很担心。 “放心，现在是白天，没问题。”说着，颛一用一只手捂住了初九的眼睛，携带体化为脓水的全过程实在血腥，他不想初九心里受到影响。 “把耳朵捂上。”颛一又道。 见初九听话得把耳朵捂上后，他掏出手枪，视线透过一个个惊慌逃窜的人对准了台上的驯兽师。 携带体一旦发作，持续时间仅有短短十几秒钟，颛一刚刚找好间隙瞄准，对方已经彻底变异，肉身消失不见，留下一地脓水，在那之上，飘浮着一个灰色没有实质的虚幻人影。 那人影与驯兽师长相一模一样，不过双眼很空洞，神情之间充满了凶煞之气。 “灰色灵，危险等级最低的咒灵！” 虽然寻找上古病毒携带体的过程曲曲折折很不顺利，但是第一次遇到咒灵是危险等级最低的灰色灵，颛一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也没那么差。 砰！ 扣下扳机，装有秘银子弹的左轮手枪射出火光。 火光飞过人群中的空隙，击中了灰色咒灵的头部，咒灵顿时发出一声深入灵魂的痛苦嘶吼，紧接着它的脑袋燃烧起了一股不灭之火。 砰！砰！ 又是两枪，分别打在了咒灵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上本身与下半身中弹的位置同样燃起了火焰，它们与头部的火焰一起向咒灵身上没有燃烧的地方吞噬而去。 不待多时，咒灵烟消云散。 颛一拍了拍初九的脑袋，“没事了，杂耍会今天是不太可能继续演出了，走，哥带你去吃肉。” “哦，”初九呆呆地点点头，他从未见过哥哥如此淡定又英勇的样子，居然能如此轻松解决掉咒灵，随即她又反应过来，“啊？肉？吃肉？颛一你疯了？！” 第十七章 久违了，肉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知道怎样区分哪些肉不携带病毒。” “真的？” 初九被颛一硬拉到了卖肉市场，即便颛一已经跟她解释很多遍了，但她还是不敢相信，毕竟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颛一，要不我们回家吧，能每天吃到青菜已经很好了。” “走了，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颛一没给初九机会把话说完，直接拉着对方走了进去，因为肉的事情对方唠叨了一路，都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弟弟，对方是姐姐的错觉。 什么要学会忍耐，病毒早晚会过去，现在吃肉风险太大，要是嫌她做饭太单调，她就去找隔壁太太多学几样等等，全是从初九嘴里说出来的，这不是姐姐在哄年幼的弟弟是什么？ 进入卖肉市场，里面的情况远远超过了颛一的预料，这哪里是没人买肉啊，明明买肉的人有很多好吗？卖肉的摊位倒是的确少了不少，整个市场空去了一大半，但是每一个仍在营业的摊位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初九很不解，“他们不知道肉不能吃吗？难道说真有区分哪些肉不携带病毒的办法？” 颛一大致观察了下那些排队买肉的人，他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这些人的衣着都不怎么好，而且长时间没有洗过，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同时身体状况也很不佳。 这里面还有很多上古病毒携带体，从气息判断随时都可能爆发，颛一悄悄向妹妹身边靠了靠，防止意外发生。 这种味道他这几天在不少人身上闻到过，只是那时候没人发作，人类身上的病菌本就不少，他无法确定。 “他们是下街贫民窟的人。”颛一回道。百里颛一在没加入打更人小队前，和妹妹的生活水平比下街贫民窟的人强不到哪里去。 初九说道：“肉是不是很便宜了，所以他们都过来买？” 颛一低头看着初九，本来想笑，说一句“你怎么什么都明白”，却不知是不是受到百里颛一的记忆影响，他突然感到心里一酸，若不是长期生活艰难，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至于活得这样辛苦。 “走吧，去排队。”颛一伸手揉了揉初九的脑袋，用气味确定了排队的摊位。 啪！ 初九狠狠拍开了颛一的手，“你今天怎么总摸我脑袋？” “有吗？” “有！” …… 长长的队伍，一排便是十多分钟，这还是卖肉老板手法熟练下刀精准的情况下，要不然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够排到。 卖肉老板擦了擦汗，用刀背敲了敲摊位上挂着牌子，“猪肉半文一斤。” 这个世界的货币单位是文、两、锭，面值是1/8文，1/4文，半文，一文，一两，五两，一锭。其中1/8文，1/4文，半文是铜币，一文，一两，五两，一锭是纸币。 在颛一准备开口前，初九跑到前面先开口说道：“老板，你这生意不错啊，大家都来买你的肉，吃了真的没有问题吗？” 一直低头忙碌的卖肉老板抬起头，他是个长满络腮胡子，皮肤黝黑，浑身多毛的中年男人，他打量了几眼初九与颛一的衣着，说道：“看你们的样子，不是下街人吧？我劝你们不要因为一时口腹之欲而害了自己，要是吃出问题来，我这里是不负责的。” 初九问道：“那你怎么还卖给他们啊？” 卖肉老板放下刀，用抹布擦了擦满是汗水的手，并将写着“猪肉半文一斤”的牌子翻了过来，背面写着“休息五分钟”，然后他从摊位下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道：“小姑娘，你想啊，一块肉，你吃了可能会死，不吃一定饿死，你吃不吃呢？” 初九没回答。 卖肉老板吸了两口烟，又说道：“你看看身后排队买肉的人，那些全部来自下街，就算不是也是破产无路可走的人，不吃肉他们吃什么？战争刚刚结束，很多行业待重新兴起，工作机会本就不多，又赶上了闹上古病毒，王朝根本无力救济这么多难民，你让他们怎么办？吃菜，他们买得起吗？ 因为上古病毒，人们都摒弃了肉食，素食供不应求，价格高的离谱，小型屠宰场纷纷关门，大型屠宰场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只能压低价格销售，然而就算是这样，很多下街的人也要好几天才能买得起一次肉，一顿的量分几顿吃。 你身后的那些人也知道现在的肉吃不得，他们没有办法，下街每天都会有很多人饿死，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抽完烟，卖肉老板将牌子重新翻了过来，“好了，烟也抽完了，我抽这根烟主要目的是想让你们仔细想一想，虽然现在没什么赚头，但是生意好得很，不差你们这一份，要改变主意了就走吧。” “颛一？”初九抬起下巴望着颛一。 “买！”颛一毫不犹豫，他指着卖肉老板的背后问道，“老板，你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中午新宰的牛肉吧？” “你咋个知道？”卖肉老板很不解。 “牛肉和猪肉味道区别那么大，一闻就知道了。”颛一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你鼻子够好使的，居然隔着箱子也能闻出来，行，既然你要买，我也不拦着你了，要多少斤，还有啊，牛肉要一文一斤。”卖肉老板道。 “嗯……”颛一装作思考的样子，其实他早就想好了，他想买三十斤，不过考虑到在妹妹面前收敛一点为好，于是思前想后万般不舍的决定少买一些。 “二十斤。” “二十斤？”初九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颛一，我们两个怎么能吃得了这么多？” “吃得了，肯定吃得了，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你以为自己是猪吗？你平常不买菜你不了解，正常来说一次买一两斤肉就够多了，现在可是夏天，剩下的肉全会坏掉的！” “晚上我下厨，你也难得过个周末，回去好好休息。” “你下厨？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等会，你别转移话题！” 第十八章 哦，贫穷 闷雷，断断响起，雨水冲刷窗棂，淅沥哗啦的声音与阴郁的天色，让人很想美美睡上一觉。 失去了睡眠能力，颛一才体会到能安安静静闭上眼睛，原来是那么美妙的一件事。不过这一切暂时不重要了，因为他有肉吃了，试问世间有什么事情比得上有肉吃更让丧尸幸福？ 初九在睡觉，颛一在厨房里炖牛肉，做饭的这一会功夫，他已经偷偷吃了十斤，妹妹肯定是要吃全熟，所以他要趁着对方睡觉的时间先做一锅三分熟，只是饿了好几天，想少吃一点的他，没能控制住食量。 “吃个饭也要偷偷摸摸，我果然是最不务正业的丧尸！”颛一自嘲了一句，同时在心里盘算起自己往后的花销。他一个月的工资是五锭，在这个世界算得上体面的收入，但以他目前的食量，想吃饱却仍是问题。 以每天二十斤牛肉计算，一个月三十天，那么光吃这一项他就需要花费六锭，何况一天二十斤根本不够。更别说他还计划租一个环境稍微好一点的房子，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多考虑初九，这孩子年纪越来越大了，女孩子总去公用盥洗间很不方便不说，也不安全，这世界本身就乱。 颛一暗暗叹了口气，“居然让一位英俊的丧尸如此贫穷，这是逼我上街随便咬两个人，掀起一场丧尸风暴的节奏啊！” 他还记得小时候看超级赛亚人，看他们一个个那么能吃很是羡慕，现在他明白了，赛亚人全是大土豪，一般家庭谁养得起。一向哭穷诉命苦的琪琪家里能养活三个，那穷吗？那真的穷吗？ 他也想过利用白天赚点外快，像穿越小说中那样掀起一场金融革命，做一个财团大亨，但真正经历时会发现大多可行性不高。即使个别办法有机会实现，也太浪费精力，不是短时间能够实现。 他目前主要的目标是在打更人小队里做出一定贡献，好早日得到圣观的圣药，试一试对自己是否有效。 如果有效，那他将成为一具超凡丧尸。 激动……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还会不会变化，是否真像黑色卡片上写的一样不定期轮回，总之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尽早得到，否则一旦轮回，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看来以后要少吃牛肉，多吃猪肉，猪肉便宜。” “吃猪肉，每天还能多吃一些。” “换房子，只能等两个月了，两个月后，实习期就满了，每个月的工资会翻一倍，变成一个月十锭，到时候换房子便不是问题了，一天吃二十斤牛肉也不是梦。不过想吃饱，对于我这个变异种丧尸来说，还是不够。” 颛一摸向自己不会跳动的心脏，抛开零号种不谈，变异种是外表最接近人类的丧尸，可是这食量却一点也不像是人类。 “或许应该尽可能不吃牛肉，把猪肉当主食，这样等转正后就可以一天吃四十斤猪肉了。” 日落，雨未停。 初九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本是想去盥洗间，却一路嗅着鼻子不知不觉走进了厨房。 “好香啊！” 初九探头往锅里看了一眼，“居然没有糊！” “当然没有糊，我有那么笨吗？”颛一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牛肉送到初九嘴边，“来，张嘴！” 初九张开嘴，又犹犹豫豫地把嘴闭上了。 “吃肉，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没问题，吃吧！” “哦！” 得到颛一始终坚定不移地回答，初九一口将肉吞进了嘴里。 “味道怎么样？”颛一问。 “好……好吃！”初九说。 “那就好，慢点吃，锅里有很多，你先去洗手，之后就可以开饭了。”颛一说。 “嗯嗯，好！”初九转身向门外跑去。 颛一看着初九急忙的背影，轻声笑了。 …… 周一，晚。 夜部。 颛一走进去时，屋内只有米索亚·龙七一个人，对方一看到他来了立马笑道：“颛一来啦，快去队长办公室，队长正找你呢，有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颛一问。 “去了就知道了。”龙七说。 根达亚·马特的办公室在三楼，三楼的空间不大，据说是后期加建上去的，为了保证镇魂锣的安全。 咚！咚！咚！ 颛一敲响了木门，“队长，是我。” 根达亚·马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 “队长，你找我？”颛一问。 “嗯，”根达亚·马特放下手中的钢笔，纵使在屋子里，他也戴着一顶黑色帽子，今天的款式是鸭舌帽，“杂耍会的咒灵是你解决的吧？事情我听说了，表现得很好。” “我也是碰巧遇到。”颛一道。 “哈哈，不错，我发现你最近变化不小嘛，不但越来越沉着冷静，还学会谦虚了，果然是成长为了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打更人，基于你最近两次的表现，我决定向圣观写份报告，提前结束你的实习期，让你成为一名正式的打更人，你的意见呢？”根达亚·马特道。 “这是好事，当然愿意。”颛一说道。 转正后一个月十锭呢，一天能吃四十斤猪肉，怎么会有意见，求之不得！ “嗯，很好，不过要等几天，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圣观回复电报的速度通常比较慢，一般来讲需要一个星期才会收到回复，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这种事情圣观一般都是看队长的意见。”根达亚·马特道。 “多谢队长，”颛一笑着道了声谢，转念一想，便马上借机问道：“队长，不知道想成为超凡需要符合什么条件？” “你想成为超凡？”根达亚·马特问道。 “嗯。”颛一点点头。 “成为超凡者倒是不难，一般正式的打更人在做出一定功绩后都有机会，”说到这，根达亚·马特顿了顿，“只是成为超凡者，并不一定是好事，虽然你想成为超凡者还早，但我希望你能提前考虑清楚，以防止将来后悔，不然到那时就晚了。” 第十九章 连夜雨 “成为超凡者很危险？”颛一问。 “成为超凡者不危险，但成为超凡者之后，意味着你将与危险伴随一生，永无摆脱之日，直至死亡。”根达亚·马特一脸郑重地说道。 “什么意思？”颛一问。 “魔力反噬，”根达亚·马特站起身，拉开帘子望着窗外的急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其他队员说过，成为超凡者，就要时刻面对魔力反噬的危险。” “魔力反噬？”看过众多小说，又从事这个行业的颛一对此一点也不陌生，“听上去像是能量爆体而亡啊？” “差不多，”根达亚·马特回道，“服用了圣观的圣药，每个人体内都能产生魔力，每个人的魔力是不是一样我不知道，但大部分人觉醒后的异能是各不相同的。当然出现重复的能力也是有的。而我想说的是，随着超凡者的年纪增长，体内的魔力也会随之增长，一旦增长到该个体无法控制的地步，便会出现魔力反噬。魔力反噬不是小事，轻则瘫痪，重则死亡，更严重的则会无差别地摧毁掉周围的人和事物。” “无差别地毁掉周围的人和事物？”颛一简单想了下，“是变成怪物无差别攻击，还是能量不受控制从体内跑到体外，导致能量乱流？” “能量乱流？这个词很贴切，”根达亚·马特从看向窗外转回身，“拿最近一次说，也是危害程度最大一次，去年，生命教观一个打更人小队，有一名空间能力超凡者魔力失控，造成了方圆很大一片范围内空间异常，整个夜部以及周边的房屋全部化为了灰烬，身在这片范围内的人，无论是超凡，亦或者普通人，也都没能幸免。” “有回报自然也有风险，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颛一道。 “嗯，明白就好，我也不是要阻止你成为超凡，只要你能接受这一切，我个人是很欢迎你加入到超凡者行列的。哦对了，成为超凡者后，一个月的工资是二十锭，随着能力的增长还会增加。”根达亚·马特说道。 “二十锭？”颛一眼睛亮了。 二十锭是什么概念？ 换算成猪肉就是一天八十斤，哦不，一天一百斤，甚至一天一百二十斤也吃得起！ “我会努力成为超凡的！” “嗯，”根达亚·马特满意地点点头，“走吧，下楼，也该开始工作了，今晚老特休班，你和未来加上楼兰一起去巡逻，楼兰的能力是控制水，有她在，在下雨的环境下，遇到什么变故也有个保障。” 一听到楼兰不跟自己一组行动，米索亚·龙七的脸立马拉的跟驴脸一样长，“队长，人家也要去巡逻！” “滚！”根达亚·马特一脚踢了上去，狠狠踹在了龙七的屁股上，“给老子好好说话，人家这两个字，是你这个大老爷们用的吗？” “我要去巡逻！”米索亚·龙七道。 “不行！”根达亚·马特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为什么，我都好好说话了！”米索亚·龙七抗议道。 “你要跟我一起去调查血莲教的事情。”根达亚·马特道。 “血莲教？圣观要开始调查血莲教了吗？”未来问。 “圣观对于血莲教的调查从未间断过，只是最近他们活动的太过频繁，似乎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圣观决定加大力度，争取彻底清除他们，即使不能清除，也要让他们几年内无法再出来活动，当今的局势下可容不得他们胡来。”根达亚·马特道。 “好吧！”一听有正事，龙七很不情愿的答应道，主要是不答应，他也做不了主。 “那我呢，那我呢，那我跟你们谁一组？”火迫不及待地问道，自从被颛一弹了一脑门包后，他再也不敢叫颛一小老弟了。 “你？”根达亚·马特想了想。 “嗯嗯嗯，我！”火一脸期待地望着队长。 “你看家。”根达亚·马特说道。 “看家？我又看家？”火一脸沮丧。 “你不留下，镇魂锣谁敲？”根达亚·马特道。 “可以让老牛敲啊，老牛……”火找了一圈才发现，老牛今天休息。 “哎，”火一脸失望地坐回沙发上，十七岁的他，长得就跟十四一样，“虽然我能力不行，年纪也小，但我的枪法已经练的很准了，指哪打哪，真的！” “下次吧，以后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根达亚·马特道。 之后一行人，分成三组，看家的看家，出发的出发。 “来来来，没火救星你过来！”未来站在门口招呼道。 火立马激动地跑了过去，一脸期待地问道：“未来姐，你要偷偷带上我是吗？” “不是！”未来很果断地摇摇头，“我来喊你点个火，今天带的火柴不多，忘记拿新的了。” 火很不情愿地伸出一根手指，弄出一缕小火苗，“那你为什么不买个打火机？” “你不懂，火柴的味道好！我是纯粹主义。”未来点着烟笑道。 楼兰不吸烟，独自一人先上了马车，颛一则陪着未来站在门口抽了一根。他们站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队长与龙七穿着雨衣消失在黑暗中。 马特与龙七没用马车，因为夜部只有一辆，他们始终招不到合适又可靠的马车夫，现在的马车夫徐伯据说是退休了很多年的老打更人，在家闲不住就出来帮忙了，否则一般人真不一定愿意干，愿意干也需要层层调查。 夜部，没那么好进。 抽完烟，颛一与未来纷纷上车。 楼兰坐在远离车门，靠近另一边窗棂的位置，一个人静静望着外面的雨。对于二人进来，她只是转过头微微示意了一下，便转回去继续看着窗外。不过颛一和未来都注意到，可能是他二人身上带着烟味，让对方的鼻翼轻轻皱了一下。 这一个不经意的小举动，让本来想坐在楼兰身边的未来没能好意思坐下去，从而选择了与颛一坐在一边。 至于颛一，他一进来就选择了楼兰对面的位置。 他和楼兰不太熟。 “走吧，徐伯。”未来敲了敲木板。 第二十章 第一次巡逻 “你的手臂没事了吧？”颛一问。 “没什么事了，也不是什么大伤，”未来上下晃了晃手臂道。当初颛一粗劣的包扎已经不在了，经过几天的修养，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她曾不止一次对颛一说过，说颛一包扎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臂摔断了呢。 “恢复的不错。”颛一回道。鼻子用久了会发现，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真的很方便，比如受伤了，伤口愈合了，坏掉的肉组织被新长出来的组织代替，这些全部能通过气味辨别出来。 未来身上没有上古病毒的气味。 颛一微微侧头。 楼兰身上也没有。 他们主要巡逻的地带是城市边缘，那里镇魂锣的影响相对较弱，也是咒灵活动的频发地。 夜里的城市人很少，但并不是绝对没有，除了被迫为生计奔波的人外，也有一些认为自己命大，另有目的的愚蠢家伙。 颛一他们巡逻时就遇到一个，那家伙一个手里拎着酒瓶，一个手里拿着鸡腿，在平日有站街女人的地方四处寻觅。 “怎么没人啊？嗝，下雨天就不用出来工作吗？真是一群薄情的婊子！” “枉我天天光顾你们，照顾你们生意！” 即使车厢内全被大雨滴落木板的声音覆盖，也没能挡下那个酒鬼的谩骂声传入颛一耳中。 “喂，开门。” “开门啊，开门！” 酒鬼连续敲了几家店面的门都没得到回应。 “有钱也不知道赚，真是一群白痴，诶，马车？” 酒鬼快速跑到马路中央大声喊道：“喂，车夫，载我一程，我付给你双倍钱，我要去那个……那个……叫什么街来着，就是有很多姑娘的地方。” “真想下去揍他一顿，”未来掏出烟在手掌心敲了敲，没有抽，“徐伯，别管这种人，绕他开。” 徐伯没有答话，马车的速度却猛地一提，接着颛一就通过窗棂看到徐伯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铜币，狠狠丢在了那个酒鬼的脸上，并大声骂了句“滚！”，然后马车速度不减的从那家伙身旁飞驰而过，溅了对方一身水。 酒鬼气得在马车后面破口大骂。 什么难听的脏话都骂了出来。 这个时候颛一注意到一直不怎么言语的楼兰，轻轻攥了下拳头，那个酒鬼当即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屎。 “干得漂亮楼兰，”未来望着窗外的酒鬼笑道，“一想到有这种人，天天自己作死，死了还要我们去收尸就非常不爽！” 颛一没太在意那个酒鬼，而是偷偷瞄了楼兰两眼，心想人果然不能光看外表，对方看上去文文弱弱，平日里也总是安安静静不太喜欢言语，下起手来倒丝毫不含糊。 之后他们又去了很多地方，能坐马车的地方就用马车慢慢巡视一圈，不能过马车的小巷就下车步行检查。 有楼兰在，雨衣都成了摆设，在她的控水能力下，雨水会自行在他们身边绕开。 这样的新奇体验，颛一是第一次体会到，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说火是没火救星与点烟小王子，那么楼兰绝对可以称呼为高科技智能雨伞。 “救命！” “救救我！！” 一名女子被人捂住嘴巴的求救声，从某处黑暗中传来，这个时候三人刚刚回到马车，准备去往下一个地方。 “啊——” 女子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听上去像是受到了某种利器的伤害。 “看来有情况了！” 未来打开车门就要往下跳，颛一见状赶紧一把将对方拉回了车里，这个举动同时也阻止了准备跟着下车的楼兰。 “怎么了？”未来不解地问道，她看到颛一的脸色不太对。 “不太对劲！”颛一说。 雨天让他的嗅觉受到了不小影响，但他还是闻到了，那个喊叫的女人身上竟然没有丁点活人气息，而是一种混乱的死尸气味。 血莲教弄出来的尸体怪物？ 但它们怎么会说话？ “什么不对劲？”楼兰也问道。 “不好！”颛一脸色一变，赶紧用力敲打木板，“徐伯，快走，快走！” 一声马嘶，让车内的三人东倒西歪。 在马车离开的瞬间，原本马车停下的位置，地面破开一个大洞，钻出一具尸体，猪头人身，嘴有獠牙，肢体各处全是缝合的黑线，与颛一在皮肤医院见到的那具怪物尸体如出一辙。 “啊，是那种尸体？！”未来看着后窗，认了出来。 “那种东西怎么会藏在地底下？”楼兰说道。 随着第一具猪头人尸钻出，紧接着地下又钻出了狗头人身，马头人身，各种各样拼接起来的人形动物形尸体怪物。 附近的小巷中也冒出了不少这样的尸体怪物，颛一略一打量，发现足有二十多具，它们拼命追赶着马车，速度极快，马儿竟有些比不上它们奔跑的速度。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颛一想起了丧尸世界，不过那个时候丧尸跟他是同类，没有丧尸攻击他，他一直是旁观者，看着捕猎者追杀猎物，而这一次他变成了猎物。 砰！砰！ 未来推开窗户，开枪射击，“不行啊，它们速度太快了，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追上的。” 砰！ 颛一掏出枪，也开始射击，“暂时也只能这样，它们数量太多了。” 车厢外传来徐伯一边挥舞鞭子，一边沙哑地大喊声，“这些怪东西缠住了马车，你们必须想办法弄开它们，不然马提不上速度！” “给我点时间！”楼兰说道。 “好！”颛一和未来同时回道，他们的枪声不停响起，子弹换了一组又一组，要是和皮肤医院时一样，打破了脑袋就能干掉，凭借二人的枪法倒是也能够解决，但是眼前的这些东西却比那个时候的野猪头更为厉害，即使脑袋被子弹打烂了，依然能自如活动。 这一点已经超过了丧尸，无论是什么种类的丧尸，神秘的零号种除外，颛一不了解，其他种类的丧尸纵使恢复能力再强，也怕被打爆脑袋。 “水刃！” 颛一与未来有些要顶不住的时候，未来发动了能力，只见马车周围从天而降的雨水全部聚集到了一起，犹如一把环形飞刀，快速向周围三百六十度一斩，追赶马车的那些死尸怪物立马被拦腰斩断。 “呼~” 未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衣袖擦了下从窗外飞来打在脸上的雨水，她刚要说些什么，却先听到颛一语气凝重地说了一句：“还没完！” 还没完？ 她急忙站起身向马车外望去，她看到那些怪物仅凭着双臂和双腿，有些更是仅凭着一条腿，一条胳膊，奔跑着，倒立着，蹦跳着，居然仍能向他们快速追来。 第二十一章 一场恶战 “靠！” 未来火速给空了的枪膛装满子弹，‘砰砰砰’再次扣下扳机，“这些东西怎么变得这么顽强？”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楼兰不知道，颛一也不知道，颛一只知道空气中的混乱死尸气味越来越重。 他试图寻找尸体怪物们的弱点，但结果是不仅仅攻击脑袋没用，攻击手臂，攻击双腿同样没用，它们就算只剩下半截腿，半截手臂依然能快速移动，完全超过了普通生物的生理极限。 同为尸体，颛一觉得它们一定也不会痛。 “攻击它们四肢，将手臂和腿从躯干上打下来，这样应该能让它们彻底失去活动能力。” 一个简单的想法，谁都可以想到，但却不是每个人全能在面对突发危险的情况下冷静思考。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未来一拍脑门，心情放松了许多，接着紧了紧手里的枪，改变攻击方向，专门盯准尸体怪物们的四肢与躯干的连接部位。 别说这个方法真挺管用，三人的压力顿时减小了不少，唯一不足的是他们手里的枪威力有限，秘银子弹在对付尸体怪物们时也没有伤害加成，即使三人皆是训练有素，枪法不俗，也往往需要开上好几枪才能把一条四肢从躯干上打断。 这时马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改变了原本的行驶方向，让除了颛一以外的未来和楼兰均是人仰马翻，滚在马车一角，很是狼狈。 “又怎么了？”未来问。 颛一抬手指向窗外，“前面出现了新的尸体怪物。” “什么？！” 未来和楼兰爬起来同时向窗外望去。 她们看到了比之前更多的尸体怪物。 “这怎么办？”未来说。 因为当下局势紧张，他们每个人都随身带着不少子弹，几乎是打份报告就能领到，夜部并不限制，可是一个人能携带的数量终归有限，对这些怪物造成的伤害也有限，何况怪物们的移动速度又非常快，这样持续下去，早晚会被它们包围住。 “扑通！” 一声闷响，在未来话音刚刚落下时响起。 一具尸体一跃而起，一步从远处街道上跳到了车厢棚顶。 “嘣！” 尸体一拳轰下，轻易将车厢打穿一个大洞，接着向上用力一掀，整个车厢的棚顶几乎全部破碎，被远远甩飞出去，外面的急雨顺势落下。 三人因此看到了这具尸体怪物的全貌。 同样是黑毛野猪头，长长的獠牙，人类的身体部分异常强壮，浑身的肌肉夸张至极，个头比一般的尸体怪物高上很多，站直了身体少说有两米半高，身体上各个连接处的缝合痕迹也比一般的尸体怪物多上很多。 看到野猪头再次挥起拳头，颛一顾不上隐藏自己异于常人的力量，抬起拳头就要迎上去，若是让对方一拳打在地板上，整个车厢定会支离破碎。 然而楼兰却抢先了他一步，只见整个车厢内的雨水顷刻间倒流而上，马车周围的雨滴也被吸引了过来，在车厢上方形成一个急流漩涡，漩涡强大的阻力挡住了野猪头下落的拳头，紧接着漩涡中心爆发出一道冲天水柱，如同沉睡已久的火山喷发，那具野猪头尸体怪物顿时被轰飞出去，落到远处街道上半天爬不起来。 一切还没完，颛一放下拳头时看到楼兰脚下凝聚出一层层水波，抬着对方的身体缓缓升起，楼兰就这样控制着漫天雨水，形成一道道锋利的水刃。 由于之前的经验，楼兰攻击位置很明确，她直接控制水刃攻击尸体怪物们的四肢与躯干的连接处。 水刃狂舞，似万剑归宗，危机刹那间逆转，不待几个呼吸，大部分尸体怪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变成了没有双臂和双腿的尸彘（zhi）。 零星剩下几具勉强可以活动的尸体怪物，颛一和未来完全能够用子弹解决。 楼兰这么厉害？ 颛一瞟了未来一眼，发现对比他还要吃惊。 不过以楼兰落下来后，一屁股靠在椅子上，任由雨水浇打来看，一次性控制那么多雨水对自身的魔力消耗定是不小的负担。 粗略估算一下，以一道水刃能够成功斩断一条手臂或者是一条腿计算，之前那二十几具尸体怪物因为楼兰的巨型环状水刃都被斩成了两段，每段尸体有两条手臂或是两条腿，那么就需要至少一百一十道水刃。 之后堵在前面拦住他们的尸体怪物，颛一没有来得及目测数目，但大致比之前的尸体怪物多一些，以三十具统计，那么就需要一百二十道水刃。 颛一、未来、楼兰三人之前用子弹大致解决掉了不到二十具半段尸体怪物，以十五具计算，那就要减掉三十道水刃。 加加减减合在一起，短短的几分钟里，楼兰一共用水凝聚出了二百道水刃。若再算上一道水刃没能成功斩断一条手臂或是一条腿，需要补刀的情况，那就是二百多道水刃。 短短几分钟，准确来讲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情。 颛一脑中出现这个数据后，只能默默用两个字来形容对方。 强大！ 真的强大！ 同时心中更加期待与迫切得到圣药。 希望那东西对自己同样有效。 难怪队长会对他说，在下雨的环境下，有楼兰在，遇到什么变故能有个保障。 “楼兰，原来你这么厉害，我以前只知道你能控制水，但不能凭空弄出水。”未来从怀里掏出两根烟，随手甩给颛一一根，一脸羡慕地说道。 她同样是超凡，拥有的能力让众多男性羡慕不已，但她很少使用，大多数情况下也不好意思使用，因为她的能力是透视眼，能透视衣服的那种。 “真希望自己能再次觉醒，嗯……能力最好不要再跟眼睛有关了，即使有关，也希望是个能有助于战斗的那种。”未来从下向上掀开衣服，借此来挡住雨水划着火柴，此时车厢内到处漏风漏雨，她也不再收敛得抽了起来。 看到未来露出的小蛮腰，颛一默默别过身去，掏出火机点燃了烟。 第二十二章 一个漂亮的咒灵 咚咚咚咚！ 镇魂锣响。 许多镇魂锣响。 “镇魂锣没到敲响的时间吧？”颛一向窗外弹了弹烟灰，因为忘记伸出另一只手遮住雨水，这个举动险些让香烟熄灭。 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位于几个区域的交界处，故而能听到几个地方的镇魂锣响是正常现象，但他们出夜部时还不到八点半，二更天的锣响也刚刚落下不久，距离三更天尚有一个多小时。 楼兰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银色金属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五，距离三更天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情吗？”颛一问。 这不是一个地方的镇魂锣，而是很多地方的镇魂锣都在这个不该敲响的时间敲响，他要是没判断错方向，他们所属的夜部也敲响了镇魂锣。 未来摇摇头，“没有。” 楼兰将怀表重新揣回兜里，说道：“听上去，节奏也和平常不一样。” “是不一样。”颛一扔掉手里的烟头，随着马车继续奔跑，镇魂锣的声音渐渐远处，除了他仍能听到有地方在不断敲响镇魂锣外，其他人已经彻底听不到了。 “今晚的巡逻就到这吧，我们回夜部报告情况，看看队长他们回来没有，之前的遭遇实在不正常。”未来说着敲了敲木板，“徐伯，前边有路能回到夜部吗？这里全是废墟啊，以前巡逻好像也没来过，还是说我们必须走回头路才能回去？” “这里是老工业区，在战争中全部被炸毁了，我记得前面有一条小路能让我们回到大路上，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通，最好不用走回头路，那些怪物实在难缠，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经不起它们折腾。”徐伯说。 未来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自顾不暇，完全没能顾得上徐伯，连忙问道：“徐伯，你没受伤吧？” “没事，”徐伯向后摆摆手，“虽然徐伯老了，也不是超凡，但是眼睛没有花，不至于开不了枪，只可惜我那烟斗敲一只怪物头时敲折了，那烟斗可是陪伴了我好多年。” “赶明儿我送您一个。”未来说。 “不用，老头子怎么好意思要你东西，你帮我回头看看还有那种怪物追咱们不，没有的话，徐伯想停车休息一会，抽根烟，你给我一根烟就行，看到你们抽烟，老头子这烟瘾着实憋得难受。”徐伯说。 “嘿嘿，早就不追了，几乎都被楼兰解决掉了。”未来笑着向兜里掏去。 谁也没有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徐伯刚要拉马减速，未来刚从兜里掏出香烟，数个咒灵就突兀的从马车地板中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白色咒灵，比灰色咒灵高一个危险等级。 它一把抓住了未来的脚踝，未来脚踝被触碰到的皮肤立马一阵刺痛，变得又青又紫，紧接着如同鬼压床一般，一双腿失去了知觉，明明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却再也无法控制。 楼兰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双腿失去知觉的瞬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了地上，即使她及时凝聚出数个水球，打在咒灵身上也没能起到丁点伤害，只是从它们身上一穿而过。 咒灵来去悄无声息，无气味可以闻，颛一也没能幸免的被一个咒灵偷袭。同样是一个白色咒灵，看面貌生前是一位既年轻又漂亮的长发女性。它狠狠抓住了颛一的脚踝，但颛一的脚踝没有出现刺痛，也没有青紫，更没有失去知觉。 颛一低头看着这位美女咒灵，淡定地掏出了手枪， “砰！” 一枪爆头，简单粗暴。 来自秘银子弹的符文火焰瞬间向美女咒灵的全身吞去。 “怎么感觉这个咒灵发现我没摔倒，表情有些呆萌呢？”颛一在心里自语了一句。 为了节约子弹，他没有进行补射，而是快速向左右两侧各开一枪，爆了两个咒灵的头，帮助未来和楼兰暂时解决了困境。 接着他一步飞出，跳到了车夫的位置，因为咒灵的关系，徐伯已经从马车上摔了下去，现在马车马上要撞到一处废墟的墙壁上，他必须赶紧先让马车停下来。 “驴！” 颛一用力拉着缰绳，他没骑过马，也不懂马术，他只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似乎是这样让马儿停下来。 结果没好使！ 两匹棕色的马儿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越跑越快。 “驴，停下，快停下！” 依旧没效果。 “喂，怎么让马停下来，前面要撞上了！”颛一大声喊道。 车厢内，未来和楼兰都趴在地板上，忙着对付咒灵，她们的腿短时间内恢复不了行动能力，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用手枪阻止附近的咒灵靠近，在听到颛一的喊声后，纷纷表示她们也不会。 这可怎么办？ 颛一很着急，眼看要撞上了！ 匆忙中，颛一灵机一动，他火速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未来和楼兰都躺在地上，有木板遮挡，看不见他。于是，他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跳到了马车行进的前方，深吸提气，左右抡起拳头，照着两匹马儿的脑袋位置就是各自来了一下。 两匹马前腿一跪，当场晕厥。 颛一又快步上前，用蛮力按住了车厢的前进惯力。 马车，这才彻底停了下来。 “这两匹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被咒灵吓到了？怎么见到墙壁还往上冲，也不知道拐个弯，以为自己是牛不成？”颛一是不懂马，也不用懂，反正问题解决了。他低头看了看皮鞋，发现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鞋坏了，从侧面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露出了穿着白色袜子的脚，顿时感到有些心疼。 钱啊，他现在的钱本来就不够花。 “哎，修估计是修不好了，得买新的了，不过这应该算是执行任务中受到的损坏吧，是不是可以报销？” 砰！砰！ 车厢内响起枪声。 在察觉到马车在急速停下，未来和楼兰反应很快，都是第一时间抓住了椅子的一条腿，防止自身被甩飞出去，同时举起枪解决了最后两个咒灵。 “喂，颛一你在哪，过来扶我们一下，我们站不起来。”未来喊道。 第二十三章 危机再临 颛一走过去，把未来和楼兰扶到了椅子上。 “今晚真是倒霉，”未来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那些尸体怪物和咒灵们是故意埋伏我们？” “嗯，有。”颛一说。 从他闻到那名高声求救的女人身上没有活人气息开始，他就怀疑，现在更加怀疑，细细一想，他总觉得那些尸体怪物是故意将他们逼到这里，逼到这个听不到镇魂锣响声的地方。 可是要说尸体怪物和咒灵们联手了，又太匪夷所思，不符合常理。 根据教观的记载资料，血莲教虽然制造出了能活动的尸体怪物，但是并不能控制它们，由上古病毒弄出的咒灵更是如此，谁能让这两种没有理智的非人怪物联手？ 如果说世上真有人能做到，颛一只能想到两个人，一个是黑凤，一个是彩衣，或者是二人身后所属的神秘势力。 “总之先回夜部吧，”未来向附近瞅了一圈，“徐伯呢？” “之前因为咒灵从马车上摔了出去，”颛一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头上是血，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徐伯，“我去前面找找。” 徐伯仅是额头受了些轻伤，没有大碍，但是身上却多出了一股携带上古病毒的气味，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也不是一个正常的消息。白色咒灵与灰色咒灵同属于低阶咒灵，不具备传染性，病毒是怎么感染的？ 难道是因为额头上的伤？ 那运气未免太背了！ 颛一扛着徐伯放到了车厢内，这时未来和楼兰稍微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只是仍然站不太稳。 “喂，徐伯？”未来轻轻推了推。 稍许，徐伯睁开眼睛。 “头怎么样？”未来问。 徐伯没有作答，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摸到了手枪，摸到了断掉的烟斗。 摸到手枪时，他的表情显得很是厌恶，用两根手指捏起手枪一角，快速扔出了车外，样子就像是不小心捡到了沾有大便的?子。 徐伯的怪异举动让人很费解，但看到他头上的伤，三人心中各自有了猜测。 “徐伯，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楼兰问。 徐伯没有回答，只是将腰间别着的烟斗拿到了手上。 “完了，徐伯不会是摔傻了吧？徐伯，我是未来，未来啊，你记得吗？”未来说。 徐伯仍是没有回答，一双浑浊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挨个看了一遍，然后低下头用拇指和食指摸了摸烟斗断掉的部位。 “徐伯，你那烟斗坏了，要抽烟我这有。”未来说。 徐伯点点头，首次做出了回应。 未来脸上一喜，连忙伸手去怀里掏烟。 徐伯看着未来的一举一动，猛地举起手中的烟斗，狠狠刺向了未来的心脏。 三人大惊。 颛一与楼兰火速出手阻止。 未来连忙用双臂支撑起身体躲避，但她腿脚不便，速度终究慢了一拍，侥幸躲开了心脏，腰间却被刺中，鲜血顷刻间染红了衣衫。 颛一的脚与楼兰的水球同时攻击到徐伯，将徐伯打飞出了车厢。 “徐伯，你干什么！”楼兰脸色难看道。 徐伯是老打更人，他们平日里都很尊敬。 徐伯什么也不回答，灵活的从地上跳起，用沾满鲜血的烟斗刺向楼兰，被楼兰一个水球再次击倒在地。 “徐伯！”楼兰大声叫道，同时用众多雨水弄出了一个大水球，将徐伯除了脑袋的部位全部困在了水里。 “我最近真是运气不好，又受伤！”未来一瘸一拐地捂住自己满是鲜血的腰，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郑色道：“徐伯是不是神志受到影响了，不然不会偷袭我们，难道附近隐藏着危险等级更高的咒灵？” “危险等级更高的咒灵？” 颛一没见过，他只见过危险等级灰色与白色的咒灵，危险等级更高的咒灵不太多见，一共有三种，黄色、黑色、红色。它们全是些具备病毒传播性的家伙，相比于前两者，还拥有着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的诡异能力。 干扰人脑，让人产生幻觉便是其中一种。 一听到附近可能藏着危险等级更高的咒灵，楼兰赶紧退后两步，拉开与徐伯之间的距离，然而就在这时，谁也没看到她脸色突然一变，露出了诡魅的笑容，接着整个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硬生生从身前转到背后，同时向后抬起手，射出数道水刃。 “我靠！”未来被楼兰诡异的模样吓了一跳。 颛一倒是没受到影响，身为变异种丧尸的他，在丧尸世界见识过太多生生死死，丧尸吃人，甚至是饿到极限人吃人，他都见过，只不过是把脑袋转到后背不算什么，眼疾手快的他连忙扑倒了未来，水刃擦着他的后背砍在了不远处的废墟中。 “哎呦，痛！”未来捂着本就受伤的腰，这一下，让她流出了更多的血。 楼兰的攻击太过突然，水刃的速度又非常快，颛一也顾不上未来的伤，扑倒对方后，又果断将对方抱起快速向旁边跑去，堪堪避开了又一次攻击。 途中，他捡起了一块砖头，在这片遍地是废墟之地，砖头很常见，第三次躲开水刃攻击后，他找准时机猛地回头一砖头砸了出去。 “扑通！”一声，楼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未来在颛一怀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她还在那里思考怎么办才好，楼兰毕竟是同为打更人的伙伴，不可能向对方开枪，偏偏对方的控水能力又那么辣手，光躲避就很吃力了，近身就更困难了，她正一筹莫展，想不到办法之际，没想到颛一就那么一板砖将楼兰解决了。 她看看颛一，看看那块板砖，看看躺在地上的楼兰，总感觉一切看上去太简单了，太儿戏了。 一块板砖把能控制水，能制造出水刃的超凡者拍晕？ 还是一板砖命中？ 第二十四章 雨夜惊魂(五) “就这样拍晕了？”未来说。 “不然？”颛一低头看着怀里的未来，“大战三百回合？” “呵呵，不是，”未来笑了笑，“就是感觉你的流星砖扔得挺准的。” “还好吧。”颛一把未来放了下来。 他和未来没有因为短暂的平静而放松警惕，手里的枪都是时刻待命中，当前的局势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乐观，楼兰和徐伯醒来后仍可能会发疯，那个可以控制人心智的咒灵也一直没有现身，不知躲在何处。 “先到那边帮你看一下伤口吧。”颛一说。 “嗯。”未来点点头。 颛一扶着未来走进车厢，尽管车厢已经无法遮挡外面的雨水，但好歹有椅子能够坐下。 “我去找件雨衣。”颛一对浑身湿透不停打哆嗦的未来说道。 未来对面的椅子下有一个木箱，雨衣全在这个箱子里，翻出来为未来披好后，颛一蹲下身，轻轻掀开了对方被鲜血鲜红的上衣，露出了腰间的伤口。 “还好，没刺中要害，伤口也不是很深，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之后医院还是要去的。”说着，颛一从未来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消毒液，止血喷雾，棉签，纱布等医用品。 简单抹药包扎后，未来的小蛮腰成功变成了凸肚腰。 “又是这么难看！”未来说。 “不客气。”颛一道。 “谁谢你了。”未来说。 二人走出车厢，看着地上的楼兰和徐伯，一时拿不定主意，徐伯好说，用绳子绑上就行，楼兰就不行了，她能控制水，即使绑上也不能阻挡她使用能力。 “只剩我们两个人手明显不够啊，”未来看向车厢前的两匹马，“马怎么也倒了，不要告诉我你停不下车，就用砖头给拍晕了？” “差不多吧。”颛一说。 “还真是啊？！”未来道。 “什么还真是啊？”楼兰捂着肿起来的额头，从地上坐了起来，“我的头和脖子好痛啊，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躺在地上？” 听到楼兰的声音，颛一和未来对视了一眼，同时大步冲过去，一人手里捡起一块板砖，对准楼兰的头。 “为了大家，请你不要乱动？”颛一说。 “对，没错，不要乱动，不然我手里的板砖可不认人。”未来说。 “你们要干什么？”看着两块板砖，楼兰一脸不知所措，“难道和徐伯一样？”想到这一点，她赶紧使用能力吸引附近的雨水。 “别动，你敢使用能力，我马上拍你！”未来一脸严肃地说。 看到颛一和未来虎视眈眈，两块板砖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楼兰心知控制雨水自保多半来不及，只好作罢。 “很好。” 见周围的雨水恢复正常，未来继续说道：“不是我们怎么了，我们很正常，倒是你和徐伯一样发了疯，疯狂攻击我们，我们暂时无法确定你是否恢复正常，所以请你保持配合，不要做出任何容易让大家紧张的举动，否则我手里的板砖是不会留情的。” “我和徐伯一样攻击你们？”被未来这么一说，楼兰隐约想起什么，在她远离徐伯时，确实感到有一阵精神恍惚，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错，要不是颛一反应快，我早就被你的水刃切成两段了，现在想起来都感觉腰间凉飕飕的。”未来说。 “抱歉！”楼兰说。 “嗨，没事，我不好好的吗，”未来摆了摆手让楼兰不用在意，“虽然你看上去恢复了正常，但出于谨慎考虑，我们还是不能对你放松警惕，希望你不要介意，等回了夜部，或是提前听到一声镇魂锣响，我们才能确定你是否真的恢复。” “我会配合的。”楼兰说。 楼兰的醒来让局势多少缓解了一些，不然颛一还真不敢背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回夜部，万一对方中途醒来，弄出几道水刃将他切成碎片，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你们先上马车吧。”颛一说。 楼兰轻轻点下头，主动走在前面。 未来跟在后面，全程拿着板砖。 看到二人没有异样地走上马车，颛一去弄醒了徐伯。对于徐伯，他不担心，对方不是超凡，即便仍没回复正常，他也有自信第一时间将对方放倒。虽然这样对待一名老人家不太好，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徐伯醒来后与楼兰的反应一样，有些不知所措，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颛一简略解释了一番，徐伯很配合，去弄醒了两匹马，架着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夜部。 那个隐藏在暗处，能够影响人类心智的咒灵始终没有现身，众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这里，哪怕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颛一看着在徐伯手中非常听话的两匹马儿，很费解，他问过徐伯了，向后拉紧缰绳没有错，为何它们就是不停下呢？也被咒灵影响心智了？ “颛一小子，兜里有烟吗，如果你兜里没有就算了。”徐伯说。 “有！”颛一掏出烟，取出一根递给了徐伯，从徐伯的话里，他听出了，徐伯是不想管未来要，因为他伤了未来。 徐伯一口气吸掉了半支烟，吐出烟气时，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人老了，真是没用。” 颛一没有接话，也不想接话，在未听到镇魂锣响之前，危机都算不上解除，哪怕此刻徐伯和楼兰是真正恢复了正常。他没有那个闲工夫跟别人谈什么人生，谈什么梦想，谈什么往事如烟，谈什么逝水年华。 他们每个人，不排除未来和颛一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次遭到那个不明咒灵的心智影响，在下一秒钟对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发攻击。 即使没有心智影响，那个不明咒灵也可能突然从暗处现身，对他们发动直接攻击，或者某种更为诡异的攻击。 局势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乐观。 未知，往往是最危险的。 颛一站在马车上，时不时看看徐伯，时不时瞅瞅车厢内，时不时环视四周，直到耳中传来第一声镇魂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