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之力》 第1章 争议 姜思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紧张的心情，对着站在旁边的裁判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裁判是一中年男性，虽然留着络腮胡，但脸上堆满笑容，倒是让人生出不少好感。 见姜思凡和林峰准备好后，又看了高台上坐成一排的评委老师，见他们也点头后，高声道： “两位选手已经准备完毕，请听题： 诺兰大陆上有哪几大势力？请抢答！” “叮！” 裁判的声音刚一落下，抢答器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姜思凡看着自己已经落在抢答器上的手掌，自己的抢答器却没有发出声响，抬起头，看向对面。 林峰的抢答器已经亮起红光，是对面抢到了。 姜思凡抿了抿嘴唇，压住内心的失落，看向对方。 林峰看到已经亮起的抢答器，嘴角露出微笑，然后看向高台上的评委老师道： “诺兰大陆一共分为四大势力，最为强大的是神圣教廷，麾下有琴娜迦帝国和澳尼松、班纳哥等十五个公国； 第二大势力是英特纳联盟，包括已经式微贾格妮帝国和贾伟妮公国； 第三大势力，是我国，伟大的纳尔共和国； 最后的是一众弱小公国组成的非盟组织。” 林峰话音落下后，姜思凡微微皱眉，林峰回答的前面三个势力都不错，但是最后一个非盟组织有点问题。 非盟组织，就是不结盟组织，为了抵挡神圣教廷和英特纳联盟而成立的。 准确的说，其实纳尔共和国其实也是非盟组织，但是林峰将纳尔共和国单独作为一个势力，那和纳尔共和国极为相似的象拔共和国却仍旧被纳入非盟组织。 这是非常矛盾的。 这种开放性答题，得分的关键不是答案，而是答案背后所蕴含的逻辑。 果然，台上的评委老师给出的分数是7分、8分、6分……总计73分。 满分共计100分，73分的成绩在平时或许称得上高分，但在此时，年级大比上，73分只能算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分数。 林峰在看到这个分数之后，脸色渐渐浮上一丝懊悔之色。 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可惜，已经出现的分数，无法更改。 裁判脸上也是惋惜地看了林峰一眼，不过，毕竟此时是年级大比的时候，下面还有许多人在看着，他立刻便调整了过来。 “两位选手，下面是最后一道题，将是决定你们谁是冠军的一道题，请做好准备！” 姜思凡看着旁边分属于两人的分数牌，自己的是698分，属于林峰的是785分，只有最后一题自己抢到，并且得到87分以上的分数，自己才能赢。 “一个国家想要成为帝国，需要发展哪些行业？” “叮！” 姜思凡抢到了最后一题，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兴奋，反而是惊诧之色，台下的观众也是一脸震惊。 无他，这种问题之前是被明令禁止讨论的，最多也只有一小撮人私下里偷偷讨论过，从未在公开场面出现过。 压下心头的疑惑，姜思凡抬头仔细看了裁判一眼，而后又扫视了台上的评委老师，仔细观察他们的每一个表情，确认他们并没有在开玩笑。 之后，姜思凡闭上了双眼，这个问题他曾经也思考过，只是他思考出来的答案从来也没有人可以帮他验证，最后都不了了之。 “武力、灵晶、教育。”说到这里，姜思凡微微顿了一下，眼角瞥过台上代表着自己分数的牌子，而后决然地说出最后一个答案。 “以及庞大的人口！” “胡闹！人生而平等，有着自由意志，不是物件，怎么能列为行业？” 姜思凡话音一落，台上就有一位评委老师怒声呵斥。 姜思凡无奈地耸耸肩，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内心强烈的冲动让他说出这个注定会引起争议的答案。 台下的观众也乱作一团，明显已经不是裁判能控制的了了。 “肃静！尊重比赛环境！”评委席中央的那位老师此时站起身维护秩序，然后转头对之前那位怒喝的老师道：“甘老师，您那么大的年纪了，生气对你身体不好，坐下吧！” “邢主任，我身体好不好没关系，但是姜思凡这种想法必须制止，且不说他的答案冒犯了人的基本权利，如果这种说法传出去，对我纳尔共和国的影响也是不好的，英特纳联盟的下场有多惨，你我都清楚，如果……” “甘老师，你话太多了！”甘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主任打断。 只见他脸色阴沉，很明显甘老师的话他听在耳中，也触及到他的心灵，只是有些话虽然是事实，但是太过于残酷，他无法直接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如此讲。 昂首，闭眼。 这一刻，他忽然希望自己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师，而不是场中职位最高的主任。 这样，他就可以依据内心做事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任何一个决定都需要考虑后果。 “你的答案很对，也是我想要的，只是不是我们能接受的。”这种混账话，邢主任自问还说不出来，也不想这样做。 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只钢笔，那是曾经自己来学校任职时，老校长赠予他的。 “我投10分！” 邢主任重新坐下，将自己给的分数说了出来。 “邢主任，您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甘老师看似好心地提醒着。 “无妨，我知道是什么后果，我接着就是了。”说罢，他对身边的那些评委们道：“你们可以自行打分，不必顾及我。” “邢其彬，你……”甘老师有些恼怒，不过似又想起这里是公开场合，应该保持评委老师的权威，立刻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呼~”稍微平复下心情，他便给出自己的评分及理由：“我给姜思凡打0分，他的前面三个答案都很好，切中要害，但最后的‘人口’，违反了人的基本权利，忽视了我们作为‘人’的特殊性，这种思想一旦传播开，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我给0分。” 剩下的那八位评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聪明人，都知道他们这样选择各有各的缘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台下的观众倒是出奇的静了下来，没想到这些平日里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老师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因为一件事情争得面红耳赤，纷纷期待其他评委老师的打分。 “唉~”过了好久，才有一道叹息响起。 评委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取下自己的帽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道：“老夫这一辈子畏畏缩缩，就没干过啥大事，转眼之间都要退休了，不过也算是儿孙满堂，也该为儿孙们撑撑腰了。” “我给10分。”这话说完，帽子上的灰尘也被弹得干净，不过他却并没有再将帽子戴上。 零星的几根头发盘桓在头顶，冒着丝丝热气。 “我投10分” “我10分” “10分” …… 很快就剩下最后一位评委老师了，也是他们这群老师中最为年轻的一位，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都看我干嘛啊？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老的老，强的强，我才刚入职不到一年，你们也要考虑考虑我的处境。” 说完，他哭丧着脸，将自己的投分板上之前的分数擦掉，写下了一个“0”。 台上的评委们看得真切，甘老师脸上露出笑容，暗道：“果然还是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边的。” 年轻老师将那个“0”的圈画完，抬起头将这些评委们的表情收入眼底，然后看向姜思凡。 姜思凡虽然已经放弃获得冠军的想法，但台上的评委老师们发生的分歧却让他再度燃起了希望。 就在此时，姜思凡看到那位平日里和他们学生关系最好的评委老师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他不明所以，只能等待最后的结果。 “我投……” “我投……” “我投……” 连续三次吊胃口，让裁判哭笑不得，不过也对这位平日里最调皮的老师也没办法。 “我投8分！” 甘老师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却发生了变化，转头再看那投分板，上面两个“0”隔得老远，最后还是用一竖杠连在一起。 虽然不像“8”，但它确实是一个“8”字。 看着这个变形的“8”字，裁判用拳头抵住自己的鼻子，遮住自己的嘴唇，看起来沉默不语，倒更像是在憋笑。 任谁都看出来了，刚才这位评委老师所说的话，都只是托词，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姜思凡此轮获得88分，总分786，而林峰总分785，姜思凡以1分的优势胜出。 裁判宣布了结果之后，姜思凡和林峰两人就被台下冲上来的观众簇拥在一起。 突然，姜思凡发现周围人让出一条道，抬头一看，是林峰过来了。 姜思凡眉头皱起，下意识地问到：“不服？” 林峰眉头挑了挑，然后莞尔一笑道：“服，不过我佩服的不是你的才能，而是你的勇气，能让评委团产生如此大的分歧，在我们学校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姜思凡耸耸肩，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不过平心而论，林峰的才华确实不输于他，这次只是他发挥失误而已。 见姜思凡不说话，林峰看了周围的同学一眼，而后继续道：“如果有机会，就走出梅山镇，uu看书 .ukanhu.om 你不应该被梅山镇束缚住。” 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姜思凡一个人在原地。 梅山镇是纳尔共和国的边陲小镇，与非盟组织中的尤珊吉公国接壤，虽无大规模冲突，但小动作不断。 可能林峰说的就是这些吧？姜思凡心中暗自猜测。 “主任好！”走神之间，邢主任竟然来到了姜思凡面前，吓得他连忙问好。 “没事儿，放松点，你是杰出毕业生，再说都毕业了，也没必要这么拘束。”邢主任摆了摆手，然后看着林峰的背影道：“林峰说的没错，梅山镇不应该束缚你，你和他都应该走出梅山镇。” “林峰我不担心，他家境稍好，走出梅山镇应该没问题，只是你……”说到这里，邢主任叹息一声，“尽力吧！” 姜思凡默然，林峰的家里长辈是梅山镇小有名气的商人，如此家境在邢主任眼中只是稍好，看来走出梅山镇的确很难。 “对了，这个给你，这是当初我来到这学校的时候，老校长赠予我的，现在我将他转赠给你，也算是完成老校长的嘱托。”说话间，邢主任将那只别在胸口的钢笔递给了姜思凡。 姜思凡接过钢笔，沉甸甸的，上面刻有“英雄”二字。 再抬头时，邢主任已经离开了。 忽然间，姜思凡觉得有些压抑，好像他们都知道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却因为自己太“单纯”，所以他们只能点到即止。 包括甘老师那句被邢主任打断而未来及说完的话。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第2章 4大力量 带着复杂的心情，姜思凡回头再看一眼学校，这个他学习了五年的地方，以后就要彻底告别了。 回到家中，熟练地帮着父亲一起烙烧饼。 父亲姜志民看着闷闷不乐的儿子，调笑道：“咋了？没拿到‘杰出毕业生’的名头？” “拿到了，只是有些疑惑在心底解不开。”姜思凡摇摇头，随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 “呦呵~不愧是杰出毕业生，凭自己的观察就发现一些不同了。”出乎姜思凡的意料，父亲依旧脸上带着笑意。 “走，这烧饼咱不烙了，找你妈去，你这个疑惑让她来解释比较好。”看着儿子依旧疑惑看着自己，姜志民决定还是先为儿子解惑。 烙烧饼的炭炉，距离主屋一百多米，周围两三百米的范围都是姜思凡的家。 这算是边陲小镇唯一的好处了，每家每户都可以分配到不少的土地。 “月华~月华~面别活了，咱儿子开窍了！”还未到主屋，姜志民就扯着嗓子大喊着。 姜思凡脸上冒出阵阵黑线，不过也早已习惯自己这不靠谱老爹的性格了。 “你才不开窍呢，咱儿子可是大聪明！” 父子二人还未进屋，屋内就传来一道比较泼辣的女声。 话音刚落，姜思凡就见自己的老妈拿着擀面杖出来了。 “唉，别闹~别闹，有正事，咱儿子有问题需要你解决！”姜志民见自己老婆手中的擀面杖，就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连忙说正事。 姜思凡以手扶额，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自己的父母经常吵闹，可感情却比其他人要好很多。 甚至有些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只是一个意外。 虽然父亲姜志民早已经表态有正事，但片刻之后，身上依旧留有两道白杠，那是擀面杖留下的痕迹。 “乖儿子，有什么问题？娘来帮你！”打闹完毕后，母亲吴月华将擀面杖束在身后，转过脸问向姜思凡。 脸上的慈祥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 姜思凡看向旁边仍旧在不停呲牙咧嘴的父亲，心中暗道自己以后定然不能像父亲一样照这样的人做老婆。 “喂~问你话呢！出什么神啊？” 姜思凡的思绪被母亲的话拉回现实，再看母亲那一只已经开始向身后挪移的手，连忙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咱儿子出息了呀！”说完，母亲还向父亲挑了一个眉。 父亲姜志民搓着刚才和擀面杖亲密接触的地方，嘴里嘟囔道：“我就说咱儿子开窍了，你还不信？” 母亲吴月华此时也知晓自己鲁莽了，不过她是不会认错的，眉毛一掀道：“搬凳子去！不能让咱儿子累着，没点眼力见~” 姜思凡很无奈，但也不得不坐在父亲搬来的凳子之上，看向在自己面前来回走动的母亲。 大约十多个来回，吴月华才定下身来，道：“这样吧，我先给你讲讲这整个大陆的历史吧。” 姜思凡没有任何意见，反正自己的疑惑已经抛出了，怎么解释是自己父母的事情，他只负责听就行了。 “一百年前，整个大陆有神圣联盟和英特纳联盟两大阵营，还有一些弱小国家组成的非盟组织，但其中最强大的就是神圣联盟； 直到五十年前，英特纳联盟发展逐渐壮大，最巅峰的时候，有25个加盟国，甚至危及到神圣联盟在大陆上的地位，神圣联盟就开始使出各种卑劣手段，陷害英特纳联盟，使各盟国离心离德，最终分崩离析，现在只剩下贾格妮帝国和贾伟妮公国； 英特纳联盟解体发生在30余年前，你的那个甘老师正值壮年的时候见到如此庞然大物的倒塌，对神圣联盟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了，包括他所说的人的基本权利，其实也是当年神圣联盟用以攻击英特纳联盟的借口； 至于你们学校为什么敢在毕业大考上问出这个问题，那是因为就在一年前，我们纳尔共和国也掌握了禁忌术。” “禁忌术？”这个说法姜思凡还是第一次听说，脸上带着许多疑惑。 “这个让你爸给你讲吧，这个他熟悉一点。”吴月华看了姜志民一眼，示意他来继续。 姜志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稍微正经了一点，轻咳两声道：“禁忌术，就是不可以轻易使用的术法！” “哈？”姜思凡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算解释吗？ “正经点！”母亲吴月华轻声呵斥着。 姜志民对儿子耸了耸肩，不过随后开始变得正经起来：“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形式有多种多样，但其实最本质的不过只有四种，分别是：武力、政治、经济、文化； 英特纳联盟和神圣联盟对峙期间，其实他的武力并不输于神圣联盟，不过他在经济和文化上的实力就要差了许多，最后神圣联盟的侵蚀下，人心涣散，自身的政治实力也大打折扣，最终解体； 禁忌术是武力中的一种，根据利用灵晶中灵气程度的不同，武力分为一到十级，最高的十级是全部利用，而禁忌术就是超越十级的存在。 我们纳尔共和国在一年前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禁忌术，在顶尖武力上，已经不弱于神圣联盟，所以你们学校才敢问出那样的问题。” “十级是全部利用，那禁忌术用的是什么力量？”姜思凡不解道。 “你爹我只是一个卖烧饼的，那种东西我怎么知道？”姜志民没好气道，说话间，眼角瞥向吴月华的方向。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种大规模杀伤的存在，用‘恐怖如斯’来形容，丝毫不过分。”最后，姜志民补上了这么一句。 姜思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仍有很多疑惑，不过，看自己父亲的样子，好像知道的也不多了，只得作罢。 “宝贝儿，你已经中学毕业了，可有想好未来的发展方向没？”母亲吴月华上前，轻轻将姜思凡两鬓的须发拨向耳后。 姜志民紧紧跟在后面，语气重重道：“对，这个更重要，武力、政治、经济和文化，无论你选择哪一个，你老爹都不能给你任何支持！” 姜思凡两眼一翻，不能给支持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uu看书 ww.uuknshu.om不愧是亲爹！ 不过，姜思凡倒是真有些迷茫，一来，之前的中学教育是纳尔共和国免费提供的，都是一些通识教育，现在突然被母亲这么一问，一时不知所措。 “老妈，你来讲讲这些力量的区别吧，让我好有些了解！”思绪片刻后，姜思凡仍旧做不出选择，只好求助，不过考虑到老爹的性子，这次他将求助对象换成自己母亲。 吴月华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有这种不骄不躁的性子，未来无论从事什么，都有一席之地。 后思忖片刻道：“其实，这四种力量相互交织、相辅相成，你选择任何一种都可以，只要有利于国家，只要你喜欢就行； 比如，我们纳尔共和国的开国国王，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掌握了文化、经济和政治的力量，在整个大陆上，无出其右； 只不过，他的那种高度，一般人难以达到罢了。” “任何一个都一样？”姜思凡蹙眉问到。 吴月华刚要回答，却被姜志民扯了一下手臂道：“不，对于一个国家来讲，任何一个都一样；但对于生活在这个国家中的个体来说，如果想有一番作为，最好的选择是武力，其次政治，再次是经济，最后是文化； 因为个体能力的体现，在于对比，武力是最容易突破，造成悬殊的，文化最难； 当然，如果，你能有开国国王的那种天赋，能在文化领域内有一番作为，影响范围是最大的，而武力的影响却是最小的； 各有优劣，这几天你可以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