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之主》 1,雷蒙 车库内宽大的实木工作台的一端,依序摆放着四个材质不同的玩偶: 第一个是内部为木结构,外部蒙皮,十分破旧的布偶小狗; 第二个是按照第一个玩偶的模样,用橡皮泥捏的泥狗; 第三个依然以第一个玩偶为蓝本,用松木加工成型的木狗; 最后一个,则不论材质和样子,均迥异于前三个,以塑料和金属为主,多年前风靡一时的索尼的aibo机器狗。 四个玩偶的前面,是一张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见的,9英寸*9英寸的泛黄羊皮纸。 羊皮纸的正面,写有数十个大小相等,排列整齐的字母。字母一共有9排,每排9个,九九八十一,正好八十一个字母! 这些字母,不同于现今世界任何一个语种的字母,至少,对于精通英文和中文,熟悉德文和法文,对西语和日语也有所涉猎,现今世界几乎所有主流语言都会说两句的“语言天才”李(lee)来说,这是一种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字母! 既然字母都没见过,羊皮纸上这些字母组合而成的单词,以及进而由单词构成的语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有着什么样的含义和秘密,他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目前的他暂时不需要了解这些异形字母的确切含义,只需要会“命令”它就行了。 于是,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李开始了他返回现实世界后的第一次试验。 他先拿起第二个那个几乎用了他整整五磅橡皮泥,费时三个小时才勉强捏出来的“泥狗”,然后将工作台上的羊皮纸卷成像香烟一样的一卷,塞入泥狗的肛门内——一个在制作泥狗时,被李用中指捅出来的一个圆形腔道,刚好可以用来放羊皮纸,也就是在异界,被那里的人们叫做“雷蒙”的东西。 放好“雷蒙”后,李将泥狗放在工作台被清空出来的另一端,摸出iphone,打开备忘录里面的一段录音,带着耳机听了几遍,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对泥狗进行发号施令: “~!@#¥%……&*(前进——!)”李嘴里重复着刚刚听过的一句命令。这命令,佶屈聱牙,发音古怪,且对他毫无意义,如果不是穿越到异界的时候他随身带着自己的手机,恐怕就是小女孩教他一百遍,他这个“语言天才”也不一定记得住。 然而,命令既出,泥狗却未动。 李眉头一拧,怀疑自己刚才的命令有错,又听了两遍小女孩原始的录音,心中跟着默念两遍。 “前进——!”他再一次用小女孩嘴里的“神语”命令道。 可泥狗依然“静如处子”,毫不动弹。 “唉,看来,这‘雷蒙’是无法驱动泥狗了。”李叹息一声,将写有字母的羊皮纸卷从泥狗的肛门掏了出来,准备进行他的第二个实验。 第二个实验体是条木狗。 木狗由头,躯干,尾巴和四肢构成,外形粗糙,毫无艺术的美感,勉强能够从木头外部的轮廓分辨出狗的样子。其四肢和躯体之间通过可以活动的铰链连接在一起,方便运动。 不过,木狗上容纳“雷蒙”的地方并不在肛门,而是在肚子上。李用电动工具在木狗的小腹处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又做了盖子。 打开盖子,放进羊皮纸,用异界的神语进行命令。 像前面的泥狗一样,木狗依然纹丝不动。 实验失败。 连续两次失败,李并不怎么气馁,他还有第三个实验体。 第三个实验体是一具外形精美,由塑料,金属和电子原件构成的栩栩如生的玩具狗,他十岁时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已经不玩多年,为了这次的实验,被他翻箱倒柜的从积满了灰层的地下室内翻找了出来。 李从工作台上拿起儿时的玩伴,审视一番,玻璃材质的眼珠晶莹透明,两只狗耳朵高高竖起,仿佛随时在等候着他这个主人的指令。 “亲爱的aibo,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李低头吻了一下索尼狗的狗嘴,低声祈祷。 之后,他打开空空如也的电池仓,第三次放入“雷蒙”。 “前进——!”同样的神语从他的嘴里冒出。 这一次,奇迹,或者更确切的说,神迹出现了: 没有电池的机器狗,时隔数年,又一次开始了它左右摇摆,活泼可爱的行走。 这次,驱动它的却不是电池,而是一张来自于异界,被李用半块巧克力借来玩耍两天的,9英寸见方的旧兮兮的羊皮纸! ————————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李不知疲倦,且兴味盎然的实验着手里这块来自于异界的“雷蒙”,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异界的神语,试图分析和总结“雷蒙”驱动玩偶的条件和规律,为此,他甚至不惜肢解了小女孩借给他的布偶狗。 当窗外的天空泛出鱼肚白,四个玩偶七零八落的四散在工作台上,那句原本拗口的神语也被他不知道多少次的重复说得贼溜的时候,李终于大致搞明白了“雷蒙”驱动玩偶的条件和规律。 于是,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枚透明的水晶戒指。 李用他那修长细腻,令班上的好多女同学都感叹嫉妒的漂亮手指打了一个响指,下一刻,便有一本厚厚的,a4纸大小的硬壳笔记本和一支灌满了黑色墨水的派克钢笔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这笔记本,里面已经满满的记录下了不下十页的内容,全是他前几天短暂的穿越活动中对那异界方方面面的记录。 李在工作台上摊开硬壳笔记本,右手持笔,翻开崭新的一夜,开始了最新的,也是最为重要的实验记录: 1,“雷蒙”具有神乎其神的驱动属性,这驱动属性不受宇宙时空,环境温度,湿度,外部噪音等条件的限制。 2,被“雷蒙”驱动的驱动物没有材质方面的要求,但有形状方面的限制。 3,被“雷蒙”驱动的驱动物必须要有能够活动行走的四肢。 4,被“雷蒙”驱动的驱动物必须要有形式上的“耳朵”,以便接受和聆听主人的命令。耳朵的大小和精致程度直接影响驱动物响应命令的距离。同样分贝下,耳朵越大,越精致,驱动物能够聆听的距离越远。 5,被“雷蒙”驱动的驱动物可以对外做功,但囿于条件的限制,暂时无法得知其功率的上限;无法得知“雷蒙”连续驱动物体的时间和可以驱动物体的总时间。 6,“雷蒙”驱动物体的原因,未知;能量来源,未知;能量属性,未知…… ———————— ps:请大家多收藏哦:) 2,再次穿越前的准备1 有鉴于第一次突然的异界之旅所带给他的窘迫、尴尬、不便,以及让他最为恼火的,因武器的缺失所导致的安全感的极度缺乏,在接下来积蓄能量,等待第二次穿越期间,李为他的第二次异界之旅进行着方方面面的准备。 首先是穿着的准备。 他穿越的异界,据他上次穿越期间多日的观察,是一个地形地貌和气候都跟地球类似的大陆,除了天上有一红一蓝交替出现的两个月亮这一奇观外。 当然,他穿越的那几天不是当地居民嘴里的“有月日”,对方嘴里的“红月亮”和“蓝月亮”他是一个也没有见过。 具体的穿越地,则是一个有山有水,风景优美,前窄后阔,状如葫芦,民风淳朴的山谷小镇。小镇地属于大英利国,安普郡,布里斯托尔市,镇名温莎,据当地的居民讲,整个温莎镇,都是他们的国王兰凯斯特五世最喜欢的小女儿温雅公主的封地。 和“蓝月亮”,“红月亮”一样,这位据说只有16岁芳龄,但却异常聪敏漂亮的温雅公主,短短七天的穿越之旅,他也是“无幸得见”的。 而穿越的时间,穿越前的德州休斯顿是艳阳高照的6月艳阳天;穿越后的温莎镇,却一下子变成了万木凋零,哈气成冰,十月飞雪的凛冬。 当时的李,穿着米国人夏天日常的便装,也就是一条沙滩裤和一条短袖体恤,脚上套着一双塑料拖鞋,就这样清爽的,没有任何准备的去到已经开始飘雪的异界,如果当时不是恰巧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在镇上开旅馆的夫妇……李打了一个寒颤,到现在,依然不敢想象自己在异界的结局,会不会变成安徒生童话里面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哦,不,应该是“卖火柴的大男孩”才对。 针对去往异界的穿着,参考当地镇民的普遍穿着,李为自己准备了两套正式的西装,一件黑色的加绒风衣,一双牛屎黄的带系带的牛皮鞋。 除此之外,高筒礼帽,白色手套,领带和领结,这些在当地镇民身上随身可见的配饰也一一配齐。 入乡就要随俗,这是迅如融入当地环境的不二法门。 不过,据他的观察,当地的男性镇民虽然惯穿他们英利国的传统服饰,也就是西装,但是西装的款式和质地却让李这个身处现代文明的现代人不敢恭维: 衬衣颜色泛黄,打卷;外套皱巴巴,起毛;皮鞋黯淡无光,鞋跟磨损严重,甚至有的还开了口……等等一切,无不显示着衣服主人生活的窘迫和寒酸。 这便是当地大多数镇民真实生活的写照。 而真正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头戴礼帽,手杵文明棍的绅士在当地的镇上其实是不多见的,多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比如镇长,治安官,当地教会的教士,大商人。 所以,穿越后的李如果想真正的融入当地,他更应该装扮的,其实是生活窘迫,一天到晚为生存奔波的普罗大众,这样才不容易被人怀疑。 不过,谁叫他被好心的旅馆夫妇救助时,曾撒谎自己是一位被强盗打劫的落魄王子呢? 是王子,自然就要有王子的派头! 除了跟当地人打交道的正装,其他的,诸如睡衣,贴身的秋衣,内衣裤,拖鞋,毛巾,刮胡刀,牙膏牙刷……等等生活用品,李也一一细致的准备。 ———————— 衣着备完,接下来便是食物。 当地的食物,在异界住了七天的李已经领教了无数次,跟当地的卫生环境,尤其是厕所一样,也是他极其诟病的诸多事项之一。 当地人的主食,虽然和目前欧美人士的主食差不多,也是各种肉类,蔬菜加面包,但因为调料的缺乏和烹饪技术的粗糙,不论肉类,蔬菜和面包,哪怕跟李平时经常吃的,他父亲嘴里的“毫无厨艺可言”的“垃圾食物”麦当劳和肯德基相比,也差距甚远。 如果不是他偶然得到的穿越戒指需要在异界呆够七天才能积满一次穿越的能量,他早就返回现实,然后开上他的大皮卡去休斯顿的唐人街找家中餐馆或火锅店饱餐一顿了。 对了,李虽然是混血,但他的父亲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华国人,而且还是来自于华国的美食之都蜀都。 这直接造就了李的一张异常挑食的嘴,打小喜麻辣,尤其好火锅,完全印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民间老话。 平时在家,他一般爱用父亲从老家背回来的那口老铁锅炒两样父亲从小教他的又麻又辣的川菜。 而如果是在外就餐,则爱去唐人街的中餐馆。 考虑到当地的环境和习俗,李为自己未来七天的异界之旅准备了丰盛的食物,主食是汉堡,披萨,炸鸡翅,炸鸡腿,薯条,包面和牛奶;零食则有薯片,巧克力和爆米花;饮料则是百事,七喜和咖啡。 以上食物都将被李装入了他的戒指空间。 他的水晶穿越戒指内藏一个约莫一立方大小的空间。空间的两大属性李早在异界的时候就已经探明: 1,在总体积不变的情况下可以对空间的形状进行任意的改变以适应需要容纳物体的形状。 比如,他的随身空间尽管只有一个立方的大小,但却可以装入一根五米长的鱼竿。当他将鱼竿用意识收纳进去的时候,空间则自动从立方体变成了圆柱体。 2,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任何生物,包括细菌在空间内都无法存活,若强行放入,等待它们的将是秒死! 这一结论,是李在空间内相继放入了苍蝇,蚊子,蚂蚁,蜘蛛,以及一条想咬他的流浪狗,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大堆没有任何腐坏迹象的尸体后所得出的结论。 自己的空间成了生命的禁区,这一度让他有些沮丧。 因为那意味着他既不能把现代人带往异界,进行组团似“打怪探险”,也不能把异界的人带到现实,为其所用。 未来的穿越活动将只有他一个人独行。 独自面对可能的危险,或荣耀! 不过,不能带人的遗憾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被“空间是生命的禁区”带来的两个延伸福利所鼓舞。 其一,他的空间将具有非凡的储物性,尤其是在保存食物方面,无菌的环境将让他的空间成为最终极的冰箱! 第二,便是让他的人生安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他可以将对他有危险的,任何现实和异界的危险份子纳入空间,并瞬灭之! 当然,这里面也有个限制条件,敌人得在一米距离之内。超过一米,他的隔空收纳,便“英雄无用武之地”。 ———————— 住的方面,这次去异界,他将不会像上次一样身无分文,而是打算“腰缠万贯”,好好的奢侈一把,所以,到时候肯定是当地旅店最好的上房伺候起,因此,住宿问题他就没考虑太多,只是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带睡袋的户外帐篷以防万一。 ———————— 衣食住行,对于行,李没有过分的操心,只在亚马逊订购了一辆折叠式的电动自行车,且多备了两块充满电的锂电池。 这电动车,不为代步,只为遇到危险时逃跑之用。 尤其是遇到那种大混乱,大混战,刀光剑影,箭矢和矛头齐飞的乱战场景,在他的“隔空收人术”因为距离的约束没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任何有理智的人,大概都将会把“暂避锋芒,迅速逃离现场“作为最优先的选择。 用他父亲家乡的兵家韬略的话说,便是: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过,这电动车的最高时速只有30公里/小时,而且还是理论上的,当危险来临,李十分怀疑其能否助他迅速脱离现场。他原本想准备一辆越野摩托的,但是考虑到空间有限,这次穿越需要准备的东西又极其繁多,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 他不觉得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还没穿越两次就遇到了需要拔腿跑路的大麻烦,大危险! 而且,即使运气真的差到“打不赢,也跑不掉”的程度,他还有他的“n/b(b计划)”! 3,再次穿越前的准备2 对于在异界可能遇到的危险,李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和相应预案的。 避免危险最好,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当然是入乡随俗,低调行事,不惹事,不装逼,和颜悦色,与人为善,不和任何人搞任何的意气之争。 如果“入乡随俗,低调行事”也无法避免纷争和冲突,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如果因为情势的原因,一时半会儿连逃也逃不掉,那么,就该执行他预案中的“b计划”了。 那便是: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 为此,李特意将父亲生前的诸多心爱之物之一,一把受到fbi,atf(米国烟草火器与爆炸物管理局)、dea(米国缉毒局)等执法单位和特种部队特别青睐的,以精度和可靠性著称的德国原产的p226手枪从地下室嵌入墙壁的枪柜中翻了出来。 或许是来自于严厉禁枪,一般人根本无法摸枪的华国,又或许他父亲天生喜欢冒险且血液中带着“好战”的因子,总之,到了米国后的李的父亲,完全是龙游大海,虎啸山林,枪迷的天性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跟他母亲结婚后不到三年,便怂恿母亲,把家从持枪法律严苛的纽约搬到了对枪迷最为友善,西部牛仔成群结队的德州。 之后,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把家中地下室整整一面墙壁变成了军火库——长的,短的,乃至狙击步枪,散弹枪,榴弹发射器,消声器,瞄准镜,夜视仪,各种枪械极其配件,包括防弹衣和战术服,眼花缭乱,应有尽有。 他父亲不仅买枪和藏枪,而且身体力行,是nra(nationalrifleassociationofamerica全美步枪协会)和ipsc(internationalpracticalshootingconfederation国际实用射击协会)的双料会员,而且还是休斯顿当地多家枪会,枪店和射击馆的常客。 虎父无犬子! 有一个痴迷枪械的父亲言传身教,李对各种长短枪炮当然也不陌生,小时候经常被父亲领去射击馆打靶玩儿,甚至还参加过不少的比赛,且在少儿组和少年组两个年龄段的射击比赛中获奖无数,奖杯和奖牌需要一整个展示柜才能装得下。 可以说,李的童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硝烟和“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打靶声中渡过的。 长大后,枪,以及由枪派生出来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也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只不过,自从父母一年前因空难去世后,为了避免睹物思人,一直将自己陷入痛苦的思念中拔不出来,李便很少参加以前经常和父亲一起参与的打靶和比赛了。 除了时不时的来到地下室,将父亲收藏的所有枪械取下,细心的擦拭,保养,最后再放回原位,以此来回忆和纪念父亲。 飞快的将p266拆成散件,用干净的棉布细心的擦拭,上油,回装,几分钟后,手中的p226便变得油光铮亮,光洁如新。 李将弹夹,内红点瞄准镜,消声器一一装上,“咵”的一下上膛,拇指顶开开保险,双手持枪,脑袋微偏,摆出一副标准的,严阵以待的射击动作。 “啪啪——”李嘴角出声,发出虚拟的枪声,而后喃喃低语,“伙计,希望在未来的异界之旅中,永远都不会用到你。” ———————— 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李相信,这是古今中外通行天下的至理名言! 穿越前最后需要准备的物品,也是穿越准备工作的重中之重,当然是钱了。 异界的钱,跟所有没有迈入现代文明社会的世界都差不多,那就是使用贵重的稀有金属作为流通的货币和财富的象征。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李所穿越的那个世界所通用的货币,也是像地球上的中古世纪一样,使用金、银、铜作为一般等价物。 具体的交换比例为:一个金币兑换100个银币,一个银币兑换100个铜币。 不过,世面上能够见到的主流货币一般为铜币和银币,金币很少见,相对于当地一般镇民的收入来说价值巨大,几乎是一个普通成年男子一年的收入,所以一般只在大宗交易和上流社会上流通。 金币,银币和铜币当地人也叫做金元,银元和铜元。 金元只有一元的币值! 银元有10元,5元,2元和1元,四种币值。币值越高,重量越大,币值和重量成正比。 而铜元的币值则比较多了,除了和银元相同的10元,5元,2元,1元外,还有“角”和“分”这两个次级单位。 自然,制作角、分的材料肯定不会是纯铜,而是一种含铜量极低的合金。 最初刚到异界的时候,李曾经冒出过在现实和异界倒卖金银,然后发家致富的野望。 比如,将现实世界廉价的白银和黄铜弄到异界,兑换当地的金子,然后运回现实,赚取中间的差价。 不过,这个野望,在他从当地镇民口中了解到金银铜的兑换比率后,立刻就熄灭了。 道理再简单不过,因为现实世界国际市场上金银铜三者的价格,差不多也是1:100:10000的。 李准备带一批银币去到异界,作为他生活开销和打开局面之用。 考虑到他在穿越的那个小镇并没有看到可以兑换金银的类似于银行的店铺,而且即使有,他拿出大块的银锭去换银币,“小儿持银”,那也是一件惹人注意,容易热麻烦的事。 财不外露,露也只露20美元,这可是他父亲从小对他耳提面命的生存格言! 想了想,李最终还是决定在现实世界制作银币,然后自己带现成的银币过去。 对于中古世纪的人,一个普通人要想制作银币,不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还可能违法犯罪。 但这种不可能的事放到科技和物流高度发达的现代文明社会,就只是小菜一碟了。 李通过亚马逊联系到了一家专注金银礼品和各种纪念币定制的公司,要对方按照自己的要求制作一千枚纯银念币。 “没问题的,先生。有关银币的重量,正反面的花纹和图案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有的。银币的重量按照5克一个来制作。至于两面的花纹和图案,等下我会传两张图片给你,你们按照上面的图案制模压制就可以了。”李在电话中道。 “行的,先生。银币的币值费我们会按照当日的牌价跟您结算,然后再加2%的火耗,500美金的开模费,200美金的综合服务费,您看成吗?” “服务费包含快递费吗?” “包含的,先生。做好后,直接用联邦快递给您送到家。” “模具我下次还可以再用吗?” “当然!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把模具一同快递给你,不过费用需要到付。” “呃,那个,还是放你们那里吧。” “……” 挂断纪念币定制公司客服人员的电话后,李去到二楼的书房,打开电脑,翻出母亲的照片,选取了一张母亲的侧颜照。 那是一张母亲和父亲20年前结婚时的婚纱照。立体的五官,精致的容颜,加上白色的婚纱,让年轻的母亲漂亮,优雅得犹如古代的公主。 但是,公主一般不能上钱币,要国王或者女皇才有资格。 于是,李用ps截取了母亲婚纱照的头像,又p了一张英国女王的皇冠上去,并在其脖子上加了一串白金镶钻的珠宝。 顿时,李母的形象便为之一变,变得珠光宝气,雍容大度,看起来终于有了一点点皇室人员的风采了。 银币正面的图案有了,至于背面,按照惯例,一般为家族的徽章。 李捏着下巴,就此想了想,很快便在电脑上用画图软件画了一个家族徽章的草图出来: 两条橄榄枝围成一个椭圆,椭圆的中间,是两把交叉的来复枪和m16,两枪交汇的枪尖上,则顶着一顶镶满了红宝石的皇冠! 图案的下面,还有两排细小的阿拉伯文字,分别是他父母的生日和忌日。 橄榄象征和平,也是母亲大人的性格! 两把枪象征武力,是父亲大人的最爱! 皇冠则象征着李冥冥中隐藏的野望。 所以,这家族的徽章翻译成现代的白话便是: 我,来着和平而来; 我,不惧任何暴力; 我,终将登上王座! ———————— ps: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的,拜托大家多收藏哈:) 4,再临 三天后,李通过亚马逊买的帐篷和折叠自行车先后被邮递员送到了家。 一个星期后,网上定制的银币也送货到家了。 收到快递的那一刻,李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千枚银光闪闪,崭新锃亮,带着母亲大人头像和“家族徽章”的银币! 这个时候,经过七天的积累,水晶戒指也蓄满了穿越所需的能量,有了一颗在戒指内不停绕行的飞星! 李偶然得到的这个水晶穿越戒指,当然是需要能量的。 能量通过戒指自然吸能的方式储存,可以通过观察戒面上的红蓝线和飞星得知能量储蓄的进度和数量。 从戒面上某个固定的点出发,分出红蓝两条细线,它们以相同的速度背向而行,做圆周运动,一段时间后,相互碰头,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 闭环一旦形成,红蓝线则立刻消失,化成一颗银色的飞星。 与此同时,新的红蓝线在起始点重新生成,重新绕圈,周而复始。 只要形成一颗飞星,李即可穿越一次。 而形成一颗飞星,不论异界还是现在世界,都需要七天时间! ——————— 星期天的早上,一大早,李在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犒劳自己,算是为他即将开始的异界冒险践行。 早饭过后,李开始去卫生间洗澡,刮须,梳头,然后换上保暖内衣,雪白的,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armani衬衣,精致的zegna领结和礼帽,笔挺的b0ss西装,一层不染的gi皮鞋,最后是纯黑的,且颇具英伦复古风格的burberry风衣。 衬衣,领结和礼帽是爱浪漫的法国外祖母送的;西装是传统古板,只喜欢用国货的德国外祖父送的;皮鞋是亲爱的米国老妈送的,而风衣,则是他那位迷恋周润发的华国老爸送的。 以上礼物,均是他18岁成年时收到的一大堆成年礼中的一部分。平时的李,并不爱穿这些太过正式的东西,总感觉有些拘束,太过周吴郑王。 李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那个一身名牌的自己: 宽敞明亮的额,平直浓黑的眉,大而深邃的眼,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挺拔的鼻,以及那跟他父亲有几分神似的不薄不厚的唇。 以前,周围的人,尤其是班上的女同学都说他长得有点像基努·里维斯,也有说他像本·巴恩斯的。这让一度他相当的恼怒,因为他不愿意被人说自己像某某人,尤其是那些靠脸吃饭的明星。 现在,成熟了一些后,面对周围人对他容貌的议论,他则坦然了很多,高兴的时候,甚至还会跟对方开两句玩笑,说些“是吗?我真的有那么丑吗?”之类的玩笑话。 “不过,坦白讲,我这张中、美、法、德混血的脸,跟里维斯和巴恩斯那‘两斯’还真他娘的有点像。”李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又挤眉弄眼两下,客观的评价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换好衣服的李来到车库的工作间。 工作间宽大的工作台上,依次摆放着他这次穿越之行所需的衣服,食物,帐篷,折叠电动车,一把装满子弹,并安装了内红点瞄准镜和消声器的p226手枪以及五个备用弹夹,一千枚银币,以及一个长方形的藤条箱——箱内装着一些用来掩人耳目的生活用品和准备送给恩人一家的几样小礼物,全都是值不了两钱,且不会暴露他身份的东西。 李走到工作台前,伸出带着水晶戒指的右手,让自己的手掌一一扫过工作台上的物品。 随着他手掌的挥动,工作台上的什物便一件件的消失,很快,堆满各种物品的工作台便变得空空如也。 再下一刻,当李用他的左手转了转右手的戒指,嘴里喃喃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后,连他自己,一个大活人,便凭空消失了。 ————————— 红蓝大陆,大英利国,安普郡,温莎镇。 今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早,冬至都还没到,就开始下雪了。 像无数勤劳致富的普通百姓一样,天光微亮,橡树旅馆的主人老邓肯便和妻子梅丽莎开始了一到下雪天,便雷打不动的扫雪工作。 “今年的天气看起来有些反常呀,老头子。”带着厚皮帽,穿着花围裙的梅尔莎停下手中挥了好一阵的扫帚,喘了口气,望着头顶厚厚的,看不到一点亮光的灰云。 天气太冷,让她呼出的气团立刻冻成了一团白色的云雾。 “谁说不是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提前了整整半个月!该死,雪继续这么没完没了的下下去,今年除了开销,恐怕又赚不到什么钱了!我的扫雪自动机啊,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搬回家——”同样戴着厚皮帽,穿着皮大衣的老邓肯一边扫雪,一边咕哝着回答妻子。 开旅店的商家,天气的好坏直接影响着他们生意的兴衰。哪怕温莎镇因为曾经作为国王避暑的夏宫,现今温雅公主的封地这一特殊殊荣一直是英利国内的一处有名的旅游胜地,每年都会吸引全世界的游客来观光旅游,但如果天气不好,连日大雪,以至于连用铁马牵引的自动马车也无法行驶的话,再漂亮的风景也不会有人问津不是? “啊,你还知道钱不好赚?既然知道钱不好赚,那你还穷大方的收容那个什么东大陆来的破落王子?给吃给住还给穿,整整一个星期呐,连一个铜子都没有见到! “还说什么他李某人生平从不欠账,现在欠我们的房费和餐费等他和他失散的仆人汇合后,一定加倍奉还! “我呸!人都跑了还他娘的加倍奉还? “骗子!完全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小骗子!”见丈夫提到了旅馆的生意,梅尔莎顿时便气不打一处,干脆将扫帚一扔,双手叉着水桶般的粗腰,大声的数落起丈夫来。 一周前的晚上,正准备关门打烊的梅尔莎见丈夫领回来一个年轻的怪人。 这怪人,大雪天却穿着短衣短裤,被丈夫领回来的时候双手抱肩,缩成一团,脸皮发青,嘴皮泛紫,一副快要冻毙的死人样,却自称是东边大陆的某个王国的王子,在贵宝地游学期间不幸遇到土匪,又跟英勇杀匪,让其独自逃命的仆人们失散,流落至此,又冷又饿,十分感谢邓肯大哥的慷慨,万分感谢梅尔莎大婶的仁慈,愿上帝保佑他们两口子好人有好报,财源滚滚…… 作为传统劳动妇女的梅尔莎当时也心软,那个落魄王子的卖相的确帅气讨喜,加上嘴巴又甜,每天变着法子的夸她“年轻漂亮身材好”,把她哄得开心加舒心,便好心地收留了对方,不仅管吃管住,还把丈夫最好的一套西装借给他蔽体。 “破落王子”在他们的旅店衣食无忧的住了七天,每天早出晚归,在小镇内四处游荡,说是出去联系自己的仆人。 对此,两口子也深信不疑,直到一周前的某天早上,对方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一天,两天……整整一周都没见到其身影,两口子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被那“落魄王子”给骗了: 鬼个“落魄王子”哦,准是遇到了好逸恶劳,到处骗吃骗喝打秋风,无品无得又无良的惫惰后生了。 “收留那后生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吗?怎么现在倒全怪我了?”老邓肯咕哝着反驳。 “怎么不能怪你?要不是你把那骗子领回店里,老娘又怎么会被骗?”梅尔莎伸出自己那因为经常劳作而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指,指着老邓肯质问。 “我懒得和你争……反正争也争不赢……” “……” 凌晨的小镇安详,静谧,犹如沉睡的少女。 两口子一边扫着店门口大街上的门前雪,一边就“落魄王子”的事拌着嘴,消磨着凌晨寒冷的时光。 大半个小时后,橡木旅馆所临的街道,厚厚的积雪被勤劳早起的主人扫去,露出了黑黑的石板路。多余的积雪则堆积在街道的中央。 “踢踏——踢踏——”一阵皮鞋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正准备和丈夫回店,给壁炉的篝火加两块木头,以便烘烤一下快要僵硬的双手的梅尔莎,此时,却因为这意外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回头抬眼望去,大雪纷飞的晨光中,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带礼帽,手提行李箱的绅士正朝旅馆的方向艰难的走来,不过由于光线暗淡的原因,却是看不清来人的年龄和长相。 “这大清早的,不会是住店的吧?”站在原地的梅尔莎不由想。 一大早来打尖住店的客人,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数量稀少。 比如,每年经过温莎镇的商旅,入店时间便没个定时。 “还是等一下吧。如果是住店的客人,自己待会儿就主动上去招揽一番。哪怕给对方打个折,也要把客人给留下了。”梅尔莎想。 温莎镇的旅馆在夏天旅游旺季时,当然是不愁没人住;但是在人少马稀的冬季,却是生意冷淡,运气不好的时候,一天都不一定能够碰上一个客人。 况且,温莎镇一共有三家私人旅馆。 而她家的橡木旅馆在这条街最末的位置,位置条件最差,这么多年来生意上能够跟其他两家相比而不落下风,差不多完全得益于梅尔莎的主动出击和出色的厨艺。 “踢踏——踢踏——”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梅尔莎感觉对方似乎真的在朝她家的旅店走来。 这让她心头一喜,压抑住心中的小兴奋,便准备抬头招呼。 “先生,请问您是来住店的吗?我们橡木旅馆传承百年……啊,你……你是爱德温,你……你怎么回来了?哦,天哪,而且……而且还变了个样子?”抬头的梅尔莎刚一出口招呼,下一刻,却是捂住了嘴,双目瞪如铜铃,以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来人的脸。 一张化成灰她都会记得的脸! “呵呵,早啊,亲爱的梅尔莎大婶,您别来无恙呀?一周不见,感觉我亲爱的梅尔莎大婶的风采似乎更甚往昔呢!”爱德温·李笑呵呵的脱下头上的礼帽,放到胸前,对眼前这位刀子嘴,豆腐心,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胖大婶弯了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5,人靠衣装马靠鞍! “老头子,赶紧把黑面包——哦,不,白面包给小李端上来。还有热茶。炉子上的萝卜炖牛肉,去看看耙了没有,耙了的话便放点盐,撒把葱,给小李端一大碗过来热热身。小李走了大半夜的夜路,一定是又冷又饿……哦,对了,米娜那死丫头还没起床嘛?这段时间一直吵着要见她的爱德温哥哥。今天她的爱德温哥哥回来了,她自己倒睡起懒觉来了。老头子,你赶紧把小丫头叫起来……唉,算了,还是我去喊吧……” 爱德温刚一坐下,旅馆的大堂内便响起了梅尔莎大婶中气十足的喊声,听得爱德温不由莞尔一笑。 小米娜正在二楼的卧室睡觉,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而且好像还听到了爱德温的声音,于是,小米娜便再也睡不着了,一下子翻身爬起,三下五除二的穿好搁在床头的衣服,“咚咚咚”地下楼,人未到,却声先至。 然而,对方嘴里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却不是爱德温想象中的对他的欢迎,而是小姑娘劈头盖脸的质问: “骗子!骗子!爱德温哥哥,你真是一个大骗子!我的自动布偶呢?赶紧还我!” “米娜,放肆!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赶紧向爱德温哥哥道歉!”老邓肯见自己的女儿没大没小,顿时摆出了老爹的派头,教训起女儿来。 而一旁的梅尔莎,则是一脸的窘迫,生怕爱德温多想,连忙附和丈夫的话道: “米娜,别不懂事!爱德温哥哥舟车劳顿,又累又饿,赶紧去把你储存的松子给你爱德温哥哥抓一把过来!” 匆匆下楼的小米娜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要回她心爱的自动布偶,反而被所有的大人针对,就连这段时间对爱德温左一个“大骗子”,右一个“大骗子”的母亲,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帮着他们嘴里的“大骗子”数落起她来,不仅如此,竟然还要她去抓她平时都舍不得吃的松子给那“大骗子”吃。 想到这当中的伤心处,小米娜又委屈又伤心,漂亮的大眼睛雾蒙蒙,“哇”地一声,终于忍不住揉眼大哭起来: “呜呜呜……你们欺负我……你们全都欺负我……呜呜呜……” 坐在大堂兼顾饭厅的长木桌边,被两口子像贵客一样嘘寒问暖,殷勤伺候的爱德温,见到刚一下楼的小姑娘便向他索要布偶,心头便是一阵叫糟。 小姑娘的那个自动布偶,早就被他在实验中大卸八块,现在的他,哪里能够拿得出?正一脸尴尬,急思对策间,不料两口子的几句话却一下子把小姑娘给说哭了。 爱德温在被解围的同时心头也感觉过意不去,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藤条箱中的芭比娃娃,于是,赶忙打开,摸出,拿到正在兀自嘤嘤哭泣的小姑娘眼前晃了晃。 “当当当当——!米娜,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啊,这是什么?新的自动布偶吗?”睁开眼睛的小米娜立刻发现了眼前这个精致漂亮,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和碧蓝眼睛,她以前从来没见过的芭比娃娃,连哭都忘记了。 “米娜,你把芭比娃娃放平,然后瞧她的眼睛。”爱德温朝小姑娘眨了眨眼。 于是,小米娜听话地把芭比娃娃放平,然后去看她的眼睛。 “咦,她的眼睛怎么闭上了?是睡着了吗?” “是啊!当她躺下的时候,就代表要睡觉了,所以会闭上眼睛。怎么样,这芭比娃娃比你那个自动布偶好玩多了吧?喜欢吗?” “嗯嗯嗯!”小米娜把自己的脑袋点得犹如小鸡啄米。 “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啊,真……真的吗?爱德温哥哥,这么漂亮的娃娃,你……你真的送给我?”小姑娘睁着堪比洋娃娃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爱德温,又惊又喜地问。 “君无戏言!真送你了!”爱德温大手一挥,顺势抓起桌上这个他在一元店买的made/in/china的洋娃娃,二话不说,直接塞到了小姑娘的怀里。 既然送了小姑娘礼物,在小米娜欢欢喜喜地抱着洋娃娃离开后,爱德温索性把准备送两口子的礼物也拿了出来: 一块舒肤佳的香皂——当然是去掉包装,用油纸包起来的——,这是送给梅尔莎大婶洗脸的; 一个一次性塑料打火机,这是送给老邓肯大哥点烟的; 一盒同样去掉了外包装,只剩下锡箔纸的巧克力,这是送给恩人全家人尝鲜的。 除此之外,他还给了女主人两枚银币,作为支付他前面所欠旅馆的欠账以及支付未来一段时间的食宿。 两个银币相当于当地普通男性镇民两个月的收入,是一笔不小的钱! 当爱德温把这几件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在异界却是独一无二,再多钱也买不到的小玩意和那两枚银币送给邓肯一家后,他明显的感觉,老邓肯一家看他的目光,对他的态度,在原本就热情无比的基础上,再次进行了一次升华。 从贵客,直接变成了贵族! ———————— 废了好大力气,半吃半浪费(转移至戒指空间),吃下一顿以前在橡木旅馆从未享用过的,对当地普通镇民来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奢侈的早饭后,爱德温回到了梅尔莎特意给他准备的上房,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段时间,为了准备各种穿越物资,以及被即将再次“受控穿越”的事实所激,临穿越前的好几天晚上,他都不怎么睡得着觉,一直到又一次成功穿越回上次穿越的穿越点,瞌睡,才像烟雾一般的朝他袭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才被小米娜的敲门声叫醒。 “爱德温哥哥,妈妈叫我上来问你,午饭你是在一楼的大厅吃,还是她给你端到房间里面来?”小米娜走到他的跟前,小声的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自己一觉之后,小姑娘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不少的转变,变得比以前更小心翼翼了,仿佛生怕冒犯他似的。 “难道这又是大人教的?”爱德温心道,随后便在心头叹息了一声,“看来,冒充贵族也不全是好处啊!” “不用麻烦了,我还是去下面的大厅吃吧。”爱德温伸手摸了摸小姑娘蓬松的栗发,微笑着说。 “噢——那我下去告诉妈妈了。”小姑娘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爱德温穿好衣服,又用藤条箱中的洗漱用品搞了洗漱,这才珊珊下楼,来到一楼的饭厅。 因为只是一家家庭作坊式的小旅馆,旅馆一楼的大堂,也兼顾饭厅。对于想在旅馆吃饭的旅客,一人只需要额外支付5个铜币,便可以提供一日三餐。 不过,由于旅游淡季的原因,当爱德温下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三位旅客: 一位模样斯文,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性; 一位穿着绿色长袖西式冬裙,有着一头金色微卷的长发,皮肤白皙,眼瞳深邃,湛蓝色的眼睛大而亮,鼻子高而挺,但又不是傻挺,挺拔中带着一种令人安适的圆润,嘴唇红润,不厚不薄,模样清丽绝伦,是他前后穿越两次,所见土著女人无算,但却是唯一一个能够称得上是美女的年轻女性; 外加一个三四岁的,头戴青灰小软帽,脚套黑色冬袜的小男孩,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 此时,这一家三口正坐在长条桌的一头低头吃着饭。 当他出现在一楼大厅的时候,他明显感觉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扫了一遍。 其中,孩子的目光纯净无暇,带着单纯的好奇。 两位大人的目光则先是惊讶,而后变得恭敬,甚至让他感觉有些拘谨。 而当他的目光和他们相对时,两位异界的男女便几乎同时停下了眼前的盘中餐。 男士朝他抬了抬头上毡帽的帽檐;女士则微微站起,双手提着冬裙的下摆欠了欠身,修长的姿态优雅而柔美。 “人靠衣装,马靠鞍!看来,自己西装革履,冒充破落王子的打扮,总体上而言,还是利大于弊啊!”爱德温触了下礼帽的帽檐作为回礼,背着手,不紧不慢,迈着八字方步,款款的朝长条桌的另一边走去。 米国无贵族! 如何成为一个贵族,他还在学习中。 6,接触 中午的饭食依然丰盛。 前菜是蘑菇汤,沙拉和面包,主食则是牛排加烤肉,酒水则是一种本地酿造的葡萄酒,这次居然还有饭后甜点,一种女主人自己烤的,又香又甜的小圆饼干。 如此丰盛的午餐显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享用的。 比如距离爱德温几米外的那个三口之家,他们吃的午饭在爱德温的眼中便显得有些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了。 没牛排,没烤肉,没甜点,也没酒,只有面包,沙拉和蘑菇汤。 而且那面包,也不是他所吃的又酥又软的白面包,而是又干又硬,堪比石头的黑面包! 通过观察三口之家的穿着举止,爱德温大体能够估计出这三口之家在这个世界的阶层: 典型的中产阶级! “作为中产阶级,带着老婆孩子出门旅游——姑且认为是旅游——,却连肉都舍不得吃,看来,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有点堪忧啊!”拿着刀叉默默切肉间,爱德温一边观察不远处的“旅友”,一边暗自评估着当地社会的生产力水平,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道理再简单不过,既然解锁了“雷蒙”这种堪比永动机的无限能源,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不应该这么低下才对。 据爱德温对温莎小镇镇民的观察,这里的总体发展水平,大概相当于十八世纪中后期,即工业革命早期的英国。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他上次虽然在这里呆了七天,但是本着多看多听少问的原则,除了店主一家,他基本上没有直接接触其他的镇民。他心头有一箩筐的问题,但是却无法发问。因为他要问的,对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差不多都是常识——一个连常识性问题都要问的人,其身份和背景,就值得有心人怀疑了。 而且那个时候的他,身无分文,衣食住行都要靠人施舍,遇到险境也没法穿越跑路,所以,当时的他感觉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就是沉默是金,用手中的笔和iphone的相机暗自记录他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当然,用不要钱的漂亮话讨好和恭维旅店的老板娘除外! 现在,他焕然一新的回来了,钱,保命的武器都不缺,爱德温便觉得自己先前持重保守的原则可以改一改了。 “是时候跟当地的土著进行深层次接触了!”缓慢嚼着除了盐,基本上没其他味儿的牛排间,爱德温暗暗下定了决心。 是的,对于爱德温来说,落后近两个世纪的社会,根本和土著无疑! “梅尔莎大婶——”爱德温扬起他那只戴着水晶戒指的右手,凌空打了一个响指。 ———————— “怎么了,爱德温,饭菜不……不合您的胃口?”正在厨房准备自己一家人午饭的梅尔莎迅速放下准备切割的黑面包,匆匆跑到爱德温跟前,一脸紧张的问。 “不是的,梅尔莎大婶,您的厨艺实在是太赞了!我这辈子,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午饭!”爱德温先将一串不要钱的糖衣炮弹打出去,见眼前的胖大婶脸上的紧张消失,从新变得笑意盎然,甚至有些得意后,才用手指了指隔壁的一家三口说,“梅尔莎大婶,你厨房内的食材够吗?够的话,请重新做一份——不,两份,和我同样的午餐,给隔壁的先生和太太送过去。钱记在我账上!” “啊——” “啊——” 先后两声“啊”在旅馆的大堂内响起。 梅尔莎还来不及回答,隔壁一家三口中的两位大人却早已匆忙的起身。 “谢谢您的好意,先生,不过,这……这不合适……”男人脱下头上的毡帽,朝爱德温鞠躬致谢,一脸涨红地说。 女人也向爱德温行了个曲膝礼,虽没像丈夫一样的说话,但那张白皙,漂亮的小脸却瞬间爬满了红晕,显示着对爱德温举动的吃惊和诧异。 “没什么不合适的,一顿饭而已。请不要拒绝,这位先生,还有夫人。” “先生,您……您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男人结结巴巴地道,依然处于一种无措当中。 “相逢即是缘分!在我的家乡,有一句俗语叫做‘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今天这顿饭不是施舍,也不是馈赠,而是共享!能跟一位绅士和漂亮的夫人在冬日温暖如春的屋内共享美味的午餐,是鄙人的荣幸!对了,还没自我介绍,鄙人姓李,名爱德温,是东大路米利坚王国的大王子,于一月前游学至贵宝地……”爱德温冲两人自我介绍道。 “啊,殿……殿下,请……请您原谅我们的失礼……我……我叫摩尔,摩尔·埃文斯;这是内人,西尔维娅;犬子,卢西安……” 尽管对眼前这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怕是一枚小小的领结都不无考究,精湛,无不显示着主人身份的尊贵,两口子也猜想这年轻人多半是一位有爵位的贵族,却不成想,他们还是猜错了,对方竟然是东大陆的王子,未来的国王陛下! 天呐! 反应过来的两口子赶紧再次朝爱德温鞠躬行礼,并自我介绍。鞠躬的幅度直接从原来的30度变成了现在的90度。 “呵呵,不知者不罪。埃文斯先生,夫人,请忘掉我王子的身份好了,咱们就以普通人论交——还有,我是背着父王跑出来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千万不要叫我殿下,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爱德温呵呵一笑,冲两口子眨了眨眼。 一旁的梅尔莎终于反应了过来,见两口子还想拒绝爱德温的宴请,赶紧帮着劝说,说他爱德温天生好客,生平最爱交朋友,两口子今天能够遇到他爱德温,是他们这辈子的福气。 梅尔莎一边说一边转身朝厨房跑去,还没等埃文斯夫妇说话,便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爱德温的伙食标准可是6个铜子,而且只是午餐!餐饮的利润至少对半扯,这意味着今天光是几人的伙食,她就至少可以赚10个铜币! 整整十个铜币啊! ———————— ps:喜欢《鬼女》的朋友不要忘了收藏哦,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 7,我穿越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世界呀? 通行古今中外的一个规则,便是酒桌上好办事! 当两份对一家三口来说堪称奢华的午餐和配套的美酒被胖大婶一一摆在埃文斯夫妇面前的时候,对于爱德温漫不经心的提问,两口子差不多已经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么说,贵国早在一百多年前便取消了国王的实权,还权力于议会?那国王和王室呢?只是一个摆设?还有贵族,他们甘心放下自己高人一等的权力吗?——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知。鄙国蛮荒遥远,家父又实行闭关锁国的国策,对外界的变化也有些漠不关心,只醉心于自己国家的小天地,以至于国民们,包括我这个王子对外面的很多事情,都只能听商人们的道听途说,难以求证——这也是我一定要逃出来,来西方诸国求学取经的原因……” “是的,殿……先生。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敬,但是我们尊敬的兰凯斯特陛下在大英利国目前差不多就只剩下象征性意义了。至于贵族们,哼,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是面对一个又一个神的代言人的冲击,那也是回天乏力。 “总之一句话:人统治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现在神重新统治人的时代!” 埃文斯哼了哼,语气中充满了对王室和老贵族们的不屑! 难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反皇帝的“革命者”? 不过,“神的代言人”是什么鬼? “神统治人”? 怎么一下子从“议会政治”变成了“神棍治国”了? 爱德温心中疑窦丛生,且满头雾水。 “抱歉,埃文斯先生,你刚才说的‘神的代言人’——?” “就是命名师嘛!” “‘命名师’?”爱德温一头黑线。 “啊,您不知道命名师?”埃文斯一脸诧异的盯着爱德温,“难道您在我国游学的时候没见到铁马自动机?那些不需要喂饲料,只需要御者念几句神语就会满大街奔跑的铁马自动机就是命名师的杰作啊!” 铁马自动机?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鬼? 爱德温额头的黑线继续变深,心中暗自庆幸: 尼玛,幸好自己第一次穿越的时候没有跟当地的土著过多的接触,不然,准他娘的穿帮,冒充什么王子都没用! 爱德温赶紧拿起身前的酒杯喝了口葡萄酒“压惊”,而后连连叹气的道: “唉,不好意思,埃文斯先生,这个鄙人倒是有些井底之蛙了!唉,鄙国距离西方的文明世界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啊!山中无岁月,外面已千年,醉生梦死间,不知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埃文斯先生,请你教我!” 为了避免怀疑,爱德温赶紧转移话题,把子虚乌有的米利坚王国拉出来垫背!说完后,还脱帽弯腰,向埃文斯行学生之礼。 他的这一“礼贤下士”,“不耻下问”的做派,可把别说王子,连一般的爵士都没见过的埃文斯吓坏了,赶紧也跟着脱帽鞠躬,一脸惶恐的道: “不敢当,殿下!我只是个中学历史教师,万万不敢当殿下的老师!” 原来是一教书匠,而且还是教历史的老师!太阳底下无新鲜事,王朝更迭,宫廷秘闻见多了,难怪语气中对皇帝贵族们的那一套东西颇有不屑! 了解到对方的职业后,爱德温瞬间明白了埃文斯为什么对他的国王和贵族多有不敬了。 “埃文斯先生,鄙国有一句俗语,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师’!虽然有些事情,你不一定懂得有我多;但是对于贵国的历史,文化和文明,你一定可以当我的老师!” “……” 在爱德温牛排加美酒,恭维加奉承,双管齐下之下,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对于他所穿越的大英利国的天文地理,历史宗教,政治架构,社会体制,乃至民风风俗,基本上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而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段时间以来,他犯了一个相当可笑的错误,那就是小米娜自动布偶里面的那张9英寸见方的羊皮纸,并不叫“雷蒙”,而是name,名字! 除了大英利国外,还有小英利国? 而除了两个岛国外,东边还有一片百国林立,面积比两个英利国大得多得多的大陆? 主流宗教也有三种?玩偶与机械女神教?蓝月女神教和红月女神教? 然后三大女神的信徒分别对应命名师,武士和术士? 万事万物都有其名,名字是神在人间的映射,是神性的反应? 物字反映了神名,正如人性反应了神性? 命名师寻找名字的过程,就是寻找神名,接触神性的过程? “哦,my/god,我穿越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世界呀? “不过,貌似还挺有趣的呢!” ———————— 既然知道了自己穿越的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而且这神,还不只是他母亲信的那个只能作为精神寄托,于现实世界毫无影响的上帝,爱德温便在心头再次庆幸自己当初的谨小慎微来。 不然,万一东问西问,问了不该问的而冒犯了某位女神,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后,那原本安全感满满的,“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豪迈感,也一下子荡然无存! “武备方面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啊!下次穿越,一定把老爸的凯夫拉防弹衣和防弹头盔带上……对了,还有老爸最爱的hk416突击步枪……” 在听到埃文斯嘴里的三大女神教的信徒们都有一些奇奇怪怪,但无一不是超越凡人的“法术”和“异能”后,品着红酒,洗耳恭听的爱德温当即下定决心,决定在下次穿越前,一定要把自己全副武装好了再出门! ———————— 埃文斯一家住在距离温莎镇约莫一百公里外的布里斯托尔市,来温莎镇是为了度假,爱德温来时,一家人已经在此住了三天。 当爱德温问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气候宜人,风景秀美的春夏时节,却是选择这百木凋零,大雪难行的冬季时,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夫人的脸上便出现了一股破不好意思的赧色。 “呃,那个,先生,冬天虽……虽然道路难行,沿途的风景也没有春夏时时节繁茂葱郁,但……但因为是淡季,不论交通还是旅店食宿,却是比旺季时便宜不少。” 囊中羞涩? 错季旅游? 对方这么一说,爱德温顿时便明白了这家人大雪漫天不待在家里烤火,却跑出来浪的原因了。 不过,他对此并无半分鄙视,反倒是有些羡慕起这家人来,虽然经济上不甚富裕,但是他们的精神,审美,却一定是富足而优雅的! “那你们准备在这里呆多少天,埃文斯先生,还有夫人?”他随口问。 “再呆两天吧。再过两天便是有月日,到时候,会出现‘雅潭晓月’的漂亮景致。届时,红色的弦月倒映在一平如镜的雅潭上,再加上一旁巍峨雄壮的温莎堡的倒影,那将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美风景!我和西尔维娅,卢西安这次的温莎堡一游,也算不虚此行了。先生,您会在温莎镇呆多久呢?如果不忙,我强烈建议您也留下来看一看‘雅潭晓月’!”埃文斯道,说着,脸上已然呈现出一副神往的模样。 而他旁边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夫人,精致的小脸上,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神情。 爱德温巴不得多跟埃文斯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的“异界知识分子”多呆两天,多从对方的嘴里套点异界的情报,以便于他下一部的决策,闻言后,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豪爽的道: “好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次游学,除了学知识,长见识,看遍外面的大好河山,领略一路的美景美食,也是我的心愿之一。 “那……我就跟你们一样,再在温莎镇呆两天吧。两天之后,我再继续我的下一步旅程!” 8,三大超凡之力 连日的大雪终于在爱德温到达温莎镇的第三天停歇了下来。 雪停后,天空中厚实的灰云先是变薄,而后变白,当灰云散尽的时候,白云和蓝天便布满了午后的天空。如火的阳光在消失多日后也终于重新露头,给白茫茫的大地带来了沁人心脾的暖意。 接下来的两天,爱德温便跟着埃文斯一家三口,白天走马观花,游览温莎镇的各处景点。 他上次穿越的时候,虽然也看过一些地方,但却是只能远观,不敢走进“亵玩”。 比如,像镇公所,治安所,教堂之类的镇上的标志性场馆和建筑,他都只能装作路人匆匆走过,并不敢驻足观察。 至于位于雅潭后面的,被澄碧的潭水环抱,坐落在巨大石台上,由披甲执锐的侍卫严格守卫的温莎堡古堡,他更是连“路过”的胆量都欠逢,只敢躲在远远的地方观望一二,顺便趁没人的时候摸出手机“咔咔咔”偷拍两张,然后便赶紧闪人。 现在,有了埃文斯这对土著夫妇的陪伴,爱德温便再也不用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参观那些他感兴趣的地方了。 白天游山玩水,四处揽胜;晚上,则回到橡木旅馆,让旅馆的女主人梅尔莎大妈端上丰盛的晚餐和自酿的美酒,把酒言欢,共论天下大势。 当然,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依然跟一片白纸差不多的爱德温,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当一位虔诚的听众,倾听土著夫妇耐心的讲述,回答着一些在当地人看来不无常识性的问题。 自然,爱德温也不完全只听不说,有时,他也间或回答一些两口子对他家乡的提问。 “……你是说我们那里的信仰?噢,和贵国信仰玩偶与机械女神不一样,我们那里信奉上帝,耶稣基督,耶和华和亚当夏娃。《圣经》是我们的教典,差不多人手一本……”说着,爱德温便一脸严肃的抬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的额头和左右胸前点了点,随口道了一声“阿门”! “先生,贵国的上帝也是有威能的吗?”埃文斯的妻子西尔维娅突然问。 “呃,这个……据说很久以前也是有的,诸如五鬼搬运,愚公移山之类的法术,不过,大概是子孙不孝的缘故,最近的数百年间,全国却再也没有见过任何神迹的降临了。我这次出来游学,就是想考察一些外界的神祇,看能不能请一个回去,修庙造坛,供奉香火,庇佑吾国百姓。” “啊!信仰,信仰还……还能够随意更换的么?”西尔维娅一声惊讶,白白的手掌一捂小嘴,明显对爱德温的“换教”感到万分惊讶! 爱德温心头一凛,心道不会自己无意中又露出什么马脚了吧?他心思念转,正待解释两句以弥补漏洞,不料一旁的土著丈夫却带着一丝不屑的表情冲自己年轻的妻子道: “怎么就不能更换信仰了?数千年前,整个红蓝大陆的人难道只信仰一种宗教?就是在我国大行其道,几乎与国教无异的玩偶与机械女神,不也是最近几百年才兴起的?” “我……我就是一问……”西尔维娅缩了缩脖子,小声的道,显然有些畏惧丈夫的权威。 “看来,自己穿越的这异世界,其他的不说,宗教倒是蛮自由的。”爱德温就土著夫妇的话思忖片刻,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 ———————— 游览,喝酒,在糖衣炮弹下畅所欲言,无话不谈的交流,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而爱德温,也差不多对这异界,尤其是他所穿越的大英利国的方方面面,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大英利国和小英利国作为大陆西边的两个岛国,其明文记载的历史并不长,撑死了也就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前,与英利海峡隔海相望的诺曼人帅军入侵大英利岛,发动了长达半个世纪的侵英战争,经过近50年,先后三任皇帝的浴血奋战,基本上荡平了大英利岛上的原始土著肯特人,并将肯特人的残余势力赶往了西边的小英利岛。 征服了大英利岛的诺曼人以位于布莱顿河口的布莱顿市为中心,遣20万降卒,向四面八方修筑驰道,连接全岛要害,使布莱顿成为诺曼人统治大英利岛和对外联系的中心。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人类社会颠扑不破的真理。 于是,在此后的数百年间,大陆外海的英利群岛,烽火遍地,镇压和反抗,侵略与反侵略,殖民与反殖民,以及统治集团之间的内部矛盾与分裂,一直是两个岛屿间最重要的主题。 期间,旧的王朝覆灭,新的王朝涌现,英雄与烈士,热血和悲歌,崇高与卑鄙,统治和被统治,周而复始,轮番上演,如同所有的人类社会一样。 而宗教,在这之中不过是凡人借神人之名,蛊惑和愚弄百姓的工具而已。 延绵几百年的大混乱和大混战过后,一个突然出现的天文事件,从根本上改变并决定了大陆现今的格局。 那一天,从未见过的飞星突然凌日,万里晴空瞬间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狱,万民惊恐,有的呆若木鸡,有的则哭天抢地,宛若世界末日! 飞星凌日数月之后,原本只是蛊惑人心,或者只作为单纯信仰的宗教的信徒们,一部分人突然有了超越凡人的超凡之力。 这超凡之力,根据信仰的不同,大概可以分为三种: 信仰红月女神的,虔诚的信徒可以获得格斗域方面的能力,根据天赋的不同,有的力大无穷,有的迅捷如风,有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有的则千变万化…… 小英利岛上的肯特人全都信仰红月女神。 信仰蓝月女神的,虔诚信徒获得的能力则是术法域方面的,依然是根据天赋的不同,有的可以白日引雷,有的可以凝水为冰,有的则可以凭空生出焚烧一切的熊熊烈火…… 东边大陆诸国基本上都信仰蓝月女神。 而玩偶与机械女神,则差不多完全是大英利国安格利斯人的专属信仰了。其信徒,虽然本人无法得到格斗域和术法域方面的能力,但是却可以通过领悟名字去役使万物,为其所用! 能够领悟名字的,在大英利国叫做命名师。 命名师有命名师学徒,命名师和命名大师之分,每个阶段各有三阶! 在大英利国,人人皆可去当地位尊崇无比,并享有无数福利和特权的命名师,前提是能够进入首都的皇家命名师学院。 ———————— “那么,埃文斯先生,要想入学贵国的皇家命名师学院,究竟需要什么条件呢?” 当爱德温了解到一般人也有机会去那皇家命名师学院学习后,立刻便激动起来,差不多想也不想的便直接问道。 9,山重水复疑无路 “先生,您……您想进入皇家命名师学院学习?”埃文斯一脸惊疑的看着爱德温,那表情,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怎么,难道贵国的皇家命名师学院不对外招生?”埃文斯的表情让爱德温心头“叮”了一声。 “呵呵,那倒是没听说过。”埃文斯笑了笑,但随后便叹了口气,一脸落寞地叹声道,“我国的皇家命名师学院尽管提倡海纳百川,唯才是举,不论平民还是贵族子弟,皆可入学,但入学的条件,对普通学子,尤其是平民学子来说,却是异常的严苛……” 接下来的几分钟,埃文斯便向爱德温介绍起皇家命名师学院那严苛到极点的招生制度来。 首先,皇家命名师学院每年招收的名额,只有区区60人,也就是一个班的规模。 其中,三分之一的名额属于王室和有爵位的贵族;三分之一的名额派给全国年度统考前二十的学生;最后三分之一的名额,才是派给国内其他有志于命名师一职的社会人士。 “什么?王室和贵族就要占据三分之一的名额?贵国不是已经君主立宪,限制王权了吗?” “先生,和平,是有代价的;不流血的革命,也是有代价的。”埃文斯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说。 对方这么一说,爱德温立刻就明白了: 大英利国的国王极其代表的贵族们,当初之所以同意革自己命的《大宪章》,还权力于议会,一定是跟他治下的人民做了交易,双方进行了相互的妥协,人民给国王和贵族保留了部分特权。 比如,这该死的皇族和贵族的命名师入学权,便直接将他入学的希望降低了三分之一! 埃文斯不知爱德温心头所想,继续忧郁地,又有点愤愤不平地道: “……王室和贵族,那得靠命,咱们就别想了。而全国统考前二十,先生,你知道我国每年有资格参加统考的学子有多少人吗?五万人!整整五万人呐!五万人中的前二十,两千五百分之一的几率,如果不是出类拔萃的超级天才又怎么可能考得上? “至于给社会人士的那二十个名额,那和不给也没什么分别了!因为那些所谓的‘社会人士’,其实大部分都是在历届全国统考中排在二十名开外,一百名以内,极其不甘心的,以微小分差而落榜的落榜之人!这些落榜之人,因为社会招考对人员没有次数的限制,便常驻布莱顿,今年考了明年考,明年考了后年考,有的甚至一直考到头发花白,垂垂老矣,败光了一个殷实之家的万贯家财后,方能醒悟,认命……” 爱德温瞧着表情癫狂,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的埃文斯,随对方的叙述,想象着大英利国全国成千上万的学子,每到皇家命名师学院的入学资格考试日,便蜂拥进入首都布莱顿,穷经皓首,挑灯夜读,千军万马去过独木桥的“恐怖场景”。 但这种“恐怖场景”,对他而言却很难想象! 因为身在米利坚的他,一年至少可以参加六次高考,即使考不上哈佛,耶鲁,mit这些世界超一流的名牌大学,他也还有好几十所其他世界知名的私立高校可选! 最后,退一万步讲,哪怕考不上名牌私校,他还可以上德州的公立大学! 如果连所在州的公立大学都考不上……哦,就他的观察,身边的华裔同胞,几乎还没那么蠢,那么不上进的人! 可以说,作为一个米国人,只要平时上课稍微认真努力一点点,不要沾上某些族裔刻在骨子里的暴力,嗜毒,懒惰之类的恶习,就几乎完全不会有无法上大学的担忧! “皇家命名师学院入学考试的竞争程度,大概只有父亲讲的,华国古代那些进京赶考,渴望高中进士的举人们能与之一比吧?” ———————— 当了解到自己穿越的这个世界,有三大教会,并且这三大教会都各有自己的超凡之力,且在该世界居于统治和领导地位后,留给爱德温选择的,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 加入他们,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然后弄清他们组织的秘密和超凡之力背后的原理! 那么,面对三大教会,命名师,武士和术士三大职业,他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呢? 对此,几乎不需要爱德温过多权衡,他立刻便有了决定。 首先,格斗域和术法域方面的能力再强,那也是个人的属性,没办法跟可以对社会进行变革,完全堪比永动机的“名字”相比! 其次,格斗域属于红月女神教的专属技能,术法域则属于蓝月女神教的专属技能,一个在小英利岛,一个在跟英利海峡隔海相望的东方大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即使想成为这两女神的信徒,鉴于穿越点跟他本人在异世界的坐标息息相关,一时半会儿,那也是没办法加入组织的。 最后,听埃文斯说不论小英利岛还是东方诸国,目前基本上都是神棍当道的神权国家,等级制度极其严格,更有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血腥审判异教徒,光是听到这一点,爱德温便立刻打了一个哆嗦,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有条绞索在缓慢地勒紧。 下一刻,他便把心头对武士和术士的那点好奇心抛到了九霄云外! “什么格斗域,什么术法域,估计差不多就是《笑傲江湖》和《哈利·波特》之类的玩意儿,完全可以想象;但是‘命名师’构造出来的‘名字’,一块带字母的破羊皮纸,就可以驱动万物,这完全是匪夷所思,脑洞大开啊!” “命名师! “我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成为一个异界的命名师!” ————————— 爱德温立志在异界成为一名命名师的宏愿在心头刚刚发完没几分钟,埃文斯的一席话便犹如一盆子冷水,直接浇在了他的头上。 道理再简单不过: 首先,王室和贵族的那20个名额他是完全不能妄想的——他是“米利坚”的贵族,又不是大英利国的贵族,而即使“米利坚大王子”这一身份,也是经不起任何考验和求证的冒牌货! 其次,针对大英利国莘莘学子的那20个名额,他也完全无望,其他不说,光是学籍这一项就能将他排除在考场外! 他唯一有希望参加的,就是以社会人士的身份,去布莱顿参加皇家命名师学院举办的入学资格考试,去博取那数千分之一的微小概率。 尽管他所在的现实世界,在很多方面都远超甚至碾压他所穿越的异界;然而,单论人的智力,爱德温却不觉得自己的智商能够超越这些土著们多少。 而且,跟他同场竞技的,还是土著的精英! “难道就这么算了?”感觉希望渺茫,内心也越来越瓦凉的爱德温在心头自问了一句。 10,柳暗花明又一村 “先生,我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曾立志要当一名皇家命名师来着,为此,在中学统考不中后便毅然上京,去了首都布莱顿,一直在那里呆了十年,参加了十次学院举行的入学考试,可惜,成绩最好的一次,也只名列第29位。” 大概是为了让爱德温了解这命名师入学考试竞争的激烈和残酷,一旁的西尔维娅突然插话,看向自己丈夫的目光,却满是骄傲。 “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你还提它干啥?”埃文斯摇头晃脑,唏嘘感叹起来,“这都是命啊!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你说是吧,先生?” “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时候,谋一份普通的职业,过一份平静的生活,妻贤子孝,年老时含饴弄孙,那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爱德温安慰道,心头却对浪费十年宝贵光阴,去考一个希望渺茫的“功名”的埃文斯感到不值。 反正,他是永远不会用自己宝贵的光阴去搏那几率渺茫的“功名”的,哪怕这“功名”会给他带来无上荣耀! “是啊,而立之年,远走他乡,浪费家族的钱财无算,最终却一无所得,还受尽人白眼后,我才终于幡然悔悟,感觉以前的自己是被命名师无数的财富和荣耀的头衔蒙了心,然后走上了一条猪油蒙心,犯痴犯傻的不归路,如果当时不是遇到了我今生的挚爱,西尔维娅……” 接下来的时间,埃文斯便向爱德温述说起曾经的他在布莱顿久试不第后,如何遇到自己的妻子西尔维娅,如何在妻子的规劝下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布里斯托尔市,然后凭借曾经29名的优异成绩,在布里斯托尔市的某中学谋得一教职,不久,又有了儿子卢西安。 “先生,虽然我这辈子大概都无法大富大贵,但有了西尔维娅,有了卢西安,我也知足了。”埃文斯冲爱德温道,说到最后,男人的眼中已经是泪光闪耀,只是不知道这泪光到底是真的幸福的泪水,还是因壮志难酬而落下的遗憾之泪。 吃肉,喝酒,大概是很久没有如此的跟人畅所欲言,掏心掏肺了,埃文斯比前两天的话都要多不少,很多爱德温没有主动打听的,也一一向他道来。 比如,他年轻时上学的种种往事。 又比如,他在布莱顿年复一年的备考期间所经历过,以及听过说的各种逸闻趣事——王室和贵族的,以及普通市民之间的,像讲故事一般,向爱德温娓娓道来。 爱德温一开始还只是泛泛而听,并没有把埃文斯的故事太当回事,可是,随着对方的讲述,某些词句的跳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等等,埃文斯先生,你刚才说命名师入学资格考试的科目有数学?” “是啊!而且最难的就是数学!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考试,里面有道题目是这样的: “两个物体在周长等于100米的圆上运动,如果同向运动,那么它们每隔20秒相遇一次;如果背向运动,那么它们每隔5秒相遇一次。求每个物体的速度。 “这道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届考试的所有学生,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出正确的答案!” 埃文斯点头道,然后顺口给爱德温举了一个例子,一道难倒了他们所有人的数学难题! “噗——”爱德温一口酒水直接喷在了自己的盘子上,然后,便赶紧解下塞在领子下的雪白餐巾,捂在嘴上,面朝一边,“咳咳咳”的咳嗽起来,“抱歉,埃文斯先生,西尔维娅女士,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埃文斯先生你出的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我刚把题目听完,就感到头脑里面一阵眩晕。” “没关系的,先生!我当时看到卷子上的这道题目后,头脑也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坐在爱德温对面的埃文斯安慰道,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在内,“如果当时的我能够把这道数学题解出来的话,我的总分一定会进入前二十,唉,可惜了……”说完,便面露一副无比可惜的样子。 “也没什么可惜的,埃文斯先生。这个世界上,总有些题目不是一般人能够解答的。”爱德温见埃文斯又开始了自艾自怜,便反过来安慰对方。 此时的爱德温,完全是一副面皮红润,喜形于色的样子,如果没有旁人在的话,恐怕得原地一蹦三丈高,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那“柳暗花明”的兴奋之情。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啊——尼玛,华国随便一个初二学生都解得出来的二元一次方程,竟然成了难倒一片的超级难题?难道这个世界的数学还没发展出方程的概念? “埃文斯先生,你能否告知皇家命名师学院入学考试的科目有哪些?”想到这里,爱德温赶紧问起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来。 “除了六科必考的内容,也就是数学,自然哲学,国语,历史,天文和地理外,还有一科随机题。 “六科必考的内容除了数学,其它五科其实都不太难,不外乎记忆和逻辑推理,总是有规律可寻。 “难的是数学和随机题! “尤其是随机题,顾名思义,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要考什么,所以也就无从提前准备。”埃文斯答道,一副眉头紧皱,且心有不甘的样子。 “数学我知道了。自然哲学是什么?” “就是对自然现象的解答。比如,为什么铁船能够在水中不沉?雨后的天空,为什么会出现七色彩虹?为什么用玻璃罩子罩起来的蜡烛燃烧一会儿之后会熄灭?……诸如此类的问题。 “当然,问题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一般都会涉及到一些计算问题。”埃文斯一一解释道。 浮力? 光的色散? 空气的组成? 所谓自然哲学,也就是现实世界的物理和化学喽? 听到埃文斯对自然哲学的具体解释后,爱德温顿时感觉舒服极了,有一种赤身裸体泡在温泉中,全身万千毛孔慢慢张开的舒适感。 既然这个世界的数学还停留在初中生水平,那么物理和化学水平,相比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因为数学是所有自然科学的基础!数学没有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其他的自然科学也是发展不起来的。 “国语和历史呢?这两科又考什么?”感觉越来越舒适的爱德温端起橡木桌上的水晶杯,抿了口杯中的红酒,继续问。 “国语一般就是考单词的拼读,正确的书写,词根词缀的变化,文段内容的理解。 “而历史,则是考大英利国,小英利国和东方大陆诸国的历史。 “这两科没什么好说的,总归不过是记忆罢了,只要肯花时间,一般人都能获得不错的分数。” “随机题!埃文斯先生,你给我说说随机题吧,都考些什么?”爱德温继续端杯畅饮,脸色越发泛红的他准备今晚上不醉不归了。 “随机随机,难的就是随机啊!”埃文斯感叹一声,也跟着喝了口酒,而后开口,“有时候,他会叫你写几句诗;有时候,他会叫你谱一首曲;有时候,则是叫你写篇文章;而有时候,他则直接给你一个连议会的议员们都要大伤脑筋的现实性问题,比如,问如果你是议会的议员,面对时不时对我国进行军事挑衅,并派遣大量的超凡武士和术士潜入我国,对我国的高层,尤其是命名师进行斩首行动这一现实性问题,你会向议会提出怎样的议案?…… “总之,包罗万象,却又出其不意,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准确猜出随机题的范围和内容。” 诗? 曲? 文章? 现实性问题的解答? 爱德温原本舒展无比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就在爱德温皱眉间,突然,一旁的西尔维娅一脸惊喜地叫了起来: “先生,玄月,快看天上红色的玄月!咱们去看‘雅潭晓月’吧。据说‘雅潭晓月’的时间总共也就两三个小时呢。” ———————— ps:签约失败,大家多收藏哈,说不定成绩好了编辑就回心转意了呢? 11,语言天才 黑色的天幕上,点缀着数不尽的点点繁星。 星空灿烂的星辉中,是一弯镰刀状的血色玄月! 玄月的大小,跟地球上的月亮相较,其直径,至少有地球上月亮的两倍大! 爱德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颜色,如此大小的月亮,乍见之下,跟一旁欢呼雀跃,喜形于色的土著夫妇不同的是,他完全体会不到这犹如涂满了鲜血样的殷红玄月的美感,有的,只是莫明的惊骇和某种难以言说的可怖! 不过,尽管那又大又红的血色玄月看起来有些“血腥”,但它并不会咬人,爱德温在经过了第一眼的不适之后,便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跟着身边的这对土著夫妇好好的去领略一下他们嘴里的奇观“雅潭晓月”了。 于是,匆匆结束掉吃了起码两个小时的晚饭后,爱德温便和埃文斯一家三口出了旅馆,坐上在旅馆前等待他们的,租赁于镇上马车行的自动马车,沿着温莎镇主街的石板路,朝镇前谷东南角的方向,即雅潭和温莎堡所在地行去。 ———————— 作为兰凯斯特王朝历任国王曾经的夏宫所在地,现任国王兰凯斯特五世最爱小女儿温莎公爵的直属领地,坐落在山谷中的温莎镇形如葫芦,分为前谷和后谷。 雅潭,温莎城堡,以及构成市镇主要的街道,广场,教堂,镇公所,治安所,邮政局,医院,酒馆,旅店,菜市场,车马行,杂货铺,肉铺,包括镇民的居住区和作坊区,都在前谷。 前谷的总面积,约莫10平方公里左右。 温雅女公爵的雅潭和温莎城堡,位于前谷的东南角,差不多占据了整个前谷约莫五分之一的面积。 不论雅潭还是温莎城堡,都被高十二米,宽五米,全由青色巨石砌成的城墙围了起来。 平时,城堡的城门紧锁,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比如每月六天的“雅潭晓月”,旧岁将终的最后一天和新年伊始的第一天,以及女公爵生日的时候,才会对普通镇民和外面的游客开放,让其参观和欣赏城墙内部分可以对外开房的景点。 当然,开放不是免费的,每人需要交纳5元铜币的入城费,才能进城去近距离欣赏代表天赐的美景雅潭,以及代表权力象征和人间智慧的温莎古堡。 如果说有10平方公里的温莎镇的前谷已然不小的话,那么,作为曾经王室狩猎所在地的后谷,其面积,则比前谷广大得多,总面积大概在100平方公里左右。 不过,跟车马如龙,游人如织的前谷相比,面积巨大的后谷则基本上人迹罕至,除了小部分由领民耕种的农田外,大部分地方,都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 ———————— 午后的阳光已经将沿路的积雪消融了大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不论是人还是马车,行走在上面,倒也不怎么难行。 “前进,速3——!” “前进,左60度,速2——!” “前进,右90度,速1——!” “……” 坐在距离地面一米五高的御坐上的御者,居高临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根据道路的弯曲程度,不断的对着前面牵引四轮马车的铁马自动机发号施令,所用语言,自然是爱德温现在已经熟悉无比的几句神语。 而在御者神语的指令下,瘦弱矮小,与其说马,不如说是驴,但却刚劲有力的铁马自动机便听话地,且分毫不差地做出或前进,或左转,或右转的动作,“踢踏——”,“踢踏——”,以恒定的,约莫20公里/小时的时速牵引着四轮马车在红兮兮的,犹如染血的苍茫夜色中不知疲倦的飞驰。 尽管爱德温已经不是第一次坐这由铁马自动机牵引的自动马车了,然而,每次坐的时候,他都会在心头涌起一股荒谬而又神奇的错觉,仿佛自己所在的不是人间,而是一个奇异的童话世界。 “……先生,这御者,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当的呢。他们也是需要经过严格考试,获得正式的执照后才能执鞭上路。 “而且,不同的执照只能驾驶与其相应的马车。像我们现在坐的这种双排座马车和三排座马车,御者只需要三级执照就可以了。但如果是三排以上,则需要二级执照。至于最高的一级执照,那就只有在长达数十节的自动轨道车上才用得上了。” 坐在爱德温对面的埃文斯见他时不时回头,透过身后镶嵌在车厢上的水晶玻璃去打量前面不断发号施令的御者,以为他对御者感兴趣,便笑着出声解释道。 “驾驶马车还需要执照?不就是几个简单的神语指令吗?”爱德温一愣,完全没想到这异界的马夫还需要考什么“驾照”。 “您觉得简单吗,先生?反正,在我和西尔维娅的眼里,这神语,真的是很难的呢。尤其是那弹舌音,简直太难了,我练习了好久,都发不出来。”埃文斯道,在红色月光的照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懊恼。 “前进,速3——!” “前进,左60度,速2——!” “前进,右90度,速1——!” “……” 爱德温也懒得辩解,直接将御者曾经无数次重复过的神语指令小声的复述了一遍。 他刚复述完,就见坐在对面的土著夫妇目瞪口呆,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先生,您,您真的是语言天才呐!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在学习神语方面,有先生您这么神速的!西尔维娅,你说是不是?您见过像先生这样的语言天才么?”极度震惊的土著男人冲旁边的妻子问。 西尔维娅便莞尔一笑,轻摇颔首。 “没有,我以玩偶与机械女神发誓,绝对没有见过像先生这样的语言天才!”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称为“语言天才”了,但被异界的两个知识分子连口称道,轮番表扬,爱德温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开始谦虚: “呃,语言天才算不上,只是,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来自于两个不同的国度,他们小时候也当过我一段时间的语言老师,让我从小便会讲好几个国家的语言,所以,在学习母语之外的其他语言方面,算是有一些小心得吧。” 这个,爱德温倒是基本上没说谎,他从小学时代,便声名鹊起的“语言天赋”,的确得拜他的华国老爹,德国外祖父和法国外祖母所赐。 至于让土著夫妇头疼不已的弹舌音,在德语和法语里面,简直不要太多! 他这么一解释,土著夫妇顿时便恍然大悟,心道,皇家的教育果然不一样,即便是人与人沟通的语言,受益于人家贵族和王室之间普遍存在的跨国联姻,就能让他们的子女比他们这些平民阶层的子女要丰富和有优势得多。 不过,虽然惊叹于爱德温的语言天赋,但是一想到对方基本上不可能进入皇家命名师学院去当那据说对语言天赋有一定要求的命名师,那么对方这高超语言天赋似乎又有点浪费了。 如此一想,土著男人多少有些不平衡的心,马上又平衡了起来。 12,温莎古堡 半个小时后,四人乘坐的自动马车穿街走巷,终于抵达了通往雅潭和城堡的城门前。 城门前有一个宽敞的广场,四人到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稀稀落落停下了数十辆同样的自动马车。 不用说,这些顶着夜色乘车而来的人,都是为了欣赏“雅潭晓月”的游客。 “女士们,先生们,我会一直待在原地等你们。你们乘坐的是顺风车行的6号马车,请各位务必记住这一编号。”将马车停好的御者一个翻身,熟练的从高脚御座上跳将下来,一边躬身替爱德温他们打开车门,一边高声提醒。 这辆顺风车行的6号马车,爱德温已经连续租了两天,对这御者已经很熟悉了,并且相当欣赏对方的职业水准和职业操守。 于是当他跳下马车的时候,只见他右手拇指一弹,便有一枚面值两元的铜币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朝御者的怀里落去。 “谢谢先生,谢谢您的慷慨!愿玩偶与机械女神永远与您同在!”御者眼睛一亮,接过爱德温抛过来的两元铜币,连声感谢。 他在旅游胜地温莎镇当御者也有七八年的历史了,在过去的七八年中,也不是没收到过达官贵人们的打赏,不过赏钱多以角、分为主,整元的却很少见!而一次性给两元的,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穿着考究的“豪门公子”绝对是第一人! “先生,其实,您……您只需给他1角或2角的铜币就可以了,完全用不着给那么多的。”虽然不用自己掏钱,勤俭持家的西尔维娅对爱德温出手的豪阔实在是有些心疼,当四人离开马车,朝前面收费的城门洞走去的时候,便终于忍不住小声的提醒。 “噢,不好意思,初到贵地,我还不太清楚你们这里的习俗。下次我会注意的。”爱德温已经习惯了给替自己服务的服务员人员适量的小费以示感谢。两元铜币的价值,也就两三美分,他用来给小费,几乎是眼都不用眨的。 不过,西尔维娅的话却再次提醒了他: 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以后在细节方面一定要注意。 “对不起,先生,我……刚才有些唐突了,请您原谅。”说过之后,西尔维娅立刻就感觉自己刚才的话似有不妥——人家给多给少,完全是人家的自由,哪里需要她一个外人去置喙? 爱德温见年轻的妻子突然变得神情拘谨,仿佛像犯了什么错似的,赶忙笑着宽慰: “西尔维娅,你不用自责。刚才的确是我的问题。我初来乍到,对贵国的风俗人情多有不通,还请以后不用有任何的顾虑,在这方面多多提醒指正。” 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四人便跟随广场上其余的游人,不紧不慢地朝前面的城门走去。 ———————— 温莎城堡跟中世纪所有的城堡一样,城墙,城墙上的门楼,城墙外的护城河,河上的吊桥,都完整不缺。 当爱德温随众人踏上吊桥,走上那引雅潭水而成的,宽约十米的护城河上,仰望前方屹立于城门之上,尖顶高塔,全部由巨石垒成的哥特式门楼时,心头除了感叹异界人在筑城方面几乎完全不输中世纪欧洲人的天赋和才华外,想得最多的,却是如果换他来攻打温莎堡,和守军同样的武备下,到底需要多少人,多少天才能攻下? 如果换成超越这个时代的热兵器,又需要多少人,多少天才能攻下? 比如,如果他自己单枪匹马,全副武装,能否凭一己之力攻下这位美丽女公爵的温莎城堡? 默默的行进间,爱德温在脑海中进行着兵棋推演,想象着自己头戴防弹头盔和护目镜,身穿防弹背心,趴在一辆军用悍马的车顶上,在一千公尺外,用家中地下室枪柜中的那把雷明顿700,对着城墙上身着铠甲的守军打靶时的情景。 “一个人还是有点难度,不过如果给我一个狙击手,突击手和爆破手齐全的战术小分队的话,只要时间足够,夺下这城高墙厚的石头堡垒,应该不在话下。届时,只需要‘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直至其筋疲力尽,自行崩溃,便可以胜利者的姿态入城受降了。”对中世纪的攻城战和守城战颇有兴趣的爱德温一边观察,一边在心头yy意淫。 就在他天马行空的yy意淫中,四人已经走过了起码有十米长的吊桥,通过主门旁边的副门进入了城墙内。 “隔壁那五六米宽的钢铁主门,大概只有那位女公爵进出城堡的时候才会开启吧?不过,如此厚重,怕是不下有几十吨的钢铁巨门,肯定不是用人力开启,而是用自动机外加减速齿轮组来进行升降的吧?” 爱德温用余光瞧着旁边紧闭的钢铁巨门,一边在心头想象着那位漂亮女公爵乘坐着由四匹,也可能是八匹骏马拖拽的豪华鎏金马车,风驰电掣的驰入城门洞时的拉风场景;一边猜想隐藏在这钢铁巨门后面的升降机构极其工作原理,以及炸开如此厚重的城门究竟如需多少当量的tnt。 在爱德温魂游天外似的胡思乱想中,又在给了守门卫兵一人5角铜币,儿童减半的入城费后,四人终于随稀疏的人流进入了这几天只能站在城门外远观的温莎古堡。 ———————— 入得堡内,迎面便是一个宽敞的,呈扇形的观景台。 观景台的两边,是依城墙而建的,宽约6米,可以供两辆马车并排而行,长约千米的两条犹如手臂的圆弧形驰道。 两条驰道一端连着远处坐落在巨石高台上的巍峨的温莎古堡,另一端连着厚实的城门。 而观景台的对面,由两条驰道环抱着的,则是总面积超过一百公顷的湖面,即跟温莎古堡齐名的雅潭了。 据说雅潭以前并非叫雅潭,就是一皇家专属,夏日泛舟泡澡,冬日滑冰玩乐的水潭,在民间也无甚名声。大英利国国王兰凯斯特五世在十六年前生下小女儿温雅后,才将其改命叫雅潭,以庆祝小女儿温雅小公主的诞生。随之,在某些文人骚客,游吟诗人溜须拍马,牵强附会的传颂下,“雅潭晓月”的典故也跟着不胫而走,并在大英利国内广泛流传,成为了一处人人趋之若鹜,妄图一窥的传说。 这景点,在温雅公主十岁前还只是传说,因为温莎城堡并不对外开放,一般人也难以得窥胜景。 在温雅公主十岁的时候,大量民众给温雅公主写信请愿,希望她能够适度开放自己的城堡,让普通人也能领略天家的风景。 温雅公主得知民众的这一请愿后,从小便聪明且有善名的她便从善如流,专门让人在城堡内修筑了扇形的观景台,供天下市民欣赏这难得的“雅潭晓月”的美丽景致。 欣赏“雅潭晓月”最佳的地点,无疑是划一艘小船,月下泛舟,“抬头望红月,低头见月影”。 不过,作为游客的平民大众可没有这种资格。 进入城堡后,他们便在卫兵的大声吆喝中被告知不要到处乱窜,随意走动,只能在呈扇形的观景台上观景,并严禁高声喧哗。 “景色一般,臭规矩倒是多!”爱德温在心头扁了扁嘴。 对于去过五大湖区,也坐豪华游轮畅游过加勒比海的他而言,这雅潭看起来虽然雅致,隽秀,但跟大气却不沾边,更没超出他的想象。跟身边的土著们期待的“雅潭晓月”比,他其实更期待进到温莎古堡的内部,去一探究竟。 因为欧洲知名的古堡和皇宫,他曾经随父母,外祖父和外祖母参观过很多,但那毕竟只是景点,且内部经过了现代化的翻新改造,跟中世纪贵族们的真实生活,其实有很大的距离。 “耀武扬威的家伙们,等老子哪天把你们的女公爵泡了,成了驸马,看你们在老子面前还嘚瑟得起来不?”有些看不惯卫兵们的大呼小叫,且花了钱却丝毫没有“上帝之感”的爱德温,爱yy的心思便又一次的发作了。 13,雅潭晓月,离开 月上中天,血色的红月硕大如钩! 没有风,宽阔的雅潭一平如镜,几乎没有折扣的将天上的红月,围着它的城墙,以及远处高高在上的古堡全部倒影在澄碧如洗的潭水里。 站在扇形平坝的边上,手扶铁索栏杆的爱德温低头看去,便见那如钩的红月先是在城墙外面游移,而后便像小偷一样偷偷的越过城墙,缓慢的,却又坚定不移的划过波纹不兴的碧黑潭水,最后跳到城堡那高高的哥特式尖顶,在那里跳跃,徘徊,翩翩起舞,直至完全消失…… “时间到!请按照来路迅速离去!” 卫兵如钟的声音惊醒了一众依然沉醉在如幻如梦美景中的游人。 “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 “不虚此行!这次来温莎镇玩,真的是不虚此行!” “此生若有机会,一定会再次来欣赏‘雅潭晓月’!” “千岁!温雅殿下千岁!” “……” 啧啧的惊叹声此起彼伏的在爱德温的耳边响起。 他将目光朝埃文斯夫妇瞧去,发现身边的这两位土著夫妇跟其他的土著们一个德行,脸上依然闪耀着迷醉和恋恋不舍的光芒。 “没见识啊没见识!”见状后,爱德温不由在心头摇头挖苦,心道,尽管有了日行数百里的自动机,但是没有解锁飞机和高铁的土著们,行动依然受限。 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识少了,乍一见到一处稍微奇特点的风景,便容易一惊一乍,显露出“没见识”的一面来。 爱德温自然是不会跟“见少识窄”的土著们一般见识的,回程的路上,见车上的两口子仍然对刚才所见的风景啧啧称奇,感叹不已,便也跟着附和了几句,随口说了几句“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人间难得的美景”之类的奉承话,当场便博得了土著夫妇进一步的好感。 “先生,这次在温莎镇跟您的相遇,真是我和西尔维娅的幸运啊!可惜,明天我和西尔维娅就要回布里斯托尔市了。自此一别,也不知道今生有没有跟先生相见的机会。”埃文斯一脸深情地道,面色怅然,十分的不舍。 而一旁更为感性的埃文斯夫人,一双漂亮的蓝色双眸,却早已眼圈泛红,隐现泪光。 “先生,您……您对我们的慷慨,对我们的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我和外子,将……将永生难忘!”西尔维娅同样深情加不舍的冲爱德温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跟这对土著夫妇只相处了短短的两三天时间,但是男人的博学守礼,成熟稳重,女人的外秀慧中,娴雅知礼且知足常乐,都给他留下了深刻了印象。 如果有可能,他也是愿意再跟这对土著夫妇呆几天,听对方继续向他介绍这红蓝大陆的山川异域,风土人情。 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既然大家都有正事,那适可而止,在该离别的时候相互挥手,互道一声珍重,则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过奖过奖!贤伉俪过奖了!你们算是我在大英利国结识的第一对朋友。我和贤伉俪虽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恨不能终日把酒言欢,纵论天下大事。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酒宴虽好,但终有一别。以后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铭记贤伉俪在温莎镇对我的耐心指教,我们一起游山玩水的欢快时光!” 见两口子说得情深义重,一直以一种游戏心态来处理异界人士的他,此时,也有些动容。 马车按照来路,顶着猩红的夜色,朝橡木旅馆行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四下万籁俱寂,只剩下绑在马车车顶四角的铃铛,在静谧的夜色中发出串串“嘀铃铃”的铃声。 “对了,埃文斯,西尔维娅,你俩是明天一早离开温莎镇吗?”沉默中,爱德温忽然开口。 “嗯,是的,先生。明天一早,退了房之后,我们便会去镇口的长途马车站坐车。您呢,先生?你下面准备去哪儿呢?”回答爱德温的,是西尔维娅,此时的女人,正以手为枕,抱着睡熟了的儿子卢西安。 “我啊……”爱德温顿了顿,就此思索片刻,感觉直言相告也无妨,“我准备去布莱顿。” “啊,先生,您……您准备去首都?”还陷入在离愁别绪中的埃文斯吃了一惊。 “是啊!我准备去贵国的首都看看。布莱顿作为贵国的首都,在我们米利坚那也是如雷贯耳的呢。”爱德温笑着道。 “那太好了。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明天可以跟我们一道走。您可以先跟我们一起到布里斯托尔市,然后去布里斯托尔市的中央列车站,那里有到全国主要城市的有轨马车,当然也包括首都布莱顿。” 听爱德温说他准备去布莱顿,埃文斯只愣了一下,下一刻,便高兴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又可以跟眼前这位慷慨大方,性格豪爽,一点也不斤斤计较,在他眼里具有贵族一切优点和品质的异国王子再待一天了。 “哦,是吗?那明天就一起走吧。正好路上也有个伴。”爱德温点了点头道。 ————————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爱德温和埃文斯一家一起在梅尔莎大婶那里退了房,并结清了多日的食宿费。 “梅尔莎大婶,这个,您拿着,不用找了。感谢您和邓肯大哥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尤其是在我身无分文时对我义无反顾的收留。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将没齿难忘!” 爱德温用意识从空间里瞬移了一枚银币到手心,而后手心朝下张开,“咚”的一声,银币便掉在了敦实的橡木柜台上。 “爱德温,您……您可别这样,您先前付的两元银币都还有结余啦——”柜台后的胖大婶见爱德温竟然还要给她钱,而且还是一整枚银币,大吃一惊,连忙捡起柜台上的银币就想还给他,不料爱德温却已经后退了一步。 “留着吧,梅尔莎大婶,这个就当是我赔小米娜的自动布偶吧。 “再见,梅尔莎大婶,还有邓肯大哥!愿玩偶与机械女神与您们同在!”爱德温提起搁在脚下的藤条箱,用手抬了抬帽檐,转身离去。 “爱德温——”旅馆的女主人盯着那个已经出了旅馆大门,修长而又高大的背影,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 爱德温和埃文斯一家先乘坐镇上顺风车行的马车,来到了温莎镇的谷口。 这里,果然有一家名叫“速达”的长途马车站,类似于现实世界的汽车站,而且是跑长途的那种。 四人进站买票,票价15元铜币。 在候车室等待发车的过程中,见爱德温犹如好奇宝宝似的东瞧西看,埃文斯以为爱德温的国家没有这种机构,便以一副略带骄傲的口吻向其介绍: “先生,自动机发展到一百多年的现在,造成的利国利民的无数事实之一,便是国内这四通八达的交通网路,以及几乎遍布全国所有市镇的长途马车站。在我国,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借助长途马车站的马车,便捷的去往全国的任何一个市镇! “其他的先不论,就只单凭便捷运输这一点,我认为玩偶与机械女神便是超越红月女神和蓝月女神,现今世界最伟大,最无私的神祇!当小英利岛和东方大陆诸国的神棍们,一天到晚想着的,还是如何借神的名义迫害无辜的少女,如何增强自己的那点除了杀人和暴力,其余对国计民生可以说几乎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超凡之力时,我们的命名师,却在研究院和实验室殚精竭虑,日复一日的研究和冥想着新的名字,驱动着能够造福一方的新的机械——啊,对不起,先生,我丝毫没有瞧不起贵国信仰的意思……” 在爱德温的眼中,已经被他定位成“异界小粉红”的埃文斯越说越激动,直到自己突然意识到,在信仰一事上去分辨高低贵贱,赞己贬彼,实在是一种冒犯和非绅士行为时,赶紧刹车,向爱德温道歉。 “呵呵,没关系的,埃文斯!知耻而后勇!贵国在很多方面都领先于我国,这是不容任何人狡辩的事实。如果我连承认事实的勇气都没有的话,我也不会背着父王,出来游学取经了。”爱德温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无比大度,毫不介怀的样子。 别说对方只是嘴上冒犯两位女神极其信徒,哪怕是对方把两位女神拉下神坛,按在地上摩擦蹂躏一翻,他也只会端只小板凳坐在一边当戏看。 —————— ps:收藏惨淡,大家多收藏哦:) 14,失态 大英利国长途马车站根据所在市镇的大小和人口,调整对外始发的马车的班次。 比如,在大英利国内享有盛名,且为旅游胜地的温莎镇,每日都有发往周围城镇的长途马车。 三人在候车室内等了约莫一个小时,直到上午九点,站内穿着“速达公司”制服的工作人员才开始拿着铁皮大喇叭,提醒和催促去往布里斯托尔的乘客赶紧上车。 “去布里斯托尔的乘客赶紧上车啦! “去布里斯托尔的乘客赶紧上车啦! “过时不候,大家抓紧时间哈!” “……” 类似于现实中的汽车站,马车站的候车室和发车区也是分开的。 四人提上各自的行李,通过一个人工验票的通道,进入发车区。 发车区跟现实世界汽车站的上车点差不多。一个上万平米的坝子,依序停靠着一辆辆标准样式的四轮大马车! 是的,这跑长途的大马车,不仅车厢比爱德温在镇上租赁的双排小马车长得多也宽得多,几乎跟他在现实世界坐过的中巴车相仿;而且前后的车轮巨大,车轮内承压的辐条也比镇内的旅游马车粗大得多,堪比建筑工地上的螺纹钢! 除了更大更长的车厢外,驱动这辆大马车的核心部件,也就是铁马自动机,也非温莎镇上拉旅游小马车的,又矮又瘦的矮脚小马,而变成了肩高起码一米四,体长也超过一米五,高大英俊,强壮有力的高头大马! 不仅如此,这高头大马还不是一匹,而是并排的,通过前后两根横杆将背部和马屁股连在一起的两匹! 除此之外,这长途马车的后面还有一个挂斗,用来装载大件的行李。旅客可以通过购买额外的行李票来装载需要远程运输的货物。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客货两用的马车,不论是载人还是载货,都十分的便利!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围绕马车转了一圈后的爱德温眼睛发亮,不住的感叹。 上车,入座,四人上车后又等了约莫十分钟,出发的时刻终于来了。 “前进,右30度,速1——!” “前进,速2——!” “前进,左90度,速1——!” “……” 御者熟悉的神语指令再一次传入爱德温的耳中。 而随着这一道道神语指令发出,发往布里斯托尔市,拢共载有十来个乘客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 在御者熟练的驾驭下,马车先是缓慢的出了速达公司的车站,进入温莎镇宽阔的主道。马车沿着主道行驶了不到两分钟,便来到了一个巍峨高耸,单论规模和气势,比内城的古堡城墙都还要险要的关隘。 不用说,这关隘,自然就是温莎镇前谷的葫芦口,进入温莎镇唯一的一条咽喉要道了。 或许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缘故,除了两位身穿黑色制服,胸口佩有王室徽章的税官,爱德温并没有在通关的关口处看到守关的卫兵。 他就此询问了身边的埃文斯,对方却哈哈大笑,一脸的得色,不无自豪的说: “先生,这就是君主立宪,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外加议会政治的好处啊!整个国家的大部分资源和权力,都还给了人民,人民对于王室和贵族的那点兜底的资产,自然不会觊觎;而贵族和王室,对于他们曾经需要万般防备的‘刁民’,自然也无需防备了。 “双方都严守契约,彼此放心,女公爵还有什么理由浪费自己的私帑,去养那些华而不实,除了耍酷扮帅外几乎毫无用处的卫兵去看护一座几乎不可能有人去抢占的城市呢?” 对方这么一说,爱德温立刻就想通了。 由于出城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出城的时间很快。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然穿过了一道犹如现实世界高速收费站的,有着多个出口的通道,便算正式离开了温莎镇的地界。 不过,如同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有着城墙拱卫的城镇一样,虽然出城不需要缴纳出城费,但是进城却需要按人头缴纳进城费。如果有大宗的货物,还需要根据货物的品种和数量缴纳相应的商税。 人头税和商税都是当地税收的一部分,用于维修和新修市镇建筑,城镇道路和下水道系统,供养市镇公务人员,像镇公所/市公所官员,治安所/警察局的治安官和警员,警探……等等跟公众服务有关的人员的开销。 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 天气晴朗,旭日高挂,万里无云,一个出行的好天气。 出城后,爱德温的兴致明显比身旁的土著夫妇高得多。 他一边通过马车的玻璃车窗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向身边的埃文斯询问自己心中的一个不解。 “埃文斯,为什么牵引温莎镇旅游马车的铁马自动机不用长途马车这种高头大马,而是又瘦又矮的矮脚小马?用高头大马不是更拉风,更能吸引游客的光临吗?” 顺风车行的矮脚小马让爱德温以为整个大英利国的铁马自动机都是一个模子刻的,但是速达公司的高头大马显然推翻了他的这种认识。 “嘿,先生,如果您问其他人,其他人倒不一定完全知道,我嘛……”埃文斯顿了顿,面露一副得色,“我曾和先生也有过同样的疑惑,后来遇到一位家中开马车行的同学,向其请教后方知这里面的名堂。 “原因有三: “其一,高头大马的价格比矮脚小马贵得多——都是用生铁浇铸的玩意儿,一斤铁一斤钱,高头大马是威风好看,但是它费钱呐! “其二,高头大马一旦跌倒,那就不是一两个人,或两三个人能够扶起来的了。您看,为了避免跌倒——当然,也是为了增加马力——,牵引长途马车的铁马,都是双马,而且还用横杆连接在了一起,目的就是为了下雨天,或者下雪天时增加自动机奔跑时的稳定性! “最后,一匹价廉物美的小铁马就能拖动的车厢为什么要用大马呢?又不是爱讲排场,爱搞阔气的贵族,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怎么便宜,怎么划算怎么来了。” “人情练达皆文章,世事洞明即学问呐!受教了,埃文斯!”爱德温叹了口气,朝对方心悦诚服地拱了拱手,但旋即,心头又有一个疑问冒了出来。 “埃文斯,你知道驱动小铁马和大铁马的名字,它们都是一样的吗?还是各有区别?” “抱歉,先生,这个就不是我能够解答你的了!任何跟名字有关的问题,都是很复杂,很高深的问题,只有命名师本人才能知道了,也只有他们才能了解名字最深处的秘密。但可恶的是,这些家伙对此又讳莫如深,且用堪比刑法一样严格的专利法保卫自己的智慧果实,除了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外人实在是难以窥探一二!”土著男人摊了摊手板心,一副无奈的样子。 “关于名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学习渠道?比如通过买书自学?” “先生,如果还有其他渠道的话,我至于在布莱顿浪费十年光阴么?”对于爱德温如此愚蠢的问题,埃文斯就差白眼了。 他倒是没有白眼,但坐在他旁边的妻子西尔维娅却睁着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埃文斯,你就不能好好回答先生的问题么?”说完,女人曲起好看的手指,勾了勾掉在脸颊边的几缕金色的秀发,别在轮廓优美的耳后,抿嘴一笑,温柔的冲爱德温道: “先生,名字是用神语记载的这点,你已经了解了吧?要想破解神语的奥秘,首先就要学习神语。 “但有关神语的一切,哪怕在相对开明的大英利国,那也是讳莫如深,属于机密中的机密,只有极少数极具天赋,通过皇家命名师学院入学资格考试的几十个幸运儿,才有资格学习和领悟的呢。 “至于为什么这样,在大英利国,这当然跟名字背后蕴藏的巨大利益息息相关——又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利益无偿的与人分享呢? “而在信仰红月女神和蓝月女神的国度,则跟超凡之力有关——” “什么?名字,名字竟然还跟超凡之力有关?”爱德温低呼一声,在穿越到异界后,一向心态平稳,感觉良好的他,心间一下子掀起千波巨浪,极其难得的失态了。 15,埃文斯的推测 在跟埃文斯多日的交流中,爱德温差不多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一个概念,那就是: 大英利国信仰玩偶与机械女神,其虔诚信徒,也就是“命名师”,可以通过领悟“名字”,然后借助“名字”这一媒介驱动机械玩偶做功。 大英利国以西的小英利国信仰红月女神,其虔诚信徒,即“武士”可以获得格斗域方面的强大能力,也就是所谓的“超凡之力”。 而东边大陆诸国则主要信仰蓝月女神,其虔诚信徒,即“术士”,可以获得术法域方面的超凡之力。 在爱德温的认知中,名字只是大英利国人的专属,现在听西尔维娅的意思,似乎其他两个教派的信徒,也需要学习神语。 这么说,神语是三大教派领悟神性,获得神恩的共同语言喽? 有趣有趣! 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爱德温发问后,回答他的不是西尔维娅,而是她的丈夫,专精红蓝大陆历史的中学历史教师埃文斯。 “先生,几百年前的飞星凌日后,三大教派都有虔诚信徒获得超凡之力,至于他们到底是如何获得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一个迷。 “一直到一百多年前,我国皇家命名师学院的成立,自动机的大量出现,由神语写就的,驱动自动机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普罗大众的眼前,普通人才得窥见诸神的一点秘密。 “信仰玩偶与机械女神的命名师,需要学习神语,领悟名字,这在大英利国已经基本上是一个妇孺皆知的常识了。 “而信仰红月女神和蓝月女神,具有超凡之力的能人异士,他们是通过何种途径具有超凡之力的,则是在不少的超凡之士意外死亡后,人们在其身上发现了和我们的‘名字’类似的神语的纹身,这才有所猜测和怀疑。 “现在,普遍认为这两大教派,也是通过研习神语,领悟类似的‘名字’,并将名字纹刻在自己的身上以达到实现超凡之力的目的。 “当然,以上只是大家的猜测。跟我国的命名师一样,红月女神教和蓝月女神教内那些具有超凡之力的武士和术士,无一不是其国内居于统治地位的中高层,神秘而又诡异,一般人很难接触得到。 “而他们对于普罗大众对其起超凡之力来源的猜测,则一直秉承他们一以贯之的行为准则,那便是不否认,也不承认。” “呵呵,‘不否认也不承认’?那跟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爱德温笑了笑,说。 埃文斯跟着点了点头,道: “是的,先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诸神的世界,一定有一种共同的语言,也就是‘神语’,作为诸神们交流的工具。 “而凡人通过对神语的研习和领悟,寻找出‘神名’所对应的‘物名’——即我国的‘名字‘,‘神技’所对应的‘人技’——即超凡之力,找出两者之间的映射关系,则可以得到相应的神恩。” “很睿智的推测!”爱德温拍了下手掌,脸上露出一副赞赏的神色,心道,不愧是差点就能当命名师的土著的精英人士,具有一斑就能窥全豹的,明锐的分析和推理能力。 他这么一拍手表扬,土著男人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头发稀少的前额,略显羞涩地说: “先生,您过奖了。我也就是瞎猜。” 爱德温捏着下巴,就两人刚才的交谈思索了一会儿。 “对了,埃文斯,官方对此难道没有什么解释?毕竟,我认为对于官方来说,这也是破除迷信,开启民智的一种科普,不,应该是‘神普’才对!” 他这么一说,埃文斯便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道: “先生,在保守神的秘密,维持神的神秘感这方面,我国的命名师跟外国的异能术士们并无任何的区别,都是既古板又坚定——坚定的保守着神的秘密和威严!不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一般人是很难知道他们的秘密的。” ———————— 作为整个红蓝大陆最大的岛国,大英利国的国土面积总计28.81万平方公里,共分为21个郡。 国土形状,则像一个竖放的蚕茧。地势西高东低。西面是连绵的高山和高原,东面,则是星罗棋布,犬牙交错的平原和丘陵。 得益于大量自动机的应用,大英利国国内的交通跟周边的神权国家相比,无疑要畅通和便捷得多。经过长达一个世纪的基础设施建设,也不知道用坏了多少台筑路自动机,几乎所有的城镇之间,都有宽敞,平整,由碎石铺就的道路相连。 而21个郡的郡城之间,除了双车道的大马路,更是有速度更快,人流和货运量更大,行驶起来更平稳的有轨铁路连接彼此。 爱德温穿越的温莎镇位于大英利国西南角的安普郡内,距离安普郡的郡城布里斯托尔市约莫150公里,以自动马车平均30公里/小时的时速,正常行驶的话,加上中途休息的时间,需要5到6个小时。 尽管不论速度和舒适度跟爱德温在现实世界乘坐的任何交通工具都无法比,但是,基于一种尝鲜和猎奇的心理,坐在这略显原始的马车上的他,一路上,却是兴致高昂,谈兴不减,一边兴趣盎然的跟土著夫妇聊天,更进一步的套取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一边时不时的透过镶嵌在马车上的手帕大小的玻璃窗,欣赏沿途的风景,这异世界的异域山川。 被大雪覆盖的群山,银装素裹的树木,沿途的村落,贵族们或大或小的庄园和城堡,以及偶尔跟他们擦肩而过的,同样由两匹并辔而行的铁马自动机拖拽的长途马车,都成为了他目光停留的地方,让他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的惊叹和感叹: “贵国真是地大物博,物阜民丰呀!” “呵呵,过奖过奖,先生,您过奖了!这都得多亏玩偶与机械女神的庇佑! “愿女神与我们同在!” “愿女神与我们同在!” 车厢的一角,遂响起了土著夫妇的祈祷声。 16,抵达,离别! 经过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爱德温和埃文斯一家三口所乘坐的马车于当日下午的四点,终于抵达了安普郡的郡城,也是安普郡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所在地布里斯托尔市。 入城,缴纳一人五角铜币的入城费,到站,出站。 “先生,您真的不去我家住两天么?我和西尔维娅虽然不能像先生您在温莎镇那样盛情款待我们一样款待您,但是让西尔维娅做两个小菜,我陪先生喝两杯小酒,还是做得到的。” “是啊,先生,去寒舍住两天吧。今日一别,下次再见先生,不知道要何时呢。” 在长途马车站的门口,埃文斯夫妇再一次地挽留起执意要跟他们辞行的爱德温来。 爱德温当然想参观一下这个世界普通中产阶级的所住,以便见识和进一步评估一下大英利国普通中产阶级的生活水平。 但是,联想到两口子在橡木小镇时拮据的表现,他又不忍心给人家添麻烦。 所以,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跟这对他不无好感,且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上对他帮助巨大的土著夫妇就此别过。 “万般相聚,终须一别! “埃文斯,西尔维娅,我已经从进城的路上大致见识了布里斯托尔市的热闹与繁华,以至于现在的我,对贵国的首都布莱顿不由更加的期待起来!相信那里一定是一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充满惊喜和神奇的地方!现在的我,已经恨不得长双翅膀,变成鸟儿,立刻飞过去! “请二位理解我的这种迫切心情吧!” 既然爱德温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尽管两口子对他多有不舍,这个时候,也只有跟他道别了。 “那……好吧,先生。您……一路保重!”埃文斯看着爱德温,表情满是不舍。 “先生,大城市不比温莎镇那种小地方,鱼龙混杂,是所有人向往的地方,同时也是小偷、扒手和盗贼的天堂。到了首都后,您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财物!”一旁的西尔维娅也曼声提醒,神情依依,也满是不舍。 “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西尔维娅。你们也请多保重。” 爱德温点了点头,开始走到埃文斯的跟前,和对方拥抱了一下;然后又来到西尔维娅的跟前,拥抱了一下这么多天来一直远观,从不敢“亵玩”的埃文斯夫人,并将自己的脸蛋跟女人那吹弹得破,细腻白皙的俏脸轻轻的贴了贴——他不知道在这异界有没有男女拥抱的礼仪,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失礼,但现在的他,情绪跟两口子差不多,满腔满肺都是一种离愁别绪的东西,也就顾不上了。 柔软,温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但却十分好闻的香气! 爱德温前后只抱了埃文斯夫人5秒钟,便放开了自己恋恋不舍的双手。 最后,他来到土著小孩卢西安的跟前,蹲下身,将小土著抱了起来,旋转一圈,当他把卢西安放下时,土著夫妇立刻发现自家小孩的手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纸包。 那里,爱德温悄悄的放了五枚银币,算是对刚才由“龌蹉”心思驱动的,占了孩儿妈便宜的补偿! “先生,您……您这是……”西尔维娅美目大睁,小脸通红,她完全没想到尊敬且尊贵的爱德温殿下会拥抱自己,并用他的脸紧贴自己的脸颊。 “这难道是他们国家跟人分别的礼仪?”羞红着脸的西尔维娅想,“不过,这礼仪,似乎感觉也挺好的呢!” “呵呵,这个叫红包,祈福用的!算是我老家米利坚对待小朋友的一个传统礼仪吧。”爱德温呵呵一笑,解释说。 随后,他整了整自己名牌风衣的衣领,弯腰提起脚下挂羊头卖狗肉,里面几乎没什么重物的藤条箱,冲眼前的一家子挥了挥手: “ok,就这样吧。咱们就此别过! “再见,亲爱的埃文斯! “再见,亲爱的西尔维娅! “再见,可爱的卢西安! “愿玩偶与机械女神和你们同在!” ———————— 四通八达的街道,街道中央奔驰着的那一辆又一辆由御者驾驶的,由铁马自动机拖拽的四轮马车,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铺,人行道上,摩肩接踵,却又大多神色匆匆的行人,构成了一副异界大都市繁忙热闹的街景图。 此时的爱德温,便身处在这样的一副街景图中。 和埃文斯夫妇分别后,他并没有立刻搭车去布里斯托尔市的中央车站,而是安步当车,沿着街边的人行道不紧不慢地前行。 既然他并不赶时间,他自然得好好看一看,瞧一瞧在他眼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和有趣,陌生而又神奇的异界大都市了。 在爱德温的观察下,他发现这异界大都市的建筑,跟老欧洲老城区内的那些具有数百年历史的老建筑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以灰色巨石砌成的石头房子,层数三到四层,灰墙黑顶,带有倾斜的屋顶和高高的尖塔。 道路,则是石板路和碎石路。 而街上的行人们,男人,尽管新旧,材质各有不同,但大多西装革履,脚踏皮鞋或马靴,头戴高高的,犹如烟囱一样的黑色礼帽或低平一些的毡帽,不少人手上还杵着文明棍。 女人,则大多穿着连体的长袖冬裙,头戴女士宽帽。也有内穿女士小西装,外穿风衣或者呢子大衣,头戴小圆帽的。 除此之外,犹如现实世界的女人,这里女人的臂弯上,基本上也人手一个手袋。 石板路,古建筑,燕尾领结,冬裙西装,恍然间,爱德温忽然生出了一种他不是置身于异界,而是置身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欧洲! 除了衣着正常,让爱德温感到十分熟悉和亲切的“近代西方男女”;他还在街上看到了不少年代久远,只有在中世纪才会出现的复古穿着。 比如,一些外挂披风,内穿皮甲和紧身衣,腰悬刺剑或背插双手阔剑,犹如西方古代武士的男女。 还有一些男女,则身穿带帽兜的宽大长袍或斗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除非抬头,否则很难看清面容。 “难道是信仰红月女神的武士和信仰蓝月女神的术士?”爱德温盯着这些身穿奇装异服的家伙们,心头忖道,“不过,武士和术士在大英利国应该是‘异教徒’才对。大英利国难道已经宽容到完全容忍异教徒们在自己的国土上大摇大摆?” 爱德温心头疑惑。 可惜,两位土著老师已经不在身边了,无人解答他的疑问。 ———————— 约莫一个小时后,爱德温对“异界大都市”的兴奋和好奇犹如退潮般慢慢地退去。 他扒开左手腕藏着衬衣里面的汉密尔顿男士腕表,上面显示的“异界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 “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开往布莱顿的自动列车。还是先去中央车站看看吧。如果没有,就在车站附近找家旅店,留宿一晚好了。” 17,不速之客 爱德温在路边拦了一辆这个世界的“出租车”,一驾在异界的大街上随处可见,跟他在温莎镇租赁过的马车没什么区别的,依然是由矮脚小铁马拖拽的四轮自动马车。 半个小时后,爱德温坐车来到了布里斯托尔市的中央车站。 中央车站坐落在布里斯托尔市的北面,是一座由巨大的石柱和高高的穹顶构成的石质建筑。 类似于现实世界的火车站,这异界的中央车站也由售票区,候车室,站台等功能性区域组成。 爱德温来到售票区,在排了约莫十来分钟的队列后,终于轮到了他。 “请问,今天还有到布莱顿的车票吗?”透过由铁制栏杆围起来的窗口,爱德温问坐在里面的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售票员。 “三等座和二等座的票已经卖完了,先生。目前只剩下一等座还有车票。” 竟然还分一等座,二等座和三等座? 爱德温一愣,遂买了一张一等座的车票。 这直接花了他一个银币的车票钱! 联想到这个世界的收入水平和银币的购买力,这个票价可以说相当的昂贵! 当然,“昂贵”只是对这个世界的土著们而言! 对他这个“米利坚大王子”来说,不过是3美元的事! 连吃块牛排都不够! 列车要晚上九点才会开,现在是晚上六点一刻,距离开车还有近三个小时的漫长时间。 如何打发开车前的这段漫长时光呢? 一时半会儿,爱德温倒是有些为难起来。 总不至于在候车室干等吧?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六点刚过,夜幕便跟着降临。 太阳消失后,掌灯人便开始出现在薄暮时分的街头。 他们穿着统一的,背部印有“布里斯托尔市煤气公司”字样的白色马甲,站在由铁马自动机牵引的,造型特殊,临街道的一边竖有高梯的车厢内。 每当车厢靠近一盏煤气灯的时候,掌灯人便身手敏捷地通过箱内的梯子爬上铸铁灯柱的顶端,打开柱顶煤气灯的防风小门,然后用手中的引火工具引燃被安装在八角玻璃盒子中的煤气灯。 随着铁马自动机一路地走走停停,街道两边的煤气灯便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驱散了夜幕对城市的笼罩。 “竟然还有煤气灯这种在现实世界早已作古,只能躺在博物馆挺尸的玩意儿?” 站在中央车站门口,爱德温兴趣盎然地瞧着附近的煤气路灯如何被掌灯人一一地点亮。 还在温莎镇的时候,他便了解到这异界的土著,并没有点开电力这一科技树。土著们驱散黑暗的主要工具,依然是古老的油灯和蜡烛。 但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土著们的大城市,竟然用上了煤气灯这一即使在西方世界,也要到十九世纪中叶,被认为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象征的煤气灯! “煤气的制备需要将水蒸气通过炽热的焦炭,要有制造并储存煤气的工厂。既然有了煤气灯,那么便意味着土著们的化学水平并没有想象中的低下。但为何他们连火药,甚至黑火药的概念都没有呢?还有三酸两碱,化学中最基础的试剂,问埃文斯,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爱德温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搞不懂土著世界这乱七八糟,东一下西一下的乱点科技树。 不过,煤气灯的出现倒是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见识一下土著们城市夜生活的冲动了。 “那就干脆在车站附近找个酒馆,喝点小酒再回候车室吧。话说,今天一天只在路上吃了西尔维娅递的一块面包和两口清水,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呢。” 爱德温摸了摸自己略显空瘪的肚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中央车站的左前方有一条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看起来似乎像是“餐饮一条街”的街巷,于是便提起脚下的藤条箱,朝“餐饮一条街”的方向走了过去。 ———————— 布里斯托尔市,某个临街的餐厅。 一块鱼排,一份蔬菜沙拉,一杯泛着白色泡沫,有着馥郁麦芽香气的原麦啤酒,这便是爱德温给自己点的晚餐。 不过,除了原麦啤酒比较可口外,鱼排跟蔬菜沙拉和温莎镇上的食物一样,基本上都只能吃到食物的本味,也就是没滋没味。 “其他的不说,单就餐饮文化上而言,这异界的食物,倒是跟现实世界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食物一样,原始,单调得乏味,不用说跟博大精深,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华夏美食比,即使和法国人、意大利人比,那也是相距甚远的!”坐在一张靠窗小方桌边的爱德温,一边用刀叉漫不经心地分割着盘子中的鱼排,一边在心头不停的腹诽。 如此一想,他便又开始无限的怀念起父亲老家蜀都的各种美食来。 吃过这顿只能算果腹的晚餐,爱德温见时间尚早,他便又沿着这异界的“好吃街”逛了逛,一边消食,一边近距离的观察这异界的夜市。 期间,他甚至还走进了夜市中的一家名叫“费恩兄弟”的酒馆,买了杯低度的果酒。 坐在吧台高脚凳上慢悠悠品酒的过程中,时不时有陌生的土著走过来跟他攀谈两句,攀谈的内容除了天气外,基本上都是打听他来路的。 鉴于酒馆内的鱼龙混杂,忠奸难辨,这次,爱德温没有去冒充什么“米利坚大王子”,只是说自己是个生意人,来布里斯托尔谈笔买卖。 上来跟他攀谈寒暄的,除了衣冠楚楚的男人,也不乏一些浓妆艳抹,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刺鼻香水味的女人。 “先生,要玩吗?价格好商量哦!” “先生,我的技术非常好哦,琴棋书画门门懂,吹拉弹唱样样精!30元铜币,不,只要25元,我就可以陪你度过一个销魂的夜晚!” “……” 流萤们挺着壮硕的胸脯,一边在爱德温的胳膊上摩来摩去,一边将猩红的嘴唇凑在他的耳边,卖力地推销。 “抱歉,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有断袖之癖!”爱德温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对异界的流萤不假辞色。 倒不是他假清高,也更非真的有什么“断袖之癖”,而是这异界流萤的质量,不论“颜色”还是“味道”,实在是不堪入目,大倒胃口,别说还要他花钱,就是倒贴钱他都不干! 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去! 爱德温在酒馆呆了约莫一个小时,感受了一番异界的市井生活,一直到晚上八点,他才出门。 异界的夜生活毕竟不能真的跟现实世界比,晚上八点的异世街头,已经是人少马稀,冷清得很。 今天是“有月日”的第二日,而且是“半月日”。红色的半月高悬夜空,给城市蒙上了一层看起来颇显诡异的猩红。 出了酒馆,提着藤条箱的爱德温,便顶着头上猩红的半月,沿着酒馆前的石板街道踽踽前行。脚底的gi皮鞋踏在年代久远的石板路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让这冷清的异世街头,更显静谧。 走过两条街,绕过已经空无一人,看不到一个摊贩的夜市区,只要再经过前面的一条毗邻居住区的,大概50米长的小巷,就是通往中央车站的大马路。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小巷子的一头。 这条巷子有点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两个小时前还亮着的,位于小巷中央的一盏煤气路灯,此时也熄灭了。 望着黑黢黢的小巷子,爱德温不由皱了皱眉。 逢林莫入,黑人区不钻,这是父亲从小教给他的生存智慧。 当然,这里不是米国,他的戒子空间里还有一把上好膛,且开了保险,随时处于待激发状态的p226。 仅仅犹豫了不到五秒钟,爱德温便毅然迈步进入了小巷,然后以刚才1.5倍的步行速度迅速地通过。 然而,他脚蹬风火轮似的步子刚刚迈了不到20步,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就在他的前面,巷子的另一头,距离他约莫20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上下笼罩在黑斗篷中,完全看不到面容的高大身影。 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爱德温心头“咯噔”一下,心想,坏了,早晓得,就不该走捷径,而应该老老实实,走另一个方向的有煤气灯照耀的宽敞大道。 ———————— ps:收藏收藏,拜托朋友们多多收藏:) 18,天外飞仙 20米,15米,10米……笼罩在黑色斗篷,看不到任何面目的高大身影缓缓的朝站在原地不动的爱德温走来,一直走到距离他十来米的地方,方才停下。 红茫茫的月光下,出现在爱德温眼前的,是一个起码有两米高,穿着皮甲,四肢粗大,全身肌肉虬劲,犹如黑熊一样的壮汉。 壮汉虽然高大威猛,但是走路却悄无声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这更加加剧了爱德温此时心头的紧张和警惕,只感觉背后的冷汗完全无法抑制地狂飙! “阁下,不知道有什么能够为您效劳的?”爱德温盯着这不速之问,只感觉自己的嗓子发紧,发干,他便开始扩张自己的胸前,强行增加空气的进入量,进入深呼吸。 “放下你手上的箱子。”一个低沉的,仿佛从石头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从壮汉的嘴里传来。 只是箱子? 爱德温不由松了口气。 “还有钱袋!”对方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一个异界的拦路抢劫犯! 爱德温感觉自己发僵的身体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他不怕人,就怕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的人! “阁下,我的钱袋很干瘪,全副身家怕也不够您吃顿丰盛的晚餐。”他冲对方说。 “鱼排好吃吧?费恩酒馆的果酒也很好喝吧?”虬扎壮汉不紧不慢,以一种嘲讽的语气道。 “你在跟踪我?”爱德温眼睛一眯,刚放松的身体刹那间再次一紧,脑海中努力回忆在餐厅和酒馆中所遇到的所有“奇装异服”的人士。 “不要紧张,先生,我只求财,不害命。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听话为好。”虬扎壮汉说。 “阁下,今天可是有月日,您就不怕有人看见你行凶?”爱德温继续以小频率进行急促的深呼吸。 “所以你得感谢伟大的红月女神对你的眷顾。” “您就不怕我大喊救命,引来别人的注意?”爱德温继续用语言跟对方周旋,试图发现对方的一些底细。 “先生,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身外之物跟你的性命相比,到底谁轻谁重,我想那是一件不言自明的事。”说完,虬扎壮汉将右手边的披风轻轻一甩,露出了双手剑的剑把。 “阁下,真的不肯放我一马吗?我只是一个过路的旅客,似乎也没得罪您和您身后的组织,而且现在就要去中央车站赶车。我保证不节外生枝,向警察报告你缺乏善意的举动。” “你可以保留你的车票,但其他东西,包括你身上的西装和风衣,你得全部留下。还有,你的话有点多了,我耐心有限。再给你10秒钟时间考虑。”虬扎壮汉说。 “不用考虑了,阁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说得对,生命大于一切,钱财乃身外之物!箱子里面有我这次谈生意的一笔价值5个金币的货款,请阁下笑纳,那足够阁下买几百套我身上的这身衣服了。”说完,爱德温便将提在左手上的藤条箱放在了地上,而后慢慢后退,一直退了约莫十来步,这才停了下来。 一个他感觉十拿九稳的距离! 他注意到,当他说出5个金币的时候,虬扎大汉那满是胡须的脸明显的愣了愣,随即,便转变成了一种惊喜。 “好,很好。我很喜欢识时务的人。”虬扎大汉说,低沉的语音中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喜意。 他见爱德温已经把箱子放在了原地,便走了上去,依然走得消无声息,听不到任何脚步声,仿佛重力对他不起作用似的。 “如果里面真的有5个金币,那你就可以走了。”虬扎大汉走到爱德温的藤条箱前,低头一看,正准备用非持剑的左手打开箱子时,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对面突然冒出了两道火光。 几乎与此同时,两道堪比铁锤的力道击中了自己的胸口,把他一下子掀翻在地。 他一低头,骇然地发现自己穿着皮甲的左胸口多了两个食指大小的,紧紧挨在一起的小孔,全身上下的力气也仿佛泄洪的闸门,随着从小孔中汩汩冒出的血液,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提不起半分力气。 “那……那是什么?好……好快!”大汉用手捂住自己兀自流血不止的胸口,目光涣散的看向距离他十米开外,原本西装革履,唇红齿白,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子弟,此时,却两腿弯曲,脑袋朝一边倾斜,以一种从未见过的奇怪姿势双手端着一个形状怪异的什物指着他。 “这是‘天外飞仙’,阁下!”爱德温轻轻的说,随后,再次连续扣动扳机,朝对方的脑袋上打了一个“double/tap(射击术语,以最短的时间打出两枪,弹孔在同一点上,或者部分重叠)”。 ———————— 在19岁的人生当中,爱德温打过的各种子弹——手枪弹,步枪弹,狙击枪弹,散弹和枪榴弹——加起来成千上万,但子弹射向的目标,绝大多数都是胸靶和环靶,少数的活靶,也不过是兔子,鹿之类的野生动物。 至于用枪杀人,枪杀一个活生生的同类,在此之前,还只存在于他偶尔愤怒的想象之中。 第一次枪杀大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其他人爱德温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胸腔内犹如装了一个电动马达,心脏高速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同时,前胸、后背,额头、下巴,包括手心,热汗狂飙! 一连开了四枪的爱德温将枪,连同地上依然滚烫的四枚9毫米弹壳全部收回戒指空间,怀着“砰砰砰”,犹如擂鼓似的心跳,快步来到已经倒地的不速之客的跟前,蹲下,朝对方的脸上看去,顿时,一张满脸络腮,额头有一个刀疤,双目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的陌生脸孔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将手指探向对方的颈脖间,身体的温热犹在,但脉搏却无。 “呼——”爱德温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彻底地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两分钟,只见一双修长白净的双手,快速的在这具两米长的躯体上从头到尾的到处摸索,不多久,一个包袱,一个钱袋,一把带鞘匕首和带鞘的双手剑便被双手的主人翻找了出来,然后忽地一闪,又很快凭空消失。 一分钟后,爱德温从不速之客的尸体旁站起,捡起自己的藤条箱,以平时走路两倍的速度,飞快的朝前走去。 还有半个小时,去往首都布莱顿的列车就要开了,他得赶紧了。 ———————— 爱德温刚刚离开巷子不到十分钟,一对身穿皮甲,外披斗篷,跟“络腮刀疤脸”同一装束的男女出现在了爱德温曾经呆过的小巷。 “是皮特,已经死了。死因,胸口和前额中箭……不对,这不是箭伤,伤口呈圆形,应该是被一种小指粗的锐器迅速贯通!厉害厉害,短时间内被连刺四下,从皮特倒地的姿势看,他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到底是干的?谁有这么快的速度?白霜,你是咱们神宫速度最快的人,你能做到么?”男子蹲下,开始查看名叫“皮特”的刀疤脸的死因。 “我做不到!”名叫“白霜”的女人十分干脆地回答,声音清脆,犹如林间的晨鸟。女人身材颀长,至少一米七,紧身的黑色皮甲将其身体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可惜,此时她那曲线毕露,堪称完美的身姿却全都笼罩在了宽大的黑斗篷下,甚至连面上都蒙上了一层遮面的黑巾,只有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在绯色的月光下不停的闪动。“我估计整个红月女神教会内,包括机枢大主教那几个老家伙,也没人能够做到!” “连机枢大主教都做不到?难道是东大陆那些一天到晚就知道装神弄鬼,从不敢光明正大和我们战斗的术士干的?不过到底是教廷的人还是术士兄妹会的人?” 蹲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站起,像狗闻骚似的前后左右耸了耸鼻子,忽然面色一喜,冲自己的同伴说: “白霜,我闻到了一点线索,我们需要追击吗?我虽然有点不喜欢皮特那家伙的骄傲自大和我行我素,但他总归是咱们神宫的人。” “没必要!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而且我们也没时间!”名叫“白霜”的女人断然拒绝道,拒绝的同时,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怀表样的计时器,低头一看,发现距离列车的发车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刻钟了。 “啪——”白霜合上怀表的盖子,一个忍了很久,几乎花了她半年工资的来自于大英利国的奢侈品,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纳入自己皮甲的内衬中。 “我们身怀神宫的任务,一切以当以任务为重!鲁格斯,你看下皮特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遗物,有的话便取下来,然后交到神宫驻布里斯托尔市的联络处——就是费恩酒馆,两天前你和皮特去花天酒地过的地方。这是我们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了!列车马上就要开了,我先行一步。你搭明天的车来布莱顿。我会在车站附近给你留下记号,届时我们再汇合!” 说完,也不管自己的搭档有无意见,白霜紧了紧挎在肩后,隐藏在斗篷下的包袱,几个闪身,犹如一道黑烟,三五两下,便消失在了红茫茫的夜色中。 ———————— ps:求收藏,求推荐:) 19,战利品 当白霜和她的搭档鲁格斯正在查验皮特的伤口,并试图猜测对方死因的时候,爱德温已经登上了准备开往大英利国首都布莱顿的列车。 这异界的列车,跟现实世界的蒸汽机车和电气列车相比,除了驱动部件由蒸汽机和电动机变成了数十匹在轨道上奔驰的,硕大无朋,宛若大象的铁马自动机外,其余的,则没什么本质的不同。 当然,鉴于铁马自动机的功率和蒸汽机车、电力机车到底还是无法比的,也不可能在狭小的铁轨上布置无限的铁马,所以,这异界列车的车厢,不论是大小还是节数,跟现实世界的蒸汽列车和电气列车相较,都要小上那么一号,略显袖珍,节数也少了不少。 大英利国目前主流的有轨列车所布置的铁马自动机,根据所挂车厢的多寡,一般在20匹到30匹之间。 按照每两匹铁马牵引一节车厢计算,大约可以牵引10到15节车厢。 每节车厢长16米,算上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装置,则列车的总长度通常在180米至270米之间。 爱德温所乘的这列名叫“兰凯斯特三世”的有轨列车,总共14节车厢。 其中,三等车厢10节,二等车厢3节,而一等车厢,却只有1节! 所以,在任何世界,有钱人都只是少数! 作为“有钱人”的爱德温,因为买的是一等座,所以在二等座和三等座的旅客们还在检票大厅排起长队,等待检票的时候,他便跟三位同样是一等座的旅馆通过一条一等座专用通道,在检票员带着殷切笑容的亲自带领下,提前一步通过了检票口,并登上了唯一的一节一等车厢。 “先生,这就是您所在的包厢。我叫莉莉丝,是一等车厢的专属服务员。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在车厢后面的服务台找我。我会竭尽所能的为您服务,让您有一次完美的旅途!”穿着制服的女列车员,巧笑嫣然的冲爱德温道。 “谢谢你,莉莉丝,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爱德温笑着冲眼前的列车员道,目光不由在对方的身上打量了几眼,发现这女列车员年龄不大,估计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也不失清秀,尤其是对方鼻梁处的几颗小雀斑,为其平添了几分俏皮劲。 任何需要? 难道……“那种事”……也……可以? 女列车员充满暧昧的话——当然更可能是他的误解——让起码有半个月“不知肉味”的爱德温不由有些浮想联翩。他本想开个玩笑,试探一下对方,为双方之间的进一步接触预热一下,但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 独在异乡,还是小心为上! 况且,就在前不久他还遇到了一个拦路抢劫犯,并毫不手软的杀了对方,然后收获了一些战利品。 一想到战利品,爱德温感觉不断朝下半身涌去的热血一下子朝上回流了一大半。 于是,他马上收拾起想在火车上猎艳的心情,露出一嘴整齐而又雪白的牙齿,冲身边这位还没走的,热情俏皮的女列车员挥了挥手,转身关上了包厢的厢门。 进到包厢的爱德温先将自己的行李,也就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藤条箱塞到床下,然后便开始打量这异界列车的内部环境来。 总体上而言,作为一个建立在汽车轮胎上的国家的公民,爱德温出行,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开车,稍远一点就坐飞机,而乘坐火车的经验,简直是少之又少,唯一的几次,还是去父亲老家时,在华国坐的动车。 不过,当初在华国坐动车,因为距离短的原因,他也只坐过动车上的二等座,传说中的卧铺车厢,以及更古老的,他父亲跟他讲的那种父亲自己上大学时经常坐的绿皮车,红皮车,则只有在电脑上看图片的间接经验了。 现在,在这异界,倒是让从未坐过卧铺车厢的爱德温圆了一次坐卧铺的梦。 是的,从任何方面看,这大英利国的一等座,都跟他曾经在电脑上见过的,华国绿皮车和红皮车上的卧铺,或者更确切的说软卧,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卧铺包厢的房间不大,长宽基本上也就两米,而且还分成了上下铺。16米长的一等车厢,总共设置了4个包厢,满载的话,可以装16个成年人。 但1个银币一个床铺的价格显然让一等座很难满载,今天晚上连上他,目前也就上了四个人。 考虑到自己所住的包厢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四处看了看后,爱德温便落了包厢的锁,并拉上了对面车窗的窗帘。 他准备检查自己今天晚上的战利品了。 ———————— 首先是钱袋。 爱德温用意识召唤出“刀疤脸”的钱袋,拉开扎紧袋口的细绳,将里面一小袋硬硬的东西朝手板心上一倒,金属碰撞的一阵叮铃声中,便有一枚银币和一把朝死了算,总计也超不过一枚银币的铜子。 “原来是个穷鬼,怪不得见财起意!”爱德温瘪了瘪嘴,将“刀疤脸”的些许钱财连同钱袋一起收进了戒指空间。 ———————— 接下来,便是那两把一长一短的武器了。 短武器是匕首,木质刀柄,两面开刃,刃上有血槽,总长度约三十厘米。 爱德温用手指肚试了试匕首的锋利程度,发现磨得够锋利的,但是匕首总体的造型他不喜欢,材质,功能,细节等各方面也跟他父亲收藏的几把米军制式军用匕首,丛林刀和战术刀相差甚远。爱德温只看了两眼,便连匕带鞘的把这把短兵器收进了戒指空间。 长武器则是带鞘的双手剑。 这双手剑,连上剑柄,总长约莫一米五,也是两面开刃,宽约7厘米,但剑身很厚,最厚处厚达1厘米,相当的重,怕是有二三十斤! “这么重的家伙,怎么用啊?”爱德温抓起剑柄,双手握住,在狭小的包厢内做了几个挥舞的动作,仅仅只是前后舞动了两下,便感觉手臂发沉,手腕发酸。 “这东西,的确不是我能玩的。我还是玩我的‘天外飞仙’好了。”爱德温将双手剑归鞘,用意识收进了空间。 两把武器都不算精良,制作它们的钢材也不是什么好钢,至少,代表顶级好刀的云纹,他在两把武器的刀刃上便没有看到。 这也从客观上反应了这个世界的炼钢术,应该还处于比较低端的水平。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家伙太穷,买不起好刀好剑! ———————— 最后一样是“异界刀疤客”的包袱,一个由动物的兽皮缝制的背包。 爱德温打开背包的扣子,将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倒在了设置在窗边的一张大概是用来吃饭的小桌板上。 几件贴身穿的洗换衣服,一个文具盒大小的小铁盒,一个巴掌大的黑壳子笔记本,一小瓶墨水,一管羽毛笔,就这简单的几样,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爱德温毫不犹豫的将对方的内衣裤连同臭袜子扔进了包袱,然后满怀好奇的打开小铁盒。 却见,小铁盒被隔成了大小两部分。 小的部分,是一瓶食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深色泛红的液体。瓶口由木塞塞紧,并用石蜡做了密封。 而大的部分,则是一枚枚大小跟缝衣针差不多,长短类似于银针,尖头,中空的微小金属管! “这是什么东西?”爱德温将微小金属管拿到蜡烛下仔细的观察,但看来看去,也不过是极普通的针管! “难道我遇到了一位异界的瘾君子?但那玻璃管中的深色液体,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什么毒品啊?” 爱德温摇了摇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铁盒子中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他便干脆将铁盒子,兽皮背包,墨水,羽笔全部收入空间,最后只把那本巴掌大的黑壳子笔记本留在了小桌板上。 “或许,所有的秘密都在这本笔记中。那么,接下来,我就来看看这笔记本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吧。”爱德温把笔记本拿在手里,便准备翻看。 然而,就在这时,包厢门口却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等一下,马上就来。”爱德温叹了口气,只得将笔记本暂时收入空间,起身朝包厢门走去。 寻究探秘的事,只有另找时间了。 20,女武士 探秘之旅被人中断,爱德温有些不安不逸地打开门。 然而,下一刻,几乎只用了不到一秒,他的不安不逸便立刻不翼而飞,代之以一种极其欢快,欢快得几乎快要令他吹口哨的美妙心情!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休息。不过,我身后的这位小姐,她的包厢,也是在这里的呢。”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声音的主人还曾让爱德温浮想联翩过片刻,但此时此刻的他,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女列车员身后的那个高挑颀长,身穿黑皮甲,肩批黑斗篷,腰悬佩剑,手提包袱,有着一头黑色齐耳短发和精致五官的年轻女人的头上了—— 或者更准确的说,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武士”?! “打扰了。”女武士开口,表情冷淡,语气也有些冷淡,但脸上的表情和嘴里的语气,哪里有什么打扰了别人的歉意? “噢,没关系!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以为这个时间,已经不会有人上车了。请进,漂亮的小姐!有您作伴,这将是我去布莱顿整个旅途最大的收获和惊喜!”爱德温“噢”了一声,丝毫也不介怀的冲门口的短发女武士道,然后赶紧让开了包厢门。 “扑哧——”一旁的女列车员一声轻笑,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佩服。 但一旁的女武士却皱了皱眉头,明显是有些不喜某人那自来熟的说话风格。女武士也没说话,直接走进了包厢。 爱德温随后跟上,包厢门重新被他合上。 这次,他倒是没有落锁。 走进包厢的女武士跟前不久刚进来的爱德温差不多,眼神中对列车的包厢多有好奇,只不过打量的目光没有爱德温那么直接和赤裸,只是用余光不动声色的一瞥而过。 “漂亮的小姐,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 “鄙人姓李,名爱德温,来自于东方大陆一个叫米利坚的蛮荒小国,十分仰慕大英利国的富庶和繁华,因此特来贵国游学,增长见识。呵呵,贵国还真是繁华呀,其他的不说,单说这有轨铁马列车,区区数十匹铁马,就可以拖动这两百多米长,重达数百吨的长龙车厢,神迹,这简直就是神迹!大开眼界,在下真的是大开眼界呐!” 坐在下铺床沿,爱德温一边自我介绍,一边用一种好奇兼欣赏的目光看着女武士熟练的解下腰间的佩剑,肩上的斗篷,随即,一具修长有力,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便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欧耶——”爱德温在心头欢快地叫了声,幸好这里不是米利坚,不然,他肯定会对着对方吹一声赞美的口哨。 “我不是安格利斯人!而且,我也不觉得这铁马列车有什么神奇的,不过是一些用名字御物的奇技淫巧罢了!”女武士将解下的佩剑,斗篷连同手上的包袱一起仍上他对面的上铺,转身,原本冷淡的表情似乎多了些暖意,但后面一句却又夹杂着明显的不屑和讽刺,说完,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嗖——”地一下,犹如一只灵猫,平地腾空,一下子便窜上了至少一米五高的上铺,背靠床头,坐了下来。 看这架势,人家是不打算跟他同睡下铺了。 难道是基于防备和安全的考虑? 居高临下,一旦他有什么不轨,便可拔剑而击? 还有“我不是安格利斯人”? 难道是小英利岛上的肯特人? 是了,埃文斯讲过,小英利岛人,即肯特人,信奉红月女神教,其虔诚教徒能够成为武士! 而且,因为安格利斯人曾经侵略过他们的故土,并将他们赶往蛮荒的小英利岛,肯特人对他们安格利斯人有种天然的仇恨! 如果对方是肯特人的话,那么对方身上的武士皮装和话语中对大英利国“高科技”和“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有轨自动列车的不屑和讽刺,便有了很好的解释。 几个转念间,爱德温便通过对方的装束,那敏捷如风的动作,以及对特定词汇的本能反应,基本上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那便是: 一个来自于小英利岛,身上有着超凡之力的女武士! 然而,一部分疑惑解决了,又一部分疑惑立刻又冒了出来,依然是他初临布里斯托尔市,在大街上看到“皮装武士和斗篷术士满街走”后所产生的疑问: 大英利国难道已经宽容到完全容忍“异教徒们”在自己的国土上大摇大摆的行走而不加丝毫的限制和干涉的地步了? 况且,身前的女武士对安格利斯人来说还不只是“异教徒”那么简单,双方之间,更是有着国仇家恨! 女武士已经上床,而且操着双手,闭目养神,一副“别来烦我”的架势,原本还想找对方谈心聊天,以解他心头之惑的爱德温,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毕竟,他在异界扮演的,一直是一位教养良好的贵族绅士,而非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流氓。 漂亮的女武士不愿意理他,跟他说话,他也不方便查看“刀疤客”遗留的笔记本,坐在床边的爱德温便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于是,他干脆起身,开门,走向包厢外面的走廊,打算看看这异界列车的陈设和结构。 比如,后面的二等车厢和三等车厢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相当于父亲老家绿皮车或红皮车中的硬卧和硬座? 对此,他还是有点好奇的。 ———————— 九点整,一声长笛过后,从安普郡郡城布里斯托尔市发往首都布莱顿的有轨列车,在数十匹堪比大象的铁马自动机卖力的拖拽下,终于开动了。 当列车开动后,好奇的爱德温便站在走廊的窗户边,观察外面夜色下的异界站台,看站台上那些笔直站立,面朝列车敬礼致意的工作人员们先是缓慢,而后迅速的退去,最终消失在了红茫茫的夜色里。 通过外面物体后退的速度,站在窗户边的爱德温开始在心头掐表估算: 不超过40公里/小时! 这便是这个世界列车的速度! 按照这一速度,如果中途不做停留,至少也需要十来个小时才能抵达布莱顿! “还真是一个漫长的旅途呀!”爱德温叹了口气,开始返回包厢。 他原本准备去其他车厢逛一圈的,结果服务台的莉莉丝遗憾的告诉他,为了一等车厢绅士们的安全着想,一等车厢跟后面的二等车厢和三等车厢,是相互隔离的。 这个爱德温在上车的时候倒是没怎么留意。 回到包厢的爱德温瞟了一眼斜上铺的女武士,发现对方依然是他出门时的样子: 抱臂,闭眼,背靠车厢,半坐半躺! 难道这女人就打算保持这种姿势坐一晚? 爱德温提了提嘴角,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多问。 没事做,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倒床睡觉,回到床边的他便只有继续打量这小小的包厢,目光三五两转,最后落到了对面上铺的女武士头上! 头发是少见的黑色,而且是纯黑,跟他的头发一样,虽短,但却根根笔直,且柔顺光滑,即使在不太明亮的蜡烛灯光下,看起来也颇有光泽。 这发型,让爱德温瞬间便想起了《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马蒂尔达,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娜塔莉·波特曼,在剧中便是这个齐耳短发的造型。 想起了马蒂尔达,爱德温立刻便发现,这模样乖巧,性格却冷傲的女武士,还别说,不论是那平直的眉宇,眉宇下清澈灵动的眼神,还是那刀削一样的鼻梁,鼻梁下稍阔,但却极其性感的嘴唇,都跟青年时期的娜塔莉·波特曼有几分神似。 “这妞若是换上一身比基尼出现在学校的游泳池,怕是会引起大量牲口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口哨!”眼睛一眨不眨,在凝视女武士那轮廓分明,精致有型的俏脸中,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的爱德温,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开始舔起自己的嘴唇来。 就在这时,那一直静止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女武士突然毫无征兆地睁眼,凌厉的目光犹如对方手中的佩剑,朝打量并陷入yy中的爱德温直刺而来! 偷窥被逮了个正着,即使以爱德温不太薄的脸皮,此时也感觉甚是尴尬。 “呃,那个……今晚的天气,多么好呀……床前——红月光,疑是——血上霜,举头——望红月,低头思——故——乡,啊,那个思故乡……”感觉尴尬的爱德温急忙挪开目光,望向外面的车窗,然后急中生智,魔改并现场翻译了一首以前经常被父亲挂在嘴边的打油诗。 “哼——”一声若不可闻的轻哼从对面的上铺传来。 爱德温寻声望去,便见,女武士原本那面无表情的俏脸,此时,却是嘴角上扬,带上了一抹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扬的浅笑。 爱德温一直是一个积极的乐观主义者,所以,他便全当对方是在赞扬他的文学才华了。 21,交流,源头 这个偷窥被捉,让人有些尴尬的小插曲过后,包厢内便再度陷入了沉默。 知道对方没睡后,爱德温便思索着找个什么话题,打破双方之间沉默的气氛,一来消磨时间,二来也看看能否从跟对方的交流中套取点异界的情报。 尤其是对他来说还几乎是一片空白的,三大信仰之一,红月女神教方面的信息! 然而,就在爱德温转动思维的马达,在脑海中苦思冥索应景话题的时候,坐在对面上铺的女武士却出乎他意料的第一次主动开口: “你真是来自于东大陆的‘米利坚’?” “如假包换!”爱德温先是一愣,随后心头一喜,然后立刻点了点头,直接将手朝自己西裤兜里一放,一个念想,掌心中便多了一枚崭新的银币。 爱德温拿出右手,右手拇指用力一弹,带有他母亲头像的银币便翻滚着抛向了对面上方的女武士。 女武士用两根修长的手指精准的夹住银币,一愣,正想发问,坐在对面的爱德温却已经笑着开口: “这是王室的皇家铸币厂用液压机压制的银币。银币的正面是家母,背面是家族的族徽。” 他这么一说,女武士顿时吃了一惊,没什么表情的冷淡面孔终于变得严肃起来,原本显得很放松,背靠床头,半坐半躺的身体也坐直了。 “你是……王室子弟?”女武士盯着他的脸,清澈如黑潭的双眸盛满了难以置信。 爱德温微笑着从床上站了起来,左手抱胸,右手脱帽,置于背后,朝对方30度鞠躬,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初次见面,美丽的小姐,请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米利坚大王子,米利坚国王第一顺位继承人爱德温·李向您问好!” “啊——”女武士终于失色,脸上一贯的冷峻和矜持也完全消失,代之以一种惊慌和无措。她也不好意思在一位贵族,而且还是王室大王子,未来的国王面前坐着,于是便轻快的翻身下床。 “您,您好,殿下——”女武士朝对面的爱德温鞠了一躬,原本想向对方行一个来大英利国前,在神宫培训过的“提裙曲膝”的贵族礼,但一看自己身上的武士皮装,哪里有什么裙摆供她去提?于是便只得作罢。 “我,我叫白霜,白霜·赛格林。”叫白霜·赛格林的女武士自我介绍道。 “噢,原来是赛格林小姐!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赛格林小姐,你父母为你取了一个好名字呢!” “您,您过奖了,殿下!”女武士难得的俏脸一热,期期艾艾地说。 “嘘——”爱德温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前,“赛格林小姐,还请忘掉我殿下的身份。我是背着我父王偷跑出来的,其中的原由,请容我稍后向小姐细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先生吧,或者直接叫爱德温也可以。对了,我可以叫你白霜吗?” “您,请便,殿——先生,爱,爱德温……”白霜·赛格林小声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白皙的俏脸,已然染上了一抹绚丽的轻红。 “看来,在这等级森严,贵族和王室林立的异界,有时候还是直接亮明身份简单、省事得多!”看着对自己“前倨后恭”,前一刻对自己“爱理不理”,下一刻便对自己有点“高攀不起”的女武士,爱德温的心头不由一阵感叹。 重新掌握了形势的主动权和话语权后,爱德温便以包厢主人的身份,让这位名叫白霜的娇俏女武士在自己对面的床沿坐下,他自己则把塞在床下的藤条箱拖了出来,装模作样的一番寻找后,从空间取出了两罐罐装雀巢咖啡,将其中一罐的易拉环拧开,递了过去,在女武士不无疑惑的目光中笑着说: “这是鄙国王室专用的饮料,名叫‘雀巢咖啡’,我并未在大英利国中见到类似的,所以还算一稀罕玩意儿。请赛格林小姐一品!” “谢……谢谢!”白霜双手接过,看到爱德温也打开自己的那罐,并喝了一口后,这才将咖啡罐轻轻的放在嘴边,小小的啜了一口。 味道甜甜的,有些发苦,但在口腔内多绕几圈后,便有一股浓郁的香甜在唇齿间萦绕! 白霜几乎只品尝了一口,便立刻喜欢上了这奇奇怪怪,苦中带甜的饮料! “嗯,味道……很好。”她如实地说道。 “呵呵,你喜欢就好!”爱德温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容得意而又灿烂,“对了,白霜,请问,你是来自于小英利国的武士吗?” “嗯!”女武士点了点头。 “但是据我所知,贵国跟大英利国之间,似乎一直都不太……友好。白霜你这样的一副打扮,难道不怕招来一些敌对分子的……敌视?” “我不怕,想死的只管来好了!”女武士昂着雪白的颈脖,神情高傲,带着一种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勇气! “呵呵,我知道白霜你武功高强,一般宵小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语,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有一句,叫做‘入乡随俗,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你看,大英利国的男女,都有他们自己的传统服饰,我们外国人如果穿得过于标新立异,总会惹来不必要的注意,你觉得呢?” “您……说得很有道理。”女武士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开口。 爱德温见女武士的脸上有些异色,顿时便感觉自己刚才似乎有点交浅言深,多管闲事了,于是赶紧解释: “赛格林小姐,请允许我辩解一下:我不是对你的装束有任何的意见,实际上,我非常喜欢你现在这身英姿飒爽,英气尽显的皮装;我只是想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对你进行一点友善的提醒,所以,还请你不要误会。” “没关系的,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其实也准备易装来着,只是,来的途中有些匆忙,而且还发生了一点小的变故。”白霜看着对面的爱德温,面带感激。 对方异乎寻常的敏感,以及极为绅士的行为,都让她心生感动。 “呵呵,我其实很怕你感觉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对于朋友,我一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但我这种直言不讳的直肠子性格,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的人。” “您这样其实挺好的,先生!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却满肚子男盗女娼,十句话有八句都言不由衷的虚伪之徒!” “噢,这点咱两倒是有些相似了。诚实,友善,乐观,豁达,一直是我们家族的座右铭!” “……” 接下来的时间,爱德温便祭起自己那从小练就的,并在小学和中学的辩论社中进一步淬炼和提升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投其所好的跟年轻,美貌,但稍一试探,便感觉涉世未深,不懂人际交往套路的女武士白霜攀谈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却又水到渠成的从对方的口中套取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这么说,白霜,贵国的武士,也是需要学习神语,领悟名字?” “当然!精通神语是领悟名字的前提!领悟了名字,才有可能拥有超凡之力!在这一点上,红月女神教,蓝月女神教,以及大英利国的玩偶与机械女神教,都是相同的!” “如此说来,白霜,你对神语应该很精通喽?”爱德温眼睛一下子大亮,似乎看到了一个漂亮的神语女老师,在向自己招手。 “呃,那个,略知……一二吧。”漂亮的女武士低头,谦虚了一句,但脸上那无比自信的神情,却分明不是什么“略知一二”,而是相当的精通! “那可否教我?我可以付学费的!”爱德温一脸期待的望着女武士,尽管他已经从埃文斯那里得知了有关神语和名字的一些信息,在任何地方,都是讳莫如深,外人难以窥探的,但他还是抱着瞎猫撞死耗子的心态打算一试。 然而,尝试的结果证明,瞎猫是永远撞不到死耗子的! 至少在异界是没戏! “抱歉,先生,这个,恕我不能答应!我们神……教会里面有严格的教规,非教士学徒不得接触和学习神语,违者,将会受到神罚!”白霜先是一愣,接着神色一凛,而后想也不想地直接摇头拒绝。 “噢,原来是这样的嘛?倒是我有些唐突了!没关系,我也就是对神语有些好奇,学不学倒是无所谓。”爱德温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头却多少有些失望。 看来,神语和名字这东西,的确是秘中之秘,关键中的关键! 是所有超凡之力和神奇自动机的源头! 有了这种认识后,爱德温在心头便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报考皇家命名师学院,并且一定要考上的决心! ———————— ps:跟编辑商量后,本书决定改名为《我的女友都是异端》,届时,大家发现若书名变了的话不要诧异哈:) 22,身世 大概是感觉自己的拒绝太过干脆,有点不尽人意——至少有点对不起那罐从未喝过的,光看那精致的铁罐子就绝对价值不菲,名叫“雀巢咖啡”的饮料——,在拒绝了爱德温约莫一分钟后,白霜以一种歉意的目光凝视着对面的爱德温,进一步的解释说: “先生,除了教会的教规让我无法教你神语外,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如果你现在才开始学习神语的话,以你的年龄,大概有些晚了。神语是一门博大精深,且十分深奥难懂的语言。普通人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别提精通,根本连门都入不了! “而如果不精通神语,你就无法领悟和创造新的名字。 “而如果无法创造新的名字,你就无法得到‘纯净的超凡之力’!如果是在大英利国当命名师的话,你便无法拥有自己的名字专利,然后凭借专利获得巨大的利益和财富。” 神语入个门都要三五年时间?是这个世界教语言的老师蠢还是你们这些学生蠢? 还有,什么是“纯净的超凡之力”? 爱德温感觉自己又被疑问塞满了头脑,本想进一步询问,但感觉他的这两个问题已经涉及到了神语的秘密,估计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便只有把疑问留在心里,等以后有机会再去解惑。 “没关系的,白霜。我明白你的难处了。不强人所难,不给人添麻烦是父母从小教导我的为人准则。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你的。”爱德温摆了摆手,继续一脸大度地说。 有关名字的话题便暂时告一段落。 接下来,两人便聊到了彼此的布莱顿之行。 爱德温“直言相告”,说自己有感于米利坚的蛮荒落后,自己的父王“日日莺歌燕舞,酒池肉林”,“只醉心于满足他的各种感官享受”,对外面世界“闭关锁国,漠不关心”;国人们也全都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上至贵族,下至平民,处处弥漫着“老子天下第一”的无知心态。 而作为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未来国王的他,对此,完全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感觉这样下去,绝对是“国将不国”,“迟早要完”!于是乎,他干脆把心一横,在秘密准备了一番后偷跑出来,远涉重洋,翻越万水千山,最终来到了这“物阜民丰,国富民强”,据说是“人间天堂,人人向往”的大英利国“游学取经”,以便“西学为体,米学为用”,“师夷长技以制夷”! 总之,便是他当初在温莎镇忽悠土著夫妇的那一套说辞! 由于这“游学取经”,“为米利坚之崛起而读书”的故事已经是第二版了,又在第一版的基础上被他进一步的加工和润色,还补充了不少的细节,外加“银币”,“雀巢咖啡”,以及他身上那套即便是在现实世界也价值不菲,质地精良,做工考究的“名牌衣物”等的背书,涉世未深,第一次出来做任务的神宫女武士白霜便对此深信不疑,完全相信了他那“直言不讳”的满嘴鬼话! 而由于听了他自己主动告知的,有关他身世的长篇大论后,当爱德温最终“图穷匕见”,向女武士打听她的身世,以及本次的布莱顿之行时,美丽的女武士便感觉自己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那真的是不行了。 “……先生,我……是一个孤女,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从小被神宫收养,在那里长大,学习神语,领悟名字,得到超凡之力。我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报恩,报神宫对我的养育和栽培之恩!我这次来大英利国的首都布莱顿,便是为了完成神宫机枢大主教交给我的任务——抱歉,先生,事关神宫的机密,我暂时无法告诉你任务的内容——” “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我理解!人人都有秘密嘛!父母从小就告诉我,别去探究别人的秘密,别对别人的事情挖根问底!来,喝口水,白霜,润润口。我保证你绝对没喝过这种东西!”爱德温急忙安慰道,说着,便又把床底下的藤条箱拖了出来,打开一条缝,伸进一只手,一阵翻找,片刻,便拿了一瓶东西出来,拧开瓶盖,递到了面对女武士的手中。 “这……这是什么?”女武士一脸好奇的看着塑料瓶中还“嗤嗤嗤”冒着气的黑色液体,问。 “呃,这个,叫‘百事可乐’,也是皇家饮料的一种,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跟雀巢咖啡一样,普通老百姓还是无法享用的,算是……王室专用吧。赶紧尝尝,白霜,保证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感觉!”爱德温献宝似地催促道。 怀着一种好奇和一丝丝忐忑的心情,白霜慢慢地将冒着气的瓶子拿到嘴边,小小地抿了一口。 然后,她便感觉自己的整个口腔,都开始爆炸,整个舌头,都像有无数的小精灵在上面跳舞! 甜蜜而又刺激,清爽而又诡异! “……好神奇,但是又……好好喝!”女武士给了最终的评价,而后又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将刚喝的可乐包进嘴里,细心的体会气泡在舌尖上跳舞的刺激。 “好喝吧?可惜,我这次出来由于是秘密出行,带得不多,路上又喝了些,目前只剩下两瓶了。这瓶就送给你吧。” 一整瓶都送给我? 女武士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妥,想拒绝,但是,一想到这饮料她刚才没有倒进杯子,而是直接用嘴巴对着瓶口喝了两口,就这么还给对方的话,似有不妥,且不尊重人,犹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小脸红红,细声细气地冲对面的爱德温道: “谢谢你,先生,我喝完后,会把瓶子还给你的。” 她本能的觉得手里的这个软软的,透明的,但又非玻璃的瓶子一定价值不菲! “噢,瓶子不用还了。你留着好了。呵呵,这玩意儿,我多着呢。”爱德温笑了笑说。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对方刚才嘴里冒出的一个让他有些不解的词。 “对了,白霜,你说你来自‘神宫’——那是个什么机构?难道是教会的分支?” “我们才不是教会的分支!”女武士坚决地摇头,神情似乎带着愤怒,“那帮自号正统的伪君子,人面兽心,不在国内打压和污蔑我们,我们就烧高香了。” 接下来,白霜便一脸悲愤的向爱德温介绍了神宫的由来,并控诉了所谓代表红月女神正统的红月女神教教会的无耻,虚伪和凶狠! 而通过白霜“面露寒霜”的讲述,红蓝大陆的宗教纷争和宗教迫害,以及不甘心迫害的人们的英勇抗争和顽强不屈的反抗,种种不为外界人知的惊天秘闻,终于对爱德温揭开了一角小小的面纱…… 23,惊天秘闻! 原来,在小英利国,最初是没有神宫的,只有最原始,最正宗的国教: 红月女神教! 后来,就如同国家的纷争和分裂一样,一部分思想有异端,不肯听从教宗的绝对指挥和绝对领导,无法领会教宗光辉思想的教徒,在被教会高层宣布为异教徒,并全世界通缉和追杀后,开始叛出红月女神教,然后在外面自立旗帜,自号“神宫”,取“神之宫殿”之意。 这便是神宫最初的由来。 跟只招收家底清白,资产丰厚,信仰虔诚的小英利国国民为信徒的红月女神教不同,神宫招收的,大多是孤儿,弃婴,以及每年在“双月凌日”下诞生的鬼女——那些对神语具有天生的领悟能力,几乎不需要学习,便会听和会说神语,但却被教会污蔑为厉鬼上身而说鬼话的女婴。 一个占有大量土地,具有收税权,收的信徒也是家底丰厚,能够通过购买赎罪券而源源不断向教会进贡的,代表国家正统的“国教”; 一个是居无定所,只能以秘密身份行事,收养的信徒不仅无法“纳贡”,反倒是需要组织一直贴钱养活,神宫的苦日子可想而知。 为了生存和发展,在赚钱一途上,神宫可谓是办法想尽,煞费苦心。酒馆旅店,赌坊妓院,行镖护卫,甚至时不时为之的“杀富济贫”……只要是能够来钱的行当,几乎都可以看到神宫的影子。 当女武士介绍到这里的时候,即使对方没有直接的告诉他,此时的爱德温,差不多已经能够猜出这次对方去布莱顿执行神宫任务的大致范围了。 “还真是一群颠沛流离,倒霉悲催的孩子啊!希望她不是去妓院完成她的任务!”爱德温一边聆听,一边在心头暗自祈祷。 “……先生,就像我国有神宫,在信仰蓝月女神的东方大陆诸国,也有跟我们命运相同的,类似的组织。 “不过他们不叫神宫,而叫‘术士兄妹会’和‘鬼女姐妹会’。 “前者的组织十分的庞大,财大气粗,几乎在每个国家都有分支机构,而且只要是反抗蓝月女神教会的,他们都收,可谓是来者不拒。我们神宫在很多方面都跟他们有合作。 “而鬼女姐妹会就只招收鬼女了。传说她们的领导人叫‘校长’,通过一所‘鬼女学校’训练和培养被遗弃的鬼女。不过鬼女姐妹会一向神秘,且奉行‘隐姓埋名,韬光养晦’的策略,而且对外界深具戒心,一般人很难接触得到。反正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接触过鬼女姐妹会的成员,她们的神秘由此可见一斑。” ———————— 夜,已经很深了。 包厢内的蜡烛,也早已熄灭。 窗外,红茫茫的月光透过车窗玻璃,给静谧的包厢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绯色。 爱德温合衣躺在包厢内不到一米宽的窄床上,尽管已经躺下了两个小时,但此时的他,却毫无睡意,双手枕在脑后,双目大睁的盯着头顶上铺的木板,脑海中翻来覆去翻滚着的,全是在过去的两个小时中,白霜·赛格林,一位在列车上邂逅的来自于小英利岛的漂亮女武士,在他循循善诱,以及一罐咖啡和一瓶可乐的“糖衣炮弹”下,亲口告诉他的那些不为外界普通人所知的一件件惊天秘闻! 原来,掌控小英利国和东方大陆诸国的两大女神教会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派系林立? 原来,“神宫”,“术士兄妹会”和“鬼女姐妹会”……等等“不服王法”的“在野党”不过是正统教会眼里的“异端”和“异教徒”? 原来,天上那大得不可思议的红月和还未见过的蓝月,它们的运行轨迹并非一成不变,而会在一年中的某一天“双月凌日”,出现“三星同天”的“可怕景象”? 然后,在这一天诞生的女婴会有一定的几率出现“生而知之”,“不学能言”的神语天才?但这些神语天才却是两大正统教会眼里“厉鬼上身”的“鬼女”?是“人人得而诛之”,需要上火刑架的“异端”和“异教徒”? 原来,除了被代表正统的教会收编,成为教廷“在编”的“公务员”,女武士嘴里的“鹰犬”和“爪牙”,否则,哪怕是具有超凡之力的武士和术士,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需要“为了生活”,而不得不“四处奔波”? 想到这里,爱德温突然意识到,女武士白霜·赛格林,大概并非不想换上大英利国女人们出门在外的那一身优雅、得体,并且撒上了香喷喷香水的淑女装,而是因为经济的窘迫,囊中羞涩,不得已,才只有穿上自己的“民族服饰”! “相对于依然还处于神权国家的小英利国而言,大量使用了自动机的大英利国无疑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是异世的‘发达国家’!既然是发达国家,大英利国的消费水平肯定要比穷乡僻壤的小英利国高得多! “而一套像西尔维娅身上的,由西式冬裙,女士宽帽,小皮靴,小手袋,以及银质胸针,真丝围巾,鹿皮手套等配饰组成的一套完整的淑女装行头,肯定价值不菲,暂时还不是初来乍到,还没开始赚钱的女武士能够置备得起的! “是了,这应该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所以,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也!” 到此,爱德温也终于明白了那些在布里斯托尔市繁华的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身穿皮甲劲装,肩披连帽斗篷,让他总感觉跟周围的环境有些违和的武士和术士们,为什么会穿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奇装异服”了。 还是同样的原因: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也! 同时,他差不多也明白了今天晚上,自己为什么会被“刀疤脸”堵在小巷子的原因了: 他娘的,都是身上这身太过骚包的衣服害的! “唉,可惜,自己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的话,倒是可以送她一套来自于现实世界的女装。”黑夜中,爱德温在心头发出了一声可惜的感叹。 他偏过头,将目光看向对面的下铺。距他不到一米的下铺上,已经重新披上了斗篷的女武士背对着他,侧身而卧。对方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 大概是睡着了吧,爱德温想。 便是在这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半个小时后,爱德温终于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24,到达,再别! 大英利国的首都布莱顿位于大英利国的中部,莱顿河汇入英利海峡的一片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的冲积河谷平原上。 因为地势平坦,外加土地肥沃,利于灌溉,早在一千多年前,还是肯特人统治大英利岛时期,布莱顿便已经是肯特人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其王城所在地。 后来,诺曼人乘着大船,跨海峡远征大英利岛,降服了大部分的肯特人,又把不肯投降的残余死硬分子赶往西边的小英利岛后,诺曼人便在肯特人的旧都上大兴土木,历时数百年,终于建立了新的,更繁华,更庞大的王城,作为整个大英利国的首都所在地! ———————— 当爱德温和白霜所乘的“兰凯斯特三世”号有轨列车,在经过了一整夜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终于驶入布莱顿中央火车站的2号站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9点整了。 “也就是说,咱们整整坐了十二个小时的列车?难道这期间列车就一直开,一次都没有停过?” “不是的呢,先生。昨夜凌晨一点,途径康沃郡坎特伯雷市的中央车站时,列车停了十分钟;然后三点半,在泰恩郡威尔市的中央车站,又停了十分钟;最后七点一刻,在布莱顿以南,南约克郡圣福德市的中央车站,列车停顿了最后一个十分钟后,便一路奔驰,直到终点。”女武士微笑着对爱德温道,说完,便转过头,继续以一种好奇而又期待的眼神观望和打量着车窗外热闹而又陌生的世界。 “记得这么清楚?你难道一晚上都没睡?”爱德温有些吃惊。 他一觉睡到大天亮,对于列车在晚间停了三次的事,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睡的呢,先生。只不过我的睡眠很浅,列车一停,我就醒了,顺便看了一下怀表。”女武士展颜一笑,解释道。 两人正说着,就在这时,包厢外的列车员莉莉丝拿着一个小铃铛,一边走一边摇晃,通知大家说终点站到了,各位先生和女士们可以下车了,并提醒大家别忘记各自的行李,最后欢迎乘坐本次列车,希望下次再会云云。 于是,两人便各自提上自己的行李——爱德温自然是他的那个用来挂羊头卖狗肉的藤条箱,女武士的行李也简单,就是一个皮质包袱和随身佩剑。 打开包厢门,来到包厢外面的走廊,爱德温意外的发现原本连上他们,一共只有六个人的一等车厢竟然多了好几位衣冠楚楚的男女乘客,显然,这些乘客都是昨夜中途上的车。 两人随人流走出车厢,依然是他们这些买了一等票的乘客先行,所以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几分钟后,爱德温和白霜一起走出了布莱顿中央车站。 几乎刚一出站,便有报童围了上来,向两人兜售新鲜出炉的《布莱顿早报》。 又有几个穿着“顺风车行”黄马褂,看样子像是御者的男子,走上来一脸堆笑的询问他们去哪里?然后指了指沿街边停着的一溜四轮马车,说可以坐他们的自动马车,保证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不要不要!我们不要报纸,也不要自动马车,我们有腿,可以自己走!”一旁的爱德温还没开腔,带着黑面纱的女武士已经挥着手,一脸不耐烦的赶人了。 难道是被骗过? 对于女武士的奇特反应,爱德温一阵讶然,但他又不方面问。 报童和御者被女武士毫不留情的赶走后,白霜这才看向爱德温,向他解释道: “先生,车站周围的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报摊上价值两角铜币的报纸,他们要卖五角;一元铜币就可坐的马车,他们开口就是两元,完全是想把刚下车,不了解情况的旅客们当肥羊宰。哼,反正我是不会再上他们的当了!” 果然如此! “噢,是嘛,白霜?谢谢你的提醒。你又让我增加了一条闯荡江湖的经验。”爱德温“噢”了一声,向女武士道谢。 走出了车站,便意味着两人分别在即。 爱德温问白霜现在去哪儿,有没有住处。 “有的,先生。神宫在布莱顿设有联络处,我现在就准备去联络处报道。”女武士小声的回答,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低落,没有刚才的活泼,“你呢,先生,还是准备去皇家命名师学院附近租房备考?” 两人昨晚“秉烛夜谈”,“以心换心”的时候,爱德温曾万丈豪情的向女武士提及过自己的“伟大志向”,那便是以社会人士的身份,去报考皇家命名师学院! 为此,他打算在学院附近租间房子,买齐学习资料后,便闭关修炼,苦读小半年,待到明年春天,山花烂漫的时候,便去参加皇家命名师学院举行的,一年一度的入学资格考试,一考定终身! 自然,当他的这一“伟大志向”对女武士说出来的时候,白霜的反应跟当初的埃文斯夫妇差不多,都是一脸的惊讶,然后女武士委婉而又不失礼貌的对他说了一句“勇气可嘉”,最后诚心的祝福他“心想事成”,明年“金榜题名”! “是的,白霜,我现在就准备去学院附近看房,如果有合适的,便租下来。对了,不知你能否告知贵宫在布莱顿的联络处?我一旦有了落脚的地方,就会写信告诉你我的地址。赛格林小姐,你是我在布莱顿结识的第一个朋友。跟你的认识,虽然短暂,但却让我感到愉快而美好。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能像红月女神的月光一样,永远不灭!”爱德温看着女武士蒙着面纱的脸,郑重而又深情地说。 这倒不完全是在煽情,对布莱顿两眼一抹黑,且不认识一个人的他的确是想发展几个以后可以经常走动往来的朋友。 白霜见爱德温问及神宫联络处的地址,不说话了。 她有些为难。 不,是相当的为难! 神宫联络处的地址,对外人是绝对保密的。 因为一旦被死对头红月女神教教会知道,便会遭到教会犁庭扫穴似的打击! 后果,将相当的严重! 损失,也会相当的惨重! 在跟红月女神教教会明争暗斗的数百年间,神宫已经经受过多次血的教训! 而且,不同于像“费恩酒馆”那种郡城级别的一般联络处,神宫在首都布莱顿的联络处不仅占地广大,而且部门众多,单论规模的话,几乎相当于1/3个神宫总部了。三位大主教,一位机枢大主教都常驻于此,一旦出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是一般人,女武士肯定是想也不想的拒绝! 然而,问她地址的却不是别人,而是一位英俊潇洒,气质绝佳,谈吐不凡,不论容貌还是性格,都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对对方也极具好感的男子! 白霜沉默着,煎熬着。 黑色的短发在晨风中猎猎飞扬,跟对方脸上那雪白的肌肤,一起构成了一副画家眼里绝美的动态图。 突然,她一抬头,下定了决心,目光坚定的凝视着一脸期待的爱德温,以一种郑重且决绝的语气冲他道: “对不起,爱德温,神宫联络处的地址事关重大,恕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我也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咱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女武士掀起肩后黑色的帽兜,盖在了她那头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上,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步伐相当的快,感觉像是在跑,没几下,便消失在了布莱顿热闹繁华的街头。 25,游览 没能要到娇俏女武士栖身的地址,爱德温心头有些遗憾。 他以为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女武士对她已经毫无戒心了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女武士对一个明显有好感的大帅哥,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位“未来国王的继承人”,一股升值无限的潜力股,都能坚决地说不,他便又有些高兴起来。 因为,爱德温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某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一种有原则,有底线,不为外物和诱惑所动的珍贵操守! “不愧是异界第二个让我心情骚动,心思荡漾的女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站在原地,望着女武士消失的方向,心情有些失落的爱德温喃喃自语。 “为什么那些让我心动的女人,不是名花有主,就是参加了身不由己的秘密组织呢? “为什么我想要的,总是离开;不想要的,却上赶着来?在现实如此,在异界也如此?莫非,我这辈子,在个人感情上,注定只能遗憾,不能圆满?” 爱德温由此及彼,又想到了现实世界中那个第一次见面,曾让他心跳骤停,方寸大乱,随后便开始牵肠挂肚,但对方却早已跟青梅竹马订婚的,名叫林瑾的女人,不由有些自哀自怜起来。 “算了,不想了,多想无益!等老子哪天的财富超过了巴菲特,并且在这异界成了‘爱德温伯爵’,‘爱德温公爵’,甚至‘爱德温殿下’的时候,还愁没女人? “届时,什么豪门公主,什么淑女名媛,还不是任我挑?” 作为乐观主义者,爱德温面对任何生活中的挫折和难题,其难过跟沮丧,都不会超过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便会以自己早已成型的,并且自认为还健全的生活观和世界观来开导自己,助其迅速摆脱负面心理的影响和纠缠,重新变得积极向上,活泼开朗! 于是,这辈子第二次遭受情感打击的爱德温,十分钟后,便怀揣着成为“伯爵”,“公爵”和“殿下”的梦想,重新启程上路! “嗳,马车,叫你呢,穿39号黄马褂的那位,赶紧把车驾过来,我要去皇家命名师学院!”收拾好心情的爱德温整了整脖子下的领结,又重新戴了下头上高高的,犹如烟囱一样的黑色礼帽,向远处的一位御者招手。 “好的,先生!您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赶过来! “前进,右60度,速2——! “前进,速3——! “前进,速2——! “前进,速1——! “停止——!” 于是乎,在御者一连串的神语指令下,由铁马自动机牵引的四轮马车便完成了前进,转向,前进,减速,最后停止的操作,精准无误地停在了他的跟前。 ———————— 皇家命名师学院坐落在布莱顿的北边,占地广大,有数百公顷之广,与其说是一所学院,还不如说是一个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的城中城来得确切。 “皇家命名师学院一日游,马上出发马上出发!还没报名的女士们和先生们,赶快抓紧时间报名哟……” “最后两个名额,只剩下最后两个名额!全程自动观光马车,让您足不下地就能游遍学院的每个角落!参观完学院后更有《考试宝典》相送,助您少走弯路,少走捷径,来年金榜题名!……” “走过路过莫错过!命名师的摇篮,人生的巅峰,只要十元铜币,您没听错,只要十元铜币,你就能欣赏玩偶与机械女神教信徒们的圣地,领略大师的风采,而且还包一顿丰盛的午餐!您还在犹豫什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女士们先生们,赶紧报名呀……” “……” 当爱德温乘坐四轮自动马车终于来到大英利国最顶尖的学府,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在整个红蓝大陆都声名显赫的皇家命名师学院门口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如此的景象: 吵杂,热闹,犹如来到了某个热门的旅游景点。 “既然以后有很大的几率会在这里生活和学习,那么提前去踩踩点,参观一下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倒也不无不可。”面对在校门口安营扎寨,向来往路人大声吆喝,大发传单的旅游掮客,爱德温最终决定报一个旅游团,提前参观一下未来学习和生活的地方。 “……前面这座灰墙黑顶,气势恢宏的哥特式建筑,是学院内最古老的一座建筑,名叫兰凯斯特宫。兰凯斯特宫的前身是兰凯斯特一世陛下休闲避暑的一处胜地,皇家命名师学院成立后,兰凯斯特一世陛下便将其捐给了学院,作为命名师学徒们学习的地方……” “……这个是学院的图书馆,里面有上万册藏书,包括很多外面根本见不到的珍本和孤本。而有关神语修习方面的书籍,最丰富,最完整的,命名师学院的图书馆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个占地广大,内有很多塔状建筑,看起来像修道院的地方,名叫塔城,是学院内的研究所。无数关系国计民生,影响大英利国,乃至整个红蓝大陆历史进程的名字,基本上都来自于这里。诸位现在在大英利国内随处可见的,拖拽马车,公车和列车的铁马自动机,便是研究所第一任所长斯蒂芬伯爵阁下的杰作。研究所只对执牌的命名师和命名大师开放,命名师学徒除非持有许可证,否则是没资格随意进去的。所以,每一届踏入学院的学徒们,无不以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的走进塔城为奋斗目标……”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我要着重向你们介绍一处容易被大家忽略,但在学院内部,却是必不可少的一处附属机构,它是让名字最终发出威力,造福百姓和社会的有机组成部分,那便是机械研究所,也是机械师和机械大师诞生的摇篮……” 机械师? 机械研究所? 坐在一辆敞篷观光马车上,一边欣赏学院内部的各种具有年代感的石头建筑,一边听拿着铁皮喇叭的导游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讲述沿路经过的各种古老建筑的历史典故,爱德温的耳朵突然跳进了两个陌生的名词。 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爱德温一向是谦虚谨慎,乐于学习的。 于是,接下来,他便竖起耳朵,开始认真地倾听。 “……道理很简单,名字固然藏有玩偶与机械女神的无上威能,但是,要发挥这一威能,光有命名师撰写的名字还不够,还需要能够执行命令的机械玩偶,这就是机械师的重要意义之所在了……” “……最初,命名师也是懂机械的,或者说,一位合格的命名师,必然也是一位技艺高超的机械师。只不过,后来,随着名字的发展,要想领悟一个新的名字,越来越需要命名师投入无数的时间和巨大的精力,他们无力再去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甚重要的铸模和雕刻上,于是,便让学院成立了一个机械研究所,专门招收那些在命名师一途上没什么天赋,但是对机械和模具却很感兴趣,很有天分的人来当他们的助手。 “这便是机械师的由来。 “和命名师一样,机械师也有机械师学徒,机械师,和机械大师之分。 “而按照机械师们各种细分天赋的不同,他们在内部又可以分为专精模具铸造的铸模师;专精精密铸造的精铸师;专精磨镜的魔镜师;以及专精精密雕刻的雕刻师……大概就这么几类。 “顺便说一下,现在已经成为了各位绅士小姐们身上离不开的一件东西,怀表,便是五十年前的三阶机械大师,同时专精精密铸造和精密雕刻的怀尔德爵士阁下在一次喝下午茶时,听到教堂钟声,然后灵感爆发的作品! “怀尔德爵士阁下也因为他的这一伟大发明,被兰凯斯特四世陛下授予了爵士爵位……” 26,租房 走马观花的参观完皇家命名师学院时,已经是红日高悬,日上中天,正午的时刻了。 考虑到这异界伙食的单调和乏味,爱德温便没有再去找什么餐厅来解决自己的午饭问题,而是在附近寻了个城市公园,然后坐在公园一角的木椅上,趁四周没人的时候,便从空间拿出他在现实世界准备的汉堡,披萨和炸鸡腿,就着咖啡,美滋滋的吃了一顿几天来,令他感觉最为美味和舒适的午餐。 吃过午饭,爱德温便准备开始着手办理他到达异界后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找房,正式在这诡异又神奇异界给自己安一个家! 在学院附近转悠了一圈后,爱德温发现了好几处类似于现实世界的租房中介。有家名叫“居安客”的中介甚至在一条街上开了两个办事处。 “这充分说明了学院附近房子的中转率,不是一般的快呀!”爱德温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么多中介能够生存的原因,不外乎是每年都有大量怀着希望的考生涌入首都,同时每年又有大量的落榜生伤心的离去。 而作为房产中介的话,还有什么比开在学院附近更好更妙,更能让考生们青睐的呢? 十分钟后,爱德温走进了“居安客”的办事处。 他刚一进门,便有殷勤的,穿着制服的办事员上来招呼: “先生,有什么能够为您效劳的?” “呃,那个,我打算租房。” “好的,先生。我们‘居安客’有很多房源可供先生选择。请问先生预算如何?打算租什么样的房子呢?” “预算你不用操心,你先介绍一下你们有什么房源吧。”爱德温大气地挥了挥手。 办事员见爱德温那付无所谓的表情,心中一喜,一脸堆笑的赶紧介绍: “先生,既然你预算充足,那我给你推荐两种房型。 “第一种,便是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并且目前整个大陆,都只有我们布莱顿才有的自动厢公寓。 “只要先生您入住自动厢公寓,哪怕是二楼,您也不用辛苦的爬楼梯。设置在公寓里面的自动厢,会直接把您带往你所住的楼层,既方便又快捷。 “除此之外,自动厢公寓的地理位置也相当的好,距离这里不远,跟皇家命名师学院也只有一街之隔;公寓周边更是食铺林立,几乎汇聚了全大陆的美食,口福无限;各种酒馆,赌坊,妓院,也是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绝对让先生您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永不寂寞。 “第二种,便是位于郊区的独门独院的别墅。别墅的优点和好处我想我就不用跟先生赘言了吧?” 自动厢公寓? 那不就是电梯公寓么? 这些土著竟然还搞出了电梯? 莫非依然是利用名字驱动的自动机械作为提升轿厢的动力? 有点意思! 爱德温一听这异界竟然还有电梯公寓,当即就想让办事员带自己去看看,见识一下这异界的“西洋景”;但他知道做交易不能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价格!给我说说这两者的价格,然后我再考虑要哪一种。”爱德温冲办事员直接道。 “自动厢公寓的价格一般在一个银币到两个银币之间——” “什么,两个银币?”办事员话还没说完,爱德温便直接大声地叫了起来。 他跟埃文斯交流过,知道这异界普通市民的大致收入水平。 通常而言,如果是在一般市镇的话,比如温莎镇,一个普通男子的月收入一般在一个银币左右,也就是一百元铜币。 而如果是在布里斯托尔这种郡城,普通男性市民的收入则在1.5个银币左右,即150元铜币。 而如果在布莱顿,大英利国的首都,普通男性市民的收入则会飙升到2个银币,200元铜币的水平! 至于普通女性的收入,同样的工作,则通常会比男性低10%-20%! 以上收入,不论男女,均指普通政府雇员,普通公司职员,普通工厂和企业工人的大致收入水平! 至于政府高官,公司和企业高官,以及自己开公司,自己做生意的,不在此计算之列! 因此,两个银币的租金,哪怕“天子脚下百物腾贵”,那也实在是贵得有些离谱了! 办事员见爱德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是一副马上就要转身离开的架势,吓了一跳,担心鸡飞蛋打,赶紧拉住爱德温的胳膊,忙不迭地解释: “先生,先生,您先别走,先听我解释。 “是这样的,自动厢公寓之所以贵,一来自然是因为它的便利;第二则是它优越的地理位置;还有,先生,则是我刚才给你的报价,都是装修豪华,家具齐备,您拧包就可入住的一整套公寓,里面通常带有两到三个房间。 “如果您是一个人,嫌租一整套公寓不划算的话,还可以把多余的房间交给我们代你转租,这样,您便可以节省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开销了。” 精装修,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爱德温忽然有种自己不是在异界租房子,而是在房产物业高度发达的米利坚了。 “如果是两室或三室带装修和家具的一整套房子,那么一两个银币的月租金似乎也不算贵。因为即使在米利坚,位于市区繁华地段的高档公寓,也不是给普通人住的。”爱德温捏着自己的下巴尖,心道。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也有些误解这异界的房产办事员了。 考虑到目前的他只有一个人,房子大了一没必要,二光是打扫卫生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思前想后,爱德温最终打算租一套这个世界的“电梯公寓”作为他在异界暂时的落脚之地。 主意既定,他便让办事员先领自己去看房子,等看了房子的状况后,再决定租住与否。 ———————— 二十分钟后,爱德温随拿着一大串钥匙的办事员来到了一栋车水马龙,位于繁华街区的五层石头房子前。 通过临街的公寓大门,两人进入了公寓的大堂。大堂内有一前台,里面坐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老年男子。 “嗨,保罗,又带客人来看房啦?先生您好,我叫威廉,您也可以叫我老威廉,是本栋楼的保安兼楼管,竭诚为您服务!”名叫保罗的楼管员先向老熟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脱下自己头上的毡帽,朝爱德温鞠了一躬。 爱德温用手触了下自己礼帽的帽檐,点了点头,但并没说话。 “先生,那是老威廉,干楼管这一行已经超过了二十年。他管过的楼,从未出现过安全问题和盗窃事件,在我们这个行业内很有名。您如果住这里,遇到任何困难,只要在他的能力所及范围内,他都会帮你解决。”朝前面自动厢走去的过程中,名叫保罗的办事员小声地对爱德温介绍道。 “噢,是嘛?”爱德温耸了耸肩,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公寓虽然设置了自动厢,但也是有老式的转角楼梯通往各层,便于紧急情况下租客们上下楼。 而自动厢,就设在楼梯附近,没走几步,便到了。 ———————— ps:上传快一个月了,收藏寥寥无几,求朋友们帮忙推荐,宣传一下哈:) 27,异界电梯公寓 “这,这就是自动厢?怎么没有门?”爱德温指着空空如也,完全看不到安全门的“异界电梯”,惊愕得话都有些说不出来,“还有,按钮呢?怎么没有楼层按钮?” “门?为什么要门,先生?还有,按钮是什么?”保罗一脸不解地望着爱德温,说话间,已经带头走进了自动厢的轿厢,“快进来,先生,我这就带你去看房间。”迈进自动厢的办事员开始催促一直站在无门的轿厢前,踟蹰不前的爱德温。 爱德温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便见保罗走到挂在轿厢厢壁上的,一个类似于喇叭的物体,将嘴对着喇叭,用一种奇怪的,他没听过的语言大喊: “~!@#¥%(大力士,搅动,顺时针)!” 刚音刚落,爱德温便听到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紧接着,他便感觉这木制的轿厢开始缓慢地朝上抬升,感觉就像有个大力士在用手托着轿厢的底部朝上托举似的。 毫无准备的爱德温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装绅士了,赶紧用手扶住旁边的箱壁。 他那有些狼狈的样子只把一旁的保罗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便一脸歉意地解释起来: “……对……对不起,先生,原谅我没有事先告诉你这里面的机关。我仅仅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刚才把你吓了一大跳是吧?其实不用紧张的,先生,这自动箱很安全,原理也很简单。在自动厢的下面,有个铸铁人形自动机,我们一般叫它大力士。大力士通过绞盘绞动钢缆,提升自动厢,其原理就跟乡下的村妇们站在水井旁搅动绞盘打水一样。” 对方这么一说,爱德温的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一个钢铁巨人,站在一个钢铁绞盘前,不停搅动的画面。 “还……还真是神奇啊!”爱德温喃喃说了句。他松开扶着厢壁的手,站在门边,朝外探首一看,这一看,又把有轻微恐高症的他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两步,再次扶住箱壁,心头禁不住感叹: 幸好这公寓只有五层,若是五六十层的摩天大厦,那怕是得站着进去,瘫着出来了——吓瘫的! 由钢铁大力士搅动抬升的自动厢上升的速度并不快,至少比现实世界的电梯慢得多。在保罗通过神语命令钢铁大力士后差不多过了半分钟,轿厢才刚过四楼。 轿厢刚一过四楼,爱德温便见旁边的保罗再次把嘴对着挂在箱壁上的,传递声音用的铁喇叭,并且时刻注意着轿厢的运行高度,看到轿厢的底部刚一出现在五楼的楼面,便立刻大喊: “大力士,停止——!” 于是,话音一落,轿厢便也停了下来。 两人准备出箱。 爱德温刚走到轿厢边,便见这轿厢和五楼的楼面并非处于同一水平面,两者之间至少有着二十公分的落差。 他正待询问,一旁的保罗已经先他一步跨出了略高于地面的轿厢,边走边对爱德温说: “先生,用神语命令指挥大力士也是一个技巧活。上升的时候简单,但是停止的时候,就需要一点技巧了。如果时机掌握不好,那就需要多次命令大力士。不过您也别担心,这总归是一件熟能生巧的事,多命令几次,其中的技巧也就掌握了。” “包括那拗口的神语命令?” “当然!指挥大力士只需要记住四个神语单词,然后再组合这四个单词就行了: “大力士——用于唤起它的注意力; “搅动,顺时针——让它提升轿厢; “搅动,逆时针——则用于下降; “停止——这个,自然是停止的意思。 “你看,简单吧,先生?我遇到过的哪怕是最笨的人,也只用了不到一周就学会了这几句神语命令。如果您暂时记不住它们,没关系,住在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包括老威廉,以及老威廉的搭档,值夜班的老汉斯,都会教您,一点儿也不费事!” “锤子!老子就坐个电梯,还得学一门外语,而且还是拗口的神语,你这还叫不费事?”爱德温心头腹诽不已,而且还是用他父亲老家的方言,但嘴上却附和对方道: “呃,跟动腿比起来,动嘴的确要简单得多。” 整个五楼一共有十套房子,其中有八套都租了出去,爱德温准备看的,便是剩下的最后两套。 第一套是两室一厅,就在距离自动厢不远的隔壁。 年轻的保罗麻利的用手上的钥匙串打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爱德温紧随其后。 抛光的实木地板,贴着淡蓝色壁纸的墙壁,墙壁上那一幅幅带着金色画框的油画,客厅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柜子,床,安乐椅等各种实用的木质家具,还有竖着黑色铁艺栏杆的阳台……除了看不到各种现代化的电器外,恍然间,爱德温感觉自己并非是在一个奇异的异世界,而是置身于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 “……对了,先生,这自动厢公寓也是通了煤气的呢,让您不论是照明还是做饭,都相当的方便。”保罗一边给爱德温介绍,一边暗自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希望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诸如惊讶,兴奋之类的神色。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先生,这套房子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您还满意吧?”参观完后,保罗一脸关切地询问爱德温。 爱德温却不置可否。 “再看另外一套吧。”他淡淡说了句,随即迈步离开了公寓。 “好……好的,先生……” 第二套公寓在走廊的末端,距离自动厢和楼梯也最远。 “先生,第二套房子跟第一套房子的大体陈设都差不多,主要区别就是多了一个书房。”去往第二套房子的路上,保罗介绍道。 的确如他所言,第二套房子的整体格局和室内布置跟第一套差不多,就只是多了个书房。爱德温只在里面呆了不到两分钟,便退了出去。 —————— 爱德温最终选择了那套两居室带书房的公寓作为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在布莱顿的落脚点,最重要的理由嘛,自然是不差钱! 不过,虽然“米利坚大王子”不差钱,但并不代表着他就是肥羊,该讲价的时候还是要讲价。 接下来,经过一番和房产中介的唇枪舌战,讨价还价,那套公寓的房租,也从最初2元银币每月,降低到了一元银币80元铜币。 于是,在一次性缴纳了10元银币的房租,以及2元银币的押金,总计12元银币后,那套位于布莱顿北区,整个街道,栽满了梧桐树的金梧桐大街,毗邻皇家命名师学院,在中介的眼中代表着高端和前卫,至少中产阶级以上才可能租住的两居室公寓,其未来半年的使用权,便属于爱德温了。 “……带阳台的主卧肯定是我的;书房当然也是我的;还有一个卧室,到底是租出去还是空着好呢?如果租出去,那一定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土著合租,届时同在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日久生情……唉,算了,想什么呢想?还是空着吧,万一以后有朋友来拜访,比如来布莱顿旅游的埃文斯两口子,亦或是过来串门的女武士,届时,才有地方让他们住啊! “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哈,那个不亦乐乎……” 离开中介,胳膊下夹着装有房门钥匙和租赁契约的牛皮纸袋的爱德温,在回新家的路上,便一边愉快地吹着口哨,一边恣意地在脑海中设计和策划着自己的新家来。 ———————— ps:昨天来了很多老朋友,好久不见,欢迎各位哈:) 28,天堂和地狱 一想到埃文斯夫妇,爱德温几乎立刻想起了西尔维娅曾拜托他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西尔维娅有个十分要好的表妹在布莱顿的某个纺织厂当纺织女工。西尔维娅得知他要去布莱顿游历后,在去往布里斯托尔的路上,便交了一封信给他,拜托他将此信转交给自己的表妹,然后顺便替她去看望一下那个令她无比挂念的妹妹。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表妹了,平时除了书信往来,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境况究竟如何。 除此之外,西尔维娅还告诉爱德温,说自己的表妹虽然不能在金钱和物质上对他有什么帮助,但是因其在布莱顿生活了好几年,对布莱顿的大街小巷,法律法规应该还是熟悉的,如果有需要,届时他可以让她当他的导游和生活顾问。 送封信,替朋友拜访一下故人,这对爱德温来说完全就是举手之劳,当时的他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爱德温一看时间,差一刻下午五点,差不多正是这异界的工人,当然也包括纺织女工们下班的时间。如果他这个时候坐辆自动马车过去的话,说不定正好可以请下班的安娜吃顿晚餐。 “去南城区克洛伊大街的史密斯纺织工厂。”已经快走到自动厢公寓的爱德温连自己的新家都没回,便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四轮马车。 “好的,先生。您坐稳了,马上出发。”御者打开车门,待爱德温上车之后,便“砰”地一声一关门,而后敏捷的跳上设置在马车前方的高高的御坐上,大声的对前面拖拽马车的铁马自动机发号施令: “前进,速3——!” 速3是一般马车的“最高档”,相当于现实轿车的五档。坐在车厢内的爱德温对御者的这几句神语命令已经很熟悉了,对方刚一喊出,他便下意识的后仰。 果不其然,他刚一后仰,一股澎湃的加速度便通过身后的靠椅传至他的后背,给他带来了一种在现实世界驾驶自己的福特猛禽皮卡起步猛踩油门时才有的推背感。 “看来,不管是异界还是现实世界,出租车司机们都有一颗争分夺秒的心呐!”爱德温在心头感慨一句,随后坐直了身体。 ———————— 作为首都的布莱顿按照东南西北,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区。 西区是大英利国王宫,特赫拉宫,议会和政府各部所在地,同时也是银行, 钱庄,铸币厂等金融机构的云集之地,是整个布莱顿的政治中心兼金融中心。 自然,拱卫整个王室和政府,最为精锐和彪悍,具有大量先进自动机武器的皇家禁卫军,也在西区。 北区则是布莱顿有名的教育区,有闻名整个大陆的皇家命名师学院,以及另一所虽然没有皇家命名师学院有名,但是在大英利国国内,却也是家喻户晓,为无数想考命名师学院却“没那个命”的莘莘学子们提供了第二条路的处所: 斯蒂芬机械学院。 该学院的成立,是按照皇家命名师学院机械研究所第一任所长,斯蒂芬伯爵阁下的遗嘱,应遗嘱要求捐其名下所有财产并以其名字命名而成立的一家学院,以培养大量的机械师学徒为己任,而给他们上课的老师,绝大部分,则来源于皇家命名师学院机械研究所的机械师和机械大师们。 从这所学院毕业的学生,绝大部分人的发展,都是很不错的。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通过在学院内学到的知识和技术而在外面开设了无数家自动机工厂,然后通过从皇家名字专利局购买命名师和命名大师们的名字,生产和制造各种公用和家用自动机,从而大发横财。 除了两所大学,聚集在北区的,还有御者专科学校,一所学期短,拿证快,专门培养御者的学校。 莱顿公学,相当于中学,王室成员和贵族们培养自己后代子孙接班人的地方,以前只有王室和贵族子弟才能入学,《大宪章》生效后,也对平民开放,但是其高昂的学费,严密的背景筛查,注定其只能成为平民新贵,新兴资产阶级和资本家们的专宠,跟普通老百姓是没什么关系的。 东区,则是布莱顿的文化艺术区,大马戏团,皇家博物馆,植物园,皇家交响乐团和皇家音乐厅,都聚集在东区。 最后,便是南区,一个由数百家工厂、数十万工人们聚集和生活的区域。 这里,无数的产业工人,早起晚睡,兢兢业业,犹如蚂蚁中的工蚁,蜜蜂中的工蜂,默默而又勤劳的为布莱顿乃至整个大英利国,生产着跟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从衣食住行,到吃喝拉撒无所不包的各种产品。 无数想到布莱顿来淘金的芸芸众生们的第一站,都会选择南区。因为这里不仅工作的机会众多,房价和物价也没有其他三个区高。 所以,南区也是整个布莱顿人口最密集,最拥挤的地方,而且鱼龙混杂,人的素质也良莠不齐。 因此,南区也成为了布莱顿“贫民窟”的代名词,无数在这里挣扎求存的年轻男女们想逃离,却又最终逃离不得的一个地方。 ———————— 从北区到南区,需要穿城而过。 于是,在穿越城市的过程中,坐在自动马车上的爱德温也就亲眼目睹了这沿途的景观,如何从繁华富裕,绿植遍地,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衣冠楚楚的绅士和步态优雅,神态安然的小姐,一步步走向贫瘠和拥挤,泗水横流,垃圾成堆,街巷里弄,到处都是穿着廉价衣衫,表情冷漠愁苦的平民,以及时不时突然冒出来的一两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乞丐。 “布莱顿,还真是一座天堂和地狱并存的城市啊!”坐在自动马上观察芸芸众生的爱德温在心头发出了一声感叹。 在经过约莫大半个小时的疾驰后,爱德温终于来到了西尔维娅表妹安娜打工的地方,史密斯纺织工厂。 他来的时候,巧得很,真是女工们集体下班的时间。 “你好,两位小姐,请问一下,女工宿舍怎么走?她是我的一位远方亲戚,算是远房表妹,在你们工厂上班。我是过来找她的。”在史密斯纺织工厂的大门,爱德温适时拦住两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穿着工厂制服,也就是印有工厂名字的,像围裙一样的连体白布裙的两位纺织女工。 两位女工见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位穿西装,打领结,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更有可能是贵族公子也说不定的年轻男子,这种人,平时的她们可没机会接触,当即便有些脸红筋涨。 高的那个纺织女工瞅了爱德温一眼,然后羞涩地低下头,用一种有些结巴的语气问: “先生,请……请问令表妹叫什么名字?兴许我们认识她。” “她叫安娜,安娜·琼斯。”爱德温笑着道,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时代女工们的工作服,发现极其的简单,就是在自己穿的亚麻外套上罩了一件连体的短袖收腰白布裙。 “吝啬的资本家!”他在心头评价了一句。 “啊——先生,您,您是说安娜·琼斯?如果您所说的安娜·琼斯就是我熟知的安娜·琼斯的话,那么,她已经于一个月前,因为带头闹事,煽动工人罢工被总经理史密斯先生给开除了!”高个子女工还没开口,一旁的矮个子女工却已经惊呼起来。 什么? 安娜竟然已经被开除了? 而且罪名还是煽动工人罢工? 爱德温张了张嘴,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他还曾打算,晚上找家环境优美的餐厅请对方吃顿晚饭呢,却不想人去楼空,对方已经被开除了,开除的罪名更是让他难以想象的“组织煽动罪”! “西尔维娅,你的表妹,到底是何许人也啊?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女子,竟然敢跟财大气粗的资本家作对,真是吃的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不服就干,你这性格,我喜欢!”爱德温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吃惊过后,便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在嘴角处呈现了出来。 29,安娜 由于两位女工并不知道被开除的安娜是否还住在女工宿舍——女工宿舍有几百人,安娜并没有和她们住同一栋楼——,爱德温便只有去女工宿舍碰碰运气,希望对方依然还住在那里。 不然,茫茫人海,在一个人口高达百万的大城市,他还真没办法完成西尔维娅的嘱托。 “谢谢两位小姐的直言相告。这是我对耽误你们时间的一点小小的酬劳,权当请两位小姐喝杯朗姆酒。”爱德温像耍魔术一样,从空无一物的手中突然变出了一枚10元的铜币,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轻轻的放在了高个子女工的掌心,然后用手触了触高筒礼貌的帽檐,点了点头,在两位女工无比震惊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离开时,突然有三位身材高挑,内穿皮甲,外披斗篷的女人跟他擦肩而过。 这让他想起了才分别不久的女武士,白霜·赛格林。 爱德温下意识地回头,可惜,三个女人却已经带着一股香风飘然远去,只给他留下了三个婀娜多姿,引人遐思的背影。 “长发,而且还是金色的,斗篷也是蓝色的,肯定不是女武士。”爱德温看了那三个修长的背影一眼,摇了摇头。 按照两位女工提供的地址,爱德温走过了两个街区,约莫一刻钟后,便来到了史密斯纺织工厂给女工们准备的宿舍。 这宿舍,当然不能跟他的自动厢公寓比,而是一栋栋由红砖青瓦砌成的筒子楼。每栋楼的每一层,密密麻麻地都是的一间又一间写着编号和门牌号的房间,看得爱德温头皮发麻,除了电影里面的监狱,他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在一个只有数栋房子的院落内同时容纳数百人。 爱德温掏出西尔维娅让他转交的信件,查看了一下信件的收件地址,然后按图索骥的在一栋栋老旧的,阳台和院落到处都是晾衣杆,晾衣杆上到处都飘着花花绿绿的女士内衣和内裤,让爱德温尴尬和脸红不已的,犹如蜂巢的房间中找到了安娜以前住的房间: 404,4栋,4号房,一个十分不详的数字! “咚咚咚——”爱德温抬手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出来一位拿着黑面包兀自啃着的年轻女孩。女孩跟爱德温在纺织厂门口遇到的女工们的穿着一样,最外面都套着简陋的白色围裙制服。 “打扰了,小姐,请问,安娜在吗?我听说她住在这里。”爱德温脸上浮起迷人的笑容,笑问着来人。 “啊——您,您找安娜?她,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女工见敲门的是一位西装革履,年轻帅气的贵公子,吓了一跳,本能的便把手中的黑面包朝背后藏。 “不在了?什么时候走的?”果然没出他的所料,爱德温心头一阵失望。 “就在她被开除的当天。先生,请问,您是安娜的——” “表哥,远房表哥。”爱德温说,正说着,便又看到四个同样装束的女工走了出来,围在了门口。 “什么事?什么事?谁找安娜?”有人高声询问,直到发现了门口西装笔挺,穿得周吴郑王的爱德温,便不说话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反倒是挤在一起,表情吃惊,忸怩而又羞涩。 爱德温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新来的几个人,又重新解释了一遍跟安娜的关系,然后,便开始向众人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表妹”为什么要带头闹事? 又是如何被经理开除的? 尽管已经无法完成西尔维娅对他的嘱托,但他总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打听清楚,然后写信告诉对方。 “……很多纺织厂的老板都给工人涨工资了,就我们这里按兵不动……” “……大家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老板按照市场普遍的行情给我们涨工资,我们并没有狮子开大口……” “……今年大家的生活真的很困难,房租涨了,物价也长了,就大家的工资没涨,除开房租和平时的开销,我们基本上剩不下什么钱,老家的家人又经常写信让我们寄钱回家,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 “……罢工,其实也不是安娜号召大家的,严格来说,其实是大家的共同行动……” “……没有工作,就没有工资,也就没饭吃,更没钱交房租,大家熬了一段时间,便熬不住了,不少人开始动摇,只有安娜还在坚持着,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家,让大家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和雇主战斗到底,并拿出了自己不多的积蓄,帮助一些生活过不下去的姐妹……” “……终于,大部分人都熬不住了,只有跟雇主妥协。大家陆续去上班。安娜也没办法坚持了,也回到了工厂,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纸解雇信……” “……先生,我们是真的想帮安娜,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们就是斗升小民,没办法跟那些财大气粗,却又吝啬刻薄的资本家斗的……” 在爱德温的询问下,女工们七嘴八舌,你一句的我一句,很快,便将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生动、形象地给他铺展了开来。 “嗯,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明白,感谢各位姐妹让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有谁知道安娜她去了哪里?现在又住在何处?”爱德温看着眼前的一群女工问。 回答他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摇头。 “我们不知道,先生。安娜自从离开了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否给你们写信?”爱德温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没有!” “从来没有!” “也没在附近见过她,感觉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可怜的安娜,真希望她能平安!” “……” ———————— 当爱德温带着一脸的无奈和遗憾离开女工们的宿舍,坐马车回到自动厢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了。 除了遗憾和无奈外,他还有对那个从未见过的,名叫安娜的女孩的担心,担心对方一个女孩子,举目无亲,身上又没什么钱,如何在这现实而又冷酷的城市生活? 她去了哪里? 又能够去哪里? 现在的她找到新的工作了吗? 不过听她的同事们说,她离开的时候,狠心的雇主为了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并未给她写能够让她在找新工作时提供巨大帮助的介绍信。 而没有介绍信,在这个跟现实世界的米国同样注重个人信用的社会,又怎么去找工作? 坦白讲,爱德温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现实中,什么游行示威,不论口号喊得有多响,听起来有多么高尚,他一般都是懒得参加的。 按理说,他并没见过安娜,也跟对方非亲非故,以他的性格,他才懒得管别人的死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过了女工们叽叽喳喳地讲了安娜那堪称悲催倒霉的故事后,他却对这个素未蒙面,名叫安娜的女孩儿,心头有了一种莫名的担心。 “难道是因为西尔维娅的关系,让我爱屋及乌?”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准备写信的爱德温喃喃自语。 是的,尽管已经无法完成西尔维娅交给他的任务,但是把安娜的不幸遭遇告知有权力知道这点的西尔维娅,他还是做得到的。 30,写信,猜想 亲爱的埃文斯,西尔维娅: 多日不见,不知道你们是否安好? 经过一整夜的长途跋涉,坐着令我大开眼界的有轨列车,我于10月29日顺利抵达了贵国的首都布莱顿,并于当日参观了闻名遐迩的皇家命名师学院。 悠久的历史,古朴的建筑,美丽的校园,那一位位改写了贵国历史,进而改变了整个大陆势力和格局的命名师……这一切的一切,对一个来自于蛮荒小国的我来说,是那么的新鲜,又是如此的震撼,让我醐醍灌顶,眼界大开,在听了埃文斯你那痛苦的备考经历后,那原本已经沉寂的想成为一名伟大命名师的心又开始死灰复燃,澎湃而又激烈地跳动起来。 是的,我已经下定决心,并立下宏愿: 今生今世,无论用多长的时间,无论花多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考上贵国的皇家命名师学院! 为此,我已经在布莱顿北区,距离皇家命名师学院只有两个街区的金梧桐大街的自动厢公寓租赁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未来至少半年内,我都会在这里头悬梁,锥刺股,为明年的入学资格考试埋头苦读,积极备战! 这个,在你们眼里或许有些不自量力,但是,此时此刻的我,已经被成为一位光荣而又伟大的命名师后所能拥有的光辉和荣耀给淹没了——请原谅我的激动,不过相信有过类似经验的埃文斯你,一定能够体会到我此时此刻那激动澎湃的心! 祝福我吧,亲爱的埃文斯,西尔维娅!你们的祝福将是我永恒的动力! 另: 西尔维娅,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经于今日付之于行动。 不过,十分遗憾的告诉你,我并未在史密斯纺织工厂找到令妹。她的工友告诉了我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 因为“带头煽动工人罢工”,安娜已经于一个月前被其雇主开除!她的工友并不清楚她的去向和下落,也没有她的任何信息,因此,我也无法完成你的嘱托,把信转交给她。 对于令妹被解雇一事,我深表遗憾,更为她的遭遇感到心酸和不满!我相信,雇主对令妹的处理是极其蛮横和无理的,也是冷血和无情的,对令妹的指控,更是毫无道理的! 然而,我虽有满腔愤懑,奈何目前在布莱顿势单力薄,除了心中的一腔热血以及对令妹无限同情的心,能够做的,实在是有限。 不过,西尔维娅,也请你放心,在接下来的时间,只要我还在布莱顿,我便会竭尽所能,尽我的最大努力去打听令妹的下落。 届时,如果她面临窘境,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施以援手。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 最后,欢迎贤伉俪随时到布莱顿金梧桐大街自动厢公寓的510号房来做客。不论什么时候,你们都将是我在大英利国最珍贵的客人! 你们一生的挚友,爱德温·李! ——————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今天是“有月日”的第三天,也是红月的“满月日”。 在这天的晚上,整个红月,将以它的完全态高悬夜空,洒下红茫茫,亮度极高的月光。 跟地球上只有一个月,且只要天气晴朗,每个月差不多有二十几天都能看到月亮不同,在这异界,天上有两个月亮,一红一蓝,交替出现,但每个月亮一个月只有三次出现的机会,被这个世界的人叫做“有月日”。 三天的“有月日”分别为“弦月日”,“半月日”,和“满月日”。 不论红月亮蓝月亮,“有月日”都有且只有三天。 所以,在红蓝大陆,如果天气晴朗,每个月总共有六天可以看到月亮。 红月日和蓝月日总是交替出现,只有一天除外,那就是12月12日这天。 这天,红月和蓝月会同时以“满月日”的形态出现在白天。这个世界的人称这一天文现象叫“双月凌日”,也叫“三星同天”。 传说这天诞下的女婴,有一部分将成为一生下来就会说神语的“鬼女”而被两大教会组织悬赏捉拿,由各自的宗教裁判所宣布为“异端”和“异教徒”而处以火刑! 此时,写完信的爱德温,便坐在自家卧室阳台上的一把摇来摇去的安乐椅上,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欣赏着这难得的,一月只有一次的“满月日”。 如果是稍有诗人情怀的文人和文艺调调的骚客,面对头顶这硕大,“皎洁”的红月,说不得就要诗兴大发,像诗仙李白那样写下七岁小儿也会吟唱的千古绝句《静夜思》,然而,爱德温既不文艺,也不骚客,面对头顶这红彤彤的红月亮,此时此刻,他心头的所思所想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个行星带两颗卫星,两颗卫星每月只出现三天,然后两颗卫星每年都有一天会出现在同样的轨道上,锤子,有这样的三星系统吗?”爱德温用华语喃喃自语。 平时的他,用于思想的语言,主要还是英文,但时不时也会冒几句应景的中文出来,甚至他父亲老家的家乡话,比如刚才的那个“锤子”。 尽管爱德温并非天文学科班出身,然而,伟大的“开普勒行星三定律”他还是了解的。 然而,当他用三定律的公式对他所踏足的异界行星及其所带的两颗卫星进行轨道计算的时候,发现不论他怎么计算,都不可能出现三个“有月日”和“三星同天”的天文现象! “吊诡!真他娘的吊诡!难道是附近还有未知天体对这三星系统进行有规律的扰动?”仰望着高悬中天,犹如一个巨大的红灯笼的红月,爱德温突发奇想。 “又或者,这红月和蓝月,并非真正的月亮,而是神祇们住的地方?比如,那红月女神和蓝月女神的家?毕竟,这里连‘名字’这种类似于永动机的东西都能够出现,又还有什么不能出现的呢?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计算方法不对。自己毕竟不是学天文的。还是等回到现实世界后,咨询一下天文系的同学吧。有关行星的轨道计算,那帮‘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的家伙们才是专家,我就是一个只会套公式的半吊子爱好者而已!” 爱德温有一个勉强可以算是好习惯的习惯,那就是从不在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也就是俗称的不爱钻牛角尖。 于是,对这异界神奇的天文现象感觉疑惑而又无法独自解答的他,在耗费了自己一两个小时的脑细胞也无果后,他便不再多想,打算回到现世界后去找专业人士解答。 赏了两个小时的月,又喝掉了起码三罐咖啡和一整瓶可乐后,爱德温一看手上的汉密尔顿机械表,十点过一刻,差不多该睡觉了。 于是,爱德温起身,回到有自来水的盥洗室洗脸漱口洗脚,做睡前的清洁。 他其实更想洗个热水澡,但又懒得烧水。 这异界虽然自动机满街走,但是热水器这一在现实世界毫不新奇的玩意儿,对这异界的土著来说,绝对还是一个有待开发的“高科技产品”。 爱德温打算下次穿越过来的时候,便先搬一台热水器,一台煤气灶和一罐液化气过来,先把卫生间的热水和厨房的灶具问题给解决了。 他租的自动厢公寓虽然通了煤气,但这煤气是水煤气,水蒸气和焦炭反应后的产物,主要成分为一氧化碳,稍不注意,就容易中毒和爆炸。 爱德温可不想出身未捷身先死! 水煤气这种在现实世界也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电能和天然气取代的危险玩意儿,他是不会去使用的。 31,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 第二天,从安置在客厅帐篷中的睡袋中爬起,又吃了一顿从现实世界带来的面包和牛奶作为早餐后,爱德温便开始出门。 他出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昨晚写给埃文斯夫妇的信投进了设置在公寓前马路边的邮筒内。 “接下来,便是在这异界的大采购时间了。” 两个卧室的床上用品,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他自己在异界“行走江湖”的各种道具服装……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爱德温便带着他在家用自动机商店购买的一台名叫“力夫”的人形驮运自动机,往来穿梭于百货商场和裁缝店,把他感觉需要的寝具,厨具和一些现成的衣服鞋子,装在力夫背后的运斗内,一趟又一趟地朝自己的新家运去。 他买的这台人形驮运自动机,高约一米七,大小跟一个成年人差不多,其材质主要是空心铸铁,背后设有一个四方形的运斗,用来装载东西。而力夫的主要功用,也正在于此。 跟拖拽牵引车厢的各种铁马自动机一样,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也是需要神语命令来驱动。在神语命令的驱动下,力夫可以完成包括前进,后退,360度转向,停止以及爬楼五种动作。通过这五种神语命令的组合,一个人便足以将力夫命令到任何地方——当然,前提是地面不能太过崎岖。力夫不是猴子,它是没办法走山路的。 实际上,爱德温购买的这台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已经是它自问世以来的第二代升级产品了。主要的升级点有两个: 更精致,更像人的外观外和一个初代力夫无法完成的动作,爬楼。 而爬楼这一功能,对于住在二楼以上的人来说,无异于是巨大的福音。 既然是升级产品,那价格自然也是不菲的。 第二代力夫的售价,相对于这异界人士的收入而言,不是贵,而是贵得有些离谱,整整50元银币的售价,注定让其只能成为少数人才能享有的奢侈品。 也正因为此,爱德温并没有在大街上看到很多力夫的身影,即使有那么几个,也多是作为一些贵妇小姐和富家公子的跟班。 不过,50元银币对当地的土著固然是一笔需要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两三年才能赚得的巨款,但是对于爱德温来说,却也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买力夫的主要目的,也并非真的是要对方给自己当拎包跑腿的力夫,而是为了方便他的研究。 跟购买其他产品不一样,由于涉及到神语命令,爱德温在购买力夫时除了需要接受售货员对他额外的几句神语命令的培训外,还需要在驱动力夫的“名字”背面签名。 “先生,当您签了字后,这台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就只有您才能命令它了。”当爱德温按照售货员的要求,在一张9英寸*9英寸的羊皮纸的背面用售货员提供的,沾着深红色墨水的羽毛笔龙飞凤舞的画下自己的大名后,售货员对他道。 “签了名就只有我能命名它?那如果我想让其他人使用它该怎么办?”爱德温一愣,没想到他的签名竟然还有这种效果。 “您是说让您的亲人也能够使用吗?” “是的。” “这个简单,先生。如果你想让除你之外的其他人使用力夫,您只需把他领到我们店里,让他在驱动力夫的名字背面添上他的名字即可。只要羊皮纸的背面写得下,你想让多少人使用它,都没问题。” “那我如果过了一段时间,我不想要了,想转卖呢?” “呵呵,那您就得去西区的皇家公证处进行转让公正了。您没有抹去您现在签下的名字,买家没有在公证员的见证下签下他自己的名字,您即使把力夫给他,他也是无法命令力夫的。还有,您还得付一个银币给公证处作为公证费。”售货员微笑着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要命令力夫,名字背后必须得有我的亲自签名?其他人如果想命令它,背后也得有他的亲自签名?如果我想转让,就得去公证处公证?”爱德温眉头一皱,把售货员的话进行了总结。 “您理解得相当准确,先生。”售货员给了他一个[5200.bqg5200.me]赞赏的眼神。 “既然只是一个签名的问题,那我直接让我的亲人或者想买力夫的买家在名字后面签个名字不就行了,为什么还得来你们这里一趟?干嘛得去一趟公证处?又干嘛要给他们公证费?难道贵国不允许私下交易自动机?”爱德温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有些不满那什么劳什子公证处的霸道。 “呵呵,您误会了,先生。我国并没有不允许私下交易自动机的法律。只是,没有我们和公证处提供的特殊墨水,您,包括其他所有人的签名都是无效的,也无法驱动力夫。而且,转让的签名旁边,会有一个公证处背书的公证章。没有公证章背书的转让,在我国被视为非法转让,一旦发现,会受到皇家名字专利局的严厉惩治!” “特制墨水?” “是的,先生。名字都是用特殊墨水撰写的,包括命名师撰写完名字后在自己名字背后的签名,您刚才的签名,以及以后您若想转卖自动机,买家的签名,用的都是同一种墨水。按照命名师们的说发,这叫‘神性的一致性’。这种特殊墨水都是发明该名字的命名师有偿提供的,拥有命名师自己才知道的独特配方。用我们平时书写的普通墨水签名,是无法驱动自动机的。这就是您在授权其他人使用,或者想转卖时,需要到我们店里和去公证处公证的原因。” 售货员依然耐心地向眼前这位大概是从未买过自动机的“异国人士”解释着,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特殊的墨水? 神性的一致性? “看来,这小小的,仅仅只有81个字母的名字,并非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而是蕴含着更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爱德温暗自思忖。 大概是觉得爱德温并非是大英利国人,接下来,在教导爱德温几句指挥力夫的神语命令的过程中,热情的售货员便对他进行了一番名字的科普。 对方告诉他,在大英利国,名字按照能否通用,可分为两种: 专用型名字和通用型名字。 专用型名字,顾名思义,只有购买者本人以及取得本人授权的人才能使用。 如果名字被转让,那么买主将和原主人一去公证处,在公证员的见证下,用命名师提供的特制墨水抹去原主人以及被原主人授权者的名字,重新写上新主人的名字,并在新名字旁边加盖公证章背书。这样,一个完整且合法的转让契约才算完成。 而通用型名字则跟专用型名字相反,只要会说相关神语命令的人,都可以用神语命令驱动它。 在大英利国内,绝大部分名字都是只有本人和被授权的亲人们才能使用的专用型名字。 只有极少的名字,比如那些价格不高,小朋友们玩耍的玩偶自动机,才会使用通用型名字。 “……所以,先生,我国的各种自动机,自动机不是关键,甚至驱动自动机的名字也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个——”说到这里,售货员举起手里食指大小,瓶口塞着小木塞的一小瓶深红色液体,有些得意的朝爱德温摇了摇。 高! 实在是高! 爱德温一下子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同时,他也明白了命名师在大英利国,为什么可以“富可敌国”的原因了。 法律和专利之类的东西先不谈,单单是那绝密的墨水配方,以这个世界简陋的化学分析水平,就足以让命名师们永远的保卫和守护自己的财富了。 —————— ps:上传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推荐,感觉不错的朋友们帮忙宣传、推荐一下哈:) 32,回家 今天是异界的11月2日。 不知不觉,爱德温来异界也有一周的时间了。 而右手穿越戒指上的那两条背向而行的红蓝线,在今日早上的六点,也已碰头,组合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红蓝闭环一闪而逝,化成一颗银色的飞星,在晶莹通透的戒指内,进行着一圈又一圈,无休止的圆周运动。 飞星既出,便意味着爱德温终于可以回家了。 “那么,这就走吧。这次穿越的准备依然不足。等下次穿越,一定再列一个详细的清单,把该带的东西全部带上。”说着,爱德温闭上眼睛,一个念头后,便凭空消失在了他在异界的家中。 ———————— 休斯顿,郊区别墅。 回到家中的李,第一件事便是脱掉自己身上那一身不合时宜的复古绅士装,然后在卧室的浴缸中放满温水,花半个小时,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温水澡。 之后,换回了t恤,短裤和拖鞋打扮的他去到别墅的地下室,把这次他在异界的斩获——异界刀疤客的双手剑,匕首,兽皮背包,连同从第二代“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的后脑勺内掏出来的名字,一并从空间拿了出来。 而那个兽皮背包中的东西,除了装有针管和墨水的铁盒子,以及那个全是用神语记下的,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就是天书的笔记本得以保留外,其余的,则被李全部当垃圾扔进了家门口的垃圾桶。 ———————— 书房的桌子上,依序摆着两张9英寸*9英寸的羊皮纸。 这是两个“名字”,一个是李从橡木旅馆老板女儿米娜那里用一块巧克力“借”来的;一个则是从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的后脑勺内掏出来的。力夫的后脑勺设有一个带锁的匣子,驱动力夫的“名字”便储存于那里。 两个名字,每个名字81个字母,总计192个字母。 李剔除掉重复的字母,一共找到了28个神语字母。 然后,他又拿出从“异界刀疤客”那里得到的笔记本,一个一个的对照,最终,发现了构成神语的字母,竟然多达48个! 要知道,英语也只有24个字母! 其他的以字母构词为主的语言,比如德语,法语,俄语,意大利语……最多也不超过30个字母! 李几乎可以想象,高达48个字母的神语,其复杂程度和构词的多样性,恐怕将是英文的数倍! “难怪白霜会说没有三五年时间,学习神语别说精通,连门都入不了!” 最初,当白霜这么说的时候,从小被周围的人当成是“语言天才”的他对此还颇不以为然,以为不是异界教授神语的老师蠢,就是异界学习神语的学生蠢。 现在,在了解到神语字母至少有48个,甚至还有可能更多的实际情况后,他准备修正自己的看法。 “看来,这劳什子神语,或许真的很难学也说不定!”坐在电脑椅上,盯着被他先是在白纸上抄写,然后照相,最后再以图片格式保存在电脑上的一张“神语字母表”,李手捏下巴,喃喃自语。 神语字母不同于现实世界的任何一种字母,电脑键盘无法输入,他也只有通过最笨的办法将其保存到电脑上了。 几乎任何语言的学习,都是从字母开始。由字母组成的神语肯定也不例外。 不过,现在的李,对神语的了解也仅限于眼前的这48个字母,以及十来句只会说,不会写的神语命令。 “唉,真恨不能立刻就进入皇家命名师学院进行学习!或者,哪怕给我几本有关神语学习的参考书,让我自学也是可以的啊!”望着屏幕上的神语字母表,李无奈地感慨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哪怕他自诩为语言天才,仅仅只有一个字母表,没有其他任何学习资料,他也只能“望字母表兴叹”。 对异界战利品的整理和归纳告一段落后,李又花了两个小时,在他平时写日记,写随想,兼做实验记录的硬壳笔记上开始写日记,将过去的一周他在异界闯荡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 他准备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就把这本笔记寄给出版社让他们出版发行,书名他都想好了,就叫《爱德温·李红蓝大陆奇遇记》。 回邮件,回手机上累积成堆的留言,回电话,将在异界穿过的两套礼服和风衣拿到干洗店去干洗,打电话叫家政公司的人来家里做清洁…… 当李把积累了一周的事情干完后,已经是华灯初上,日落时分。 不过,今天的事情还没完,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立刻去做。 于是,李来到车库,坐上福特猛禽f150的驾驶席。 他准备开车去到他打工的地方,向老板辞职。 穿越之前,李的身份是mit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系的一名大二学生。因为放暑假,李便回到了德州的老家,在休斯顿当地的一家酒吧,找了一份调酒师的兼职临时工消磨时间。 这工作,他已经干了两年,每年的寒暑假都会来这里。最初的目的仅仅是人生历练兼赚点零花钱。 后来,当他干了一段时间后,他才发现这份工作带给他的,远远不是每晚几十百把块的零花钱,还有无数想象不到的艳遇和惊喜。 他身材高大,长相帅气,既有西方人立体如雕塑的面部轮廓,又有东方人细腻柔和的皮肤,性格也活泼开朗,更是mit的学生,酒吧老板吉米很是喜欢他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因为只要有他在,酒吧里的女客,至少要比平时多两成,而且很舍得点平时不怎么舍得点的酒水。 “不过,一个星期没去上班,打电话也找不到我,吉米怕是要抓狂了吧?”李发动福特的引擎,挂挡,加油,伴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高大威猛的福特猛禽犹如活过来的钢铁巨兽,在黑夜中咆哮着驶离了李的家。 ———————— 休斯顿西城区,酒吧一条街。 李刚刚走进放着轻音乐的“吉米酒吧”,就被挺着啤酒肚的老板吉米攀着他的肩膀,火急火燎地朝后面的换衣间推,一边推,一边又是庆幸又是抱怨地道: “谢天谢地,lee,你终于来了,你如果再不来,那几个风骚大胆的娘们儿怕是要把我的酒吧给拆了。你现在赶紧去后面换衣服。对了,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不会跟有夫之妇私通,被人捉奸在床,然后打断了第三条腿进了医院吧?哈哈哈……” “抱歉,吉米,去了一趟华国,走得太匆忙,忘了提前给你说一声。我这就去换衣服。”李找了个说辞,对吉米的玩笑则置若罔闻,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爱开这种带颜色的骚玩笑,他若接腔,势必引来对方更加起劲的取笑。 对此,李已经很有经验。 ———————— ps:新的一周,新的开始的,求推荐,求收藏,求宣传…… 33,酒吧,熟人 李去了酒吧的换衣间,换下了他的常服,t恤,短裤和拖鞋,换上了他工作时的工作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蝴蝶结,灰色的西裤和黑色的皮鞋。 他来了之后,酒吧内雇的另外一个叫艾伦的年轻调酒师,犹如见到了大救星,赶紧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而后便是跟老板吉米差不多的抱怨,问他这段时间去哪儿浪荡去了?又说他没来的这段时间,他是多么多么的忙,还要应付他那几个老情人或直白或隐晦的对他去向的打听,实在是有够辛苦。 李把搪塞吉米的话甩给了艾伦,让他赶快滚,又说他哪有什么情人,不过是要好的异性朋友而已,听得艾伦直翻白眼,直骂他虚伪,敢做不敢当,不是男子汉。 同事间一番相互挖苦的吹牛打屁之后,李正式从艾伦的手上接过了调酒师的工作。 因为时间尚早,酒吧内的客人并不多,李也不太忙,他便一边听着酒吧内悠扬舒缓的轻音乐,一边在吧台上取出好几天没摸的调酒器,准备先给自己调一杯鸡尾酒来试手。 他要调的鸡尾酒叫做“新加坡司令”。 这种酒的做法是先在调酒盅中放入四五块方冰,然后倒入金酒,使劲摇晃,接着继续倒入白兰地,柠檬汁,石榴汁,糖浆,苦酒,继续使劲摇晃,让几种酒液和果汁在方冰的碰撞下冷却混合,之后取一长颈杯,放入半杯方冰,将摇匀过滤后的酒液缓缓地倒入柯林杯中,并用苏打水加至九分满,最后,再用樱桃和柠檬皮在杯沿做装饰。 一杯清爽甘冽,犹如血液的红色“新加坡司令”便调制完成。 “啪啪啪——”李刚刚调制好“新加坡司令”,正准备品尝自己的手艺,便听到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在酒吧的大厅内响起,接着,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怎么样,小莹,休斯顿第一调酒师是不是名不虚传?” 李抬头,循声望去,却见给自己鼓掌的不是别人,而是两个老熟人,刘佳雯和许思。 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年龄小了好几岁,带着眼镜,有股书卷气,相貌和身材俱是一流的女孩。 此时,这位被刘佳雯叫做“小莹”的女孩,面色红红,见他正笑眯眯地打量自己,便羞涩的一低头,小声地向他打了个招呼:“hi——!” “hi什么hi?他会说中文,身上还留着一半华人的血呢。以后直接跟他说中文!”刘佳雯拍了下女孩的肩膀,提醒道。 刘佳雯这么一提醒,女孩白皙的俏脸便更红了。 “你好,爱德温·李,你直接跟刘姐和许姐一样,叫我lee好了。”李大方的向对方伸出一只手。 “章莹。立早章的章,晶莹的莹。”犹豫了一下,章莹便将自己的小手递了过去,头却偏向一边,还是有些不敢看眼前这位高大帅气,脸上带着灿烂阳光的年轻男子。 李轻轻地握住章莹递过来的小手,顿时,一股温润,柔软的触觉便从掌心开始蔓延,他便感觉自己的心湖有一丝波澜在微微地荡漾。 “欸欸欸,思思,你看,咱俩还没给他们介绍呢,这两人倒自己勾搭上了。真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爱!你说气不气?”刘佳雯看到两人握手,“气不打一出”,直接端起李面前的“新加坡司令”,仰脖子喝了一大口。 许思一听,没说话,只是抿嘴暗笑,目光轻轻的瞥向李,里面尽是化不开的柔情。 而一旁的章莹,听了刘佳雯口无遮拦的话后,一张莹白如玉的俏脸,立时变得绯红。 “刘姐——”女孩拖长声音,有些不满地打了一下刘佳雯。 但这却只能引来刘佳雯的哈哈大笑。 简单的寒暄过后,李问并排坐在高脚凳上的三位美女喝什么。 “我就喝我的‘新加坡司令’好了——咦,lee,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然后提前给我调好了酒?”这时,刘佳雯才反应过来嘴里的鸡尾酒,正是她平常爱点的“新加坡司令”。 “是啊,刘姐,咱两心心相印呢,你还没进来,我就知道你要来了。”李打蛇随棒上地附和了一句,随后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许思和章莹,“许姐,章莹,你们喝什么?别客气,只管点好了,今天我请客。” 两人还没回答,一边的刘佳雯便一脸不满地拍着吧台,冲李道: “欸欸欸,小李子,你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家伙,竟然敢直接叫博士在读的章莹大名,真是没大没小!叫章姐叫章姐,直接叫章姐!不然就都叫名字!否则跟莹莹一比,显得我和许思七老八十似的!咯咯咯——”还没说完,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章莹博士在读? 看起来有点不像啊? 李表情一愕,重新望向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美女,只见对方眉毛弯弯,睫毛长长,眼眸清澈,炯炯有神,鼻梁挺拔,鼻子小巧秀气,再加上唇红齿白,整个五官,看起来非常的漂亮,身材也好,起码有一米六八,皮肤也白,在酒吧晕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牛奶般的白皙和细腻,而且看起来非常的年轻,给李的感觉,就像是才进大学不久的大学生。 但就是这么一个相貌绝佳,气质出众的大美女,竟然已经是博士在读了?那岂不是至少二十六七岁了? 许思见李的脸上一脸愕然,便笑着解释: “莹莹是我的学妹,北大生物工程系的本硕连读生。硕士毕业后又考上了莱斯大学生物工程的博士,并且拿的是全奖,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厉害!”李当即嘴呼厉害,却不是为对方的学校。他自己就是世界顶尖名校mit的高材生,而且还会多国语言,就学历而言,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憷任何人。他感觉厉害的是对方的年龄,二十六七的女博士,看起来竟然只像二十出头,也不知道是天生丽质还是保养有术。 或许多半是前者吧? 许思并不知道李心头所想,当即又说: “不过,莹莹在米国只呆了不到一年,除了我和你刘姐,也没什么朋友。以后你这个米国土著可要罩着她哟?!” “小菜一碟!除了杀人放火,章姐以后都可以找我!刘姐和许姐那里有我的电话,有什么事,你直接打电话给我好了。”李直接拍了拍胸脯,开始大包大揽。 “莹莹,听到没有?以后遇到什么事,就找李这家伙——谁叫他是土著呢?咯咯咯——”说着,许思自己也笑了起来。 李瞅了眼章莹那张在灯光下越发显得羞涩可爱,温婉如玉的脸,心思荡漾,心潮泛滥,心痒痒地想: 最好像刘佳雯和许思一样,在孤独寂寞冷的时候来找我,绝对“药到病除”! 34,故事 刘佳雯直接要了李才调好的“新加坡司令”。 许思则点了她平时经常喝的“红粉佳人”——一种以金酒为基酒,以石榴糖浆,牛奶,柠檬汁,蛋清为辅料,杯口搭配红樱桃,颜色鲜红可爱,表面带有少量泡沫,酒味芳香,入口润滑的鸡尾酒。 而当轮到章莹的时候,一直在大学里面乖乖读书,从来没进过酒吧,对鸡尾酒更是一无所知的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随便好了。”章莹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到地说。 “那我给你调一杯‘龙舌兰日出’吧。这酒以龙舌兰为基酒,混有多种果汁,喝起来淡雅清晰,果香味十足。”李向章莹介绍道,一边介绍,一边熟练地在调酒盅内加入冰块,龙舌兰,橙汁和柠檬汁,盖上盅盖,而后拿起不锈钢调酒盅,叮铃哐啷,飞快地在半空中舞动,动作自如而又潇洒,令人赏心悦目,只看得眼前的三位美女目不转睛,一脸的欣赏和迷醉。 “一杯‘龙舌兰日出’,请章姐品尝!”李将调好的酒倒入飓风杯,在杯口插上装饰作用的香橙片,随后将杯子在吧台的台面轻轻一滑,透明的飓风杯便像长了脚,哧溜一下,滑到了章莹的跟前。 “谢谢!”章莹小声地道谢,俏脸依旧一片绯红,一脸羞涩的样子。 李开始跟几位美女聊天,一边听三人讲自己的近况,见闻,一边诉说——当然,主要是为了向刘、许二女解释——自己最近的情况。 他最近一个月内连续消失了两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总得有个说法。 这说法,自然也只有编了,内容跟搪塞酒吧老板的差不多——华国内有亲人生病住院,回了一趟华国探亲。 因为彼此都很熟了,而且是多次“负距离”的熟,三人之间的谈话自然而然就没那么多顾忌,比较放得开,且动不动的带点颜色。 刘、许二女还时不时把话头朝章莹的身上扯,问她觉得李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感觉强不强烈?强烈的话就赶紧下手,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又说李在休斯顿的酒吧届可是很有名的人物,想和他春风一度的女人,从这里可以一直排到航天中心,只是这家伙架子大,眼光也极高,非大美女难入其法眼。 章莹多年来一直待在象牙塔,完全是一个纯情的“书呆子”,从没有在有异性在的时候和人聊过这种“成年话题”。 于是,在三人的整个谈话期间,她都是一副小脸红红,羞不可抑,且动不动就低眉垂首,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只看得刘佳雯和许思哈哈大笑,一旁的李也有些忍俊不禁,心道,学好艰难学坏易,这下估计又有人要“遭殃”了。 想到了要“遭殃”的章莹,他便想到了他自己跟刘、许二女的故事。 ———————— 说起来也不复杂。 一向以老大姐自居的刘佳雯今年29岁,是三女中年龄最大的,已婚,无业,靠“老公”生活。不过老公在华国“做生意”,而且似乎在华国也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一年来米国也不过两三次,每次留下一笔钱,之后便拍拍屁股,飘然而去,留下她和她的母亲单独生活在米国。 刘佳雯身高一米六,微胖,长得珠圆玉润,五官虽然谈不上多么精致,但是组合在一起,却能相互取长补短,非常的耐看,而且是越看越耐看,再加上女人保养得水润白皙的皮肤,在初中时就开始谈恋爱,年龄虽小,但恋爱经历却颇丰的李几乎是对方来酒吧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某种蠢蠢欲动。 一个是闺中旷妇,一个正值丧父丧母之痛,世界崩毁,伦理道德也跟着沉沦,急需放纵和发泄来安慰自己那颗痛苦破碎的心的大男孩,干柴烈火,一碰即合,两人仅仅几个眼神的来回碰撞,就燃了。 后面的,自然就是成年人都懂的,水到渠成的事。 如果说李和刘佳雯是干柴烈火,相互需要,他和许思,则纯属偶然。 许思今年27岁,身高一米六五,偏瘦,还没90斤,跟丰满的刘佳雯正好是另外一种风格,也就是俗称的骨感美女,衣服架子。许思的五官比刘佳雯要漂亮些,皮肤也白,外加一头柔顺的披肩直发和身上新潮的衣服,项链,耳坠,手表等一看就不是便宜货的配饰,让对方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有极高的回头率。 她属于留学居美,北大本科毕业后立刻赴美读硕,去年刚硕士毕业,目前在休斯顿的一家生物技术公司上班,税前10万刀左右的年收入,标准的白领,中产阶级,和刘佳雯同住一个社区,也是刘佳雯的闺中密友,两人在米国,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 在一次偶然中,许思撞破了刘佳雯和李之间的好事,刘佳雯心惊胆颤,虽不觉得许思会在“老公”那里告她的密,但是为了以绝后患,干脆心生一计,利用三人在自家后院搞烧烤party期间,很是劝了李和许思不少的酒,然后趁两人都被她灌得醉醺醺之际,金蝉脱壳,李代桃僵,让李走进了许思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后的李、许二人自然是吓得一脸苍白,魂飞天外,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便鸡飞狗跳的在地上找起衣服来。 就在这时,刘佳雯适时跑进来“捉奸”,但令二人想象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割袍绝交”不同,刘佳雯只是哭,说自己不怪二人对自己的背叛,只怪这该死的酒精。她相信,如果大家都没喝酒,两人不可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出来。 这话说得当时的李和许思完全是羞愧难当,恨不得下跪去感谢刘佳雯的“大人大量”,“善解人意”。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能当没发生一样。 和许思发生过关系之后,李的心头便有些食髓知味,对那晚上跟对方的颠鸾倒凤十分的怀念。 许思的心情也差不多。尽管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但和自己的男友相比,李更年轻,更帅气,更有活力,是土生土长的米国人,更是mit的高材生,无论从那一方面看,都比她现在的男友要好无数倍!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因此,李稍一试探,许思在半推半就下,便也缴械投降,或者按照她私下安慰自己的话说,叫“事已至此,只能以难为难,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跟对方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对不起的人也对不起了,那么一次,两次,无数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在她的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念头,那便是有朝一日,她和李能够修成正果,她以“李夫人”的身份和对方走入婚姻的殿堂。因为她明白,李和刘佳雯是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的。先不说两人年龄上的悬殊,单是双方之间的文化层次,只是国内一般985大学毕业的刘佳雯便差了李好几个层次。 况且,刘佳雯还有“老公”,虽然那老公也只是名义上的,但毕竟是“有夫之妇”不是? 而她虽然有男朋友,但只要李向她透露出哪怕一丝想跟她像男女朋友一样交往的想法,她立马就能跟正在国内想办法办签证,来米国跟她相会的男友说“抱歉”。 两人一开始自然是背着刘佳雯偷偷摸摸的往来;后来次数一多,刘佳雯干脆又举办了一个烧烤party,又是一番饮酒,又是一番大醉,刘佳雯便趁着酒劲,冲二人说,他俩之间的事她都知道,他们以后也无需再躲了。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这么……过吧。 刘佳雯的话,直接让李目瞪口呆,石化了。 而许思,则先是震惊不已,后来品咂出了刘佳雯话里的意思后则是一脸的苦涩。 她明白,刘佳雯既然说了这话,那她是明显不愿意放弃李了,至少在李放弃她之前是不可能主动离开李的。 那么,李会主动放弃刘佳雯吗? 李那张震惊中夹着欣喜,完全是又惊又喜的脸直接告诉了她答案。 “唉,也罢,大家就先这么过着吧。这小子还年轻,现在也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过两年,等他大学毕业,长醒了,也玩够了后,自然会收心。”许思在心头叹了口气,无奈的安慰自己。 就这样,三人之间,便这样稀里糊涂,不清不楚的过了下去。 在这之中,李并不去关心刘、许二女是否对他忠诚,是否另有男友或老公——他现在就脚踏多船,对自己的情人“不忠不义”,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要求别人对他从一而终? 而且,他觉得大家有需要的时候聚在一起,平时也不干涉彼此的人生,不介入对方的私生活,彼此不用承担更多的道义和责任,就这样,各取所需,无拘无束,挺好。 而刘佳雯和许思,也因为她们自己身后那一摊子无法对李说出口隐情,便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地道的米国人有什么“专一”,“专情”之类的要求。 就是有,她们也感觉李做不到! 对方在吉米酒吧“大众情人”的外号,那可不是白叫的! 她和刘佳雯,估计也不过是对方众多情人中的“之二”罢了。那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排斥自己的好闺蜜? ———————— 三女在吧台前坐了约莫半个小时,鸡尾酒也喝了好几杯,一直到酒吧的客人慢慢的多了起来,音乐也从悠扬舒缓的轻音乐变成了震耳欲聋的重金属。 这时,三女见李忙碌了起来,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也有点影响对方的工作,便起身告辞,说是去大厅另找张桌子呆着,等他空了后大家再聊。 “好的,刘姐,许姐,章姐,那你们先去一边慢慢喝酒,我待会儿忙完了再去找你们。” 35,我想你了…… 这一忙,便忙到了晚上的十二点,差不多打烊的时候。 李在更衣室换回自己的便装,并将脱下来的工作服塞进一个塑料袋,提在手上,正准备出门,老板吉米走了进来。 “哈哈哈,lee,好样的!真不愧是休斯顿酒吧街的大众情人!你这一来,店里的酒水销售,尤其是鸡尾酒的销量,简直是蹭蹭蹭地直线上涨!不行,我明天得给酒水商打电话,让他们再送一批货过来了。你看看需要补充哪些酒水饮料,lee?你是行家,直接发我个清单好了。” 吉米刚一跨进门,便用他那带着金戒指的肥手使劲地拍打李的肩膀,哈哈哈大笑,一脸地得意。 “吉米,正好,跟你说件事。”李直接忽略了对方的玩笑,右肩一抖,抖落对方依然还搁在他肩膀上的肥手,开门见山,“今晚是我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了。过去的两年,承蒙你的——” 李正待说两句煽情的客套话,便见吉米那双明显是酒喝多了的浑浊老眼一下子大张,变得清明无比,嘴巴也大张,飞快打断他的话: “什么,lee,你要辞职?为什么要辞职?是嫌工资低了还是有其他人挖你?该死,我就知道隔壁怀特那死基佬不安好心,看你的目光就像要把你生吞活剥——是不是怀特想挖你去他的同志酒吧?千万别去啊,兄弟,那里全是基佬,哪怕你在那里待一天,你绝对菊花不保,血流成河……加薪加薪,lee,我现在就给你加薪,底薪翻一倍,你所得的小费依然全部是你的,你觉得如何?” 李见吉米完全是想茬了,而且有点病急乱投医,连“底薪翻倍”这种平时根本不可能从他这个吝啬鬼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情急之下说了出来,不由略带哂笑地摇了摇头,之后,便看着对方的脸,正色道: “吉米,不是你想的那样!没人挖我,我也不会去怀特那里——我又不是同志,去他哪里干嘛?事情是这样的,你看,我不是在mit学计算机嘛,最近正好从师兄那里接到了一个项目。这项目很有搞头,如果搞好了,成为下一个facebook也不是不可能。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它。开发团队任务重,人员少,需要我们每个人全力以赴。我如果还在你这里上班的话,那将严重拖团队的后腿!” 李在麻省理工上学的事吉米是知道的,他一度还拿这个当成是招徕客人,尤其是女客们的噱头,所以,李这么一说,他也并不怀疑,但脸色却依然难看。 吉米抓住李的手,几乎带着哭腔说: “lee,你有大事要做,也是做大事的人,我并不拦你——实际上,我比谁都希望lee你以后成为像扎克伯格那样的大人物。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吉米以后也有吹嘘的资本,等年老了还可以写写回忆录,书名就叫《我和首富不得不说的故事》,绝对大卖! “只是……现在酒吧的生意刚有点起色,你就要走,你走了,我……我去哪儿找你这种人见人爱的大众情人哇? “不行,lee,你不能现在就走,更不能见死不救!你至少得在这里给我顶个五六天,等我找到接替你的新伙计后,你再离开不迟!” 李见吉米眼巴巴地看着他,表情可怜兮兮,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转念一想,想到现在的他也无法马上回异界,至少还得在现实世界呆一周,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 “五晚,我最多再呆五个晚上!”他伸出一个巴掌,表情不容置疑的对吉米说。 “成交!” ———————— 好不容易摆脱吉米的纠缠,李来到酒吧的大厅,见刘佳雯,许思,章莹三位美女还没走,依然坐在一角小声地聊天,且时不时发出阵阵娇俏的笑声,李见了,心头顿时一暖,同时感觉胸腔间有一团野草在疯涨。 “三位美女,走了,酒吧要打烊了。你看,我是帮你们喊辆uber,还是你们打电话叫你们的男朋友来接?”走到三女跟前的李对三女道。 刘佳雯和许思只要来他这里喝酒,就不会开车。通常都是喝到酒吧打烊,然后坐他的车回去。 但今天有章莹这个陌生人在,李闹不清楚二女跟章莹的关系究竟好到了何种程度,便不方便直接提出送人的话。 “喊什么uber?还有,我们如果有男朋友,至于深更半夜在你这里喝酒么?我们又不是夜不归宿的浪女!直接坐你的车好了——lee,你的女朋友不会在车上等你吧?那我们还是打辆uber算了,免得让弟妹误会,咯咯咯……” 刘佳雯媚媚的横了他一眼,说完,便忍不住捂嘴娇笑起来,穿着黑色t恤和蓝色修身牛仔裤的婀娜身躯也笑得前俯后合,看得李的心头直痒痒,只想赶紧开车载美人回家。 “哪有什么女朋友啊?有也在丈母娘的肚子里!既然三位美女还名花无主,那我今晚就来当一回护花使者吧。走,送你们回家。不过我的车有点烂,只是辆破皮卡,你们莫要嫌弃才好!”李大手一挥,带头走出酒吧。 “嫌弃个屁呀!你即使骑辆破自行车,也有大把的女人愿意坐!莹莹,是不是?你愿意不?”刘佳雯把目光看向章莹,又开始开章莹的玩笑。 “刘姐——”章莹粉脸绯红,一声娇嗔,跺了下脚,目光却偷偷地瞧向走在前面的李,却见李此时刚好回头,两人的目光便在半空中不期而遇。章莹吓了一跳,犹如受惊的兔子,视线飞快地挪往一边,心脏扑通扑通,仿佛下一刻便要跳出胸腔似的。 “哈哈哈……” “咯咯咯……” “咱们的女博士害羞了!” 酒吧的大厅,再一次洒下几个女人爽朗恣意的欢笑声。 在李的带领下,四人先后来到酒吧隔壁的停车场,上了李的福特猛禽f150。 “这小子真不老实,什么‘皮破卡’?这空间,这内饰,跟我的卡宴都有得一拼了!算了,莹莹,这小子还是有点不适合你——心太花,名堂也太多,我怕你跟了他后他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坐上车的刘佳雯东瞧西瞧,评头论足,仿佛是第一次坐李的车似的。 “嗯,我也觉得!莹莹还是适合找学校里的那种乖宝宝,尖子生当男朋友,稳当,安心!”一旁的许思点头附和。 “刘姐——!许姐——!我……我不理你们了!”满面羞红的章莹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哈哈哈……”这次大笑的却是开车的李。他一边笑一边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学坏人,章莹这乖乖女,什么人不去结交,偏要去结交刘佳雯和许思这两个豪放女,这下恐怕真的是“没救”了。 ———————— 跟丰富多彩,花样繁多的华国比起来,米国的夜生活真的简单得有点乏味。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去酒吧喝酒,听音乐,看表演,或者去电影院看电影,便是他们主要的夜间消遣方式。 而这些消遣方式,绝大部分还属于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人。年轻人一旦结婚,便基本上告别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开始过两点一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刻板日常生活了。 因此,十二点过后,米国的大街上基本上都是见不到什么人的。 “三位美女,先送你们哪位?”开着皮卡,行驶在人车稀少大街上的李问车内的三位美女。 “先送莹莹——”坐在后排的许思、刘佳雯几乎是异口同声,说过之后,似乎感觉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许思便又抢先解释,“莹莹住得远,先送她吧。” “其实先送我和思思倒也无所谓。我们只是担心没了我们的监督,色胆包天的小李子会不会打我们莹莹大美女的主意,让莹莹今晚上贞操不保——哎呀呀,莹莹,你打我干嘛呀?我可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贞……哈哈哈……别……别挠我痒痒,哈哈哈……别挠,我……我最怕痒了……”刘佳雯还没说两句,便被旁边的章莹直接扑倒在后座,两人很快直接扭作一团,相互打闹起来。 就这么一路嘻嘻哈哈的打闹间,约莫半个小时后,李成功的将章莹送到了莱斯大学的学生宿舍。 之后,他又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将车开到了休斯顿郊区的一处环境优美,治安良好,到处都是草坪和大树的别墅区,也是刘佳雯和许思所住的地方。 “刘姐,许姐,我先送你们哪位?”李说,看了眼后视镜,却见此时的两女,全都以一副慵懒的姿势坐在了宽大的座椅上。 “先送我吧。” “先送我!”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随后,便是“扑哧”两声娇笑。 刘佳雯用手理了理头发,把嘴凑到许思的耳边,语带暧昧,小声的对许思说: “让他去你哪儿吧,今天我不太方便——不过这次算你借我的,咱们虽然情同姐妹,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亲姐妹,明算账’,是吧?” “去!我才不还你!是你自己的问题,可不能怪我!要不你让他闯红灯?” “闯红灯?在米国可千万不能闯红灯,不然一旦被抓,后果会很严重的!”李没听清楚两人的咬耳朵,只听到了一个“闯红灯”,于是便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 然而,他的话刚一说完,皮卡的后座上,便响起了两女“哈哈哈”的爆笑声,笑得那是一个花枝乱颤,东倒西歪。 ——————— 把刘佳雯送回家后,李开车又朝前行驶了约莫50来米,便来到了许思的家门口,一栋跟刘佳雯的家模样差不多的别墅前。 “许姐,现在是去你家还是找个汽车旅馆?”李没熄火,挂了空挡,拉了手刹问后面的许思。 他平时和刘,许二女的约会,不是去两人的家,就是去汽车旅馆。 但此时,却无人回答。 他以为许思没听清,还想再问时,便感到一具火热的身子从中央的扶手箱挤到了前排,而后一下子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lee,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一个喘着气,略带急迫的声音在李的耳边响起,随后,他便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 —————— ps:3500字大章节,求收藏,求推荐,求qq群广告:) 36,意外来客 接下来的几天,李过得简单而又充实,平淡而又热烈。 他白天,通常是下午,去训练场打靶,锻炼自己的枪法。 到了晚上,大概八点左右,便开车去吉米酒吧上班,完成对吉米再工作五天的承诺。 他在吉米酒吧每天只工作三到四个小时,视生意的好坏而定。下班的时间,一般在十二点左右。 期间,通常都会有不少“老熟人”过来给他捧场,品尝他调制的鸡尾酒。 老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美有丑,但基本上以年轻的女性居多。 如果他在女客中发现了让他眼睛一亮,很有感觉的单身女人,而恰巧对方也被他的“美色”所惑,心旌摇曳的话,在他下班后,通常是十二点过,他便会开车载上他物色好的“猎物”,携美而归——当然不是去自己的家,要么在他皮卡宽大舒适的后座上,要么去汽车旅馆,然后两人翻云覆雨,春风一度,第二天,则相互挥一挥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过去的一年多,确切的说便是自从他父母双亡后,只要他在吉米酒吧上班,他基本上就是这么过的。 有些颓废,有些放纵,但也挺快活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彼此情投意合,且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在道德上和良心上应该受到什么谴责。 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中,有学生,有老师,有普通职员,也有公司高管,有年轻少妇,也有中年美妇,甚至还有一两个三四线小明星! 而女孩们的国籍和肤色,当然也是多种多样,来自东西南北,五湖四海。 不过,黑妹除外——像煤炭一样的黑妹,她们的美,他实在欣赏不来! 基本上所有的女孩,他一般都只会跟她们发生一次关系,最多两次,绝不超过三次! 这也是他从来不带女孩回自己家,也从来不问她们要联系方式,当然也从来不给她们自己联系方式的原因! 大家相识于酒吧,相知于床上,然后相忘于江湖!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猎艳的原则! 只是,刘佳雯和许思这两个华国女孩除外! 刘佳雯和许思在他认识的所有女孩当中,年龄,并不是最年轻的;身材,肯定也不是最好的;相貌,当然也不是最漂亮的,但为什么李会对她俩打破自己的原则,不仅告诉了她俩他的电话号码,而且还多次去了她们的家,睡了她们的床,甚至还见了刘佳雯的母亲,一位和蔼可亲,对他极为友善,每次他去,都会给他弄好吃的的阿姨。 “我干嘛要对她们特殊呢?我干嘛就不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呢?”有时候,李也经常问自己这两个问题。 但他也不怎么想得通,最后,只能将其归结于两女跟他刻骨铭心,生平第一次真正爱上的那个名叫林瑾的女孩同是华人的缘故! —————————— 今天是李在吉米酒吧上班的最后一晚。 “抱歉,lee,今天晚上我和思思……有点事,来不了。你下班后不用等我们,直接回去吧。”在更衣室刚换上工作服的李接到了刘佳雯打过来的电话,声音有点小,仿佛是躲在什么地方给他打电话似的。 “噢,知道了。”李点了点头,也不以为意。 “你不会怪我们吧?”刘佳雯说。 “怎么会?”李笑了笑,“这两天承蒙两位姐姐天天陪伴,我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你说什么呢?怎么这么见外?以后不许说这么见外的话!”听筒中传来刘佳雯娇嗔的声音,听得李骨头发酥。 “嗯!以后不见外。” “这才对嘛。好了,我挂了。” “再见,刘姐。”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二女把他看得颇紧,只要一有时间,基本上便天天联袂过来报道,一边喝他调制的花式鸡尾酒,一边陪他上班。 而当他下班后,两女便自然而然地坐上他的车,跟他一起回家,有时去刘佳雯那里,有时则去许思那里,两女内部协调,看谁更方便,不过通常都是一人一晚,十分的默契。 两女相约到酒吧来“驻扎盯梢”,他便没办法跟酒吧内的其他美女暗送秋波,暗自勾兑。 实际上,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其他女孩约会过了。 今晚是他在吉米酒吧的最后一晚,以后没了工作的环境,艳遇的几率肯定要少很多。既然刘佳雯和许思晚上不来,李便寻思着待会儿是不是带个其他顺眼的女伴回去,度过这漫漫的长夜。 —————— 然而,他的这一念头还没付诸于行动,一个靓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章莹,章姐,你……你怎么来了?”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章莹。 自从章莹在五天前跟刘、许二女来过一次吉米酒吧后,此后的好几天,便再也没有来过。李的心头对此还颇有点遗憾。他对章莹这个不论身材和脸蛋,都是一流,且动不动就爱脸红,性格腼腆的女孩,印象极深,潜意识中是很有点想再见见对方的。 不过,对方是刘佳雯和许思的朋友,他跟刘佳雯和许思又有着特殊的关系,即便他心头再怎么想见章莹,也不可能在刘、许二女面前去打听章莹的下落,至于要电话之类的,那更是找死的行为。 “怎么,不欢迎么?”俏生生站在吧台前的章莹微红着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发怯。 对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女士碎花衬衫,下面是一条绿色的百褶裙,裙摆很长,只露出一双穿着凉皮鞋的白嫩秀足。齐肩的黑发从耳边分出两缕,朝后一捆,被一根彩色的丝带收拢在脑后,形成巴掌宽的一匹黑练,介于马尾和披肩之间,一种有些复古的,看起来娴静而又淑女的发式。 对方的肩膀上还挂着一个白色的坤包。 女孩的整个打扮,与其说是来泡吧,还不如说去参加同学联谊会来得确切。 “哪里哪里!上次章姐来玩,我便感觉我这个东道主有些没把你招待好。正好,趁今天是我在这里最后一天上班之际,其他的不敢说,酒一定请你喝好。请坐,章姐!我这就给你调一杯适合你的鸡尾酒。” 说着,李迅速地在调酒盅扔进六块方冰,随后倒入1盎司的白兰地,一盎司的可可利口酒,一盎司的鲜奶油,然后盖上壶盖,抓住调酒壶在半空中一阵眼花缭乱的摇晃,甚至在摇晃中还将调酒盅从右手抛到左手,从前胸抛到肩膀,随后肩膀一顶,银色的调酒壶便划着抛物线落到了他的后背,被他反手一接,稳稳地抓在手中。 “啪啪啪——”他这一连串漂亮而又潇洒的摇壶顿时引来了大厅酒客们大声的叫好跟喝彩。 李将摇匀的鸡尾酒汁倒入冰镇的鸡尾酒杯,然后在奶白的酒液上撒入装饰用的豆蔻粉,用手轻轻一推杯杆,鸡尾酒杯便像溜冰似的轻盈地滑到了章莹的跟前。 “一杯‘亚历山大’,请章姐品尝!” “谢谢!”章莹用手端着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顿时,一种香甜中带着辛辣,并且有浓郁可可香味的味觉便在自己的味蕾上爆开,“挺好喝的。对了,你刚才说今天是你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你要辞职么?”抿了一口酒的章莹抬头望着眼前的李,漂亮的美目满是惊讶和询问。 37,原则和坚持 “是啊,接了个项目,需要飞去波士顿一段时间。这次耽搁的时间会有点长,基本上会以周,甚至月为单位。长时间不在,对酒吧来说肯定不好。所以干脆辞职。”李笑着解释,理由基本上跟他对吉米说的一样,“对了,章姐,你最近一段时间在忙什么?这几天怎么没见你跟刘姐、许姐她们来玩?” “前几天一直在实验室做实验,赶论文。今天实验数据出来了,结果还不错,带我的教授便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好好休息一下。”章莹用手抬了抬眼镜,小声说道,“噢,对了,这酒多少钱?我给你。”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付钱,便赶紧打开放在吧台上的白色坤包,摸出钱包,准备付钱。 “要什么钱?说了我请你的!” “不行呢!上次已经让你破费了,今天无论如何得自己付钱。”章莹坚持说,面颊微红的小脸,表情是相当的坚决。 因为出身米国,且受米国aa文化的影响,李并没有出门在外,便对身边的女同学,女同伴装大款似的大包大揽,豪气无边,而且这边的女人独立得很,也不需要这个,哪怕是男女朋友,出门在外的消费,都以aa居多。 “那随你了。给五块钱吧。” “呀,这么……这么便宜?”章莹吃了一惊,手上的一张“林肯”不知道是不是该递过去。她在帝都读书的时候,一些有钱的同学去三里屯的酒吧玩,听说至少都是几百上千,甚至一晚上消费掉几千块的都有。 “呵呵,米国的酒吧不比国内,就是平头百姓消遣娱乐的地方,酒水都卖得很便宜。你点的也就是鸡尾酒,如果是啤酒,还要便宜。”李笑着解释,接过章莹递过来的“林肯”,顺手仍在了吧台下的抽屉里。 “噢——”章莹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明了的表情,然后面带笑靥的看着他,“对了,lee,我是不是还应该给你小费?我看到好多客人都给的。” “小费就算了吧——你埋汰我呢!”李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但这却引来了女孩的粲然一笑,露出一嘴排列整齐,晶莹如白玉般的牙齿。 “不行,我还是要给你小费——刘姐和许姐都给呢,我也不能例外!”说着,章莹笑嘻嘻的从钱包里摸出了一张两美元的“杰弗逊”,轻轻地放在李的跟前,咬着嘴唇,“不过,我现在赚钱不多,不像刘姐和许姐是大款,就给你这么多吧——你可不能嫌少哦?”说完,女孩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女孩执意要付酒钱,李并不会太过拒绝,因为这符合他生长的环境,而且他也不是酒吧老板,对方喝的每一杯酒,都是需要有人来买单的,不是她自己,就是他。 但是,如果他还要收女孩的小费,那就有点过了——不认识倒也罢了,但对方却是刘佳雯和许思的朋友,哪怕仅仅看在刘、许二女的份上,这小费,他也不能收。 李捡起吧台上的“杰弗逊”,抓住女孩搁在吧台上的左手,在对方吃惊而又慌乱的眼神中,将“杰弗逊”塞在了女孩的掌心上,然后曲起对方细而柔软的四指,让其握成一个拳。李最后将自己的右手盖在女孩小小的拳头上,透过镜片,盯着对方圆圆镜片后的那对瞟向一边,完全不敢看他的如水眼眸,温柔地道: “既然知道自己赚钱不多,就不要像刘姐和许姐那样充大款了。乖,听话!不然,我就不卖酒给你了!”李把自己的右手掌盖在章莹拽着“杰弗逊”的粉拳上,起码过了五秒,这才松开。 章莹完全没想到李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把钱还给她。当对方那温暖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她的左手时,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心脏也控制不住地嘭嘭直跳。 同时,两片红晕仿佛红墨水滴入热水中,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迅速的渲染,蔓延。 “那……那我就不给好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可……可不要怪我不懂规矩!”章莹低着头,小声地,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左手缩在吧台下,紧紧地拽着李还给她的两美元,久久都没有松开。 ———————— 九点过后,客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坐在高脚凳上的章莹便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影响李的工作了。 “lee,要不……我去其他地方?”章莹抬头问正在给一位胖胖的女客调酒的李。 “也好。你随便在大厅坐吧。等我空了的时候,就过来找你。”李笑道,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李一直都很忙。 他手上银色的调酒盅犹如穿花的蝴蝶,一直在半空飞舞,由此而“酿”出一杯杯口感各异,或辛辣,或甘甜,或清冽,或醇厚的美酒。 美酒的颜色有红的,有绿的,有粉的,也有橙的……五颜六色,各有不同。 装美酒的杯子也五花八门,有利口杯,有香槟杯,有白兰地杯,有玛格丽特杯,有飓风杯……当然,最多还是马天尼杯,一种圆锥形的,最常见的鸡尾酒杯。 期间,李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大厅的一角,那里,独自坐着安静喝酒的章莹。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面容清新秀美的章莹,在任何人种,任何国籍的异性眼中,都是地地道道的美女。 他看到很多端着酒杯的男子走到女孩的跟前,或聊天,或搭讪,或问能不能跟她凑一桌。 然而,女孩的表情,总是淡淡的不乏礼貌地一笑,摇头,摇头,永远都是摇头。 有时候实在被逼得急了,便用手指朝他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德州毕竟不是加州和纽约,保守党的铁杆票仓,秉承西部牛仔热情,勇敢,富于冒险而又吃苦耐劳,捍卫米国传统价值观的德州牛仔,面对一位漂亮的单身女士,绝对有开拓进攻的勇气,但是被拒绝时也不会死缠烂打,老牛仔的绅士风度还是要维持的。 因此,几乎所有的男士,面对章莹微笑而又不失礼貌的摇头拒绝后,都朝其点了点头,戴牛仔帽的,甚至还触了触自己的帽檐,向美丽的女孩行了一个在现在的西方世界已经很少见的绅士礼,而后,便安静的走开了。 “还真是绝情而又固执啊!不过,我喜欢!”见女孩不给情面,也不懂交际礼仪的一个接一个的拒绝人,远远看在眼里的李是既好笑又欢喜。 任何时候,有原则,有坚持的女孩,都值得尊敬! ———————— ps:签约都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推荐,收藏惨淡,感觉不错的兄弟帮忙推荐一下哈:) 38,明知故问 今天是周末,生意比平时好了好几成,而这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李直到差不多凌晨一点,才得以脱掉他的那身白衬衫,黑领结的工作服。 跟老板吉米结了他这段时间的工资,又相互一番熊抱,道别,李来到酒吧大厅,偌大的酒吧大厅此时已经空无一人,除了依然独坐在大厅一角安静等待的章莹。 李走到章莹的跟前,略带歉意地说: “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周末就是这样。不过,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了。我也算解脱了。” “没有。我感觉时间过得挺快的。”女孩摇了摇头,妩媚地笑了笑,站起,拿起桌上的坤包轻挎在自己的肩上。 两人并肩出门。 “对了,章姐,你今天是怎么来的?” “我坐公交车过来的。我查了谷歌地图,学校门口有一路公交车正好可以坐到附近的一个街区。”章莹说。 “以后时间晚了,要去哪儿,最好还是打uber。德州的大部分地区虽然黑人聚集不多,但休斯顿毕竟是全美第四大城市,超过四分之一的人口都是黑人。我虽然不歧视黑人,但是黑人一多的地方,治安就不太好,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李提醒说。 不过,他虽然嘴上说不歧视,但不论是他,还是刘佳雯和许思,他们选择的邻居,不是华人就是白人。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章莹轻声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下子变得暖暖的,而且感觉非常有安全感。 “对了,刚才我看到有好多男士想和你聊天,而且有好几位还是年轻的帅哥,你干嘛不理别人呀?”李偏头瞧着身边的章莹,揶揄道。 “哪有!我……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聊天而已。”章莹反驳道,不过脸却一下子红了。 “真的?” “真的!”章莹说,见李一脸怪笑地看着她,顿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用手打了一下李的胳膊,跺脚说,“讨厌!明知故问!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哈哈哈……章莹,我感觉你生气的样子特可爱,特有魅力,你不要让我沦陷哈!我这人,优点无数,缺点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最经不起美女的诱惑!”李哈哈大笑,一时间,只感觉心头爽快无比。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李停车的停车场。 李拉开驾驶席,钻了进去,见一旁的章莹似乎想去拉后排座的门,便说:“坐副驾驶吧,这样好聊天。” “嗯。”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遂绕过猛禽宽大的车头,开心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犹如无数个静谧而又安详的夜晚,凌晨的大街总是显得空旷而又寂寥。 “对了,章莹,上次许思说你在莱斯大学读博,你怎么选择莱斯大学的?莱大在华国似乎有点名不见经传。”李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地跟旁边的女孩聊天。 章莹略一犹豫,便开口道:“我在申请这边大学的时候,其实有好几家都录取了我,包括耶鲁和普林斯顿,但是,只有莱大肯给我全奖。当时,恰逢许学姐也是莱大毕业的,说莱大的生物工程还是挺不错的,休斯敦更是德克萨斯医疗中心所在地,不仅有全球最大的临床研究和治疗机构,更是有超过190家生命科学和生物技术公司及其学术合作机构,毕业后很好找工作,所以,我最终便选择来莱大。” 原来是基于经济方面的考量! 这时,当李看向章莹身上那身丝毫跟华丽,新潮不沾边,尽显朴素和朴实的衣着时,心头一下子明白了很多。 “如果是基于毕业后的工作考虑,莱大其实也不错的。就像许姐,她现在的收入已经在全美的一般水准之上了,算是迈入了米国的中高收入阶层了。”李礼貌地点了点头,对对方的选择表示赞同。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章莹微微一笑,然后便偏着头,看着李那张犹如刀削斧砍,轮廓极其立体的侧脸,问,“你呢,李,为什么会选择计算机?是你自己喜欢还是阿姨和叔叔的意思?” “唉,算是妥协的结果吧。”李叹了口气,而后耸了耸肩膀,“当时的我,其实蛮想报考一所外语学院,然后随便混个大学文凭了事。” “啊——,不……不会吧?”章莹小嘴微张,对李的想法感到吃惊。对方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她是知道的。 麻省理工vs外语院校? 这还用得着选么? “呵呵,我骗你干嘛?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我从小就会流利的说好几个国家的语言,所以,我如果报考外语院校,那大学生活对我来说就将是轻松加愉快,而且毕业后还可以考虑从政当外交官,领略全世界的大好河山和风土人情。如果是你,你是愿意当一个风流潇洒,且有外交豁免权的外交官还是当一个整天对着电脑码代码的苦逼码农?” 章莹有听刘佳雯和许思讲过李多国混血的背景,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释然了。 “那你为什么最终去mit呢?”女孩偏着头,晶莹的褐色眸子满是好奇。 “唉,父命难为啊!”李再次叹息,“你知道,我父亲跟你差不多,也是华国的尖子和精英,从小到大,一路都是名牌。而华人对子女的教育,在全世界都是有口皆碑的。他是不能容忍我‘辱没家风’,去考什么劳什子外语学院的。最后,选来选去,干脆‘子承父业’,报考了父亲读博的母校,也就是mit,准备毕业后也像他一样,去当一名码农了事。” “扑哧——”章莹扑哧一笑,娇媚地乜了他一眼,有些娇嗔地说,“我看呀,你这就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码农哪点不好了?工资高,工作自由,运气好的话,年纪轻轻,就能实现财务自由!我是数学不好,不然,我也会选择计算机的。” “如果仅从收入来看,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码农在米国,收入一直都挺高的。” “……” 两人就这么一路聊着,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李的福特猛禽f150,便行驶到了章莹的宿舍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lee,这么晚了,还送我。”章莹松开肩膀上的安全带,右手扣着车门上的锁扣,便准备开门。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让你等了我那么久。”李凝视着章莹的侧脸,微笑着道。 车内头顶上的照明灯已经被他打开,在头顶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女孩的脸颊看起来异常的白皙,而且皮肤极细,他甚至能够看到上面细微的绒毛。 这让他的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冲动,一股想抓住对方的手,不让对方下车的强烈的愿望。 他相信,以他自己的魅力,以及女孩今天晚上主动过来找他,然后一直等着他下班的“特殊举动”,这些,都足以向他表明一些东西! 他感觉如果他现在去抓女孩的手,女孩有很大的几率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当他想把心头的冲动付之于行动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 对女人,他早非吴下阿蒙,而是阅遍花丛的花间老手,仅仅凭知觉和女孩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可以准确的给女孩们分类: 开放,还是保守;复杂,还是简单;放纵,抑或纯情…… 而章莹,无论是气质,穿着,打扮,言语,还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仿佛空谷幽兰般的清香,无一都在清楚地向他表明,对方,是后者! 而对于后者,在以前的李的眼里,都是需要敬而远之的,是他“惹不起”,也不想惹的对象!一旦招惹,那便意味着数不尽的麻烦接踵而至! 就在李的犹豫不定间,猛禽的车门被女孩轻轻地推开,然后,又轻轻的合上。 “拜拜,lee。你回去的时候一路小心,要开慢点哦。”站在门边的章莹巧笑倩兮,将右手放在胸口,朝他弯了弯手指。 “呃,拜拜——”李下意识地说,然后,便见女孩转身,朝前面宿舍的门口走去,步子不快不慢。 一步,两步,三步……对方距离宿舍门已经很近了。 就在这时,李突然一下子解掉身上的安全带,移到副驾驶,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探出车窗,朝前面即将进门的章莹大喊: “欸,那个,章莹,咱们……能不能交换个手机号码?呃,我答应过许姐要罩你的。我不能光说不练,是不是?”说完后,李便感觉自己“老脸一红”,因为这借口实在是有够烂。 章莹重新走回到副驾驶的门边,低着头,白齿轻咬着红唇,小声的向李报着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及微信号,同时,也在自己的手机上记下对方的电话号码。 此时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团乱麻,完全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同时,胸腔也像揣了只小兔,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那“咚咚咚”的,堪比擂鼓似的心跳声。 “只是朋友间交换个电话号码,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在心头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39,千万美元! 第二天上午,李先是开车去干洗店取回了自己几天前拿去干洗的衣服,然后,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小推车的厨房用品——主要是各种调味料和几袋火锅底料,以及卫生间的各种洗浴用品,包括上厕所用的卷纸。 这些,他都准备带往异界。 异界的生活他大部分都能够适应,唯独厨房和厕所这两坨,让他暗自诟病了不下十次! 最后,李又去电器商城买了一台热水器,一台净水器,一台燃气灶,去卖建材的地方买了十几根ppr管,淋浴用的花洒,又打电话给卖罐装液化气的液化气站,让对方送了两罐液化气过来。 当把这些都忙完了后,时间已快十二点。 于是,李翻开手机,准备点个外卖来吃。 不过,就在他刚打开grubhub(米国的美团,饿了么),准备点餐时,他突然又改了注意。 李翻开电话簿,找出一个昨天晚上才新加的电话号码,开始拨号。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章莹,你下午有空没有?” “啊——我……我没什么事……” “那你对射击感兴趣不?感兴趣的话陪我去靶场吧,我教你打枪。” “打枪?我……我从来没打过枪啊!” “没关系,到时候我教你得了,简单得很,以你的聪明,肯定要不了十分钟就能学会。对了,你现在吃饭了没有?” “还……还没,正打算去学校的食堂。” “那别去了。你现在就在宿舍等我。我开车来接你。咱们先去中国城吃个中餐,然后再去靶场。” “啊——!可是——”章莹还来不及同意,听筒中已经传来了一阵盲音,李显然已经挂了电话。 他给我打电话了? 还要一起去中国城吃中餐? 吃了中餐还要带我去靶场打靶? 此时的章莹,已经准备出门去学校食堂吃午饭了,李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却她的双脚像电焊一样焊在了原地,须臾,女孩一声轻“啊”,随即化成了一道旋风,冲进了洗手间。 她打算重新给自己洗个脸,梳个头,然后重新换身衣服。 现在的她,完全是清汤素面,粉黛未施。身上的衣服也简单得很,就是这边大学生普通的装束,上身t恤,下身短裤,这样子,在大学校园里面走走也就罢了,但肯定不适合跟朋友一起出门。 ———————— 半个小时后,李开车来到了章莹的宿舍门前,他还准备给女孩打电话,叫对方出来,不料,此时的章莹,却早已焕然一新地坐在宿舍楼门口的长条椅上等他了。 “等久了吧,章莹?你怎么不在宿舍里面等我?外面的太阳好大。”李弯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女孩坐进车里,目光在对方的身上如雷达般上下打量,却见女孩的穿着,已经从昨晚保守、端庄的衬衫加百褶裙,变成了现在的t恤加牛仔裤。发型也换了,昨天半披肩的秀发,被一条彩色的橡皮筋扎成了一束笔直、整齐的马尾,女孩那修长白皙的颈脖便由此而亮了出来。 “没有呢。我也刚出来不久。”章莹摇了摇头,笑道,系上安全带,瞟了眼坐在驾驶席上的李,却见对方头上戴了顶黑色的耐克鸭舌帽,上身穿了件白色的鳄鱼牌短袖polo衫,下面则是一条灰色的直筒休闲裤和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既简单又干练。“我……我不知道去靶场应该穿什么衣服,也……也不知道穿得合不合适。”见李似乎在用目光打量自己的衣服,章莹俏脸微红,又嗫嚅着补充道。 “呵呵,没事儿!老美最不在乎的就是穿着。当欧洲人大夏天还西装革履,衬衫领带的时候,这边却早已裤衩,拖鞋满街走了。”李笑了笑,又发现女孩似乎还化了妆,不浓,只是用眉笔在秀眉处勾勒了两笔,然后又在自己的嘴唇上涂了点透明的唇彩。 “你今天很漂亮,章莹,简直是让我眼前一亮。”李看着章莹那张略施粉黛,精致如画的俏脸,由衷地褒奖。 对漂亮的女孩,他是从来不吝惜自己的赞美的。 “……谢谢。”章莹一低头,有些羞涩地道谢,只感觉有一道如温泉般的暖流,在自己的心间缓缓地流过。 ———————— 休斯顿有两处中国城,老的在市中心偏南方向,59号公路的南面,以老移民居多。 而新的,则在市中心正西方向百利大道与8号公路交界处,基本上是八、九十年代以后移民米国的新移民。刘佳雯和许思两人的房子,也买在了附近。 得知章莹这个灵秀、婉约的苏杭妹子竟然难得的不怕辣之后,李便开着他的猛禽,载着对方去了新中国城的一家他们全家人以前经常去的川菜馆,让熟悉的老师傅炒了几个地道的川菜。 “这家川菜馆算是整个休斯顿最地道的川菜馆了。以前我们一家人经常来吃。不过,你需要认识老板,而且得提前打招呼,不然,他们做出来的菜也跟其他中餐馆没什么区别,都是又甜又酸,糊弄老外的玩意儿。”点过菜后,李向章莹介绍道。 “哦……阿姨也喜欢吃辣吗?” “最开始当然不喜欢——很少有喜欢吃辣的老外,但是认识我父亲后慢慢的就被我父亲给同化了,到最后,什么川菜火锅麻辣烫,鸡脚脚鸭爪爪兔儿脑壳,什么都吃,荤素不忌,无辣不欢!” “扑哧——”坐在李对面的女孩见他说得搞笑,忍不住“扑哧”一笑,而后,便以手支颔,凝视着对面的李,眼神中带着欣羡的目光,十分肯定地说,“我猜阿姨一定很喜欢叔叔!” “他俩的确是很恩爱的。反正我长这么大,几乎就没听见他俩吵过架,生活中,也很少有红脸的时候。”说着,李便感觉自己的思绪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中,心口发疼,双眼发潮,一种无力感再次将他漫卷,淹没,于是,他干脆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便开始转移话题,询问起女孩的博士生活来。 一个小时后,麻辣鲜香,有滋有味的午餐在两人有说有笑中终于结束。 李打了一个响指,让老板过来结账。 付账时,李见章莹摸出钱包,似乎想跟他aa,他便一伸胳膊,按住对方摸钱的手,看着女孩漂亮的眼睛,柔声道: “虽然老美即使男女朋友之间都喜欢aa,但你不是老美,我在思想上也只能算半个老美。以后,咱们一起吃饭就不用算那么清了。今天我请了你,你以后找机会回请我就行了,ok?” “……ok!”章莹红着脸点头,小声地道,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在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在女人面前,李从来都不想充大款,而凭他中西合璧的颜值和阳光开朗的个性,他也不需要充大款,便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围在他的身边。 不过,通过跟章莹的交谈以及他自己入微的观察,他知道女孩的家庭应该是不太富裕的,而且在经济上不是十分的宽裕。 而他,父母死前,家庭税后年收入超三十万美金的他家,是米国标准的中高产!一等学区,治安良好,周围几乎看不到黑人,打119警察五分钟之内必到,带花园,地下室和游泳池的独立大别墅,车库中车型换了三次的大奔和大排量皮卡,一直是他家里的标配! 父母死后,美联航总共赔的近1000万美元的赔偿款,则差不多让他一举成为了千万富豪,基本上实现了财富自由。 不过,目前的他还并不想去动这笔意义非凡的庞大赔偿金,而是把这笔赔偿金尽数换成了苹果,谷歌,亚马逊,英伟达,特斯拉……等高科技公司的股票,他只留下了父母原来存下的约莫50万存款用于支持自己在mit的学习以及平时的各种生活开销。 然而,即便如此,相对于需要靠奖学金和博士补贴度日,且只能跟室友挤学校公寓的章莹来说,不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大款”了。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对于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他也是不吝于展现自己慷慨、绅士的一面的。 ———————— ps:签约一个月了,还是没推荐,连试水推都没有,唉…… 40,快枪手 休斯顿的靶场和射击俱乐部有很多,李这次领着章莹去的,是ipsc,国际实用射击协会的一处训练场。 最近的这几天,他都在这里训练。 当他在异界开枪,出其不意的枪杀了“异界刀疤脸”后,李并没有成功干掉敌人后的兴奋和得意,有的,只有深深的后怕! 他十分的明白,他之所以在异界能够杀掉一个具有超凡之力的男武士,还洗劫了对方的钱财和包袱,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他的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外加出其不意,说到底,是源于信息的不对称——人家并不知道他身上有一种可以在瞬息之间,爆炸发射一种速度高达350米/秒的超音速金属弹头! 如果对方知道了他的底牌,尽管他并不清楚那“异界刀疤脸”有什么超凡之力,但是,他可以肯定,即使他能够干掉对方,恐怕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松,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至于按照对方的要求,双手奉上钱财以保命,先不说对方会不会得了钱财后就灭口,即使对方真的信守诺言放他离开,在有能力反击的情况下不反击就投降,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可以说,在“异界刀疤脸”做出拦路抢劫这一行为的时候,就注定了他和对方,只能有一人能够走出巷子! 跟刀疤脸的遭遇,让李产生了一种深度的危机感,他也万分的庆幸自己穿越的地点,是法治相对健全,社会也相对文明的大英利国,而非还处于神棍当道,动不动就以神的名义宣判别人为异端的小英利国和东方大陆诸国! 思想决定行动! 深感危机的李一回到现实,便开始了每日不断的射击练习,而且练习的课程,还不是普通的打靶,而是现实中最接近实战的一项运动,ipsc! ———————— ipsc,international/practical/shooting/confederation,即国际实用射击协会,也叫实用射击,是一项射击运动的组织。它起源于上世纪50年代早期的米国加利福尼亚,最早源于军,警和特种部队的动态射击训练,在不同的训练需求目的下,设置不同的布景来模拟实战下的状况,例如:街道、银行、办公室,甚至浴室等。由于米国的宪法规定了米国公民的合法拥枪自卫权,因此有一些退役的军警就把这种部队训练的科目发展成了一种运动。 1976年5月,米国密苏里州的哥伦比亚特区举行了首届国际手枪射击会议,正式宣告ipsc正式成立。著名的射击教练colonel/jeff/cooper当选为第一届ipsc主席。 之后又有idpa(国际自卫手枪协会)等类似的实用射击组织出现。但ipsc却是发展最早的实用射击运动组织,也是先今世界范围内最有影响的实用射击组织,已在6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有分会,包括华国的港、澳、台,都有ipsc的分会。 与一般的射击运动不同,ipsc着重训练射手以最短的时间准确射击的能力,并且在复杂的场景中射击突然出现的目标,同时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 在一场标准的比赛中,运动员需要根据裁判的口令装弹,然后快速进入比赛场地。比赛场景根据真实环境设计,选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设置好的场景(stage),然后停下射击一个或者多个标靶。 射击的位置可能被设计在门口、窗边、汽车下、狗洞等。在这种复杂的场景中,选手需要采用站立、卧倒、半蹲、半跪等多种射击姿势,并且要掌握左右手射击的本领。 而在完成了一个场景之后,射手还要尽快跑到下一个场景继续射击。 和一般射击比赛不同的是,ipsc的比赛成绩除了需要计算标靶的命中准确度,还需要计算比赛全程所用时间。 可以用“d.v.c”来描述整个ipsc的精神。 d.v.c.是拉丁语“diligentia,vis,celeritas”的缩写,意思是“准确,火力和速度”! 准确(uracy),火力(power)及速度(speed),在ipsc内为均等要素。 在实用射击中,射手必须快速平衡准确、火力、速度三者之间的关系和权重,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李就他目前对异界收集信息的分析,通过比较权衡,他觉得自己目前最优先需要拓展的技能,并非是射击的精度——在过去的十几年射击生涯中,他对各种枪械的射击水平,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除非想去打奥运比赛,否则再怎么练习也无太多的意义。 他现在缺乏的,是在突然情况下进行快速拔枪,并准确命中目标的能力! 他目前需要当的,是一名快枪手,而非神枪手! 所以,进行ipsc的特训,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 ———————— 如同一般的靶场和射击场,ipsc休斯顿分会的训练场,也同样设立在了人烟稀少的郊区以便获得足够大的场地和避免“扰邻”。 下午两点半,开着福特猛禽,载着章莹的李来到了ipsc枪会前的露天停车场。 “章莹,你先陪我在这里练习一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练习完后,我再带你去附近的一家靶场打靶。ipsc实行的是会员制,只有会员才能在靶场内练习和参赛。”李将车熄了火,冲旁边的章莹解释道。 “没事儿,lee,我看你玩就好了,我打不打都无所谓的。”章莹摇着头说,目光却好奇地瞟向四周,只见四周有不少的男女,都在朝枪会的门口走去。他们的装扮和李差不多,手里都提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一些人甚至提前戴上了护目镜和耳罩,腰上也拴上了腰带,上面系着像是枪套的一个皮套子。但枪套的造型十分别致,和电影中看到的有些不一样,显得更为“科幻”。也有小孩和老人,一看就是会员们的亲朋好友,周末跟着家里人来玩。 “不行,说了要教你打枪的。你先陪我在ipsc玩一会儿,之后,我们再去附近的靶场。对了,你帮我拿下这个。”说着,李掀开扶手箱,将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塑料盒递到女孩的手上,他自己又扭身伸手,在后排一阵摸索,很快摸出一个手提包。 “这是什么?”章莹低头,好奇地看着搁在自己膝盖上的长方形塑料黑盒。 “这是我的练习和比赛用枪。你可以打开看看。” “可以吗?”章莹的声音有点激动。 “当然。”李给了女孩一个鼓励的眼神。 于是,受到鼓励的章莹小心翼翼地打开膝盖上的盒子。 入目是一把银色的看起来相当别致,又感觉奇怪的手枪。 比如,这把枪的枪管前端钻了不少小孔,枪管后面的击锤不是实心,而是空心的,枪身中央用三颗精致的螺丝上了一个金属架子,有点像安装瞄具的镜桥,下面的握把也比他在电视中见到的普通手枪要长不少。 总之,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和一般的手枪差别很大。 枪盒里除了这把银色的主枪外,空余的地方,还有不少配件。一个像是瞄准镜的镜子,三个长弹匣,而且都是双排的。章莹飞快地数了数里面的子弹,好家伙,每个弹匣的子弹竟然多达24发! 这[书趣阁.shuquge.vip]是手枪还是步枪啊?她不由想。 “呵呵,这把是柯尔特m1911,是不是有些跟你想象中的手枪不一样?”见她一脸好奇而又疑惑的样子,一旁的李笑问。 “嗯!”女孩点头。 “这个就要从ipsc的竞赛机制说起了。”李合上枪盒的盖子,示意对方下车,等下了车,两人并肩而行的时候,才继续道,“ipsc主要的记分原则为射击所得总分除以射击所用时间,也就是说用单位时间内所得分数的高低来排列名次。这就要求射击手在最短的时间内击中所有的靶子,做到快扣快打。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在ipsc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中,出现了很多改枪手。他们将原厂枪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并采取技术性手段将枪的扳机行程变短,拉力降低以求达到快扣的目的。” “其他地方的改装也是为了同一目的?” “当然!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后来又有人在枪管上钻出小孔以降低枪口在子弹出膛时的上扬,达到减小后坐力并快速复位的目的。有的则加装枪口抑制器,同样是为了减小枪口的弹跳。还有人在瞄具上动脑筋,加装内红点瞄准镜以便射击时能够快速瞄准。包括为了减少换弹匣的时间而使用加长弹匣和使用小口径,低装药的子弹。将击锤做成空心提高回弹的速度。一些有钱人甚至连撞针都换成了钛合金,又轻又快,缩短点火时间。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节约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射最多的子弹,击中最多的目标!”李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射最多的子弹击中最多的目标? 这下,章莹终于完全明白了李的这把有些奇形怪状,比一般手枪大了一号的比赛用枪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了。 ———————— ps:从今天开始每日两更,请大家支持哈:) 41,枪会 41,枪会 离开露天停车场的两人并肩朝枪会前面的门口走去。 “休斯顿是米国的第四大城市,有很多喜欢ipsc这项运动的会员,所以ipsc在休斯顿的分会占地十分广阔,主体办公的地方就是前面的这栋楼房。前面是露天停车场,大楼后面是一系列的各种比赛模拟场景,加起来总面积近两百英亩……”一边走,李一边向章莹介绍着枪会的概况和规模。 两人很快走进了枪会大楼,开始有人向李打招呼,李也微笑着回应。 “hi,lee,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些什么?”这时,一个白人中年男子走到李的跟前。白人男子头顶带着鸭舌帽,polo杉,下面是七分裤和运动鞋,领口挂着护目镜,腰上拴着枪套,枪套内插着一把样子和李差不多的改装枪,但颜色是黑色的。 “hi,你好,欧文。瞎忙,工作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噢,是吗?今天开始打全美锦标赛的预选赛,lee,你这次会参加吗?”白人男子又问。 “今年的事情太多,都没时间练习,就不准备参加了。看明年吧。”李耸了耸肩,随口搪塞。 “哦,那真是遗憾。你如果参加的话,说不定能进公开组的前三名。你知道的,lee,我一直很看好你,觉得你在ipsc里面有极强的天赋——噢,你旁边这位是美女是?”被李叫做欧文的白人男子这才注意到李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美女,大美女! “噢,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章,我的朋友;欧文,枪会的rangoffcier(r.o.监场)。”李简单的向两人介绍道。 “你好,章,很高兴认识你。”欧文主动朝章莹伸出一只手,眼冒金光,一脸欣赏地瞧着她。 “你好,欧文,我也是。”章莹略一犹豫,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又寒暄了几句,这时,有人在叫欧文的名字,欧文说了句抱歉,就离开了。 “lee,监场是一个什么职务?” “监场就是靶场里的警察。万一靶场上有突发事件发上,只有监场才可以拔枪制止。看见刚才他枪套内的枪了吗?我们只有进了比赛区域才可以取枪、装弹、上膛;而他在安全区域内都可以一直配枪。走,章莹,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枪会的设施。” 李领着初次进入枪会的章莹走马观花地参观了一下枪会的办公大楼,然后就领着她通过一道安全门,进入大楼后面的比赛场地。 比赛场地十分广阔,里面设置了各种各样的模拟场景(stage),街道,仓库,办公室……等等不一而足。无数的靶子充斥在各种各样的模拟场景中。有的是金属圆靶(p),中枪后会跌倒的跌动胶靶(pp),处于活动状态的转靶,有的是做成人形的纸靶(t),还有一些人质靶。 李告诉她说击中金属圆靶(p)和跌动胶靶(pp)可以得五分,人形纸靶(t)上面有abcd不同的分区,击中a区得五分,b区和c区得三分,d区一分。 如果不幸击中了人质靶(no-shoot)或者失误(miss),那当然是扣分了,每次扣十分! 一边走,李一边给她介绍靶场的情况和相关比赛规则。 此时,靶场中已经来了很多枪会的会员以及像她一样的观众。一些枪手呆在安全区域内练习拔枪,瞄准,射击以及枪支置回枪套的动作——李告诉她这些都是没装子弹的空枪;另一些枪手则站在安全区域的桌子前仔细的检视,拆解,清理和保养自己的爱枪。 章莹匆匆滴瞟了几眼,发现大多都是像李一样的改装枪,而且是在柯尔特m1911基础上改的,内红点瞄准镜,枪口抑制器,空心击锤和长弹夹等等“标配”一应俱全。 也有其他的改装枪型,比如李告诉她的伯莱塔m92f,格洛克17等外国货,但是柯尔特m1911改装枪依然还是主流,由此可见众枪手们对这把枪的喜爱。 除了改装枪,李还给她介绍了不少未改装的原装枪,如m92f、cz75/85、glock17/19、usp、p226等枪店内常见的各式枪型,甚至还有左轮手枪。 “李,那些枪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一点改装?”这时,章莹指着一个枪手手中的格洛克17问李。 “噢,那些是参加标准组和量产组的射手。ipsc按照对器材的要求一共分为五个组别:公开组(opendivision);改装组(modificationdivision);标准组(standarddivision);量产组(productiondivision)以及左轮组(revolver-standarddivision)。 “其中,公开组除了对弹匣长度有所限制外(不能超过170mm),其余一概不予限制;其余四组则或多或少有些限制。 “比如标准组,就规定只能使用原厂设计的枪,不得加装任何改装件。” “那五个组中,哪个组最受欢迎呢?” “当然是除了弹夹长度外其他一律不作限制的公开组了!”李想也不想的回答,“参加公开组的射手,他们的枪更快,弹容量更多,成绩也更好,更具对抗性和观赏性!两个技术差不多的枪手,公开组的枪手成绩要比其他组好得多!而且他们使用的改装枪造型更为别致,看起来也更酷,更拉风。很多不是ipsc会员的射击爱好者就是被公开组腰上那把拉风的,看起来科幻感十足的改装枪所吸引进而加入ipsc并喜欢上这项运动的。 “所以,公开组在ipsc五个组别中有‘贵族组’一说,有一定的门槛;其余四组则被公开组的成员戏称为‘贫民组’,意思是只有一把量产的手枪,就可以随便参加。 “实际上,ipsc之所以会设置其他几个组,就是为了照顾那些没有钱对枪械进行升级改造,加装各种可以提高比赛成绩的昂贵配件的普通人而设的。” “就像足球,水平达不到甲a,但是又想踢球,那干脆就弄个甲b让他们去玩,是不是这个道理?”章莹微偏者脑袋,看着他问。 “嗯!你这个比喻很贴切。”李展颜一笑,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安全区内除了练习拔枪和清理保养枪械的枪手,更多的人手里却拿着一张场地图,对比着实际的场地在练习着走位,用步伐丈量距离,熟悉比赛场地,寻找最佳的开枪地点和角度。 “ipsc除了考验枪手的枪法,应变和反应,还是一项十分讲究精确和计算的运动。多一步,少一步都会影响最终的比赛成绩。”李见章莹兴趣盎然地盯着一个拿着场地图在练习走位的枪手,便开始解释。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两声枪响,随后就是“砰砰砰”连续的射击声。 “章莹,有枪手已经开始了射击练习,我带你去看一下吧。”李拉了下章莹的胳膊,带头朝旁边的一个场地走去,见状后的章莹也急忙跟上。 李将章莹带到射击线后方的一个安全区,观看前面枪手的练习。 前面开枪的射手已经打完了一个场景。 此处场景模拟的是解救屋内的人质,要求射手通过两道墙上的五个小窗户和墙下面的两个门洞开枪,干掉屋内的七个“匪徒”。现在准备开枪的是一个白人射手,三十多岁的样子。此时男子已经准备就绪。他旁边站立了一个监场。 “rangeishot!(靶场警戒!)”监场一声高喊,呆在靶场内的工作人员和射手开始退到后面的安全区。 “loadandmakeready!(上弹匣,关保险!)”监场继续喊口令。射击手开始按照口令从枪套拔枪,上弹夹并关上保险。 “areyouready?(射击手,准备好了吗?)”监场嘴里喊道。射击手双手上举,示意监场已经准备就绪。 “standby!(预备!)”监场喊了一声“预备”,同时将一个计时器拿在射击手的耳边,大概五秒钟后,“哔”的一声响,计时开始,然后就见射击手迅速地拔枪,开保险,先站在原地连开两枪,接着迅速朝前跑动,中途又开了两枪。来到墙的面前,半蹲着从一个较低的窗口再次开两枪后,跟着,枪手忽然匍匐了下来,“邦邦”对着里面的匪徒打了两枪,然后迅速站起,飞快的跑到另外一堵墙边,第四次射击,还是两枪连击,继续半蹲开枪,最后再次匍匐在地上开了最后两枪。 在射击手跑动开枪的过程中,监场一直拿着计时器跟在射击手的后面。射击手完成了所有的射击目标后,监场开始喊口令: “ifyouarefinished,unloadandshowclear(射击手,请卸下弹匣并接受检查!)” 监场扫了眼射击手的枪膛,发现枪膛已空,于是继续喊道: “gunclear、hammerdown、holster(清枪完毕、放下击鎚、将枪放回枪套!)” 射击手按照监场的要求,把枪放回枪套。 “rangerisclear!12.43!(靶场清场,警戒解除!时间12秒43!)” 监场喊了最后一道口令并报了时间,然后有记分员飞快地跑到靶场内计算射击手的得分。 “李,为什么刚才射击手开枪的时候对有些目标连开了两枪?”章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发现刚才射击手对每个半人型的纸靶都开了两枪。 “哦,这是比赛的规定。ipsc模拟的是实战射击。在实战中,除非是大威力子弹并命中头部和心脏等要害,否则很难一枪击毙,或者让对方完全失去还手之力。为了自身安全同时完全瘫痪对手,不论是警察还是执行任务的特种部队,通常要求对目标进行连击,甚至三连击。这也符合ipsc‘精准,速度和火力’三要素中的‘火力要素’。”李耐心的向女孩解释。 原来如此! 42,高手 “两个a区!” “两个a区!” “一个a区和一个b区!” “……” 这时,记分员已经全部统计出刚才那个射手的得分: 12个a区,2个b区!a区5分,b区3分,一共得了66分! 章莹见身边的李开始掏出随身携带的计算器在计算,于是不无好奇地问: “lee,刚才那位射手的成绩怎么样?” “12个a区,2个b区,66分,有点小瑕疵,用时12.43,平均每秒得分5.31……嗯,还不错。水平还行吧。”李扁了扁嘴,嘴里虽然说着“还行”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哪里有半点还行的意思? “那高水平的枪手可以得多少分?”前面那个在章莹看来已经感觉“好厉害”的射手在李的眼中水平却只是“还行”,她便开始好奇这里面的高手到底能有多厉害。 “这个场景的高手首先需要十四枪全部击中a区。然后十四枪中应该会有两个以上的double-tap(以最短的时间打出两枪,弹孔在同一点上,或者部分重叠)。最后就是完成时间应该控制在11秒以内,除此之外无miss,无误伤,无任何技术犯规。 “去年德州ipsc的州冠军艾瑞克打破了该场景设置以来的最短用时记录10.23,只用了10.2秒,每秒得分6.86分。”李淡淡地道。 10.2秒,平均每枪用时0.73秒,还有几个double-tap? 不愧是神枪手加快枪手! 和李又看了几个枪手的练习,章莹发现他们的水平都差不多,时间都在11秒以上,没有发现特别厉害的。 观摩了几个人的练习后,李也开始手痒,于是在桌子上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拿出护目镜和耳罩,取出一根黑色的挂有一个枪套的腰带三五两下拴在腰上。 一旁的章莹见了,便赶忙将手中的枪盒递了过去。 李打开枪盒,检查了一遍手枪,插入腰间的枪套,把三个压满子弹的弹匣插在腰带上的弹架上。 “章莹,我先下去打两轮,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我的包包。”李带上护目镜,将耳罩挂脖子上,对章莹说。 “好的,lee,你放心下去玩吧。”章莹猛地点头。李的下场让她立刻来了兴致,好整以暇地站在后面的安全区,打算好好观摩一下李的射击技术。 ———————— 一下到靶场后,章莹便发现,李的整个人仿佛变了一般开始呈现出一种完全不同的状态跟气质——冷峻,严肃,目光专注,且面无表情,跟对方在酒吧穿衬衣打领带当调酒师时面带微笑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章莹呼吸一滞,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那个大男孩,只感觉此时的李魅力无限,有一种别样的,让人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般的吸引力! “射击手,准备好了吗?”被李找来的充当临时监场的会员手里拿着一个计时器放在李的耳侧。 李双手上举,示意准备好了。 “预备!”监场一声大喊,“哔——”几秒钟后,计时器响了起来。 计时器一响,李如同前面的那些枪手一样,迅速拔枪射击,开始按照固定的位置跑位,一边跑一边开枪,做着动作。李的速度很快,甚至比前面的好几个射手都快了几分,只用了十来秒钟,就打完了这个场景,完成了对“人质”的解救。 “靶场清场,警戒解除!时间11秒30!”为李监场的白人男子大声地喊着口令。 李一共打了四轮,成绩是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的成绩已经将时间逼近到11秒附近,且全部击中a区,一共得了70分,每秒得分6.25分! 李取下耳罩,和监场笑着聊了两句,朝后面的安全区走了过来。 “lee,你真厉害!”章莹走上来迎接,将一瓶运动饮料递给满头大汗的李。 “唉,不行了。自从考上mit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认真练习了,手生了很多,连11秒都没打进欸!”面对章莹的恭维,李却笑着摇了摇头。 章莹看出李大概是在自谦,这让她十分好奇李巅峰时期的水准到底有多高,能不能达到他刚才说的11秒以下这种顶尖高手的级别。 随着时间的过去,靶场内的枪手慢慢的多了起来,此起彼伏尽是参赛枪手练习的枪声,一团团烟火冒起,口鼻中尽是硝烟的味道,让章莹恍然间有一种置身于子弹纷飞的战场的感觉。 接下来的时间,李又领着她观摩了其他的比赛场景,又看了不少参赛选手的练习。选手的水平有高有底,一些人看样子就知道才参加ipsc不久,不仅不熟悉场地,连手上的改装枪都不能很好的控制,一度发生了走火的现象,让监场“罚出场外”。 其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白人枪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人射速极快,且极为精准,几乎每次练习,都会出现一两个double-tap! “那是保罗,去年德州的亚军,一个非常厉害的枪手。”李指着白人男子向章莹介绍。 原来是州亚军! 听着“砰砰砰”的开火声,看着那些上蹿下跳,对着各种靶子不停射击的男女枪手,从没摸过枪的章莹,也被这里的气氛感染,感觉身上的热血似乎也在逐渐地沸腾,很有一种下场去体验一番的冲动。 女孩的样子被李看在眼里,于是便实时结束了在枪会的练习,准备领对方去附近的靶场亲自打几十枪,过过枪瘾。 ———————— 二十分钟后,李领着章莹来到了他和父亲以前经常去的一家兼营靶场的枪店,为第一次玩枪的章莹租了一长一短两把枪,格洛克19和m16的民用版,即ar15,又各买了两盒子弹,让章莹一次玩个够。 当然,在玩之前,他还得为对方当一次射击老师,为对方普及一下基本的枪械知识。 “……章莹,我现在手中拿的是一款格洛克19手枪,原产地奥地利。这种手枪采用合成材料的套简座,具有结构简单,重量轻的特点。这把枪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初速360米/秒,枪全长185毫米,重0.62千克,枪管长114毫米。弹匣容量15发,也可选用g17的弹匣,弹匣容量就可以达到17发。有效射程50米。如今,这种枪已在世界上50多个国家的军队和警察中使用,其中仅米国警察装备的格洛克手枪就占总数的40%。‘我用格洛克击倒他!’是当今米国警察的流行语……”李如数家珍地将他8岁时就玩过的格洛克19的参数和特点向旁边的章莹道来,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只用到了枪身上的一个小卡榫,三五两下,就将手中的枪杂耍般地拆解成了几块,然后又迅速地复原,打开保险,拉了一下套筒,手法迅捷而又老练。 “章莹,你可以先试一下。”讲解完之后,李就将手中的格洛克递给了一旁的章莹。 章莹小心翼翼地接过,照着他刚才的样子检查弹匣,打开保险和拉滑套筒,动作虽慢,但却有条不紊。 “不错!章莹,你学得很快,看来很有用枪的潜质哦!”见女孩一点就懂,李毫不吝惜地送上自己的夸奖。 “过奖了,是你教得好!”章莹抿嘴一笑,有些羞涩。 “ok,既然理论知识已经通过了,接下来,咱们就开始实践吧。”说完,李一手提ar15,一手拿格洛克19,又让章莹拿上两盒子弹,两人一起去了枪店后面的靶场。 43,我喜欢你 一走进枪店后面的靶场,“哒哒哒”的枪响就传了出来,抬眼一望,里面的人还真不少。 李领着章莹来到一个无人的靶位,把两把枪都放在靶位前的台板上。 接着,他便开始教章莹如何装弹,开枪的要领,注意事项等等,尤其是“枪口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指人”这点,更是强调了又强调,并亲自给她示范了几枪。 最后,李关掉格洛克的保险,取下头上的护耳器,把手枪递给了一旁既紧张又兴奋的章莹。 章莹接过李递过来的手枪,带上护耳器,打开保险,双手持枪,学着刚才李开枪的架势,双膝微曲,头微偏,胸口起伏,连续好几个深呼吸,但十几秒已过,女孩手中的格洛克却依然没响。 站在一边观战的李看了后,便摇了摇头,走到女孩的身后,先把对方戴在头上的护耳器松开一点,然后从女孩的背后双手握住女孩持枪的双手,嘴凑在女孩的耳边,小声地说: “别怕,莹莹,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枪对你来说,或许是凶物,是禁物,是令人害怕胆颤的东西,但是对我们这边的人来说,它就是一听个响的玩具,随身的工具,以及安家镇宅,让非法宵小不敢进门的镇宅利器!它不害怕,你也不应该怕它,该害怕的是那些用枪滥杀无辜,为非作歹的匪徒们,这个时候,它就成了保护你,并惩奸除恶的利器! “所以,大胆勇敢的开枪吧。没事儿,有我在你的身后呢!”几乎把章莹完全搂在怀里,且手把着手的李鼓励着女孩道。 虽然有关枪的知识和结构都懂了,李也给她做了示范,她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但是,对第一次开枪的章莹来说,这依然是一个有点艰难的事——这毕竟是在华国被严厉管制,可以杀人的枪啊! 她开始深呼吸,开始在心头安慰自己,让自己别怕,不论打得如何,只管开枪就是,熟能生巧,多打几发,后面的成绩应该就会好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枪的刹那,突然,有人松开了自己头上的护耳器,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进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胸怀,她握枪的双手也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双手用力地紧裹着,几乎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响起。 章莹浑身一颤,只感觉身体先是发僵,继而发软,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朝自己的四肢百骸处奔涌。她的脑海,此时,当然也是一片空白,以至于她差不多完全忽略了对方对她说的那些话。 理智不存,便只剩下本能。 于是,章莹在本能的驱动下,眼睛一闭,终于扣动了手上的扳机…… ———————— 李和章莹在靶场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女孩在李近乎全程手把手的指导下,打完了所有的手枪弹和步枪弹,这才作罢。 “呵呵,莹莹,你看,打枪是不是很简单?端紧枪,对着靶子,直接扣扳机就行了,就这么简单。”李凝视着章莹那张吹弹得破,但此时却因为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而变得红扑扑的俏脸,笑道。 “嗯,是蛮简单的,是我想得太复杂了。”俏脸绯红的章莹吁了口气,点头道。 这时,她突然吃惊地意识到男孩对她的称呼,竟然从直接叫她的名字变成了“莹莹”? 是对方的口误还是…… 要不要提醒一下? 一时间,章莹只感觉自己前不久才平复下去的心绪一下子又凌乱了起来。 还是得提醒一下他才好,不然,万一以后在刘姐和许姐面前叫漏了嘴,还不知道会被她们怎么想呢。 “lee,你刚才叫我什么?你似乎忘了我的年龄比你大哦?”章莹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用温柔似水的目光瞅了眼正在收拾的李,小声地提醒道。 “呵呵,那个,莹莹,你忘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叫我父母很多时候都是直呼其名的,‘倚老卖老’在我们这里行不通哈!” “可你并没有叫我的名字!”章莹躲了下脚,有些气李的诡辩。 “你难道不是姓章,名莹?我叫你‘莹莹’,你就直接当我叫了你的名字两次好了。” “可是……可是——” “哎呀,没什么好可是的,现在都五点过了,我们快点出去吃晚饭吧。最多,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叫你章莹或者章姐,没有外人,我就随便怎么叫你,好吧?真是的,就一个称呼,都能给你带来困扰!”说完,也不等章莹有所分辨,已经把两把枪一把揣进裤兜,一把提在手里的李,用他自己空余的右手,直接拉起章莹放在裤边的小手,便朝枪店的大堂走。 突然被李拉着手的章莹一愣,下一刻,便是又惊又羞,而且是手足无措。前面被对方搂着打枪,还可以说是“教学”的原因,现在这样,算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你简直就是霸道!你明明比人家小好几岁来着。”章莹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小手从男孩的大手中抽掉,但试了两次,都无功而返,对方的手掌,就像夹子,夹得她完全无法动弹。 “有理不在年高,不要倚老卖老!” “lee,你真是个讨厌的人!” “你现在才发现吗,莹莹?不过有些为时已晚哈!我长这么大,还没教谁打过枪,你章莹是第一个!尊师重道是贵国的传统,所以,以后你这个徒弟要听我这个师傅的话,不能任性,明白?” “……刘姐,许姐,你都没教过她们?我……我不信!” 走在前面的李突然站住,转身,松开抓着章莹的右手,盯着女孩戴着眼镜的褐色眼眸,以一种郑重而又冷峻的语气道: “章莹,我这个人,虽然不是每次都说真话,但是我保证,今天对你说的每一句话,绝无半点虚言。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好吧?”说完,他直接转身,大步的朝前走去。 章莹呆住了,原本还通红一片,犹如红布的小脸在一刹那间变得煞白。心脏仿佛被人用小插子插了一刀,很痛。她有种感觉,如果她现在不赶上去把话跟对方说清楚,她和对方之间……的友谊,恐怕将至今天而止。 伤心,害怕,又感觉无比委屈的章莹,眼眶一下子变得潮湿起来。她突然飞快地朝前跑去,很快跑到李的旁边,用手挽住对方插在休闲裤裤兜的胳膊。 “你别生气了,对不起嘛,我……我刚才不应该问你那个问题的,也……也不应该怀疑你。”章莹小声地向李道着歉,越说,便越感觉难过和委屈,到最后,在眼眶中转了几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朝下掉。 李犹如疾风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朝旁边的女孩望去,便见原本小脸红润的女孩,此时,却是一脸的苍白,两道泪痕,犹如小溪,沿着对方的眼角和鼻梁一直朝下。 此情此景,让李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莹莹,对不起。刚才的话,其实并非我的本意。你勤奋,聪敏,漂亮,而又善良。我不想伤害你。你也并不真的了解我,我其实就是一个浪——”李还未说完,便见一根柔软的,带着淡淡幽香的手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让他想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章莹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往一边,低眉垂首,悠悠底说: “我只是个除了成绩和些许长相,其他一切都很普通的女孩。二十几年来,除了实现父母的愿望,一个劲的努力学习外,我的人生,可谓苍白和单调之极。因为学习,我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也曾无情底伤害过好几个喜欢过我,我也暗自喜欢的男孩。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经历和享受过爱情,也没这方面的任何经验。 “lee,我从刘佳雯和许思那里听说过很多有关你的故事,但所有的这些故事,都朦胧不清,形不成一副清晰的图画,坦白讲,我对此也不怎么敢兴趣,直到五天前的那个晚上,我第一次走进吉米酒吧,第一次看到你穿着白衬衫,系着黑领结,站在吧台后,一脸淡然而又有些自得其乐的摇着银色的调酒盅,第一次喝你给我调的那杯名叫‘龙舌兰日出’的鸡尾酒……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更不知道你对我是否……是否怀有那种我对你……你的特殊……感觉,但是,就我而言,我……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想再一次的见到你,听你说话,听你抑扬顿挫,轻重缓急的声音,看你站在调酒台边工作时的样子,看你的表情,你的笑容——不论是哄然大笑,还是微微一笑,都感觉是那么的富有魅力。我……我喜欢你,lee! 这时,章莹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腼腆也好,还是羞涩也罢,全都不见了,被一种坚定和决绝所取代。她盯着李的脸,凝视着李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在乎你跟刘佳雯和许思之间是否存在超越正常友谊的关系。我……我只想经历一场迟到了十的,哪怕以后老了,回忆这辈子的时候,也能无怨无悔的爱情……” 44,回到异界 开车离开靶场后,李和章莹在中国城找了家火锅店,吃了一顿鲜香麻辣的火锅。 吃火锅是章莹的意见,饭后也是章莹抢着买的单,还说中午是他请的,晚上便轮到她了——他今天中午才说过的,不能反悔! 对此,李只能苦笑着叹息一声,感觉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在朝他的脖子慢慢的勒紧。 同样是一顿饭,不差钱的刘佳雯和许思请他,跟还是学生,手头捉襟见肘的章莹请他,其中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其中的分量,也不一样! ———————— 依然是同样天空,同样的道路,同样是繁星满天的夜晚,当饭后的李开着皮卡,又一次送章莹回校的时候,不论是章莹还是他,都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气氛。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电台的轻音乐,在车内犹如暗香一样地浮动。 半个小时后,李把章莹送到了莱大的宿舍门口。 就在章莹准备开门的当口,沉默了半响的李终于开口: “莹莹,对不起,暂时,我还不能让你去我家,我——” “没关系的,我……我也还没做好去见叔叔阿姨的准备。就这样吧,李,你早点回去休息。陪了我大半天,你也应该累了。路上开慢点。等回到家后就给我打个电话——或者用微信留个言也行。我回宿舍了,拜拜。”说完,章莹直接扣开车门,跳了下去,关上门,又微笑着朝他弯了弯手指,转身,径直朝宿舍门走去,步伐轻快,犹如一头晚归的梅花鹿。 看着章莹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李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有些发胀。 “唉,我早该有所体悟的,更早该有所警觉,从对方昨晚一个人来酒吧,就应该明白这点。李啊李,亏你还自封‘情圣’,自诩‘妇女之友’,不想原来也是后知后觉,这下好耍了吧?挣脱不掉了吧?人家连男朋友都没耍过,被你一拉手,就要脸红,被你一抱,更是紧张得全身发抖,这种女孩儿,要么不耍,要么就要认真的耍,是万万不能耍耍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 “可是,一旦我认真耍,那林瑾怎么办?就这样放弃掉?没得到穿越戒指,我还只能认了——不认还能怎么办?人家的未婚夫也是米国名校出身,长得也是人模狗样,披了一身好皮囊,在女人面前跟自己一样,也是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老派绅士,走的是跟自己同样的路子,对方还在上学,就已经是资产数十亿的某跨国投资公司的董事和合伙人,那家伙跟自己比,除了不会六国外语,其余的,不是不比自己差,就是全盘的碾压…… “然而,既然我现在有了穿越戒指,有了一整个星球的资源和人才为我所用,我还竞争不过那个二世祖?” 坐在驾驶席上的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慢慢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对听话,懂事,有分寸,不论身材还是相貌,都差林瑾不多的章莹很有好感,觉得自己这辈子若想找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章莹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另一方面,他又对生平第一次真正打动他心弦,让他感觉大千世界,美女无数,但只要让他得到她,此生便足矣的林瑾念念不忘,且越接触、勾搭更多的女人,便越觉得林瑾的美貌和气质不可超越,难以撼动,也因此便越发的感觉遗憾,简直有种如果得不到林瑾,这辈子结婚也无意义,还不如单身一辈子算了的念头。 从小到大,李在女人身上基本上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只有别人吃他的苦头,唯独在林瑾的头上,他栽了一个大跟头! 想争,又争不过,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哪怕再喜欢一个女人,也绝不会对其死缠烂打,自降身份,用什么水滴功夫去“水滴石穿”——他没那耐性,也没那时间! 想彻底放弃,但心头又极其的不甘心! 况且现在的他还得到了穿越戒指,想让他不跟那二世祖掰掰手腕就彻底投降,把林瑾拱手相让,他觉得,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妈的,实在不行,老子干脆当一回杀人犯好了,把那小子直接收入空间,秒杀之,然后将尸体扔到异界,让其挫骨扬灰,尸骨无存,彻底的以绝后患!” 有时候,感觉实在没办法了,李甚至“恶向胆边生”,想过对自己的情敌进行降维打击,直接用戒指空间灭杀对方然后把尸体扔到异界的念头。 当然,这种念头,只是在他气急了的时候才会偶尔冒出;在他理智尚存,人格健全的时候,是想也不会去想的。 他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他用这种作弊的方式去消灭自己的情敌——只是感情纷争,却弄到人体毁灭的地步,那他跟那些他看不起的犯罪分子,龌蹉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 今天是周日,李在现实世界呆的第七天。 就在一个小时前,穿越戒指中的蓝红线再次围成了一圈,化成了一颗银色的飞星。 穿越的时候到了。 这次李准备带往异界的东西,着实有点多。 热水器,净水器,十几根ppr管,各种安装工具,煤气灶和一罐液化气是大头,直接占据了空间绝大部分的体积——也幸好他的空间可以随物品的形状而改变,否则,光一个立方的空间,还真装不下这些东西。 其次,便是厨卫用品,主要是各种洗浴用品,手纸,和厨房内的各种调味料。 因为这次去异界的主要目的就是闭关备考,为来年春天参加异界的“春闱”而战,他的大部分时间,都会“躲进小楼成一统”,消耗在他的自动厢公寓内,因此,这次的李便没有带现实世界的食物,只带了异界没有的两件雀巢咖啡和两件百事可乐。 至于在异界的吃饭问题,他则准备备齐现实世界的作料,在异界买原材料自己下厨。反正异界那没滋没味的食物,他这张被他父亲养叼了的,习惯了鲜香麻辣重口味的叼嘴也吃不惯。 美食和美女,是李生平除枪外的另两大爱好,他准备“死性不改”,把自己的这两大爱好也带到异界去。 鉴于上次和“异界刀疤脸”的遭遇给李造成的心理阴影,这次,他准备把地下室枪柜中的那把父亲的爱枪hk416突击步枪和凯夫拉防弹背心也带过去。 至于弹药,步枪弹他备了300发,十个弹匣的装弹量;手枪弹则增加到150发,也是十个弹夹的装弹量。 不仅如此,他还带上了他在ipsc的训练和比赛用枪,那把银色的柯尔特m1911的改装枪。 这枪的扳机力道比p226小了一大半,弹夹容量也从15发增加到24发,除此之外,枪口抑制器,内红点瞄准镜,空心击锤,钛合金撞针等改装附件的加持,赋予了这把改装枪超强的精度,更自如的控制,更加密集的火力,可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精准的朝敌人倾泻最多的火力! 当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这把改装枪在拥有众多优点的同时,最大的缺点便是因为装药的关系,单发子弹的杀伤力跟制式手枪相比略显不足! 然而,离开准度谈杀伤,根本毫无意义! 杀伤力再强的枪,比如很多人耳熟能详的“沙漠之鹰”,虽然单发弹头的动能大,但是体积过大,分量过重,后座力过猛,枪口焰过浓,可靠性不佳,装弹量稀少等诸多缺点,让其除了在电影中让演员装酷耍帅外,在现实中几乎毫无用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警、特装备它便是明证! 再说,李在使用柯尔特m1911改装枪的时候,对任何目标,他都不会只开一枪,而会像在ipsc训练场的练习和比赛一样,进行双发快射和三发快射,质量不够,数量来凑,通过在短时间内倾斜足够的火力来瘫痪和杀伤敌人! —————— 早上八点,一切准备妥当的李重新换上了那套西装,领结,高帽加风衣的复古装束,脑海中念头一闪,便又一次地消失在了自家别墅的地下室中。 45,上京,改造 安普郡,布里斯托尔市,城西的一个普通的居民区。 “噢,可怜的安娜,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埃文斯,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就在爱德温寄出信件的三天后,远在布里斯托尔市的西尔维娅便收到了他的来信。 信件的内容自然是不妙的,因为对方告诉了她一个让她大吃一惊,继而便万般揪心的事情: 她的表妹,小时候耍得最好的玩伴,安娜·琼斯,因为“带头煽动工人罢工”而被雇主借故,至今下落不明! 当西尔维娅读到这一段的时候,当即便目瞪口呆,手中的信纸也掉落在了地上,美目泛红,清丽无俦的俏脸,很快便变得泫然欲泣。 埃文斯从地上捡起信纸,匆匆扫视了一遍,随即,也是一脸忧心的样子。 不过,他毕竟是男人,更是一家之主。 埃文斯将自己泪痕斑斑的妻子搂进怀里,拍着妻子的背,安慰道: “别担心,西尔维娅,安娜从小就是个聪明,勇敢的女孩,她在布莱顿也生活了好几年,即使从史密斯纺织厂离开,也很容易找到工作的。 “而且,爱德温殿下不是也说了嘛,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安娜,并给与安娜力所能及的帮助。 “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善良的安娜她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听了丈夫安慰的西尔维娅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秀眉紧蹙,更加的忧心匆匆。她扭了下身子,挣脱丈夫的怀抱,冲自己的丈夫道: “安娜虽然聪明,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啊!而且安娜的倔强你也是知道的,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不会求人——这么多年来,跟我通过的数十次信里,你有听过她怨天尤人,抱怨自己的境况不佳么?而即使现在遇到了这么大的灾难,她有向我这个表姐倾诉一二么?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只会报喜,从来不会报忧的人啊! “再说爱德温殿下。 “爱德温殿下当然是好人——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具有高尚的品格和贵族们所能拥有的一切优点,这点我从不怀疑。 “但是,爱德温殿下他毕竟是一个外国人啊!而且和自己的仆人也失散了,在布莱顿也没有任何熟人和关系,布莱顿又是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大城,茫茫人海,他又怎么可能遇到安娜进而帮助她呢?” 妻子的话让埃文斯无从反驳。 他垮着脸,望着揪心不已的妻子,有些无奈地说: “西尔维娅,你知道,我才休了假不久,岁终的年假也还要差不多一个月才能放。现在的我,是没办法离开学校,去首都寻找安娜的。要不,等放了年假,我陪你一起去首都?届时,正好也应邀去拜访一下爱德温殿下。” 西尔维娅皱着眉头,思考着丈夫的建议,约莫半分钟后,却摇了摇头。 “埃文斯,我们可以等,但是安娜,我那可怜的表妹,她却是不能等的呀!这么多年来,她挣的钱,基本上全都寄回了老家,每个月,就指望着工厂发的那点微薄的薪水度日。但现在雇主却狠心地解雇了她!我几乎可以想象安娜她被强行赶出员工宿舍后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样子。 “噢,我可怜表妹! “不行,埃文斯,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我……我现在就要去布莱顿找她!我一定要找到我那可怜的安娜表妹……”西尔维娅令人心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埃文斯拗不过自己的妻子,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去阻止妻子。自己的妻子亲友不多,在她所有的亲友中,唯一跟她相近,贴心的,只有安娜! 他甚至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是自己某个深爱的亲人身陷险境,他肯定也不会不管不顾,只会立刻放下身边的所有事,去寻找和帮助自己的亲人! “好吧,西尔维娅,那你就去布莱顿寻找一下安娜吧,这样你也好安心,也正好顺便带点土特产去拜访一下爱德温殿下。爱德温殿下上次给卢西安包了五枚银币的红包,咱们却什么东西都没送人家,实在是有些失礼。 “不过,你这次去布莱顿,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同意自己妻子上京的埃文斯还待叮嘱自己妻子两句,却被西尔维娅飞快地打断: “放心吧,埃文斯,布莱顿我也是呆过好几个月的呢!并不是只有你才有想当命名师的野望!” 西尔维娅这么一说,埃文斯顿时恍然想起,自己的妻子,曾经也是跟他一样,在布莱顿住过一段时间,并以社会人士的身份参加过皇家命名师学院的入学资格考试。 只不过,妻子只参加了一届便知难而退,不像他,一直头铁地在布莱顿呆了整整十年! 11月6日,即爱德温寄信后的第四天,西尔维娅·埃文斯,提着一个装着行李和一些布里斯托尔土特产的藤条箱,在丈夫埃文斯和儿子卢西安的挥手告别中,踏上了去往首都布莱顿的列车。 ———————— 跟上次一样,爱德温穿越回异界的时候依然是异界的早上。 回到异界的爱德温第一件事,便是检查他放在异界公寓门门锁上的一根头发。 头发还在,这说明在他离开的一周内,并无“观光客”的光顾。 这让他很是放了不少的心。 于是,放下心来的爱德温便开始了对自己所住的异界公寓的改******德温要改造的,主要是给浴室加装热水器,给厨房换装烧液化气的煤气灶。 自动厢公寓因为是异界最新潮的高档公寓,已经完全解决了“两通”问题,即通气和通水。 所以,在公寓内,是有相应的水管和气管的。 当然,异界的水管和气管显然不是现实世界的ppr管和无缝钢管,而是一种铸铁管。 铸铁管在现代家装中早已被淘汰,因为不耐用,且易生锈,并滋生细菌,但是在这“文明初开”的异界,目前却是“文明”和“发达”的象征。 爱德温显然是不会用这种铸铁管来当自来水管的。公寓内的所有水管,他都将用ppr管替代,然后在入户水阀那里安装一个净水器,彻底解决在他异界的饮用水问题! 安装热水器和用天然气罐替换原本的水煤气,这些都很简单,对于动手能力超强的爱德温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稍微有点费事的是重新布设全屋的水管。 不过,这异界的水管都是裸露在墙壁外的明管,而非埋在墙内的暗管,所以,爱德温只需要把他的ppr管沿着原来的铸铁管布设一圈就行了,倒不用重新设计走线。 布管的工作,用了爱德温整整一天的时间,其中,至少一个小时,他都是在用手机播放提前从油管上下载的有关室内水管工布管的网络教程。 也算是现学现卖吧。 于是,当夜幕降临,窗外的夜空繁星闪烁的时候,劳累了一天的爱德温,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家的橡木浴桶内,一边听音乐,一边泡那犹如温泉般的热水澡了。 46,稳了 第二天,爱德温先去了一趟异界的农贸市场,买了精面粉,酵母,猪肉,牛肉,羊排,鱼,以及好几种蔬菜,全部装在了他的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背后的运斗内,让其驮运回家。 而一待回到家中,爱德温便抬起手掌,在运斗口一扫,除了酵母,所有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被它收进了“万年不腐”的戒指空间内。 他其实最想买的是大米,还有土豆,这样,他就可以每天喝点米粥,吃点土豆烧牛腩或土豆烧羊排了。 可惜,他并没有在农贸市场上发现大米和土豆这两种农作物,也不知道是季节不对,还是这异界压根儿就没有。 吃的问题解决了后,下午,他又用神语指挥着自己的力夫自动机,去了一趟裁缝店,将三套上周定做的高级西装取了回来,准备以后将其作为在异界外出的常服穿。 他从现实世界带过来的两套满身名牌的装束,实在太过显眼,且不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不是这异界普通裁缝的手艺可以比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冒充那劳什子“米利坚大王子”时,不论是旅馆主人,埃文斯夫妇,还是原先不把他当一回事的女武士,在他主动表露身份后,都对他那“高大上”的身份没什么怀疑! 人靠衣装马靠鞍! 在这个皇室和贵族普遍存在,人们通过彼此的衣饰打扮就能大致判别彼此位阶的多阶级社会,他那身做工考究,质地精良,哪怕是一个衣领,一片衣袖,无不带着“高雅”和“贵气”的西装和风衣,无疑在明确地告诉身边的所有人: 他,爱德温,不一般,惹不起! 除此之外,他从他两次穿越异界,周围人,包括店铺售货员对他异常恭敬和小心的态度上,也看出了不少的端倪,感受到了别人对待自己的特殊! 既然现实世界的衣服太容易暴露他那经不起推敲的身份,因此,第二次穿越后,爱德温一到布莱顿,稍一安顿下来,便去了附近一家看起来还算高档的裁缝店,定做了三套西装。 而这个世界的西装,每套6个银币,相当于布莱顿普通工人三个月工资的高价,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怪不得大街上大多数男人的西装,都显得陈旧而且款式老旧,估计是穿了很多年也舍不得扔的缘故!”他不由想。 衣、食、住、行,至此,经过三次穿越,爱德温在这陌生的异界,总算是完全安定了下来。 “是时候去调查一下参加皇家命名师学院入学资格考试的事了。” 于是,在爱德温第三次穿越的第三天,在换上了符合这个社会主流认知的衣服后,爱德温带着他的力夫人形自动机,又一次迈出了公寓的大门。 ———————— 接下来的三天,爱德温一直徘徊和逗留在距离皇家命名师学院只有一个街区的一条大街上。 这条被当地人称为“备考街”的大街,不仅满是书店,而且还有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的考试培训机构——全是教人如何备考,冲刺,如何在考场上考高分的机构,而且几乎全都打着什么“名师指导”,“前二十名中榜学生亲自教学”,以及更为夸张的“命名师亲自莅临教学,传授考试经验”……反正是怎么吸引人怎么来。 而一家家沿着街道排成两排,蔚然成风的书店,爱德温走进去一看,发现除了少部分的普通大众书籍外,绝大部分,都是什么《命名师考试宝典》,《必考一千题》,《历届考试真题》,《随机题之我见——十位皇家命名师学徒的考试回忆录》……基本上就是这一类货色。 “哈哈哈,还真是靠山吃山,靠学院吃学院,就是不知道这些书店和培训机构跟一街之隔的皇家命名师学院有没有什么瓜葛,比如销售提成之类的?” 看到培训机构打的广告和书店的书架上那一摞摞“畅销书”的书名后,爱德温忍不住当场“哈哈哈”,小笑的三声。 在逛了数十家书店,又免费听了三家培训机构开设的“试听课”,并跟数十位跟他差不多年龄的“进京赶考”的“同年”们做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后,爱德温基本上摸清了皇家命名师学院入学考试的考试范围和所需教材,以及最重要的,如何报名,考试当日的具体安排跟流程,包括监考的力度。 当他得知考试的时间是一个白天加黑夜,也就是24小时,并且每个考生都有一个单独的无门小房间,考累了还可以睡几个小时后,爱德温的心头终于大定,感觉只有一个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那便是: 稳了! 摸清了考试的虚实后,这几天一直跟着他的力夫便派上了用场。 数学,自然哲学,国语,历史,天文和地理这六科必考科目的所有中学教材! 《命名师考试宝典》来一本! 《必考一千题》来一本! 《历届考试真题》来一本! 《随机题之我见——十位皇家命名师学徒的考试回忆录》也来一本! 总之,跟考试相关的书籍和卷子,爱德温几乎都来了一套,全部扔在了力夫的运斗内! ———————— “前进,左60度,速2——!”买了一大摞书籍的爱德温正准备命令力夫离开,就在这时,一个红头发,满脸雀斑的年轻男子从街对面朝他冲了过来,边跑边朝他喊。 “停止——!”见有“熟人”喊自己,爱德温赶紧让已经左转走了两步的力夫停了下来。 “嗨,爱德温,老远就看到你了。怎么,你准备回家么?——噢,你还买了书?我看你都买些什么书,中学教材,《命名师考试宝典》,《必考一千题》,《历届考试真题》……你买这么多书干嘛?你看得完吗?”雀斑男一边翻看他放在力夫运斗内堆积成山的书籍,一边好奇地问。 这雀斑男名叫班尼特,今年二十一岁,是他在“试听课”上结识的朋友。 据班尼特自己讲,他来自于大英利国北部的格拉斯郡,祖上曾是贵族,是个男爵,不过在他爷爷那辈,因为犯了事,被国王陛下削去爵位,贬成了庶民。他这次来布莱顿跟爱德温一样,也是为了备考,冲刺明年春皇家命名师学院举行的入学资格考试。 而且,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布莱顿了! 这次,他有信心一考必中! “慢慢看呗,反正距离考试不是还有好几个月么?”爱德温耸了耸肩,道。 “哈哈哈,也对,‘温故而知新’——这是你们国家的谚语,对不?”班尼特“哈哈”一笑,把手上的一本《历届考试真题》朝力夫的运斗一扔,拍了拍手,看向爱德温,问,“对了,爱德温,你想好报哪家培训班没有?我准备报‘博雅’,据说——这是我花了20元铜币才打听到的消息,你可别告诉别人哦?——博雅的培训老师中有前几年才考进学院的命名师学徒授课,他会在培训课上传授一些真正实用的应试技巧。” “命名师学徒?‘博雅’对面的‘韦伯’还说自己有真正的命名师授课呢,你怎么不去?”爱德温扁了扁嘴。 “命名师授课?怎么可能?!!你把当命名师当成是什么了?一穷二白的教书匠?真正的命名师哪个不是富可敌国啊?怎么看得上培训机构给的那点小钱?爱德温,现在的培训机构鱼龙混杂,而且经常搞虚假宣传,你可莫要上他们的当!”班尼特当场大声地叫了起来,随后便一脸严肃地提醒爱德温。 “谢谢你的提醒,班尼特,不过,培训班我是不会去报的,我打算回家自学。”爱德温摇了摇头。 不管是“命名师学徒”也好,还是“命名师”也罢,他是一概都不会信的——培训机构的话也能信? “自学?”班尼特嘴巴大张,似乎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当即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爱德温,你莫开玩笑了!对于我们这些社会考生而言,报个培训班还能有点机会,靠自学?根本不会有半点机会!这些培训机构打的广告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他们的教师队伍,有些还是真的有点水平的,不完全是滥竽充数。几乎所有考上命名师学院的考生,都有报班经历便是明证!对了,嘿嘿——”说到这里,对方眯起眼睛,“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种是男人就懂的表情,“我有确切的消息,伊曦她也要报博雅的培训班哦!” ———————— ps:签约一个多月了,一直裸奔,没给推荐,兄弟们多收藏,多推荐,多帮俺宣传宣传啊…… 47,大英双淑 “伊曦是谁?”爱德温一愣。 “啊,你不会连伊曦都不知道吧?那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混的?”班尼特一脸愕然,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见爱德温脸上的表情依然懵懂,不明所以的样子,便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向对方介绍起来: “伊曦,全名伊曦·梅,莱顿公学的应届毕业生,也是首位被莱顿公学破格录取,并给予六年全额奖学金的学生,内部联考永远的第一名!伊曦出生在南约克郡的一个普通农庄,父母均是普通的牧民,从小,其才名和美名便远播四乡八里……” 接下里的约莫十来分钟,都是班尼特对伊微·梅滔滔不绝的介绍,说此女不仅长得漂亮,犹如天仙下凡,智慧更是过人,其智慧跟美貌,据说只有国王陛下最爱的小女儿,同样以聪敏和美貌闻名的温雅公主,才能跟其一较高下。 于是,在民间,通过游吟诗人们的嘴,便有了“南伊曦,北温雅”的说法。 两人一个代表民间,一个代表皇室,共同获得了“大英双淑”的雅号! “怎么样,爱德温,厉害吧?以区区十六岁之龄,便能跟我等二十几岁的‘老家伙’同场竞技,你说厉害不?” “小学和中学跳了两级,并在所有的模拟统考中稳居前五,听你这么一说,那伊曦倒的确是厉害,我等凡夫俗子是万万不能及的了——不过,既然她这么厉害,她那在正式的统考中应该‘一举中第’啊?那她还来参加针对社会人的入学考试干嘛?而且还要报这什么劳什子培训班?你这说法,不是自相矛盾么?” 爱德温一开始还听得兴趣盎然,听完后,便是一副不以为然,觉得这什么“南伊曦,北温雅”,什么“大英双淑”,多半跟“雅潭晓月”一样,都是一些为了捧皇室臭脚的文人骚客和游吟诗人们杜撰出来拍皇家马屁的。 “这不是事出有因嘛?刚才忘了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以伊曦的成绩,通过中学统考进入皇家命名师学院,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奈何,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统考的前一天,她突然腹痛,且昏迷了过去,然后错过了今年的统考,于是,为了今年能够跟温雅公主一起入学,便只有跟我们一起参加明年春的社会人考试了。 “至于为什么要参加培训班,这个……”说到这里,班尼特耸了耸肩膀,撇嘴说,“谁知道呢?或许这只是她无聊时的一个无意之举,又或许她慈悲为怀,想给我们这些迷途羔羊们指点一下迷津……怎么样,爱德温,跟我一起报博雅吧?你长得帅,万一被伊微看上,她私下随便指点你一二,就能让你少走无数弯路,比你在家自学不知道要强到哪儿去,说不定让你今年一举考进前二十,成为我和她的同窗,那也是有可能滴!” 班尼特继续怂恿爱德温跟他一起报班,脸上却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仿佛他已经考上了皇家命名师学院并且跟伊曦成了同学。 在爱德温所受教育中,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理念,便是不要迷信权威,也不要相信什么全知全能,这在让他打破迷信,树立自信的同时,也让他很难再崇拜某个人和任何团体了,除了一些真正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超级天才,比如牛顿,爱因斯坦,麦克斯韦之类的科学大牛,以及米国的那几个极具远见,极能洞悉人性弱点,并能克制自身弱点,现在被印在绿油油美刀上的那些开国国父们。 所以,对于异界土著,哪怕是土著的精英,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智商差他们多少,反而在见识和认知上,他自己经常有种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感觉。 “连行星牢笼都没挣脱过,连距离自己最近的卫星月亮都没拜访过,有什么好拽的?” 这便是他对异界土著们的整体评价! 哪怕他们可以“沟通神灵,领悟神性”,“使用名字驱动自动机”,以及让自身具有那什么“超凡之力”,这些,在他最初的震惊一过,冷静下来之后,很快便能用理性和逻辑去视之。 超凡之力再牛,老子还不是用枪撂倒了一个? “只是‘有可能’?你怎么知道我今年就一定不能考上?说不定,站在你面前的,将是另外一个‘男伊曦’呢!”爱德温对于被土著轻看略有不满,实时提醒了一下对方。 班尼特双目大睁,嘴巴也大张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一阵爆笑突然爆发。 “哈哈哈哈……”土著雀斑男笑得东倒西歪,上气不接下气,约莫过了一分钟,这才捧腹叉腰,乐不可支地看着爱德温,断断续续地说,“爱……爱德温,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幽默的潜质!难道你以为,我们这是在考机械学院或者御者专科学校吗?大哥,我们考的是皇家命名师学院啊!数万份试卷,24小时的超长考试时间,数千分之一的录取几率,完备的知识储备跟积累,丰富的临场经验,外加幸运女神的眷顾,三者缺一不可!爱德温,我并不想打击你,但你自己说,你现在有啥?丰富的考试经验还是幸运女神的眷顾? “而且,你还是一个外国人——抱歉,我并没有瞧不起贵国的意思,只是,你在贵国所受到的教育,跟我们大英利国比,应该……会……很不一样!” 雀斑男有些可怜地看着爱德温,嘴上虽然说着“没有瞧不起”,但那说话的语气,那眼神,却分明写着: 兄弟,人贵有自知之明,不然,就要贻笑大方了! “当然很不一样了,我们那里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初中生闭着眼睛都能演算的题目,拿给你这个土著精英做,你就是抠掉全部脑瓜皮,也做不出来,想不明白!”爱德温心道。 ———————— 爱德温最终还是打算跟着土著雀斑男去报一个那什么“博雅”的“考前冲刺培训班”。 一来,算是打发时间,给自己找点事做,并在异界多交几个朋友。 他虽然在考前的这几个月准备“头悬梁,锥刺股,闭关苦读”,但那不过是个玩笑话!拥有戒指空间,拥有超过这个世界认知的资料记录设备和查询设备,配合24小时的超长考试时间以及每人单间的一个小隔间,这完全就是创造条件让他作弊嘛? 有捷径不走,偏要头悬梁,锥刺股的苦读? 他来异界是为了冒险享受,又是来给自己找罪受的! 二来,听班尼特这家伙对伊曦双眼放光,唾沫子翻飞的描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爱德温,听多了后,基于男人的通病,便不由有些心痒痒,打算亲眼见识一下这“南伊曦,北温雅”中的伊曦,到底有多么的“小鸟依人,风情伊伊”! 第三,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以爱德温稳健、全面的性格,既然对方说了很多培训班也不是一无是处,总有些可取之处,爱德温也不会一直的轻视和看不起,为了保证明年的“春闱”万无一失,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听那些培训老师扯淡扯淡的。 “最后一个问题,班尼特,培训班的管理严格否?时间自由否?如果太过严格,每次都要考勤的话,那还是算了。我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不喜欢被束缚。”爱德温问班尼特。 “又不是中学,哪里有那么多规矩?”班尼特翻了翻白眼,“只要你交了钱,你爱去不去,培训机构的人才懒得管!” “这样啊……那行吧,三天后,早上9点,咱们在博雅报名点的门口碰头,到时候一起去报名。” “行,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早上9点,博雅门口,咱们不见不散!”雀斑男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便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跟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48,西尔维娅的拜访1 因为自动厢公寓所在的金梧桐大街距离“备考街”只有两个街区,爱德温便没有叫自动马车,而是用神语命令指挥着他的力夫人形驮运自动机,一路走街窜巷,安步当车。 “前进,右30度,速2——!” “前进,左90度,速1——!” “……” 二十分钟后,爱德温和他背了一运斗书籍的力夫,回到了金梧桐大街的自动厢公寓。 “先生,先生,请您稍等。”就在他步入公寓大堂,准备将嘴巴凑在墙壁上的铜喇叭,命令大力士把自动厢降下来时,这时,公寓的楼管匆匆地跑到爱德温跟前,一脸恭敬的道,“先生,今天有位女士来找您,不过您出去了。我让她晚些的时候再过来。” “有位女士找我?她叫什么名字?”爱德温一愣。 “她说自己姓埃文斯,先生。” 埃文斯? 竟然是埃文斯两口子? 我靠!他们两口子来首都干什么?老子在信里面就只是说句客气话,这两口子竟然还当真了?! 爱德温直接在心头用华语爆了句粗口,没想到埃文斯夫妇这么快就来布莱顿了。 这说明对方成功收到了他的信,并且这么快来布莱顿,肯定也是为了西尔维娅表妹安娜的事。 想到可以再次见到那位仪态万千,风姿错约的贤妻良母,爱德温便感觉自己莫名的有些兴奋起来。 于是,他手指一弹,便有一枚五角的铜币划着优美的抛物线飞向老威廉的怀抱,作为对方报信的奖赏。 “威廉,等他们再过来的时候,你直接让他们上五楼找我。”他对老威廉说。 “好的,先生。届时,我一定亲自将那位女士送至您的门口。”得到小费的老威廉满脸堆笑,乐开了花,像爱德温这样时不时给他打赏的住客,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既然埃文斯两口子要来上门做客,爱德温秉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精神,便打算晚上好好的露两手,招待上门的稀客。 爱德温最拿手的当然是他最爱吃的川菜、火锅和烧烤,不过,这些都是作料繁多的重口味,爱德温有些担心从没见识过真正美食的异界土著们的肠胃,能不能受得了,别吃到一半,就频频跑厕所,那就不雅了。 所以,想来想去,他决定先做一顿正宗的西餐,用黄油煎两块搭配了黑椒汁的牛排来招待埃文斯和西尔维娅这对土著夫妇。 ———————— 西尔维娅是在11月6日晚,在布里斯托尔市的中央车站,乘坐自动有轨列车,于翌日上午9点,顺利到达首都布莱顿的。 为了节约钱,她并没有像当初豪阔的爱德温坐的是一等软卧车厢,而是选择了二等硬卧车厢。 不过,一路上,因为心头挂念自己的表妹,她根本无法入眠,只是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才眯眼小睡了一会儿。 到了布莱顿后,西尔维娅不顾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先是坐车赶到史密斯纺织工厂,向安娜的一些工友以及上司了解了自己表妹的情况。 事情的确如爱德温在信中所言,安娜因为“带头闹事”,“煽动工人罢工”已经于一个多月前被雇主给解雇了,并且解雇时,没有得到雇主的推荐信! “安娜,我可怜的安娜!她们真是狠心,竟然连推荐信都不给你一封!没有推荐信,在这偌大的布莱顿,你又去哪里找工作呀!”西尔维娅根本来不及听安娜的工友给她讲完,便忍不住美目泛红,掩面而泣。 离开纺织厂后,西尔维娅便在纺织厂附近找了一个廉价的小旅馆,住了下来,开始早出晚归,通过走访询问的方式,日复一日地打听起自己表妹的下落来。 连续一周,走访,徘徊在南区,询问、打听了无数家旅店,工厂,酒馆和商店,但安娜的下落依然杳无音信。 这让她极其的沮丧,也对安娜的境况更加地揪心和不安起来。 她原本准备在布莱顿呆半个月,半个月后,如果还没能找到安娜,她就打道回府。 这样一来,在表妹的这件事上,她已经尽人事,听天命,尽了她所能尽的最大的努力。即便表妹最后真遇到了什么不幸,她自己在道德和良心上,也能够心安了。 然而,她已经好多年没来布莱顿了,对首都物价和消费的认知,还停留在五年前,不曾想,她只住了一周——而且住的还是那种极其廉价,连厕所和盥洗室,都只能公用的廉价旅馆——,她这次带来的盘缠便花去了一大半,让她在布莱顿呆半个月的计划很快落空。 “再住两天,两天后,如果还不能找到安娜,那我也只有回去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去拜访一下爱德温殿下吧。”这天中午,安娜在小旅馆内清算自己盘缠的时候,看着寥寥无几的几十元铜币,这里面还包括了返程的车票钱,无奈地叹了口气。 西尔维娅提着从老家带给爱德温的“土特产”,两瓶价值一个银币,她和丈夫从来不敢买,也买不起的高档葡萄酒,转了两路由大型铁马自动机牵引的公共马车——公共马车的票钱也涨了,原来只需一角铜币,现在却变成了两角——,终于来到了爱德温自动厢公寓所在的金梧桐大街。 她对金梧桐大街很熟悉。 实际上,作为五年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无数考生中的一员,她对皇家命名师学院所在的北区都很熟悉,尤其是以学院为中心,半径五公里以内的街区,几乎布满了她和当年一起备考的莘莘学子们的脚印,撒满了她们的欢乐和痛苦,希望和绝望! 提着两瓶红酒的西尔维娅很快找到了爱德温所住的自动厢公寓。 她走进公寓的大堂,向公寓的楼管询问爱德温的房号,然而,对方却遗憾地告诉她,她来晚了一刻钟,爱德温现在并不在家,对方刚刚跟他的力夫一起,出门了。 出师不[悠悠读书.uutxt.co]利! 西尔维娅的心头再次被沮丧淹没。 怀着遗憾和失落的心情,她谢过楼管,又打听了爱德温大致可能回家的时间,便离开了自动厢公寓。 出了自动厢公寓的西尔维娅漫步在四周的街区,四周的一草一木,一楼一景都是异常的熟悉,又是异常的陌生。 这附近的街区算是北区的富人区,房子漂亮,景色优美,治安良好。以前,她曾和备考的姐妹们一起邀约着在附近转悠过多次,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某一天,也能以女主人的身份住进那一栋栋古朴,庄重,灰墙黑顶,很有年代感的石头公寓内,站在临窗的摆满鲜花的阳台上,端着热气腾腾的甜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街的繁华和芸芸众生。 可惜,在几个月后的入学资格考试中,她名落孙山,住在这里,便只能是个梦了。 西尔维娅在附近一直转悠到下午五点,沿街的饭馆和酒肆飘出了饭菜和酒水的香味,引得她的小腹不停地咕咕直叫。 这段时间,为了省钱,以便能在布莱顿多呆一天,多一天时间去寻找自己的表妹,西尔维娅一直都在啃面包,喝清水度日,饭馆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要不,自己先找个饭馆先吃点东西,再去拜访爱德温殿下?”闻着街边餐厅内那让她的嘴里不停的冒着津液,并且只感觉自己的小腹越来越饿的饭菜的飘香,西尔维娅有了一种直接踏进去,花几元铜币大吃一顿的冲动。 然而,当她摸了摸自己那只剩下几十元铜币的钱袋后,大吃一顿的冲动也只能抛诸脑后了。 “算了,还是先去拜访一下爱德温殿下。在爱德温殿下那里坐会儿后便赶回旅馆。旅馆附近有个小餐馆,那里的东西比这里要便宜得多,自己的晚餐便去那里解决吧。” 西尔维娅扩张自己的胸腔,又深深吸了两口路边餐厅内那充满诱惑的,但却让她更饿的香味,毅然转身,大步地朝身后的金梧桐大街走去。 49,西尔维娅的拜访2 “噢,埃文斯女士,您终于过来了。您要拜访的那位尊贵的李先生已经于三个小时前回家了。您跟我走吧,我这就领您去他的房间。” 坐在大堂内,几乎每隔十来分钟就会朝门口瞟一眼的老威廉一看到那位头戴绿色软呢小帽,内穿女士西装,外套黑色风衣,身材苗条,容貌秀美,让他一眼难忘的女人终于又来了,赶紧站了起来,向对方打招呼。 “李先生已经回来了么?那……劳驾你了!” “不客气,埃文斯女士,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先生他住在五楼,我这就领你坐自动厢上去。” 老威廉一脸恭敬,身边的这位女士,年轻,漂亮,气质高雅,谈吐得体,一看就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或许是李先生的女友也说不定,老威廉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暗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察言观色,手脚麻利,这是他能够在这个行业保持良好口碑的不二法宝! 同时,也是多挣小费的不二秘诀! 西尔维娅跟着老威廉来到楼梯旁的自动厢。 自动厢是最近几年才从首都那边流传开来的新事物,她只在报纸上看过相关的解释,并未实际体验过。 所以,第一次坐自动厢的西尔维娅多少有些紧张,生怕自动厢下面的那个“大力士”出什么纰漏,让这悬在半空中的木箱子掉落下来。 “埃文斯女士,您别担心,自动厢问世后,已经先后被多个高档公寓,医院和政府机构采用,截止到现在,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关它的安全事故。”大概见西尔维娅是第一次坐这自动厢,老威廉便笑着解释。 “哦,是吗?或许是我太过小心了。”西尔维娅听老威廉这么一说,便也就把撑在厢壁上的手放了下来,秀美的俏脸,微微一红。 半分钟后,由“人力”绞盘带动提升的自动厢顺利升到了五楼。 西尔维娅只听旁边的老威廉冲厢壁上的铜喇叭用神语说了句“大力士,停止——!”,这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自动厢的厢底,便稳稳地停在了跟五楼过道齐平的同一个平面上,而且分毫不差,显示出老威廉对“大力士”精准的控制。 “埃文斯女士,李先生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510号房,您直接走过去敲门就可以了。” “嗯,谢谢你。”西尔维娅向老威廉点头致谢,顺手将一角铜币递向了对方。 于是,老威廉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则益发的灿烂。 “谢谢谢谢!感谢您的慷慨,埃文斯女士!愿玩偶与机械女神与您同在!” 西尔维娅提着装有两瓶葡萄酒的布包,沿着长长的走廊朝前面走去。 “踏踏——”,“踏踏——”走在过道上的皮鞋发出清晰可闻的“踏踏”声,但这“踏踏”声却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得越发的快速跟激烈起来。 于是,西尔维娅开始深呼吸,同时小声的告诉自己,这就是去拜访一个多日未见的朋友,而且自己只坐一会儿,把手上的礼物放下后跟对方寒暄两句就离开。 所以,没什么好怕,好担心的。 长长的走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木门的门楣上,写着数字:510。 站在门口的西尔维娅再次深呼吸,又用手腕处带有蕾丝花边的白色手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把刚才安慰自己的话又在心头重复了一遍后,西尔维娅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抬起左手,轻轻地敲了下去。 ———————— 爱德温从戒指空间的长条状大块牛肉上切下三片每片约莫半斤重的厚肉片,先用刀背将牛肉的纤维拍散,然后倒入适量的红酒,耗油,黑胡椒粒,鸡精和生抽,抓匀,最后,又加了几滴曾香的香油。 如此,晚上待客的主菜便码味完成,剩下的,便交给时间,让其腌制入味。 然后,他开始准备前菜沙拉。 蔬菜用的是这异界的生菜叶,甘蓝和香草,配以他从现实世界带过来的沙拉酱,一份简单,爽口的拉沙便算制作完成。 这异界也有沙拉,不过酱料却只有盐巴和醋,又咸又酸,让他完全吃不习惯! 前菜和主菜有了,只差一个副菜和一个汤。 副菜爱德温也不想弄得太复杂,只准备了白面包作为副菜。 而汤,则是他用洋葱为主料,白面包和牛肉汤为辅料,佐以胡椒粉和盐巴提前熬制的一款洋葱汤。 至于佐餐的酒水和饭后的咖啡,家里都有现成的,倒是不需要他提前准备了。 提前准备好一系列食材后,爱德温便去书房翻了一会儿他买来的教科书和参考书。 大致翻了翻,爱德温发现,除了历史,天文,地理和随机题这四科需要他倾注额外的时间去准备外,除了固定称谓,具有特定历史背景的习语和俗语外,跟现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的国语,只有现实世界初中水平的数学和连初中水平都不到,却杂糅了物理,化学和生物三科的所谓“自然哲学”,这三科必考的科目,他有一万个信心获得高分! 而历史,天文和地理这三科,这异界的天文、地理和历史跟现实世界的天文、地理和历史,是大不同的,需要他从头学起,从头记忆。 不过,爱德温只打算将这异界的历史、天文和地理教科书从头到尾翻个两三遍,对三科的内容有个大致的印象就行了。他并不准备,也没那兴趣去记忆这异界天文,地理和历史那庞杂的细枝末节。等他翻完后,有关三科的所有教科书都将被他用照相设备录入电脑,再通过一种文字识别软件全部转化成文字。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通过ipad的检索功能,精确查找所有的天文、地理知识和历史人物,时间,地点,以及历史事件! 而难倒异界土著一大片,让其摸不到头脑的随机题,对爱德温来说,也不过是一种资料的整理、拷贝和检索。 “作诗?那我得想一下到底是抄莎士比亚,歌德,还是雪莱或泰戈尔了!” “谱曲?这个自然得祭出贝多芬和莫扎特了。 “文章?要什么文章?散文还是小说?要不要我把米国国会图书馆的相关文献拷贝一遍? “现实性问题的解答?地球人数千年文明史,历史上成百上千个国家打死打活,你灭我我灭你,差点把地球都要毁灭了,什么现实性问题没遇到过?” “……” 就在爱德温一边翻阅这异界的教科书和参考资料,一边不停的喃喃自语,小声的批判这异界土著文明的简单和简陋,以及在脑海中飞速思考着针对几科必考科目自己的应对策略时,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通过大开的书房门,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一定是埃文斯两口子到了。”爱德温放下手上的一本十二年级历史书,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脸上挤出淡淡的微笑,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地朝前面的房门走去。 50,西尔维娅的拜访3 “呀,西尔维娅,你终于来啦?稀客稀客!请进请进!——咦,埃文斯呢?他在哪里?”打开房门的爱德温,见到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两口子,而只是两口子的一半,那位曾让他有些想入非非,温柔漂亮的西尔维娅! 女人和他第一次相见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面露羞涩,略显紧张,亭亭玉立地俏立在他的跟前。 “外子……外子并没有跟我同行……我……我一个人来的布莱顿,先生。”西尔维娅脸红红地看着近在迟尺的爱德温,嗫嚅着道。 当她看到爱德温满面堆笑的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而且脸上看不到一点的意外,只有惊喜后,她在敲门前紧张,忧虑了半天的心,便终于落了地,“十分抱歉,先生,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您——” “哪有什么打扰的?见到你……和埃文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惜他没来,不然,我一定会再和他秉烛夜谈个三天三夜!快进来,西尔维娅。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听老威廉说你晚些时候要过来后,我便一直在家里忙着准备晚餐。今天晚上你有口福了。就在昨天,我万分幸运地跟我走失的仆人们联系上了。” 爱德温一边把门口的西尔维娅让进屋内,一边提前给对方打预防针,以防对方待会儿见到,或者品尝到大英利国内没有的东西后,不至于太过惊讶。 “真的吗,先生?您真的跟您的仆人们联系上了?那……那真的太幸运了!恭喜您,先生,我就知道,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西尔维娅听爱德温说他和他的仆人联系上了,又惊又喜,也由衷地替爱德温感到高兴! “哈哈哈,那还有假?我还让他们送了不少补给品给我呢。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西尔维娅,我先带你参观下我的自动厢公寓吧!”爱德温哈哈一笑,进一步打预防针。 “嗯,好的,先生。对了,先生,给,这……这是送您的两瓶酒,来自于布里斯托尔市的歌玛酒庄,算是……算是我们那里的一种特产吧。”西尔维娅走进公寓,顺势将从老家带过来的两瓶红酒递了过去。 “啊,西尔维娅,你还给我带礼物了呀?客气客气,你真是太客气了!不过这酒瓶真是漂亮,今天晚上的佐酒就喝它了!”爱德温没想到对方还给他带了红酒,礼貌的表示感谢后,也并不太在意。 接下来的几分钟,爱德温先带着西尔维娅参观了他的公寓。 跟西尔维娅自己在布里斯托尔市内那个面积狭小,里面的装修,家具和陈设也都很一般的小两室比,爱德温的自动厢公寓无疑要高大上得多,看得西尔维娅美目连闪,嘴里不停地赞叹。 “呃,也就一般般啦。我之所以租这里,主要就是因为它距离学院近,以后上学方便,不然,我肯定就去郊区租别墅了。”听了西尔维娅的恭维和夸奖,爱德温的脸上却没什么得意的表情,反倒是一脸嫌弃。 不过,这倒也有些符合他“米利坚大王子”的人设——住惯了王宫的人,外面的房子,哪怕再好,又怎能入他“大王子”的法眼? 大致参观了一下整个公寓的布置后,爱德温领着西尔维娅来到客厅的沙发,分宾主坐下。 他看着旁边坐得笔直,将一双嫩白的小手搁在膝盖的西尔维娅,问:“西尔维娅,你是因为我的那封信才来布莱顿的吗?” “是的,先生。我收到您信的第二天,便启程来布莱顿了。原本是外子来的,可是他没有假。”西尔维娅回答说。 “那你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星期前,先生。” “一个星期前?你竟然到布莱顿已经一个星期了?那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爱德温一惊,而后马上做出一副不悦的表情,有些责怪地说,完全没想到他自己穿越回布莱顿也才三天,西尔维娅一到布莱顿就来找他的话,又哪里找得到他的人? “先生,我……我是准备来拜访你的,可是……可是我实在是担心安娜……” “那你找到令妹没有?有没有她的下落?” “没有!到处都问遍了,完全没有安娜的任何消息。她一个女孩子,在布莱顿举目无亲,而且身上肯定没什么钱,安娜,我可怜的妹妹,你……你到底在哪儿呀?呜呜呜……”想到自己在首都呆了一周,时间和钱花去不少,但结果却一无所获,连表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西尔维娅是越想越伤心,也越想越害怕,到最后,竟忍不住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西尔维娅的哭声让爱德温一呆,心头莫名地便有些心疼。 于是,他站起来,走到女人所坐的沙发边,和女人并排坐了下来,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女人的背,一边轻声安慰: “西尔维娅,布莱顿是座人口过百万的大都市,你在这里只呆了几天,碰不到人很正常,碰到了才不正常,所以,你也不太要过担心了。况且,令妹善良而又勇敢,玩偶和机械女神一定会保佑她吉人自有天相的!” 西尔维娅也只是想发泄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哭了一阵后,感觉自己背上一直有一只大手在温柔地轻拍着,同时,鼻端也传来一股淡淡的,熟悉的,但同时却令她感觉有些心慌意乱的气息,西尔维娅便重新坐直身体,一边用自己的手帕开着眼角的眼泪,一边微红着脸,冲旁边的男子小声地说: “谢谢您,先生,我……我就是太担心安娜了。” “放心吧,安娜一定没事的。明天我去车行租辆马车,我们一起去找安娜!至于现在,走,去厨房,我们弄晚餐去!” —————— “先生,这……这是什么?是煤气灶吗?好神奇!”跟着爱德温来到厨房的西尔维娅,见爱德温在一个黑色的匣子前拧了一下匣子前面的旋钮,只听“哒哒”两声轻响,黑匣子的上方立刻冒出了好几股蔚蓝色的火焰,当场把身后的西尔维娅吓了一跳。 “是煤气灶!不过,并不是贵国的煤气灶!是我让仆人送过来的我国王室御膳房专用的自来火煤气灶!”爱德温一边将煎牛排的平底锅放在打燃火的灶台上,一边向身边的女人解释。 “这煤气灶,也是烧的像我国路灯那样的煤气?”西尔维娅走到熊熊冒着蓝火的双孔灶台前,美目大睁,仔细观察,心道,要是自家有一个这种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生火的“自来火煤气灶”,那该多好呀?得给她节约多少煮饭的时间呀? “不是!我国的这种煤气灶很娇贵,贵国的水煤气不太纯净,它吃了不消化,只用吃专用的煤气——瞧,西尔维娅,这就是专供它燃烧的气体!”说着,爱德温踢了一下被他放在灶台下的液化气罐。 至于液化气和水煤气的区别,他也懒得跟身后的土著女人解释了,就她们那点可怜的化学知识,他就是想讲,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明白。 “呀,这罐子里装的就是煤气?它……它安全吗?”女土著女被近在咫尺,装在一个圆柱形罐子内的可燃气体再次吓了一跳,本能地朝后退了两步。 “安全!前提是要懂得使用它的方法。只要懂得用气时打开阀门,不用后拧紧阀门,并且每隔半年检查一下连接的管道是否漏气,基本上就能高枕无忧了。” “这样啊?那,它倒是真的方便,至少,比我家使用的煤球要方便不少。” “……” —————— ps:编辑大概是放弃我这本书了,签约一个月多了,也没安排推荐位,如果大家觉得还行,就多收藏,多投推荐票,多帮老瞎宣传宣传吧,拜托拜托…… 51,人间美味 二十分钟后,在西尔维娅的帮助下,两份由牛排当主菜,沙拉当前菜,白面包当副菜,西尔维娅带来的,来自于布里斯托市的顶级名庄歌玛酒庄的红酒当佐酒,最后辅以洋葱汤的西餐终于被摆上了铺着绿色方格子桌布的长条形餐桌上。 “抱歉,西尔维娅,今天时间太过仓促,我也没让仆人来帮忙,所以晚餐弄得寒酸了一点。还请你别太介意。今天先将就吃,等过两天,我让仆人送点特别的材料过来,届时,弄一桌丰盛的晚宴来欢迎你!” 分宾主坐下后,爱德温照例说着客气话,然后用开瓶器开了西尔维娅带过来的红葡萄酒,在两人面前的高脚杯内各倒了半杯。 “先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已经是很丰盛的晚餐了。还请你千万不要再去破费!”爱德温的话让西尔维娅十分的受宠若惊,在头顶烛光的照耀下,她那白皙的俏脸显得红扑扑的,犹如杯中的红酒。 “呵呵,一点也不破费。西尔维娅,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来,咱们干杯,欢迎你来布莱顿!”爱德温呵呵一笑,看着女人灯下的那张堪比娇花的俏脸,酒味喝,倒是有半分醉了。 “谢谢您的盛情款待,先生。我敬您!”西尔维娅双手端起酒杯,和爱德温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而后便把酒杯端到嘴边,仰头,试图一饮而尽,不过,大概是喝得太急的缘故,刚喝了两口,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慢点,西尔维娅,你不用这样的,这里只有咱们两人,没必要讲究太多的规矩,随意就好。”爱德温见女人呛到了,立刻起身来到女人跟前,用自己的手轻怕着女人柔软的后背,同时在饭桌上抽了两张软纸,递到女人的手上。 “抱歉,先生,让您……见……见笑了!”此时的西尔维娅,面若红霞,面带娇羞,为自己刚才的失礼感到很不好意思。她见爱德温塞了两张软软的,白白的,像是手巾,但又不是手巾,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在自己的手里,顿时一阵好奇: “这……是什么,先生?” “这是我国王室专用的软纸,一般用来擦嘴。”爱德温笑了笑,随即抽了张软纸,在自己的嘴上揩了揩,为对方示范了一下。 “噢——”西尔维娅学着爱德温的样子,用手里的软纸揩了揩嘴,纸张刚一接触到嘴唇,她便感觉好软,好柔,而且还有种淡淡的清香,“竟然有这么软,这么白的纸,先生,您的国家,还真是一个神奇的过度!” “哈哈哈哈……承蒙夸奖!我国在吃喝拉撒,关乎人的享乐这些奇技淫巧上,倒还是有点小建树的。但是,在其他方面,比如名字,比如自动机,以及利用自动机对大自然的改造上,跟贵国一笔,我国就差远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远赴千山万水,来贵国游学的原因!来来,吃菜吃菜,西尔维娅,尝尝我煎的牛排,跟你平时吃的牛排到底有什么不同!” 爱德温哈哈一笑,脸上露出一副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土著一副没见识的样子,见对方还没动自己盘中的主菜,便开始怂恿起来。 刚才当爱德温在厨房用平底锅兼制牛排的时候,在一旁观看,并伺机帮忙的西尔维娅便已经闻到了一种“前所未闻”,但却特别好闻,特别刺激她味蕾的独特香气,以至于让她忍不住偷偷吞了好几次口水。 现在爱德温这么一劝,早已饿得不行的她便也就不再去讲什么“王家礼仪”了,开始使用手上的刀叉,去切割盘中这一份煎了五成熟的牛排,很快切下一小块来。 西尔维娅用叉子叉上切下的牛排,轻轻地放入嘴里,顿时,细嫩、多汁,入口即化,各种未曾体验过的味觉一下子在空腔爆开,给她带来了一种幸福满满,犹如登仙,享受之极的味觉享受! 这……这是曾经吃过无数次的牛排么?怎么……这么好吃?这么酥软化渣,而且一点也不材,一点也吃不出牛肉本身的腥味? 她似乎还不太相信,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于是,趁第一口还没来得及过多回味便滑进喉头之际,赶紧又切了一小块放入嘴里。 一样的入口即化! 一样的鲜嫩多汁! 一样的富有层次感! 一样的好吃得让她直接闭上了眼睛,然后在唇舌的孪动间,慢慢地体会那满嘴满喉的满足与幸福! “真……真的是太好吃了!先生,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食物?我是在做梦吗?”良久,西尔维娅睁开了自己那双犹如湖水的蓝色眸子,眼眸中,几乎全是震惊和享受的表情。 “哈哈哈……西尔维娅,你没有做梦!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我国的国人在其他方面没什么建树,但是在衣、食、住等涉及到个人享受方面,跟其余诸国相比,却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爱德温开怀大笑,尽管西尔维娅的反应差不多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当他亲自看到女人迷醉,享受的样子,作为男人,他还是获得了一种精神意义上的愉悦和满足。 “您太谦虚了,先生。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去贵国见识一番,想必,那将是一次充满惊喜的旅程。”西尔维娅感叹道,脸上随即露出了一种期待跟向往。 “以后一定有机会的,西尔维娅。唉,只是,我的祖国距离大英利国太过遥远,中间隔着万水千山,来回一次殊为不易。我也是策划了数年,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资产,才得以偷跑出来。”见女人似乎对他的故国感兴趣起来,爱德温赶紧打消其念头。 开玩笑,“米利坚”只是为他提供身份背景的“乌托邦”,可不是什么让你们去寻幽探奇的旅游胜地! 除了美味可口的牛排,加了专门沙拉酱的沙拉,以牛肉汤做原汤,并用了好几种调味料的洋葱汤……这些,都给西尔维娅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喜,让她吃得大呼过瘾,大感满足,心道,莫非这就是王室子弟们的日常生活?如果真是的话,其他的先不说,单单就说这口腹之欲上,眼前的爱德温殿下,跟自己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这顿让西尔维娅享受非凡,永生难忘的欢迎晚宴,两人一直差不多吃了一个半小时,才宣告结束。 之后,爱德温又装模作样的去了一趟厨房,回来后手里便多了两罐雀巢咖啡。 他打开一罐,在西尔维娅好奇的目光中将咖啡递到对方的跟前,笑着解释: “这是咖啡,也是王室专用。在我们哪里一般用作餐后小饮,当然也可用作解乏饮品。其味微苦,苦后回甜,你一开始或许喝不习惯,但多喝两口,便能品出其中的绝妙来。” 西尔维娅接过这铁罐子装的咖啡,拿到嘴边,微微啜了一口,味道果然如对方所言,一开始有点苦涩,但舌尖马上就体会到了一种回甜和浓香,多喝两口之后,那回甜和浓香便更加的浓郁了,到最后,简直是满嘴留香! “真……真的太神奇了,先生,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饮料!”西尔维娅双手抱着咖啡馆,一边品尝,一边赞叹。 她突然都有点舍不得喝了,因为她很想把剩下的带回家里,让丈夫和儿子也来品尝一下这难得的人间美味! 52,搬过来住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轮蓝色的玄月高挂中天,洒下一片蓝茫茫的月光。 今晚是“有月日”中的蓝月日,也是爱德温在异界经历的第一个蓝月日。 尽管已经经历过三次红月高挂的奇观,但是面对这从未见过的蓝月亮,爱德温依然不得不在心头感叹一句: 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啊! 吃了晚饭的两人,坐在公寓阳台的逍遥椅上,一边赏月,一边闲聊。 “……这么说,西尔维娅,过去的一周,你都住在南城区?但是我听说南城区鱼龙混杂,治安很是不好,你一个女孩子,而且又是这么的漂亮,住在南城区我实在是不放心——我相信埃文斯他也不会放心的!要不,你搬过来在我这里住段时间吧?我这公寓还有一间空房,正好让你住下!” 当爱德温听说女人在过去的一周都住在南城区的某个小旅馆内时,他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随即便为对方的安全着起想来。 “啊,搬过来住您这儿?这……这这么行?这……这不行的!”西尔维娅没想到爱德温竟然叫她搬过来住他的公寓,大吃一惊,几乎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 怎么可以啊? 对方是一介王子,而她只是一介民女,而且还是结过婚的,孤男寡女同住一屋,万一传将出去,对爱德温殿下的名誉将会造成多大的损害呀? 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使爱德温殿下不在乎他的名誉,她……她也要在乎自己的名誉呀! 尽管,她一万个相信,以爱德温殿下高风亮节,谦谦君子的人品和人格,是绝对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对她起觊觎之心的。 然而,三人成虎,瓜田李下,万一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造谣生事,诽谤中伤,他们又怎么让人相信同住一屋的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为什么不行?” 爱德温直接从安乐椅上站了起来,来到西尔维娅的身边,将双手搭在女人的肩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一脸严肃地说: “西尔维娅,你是不是担心什么闲言蜚语?你不完全不用担心!我爱德温顶天立地,行得正,坐得端,行走江湖十几年,从来就不怕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只要咱们胸怀正气,坦坦荡荡,就不怕一切的污秽跟恶语!” 爱德温突然起身的举动直接让思绪凌乱的女人吓了一跳,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落荒而逃,但对方搁在她肩膀上的手很快拿开了,西尔维娅抬头一看爱德温的表情,在淡蓝色的月光下,只见对方满脸正气,看向远方的目光也是清澈无比。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那样去想殿下?刚才殿下的举动,只是一种想让我安心的绅士行为呢!我却想成了……西尔维娅呀西尔维娅,跟殿下认识了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人家是米利坚的大王子,未来的国王陛下,衣食住行,全都讲究无比,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处处都充满着贵族气息,什么漂亮的女人没有见识过?你竟然以为对方会对你这个有夫之妇动歪脑筋,你呀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跟殿下待在一起,就明显失去理智了呢?” 西尔维娅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十分的羞愧。 她见爱德温已经站起,当即也跟着站了起来,无不歉意地对爱德温道: “对不起,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一想到会麻烦你,我便心有不安——” “哪有什么好麻烦的?”爱德温挥手打断女人的话,“多人多双筷子,一点也不麻烦!你难道不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爱德温凝视着女人略显慌乱的眼睛,伸出一只手,搁在了对方那圆润的肩膀上。 “不……不是的,先生,我……我和外子对于能够拥有您这样的朋友,一直都看成是我们莫大的荣幸!”西尔维娅抬头,赶紧摇头否认。 “那不就结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噢,对了,我不是说了要帮你寻找安娜么?你住我这里,正好方便咱们一起去找安娜——莫不是你打算立刻回家,不再寻找你的表妹了?”爱德温又问。 “不是的,先生,我做梦也想找到我表妹,做梦也想知道她的近况和安危——是不是走投无路,是不是面临绝境,是不是……是不是……呜呜呜……”西尔维娅“是不是”了半天,到最后,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见女人哭了,爱德温赶紧一把将女人拥进怀里,一边用手拍着对方的背,一边细声安慰: “别哭别哭!好人一生平安,令妹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有预感!你得相信我,西尔维娅!你一定要相信我!” ———————— 经过极其艰难的抉择,西尔维娅最终决定听从爱德温的安排,从小旅馆那里搬过来,和爱德温住几天。 促使她下定决心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基于对爱德温的信任,信任他的坦诚和坦荡,信任他是一位绅士和君子,相信他不会对她这个“有夫之妇”动歪脑筋——对方没必要,她也不值得对方去打什么歪主意! 另一方面,而且也是最终让西尔维娅下定决心的,那便是她如果住在爱德温殿下这里的话,她便可以把最大的开支节约下来,在布莱顿多逗留几天。 而她每多逗留一天,她就能多跑些地方,找到自己表妹的希望便多上一分。 “殿下,又……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我实在是感到过意不去。您的大恩大德,我和埃文斯,以及我表妹将没齿难忘!”下定决心的西尔维娅看着爱德温,期期艾艾的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又在和我客气了,西尔维娅,什么‘大恩大德’,你说得太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对了,都说了,不许再叫我殿下,叫我先生或者叫我的名字都行,你怎么又犯规了?”爱德温故作不悦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西尔维娅这一温柔贤淑,漂亮端庄,而且善解人意的小妇人,他老是会涌起逗一逗对方的念头。 “对不起,殿下……先生!”小妇人低眉垂首,一脸通红地道歉。 “这就对了嘛?走,我们现在就出门,打一辆自动马车去你住的地方,取你的行李。”爱德温打了个响指,带头出门。 ———————— 晚上的自动马车不好打,两人站在公寓门口一直站了约莫二十分钟,才有一辆路过的自动马车,于是赶紧拦下。 “南城区,克洛伊大街,桃花旅馆。”他冲前面的御者喊道。 “好的先生,您和夫人坐稳了。”御者高声回应,随即开始用神语命令前面的铁马自动机,“前进,速3——!”,丝毫也没意识到,他的那句“夫人”,不仅让车厢内的西尔维娅面红耳赤,不敢抬头,也让爱德温尴尬无比。 铁马自动机不知疲倦地奔驰,半个小时后,爱德温和西尔维娅来到了克洛伊大街的桃花旅馆: 一个又破又旧,走廊和房间,处处都充斥着刺鼻霉味儿,以及汗臭味儿和酸味儿的地方! “过去的一周,你就一直住这种地方?”来到小妇人曾经住过的房间,爱德温环视一周,见这房间还没有他自动厢公寓的一个卫生间大,而且破破烂烂,又脏又臭,脸色顿时便拉了下来。 小妇人却不说话了,低着头,用腰间风衣的腰带缠着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半响,才细声细气地说: “好几年没来布莱顿了,结果……结果发现这里什么东西都涨了,我想多住几天,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委屈自己,是吗?委屈自己住这种又脏又臭的破旅馆,也不愿意来找我?但是,你应该知道的,我因为偷跑出来的原因,虽然没带多少钱,但是借你几个银币,那还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啊!” 看着犹如受气包一样的小妇人,爱德温气不打一处,真想对着对方那挺翘的屁股,狠狠地拍打两下! 低眉垂首的小妇人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怒气,然而,此时的她,心头却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快,有的,全是被关怀,被呵护的暖意。 她正想解释两句,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闪进了两个人,“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随即,一阵阴惨惨的“嘿嘿”声在两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嘿嘿,既然这位先生如此慷慨,而我们两兄弟又如此缺钱,这位先生,那您借我们几枚来用用如何?” 53,马库斯兄弟 大马库斯和小马库斯是一对同胞兄弟。 五年前,两人子承父业,从临死的父亲老马库斯那里接手了现在的这家桃花旅店——一家由老马库白手起家,亲自开创的小旅馆。 然而,两兄弟从小好吃懒做,且偷鸡摸狗,根本没有丝毫的经营能力。接手桃花旅馆两年不到,便将一家声誉良好,有口皆碑的小旅馆搞得门可罗雀,声名狼藉,除了一些不知道该旅馆底细的外地人,周围的街坊邻居,是免费也不会去入住现在的桃花旅馆了。 租客日少,收入锐减,渐渐地,收不抵支,旅馆的收入便再也无法支持两兄弟好赌好嫖的恶习,桃花旅馆,开始有倒闭破产的风险。 一日,大哥大马库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让旅馆“起死回生”的妙招。 “啥妙招,大哥?”脑袋不太灵光的小马库斯问。 “吃山靠山!”大马库斯神秘的给了四个字。 “还是不懂,大哥,说具体点!”小马库斯继续追问! “仙人跳,杀人夺宝!男客——仙人跳;女客——看姿色!你敢不敢干?” “有啥不敢的?干了,大哥!这生意淡出个鸟,再这样下去,咱们只有喝西北风了!”小马库斯几乎犹豫都不带地直接点头。 两兄弟,如果看成是一个人的话,那大马库斯就是脑袋,小马库斯则是双手,一个负责出主意,一个负责干活——通常是干脏活! 主意既定,两兄弟也算雷厉风行的人,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间,两兄弟便一边干着旅馆正经的,但却半死不活的买卖,同时,也干着敲诈勒索,杀人越货,强奸妇女,甚至先奸后杀的令人发指的恶性勾当! 为了避免暴露,两人下手的对象,并不是随心所欲,而是经过严格的筛选和考察,仔细权衡,做好准备后,才会下手。 比如,两人以上的不杀,牛高马大,孔武有力的不杀,弄不清背景的不杀,还有便是旅馆内的生意如果“太好”,同时有两位旅客入住时也不杀,以免杀人的响动惊动了另外一位旅客而节外生枝。 桃花旅馆的后面有个由四面围墙围起来的小院,小院里种了二十几棵桃树,几年下来,几乎每棵桃树下都埋了一具或男或女的尸体。 于是,每到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桃花旅馆的生意固然是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但是桃花旅馆后院的桃花,却是枝繁叶茂,朵朵盛开,一年胜过一年。 一周前,桃花旅馆走进了一位提着藤条箱的年轻女士。 这女士,头戴着软呢小帽,身穿黑色风衣,身材婀娜苗条,模样清丽俊秀,言谈举止,大方得体,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人。 这种人,通常是不会选择桃花旅馆这种廉价便宜,一般是社会底层人士才会光顾的地方。 所以,两兄弟虽然暗自对着年轻女士的背影流了无数的口水,但一开始,也没想把杀人越货的主意打到对方的头上——这种出身的人,一般或多或少都有些社会关系,一旦消失,对方的家人必然会报警,而警察一旦介入,那后果就严重了。两兄弟虽然有些精虫上脑,但是谁能惹,谁不能惹,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事情的变化在于此年轻女士在桃花旅馆所呆的时间。 对方在桃花旅馆呆了整整七天,每日早出晚归,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这从对方每次回旅店,手上都会拿着一长条粗面包和一瓶清水可以看出来。 还有一点,这位女士似乎一直在打听一位纺织女工的下落。 外地人,在本地没有熟人——在桃花旅馆呆了一周也没人来看过她——,经济拮据,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两兄弟相互看了看彼此的眼睛,都从对方淫邪的目光中读出了同样的内容: 干! 于是,这天,当这位女士再次离开,但却依然没有退房后,两兄弟便开始积极在旅馆内布置起来。 他们先找了个理由,把旅馆内还在住宿的两位外地旅客赶走; 而后,便是绳子,尖刀,塞嘴的布团,罩头的黑布口袋等绑人和恐吓人的工具; 最后,便是一辆马车,一辆真正的,在大英利国几乎快要被淘汰的,由一匹老马拖动的双轮马车! 马和马车,现在便正放在旅馆的后院内。 因为这位年轻女士差不多是两兄弟这辈子所见过的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人,他们并不舍得把对方先奸后杀,而是打算大发慈悲,对对方网开一面,把这位他们见了第一面,就感到心痒难耐,犹如猫爪的漂亮女士绑到乡下去给自己当老婆。 因为好吃懒做,外加名声狼藉,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马库斯兄弟尽管已经三十好几了,却依然还是单身汉。 时间一分一秒地朝前走,很快到了晚上的九点。 “大哥,那女人怎么还不回来?过去几天,这个时间,她早就回来了。她不会是有所发觉,跑了吧?”小马库斯见到了晚上九点,那位年轻的女士依然未归,没什么耐性的他便开始烦躁起来。 “你问我我问谁?”大马库斯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心头也有些烦躁,不过作为大哥的他却是要比弟弟沉得住气得多。 大马库斯咳了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阴沉着脸说:“应该不会。这几天,咱们并没有打草惊蛇,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这女人虽然对外界多少有些戒心,但应该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正说着,就在这时,旅馆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马蹄声,而后,又是一声御者“停止——!”的神语命令清晰地响彻在旅馆门口。 回来了? 两兄弟顿时一喜,但是在见到年轻女士旁边那个器宇轩昂,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时,又面面相觑,几乎难以置信。 “怎么办,大哥?这个,跟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小马库斯抓耳挠腮,见簇拥着年轻女士走进房间的年轻男子,心头是又急又怒,因为在他的心头,他已经把那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士看成是自己和哥哥的囊中之物了。 大马库斯也有些傻眼。 这女人,不是在布莱顿没有亲戚朋友么?怎么转眼之间,就钻出来了一个一看就有些贵气逼人的绅士出来? 还有,这人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亲戚? 朋友? 还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一想到情人,大马库斯的眼睛顿时一亮,赶紧向弟弟使了个眼色。 于是,两人钻出柜台,偷偷地跟了上去,来到漂亮女人住的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边,竖耳偷听。 “……过去的一周,你就一直住这种地方?……所以你就委屈自己,是吗?委屈自己住这种又脏又臭的破旅馆,也不愿意来找我?但是,你应该知道的,我因为偷跑出来的原因,虽然没带多少钱,但是借你几个银币,那还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啊……” 因为这对男女进屋后只是半掩着门,所以,里面的谈话清晰无比地传进了两兄弟的耳朵。 而随着偷听内容的增加,这对男女的真实关系,慢慢地便在见多识广的两兄弟的心头明晰了起来; 情人! 而且还是那种见不得光,只能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往来的情人! 至于这位一开始还让他们有些发憷的陌生男子,在得知对方仅仅只是一位背着大人离家出走的富家子弟后,那对贵族子弟天生的畏惧感,便也很快消失了。 两兄弟原本还只是想求色,现在好了,竟然还来了个有钱的姘头!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正好一并做了,财色双收! 马库斯兄弟的脑海中,几乎同时,迸发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54,你们选择要哪个? “啊——!”突然出现的旅馆老板让屋内正在收拾自己行李的西尔维娅吓了一跳,而两人随后的话语则让她大惊失色,“老板,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我们没什么钱的!”西尔维娅一脸惊吓地看着突然闯到自己房里,并且把房门都关上了的旅馆老板,结结巴巴地道。 “桀桀——没钱?说错了吧,夫人?这位先生不是说他可以借你几个硬币吗?我们也很缺钱呢,也想找这位先生借一点,不知道可不可以?”大马库斯桀桀一笑,露出一嘴黑黄的板牙。 “没钱?没钱就拿命来!”小马库斯没哥哥那么好的耐心,直接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磨得锋利的尖刀,在空手挥舞了两下,扬起几片刀光,恶狠狠地冲两人低吼。 “老……老板,你……你们只是要钱是吧?好……好的,我……我这就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我旁这位先生他……他没带钱,所有的钱都在我……我的身上了。”西尔维娅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近况,完全吓得是花容失色。 不过,即使这样,她最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因为她被卷进来的爱德温殿下。如果对方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有所闪失,那她万死也不能辞其咎了! 西尔维娅哆哆嗦嗦,从自己的手包里摸出钱袋,颤颤巍巍的便想扔过去,不想,却被身边的爱德温一把拿住。 拿住西尔维娅钱袋的爱德温把对方的钱袋直接放回女人的手包,面色从容,一脸微笑地冲女人说: “西尔维娅,这两位老板要的是大钱,你口袋里的那几个铜币就别拿出来丢人显眼了。” “知道就好!快把你的钱袋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在你的尸体上亲自去找!”小马库斯瞪起三角眼,恶狠狠地冲两人说,一边说,一边又是耀武扬威的舞动着手上的尖刀。 “先生——”西尔维娅美目泛红,泫然欲泣的凝视着身旁的爱德温。她完全没想到,她只是让爱德温陪她过来取下行李,便遭到了如此的飞来横祸。 “别担心,这两位老板应该是讲理之人,求财不害命,我们只要照着他们说的办,把钱给他们,他们应该就不会为难我们了,我没说错吧,两位老板?” 爱德温用手拍了拍西尔维娅的肩膀,目光却看向堵在门后的两兄弟,脸上那淡然的微笑依然不减。 他的这种处变不惊的样子,让大马库斯感觉有些不舒服。 “不错,我们两兄弟一向是求财不害命。”大马库斯点了点头。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把钱袋子交出来,不然,你俩今天绝对走不出这个房间!”小马库则在一旁继续催促和恐吓。 “没问题!西尔维娅,你转过身去,继续收拾你的行李,我这就付给两位老板咱两的买命钱——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一向是不怎么看重的。” 爱德温爽快地点头,然后两手放在女人的肩膀上,将吓得浑身颤抖,还在不停打着冷颤的女人旋转一百八十度,让其背向他和马库斯兄弟。 “我这里有4枚银币,”说着,爱德温的左手犹如变戏法般,左手五指的食指缝里突然多了四枚银币,“还有一个用纯银做的工艺品,名字叫‘天外飞仙’,二位老板准备选择要哪个?”他的话音刚落,其右手,一把银色的柯尔特m1911改装枪便出现在了他右手的掌中。 工艺品? 天外飞仙? 尼玛,如果全是纯银的话,看那重量和体积,那不是得值一两百个银币? 小马库斯双目圆瞪,盯着爱德温右手上的那个奇奇怪怪,他从来没有见过,但一看做工,便是工艺品无疑的银色物体,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也停住了。 “工艺品,天外飞仙,不,天外飞仙和银币,全都要!你赶紧全部扔过来!”小马库大叫,连续比划了好几下手中的尖刀。 但哥哥大马库斯瞧着爱德温手中那个被其叫做“天外飞仙”的银制工艺品,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尤其是这“天外飞仙”前端的那根黑洞洞的管子,让他莫名的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好的,老板,如你所愿——对了,敢问两位老板,我如果现在大叫几声,会不会有其他的客人,或者路人走过来查看?” “哈哈哈……你他妈当我们傻吗?明确告诉你,整个旅店的所有人,现在都在这房里了。而且,旅馆的大门,刚才也被我们关上了。所以,你们别想有其他的打算!想喊随便喊,不过,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救你们的!” 爱德温的话刚一说完,他对面的小马库斯便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谢谢你的说明,老板,这样,我就完全放心了。” “啪啪——” “啪啪——” 一秒钟不到,房间内连续响起了四声清脆的,犹如炒豆子的异响。 异响过后,紧接着,又是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四个a区,20分,1个double-tap,无瑕疵,时间在一秒以内,嗯,第二次实战的成绩明显比第一次实战好了很多。”爱德温扫了眼小马库斯眉心几乎成一点的两个弹孔,以及大马库斯眉心虽然不是一个点,但两个弹着点也相互重叠的“8”字型弹孔,小声地自言自语。 “先生……发……发生了什么事?”西尔维娅颤声问道。 此时的她,正背着爱德温,整理着她藤条箱内的行李,突然的响声把她吓了一跳。 “没什么,只是顺手清理了两堆垃圾。西尔维娅,你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咱们就走吧。这地方太臭,我是连一秒钟也不想多呆。”爱德温弯腰捡起地上的四枚弹壳,连同左手的银币和右手的改装枪一并收回了戒指空间。 “我……我收拾好了,先生。” ———————— 在爱德温几乎是用手蒙着女人的脸,让她像瞎子一样的走出房间,而后两人又走出了桃花旅馆,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时,已经是几分钟后了。 “先生,他……他们——”被爱德温搂在怀里,身体一直颤抖个不停的西尔维娅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 尽管爱德温处于保护的原因,没让她看到事情的经过和狼藉的现场,但聪明的她凭感觉和推理,还是猜出了一些东西: 就在她背转身体后不久,爱德温殿下使用一种可以发出怪响的武器,杀死了两位企图抢劫,甚至可能杀害他们的旅馆老板! “他们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西尔维娅,答应我,忘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吧。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好么?” 爱德温低头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在淡蓝色月光的照耀下,女人的俏脸呈现出一种几乎病态的蓝白色。 他又用手去摸了摸女人的脸颊,发现对方那巴掌大的小脸此时完全就像是一块冰,一点温度都没有! “嗯,我……我听你的,先生!”西尔维娅说,紧紧地挽住旁边爱德温的胳膊,过了一会儿,又小声的道,“谢谢你,先生,今天晚上若不是你,我……我——” 她还没说完,便感觉有只温暖的手掌盖在了她那已然有些发抖的嘴唇上,随即,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温柔的响起: “西尔维娅,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容忍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伤害你!你要记住这一点,是任何人!” —————— ps:没官方推荐,成绩惨不忍睹,呜呜呜……求推荐,求收藏,求宣传! 55,遗憾 从第二天开始,爱德温便带着西尔维娅,乘坐着租来的自动马车,开始陪着女人寻找起她表妹安娜的下落来。 而在有了爱德温的加入后,西尔维娅寻找的范围,一下子广了很多,效率,也高了很多,包括被询问者的态度,也配合了很多。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爱德温所住的北区,安娜以前工作的南区,他还从来没去过的东区和西区的大街小巷,街道两边的饭店,酒馆,商铺,警察局,教堂……等等西尔维娅的表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留下了两人的身影。 两人通常是上午在家里吃了早餐后坐自动马车从自动箱公寓出发,去往一个没有去过的城区,然后沿街询问,一直到中午。 到了中午,两人便随便找家餐厅吃午饭,吃了午饭后继续寻找,一直到太阳落山,才打道回府,然后在家里一起动手,或牛排,或羊排,或鱼排,弄一顿正宗的西餐加红酒,犒劳一下忙碌了一天的自己。 饭后,两人则会坐到客厅的沙发,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聊天的内容和主题随兴所至,但大多还是集中在西尔维娅的头上,诸如女人的故乡,学生时代,恋爱时代,以及目前的婚后时代。 从西尔维娅的叙述中,爱德温的脑海自然而然地勾画出了一位身处乡下,小时候家境殷实的农家少女,如何牙牙学语,开蒙学习,如何在青春期“淘气叛逆”,家里的境况因为父亲的好酒嗜赌,如何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家道中落,在自己的豆蔻年华时如何不顾父母的反对,严词拒绝父亲给她安排的那位死了妻子,准备续弦,可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大户人家——一位在当地颇有名望,但年龄却几乎快要当她父亲的庄园主,如何在表妹安娜的掩护下,逃婚,只身来到首都布莱顿,如何在布莱顿北区的“备考街”跟无数怀揣梦想的莘莘学子们一起努力备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又如何在落榜后不久遇到了现在的丈夫埃文斯,一个在首都蹉跎了十年,几乎用光了家族几代人的积蓄却一事无成,以至亲属反目,同样有着自己心酸故事的家伙,于是,两个都回不去家乡了的男女如何决定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陌生城市,继续开始新的人生…… “……不错嘛,西尔维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然都干违抗!你的勇敢和不屈真的是让我有些吃惊啊!” 当听到女人不顾父母的反对,逃婚离家的时候,爱德温真的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小妇人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温柔乖巧,贤良淑德的模样,不曾想,对方在这具温柔的躯壳内,竟然还隐藏着一颗不屈不挠的灵魂! “让您见笑了先生,小时候也是不懂事,而且总是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西尔维娅低头微笑,端着茶几上的马口铁咖啡罐,小小地抿了一口。 这有着“雀巢咖啡”这一奇怪名字的奇怪饮料,这两天她已经喝了好几罐,慢慢地,从最开始的略有不适,到现在已经完全喜欢,甚至说有些沉迷上了这苦中有甜,带有浓香的褐色液体了。 “呵呵,这么说,莫非你后悔了?后悔没当上庄园主夫人?”爱德温呵呵一笑,打趣道,目光却朝女人那永远坐得笔直,且犹如扶柳一样的婀娜腰身瞧去,心头不由发出一阵赞叹。 这种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一坐一站,都是一板一眼,极其端庄、优雅的淑女礼仪,在现实世界,尤其是在崇尚自由和女权的米国女人身上,几乎快要绝迹了。 “哪能呢,先生!能认识埃文斯,并成为他的妻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如果命运女神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的。”女人妩媚地瞅了爱德温一眼,随即,那妩媚的目光便变得坚定不渝起来。 “唉,埃文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呀!坦白说,西尔维娅,我有点嫉妒他了!”爱德温叹了口气,心头突然有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嫁”的遗憾和惆怅! “您过谦了,先生!我……我蒲柳之姿,实在当不得先生如此……如此的夸赞……”西尔维娅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当得!当得的,西尔维娅!也就是被埃文斯捷足先登,先认识了你,不然,如果我和他同时跟你相识,告诉你,我一定会跟他决斗的!” 爱德温盯着小妇人那张在屋内烛光的照耀下,不胜娇羞,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莲花的脸,十分的肯定地说。 “先生,您……您玩笑了……”西尔维娅原本微红的小脸,一下子变得血红。尽管她明白对方的话,基本上是玩笑居多,但西尔维娅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子“嘭嘭嘭”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心头也莫名的有些发慌。 ———————— 今天是爱德温陪西尔维娅寻找安娜的第三天。 这天上午,因为几天前跟班尼特约好了9点去“备考街”的博雅培训社报名,爱德温便让西尔维娅上午的时候,自己在附近转转,等他报了名后,再跟她一起乘马车去别处继续寻找安娜。 “好的,先生,您去忙您的事吧,不用管我。”西尔维娅当即连声道。 怀着一种期待的心情,爱德温去了博雅,花了两枚银币,跟着班尼特报了一个每周三天,总共三个月的培训班。 然而,让他和班尼特都大失所望的是,两人期待的“大英双淑”中的“南伊曦”并没有出现。 “可惜了,爱德温,咱们晚来了一天,伊曦她昨天已经提前报名了。我还以为像她这种重量级人物,会压轴登场的呢。”班尼特一脸懊恼地对爱德温道。 没见到被雀斑男吹得河翻水翻,“才高八斗”,“沉鱼落雁”的伊曦,爱德温心头也是有点遗憾,但也不是太遗憾,毕竟,他在现实世界已经见惯了各种肤色的美女,料想那伊曦哪怕再美,估计也就是好莱坞大明星的级别。 最主要的是,对方这是次没来,不代表永远不来,等过段时间培训班正式开课了,大家成了“同窗”,见识的机会还很多。 因为自己估计错误,班尼特为了道歉,便非要拉着爱德温去喝早茶。 爱德温也想更多的了解异界,尤其是布莱顿的信息,哪怕是花边新闻,逸闻八卦,他也感兴趣,稍一犹豫,便也就跟着班尼特去了。 这家伙,真本事不一定有多少,但是打听消息,结识朋友这方面,却是相当的积极。 爱德温在备考街附近的一家餐厅和班尼特呆了一个半小时,听对方吹了不少大英利国的政界奇闻和皇家丑闻——也不知道是真有其事还是这家伙的道听途说和自己的想象杜撰——,爱德温也就姑且听之,并不会真的完全相信。 他一直呆到十一半点,班尼特还想请他吃晚饭,说是前段时间被他请了两次大餐,这次理应他回请云云,爱德温对这个世界的美食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家里还有个大美女等着她,他哪里还有什么兴头跟雀斑男共进午餐。 “抱歉,班尼特,今天还有点额外的事,需要马上赶回去。吃饭的事情另找时间好了。反正以后咱们就是‘同窗’,机会多得很,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爱德温站了起来,捡起搁在桌子上的黑色礼帽,扣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 当爱德温赶回到自动厢公寓的时候,刚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煎牛排的香味。 “啊,先生,您办完事回来啦?您快去洗洗手吧。马上就可以用餐了!”穿着围裙的西尔维娅看到回来的爱德温,赶紧从厨房跑了出来,犹如一位贤惠的娇妻,从爱德温的手中接过他的礼帽和大衣,小心地将其挂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 “西尔维娅,你今天没出去找你表妹吗?”爱德温跟在西尔维娅的身后来到厨房的水槽边,将银色的水龙头朝左边一扳,一提,没多久,哗哗流下的冷水便变成了冒着热气的热水。 这又是一个异界所没有的“高科技”玩意儿。 爱德温用热水洗了洗自己的双手。 “没有,先生。我已经找了她十天了,也……也不急着这一天半天的。”西尔维娅一边用锅铲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上的牛排,一边小声地道。 这两天,经过爱德温的言传身教,西尔维娅对于如何用他提供的各种作料腌制和煎烤牛排,包括凉拌色拉,炖制各种酱汤,已经颇具心得,不论是在火候的把控上,还是在用料的精准上,已经完全不逊于他了。 真是一位天生的贤妻良母啊! 爱德温在感叹对方厨艺悟性的同时,对埃文斯那厮嫉妒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56,最后的午餐 “……先生,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感谢您对安娜的付出,为她所花的时间和精力,您的热心,慷慨和无私,我……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西尔维娅站了起来,双手端着透明的酒杯,“叮”的一声,和旁边的男子碰了一下。 女人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诚挚而又激动。 这已经是女人今天中午敬他的第三杯酒了。 难道经过这么多天的磨合,西尔维娅终于放开了?想通了?嘿嘿,那是不是意味着…… 爱德温花花心思急转,脸上却一脸正气,义正言辞地说: “西尔维娅,跟你说了多少次,在我面前,要多提要求,少说感谢,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对于你——当然还有埃文斯,我是一见如故,一见生喜,把你们夫妇当成是我在贵国最好的朋友!而朋友之间,彼此照顾,彼此帮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人之常情吗?以后别老是感谢我了,西尔维娅,不然,我就会认为你不把我爱德温当朋友,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先生!我……我以后不会了……”西尔维娅低着头,小声地道,拼命忍住想流泪的冲动。爱德温大气凌然,一脸严肃,但严肃中却又满含关切的话语,只把她感动得想哭! 她在心头一个劲地问自己,她西尔维娅何德何能,上辈子究竟积了多少善,行了多少得德,这辈子才能碰到爱德温殿下,才能得殿下如此垂青?如此厚爱? “这就对了嘛,西尔维娅!好了,把这杯喝了,你就不要再喝了,下午咱俩还要继续去找安娜呢!你真想喝的话,咱们晚上继续喝好了,哪怕一醉方休,我也会陪你喝尽兴的! “对了,你要少吃菜,多吃肉——你看你,一米六几的身高,体重才刚刚过了90斤!来,我这里还有小半块牛排,我吃不下,你帮我吃了吧,不要浪费了。我爸爸——父王从小就教育我,节约光荣,浪费可耻,在我十岁的时候还写了一首《悯农》送给我,让我明白粮食的来之不易。” 说着,爱德温一边从自己盘子中的牛排上切下一块,放在女人的碗里,一边开始摇头晃脑,现场翻译他父亲在他小时候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诗歌: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见旁边的爱德温突然切了块自己的牛排给她,西尔维娅先是一愣,随即俏脸便是一红。 这可是爱德温殿下盘中的食物啊,虽然切下的并不是他正在吃的那一半,可是……可是刀叉毕竟用的是同一副啊?她……她怎么可以,又……又怎么好意思去吃? 西尔维娅再次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凌乱起来。 不过,她转念一想,想到接下来自己的打算,刚才的那种让她感觉羞涩,甚至有些幸福和甜蜜的心情,很快又消失了。 “谢谢……陛下的才华,对治下百姓的同情和怜悯,真是令人感动!”西尔维娅低着头,拣选着合适的词,恭维着爱德温的“父王”。 “呵呵,我父王在写诗方面,的确是有点歪才的;对自己的子民,也算宽厚仁爱,尽管也有些好大喜功,寡人有疾,不过总体上讲,什么‘大明君’可能算不上,但是‘好国王’基本上还是没跑的吧。”爱德温呵呵一笑,大言不惭地说。 吃了中午,又在客厅喝了罐饭后咖啡,爱德温见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便提议出去继续找西尔维娅的表妹安娜。 然而,西尔维娅却摇了摇头,看着爱德温,一脸凄然而又痛苦地道: “先生,我……我不准备再去找安娜了。我已经在布莱顿呆了十天,也找了她十天,该找的地方,基本上也找得差不多了。再继续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我……我已经买好了票,准备今天就坐车回布里斯托尔。” 什么? 西尔维娅不打算找安娜了? 准备回家? 而且连票都买好了? 爱德温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是双目泛红的小妇人。 这时,他突然一下子明白了: 对方为什么今天上午会待在家里,给他弄一大桌好吃的午餐; 为什么会第一次主动向他敬酒,而且还是敬了一杯又一杯; 为什么会对他说那么多感谢和感激的话。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对方马上就要走了,要离开他了。 一时间,无数画面犹如电影回放般在爱德温的脑海中飞快的回放: 他第一次在温莎镇的橡木旅馆见到西尔维娅,女人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匆匆提裙曲膝,朝他行礼时的样子; 随后的几天,他和对方的丈夫在温莎镇结伴游玩,女人在一边默默跟随,忙里忙外,伺候两个整日“指点江山”的大男人,但却绝不多言多语,只是在自己丈夫“忘词”的时候,微笑着,犹如画龙点睛地柔声补充一两句; 在去温莎堡看“雅潭晓月”时,他给了御者两元铜币当小费,女人在一旁一脸心疼的小声提醒,在他表示以后会注意后又拘谨地向他道歉; 最后是在布里斯托尔市的长途马车站的门口,他和两夫妇道别,借机把女人拥在怀中时,他能感受到的凹凸和饱满,以及从女人身上传来的,那让他感觉心旷神怡,十分舒坦的幽香; 而至于女人到布莱顿后的这几天,他和女人之间的点点滴滴,那就更多了: 在门口初见对方时女人的亭亭玉立; 和对方共进晚餐时,女人的大方得体,腼腆恬淡,一言一行,一娉一笑,都尽显优雅和端庄; 晚上去对方租住的小旅馆,见到居住条件的寒碜和简陋时他故意生气后女人低眉垂首,小心翼翼; 而当歹人出现,要他们交钱买命时,女人虽然吓得一脸发白,全身发颤,但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站在他的面前,颤抖着摸出自己的钱袋,让歹人只拿她的钱; 最后,哪怕猜到了他杀了歹人,她自己也吓得够呛,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却依然听话地没有多问,在随后的几天也从来不提,仿佛真的把这件可怕的事情忘记了似的…… “西尔维娅,你,你就不能再呆几天?不能再多找下令妹?万一明天或者后天就能找到她呢?” 爱德温瞧着眼前即将离开的女人,想到穿越到异界后跟对方相处的点滴和回忆,对方带给他的让他感觉总是放松、安适和开心的愉快心情,一时之间,只感到千般的留恋,万般的不舍。 女人却摇了摇头,一脸痛苦地道: “不了,先生!我已经尽了我能够尽的最大的努力去寻找安娜,但依然没能找到她!如果……如果这就是安娜这辈子需要度过的一次劫难,我……我也认了! “而且,我已经出来了这么久,埃文斯和卢西安想必一定十分的挂念我,我……我也万分的想念他们!我……我该回去了,先生……” 是啊,埃文斯……卢西安……对方可是有丈夫,有儿子的人啊,又怎么能够为了我,或者为了她自己的一些私心杂念——如果有的话——而抛弃自己的亲人呢? “好吧,西尔维娅,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留你。不过,在你走之前,你务必得把这些东西带上。这是我送给埃文斯和卢西安的礼物,你得替他们收下!”爱德温冲女人道。 说完,他转身去了一趟自己的卧室,出来后,手上多了一套崭新的男士西装,以及十罐雀巢咖啡。 在女人不解而又吃惊的眼神中,爱德温解释道: “我前段时间找裁缝定做了几套西装,其中一套做小了,我穿不上。埃文斯比我矮点,他穿应该合适。那就送他好了。这衣服我没穿过,质地尚算精良,做工也算考究。希望他能够喜欢。 “至于这些咖啡,你也拿着吧,拿回去让埃文斯和卢西安尝尝鲜。这东西在我国虽不值钱,但是在贵国也算一种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玩意儿。” 57,送别,警探 布莱顿,中央列车站。 送行的站台上,站着爱德温和即将登车的西尔维娅。 “……先生,您快回去吧,我……我要上车了。”西尔维娅凝视着眼前的爱德温,一个年轻,帅气,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关键时刻,又能沉着冷静,谈笑间便能杀死敌人,保护身边女人的男子。 “要是早几年能遇到殿下,那该多好啊,可惜……”西尔维娅心道。 然而,下一刻,她又忽然警醒,一下子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 她很快告诫自己,有些想法是不对的,而且是极其错误,极其危险的!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悬崖勒马,赶紧离开眼前的这个男子! 因为随着她和对方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她便越来越感觉到迷失,越来越感觉到“危险”,有种如果她再继续跟对方待下去,享受着对方为她提供的种种她平时难得一见,甚至根本无法遇见的享受,她将很快忘了自己的丈夫,忘了自己的孩子,然后成为一个堕落的,虚荣的,被千夫所指的女人的强烈预感! 爱德温看着眼前的女人,张了张嘴,有很多话从胃部冒到了喉咙,然后又掉进胃部,接着又冒了出来,如此反复数次,然而,最终出口的话却成了: “好吧,西尔维娅。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一路上多……保重。” “那我……走了,先生,您也多……保重!” 西尔维娅最后凝视了一眼跟前的男子,一个从此之后,除了怀念,她大概永远也不会跟对方相见,让她永生难忘的男人,试图将对方的面容牢牢地刻在脑海! 片刻后,女人弯下腰,提起脚边装行李的藤条箱,转身,毅然地朝前面的列车走去。 “西尔维娅,等一下——”爱德温突然开口,快走两步,来到西尔维娅的身前。 “先生,您——”西尔维娅刚一转身,正待开口,却见眼前的男子忽然伸出双手,猛地将她拥抱在了怀里! 这拥抱,跟第一次礼貌性的相拥完全不同,她只感觉男人的双手,犹如两道铁圈,紧紧的将她压在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她一下子压入自己胸腔似的。 西尔维娅身体一僵,俄顷,“吧嗒”一声,她手上的藤条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西尔维娅闭上眼睛,慢慢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住男人的腰,渐渐的,她的一双胳膊,也变得坚韧,有力,犹如两根藤条,紧紧地缠在了男人的腰上。 “西尔维娅,咱们是朋友不?”须臾,一个声音在她的耳旁温柔的响起。 “是的,殿下,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西尔维娅肯定地点头,小声的回应,不再称呼爱德温为先生。 “那好,既然是朋友,你以后如果遇到任何的困难,哪怕是需要人帮你去杀人放火,你也不要忘了我。你只需写一封信给我,无论天涯海角,你有难,我必往!” “殿……殿下……呜呜……”西尔维娅终于泣不成声,肩膀抖动,小声地抽噎起来,“这辈子,我……我不能侍奉殿下了。如果……如果还有来生,我……哪怕……哪怕让我仅仅只能当您的一名卑微的侍女,我也愿意……” “不,西尔维娅!如果还有下辈子,你绝不会是什么卑微的侍女,你,将是我的王妃!” “……” ————————— 就在爱德温站在站台,跟西尔维娅“相拥泪别”的时候,在南区克洛伊大街的桃花旅馆门口,一圈黄色的绸布将旅馆的大门围了起来,隔绝了数十位看热闹的市民以及好几个右手持羽笔,左手拿小本,不停地在小本上写写画画的记者。 三位身穿黑色警服,胸别银制警徽,提着手提箱的警探,排开围观的人群,挤进了桃花旅馆。 三位警探一个是高个子瘦削鹰钩鼻,一个是矮个子圆脸胖子,两人都是约莫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则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模样普通的年轻人。 “死者的身份弄清楚没有?”鹰钩鼻警探问。 “问了周围的邻居,确认是桃花旅馆的店主,大马库斯和小马库斯两兄弟。”年轻人回答。 “死了多久了,老伙计?”鹰钩鼻又把目光瞧向蹲在地上查看尸体的圆脸胖子。 “已经死了好几天了,估计,三四天的样子吧。”圆脸胖子在两位死者的颈脖处和胸口摸了摸。 “就是说,案发时间在上周的星期一到星期二之间?有没有目击者?” “没有,先生。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听到什么异响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这次回答的是年轻人。 “死因呢?”鹰钩鼻又问。 “被尖利的锐器直插眉心!”圆脸胖子说。 “屋内几乎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两人除了眉心的伤口,身上也看不到其他的伤痕。两个成年男子,无打斗,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人用锐器刺中眉心……” 鹰钩鼻捏着下巴,喃喃自语,突然,那显得有些阴鸷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愤愤不平起来: “该死的武士!肯定又是该死的武士干的!议会的那些议员老爷们为什么不提议驱赶所有的武士和术士?这些家伙,头脑简单,四肢简单,一天到晚,除了舞刀弄枪,装神弄鬼,目无法纪,破坏法治外,还会干什么?” “别做梦了,肖恩!你指望那些被武士和术士们严密保护的议员们会驱赶他们的保护神?那你还不如指望自己哪天升警长实际点!”蹲在地下继续翻看尸体的圆脸胖子扁了扁嘴,讽刺道。 然而,就在这时,他那讽刺的圆脸突然双目圆瞪,很快大叫起来: “啊,不对,不是锐器!肖恩,还有安塞尔,你们快过来瞧瞧这个东西!”说着,惊呼中的圆脸胖子突然站起,来到尸体正对着的墙壁上,用自己那带着手套的手指从石头墙壁上连续扣出了四坨黑乎乎的硬物——四块扭曲变形的金属! “这是什么,扎克?难道是术士们研制的新武器?”剩下的两人一起仰着脖子,凝视着圆脸胖子手中的异物。 “金属!四块已经扭曲变形的金属!”圆脸胖子道。 “既然是被这个杀死的,那就不是爱舞刀弄枪的武士所为,而肯定是术士了!听说蓝月女神教的术士里面,有一种专门修炼控物术的术士,莫非是某位术士控制金属粒射穿了这两个倒霉蛋的头颅?”鹰钩鼻再次捏着下巴,灰色的眼珠不停地转动。 圆脸胖子摇了摇头,继续摆弄着手掌心中那四块变型严重的金属,缓慢地道: “能够控物的术士在警局的档案馆里面有很多记载,但所有的记载,都表明他们的控物都有大小,距离和速度的限制——物体不能太大,距离不能过远,移动物体的速度也有限制。 “所以,修炼控物术的术士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金属粒加速到足以击穿人体头盖骨后,还能射进石头墙壁的程度——真有这本事的话,蓝月神教的教宗早就派他们的术士大军,用铺天盖地的金属流血洗我们大英利岛了!或者,也可以远距离狙杀我们的命名师,一举斩断我们大英利国发展的根基!” “不是武士,也非术士?那是什么?告诉你,老伙计,我现在不爽,很不爽!我讨厌未知的东西!”鹰钩鼻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在不大的房间内走来走去。 “人人都讨厌未知的东西!但我们生活的世界,却是一个未知事物层出不穷的世界!别再费脑筋了,老伙计,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圆脸胖子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取出一个玻璃试管,把四枚变形的金属粒扔了进去,并塞上塞子。 “安塞尔,详细记录这两倒霉蛋的死因。将本次案件列入x档案存档!”他又吩咐年轻的警探说。 x档案在大英利国的警界意味着极端重要,但又极端诡异,无头绪,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破获的案件! 在大英利国,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有这种案件的发生,那神秘的武士和术士们基本上是脱不了关系的! 不过,今天的这起案子似乎有些意外。 “好的,先生。”年轻的警探点了点头,从自己的手提箱中取出记录本,墨水瓶和羽毛笔,很快开始了案件的记录。 58,i’am/back! 一晃,爱德温在异界又逗留了一周,他右手无名指上的穿越戒指,又多了一颗银色的飞星。 “既然能量已经积满,那就回去吧。这次回去,正好把在备考街买的教科书和考试资料电子化,然后存进ipad。”爱德温关窗,锁门,照例在门锁上放了根头发后,在公寓内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好考虑的了,一个念头,便再次回到了郊区别墅的地下室。 —————— 重回现实世界后,李打开手机和书房的电脑,照例又是一翻鸡飞狗跳地回复积累了一周的未接电话,未回短信、留言和邮件。 在他去异界前,尽管他已经告诉了身边好几个走得近的朋友,比如刘佳雯,许思和章莹三女,未来的一周至半月,为了某个项目的秘密开发,他将与世隔绝,不能与外界有任何形式的联络,但总有一些想不到的人会心血来潮地联络他,像中学和大学的同学,父母两边的亲朋好友,吉米酒吧的同事,甚至中学和大学时交过的几个前女友,都有可能联系他。 不论小学、中学,还是大学,李的学习成绩都相当的好——有个读遍了中美一流名校的学霸父亲,他也不敢不好——,但李绝不是那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除了读书,他的兴趣爱好相当的广泛:电影,音乐,运动,射击,美食和美女,尤其是后两三者,那完全是他的最爱! 读照读,妞照泡,枪照打,这是李的身体“成熟”后,一直坚持不懈的三大人生原则! 长得帅,成绩好,性格外向阳光,还做得一手好菜,从小到大,他身边的朋友可谓众多。 一直到一年前,父母去世,他一下子失去了身边最重要的两位亲人,人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李才开始慢慢弟淡出和远离他以前的朋友圈,开始过着一种更为简单和纯粹的生活。 自然,这里面得排除在吉米酒吧上班的那几个月,那是他自我放逐和“自甘堕落”的时期! 刚刚给刘佳雯回了个“i’am/back!”,还在充电的iphone便“嘀铃铃”地响了起来。 “回来了,lee?正好,许思也在我这里,你赶紧开车过来,晚上一起吃烧烤。”他还没开腔,听筒中便传来刘佳雯风风火火的声音。 李原本是想打电话问问章莹有没有时间,刘佳雯这么一邀请,他想单独跟章莹私会的想法便只有泡汤。 “是啊,刘姐,刚坐飞机回来。吃烧烤吗?好的,我先冲个凉,然后马上就过来。赵阿姨烤的牛肉串和羊肉串,我可一直怀念得紧呢。”李说。 “嘻嘻,是嘛?你真喜欢?那你以后常来,我让我妈经常烤给你吃。她在这边呆得无聊,除了我和许思,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一来,能够跟她用中文唠唠嗑,她特喜欢!”刘佳雯见李喜欢她母亲的烤肉手艺,当即喜形于色。 “呃,只要有时间,我……会过来看望赵阿姨的。”这话李不好接,也明白刘佳雯的意思,只得用模棱两可的话应付过去。 挂了刘佳雯的电话后,李想了想,还是给章莹打了个电话。 “莹莹,刚才刘姐打电话来了,喊我过去吃烧烤,要不,我先开车过来载你,然后咱俩一去过去?” “我不去——刘姐都没喊我,我怎么好意思去?而且,还是……还是跟你一起去,她俩肯定会怀疑的!”电话中传来章莹娇嗔的声音。 “呵呵,你都敢当众对我表白了,还怕什么怀疑啊?她俩不是怂恿你追我么?正好,咱俩这次一起过去,大大方方的向她们说清楚算了。”李呵呵一笑,打趣女孩。 但这话并不完全是玩笑。 自从身材和相貌几乎可以跟林瑾匹敌,只是在气质和风韵上略逊一筹,且“从来没耍过男朋友”的章莹向他表白后,尽管李还没真的放弃林瑾,他在潜意识中,却已经把章莹当成是自己的女朋友了。 李虽然“寡人有疾”,贪花好色,但是有一点,他自问还是做得不错的,那就是在有正式女朋友的情况下,一般不打野食,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做,或者尽可能少做对不起女朋友的事。 他在学生时代所交的好几个女朋友,都是在彼此好聚好散之后,再另觅她欢,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爱。 所以,既然在内心深处已经把章莹看成是了自己的女朋友,并尝试着以男朋友的身份跟对方接触,他便准备开始慢慢的淡化和远离刘佳雯和许思这两位“有夫之妇”,尽管在心理和生理上,他其实蛮喜欢刘、许二女的。在过去的近一年的相处中,大家相处得相当的愉快,彼此都尊重和守护着那条“适可而止,互不干涉”的底线。 “那怎么能一样嘛?”章莹跺着脚,红着脸反驳,“而且,我感觉……感觉刘姐和许姐,应该……也……也挺喜欢你的……”女孩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快要听不清了。 “喜欢我又怎么样?喜欢我的人多着呢!况且,你应该知道,她们这个年龄的人,不可能没有男朋友或者老公的。莫非,我还能去给人当小三不成?” “lee,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反正……反正这次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我……我不能没义气的。”见李似乎有些误解,章莹赶紧道歉,然后便说出了她不愿意去的真正的原因。 这原因让李当场一愣,愣过之后,便忍不住在电话中“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女人啊,我真的是搞不懂!算了,你不愿意去就算了,随你吧。对了,明天你应该有空噻?明天你在寝室呆着,我开车过来接你。咱们先去枪会打靶,之后去中国城吃好的——也吃烧烤好吧?权当是对你的弥补。” “嗯,明天倒是不忙。不过,lee,你才出差回来,不需要休息一天么?”章莹在电话中关心地问。 “不需要!我那个是动脑,明天是动手,眼疾手快,基本上不影响哈!”李说,说着说着,便感觉自己的中文越来越川普化,经常在话尾无意识地带上“噻”,“哈”之类的川蜀话特有的尾音。 实际上,他的中文压根儿就不标准——川蜀老爸用川普教的,能标准才怪! ———————— 晚上五点,李从地下室酒窖里提了一瓶十年份的红酒,扔在皮卡副驾驶的座椅上,开车去了刘佳雯和许思所住的别墅区。 59,不好选啊! 半个小时后,李把他的福特猛禽f150停在了刘佳雯别墅前的马路边。 他提上红酒,开始去摁门铃。 “嘀铃铃——” 铃声刚响两遍,穿着花围裙的刘佳雯便笑靥如花地出现在了李的跟前。 “快点进来,lee,我们正在穿肉,你看你是在客厅看会儿电视,还是和我们一起?”刘佳雯将李让进屋内,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红酒,一看上面的商标,漂亮的眼睛当即泛出亮光,惊呼起来,“法国拉图酒庄的红酒,而且还是十年份的,又让你破费了哟?”说完,极其勾人的朝李飞了一记媚眼。 谈到ai,机器学习,抑或是许思和章莹的老本行生物制药,生物工程,刘佳雯或许没什么发言权,只感觉他们在聊天书,但是一说到衣食住行和各种奢侈品,这女人却能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哪里!都是我爸的窖藏,而且这些窖藏中的一大半,也是我外祖母给的,我也就是顺手牵羊而已。”李笑了笑,道。 刘佳雯知道李的外祖母是法国人,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外祖母在法国竟然还有个酒庄。 “法国的拉图酒庄是……是你外祖母的?”刘佳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拉图酒庄可是全球红酒界的十大名庄啊! “我倒是想!”李白了女人一眼,“我外祖母年轻的时候在拉图上过班,最高做到过拉图的首席品酒师,退休后自己在法国的波尔多搞了一片葡萄园,建了个小酒庄,自己酿酒。不过,她虽然退休了,现在却依然是拉图外聘的技术顾问,每年都可以以低廉的价格买到拉图窖藏的好酒。” “那也相当不错了!唉,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会酿酒的法国外祖母呢?”刘佳雯叹了口气,一双美目露出欣羡的眼神,而后又看向李,嘴角一勾,表情似笑非笑。 如果是以前,李大概会跟对方开句玩笑,说一句“我外婆不就是你外婆么?”之类的话,现在,既然心头已经萌生出跟对方渐远渐离的心,却是不敢去接女人的话头。 “我还是去厨房跟你们一起穿肉吧。”李说,然后转身朝前面的厨房走去。 厨房宽大的大理石岛台边,刘佳雯的母亲赵敏和许思正带着塑胶手套,拿着铁钳子,就着几小盆腌制好了的食材穿串,见他进来,便笑着向他打招呼。 李向刘佳雯的母亲问好,又喊了声“许姐”,便径直去到水龙头处洗了手,也没戴什么手套,直接来到许思的旁边坐下,拿起钳子和腌肉便开始穿。 他已经是刘佳雯别墅的常客,四人在刘佳雯别墅的后院一起动手弄过多次的露天烧烤,两人对他的行为也见惯不怪。 不久,刘佳雯回到了厨房,坐在李的对面,也加入到了穿串的行列。 四人边穿边聊。 三人询问李过去一周的近况。 李模棱两口弟说了两句,便以项目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多谈为由,移开话题,问起两女的情况来。 “我还是老样子,早九晚五,白天上班;下午下班则回你刘姐这里蹭吃蹭喝。”许思轻声说,瞥了旁边的李一眼,眼神中,是无尽的思念跟柔情。 “思思,你可不能这样说!什么‘蹭吃蹭喝’?你哪次过来不带着菜?而且过来后也不闲着,帮着我在厨房干这干那。像你这种‘蹭吃蹭喝’的,我可巴不得多来两个,呵呵……”刘佳雯的母亲赵敏“不满”地瞪了许思一眼,随后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除了经营我那个半死不活,一天到晚鬼都见不到两个的美甲店,也找不到什么事干——对了,以前晚上还能和思思一起去吉米酒吧喝酒,看表演,你现在辞职了,我俩也没了再去的兴致。”刘佳雯耸了耸肩膀,道。 “抱歉,刘姐,许姐,是我的错!”李听出了刘佳雯话里的某种“责怪”,赶紧道歉。 “咯咯……我就是随口一说,又没怪你,你急着道什么歉?你又没什么错!”刘佳雯媚媚地瞧了眼李,咯咯一笑,笑声清脆悦耳,犹如掉落在玉盘上的珠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嘛!” “……” 几人随意地聊着。 不久,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突然问起了章莹。 “对了,好久没见到章姐了?她最近在干啥?不会还跟着她的博导在做实验吧?” 他这么一问,刘、许二女便不说话了,两人相互瞧了瞧,目光在半空中无声地交流了一番,随后齐齐抿嘴一笑。 “某些人,终于忍不住了呀,思思,你说是不是?”刘佳雯瞅了眼李,然后把目光看向李旁边的许思。 “扑哧——”许思噗嗤一笑,柔声道,“我感觉也是!不过,忍了这么多天才问,倒也难得!” 二女的话让刘母一头雾水,便问章莹是谁?为什么就不能问了?难道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有些话不方面在自己的母亲面前讲,见岛台上的几小盆腌肉也快要穿完了,刘佳雯便干脆让自己的母亲去后院生火。 “真是的,还把我支开,你妈活了几十岁,啥事情没见过?”刘佳雯的母亲赵敏小声地絮叨,有些不满,去后院弄烤架去了。 她这么一说,刘,许二女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的心脏猛地一跳,心道,女人的直觉还真是敏锐,以后在女人面前,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面前,还是不要提另外一个漂亮的女人为好! 不过,心头虽然这么想,但是脸上,李却还是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冲二女道:“刘姐,许姐,你俩这是啥表情?我咋有点看不懂?” “装!lee,你就继续装嘛——真当我和思思第一次认识你啊?就差把自己的想法写脸上了,还在装!论模样,你不差‘小李子’多少;但是论演技,你这个‘小李子’,还真应该向你那位‘小李子’前辈多学学!”刘佳雯狠狠地瞪了李一眼,随后摸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给章莹打电话。 许思没说话,只是捂嘴一笑,但看向他的目光,却带着一丝幽怨! 李之所以在两女面前故意“找死”地提起章莹,是想着待会儿自己几人坐在草坪上,喝着冰凉的啤酒,吃着美味的烤串,脚踏草坪,头顶皓月繁星,女孩却只能孤独的呆在宿舍,吃着没营养的泡面,或者啃着无味的汉堡的情景,他便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见敏锐的两女虽然识破了他的心机,但一个在讽刺了他两句后,却马上主动打电话给章莹,让章莹过来吃烧烤,另一个,则什么也不说,只是用自己幽怨的眼神温柔地刺了他两眼后,李的心头便更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希望的“尽善尽美”,“不偏不倚”,到最后,很可能让所有人都不舒服,都受到伤害。 来之前,他原本还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跟两女摊牌,结束掉彼此之间的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 现在,看到二女的善解人意,哪怕明知他的想法,但并不去阻止,反而尽力成全的做法,他心中的念头又有些动摇了。 他不由想,章莹虽然在年龄,身材和长相上,都要胜刘、许二女一筹,性格目前看起来也算温柔,各方面都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他和对方的相处毕竟尚短,女孩真正的性格,真实的为人和品行,他其实是一无所知的,还需要时间的检验——恋爱中的男女,总是倾向于把自己的优点和美好尽情的展露在恋人的面前;而一旦发生了关系,彼此熟悉后,各种缺点和缺憾,便会犹如雨后春笋地冒出来。 而他和刘佳雯和许思之间,却已经认识了很久,除了一些私人的东西,彼此之间都已经很熟悉了。在过去近一年的相处中,两人的大方,成熟,感性和理智,都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两女的进退有据和善解人意,也让他在跟她们的相处中,感觉舒服和安适,且没有任何的压力。 李感觉,如果他主动提出跟刘佳雯和许思耍朋友,不是情人朋友,而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他有那个自信,两女肯定会跟她们的过去一刀两断,然后全心全意地跟着他,和他在一起。 “一边是看似完美,但是否真的完美,还有待检验;一边是虽有遗憾,但些许遗憾跟数量相比,却又忽略不计了。 “那么,面对可能完美无憾的1,和略有遗憾的2……这他娘的,还真有些不好选啊!” 一时间,在三个女人中,李感觉自己原本已经有所倾斜的天平,又重新变得摇摆不定起来。 60,姐妹齐心 吃过烧烤,在客厅玩了一会儿之后,章莹起身告辞。 照例是李开车送对方回去。 李和章莹离开后,许思拉着刘佳雯,去到刘佳雯的卧室,关上门后,许思问刘佳雯: “莹莹过来后我特意观察了一下,lee和莹莹尽管掩饰得很好,但两人间的一些小动作,小眼神,却还是被我注意到了。唉,佳雯,你说咱两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刘佳雯白了许思一眼。 “是啊,马后炮,没什么用了。只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莹莹明明就是一个极其传统,保守的女孩,阴差阳错,到现在都还没交过男朋友,她怎么就喜欢上lee这个家伙了呢?我以前跟她聊天,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她说她喜欢有担当,有责任感,有进取心的男生,最讨厌的就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登徒子,花心男!但lee明明就是个超级花的浪子啊?应该不是莹莹的菜才对啊?”许思叹息道,一脸的疑惑和不解。 “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lee的?”刘佳雯继续翻白眼,“mit的高材生,年轻,帅气,而且幽默风趣,还是个正宗的米国人,家境也不差,这种人,哪怕是一个花心的浪子,那也浪得不一般,而且是越浪女人越喜欢,对章莹这种涉世未深,长期躲在象牙塔中的传统女生来说,反而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说着,刘佳雯叹了口气,不无后悔地继续道: “唉,如果早知道你这位北大学妹长得这么……这么具有威胁性,我是肯定不会让她接触lee的!那家伙,就不能让他接触任何年轻漂亮的女人——他自己或许见多识广,还能够稳得起,但是大多数的女人们,却未失身,先湿身,提前举手投降,败下阵来!” “湿——身——?”许思一愣,等听明白两个词的区别后,顿时俏脸一红,在刘佳雯的身上狠狠地打了一下,“佳雯,你还真是个浪女!是不是想男人了?想的话今天晚上我把lee让你好了!” “嘻嘻,真让我?舍得?那我就不客气喽?”刘佳雯直接仰身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床上,丰腴的身子随床垫的起伏而起伏,她瞟了一眼站在窗户边的许思,嘻嘻一笑,打趣道。 “这有啥舍得不舍得的?想要拿去好了。”许思用细长的手指勾了勾耳畔的头发,红着脸说。 “算了,我怕我和lee搞事的时候,你在自己屋里悔不当初的用针扎我的小人!”刘佳雯一个翻身,将脸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地说,“况且,晚上我要跟那人摊牌,没时间,也没心情做那个。” 听到刘佳雯要跟她的“恩主”摊牌,许思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脸上的红潮很快退去。 “佳雯,你可想好了?你现在住着大别墅,开着豪车,吃着山珍海味,穿名牌,用名牌,你一旦跟那人说拜拜,你现有的这一切,以你现在的收入,怕是很难维持得住!”许思盯着刘佳雯的脸,一脸严肃地提醒。 “早想好了。房子我会想办法保住,我和我妈住了好几年,有感情了,舍不得换。 “车子,准备卖了,买个高尔夫或者卡罗拉代步。在米国的这几年,我算是看开了,也想明白了,车子就是一个代步的工具,再贵的豪车,新鲜感也就不到一个月! “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还没lee弄的小火锅,麻辣烫好吃,反正姐也享受过了,以后吃不吃都无所谓! “至于什么名牌的衣服鞋包……唉,想开了之后也就那么大一回事,基本上都是穿给别人看的。不差钱的时候可以买两件装门面,没钱,就在一般的专卖店随便买两件喽?又不会死人!”刘佳雯说,语气中有一种看破红尘的味道。 许思来到刘佳雯的旁边,坐下,看着趴在床上,曾一度让她有些瞧不起的刘佳雯,缓缓地道: “佳雯,你的勇气让我敬佩!你的洒脱和率性更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但是,在跟你那位摊牌这件事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慎重点。毕竟,你能够走到这一步,拥有现在的这一切,并不容易,我也知道你肯定牺牲了很多……” 刘佳雯这次没有接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 “唉,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懂?最开始,我也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情跟那小子往来的——大家各取所需,一起解决生活中的‘空虚寂寞冷’,并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挺好! “然而,这种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却越来越烦躁,越来越煎熬! “我一方面感觉对不起那人——人家毕竟一年花那么多钱养我是吧?虽然我和他之间没有明文规定我一定要忠诚于他,而他,除了他老婆,肯定也不止我一个情人,但是,怎么说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多多少少都应该对得起自己的这份‘工资’,是吧? “但另一方面,在我的心头,我感觉更加对不起的,却是lee! “很奇怪,是吧? “按理说,我和lee之间,只不过是情人关系,我们有需要的时候在一起,没需要时,则各过各的,彼此并不存在什么义务和责任。 “然而,吊诡的是,我就是感觉对不起他! “每当那人过来的时候——虽然他一年最多也就来美两三次,但是,在他来美的那段时间,我心头很有一种对不起lee的负罪感,并且,我会感到恶心,真的,思思,不骗你,那人哪怕抱我一下,我都感觉异常的不适,心头直犯恶心! “就在这个时候,我知道,我应该跟他结束了。哪怕没有lee,我也无法继续跟他在一起了。” 许思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翻身,双手枕在脑后,目视着头上天花板,喃喃自语的刘佳雯,过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说: “佳雯,你是认真的么?你要知道,哪怕你和那人真断了,然后一心一意的对lee,你和lee之间,也不一定能够修成正果。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有很多难以逾越的障碍是不是?”刘佳雯突然打断许思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我当然有清醒的认识。我跟他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年龄,学识,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都让我配不上他——” “佳雯,我不是这个意思——” “思思,你不用说了。我刘佳雯虽然文化没你高,但是自知之明却还是有的。我从来就没指望过和lee之间能有什么结果!我所指望的,就是在我年轻的时候,能够尽量的多跟他呆两年,让我老了的时候,能够有一个无比美好的回忆。 “还有就是,如果,他能够给我一个小孩的话,我会对他感激不尽——” “啊——佳雯,你,你——”许思美目圆睁,一捂嘴,完全想不到,刘佳雯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呵呵,是不是有些吃惊?!lee的人,我刘佳雯这辈子估计是留不住了;那就留个他的种吧。而且,这不仅是我的想法,也是我妈的想法。 “思思,虽然我认知lee在先,你之所以能够跟lee在一起,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我的成全,我是你们的牵线月老;但是,我却并不在意你跟lee走得更近,甚至,你俩如果真能修成正果,走入婚姻的殿堂,我也会退出并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孩子,lee的孩子,作为最终的寄托和想念——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以后跟你的孩子抢什么遗产,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这点可以写进法律条文。 “如果到时候你看我‘空虚寂寞冷’,可怜我,并且感念我这个月老的话,可以让lee来我家多‘串串门’,哈哈……”说到最后,刘佳雯突然哈哈一笑,但那笑声,却不无凄然。 “呜呜……佳雯——!”许思一声娇呼,直接哭出了声,一下把刘佳雯抱在了怀里,“你不许退出!我也不会让你退出!你不是说过,咱们两姐妹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都不分彼此么?你现在却说什么‘退出’,什么‘家产’,什么‘可怜你’的话——你把我许思当什么人呐?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么?况且,现在劲敌当前,正需要咱们两姐妹同气连枝,共御外敌的时候,你怎么能单方面的退出而把我一个人顶在前面?退出的念头,以后想都不要想!” “呜呜……”刘佳雯也被许思的大度跟义气感动得双目泛红,只感觉自己没有看错和交错许思这个好朋友,好闺蜜,“我错了,思思!以后再也不说什么‘退出’之类的傻话了!咱两姐妹,这辈子就当回摩门教徒,二女共侍一夫,就像现在这样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 “现在,咱们就来好好筹划一下,看看如何对付你那位各方面的条件,都比咱俩更胜一筹的学妹吧!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哼,我就不相信,咱们两个,还竞争不过那个乳臭未干,连真正女人都不是的小丫头!” 61,伤脑筋,10秒49 夏日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闯入房间,给房间内抹上了一层耀眼的金粉。阳光将李从沉沉的睡眠中照醒,眼皮还没睁开,他便下意识的伸手朝旁边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柔软的床单空空荡荡,只剩下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鼻端淡淡地萦绕。 这气息,清新而淡雅,如兰似麝,恍然间,让李生出似乎许思就在他的身边,他正抱着女人入睡的错觉。 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懒床的余韵后,李翻身起床,床头柜上整齐地叠放着他昨晚脱在地上的衣服,显然女人起床后帮他收拾了一番。 穿好衣服的李去到卫生间,沐浴洗漱。洗漱台上,有一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沐浴过后的李便拿起这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对着镜子,慢慢地刷牙。 刷完了牙,他又来到厨房,走到双开门的冰箱门口。冰箱门照例贴着一张便签,上面照例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我上班去了。冰箱里面有牛奶,橙汁,鸡蛋和三明治——不许不吃早饭,我回来后会检查滴:) 爱你的思! 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冰箱内取了牛奶,橙汁和三明治,拿在手上,一边吃,一边在许思宽大的别墅内转悠,其他的地方他没兴趣,他只重点查看了两个地方: 衣柜和鞋柜。 衣柜内,原有的几套崭新的,还带有价签和标牌的西装,衬衫都不在了,仅有几套女人给他买的,像睡衣睡裤之类的贴身衣服。 至于鞋柜,原本的两双从未穿过的皮鞋也不见了,只有一双男士棉拖鞋,那是去年冬天,女人给他准备的。 检查的结果让他相当的满意,甚至还有些自得。 然而,他的满意和自得也就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一分钟过后,满意和自得变成了叹息跟惆怅。 美人情重,他何以报之? 而且,这还只是许思! 距离这里不到50米远的另外一幢别墅内,还有一个刘佳雯! 而刘佳雯对他,方方面面,都不比许思差! 某些方面,因为年龄大了两岁的关系,甚至更体贴入微,更周到细致,更能让他“予取予求”,“为所欲为”! 可他,就在昨天,还在心头打着疏远两女的念头!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在刘佳雯和许思的家中留宿多次,两女也几乎不把他当外人,如果不是他执意不要,两女甚至还要给他家里面的钥匙! 然而,与之相反的是,直到现在,她们却连他的家门都还没进过!尽管这里面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无父无母”的原因在内,但从另外一方面看,这何尝又不是因为他的过于冷漠和不近人情,过于坚持他所谓的底线和原则? 想着两女平日对自己点滴的付出,回忆着她们对自己的各种将就和万般温柔,默默咀嚼食物间,李慢慢地品味出了一种名叫“惭愧”的滋味! “唉,真是伤脑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莹莹那里,暂时就维持现状吧,不要再深入下去了。就这么放弃佳雯和思思,我是有些不忍和不舍的。至少,在发现她们背叛我和放弃我之前,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主动放弃她们的! “至于莹莹,等挑个时候,暗示一下她我跟佳雯和思思真正的关系,届时,她恐怕会极度的鄙视我和我们三,然后愤而离开吧? “不过,那样也好!脚踏两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也是佳雯和思思默认,妥协的结果。我是做不出来同时跟三位姑娘玩感情的,心累,而且良心极度遭罪!” 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高挂的红日,沐浴着仲夏温煦的朝阳,李在心头下定了一个决心。 —————————— 离开许思的别墅后,李开车来到莱斯大学的学生宿舍,接了在宿舍内打扮一新,等待良久的章莹。 跟上次t恤加牛仔裤,典型的学生装不一样,章莹今天穿了一条橘黄的polo衫和白色的休闲裤。上次她和李去靶场,看到射手们大多都是这样的装扮,于是,趁着李回波士顿出差的间隙,她便坐车去市中心逛了一次街,专门买了一套。 她本以为李会夸赞她的衣服,至少也会多打量一下她的衣着。 然而,让她略微失望的是,直到她上了车,李都没有就她身上焕然一新的衣服评价过一句。 “难道是他不喜欢我随大流?”坐在副驾驶的章莹瞅了眼认真开车的男孩,咬着嘴唇,心道。 跟上次一样,李带章莹先去了ipsc在休斯顿分会的训练场。 跟所有的运动一样,“三天不读口生,三天不摸手生”,要想让自己的射击水准维持在一个高位,那就需要平时不间断地练习。 而李在异界,为了避免暴露,被异界土著发现他最大的底牌,他是没办法,也找不到合适的地点去练习枪法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现实世界后,去枪会或者靶场多打几盒子弹,多增加些手感。 “莹莹,你在一旁先看一会儿,等我打几轮后,我们再去上次的靶场,让你练习,好吧?”李从章莹的手里接过腰带,拴在腰间,又接过对方依次递过来的改装枪和上满子弹的弹匣,插入腰间的枪套和弹夹套。 “你去练习吧,lee,别管我。”女孩甜甜一笑,让他只管去。 —————————— “shit!lee,你能不能慢一点,我都不能跟上你的速度了!”当李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将枪清膛并插入腰间的枪套后,范建才气喘吁吁地拖着肥胖的身体,跟了上来。 “射击手,请卸下弹匣并接受检查——靠,你能不能等我先念完口令然后再插枪啊?”范建瞟了眼李腰间已经插入枪套的手枪,“忿忿不平”地道。 “靶场清场,警戒解除!”范建继续照本宣科,念着监场的口令,但跟着,一双细小的眼睛就瞪圆了。 “少废话!快报时间!”李来到范建的跟前,敲了一下对方的头,不客气地道。 这家伙是个美籍华裔,是李当初参加ipsc培训时认识的“枪友”。在得知李有一半的华国血统且中文流利后,便自然而然地跟他熟络起来,后来在枪会练枪时也就相互给对方监场计时,并提醒对方射击时的违规之处,算是互惠互利。范建是他的中文名,不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并不喜欢这个很容易让人误解的名字,他更喜欢他父母给他起的洋名“汤姆”。 “10秒……10秒49!holyshit!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成绩,如果参加去年的锦标赛,至少是个季军!oh,mygod,你还让不让人活啊?”范建一声仰天长啸,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10秒49? 李一愣,显然对今天的成绩感到有些意外。 10秒49这个成绩,即使在他的巅峰期,也很少能够打得出来的。 “看来,人只有在压力的情况下才会爆发啊!”他很快为自己成绩的飞速提升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不过,他虽然对这次的成绩还算满意,但口中却道: “别死那么早!等我一轮中能够打出三四个double-tap的时候,你再死不迟!” 范建这家伙说的话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犯贱”,时常把“fuck”,“shit”,“靠”,“操”,“日”之类的词语挂在嘴边,而且还是中英文夹杂,所以lee在他面前说话也不是很客气,算是以牙还牙。 “已经十六个a区了你还不满意,你还想要三四个double-tap?操!你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嘻嘻,lee,你如果能够把你的射击速度降低个一两秒,打两三个double-tap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慢个一两秒我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我现在练的就是速度!等速度练好了再练精度!好了,这个场景今天到此为止,咱们换下一个场景再打几轮。”lee对范建道,转身开始朝下一个场景走去。 “日!就是一个射击游戏,搞得自己仿佛真的面临枪林弹雨,生死存亡似的!”范建扁了扁嘴,小声的嘀咕,“诶诶诶,等等我,lee,你走那么快干嘛?又不是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