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出马仙》 第1章 蟒仙庙 我叫查十三,自小没爹没妈,我师父姓查,是远近闻名的出马仙。 1998年阴历十三那天,我师父上山拜仙,在蟒仙庙门口看见了睡熟的我,不哭不闹,用金色的蛇皮好好包裹着。 庙里还有一只海碗口那么粗的金黄色的蟒蛇盯着他,不停的吐着信子。说也奇怪,那么粗的蟒蛇居然没吃我,还用褪下来的蛇皮将我裹好保暖。 蟒仙庙本就是村中禁地,人迹罕至,师父说,看我样子在野外有段时间了,居然面色红润,身上连点伤都没有,长得还很壮实。他觉得我命异于常人,和他缘分不浅,所以抱起我就往山下跑。 师父安稳下山之后,收我做了弟子。 打小村里人就不待见我,说我是蛇崽子。 我七岁那年,村里有个叫皮蛋的胖子,带着一群孩子把我堵到后山,非要扒我上衣看看我身上长没长蛇鳞,还朝着我撒尿! 我哭的那叫一个惨,回家找师父撑腰,师父在出马堂口里正在上香,见我闯进来,直接一个飞脚把我踢了出去。 那是我第一次进师父的堂口,我至今还记得他供奉的像是一团金色的东西。 我趴在被窝里哭了一宿,我师父骂我没出息,大老爷们被人看了就看了,也不是大姑娘,可是我憋屈啊! 没想到第二天,除了皮蛋,欺负我的小孩被家长带着轮流的上门道歉,拎着好些鸡鸭,说是一点心意,请我高抬贵手。 我纳闷了,明明受欺负的是我,整的他们还挺委屈似的。 奇怪的是那群小孩的脖子上都有黑紫色的淤痕,好像被绳子勒的一样。 我师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叹口气收下了那些东西,在堂口里整整呆了五天没出来。 我再没见过皮蛋和他们家人,我师父只说他们家搬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村里的人更是见了我就躲。 从那天开始我总能梦见一个穿金色衣服的女人,长得极美,她在梦里总是张着血盆大口,很是吓人,每次我醒来都能闻到一股花香味,我问师父怎么回事,他总是沉默不语。 一晃二十年过去,我跟师父开了家仙牌店,立了出马仙的堂口,能看相、测风水、推命数,为仙家们迎供奉、找弟马。 师父有些本事在身,只有出现难缠的事才会请仙上身帮忙解决。 这些年我也学了不少,但只要涉及堂口仙家的事我师父坚决不让我插手。 这天晚上,村里死了人,我师父被村长刘大元家请去处理下葬的事,一般这事师父都会带着我,这次破天荒的让我呆在家里哪也不行去。 我正无聊,同村的吴麻子捂着脖子探着脑袋溜了进来。 吴麻子是我们村出名的无赖,长的尖嘴猴腮,我跟师父学过看相,正所谓麻面青须不可交,两腮无肉大弯腰。 吴麻子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眼尾全是坑,眼尾是夫妻宫所在,注定他要光棍一辈子,平时连我师父都懒得搭理他。 吴麻子贼眉鼠眼的看一圈,满脸堆笑的问:“十三,你师父呢?” 我白了一眼,“去村长家了。” “那可不巧了,我这手里的好货只能出给别人了,等你吴叔发财了请你吃冰棍。”吴麻子得意的笑着。 “你能有什么好货?” 我仔细观察吴麻子的脸,他山根之上的命宫凹进去一大块还隐隐发黑,鼻子上财帛宫的地方鼓了个黑紫色的大疙瘩,这哪是要发财啊,这明明是破财大祸之相啊。 吴麻子一边咧嘴一边捂着脖子说:“十三啊,你跟你师父那么久,应该学了不少吧,你看看叔这脖子能治不?” 吴麻子露出脖子,我顿时心里一惊,他脖子上有个黑紫色的於痕,类似于绳子的勒痕,就像当年的那群孩子一样。 我马上问:“这伤痕怎么来的?” 吴麻子支支吾吾的也不说。 我故作严肃,吓唬道:“不说我可帮不了你,回去准备后事吧。” 这招果然好使,吴麻子脸色难看起来,“我……还不是到后山找那东西,没想到那么值钱,如果逮到了……”说着吴麻子从破旧的包里掏出了一块金色的蛇皮。 难道是那条救过我的金色蟒蛇?小时候要是没有它,估计我早就冻死了。 我还在乱想,只听从里屋的堂口里传来一阵嚼东西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吃饭一样,声音很大。 我一愣,这堂口里除了师父能进没有其他人,难道师父回来了? 反而吴麻子面色铁青,全身直抖,眼睛瞪的老大,指着堂口的方向,两腿往后退:“他来了,他来了!”说完又哭又笑的跑出了门外。 堂口没有开灯,一片漆黑,门微微敞开了一道缝隙,里面清晰的传出一阵阵嚼东西的声音。 “师父?”我轻声喊了句。 那声音忽然停止,过了片刻再次响起来。 我屏住呼吸,准备推门看看,难道是家里进了贼? 虽然师父一再强调不让我进去,可家里如果真进了贼我也不能做事不管吧。 我抄起一根铁棍,蹑手捏脚的走到堂口,门微微敞开,能看见一个黑影在里面晃动,心跳越来越快,憋着一口气,猛然的一脚踹开门,立马开灯,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竟然是师父!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师父背对着仙台,大口大口的吃着什么东西。 我把铁棍扔到一边,“您不是出去办事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屋也不吱一声。” 师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圆溜溜的转了一圈,歪嘴一笑,脸上若隐若现似有白色的绒毛,只是他离灯太近,我有点看不清。 “饿了,回来吃点东西,一会有事找你办,你也过来吃点?”师父把脸埋进仙台的贡品盘子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好像三天夜没吃饭一样。 我顿时皱起眉头,盘子里血肉模糊,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一盘子血淋淋的生鸡头! 看师父吃的样子我只觉得阵阵反胃,“您是咋了,这可是生鸡头,吃不好是要死人的!” 师父冷笑一声,“这可是好东西,以后你也会爱吃的。”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没明白什么意思,感觉今天的师父陌生的很。 【作者有话说】 新书开启,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第2章 后山 半晌,师父把满满一盘子血肉模糊的生鸡头都吃光了,连骨头都没剩,伸出长舌头把血淋淋盘子舔的干干净净,擦了擦嘴。 看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师父打个了饱嗝,把我拉到堂中央,让我跪下。 我茫然的看着师父,他点了供奉灯,仙台中央供奉了两个仙牌,一个用黑色的布罩着看不出来是什么,二排教主是黒妈妈,这位仙家我听师父提过,是天下出马仙的第一护法,这样厉害的仙家只站二排教主的位置,那黑色布罩着的莫非是上方仙? 师父让我跪在地上,点了三支香,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开马伴七星,黄仙落我身,凡尘诸多事,听我来禀明!”然后嘴里念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每念一句都会敲一下堂前的鼓,他在屋里手舞足蹈,蹦蹦跳跳,跳完舞开始给我讲规矩。 从仙家蹿窍,立堂拜仙讲到如何请仙上身,刚做仙家的弟马还要有过五关……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这是要让我出马拜仙,不对啊,师父从来不允许我插手仙堂的事,更忌讳我成为出马仙,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盯着灯下师父的影子,顿时全身一抖,在人影下面隐隐的还有个细长的影子,这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黄皮子的影子吗?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马起身就要跑,“师父”一把按住我,力气奇大。 “你要去哪?给我跪好!”师父的声音完全变了,听起来就像一个女人掐着脖子在说话,让人觉得喘不过来气。 我闻到他身上有股子动物的骚臭味,等我再抬头,吓出一身冷汗来。 “师父”整张脸贴近我,露出满嘴的獠牙,满脸全身慢慢的开始冒出白毛,朝着我奸笑。 与此同时,只听“当当当——”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十三在家不?快开门!你师父出事了!” 说话的人正是村长刘大元,白毛黄皮子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愣了一下。 趁着我这个空档,我立马起身,飞速跑到门口推开门,跟刘大元撞个满怀,还没等他说话,我使劲拽着刘大元一起往外飞奔。 我俩跑了半天,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见后面没东西追过来,才渐渐放缓脚步。 刘大元呵斥带喘的问我:“十三你跑啥呢,见鬼啦?” 我累的说话断断续续,“家里有个白……毛黄皮子,卧槽,吓死个……人!” “这是见你师父出事了,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了。” 我一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您说我师父怎么了?” 刘大元一拍脑袋:“今天早上吴麻子死了,死相那叫一个惨,就跟当年皮蛋一家一样,后山那个畜生又开始杀生了!你师父给吴麻子做完法事,棺材却怎么都抬不起来,就好像跟地粘在了一起,村里最有力气的壮汉都来了,纹丝没动。” 吴麻子死了?我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就在之前他还跟我说话来着。皮蛋一家当年也死了?可为什么时候师父说他们搬走了。 村长口中那个杀人的畜生莫非是那条金色蟒蛇?这一切又跟那条蛇有什么关系?我脑子里乱的像浆糊一样。 刘大元继续说着,讲到可怕之处都不禁全身的抖一下,我大概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后山一直是我们村的禁地,蟒仙庙尤其是碰都碰不得,据说那里面的住着一条蟒蛇有几百年的道行,这些年村里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人,大家都说是那条蟒蛇下来干的! 吴麻子贪财不知怎么弄到了那块金色蛇皮,得罪了蟒仙,死的很凶,以我师父的能力应付不了,他就准备请仙上身,找那条蛇讨个说法。 这时候,好巧不巧的刮来一阵风,刘大元说那风很是奇怪,有股子花香味,等众人缓过神来才发现,棺材好好的,吴麻子尸体却没了。 “你师父独自去了蟒仙庙,他让我跟你说要是今晚上十二点之前若是没回来,就是出事了,让我带你过去,说是有事要交代你。” 正说着我俩到了后山下,刘大元却害怕了说什么不敢上山,磨叽了半天,最后被我愣推了上去。 刘大元一边走一边哀嚎:“我迟早被你们师徒俩害死!” 此时夜色阴沉,后山一片漆黑,我俩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分辨道路。 我总觉身后有人跟着我,等我回头一看有两点绿色的光,却又瞬间消失了。 还没等我看清,刘大元惨叫一声。 “谁呀?少在那装神弄鬼的吓老子。”我大喊一声。 我能明显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却明明什么都没有。 为了安慰刘大元我只能壮着胆子说:“啥也没有,大老爷们还能让一条蛇吓死?” 后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越走越累,周围的景色都是一样的。 我转头问刘大元:“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绕圈?” 刘大元却满脸惊恐,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我说:“你后背上……” 我刚骂他疑神疑鬼,却感觉后背一阵酸疼,好像压着什么重物,让人喘不过来气。 我摸了摸后背,明明什么都没有,地上的影子我却看到自己弯着腰,背上趴着一个人! 我不动声色,咬破指尖,在手心写个卍字,往脖子后面一拍,只感觉一身阴风吹过,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刘大元看的一愣一愣的,我白了一眼,“不过是个孤魂鬼,想借着我下山,没啥了不起!” 刘大元赶紧朝着我竖起大拇指,我俩继续试探着往前走,不明白师父要在后山交代什么,心里惦记着他的安危。 自打师父把我抱回来,后山就是我的禁地,我从来没回来过。 有时候我心里也犯嘀咕,我如此健康,为什么会被爸妈丢弃在蟒仙庙门口? 那条蟒蛇却为什么不吃我? 脑子里一阵乱想,突然我听到有个女声在喊我的名字,隐隐的,却不停在耳边围绕,好像有个女人爬在我耳边不停的再叫我名字一样。 等我再抬头,已经站在了蟒仙庙门口,看见了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 第3章 漂亮女人 在破败的蟒仙庙里,站着两个人,吴麻子用那块金色蛇皮勒着我师父的脖子,师父的脸已经是青紫色,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紫色勒痕。 而师父用开山木抵着吴麻子的胸口,两个人一动不动,就像蜡像一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像极了雕像。 所谓开山木是出马堂口的镇堂至宝,打马下山,出堂报名,见开山木如见仙师真身,就跟古代官老爷的大印差不多,一般不是对付最棘手的事是不会请开山木的。 我一度怀疑两个人已经死了,四周观察没看见那条金色蟒蛇。 我慢慢走上前,轻声喊了句:“师父——” 瞬间,吴麻子的脸转向我,五官扭曲在一起,似笑非笑,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师父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 那块蛇皮仍然缠在师父的脖子上,也没时间多想,我立马上前拿掉了缠在师父脖子上的蛇皮,师父瞬间大口深吸了一口气。 这蛇皮很是奇怪,触手很凉却有股子淡淡的花香味,正是梦中那股子熟悉的花香味,我摸的时候就化成了一股子黄水,黏糊糊的粘在我手上。 那画面简直不敢直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啥特殊癖好,甩都甩不掉。 刘大元朝着我竖起大拇指,“你小子可以啊!” 师父慢慢缓过来,我松了口气,刘大元比我还激动,“老查啊,我以为要给你送终了。” 师父见我来了,着急想说什么话,他的脖子被勒的太久,嗓子里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把耳朵贴近,从一堆杂七杂八的声音里只隐约听出“算计”两个字,也不明白啥意思。 此地不宜久留,刘大元背起我师父,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吴麻子,眼珠子瞪的老大,张着大嘴,五官极为扭曲,死不瞑目。 为了几个钱何必呢?毕竟一个村的不忍把他仍在此处,我决定带着吴麻子的尸体回去安葬。 我走到尸体旁边,手刚碰到吴麻子衣服,谁知吴麻子“扑腾”一下坐了起来,差点把我吓尿了。 吴麻子眼珠子直愣愣的转向我,嘴张的有半张脸那么大,阴阳怪气的发出个女人的尖细的声音,“我在山口!” 说完脑袋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整个人直挺挺的躺了下去,一动不动。 我跟刘大元都看愣了,刘大元大喊一声:“鬼啊——”背着我师父屁滚尿流的跑下山去了。 我猜这话应该是那条蛇带给我的,提起它我总是有种莫名的亲近感,皮蛋一家、吴麻子的死还有的我师父的伤,小时候那些孩子的勒痕,太多事我想要问问清楚。 是个爷们,该面对的就要面对! 我背起吴麻子,手拿师父的开山木,朝着山口走去。 我往前走了不知道多远,吴麻子的尸体越来越重,好像背后压了一座山。 周围渐渐起了浓雾,连仅有的月光都遮上了,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还得背着吴麻子还要摸着路,我出了一身汗,耳边又听见有女人在喊我名字。 “十三……查十三……”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此时,我感觉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我的肩膀上,我立马全身一抖! 师父以前说过,走夜路若是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万万不能回头,山里横死的人多,若是回了头就会被横死鬼勾了魂做了替身。 我背吴麻子的尸体又往前跑了很远,被他压的腰的直不起来,腿酸的不行,实在走不动了,直接趴在地上。 我一把抓住前面的树,差点脸着地,忽然我感觉不太对,这树怎么滑不唧溜的,还挺软。 再一抬头,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她穿了一身金色的衣服,这大半夜荒郊野岭的咋会有个女人? “啊——什么玩意?”我大喊一声,连连往后退。 那背影冷笑一声,缓缓转向我,我愣了,这女人漂亮至极,面庞清秀,皮肤白皙,眼睛水灵灵的,披散着及腰的长发,像极了电视上的古典美人,身段曼妙,尤其是前面那两团…… 我还没等想完呢,只感觉一巴掌呼了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最重要的是这漂亮女人跟为梦中穿金色衣服的女人的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梦中的她总张着血盆大口,有点吓人。 漂亮女人直愣愣的盯着我半天,看我的都不好意思了,她抚了抚衣袖,用极为傲慢的语气问:“下跪的弟马是何人?” 我怔住,啥时候成弟马了? 所谓弟马就是仙家对已经出马的弟子的称呼。 “姑娘,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又是一个嘴巴抽过来,“姑娘也是你叫的?叫姑奶奶!” 这辆巴掌打的老子脸火辣辣的疼,我特么想骂人,老子特么虽然不打女人,但也不是软柿子。 我刚准备拿起开山木,漂亮女人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脚踩在我手上,“现在的弟马真是一茬不如一茬,等来等去居然来了这么个废物,既然你受了我百年的道行,日后就好好的开堂出马,扬我仙名。” “扬你个大头鬼,我什么时候受你百年道行了?你谁啊你?”我手被她踩的疼的要命,女人漂亮是漂亮,也太凶了。 漂亮女人盯着我手瞟了一眼,极为嫌弃的移开目光。 我似乎明白了,这漂亮女人莫非就是那条金色蟒蛇,刚刚那块蛇皮在我手上化开了,难道就是她说的百年道行? 我靠,那么一块蛇皮就有百年的道行,这蛇得活多少年了,这他娘的是蛇精啊。 我赶紧摇摇头,“谁要给你当弟马啊,你又杀人又害人的,你为什么要害吴麻子,还伤我师父?” 漂亮女人也不解释,冷眼看着我半晌,“不错嘛,很有骨气,希望你过几天还能这么傲骨!哦,对了,我堂口的开山木上要刻上四个字,天下堂主!” 说完,她娉婷的往后山走去,我也没明白她的什么意思,天色见亮,我背着吴麻子的尸体踉踉跄跄的下山了。 第4章 城隍村 下山后,我安葬了吴麻子尸体,师父却昏睡着,一直没醒过来。 那天从山上下来开始我就全身奇痒无比,洗了几次澡也不管事,之后就开始莫名的发烧,找了村里的大夫看了,也吃了不少药没啥起色。 更要命的是,回来的第二天,我皮肤上开始长东西,一开始是圆形透明的像指甲盖似得,质地很硬,从胳膊上几块扩散到全身大面积开始长,颜色从透明慢慢变深为金黄色。 我愣住了,这他娘的不是蛇鳞吗? 顿时恍然大悟,用出马仙家的行话,我是被溜马了。 所谓溜马,就是仙家想收某位有缘人为弟子,而本人却没有出马的意愿,那么仙家就会“磨”弟子,老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被溜马的弟子会莫名其妙的生病,药石无灵,甚至可能有性命危险,以此种方式磨到弟子意识崩溃,最后同意出马为止。 怪不得那天漂亮女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大老爷们,头可断血可流,还能被个女人逼着同意出马了? 结果第二天我就怂了,我下床发现自己两条腿分都分不开了,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包括我小弟弟在内,夺笋呢,这是要绝我老查家后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师父已经昏迷了四五天,气息越来越微弱,以前被师父收拾过的杂碎也都找上门来报复,还好都是不成气候的,被我一并处理了。 想来也只有蟒仙救的了他,为今之计也只有答应为那条蟒蛇出马了。 按照蟒仙的要求,在内室为她开了堂口,立了仙牌正名,开山木之上刻下“天下堂主”四个字,烧了正仙铭文,昭告天下。 我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啥非要写天下堂主,难道这玩意还有啥品阶不成? 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又敬了仙茶,这礼算是成了大半。 蟒仙的说法是我还要过五劫,说白了就是仙家指定的五个考验,我去处理,若是都办的圆满才算是真正的出马弟子了。 作为交换,漂亮女人答应医治我师父,我也算松口气。 堂口刚立,就有人找上门来,来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我一直叫他傅叔,以前找过我师父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师父都没接。 傅叔抬着满是鲜血的胳膊,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又下跪又寻死的求我救救她女儿,说自己女儿非要寻死觅活的嫁给一只黄皮子,傅叔觉得女儿是被黄皮子迷了,就把那畜生杀了,结果全家遭了报复。 傅叔连哭带嚎的指着自己胳膊,“十三啊,你可要帮帮啊,你看看我这胳膊让那黄皮子害的,现在家里墙上地上全是血脚印,那畜生是要杀我全家啊。” 傅叔打开绷带时候,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整条胳膊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 师父曾经说过,黄皮子这东西波云诡谲,就算有了道行尊称一声仙家,仍然是畜生秉性,睚眦必报,但是敢这么明目张胆害人的畜生我还是第一听说。 直觉告诉我,傅叔这事很是棘手,师父一直不见好转,我原本想把这事推辞了,不想多生枝节,结果仙堂那位姑奶奶还不乐意了。 自打我做了出马仙,就跟这姑奶奶好像有了心灵感应了一样,她老人家直接就能千里传音,连电话都省了。 我这边刚要打发傅叔走,那边姑奶奶紧着叫我进仙堂,我只好让傅叔先在外屋等我。 进了里屋,漂亮女人仍然是那袭金色的衣服,悠闲的坐在堂前喝茶,动作优雅妩媚,跟之前判若两人。 我有些看呆了,她瞪了我一眼我方才缓过神,“我说……蟒姑娘,哦不,素贞啊,您跟追命一样叫我什么事啊?” 她白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说:“本仙有名字,叫敖婉!” 这名字还挺雅致,就跟她这一身气质有点不搭,这哪跟温婉能搭上边啊? 敖婉也没理会我,继续说:“咱们刚立了堂口就把生意推出去,以后还怎么立足啊,这不是让小辈们看我这个姑奶奶的笑话嘛?这事我们接了!” 我顿时无语了,反正也不用她亲自去,敖婉冷笑一声,“这就算你作为出马仙第一个考验吧,放心吧,有危险本仙不会看着你送命的。”敖婉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我肩膀! 这回想不去都不行了,没办法,拜了这么个祖宗,吃人家嘴短就只能乖乖听话,我答应了傅叔,收拾了些平时用的法器和符咒。 傅叔老泪纵横,千恩万谢的,紧着说女儿有救了,为人父母之心让我有些动容。 上了傅叔的车,他递给我一件棉袄,还很厚,我有点诧异,现在外面正是夏天,我穿棉袄干什么,傅叔只说到了我就知道了。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微微擦黑,到了傅叔家的村子,刚一下车我就懵了。 如今六月的天气,傅叔家的村子居然下起了雪,我还穿着半袖,一股寒风吹过顿时打个冷颤,是那种刺骨的冷,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寒冷。 傅叔下车赶紧把棉袄给我披上,“这回知道棉袄干啥用的了吧,你可别冻感冒了,我女儿可都指你了,十三。”说着他自己也穿上了一件。 我顿时皱起眉头,只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居然差出了两个季节,按照傅叔的说法,这村子叫城隍村,周围四面环山,地势又高,所以冷的比下面早,只是那也冷的太早了,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像极了东北腊月的天气。 我有些奇怪,我住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周边有个天气如此诡异的村子。 我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缘故,村子仿佛被一层黑气笼罩着,只是模糊有些看不清楚。 此时从村里跑来一个女人,边跑边喊,“他爹,你怎么才回来,咱们女儿出事了!” 傅叔急急忙忙拉我进去,只听后面传来一声,“这外人来了怎么没先通报老太爷?” 第5章 老太爷 说话的男人看上去比傅叔还大,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穿着一件皮袄,他用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仿佛很不欢迎。 我皱起眉头,“老太爷?” 傅叔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记性,十三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的村长黄海,咱们村有个规矩来了得先拜见老太爷,你跟黄村长先去,我先看看我闺女去。”说完急急忙忙往家跑。 我有点诧异,不过入乡随俗,东北这边以前很多村子都是氏族,姓一个姓,最年长的那个人就会被尊称为老太爷,外乡人第一次进村过来拜见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我跟在黄村长的身后,他一直板着脸,也不说话。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很多家都在门口准备红布,刺骨的寒风冻的他们直哆嗦,见到我走过也都是面无表情。 “咱们村里是有什么喜事吗?”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黄海瞪了我一眼,赶紧摆出一个嘘的姿势,左右扫了一圈,低声说:“我们村的事别打听!” 穿过整个村子,我跟黄海走到一座道观门口,这道观很是破败,看上去已经有年头了,上面写了城隍庙三个大字,道观里挂满了红布,与周围惨白的墙映衬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微微怔住,“老太爷住在城隍庙?” 黄海没说话,把我引到院子里,主堂屋门紧闭,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吧。” 走近堂屋,我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呛的我咳嗽了两声,赶紧行了礼,恭敬的说:“在下査十三,第一次进本村来拜见老太爷。” 老太爷据说已经百岁高龄,精神矍铄,鹤发童颜,面相十分慈祥。 我们攀谈了一会,我便冷的受不了了,这城隍庙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屋里甚至比外面还冷,我冻得牙都直打颤,老太爷倒是没什么反应,可能是习惯了。 告别的老太爷,我按照黄海告诉我的路线,就往傅叔家去。 此时外面天已经漆黑一片,我正专心找路,直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我一个一米八的小伙子,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东西居然纹丝没动! 我捂着屁股,起来用手机一照,这哪是个东西,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袄的中年女人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低着头翻着眼白瞪着我,吓的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我闻到这女人身上有股子熟悉的骚臭味,有点像那天我家进来的白毛黄皮子,全身不禁抖了一下。 中年女人站着也没有让路的意思,我绕到了一边往里走。 “你就是老傅请来的那个出马仙?出马多久了?”中年女人忽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我恩了一声,毕竟我刚刚出马还没两小时,还是被敖婉姑奶奶逼过来的,就没接这出马多久的话茬。 估计这女人是见我年轻,冷笑着说:“年轻人差不多就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能插手的。” 我总感觉她知道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我担心傅叔女儿的安全,不想在这诡异的中年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就急匆匆的往前走。 忍不住回头瞄一眼,却发现老太太歪着脸朝我阴笑着,伸出食指,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到了傅叔家,傅叔正在门口焦急的等我,满脸冻得通红。 见我来了,赶紧上前,“哎呀十三,你怎么才来,快进去看看小雪吧。” 我走进里屋,傅叔的女儿叫傅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穿了一袭红衣,手里抱着一只公鸡正在自言自语。 那只公鸡害怕的很,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挣扎着发出哀嚎的声音,傅雪咧嘴一笑,张开大嘴一口要掉了鸡脑袋,对着脖子使劲的吸这鸡血,直到把整只公鸡吸干。 傅雪全身都是鸡血,用阴森的眼神瞟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我眯着眼睛,仔细盯着灯下傅雪的影子看,她的影子只有自己的,只不过影子晃动,有些虚无,这明显是阳气不足,再看她的眉间,隐隐有两股黑气,马上就要窜到印堂了。 我走到傅雪面前,她立马警觉,嘴里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背对着众人,咬开无名指,转身朝她笑着说:“小雪妹妹,你在吃什么,给十三哥哥吃点可好?” 傅雪歪着头,瞪着眼睛上下打量我,趁着这个空档,我立马抓起她的右手,按住脉门,只感觉一阵阴气袭来,迅速用无名指的指尖血封住。 傅雪发出一声惨叫,将手里的血淋淋的死公鸡朝着我头砸过来,力气奇大,我来不及躲闪。 与此同时,我立马将六丁六甲符贴在傅雪的印堂之上,傅雪惨叫着晕了过去。 傅叔看傻了,见小雪晕了,赶紧上前问:“这……十三啊,小雪这是怎么了?” 被死公鸡砸中,我只感觉一阵眩晕,傅婶赶紧说:“哎呀十三,你受伤了,快给你包扎一下。” 我摆摆手说:“没事,小雪只是被黄皮子迷了,赶紧把那符烧了,将符水给小雪喝下去。” 傅婶忙着给我上药包扎,小雪喝了符水,将刚刚吸的血都吐了出来,还伴随很多黑色类似棉絮的东西,由于身体太虚弱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忽然我感觉窗户上有个黑影,回头一看,那黑影一闪而过,我只看清了穿的好像是破皮袄,难道是刚才的中年女人? 我总感觉今天的事情处理的太轻松,按照傅叔的说法,他之前已经请了很多人,根本治不好小雪的病,如果只是单纯的被黄皮子迷了,基本上只要不是神棍,都能很轻松的处理好。 “傅叔,小雪怎么成今天这样的,你跟我说说。”我皱着眉头追问道。 傅婶接话道:“这事要怪就怪那个疯婆子,那个女人自己的孩子死了,自然见不得别人好。” “疯婆子?”我皱起眉头。 傅叔赶紧解释道:“原来也是我们村的出马仙,能看事,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全家都死了,就剩下她一个,成天穿个破棉袄在村子里晃。”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我刚刚撞到的中年女人? 第6章 讨封 那中年女人大家都叫她江大嫂,以前也是这个村出名的出马仙,只是几年前女儿惨死,据说皮都被人扒了,她自己也疯了。 傅叔和傅婶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埋怨起来,我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大概五天前,傅雪去给老太爷祝寿,晚上独自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穿着一身人衣服的黄皮子。 那黄皮子像人一样两只脚站着,挡在路中间,问傅雪:“你看我像不像人?” 据说黄皮子这种精怪能修炼,一心只想成为人,有了一定道行就会在路上把人拦住讨封。 若是回答像人,那黄皮子就能功德圆满,若是回答不像,那黄皮子就功亏一篑,定会缠上这个人。 傅雪才多大,哪见过这阵仗,尤其是会说话的黄皮子,当即就吓傻了,连跑都忘了。 那讨封的黄皮子又问了一遍,瞪着猩红的眼睛一点一点靠近傅雪,这时候那个疯婆子出现了,把傅雪推到了一边,嘴里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雪在回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天天喊着要嫁给黄鼠狼! 我师父曾说过,黄皮子这东西睚眦必报,傅雪被江大嫂一搅和,回答错了那个讨封的黄皮子才被缠上。 想要彻底治好傅雪,现在的办法就是必须找到那个讨封的黄皮子。 刚才我用六丁六甲符唤醒了傅雪,估计今天晚上黄皮子就会找上门来。 我让傅叔他们躲在屋里,自己坐在门口等着黄皮子过来。 自打敖婉的那块蛇皮在我手上化了之后,我感觉自己比之前强了很多,虽然这些年我也跟师父学了不少。 村子里的夜晚一片寂静,可能因为我在,傅叔傅婶已经睡着了,我坐在门口眼皮沉的不行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来了多久,我感觉脸上很痒,好像是长头发在我脸上不停的蹭。 我心里一惊,没敢马上睁开眼睛,只小小的睁开一条缝。 只见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贴着我的脸,几乎就要挨上了,她瞪大了眼睛,眼眶里几乎都是眼白,咧着大嘴朝我笑。 我差点吓尿了,但是没动,尽量保持呼吸均匀,心都差点跳出来。 这张脸正是傅雪,她在我脸上闻了闻,见我没反应,起身背对着我,低着头站着,头发埋住了脸,飘悠悠的往前走。 傅雪走路姿势极为诡异,好像全身没了骨头,傅叔和傅婶睡的很熟,完全没有察觉。 等她出了屋子,我轻手轻脚的在后面跟着,傅雪趴在地上,像一条蛇一样,慢慢打开了菜窖。 菜窖是东北农村特有的,俗称地窖,在地上挖一个很深的坑,搭上梯子,这地窖就能存菜储菜,而且冬暖夏凉。 傅雪回头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径直的跳了进去。 我顿时心里一惊,一般这种菜窖都很深,至少地下两三米,弄不好可能有直接摔死。 我大喊一声,赶紧跑到菜窖跟前,想把傅雪拉上来。 谁知,我趴在菜窖口一看,里面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任何人。 我愣住,此时我听到身后发出“咯咯”的笑声,心道一声不好。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就感觉背上被人重重的推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掉进菜窖里。 身后,是傅雪惨白狰狞的脸,正对着我咧嘴大笑。 忽然,我闻到一股子熟悉的花香味,感觉身后有人拉了我一把,我顺势在菜窖口用手一推,整个人借力便上来了。 我听到敖婉在我耳边说:“姑奶奶我不便现身,你自己注意点,这么大人了还能被小姑娘暗算!不要丢了我的脸!” 我顿时无语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脸面呢,不过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倒是安心不少。 见我上来了,傅雪脸都气黑了,我冷笑一声,“我有心放过你,你却要害我,那就别怪我了。” 我拿起刻着“天下堂主”的开山木,正是敖婉刚立堂口时候刻的那把。 看准傅雪影子中那个细长缥缈的影子,往那影子的天灵盖狠狠的扎了上去。 被附身的傅雪似乎看出我的意图,但跑已经来不及了,傅雪发出一声动物的惨叫,用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的瞪我,全身冒出黑烟,瘫软在了地上。 傅叔傅婶被这声音吵醒了,赶紧到院里查看,见傅雪躺在地上赶紧把她抱起来。 “十三,刚才这是咋了?我女儿没事吧?”傅叔焦急的问道。 刚才这一下,几乎用尽我的力气,我气喘吁吁的说:“没事,趁着你们睡着的时候,那黄皮子附身在小雪身上,想杀我,已经解决了。” 我刚刚开山木那一下,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至少损了黄皮子不少道行,估计十年八年内他都不会再来了。 外面天冷,我赶紧让傅叔把小雪抱进屋,被黄皮子附身十分损耗元气,往后也要好好养很久。 傅叔傅婶听说黄皮子已经解决大半,都千恩万谢,拿出一万块钱当做谢礼,非要让我收下。 虽然我见钱眼开,但是傅叔这家境,一万块钱也不是小数目,我连连推辞,还是留给傅雪养身体买营养品吧。 刚才跟黄皮子打的有点激烈,我感觉后背疼的不行,衣服都破了。 正准备换上备用的衣服,傅叔突然大喊一声,“十三,你这后背是咋了?” 我一楞,照镜子看了看,我后背有一个黑紫色的掌印,那掌印很大,好像是刚刚傅雪推我下菜窖留下的。 这黄皮子真是下了杀心,要至我于死地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这让我有点诧异,我跟这黄皮子第一次见,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我也没多想,又给傅叔留下了三道符,那黄皮子元气大损,我也不好赶尽杀绝,只叮嘱傅叔在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折腾了一宿,我睡了个好觉,早晨起来傅雪已经恢复了神智,还吃了一些东西。 傅叔傅婶十分开心,对我感激涕零。 我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毕竟师父还昏迷在家。 准备送我出村的时候,碰到黄海村长来到傅叔家,他看我一眼,低声对傅叔说:“江大嫂死了。” 第7章 往生 本来我收拾了东西,今天便要出城隍村了。 黄海村长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江大嫂就是大家口中的疯婆子。 这女人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可我总觉得没什么恶意,而且昨天碰到她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心里存疑,随口问了句:“江大嫂是怎么死的?” 黄海村长面露难色,傅叔赶紧说:“十三这小子可有本事了,昨天打跑了缠着小雪的那个黄皮子!” 黄海有些惊讶,上下打量我一番,“江大嫂是溺水死的,今早上被打渔的发现了。” 我十分讶异,“咱们这村子冰天雪地的,怎么还能溺水?” 城隍村的旁边有条叫三湾子的小河,这里常年不结冰,村里人经常会去那里打渔,今早上有人发现江大嫂死了河中。 “而且……”傅叔全身抖了一下,“你见过竖在河里的尸体吗?” 我顿时觉得脊背发凉,我听师父说过,竖尸怨气极重,就算是专业的捞尸人都不敢轻易的打捞竖尸,搞不好就会被缠上。 黄海村长全身抖了一下,“棺材都备好了,但是棺钉怎么都钉不下去,村里来了多少壮汉都试了,好像有人在棺材里面顶着一样。” 傅叔脸色惨白:“明天就是老太爷的百岁寿诞,竖尸不祥,还希望十三兄弟能帮着化解一下,钱都好说。” 怪不得我进村子的时候各家都在准备红布,原来老太爷百岁生日。 我刚准备推辞,毕竟我是个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敖婉那姑奶奶的声音又在我脑海中响起来,“本仙还没见过竖尸,答应他!” 我翻了个白眼,这是心理变态吗?愿意看尸体,改天回家我充个会员,让敖婉姑奶奶多见识见识鬼片,别老折腾我! 我正寻思着,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少跟姑奶奶啰嗦!” 我捂着脸一阵委屈,我这是什么命摊上这么个姑奶奶。 傅叔和黄海都诧异的看着我,他们当然不知道敖婉的存在,我刚才自言自语在寻思我是神经病。 傅叔关切的问:“十三你为啥捂着脸,牙疼?” 我撇撇嘴,懒得解释。尸体停放在江大嫂的家中,我跟黄海走过去,周围已经围了很多村民。 我一只脚踏入江大嫂家,黄海停在了门口,村民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屋子里很破,周围都会灰,墙面还有破的地方,呼呼往里进冷风。 棺材就停在屋中央,开着棺盖,我走上前看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 江大嫂是溺水死的,全身都已经泡的浮肿,脸色铁青,双眼紧闭,表情狰狞,衣服已经泡烂了,她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她的脖子上有一双黑紫色的手印,手印很大,看起来并不是像人的吗,怎么跟我后背上的手印有点像! 就在我把脸贴近尸体的一刹那,江大嫂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球突出,一动不动的瞪着我,吓的我大喊一声,直接坐在地上。 此时,内屋里传来脚步声,走的很急。 傅叔曾说过,江大嫂家除了她自己已经没人了, 我赶紧平稳心态,抄起旁边的铁锹悄悄的走到内屋门口,一脚踹开门! 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黑色的东西趴在窗户上,朝着我眨着墨绿色的眼睛,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随即纵身一跃跳了出去,看样子似乎是受伤了! 我一惊,刚刚若是没看错,那团黑色的东西应该是只狐狸,狐狸也是东北五常仙之一,被尊为胡仙。 我记得傅叔说江大嫂曾经也是出马仙,我往桌子上一看,果然有供奉的仙台。 大红纸之上写着:供奉胡仙之位!只是这红纸被人撕下去一半,另一半散落在地上,全是灰烬。 看来江大嫂死之前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邪物,胡仙为了保护她自己也受伤了,但是仍然没能保住江大嫂的命。 江大嫂死不瞑目,怨气重,才成了竖尸,只是这邪物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昨天的黄皮子? 可是昨天的那黄皮子被我打成的重伤,应该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而且昨天的黄皮子道行并不高,连我这个刚刚出马几天的人都能打伤它,江大嫂遇到的这个邪物能力应该远在它之上。 我想不明白,不过现在首要的是超度江大嫂,让她安心的走,否则这样的怨气尸体定会尸变,这方面之前我跟师父没少学。 我让黄海村长准备了一些东西,等他们准备齐全送来已经是晚上了。 。 我在江大嫂的头上,用占了朱砂的红绳绑了一只白烛,这是天灯,能照亮往生的路。 将糯米绕着棺材撒了一圈,防止尸变,又在东南角立了三柱香,撒了一些纸钱,这是给路上的孤魂野鬼的,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将一个写着江大嫂生辰八字的之人贴在一只大公鸡的胸前,传说恶鬼无法度过奈何桥,所以逗留在人间,公鸡能将他们驮过去。 我忙活的时候,尸体的眼睛一直愣愣的盯着我,好像还会跟我动,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布置完这一切,我嘴里开始念往生咒,将天灯点燃! 刚开始一切还很顺利,随着我念到最后几句,江大嫂头上的蜡烛忽然变成了绿色的火苗,火苗窜的老高,将整个房间照成了诡异的绿色。 江大嫂的尸体瞬间起了一身白毛,不停的抖动,东南的脚的香燃的特别快,有什么东西在吃这香,纸钱一燃而尽变成了灰烬。 地上的糯米忽然显现了密密麻麻的脚印,好像有人再走,完全找不到方向。 那只公鸡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不停的哀嚎,在地上不停扑腾着翅膀,在屋子里上下的乱飞。 忽然,江大嫂头顶的蜡烛灭了,那只鸡也没了动静,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听到前面发出咯咯的声音,好像关节摩擦的响声。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见棺材里那具尸体慢慢的自己坐了起来…… 第8章 人皮衣 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这套超度的招数师父几乎没有失手过,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江大嫂的怨气太重,根本不想离开,断了自己往生的路,这难道是要尸变了? 我屏住呼吸,尸体的右手僵硬的抬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躺回了棺材,半天不再有动静。 “看看她右手是什么东西?” 突然我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差点把我吓尿了。 定睛一看,说话的人正是敖婉,我立马松了一口气,“姑奶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说一声,迟早让你吓死。” 敖婉看了一眼窗户,这大姐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也对,毕竟她是一条蛇嘛。 敖婉瞪了我一眼,“少在那胡思乱想,过去看看。” 我哦了一声,用手机照亮,江大嫂眼球突起,变成的血红色,表情狰狞,张着大嘴仿佛有话要说。 她的右手高高举起,死死握着条状的东西。 我眯着眼睛,怎么这东西有点熟悉,好像是开山木。 “见开山木如见仙师,她也曾是出马仙,死也要紧握着,只怕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你。”敖婉淡淡的说道。 我壮着胆子,将江大嫂高高举起的开山木握在手中,就在我触碰的一刹那,一些画面瞬间涌入脑中。 我站在一个屋子里,屋子的地上全是血,浓重血腥味让我觉得头晕。 地上有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她甚至还在动,全身已经血肉模糊,分辨不清。 屋子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像白布的东西,穿针引线的在缝着,嘴里不停的发出刺耳的尖笑。 我看完后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我没有看清椅子上那个人的脸,但是这间我屋子我太熟悉了。 正是第一次进村子时候拜见的那位老太爷的家! 我全身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莫非他缝制的是一张人皮? 傅叔曾说,江大嫂之所以疯了,是因为她女儿惨死,死的时候被人扒了皮,难道是这位老太爷干的? 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做,忽然江大嫂家的门响了。 我全身一抖,尽量稳住声音问:“谁呀,我还没处理完呢。” 话音刚落,门吱嘎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黑影,拄着拐,慢慢的走了进来。 借着月光,我能看清那黑影的脸,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这不正是那位老太爷吗? 我心里一惊,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老太爷不慌不忙的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听说江大嫂死了,老朽来看看。” 老太爷朝着我歪嘴一笑,我顿时往后退了几乎。 “原以为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没想到还有些本事,居然能伤了我的孙儿。”老太爷的声音完全变了,好像有人掐着脖子再说话。 我怔住,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江大嫂的女儿是他杀的,为了缝制人皮衣,后来又看中了傅雪,不过被我搅了好使,怪不得在傅叔家要置我于死地,若是没有敖婉,恐怕我跟江大嫂一样,葬身在那个菜窖里了。 我像敖婉投去感激的目光,却发现这姑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消失了! 我靠,这也太不地道了,大boss出现了这是打算让我自己扛? 我紧紧的抓住手里的开山木,老太爷朝着我一点一点的走进,“我们这些精怪,要修炼很久,还要出马收弟子才能变成人,而你们什么都不用干,生而为人,这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平。” 我顿时无语了,这都是什么歪理,“那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老太爷阴笑了一声,瞬间走到我移动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他猛然张开大手,死死掐住我脖子,我被掐的喘不过来气,这手奇大,根本不是人手,正是留在我后背的那个印记的手。 老太爷边掐我边说:“你最好不要挣扎,坏了我这身人皮,我还要做新衣服!” 眼瞅着我就要不行了,心里喊了一万遍敖婉,忽然老太爷惨叫一声,瞬间松开了手。 我可算是能呼吸了,嗓子憋的快窒息了,使劲的咳嗽了两声。 老太爷的手想被什么东西烧了一样,完全变黑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此时,身边飘过来熟悉的花香味,我顿时安心了不少,这姑奶奶总算来了,算她还有良心! 敖婉穿着一身金色的衣服,美的不可方物,她瞟了我一眼,悠然的走了两步,“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本仙不在的日子,连这种货色都敢自称老太爷了。” 老太爷气急败坏,“你是什么东西,一条小蛇也敢在黄太爷面前叫嚣?” 敖婉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我是你祖奶奶。” 我无语了,他们这动物之间也不知道什么辈分,都愿意管自己叫爷爷奶奶的。 屋里瞬间刮起了一阵大风,老太爷化作一股黑烟跟敖婉的风混战在一起,从屋里刮到了屋外,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风刮的天黑地暗,外面开始飘起了大雪,我听到风里不停的传来惨叫声,只是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我心里打鼓,有点担心敖婉的安危,虽然敖婉平时霸道了些,但是最起码……我想了半天,想说个敖婉的优点,目测没有。 我赶紧摇摇脑袋,这时候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一会,一阵带着花香的风吹进了屋里,手里拎着一只大黄皮子。 我赶紧迎了上去,拍了拍敖婉的肩膀:“小敖同学你可以啊!” 敖婉瞪了我一眼,捂着她的胳膊,似乎是受伤了。 黄海村长立马跑了进来,“十三,刚才这是怎么了,哪来一阵阴风?老太爷呢?他老人家没事吧?” 敖婉冷笑一声,举起手里那只半死不活的黄皮子,“这就是老太爷,回去好好供着吧。”说完扔给了黄海村长。 黄海吓的脸色惨白,也不敢接那黄皮子,傻愣愣的看着我们。 第9章 地仙记 城隍村的村民怎么也没想到,拜了这么多年的老太爷居然是一只套着人皮成了精的黄鼠狼! 那黄皮子被村民们乱棍打死了。 一切过后,江大嫂的尸体闭上了眼睛,仿佛瞑目了一般,我留在村里超度了江大嫂,挑了个还算不错的地方安葬了她,也是个苦命人。 原来真的老太爷早就死了,这黄皮子鸠占鹊巢,堂而皇之的在村子里害人,缝人皮衣裳,这些年村里死的姑娘都是它害的的。 我说上次去他家怎么一股子那么浓的香水味,原来是为了掩盖他身上动物的骚臭味。 都说六月飘雪有冤屈,都是那些死去姑娘们的怨气。 没想到第一次出马就遇到个这么难搞的事情,不过好在有敖婉在,也算是帮助城隍村度过了一场劫难,功德圆满。 城隍村民们对我千恩万谢,临走的时候村民给我凑了些钱,算是谢礼,虽然不多,也足够我跟师傅几个月的开销,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那只祸害城隍村,被村民乱棍打死的硕大黄皮子被敖婉带了回来,我问她这东西有什么用,敖婉当没听见什么都没说。 我走时候敖婉还不忘让我跟村民们宣传她,咱们家堂口叫“天下堂主”,这么在意名利的蛇我还是头一次见, 回到家,感觉像过去了一个世纪,我瘫软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醒过来的时候,敖婉坐在仙堂里,我径直走进去,也没敲门。 她衣服裸露出半个肩膀,正在擦着什么草药,肌肤光滑胜雪。 我看呆了两秒,立马觉出不对,赶紧转身,使劲揉着眼睛,“刚睡醒,这眼睛怎么看不清了呢,啥也看不清了。” 敖婉冷哼一声,傲娇的侧着头,“下次如果你进来再不敲门,我不介意让你刚才的话成为现实!” 我无语了,蛇蝎心肠,果然说的没错。 师父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一直昏睡着,通过这几天与敖婉的接触,虽然她嘴上不饶人,却不像能伤人的样子,在后山上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有很多想不明白。 敖婉上完了药,仍然穿着那身金色的裙子,手拿一只精致的刀,正在削竹子。 我抱着一只活鸡,站在门口徘徊一会,敖婉抬眼看了看我。 “那个……敖仙人,你吃鸡不?自己家养的溜达鸡……” 敖婉面无表情,继续削竹子,气氛有点尴尬,我只能继续说:“那个……也不知道你们蟒蛇爱吃啥,看你最近都没吃东西,刚刚我看你在上药,是受伤了吗?” 敖婉恩了一声,“并无大碍!” 我快被憋死了,简直是惜墨如金,直接把天聊死了。 我还在想起什么话题,敖婉冷笑一声,“你师父我会尽力救的,只不过我在等五味药材齐全。” 我赶紧问:“你需要什么药,我这就出去买,我们人类的药店什么药都有卖的。” 敖婉抬起头,特意放重音说:“等——” 我简直要抓狂了,他们蛇都这么说话吗?也没有啊,白素贞就说话挺正常! 敖婉继续削着手里的竹子,她正在雕刻一朵花的花瓣,栩栩如生,我有点惊讶她的雕功如此之好。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皮蛋一家还有吴麻子是你杀的吗?我师父也是你打伤的?为什么?”我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问出来了。 敖婉的手停了半晌,没头脑的说了一句,“被人算计!” 我也听不明白,估计再问也没什么答案。 “你有工夫想这些,不如把这本书背熟!省的以后事事都要烦扰本仙出面!” 说完,敖婉抬手递给我一本古香古色的书,看上去有年头了,书还是线装的,书皮上写着《地仙记》,上面的字很多都是繁体的,我都不太认识。 这几天仙堂比较消停,自打有敖婉在,之前那个乱七八糟的杂碎没在出现过。 我也差不多缓了过来,无聊时候就看敖婉给我的那本书,上面记载了很多出马仙的事迹,所有的符咒和方法,之前师父从来不让我碰这些东西。 我正如痴如醉看着的时候,忽然门口的铃铛响了,这就意味着有客人来了。 这铃铛是敖婉按的,还挺精致的,之前我跟师父两个爷们可没空装饰这些。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同学孙大伟, 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只不过从小大家都说我是蛇崽子,都很怕我,我也识趣的离大家远一些,所以毕业以后就没有太多联系。 孙大伟一进来,四处打量了一番,“十三,听说你做了出马仙,特别厉害!现在外面都传遍了!” 我摆摆手,“为了吃饭而已,大伟你过来有什么事?” “我……”孙大伟支支吾吾了半天,“有空你去看看我女朋友吧,她好像不太对!” 虽然我这单身狗受到一万点暴击,不过老同学求上门,我必须重视。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孙大伟左右看了一圈,此时敖婉躲在仙堂之中,我不用猜都知道,她一定竖着耳朵在听,还真是条八卦蛇。 “就好像中邪了一样,天天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孙大伟说的时候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仿佛很害怕。 “她遇到了事才这样的?”我追问道。 孙大伟犹豫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就是穿了件新衣服!” 我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女孩子都爱美,穿件新衣服怎么就疯疯癫癫了,孙大伟多了也不想说。 这件事不用等敖婉姑奶奶命令,我也得去看看,就算不看同学的情谊,毕竟也是一个村的。 我进仙堂跟敖婉说了一声,孙大伟家住在村子东头,离我家还有段距离。 我刚进去,敖婉便递给我一把手掌那么大的扇子,“记得把那件新衣服带回来让我看看。” 果然是八卦蛇,什么都好奇,这扇子应该是敖婉刚刚削竹子做成的,竹子就是扇骨。 我没时间多欣赏这把扇子,跟着孙大伟便去了。 路上我才知道,孙大伟的女朋友正是上学时候的女神杨璐,那姑娘是真真的白富美,也不知道怎么让孙大伟骗到手的。 刚到他家,我就立马觉出不对。 孙大伟家的院子里堆积了很多衣服,像山一样,这衣服隐隐的发出臭气。 我皱眉问:“这衣服是……” 第10章 寿衣 孙大伟支支吾吾的解释说是收来的旧衣服,只是这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些,实实在在的压缩在一个包裹里。 而院子里这样的包裹就堆的满满的,时不时的发出刺鼻难闻的臭味,甚至走在院子里连眼睛都很难睁开。 我知道孙大伟家是做服装外贸生意的,他家也算是村里的首富了,当年我还捡过他穿过的旧衣服,那时候给我乐的屁颠屁颠的。 我跟孙大伟进了屋里,他父母对我上来就是嘘寒问暖。 我不禁叹道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不过如此,之前我跟师父这种身份孙家是根本不待见的,今天关系好的却像经常来往的一样。 进了孙大伟家,满屋子贴满了黄符,地上撒的香炉灰。 我一愣,“这是……” 孙伯母往内屋斜楞眼,语气极为不满的说:“还不是都是那个扫把星,看上我们家的钱了,就是死赖着不走。” 这时候杨露从屋里出来了,她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还保持着上学时候妩媚的脸庞,身材凹凸有致,但不及敖婉,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脑中浮现出敖婉的眼眸。 我赶紧晃晃脑袋,杨露脸色却惨白毫无血色,眼睛凹陷,下面一片暗青色。 她见我来了笑着说:“十三来了,你现在可是名人了,整个村子都在传你的事呢。” 虽然杨露看上去精神欠佳,但是举止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孙大伟,客气的回复道:“女神到底是女神,还是那么漂亮,什么时候跟大伟在一起了?” 杨露热情的给我讲着她和孙大伟的浪漫爱情故事,给我这个单身狗造成了一阵阵雷击,孙伯父和伯母满脸的不待见,孙大伟就坐在那一声不吭。 杨露完全没感受到气氛的尴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开朗,怎么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到是孙大伟一直朝着我使眼色,杨露非要拉我进内室看他们情侣照,我推辞了半天,最后应让她拉近里屋。 就在刚进屋的一刻,杨露的脸从微突然转变为恐惧,她用冰凉的手使劲扣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一般。 杨露从门缝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注意我们了,压低了声音说:“十三,你救救大伟,他快死了!” 我一楞,这到底什么情况,孙大伟说杨露中邪了,杨露说孙大伟要死了,我一时间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杨露刚要张口说,孙伯母忽然闯进来,笑盈盈的说:“十三啊,有多少年没来我家了,快来尝尝我手艺。”说完狠狠瞪了一眼杨露。 杨露立马转变了脸上的微笑,附和着跟我们一起出去了,吃饭时候我一直观察这两个人。 我跟师父学过相面,杨露和孙大伟两个人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雾气,我想仔细看看命宫和运宫奇怪的是怎么都看不清。 我顿时皱起眉头,以前还真没碰到这样的。 吃过晚饭,杨露被孙伯母支去刷碗。 我低声问孙大伟:“你不说杨露中邪了吗?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啊!” 孙大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得十二点以后!” 我哦了一声,孙家伯父伯母睡下以后,我跟孙大伟坐在客厅里聊天,他的话少了很多,聊了几次都突然停住,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直直的看着前面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然后又回过神继续跟我聊天。 我问他外面怎么有这么多旧衣服,用来做什么。 按照孙大伟的解释,这些衣服一些来自各地路边放的收旧衣服的回收箱,一些是漂洋过海来的洋垃圾,甚至还有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混在一起成斤收来,价格相当便宜。 而他们家就是将这些衣服重新漂染翻新弄成跟新的衣服一样,再贴上名牌卖出去,简直一本万利。 我听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钱赚的也太黑心了,居然还有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小时候给我那件几件不会也是吧。 聊着聊着已经是深夜,我困的不行了,上下眼皮打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睡着了。 墙上的钟敲了十二下,我猛然的惊醒了,我仍然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孙大伟却不知去向。 屋里的灯已经闭了,估计看我睡着了,孙大伟也去睡了。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身拖拉拖拉的鞋声,好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地上走,只是走的很慢,走一步要等很久才走另一步。 我躺在沙发上,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轮廓好像是杨露,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奇怪的是,杨露身上穿了一件极大的中山套装,那套中山装又肥又大,应该是男士的衣服,穿在她瘦弱的身上显得极为不搭,松松垮垮。 我屏住呼吸,没发出声音,杨露在门口站了一会,又拖着鞋,一点一点往客厅的一面空墙壁走去。 她站在那面墙前,低着头,前后的转圈,不时的还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子,好像在照镜子一样,可那面墙上根本没有镜子。 她不时的坐着打领带的动作,明明她胸前什么都没有! 她呼吸极为均匀,很显然还在睡梦中,难道这是在梦游? 我全身抖了一下,这画面实在太诡异,杨露照了一会,猛然把头转向我的方向。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歪着头,屋里太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半晌杨露悠悠的说:“这身寿衣合身吗?”声音非常低,好像机器人一字一字的念出来,不带任何语气。 我一楞,这是梦游在跟我说话?师父说过,梦游人的话千万不能接。 我没说话,杨露面对着我好像在等我回答。 半晌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遍,仍然是阴森的语气,“这身寿衣合身吗?” 我全身已经起了一层白冒汗,这是被附身了吗?看着又不太像! 我没敢轻举妄动,生怕伤害到杨露,我仍然没说话。 杨露站在那面墙前等了很久,见没有回音,回过头,又在墙面前照了照,踏着拖鞋,一步一步的走回屋里,走的仍然很慢。 我倒吸一口凉气,孙大伟说的那件新衣服,莫非就是这件中山装寿衣? 第11章 中邪 我屏住呼吸,坐在沙发上半天,杨露没有再出来,我松了口气,不知不觉后背都湿了。 我准备等明天早上等她醒了问问怎么回事再做决定。 猛然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就是被人盯着的那种感觉,而且眼神十分恶毒。 自打做了出马仙以后,很多东西不用看,就能感觉的到。 我顺着窗户看去,一双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穿了一身跟杨露一样的中山装,看不清脸。 我一楞,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人的眼睛。 这时候,本来很静的屋子,忽然听到有人聊天的声音,声音很大,我寻着声音找去,好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我看了一眼手机,此时表上显示凌晨00:30,我将打开手电筒功能,开门去院子里看个究竟。 院子里黑乎乎的,除了那堆衣服,我没看到其他人。 寻着声音的方向,我用手机照亮,发现一个黑影蹲在地上,好像再捡衣服。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地上的人正是孙大伟,正在挑着衣服。 我打个哈欠,“这么晚了还挑衣服,赶紧睡觉吧。” 孙大伟没有理会我,闭着眼睛,继续自言自语,好像睡着了一般,这情况跟杨露有点像。 此时我发现有些不对,刚刚我听到院子里有人聊天的声音,正是从孙大伟嘴里传出来的。 他从一堆衣服里,又挑出一身跟杨露身上差不多的中山装,不停摆弄着。 孙大伟一个人像演戏一样,从嘴里出来不同的声音,男声女声老人孩子,他说着不同的声音,好像是一家人正在聊天,他说的并不是很清楚,我听了半天就听清两个字:寿衣。 我见势不对,立马从随手的包里掏出拜七星符,这是敖婉给我那本《地仙记》里所记载的符咒,是出马仙特有的驱魔镇邪符。 我在看书的时候,按照样子描了几张,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我趁着孙大伟不注意,立马将符咒贴在他的天灵盖上,嘴里开始念咒语:“开马绊七星,仙家落我身,破军闻吾令,立斩鬼怪灵!”然后再将朱砂点在孙大伟印堂之处。 孙大伟全身颤抖了一下,吐出一口黑色发出恶臭的血,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眨巴着眼睛问我:“十三?咱俩怎么在院子里,是不是杨露出事了?” 孙大伟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他好像很冷,冻得脸色青紫,说话时候上下牙直打颤。 可此时正是夏天,折腾了半天我已经是一身汗了。 孙大伟下意识的想把地上他挑的那件中山装拿起来披在身上,我赶紧把他拉近了屋。 孙大伟坐在沙发上,围着被,冷的全身直哆嗦,我叹口气,将刚才的符咒点燃,灰烬化在水中让他喝下。 他喝下去半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的说:“十三,你现在可以啊,有点真本事,我真的不冷了,我一直你是神棍……” 我苦笑一声,折腾一大圈,孙家伯父伯母也醒了,出来问怎么回事。 孙大伟似乎很怕他们知道,赶紧解释说:“没事,我跟十三聊天,他给我讲出马仙的事呢。”他们两人才安心又继续回去睡觉了。 我想起了杨露,她毕竟是女人,我不太好出手,赶紧说:“你进去看看杨露,不知道她什么情况。” 孙大伟摆摆手,“你都看见了?没事,她只是十二点会出来晃一圈,像照镜子一样,一开始我以为梦游,但是现在看没有那么简单。” 我一阵狐疑,这两个人好像都中邪了,但是杨露白天对我说孙大伟要死了又是怎么回事,她似乎知道什么。 还有刚刚站在院子里,往屋里看的那双眼睛又是什么东西,谜团太多,我有点蒙了。 “你跟我讲讲,杨露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了。”我皱起眉头问。 孙大伟点了一支烟,抽了半晌才说:“我家这生意你也看见了,赚钱是赚钱,但都是昧良心的黑钱,这我也知道。” 我恩了一声,的确太缺德,廉价的洋垃圾,带着很多不明的病菌,翻新以后再卖给其他人,无疑是在害人。 赚这样的钱,我宁愿清贫一辈子。 孙大伟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可能看不起我,我劝我爹妈很久了,他们终于答应我,干完这一票再不干了,就是院子里这批生意。” 我哦了一声,这院子里起码有几万件衣服,再转身卖给其他人,至少有几万人要被祸害。 “我是真心爱杨露的,上学时候为了追她,我费了好些心思,为了跟她在一起,我使劲学习跟她考了一个大学,我相信她也是爱我的,不是看中我们家钱。”孙大伟的眼中闪现了泪光。 这一点我也相信,从杨露让我救救孙大伟那句话就能得到印证,我也附和着点点头。 杨大伟断断续续的讲着,我大概拼凑起整个故事! 这批洋垃圾来源很杂,孙大伟帮家里人分类挑选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那件中山装。 这件衣服跟其他的不太一样,其他的洋垃圾都是皱皱巴巴,不是掉色就是发霉了,只有这件像新的一样,上面还有商标,只是商标上都是他们看不懂的文字,虽然跟众多衣服揉在一起,这衣服却一点褶子都没有,好像被熨过似的,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孙伯母觉得这件衣服的料子应该是上等的好货,虽然款式老了些,还有标签估计是没人穿过,就挑了出来,准备消消毒,翻翻新,自己家留着用。 可从这中山装被挑出来开始,他们全家好像都不一样了,先是他父母轮流穿着这件衣服,半夜对着那面墙照镜子,再就是孙大伟和杨露。 如今其他人都好了,这件衣服好像选了杨露一样,她每天十二点都会出来穿着照一圈继续睡觉,不过除了照镜子,没发现其他不对的。 我哦了一声,看来奇怪之处出在那个件衣服上,既然如此把衣服处理了,应该就没事了。 霎时,我猛然想起,刚刚孙大伟又在那堆里,又挑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中山装 …… 第12章 中山装 孙大伟对刚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听到我说中山装吓的不轻,我俩出去一看,原本放在院子里地上的那件衣服却没了。 我可以确定屋子里没人出去,院门紧闭,衣服却凭空消失了。 孙大伟吓的脸色青紫,直接跪在地上,“十三,你可要救救我们家啊。” 我叹口气,这世间有很多可怜之人却也必有可恨之处,这些年从孙家出去的衣服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我让孙大伟守着杨露安心去睡觉,我在客厅守了一夜,再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等到天亮,杨露听说自己穿那件寿衣中山装出来照镜子吓的不轻,连说自己是做梦再买新衣服,没想到干了这么邪乎的事。 我发现杨露和孙大伟脸上那层黑雾比我昨天来的时候更深了,他们的五官越来越模糊,这绝对不是好兆头,等到黑雾完全笼罩整张脸,恐怕就回天乏力了。 我让孙大伟把那件中山装拿出来,让我仔细看看。 杨露吓的见到那件衣服就尖叫,孙大伟也是全身颤抖着拿了出来,扔在我身上就躲的老远。 我把这衣服挂起来,仔细端详一阵。 衣服的款式非常老,看上去是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样子,料子厚实保暖,从衣角的针线的精细程度来看,这裁缝的手艺非常不错。 衣服的左胸处绣了福禄寿喜福的花纹,绣这种花纹的,的确是件寿衣无疑。 东北这边老人在去世之前都会提前给自己准备寿材,寿衣就是其中一种,这种寿喜福是他们惯喜欢的图文,取富贵寿考、康健安宁之意。 有些奇怪的是这衣服后面的标签,写的并不是衣服的牌子,而是一张符咒。 这符咒我在《地仙记》中看过,是祈禳镇宅符。 出马仙的符咒一共分为四类:镇压类、祈禳类、请召类和医治类。 祈禳类的符咒故名思议就是求福镇灾,只不过祈禳镇宅符保的并不是阳宅,而是阴宅。 这衣服的原主人与出马仙或多或少应该有些渊源。 衣服的确不褶皱还有股子香气,除了这些并没什么异样,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杨露吓的躲在我身后一个劲说:“十三,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孙伯母白了一眼杨露,“还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把我们家都带晦气了。” 孙大伟无奈的说了一声,“妈……”孙伯母不再说话,满脸不愿的进屋去了。 杨露朝着我一个劲使眼色,我心领神会,对孙大伟说:“大伟,你出去给我买些朱砂,我一会要写符咒用。” 孙大伟恩了一声便出去了。 杨露把我拉近屋里,把门关上,就开始脱衣服。 我一愣,她这是想干啥,我吓得赶紧后退,后脑勺直接撞门上。 我赶紧用手捂住眼睛,被过身去,“那个杨露,你别这样,我是正经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在我家仙堂里坐着呢,再说我不能对不起大伟……不行不行,这样不好……” 虽然我是单身狗,就借用敖婉用一下吧。 杨露清了清嗓子,“那个……十三,你寻思什么呢,我是让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啊……”我有点尴尬,转过身将捂着眼睛的手慢慢放下,先睁开一只眼睛试探着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杨露的两条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全是牙印,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伤口已经溃烂能看到模糊的血肉。 “这是孙大伟咬的?这个王八蛋!”我咬着牙说道。 杨露摆摆手,“不是他,大伟应该是中邪了,那天半夜我看见他坐在院子里挑衣服,说自己冷,要挑件好看的衣服留着6号祭日那天穿,算算日子就是后天了。” “那你这伤口……” “我以为大伟是在梦游,就叫了他几声,大伟就像疯了一样,猛地扑向我,那样子……就好像是一条疯狗!”杨露全身抖了起来。 诡异的事情太多,我也理不清头绪,这么看他们俩像是被什么邪物控制了。 既然所有的源头都从那件衣服来的,如果烧了那件衣服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我用朱砂在黄纸上写了张黑杀符,属于镇压类符咒,驱邪镇鬼,百试不爽。 将符咒贴在那件寿衣中山装之上,用沾了朱砂的红绳捆住,撒上糯米,在正午十二点,阳气最盛之时,在院子里将那件衣服烧了,将灰烬装进铁盒子贴上黑杀符,埋进土里。 我在埋土的时候,赶紧那双恶毒的眼睛就在背后盯着我,我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了。 这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盯得我心里发毛,好像做错什么事情一样,心虚的不行。 折腾一天,杨露问我:“这样是不是就行了,晚上我不会再照镜子了吧。” 孙大伟摸着她的头说:“不会了,十三很厉害的。” 说的我自己心里都没底了,下午我补了一觉,为晚上做好准备。 晚上吃过饭,他们都各自回房睡觉了,我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他们俩应该比我还紧张,已经很晚了还能听到两个人在聊天。 只是这聊天声音我越听越不对,一开始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后来变成很多人再聊天,就像一家人坐在一块闲聊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立马想起身进屋看看。 此时,墙上那面钟响了十二下。 我又听见昨天晚上那阵拖鞋的声音,走到很慢,走了一步很久才迈出第二步。 但是听脚步声,这一次好像是两个人。 我想起身去看看,却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怎么都动不了了,就像鬼压床一样,明明神智清醒,却怎么都动不了。 从屋里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步伐出奇的一致,我有点惊讶,竟然是孙伯父和伯母。 他们身上并没有穿中山装,却像穿了一样,站在那面墙前整理着完全不存在的袖口跟衣领。 两个人都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呼吸均匀,明显还在睡着,并没有醒。 猛然,两个同时抬头朝向我,齐声,用阴沉的声音,悠悠的问:“你看我穿合身吗?” 第13章 邪物现身 我只感觉一股子凉气从脚底直接窜到我天灵盖上。 两个人齐齐的歪着头看向我这边,动作出奇的相似,可明明都是闭着眼睛的。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吓的冒了一身冷汗,只是我现在完全不能动。 两个人站了很久,得不到回答,又都在墙面上照了照,做了个脱衣服的动作,对着旁边的空地做着挂衣服的动作。 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屋里。 屋里安静了一会,孙大伟的卧室又传来了聊天的声音,屋里仿佛有很多人。 他们说说笑笑,甚至时不时还能听到两声狗叫,我在外面听着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可是那间卧室里,只有孙大伟和杨露两个人,这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我听着他们聊天声音,不知不觉的好像睡着了。 在梦中我也有父母,兄弟姐妹,还养了一条狗,那条狗全身黑色,不停朝我摇着尾巴。 桌子上有香喷喷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我知道是梦,可我却哭了。 我从小就想象自己父母是什么样,也能跟他们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我猛然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 只见孙伯父和伯母,大伟和杨露都脸色惨白,用恐惧的眼神盯着我,尤其是杨露,吓得躲在孙大伟后面,捂住了眼睛。 我还整明白怎么回事,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总感觉衣服碍手碍脚的。 等我低头仔细一看,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我身上居然穿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寿衣中山装! 正是孙大伟昨天晚上从那堆衣服里挑出来,后来消失的那件! 我觉得晦气,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只是我想不明白,这身衣服是谁穿到了我的身上。 孙大伟全身颤抖着,带着哭声问:“十三,你不是说没事了吗?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睡觉?不会你也照……”孙大伟欲言又止。 我把昨天事情的经过跟孙伯父和伯母讲了一下,两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孙伯母进屋拿出一张存折,使劲往我手里塞,“十三啊,这里有二十万,你拿着,快想办法救救我们。” 二十万!我全身抖了一下,那得是多少钱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连忙推辞,就算没钱这同学之谊我也得尽力,况且到现在我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邪物在作祟。 我把所有的事都仔细想了一遍,衣服已经烧了,但是显然并没什么用。 杨露那天听到孙大伟自言自语说6号是忌日,也就是今天。 现在孙大伟全家,包括孙伯父和伯母脸上已经笼罩着同样的黑雾,比我来的时候更为加深,几乎已经看不清五官了,看来今天晚上是关键! 我怕自己不是这邪物的对手,现在只能去求敖婉出手了。 等我回家,敖婉正在给我师父喂水,师父现在已经能自己吞咽一些水和稀饭,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看着她照顾师父确实比我照顾的精细,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敖婉歪着头看我一眼,淡淡的说:“怎么?回来求本仙出手?”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敖婉眼波流转,轻哼一声,“杀鸡焉用宰牛刀!你死之前我自然会出现!” 我无语了,刚才所有的好感一瞬间没了,果然是蛇蝎心肠! 回到孙大伟家,我把《地仙记》中所有能画的驱鬼镇邪符统统画了个遍,每人身上带几张。 孙大伟手里拿了一沓子黄纸,有点哭笑不得的问:“十三,你确定这些都有用?” 我耸耸肩,“死马当活马医吧。” 孙家一家都很紧张,时间一点点流逝,为了平安度过今天,大家准备不睡觉了,都坐在客厅里也好有个照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紧张的全身出汗,这感觉太不好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墙上的时钟马上指到了十二点,众人的眼睛瞪的像铜铃,大家都大气不敢喘,杨露紧张的脸色惨白,死死的抓住孙大伟的手,指甲盖几乎扣进了他的肉里。 钟表敲了十二下,大家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没什么异样的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 杨露立马上来拥抱我一下,“十三,你太厉害了,看来那些符咒好使了。”说着她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沓子黄纸。 孙伯父和伯母也都千恩万谢,孙大伟笑着说去拿酒庆祝一番,犒劳一下我。 放松了精神,我赶紧去了趟厕所,我没好意思说,一害怕我就肚子疼,之前跟师父干这行也很久了,只是真到自己独自对面的时候未免还是有些紧张。 等我从厕所出来,见孙大伟还没动静,就笑着说:“你小子酒拿哪去了,是不是不舍得让我喝啊?” 屋子里静的可怕,没有一点声音。 我看了一眼手机的表,时间00:30。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在屋里看了一圈,所有的人居然都凭空消失了。 此时,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循着声音我赶紧追出去,看见孙家三人还有杨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蹲坐在地上,排成整齐的一排。 那样子就好像是……一条狗! 我心里一惊,刚想上前去唤醒他们,却发现他们齐齐的出了院门,往村后面走去了,速度很快! 我赶紧跟在后面,四个人都闭着眼睛,在地上爬着走,却爬的很快,我在后面追的呵斥带喘,又生怕被发现。 很快,他们四人跑出了村子,再往后的方向,就是乱坟岗了,附近几个村子都会把人埋在这。 四个人穿过坟地,在一个墓碑前猛然的停了下来。 我跟着追过来,却全身不禁抖了一下,又是那个恶毒的眼神,那东西穿了件中山装的上衣,头上带了顶破草帽,如人一样双腿站在坟前,一直瞪着我。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来,那东西竟然是……一条大黑狗! 正是出现在我梦中的那只大黑狗! 第14章 上方全堂香 那只大黑狗一直瞪着我,眼神里面那种怨恨,根本不像个动物,那分明就是人的眼神! 我被它盯得全身发毛,那眼睛好像能看穿心底,就仿佛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让我完全不敢直视。 在东北农村,流传一句老话,鸡不过六载,狗不养八年。 意思就是养鸡不超过六年,养狗不超过八年,这些动物跟人时间长了就会有灵性,慢慢的学着人的样子,就有了思想。 尤其是大黑狗,属阴,能游走阴阳之间,亦正亦邪。 而眼前这只不但有了灵性,还能模仿人控制人,老话说这是成了精的。 我赶紧摸出开山木,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来意。 大黑狗上下打量我一番,目光停在我左手的开山木上。 忽然间孙大伟张嘴说话了,“你是个出马仙?”声音极为沙哑,好像闷着嗓子发出来似的,完全不是他本来的声音。 东北的五常仙,狐黄白柳灰我是常见的,可是现在面对一只成了精的大黑狗,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既然知道我就不多废话了,孙大伟一家是你干的?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样?” 孙大伟冷笑一声,当然,此时说话的并不是孙大伟本人,而是那条大黑狗。 大黑狗也不着急解释,淡淡的问一句:“小哥烧得几炷香?” 我一愣,没想到大黑狗能问出这个问题,所谓烧得几炷香其实是出马仙这行的黑话。 意思就是你出马的仙是个什么位份,从位份上就能看出这仙家的本事。 这大黑狗还懂这些,果然是成了精,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出马仙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地仙记》中有记载,出马七十二路仙家的名字,属于位份排名靠前的,只不过那些仙家的名字里并没有敖婉。 我估计她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蛇,还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大黑狗的对手。 大黑狗不动声色,又让接着孙大伟问了一遍。 “烧的上方全堂香!” 我记得头一天敖婉立堂之时,她就告诉我,若有人这么问就这样回答。 我也不明白这么回答是个啥位份,不过看敖婉应该是挺厉害的,那套人皮的黄鼠狼都能打败,虽然自己也挂了彩。 我师父做出马仙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是三炷香,可敖婉也没让我上过香啊。 我回答完自己都没底气,真不知道这畜生到底要干啥,女人的心思难猜,狗的心思更难猜。 大黑狗听我这么说,竟然十分惊讶,明显看出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我一看,这事有戏,看来敖婉位份挺高。 “可是那位天下堂主?”大黑狗继续问。 我心里暗笑,这敖婉的名声已经在动物界传开了。 我懒得跟大黑狗继续墨迹,必须搞清楚他到底想干啥,“别老问没用的,你既然有了道行就好好的修炼安分点,居然敢出来害人?” 大黑狗嘴里发出低吼声,好像要咬人。 “害人?他们把我主人一家的坟挖开,拿走了所有陪葬,连寿衣都扒下来,尸骨弃在一边,他们才是害人!”大黑狗语气十分激动,嘴里不断的发出低吼声。 孙家的四个人此时都跪在坟前,闭着眼睛,全身都在发抖! 听到这,我才恍然大悟,里明白了所有头绪。 原来这身寿衣中山装是这大黑狗生前主人的,而我做的梦,听到其乐融融的一家,都是这大黑狗的回忆。 这片乱坟岗经常会有盗墓的光顾,估计孙家人是挖了他主人的坟,扒了衣服跟那些洋垃圾混在一起,准备拿出去卖,大黑狗护主心切,才出现了后来的事。 我不禁叹道,这还是条重感情的狗,甚至比有些人都强,狗永远是狗,人却不一定都是人。 明白了所有事,我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孙家这么做的确不对,我让他们买上好的寿衣给你主人穿上,多烧些纸钱陪个不是,你看可以不?" 大黑狗冷笑一声,“你们人常说的一句话,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擦,我差点晕过去,这狗还也么挺时尚,还懂点网络用语。 孙家虽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我也不能看着同学送命。 只能继续跟这大黑狗沟通,“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动手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大黑狗耸耸肩,“你是出马仙,也算是同行,我今日让你,快点回去这里没你的事,至于他们……” 大黑狗瞪了一眼,孙家四人头齐齐的低在了地上,如捣蒜一般不停的磕头。 这大黑狗的话让我有点诧异,什么叫同行?不过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拿出开山木,立马就要冲过去,手里还有一堆符,我还不信干不过一条大黑狗。 那大黑狗似乎已经早有预料,歪着嘴朝着我笑,这时候孙大伟忽然站起来,死死的把我按在地上。 孙大伟本来就又高又膀,平时我就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大黑狗还把他控制了。 “你小子出刚刚才出马吧,还嫩的很。”大黑狗发出啧啧的两声。 我被孙大伟按的死死的,大黑狗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此时月亮正在我们头上。 它用爪子拿出五个纸人,歪着头说:“本来没打算带你,你要跟来,也就凑个数吧。” 说完,它将五个纸人整齐的放在地上,掏出五根红色的香,将那香点燃。 那香很奇怪,似乎是刻了某种符文,只是我离得太远看不清。 大黑狗将第一只香插入那小人心脏的位置,忽然孙伯父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嘴里发出呻吟,他脸极扭曲,全身都蜷缩在一起,似乎疼到了窒息。 我没看明白这是什么邪术,但是当那根香插入纸人心脏的时候,孙伯父的脸完全被黑雾笼罩,完全看不到了五官。 大黑狗见我看呆了,奸笑了两声,“出马仙的本事你才学了皮毛就敢出来?” 此时,我忽然闻到周围飘来一股花香味。 第15章 五味药 闻到这味,我心里顿时安心不少。 大黑狗比的鼻子的灵,自然一早就闻到了,停住动作,呆呆的往我身后看去。 身后,是一个容貌秀丽,一身金衣飘荡,出尘脱俗,宛若仙子一般的女子。 我看的愣住了,敖婉总是能定格我的目光,美的不可方物。 敖婉服了服袖子,瞥了一眼大黑狗,冷笑一声,“我当时谁呢,一条狗而已。” 大黑狗也不生气,上下打量着敖婉,不停的用鼻子闻了闻。 敖婉抬手,朝着我的方向轻轻舞动一下,那样子就好像在跳舞。 孙大伟立马放开手,我趁机挣脱开,赶紧跑到敖婉这边。 她又朝着孙家四人挥一挥衣袖,一股子好闻的花香味瞬间弥漫整个乱坟岗。 孙家四人渐渐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幕都吓傻了,尤其是杨露见自己跪在坟前,旁边还站着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狗,直接就晕了过去。 孙大伟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哆嗦,但还是将杨露护在怀里。 孙伯母壮着胆子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们这样,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大黑狗气得又发出低吼声,孙伯母吓得直接躲在我后面,紧着说:“十三,赶紧收了他。” 敖婉世事通透,早就知道事情经过,幽幽的说一句,“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孙伯母瞪了一眼敖婉,也不敢说话,孙伯父刚才吐血在地上,一直没醒过来。 大黑狗呲着牙吼道,“你们把我主人的尸骨晾在山上,死一万次都不够!” 说完,直接朝着我们扑了过来,敖婉将众人护在身后,长长的衣袖一甩,那大黑狗就被挡了出去。 我之前还担心她安危,现在看完全不必。 那大黑狗黏糊糊的口水粘在了她衣服上,敖婉极为嫌弃了看了一眼,绝望的翻个白眼,用手捂住鼻子。 大黑狗被挡出去,直直的撞在墓碑上,发出沉闷的“嘭”一声,摔的他嗷嗷直叫唤。 大黑狗气的全身直发抖,“你也算是同类,为什么帮着人?” 我无语了,这东西一会跟我同行,一会跟敖婉同类,它是不是对同这个字有什么误区? 敖婉冷笑一声,“亏得你在这人间也游历数年,他们在有错,杀了这一家四口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乱风岗里多出四个墓碑罢了。” 一听说自己一家四口要没命了,孙伯母直接吓晕过去,我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大黑狗趴在地上,做着攻击的姿势。 敖婉捋了捋有些乱的头发,继续说:“倒不如我弟马所说,为你主人重新建碑立坟,在家中供奉清风,得全香火,也不失为积德的美事。” 所谓供奉清风,是出马仙中的行话,清风其实就是鬼魂,是出马仙中特殊的存在,可以成为保家仙,保一方平安。 大黑狗眼睛转了一圈,思考了片刻,用沙哑的声音说:“那就如此吧。” 说完它回身,跑到主人的墓前,舔了舔墓碑,回头看了我一眼,朝着后山跑去。 看见大黑狗走了,我立马瘫软在地,吓的我后背都湿了。 敖婉端着胳膊走到孙伯父面前,将手放在脖子处,又看了看眼睛,摇摇头说:“没的救了,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太多。” 后面的事,我是听杨露告诉我的。 孙家为那座坟重新修建了墓碑,换了上好的棺材跟寿衣,陪葬了不少东西,又在家中设立神龛,供奉了那位清风作为保家仙。 得了此次的教训,孙家一家差点全部丧命,他们将院子里那几万件洋垃圾全部处理了,没有再继续卖,家里也换了生意,从此再不做这缺德的买卖。 孙伯父到底没有支撑过去,孙家掏空了家底没有把人救回来。 孙伯母吓的也不轻,病了好些年才好,期间还来过仙堂求敖婉开过几服药。 我叹了口气,想起那天大黑狗的眼神,仍然心有余悸。 就问敖婉,“你跟那只大黑狗到底谁厉害,你能打过它吗?” 敖婉正在扇面上绣花,就是她用竹子做的那把扇子,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若不是你之前报出仙堂烧的上方香,你早就没命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明白了,“原来你在虚张声势,若是很动手你也没把握呗。” 敖婉白了我一眼,“还不是因为……”她停了一下没在继续说。 晚上,敖婉将熬好的药端来,放在桌子上,这药味真是我闻过最难闻的药味,有股子臭豆腐味不说,臭里还带着腥。 我捂着鼻子问:“这是啥药,你不是熬了屎吧。” 敖婉也不理会我,将药到碗里,淡淡的说:“你去喂吧,本仙乏了。”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我好奇把药罐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药,这一打开不要紧,差点没把我吓死。 手里的药罐子直接掉在地上,敖婉用衣袖一甩,正好接住。 我松了口气问:“姑奶奶,你这药里一整只是什么东西,血肉模糊的怎么这么恶心?” 敖婉侧头,淡然一笑,“怎么,连老太爷你都不认识了,前阵子不是刚刚才见过。” 我差点没喷出来,敖婉那只套着人皮的黄鼠狼给熬药了,我说怎么这个味,关键这药能吃吗?在我我师父害死,我只感觉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敖婉白了我一眼,“快点给他喂下去,一会过了服药的好时辰药效就减半了,到时候醒不过来你可别来求我。” 听了这话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她应该不至于害我师父,若是想的话只要看着就行了。 我给师父喂了药,转头问敖婉,“吃了这个黄鼠狼熬的汤能醒过来?” 敖婉摇摇头。 我无语了,蛇说话都这么费劲吗? 也懒得再问,敖婉一直将那把扇子缝制完了,转身扔给我。 “之前我说过,需要五味药,如今才得了一味,还有四味。”敖婉淡淡的说。 我这才明白,怪不得我说去买她没理我,这么大只的黄皮子哪家药店也不能有卖的。 第16章 附身 “那么其他四味药又是什么呢?” 敖婉神秘的抬头朝我莞尔一笑,“马上就会找上门来。” 我可能跟蛇沟通有障碍,药还能自己找上门来,我也懒得问,问也不会说。 敖婉绣好了扇面,上面的图案有些奇怪,从前面看是个人头蛇身的女人,从后面看好像是一座山。 敖婉将扇子递给我,我前后看了半天,“你这绣工可以啊,还是个双面绣!” “这是金银扇,明天你出门带着,用的着。”敖婉说完就回了仙堂。 我傻呆呆的站在客厅里,明天我出门?我出门干啥去啊? 难道这大姐还会算命? 今天仙堂里没什么人,照顾完师父我就躺着看手机。 微信里一直在响,我有点诧异,平时也没什么人跟我说话。 我打开一看,是高中的同学群,大家都在里面畅聊自己的工作。 有做生意不少赚的,也有考上公务员提职的,还有考研成功的。 相比较只有我不怎么样,心里对他们是说不出的羡慕,我也从来不敢在群里说话,只有看的份。 忽然群里有人艾特我,我一看正是孙大伟。 孙大伟在群里说我做了出马仙,一顿替我神吹,什么远近闻名的大仙,能抓鬼捉妖,算命准的不行,还把自己家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看我的自己都不信。 上次那个大黑狗,要不是敖婉及时出现我没准都去阎王那报道了。 我赶紧在群里说:“哪里,哪里,都是碰巧。” 这群同学瞬间来了兴致,有人夸我,有人看热闹,有的说要找我看事,当然还有嘲讽。 陆明阴阳怪气的说:“哟,也不知道查十三花了多少钱雇孙大伟在这编故事,你俩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上学的时候陆明就经常欺负我,他不出来我都差点忘了这么人。 我也懒得理他,陆明马上得意起来,“你们看,查十三话都不敢说了,修炼呢?什么时候位列仙班想着带带兄弟们。” 他这么一说,原来跟他一伙的几个同学都出来一顿嘲讽,说话越来越难听。 孙大伟看不过,就在群里说:“你们不用酸,等你们有灾了可别来跪着求十三。” 陆明冷笑着说:“我呸,老子可不封建迷信!” 说完又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梳个大背头,果然还是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就哥这面相,这就是大清亡了,要不这都是帝王之相!” 几个同学在群里附和,什么陆明又帅了,怎么看怎么像富家少爷。 看的我直恶心,我也懒得争,没什么意思,懒得费那么多口舌。 顺手点开陆明的照片看了一眼,我顿时皱起眉头。 我看到陆明鼻子上面山根之处,有断裂凹陷,痣疤破败,隐隐的能看到一个黑疙瘩。 在《地仙记·相面篇》之中有记载,山根乃是人疾厄宫所在,能预兆人的疾病。 断裂凹陷乃是病重之相,痣疤主五脏,有黑疙瘩说明这人命中病星显现,噩运疾病缠身而且会越来越重,甚至危及性命。 我犹豫再三,只在群里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肚子疼,而且疼的地方还不是一处,我劝你去医院看看吧。” 陆明开始在群里哈哈大笑的起哄,“看见没,十三开始给我算命了,我真是好害怕!” 我耸耸肩,不信就算了,把手机静音,扔到一边就睡觉去了。 等到第二天起床,我忙活伺候师父,到中午才看了一眼手机。 这一看不要紧,有五十来个未接来电,一百多条信息。 除了孙大伟给我发的竖大拇指的表情,剩下的全来自一个人,陆明! 我冷笑一声,看来一定是我说对了,找上我了。 正要打开看看都发了些什么,陆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点开接听,还没等我说话,陆明带着哭腔说:“十三,昨天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冷笑一声,故意放慢语气,“呦,谁呀,我没听出来。” 陆明急了,“十三大仙,你别闹,我真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假装恍然大悟,“啊,陆明啊,你有什么事啊?” 陆明带着请求的语气,“十三,你昨天光看照片就知道我病了,我信你有本事了,求你过来救救我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钱都好说,我先给你转十万过去当定金!”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边支付宝直接到账了十万,我呵呵一笑,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什么情况,你说说吧,若是普通的疾病就去医院,我这是封建迷信。”我语气很是傲娇,这都跟敖婉学的。 陆明一听千恩万谢,“十三,我知道错了,你有本事孙大伟都跟我说了,我这事说不清楚,还得求你过来一趟。” 陆明发了个定位,这地方就在我们邻村,离得并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收拾了常用的法器,准备去仙堂跟敖婉打招呼,一想到昨天她叮嘱我出门,还真让她算准了。 我把那把金银扇装进背包里,估计能用的上。 敖婉站在仙堂里,撇我一眼,淡淡的说:“生出来记得带回来。” 总是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啥玩意生出来,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哦了一声,转身就去陆明家了。 陆明在村口站着迎接我,看我到了激动的又哭又笑。 “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将来指定最有出息。”陆明拍着我肩膀说。 我冷笑一声,这人变脸的速度可真快,能快过光速。 陆明的脸色非常惨白,山根的黑疙瘩比照片更大了一些,我顿时皱眉。 陆明见我脸色不对,紧张的问:“十三,你看我还有救吗,我不想死啊,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我叹口气,“说说你怎么回事吧,哪里不对了?” 陆明支支吾吾的半天,全身抖了一下,趴在我耳边说:“我感觉我被女鬼附身了。” 第17章 怀孕 我一楞,用三根手指掐住他的脉门。 脉象有力,感觉不到任何阴气,不太像被鬼附身了。 陆明十分诧异,“你还会把脉呢,快看看我得了什么病。” 我无奈的耸耸肩,只说略懂而已,这点皮毛还是我在《地仙记》里学的。 陆明家装修的非常豪华,二层的别墅只有他自己住,陆明的父母从小离异,又都在成家,双方过得都不错,只会给他寄钱,几乎没有陪伴。 晚上是我下厨做的饭,做了两个菜,我俩喝了点酒,陆明跟我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还为高中欺负我的事说了对不起,男人之间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事。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的成长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管有钱还是没钱,各有各的烦恼罢了。 晚上,我睡在陆明的隔壁,我能陪他一块住他显然很高兴。 我问他,“你说自己被女鬼附身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陆明不禁全身抖了一下,四处看了一圈,小声说:“就是晚上会莫名其妙出现女人的东西,可我从来都没买过,前天是一只口红,昨天是双鞋子,不知道哪来的。” 我有点诧异,“那你身体感觉有什么不舒服?” 陆明捂着肚子,“就感觉肚子疼,好像有人用大锤轮的一样。” 被大锤轮?这怎么有点像女生的大姨妈? 具体陆明也说不明白,只是感觉很怪异,只能等晚上我过来看看。 跟陆明说了晚安,我回了自己的房间。 单单这房间就比我家客厅都大了,床软的我都不想起来,还是有钱好啊。 我在柔软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没敢睡的太死。 不一会,我隐隐的听到一阵唱戏的声音,我以为是陆明在看手机视频,就没当回事。 屋子里隐隐传来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现在陆明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然后我听见开门的声音,高跟鞋慢慢的走近我的卧室门口,脚步随之停了下来。 我听到外面发出斯斯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挠门一样。 我立马警觉,似乎不太对,我起身那声音随即停了。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门口,想从门缝里看看怎么回事,莫不是陆明还养了猫? 刚把眼睛放在门缝那,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看到门外面有同样一只眼睛在往屋里看,那眼睛几乎全是眼白,布满血丝! 见我看他,那眼睛瞬间一闪而过。 我紧握开山木,左手是驱鬼符,兜里揣着敖婉给我的金银扇。 我撞着胆子,一把将门打开,可外面一个人没有。 我走到陆明的卧室,他关着门。 我轻轻敲了一下门,“陆明,你睡着了吗?” 屋里没有回答,我把门打开,用手机照亮,屋里床上被子是鼓着的,房间太黑,我只能看到一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陆明睡的很熟,看来应该没什么事。 我刚要把门关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那个露出被子的脑袋是个长头发! 我立马踹开房门冲了进去,这一次被子贴在了床上,陆明消失了。 我赶紧在屋里喊,“陆明?你人呢?” 这时候,我听见一楼传来唱戏的声音,声音非常小,好像掐着脖子再唱一样。 我赶紧顺着楼梯走下去,寻着声音到了楼下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好像有人再洗澡似的。 我敲了敲门,问:“陆明?你在里面吗?大半夜的洗什么澡啊?” 里面没有人回话,我推了推门,门是从里面锁的我打不开。 我转身寻思坐在沙发上等等他,刚走门却“吱嘎”自己开了。 里面黑着灯,仍然穿出水声。 我一愣,把墙上的开关打开,卫生间的灯亮了,里面却什么人也没有,水龙头关的好好的,地上却全是水。 此时,卫生间的镜子中,映出一个长发的女人头,那个头就在我身后。 那女人的头发很长,盖住了整张脸,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女人没有一点声音,慢悠悠的走到大厅,我跟在后面。 大厅里有一个梳妆台,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在脸上扑粉。 我记得很清楚,我来的时候这梳妆台是空的,明明什么都没有,这粉从哪来的? 等那女人露出脸的一刻,我更是惊呆了。 这哪是女人,这人就是陆明! 他不知道从哪整了一个假发扣在脑袋上,闭着眼睛,坐在镜子前扑粉。 看着镜子里他那张惨白的脸,简直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立马拿出六丁六甲符,悄悄的走到他身后。 直直的扣在他天灵盖上,再把朱砂点在陆明印堂之上。 陆明噗的吐出一股子又臭又黑的血,瘫软的坐在地上,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四周,见自己带着假发,大喊一声,“这什么东西,我怎么带个这东西,哪来的粉啊?” 陆明吓得全身发抖,将假发和粉扔进垃圾桶里。 “十三,我是不是被女鬼附身了,你快救救我!”陆明吓的脸色铁青,全身发抖。 我十分疑惑,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女鬼,跟孙大伟的情况有点像,好像着了什么东西的道了。 我皱着眉问他,“你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对的事,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陆明沉默半晌,刚要说话,忽然指着肚子,满头冷汗,“我……肚子……我……”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将符咒化成水让他喝下,才能完全去除阴气,我按住他的脉门,让他定定神。 陆明手一直在抖,几乎拿不住杯子,还是我端着他才喝了进去。 “你要说什么,你肚子怎么了,肚子疼?”我诧异的问道。 陆明瞪着大眼睛,脸上全是大滴的汗珠,“我……我肚子会动……” 我一开始没明白,肚子会动是什么意思,谁肚子不会动啊,直到他把衣服掀起来,露出肚子我才恍然大悟。 陆明的肚子居然微微的鼓了起来,肚子里明显有个东西在里面动,就好像……好像怀孕的女人一样! 第18章 阴胎 这时候我闻到地上一股子骚味,低头一看,陆明吓得直接尿了! 他指着自己的肚子问我,“这什么东西,十三你快看看,这什么东西?” 我也愣了,只能先假装镇定,将手放在他的肚子上。 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子阴气从掌心传遍了全身,不只这样,我还感觉到极大的怨气。 “这是个阴胎!”我惊讶的说道。 陆明吓的不行了,“阴胎是什么东西,十三,你能解决吧,快点把这东西弄出来。” 阴胎其实就是婴灵所结,就是怀孕不超过三个月的婴儿被堕胎了,本来他们可以转世为人,但是因为堕胎,人间来不成,转世又去不上,只能游荡在人间,成了孤魂野鬼,怨气极强。 只不过婴灵一般缠上的都是堕胎的母亲,怎么会找到陆明。 在我正在寻思的时候,陆明的肚子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一点一点胀大,就好像气球一般。 他脸色极为惨白,山根处的疾厄宫已经完全被黑气笼罩,我大惊,这是病入膏肓之相,可以说基本就是等死了。 这是大多的怨气,直接就要人命。 陆明疼的在地上直打滚,肚子涨的已经是刚才的几倍大,而且那东西在肚子里上蹿下跳,简直就是像胎动一样。 陆明捂着肚子,说话都极为费力,“十三,你快想办法啊。” 这样下去,这个阴胎可能要把陆明的肚子撑爆了。 我赶紧拿出朱砂,在黄纸上化了一道五圣符,《地仙记》中记载,五圣符是出马仙五大常仙法力所凝结的符咒,可以驱鬼镇邪,是出马仙中上乘符咒,我之前没画过,只能试试。 写完后,我将自己指甲咬破,在最后符咒中心点了一个血点。 “太微六甲,五常圣君,光华日月,威震乾坤!” 念完咒语,我将所有力量都凝聚在符咒之上,瞬间贴在陆明的肚子上。 符咒这一贴,我听到一个闷声的尖叫,就好像有个小孩蒙着被子在里面喊一样。 一声尖叫过后,陆明的肚子不再膨胀,渐渐的缩小了,但是也只是缩了一些,并没有完全下去。 肚子还是明显鼓起来的,比正常人的要大一些,看上去像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 不过里面的阴胎已经不再动了,陆明看傻了,见里面的东西不再动,艰难的坐了起来。 他全身都被汗湿透了,裤子一下都尿湿了,头上都是抖大的汗珠! 陆明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来,几乎快哭了,握着我的手,“十三,谢谢你,你是真有本事。” 我叹口气,如今这五圣符只是暂时压制住了阴胎,并没有完全去除,还不知道后几天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婴灵缠上你,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陆明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你都打不过这东西?” 我恩了一声,“不是打不打过的事情,我必须知道来龙去脉,才能想办法知道如何处理。” 陆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爹对不起你!” 我差点没喷出来,“什么情况?” 陆明擦了擦眼睛,“我也知道会这样,就是我之前处个女朋友,怀孕了,但是我不想结婚,就跟她分手了。” “那女孩怀孕了?”我追问 陆明点点头,“后来她哭着来找过我说要和好,这东西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之前也没逼她啊,现在想用孩子拴住我更没门了,我就给她转了一笔钱,让她自己解决,后来她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接,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都惊呆了,这是个渣男啊,始乱终弃,人家姑娘怀孕了一踹了之。 “你也太缺德了,缠上你都不多。”我真是恨的牙痒痒,可怜之人真是都有可恨之处。 陆明一边说一边哭,:“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只是不想结婚那么早而已。” 我真是想破口大骂,“你不想结婚你跟人家姑娘同居,你还没有安全措施,多大个人了,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陆明跪在地上如捣蒜一般,“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我冷笑一声,“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没怀你孩子,你这事我管不了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钱我会退给你。” 我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走,陆明立马崩溃了,哭着抱着我大腿,“十三,你别扔下我,你不能这样,不能见识不救啊!” 想来我都觉得讽刺,当时那个姑娘可能也这么求过陆明吧,而他却嗤之以鼻,现在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要不说,这人不能干缺德事,早晚报应到自己身上,谁也逃不了,早晚的事。 我叹了口气,看他也是可怜,若我走了,这阴胎估计会把陆明折磨死。 只不过我没想明白,这东西一般都是缠着母亲,很少有来缠着父亲的,虽然陆明都是活该! 如今的办法就是先把这孩子超度了,消除怨气,它也能早点转世投胎,对大家都好。 婴灵跟其他的鬼魂不一样,心智尚不成熟,却怨气很重,一个超度不好还会被反噬,好在我从《地仙记》之中看到过方法。 稳定了陆明的情绪,我俩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 五圣符一直镇着阴胎,若是拿下来阴气就会散开。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村里买东西备材料,回来救开始在屋子里布置法阵。 陆明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看着我忙活,像极了怀孕需要保胎的妇女。 我用红绳粘上朱砂,在地上摆了一个圆,绳子每隔一段系了一个结,我在那结上放上往生符! 我一个布包背在了公鸡的身上,布包里小衣服、奶瓶和婴儿玩具,婴灵会被这些东西吸引,然后坐在公鸡背。 在房间的西边放上一根红色的蜡烛,可以照亮往生路。 准备一个火盆,烧了不少纸钱给来往的孤魂野鬼,让往生路顺畅。 一切准备就绪,陆明坐在不了红绳摆的圆圈之中。 第19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陆明紧张的全身发抖,一个劲问我,“我会看见那个婴灵吗?会吗?” 我耸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操练这些,我并没有把握能把婴灵送走。 东西准备好,关键就在这咒语上。 平时超度只要一直念往生咒就好了,但是对于婴灵出马仙家的往生咒能量不够。 我需要念更高阶层的往生净土神咒。 根据人的能力不同,咒语的威力也存在很大差异,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情况,能不能送走这怨气极重的婴灵。 一切准备好,我点燃西侧那只红色的蜡烛。 嘴里开始念往生净土神咒,这咒语需要反复念三遍。 意味着通天、知地、敬告人间! 念第一遍的时候,比较平顺,第二遍之时,明显感觉陆明非常的痛苦,一直捂着肚子在沙发上呻吟,眼泪不停的往出流。 不大一会,血顺着陆明的大腿流出来很多,就像女人流产的样子。 我看呆了,不知道陆明能不能承受下去,但是咒语已经开始就不能停下,若我分心咒语的能量就会减半。 第二遍念完,陆明的肚子明显开始大幅度的颤动,只是因为有五圣符压制,阴胎没法子实战,仿佛被捆住一样。 陆明下面已经被血阴湿,极度的疼痛陆明晕死过去好几次。 这样下去不但没送走婴灵,只怕要把陆明送走了! 我犹豫要不要继续念第三遍,陆明此时已经没了力气,但是察觉了我的迟疑。 用极为虚弱的声音说:“不……不要停!” 他的样子就好像电视里女人刚生完孩子一样,脑袋全是汗,下面都是血,头发蓬乱不堪,眼睛通红,脸色惨白! 没办法,我继续念第三遍咒语! 在我咒语刚开始的时候,猛然间我感觉一股风吹进来,我愣了一下,这门窗都是管好的,风是从哪来的。 忽然,陆明肚子上五圣符自己燃烧起来,陆明盯着那符不停的大喊。 符咒瞬间化成的灰烬,而我的第三遍咒语还没来得急说完。 周围的温度霎时降低了,我能感觉到阴气迅速膨胀,陆明的肚子一点一点胀大,跟气球一样。 陆明不停的大喊,吓的五官都扭曲了,甚至直接趴在地上,但是不论怎么做都无法控制肚子胀大的趋势。 这样下去,只怕肚子就要撑爆了。 我顿时响起出门的时候,敖婉跟我说:“生出来的带回来。”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包括陆明肚子里的阴胎都算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她还给我一把扇子,我说用的着,但是却没教我使用的方法。 我赶紧从兜里掏出金银扇。也不知道怎么用,朝着陆明胡乱扇了几下。 谁知,陆明的肚子忽然停止涨大,就停在了那不动了。 我一楞,敖婉做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宝贝,我又接着使劲扇。 陆明的肚子就开始一点一点的缩小,我就用金银扇一个劲扇,扇了快一个小时,才把陆明的肚子扇小了。 但是到四五个月大小的时候,怎么扇扇子也没用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么一折腾,陆明直接晕了过去,完全不省人事。 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个半死,我把陆明抬到床上,让他好好休养一下。 看来这扇子也是只能暂时克制住阴气,不能完全去除。 陆明昏睡了两天,才恢复了意识,期间一直在发烧,我就只能忙前忙后的照顾,困的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点钱果然是不好赚,主要是这个渣男也真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陆明醒了看了看肚子,几乎绝望了,“我是不是治不好了,不行你给我一刀痛快得了。” 陆明的肚子上被阴胎撑的全是妊娠纹,他看着肚子上花纹几乎要哭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受点苦都是应该的,谁让你没点男人担当,你受的苦都是姑娘受过的。” 陆明紧着说自己知道错了,问我能不能想想办法补救。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只有找到那个姑娘了。 而且我有点疑惑,按照之前的形势,第三遍咒语过后,这阴胎应该就能送走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刮进来一阵阴风。 而且五圣符居然自己燃了,我更是纳闷! 除非是五圣之中有人不想保护陆明了,难道跟其他的出马仙有关? 我没想明白,“你之前交的女朋友在什么地方,咱们得去找她,也许有母亲在,这阴胎愿意去投胎。” 陆明撇了撇嘴,看来是极为不情愿的,想来也是,如今报应落在自己身上,谁都会落井下石吧。 “她要是不帮我怎么办?”陆明有些绝望。 我冷笑一声,“人家不帮你也是你活该,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要是娶了那姑娘,如今孩子也有了,媳妇也有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不好吗?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陆明沉默半晌,带着哭腔说:“我不想跟我爸妈一样,生了孩子没人陪。” 我叹口气,可恨之人也确实都有可怜之处,但这也不是他为自己渣男行为开脱的借口。 如今的办法,只有去找姑娘道歉,看看能不能得到姑娘的原谅,她若是愿意帮忙,或许婴灵的怨气能减少一些。 陆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那姑娘就住在他们同村,陆明也是刚从外地回到老家这村子里,不知哦姑娘还在不在村里了。 我俩买了不少礼物,登门去拜访这姑娘家。 听陆明说,姑娘叫徐雨柔,听名字就是乖乖女的那种女孩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然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徐家离陆明家挺远,一个住在村头,一个住在村尾,而且徐家的房子有些简陋,跟陆明的别墅确实没法比。 我上前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 我俩以为没人在家,半晌才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男人的声音阴郁而低沉。 陆明躲在我身后,小声提醒我那是徐雨柔的父亲。 我赶紧说:“叔叔,我是雨柔的朋友,想过来看看她。” 第20章 灰仙 我哦了一声,下意识的有点紧张,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什么事一样,心惊胆战的。 转念一想,我紧张个什么劲,做错是的人又不是我。 陆明躲在我身后完全不敢露面。 那个男人用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我清了清嗓子,用比较虔诚的语气说:“叔叔,我是雨柔的朋友,今天过来看看她,她在家吗?” 男人哦了一声,淡淡的说:“等一下。”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黝黑瘦弱,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举着铁锹就朝我们追了出来,我跟陆明吓得赶紧往后跑。 徐爸爸一边追打我们,一边说:“你个小王八蛋,带人上我家来干啥来了,又来祸害我家雨柔来了?仗着自己有钱就了不起,我们不稀罕!” 徐爸爸情绪非常激动,一边追一边打,陆明捂着肚子都快哭了,他本来就肚子疼,跑的非常慢。 “我们真的只是来看看雨柔,没别的意思。”陆明带着哭腔解释道。 “看你个王八羔子,你个渣男,早晚遭报应!”徐爸爸一边破口大骂,呵斥带喘的追着我们。 徐爸爸情绪很激动,换了谁的闺女被渣男抛弃估计都会这样,但这样下去只怕有人要受伤了。 我赶紧拦在两人中间,低声说:“徐叔叔,陆明已经遭报应了,我们今天真的只是想来看看雨柔,想求她救救陆明。” 听我这么一说,徐爸爸将手上的铁锹放下,愣了一会,淡淡的说:“我闺女救她?那谁来救我闺女,好好的女孩就……”徐爸爸的眼眶有点湿了,却没在说下去。 我有些动容,把陆明的肚子掀起来让徐爸爸看看,他顿时一愣,“他这是咋了?” 我将事情大致的经过讲了一遍,徐爸爸哭笑不得,可并没有落井下石,只是一直盯着陆明的肚子,有些难以置信。 徐爸爸带我们进了屋,屋子并不大,但很是温馨,一看就是普通的三口之家。 我扫视了一圈,小声问:“徐叔叔,雨柔在家吗?” 徐爸爸往里屋看了一眼,“在是在,不过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出来见你们,自从出了那些事之后,她总是躲在家里不愿意出来见人。” 陆明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脸色惨白,头上流下大滴的汗珠,一直捂着肚子看起来很难受。 我赶紧问,“你怎么了,肚子很疼?” 陆明点点头,“从进屋开始就全身都难受,尤其是这肚子重的很。” 说完,陆明眼睛开始流眼泪,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你怎么还哭了?” 陆明一愣,“我没哭啊,眼泪自己出来的。”说完陆明的眼泪越来越多。 我感觉不太对,从我进来开始,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香味,这味道我太熟悉了,师父几乎天天都要对着仙堂上香。 我试探着问:“徐叔叔,您家可是供奉什么神位了?” 徐爸爸先是一愣,然后指着里屋说:“屋里有个神龛,是雨柔妈妈供奉了,去年雨柔妈妈过世,交代我每天三炷香不要忘记,我也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只是照做了。” 我走进里屋看了看,所谓的神龛不过是墙上贴了张黄纸,十分简陋,香炉之上还有没燃尽的香火。 黄纸之上写到:供奉灰仙夫人之神位。 灰仙是出马仙中五常仙之一,也就是老鼠,这位灰仙夫人是位保家仙,也就是保护家宅和顺安宁的。 看了一圈,没什么异样,我准备出屋的时候,却怎么都打不开门,好像外面有人在使劲推着门一样。 我一愣,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门锁上了,但是这门并没有锁啊,这什么情况。 再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看见一个一人高的老鼠坐在了地上,瞪着绿豆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吓得我大喊一声,徐爸爸的猛然推门进来,问:“怎么了?” 等我再一回头,那大老鼠居然不见了,但是香炉上供奉的三支香忽然熄灭,折断在地。 “没事,我……我刚刚看到个老鼠。”我擦了擦汗,心有余悸的说道。 徐爸爸在屋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淡淡的说:“哪来的老鼠,我家雨柔之前倒是养了一只,还怀孕了,雨柔出事以后,那老鼠的孩子生下来,也死了,雨柔天天把自己困在屋里哭,说他们俩遭遇一样……” 徐爸爸继续讲着,可我顿时如雷击一般,想明白了所有事。 我赶紧走回客厅,义正言辞的问陆明,“你想治好这病吗?想活命吗?” 陆明如捣蒜一般的点头,“当然,我这半人不鬼的算怎么回事。” “去,像个爷们一样,去跟雨柔道歉,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承担。”我严肃的说道。 陆明点点头,他的眼神忽然变了,有些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长。 徐爸爸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跟徐爸爸在客厅里坐着,屋里两个年轻人在谈话,我听到陆明的哭声,道歉的声音。 两个人说了很久,期间徐爸爸有些坐不住,在门外听了半天,我觉得陆明经过这件事情,已经明白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我都快在沙发睡着了,这时候有人把我摇醒了,我一看正是陆明,旁边还站着微笑的徐雨柔。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心情看起来也还不错。 我抬头问:“都说开了?错误承认完了?” 陆明点点头,“十三,谢谢你啊,很多事情我之前做的太过分,我想明白了,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我恩了一声。 徐雨柔盯着我问:“陆明说你是很厉害的出马仙,他的怪病你能治好吗?” 我笑着问:“你想让他好吗?”徐雨柔点点头。 我让徐雨柔带着陆明到里屋的神龛前,上了三炷香。 上完了香,忽然堂内刮起一身风,陆明慢慢的起来,忽然转头问我,“我这肚子,好想轻了。” 我又开坛,超度了婴灵,这一次顺利的很多,超度过后,陆明的肚子也渐渐小了,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 第21章 女人心海底针 处理了一切,陆明问我,“我能见到那个婴灵的孩子吗?” 我耸耸肩说:“不能了。” 陆明非常愧疚,虽然很多伤害无法弥补,陆明也算是浪子回头了,明白了一个男人该有怎样的担当和对爱情的态度。 我问徐雨柔:“你养的那只老鼠死后怎么处理了?” 徐雨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指着院子里那颗树,“我做了个棺材,把它和它的孩子一起都埋了。” 我点点头,“我有个请求,我能把它的尸体带走吗?” 徐雨柔更是一脸问号,想了想说:“可以!” 我从树下挖出了木盒子,老鼠的尸体因为装在木盒子里保存的很好,我拿着木盒子跟他们两个告别了。 陆明一直非常感激我,直说我教会他很多东西,更多的是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说什么都要在转给我十万块钱,我并没有收,留下两张宁顺镇宅符给他俩,能把家宅安宁,事事顺利。 事情都处理完,我就回了家,敖婉正在看电视。 我一楞,“你们蛇还看电视?” 敖婉瞥了我一眼,“常日里总会无聊,打发时间罢了,我还有数千年数万年,而你们人区区数十年都能看电视,我有什么不能?” 我竟无言以对,这敖婉姑奶奶是一级抬杠运动员吧,一天不抬杠心里都难受,最关键的是我还说不过她。 我把木盒子递给敖婉,“这是你要的东西吧,正不明白你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敖婉看了一眼,似乎非常嫌弃,特意带了手套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又仍在桌子上。 我觉得累,就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敖婉看的居然是《新白娘子传奇》。 “您这是看自己同类找感觉呢?”我开玩笑说道。 敖婉冷哼一声,“同类?她不过是个傻子罢了,这人世间最不能碰的就是情字。” 我耸耸肩,这姑奶奶动不动就说话非常深奥,我这个文化水平接不住。 敖婉也不看我,淡淡的开口,“你明知道陆明肚子里的婴灵并不是他们的孩子,你为何不告诉他们呢?” 我一楞,敖婉是在我身上安装监控了吗?她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了,我俩之间现在有联系,我的思想她都能感受的到。 徐家的那位灰仙品阶很高,一直在护着徐雨柔,雨柔养的那只老鼠应该是灰仙的子孙,守护和陪伴雨柔的,跟雨柔的命运相连。 徐雨柔的孩子没了,那只老鼠死了,替雨柔挡了灾。 陆明家里闹鬼,出现女人的东西都是灰仙在作祟惩罚他,五圣符之所以自燃,也是因为灰仙并不想保护陆明。 陆明肚子里闹的其实并不是婴灵,而是鼠婴灵,也是那位灰仙的惩罚。 要想救陆明,就只有取得徐雨柔和那位灰仙的原谅才行,好在最后都解决了。 敖婉用清冷的眼睛看我,“这回事情处理的还算可以,没让本仙跑一趟。” 我去看了看师父,自打喝了那黄鼠狼熬的药似乎气色好了很多,但是一直没醒过来。 敖婉带着木盒子去厨房乒乒乓乓的干什么去了,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我还暗自高兴,这是良心发现去做饭了? 不一会,厨房传来一股子臭味,邻居们一走一过都捂着鼻子,还问我家里是不是煮屎了。 我都无语了,捂着鼻子进厨房,“姑奶奶,您这是煮什么呢?” 敖婉冷哼一声,只说了一个字,“药!”然后我问什么都不理我。 我似乎明白了,莫不是我拿回来的那只死老鼠也是五味药之一,第一味是黄皮尸,第二味是鼠婴灵。 我不禁觉得一阵反胃,等师父醒了,知道是喝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醒的,会不会不想活了。 我实在不忍心看,就在屋子外面,敖婉拿着空碗从里屋走出来,“都喝完了。” 我哦了一声,发现她最近似乎清瘦了一些,身上的金色衣服有个窟窿,可能是熬药的时候弄坏的。 我最近赚了不少钱,好久没买新衣服了,就试探着问敖婉,“那个……我想去商场买两件衣服,也想送你两件,看你一直就这人一身金色衣服,跟我一起不?” 我以为她会白我一眼,让我自己滚出去。 敖婉低头看了看自己,语气清冷,“好吧。” 我一愣,不过转念一想,女孩子嘛都爱美,也是正常! 外面阳光正好,我让刘大元帮我照看会师父,我跟敖婉出了村,就往镇上去了。 自打那天晚上事情,刘大元看见敖婉就发抖,他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到这女人的来历。 看呆刘大元害怕的样子我就想笑,一个五大三粗的村长,跟他的人设完全不符。 我本来想简单买几件运动服穿,男人嘛,差不多就行了。 敖婉说我眼光太差,她帮我挑了两件,虽然价格有点小贵,不过穿上确实帅气不少。 店员都夸赞说,“你女朋友真有眼光。”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女朋友。 敖婉的面容就算说是明星也不为过,是那种古典的美,就算走在人群中也常有男人侧目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很生气的感觉。 敖婉自己选了两套裙子,仍然是金色的,显出她凹凸有致曼妙的身材,看的我都快流鼻血了。 我劝她换个颜色,敖婉眼波流转,狠狠的瞪我一眼,我吓得跑到一边去了。 在经过首饰柜台的时候,敖婉停在卖钻戒的地方,盯着一颗又大又圆的钻石,久久没动地方。 女人真是不管多大岁数都喜欢钻石,我就问,“你喜欢?” 敖婉莫名其妙的狠狠踩了一下我的脚,差点没给我脚趾头踩折。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我也不知道自己说错啥话了。 回到家已经晚上了,刘大元见敖婉回来,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逛了一天,我准备早点睡觉,完了会手机。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我一开门,正是刘大元。 他探着脑袋看了看,小声说:“十三,出事了。” 第22章 佛牌 刘大元往屋里探头看了半天,我小声说:“那姑奶奶在仙堂里呢,不能出来,出啥事了?” 刘大元低声说:“我儿子回来了,不过我觉得他不太对劲,好像中邪了似的。” 我问:“那具体有什么表现?” 刘大元沉默一会,“我也说不好,想让你过去看看,就是觉得他这次回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点点头,刘大元做为村长一直对我很照顾,尤其是知道我是孤儿,从小除了我师父,就是他最关心我。 人品没的说,又热心,村里的人对他也都很是认可,只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刘大元的儿子刘商真是彻头彻尾的基因突变,跟他爹完全不一样,岁数比我大一些,不但奸懒馋滑,打着刘大元的旗号在村子里借了不少钱,然后卷钱就消失了。 刘大元在村里兢兢业业的干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赔着老脸各家去赔礼道歉,再四处借钱,把欠款还上。 大家都说刘大元这儿子是败家子,念着村长的好大家也不计较了。 刘商这次能回来,估计是又在外面闯什么大祸,回家来躲着来了。 刘大元上门,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去仙堂想跟敖婉打个招呼。 推开仙堂的门,灯还亮着,不过她人并不在。 敖婉一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也没太当回事,只不过我这一去师父怕是没人照顾,敖婉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刘大元背着我师父,就一起去了他们家。 路上刘大元累的气喘吁吁,“这老查从后山回来也好几个月了,竟然还没醒,看这是他的大劫啊,说来,十三,还是你厉害。” 我苦笑一声,为了救我师父,我都被迫出马了,还厉害呢。 “你现在可不知道你在咱们这一带多出名,说你是活神仙,你这个堂口的名字一般人也不敢叫,天下堂主,你这统领天下所有出马仙了?”刘大元笑嘻嘻的问。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反而咯噔一下,以前并没有仔细想这堂口的意义,不过一味的按照敖婉的指示做罢了。 如今想来,连刘叔这个外人都看的出这意义,更何况是同行了。 天下出马仙千千万,敖婉这是想干什么,要与所有的出马仙为敌吗?这小蛇野心不小啊。 到了刘大元家,刘婶婶和刘商正在桌子前吃饭,见我来了,刘婶婶热情的说:“十三来了,快过来吃点。” 刘商满脸堆笑,痞里痞气的说:“十三弟啊,听说你现在都成半仙了,可以啊,发财了可别忘了兄弟。” 我无奈耸耸肩,“商哥这是去哪发财了,还舍得回来?” 刘婶婶招呼我们坐下,起开一瓶黄酒,给我们倒上,一家人都在这能感觉到刘叔很是高兴。 我喝了一口,感觉这黄酒的味道很是不错,口感醇香。 谁知刘商直接吐在了地上,噤着鼻子说:“这什么酒啊,怎么又腥又臭!” 我跟刘大元对视了一眼,我俩喝着正常,刘商却喝出另外的味道,我有点诧异。 刘商也没察觉,继续吃菜,不过看上去胃口不好,我仔细看了看刘商的面相,脸色极为不好,面黄肌瘦,而且他比之前瘦了很多。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在眼尾的地方隐隐的泛着暗红色的光。 眼尾是夫妻宫所在,泛着红色说明他最近命犯桃花,可眼尾之处又凹进去一块,这是孤煞之命,换句话说这辈子都不会走桃花运,也娶不到媳妇,这什么情况? 《地仙记》之中是这么记载的,莫非是我学艺不精。 见我一直盯着他,刘商朝着我坏笑,“十三,你交没交女朋友呢?” 我脸撇撇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还没有呢,商哥这条件还能单身了吗?” 刘商瞥了一眼刘大元,低声跟我说:“一会兄弟给你个好东西,保准你用完爽到飞。” 刘叔清了清嗓子,我脸一红,这大哥现在做什么呢,不会违法犯罪卖粉什么的吧,那可坚决不行。 刘商痞笑着,不再继续说,刘大元朝着我使眼色。 吃过饭,刘叔就让我睡在客房,就在刘商屋子旁边。 我准备今晚上好好观察一下,刘商确实跟走之前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我准备了一些常用驱邪的符咒,这时候刘商站在门口看了看,眉飞色舞的说:“兄弟,我进来了。” 我点点头,刘商把门反锁上,小声说:“我知道你来为了啥,我爸是不是说我跟之前不一样,让你过来看看。” 我一楞,就这么背揭穿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了,到不如承认了,“你爸也是关心你,我看商哥这气势是跟之前不一样了。” 刘商撇嘴一笑,“那是,之前我是穷小子一个,现在我可一样,我找到赚钱的道了,话说你这出马仙赚钱不,不行跟哥干吧。” 我赶紧摆摆手,“我可不干违法的事,哥,你也好好的,青春才多少年,为了钱进去了可不值得。” 刘商大笑一声,“十三,你想什么呢?违法事我也不敢干,哥现在卖这个呢。” 刘商说着,拿出来一个项链一样的东西,那项链坠子是个呈四方形不太大的牌子,上面画着一个美女后面有九条尾巴。 我眨巴眨巴眼睛,“这是……” 刘商白了我一眼,“没见过吧,这可是泰国的佛牌,这是狐狸牌,灵验的很,带上桃花运不断。”刘商说的时候我都看到他的满面春光了。 我一皱眉,把那牌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这牌子质地非常粗糙,甚至可以说很次,有股子浓重的塑料味,尤其那美女,离远了看还行,离近一看,美女的眼睛都印成重影了。 我有些无奈,“就这……是泰国的?这是义务的吧,商哥。” 刘商也不生气,哈哈大笑两声,“十三你可以啊,内行,这玩意当然是骗骗不懂行的人,给你的自然不是这款。” 说完,他又拿出一个木制的牌子,刚递到我手里,我顿时皱起眉头。 第23章 出马仙的宿命 样子仍然是四方形不太大的牌子,不过这一次是木质的,上面也没有刚才夸张的美女带着九尾,而是一个动物的轮廓。 单看轮廓,分辨不出动物的种类,有点像小狗,还有点像兔子或者狐狸,让我惊讶的是这木质。 以前我师父经常会挑一些木料做法器,所以我对木料有一些研究 我仔细看了看纹理和年轮,我若是没有看错,这牌子的木料应该是上百年的老槐树了,这块牌子呈现暗红色,并不是木料本身的颜色,我闻了闻,一股子血腥味。 这木料外面的包浆竟然是血,自然不会是动物血,而是人血! 虽说百年的老槐木并不算多么珍奇的木料,但是槐树属阴,最容易聚集阴气,我师父一般会用这种木料做招魂幡。 这木牌的包浆却用了人血,这牌子放在我手上之时,我就感觉触手生凉,而且能感受很重的阴气。 刘商看我表情异样,扬着眉毛说:“怎么样,这东西可是货真价实,商哥我骗谁也不能骗你。” 我皱起眉头,“可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刘商一脸坏笑,“商哥我现在卖这种佛牌呢,你看的这种塑料牌便宜,我卖一百一个。” 我愣了一下,“啥?这破塑料你就卖一百?” 刘商耸耸肩,“这玩意虚无缥缈的,我可没害人,都是自由买卖,架不住有人愿意买啊,关键还有人我家牌子灵的很,我要笑死了,成本才几毛钱。” 我真是无语了,几毛钱的东西被刘商一包装,成了泰国的佛牌,还大言不惭的说自由买卖。 “那这块牌子卖多少钱?”我举起来问道。 刘商微微一笑,“这东西我可不卖,那是宝贝,不过我可以借你带两天,这东西法力可强的很,我都怕你招架不住!” 说完刘商一阵淫笑,我看他笑的脸我都恶心。 我赶紧拜拜手,“得了,我可不夺人所爱,你还是拿走吧,再说一个木牌跟爽不爽有啥关系,你好像个大变态。” 我刚说完,刘大元从外面进来,笑嘻嘻的说:“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什么变态不变态的?” 刘商脸色一变,不耐烦的说:“行了,你也是榆木疙瘩一个,自己玩去吧,爷要睡觉了。”说完起身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刘大元赶紧小声问我,“打听到了吗?他现在干啥呢?是不是觉得不太对?” 我也是无语了,爱子之心我能理解,可这也太沉不住气了。 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也没什么可说的,打发走了刘大元,发现刘商的木牌还放在桌子上,本来打算给他送去,忽然感觉自己一阵眩晕,不知不觉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看见窗户外有黑影晃动,我立马起身去查看,却发现一条碗口那么大的金色蟒蛇爬了进来,支着身子,摇曳着蛇身,渐渐的恢复成敖婉的样子。 我一楞,看了看窗外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敖婉似乎化了妆,黑眼红唇,肌肤盛雪,扎了很是俏皮的马尾辫。 她平时的样子更像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女,如今这身打扮更是妖艳生姿,不知不觉我有些心跳加速。 敖婉慢慢的走向我,贴近我的脸,我闻到一股子香水味,跟她平时的花香味不太一样。 “怎么,我不能来吗?”敖婉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我有点蒙了,平时敖婉都极为高冷,今天是什么情况。 我赶紧后退了一步,“是发生什么事了,非要这么晚来。” 敖婉扭着细腰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贴近我的脸,“想你了。”她的声音缠绵到了极致。 她将最柔软的地方贴近的胸膛,她的烈焰红唇慢慢的靠近我的脸。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这样的美女哪个爷们都扛不住啊,我一把搂住她吻了下去。 敖婉非常主动,吻得热烈,她的衣服半挂不挂的在身体上…… 可突然……我感觉一阵凉风吹了进来,脑子忽然清醒了,闻到了熟悉花香味。 那熟悉的花香味和敖婉身上的香水味完全不同,两股味道在我鼻子里充斥着。 我悄悄的从包里掏出六丁六甲符,趁着眼前的女子不备,瞬间贴在她的天灵盖之上,咬破指尖,将指尖血瞬间滴在她印堂之上。 “敖婉”脸上冒出黑气,她开始尖叫,这尖叫声极为刺耳,喊的我头疼。 她白皙的脸开始消散,最后化作一股子黑烟钻进了木牌之中。 我刚要去查看木牌,刘商忽然冲进我的房间,他的印堂隐隐的有个黑点。 刘商黑着脸,进来就打了我不一拳,我来不及闪避,直接打在了嘴角上。 刘商冷冷的说:“你刚才干了什么,我好心把木牌借你,你就这么对我?”说完,他把木牌拿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刘商将自己屋里的门反锁,我在门口敲了几下说道:“这东西不是你能控制的。” 刘商没在说话,他的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可我却听不真切,在门口徘徊了半天,屋里也没在传出什么动静,我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间。 我打算明天跟刘商谈谈,这木牌之中应该是存在某种邪物,我在《地仙记》中看过,应该是邪术的一种,专挑男人下手,一番云雨过后,采阳补阴,最后男人可能油尽灯枯。 怪不得刘商坏笑说让我爽爽,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想起刚刚敖婉的样子,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方才想起来,刚才闻到了熟悉的花香味,莫不是真的敖婉来了? 我打开窗户看了一圈,确实没看到人,而且经过刚刚那个画面,我感觉没法子直视敖婉了。 我确认刘商那屋确实没有了声音我才睡下,应该已经很晚了。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敖婉张开大嘴,一口将我吞了下去,她说这是所有出马仙的宿命! 我吓得全身冷汗,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梦真实的可怕,这真是所有出马仙的宿命吗? 第24章 走火入魔 这晚上我做的梦很长,好像过了整个一生。 我还梦到师父醒过来,训斥我为何违背他的意愿做了出马仙,师父的眼神极尽失望。 我醒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是泪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很伤心。 我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人似乎很多,我还听到有人吵架,有人哭。 我担心不是要债的又来了,赶紧简单梳洗一下,出去看看。 客厅里站了很多人,刘大元和刘婶远远的站在后面,俩人疑惑的看着这群人。 来的人是三个小伙子,看上去岁数不太大,也就二十出头。 刘商高高在上的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水不急不慢的喝起来,趾高气昂的说:“你们三个到底想干什么,随意闯进别人家叫私闯民宅知道吗?” 我以为这三个人是债主,要钱来的,这刘商也太临危不乱了。 谁知,三个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带着哭腔说:“求你把木牌在租给我们几天,我们已经凑够钱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堆零钱,什么面值都有,甚至还有硬币! “这里一共是一千块钱,求你再租给我们两天。” 三个小伙子眼神很急切,看刘商没反应,三个人开始如捣蒜一般磕头。 我顿时震惊了,与我同样震惊的还有刘大元跟刘婶。 这木牌居然这么值钱,出租还要一天五百块,所以昨天他放在我这,被我贴了符之后才恼羞成怒。 那符之中定然存在邪物,能迷惑人的心智,尤其是男人,而且邪气只会越来越强,就像一种精神鸦片,让人越来越上瘾。 刘商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这木牌上次给你们的是亲情价,这次是一千块钱一天,行不行你们看,而且只能给你们其中一个人,三个人太多了。” 三个小伙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想挣着抢着想占据这木牌的一天,一开始三个人还商量,后来就开始攻击对方的不是,最后三个人大打出手。 刘商弹了一下烟灰,一边看热闹一边阴笑,三个人在屋里抱成了一团,打的头破血流。 这样下去迟早要闹出人命,我跟刘大元赶紧上前出手阻止。 三个小伙子人高马大,我拦住两个人还勉强,三个人厮打在一起根本分都分不开。 好在有刘大元帮忙,才勉强分开,其中一个受伤太重已经晕了过去,另两个情况也不太乐观。 刘商笑呵呵的走到那个黄毛小伙子面前,掏出木牌,淡淡的说:“我看这三个人你最厉害,这一天就给你吧。” 黄毛顿时欣喜若狂,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抱着木牌又跳又亲,完全不顾那两个人的安危,直接跑出了门外,出门的时候还在大笑,简直像个疯子。 我不想让这东西害更多人,赶紧上前阻止,“这东西是个邪物,你不能……” 黄毛一脚踹开我,迫不及待的跑远了,我捂着肚子疼了半天。 这木牌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能让人想吸毒一般,上瘾成这样? 刘大元叫了救护车,把那个受伤较重的两个人送走了。 刘大元呵斥刘商,“你卖的到底什么东西,怎么把人迷成这样,你又走什么邪门歪道了?” 刘商嘿嘿一笑,也不解释,笑声很冷,“你不都看到了。” 我拿着一面镜子,站在了刘商面前,刘商正要回屋,被我挡住去路,“干嘛,好狗不挡路。” 我冷笑一声,“那木牌之中的阴气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已经被反噬了,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脸。” 刘商的脸色比我昨天见的更加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微弱很多,这说明他的阳气已经大损。 刘商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自恋的说:“我可真帅!” 我一翻白眼,还真是无语了,这人身上有三把火,头上一把,两个肩膀上各一把,保护人的三魂七魄,不被邪物入侵。 若是这三把火熄灭了,那这人恐怕性命不保。 刘商左键的火光已经熄灭,右肩已经若隐若现,在这样下去只怕有性命之忧。 我劝了他半天,把昨天看到的也告诉了他,那木牌之中定有邪物,能洞察人的心思,制造幻境,满足人的欲望,才让人如此沉迷。 刘商呵呵一笑,“你这都是封建迷信,一个木牌而已,不过我好奇你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 我心咯噔一下,想到幻象里敖婉暧昧的动作,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冲动! 刘商立马发出啧啧两声,“怎么,你这个万年老铁树也开花了?喜欢那牌子等拿回来我可以在送你一天。” 接下来不论我说什么,刘商都听不见去,最后直接把门关上,把握推到门外。 门外,刘大元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好像马上要冲进去杀人的表情。 “这个小王八羔子,越活越回去了,怎么搞这种害人伤天害理的东西。”刘大元要冲进去说理。 我立马拦住他,别说他冲进去没什么用,除了吵架就是惹一肚子气,如今的刘商已经被木牌迷了心窍,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我准备明天等木牌拿回来让刘大元配合我,给那邪物做个法事,看看里面到底是何种邪物。 刘大元被我一劝,气呼呼的回屋了,刘商的屋里传来女人的笑声,聊天声,可是当我仔细听的时候又什么都听不到。 晚上,我一直没敢睡,就坐在床上听着刘商那屋的动静,奇怪的是,我听到好多女人聊天的声音,好像那屋子把电视打开了。 我总能听到走廊里一趟一趟的有人走过,估计是刘大元不放心儿子,时间已经很晚了,脚步声仍然在继续。 我就打开门准备劝劝刘大元回去,但是走廊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没当回事,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走到里屋,这背影让我感觉一股子冷气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 走不过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绝对不会错,他身上的那身衣服,是我前几天去商场新买的。 我师父醒了? 第25章 黑狐狸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师父?”回音在走廊里回荡,并没有人理我。 此时已经很晚了,刘商屋里已经灭灯,但是仍然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你若是仔细听,却什么都听不到。 刘大元跟刘婶估计已经睡了,我估计自己看错了。 我用手机照亮,走到里屋看了看师父。 师父仍然躺在床上,好好的盖着被子,一动不动。 我笑自己一定是太想让师父醒过来了,我握着师父的手,小时候都是他保护我,在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握着我手。 师父的手冰凉,我将他的被子盖好,又回到了屋里。 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这时候有人敲门,轻声叫:“十三,快开门!” 我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赶紧起来把门打开,但是外面依然一个人都没有,我看到走廊的尽头,又一个黑影慢慢的走进了理我。 那个黑影的衣服,依然是我师父! 我愣了,什么情况? 我又小声喊了一句,“师父?” 走廊里满是我的回声,却没有任何人应答。 我赶紧起身又去师父那屋,师父仍然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我刚刚盖好的被子都没动。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就在这屋里陪着师父好了。 我坐在师父的床边,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等我一回身,我觉得师父好像睁眼看我了。 我马上回头,师父又闭着眼睛,好好的再睡觉。 我一定是太累了,趴在师父床边不一会就睡着了。 我睡着睡着,就感觉身边有人动了,我一开始没当回事,突然想起来,我是趴在师父身边睡得,那么动的人就是我师父! 我假装还在睡着,尽量保证呼吸均匀。 我眯着一条缝睁开眼睛,看到师父的脸只差一点就贴在我的脸上! 我吓得全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你小子没睡就起来,装什么装!”师父的语气一如往常! 我立马睁开眼睛,僵住在原地,师父真的醒了,在跟我说话,我有点不敢相信。 师父此时好好的站在我的对面,笑盈盈的说:“怎么了,臭小子,不认识我了?” 说着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抱我的动作,我也张开双臂,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感觉自己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好几个月了,师父就一直在床上躺着,我终于体会了电视剧里家属照看植物人的心情。 我摸了摸师父的脸,“敖婉神了,她说能医治好你,需要五味药,你现在只吃了两味就醒了。” 师父点点头,笑了一声,我本以为他会生气,他却摸摸我的头说:“师父虽然一直没醒过来,但是很多事情都听到了,你做了出马仙,其实是为了救我,我都明白,如今我好了,你可以退出仙籍了。” 我一楞,“退出仙籍,出马仙还能退出仙籍吗?” 师父点点头,“那自然是,或者你也可以改投其他仙门下,敖婉这门不怎么样,为师可以先助你脱离她。” 说完握住我的左手,脸上泛起一阵笑容,“上次你在后山,那蛇皮是不是在这只手上化了?” 我顿觉不对,低头看师父的影子,而眼前的师父根本没有影子! 我趁其不备,拿出一张五圣符。 “魑魅魍魉,统统现行!” 我将五圣符贴在这个“师父”的后背上,又是一阵尖叫和黑烟,眼前一切如烟一样,渐渐的飘散。 我仍然趴在师父的床上,师父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呼吸均匀。 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像,这幻觉简直太逼真,稍有不慎就会永远被困在其中,甚至有人心甘情愿的困在里面。 我检查了一下师父的床,果然,在师父的枕下发现了一枚木牌,不过不是上次刘商借我的那块。 这块牌子的质地跟那块差不多,只不过外面包浆的血不太多,仍然能看出来木头本来的颜色,应该是新作出来。 握在手里,阴气也不如那块种,可能正因为法力不到,我才能这么轻易的破解。 我非常气愤,刘商太过分了,这个世界上我最在意的就是师父。 他居然在我师父身上做手脚,给我设套,害的我差点困入幻境。 我越想越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将那块木牌浸在朱砂之中。又贴上五圣符。 走到刘商卧室门口,一脚踹开门,准备兴师问罪。 谁知道,眼前的一幕吓了我一跳。 我看到刘商的脖子被一个毛茸茸的黑绳子缠住,他的脸已经青紫,舌头伸的老长,全身已经僵硬。 那毛茸茸的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狐狸。 村里人说,黄皮子不能白,狐狸不能黑! 传说黄皮子每修炼一年,会长一根白毛,等通体白色至少就修炼几百年了,那时候一般人打不过,已经成了精怪了,狐狸也是同样的道理,修炼一年会长一根黑毛。 把狐狸瞪着警觉的眼睛,这哪是动物的眼神,这明明就是人的眼神! 狐狸见我进来,歪着嘴一笑,猛然朝着我扑了过来,他速度奇快,爪子又尖又长。 我一楞,来不及闪避,忽然闻到一股子花香味! 那种心情怎么形容,就像你想上厕所,突然间就看见了个厕所一样,好像比喻不太恰当。 算了,这都不重要。 只听嘭的一声,等我睁开眼睛一看,黑狐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原来刘商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黑狐狸松开他,刘商缓过来一会,赶紧跑到我身后。 他使劲咳嗽着,不停的干呕,我听着就觉得窒息。 敖婉挡在我的前面,淡淡的问我:“你没事吧?” 我心里再看见她说不出的高兴,“没事,你出现的太及时了。” 敖婉穿着我买的一身金色衣服,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我当时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黑狐狸,现在的动物修炼越来越不走正道了,居然用这些个不入流的邪术。” 黑狐狸慢慢起来,咯咯一笑,从嘴里发出如老头一样的声音,“你还不是一样,要不然为什么收他做出马仙?” 第26章 真身 敖婉被黑狐狸这么一说似乎很生气,她侧脸看我一眼,对着黑狐狸说:“看来这世界你是活腻了,本仙就送送你。” 黑狐狸一声冷笑,它用沙哑的老头声音说道:“一个小娃娃,也敢在爷爷面前自称本仙,爷爷收出马仙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 敖婉白了她一眼,“我是你祖奶奶,还有,我妈是生蛋的。” 我都无语了,我看着两个不同的动物互相说自己是对方祖宗,还蛋生胎生的,我就忍不住想笑,关键这种紧张的时刻也笑不出来。 黑狐狸虽然没化成人形,但是速度奇快,他的爪子大而有力。 他猛然朝着敖婉扑过来,敖婉后退闪避。 黑狐狸眼睛一转,,迅速转换目标朝着我扑过来。 这一次他是谋足全力,我压根没反应过来,我后面就是墙,躲一定是来不及了。 黑狐狸的爪子锋利无比,上面每一根指甲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我这时候能做的就是护住脸,死也得走的帅一点。 敖婉见势立马冲了过来,黑狐狸洞察了敖婉的举动,歪嘴一笑。 我立马明白了,这是黑狐狸的圈套,目的就是敖婉。 我大喊一声,“小心——” 敖婉瞬间已经挡在我的面前,手执开山木,黑狐狸速度非常快,敖婉开山木打下去的同时,黑狐狸狠狠的抓了她的胳膊,我听到衣服撕开的声音。 生生的在她的胳膊上撕下了一块皮肉,敖婉的胳膊瞬间都是血。 我只觉得心头先是一紧,担心、愤怒,所有的情绪随之而来。 我赶紧从随身的包掏出纱布,“怎么样,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敖婉朝着我摆摆手,“没事。” 黑狐狸用舌头舔了一下那带血的爪子,阴笑着说:“还是女人的血更甜一些。” 看黑狐狸的样子我都要吐了,人有变态,这东西也有变态。 我知道自己照这黑狐狸实力还差的远,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给敖婉添乱,我第一次感觉懊恼,生自己的气,我为什么没有好好学本事,要靠个女人来保护我。 看着敖婉的胳膊我心疼的不行,黑狐狸的眼睛却瞬间变成了红色,瞪着我半天,“你这个人怎么这个关心这条蛇,你不是喜欢她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敖婉侧目看我,小声说:“不要胡思乱想,他看穿人的思想。” 这黑狐狸太难对付了,不但狡猾,还能看穿人的心思。 此时,在敖婉的周身刮起了一道狂风,风绕着敖婉的全身,一个浓烈的花香味让我觉得沁人心脾,仿佛置身在花海之间。 敖婉的腿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金色的蛇身,有碗口那么粗。 这带着花香味的风让黑狐狸难受至极,他好像得了哮喘似得,一直伸着舌头呼吸困难,眼泪唰唰的从他眼睛里留下来。 巨风停止,敖婉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金色蟒蛇,通体闪着金光。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敖婉的真身,我眼睛几乎都挪不开了,如果是平时我看到这么大的蛇一定吓的魂都没了,可我知道,那是敖婉。 敖婉吐着信子,朝我看了一眼,猛然朝着黑狐狸扑了过去,速度甚至比黑狐狸还快。 黑狐狸立马往窗外跑,敖婉用长长的蛇尾瞬间死死的卷住那个黑狐狸。 黑狐狸越挣扎,蛇身卷的就越紧,黑狐狸锋利的爪子被捆在蛇身之中,根本动都动不了。 这时候黑狐狸哈哈的大笑两声,用沙哑的老人声音对我说:“查十三,你知道为什么这条蛇小时候没吃你吗?你知道你父母怎么死的吗?你问问眼前这个女人,她都知……” 黑狐狸还没等说完,敖婉一口咬在了黑狐狸的脖子处,直接咬断了气。 我震惊了,我从来没想到敖婉大开杀戒的样子,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猩红色,跟我认识的敖婉完全不一样。 还有那只黑狐狸说的话,不得不说,这畜生太厉害,临死前还挑拨了我们的关系,我明明知道是计,可他成功了。 这件事情在我心里想问很久了,若是救我的那条蛇就是敖婉,她一定看到了我父母,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扔在蟒仙庙。 看到这一幕,刘商早就吓的晕了过去,本来黑狐狸就把他吓个半死,敖婉的真身一露出来更是直接就晕了过去。 刘大元听到屋里有吵闹声,也跟刘婶追了出来。 刘大元有点不耐烦的问:“我说十三,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跟刘商俩人干什么……” 还没等说完,他就看到张着血盆大口,要着一只黑狐狸的巨大金色蟒蛇。 刘叔保持着质问我的姿势和表情,直直的晕了过去。 刘婶尖叫着大喊一声,“蟒蛇……有蟒蛇……救命啊……” 在这样下去,全村的人恐怕都会惊动了,我赶紧捂住刘婶的嘴,朝着她做了嘘的姿势。 刘婶脸色惨白,敖婉看了一眼我们,嘴里叼着黑狐狸朝着窗外慢慢的爬去。 不一会,刘大元醒了,见屋里的蛇没有了,颤颤巍巍的问我:“蛇呢,那个蟒蛇呢?” 我懒得回答他,无奈的说:“赶紧救刘商。” 刘商惊吓过度,加上被那黑狐狸勒的几乎要窒息了,刘大元赶紧叫来了村里的医生。 好在我发现的及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医生给开了一些药,又叮嘱我们不要再刺激刘商,让他好好休息之类的话。 刘大元看着刘商脖子上黑紫色的勒痕问我,“我儿子到底怎么惹到那条蛇了,他要杀我儿子。” 我转瞬之间忽然明白了什么,紫色的勒痕,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恐怕也会认为是敖婉干的。 人的偏见,就像一座大山,一旦形成,很难改变。 “这是那条黑狐狸勒的,金色蟒蛇是来保护我们的,她杀了黑狐狸。”我淡淡的解释一句,但是我知道刘大元不会信。 果然,刘大元冷哼一声,“还不都是畜生,都是一样的。” 第27章 槐木牌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心情,刘大元对敖婉的偏见也不会因为我的两句解释烟消云散。 见刘商没什么大碍,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更欣慰的是,至少刘商能指认伤害他的并不是敖婉。 刘大元问我:“我儿子是怎么惹上那黑狐狸的,那畜生非得要了他的命。” 我耸耸肩,“这你得问他啊,我也想知道。” 估计那槐木的木牌雕刻的动物就是这黑狐狸,如今黑狐狸死了,木牌的邪术应该也随之消失了。 刘商之前阳气大损,如今又受了重伤,估计要好一阵调理才行,这一次也算是得到了教训,估计他以后也不会碰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了。 处理了刘商的事,我背着师父回到了住处,敖婉并没有回来,她被那黑狐狸伤了,不知道现在的伤有没有好一些。 我眼前浮现出了那晚幻象里温柔撩人的“敖婉”,还有变成蛇身张开血盆大口咬死黑狐狸的敖婉,脑子里好像一团浆糊,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晚上,我在仙堂里烧了香准备睡觉,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敲的很急促。 我以为敖婉回来了,但是转念想想,她回来什么时候敲过门。 我开了门,见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脸上用黑布罩着,带着墨镜的男人闯了进来。 这人打扮也太奇怪了,天这么黑,还带个墨镜,这还能看见路了吗? 我有点纳闷,就问:“这么晚了,你找谁啊?” 那人也不说话,横冲直撞的就往屋里进,我有点生气,加重了语气,“你找谁啊,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男人赶紧朝我摆摆手,“别别别,我找个天下堂主査十三。” 我一楞,我名字前面加了个啥?天下堂主?我滴个乖乖,那是敖婉,我可不敢用这个名号。 我赶紧解释说:“那是我们堂口的名字,并不是我的名号,我就是査十三,你有什么事。” 那男人上下打量我一眼,立马就跪下了,全身颤抖的说:“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赶紧把男人扶起来,“你出什么事了,这么晚过来让我帮忙。” 男人把脸上的黑布拿了下来,又摘下了墨镜,我吓了一跳,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男人的眼睛细长,眼球是绿色的,脸上长出了黑毛,左脸还好只有几处,右脸几乎黑毛覆盖,看不出本来的皮肤颜色,而且黑毛的范围明显正扩大。 我看着男人有点眼熟,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男人跪在地上,“十三大神,求求你救救我,外面的人都说你特别厉害,但是我真的没有钱,不过我已经去凑了,有钱我一定及时还给你。”说完,男人在地上邦邦的磕了两个响头。 我看到他满头的黄毛,再加上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顿时想起来,这人不就是上次去刘商家的黄毛吗? 他们三个小伙子一起凑了一千块钱,要租那个木牌,三个人为此大打出手,其他两个人进了医院,只有他拿着木牌跑了,估计那天他光顾着抢木牌,根本没在意拉架的我。 要不是认出他的头发的颜色,看脸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怎么才几天变化这么大。 我皱着眉头问,“你这么什么情况?” 黄毛全身抖了一下,颤颤巍巍的拿出那块槐木牌递给我,“都是它,租了它之后,我就变成这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将木牌拿在手里,瞬间又仍在了桌子上,这木牌比我上次碰的时候阴气重了百倍,我根本拿不住,就像拿了一块特别拔手的冰。 我有点纳闷,我一直认为这木牌跟黑狐狸有关,可现在黑狐狸已经死了,这木牌的阴气反而更重了是什么情况? “这木牌上的阴气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还能活着都是万幸。”我转头会黄毛说道。 黄毛似乎很震惊,全身发抖,“我当时也不知道,就觉得这东西很神奇,我拿在手里,就能看见死去的妈妈。能跟她对话,她说自己的病已经好了,过的很开心,我还做饭给妈妈吃了,我以为这东西是个通灵的宝贝。” 我叹了口气,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还是那句话,可恨之人也是可怜之人。 这块槐木牌能制造幻象,看到你心底最想看到的东西,然后沉迷幻象无法自拔,从而吸吮人的阳气。 我猛然想到,我拿着这木牌的时候,居然看到勾引我的敖婉,难道这是我想看到画面,我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被自己的猥琐震惊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皱眉头问:“你有没有试着把这东西烧掉或者扔掉?” 我本来猜想,黄毛这情况应该是被阴气反噬了,毕竟这么重的阴气一般人承受不住。 黄毛全身更是抖了厉害,显然非常害怕,说话都开始哆嗦,“后来我发现自己这样,我就把木牌扔了,但是第二天它……它又回来了,我还用火烧过,但是这东西好像根本点不着,我烧完之后脸上就成这样了,就好像木牌生气了一样,我感觉它在惩罚我。” 听他说的这么玄乎,我都起了一层白毛汗,阴气这么重的的东西用人间的烟火自然烧不动他它,要用三味真火,传说是太上老君炼丹用的火。 还好《地仙记》中有记载,三味真火的符咒,既然一切因木牌而起,那么烧了这东西应该可以解决问题。 我拿出一张符纸,在上面画上了三位真火大的符咒。 拿出师父的紫金盆,将那木牌仍在里面,一般的容器根本无法承受住三味真火,师父的紫金盆坚硬无比,应该没有问题。 我在木牌之上撒上香灰,内炼手诀,嘴里开始念咒:“一极二化三真火,火力朱此物多生!” 瞬间,符咒燃起红色火焰,我将符咒仍入紫金盆中,那槐木牌滋啦一声,也跟着烧了起来。 此时,黄毛站在我旁边大喊一声。 第28章 黑白出马仙 只见黄毛脸上也跟着燃起熊熊火焰,火苗窜的很快,从脸上瞬间蔓延到全身,不时传出刺鼻的味道,全身焦黑。 我蒙了,吓得脸都绿了,我烧的是木牌,怎么黄毛也跟着烧起来了。 黄毛疼的在地上打滚,歇斯底里的喊着:“快救我,水,水,快救我……” 这是三味真火,别说水了,就是灭火器也灭不了。 我当时急的不行了,我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可我愣在当场却束手无策,《地仙记》中只记载了燃起三味真火的方法,可没教怎么扑灭。 这时候仙堂的门猛然开了,从里面吹出来一股子凉风。 这凉风阴冷刺骨,好像东北腊月时候的寒风,吹的人生生能掉几块皮肉。 这风直直的吹在黄毛的身上,周身的火焰渐渐熄灭,黄毛身上长的黑毛早就烧没了,露出本来皮肤的颜色。 我看傻了,这时候我感觉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整个人一晃直接坐在地上。 打的我耳朵嗡嗡直响,还没等我生气,敖婉怒气冲冲的站在我面前。 我刚想骂回去,只见敖婉胳膊上好几处伤口,还在渗血。 我懒得跟女人计较,就问了句:“回来了?伤怎么回事?” 黄毛已经疼得晕了过去,我查看了下,好在伤的不严重,身上的长黑毛都烧没了。 我赶紧把他抬到床上,在伤口擦一些止血防止感染的药。 敖婉一直默不作声,将那块槐木牌拿在拿到仙堂中,硬生生的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皮,我看着都觉得疼,不禁皱眉。 她从身上撕下的那块皮到了手中就变成了金黄色的蛇皮,跟我当初在吴麻子手中看见的一样。 敖婉将蛇皮贴在槐木牌之上,蛇皮渐渐化成了黄水,那槐木牌上面的黑色的污血渐渐的流了下来,露出了木头本来的颜色,就好像好像脏衣服遇到强力洗衣粉。 我在仙堂门口直愣愣的看着,心里非常心疼。 处理完这一切,敖婉将槐木牌放在香炉之上,淡淡的看我一眼,用清冷的声音说:“自己什么本事不知道吗?这东西岂是你能处理的?” 我手足无措的哦了一声,拿着纱布问:“你的伤口需要包扎吗?” 敖婉白我一眼,“凡人的东西对本仙无用。” 敖婉仍然是气呼呼的,我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咋哄女人,何况是活了几百年的女蛇,有空我真得多看看《白蛇传》,跟许仙学学。 我还在胡思乱想,敖婉忽然说话,“若今日我回来的不及时,恐怕你的命都要搭进去,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我听的愣头愣脑的,也没明白,敖婉向来都不会把话明说,大概所有女人都这样。 最关键的事,如果我问她还会给我一顿臭骂,所以我压根也就不问了。 敖婉这次却一反常态,“你们人常说狡兔三窟,而狐狸是吃兔子的,更何况是那百年的黑狐狸,更是奸诈的要命。” 敖婉后面又说了一堆数落我的话,我大概听明白了,我被那黑狐狸算计了。 槐木牌其实是出马仙家的一种阴术,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出马仙家有黑白之分。 出马仙最初的目的就是以弟子的身份帮仙家修炼,积累功德好能得道飞升,东北这边大多数都是这种白出马仙。 而还有一种黑出马仙就是用阴术教唆弟子坑害他人,也能迅速帮仙家得道,只不过坑人这种事及损阴德,那些得道的仙家会把所有事赖在出马仙身上,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很多出马仙不得善终。 其实刘商是被黑狐狸选中的出马仙,以这种槐木牌制造幻觉吸食人的阳气,眼看着坑害的人越来越多,就全部赖在刘商头上,准备勒死他一了百了。 我冷笑一声,原来不只人,这天下只要有了灵性的生物都懂卸磨杀驴这一招。 “可黑狐狸不是被你杀了吗?”想起来敖婉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掉黑狐狸的样子我现在还害怕。 敖婉耸耸肩,“若他这么容易就死了,那真是白活了这几百年。” 我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又有很多不明白,黑狐狸没死,其实黄毛成为接任刘商的下一任出马仙。 黄毛其实演了一场苦肉计,让我来帮忙处理,这槐木牌其实算是一种法器,就与我堂口的开山木差不多,见开山木如见仙师。 我用三味真火烧这槐木牌,自然还在了黄毛身上。 听完敖婉的解释,我真是又气又恨。 同样是出马仙,敖婉处处维护我,甚至不惜受伤保护我,而黄毛被当枪使,如果出了任何危险就弃之不用,果然是畜生。 敖婉冷笑,“你也不用这么激动,那黑狐狸其实真正的目标是你。” 我没明白,“目标是我?” 敖婉回头,淡淡抛下一句,“你还记得那个白毛黄皮子吗?”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懵了,这黑狐狸跟白毛黄皮子有啥关系,关键是你想问的时候,这大姐又把仙堂的门一关,啥也不说了。 我当时真要抓狂了,咋的,黑狐狸和白毛黄皮子是亲戚?从物种来说也不是啊,啥玩意。 算了,人不能跟蛇一般见识。 第二天,黄毛醒了,完全忘了带着槐木牌来我家的事,还一个劲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说他喝多了非要来找我,黄毛半信半疑还不忘摸摸自己兜里的钱丢没丢。 我看他兜里一共没超过10块钱,我都想哭,还好意思摸摸兜,我直接掏出来两百给他当路费,赶紧走吧。 送走了黄毛,仙堂里传出一股子炖肉的味,怎么敖婉大小姐今天开荤了? 正好忙活一早上我还饿了,就站在仙堂门口问:“那个敖大仙,今天做啥好吃了,给我尝尝呗。” 敖婉正在盯着仙堂上的砂锅出神,见我这么问噗嗤一笑,笑靥如花。 我心脏又开始狂跳,敖婉指了指说:“你打开看看,是不是你爱吃的。” 我搓了搓手,赶紧跑到锅前一掀开,顿时大惊失色。 第29章 电梯 我闻到的肉香居然是那块槐木牌发出来的,我以为敖婉炖了排骨呢。 “大早上煮这东西干嘛?这牌子怎么一股子肉香。”我搓着手问道。 敖婉面目表情,用勺子不断翻煮着木牌,口气清冷,“若是把你煮了,也是这个味道。” 我一噎顿时无语,不过转念一想,这槐木牌吸食了不少人血,难道是这个原因? 我立马觉得反胃恶心,“难不成这也是给我师父的药?” 敖婉顺势点点头,“还行,偶尔也有开窍的时候,也不是时时都那么蠢。” 我耸耸肩,已经习惯了敖婉挤兑我,经验告诉我,这时候千万不能说回去,女人不是讲道理的动物,女蛇也一样。 “我师父到底在后山经历了什么?现在还没醒,还要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时候我觉得这肉香一点都不好闻,反而原来越恶心。 敖婉白了一眼,看向师父的方向,“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只怕到了那时候,你不会再叫他师父了。” 敖婉说话总是神经兮兮,没头没脑,不叫师父叫啥,难道叫师娘? 我也懒得继续问,敖婉把要敖的差不多了,又给师父服了下去,我实在是没眼看。 晚上我做好了饭,寻思叫敖婉出来吃点,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但是人却消失了。 她的伤一直没好,脸色比我之前认识苍白了许多,听敖婉说她为了处理这块槐木牌耗费了近百年的功力。 更让我行不明白的是,她说次黑狐狸是冲我来的,原因让我问师父。 我吃着饭想着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觉得食之无味。 这时候,外面门铃一直不断的响,显然是有人来了。 我放下手里筷子,迎门出去,来的人梳着飞机头,油头粉面,身上发出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穿了一身朋克装,裤子的腰带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这人的脸看着有点熟悉。 那人满面春风的一笑,上来就给我一个拥抱,“哎呀,查十三,咱们多久没见了,哥都想你了。” 这人把我紧紧抱住,差点我把勒死,我赶紧挣脱开,“你是……” 那人先是怔住,也不生气,“十三兄弟现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你同学大飞哥啊。” 我上下打量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人貌似是我初中同学王鹏飞同学。 在我们村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全家搬到县里了,在学校也没啥交集,所以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我有点纳闷,怎么最近冒出来的都是不咋联系的同学,尤其是上学的时候压根都不咋搭理我的,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我略为尴尬的点点头,“原来是飞哥,有什么赐教?” 王鹏飞在我肩上拍了拍,“十三老弟现在可是咱们圈里的名人了,说是你做了出马仙,那灵的简直就是神仙在世啊。” 王鹏飞说的时候喷了我一脸,我赶紧摆手,“哪里哪里,飞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实在是厌倦了这种商业吹捧。 王鹏飞拉着我到门口,指着一辆黑车,“你看哥这个车怎么样?” 我当时眼睛都直了,虽然我是村里的,世面还是多少见过一些,这哥们开的那可是劳斯莱斯库里南啊,那是我这辈子可望不可及的车。 我站在门口感觉口水都要出来了,又得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飞哥这是发达了,可以啊。” 王鹏飞显然很高兴,“还行还行,我媳妇过六十周岁生日时候送我的。” 我差点没喷出来,六十周岁,还真是个老baby。 王鹏飞对我的表情根本不在意,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大家的反应,“有件事哥想求你,我最近在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撞邪了,钱不是问题。” “哦?”我顿时皱起眉头,“说说你最近看到什么了?” 提到这,王鹏飞全身抖了一下,脸色也瞬间变的惨白,他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电梯,我总在电梯里看见奇怪的人,但是其他人却看不到。” 王鹏飞显然不想说太多,只求我跟着去一趟。 敖婉一直没回来,我把师父托付给刘大元,就上了王鹏飞的车。 坐在库里南里给我激动哭了,我哪年能买的上这车,也不知道向天再借五百年能不能行。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就到了县里的别墅区金色世家。 这里大多都是独栋的别墅,或者是大平层。 王鹏飞住在大平层之中,就是传说中一出电梯全是你家,这种房子我只在直播里看见过。 一楼的大堂金碧辉煌,奢华至极,我眼睛都看直了。 王鹏飞要进电梯的时候,死死的拽着我的手,我觉得他有点好笑。 我打开电梯,里面什么都没有,王鹏飞却始终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我一脚踏入电梯的时候,确实感觉不大对,电梯里明明没开空调,里面却散发着一股子阴气,让人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俩进去之后,王鹏飞始终闭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的说:“18。” 我哦了一声,刚要按,18层的按钮却自己亮了。 我笑着对他说:“富人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电梯都带语音识别的。” 王鹏飞却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抖的更厉害,“你说什么呢?这电梯根本不带语音识别。”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按钮我没按,那是谁按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电梯按钮4层却突然亮了。 我一楞,王鹏飞始终闭着眼睛,估计是听见我呼吸急促了,赶紧问:“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镇定,“4层又亮了。” 王鹏飞说了句,“糟了。”赶紧拉着我往电梯的角落靠着。 电梯在四层突然停了,上来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小孩,那小孩回头看了我一眼,朝着我咧嘴笑。 他的嘴角全是血,连牙上都在滴血。 我感觉从脚底窜出来一股子凉气直到天灵感,赶紧抓紧开山木,准备来一场恶战。 那小孩却突然表情变了…… 第30章 又见皮蛋 小孩的表情忽然变的惊恐,指着王鹏飞对我一阵摇头,然后张嘴相对我说什么话。 我猛然觉得这小孩的脸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是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正想盯着那孩子好好看看,王鹏飞的手猛然抓了我一下,直接给我抓破了。 我的血滴在电梯之中,我看见小男孩的脸惊恐到了扭曲,蹲在地上抱住头居然哭了起来。 哭声又尖又刺耳,我立马要捂住耳朵。 王鹏飞一直闭着眼睛,惊恐的对我说:“赶紧闭眼睛。” 我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跟着他把眼睛闭上。 奇怪的是,我闭上眼睛的瞬间耳畔周围的声音居然随之消失了。 叮—— 电梯发出到达的声音,我跟王鹏飞同时睁开眼睛。 小男孩消失了,而我滴在地上的血迹也不见了,整个电梯光滑如镜。 王鹏飞松了一口气,拉我往房间里面走,他又恢复成春风得意的样子。 富豪的大平层就是不一样,迈入门槛那就是满满的阔绰豪华感,里面装扮的比较前卫,并不像岁数大的人住的,光客厅就是我家的三倍大,我眼睛都看直了。 王鹏飞挑着眉说:“十三,看我家怎么样?” 我连连点头,刚想回头夸一句真不错,却发现我身后站了个人,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 身后的女人穿了条丝绸的睡裙,身材妖娆动人,满头披肩的头发却都是白色,可脸看起来却像二十岁的少女,皮肤白皙如雪,唇色红润。 我愣了片刻,王鹏飞上前亲昵的搂住她,介绍道,“这是我baby沈妮妮,这就是之前我跟你提的半仙查十三,帮咱们家看看风水的。”说完他一个劲朝着我眨眼睛。 我瞬间秒懂,赶紧跟着附和,“大姐……哦不……嫂……”我也不知道该叫啥,"沈女士你好。" 沈妮妮的样子第一印象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看的电影白发魔女,除了头发,怎么看都不像六十。 我觉得王鹏飞一定在故弄玄虚,就故作神秘,说这房子被高人布了风水局,要了沈妮妮的生辰八字,结果还真的是六十岁! 果然是现在科技发达,女人的年龄都是秘密。 沈妮妮自打我进来,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的我一阵尴尬。 她满脸都是和善的微笑,半晌意味深长的问我一句,“查十三,你是哪年出生的?” 我犹豫片刻,“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在阴历十三在蟒仙庙捡到了我,哪年出生的谁也不知道。 沈妮妮忽然冷笑了一声,“这么巧。” 我觉得沈妮妮不太正常,王鹏飞似乎早就习惯了,寒暄了两句就把我拉到了他的房间。 王鹏飞的房间很大,里面布置却尤为奇怪,房间本来很平,却偏偏修了三层台阶,而床就放在台阶之上,在整个房间的最高处。 床头出还立了三块石头,从远处看,这床的形状就像一口棺材,而那三块石头就像祭祀的香一样。 我一愣,这么诡异的布局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王鹏飞看我呆住,拍拍我肩膀小声说:“岁数大的人都迷信,说这能升官发财,没办法喽!” 自打我来了这,哪哪都感觉透露着阴森诡异,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晚上,沈妮妮提着个黑箱子来我们房间,跟王鹏飞好一阵子亲昵,看我的直恶心,躲还没地方躲。 俩人腻歪完了,等沈妮妮走后,王鹏飞眉飞色舞的把黑箱子打开,我一看,里面全是钱,差不多有十万。 晚上,王鹏飞睡觉前要上了三炷香,还烧了个符咒泡水一饮而尽。 我刚想看看那是个什么符咒,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再他烧符咒的一瞬间,我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他身后。 等我在想仔细看的时候,符咒已经燃尽,那黑影也随之消失。 我有点纳闷。“你这……是什么符咒?” 王鹏飞挑眉坏笑,“我也不知道,妮妮让喝的,说是那个的时候可以更厉害。” 王鹏飞点的那香味道也很奇怪,跟往日里供奉的香味道不大一样。 我让他把之前遇到的怪事说一下,王鹏飞脸色立马惊恐,示意我小声一点,见自己房间门已经关好了才敢继续说。 王鹏飞跟这位王妮妮也没认识多久,俩人关系进展迅速,只不过自打搬到这以来他总是在电梯里,或者房间里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人。 他跟王妮妮提了几次,都说是王鹏飞眼花了,王鹏飞觉得这房间可能不干净,就想让我过来看看。 我在床头用蘸了朱砂的红绳系了一个铃铛,这铃铛是从我家仙堂上的风铃卸下来的。 如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经过,马上就会响,灵验无比。 我俩躺在一张床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屋子阴冷的厉害,我卷缩在被里越来越冷,可王鹏飞好像没感觉一样,甚至还在出汗。 王鹏飞嘲笑我肾虚,我懒得理他,想着整个房间的结构。 这床在最高处,下面还有香炉,怎么看都像个祭坛,而躺在床上的人岂不就贡品? 想到这我全身一毛楞,这整个房间是个献祭风水局啊,可弄成这样是为了给谁献祭。 我百思不得其解,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又回到了小时候,一群小孩围着我,说我是蛇崽子,要扒我衣服看看有没有蛇鳞。 为首的小孩就是那个皮蛋,皮蛋!我在睡梦中忽然惊醒,全身不禁起了一层白毛汗! 对了!就是皮蛋,我在电梯里看见的那个小男孩就是皮蛋! 我说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刘大元说他们全家都死了,而且村民一直都认为是敖婉杀了他们全家。 我猛然的睁开眼睛,于此同时,我挂在床头的铃铛忽然细微的响了一下,然后瞬间的掉在床上。 我整个人呼吸急促,不想打草惊蛇,就只能尽量平稳呼吸。 忽然,窗户外面出现了一个黑影。 第31章 死讯 沈妮妮家的窗帘很高级,就是那种遮光效果很好的料子。 正常情况下,应该看不到外面,可此时窗帘上明明映着一个人的黑影! 那黑影披头散发,正在变的越来越大,显然在渐渐的靠近我们,可这明明是十八楼! 我手里紧紧握着开山木,眼睛微睁,不敢出一声。 那黑影越过了窗帘,却停在那一动不动,我大概能看清是个女人的轮廓,低着头看不清脸。 女人没有一点声音,包括呼吸声。 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不出声,女人仍然是一动不动。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窗帘上的黑影竟然消失了。 我估计是自己看错了,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就在此时,在本该王鹏飞躺着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张女人惨白的脸,头发几乎盖住了整张脸,咧着大嘴朝我笑。 而且那张脸居然长在了王鹏飞的脑后。 我吓的大叫了一声,一脚把旁边的王鹏飞踹掉了地上。 王鹏飞“哎呦”惨叫,扶着床边站了起来,满脸懵的表情,“我说十三,你干什么呢?梦游了?” 我立马起身去看王鹏飞的后脑勺,后脑平平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刚刚那张脸的确真切的很。 我皱起眉头,王鹏飞立马躲到一边,“十三你还有这癖好?我喜欢女人。” 我呸了一口,懒得搭理他,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总觉得王鹏飞睡觉前苍老了许多。 王鹏飞困的不行了,打个哈欠问我:“大哥你到底有事没,没事赶紧睡觉。” 我已经没可困意,就让王鹏飞先睡,我在这守夜,万一那黑影再出来我好有个照应。 王鹏飞一头栽到床上就睡着了,我靠在床边总能听到屋里有小孩跑来跑去的声音,但是这大平层也就我们三个人,哪来的小孩?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被一股子饭香馋醒了,口水流的哪都是。 我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经大亮,王鹏飞已经醒了,正在镜子前自言自语擦什么东西。 我径直走过去,顿时吓了一跳,王鹏飞大半个头都是白发,眼窝深陷,看上去比昨天的他苍老了十岁。 王鹏飞正坐在镜子前用黑色焗油膏抹头发,这时候沈妮妮进来了,更让我震惊的是,昨天还满头银发的她今天头发已经黑了一小半。 这俩人的变化看的我愣了,“这……” 沈妮妮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说:“吃饭了,快来吧。” 王鹏飞一听说吃饭了,手上还满是焗油膏,像个饿死鬼一样飞奔出卧室,直接用手抓着吃碗里的东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我看的一愣,沈妮妮斜着眼看我,淡淡的说:“你要不要也吃点?” 我赶紧摆摆手,那碗里好像是馄饨一类的东西,也不知道用什么煮的,红乎乎一片看我的直反胃。 王鹏飞吃的满嘴都是,还一个劲邀请我一块吃,我连连退后。 吃过了饭,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这屋子前后并没有遮挡,但是采光却非常不好,屋里阴森森的。 我总觉得这别墅哪不对,就拿着罗盘四处走走。 这时候我电话响了,号码却显示是一串乱码,电话那边噪音好大,似乎挂着很大的风,里面传来滋滋啦啦的刺耳声。 我喂了半天也没人说话,就隐隐的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 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也没当回事,随手挂断了。 不大一会又响了,号码显示还是一串乱码。 我刚要接起来准备骂人,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你师父醒了,赶紧回来看看。” 我心里顿时一惊,难道是刘大元打来的?村里信号不好也是常有的事。 自打从后山回来,我师父已经昏迷了快两个月,这时候醒了我必须回去看看。 我给王鹏飞留下两道符,都是驱邪的上等符,让他带在身上,就匆匆往村里赶。 等到回到刘大元家,天已经黑了,我立马进去就问:“刘叔,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师父醒了?” 刘大元被我问愣了,满脸疑惑“啥时候给你打电话了,你师父不还在那躺着吗?” 我顿时一愣,看见躺在床上的师父,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脚底蹿了上来,那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又是谁? 我怕师父出事,就守在了刘大元家,敖婉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昨天在王鹏飞家没睡好,我守着师父很早就睡下了,期间我电话好像是响了两次,但是我睡的太死,根本没接起来。 等我早上起来,我看了一眼手机,王鹏飞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我回过去对方却关机了。 我没在意,给师父擦了擦脸,就听见微信一直响,我打开一看犹如晴天霹雳。 同学群里发了王鹏飞的死讯,我只觉得全身一抖,昨天还在一起了,甚至半夜还给我打了电话,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我不敢相信,赶紧问怎么回事。 听同学的意思,王鹏飞是昨天半夜突发疾病死了,尸体会运回我们村里安葬,毕竟他们家的祖坟在这边。 我隐隐的总觉得不大对,要不是那通电话,我应该还在王鹏飞家,我离开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一切应该跟沈妮妮有关系。 晚上,王家把王鹏飞的尸体运了回来,并没有看到沈妮妮。 王家人设了灵堂,要停灵三天才能下葬,王妈妈哭的死去活来,嘴里一直说:“人死了现在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我去王家准备送王鹏飞最后一程,王妈妈坐在灵堂前,头发全部白了,整个人就好像没了灵魂。 我在王鹏飞的棺材前拜了拜,据说他死相非常难看,吓跑了好几个主持丧仪的人。 王妈妈见我来了,一直呆滞的目光稍稍有了反应,将一个黑箱子递给我,“十三,这是鹏飞留给为你的东西,他的身后事交给你了。” 我没有任何办法拒绝,毕竟之前也跟师父做个一行,还是我的同学,只不过这黑箱子我怎么看都不大对。 第32章 借阳寿 我刚把那黑箱子接到手里,只觉得手指头尖一阵刺痛。 我裂了一下嘴,伸手一看,指头尖不知道什么出血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 我看了一圈这黑箱子,是皮质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皮,摸起来很柔软,并没有什么突起,手也不知道是在哪刺伤的。 我没有太在意,打开箱子里面掉出来两团黑毛,王鹏飞给我留两团黑毛干啥,想不明白。 按照我们村的规矩,王鹏飞要停灵一天,明天出殡。 祭拜完王鹏飞,我回家准备睡一觉,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特别困,眼皮都抬不起来,连着打哈欠。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我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回头一看,再路尽头好像站着个黑影,也看不清脸。 我快步往前走,再回头,那黑影仍然在那站着。 我回头问了句:“谁呀?” 黑影也不答话,仍然在那站着,似乎是背对着我。 这大晚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凉飕飕的,也不再往后看,赶紧加快脚步回家了。 进屋我刚一开灯,就看见一双大眼睛死盯盯的瞪着我。 “啊——”我大喊一声,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敖婉嘛,我赶紧舒了一口气。 我无奈撇撇嘴,“大姐,您老人家在家也不开灯,也不出个声,你想吓死谁。” 好几天没见敖婉,她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感觉整个人也清瘦了。 我有点心疼,“你伤怎么样了?” 敖婉回头看我,眼睛瞪的老大,瞬间移动到我身前,猛的一下关上了门。 我一愣,一股熟悉的花香味飘进了鼻子,敖婉的身体贴近了我,我只感觉全身一热,心脏不停狂跳。 霎时,外面传出敲门声,声音非常大,那力气好像要把门砸开了。 这大晚上的会是谁,我刚要说话,敖婉朝着我做了嘘的手势,手放在门上也不说话。 外面的人敲了几下,我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好像有人用指甲在划玻璃。 一张人脸渐渐贴近窗户,我定睛一看,只觉得从脚底冒凉风。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死的王鹏飞!他张着大嘴,面无表情,眼睛里都是眼白。 敖婉下意识把我护在身后,屋里安静的几乎能听到我俩的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等我再抬头,黑影已经消失了,敖婉松了一口气。 “这什么情况?”我眨巴眼睛问道。 敖婉又露出一脸清冷的表情,淡淡的说:“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手怎么了?” 敖婉不说我还没发现,今天出血的右手手指隐隐的越来越疼,我抬起来一看,整个手已经变的黑紫。 敖婉顿时皱起眉头,白了我一眼,“我怎么收了你这么笨的弟马,天天被人暗算。” 我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又被这姑奶奶劈头盖脸训一顿,我把王鹏飞和沈妮妮的事跟敖婉讲了一遍。 敖婉冷笑一声,“枉你《地仙记》看了这么久,居然没看出沈妮妮的门路?” 让敖婉这么一说,我仔细又回想了一圈,从沈妮妮家大平层的布局,还有王鹏飞那屋奇怪的摆设,我不禁心里一惊。 “借阳寿?”我惊呼道。 敖婉点点头,讽刺的笑了笑,“还行,看来还没笨透。” 我早就习惯了敖婉的冷嘲热讽,不过我真觉得自己没用,要是早看出来,也许王鹏飞就不会死了。 王鹏飞住的房间之所以会有这样奇怪的布局,其实是个祭坛,那张床就是放置贡品的。 沈妮妮给王鹏飞的钱其实都是买命钱,我在《地仙记》里看过,黑出马仙有种借命的邪术,借用祭坛的力量,王鹏飞喝的符水是借命符,晚上作为祭品献祭。 “怪不得他老的那么快,他是被沈妮妮借了阳寿,最后命都搭进去了。”我惊叹道。 沈妮妮明明已经六十岁了,看上去却是二十岁的样貌,这后面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我全身不禁一抖,现在想想都后怕。 “会这种邪术的绝对不是一般人,那沈妮妮是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还没等我说完,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难得王鹏飞又回来了? 只听村长刘大元在外面喊:“十三,赶紧开门,王鹏飞家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门打开,刘大元看见我跟敖婉并排站着,白了我一眼,说:“你小子还有心情风花雪月,王鹏飞出事了,赶紧看看。” 我也来不及多问,敖婉跟在我身后,我拿了开山木就往灵堂奔。 王家围了一群人,谁也不敢进去,王妈妈脸色惨白已经晕了过去,外面的人正在照顾她。 见我来了,大家自觉让出来一条路,刘大元一边后退一边推我进去,“十三,你还寻思什么呢,赶紧去啊!” 我立马一阵无语,他奶奶的,老子难道就不害怕了? 没办法,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我往前走的时候,敖婉跟在我身后,小声的提醒了句小心,我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暖意。 屋子里阴气很重,我感觉全身一阵发冷,甚至冷的有点窒息。 灵堂一片狼藉,棺材盖翻在地上,已经碎成了几块。 我走的时候是看着下葬的人钉了棺钉,棺材应该是从里面打开的。 我捂着鼻子,紧握开山木,朝着棺材里面看去。 王鹏飞躺在棺材里,嘴张的比刚才还大,几乎占了整张脸,全身长满了一层黑毛,嘴里还时不时的吐出黑烟。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尸变啊,王鹏飞死后怨气太大。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蘸了朱砂的红绳,在棺材上扰了一圈,将朱砂点在王鹏飞的印堂。 在我点的同时,王鹏飞的尸体颤动了一下,全身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吓得后背都湿透了,做完做些,我在棺材的正前方点了一根蜡烛,拿出往生符点了起来,嘴里开始念咒语准备超度王鹏飞。 我刚念第一句,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噗的吐出来一口黑血。 那血正好吐在王鹏飞脸上,耳边传来一阵阴笑。 第33章 引天雷 我低头看去,这笑声不是别人,正是王鹏飞发出来的。 点在棺材上的蜡烛瞬间燃气一阵绿光,那火苗着的老高,将整间灵堂照成了恐怖的绿色,缠绕在棺材上的红绳瞬间发黑。 耳边还能听见女人的惨叫声,小孩的哭声。 我被震的几乎什么都听不见,满眼都是绿色,只感觉头疼欲裂,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 我看到敖婉脸色惨白,一个劲再对我做口型,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敖婉立马站在我面前,用冰凉的手挡住了我的眼睛,我闻到那股子熟悉的花香味,心里却安宁了不少。 奇怪的是,我闭上眼睛那一刻,周围的声音竟然随之消失了。 我刚要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敖婉在我耳边小声提醒:“清心咒。”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可能又是幻象,在刘大元家我遇到一次,沈妮妮家的电梯里又遇到一次。 “心宜气静,望我独醒,万变犹定,俗相不染。”我凝神静气念了几遍,渐渐睁开眼睛。 灵堂一切照旧,蜡烛燃的好好的,红绳依然绑在棺材上。 我心下明白,这是有东西在王鹏飞身上,阻止我超度他。 敖婉站在我身后,这一次回来我感觉她虚弱了很多,而且身上有很多伤。 王鹏飞的嘴比我之前见到长的还打,几乎占了整张脸。 此时我感觉手臂一阵刺痛传过来,低头一看,我整个右手都变成了焦黑色。 敖婉低声说:“得快点,沈妮妮已经开始借你的阳寿了。” 我哦了一声,说话的功夫,我感觉王鹏飞的头好像动了一下。 我眯起眼睛,绕着棺材走了三圈,立马用开山木抵住王鹏飞的人中。 王鹏飞尸体就像触电了一般,不停的全身抖动,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我能清楚的看见王鹏飞天灵盖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动。 我右手疼的厉害,每动一下都如针扎一般,我硬生生挺着迅速用两个指头勾住那团黑东西,仍在了地上。 黑东西取出来的一瞬间,尸体发出的怪声瞬间停止,王鹏飞闭上了嘴巴。 那黑东西全身长满黑毛,湿乎乎的像黑泥巴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被我甩在地上的一瞬间,慢慢凝成了球,长出了眼睛和嘴巴。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越看这丑东西越眼熟。 这时候刘大元从外冲了进来,“十三,你怎么样了,怎么进来以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喊你也不回答。”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大喊:“小心——” 不过为时已晚,那团黑东西又朝着刘大元扑了过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金色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刘大元的面前,拂袖而立,宛若一个仙女。 那黑东西被敖婉打落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这黑影不是在刘大元家险些还得刘商送命的黑狐狸吗? 那畜生不是被敖婉吞了吗?怎么还在这? 刘大元看见黑狐狸更是惊讶,“你……你是……你居然还活着?” 黑狐狸怪笑了两声,发出像老头一样声音,“又让你多活了这么久。” 刘大元看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更懵了,刘大元什么时候认识这黑狐狸了。 黑狐狸显然受了重伤,不停的用嘴舔身上的毛。 我没功夫理会刘大元,恶狠狠的盯着那畜生,“上次让你跑了,还伤了敖婉,这回可没那么容易了,你杀了那么多人,也不怕遭报应!” 黑狐狸似乎早就看开了,用碧绿的眼睛盯着我,阴笑着说,“小子,这世间都是有因才有果,要说遭报应,你问问他到底谁该死?” 我一愣,这黑狐狸说他的时候眼睛一直恶狠狠的看着刘大元,刘大元也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头都不敢抬。 敖婉眼底尽是冷光,满眼的杀气,她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说:“十三,带着刘大元出去,一会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 我难以置信,不过还是拖着刘大元离开,刘大元被吓得腿都动不了,我背着他离开了灵堂。 我有点诧异,刘大元胆子不算小,也是见过世面的,怎么一只受伤的黑狐狸给他吓成这样? 出去没几分钟,灵堂周围冷的吓人,刺骨的阴风吹过脸都觉得生疼。 灵堂上方乌云密布,不一会就凝结成了一团漆黑的云彩,压在灵堂的房顶上。 村民哪见过这阵仗,吓得都躲了起来,只有我跟刘大元还站在门口。 只见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直降灵堂之中,随后耳边听到震耳欲聋的雷声! 我听到灵堂里面传来一声破天的惨叫,还有一句:“査十三迟早会知道的。”伴随着一声阴笑,所有都随风而逝。 风渐渐停了,乌云也随之散开,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 我要是没记错,敖婉刚刚是引了天雷劈死了那只黑狐狸。 这引天雷我在《地仙记》之中看过,是出马仙高深的秘术,没个千年的道行怕是不行,被天雷所批之物顷刻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天雷这东西不能随便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么要不是逼不得已恨之入骨,一般都不会用。 见里面没了动静,我赶紧走了进去,敖婉瘫软的坐在地上,全身都是伤,那黑狐狸爬着的地方已经一片焦黑,什么都没有了。 我赶紧上前抱起敖婉,“你怎么样,那么多招数为什么要引天雷?” 敖婉虚弱的朝着我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笑,“你的手……” 敖婉的声音极为虚弱,后面几乎说不出话来。 经过她这么提醒,我抬起右手一看,果然整条胳膊黑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去,而且也不疼了。 “这……”我才反应过来,沈妮妮的借阳寿其实都是这个黑狐狸在搞鬼,沈妮妮其实是黑狐狸的出马仙。 敖婉点点头,轻声说:“下面的事交给你了。” 我恩了一声,将敖婉扶到一边坐下。 超度了王鹏飞的亡灵,助他转世,黑狐狸死了,尸体也了那么大的怨气,我为王家找了快风水宝地安葬了王鹏飞,也不枉同学一场。 第34章 槐木盒子 处理王家事的时候,刘大元虽然一直跟着,却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 敖婉更是虚弱的很,自打我做了出马仙,就与敖婉有着某些说不出的联系。 我能感觉到敖婉已经筋疲力尽,却不知道怎么能帮她。 回去的路上,敖婉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有些心疼,直接抱起敖婉往家走。 这要是以前,只怕天雷劈的就是我了,敖婉朝着我嫣然一笑,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不敢看直视她的脸。 到家以后,我照常给仙台的神位上了香,敖婉坐在旁边一直咳嗽。 我有些埋怨的问:“凭你的道行,处理那很黑狐狸有很多方法,为什么你非要引天雷,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动物的脑子可能都不大好使。” 说完我就后悔了,以前我哪里敢这么跟敖婉说话,我顿时有点心虚。 敖婉并没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都是可怜人罢了,我不过是帮它还了它欠的债。” 我已经习惯这蛇说莫名其妙的话了,也懒得问。 我把敖婉抱到床上,想让她休息,敖婉一把抓住我的手,用请求的语气说:“十三,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吧。” 我心里一颤,难道引天雷反噬这么严重? 听这话我眼睛瞬间湿了,我赶紧清清嗓子,小声说:“说什么傻话呢,现在人类医学,哦不兽医学也很发达,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敖婉听我说完捂嘴笑了一声,她笑的十分迷人,“不埋的话也行,我需要一个槐木盒子,你可以去跟刘大元借。” 我有点诧异,敖婉怎么会知道刘大元家有什么,想来这东西应该能助她恢复元气。 我安顿好了敖婉,就往刘大元家去了,想着凭我们的关系一个槐木盒子应该不在话下。 我敲了半天的门,刘婶才急匆匆的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热毛巾。 我纳闷的问:“您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我刘叔呢?” 刘婶见是我,笑了笑说:“可别提了,从王家回来就一病不起,还在还发烧呢。” 我心下一沉,想起来刘叔在王家的时候反常的表现,就赶紧进他屋里看看。 刘大元躺在床上盖了两条棉被,我看着都热,见我进来睁开眼睛打招呼,“十三你怎么来了?” 看他的印堂和面色,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真的病了,没撞什么邪物,我直接说明来意,“刘叔,我来跟你接个槐木盒子。” 我话刚出,刘大元顿时愣在那,眼睛瞪的老大,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把拽住我脖领子,歇斯底里地吼道:“谁告诉你我有槐木盒子的?” 我一惊,这槐木也不是什么特别珍奇的木种,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敖婉,我家供奉的那位仙家。” 刘婶听说我是来要盒子的,居然哭了起来,“大元啊,都多少年了,你也该做个了断了。” 这俩人给我说懵了,又联系在王家那些举动,我皱着眉头问:“刘叔,你认识那个黑狐狸?” 刘大元沉默,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天,方才说:“有些事看来是瞒不住了。” 刘大元断断续续的差不多跟我讲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又哭又笑的,我大概听明白所有的事,我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这里面居然还跟我师父有关。 事情大概是十几年前,我只有五六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开豪车的女人,出手非常阔绰。 她进村就找刘大元,说想收一种动物的皮毛,只有我们村这一带有,出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刘大元当时说他十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但这女人指名要的就是黑狐狸皮,要知道黑狐狸是非常稀有的,刘大元在这村子了住了很多年,见都没见过。 自打我进入出马仙这一行便知道,黑狐狸都是至少有百年道行在身上的。 刘大元虽然舍不得钱,但奈何确实找不到,就直接推辞了。 谁知那女人说我师父能找到,就拿出一个槐木盒子,说只要刘大元拿着这盒子去找我师父,我师父一定会同意跟他去找黑狐狸。 刘大元压根没信,我师父本来就是出马仙,黑狐狸又是五常仙之一,他怎么可能同意去找这个犯忌讳的动物。 可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拿着那黑盒子来了家,那时候我太小,几乎不记得这件事。 出乎意料的是,我师父看见这槐木盒子居然哭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连刘大元也出乎预料。 师父说黑狐狸在后山的一个洞里,他们两个根本抓不到,于是又叫上了皮蛋的爸爸,皮蛋爸爸是猎人世家,非常有经验。 他们三个相约想了后山,中间的经过刘大元有意省略了很多。 他只说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要是没有我师父,他们可能回不来了。 他们三个人还不容易找到了黑狐狸栖身的洞,结果发现黑狐狸居然生了一窝小狐狸,个顶个也都是纯黑色。 我师父用了些手段,抓了那只母的,自己也受了伤。 但是临走的时候,皮蛋爸爸一定要杀了这一窝小狐狸,说要是不杀它们,师父他们三个人也会被报复。 刘大元说到这时候,全身抖了一下,“你没看到那一窝小狐狸的眼神,感觉要直接扑上来把我们撕碎了,那种恶毒根本不是动物应该的有的眼神,那明明就是人的眼神。” 我冷笑一声,他们三人杀了黑狐狸的母亲,还指望小狐狸有什么好眼神,真是笑话。 我师父却拦着不让,刘大元没了主意,三个人发生了争执,于是就打在了一起,就在皮蛋爸爸差点掐死刘大元的时候,我师父反应过来,他们三个中了黑狐狸的幻术。 果不其然,这一窝黑狐狸瞪着绿色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不过它们到底是刚出生没多久,还不是我师父的对手,皮蛋爸爸直接上去就把那一窝小狐狸都杀了。 等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刘大元准备把黑狐狸皮交给了那女人,谁知那女人却失踪了,只留下个槐木盒子自然钱他们也没得到。 就在回来的第二天,皮蛋一家就都死了。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第35章 鬼点餐 我一直以为皮蛋一家的死是因为敖婉,现在看原来是因为黑狐狸。 我忽然想起在沈妮妮的电梯里又看见了皮蛋,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看也许都是真的。 我赶紧问:“那黑狐狸的皮后来你们怎么处理了?” 刘大元叹了口气,“我就把那张皮装进了槐木盒子里放在仓库里锁了起来,这些年我都没敢动过。” 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有太多的谜团,那女人既然想要黑狐狸皮,如今已经到手又为何不要了。 我师父一向对五常仙尊重有加,做为出马仙的他怎么会同意跟刘大元一起去剥狐狸皮,还搭上了皮蛋一家的命。 女人又为何留下槐木盒子,我感觉头一阵生疼。 我捂着太阳穴,低声问:“您还记得那女人长什么样吗?” 刘大元点上一根烟,吧嗒一口道:“没看清,只记得长了一头白发,但看上去很年轻,她那个司机好像叫她沈小姐。”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特么不是沈妮妮吗?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我一开始以为是黑狐狸的出马仙,现在看比那黑狐狸更厉害一筹。 谜团太多,我胡思乱想也没有用。 我劝了刘大元半天,费尽唇舌,好不容易把槐木盒子要到了手。 给我的时候刘大元的脸色铁青,一个劲叮嘱我用完一定要拿回来。 拿到盒子我赶紧加快脚步走回家,敖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敖婉接过那槐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刺耳的尖叫声,我赶紧捂住耳朵。 敖婉从盒子里拿出一张黑乎乎的狐狸皮,虽然过去了很多年,那皮毛仍然是油黑发亮。 敖婉将狐狸皮递给我,道:“也算是半个同族,点一处好阴穴埋了吧,超度一下。” 我点点头,敖婉出乎意料的说了许多话,大概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本来我还有很多想不通,经她怎么一点拨才串起来。 当年我师父和刘大元他们被人算计,猎杀了有仇必要的黑狐狸,不过他们杀的应该是母狐狸,而敖婉在灵堂里劈死的那只是公的,这俩本是一对。 公黑狐狸搞出的狐狸牌、借阳寿,其实都是在报复。 至于沈妮妮是什么人,连敖婉都不知道。 敖婉将盒子放在床头,朝着我微微一笑,“我要休养一段时间,把我放在仙台之上,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扭了两下身子,从脚到头,变成了一条金黄色的蛇,吐着信子慢慢爬进的那只槐木盒子,将身体盘在盒子之中。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真身了,也没觉得害怕。 我按照敖婉说的,将槐木盒子轻轻的放在仙台上,生怕颠倒她,又供奉了三炷香。 第二天,我按照敖婉说的,在靠近后山的地方点了处比较好的阴穴,将那黑狐狸皮埋了,又念了往生咒,坐了场超度的法事。 等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个某团外卖骑手起骑个摩托在我家门口抽烟。 我们村居住的比较聚集,就这么屁大的地方也没人点外卖啊,镇上离的远,更不好送到这。 我有点愣神,外卖小哥见我过来,立马把烟掐了。 上来一把握住我手,“您是不是那个査十三?” 我哦了一声,外卖小哥激动的一把抱住我,“哎呀,太好了活神仙,我可算把你找到了。” 外卖小哥抱的太用力,生怕我跑了一样,差点没把我勒死,我舌头伸的老长一顿咳嗽。 外卖小哥赶紧把手松开,握着我手不知所措,“大仙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太激动了,你快救救我吧。” 我把他叫进屋里,倒了杯水,“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外卖小哥喝了一口,赶紧说:“你看我这脑袋,我叫李炳,我最近被东西缠上了,十三大仙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出名,求你可得救救我,但是我钱真的不咋够。” 我苦笑一声,甚至外卖员的辛苦,“出名不敢当,钱也好说,不给也行,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 李炳摘下头盔,脸因为常年送外卖晒的黑紫,听我这么一问,脸色铁青,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 把送外卖的定单给我看,“大仙,你看看,我最近一周都在晚上5点接到一个定单,定了一份小龙虾,送到这个地址,订餐人叫徐云云,备注让我放在消防栓旁边。”李炳说的时候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手仍然抖得不行,看上去害怕极了。 我哦了一声,“这又怎么了,可能人家爱吃小龙虾呗。” 李炳额头冒出大滴的汗珠,“可这地址是我家啊,我一个住,谁能把外卖点我自己家。” 我眨巴眨巴眼睛,“可能是邻居点错了吧。” 李炳摇摇头,“我住那片是要拆迁的房子,早就没什么人住了,我是因为确实没钱,朋友免费给我住的,哪有什么邻居,整栋楼估计也就我一个人。” 李炳这么一说,我都感觉脚底冒出凉气,我赶紧问,“那这外卖你送了吗?” 李炳点点头,“我一开始是以为是恶作剧,就把小龙虾放在了消防栓那,没在意,可是第二天小龙虾真的被人吃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 李炳脸色越说越惨白,手不停的抖,“每天都会这样,我就告诉了同事,他们说可能是好心人,看我们辛苦,给我们点的,电视里不是经常有这样暖心的故事吗?昨天那份小龙虾我就没放在消防栓上,我自己吃了。” 我听的有点愣了,“吃完你闹肚子了?被人下药了?” 李炳摇摇头,又点点头,“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当天晚上我梦见有人敲门,开门时候是穿着红衣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脸,她问我为什么吃了她的外卖。” 我听的无语了,一场梦而已,这鬼难不成还是吃货变的。 我安慰道:“你可能是太累了,想的太多了,一场梦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可我醒来的时候,家里门开着,我趴在了门口,屋里还有一串脚印。”李炳瞪大了眼睛说道。 第36章 神光镜 我听着应该是撞了什么东西,可这时候我并不想多生枝节。 敖婉还要每日上香供奉,我师父还需要人来照顾。 我正要拒绝,李炳看出我有些犹豫,立马跪在我面前哀嚎着求我救救他。 我叹了口气,这时候,我听到敖婉在堂口叫我。 我让李炳等我一会,赶紧进堂口看看。 不知道啥时候,仙台上多了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面铜制的八卦镜。 这镜子看着像个古董,上面满是铜绿,镜子的角都被磨平了,镜子的一角用小篆写了三个字:神光镜。 我赶紧问敖婉:“这是给我的?”敖婉却没有任何反应。 敖婉本来已经很虚弱了,估计刚才叫我用了所有的力气。 看来她想让我帮李炳,敖婉这样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她的意愿。 我给刘大元打了电话,让刘叔帮着照顾师父,往仙台里添香火。 安排好一切,我拿着神光镜出去,李炳还跪在地上没起来,我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 这时候李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吓得立马仍在地上。 我捡起来一看,是某团又给李炳派了订单,还是一份小龙虾,仍然是徐云云定的,送货地址是李炳家。 我说跟李炳一起去看看,他这才松了口气。 我坐上李炳的摩托车,跟先去店家取餐,我们骑了大概一个小时到镇上,我坐在后面颠的屁股疼,外卖小哥还真是不容易。 这家店面不大,没有牌匾只是在门上贴了麻辣小龙虾五个字。 我跟李炳走进去,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见我们进来白了李炳一眼。 李炳点头哈腰的取走了小龙虾,都没敢正眼看那店主姑娘。 李炳走的时候店主姑娘语气极为嫌弃的问:“饭钱什么时候结啊,都大半年了。” 李炳赶紧赔笑,不好意思的说:“马上,在宽限我几天。” 年轻店主翻个白眼,“听说钱欠的多了,鬼都会帮着上门要债的。” 李炳明显的全身一抖,拉着我灰溜溜的从饭店跑了出来。 我有点纳闷,转头问:“你欠人家饭钱啊,什么情况?” 李炳挠挠头,跟我解释了半天,大概你意思就是其实他原来家庭条件还可以,后来因为迷上赌博,把钱都输光了,跟亲戚朋友借个遍,根本还不上,就索性耍赖玩消失了。 这家小龙虾之前他经常来,一开始还能还上饭钱,后来越欠越多,就只能记账慢慢还了。 我无奈了,可怜之人还真是必有可恨之处啊。 跟着李炳取走了小龙虾,回到他住的地方,这一片全是废弃的旧房子。 李炳住的已经是危楼了,上到三楼,李炳把那外卖放在走廊的消防栓上,还拜了拜,嘴里念叨一堆人保佑他,那一堆人名里居然还有我。 我在四处看了一圈,这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里面已经破败不堪,周围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我正在四处看,突然看到楼梯拐角处有一双绿眼睛盯着我们。 我快步走过去,大声喝道:“谁?” 那双绿眼睛瞬间消失了,我走的很快,到楼梯口处却什么都没了。 我往下追了一层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被我怎么一折腾,李炳吓得贴在我身后紧着问:“大仙,你看见啥了,啥东西?” 我有点无语,他全身抖的不行了,腿都不好使了,我连拖带拽的才跟他进了屋。 我还头一次看见大老爷们能吓成这样。 屋里非常简陋,墙开裂掉皮,除了一张床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李炳从柜子里掏出一只碗,给我倒点水,赔笑说:“十三大仙,你喝点水吧,我家就这一个干净碗了。” 我喝不下去,就站在门镜那往外看了看,这门镜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消防栓,那盒外卖在外卖一直没动。 我把神光镜挂在了门外面不太显眼的地方,我在门镜里正好能看见镜子。 我在李炳的卧室里又贴了几张驱邪符,忙活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了。 李炳问我想吃什么,他自己不吃了,把这几天送外卖的钱用来请我吃饭。 我摆摆手,来的时候知道我自己准备了吃的。 上次沈妮妮家看王鹏飞吃的东西,我可算是长了见识,以后出门只吃自己带的东西。 我还分了一些给李炳,俩人吃完我让李斌进屋休息,我就守在门镜里盯着看门口的外卖。 外面一直没什么动静,我就坐在门口玩手机。 夜渐渐深了,我看视频看的头疼,就起身看看门镜里外面什么情况。 门镜外面一片黑,我有点诧异,刚才上来的时候走廊里的灯还是一直亮的,难道这会停电了? 我正寻思,外面的门镜渐渐的从黑到亮。 我清晰的看到门口站了一个女人! 她穿了一身黑色裙子,歪着头,头发遮住半张脸,正歪嘴朝着我笑! 我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片黑,是那女人从外面的门镜再朝着屋里看。 难道她能看见我? 女人站在门口盯了半天,歪着头朝着那外卖走去。 她经过神光镜的时候,镜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敖婉把这东西给我到底有什么用呢? 黑衣服的女人都到外卖那,看了一眼,动也没动就消失了。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外卖仍然完好无损,也没什么动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猛的就听见李炳在屋里喊。 我立马起身进屋,只见李炳坐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一顿大叫。 我无奈的问:“大哥,你看见什么了?” 李炳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从被窝里拿出手,指了指地上。 我也看不清就把灯打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地上满满的都是脚印,这屋子的地就是那种老式的瓷砖,我进来的时候这地上确实是干净的,如今慢慢的都是黑脚印,绕着床走了一圈,可没有出去的鞋印。 我也被惊到了,门是好好关着的,我一直守在门口,是什么东西进来了。 第37章 梦魇 我赶紧去看门口的外卖,盒子还在,但是明显被人打开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把门打开一看,外卖盒子里的小龙虾都变成了虾壳,显然都被人吃光了。 李炳从醒了开始就一直贴在我身后,生怕我跑了一样。 “十三大仙,我家到底进了啥东西?”李炳瑟瑟发抖的问我。 我被他搞得特别烦,也没搭理他。 抬头看了看那神光镜,镜子没有任何反应,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我皱起眉头,是不是我用的不对啊。 我又回到李炳卧室,仔细看这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这脚印都是围着床在绕圈,而且非常小,不像是人的脚印,倒像是某种动物的。 我转身盯着李炳,这小子被我看毛了,脸色惨白的问我:“我还有救吗?大仙!” “你最近接触过什么动物吗?”我盯着他问。 李炳先是摇头,突然眼睛瞪大的老大,我赶紧追问:“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李炳连连摆手,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我料定他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事,不过我也没追问,谁还没点秘密。 折腾半天,已经快凌晨了,我打了个哈欠,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 李炳不敢一个人睡在屋里,我总感觉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怪怪的。 李炳就在下面打个地铺,说啥要把床让给我,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也不客气躺下就睡着了。 我睡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脸被一团毛一样的东西蹭来蹭去。 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醒不了,脑子却十分清楚。 这时候,我看见李炳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从椅子上的外衣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轻按了一下,打火机瞬间点燃了。 点点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李炳一只闭着眼睛,却歪嘴一笑回头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特么准没好事,我想喊却喊不出声,动也动不了。 打火机的火灭了,李炳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细尖,好像是个女人发出来的。 李炳朝着我这边走过来,脸猛然贴近我,在我头发上闻了半天,他一直是闭着眼睛。 我已经吓的一身冷汗,这小子是特么的变态啊,但是我仍然动不了。 李炳用手在我头发上摸了摸,我明明是短头发,他好像在摸一个女人的长发,一边摸一边冷笑。 然后他附身,伸出舌头开始添我的头发。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当时真想起来一脚踹死他,可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根本动不了。 这时候,李炳按住打火机,火苗顿时照亮了房间。 李炳将打火机的手越来越靠近我的头发,嘴里发出连串阴冷的笑声。 我可算看明白了,这小子是特么要把我点着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跑下床,别说跑了,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我明白这是困在梦魇,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打火机的火苗刚要点到我的时候,突然门外面冒出一阵绿光,我只听到李炳啊的大喊一声。 此时我立马睁开的了眼睛,外面已经微微发亮,李炳在地铺上睡的好好的。 原来刚刚居然是一场梦,怎么这么真实,我醒来心脏跳的非常快,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这时候,房间里飘来一阵烧焦味,只听到李炳大喊一声坐了起来,我立马起身查看。 李炳的头发居然着火了,他大喊用被往自己的头上扑,想赶紧把火扑灭,火却越烧越旺。 我不容多想,赶紧带着他去厨房打开水龙头一顿浇凉水。 好在厨房这水流比较大,没一会就灭火了。 李炳捂着脑袋哭着说:“这屋子一定有鬼要我死啊,我就不应该欠那么多钱,这都是讨债鬼啊,十三大仙你救救我。”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刚才在梦中明明是李炳要烧我的头发,可醒过来居然李炳的头发着了。 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点着他头发的人难道是我? 我全身一抖,李炳头上的火灭的及时,好在没大事,但是有几处烧伤,头发也没了几块。 李炳受了惊吓,在屋里哭天抢地的反省自己。 外面天已经大亮,我赶紧把包里的烫伤药拿出来给他擦上,这种常用的药物我出门都会带上。 李炳又哭又笑的闹了半天,终于累了,我们两个出去吃了早饭,当然都是我请的。 李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改了赌博的习惯,好好赚钱,一定还给我。 我无奈的耸耸肩,这一趟出来不但没赚到钱反倒是亏了,要不是敖婉让我来,我才不会理这些事。 白天,李炳又去送外卖,我只能坐在他摩托车后面跟着一起。 这才体会外卖小哥有多么不容易,稍微堵车就可能迟到,送完这家又马不停蹄的赶着下一家。 我虽然一直坐在后面,李炳忙着送餐联系客户,几乎没跟我说话,他头上戴着伤,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李炳并没有在意,一直坚持再送。 我叹口气,早有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何至于欠了一屁股债,家都不敢回,只不过人不经历些什么,也许真的就不会长大。 到了下午同一时间,李炳看了一眼手机,哭着让我看。 果然,又是同一家店的小龙虾,同一个人定的,同一个地址。 李炳一脸哭相,“这鬼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我折腾死才罢休吗?” 其实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着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每次都是一份外卖的小龙虾。 我跟李炳到了店里,年轻女店主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又来了,怎么天天都是你。” 李炳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女店主啧啧两声,“今天还是不打算结账呗,这人脸皮真厚。” 我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只觉得这女店主怎么有点眼熟啊?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半天。 女店主回头问我:“你看什么看啊,果然无赖的朋友也是无赖。” 我无语了,当时真是百口莫辩,女店主不耐烦的把外卖扔给李炳,一甩头发回了后厨。 就在这一瞬间,我顿时发现,这女店主怎么跟我昨天在门镜看的黑衣女人怎么这么像? 第38章 所谓女鬼 我微微一笑,心下大概明白了几分。 李炳哭着问我:“十三大仙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耸耸肩,“这家小龙虾店现在是不是目前都是这女孩在打理?” 李炳愣头愣脑的说:“是啊,怎么了?” 我哦了一声,“你知道她电话是吧。” 李炳挠挠头,“当然知道,毕竟我还欠着人家钱……” 我点头说:“今晚上应该就有个分晓了” 李炳满眼感激的看着我,差点就要上来亲我一口,我赶紧躲一边去了。 我跟李炳在周边转了一圈,我偶尔回头看,感觉一直有人盯着我们。 等我俩往家走的时候,发现门口聚集了十几只黑色的野猫。 野猫在城市里常有,可奇怪的是,这十几只猫自觉的围城了一个圈,中间还躺着两只猫。 我想过去仔细看一下,那些黑猫瞬间都炸了毛,拱起腰,竖起尾巴,眼神都变的凶狠起来,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十分震惊,这些黑猫的眼神显然不是普通猫该有的,像极了人的眼神。 自打当了出马仙有些很多动物的异样我都可以分辨的出来,这些黑猫应该是已经开化了。 说白了就是有些道行,开始通晓人的思维了。 中间那两只猫其中一只好像受了伤,全身的毛斑秃了很多块,裸露出来的皮也都发炎流脓,隐隐散发一股恶臭。 另一只猫左眼上有一道疤,正在为受伤的那只舔伤口,受伤的猫疼的一直在低声叫。 我跟疤眼猫对视了一眼,那只猫居然像人一样站了起来,好像在跟我作揖。 这可给李炳吓得不轻,脸瞬间变成了青铜色,他赶紧拉着我上楼,边走边问:“你认识那两只猫?” 这问题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哪开始答,更让我疑惑的是两只猫而已,他怎么这么紧张? 回到李炳家,跟之前一样,把外卖放在了那个消火栓上。 李炳回家习惯性的把门锁好,还挂上了防盗链。 我把门虚掩开,把床上的被子里塞了两个枕头,好像我跟李炳正在睡觉一样。 我拉着李炳躲在了床底下,李炳被我这个操作整愣了,“十三大仙,咱们这是干啥,这鬼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我做了虚的手势,就耐心的在床底下等着。 我俩躲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李炳脖子都快折了,一个劲小声问我啥时候能出去。 我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昨天那个黑裙女人也就这点出现的。 果然,不一会我隐隐的听到脚步声,李炳立马屏住呼吸,吓的死死拽住我的手。 黑衣女人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门之前我并没有锁死,只是虚掩着,她这么一敲门吱嘎一声开了。 黑裙女人慢慢走进来,我们能清楚的听到高跟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李炳已经抖的不行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往外冒。 黑衣女人走到一步一步走到李炳床前,此时一个幽怨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李炳……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那声音好像捏着脖子发出来的,这漆黑的夜晚在整个房间回荡,听上去十分恐怖。 李炳吓的全身开始剧烈的哆嗦,他手紧紧掐着我的手,指甲几乎要扣进我肉里。 要不是我拦着,李炳估计都要大叫着冲出去了。 那黑衣女人一边重复刚才的话,一边绕着床走,发出的声音比刚才还恐怖。 就在此时,我从床底下,一把抓住那黑衣女人的脚。 与此同时,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房间。 李炳吓的赶紧从床底下爬出来,也跟着大声喊,一时间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 我从床底下爬出来,不耐烦的对那个黑衣女人说:“行了,徐云云,别装神弄鬼的了,我都知道了。” 听我这么一说,两个人都不喊了,李炳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散着头发,脸上带了个惨白画着鬼脸的面具,就跟恐怖电影的鬼长的差不多。 我叹口气,淡淡的说:“赶紧把面具摘下去吧。” 徐云云也惊了,慢慢把面具摘下来,露出本来的面容,李炳更是难以置信,下巴都差点脱臼,眼前这个所谓的“女鬼”不是别人,正是麻辣小龙虾店的年轻女人徐云云。 徐云云瞪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无语了,“你这人得有多无聊,半夜不在家睡觉出来装鬼吓唬人?”现在年轻女孩的思想我真是不明白,也不怕自己出危险。 李炳终于明白,原来这么多天所谓的“鬼订餐”其实都是一场人为的恶作剧,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上来就准备骂人。 还没等李炳开口,徐云云把他一顿数落,本来气势如虹的李炳像泄了气的皮球。 徐云云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这小子不只是吃了霸王餐,还搞苦肉计利用徐云云一家对他的同情没少借钱。 这个挨千刀的李炳亲戚借遍了,就给自己编了一堆绝症,打了徐家的如意算盘,当时借钱的时候徐家出于信任也没打个借条。 现在徐云云一家这小店经营的不错,准备扩张店面,想要回他们借的钱,这才发现原来之前都是一场骗局,关键是李炳还准备赖账不还,最后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我听完真是气不大一处来,这是什么人品啊,亏得我还想帮他。 徐云云也是被逼无奈,要不哪个女孩子愿意半夜出来装鬼。 我把李炳好一顿臭骂,李炳痛哭流涕,说自己制定悔改,欠徐家的钱也会通过劳动一分不少的还给人家,我让李炳立了个借条,他也是爽快的答应写了。 徐云云拿到欠条还算满意,也答应以后不再吓唬李炳了,就等着李炳还钱了。 我看外面天色很晚,就准备送徐云云回去,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出来时候我还说:“徐云云你这女孩胆子还真大,大半夜得你也不怕遇到坏人。” 我跟徐云云刚出来,我挂在门口的神光景忽然打开了,在古香古色的镜子中央,居然出现了一只眼睛。 第39章 黑影 眼睛还是青绿色的,吓了我一跳,而且那眼睛里还能映出我跟徐云云的影子,那绿眼睛就在我们身后。 我全身一抖赶紧回头看,结果身后除了李炳谁都没有。 徐云云被这奇怪的镜子也吓了一跳,一声尖叫在我耳边响起,震的我头疼。 徐云云捂着眼睛往我怀里躲,“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吓人。” 我耸耸肩,两团软软的东西顶过来,我脑子里一瞬间竟然浮现敖婉冷冷的脸,我下意识的往后躲。 这女人的心思我还真是不明白了,徐云云这小姑娘能半夜装鬼吓人,差点把李炳吓个半死,这时候居然能怕一面镜子。 此时,我忽然感觉身后的楼梯口有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只见地上映出了一团影子,可影子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凭空的出现一团影子。 我手里握紧开山木,准备撞着胆子上去看看,那团影子忽然长出两只爪子一般,在地面上快速移动,那方向正是…… 我大喊一声不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团黑影子已经扑到了徐云云身上。 徐云云两眼泛白,晕倒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想上前去扶她。 我刚走到她身前,徐云云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全是眼白,整个人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那面镜子的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徐云云的脸。 徐云云朝着我咧嘴一笑,她的眼睛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一眼,嗓子里发出一声渗人的尖叫,竟然转身朝着楼梯跑了。 徐云云跑的姿势很奇怪,四脚着地,拱起后背,从楼梯上跑下去的时候动作非常轻盈,落地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样子就好像是……一只猫! 我回过神,李炳已经吓的满头冷汗,脸色铁青,摊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嘴角不停抽动着,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把门关好。”说完我取下镜子,被黑影附身的徐云云似乎很怕这面镜子,我赶紧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这片危楼也没什么路灯。 我一出来就用手机照亮,徐云云早已经没了踪影。 我四下看了一圈,却在不远处看见两只绿眼睛,那双绿眼睛盯着我,然后继续往前跑。 我朝着绿眼睛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一路我都感觉非常奇怪。 绿眼睛跑的并不快,一直保持着跟我一段距离,有时候甚至放慢速度似乎在等我。 我追了半天,一晃神发现到了徐云云家的饭店门口,徐云云正蹲坐在门口,用绿眼睛盯着我,虽然脸还是人的脸,可举止神态明明就是一只猫。 我趁着她不注意,从兜里摸出六丁六甲符,准备一会出其不意贴在她印堂之上。 正寻思着,忽然那团黑影从徐云云身上移动到了地上。 我没功夫追那东西,赶紧上前抱住徐云云。 我俩四目相对,只听啪一声,我脸上传来一阵生疼,“你干什么呢?果然李炳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饼。” 我无奈了,不过知道徐云云本人回来了,当下也放心不少。 “要不是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被附身了。”我无奈的耸耸肩。 徐云云满脸惊讶看着我,难以置信的问:“我被附身了?被什么附身了?被附身我回到自己店里干嘛?” 被她这么一问,我也是一头雾水,按说那团黑影附在人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可它带徐云云回店里却溜了,这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到徐云云的店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那团黑影似乎也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我给徐云云留下两张符,徐云云一脸后怕的问我,“我被附身时候什么样?” 我想了想说:“像个猫妖!你招惹过什么猫吗?” 徐云云皱起眉头,“怎么会,这周围的猫我经常去喂,还给它们买猫粮呢,有一只挺可怜的,不知道被哪个变态虐的,全身毛都被烧没了。” 听徐云云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那天在李柄家楼下看见的已经开了灵智的猫。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猫对李炳的眼神,还有李炳半夜反常的举动,床周围密密麻麻的小脚印。 顿时全身一抖,只感觉一股子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徐云云推了推我问:“你怎么了?别吓唬我。” “糟了!”我大喊一声,也来不及解释,让徐云云好好在家,就赶紧往李炳家跑。 猫这东西最是惹不起的灵物,它们可以游走在阴阳之间,是阴气很重的动物,而且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 果不其然,等我跑到李炳家的时候,已经不少猫聚在他们家楼下,闪着绿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 它们躬着身子,做出要攻击的姿势。 我拿出手中的神光镜,那古香古色的镜子瞬间打开,里面又露出那只眼睛。 上百只的猫看见这只眼睛,吓的嗓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连连往后退。 我顿时明白,原来敖婉早就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才让我带上这面镜子,不然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这么多猫。 猫都后退到了一边,让出了楼梯,我赶紧上去,心里祈祷一切还来得及。 跑到李炳家的时候,他的门大敞四开着,屋里灯亮着,有人影晃动。 “李炳——”我大喊一声,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赶紧往屋里跑,看见这一幕让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李炳睁着眼睛,眼睛里全是眼白,正准备用打火机点自己的衣服。 地上坐着一只黑色的猫,正在用绿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第40章 疤眼猫 这只猫正是我前几天在李炳家楼下碰见的那只黑色疤眼猫,它看李炳的眼睛阴冷至极,满是恨意,连我看着都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李炳的打火机慢慢靠近衣服,火苗把衣服烧出难闻的味道。 我赶紧说:“李炳,快住手!” 李炳并没有反应,他的衣服已经起了明火,火苗越烧越大,这样下去李炳整个人都会被烧死。 李炳应该是着了这疤眼猫的道了,那猫压根没看我,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李炳。 我救人心切,拿出敖婉给我的神光镜,真要靠近它。 疤眼猫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猛然回头用绿眼睛看向我,发出一声男人的笑声。 这声音让我觉得傲骨悚然,与此同时,我看到地上一团黑影正在快速朝着我移动。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黑影正是刚刚附在徐云云身上的,黑影靠近我的时候,长出了两只爪子,朝着我的影子扑了过来。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动都动不了。 脚似乎被什么粘住了,连胳膊不能动,眼睛都眨不了,我整个人像极了雕像,这什么情况? 李炳的左胳膊衣服已经开始烧起来,李炳像是失去了痛觉,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而我就要眼睁睁看着李炳被烧死。 我额头已经冒的全是冷汗,我深呼吸了两口,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我现在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了。 脑子里忽然回想起《地仙记》灵兽篇关于黑猫的记载。 黑猫在出马仙中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五常仙中并没有猫仙,传说猫有九条命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它们能游走于阴阳之间,自身的阴气非常重,也不需要通过出马仙来增加道行,自成一脉,甚至有些道行高的猫可以直接使唤鬼差。 以前师父也说过,对于猫要敬而远之,因为它们锱铢必较,就算死了后代也会过来报复。 只不过这东西也并不是没有弱点,猫阴气极重,而人的影子中会自带人的一部分阴气,尤其在晚上,所以我会被这团黑影控制。 若想破了这黑影就要用纯阳之咒,幸好我还记得《地仙记》中这咒语的念法。 我嘴里开始念:“三五雷霆,正乙玄宗,灵根合意,齐月令空,九阳运化,永化尘风。” 我念完咒语的同时,只觉得一股子暖流从天灵盖一直延伸的脚底,就好像被冻僵的人站在了太阳之下,瞬间驱走了全身的寒意,我忽然感觉自己能动了,周围的空气也不在那个阴冷。 我没空管那只猫,直接扑倒了李炳,夺走他手中的打火机顺手扔了出去。 还好李炳衣服火烧的不大,情急之下我抡起床上的被褥直接盖在了李炳身上,火一瞬间就灭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全程李炳都双眼呆滞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木偶。 那只疤眼猫本来是半蹲在地上,忽然整个身子慢慢直起来,像人一样站了起来。 诡异的是,原本投影在墙上那猫的影子,渐渐伸长变大,竟然酷似一个人的影子,可站在我面前的明明还是那只黑色的疤眼猫。 “在哪座山上烧的几炷香?”一个酷似中年男人的声音竟然从影子的方向传过来。 我一楞,半天没反应过来,看了看眼前的疤眼猫,直直的站着,眼睛中冒出绿光,嘴却是一动不动。 而这说话的声音,确确实实是从身后黑影子传过来,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只觉得诡异至极。 我立马让自己镇定,这黑猫问的是出马仙的行话,意思就是问我出马的仙是什么仙,目前是个什么段位。 这算是先礼后兵了,互相探探实力。 敖婉告诉我只要有人这样问就说天下堂主这四个字,但是我一直觉得容易挨揍,没敢说,而且敖婉还在盒子里,估计也不能赶过来不救我。 我定了定神,将开山木立在身前,淡淡的说:“见开山木如见仙家。” 说完之后我就心虚的有点冒汗,这疤眼猫看上去挺厉害的,也不知道敖婉是不是对手。 听我这么一说,黑猫两只脚直直的走到我生前,身后人形的影子也跟着靠近我。 黑猫绕着开山木转了一圈,猛然后退了几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点蒙了,也不好直接问,就一直没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那疤眼猫足足直视了我一分钟,身后的黑影干笑了两声,“她最后还是收了你。” 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问:“什么最后收了我,说什么呢,既然跟我们仙家都是同行,你也应该知道作为仙家的规矩,你的道行来之不易,居然在这害人,就算在人类世界杀人还得偿命呢。” 疤眼猫朝着我冷冷一笑,“好一个杀人偿命,这个人死不足惜,他杀我伤我族人何止一次,若是按照偿命来算,他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被这猫说蒙了,难道李炳那些猫做什么了? 正在我满头雾水的时候,我的目光接触到疤眼猫绿色的眼睛,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李炳的屋子里放了几只笼子,笼子之中关了几只黑猫,李炳满脸兴奋的看着手机,似乎正在开着直播,嘴里不停念叨着今天抓到了几只好货色。 然后从笼子里抓出一直黑猫,用打火机在猫的身上烧,猫疼得发出凄惨的叫声,甚至眼睛里流出了眼泪,用尽全力在挣扎。 李炳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兴奋,不停的对着手机吆喝着让想要看更刺激的让粉丝继续刷礼物。 我瞬间想起来,那天我从李柄家楼下上楼的时候,在这疤眼猫身边看到了这只被烧的几乎体无完肤的黑猫,它一直躺在疤眼猫的身边,发出痛苦的声音。 看完我瞬间明白了,这李炳因为缺钱,在网上直播虐猫博眼球刷礼物,那只黑猫不会是第一只,甚至之前虐死几只我都不知道。 别说是黑猫了,我看的都气的全身发抖。 第41章 我俩? 疤眼猫身后的黑影冷笑一声,“看到了?他这都是罪有应得。” 我耸耸肩,“是不是罪有应得也轮不到你来审判,人类有人类的法度。” 李炳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死了。 疤眼猫还要张嘴说什么,忽然从外面传来阵阵的尖叫声。 这叫声好像小孩子的哭声,可又比那声音尖细了不少,听起来凄惨至极,让人寒毛直立。 墙上疤眼猫的黑影迅速移动到了窗外,疤眼猫也敏捷的跳到窗台上。 被外面的叫声打断,躺在地上的李炳似乎恢复了些神智,眼睛不再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把他扶起来,李炳神智还没恢复过来。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刺耳,我赶紧到窗台上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窗外几百只猫都炸着毛,弓着腰,围城了一个圆形,都用凶狠的绿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前面,圆中间正是那只受伤的猫。 前方,昏暗漆黑的空地上,有一个人正在朝着慢慢接近这个猫围城的圆形。 这些猫似乎很害怕,都在跟着往后退。 在黑暗之中,借着月光,我看到那往前走的人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一头银发,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等我下一秒看到她的脸内心顿时狂跳不止,这人不就是沈妮妮吗? 上次王鹏飞因为她死了,我差点被这女人借了阳寿,要不是敖婉在估计我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她怎么会在这? 这时候疤眼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楼下,挡在了所有猫的前面。 它的身体虽然比沈妮妮小了很多,却是昂首挺胸,威风凛凛,那样子就好像是一只雄狮。 我忽然对这疤眼猫产生了些许敬佩,万物皆有灵。 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经过,但是很明显沈妮妮一定是来者不善,我安顿好了李炳,赶紧下楼看看情况。 外面沈妮妮和疤眼猫已经撕缠在一起,疤眼猫已经受伤,看这架势明显沈妮妮占了上峰。 此时,沈妮妮冷笑一声,捏住疤眼猫的脖子,“凭你一只野猫也想挡住我的去路?” 霎时,我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个声音从背后发出来,“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帮忙!” 我来不及多想,哦了一声赶紧冲了上去。 沈妮妮见我过来分了神,疤眼猫趁机抓破了她的手,一溜烟跑了到我身后。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谁在说话,等我回头看过去,之前我站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沈妮妮冷哼一声,“又来两个送死的人。” 我一愣,这周围就我一个人,什么时候变成两个人了? 此时,我感觉周围温度开始下降,我嘴唇都忍不住打颤,那种冷似乎透进了骨子里。 而我的眼睛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被黑布遮住了,鼻子闻不到任何气味,耳朵也听不到声音,只觉得周围死一般寂静。 我想张嘴说话,但是任凭我怎么喊都发不出声音。 我立马反应过来,我这是失了五觉,我在《地仙记》中看过,这是出马仙中的上乘招数,只怕我师父都不一定会。 书中写到失去五觉之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白了就是这种高深的咒语对方维持不了多久,要么等着人家扛不住,要不就是等死。 我当时看到这段还跟敖婉吐槽,这书也太不靠谱了,那岂不就是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敖婉当时还嘲讽我,“杀你还用得着这么高深的招术吗?简直是侮辱。” 我简直哭笑不得,没想到人生最后一段连个说遗言的机会都不给。 忽然,我感觉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神光镜。” 这声音就好像是从我脑子里发出来的,我顿感诧异,明明自己失去五觉,怎么还能听到声音?而且说话的人又是谁? 管不了那么多,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从腰间摸出神光镜。 此时我感觉眼睛周围出现了绿光,耳朵里听到女人刺耳的尖叫声,震的我几乎聋了。 等我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李炳的床上。 外面阳光刺眼,李炳趴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起身只觉得全身酸疼,脑袋疼得几乎要炸开,耳朵里嗡嗡直响,我几乎分不清到底是做了一场梦还是现实。 我起身动了动,李炳立马醒了他,他双眼红肿布满血丝,脸上也都是胡茬,看上去憔悴的很。 李炳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俩可终于醒了。” “我俩?”我往旁边一看,顿时愣住了。 第42章 白奕言 我此时感觉手边有什么东西特别扎手,我立马把手缩回来。 低头一看,就在我旁边躺了一个团灰黑色的东西,身上满是刺,大概只有我手掌那么大。 我差点没歪到地上,半天才缓过来,这不是一只刺猬吗? 我赶紧问李炳:“这东西哪来的?” 李炳眨巴眨巴眼睛,赶紧摸了摸我的头,嘴里念叨:“也不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啊,不会被妖怪附身了吧?” 我不耐烦的推开李炳的手,“什么妖怪,对了,那疤眼猫呢?” 李炳蒙了,呆呆的问我,“十三大师你说什么呢?这刺猬不是你带来的吗?我家闹妖怪你来帮我,结果受伤了躺了三天才醒。” 我被李炳说的更懵了,我什么时候带个刺猬来,中间疤眼猫的事李炳完全记不起来了,我甚至一度怀疑我自己真的做个梦。 直到我看到手上的伤,那是之前跟疤眼猫缠斗不小心留下的,明晃晃的还在手上挂着。 我让李炳讲讲我来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炳支支吾吾的表达了半天,大概就是我来的时候就带了只小刺猬,后来发现他们家闹的妖怪其实就是徐云云假扮的,为了让李炳还钱,因为他俩的误会我还被打了所以受了伤。 李炳满脸的歉意,“十三大师真是对不住了,我肯定好好工作把欠的钱都还上,你看这次还把你牵扯进来了。” 我直愣愣的盯着他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炳的记忆十分混乱,甚至可以说毫无逻辑性可言,我问了两句,他也是只能记起之前徐云云的一些片段。 至于自己虐猫还有疤眼猫的事一概想不起来了,更别提沈妮妮了,而且不像装的。 难不成疤眼猫篡改了李炳的记忆? 我晃晃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时候听见一个声音传来,“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李炳赶紧起身说:“那我再给你做个番茄炒蛋。” 我脑子嗡一下,是谁在说话,这声音怎么跟我在失去五觉的时候听见的那个声音? 我回头看去,差点没喷出来,眼前坐着一个身穿一袭白衣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俊美。 要不是左手之上还略带几根白刺,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你是刚才那只刺猬?” 孩子点点头,淡淡地说:“在下白奕言。” “你……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我有点语无伦次。 白奕言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睁着眼睛与我四目相对,都把我看毛了,也没把眼睛移开。 我顿时无语了,这动物跟动物还真差不多,这点敖婉也能做到。 李炳把番茄炒蛋端来,白奕言也不客气,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饭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李炳推推我,小声说:“十三大师,不是我说你,你看看给孩子饿的,再说法律规定不让雇童工。” 我面色铁青,这刺猬没准比我爷爷岁数都大,咋看出像童工了。 我又问了李炳一些事情,但是他都想不起来了,我只是想知道沈妮妮怎么会跟疤眼扯上纠葛。 李炳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一拍桌子,连正在吃饭的白奕言都停了下来,直直的往这边看。 李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对了,我记得有个人白头发的女人跟我说,让我去抓一只头顶带褐色斑点的野猫,说是抓到卖给她,她可以替我还了所有的债。”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个沈妮妮,她要猫干什么,看来就是那只我看到满身是伤的猫。 “这附近的野猫本来并不多,我找了好久,你就说带褐色斑点咋看啊,就只能把猫毛一个一个剃了看,结果发现都不是,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找到了那只带褐色斑点的,然后我就好像捅了猫窝一样,一下子来了几百只猫,好像要吃了我一样。”李炳说的时候不禁全身一抖。 后面的事情李炳也记不全了,再问也说不出来什么。 我猜想自己既然能全身而退,沈妮妮必然是走了,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是李炳现在的情况也没有继续呆的必要了。 我心里惦记师父跟敖婉,敖婉一直在槐木盒子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告别了李炳,准备回去看看,白奕言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从哪来就回哪去吧,我没空陪你玩。” 白奕言看了我一眼,依旧不说话,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我真是无语了,这是哑巴吗? 我懒得理他,故意加快脚步,倒是给自己走出了一身汗。 等我快到家门口了,回头一看,白奕言还在我身后跟着,而且面色不改,一袭白衣飘飘,一点都没脏。 我当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家可有位脾气不好的姑奶奶,专门吃刺猬,赶紧回家找大人去吧,我没空搭理你。” 白奕言瞬间两眼翻红,仿佛快要哭了一般,脸上带着极为悲伤的表情。 我以为是自己吓唬的有点过分了,赶紧说:“你快走吧。” 我开门的瞬间,白奕言一溜烟跟我进来了,直直的就奔着仙堂去了。 我赶紧上前拦住他,掏出开山木,“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不是你个孩子能随便进的。” 白奕言盯着我开山木看了半晌,似笑非笑的说:“天下堂主,果然是她。” 我有点蒙了,听这意思是认识敖婉?难不成是我们这位姑奶奶留下的情债?人家上门讨债来了? 我这么一想心里忽然感觉酸溜溜的,还说不上哪里不舒服。 仙堂里面槐木盒子还在,香炉之上还有三柱未燃尽的香,看来刘大元一直帮我上香来着,虽然他对敖婉一直有敌意。 白奕言回头问我:“她受伤了?” 我嗯了一声,白奕言猛的上前拿起槐木盒子就要往门外跑。 我反应迅速,立马挡在前面,那槐木盒子在他手中瞬间掉在了地上,冒起一阵白烟。 第43章 失踪 看着掉在的地上的盒子,我感觉自己的心疼了一下,就好像我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我赶紧抢在白奕言的前面将盒子捡起来盖上,用手轻抚了一下,“你没事啦,没事啦。” 我感觉周身刮过一阵花香味的风,仿佛有一只手轻抚了我的脸庞。 知道敖婉没事我顿时也是舒了一口气,看见站在我旁边的白奕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在碰这个盒子信不信我拔光你身上的刺!”我咬着牙说道。 我本来以为白奕言会害怕,谁知道这个少年面不改色,眼神十分复杂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盒子,直直的跪了下去。 我有点懵了,一句话给这小子整下跪了? 白奕言目光如炬久久的盯着我手中的槐木盒子,半晌说道:“属下来迟,没有护得堂主周全。”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个白奕言是敖婉的属下?这也太扯了,不过想想也差不多,毕竟我们是天下堂主。 知道一切是误会,我把敖婉的盒子放回了仙堂。 白奕言自从来了我家,明显粮食已经不够吃,这小子虽然很瘦,但是一个人是五个人的饭量。 每天必须三顿饭,顿顿不能落下,要不就像饿死鬼一样拉个大长脸坐在我身边不停的重复我饿了。 我都无语了,敖婉收的这都是什么部下,“你一个刺猬为什么这么能吃。”这么下去我早晚让他吃穷了。 白奕言吃了饭,剩下的时间就跪在仙堂前捧着装敖婉的盒子,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啥,再不起身跳两下,好像触电了。 给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关键是没两下敖婉的槐木盒子就会冒白烟,白烟之中掺杂着独有的花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地仙记》之中关于五常仙有记载,白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刺猬,白家大多修行的是医术,属于悬壶济世的仙家。 我估计我在李炳家昏迷了这三天,白奕言也没少出力。 这几天仙堂没什么生意,敖婉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好,脸上已恢复血色,有时候还能出来陪我聊聊天。 日子还算安逸。 这天半夜,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听见一阵急促敲门声。 白奕言睡在我旁边直接摔在了地上,嘴角还挂着口水,睡眼朦胧的问我:“谁呀?” 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十三,赶紧开门!” 说话的人正是村长刘大元,我这心立马咯噔一下,但凡半夜来找的我的事都不是小事。 我赶紧把门打开,刘大元脸色惨白的冲进来,抓着我胳膊就说:“赶紧跟我去看看,十三。” 白奕言跟在我身后,刘大元从来没见过他,愣了一下。 我赶紧解释,“自己人,发生啥了,刘叔。” 刘大元急的满头大汗,“哎,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你师父失踪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感觉整个人瞬间坠入了冰窖。 自打上次在后山回来,我师父就一直昏迷不醒。 敖婉说找到五味药材就能救醒他,现在已经找了两味了,怎么会失踪了? 我赶紧问:“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刘大元脸色惨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他好像是自己走的。”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跟着去了刘大元家。 刘大元把我师父安排在了隔壁的屋子,方便他照顾。 我进屋看了一圈,刘大元一边在我旁边说。 当时的情况是刘大元跟刘婶在屋里睡觉,刘大元就感觉有个黑影进屋了,但是怎么醒也醒不过来。 黑影站在窗前,直愣愣的盯着他俩。 刘大元感觉全身冷的发抖,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那黑影慢慢的朝着他俩走进,刘大元怕黑影伤害刘婶,牟足了劲想喊出来。 那黑影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用冰冷的手捂住了刘大元的嘴。 然后贴在他耳边,对刘大元说了一句话,刘大元便瞬间睁开了眼睛。 “我怕这黑影对老查不利,就去旁边房间看看,结果我一进去,就看见有个人影直接跳窗户出去了。”刘大元说的时候全身一直在不停的发抖。 我心里不禁一惊,跟白奕言同时问出来,“跳窗户出去?” 刘大元点点头,“那黑影穿的就是老查的衣服,还是上次咱俩一块给他买的,而且跳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侧脸就是你师父,我可以确定。” 我顿时觉得一股子凉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我师父这些日子一直昏迷,就算醒了为什么要跳窗户走? 白奕言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你还记得他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吗?” 我方才反应过来,说话的黑影可能就是我师父。 刘大元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我忘了,当时情况太着急,我见老查跳窗户出去了,赶紧出去追,结果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就赶紧上你这来了。” 我叹口气,我师父如果是醒了,没有理由不来找我,除非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白奕言转头问我,“会不会有什么他着急要办的事,所以醒来第一件事就去办事了。”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师父有什么理由会不看我一眼,整个人都失踪了。 刘大元上前试图安慰我,“要不咱们回十三家等等,没准老查早上就回来了。” 我心里也抱着一丝希望,赶紧往家飞奔,这个世界上若说我还有什么亲人,也就是我师父了。 我们三人往回走,发现家里隐隐的闪烁着烛光。 我心里一喜,赶紧推门:“师父,你回来了?” 只见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了屋里,他看上去二十出头,长相帅气,打扮时髦,左耳上还有一颗闪闪发光的耳钉。 我立马做出防备的姿态,“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那男人起身直直的扑向了刘大元,“大仙,救命啊!”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跟这帅气的长相完全不符。 眼泪差点把刘大元袖子湿透了,“大仙在这呢。”刘大元指了指我。 第44章 山包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愣了片刻,又猛然的抱住我的腿。 “救命啊,十三大仙。” 我把男人扶起来,“你冷静冷静说说情况,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男人咽了口吐沫,慢吞吞的说:“十三大仙,我女朋友得了外病,你得赶紧去看看。” 外病在东北是一种约定的俗称,说白了就是着了邪祟,药石无灵,就需要出马仙去看事。 我恩了一声,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叫顾华,跟他女朋友陈芳马上就要结婚了。 只是陈芳最近有点不对劲,一到晚上嘴里就念叨着奇奇怪怪的话,还经常半夜出门,回来的时候问她去了哪自己也不记得。 我正在为师父的事担心,并没太仔细听,只想着等他说完打发走算了。 这时候堂屋里传来声音,“这事我们堂口接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敖婉。 听到她的声音,我有些说不出来的激动,赶紧回头看着她。 敖婉朝着我微微一笑,眉眼盈盈,依然是那袭金色的衣服,身姿曼妙,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面色红润。 我赶紧上前,笑嘻嘻的问:“身体都好了?” 敖婉点点头,语气温柔:“已经好了大半,这阵子辛苦你了。” 突然从里屋出来一个人把顾华看愣了,既然敖婉说接了,我也不好再推辞。 “可你为什么会坐在我家?”我皱着眉头问。 按照顾华的说法,来的时候正好正好有个人从我家出来,他叫了两声,那人也没有回答,于是就进屋等我。 听到他描述的衣服和特征,我跟刘大元互看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我师父回来过,而且不告而别。 他已经醒了?可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心中有太多的疑团。 顾华催促我们赶紧去他家,我听的心烦。 敖婉看了我一眼,“这次我跟你一起去。” 我有点诧异,看来这次比较棘手,敖婉都要亲自出马了,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她身体。 出发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凌晨2点30分。 我跟敖婉坐在顾华的车上,白奕言变成了刺猬被我放进了包里。 以前跟他不熟悉,现在看他变成刺猬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笑,谁知道这小子一直拿刺扎我肚子,给我疼的眼泪差点出来。 顾华家在邻村,离得不算远。 顾华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一会进屋咱们赶紧躺床上,十三大仙你好好看看。” 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就被顾华往屋子推。 一进屋,我跟敖婉都禁起了鼻子,这屋子里混杂这一股子血腥味。 顾华躺在了主卧的床上,上我跟敖婉也躺下,把我们俩藏在被子里。 我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跟敖婉躺在一张床上。 我不小心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细腻光滑,只觉得一股子热血在身体里翻腾。 顾华家很静,我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脑子里还在想写杂七杂八的东西,忽然意识到似乎不太对。 寂静的屋子里传出了顾华的鼾声,明明刚才还是清醒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还不觉得困,猛然觉得头昏沉沉的,眼皮重的都睁不开眼睛,似乎七天七夜没睡觉的感觉,我顿时觉得不太对。 敖婉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仿佛一阵清风吹过,我才清醒了一些。 此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慢慢的朝着我们走进。 我赶紧假装闭上眼睛,一只眼睛轻轻打开一条缝,等看清了我差点没喊出来。 顾华之前把我跟敖婉藏进了被子里,而此时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正在慢慢的被人掀开。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惨白的脸慢慢的伸进被子里,猛然的贴在我脸上。 我吓得冒了一身冷汗,只能屏住呼吸。 那张脸将鼻子凑到我脑门上,闻了闻,裂开嘴微微一笑。 在我这闻完了,又慢慢走到顾华面前,同样的动作,裂开嘴一笑,便转身出去了。 听到彻底没有脚步声,才敢喘气,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我赶紧起身把顾华叫醒,顾华迷迷糊糊的嘴里嘟囔着:“我怎么睡着了?” 敖婉低声对我说:“那女人用的是出马仙的催眠术,刚才想确认我们是不是睡着了,她不简单。” 顾华顿时傻了,“刚才那人就是我女朋友陈芳,可是她之前不懂什么出马仙啊?” 我们三个人赶紧追了出去,陈芳低着头已经走到了村口,我们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跟着。 陈芳走到一片荒地前,整个人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然后猛然的转过身,脸对着我们。 我本以为是被发现了,可她却倒着往后走,停在了一个不太高的山包处,又转身跪了下去。 陈芳对着那个山包三拜九叩,然后像一个母亲搂着孩子一样,侧躺着搂着那凸起的山包,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我有点愣了,低声问顾华:“那山包里埋的是什么东西?”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我刚要在一遍,敖婉立马捂住了我的嘴。 只见顾华跟陈芳一样,慢慢的朝着那个山包走去。 在附近的时候,先是整个人不自觉的抖一下,然后猛然的转过身,脸对着我们。 他的眼睛好像没了黑眼珠,整个都是一片白色。 顾华的动作跟陈芳一样,朝着山包三拜九叩,侧躺着搂着那凸起的山包,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这场面简直太诡异,我盯着那山包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 忽然,那山包处好像冒出了一片白光,不远处我看见一个人在朝着我招手。 我揉了揉眼睛,这人不正是敖婉嘛?她什么时候过去了? 我准备走进看看怎么回事,可是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动不动。 我使劲想挣脱,突然感觉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我低头一看,白奕言正在用刺猛然的扎我肚子,竟然扎出了几道血印。 “你干什么?”我不耐烦的问道。 这时候才发现,敖婉又在我身边了,她拽着我的手问:“清醒了?” 第45章 纸人 我立马明白过来,这山包里的东西定然能摄人心魄。 白奕言此时已经变回了人形,朝着我白了一眼,“要不是我,你早跟他俩一样了。” 我赶紧满脸堆笑恭维了两句。 此时荒地周围渐渐起风,似乎起了一层黑雾,从外围慢慢往中间笼罩。 月光照在陈芳惨白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正在朝着我笑。 我忽然发现顾华映在地上的影子越来越虚无缥缈,从刚才的深黑色变成了淡灰色,而陈芳几乎连影子都难看到,只有淡淡的一层轮廓。 我心下暗叫声不好,影子承载着人的阳气,若是影子没了,只怕是敖婉都就不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敖婉,她朝着我点点头,我俩现在已经心意互通。 我从包里掏出两根银针,在针尖出抹上朱砂。 这银针是我看了《地仙记》法器篇特意找隔壁村的银匠打的,针之上刻了甘露咒,是出马仙家专门克制邪祟的咒语。 我悄悄靠近二人,顾华和陈芳俩人都沉浸在搂着土包的欢乐中,尤其是顾华,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先走进顾华,拿出银针朝着他影子头顶的地方猛的扎了下去。 前一秒顾华一脸阴笑嘴里不停念叨着,此时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一座雕像,除了呼吸正常外,连眼睛都不眨了。 我也有点愣了,这银针威力这么大吗?不过好在他影子的颜色不再变浅。 我慢慢走到陈燕旁边,陈燕的影子就没那么好找了,在月光下已经只剩下淡淡的轮廓。 周围的黑雾正在蔓延,更是阻挡了我的视线。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在地上找了半天。 好不容易找到了影子,心里一喜,刚要将银针扎下去。 猛然,陈燕的影子忽然做了个转头的动作,竟然是一张脸对着我。 我全身一抖,立马看向陈燕,她本人却是动也没动一下,仍然搂着那个山包。 那影子脸朝着我咧嘴一笑,霎时伸出一双黑手掐在我脖子上。 我躲闪不及,那双手死死的掐住了我脖子。 黑手的力气奇大,我一个爷们,使出全身力气愣是没掰开,而且越挣脱越紧。 我朝着敖婉和白奕言的方向看过去,她们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雾。 那影子脸五官此时已经狰狞在一起,恐怖至极,而且嘴里发出婴儿般的笑声。 我被它掐的完全动弹不得,不停的咳嗽,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此时只能靠自己了,我用手在附近摸索着银针,刚才跟黑手打斗的时候掉在地上了。 我摸了两下好在摸到了,影子脸看我半天没挣扎,估摸着我已经不行了,手的力气反而没那么大了。 好在我小时候跟师父学过闭气,能憋气的时候比一般人都长,要不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我将银针瞄着影子脸的印堂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猛然的扎了下去。 影子脸没想到我还有力气,躲闪不及,直接被我戳中要害。 此时我耳边萦绕着惨烈的婴儿哭声,震的我头几乎要炸开了。 我赶紧捂起耳朵,闭上眼睛。 不知道多久,我感觉一双温热的手触碰了我的脸,还有那股熟悉的花香味。 我赶紧睁开眼睛,只见陈燕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还不停的在抽搐。 顾华已经没事了,坐在地上抱着女朋友,一脸焦急的问:“大仙,燕燕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黑雾已经散去,天边已经渐渐微亮,东北的夏天亮天很早。 白奕言上去翻了翻陈燕的眼底,淡淡的说:“那东西还没放过她。” 我愣了,刚刚鼓起来的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平了。 我们几人站在一片平坦的荒地之上。 “刚才那山包什么时候没的?”我指了指地上。 “就在你醒来黑雾散去的时候。”白奕言看着那原本是山包地方说道。 那山包里埋的会是什么,还能自己动,莫不是什么刺猬穿山甲啥的。 想到这我撇撇嘴问白奕言:“是不是你家亲戚啊,穿山甲?” 白奕言冷脸看我,白了我一眼,“你家亲戚才是穿山甲,你全家都是穿山甲。” 我无语了,这小子咋不懂幽默呢? 敖婉在旁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远方。 听白奕言这么说,顾华坐不住了,立马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大仙啊,你救人救到底,我出多少钱都行。” 我叹口气,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深情已经不多了。 我们先扶着他俩回了顾华的家,天亮了,陈燕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怎么叫都叫不醒。 敖婉坐在床边把把脉,轻声说:“若是今天再除不掉那东西,只怕活不过明天了。” 我也是无奈,主要这次敌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往常《地仙记》中都会有记载,这次我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到那会是个什么东西。 我本来想问问敖婉,她毕竟活的年头久,谁知她也不知道。 我们三人沉默良久,敖婉忽然起身说:“我有办法,只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 说完跟白奕言俩人齐齐看向我,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就是那个套狼的孩子。 敖婉剪了两个纸人,一个写了我的生辰八字,一个写了陈燕的生辰八字。 将写陈燕深生辰八字的小人放在了陈燕的印堂之上,我能明显看到一股黑气窜入的小人之上。 纸人开始不停的抖动,就像陈燕之前抽搐呕吐一般。 敖婉将两个纸人和在一起,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我完全听不懂。 敖婉念完,将小人递给了我,此时我发现两个小人合成了一个小人。 “一会将这小人烧纸喝下,今晚你就是陈燕,那东西就会来找你。”敖婉轻声说道。 我差点没喷出来,果然是亲仙家啊。 不过敖婉既然这么做,也不会让我有危险,她的实力我还是相信的。 我恩了一声,只等中午时分,阳气最盛之时,将符水喝下。 到了中午,我按照敖婉说的,刚喝了一口符水,我觉得不太对。 第46章 酒坊 小时候,我师父也没少让我喝符水,符纸烧完在混合水,那股子糊味现在想想我都反胃。 可这符水喝着怎么有酒味,而且这酒的度数还不低,喝起来特别辣还有劲。 我还以为是敖婉在符里加了什么料,并没有特别在意。 陈燕一直在床上昏迷,气息俨然越来越弱。 顾华痴痴的坐在床边看,眼里满是担忧。 我喝完这符水不一会,眼睛就有点看不清东西,而且走路晃晃悠悠的没什么劲,脑子一阵发沉,就好像喝多了一样。 我想叫敖婉和白奕言,发现自己连舌头都直了,从我嘴里发出来的都是乌啦乌啦的声音。 我发现不对,拽着白奕言的衣服,一个没站住摔在地上。 白奕言扯着自己的白衣,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十三,中午你是喝了多少酒啊,咱们还有正事不知道吗?”说完就 把我往床上搀。 我想解释,可是舌头硬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白奕言捂住鼻子,“臭死了,你这喝的什么酒啊,赶紧睡吧,晚上还有正事呢。” 我眼皮也是沉的厉害,可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从白奕言的身后,伸出来一张女人的脸,朝着我笑。 那不正是昨天晚上在顾华家看到的女人吗? 我想提醒他,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周围好像都是酒,我被熏的喘不过来气,连眼睛都睁不开,我不停的咳嗽,可是酒一直往我嗓子灌,我甚至感觉到自己要窒息了。 在这一片酒气之中,我忽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味。 渐渐的,我耳边听到了声音。 “你是怎么看的人,我出去一会人怎么成这样了?”是敖婉的声音,显然是动了大气。 白奕言大气不敢喘,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随后我感觉人中一阵刺痛,胃里跟着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哇的吐了出来。 我吐的竟然都是酒,从鼻子嗓子里一块喷出来,呛得我直咳嗽。 敖婉紧张的在我拍着后背问,“怎么样?” 感觉都吐干净了,我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我不知道何时置身在一个全是大缸的房间里,而我就躺在一口最大缸的旁边,全身都被酒侵湿了,肚子里也全是酒。 显然我是被泡在酒缸里不知道多久了。 我头晕的几乎要炸开了,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这什么情况?” 敖婉见我没事,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东西有些道行,我的纸人被她识破了。” 白奕言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符咒被人动了手脚,从我喝下符水开始就中计了。 白奕言以为我喝了酒,就把我拖进屋子里休息,谁知道我躺下没多久,自己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就往外走。 白奕言以为我喝多了耍酒疯,就要上前阻止,谁知我力气奇大,一把给白奕言推出了屋子,他这才发现不太对,就悄悄跟在我后面。 结果我一路就走到了陈氏酒坊的门口,直接跳了个最大的酒缸,直直的就跳了进去。 这邪祟是想给我做成“醉人”啊,无冤无仇,是有夺笋呐。 我起身在陈氏酒坊转了一圈,这酒坊不小,还有不少泡的药酒。 想来那东西既然把我引到这必然有什么目的。 经过一面墙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 吓我一跳不禁全身颤抖,大骂一句“卧槽”。 我回头一看,身后有个屋门“吱嘎”一下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这门的颜色刻意做成跟墙面有个颜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俨然是个密室。 我准备叫敖婉他们跟我一块进,却发现原本宽敞的酒坊,身后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墙。 在我面前,除了那间刚刚开门,里面漆黑的密室,已经没有退路。 “敖婉?白奕言?”偌大的酒坊里只有我的回声。 我摸了摸身上,好在我还带着开山木,有这东西在我稍稍安心一些。 我慢慢的朝着密室里走去,刚一踏进去,在里屋的东南角亮起了一根蜡烛。 烛光若隐若现,火苗忽闪着,照的整间屋子诡异至极。 我站在原地观察,见屋里没什么动静,便四周看了看。 这间密室里很有架子,上面摆了不少玻璃罐,里面都装满了白色或者淡黄色的液体,里面还泡着东西。 烛光微弱,我靠近一个仔细一看。 这罐子里应该是酒,里面泡的都是蛇,这些罐子装的都是泡着蛇的药酒。 而且是各种各样不同的蛇,一整只泡在里面,我看着有点反胃。 我正看着,却用余光瞟到,墙角一只酒缸上面的木盖子慢慢的掀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几缕头发。 等我定睛看过去,那盖子又落回了原处。 我屏住呼吸,朝着那口酒缸走过去。 说起来,这酒缸跟外面的还不大一样。 这是一个木制的缸,看木头的纹理应该是桃木,我头一看看到这么大一口木缸,似是用整棵桃木刻制的。 这缸上刻着符文有点眼熟,我仔细一看,是出马仙家的拜仙家咒。 这咒语我曾经看师父用过,说白了就是请仙家之力,来镇压邪祟,是比较厉害符咒。 我用开山木轻轻推开上面的木盖,一股子浓烈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我探着身子,只见缸里装着几乎满满的酒。 我伸头望过去,酒面上倒映着我的倒影。 我看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对,难道刚刚是我看花眼了? 那平静的酒面宛若镜子,能将整个房间照进来。 我盯着那酒面看,忽然看到酒架上那些泡着玻璃罐子里泡的蛇都在酒里不停的游动,仿佛在罐子里游泳一般。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抬头看去,那些蛇仍然一动不动。 我赶紧晃晃头,难道是我还没醒酒?已经泡在酒里的蛇怎么可能还在动呢? 我揉揉眼睛,这回这酒面上居然看不到罐子了。 我却看到一张脸从酒缸底部慢慢的往上浮,酒面微微波动,那张脸却看不清长相。 我还反应过来,从酒缸里猛然伸出一双手死死掐住我脖子! 第47章 请仙符 那手的力气奇大无比,我拼命的往后躲,想挣开那双手。 此时酒缸里竟然浮出了一颗人头! 看上去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面色惨白,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眼睛突出,黑色的舌头在嘴边悠荡着,手如枯槁。 朝着我像蛇一样不停的发出嘶嘶声。 我当时心里暗骂一句,什么玩意。 我脖子被掐住一句话说不出来,幸亏我练过龟息法,不然早就被这孙子掐死了。 我正寻思办法怎么摆脱他。 谁知道那手越来越使劲,掰着我脖就往他脸上贴。 那人头噘起嘴巴,嘴里不停冒着黑气,眼瞅着就要往我嘴上亲。 我一阵恶心,老子还没亲过姑娘呢,初吻不能让个半人不鬼的东西夺了去。 挣脱了半天我几乎没了力气,同时也感觉呼吸到了极限。 我赶紧把中指指尖咬破,将指尖血涂在开山木之上。 指尖血纯阳之血,用一次阳气损一次,要不是紧急情况我也不会用。 趁着人头离我越来越近,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蘸了指间血的开山木顶在那人的山根之处。 那人立马全身好像触电了一般,整个人不停的扭来扭去。 趁着空挡,我赶紧往后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挣脱开了那双黑手。 与此同时,我眼前一黑,一个黑影迅速从我眼前闪过去,我立马追了出去。 只见一条黑色又粗又长的蛇迅速从我面前顺着窗户“嗖”一下窜了出去,这蛇至少有两米那么长,可速度奇快,周围太黑,我没看清是条什么蛇。 猛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拉我。 我大喊一声,“啊——” 再一回头,拉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奕言。 我松了一口气,“你俩刚才上哪去了?敖婉呢?” 我四下看了一圈没见敖婉踪迹。 白奕言压根没搭理我,上前查看了那老男人,翻了翻眼皮,又捅了捅人中,转头对我说:“还有救。” 救人要紧,我扛着这老头把他先抬回顾华家。 一进门,顾华诧异的盯着我,喊了句,“陈叔?” “你们认识?”我有点愣神。 顾华表情讶异变成了惊喜,“真是陈叔,大仙你真行啊,陈叔都失踪三天了,给燕燕急坏了。” 听到这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陈叔是陈燕燕的父亲?” 顾华赶紧点点头,“对啊。” 白奕言此时点燃安一炷香,那香散发出白色的烟顺着陈燕燕爸爸的印堂飘了进去。 这是出马仙家白家惯用的救人手法,将不同的草药打碎混入香内,点燃之时在不用的穴位,再配合咒语,能驱邪救命。 我信得过白奕言的医术,就一直让顾华给我讲讲陈家的事。 顾华说陈燕燕那家陈氏酒坊是祖传的,传到陈燕燕父亲老陈的手中,差不多有一百年了,陈家专门是做药酒的,这其中就受欢迎的就是蛇酒,陈家也各个都是捕蛇高手。 陈家做蛇酒有自家特有的秘方,就算是顾华也没有权利知道,就记得老陈失踪前,非常兴奋,说自己碰见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货,就拿着捕蛇的东西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顾华跟陈燕燕去酒坊找过,她爸爸根本没去过,而且诡异的是,陈燕燕一直说那些药酒里泡着的蛇都活了,一直在动,吓的尖叫着跑了出去。 可顾华压根没看见,明明就是正常的药酒,蛇泡在酒里怎么可能还动? 他一开始没在意,以为就是陈燕燕看花了眼,可是回家以后陈燕燕就不对了,就一直病到现在。 听到这,我才差不多捋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只怕老陈这回是惹了什么有道行的柳仙了,导致全家这样,差点丧命。 应该就是我看见的那条黑色的蛇。 柳仙在出马仙中地位可不低,是五常仙之一,也是最亦正亦邪的仙家,而且锱铢必较。 而且我家敖婉也是蛇仙,想解决这件事上还得跟仙家沟通。 敖婉不知道去了哪,我暂时联系不上她。 顾华看着奄奄一息的陈燕和生死未卜的老陈,在耳根子旁一个劲催我想想办法。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柳仙在出马仙之中最喜阴,想要见他最好在一天之中阴气最盛之时,也就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 我先在老陈和陈燕躺在床上的东南角,各扎入一个钢钉。 这是镇魂钉,上面有我们堂口的符咒。 这是给阴差看的,我怕他们两个人,尤其是陈燕撑不到凌晨十二点。 阴差看着阳气弱几乎跟死人没分别,就直接勾了去。 钉入镇魂钉,阴差就知道这里是出马仙的地盘,但是给不给面子就要看这位仙家的实力了。 我家敖婉不用说了,定然是有这个实力的。 这时候心里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感觉。 白奕言在旁边推了推我,“你小子寻思什么呢,眼睛直勾勾的,没憋什么好屁。” 我差点没让他气死,这小子是不说话则以,一说话能把我噎死。 我告诉顾华去准备三只活鸡。 我则从包里翻出黄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一道请仙符,然后再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请仙符上写道:天下堂口奉谒。 贴在这屋子西边的墙上,又上了三炷香。 这是我第一次写请仙符,看着老陈一家的情况,这柳仙的道行不浅。 这请仙符就相当于过去的拜帖,我用自己指尖血去写,相当于泣血引荐,也算是先礼后兵。 给足了那条柳仙面子,就看它什么反应了。 我坐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那烧的香。 白奕言和顾华大眼瞪小眼的瞅着我。 半天,顾华问:“那个大仙,你这……干啥呢?就看着那纸陈叔和燕燕能好?” 我也是无语,《地仙记》里面只记载了请仙符,没说请了什么样啊? 我这是请来了还是没请来,自己心里也没底。 我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这你俩就不知道了……” 还没等我说完,只听见“砰”的响了一声。 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吓的我全身一抖,顾华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请仙符忽然冒起了诡异的绿光。 第48章 酒塘 那诡异的绿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我看见老陈和陈燕分别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他俩都没睁眼睛,好像是被什么力量直接拽了起来。 我刚要上前查看,一瞬间! 整个房间灯忽然暗了下来,暗到什么都看不见。 好像有人用黑布遮住了我眼睛一般。 此时顾华和白奕言俩人一起大叫,可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更诡异的是,他俩的声音仿佛是从四周环绕着传过来一般,我根本辨不清什么方位。 而且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感觉周围的气息不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手里摸着开山木心里还是有点踏实。 只要有这东西在,走到天涯海角敖婉都能找到我。 我摸索着往前走,五官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周围的温度都感觉不出来。 我像个无头苍蝇乱摸着前行,嘴里想喊白奕言和顾华,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会,我渐渐的听见耳边出现了水声。 周围弥漫着刺鼻的酒味,这酒味特别浓,呛得的我眼睛开始流眼泪,不停的咳嗽。 我擦了擦眼睛,却发现我渐渐能看清了。 我仿佛在山里,周遭弥漫着烟雾,前面是一片水塘,后面黑漆漆的没有路。 我想往后退,却好像撞到了什么,完全退不回去。 这时候,前面泛起阵阵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朝着我过来了。 我站在岸边,看着黑森森的水塘,不远处飘过来一艘船。 船不大,几乎只能容下我一个人。 我伸脚试探着,感觉船底还算结实,就踉跄的往船上走去。 刚站在船上,我还愁没有桨这船怎么动。 船身似乎被什么控制了,往水塘的中央漂了过去。 船身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慢慢在水塘中间停了下来。 我还在纳闷,猛然间,从水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船头! 我吓的一个踉跄,差点跌进水塘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顺着船头看下去。 黑漆漆的水下,好像躺着一个人!她正在用手死死抓住船身好像要上来! 我闭了口气,跳下去准备救人上来。 刚一入水塘差点没被呛死,这哪是什么水塘,这分明是酒塘,这里面竟然全是酒! 顾不了那么多,我在船下把那人拽了上来,自己也爬到了船上。 这船本来就小,多个人我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我仔细一看,这是个女人,可应该是一具尸体! 这女人全身青紫,周身已经被这酒泡的肿胀不堪,脸几乎都看不到五官。 刚才是这具尸体抓住了船头? 我越想全身越是寒津津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赶紧找到出路,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目前在什么地方。 没有船桨,我寻思用手划水,找个岸边停下。 我刚用手滑了两下,却听见砰的一声。 我转身一看,那刚才平躺在船上的尸体,两只肿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船身,仿佛不想让船动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却发现这女尸的肚子很大,刚才上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 现在看好像是怀孕六七个月的妇女,而且肚子越来越大,一转眼就比刚才又大了一圈。 我惊的全身一颤,不一会那尸体开始抖动,好像抽了一样。 我心里一惊,莫不是她要生了,好像是镇痛一般。 我虽然没有媳妇,但是之前跟着我师傅也处理了不少怀孕妇女的事。 多少知道点,但也紧紧是知道点。 这回我彻底慌了,就算是正常女人生孩子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更何况这是具尸体,要产阴生子,这我一个大男人更不会了。 此时女尸开始周围开始淌水,我在电视里见过,这是羊水破了吧。 我现在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我真是进退两难。 我正在发愁的时候,那尸体生出来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我赶紧把自己衣服脱下来上前裹住,这孩子从母体里刚出来最怕冷了。 等我都裹好了,想看看孩子样子时候,顿时目瞪口呆。 我衣服里竟然是一堆黏糊糊的蛋! 这具女尸下了一堆蛋!我懵了! 女尸似乎用尽了所有的精气,产下这些蛋后,她全身黑紫,慢慢的变成一片灰烬! 我叹口气,这世间若说什么最伟大,那便是母爱! 母爱从来不求回报,只有付出! 我抱着那些蛋,船似乎也开始动了。 我只感觉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恶心,没支撑到岸边,整个人就晕了过来。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刺眼的找在我床边。 白奕言的香一直点在我床的东南角,那香的认得,是续魂香。 那是白家的灵香,一年也就能做出几根,他宝贝的很。 看来我昨晚上我差点丧命了。 我动了动身子,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仍然感觉一阵恶心想吐。 我这一动发出声音,吵醒了白奕言。 他见我睁开眼睛,我能看到他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你可算醒了,我以为你去阎王那报道了。”白奕言叹气的说道。 话音刚落,老陈带着陈燕燕,走了进来,齐齐跪在我面前。 老陈那头磕的叫一个响,“大仙啊,感谢你救命之恩啊,你是我陈家再生父母啊,要不是你我俩都没命了。” 我一愣,“你俩没事了?” 白奕言眨巴眨巴眼睛,“昨晚上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白奕言吐沫横飞的开始给我讲起来。 原来屋子黑了以后我就跟请仙符一起消失了,等我在回来,手里捧着一堆蛋,身后还跟着一条蛇。 正是在我陈氏酒坊看见的那条黑蛇。 黑蛇在老陈和陈燕周围饶了两圈,俩人就恢复过来了。 黑蛇就带着那些蛇蛋一起消失了,而我就晕在了门口。 老陈抽泣的说:“我是真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抓了那黑蛇一家。” 听老陈抽抽搭搭的讲,我差不多明白了,我昨天其实又回到了那个木制的酒缸里。 我桃木酒缸专门克制蛇,而我见到的那具女尸其实是黑蛇的老婆! 第49章 十三大神平事群 所以我的请仙符其实是请了那个黑蛇仙,他指引我救了他的孩子。 蛇仙妻子已经死了,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保住了孩子。 老陈叹了口气,“这蛇酒是我们陈家的祖传秘方,蛇酒的上品就是黑蛇酒,当时我在后山发现了一个山包,正好看见这母黑蛇,我就抓来了,谁想到惹了大祸。” “爹,我早就劝你别去,你非不信,要不是十三大仙,咱俩现在都跟我妈团聚了,以后这蛇酒咱就别卖了。”陈燕埋怨的说道。 见俩人还有力气争执,我也算放了心。 老陈毕竟是伤了黑蛇仙的亲人,我告诉他以后在家供奉这黑蛇仙的牌位,每天三炷香。 初一十五上贡品,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老陈连连点头答应。 解决了顾华家的事,老陈千恩万谢的给我打了二十万,说是救命钱! 我推辞了一阵,最后还是收下了。 最近接的事多了,我这手头也越发的宽裕了。 我带着白奕言一起回了家。 一进屋就看见敖婉笑盈盈的坐在桌前叫我俩进来。 我咧嘴一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忽然有种媳妇在家等我吃饭的错觉,心里升起一阵暖意。 敖婉耸耸肩,“这点小事还用我出面吗?那黑蛇区区百年道行,自然会乖乖的放人。” 我咽了口吐沫,区区百年道行,这敖婉到底多少年道行咱也不知道。 我一直想问,不过张口问女人,哦不,女蛇的年龄总归还是不礼貌的。 赚了钱我给白奕言和敖婉一人买了个手机。 一个是方便联系,再有我玩手机的时候他俩总凑在跟前,我看点岛国小电影都不方便! 自打有了手机,敖婉这条蛇也不在仙堂里了,天天对着手机傻笑。 这几天日子还算清静,我跟刘大元在村子附近找了找我师父,仍然没有消息! 我一直想不明白,师父到底是醒没醒。 如果没醒,那是什么控制了师父?如果醒了,他为何不来找我呢? 村长刘大元跟我师父交情颇深,我俩找这几天,他嘴里一直念叨惦记他的安危。 刘大元说他记得起来一件事,师父从他家走出来那天,他一直听见外面有猫叫。 那猫叫声有点奇怪,不像是村子里平时的野猫。 叫的十分有规律,就好像在召唤什么似的。 我顿时皱起眉头,猫叫? 其实我一直觉得敖婉知道什么,每次说到师父她都是欲言又止。 而且以她的本事,找一个人应该不难。 但是敖婉每次态度都会避讳,我也就不好在说什么。 这时候白奕言不耐烦的走过来,将手机递给我,“你手机响了一早上了。” 我哦了一声,打开一看原来是微信群消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微信上忽然多个群,叫“十三大仙平事群”。 看这群名字我差点没喷出来。 这时候,我初中同学姜萌给我发个语音消息,大概意思是听说了我最近的传闻,我们村和隔壁的几个村子都有我的传说。 我帮助的几个同学把我传的更邪乎,于是大家就建个群,方便我给他们平事。 姜萌是群主,姜萌在初中的时候是个活泼阳光的女孩,学习还好,但是暗恋他的男生很多。 像我这种屌丝,几乎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也算是我的女神了,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个待遇,顿时心里升起一种自豪之感。 我进群里看了看,有我同学,还有同村跟隔壁村的人。 大家都在群里吹着我的彩虹屁。 “查十三简直就是神仙在世!” “我上初中时候就觉得十三非同凡响,你们看吧,我看人准吧。” “咱们村有这号人物,让我们安心多了,简直是守护神啊!” 我赶紧把微信关了,不能再看了,在看我要飘了。 我转头把敖婉和白奕言也拉进了群里。 看着敖婉和白奕言的微信名,我都要哭了。 敖婉叫第一美女! 白奕言叫最强神医! 我服了,五体投地,这俩人名合起来能写一部小说了。 这时候姜萌给我打了电话。 我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掉在地上。 我故作镇定,“姜萌,你好。” 姜萌的声音几乎跟初中的时候没变,笑嘻嘻的说,“十三,你现在可出名了知道吗?” 我哦了一声,有点难为情,“都是朋友们高抬我了。” 姜萌继续笑,“额……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能不能请你吃顿饭,我最近有点烦心事想请你帮着看看。”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恩了一声,“最近有空,你那边什么事?” 听说我有空,姜萌十分高兴,只说电话里说不清楚,约了明天到镇上吃饭。 女神邀约,我赶紧拿出最好的衣服,在镜子前梳了半天头发。 白奕言在旁边一顿奚落我,平时出去也没见我打扮,这回女生一约我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我懒得跟他费口舌,倒是敖婉一直皱着眉头。 我心里想莫不是她吃醋了?竟然莫名的还有点小开心。 白奕言说自己没去过镇上,死活要跟我一起去,真是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第二天,我如约到了饭店,白奕言坐在旁边,假装不认识我。 美其名曰不打扰我的美好姻缘。 姜萌一袭白衣出现在我面前,让人眼前一亮,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好看,只不过更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姜萌笑眯眯的朝着我摆摆手,简单的聊了几句家常。 “你约我来想说什么?”我抬头问她,与她目光对视我感激你把眼神收回来。 姜萌脸色微变,“我觉得最近自己不大对,” “哦?” “我最近身上总是莫名的出现一些伤口,而且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姜萌皱着眉头说。 我差点没喷出来,女孩子方向感差这种事可能是天生的,找不到路找导航啊,找我有什么用。 我整理了下表情,淡然的说:“伤口的事可能是你没在意,找不到路可以开导航,多走几遍就记住了。” 姜萌摇摇头,“不,家就在眼前,可我怎么都走不到!” 第50章 回不去的家 家就在眼前,却回不去?我有点不解。 姜萌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是自己有病了,还是遇到怪事,反正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就是家明明就在前面,你也能看见,可就是回不去。” 姜萌还给我将了她最近总做一个怪梦,自己明明上了电梯,但是电梯总是按不上家里的楼层,想给妈妈打电话,但是手机号总是拨错,总是拨不过去。 我皱起眉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让姜萌带我回家看看,顺势把白奕言介绍给了姜萌。 姜萌看了白奕言一眼,顿时眼睛里闪出了亮光,“十三,你是从哪认识的这位小帅哥,他也是出马仙吗?” 我耸耸肩,果然帅能当饭吃。 县城不大,姜萌的家住在县中心。 她指了指前面说,“就是那个小区,咱们走着走着就行。” 我恩了一声,目测也就是不超过一千米的距离,平时也就七八分钟就能走到。 我们三个人往她家小区走,姜萌嘴巴一直不停在说着这些年同学的趣事。 还讲了讲听说的我的传闻,什么智斗老太爷,生擒猫妖,打败大狗精。 说的比电视剧都玄乎,我自己压根都没经历过。 姜萌崇拜的一直求我讲讲真实的过程,我拗不过,就简单说了说。 姜萌眼里满是崇拜,是个男人也抵挡不住。 我这心里相当的自豪,便越说越起劲。 我正讲到老太爷那件事关键时刻,白奕言一言不发的把我俩拦了下来。 我有点不耐烦,“你小子干啥,又出什么幺蛾子?” 白奕言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你不觉得不太对吗?” 我顿时一怔,我们三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如今太阳已经下山了,天开始擦黑了。 刚才聊的太投入没意识到,现在腿走的都有点酸了。 抬头望去,姜萌的家仍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就能看到。 目测剩下的路也就七八百米了。 我看了一眼表,我们走了四十多分钟了,本来不到十分钟的路。 我们走了这么久却一直没到。 姜萌耸耸肩说,“就是这么情况,我新换了工作,以为是自己找不到路走错了,但是现在你看到家就在那里,我们走了那么久却还是没到。” 事情顿时诡异起来,我们好像碰到了鬼挡墙。 可又跟鬼挡墙不太一样,鬼挡墙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我们却不太一样,姜萌的家就在前面,眼睛一直能看见。 周围的街景也是一直在边的,她的家就好像长腿了一般,我们往前走,它似乎也往前走。 我让他俩在旁边等我,自己在地上捡起来一个树枝。 “天下堂口借宝地,各路神仙请落坐,指点迷津在此途,同根生者何太急!” 我念玩把树枝往地上一扔,忽然周围刮过一阵风,树枝指向了西南的方向。 我指着西南边说,“走——” 姜萌一脸震惊的说,“啊?可那边不是我家啊,我家在西北边啊?” 我拉起姜萌的手说:“赶紧跟我走吧。” 姜萌的脸有点红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碰了姑娘的手,赶紧松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浮现敖婉的脸,我下意识的离姜萌远了两步。 她似乎看出来了,整个人的神情有点尴尬。 从西南方我们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直接就到了姜萌的小区门口。 姜萌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十三,你真是神了,为什么走的不是我家的方向却还能到家,这什么情况?” 我现在也不好解释,我刚才用的是《地仙记》中请地仙术。 出马仙家修炼到一定程度,便会成为地仙,保一方安宁。 刚才我借着此地地仙的力量,才找到了出去的路。 地仙能帮我们,也是看着敖婉的面子,不得不说,敖婉在出马仙中还是很有面子的。 所以说不管是人,动物,还是神,看的都是实力。 你有实力全世界都来帮你,你没有实力,一点小事都会愁破了脑袋。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刚刚是中了什么阵法,才会迷失在回家的路上。 事情在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想跟姜萌说太多,毕竟她是女孩子,这些事情会吓到她。 姜萌的家不算小,大概一百多平米,装修上等。 姜萌的父母都在家,她赶紧把我和白奕言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 姜叔和姜婶为人和蔼,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人,要不然姜萌的性格也不会这么开朗。 这时候屋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我顺着方向看了看。 姜萌脸色微变,小声说,“那是我妹妹,姜雪。” “哦?你还有个妹妹?”我皱起眉头,“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姜妈妈有些埋怨的说,“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出来,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都是一胎出来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一胎出来?看来姜雪是姜萌的双胞胎妹妹,可是上学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而且也没听她提起过。 姜婶对她似乎很不满意,姜萌大概给我讲了讲,姜妈妈在怀孕的时候,家里并不是很富裕,营养一直没跟上。 她怀的还是双胞胎,姐妹俩出生的时候姜萌身体很健康,但是姜雪却比姜萌小了很多,而且多个器官衰竭,一直躺在保温箱里很久才出来。 即便长大了,她也一直是体弱多病,那时候父母一直在给姜雪治病,所以耽误了学业,我们也没怎么见过。 我哦了一声,并没有太在意。 姜叔非要留我们吃晚饭,姜萌怕他们担心,也一直没说请我来干什么。 我在屋子里随处转了转,走到姜雪门口的时候,她的门是虚掩着。 我从门缝里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然后门啪的关上了。 姜萌喊我过去吃饭,见我站在姜雪门口发呆,不好意思的说:“我妹妹不喜欢生人,你别太在意。”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过我可以确定,刚刚我在姜雪屋里看见的,绝对不是人的眼睛。 第51章 留宿 白奕言自然也看见了,我俩互看一眼都没动声色。 姜叔和姜婶都非常热情好客,我跟姜叔也十分投缘,聊着聊着就挺晚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留神着姜雪的房间。 她屋里一直有脚步声走来走去,好像在屋里跑步一样。 我们吃差不多了,姜婶让姜萌把饭给姜雪送到屋里去。 姜萌面露难色,很明显是不想去。 姜婶叹了口气,起身自己送进了屋里。 我本来想跟过去看看,总觉得那屋子里有什么东西。 我还没走到门口,只听见什么碎了的声音。 姜婶正在客厅收拾洒了一地的饭菜,气呼呼的嘴里嘟囔着:“一天也不知道想怎么样。” 姜萌没说话,也跟着收拾去了。 天色晚了,姜萌留我俩住在家里。 我跟白奕言本来是想推辞的,姜家本来就不是很方便。 姜萌家是个小三室,已经住满了,我跟白奕言两个男人住哪都不合适。 我还没等推辞,却听见一个很细的女声,“客人是要走了吗?” 说话的正是躲在屋里一直没露面的姜雪。 她长的跟姜萌很像,只是个子比姜萌矮很多,十分瘦弱,脸色惨白,看上去好像刚得了一场大病。 我跟白奕言跟她打了招呼。 姜雪扬着头,眼睛一直盯着白奕言,那眼神好像是认识他一样。 白奕言破天荒的对我说:“十三,外面确实黑了,要不咱们今天就住着吧,咱俩睡客厅。” 我有点吃惊,不过立马转换表情,点点头。 姜雪听说我们不走了,似乎很不开心,眼睛使劲白了我一眼。 砰的又将自己的房门关上了。 晚上,我跟白奕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姜萌让我去她屋里坐坐。 姜萌的屋子布置的很可爱,主调都是粉红色,里面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布娃娃。 我问她:“你发现自己找不到家之前,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姜萌想了半天,“若说奇怪的事,我之前总在电梯里碰见个穿皮大衣的女人。” “皮大衣?”我一愣,虽说现在已经夏末,但是白天天气依然很热,这天穿皮大衣不起痱子才怪。 姜萌很是确定的点点头,“对,就是皮大衣,毛绒绒的皮大衣,看不出是什么毛,可能是貂毛,也可能是兔毛,暗红色的。” “碰见她怎么了?” 姜萌摇摇头,“没怎么,她也没跟我说话,就是在电梯里碰见几回,她也没按楼层,我下电梯她也没下,后来没在碰到。”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到姜萌的桌子上放了个很奇怪的摆件。 那摆件有点像个牙齿的形状,跟其他布娃娃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那个是什么?”我有些好奇问道。 姜萌撇了一眼,面露微笑,“那是我妹妹姜雪送我的生日礼物,说是可以驱邪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放在桌子上了。” 我哦了一声,想拿起来看看,姜萌连忙拦住我,说要是让妹妹知道了会很生气。 我没在说什么,就回客厅跟白奕言准备睡觉。 姜萌给我俩一人拿了一条毛巾被,这天气早晚有些冷了,不过一条薄被子足以了。 我把沙发让给白奕言,毕竟他长身体呢,我就在地上凑合一宿。 大概晚上十点多,姜叔他们已经睡了。 白奕言一直盯着姜雪的房间没有睡意。 我小声问他:“这个姜雪你之前认识?” 白奕言摇摇头,又点点头,没说一句话。 我要是不是心大我真能让他气死,白奕言一直坐在沙发上,我躺在地上也一直注意屋里的动静。 渐渐的我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热的要死,呼吸都喘不上气,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 我准备把被子蹬开,却发现怎么踹也踹不开。 我立马意识到不对,立即睁开眼睛。 我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被子裹住了,而且紧紧的缠了好几圈,我手脚都挣脱不开。 好不容易才把头冒出来,赶紧呼吸两口空气,感觉自己差点没憋死。 白奕言此时也让被子裹住了,只不过他还在睡着,还没醒过来。 我正要去叫他,这时候,我听见吱嘎一声。 我没敢做声,循着声音望去,姜雪屋里的门开了个小缝。 我看到黑夜里一双眼睛在朝着我俩这看过来。 我慢慢把头又缩进被子里,不想打草惊蛇,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姜雪的门打开半天,看外面没有动静。 她轻轻说了一声,“时间到了!” 我尽量憋着气,从被子的缝隙想看看什么情况。 结果这一看,我冒了一声冷汗! 她刚说完,姜叔、姜婶和姜萌都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站在了门口。 他们都还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明显还是睡着的。 他们四个人排成了一排,姜雪走在最前面,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 我赶紧把眼睛闭上,尽量控制自己的心跳,眼睛眯成一条缝免得被发现。 他们四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将我和白奕言围在了中间。 姜雪低下头,他们三人也跟着低下头,眼睛齐齐睁的老大,瞪着我看。 我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 姜雪沿着顺时针方向,绕圈走,他们仨也跟在后面,四个人以我俩为中心绕了三圈。 姜雪忽然尖笑了一声,那三个人也跟着尖笑。 就像复读机一样,完全复制姜雪的动作和声音。 姜雪小声说:“我饿了。” 姜婶起身,闭着眼睛到厨房,灯也没打开,只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又闭着眼睛端着一个碗从厨房走出来。 姜雪坐在了餐桌旁,其他站着的三个人也跟着坐在餐桌旁。 姜雪开始大口吃起来碗里的饭,他们仨直挺挺的椅子上坐着,一直闭着眼睛。 姜雪嘿嘿笑了一声,他们仨人也跟着嘿嘿笑了一声。 三个人的附和的笑声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诡异至极,我不禁全身抖一下。 这一动,立马引起了姜雪的警觉。 她嗖的站了起来,其他三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姜雪手朝我这里一指,姜叔、姜婶和姜萌迅速跑到了我面前! 第52章 镇堂法器 他们三个齐刷刷的把我们俩围在中间,瞬间眼睛一起瞪的老大。 直勾勾的盯着我和白奕言。 此时白奕言明显也醒了,发现自己让被子缠住。 见他们三个过来,也是保持一动不动,但是呼吸明显有些重了。 三个人不眨眼睛,瞪着我们足足有两分钟。 见我俩谁都没在发出声音,姜雪碗里的饭吃的差不多了。 姜雪淡淡的说:“睡觉吧。” 三个人才瞬间闭上眼睛,排着队回了各自的屋里。 姜雪在客厅又呆了半天,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 我们俩都屏气凝神,好在都是见面过世面的,不然见这场面早就跑了。 姜雪见我们一直没动静,也回了自己屋里,没了声响。 我跟白奕言就这么捂在被子里,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敢露头出来。 天气本来不算冷,缠着被子又见到了刚才的场景。 我这汗早就把被子浸湿了。 我挣脱了被子也赶紧帮白奕言也出来了。 他跟我一样,全身几乎也是湿透了。 我俩互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白奕言指了指手机。 我心领神会的打开微信,白奕言发来一条消息。 姜雪被控制了! 应该就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绿色眼睛的东西。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姜雪这一晚上就是出来吃个饭,也没干什么。 控制他的父母目的是什么呢? 我跟白奕言几乎在没了睡意,俩人一直睁眼到天亮。 也都是很多事想不明白,而且我觉得白奕言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天终于亮了,我困得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了。 早上,姜叔一家一如既往的起床做饭,仿佛昨天的事情压根没发生过。 我仔细的观察了姜叔和姜婶,他俩虽说被控制,但是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姜萌就不一样了。 她周身阴气缠绕,山根之处有若隐若现的黑气,莫非这东西的目标是姜萌? 我昨天没睡好,早餐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而且黑眼圈也很重。 没想到早餐的时候,姜雪也出来跟着吃饭了。 姜婶明显很高兴,“雪儿你这就对了,不能老在房间里闷着,没事也要走出来,见见人。” 姜雪只是笑,一直上下打量着我,“怎么昨天没睡好?”姜雪忽然歪着头说话。 吓了我一跳,姜萌见我一直打哈欠也跟着问:“是不是睡客厅不舒服啊?” 姜雪冷笑一声,瞪着眼睛问:“要不今晚你们睡我的房间?”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我只觉得这姜雪让我头皮发麻。 此话一出,姜叔、姜婶和姜萌都愣住了,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我赶紧推辞,“妹妹的房间我们两个大男人住多不合适,我俩睡客厅挺好。” 吃饭的时候,姜雪一直直勾勾的看我和白奕言,眼睛都没动一下。 就算跟我俩对视她眼睛也没移开,一直意味深长的盯着我俩。 见状,姜婶赶紧说:“老这么盯着客人看不礼貌。” 姜雪似乎生气了,转身回到自己屋子里,砰的又把门关上。 姜萌这个妹妹脾气古怪,而且背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跟白奕言一直不敢放松警惕! 今天是周末,姜叔和姜婶出去买东西。 我趁着姜雪没在,赶紧和白奕言进了姜萌的屋里。 我用递给姜萌一张六丁六甲符,让她一定要放在枕头下面。 姜萌眨眨眼问我:“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我没敢把昨晚上的事告诉她,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想打草惊蛇。 我对姜萌说:“你找个理由,把姜雪带出去,我要在这屋子里布个阵法。” 姜萌立马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我的话她还是听的。 姜萌在姜雪屋里说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把不情不愿的姜雪拽出去。 等我确定姜雪出去了,我伸手去拿姜萌桌子上像牙齿一样的摆件。 我手刚碰到那摆件,耳边忽然嗡嗡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摆件突然变的很烫,烫的用手几乎拿不住。 耳鸣声越来越大,吵的我头都要疼炸开了,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时候,我闻到一股子中药味! 整个人才缓过来不少,耳鸣渐渐消失,头不是特别疼了,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我感觉有些晕,白奕言把我扶到了床上。 “这是……镇堂法器?”我疑惑的问白奕言。 白奕言看着那个牙形状的东西,淡淡的说:“正是!” 所谓镇堂法器,就是出马仙家用自身一部分修炼出来的法器,比如敖婉的蛇皮,在我手上融化了。 而这牙,应该是某个出马仙的镇堂法器。 镇堂法器一般只会给出马弟子,难道姜萌出马了? 这很明显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法器是来害人的。 姜家种种怪异的情况,可能都是这法器害的。 我用开山木蘸上朱砂,写了张封神符,就是暂时能封住法力的符咒。 但是我并不保准这符咒能好使。 这取决于两家出马仙家的实力,开山木是我天下堂口的宝贝。 既然我家敖婉敢叫天下堂口,我觉得这符咒威力不会差,我到现在还没遇到比敖婉道行深的出马仙! 写完之后,我贴在了那个牙上。 在姜家父母卧室的门上,也用朱砂写了六丁六甲符,免得她们在被控制。 这些做完,本来我想在客厅在布个阵法。 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姜雪猛然闯了进来。 我跟白奕言假装在看电视,见她俩回来就打个招呼。 姜雪警惕心很重,眼睛马上往自己的屋里瞟,进屋就赶紧往卧室去了。 姜萌紧着给我俩使眼色,小声说:“我已经尽力了,我这妹妹说什么都要回来,连拉带拽的给我拖回来了,就说她不放心,也不知道不放心啥。” 我跟白奕言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白天姜雪再没出来。 我们三个人一直在客厅玩斗地主,等姜叔和姜婶回来了,就开始做饭了。 此时,姜雪忽然从房间里走出来,恶狠狠的对我说:“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第53章 背后的东西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我偷什么了?” 姜叔和姜婶也懵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姜萌第一个坐不住了,训斥妹妹:“你别无理取闹行吗?十三能偷你什么?” 姜雪信誓旦旦的瞪着我,“他呢?把他交出来!” 姜叔和姜婶面面相觑,紧着问:“他是谁?” 姜雪也不说,一个劲问:“他呢?他呢?” 问到最后都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情绪几近崩溃。 见姜雪一直不说,姜叔已经不耐烦了,“回屋去,我们没有时间陪你无理取闹。” 大家都开始各自做手里的事情,没人在理会姜雪。 我跟白奕言坐在客厅,刻意不在往她那看。 姜雪顿时暴跳如雷,“你们为什么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家里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说完,她砰的把门关上,屋里传来阵阵哭声。 姜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人进去劝劝她。 我看着姜雪有点心疼,对姜萌说:“要不你进去劝劝妹妹吧?” 姜萌无奈的耸耸肩,“不用了,她一会就好了,劝也没用。” 一家人照常做着自己的事,仿佛根本没有姜雪这个人。 吃饭的时候,姜叔讲了很多他年轻时候的糗事,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姜叔是个十分健谈的人。 而姜萌跟姜叔的性格十分相似。 姜雪却好像不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此时客厅里其乐融融。 就连我和白奕言这个外人都能融入其中,讽刺的是作为家里的一员姜雪却无法做到。 我眼睛时不时的都会看看姜雪的屋子。 她的房间虽然紧闭,但是隐隐的透着一股子黑气,我能闻到淡淡的腥臭味。 我朝着白奕言使个眼色,白奕言心领神会的朝着我点点头。 姜雪的房间此刻一定有什么东西! 晚上我跟姜萌要了一杯咖啡。 姜萌还调侃我说别晚上睡不着觉,我是怕自己睡死过去。 毕竟我不能跟白奕言这种刺猬比,人家一天睡一会就行了。 我此刻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 姜婶在我们吃完饭以后敲了敲姜雪的门,姜雪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声音。 姜婶想进屋,但是姜雪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姜婶只能叹口气走了。 晚上,我虽然喝了咖啡依然困的不行了。 我让白奕言先值上半夜,自己睡一会,我估计姜雪会在后半夜继续。 我刚躺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这咖啡简直比安眠药还好使。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我被一个黑影压着,喘不过来气! 外面阳光明媚,有很多孩子的欢声笑语,我想跟着一起去玩,他们见到我却都跑了,我孤独的只能蜷缩在黑暗里。 我似乎又回到了家里,周围都是我的家人。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想告诉他们的害怕难过,可他们围着我,说我有病。 他们让我吃药,没有人问我在想什么,唯一能陪我的就是那团黑色的影子。 我能明显感觉到孤独、难过! 我嫉妒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家人,我想上前却没人理我。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我无助的坐在黑暗里,眼里不停的流泪! 此时我感觉有人在拼命的摇晃我。 我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半天,才从梦境里那极度的孤独和悲伤中脱离出来。 睁开眼睛,我看见白奕言紧张的看着我。 “你刚才怎么了?一直在哭!”白奕言语气里都是关心。 我擦了擦眼睛周围的泪水,泪水几乎浸湿了枕头。 我坐了起来,看看表,此刻是凌晨一点。 屋里很黑,姜雪的房间透着隐隐的亮光。 我问白奕言,“上半夜一直没什么事?” 白奕言表情淡然,“那屋里一直有说话声,在教他怎么干掉我们俩。” 我好像在听一个笑话,冷笑着说:“干掉咱俩?口气不小。” 此时那屋里传来脚步声,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立马都躺下装睡。 姜雪屋子里的门开了,她轻轻的走到了客厅,小声说:“时间到了!” 与昨天一样,姜叔、姜婶和姜萌都从床上直直的坐起来,慢慢的走到屋门口。 他们都闭着眼睛,呼吸却十分均匀,明显还在睡着。 姜雪将什么递给了姜萌,指了指我和白奕言。 姜萌像木偶一样,缓慢的走到我跟白奕言面前。 猛然间把眼睛睁的老大,她手臂僵直的张开,手里抓着两张黄符。 我眯着眼睛想看看那是什么符的时候,姜萌寻思把两张符贴在我跟白奕言的头上。 姜萌的眼睛又闭上,恢复了睡着的状态。 姜萌见符咒成功了,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 姜叔他们三个人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这声音在黑屋子里回荡,显得诡异至极。 姜雪缓缓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起来吧!” 我跟白奕言此时好像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好像有个人使劲的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但是我意识却十分清醒,我学着姜叔他们三人的样子,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站在原地。 姜雪嘟着嘴对姜叔和姜婶说:“你们俩为什么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语气里带着训斥。 姜叔和姜婶像做错的孩子,迅速低下了头。 姜雪看着我俩,似乎在想怎么处理合适。 此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让他们俩从窗户跳下去!” 我当时就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这东西是真恶毒啊,姜家是高层,住在22楼,让我俩从窗户跳下去,那还有命了吗? 只怕是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姜雪犹豫了半天,对着身后的声音说:“这……” 姜雪的心仍然还是善良的,没有被那东西完全吞噬。 那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要不是他们俩,咱们的计划早就实现了,你姐姐早就不能出现在这个家里了,你就可以独得父母的爱了。” 这话对姜雪果然管用,她的眼神迅速变得恶毒,狠狠的瞪着我俩。 “对,恨吧,让他们俩消失,你就可以独得父母的爱。”沙哑的声音从姜雪后面传来。 “哈哈哈……”屋里忽然传出来笑声,这声音不是姜雪的,更不是那个沙哑声音的。 第54章 杂毛狐狸 连姜雪都懵了,这时候除了她和背后的东西,应该所有人都睡着了才对。 她往后一看,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姜萌。 姜萌走到我面前,把贴在我和白奕言头上的符撕了下来。 姜萌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还能动?” 姜萌白了一眼躲在姜雪屋子里那东西,嘲讽的说:“还让别人跳下去,你咋不自己跳下去试试呢?” 这话我都惊呆了,正常人看见姜雪背后那东西早就吓傻了,姜萌居然还能冷嘲热讽。 跟小时候的她真是一点都没变。 姜叔和姜婶赶紧也往我身后走。 姜雪都快怀疑人生了,“爸,妈,你们……” 正是我刚才布的阵法起了作用。 那沙哑的声音在背后笑了声,在黑夜里亮起了深绿色的眼睛。 与此同时,姜雪也亮起了深绿色的眼睛,在幽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姜叔一看女儿这样了,跟姜婶都十分着急,“十三,雪儿没事吧?” 我示意他俩先别说话,对着姜雪淡淡的说:“用五毒修仙虽然快,但是终究是邪路,想有一番成就,还要自己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来,所谓天道酬勤不过如此。” 说完这番话,白奕言用些许钦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别说他了,我都佩服我自己竟然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 那东西从黑暗中走出来,我一看是一只暗红色杂毛狐狸。 这狐狸明显道行不高,连收出马仙的资格都没有。 所谓五毒修仙,就是对应人的五种毒心贪、嗔、痴、慢、疑。 《地仙记》中有记载,一些修仙的动物会吸食人的五毒之心修炼,甚至控制他们心智坏事做尽,可达速成之法。 眼前这狐狸应该就是姜萌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个夏天还穿貂皮的女人。 她变成人形,四寻处找猎物。 看出姜雪心中复杂的情绪所以选择了她,控制家人,吸食她五毒之心来修炼。 姜萌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家也是这杂毛狐狸干的。 她实现了一些姜雪的简单愿望,让姜雪更依靠她。 “看来还懂的不少,谁让你们来坏别人的好事?”杂毛狐狸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冷笑一声,“你的好事要靠害人来实现,看来今天得我来教教你规矩了。” 说完,那杂毛狐狸周身泛起黑气,迅速朝着我扑过来。 我早有准备,身体一闪,将六丁六甲符直接往它脑门一拍! 那狐狸脑门还是冒白烟,就好像被什么烫了一般。 它气急败坏张开血盆大口,嘴里的牙比之前长了一倍,整个狐狸身子也比刚才大了一圈。 正要往我这扑,我手持开山木,直接顶在它的天灵盖处。 那杂毛狐狸刚才还是气势汹汹,见这开山木顿时蔫了,缩成了一团不断全身发抖。 先不说敖婉比这杂毛狐狸高出多少等级。 我现在只要一敲,这杂毛狐狸所有的道行就都废了,连命都可能搭上! 经过一番争斗,杂毛狐狸也没有力气再控制姜雪。 姜雪瘫软的躺在地上,姜萌赶紧上前去扶。 杂毛狐狸缩在角落里,眼神可怜至极,哀求我说:“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放过我吧,修行不易,以后我再也不敢害人了。” 白奕言在旁边似乎有些动容,毕竟他们同是修行的动物,知道个中辛苦。 杂毛狐狸似乎也认出白奕言的身份,带着可怜的语气哀求:“兄弟,你快帮我求求情啊!” 白奕言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这小子虽然没说话,但是我明白这是想让我手下留情的意思。 我把顶在杂毛狐狸头上的开山木稍稍往后收了一下。 杂毛狐狸似乎看到了希望,正要起来给我作揖。 我右手一用力,将开山木狠狠的刺入杂毛狐狸的天灵盖之上! 杂毛狐狸瞪着怨恨的绿眼睛,用沙哑的声音凄惨的叫着,慢慢的化成了一团黑灰! 白奕言盯着那黑灰,没说一句话,上前去看姜雪的伤势。 姜雪没有大问题,只是被这杂毛狐狸控制太久,损耗了太多的元气。 她本来身体就弱,如今被这狐狸吸食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站起来都费劲,至少要调养个一年半载了。 姜雪醒了知道杂毛狐狸被我杀了,一直没说话,一会哭一会笑。 姜萌很是担心,“雪儿不会被杂毛狐狸下啥药了吧,十三要不你在看看?” 我叹口气,连我这个外人都看的出来,姜雪缺少的是家里人的关爱、夸奖和肯定。 作为双胞胎出生,两个孩子再母体中就开始了一场争夺战,她们争夺母亲体内的营养,很明显这场争夺战姜萌赢了,姜雪一出生就身体不好。 姜萌活泼开朗什么都比妹妹强,姜雪开始自卑,不愿意跟别人交流,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父母觉得她生病了,让她吃药,让她治疗,其实她只是想被爱罢了。 姜萌吃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雪儿的想法?” 我耸耸肩,之前我做的那个梦,在梦里我哭了,那大概就是姜雪真实的想法,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很多时候我们心里的难过并没有人能明白。 姜雪是太需要个朋友,才会错信了那杂毛狐狸,她只是不想让姐姐回家,借着杂毛狐狸的威力让父母多关心自己才会这样,其实她本没有什么坏心思。 知道了其中原因,姜叔和姜婶非常自责,不断说以后会多关心姜雪一些。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白奕言临走的时候还留下的一些药,让姜婶炖给姜雪喝,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姜家千恩万谢送走我俩,姜萌一直要给我转账,我没收。 回去的路上,白奕言一直沉默没说话,一直用眼睛瞄着我。 我笑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放过那个杂毛狐狸?” 人来这世间一趟何尝不是一场修行,但凡在世,谁不经历四相五毒六欲七情八苦九难十劫,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买单,不是每次都有被原谅的机会。 第55章 黑冠鸡 经过上次杂毛狐狸的事,我在微信群里算是名声大噪了。 就是那个“十三大神平事群”。 姜萌把我的故事添油加醋的在群里讲了好几遍。 我竟然还收获了一批迷妹小粉丝。 从姜萌家回来两三天,敖婉才回来。 我问敖婉去了哪,她只是笑笑,脸上有些许疲惫。 我真是看着她的笑容就觉得好像整个人都开心的要命。 她自打上次受伤一直没完全好,我心里挺担心她的。 问白奕言要了能给敖婉补身子的方子,早上起来就给敖婉炖上。 她最近都把自己锁在仙堂里,一直处于半沉睡的状态。 我把熬好的补品给她端过去。 敖婉还是那身熟悉的金色衣服,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她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笑盈盈的说:“谢谢我家十三。” 我当时只觉得全身血脉喷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管你最近去哪都注意身体。” 敖婉边喝着碗里的汤水,边说:“我可能找到你师父了,只是不确定,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个世界上最让我牵挂的人就是他了,“他在哪?” 敖婉欲言又止,半天方才说:“十三,不是我故意卖关子,等我查清楚再说吧,有些事我此刻说出来,你也不会信。” 我也是无奈,深知敖婉女子的脾气,她若是不想说,你用刀架子脖子上也不会说。 而且她这么厉害查起来尚且如此不容易,我真是担心师父在经历什么。 晚上我手机一直在响,我拿过来一看。 十三大神平事群都发展到三分群了,每个群的群主都是姜萌,她分别注册了n个小号。 我翻了个白眼,发微信问姜萌:姐姐啊,你这是干啥呀,我也不出道当明星。 姜萌发了呲牙笑的表情:这可不是我发展的,是熟人拉熟人的,群一装不下了就开群二了。 我无语了:把群解散了吧这太高调了。 从小到大我也不是啥喜欢高调的人。 姜萌发了个狗头:放心,我会替你管理好的,绝对不宣扬封建迷信黄赌毒! 我无奈的耸耸肩,把白奕言和敖婉都拉进了两个群里。 敖婉刚接触微信,天天抱着手机看群消息,都的哈哈直笑。 看着她的笑脸我想想也值,也就没过多插手微信群的事。 睡觉前,有个邻村的小哥一直在群里艾特我想加好友,说自己有急事。 我看他这么急切,也就加了。 小哥上来就说:你是十三大仙本人吗?是本人吗?本人??? 我揉了揉眉心:我是查十三,不敢称大仙。 小哥马上回复我:大仙,明天你能来我家看看吗?我爷爷生病了,而且我家鸡也不咋对。 我回复了一句行,就睡下了,手机也关了静音。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只见这小哥给我发了100来条信息,其中有五六十个语音电话。 我也是无语了,只能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小哥似乎语气很迫切:十三大仙您起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您能早点来吗?我爹快不行了。 我叹口气:你们赶紧先找大夫。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能耽误了病人最佳治疗的时间。 我跟白奕言收拾了准备去邻村看看,敖婉则准备在仙堂里休息。 邻村离我们很近,小哥家还是派车来接我们。 小哥叫杨毅,岁数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皮肤黝黑,看起来憨厚老实。 一家都是邻村种地的,家庭条件中等。 农村都会养一些鸡鸭鹅,我们进去时候杨毅把它们撵到了一边。 不同的是其中有一只鸡昂首挺胸的站在角落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十分神气。 它没跟鸡群在一起,只是自己独自站在那,而且他的鸡冠子有一半是黑色的,让人很难不注意。 那鸡跟我对视了差不多半分钟,上下打量我和白奕言半天,方才转过头。 我进里屋去看杨毅的父亲,杨毅的母亲见我进来,扑在我身上就是哭,“十三大仙,你要救救老头子啊!” 杨毅的父亲面色蜡黄躺在床上,身上消瘦不堪,一直闭着眼睛, 我在他周身打量一番,并没有看到任何邪祟,这屋子也没什么不妥。 我转头问杨毅,“杨叔叔得的什么病,去医院了吗?” 杨毅哭着点点头,“大夫说是癌症,已经扩散了,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我叹了口气,这世间的人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运,非人力所能更改。 “好好陪杨叔叔吧,我也只是普通人,无能为力。” 我拍了拍杨毅的肩膀,杨毅的眼神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只是呆呆的站着。 白奕言留下了一些药,说能缓解杨叔的疼痛,只是生死有命,我们就只能帮到这了。 我跟白奕言准备要走,那只黑冠鸡一直站在院子里目送我们离开。 即便我们出来的时候,鸡群都跑到了另一个方向,它仍然一动不动看着我们。 这鸡引起了我的好奇,我问杨毅:“那黑冠子的鸡是你家养的?什么品种啊?” 杨毅立马眼神变了,朝着我做了个嘘的姿势。 我说话的时候,提到黑冠鸡,那鸡嗖的把脖子伸长了,好像知道我们在说它,听我们说话一样。 杨毅把我拉到屋里,小声说:“那鸡是我爹养的,都有十年了吧。” 我心里一惊,一般鸡也就是六七年的寿命,这鸡已经十年了,在按照人类岁数比照,可能都算八九十岁的老人了。 可是它刚才精气神和走路的姿态完全不像。 感觉像是有两三岁的公鸡。 “它的鸡冠子怎么是黑色的?”我好奇的问。 杨毅摇摇头,“之前跟其他鸡都一样,自打我爹生病了,它鸡冠子就变色了,估计也是到寿命了。” 杨毅母亲接过话头,“他爹可喜欢这鸡了,养了这些年都没舍得杀,每次我要杀都给我训一顿。” 我哦了一声,也没看出什么不妥。 杨毅哀求我说:“十三大仙,你能在这住一晚不,我总觉得这鸡不大对。” 第56章 问寿 其实杨毅的担忧我是明白的,他觉得父亲的病可能是这鸡害的。 这黑冠鸡确实与众不同,我进来之时就已经发现了。 但是也说明不了什么,顶多就是活的年头久了,多了些灵性罢了。 我叹口气,并不想久留,只能安慰了杨毅两句,说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白奕言却一直盯着杨毅父亲的方向发呆,转头说:“那我们就住一晚吧。” 我有点诧异,不过转念一想,白奕言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毕竟按照他的性格,不会说多余话,也不做多余的事。 杨毅的表情立马轻松了些许。 我俩被安排在主屋旁边的瓦房里,白奕言一直默不作声,盯着主屋看。 我在屋里无聊,就用手机刷刷购物app,最近赚点小钱,准备给敖婉买点护肤品。 咱也不知道蛇能用啥护肤品,刺不刺激。 我看见某蔻销量挺高的,还是知名大牌,就在问客服:蟒蛇能用吗? 那客服说我是神经病。 我有点无奈,怎么解释呢,可就是给蟒蛇买的啊。 解释不通就直接下单,我之前也没给姑娘买过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搭配。 反正能买都买了几瓶,等着快递到了让敖婉都试试吧。 买完了这些我又睡了一觉,期间杨毅的父亲醒过来一次,但是神智不清醒。 我跟白奕言过来打招呼,他父亲也认不出来谁是谁。 其实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挺没意思的,所以该吃吃该喝喝。 想干嘛就赶紧去做,喜欢姑娘就去追,畏首畏尾的没啥意思,人生不过百年,别等没时间了后悔这后悔那的。 白奕言却一直盯着屋里的东南角。 我以为他是看见什么东西了,也跟着看过去,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杨毅的母亲把我拉到床边,擦着眼泪低声问:“十三大仙,我家老头子真没救了吗?你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我摇摇头,还是那句话,“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我也不是什么贪财的人,从小跟师父日子过的清苦也都那么过来了。 白奕言依然在屋里看着,杨家人都在忙前忙后的。 我不好打扰,就出来在院子里透透气。 这时候,我看到那只黑冠鸡一直盯着杨毅父亲的屋里。 时不时的发出咯咯的叫声,好像很担心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它的鸡冠子似乎发出的黑光,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 那黑冠鸡似乎看出我在盯着它,白了我一眼。 自顾自的用鸡爪子在地上刨着什么东西。 我想看看它刨什么呢,这时候白奕言拉着去了一边。 “你会问寿吗?”白奕言低声问我。 我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是认真在问我,我点点头,“会到是会,这玩意太损道行,我得去问问敖婉。” 我们出马仙不但能看事处理邪祟,还能算命,跟推演八字不同。 出马仙其中有一项叫问寿,就是能看出这个人能活多久,是不是寿终正寝,还是被什么邪祟闹得。 这问寿可不是一般出马仙能驾驭的了的,得是道行相当深厚的仙家才做得到。 说的直白点,这天道之中都是各司其职,仙家想知道什么就要去问。 但是能不能问来那就要靠实力了,毕竟它们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 就拿问寿为例,仙家想知道这人的寿命,就要去阴司去问。 有实力地位高的仙家,阴司自然也会给面子,告诉你这人的寿命,就当卖个人情,自然仙家也会损一些道行,毕竟知道了天机。 若是地位低实力弱的仙家,别说是阴司,只怕就是路上的小鬼都不会理你。 所以出马仙这一行其实神棍很多,毕竟实力深厚的仙家还是少数。 “你要问杨毅父亲的寿命?你看出什么不对了吗?”我好奇地问白奕言。 白奕言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我已经习惯他的沟通方式了,也没生气,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从我进这屋子开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除了那黑冠鸡。 杨毅的父亲也没缠上什么邪祟,可能医仙白家总能看到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 我思量片刻,给敖婉打了个电话,毕竟现在我为她身体考虑,其实不想让她做有损道行的事情。 我大概跟敖婉讲了讲事情的经过,敖婉听得饶有兴致。 还没等我讲完,敖婉立马就同意了,说晚上就会过来。 《地仙记》中有记载,问寿要等阴司大门敞开之时成功率最高,也就是凌晨十二点之时。 等敖婉来的时候,我有些无聊,在屋里翻来覆去的躺着。 白奕言一直在杨毅父亲的屋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我准备出去走走。 刚到院子,我随处看了看,发现那黑冠鸡不见了。 我有点好奇,就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这时候我发现屋顶好像有个黑影在动。 我抬头一看,黑冠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顶上。 那只鸡坐在那,两只爪子朝着天空好像在拜什么,整只鸡呈现了十分诡异的姿势。 我简直难以置信,这动作根本就不应该是一只鸡该做的出来的。 望着它的举动似乎被发现了,等我再看的时候黑冠鸡已经恢复了正常。 站在房顶之上,居高临下雄赳赳的看着我。 它扑棱扑棱翅膀,从上面飞了下来。 我可以确定这鸡绝对有问题,可看它又不像害人的样子,一时间我也摸不到头脑。 这时候杨毅急匆匆的从主屋里跑出来,哭咧咧的说:“十三大仙,你快在看看我爹吧,他不行了。” 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让他赶紧叫救护车,自己也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杨毅的父亲一直闭着眼睛,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呼吸十分困难。 杨家人都围在床前,哭声一片。 白奕言却一直狐疑的盯着东南角,一言不发。 我推了推他,“有什么问题吗?” 白奕言点点头,此时救护车也赶到了。 第57章 两个数字 医护人员赶紧下车抢救,我跟白奕言都走出屋子。 白奕言出来就在院子里一直找。 那只黑冠鸡已经不见踪影。 我俩互看了一眼,此时屋里嚎啕大哭。 我心里一沉,果然,杨毅出来抱着我说:“十三大仙,我爹走了!可他刚刚才五十岁!”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只能劝他节哀。 杨毅的母亲哭的尤为撕心裂肺,我劝他进去好好照看母亲。 没过多久,医护人员便走了,杨家开始处理后事了。 我们也不便久留,就准备走了。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敖婉聘聘婷婷的走进了院子,一袭金色的衣服出落的美艳动人。 我上前语气沉重的说:“杨毅的父亲已经走了。” 敖婉哦了一声,眯着眼睛望着主屋,顿时皱起了眉头。 白奕言上前询问:“你也看出来不对了吧。” 敖婉嗯了一声,“所以这就是你想问寿的原因?” 白奕言点点头,“只是想证实一下。” 我被他们俩说蒙了,平时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是一定能发现的。 可是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完全不明白这俩人在说啥。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 敖婉转头吩咐我:“去准备问寿的东西!” 我点点头,赶紧去屋里准备。 问寿其实也不难,点上特制的香,这香之中掺杂了牛眼泪,可以通阴。 写一张阴司拜帖,亮明我们的身份即可。 若是问寿成功阴司会有回应,若是没有成功压根就不会搭理我们。 我看了一眼表,还差几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敖婉走进屋里,单独立上了一张桌子,在上面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转头对我说:“十三,你来吧!” 我嗯了一声,我是出马仙,作为仙家的代表,自然是可以,但是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损耗敖婉的道行。 其实我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敖婉这次很是坚持。 我看着表,时间差不多了,将三炷香点在了香炉之上,绕着桌子逆时针走了三圈。 顺阳逆阴,这是点香走阴。 走完三圈之后,将三炷香供奉在香炉之上。 拿出黄纸符,敖婉刚刚在上面写了问寿词。 敬请问阴司杨林福寿辰,后面附上了杨林福的生辰八字。 杨林福就是杨毅父亲的名字,这生辰八字在阴司就跟阳间的身份证号差不多。 落款写了天下堂主敖婉,后面用开山木沾了朱砂按了印记,相当于我们堂口的象征! 在三炷香燃烧一半的时候,我将黄纸符在香炉之上点燃。 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念纯阳咒。 纯阳咒顾名思义就是加强一个人的阳气,毕竟这是跟阴司打交道。 若是自身阳气弱,有可能寿没问到,自己在被阴司勾了去,那时候敖婉再救我就更难了。 那黄纸符刚刚燃尽,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还以为失败了。 刚要问问敖婉,忽然我感觉周身迅速寒冷起来,好像置身于冰窖之内。 那种寒冷不只是身上的,似乎能从皮肤透进全身。 甚至感觉整颗心都冷的打颤,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快乐,脑子里只剩下了难过。 我周围开始变得黑暗,甚至连房子都在摇晃,好像地震了。 我感觉胃里一阵恶心,整个人好像坐在船上一样。 我不敢睁开眼睛,嘴里一直念着纯阳咒,一刻都不敢停。 突然,我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朝着前面的桌子伸去。 我压根不敢睁眼睛,全身不自觉的在抖。 我能感觉出来,那冰凉的手握着我的手指,在桌子上写下了“50”两个字。 我心下一凉,看来这是阴司的人,我们问寿成功了。 杨福林今年的确五十岁,刚刚杨毅出来也说了,这是寿终正寝了。 可白奕言和敖婉在疑惑什么呢? 我正要睁开眼睛问,忽然感觉那只冰凉的手,再一次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冰的一股子寒意直接窜到了脑门。 嘴里又继续念起纯阳咒,不然根本抵抗不了这种刺骨的冷。 那冰手把着我的手,在桌子上又写下了“70”两个字,瞬间寒意便消失了。 我只感觉全身的力量被抽空了,全身都是冷汗,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白奕言赶紧上前扶我,往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那药丸在我口中融化,身上的寒意顿时少了大半。 敖婉担忧的看着我,“十三,你没事吧,这事不交给你好了,没想到这阴司的阴气太重。” 我刚才全身都在发抖,此时吃了白奕言的药已经好了许多,最起码嘴巴不打颤了。 我摆摆手,“没事,你身体还没恢复,况且这损你的道行,我能挡点就替你挡点吧。” 我站起身,想看看那桌子上的字,虽然我刚才闭着眼睛,但是没有感觉错。 果然那白色的粉末上一个50,一个70。 难道一个人还会有两个寿命不成? 我有点蒙了,转头问敖婉,“这什么情况?” 敖婉表情十分复杂,只是让我跟杨毅说,不用准备后事了,一会他爹就会醒过来。 我更蒙了,不是大夫都说人已经去了吗?怎么还会醒过来。 不会是诈尸吧? 想到这我全身不禁一抖。 我走到主屋,杨家人还在忙活,杨毅的母亲已经哭得晕了过去。 我拍了拍杨毅,小声跟他说:“先不用准备了,你父亲一会就会醒过来。” 杨毅显然没信,带着哭腔说:“大仙,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尽力了。” 我赶紧摆摆手,“不是,我是认真的,一会他就会醒过来,你在东南角点一根蜡烛,你爹会顺着蜡烛的光走回来。” 杨毅看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楞在原地半天。 我催促他,“呆在那做什么,赶紧去点蜡烛!” 杨毅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从抽屉里翻出蜡烛点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也犯嘀咕,但是敖婉让我来说,想必不会有问题。 这时候杨毅的母亲也醒过来了,听了我刚才说的话又哭又笑。 她握着杨毅父亲的手,坐在床边等着。 此时,只听“砰——”一声。 第58章 因果 屋里瞬间安静了片刻,就连院子里养的家禽都一声不发。 眼前的情景让我足足一生难忘! 刚刚已经咽气的杨毅父亲,猛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砰的一声,是难以置信的杨毅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杨林福面色灰暗,身体僵硬,唰的睁开了眼睛。 屋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着杨林福。 杨林福猛然睁开了眼睛,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就算是我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瞪的老大。 刚刚被宣判死亡的人又活了? 杨林福使劲咳嗽了两声,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水……”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甚至还有人大喊着跑出去说诈尸了! 杨毅的母亲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赶紧给杨林福端上一口水。 杨林福接过水杯,手碰到杨毅母亲的时候,他母亲全身抖了一下。 杨毅母亲难以置信的对着杨毅说:“你爹是热的,你爹是热的!”声音几近沙哑。 杨毅鼓足勇气,上前摸了摸他爹的脸,激动的大喊道:“我爹活了,我爹真活了!” 杨林福显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喝了口水就骂道:“小兔崽子,你爹什么时候死了?” 虽然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中气十足。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的不一样了,从一开始的悲伤,到所有人害怕,现在却轻松的许多。 白奕言上前给杨林福把把脉,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两幅方子说是调理身体。 毕竟杨林福也算是去下面走了一遭,损伤了不少阳气。 看杨毅父亲比较稳定,我们一行三人就准备从杨家走了。 敖婉比较低调,一直没怎么露面。 我们三个人刚走到院门口,杨毅说什么都也不让走。 尤其是杨毅的母亲,她直接跪在地上,我赶紧上前搀扶她。 “大仙啊,谢谢你救我家老头子,我知道这行的规矩,这大恩大德我就算倾家荡产都行!”他母亲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 我赶紧摆摆手,很明显我什么都没做。 杨毅连拉带拽的把我带回了主屋,杨毅母亲把自己存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二话不说就往我手里塞。 我推了半天也不行,说什么都要拿给我。 这时候敖婉走到我们面前,轻声说:“这钱我们不收了,您留着好好给您丈夫养身体,他还有二十年的寿命,好好珍惜!” 杨毅母亲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本来没注意敖婉的存在。 不过敖婉说话的时候,我主动退后,脸上都是崇敬之意。 杨毅母亲一眼就明白她的地位在我之上。 “其实……救杨毅父亲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家养的那只黑冠鸡。” “鸡?”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说道。 敖婉点点头,然后讲了其中原因。 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看不出什么破绽,而白奕言一进来便看出了不对。 按照敖婉问寿的结果,其实杨林福的阳寿已尽,只有五十年的寿命。 但是他养的这只鸡有些非同一般,这只鸡已经有了灵性,颇有一些道行。 杨毅听的一愣一愣的,敖婉问:“那只黑冠鸡你家养了多久?” 杨毅想了半天,“可能有十年了吧,我也不太确定了。” 敖婉摇摇头,又点点头,“也许是你们家养的家禽比较多,所以之前没太在意,这只鸡不是在你家出生的,而且活可不只十年,甚至可能已有百年。”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一只鸡能活一百年,谁也不能相信啊? 不过从敖婉嘴里说出来,却就平添了几分信任。 这鸡不知道从哪飞到了杨毅家,杨毅的父亲待它很好,这只鸡找到了家的感觉,所以一直没离开。 杨毅点点头,“每次我母亲说要杀了这鸡,我爸都不让,没事他还老跟这鸡唠嗑呢,好像能听懂一样。” 杨毅母亲附和道:“是啊,不知道的以为这老头子到了什么疯病,成天跟一只鸡说话。” 家禽一类修炼本来要比五常仙难的多,所以出马仙很少有家禽类,因为它们的寿命比较短,而且有的还没长成就被人杀了。 敖婉望着杨林福淡淡的说:“不错,它确实听得懂,它用自己的道行跟阴司交换了你爹二十年的寿命!” 所有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甚至觉得敖婉在讲故事。 就连我都是满脸震惊,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问寿的时候先写是个50,后来又写了70,这二十年的寿命竟然是那只鸡跟阴司换的。 换寿在《地仙记》之中也有记载,以出马仙家的道行做为交易可与阴司换寿。 这回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只鸡有那么多奇怪的举动。 鸡冠子是鸡精元所在,那鸡换了寿,自然鸡冠子会变黑,如今应该已经完全变黑了。 只不过这是个赔本的买卖,就好比买东西,本来十块钱可买十斤,但是与阴司交换十块钱可能就是一斤。 就在众人都惊讶的说不出来话的时候,杨林福忽然问:“那鸡呢?那鸡怎么样了?” 这时候众人方才缓过来,而我从杨林福醒过来开始就再没见到那只鸡。 敖婉摇摇头说:“你们不用找了,它换了二十年的寿命,自己的时日已无多了,如今可能不知道死在哪了。” 杨林福很是难过,低着头不说话。 屋里所有人都静静的,不曾说话。 杨林福养了这只鸡,种下了因,黑冠鸡舍身相救得到了果。 我叹口气,有时候畜生可能比人善良的多。 敖婉让杨林福在家里供奉了那只鸡的灵位,每日三炷香上上香火。 也算是尽自己所能为这鸡做些事了。 果然这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事事都有因果。 第59章 刘三娘 自打认识敖婉走上出马仙这条路以后。 我看过太多事情,有些人比动物还凶残,有些动物甚至比人还善良。 说白了,各有各的选择,各自承担各自的因果。 杨毅家的事处理完了本来以为我能消停两日。 奈何这谣言跟八卦一样,传的比什么都快。 很快十里八乡传遍了,说有一位叫査十三的大仙,比他师父还厉害。 上能通天请神,下能问寿除病,简直就是仙人在世,神君下凡。 这些还都是姜萌告诉我的,毕竟她是“十三大仙平事群”的群主。加她好友的人每天有n个,现在她微信上好友都上限了。 我听了直翻白眼,还好我一开始就关闭了加好友的功能,不然现在上限的就是我了。 姜萌问我:“现在你都能把死人救活了?他们都说了,你下地府找阎王谈判去了。” 我当时听完都气笑了,果然传着传着就变样了。 我冷笑一声,“恩呢,不只呢,我还准备大闹天宫,然后去西天取经。” 姜萌笑的前仰后合,“你顶多就是调戏嫦娥被贬下凡那个,还大闹天宫呢。” 我正跟姜萌聊的起劲,这时候我就听见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好像有人跟白奕言吵了起来。 我有点好奇,白奕言可是平时你跟他说话,他都不一定理你。 居然能跟别人吵起来? 我挂了姜萌的电话出去看了看。 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的大姐,站在院门口掐着腰。 指着白奕言的鼻子吐沫横飞。 我就听着那大姐说,“你个毛头小子算什么东西,就是大仙家看门狗,真把自己当个人看了?让査十三出来跟我说话!” 我当时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白奕言平时跟我说话很少,但是他救过我好几次,我怎么也不能允许有人到我家门骂我朋友。 我赶紧走了出去,把白奕言挡在身后,“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 白奕言的脸都被那大姐气白了。 那大姐用眼白看了我一下,“你就是十三大仙吧,我家有事你来一下。” 卧槽?这语气我都有点惊了,好像她是我领导直接给我安排活。 这大姐不走寻常路啊。 我笑了一声,“不去!” 拉着白奕言就进屋了,理由我都懒得编。 我这话却给大姐惊呆了,她站在我家门口,一边蹦一边开骂,“唉你个小兔崽子,出点名你还摆起架子了,请你都请不动了,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压根不想听,进屋准备把门锁了看电影,她乐意说啥就说去吧。 见我不理她,大姐嘴里越来越不干净,“跟你师父一个鸟样,一对下贱坯子还在老娘面前装起老大来了。” 听到这我是真的动气了,骂我可以,骂我师父绝对不行!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敖婉和白奕言,也就剩下我师父算是我家人。 白奕言气的在屋里直跳脚,“十三你别拦着我,让我出去!” 敖婉一直坐在仙堂里没出来,想来是入定了,就是在修行,我也不想她受打扰。 我笑着拦住白奕言,“你出去干嘛,变出你刺猬真身扎她?” 我拿出一张黄纸,我朱砂画了一张符,沾着鸡血在符上画了一个人形。 画好我将符递给白奕言,“你拿着这符在那大姐的影子前点燃了,把纸灰仍在她影子上,记住,一定要仍在头部上方三寸之处。” 白奕言恩了一声,拿着符气呼呼的走出去。 我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 白奕言走到女人影子前,停下,将那符点着。 大姐继续在门口骂:“小兔崽子,敢出来见人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怎么着,出名了还请不动了呗,不就要钱吗?要那么多钱到阎王那花啊?” 白奕言将燃尽的符纸,仍在了头部三寸之处,然后一言不发的进屋了。 大姐白了一眼,“在这装神弄鬼呢?谁怕你啊,也不打听打听我刘三娘是谁,老娘是吓大的。” 白奕言进来之后这刘三娘骂的更凶了。 白奕言捂着耳朵,气的牙直哆嗦,“你就这么听着她骂你?” 我泡了一壶茶喝了一口,放了个电影,说:“一会她就不骂了。” 刘三娘在我家门口骂人引来了村里人围观,尤其是村长刘大元。 他应该是上前问什么情况,要说刘三娘变脸也快,这是老绿茶啊。 见村长刘大元一问,她马上一脸委屈,哭天抢地。 控诉着我们家态度多不好,怎么被我们欺负,就是钱没给够欺负穷人。 村里其他不明情况的人都跟着刘三娘附和说:“这查十三出名了之后就飘了。” 好在刘大元从小就认识我,知道我人品,“十三不是这样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刘三娘顿时变脸,用她奥斯卡般的演技瘫坐在地上,跟众人描述刚才怎么被我们赶出了门,怎么遭受了我们的白眼,怎么被我们践踏的尊严。 说的我都快信了。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编瞎话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了。 昨天村里人还用崇拜目光看我,说我是全村骄傲呢。 今天就跟着刘三娘说我们怎么开始飘了。 白奕言气的要出去理论,我一把拦住他,说:“等等。” 不一会,刘三娘忽然不说话了,然后不知道怎么晕在了地上。 村里人推推搡搡的给她抬回了家。 白奕言把手拿下来,看着散去的人群,淡淡的说:“可算走了。” 我拿着茶杯笑一声,“一会还得有人来呢。” 本来想装深沉,说完意味深长的话然后喝一口茶。 结果帅不过三秒,那茶太烫,我这一口下去直接喷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下午4点,这电影一个半小时,估计看完也就差不多了。 大概晚上5点的时候,我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白奕言有些不耐烦,我冷笑一声,“比我想的要快一些啊。”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 进来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第60章 柴房 我没像之前那样着急去扶,冷着脸,端着架子说:“下跪何人啊?我可担待不起!” 白奕言一见我这种态度,心下明白了几分,也自顾自的看着电影。 男人低着头,小声说:“十三啊,我是刘三,那刘三娘是我媳妇,她就是个泼妇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回家之后眼睛就啥也看不见了,话也说不出来,我叫她也没反应。” 我哦了一声,“刘叔来我这干嘛,那赶紧去找医生啊,毕竟我是个小兔崽子,不敢把自己当盘菜,送客!” 我跟白奕言事先也没说好,我说了句送客白奕言没反应,还在那看电影。 气氛一度有点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一遍,“送客!” 这回白奕言可算有反应了,“刘叔这边请吧。” 刘三并没有起来,从兜里掏出来一沓钱,“十三啊,以前我跟你师父也算是老相识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别跟我这婆娘一般见识,你看这些钱够不够?” 我瞟了一眼,淡淡的说:“不够,毕竟我欺负穷人。” 刘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么多,你刘叔没啥本事,不够我下个月在给你。” 见刘三叔这个态度,我也不想太为难他,上前扶他起来,“刘三娘明天自己就会好了,你回去吧。” 我把钱还给了刘三叔,他也不容易,娶了这么个泼妇媳妇。 刘三叔面露难色,“十三啊,刘叔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想请你去我家看看,我家好像闹东西。” 我冷笑一声,就刘三娘那样的,不犯东西就怪了。 我答应刘三叔明天就去,刘叔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白奕言看他远去的背影,问我:“失觉符?” 我恩了一声,失觉符,是出马仙家的一种符咒,顾名思义,中符咒者,失去五觉。 这符咒一般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只是不过短暂的五官都没什么感觉罢了。 这刘三娘要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下这种符。 敖婉一直在仙堂里坐着,中间我过去打过招呼。 她似乎睡着了一般,怎么叫都不应我,我识趣的把门关上。 第二天,我跟白奕言如约去了刘三叔家。 本来白奕言说什么都不肯去,被我连拉带拽的才不情不愿的跟过来。 刘三娘此刻已经恢复了五觉,估计是被我俩吓着了。 这次来她躲在刘三叔身后,一句话没敢说,连眼神都不敢跟我俩对视。 刘三叔的家的条件很一般,房子里比较破,勉强能落脚住人。 刘三叔是种地的,前几年地里收成不太好,赔了不少钱。 据说他身体也不好,还要看病吃药的,家里面负担也很重。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此时在主屋的旁边有个小破柴房,外面四处漏风。 这柴房里面传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顺着窗户一看,里面有个人影在动,屋子里传出来一股子臭味。 我捂着鼻子问:“谁住在这里面啊?” 刘三叔顿时变成面露黑色,刘三娘瞪了一眼,本来想张嘴却没说话。 没等他说,我直接推门进去了。 这屋子不大,里面堆满了纸壳一类的杂物,屋里有一个土炕。 上面躺着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瘦的骨瘦嶙峋的老人。 这屋子里的臭气熏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那老人用铁链锁着。 头发胡子几乎都长在了一起,屋子里满是虫子。 老人眼神空洞,有人进来也不见他有反应。 “他是?”我转头问刘三。 刘三挠挠头,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俺爹!” 我当时都愣了,哪有人会让自己爹住在这种地方,猪圈都比这干净,而且还用铁链锁着自己爹。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人住的地方?你让自己亲爹住这,你还是人吗?” 刘三娘这会来了精神,“这个老不死的,我们养着他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想咋样啊,当神仙供起来啊?” 我瞪了一眼刘三娘,她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 刘三娘躲在刘三后面,小声说:“我们家的事你管的也太宽了。” 我笑了一声,“行,那你们家的事我也就不管了。”然后准备带着白奕言走了。 刘三赶紧把我俩拦住,回头训斥他媳妇,“老爷们说话你插什么嘴,进屋去。” 刘三娘骂骂咧咧的走了,刘三赶紧跟我道歉,“十三,我爹疯了我怕他伤人才栓在这的,别管他了,我家一到后半夜总有动静,而且总出现一些乱七八糟动物的尸体。” 我根本不想管刘三家的事,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 就敷衍的说:“我没看出什么不妥,要不后半夜你起来看看,发现什么不对在给我打电话。” 刘三死死的拽住我,生怕我走了,“怪就怪在这,我跟我老婆都想起来看看,可怎么都起不来,明明我俩都清醒,但是好像被什么控制了,就是起不来。” 这句话顿时让我警觉,这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如果没有邪祟,一般是不会碰见的。 我叹口气,最后还是没忍心走。 但是我的条件是让刘三把他爹的屋子好好收拾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最起码得像个人样。 我看的出来,刘三娘也不是什么孝顺的人,估计***时也不会给他爹吃什么好东西。 刘三耳根子软,一看就被刘三娘欺负一辈子。 因为我在这,刘三娘一句不敢多说。 刘三倒是挺开心,我跟他一起收拾了屋子,熏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刘三又给自己爹洗了澡,找了身旧衣服穿上。 虽说衣服旧,到底也比现在干净许多,又理了发剃了胡子。 老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整个过程他一直都不说话。 刘三让干啥就干啥,怎么看也不像个精神病人。 晚上刘三请我们吃饺子,刘三娘给他爹端了碗饺子汤。 我皱着眉头,“你还是个人吗?老爷子就喝汤?” 刘三娘掐着腰,“我们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他有汤喝都不错了,你是人你把老头接你家去,吃香喝辣让我羡慕羡慕啊?” 第61章 又一个刘三 我懒得跟刘三娘说,把自己面前的饺子端给了老人。 还好现在外面天气不冷,我都很难想象冬天老人怎么在这种四处漏风的屋子里面住,尤其是东北的冬天。 老人看见饺子有点傻了,愣住半天以为我端错了。 我放在他面前就走了,心里面很难过。 我从小就是孤儿,是靠着师父老查把我捡回了村子我才活下来的。 我总是幻想自己父母的样子。 如果他们在我应该不会走上出马仙之路,会敬他们爱他们。 可是上天从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偏偏有人轻易得到他们却不珍惜。 晚上刘三上把他爹接进了屋里住,可能碍于我,刘三娘也没说什么。 但是表情也是非常不乐意。 我跟白奕言住在里屋,其实根本睡不着。 农村的晚上总是很安静,树影映在窗户上,被风吹的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我跟白奕言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忽然发现窗户上有个人影过去。 我噗通从床上坐起来,直接奔着外面跑出去。 白奕言也紧随其后,我俩蹑手蹑手的跑到墙根下面。 顿时愣了一下,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刘三的爹。 他裹了件破衣服,坐在墙根下望着月亮。 如今已经入秋,晚上已经开始颇有寒意。 我上前问:“老爷子,您咋不睡觉呢?” 老爷子用浑浊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想吃麻花!” 我心里五味杂陈,这是给老人饿了多久,张口就想要吃的。 麻花也不是啥多难买的东西,我上前拍了拍老人:“您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帮您去买。” 诡异的是,老人家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一样,眼睛一直盯着房前那片黑漆漆的树丛。 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想吃麻花!” 我顺着那树丛看去,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清。 白奕言走到里面查看一番,朝着我摇摇头。 我跟白奕言好说好商量的把老爷子扶进了屋里。 之后再没发生什么事,外面很是安静。 我跟白奕言十分警惕,一直不敢睡。 迷迷糊糊的院子了的鸡叫了几声,天已经有些蒙蒙亮。 厨房响起叮叮当当做饭声音,我还寻思这刘三起来够早的。 于是倒头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都已经八点了多了,外面已经大亮。 我是被刘三娘的骂声吵醒的,“在我家又吃又喝又睡,嘴怎么不馋死呢?也没见有什么真本事,我看就是个神棍,骗吃骗喝来了!” 刘三实在看不下,呵斥了两句,“你少说两句没人给你当哑巴。” 我跟白奕言起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三端着两只碗走进来,“十三大仙,你看我请你来,你还给我们全家做早饭,我都过意不去了,你俩没吃呢吧?” “做早饭?”我一愣看向白奕言,他摇摇头。 刘三端进来的碗里是四根热气腾腾的麻花,我尝了一口外焦里嫩,做的特别好。 刘三有点不好意思,“大仙,你想吃麻花告诉我一声,刘叔出去买啊,还劳烦你大清早做干啥。” 我心里一惊,想起昨天老爷子的话,立马问:“老爷子吃了吗?” 刘三点点头,叹口气,“俺爹吃的可高兴了,连着吃了三根。” 看见我跟白奕言目瞪口呆的脸,刘三似乎明白过来,“大仙,这麻花不是你做的?” 我摇摇头,看来也不是刘三一家做的了,那凌晨我听见厨房灶台里的声音会是谁? 刘三吓得手里的麻花直接掉在地上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家里莫名其妙出现做的吃的,一开始我们夫妻俩都以为是对方做的呢。” 白奕言上前查看那麻花,又尝了两口,朝着我摇摇头。 我明白,麻花就是正常的麻花,也没什么要害人的东西。 老爷子想吃麻花,早上就有人做了,做的还挺好吃。 关键屋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刘三一家会是谁,难道还有田螺姑娘不成? 我也有点懵了,去厨房看了看。 这麻花可算是真材实料,用牛奶和的面,怪不得刘三娘一个劲在院里骂。 刘三一个劲跟着我问:“是什么东西要害我家,是不是往吃的里下毒了?” 我白了他一眼,揪着麻花都吃两根了,这要下毒我不早就嘎了。 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啥不对劲,我又回到老爷子屋里。 我笑着对老爷子说:“您明天想吃什么?我跟白奕言给您准备。” 老爷子看着窗户的方向,半晌淡淡的说:“够了。” 刘三娘立马跟着接茬,“这还差不多,一天就知道吃,好人都快吃不起了,哪有闲钱供你啊。” 我跟白奕言准备今晚上守在厨房里,看看到底谁做的饭。 根据刘三跟我说的,这个月大概有六次,厨房里莫名其妙多出鸡肉、面条、馄饨和饺子。 每次菜都做的挺精致,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每次厨房出现菜的时候他俩就会起来晚。 好像被人下了药一样,睡得特别死。 做的东西他俩也吃过几回,确实也没什么事。 快晚上时候,我跟白奕言在厨房周围布阵,就听刘三说他爹可能快不行了。 我俩赶紧进去看看情况。 白奕言上前把把脉,叹口气低声对我说:“也就是今天的事了。” 我心里有点难过,虽然自从做了这一行,看惯了生死别离。 可是老人这样凄凉离去总让我心底难过。 刘三趴在他爹的床前一顿哀嚎。 我冷笑一声,人健康的时候他没好好孝敬,如今哭来又是给谁看的。 刘三娘脸上就是有抑制不住的高兴,看我瞪她,赶紧收敛了表情。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老爷子眼神一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刘三娘紧着催促刘三去置办人去世要用的东西,一个劲嘱咐挑最便宜的买。 这时候留下也没有意义了。 我跟白奕言走到老爷子门口准备道个别,我俩就要走了。 就听屋里传来声音,“爹,我来了。” 说话的声音正是刘三,我以为他们爷俩要说点心里话,就拉着白奕言准备走了。 白奕言一直动不动,我忽然间想起来,刘三明明刚刚出去,那里面说话的是谁? 第62章 金家 我跟白奕言互看一眼,以有默契。 我俩谁也没发出声音,轻手轻脚的站在屋外偷偷往里看。 屋里没打灯,一片漆黑。 老爷子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窗前站着一个黑影。 他给老爷子掖了掖背角。 老爷子淡淡的说一句,“麻花……真好吃!”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那人就站在床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老人。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好一会,我跟白奕言一直站在门口。 只听院里传来刘三娘的声音,“去看看你那个老不死的咽气没?” 刘三忍无可忍,对着她吼了一句,“那是我爹,人都要没了你能不能尊重点?” 刘三娘暴跳如雷的骂道:“刘三我给你点脸了是不是?” 我能听见刘三的脚步正在往屋里走,那黑影朝着窗户瞬间跳了出去。 我心里一惊,连忙跟着白奕言追了出去。 那黑影出门直接跟刘三撞个满怀,给刘三撞了一个趔趄。 黑影发现我们在后面追,立马沿着柴房的房顶爬了上去,速度非常快。 黑影站在柴房房顶上一回头,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黑影竟然是人身狗头,他穿了一身人衣服,露出黑色的狗头,一双绿眼睛扫了我们一眼,消失在房前那片黑色的丛林里。 刘三娘已经脸色惨白的大喊,“救命,妖怪啊——有妖怪!” 刘三也是难以置信的盯着黑影,似乎认识一样。 我跟白奕言紧跟着追过去,但是黑影跑的太快,压根追不上。 看得出这黑影应该跟老人的关系匪浅,莫名出来的吃的也是这大黑狗做的。 刘三止不住的诧异,跟我大概讲了讲刚才那只大黑狗。 这黑狗是他父亲一直养着的,养了很多年。 刘三跟这黑狗的关系特别好,成天还称兄道弟的。 直到刘三娶了刘三娘,大黑狗吃的越来越不好,有一顿没一顿的。 刘三娘说,狗喂屎都行,咱们家喂它一口吃的已经不错了。 后来刘三娘越来越过分,把老爷子撵到柴房住,吃的跟狗也差不多。 刘三天生性子软,这些年让刘三娘吓的话也不敢说一句。 日子一长,刘三娘觉得大黑狗越来越老,也看不了家,还得喂吃的。 就提议刘三把狗宰了吃肉,不然等生病了肉都吃不上。 刘三不忍心,跟刘三娘吵过几次架,最后还是老爷子把狗跑了。 这些年刘三以为大黑狗已经死在了外面,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样。 我叹口气,“这大黑狗已经有些道行了,知道老爷子要走了,来送个别。” 得知那些吃的都是大黑狗做的,刘三更是哭的直拍大腿,说对不起自己的爹。 刘三娘一听是这么回事,嗓门更大了,“我就说杀了那条狗,现在好了成精了。” 我们仨齐齐瞪了一眼刘三娘,她立马闭嘴不敢说话了。 刘三张罗了父亲的后事,我告诉他将那大黑狗供奉起来。 每日三炷香,可作为保家仙。 处理完刘三家的事其实心里还挺心酸的。 有些动物甚至比人还有情,而有些人不一定一直是人!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事情太多了。 我不禁有点难过,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还在不在世,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回家的时候敖婉给我和白奕言做了一桌子菜。 我笑着问:“今天什么日子啊?” 敖婉穿着一袭金衣,温柔的说:“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 我被这“一家人”触动了,是啊,一家人并非一定要有血缘关系,珍惜当下才是我应该做的。 消停了一阵子,我关了手机想休息几天。 后来我听人说,自打刘三父亲死后,刘三娘成日里做噩梦。 总是梦见他父亲瘦骨嶙峋的找她要吃的,白天也能看见黑影。 这一来二去的刘三娘就病倒了。 去了几家医院也没治好,也请人看过外病,反正都没什么效果。 有因才有果,这世间你遇到所有的事都有它存在的原因。 刘三娘我也是一点不同情,刘三也没脸来找我,我也就当不知道了。 这几天安逸让我觉得突然有点闲,这人就是矛盾。 敖婉正在衣柜里翻她衣服,我上前问:“在试衣服?” 敖婉点点头,“一会你俩跟我出去一趟。” 我有点好奇,这是要见谁啊,打扮的还挺郑重。 敖婉是那种看起来很古典的美女,就是怎么看都看不厌的。 见我眼睛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她清了清嗓子,我顿时有点尴尬,赶紧出去了。 敖婉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素白的长裙,让人眼前一亮。 和***日不同,更多了些温婉柔情,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开了大概半小时的车,到了离县城不远的小区。 这小区的房子都有些年代了,看上去有点破。 敖婉似乎来过一样,轻车熟路走到三号楼门口就往上走。 我跟白奕言跟在身后,这老房子的楼梯都有点抖。 我上的呵斥带喘地,上到八楼,敖婉停下脚步。 就听有人迎我们进去,“是十三大仙吧,快请进请进。” 我有点无语,敖婉是怎么找到这的,还用了我的名号。 一进屋我差点呛出来,这屋子里点着香,但是这特别辣眼睛,呛嗓子。 这香我倒是闻过几回,是出马仙家做的一种驱邪香,但其实没什么卵用。 当年我师父老查说,这玩意就是卖着糊弄钱的,小事用不上,大事不顶用。 这户人家姓金,敖婉说是在群里看见的。 我无语了,我把手机都关了,没想到敖婉还给我接单。 金家有个女儿叫金嘉,十五六岁的样子,金妈妈说小孩已经病了三个月了。 几乎就是药石无灵,一直是全身酸痛没力气,吃饭也没胃口。 小姑娘原来有点微胖,现在被折磨的瘦的皮包骨了。 眼看着精气神一天不如一天,金妈妈边说边哭。 白奕言上前给孩子把脉,手刚搭在金嘉手腕子上。 金嘉猛然睁开眼睛,直接甩开白奕言的手,而且力气相当大! 第63章 绝命香 敖婉见势眼睛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隙,从里面透出盈盈的绿光,那样子顿时变得恐怖起来。 金嘉好像也被这样子吓着了,顿时松开手缩进了被里。 在被子里又哭又喊,好像个精神病。 为了让金嘉情绪稳定我们暂时从屋里出来。 我大概问了问金嘉的情况,金妈妈说找了附近几个出名的大仙都来看过。 大仙们说的都差不多,就说是金嘉有仙缘,被仙家磨着逼迫她出马。 一般仙家想找弟马,而这人又不愿意出马的话,就会磨弟子,所谓的溜马。 这时候都会得一场大病,要么死扛到底,要么同意出马,总之得有个结果。 好人家谁愿意干出马这行当,出马仙最后一般都没个好下场。 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不愿意,就找大仙跟这位磨人的仙家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换个人。 奇怪的是前前后后差不多来了四个出马仙,刚开坛做法就都不是吐血就是昏了过去,还有一个差点瞎了,据说跑去医院治了三个月眼睛还没好呢。 就一个全身而退了,还是立马收拾东西跑的,连钱都不敢要,问什么也不敢答。 所以只好请我们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一听来了兴致,出马仙本来就鱼龙混杂,金家没准找了神棍。 我转头问身边的敖婉,“你看出是什么在磨金嘉了吗?” 此时敖婉一直闭着眼睛,整个人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有点尴尬,金家把敖婉当成了我的二仙,也没当回事。 金妈妈拉着我手一个劲问:“十三大仙啊,都说你厉害,你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磨我女儿啊?” 其实这事我会的招也是开坛跟这仙家沟通。 我见敖婉一直没反应,就把她靠在沙发上,自己去准备东西。 我告诉金妈妈要准备一些东西,哈拉气、草卷、小凤凰是必备的。 我这里说的是出马仙家的行话,哈拉气就是酒,草卷是香烟,小凤凰就是鸡。 这些东西是仙家最喜欢的贡品,原来我师父每次出马的时候也经常用。 仙家用了贡品,这事十有八九就会给你办,贡品一动不动,那说明他都办不成,只能另请高明了。 说到这,我方才想起来,敖婉貌似没用过这些祭品,估计给敖婉上供得用漂亮衣服!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起来,金妈妈看我咧嘴,紧着问:“十三大仙,这祭品还用添点啥不?” 我面露正色,表示不用。 我把祭品摆在屋内的东南角,在正对着我的方向放了一面镜子。 准备完这些,我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十点。 敖婉从来了金家,就好像离魂了一样,整个人一直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一直呼吸均匀,我甚至有点担心她。 要请仙家最好的时间就是凌晨十二点之时,那时候阴气最重,那些有道行的山精野怪们最喜欢那时候出来。 金嘉这会倒是消停,一直没什么动静。 在我忙活这些的时候,白奕言始终站在金嘉门口,一动不动皱着眉头。 金妈妈叫我进屋,看看金嘉的状况。 我跟白奕言一起进去,说实话,那样子吓了我一跳。 金嘉睁大着眼睛,眼睛里几乎只剩下眼白,她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呼吸很是微弱好在还算均匀。 我站在床边大概五分钟,金嘉一直没动过,好像一座恐怖的雕像! 金妈妈说,金嘉最近经常这样,瞪着眼睛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一醒过来就说自己累的不行了,又吃又喝,跟个正常人一样。 你问她这几天发生什么了,她就说跟一群人在一起办事去了,办什么事不能说,秘密! 金妈妈以为金嘉是做梦了,但是次次都这样,醒了就说刚办完事。 我听的也云里雾里的,白奕言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时间快接近十二点了,我让金妈妈回屋里把门关好,仙家的事越少人看见越好。 我在供桌前先点燃三炷香,将写敖婉堂口的拜帖在香炉之上点燃。 我嘴里便开始念:“赫赫扬扬,日出东方,吾今下镇,来到这厢,登堂入殿,前来拜访!” 我念的算是出马仙之间的客套话,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敖婉来了,想拜会一下这的老仙。 要说仙家其实跟人的社会差不多,都是看人下菜碟。 来拜访的人要是道行不咋高,老仙连理都不理你,但是我们家敖婉自然不再话下了。 想到这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子自豪感。 我在这想入非非,白奕言猛然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脸差点摔到贡品上,刚要张嘴骂人,白奕言立马指了指我面前的香炉。 那香炉上的三支香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冒出了黑烟,三支香瞬间燃烧没了。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绝命香! 观香也是出马仙常用的手段之一,香燃的方式也是老仙在示下一些事。 我记得在《地仙记》之中有记载:三香尽断,神鬼不扶! 就是这事别说有道行的老仙了,就是神仙都帮不了。 此时香里的黑烟似乎笼罩在整个房间,屋里的温度瞬间变的冰冷,我只觉得从脚底开始往上冒凉气。 忽然,放在供桌上的那面镜子闪出了一个人影! 我屏住呼吸,定睛一看,那里面赫然是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人半边脸被头发遮住,那半张脸面色惨白,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翻了上去,整个眼睛里全是眼白。 那女人朝着我咧嘴一笑,脸竟然从镜子里慢慢的伸了出来。 她的嘴仿佛在动,似乎要跟我说什么。 我不由的把脸凑近,一瞬间,我立马一个闪身。 从镜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扑了个空。 只听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供桌上的镜子几乎碎成了粉末。 周围的温度渐渐恢复了正常,黑烟也渐渐散去。 我紧张的心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刚才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碰到过。 白奕言盯着碎成粉末的镜子,淡淡的说,“看来你知道了。” 第64章 招魂 白奕言这人说话现在越来越像敖婉,动物可能都这样,不乐意把话说全。 很明显,现在缠着金嘉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家。 金妈妈之前找的也不皆是神棍,他们应该都感觉到这东西是自己惹不起的。 我还就偏不信这个邪。 我进屋看了一眼金嘉的情况,她仍然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指尖血点在金嘉的印堂和胸口,以免阳气越来越弱。 这时候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跟我出去一趟。” 我顿时心里一喜,说话的正是敖婉,她声音轻柔婉转,语气不容置疑。 “没事吧?刚刚你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敖婉也不多说话,我们三个人离开了金家,往县城中心走去。 我脑子里一堆疑问,跟动物办事太累,啥啥也不说明白,金家的事就不管了? 我们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栋比较老旧的筒子楼。 敖婉径直走了上去,十分轻车熟路。 还没等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嚎啕大哭的声。 我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眼睛小的我差点没看到。 还没等我开口,他恍然大悟一般,“是十三大仙?快请进,快请进。” 我一愣,这啥情况,敖婉拿着我的手机,朝着我一眨眼。 我顿时明白了,这条蟒蛇又用我手机接事情了,关键是金家还处理完,怎么又接了一家? 我也是无语,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啥。 我故作深沉的点点头,跟着眼镜男进屋了。 还没说情况,眼镜男一进屋就满面愁容的对我说:“大仙啊,我家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您这费用你看能不能便宜点?” 我一脸茫然,一开始也没说价钱的事啊,就顺着他话茬,“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啊?” 眼镜男满脸堆笑,“你看干你们这行的也不少赚了,也不差我们这一家的钱了。” 我擦?我心里暗骂一句,这意思就是一分钱不能要了呗。 其实我也不在意钱不钱的事,这么长时间赚的也够了。 我懒得跟眼镜男墨迹,心里还惦记金嘉,“你家什么事,赶紧说吧。” 眼睛男一听我没提钱,顿时笑的比花还灿烂。 眼镜男让我进里屋,说他妈中邪了,他自己个站在门口,好像害怕的很。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躺在床上,我上前掀开被子一看,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那老太太长着大嘴,眼睛瞪的老大,眼珠上翻,眼睛里全是眼白,全身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是恐怖的雕像! 这不跟金嘉一样吗? 眼镜男似乎很害怕,一直躲在门口不敢进来。 我让他给我讲讲事情的原委。 这老太太是眼睛男的妈妈,前几天出去被人撞了一下,伤的并不重。 老太太住了两天院,出院以后整个人就不对了。 天天跟眼镜男人有人正在抓她,要审判她,要把她关起来。 眼镜男觉得自己妈可能老年痴呆了,发癔症了。 还没等去医院看呢,老太太人就这样了,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人都硬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联想起来金嘉变成这样子之前,总是说自己要去办事。 我先在老太太的两个脚心各贴了一张辟邪符,先守住她的阳气。 要知道老人的阳气比年轻人正是弱的很多。 见我贴了符眼镜男赶紧上前,“大仙,这是你贴的啊,我们可没买。” 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子厌恶,要不是人命关天,他们家的事我还真不想管。 我跟眼镜男要了老太太的生辰八字,老太太的三魂已经丢了两魂。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招魂试试。 我让这小子给我准备点贡品,他把中午吃剩下的菜端来,还跟我说都是好东西。 我让眼镜男去给我找一只活的大公鸡,这小子说自己找不到,回屋睡觉去了。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压根也不在意自己妈死活啊。 这事只好麻烦白奕辰了。 这小子虽然话少,但是办事还是极其靠谱的,不大一会就给我抱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 我都纳闷这么晚这小子从哪抱来的。 眼镜男一看立马又来了精神,“大仙大仙大仙,这公鸡也不是我买的啊,咱们丑话可得所在前面。” 我们仨都自动无视眼镜男,当他放屁呢。 我将老太太的手脚都系上朱砂泡过的红绳,将黄符剪成一个人,把老太太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 把纸人放在大公鸡的关子上。 我在屋里都东南角点燃了一只蜡烛,嘴里开始念:“引魂鸡来引魂鸡,你带亡人速速归!” 说完我立马将手里的引魂铃摇响。 就在此时,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等我回过神,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很多狗,大概就十几只。 品种还挺多,那些狗死死的盯着我,眼神里充满的怨恨。 那些狗呲着牙,朝着我恶狠狠的叫着,好像要把我撕成碎片一样。 这些狗叫声吵的我耳朵几乎快聋了,我立马捂住耳朵。 可是一点用没有,他们好像就在我脑子里叫一样。 我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霎时,我听见了一声响亮的鸡叫。 整个人瞬间清醒了,等我在睁开眼睛,自己又回到了眼镜男的家。 我正坐在沙发上,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而那只被白奕言抱来的鸡,鸡冠子少了一大半,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下去的,鸡冠子还在流血。 那老太太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我转头问眼镜男,“老太太以前养过狗?” 眼睛男轻笑一声,“我妈还养狗?我妈最讨厌狗了,讨厌整个小区的狗!” 我冷笑一声,“有因才有果,你妈今天这样不冤。” 眼镜男听我说了这话,立马来气了,起来拽起我衣服,“你说什么呢?我敬你一句大仙你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我妈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我冷笑一声,一把推开眼镜男,淡淡的问,“这周围的狗都是怎么死的,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第65章 活阴差 眼镜男听我这么一说非常吃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要说话,只听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碰—— 碰—— 敲门的力气非常大。 与此同时,从门外传来一阵阵动物的哀嚎声。 那声音就应该是狗的惨叫声,我小时候曾经听过。 小时候农村这边家家都养狗,看门护院用的。 那时候隔壁李婶家养了条笨狗,这是东北的土话,就是中华田园犬。 那狗不大,但是非常招人喜欢,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经常去跟那狗玩。 有天我把自己吃的鸡骨头给了那狗,狗是不可以吃鸡骨头的,养过狗的人都知道。 可我那时候小,不懂这些。 那狗吃完了鸡骨头,半夜就一直惨叫,整个村的狗都跟了叫起来。 等我知道的时候,那狗已经翻肠子死了,我记得我哭了整整一周。 听到这声音不禁心里一颤。 眼镜男听见敲门声,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全身发颤,手抖着抓我的裤子,“大仙,救命啊……” 这半夜的过来敲门,铁定是来者不善啊。 还没等我出去开门,只看见一团黑影从门外面直接走了进来,还有叮叮当当的铁链声。 我顿时愣住了,霎时反应过来,这东西压根不是人啊。 我握紧手里的开山木,刚要上去,敖婉立马拦住我,将我拉到了一边。 我退后了几步,定睛一看。 那团黑影仿佛是一个人,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九的样子,看不清脸,手里拎着个铁链,周围还跟着几条狗。 这黑影阴气很重,周围温度瞬间降低了,我冻的上下牙直打颤。 只见那些狗见了眼镜男,上去就朝着他的后腰一顿撕咬。 眼镜男疼的吱哇乱叫,嘴里一个劲喊我救命。 那黑影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其他人,他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我差点吓死,那黑影压根没有五官,眼睛和嘴是三个洞。 只不过那眼睛好像黑洞一般,他盯着我,我眼睛好像被定住了,想移都移不开。 我周身冰凉,仿佛坠入地窖,连心脏都要停了,甚至喘气都费劲。 那黑影朝着我们缓步走了过来。 我立马想出手,但是根本动都动不了。 黑影走了两步停住,我还在纳闷这小子到底要干啥,他朝着我身后的方向恭敬的作了个揖。 我身后正是敖婉! 敖婉朝着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认识?我顿时一头雾水。 黑影转头回到眼镜男身边,用铁链套住眼镜男脖子。 眼镜男吓得大声喊救命,几乎破音了。 我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敖婉仍然朝我摇头。 我倒是不怕别的,这大半夜的,眼镜男在这撕心裂肺的喊救命,周围邻居在寻思这是命案现场,一会在把警察叔叔招来。 黑影把铁链套在眼镜男脖子上,使劲一拽,眼镜男顿时没声了。 我刚要上前,霎时,黑影和周身的狗不见了。 只留下眼镜男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立马前去查看情况,只见眼镜男全身僵硬,眼睛瞪的老大,眼珠上翻,眼睛里全是眼白,嘴大张着,这情跟金嘉还有眼镜男的妈妈一样。 “刚才那黑影是什么人?”我转头问敖婉。 敖婉淡淡的说:“是阴差。”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阴差算是神了,竟然也对敖婉行礼? 敖婉交代我把神光镜拿出来,接下来的事都是在镜子里看到的。 这眼镜男是个老宅男,平时就跟自己妈妈住在一起,也就是屋里那个老太太,这母子俩最讨厌狗。 他们这个小区养狗的人不在少数,母子俩一商量,就在小区里到处撒有毒的火腿肠。 这小区不少狗吃了,直接翻肠子死了。 母子俩还挺高兴,小区狗越少他俩越开心,简直丧心病狂。 这些死去的狗到地府去告这母子俩一桩,所以阴差才把他俩都拘走了。 这母子俩在地府里还嘴硬呢,说这些东西就是畜生,命不值钱,死了又能怎么样。 看的我差点把神光镜甩在地上,怪不得敖婉不让我帮忙,真是罪有应得啊。 而金嘉其实是阴司请去的见证人,我还在镜子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说的简单点,就像咱们开庭时候的陪审员,毕竟他们审的是活人,算是规矩了。 金嘉这小姑娘命带仙缘,能被地府请去我们出马仙的行话叫活阴差。 案子审完估计她也就回来了,也算是虚惊一场。 地府是怎么判的我们不知道,敖婉不让我看太多。 毕竟不是活人的事,知道太多也损阳寿。 我后来听别人说的,这母亲醒了以后就得了老年痴呆,谁都不认识了。 这也难怪,正常人去地府一趟阳气会大大的受损,回来还养个一年半载,更何况是这老人。 而那眼镜男回来得了很严重的蛇盘疮,据说药石无灵,硬生生疼了一年,还要照顾自己妈。 这世间都是有因才有果,这个结果也算是惩罚了。 金嘉这边倒是有些麻烦,毕竟孩子还小,她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金家。 按照《地仙记》里的药方,我给金嘉下了两副药,吃了身体好的快一些。 我们出马仙不只是能看事,也通一些中医的东西,有时候我也佩服老祖宗的智慧。 金妈妈听说女儿做了活阴差心里害怕的不得了,一个劲问金嘉审了什么案子。 金嘉始终一句不说,我赶紧让金妈妈不要再问了。 活人自然是不能探听地府的案子,如果金嘉随口说出来只怕也会有危险。 金妈妈求我想办法让金嘉免了这差事。 其实这有些难,金嘉的七窍已经通了。 出马仙在出马前需要被仙家蹿窍,这样能更好的接受阴阳之气,就跟武侠小说了打通任督二脉差不多。 而且地府选的活阴差必然都是有些渊源的,我人微言轻估计没什么分量。 这事只能看敖婉愿不愿意出面。 敖婉倒是爽快,但是张口就跟金妈妈要了十万块钱,说是上交给地府的免差费。 第66章 旧厂区 整个过程都是敖婉亲自上的,过程也比较简单。 就是先用符咒封住了金嘉的七窍,然后往地府烧了一封“请辞信”。 敖婉用一万让我去买了丰厚的贡品。 剩下的钱敖婉拿出去换了九张黄色的纸,上面画了类似故宫那样的房子,面额也是一万一张的。 我第一次见这东西,就问敖婉:“这是什么东西?” 敖婉轻声说:“纸钱。” 后来我才知道,咱们平时烧的纸钱是给自家亲戚祖先的。 而敖婉换的这种纸钱是打点地府阴差和当官的,用平时烧的那些完全不顶用。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地府也是一样拿钱办事啊。 跟金家的十万我们是一点都没留,都用出去了,敖婉也是真心心疼金嘉这个孩子才愿意帮忙。 敖婉嘱咐金家,这次跟地府请辞也就只能管上十年,十年以后金嘉还是要出马的,这是命中注定的仙缘,谁也逃不了。 金家也是没有办法,不过那时候金嘉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处理完金家的事,我们就准备回家了。 路上,我问敖婉,看阴差对她那么恭敬的样子,以她的面子还不能跟地府直接免几年金嘉的活阴差吗? 敖婉朝着我微微一笑,淡然的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要动用人情。” 我想了想,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啊,是这个道理。 敖婉把手机递给我,说这些天一直有个叫韩童的给我打电话。 韩童是我上初中时候的好朋友,是为数不多一直跟我保持联系的东兄弟。 我赶紧把电话给他回过去。 跟韩童闲扯了一会,他突然很严肃的问我,“十三,你这周五晚上有没有时间?” 韩童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我有点紧张的问:“你找我必须有时间啊,出了什么事?” 韩童语气有些为难,半天才支吾的说:“其实也没啥,我周五在旧厂区值夜班,想让你来陪我。” 我哈哈一笑,这小子竟然也有怕的。 韩童在某国企的电厂上班,属于技术工人。 电厂的旧厂区据说原来是个医院,那时候医院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听说在那死了很多人。 后来医院荒废了就被电厂收购了当做办公楼。 那大楼我去过一次,是个三层l型的大楼,里面就算是白天也阴森森的。 大楼里面内饰也比较陈旧,墙上隐约还能看见过时的标语。 都传这大楼晚上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好在这里上班的男人居多,这些年也没听出过什么事。 我跟敖婉说了这事,她打着哈欠,最近看起来的很累的样子。 “蛇不是冬天才冬眠吗?”我眨巴眨巴眼睛问。 她眯着眼睛对我笑,好看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形,我看的出神。 敖婉轻柔的说:“你带着白奕言一起去吧,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我就宅在家里吧。” 想来也是,这点也是也不用劳烦我们敖婉姑娘大驾,“那你在家里做什么?” 敖婉一身金衣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说:“追剧啊!” 我差点晕过去,拜托啊,你可是仙家啊,是阴差看见都要行礼的仙家,居然在家里追剧? 想想也觉得好笑,刚认识敖婉的时候觉得这女人凶巴巴的,可是相处下来越来越觉得她可爱之处。 周五下午五点左右,我跟白奕言如期到了旧厂区。 韩童看见我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来我俩也好久没见了。 我跟他介绍了白奕言,三个人便一起进他的办公室了。 要说他这办公室还挺大的,这小子已经贴心给我铺好了两张床。 我带了几个菜,准备跟韩童喝点,毕竟很久没见了。 韩童属于值班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我俩聊会初中上学的事还挺开心,白奕言躺在床上一直在玩手机。 我俩聊的嗨了也没看时间,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厂区里其他上夜班的稀稀拉拉亮了几盏灯,这里离市区比较远。 我等了半天韩童一直没会拉,估计是解决大号去了。 我凑到白奕言旁边看他玩游戏,这小子最近学会吃鸡游戏了,玩的还挺嗨。 我不怎么擅长玩游戏,就问他怎么玩的,正聊着,韩童从外面回来直接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这小子怎么上个厕所回来就困了? “怎么的?上个茅房蹲困了?怎么回来就睡觉了?”我对着韩童的床说道。 韩童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我一句话没说。 我寻思这小子觉不能这么快吧,不会是哪不舒服吧? 我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韩童给我发了条微信:纸呢?能不能送来了? 我看完刚要笑话他,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韩童还在厕所呢,那刚才进来的是谁? 我朝着他床看过来,被子鼓鼓的里面明显躺着一个人形。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我握紧开山木轻手轻脚的朝着韩童的床边走去。 上去立马将被子挑开,奇怪的是被子下来什么都没有。 我赶紧朝着厕所跑过去,白奕言紧跟在我身后。 这走廊里没什么灯,只有厕所那亮了一盏昏黄的灯。 我跑进去大喊一声,“韩童——” 韩童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喊什么呀,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蹲半天了,纸呢?” 我立马松了一口气,“你小子上个厕所也不带纸。” 韩童从厕所里走出来,脸上满是抱怨,“不是,刚才你在我旁边的坑,你回去多长时间了,怎么才来?” 我顿时呆住了,见我呆住,韩童也立马明白过来了。 我压根没离开过房间,整个大楼应该只有我们三个人。 韩童碰见的那个“我”,和刚才进屋的那个“韩童”会是谁? 韩童看我脸色不对有些害怕了,上来一把抓住我手生怕我跑了一样。 我在厕所周围看了一圈,尤其是韩童说刚才有人上厕所的那个坑,没什么不对的。 韩童说那个人刚才上完厕所还是冲水走的,越说越害怕。 我们仨人赶紧出了厕所准备往他办公室走。 一出来,我们三个人傻眼了。 第67章 困在梦魇 整个大楼一片漆黑,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长的都一样,是无尽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尽头。 可我明明记得刚才跑出来的时候韩童的办公室是开着门的,而且灯也没关。 韩童明显感觉出不对了,声音发颤的问我:“十三,停电了?” 我没接他的话茬,韩童的办公室应该是出门往左拐的。 我凭着记忆走在前面,韩童走在我们中间,白奕言断后。 我觉得我跑过来的时候一分钟都没用上。 可我们这么一直走了差不多五分钟了,连个头都看不见。 两边都是关着门的房间,长的都一样。 韩童颤颤巍巍的说:“我们哪有这么多办公室啊,咱们是不是遇鬼了?” 我朝着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听见前面的有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我左手紧握开山木,右手是驱邪符,往前跟了过去。 听那高跟鞋的节奏,走的很慢,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走廊里散步。 鞋跟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听起来很是恐怖。 我出马也有些日子了,说实话这场面我也有些慌。 我走了半天也没跟上那个声音,我准备快跑两步。 谁知道我一快跑那高跟鞋的声音也随着我快跑起来。 我一楞,顿时又加快了脚步,结果那高跟鞋的声音跑的更快了。 我立马意识到了什么,霎时停住了,回头一看。 韩童和白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刚刚明明还在我身后。 我现在前后都是一片黑暗,压根走不出去。 我意识到可能是中了鬼挡墙,一直在原地转悠。 而且这声音明显是想把我支开,好在白奕言跟韩童在一起,我还稍稍放心。 我掏出一张除灵斩丧符,是出马仙常用的符咒,对付这种鬼挡墙相当的好使,而且有点大材小用。 我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这匕首还是敖婉给我的。 将符咒缠在匕首上,我嘴里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门神护卫闪两旁,六神回避四煞遁,手握金刀来除丧,金刀一砍凶殃灭,金刀一下化吉祥。” 念完,那匕首之上瞬间冒出淡淡的金光。 符咒猛的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走廊。 原来我一直都站在厕所门口,韩童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还亮着灯。 此时我看见一个人在前面走着,看到这人熟悉的背影我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瞬间心跳加速,甚至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消失了快两个月的师父! 自从他上次从村长刘大元家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竟然在这里碰见了他! 我赶紧朝着韩童办公室跑过去,嘴里大喊:“师父——师父——”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走的时候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可等我进屋的时候,屋里韩童跟白奕言都趴在桌子上,除了他俩一个人都没有。 这屋空旷的很,只要很少的两样家具几乎一眼望到底。 我又看了一眼床下,仍然没有,屋里已经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了。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我上前查看了韩童和白奕言的情况,好在两个人只是睡着了。 我赶紧把他俩叫醒,韩童还用手擦了一下嘴角。 “亮天了?”韩童还是迷迷糊糊地问我。 我白了一眼,“亮什么天,你俩怎么回办公室来的?” 韩童愣住了,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说:“我们俩压根没离开啊?你说你要去厕所,都快去一个小时了,我俩等的都睡着了。” 连我都蒙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刚刚看见的师父又是谁? 白奕言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匪夷所思的说了一句:“我们仨在做梦!” 韩童没搭理白奕言,叫我进来继续吃饭唠嗑。 我跟白奕言现在已经配合出了默契,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我们仨人都在梦境里,包括我遇到的鬼挡墙、高跟鞋声、还有那个师父,就算是现在我们也压根没有醒。 这可麻烦了,还是怪我大意。 这是一进来就中了圈套了,从我们进旧厂区韩童的办公室开始,其实我们就睡着了,一直在梦境里。 “你怎么发现的?”我转头问白奕言。 白奕言举起左手,淡然的说:“我左手掌心有一颗痣,但是这里却没有。” 我顿时哭笑不得,怎么好像自己在演盗梦空间。 这种情况我在《地仙记》里看见过,我们仨这是招了什么东西的道,进入了梦魇。 很多人都有过这种体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神智也很清醒,可就是怎么醒都醒不过来。 我们三个比这种更严重点,进入梦魇,如果我们三个走不出来,很可能直接被困死在这里,永远醒不过来了,而且在梦里受了伤,也会带到现实。 我们仨招的这东西只怕是道行不浅,我盯着韩童问:“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陪你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韩童支支吾吾的半天也不说话,忽然我听见外面响起车声。 那车我认识,是韩童的,车突然启动了,可车上并没有人。 这是梦里,一切不寻常的事都能解释的通。 韩童眼睛里满是害怕,歇斯底里的大喊:“十三,救救我,救救我!” 还没等我出手,韩童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一把拖出了门外。 我立马追了出去,可是办公室的门“碰”的关上了,任凭我使出吃奶的劲都打不开! 顺着窗户,我看到韩童被什么东西拖到了院里,韩童拼命挣扎,那东西似乎力气奇大,任凭韩童怎么挣脱也是白费力气。 忽然间,那车的车头转过来,对准了韩童趴着的方向。 速度飞快的朝着韩童开了过来。 韩童喊的都要破音了,我跟白奕言着急出去,可门怎么都打不开! 韩童一个劲喊:“我错了,饶了我吧,我错了!” 但是那车压根没有减速的意思,并且开的更快了。 我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韩童在梦里被车压死了,只怕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第68章 原因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白奕言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猛然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同时,他愣在了原地,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我管不了那么多,立马推开他冲了出去,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飞快的跑到空地上,此时车马上就要压到韩童了。 我一把将韩童拉起来,两个人一起跳到了一边。 我俩刚摔在旁边的地上,车已经压过刚才韩童躺过的地方了。 要不是我俩闪开的及时,是怕这时候韩童已经被撞飞了。 那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掉个头,又朝着我俩的方向驶过来。 我拉着韩童赶紧往屋里跑,韩童被吓的腿都软了。 这两步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屋里,我跟白奕言赶紧把大门关上。 我将除灵斩丧符贴在了门上,跟着嘴里念咒语。 看那车好像并没有追来的意思,我俩都松了一口气。 韩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全身已经湿透了,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我赶紧把他拉到办公室,“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韩童用颤抖的手端起一杯水,满满的一杯水由于他手太抖,已经洒出来半杯了。 韩童喝完,定了定神,声音微微发颤的说:“十三,你要救我啊,我好像被鬼缠上了。” 我叹口气,世人都是不懂,人鬼殊途,鬼这东西没点原因不会随意缠上人的。 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韩童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来,“大概三四天前的晚上,我开车撞死了一个人。” “一个人?”我跟白奕言异口同声的说道,“撞什么样?叫救护车了吗?” 韩童手抖的更厉害,“就奇怪在这,我那天下班差不多半夜一点多了,旧厂区这条路你也知道连个灯都没有,我开车往家走的时候,明明看着路上没有人,但是我开到前面的时候,忽然在路中间出现个人影,我车来不及停下,就撞上去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这小子肇事逃逸了? “可等我下车的时候,根本没看见任何人,地上也没看到有什么,我当时很害怕,赶紧开车就走了。”韩童叹口气说道。 我顿时皱起眉头,“那你到底撞了人没有,还是撞了其他别的什么?” 韩童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明明看见是个人,倒在我车底下了,可我下车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这两天也没有新闻说旧厂区出现交通事故的事,看来撞的大概率不是人。 我陷入沉思,白奕言一直在看院里那辆车。 韩童忽然抬起头,“哦,对了,第二天我还仔细的看了看我的车,连个剐蹭痕迹都没有,就是在轮胎上有点黄色的毛,那毛上都是血。” 我一拍大腿,这就是对上了。 韩童撞的应该不是人,而是某个动物,而且已经有了道行,能变成人形,那道行应该不浅了。 有了道行的动物在修炼些光景,就能小有成就,如今被韩童一下子撞死了,不来找他报仇才怪。 我叹了口气,早告诉我是不是没有这些事了,只要平了这东西的怨气就解决了。 韩童满脸愧疚,这时候解决事情比较重要。 我让韩童给我找个碗,这是他宿舍实在没有了,就用煮方便面的小锅代替了。 我将碗里装满清水,将屋里的灯灭了,在碗的旁边点了一根蜡烛。 那东西就在身边,压根不用召唤。 蜡烛一起,我嘴里开始念叨,“蜡烛光,亮堂堂,头顶上苍八宝香,有何冤屈细细讲,我定为你化吉祥!” 出马仙的唱词很多,大多数比较接地气,我当时也是背了很久才学会。 这段词算是说的好话,毕竟韩童做错事再先,我们先低头,看看对方的态度。 其实干这一行久了,我发现动物其实比人更守规矩。 我刚念完,那小锅里的水开始泛起水花,水花渐渐的越来越大,锅里的水好像沸腾的一样。 韩童吓的想喊,就不敢发出声,一直用手捂住自己嘴巴。 那锅里的水沸腾了半分钟,慢慢的平静下来,在水面恢复平静的时候,我看见一双绿色眼睛的倒影。 我顿时意识到,那东西来了,小锅里的水还在不停的震动波纹,那双眼睛忽明忽暗,我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奕言从窗户那边走过来,蹲在地上一直仔细在看那个小锅,看了差不多一分钟,水里那双绿的眼睛消失了。 我明白这是沟通完了,可我完全没明白。 白奕言抬头看我,“是只猫,本来有九条命,最后一条命被他撞死了,不然他马上就能修炼回一条命了。” 我愣了,果然,不然怨气不会这么重。 “他刚刚说的是上方语?”我好奇的问。 白奕言点点头,怪不得我听不懂,上方语是厉害的仙家之间的语言,我目前的水平,还听不懂上方语。 白奕言面无表情继续的说:“他要他偿命!” 韩童一听,吓的顿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大喊让我救命。 我知道白奕言这小子话指定没说完,果然,他继续说:“不偿命也可以,他要成为你家保家仙,要世世代代供奉三世,但是他要到你家第三代才会保你,也就是你孙子时候,前两代他只受香火,算是你家赔罪。” 韩童立马如捣蒜般点头,连连表示行行行。 白奕言看看我,继续道:“他还要求进天下堂口修行。” 我晕,这小猫还要上我家堂,这我可说了不算,这得问敖婉啊。 “他还要求要5万纸钱!”我无语了,这小猫咋要求这么多。 “他还要求啥了,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耸耸肩看着白奕言。 白奕言看着我半晌,说了两个字,“没了。” 我差点也摔过去,韩童一听说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赶紧说:“别说5万了,几百亿都行啊,纸钱有得是,我烧就是了。” 我冷笑一声,“他要的五万纸钱,就是五万人民币,你以为是十亿一张的那个呢?” 第69章 阿九 “这怎么下面跟上面的汇率还1:1呢?”韩童一句话我差点没喷出来。 我心想,还是没吓着啊,还有心情开玩笑。 韩童家里拮据,这才上班没两年,五万确实不是小数目。 见他面露难色,我转头问:“这钱不能少点?” 白奕言面无表情,“不能,少一样都没的谈!” 韩童低声问我:“那小猫你打的过吗?” 这也是我思索的问题,其实这猫的道行应该在敖婉之下,若是真打起来也不见得吃亏,只是确实韩童不对在先。 出马仙最为看重因果,若是这次我帮了韩童,那敖婉就要替他担上因果。 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负责。 我告诉白奕言答应了那只猫的条件。 白奕言对着那碗水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那声音很奇怪,有点像蛇吐信的声,这大概就是上方语吧。 白奕言刚说完,周围忽然开始变的模糊不清,渐渐的完全陷入黑暗。 等我再睁开眼睛,我们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果然,从我进旧厂区韩童的办公室开始,就陷入的梦境,从头到尾都是在梦里。 韩童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他一直跟我说感谢的话。 我让韩童按期打钱,如果实在没有我可以先帮他垫上。 韩童摆摆手,这只猫已经折磨他很久了,算是破财消灾了。 这要是真撞了人,只怕这个数十倍也了结不了,这他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处理完韩童这边的事,我跟白奕言回到了家里。 这多了个要在我们堂口修行的猫妖我还没跟敖婉打招呼,就私下同意了,心里有点打鼓。 毕竟我们敖婉女神的脾气那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进了家门,敖婉坐在仙堂之上,正在念什么。 见我们回来,转头看我,眼睛一亮,我顿时觉得全身陷入了冰窖。 敖婉一言不发歪头看着我,我小声说:“那个……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敖婉叹口气,淡淡的说:“只怕你不是商量,已经答应出去了吧。” 果然,这小妮子在我身上按了监控了吧,什么都知道。 我正在想解释什么,敖婉转头对我说:“也好,咱们堂口人马少,多一个以后也多个人照应,这猫的道行也不低。” 我这提着的心也算放下来了。 其实我们这个堂口跟其他出马仙的堂口还是有所不同的,按照正常的流程我们家这个压根就不算个堂口。 我小时候耳濡目染我师父做出马仙,多少懂些这里面的行当。 出马仙能不能开堂口,首先看你有没有这个仙缘,再看四梁八柱是不是齐全。 这四梁指的是四大家族的胡、黄、蟒和清风。 这里的清风指的就是鬼仙,又称碑王,一般都是家里的祖先,外面的孤魂野鬼是不行的,容易砸了自家的堂口。 八柱扫、看、串、护、通天、归地、关碍和探兵八个机构组织,却一不成堂口。 其下还有二十四个堂口主管部门。 总之开堂口的制度流程都极为森严,很多出马仙压根不够开堂口的要求。 但硬是开了,所以很多事压根处理不了,这一行就鱼龙混杂,很多骗子。 而我们……我看着敖婉眨巴眨巴眼睛。 敖婉已经看出我在想什么了,抬头挑眉看我:“本仙可以以一敌百!” 我差点没喷出来,见过能吹的,没见过……我还没等继续往下想呢,敖婉狠狠瞪我一眼。 还有没有点思想自由了? “没见过你这么美的。”我无奈的说了一句。 而且人家堂口一般兵马都是五常仙,就连白仙和灰仙都很少见。 我们家收了一只猫?虽然这猫是我收了,我依然难以置信。 我们家这是堂口吗?过几天不会再收个狮子、老虎、熊瞎子吧? 那我还干啥出马仙啊,我开动物园得了。 我还在满脑子胡思乱想,敖婉拽了我一下,“我把那猫加咱们堂口了,你给缘个仙名,我懒得想。”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这猫有九条命,就叫阿九好了。 敖婉点点头,表示同意,上了三炷香,又表了上承的天书,“等着蹿窍吧。” 我一愣,蹿窍就是仙家进入体内,类似于打通你任督二脉。 还没等我反应,身体已经开始不停使唤,在屋里上蹿下跳,还全身扭动跳舞。 白奕言眯着眼睛盯着我半天,然后低头摆弄手机,放出一首歌《学猫叫》。 然后我发现我跳的这个舞,好像跟这个节奏完全搭的上,时不时的还把手放脸上卖个萌! 敖婉笑眯眯的给我鼓掌,“跳的好!” 白奕言一拍手,“我就觉得能搭上,你看看我选的多好。” 我当时无语至极,你俩还是个人了?想了想,她俩的确不是人! 仙家蹿窍根据自身不同的特点,反应在弟马身上会有不同的动作。 但是跳《学猫叫》是不是过分了? 跟这些个动物接触就得学会有一颗包容的心!我也只能这么自己安慰自己了。 折腾了一个小时,我累的不行了,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了,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 屋里灯火通亮,敖婉和白奕言正在看电视。 见我醒了,敖婉转头轻声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一幕看我的几乎要哭了。 以前只有我跟师父相依为命,师父总是出去几天才回来。 而我睡醒了外面一片漆黑,屋里也是,就只能自己起来弄点吃的。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不管是何年龄,家都对有一个人有着重要的意义。 我抽了抽鼻子,起身对敖婉说:“处理韩童案子的时候,我在梦境里看见了我师父,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叹口气望向敖婉。 奇怪的是,白奕言和敖婉都僵在了那,两人直直的朝着我这边看来,一动不动。 看我的全身有点发毛,“你俩……看我干嘛?” 白奕言刚要说话,敖婉立马拦住他。 我有点疑惑,歪着头盯着他俩许久。 两个人的头又齐齐的转向电视。 半晌敖婉忽然说了一句,“如果那不是梦境呢?” 第70章 白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梦境,难道那是真的我师父? 我实在听不明白敖婉的话,但是这蛇明显不想继续说了。 我真是恨透这动物的说话方式了,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来,“十三,你醒了怎么不过来吃饭啊?” 我一愣,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刘大元,他从我家厨房里走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嚼着东西。 “刘叔你咋来了,你这吃啥呢?” 刘大元憨憨一笑,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吃鸡腿啊,这蛇做饭挺好吃啊!” 我撇撇嘴,刘大元居然说了敖婉的好话,我实在难以置信。 “有事说事,别说没用的。”我白了他一眼。 刘大元恩了一声,表情也随之认真起来,“你还记得前几年从咱们村嫁出去的张彤彤吗?” 我翻了翻眼睛,有印象,那妮子小我两岁,长的挺好看,村里人背后就叫她村花。 刘大元继续道:“前两年家嫁人就在隔壁村,家里人都跟着搬走了。” 我哦了一声,“怎么,家里出了什么事?” “对呀,不出事我大半夜上你家来干啥,她求你去一趟,但是手里没什么钱,现在你这名声一般人都不敢请。”刘大元啧啧了两声。 这明显是在讽刺我,我没接茬,“你倒是说说他咋了?” 刘大元还在那絮絮叨叨的说:“当年你师父都没有你这身价……” 见我瞪他一眼,赶紧转移话题,“好像是他儿子长白头发了。” 我一翻白眼差点没气死,“长白头发了去找托尼老师,你找我干嘛?” 刘大元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他儿子才5岁啊,白头发越来越多,去医院也看不好,而且很反常,总之你看看就好了。” 我转头看向敖婉,她点点头,轻声说:“带上阿九吧。” 我收拾一些常用的东西就出门了,这阿九咋带咱也不知道,走的时候敖婉并没给我特殊的东西。 白奕言跟在我身后,我跟刘大元就往隔壁村去。 这一路刘大元都在说我怎么出名,大家现在把我当活神仙,听的我耳朵都疼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还是知道的,我都懒得搭话。 隔壁村走着去也就不到半小时的路程,张彤彤家在村里最中间的房子。 我往里面走的时候,见村里的地上随处可见的纸钱,有点疑惑。 张彤彤早就在外面迎接我们,见我来了赶紧迎上来,“十三……大仙,刘叔你们来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彤彤,当年她嫁人的时候我还参加了。 那时她风光无限,皮肤白嫩水灵,眼里都是对幸福向往的目光,是个活泼灵动的美少女。 如今她面色饥荒,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脸上都是皱纹,看上去老了很多,面容憔悴,穿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有点唏嘘的叹口气,婚姻有时候到底带给女人什么呢? 见我一直盯着她,张彤彤有点局促,“三位快进来吧,屋里有点乱,你们别嫌弃。” 我跟刘大元往院子里走,院子里很乱,散落在地上的笼子差点没扎到我脚。 院里的树上绑着一条土狗,那狗拼命的往院门口的方向爬,但是脖子上拴着绳子,它被勒的一直发出惨叫,依然在坚持往前爬。 刘大元看不过去了,走到前面说:“这狗还用栓这么紧吗?一会你把它勒死了。” 说完上前就去解那只狗的绳子,张彤彤刚要说什么,狗的绳子已经被刘大元解开了。 在绳子解开的一瞬间,那只土狗瞬间冲了出去,直奔院门口而去。 我都没反应过来这狗到底要干啥,那土狗已经跑的没影子了,叫都叫不回来。 “这啥情况?这狗不是你家的?”刘大元呆呆的问。 张彤彤叹口气,“是我家的,就从上周开始我家养的动物都跑了,追都追不回来,你看这地上的笼子,原来养了点鸡鸭,它们把笼子都咬坏了跑出去的,就剩下这狗了,但是昨天开始这狗也想往外跑,我才用绳子拴住的。”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 俗话说得好,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家里再穷,养的狗都不会自己跑的,都对这家有感情,而且张彤彤家里所有的动物都跑光了,必然有蹊跷。 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暂时没看出什么异样。 张彤彤带我们进了我,一进去,就股子刺鼻的臭味混合着酒气。 她见我们都禁了一下鼻子,赶紧解释:“我家孩子爹又喝多了,你们别介意。” 走到屋子里面,只见张彤彤五岁的儿子躺在炕上,身上捂了很多条被子。 小小的身躯被埋在被子里,看不清他的脸。 刘大元立马又上前,“你这丫头,孩子就算生病你也不能给他盖这么多被子。”说完就把被子掀开。 我就站在旁边,被子刚一掀开,我就感觉一阵冷气扑面而来,好像刚刚打开了冰箱。 只见张彤彤的儿子躺在床上,满头白发,只在中间有几根黑色发丝,脸色惨白,呼吸十分微弱。 我一愣,男孩子阳气应该是很旺盛的,这孩子周身几乎没有阳气,说白了跟一个死人差不多。 而且三魂十分羸弱,说白了我吹口气都能把他魂吹走。 我顿时皱起眉头,赶紧将手指尖咬破,将指尖血点在他两个手腕和印堂之处。 免得阳气继续丧失,经过我这一点,男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张彤彤喜极而泣,赶紧上前问:“豆豆你感觉怎么样?” 豆豆缓缓的睁开眼睛,十分懂事的说:“妈妈不哭,妈妈我好多了。” 这孩子懂事的让我心疼,我在屋里也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转头问张彤彤,“之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张彤彤摇摇头,“没有呀,就那天晚上他爸回来又发脾气,喝了很多酒还打了我一顿,孩子吓哭了,从那天开始就发烧不退,头发越来越白……” 第71章 要债 我顿时来气了,这男人怎么还家暴呢? 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打女人。 我总觉得这事情跟他家这男人有点关系,就去屋里打算问问情况。 张彤彤的男人叫李胜,是隔壁村出了名的酒鬼。 也不知道当时张家怎么想的,把这么好一闺女嫁给这样一个人。 我叫了李胜几声,他嘴里的酒气熏得的我差点吐了。 李胜只是微微睁开眼睛,吓得张彤彤的躲到了角落。 李胜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歪嘴一笑继续睡去,压根没搭理我。 我当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这李胜得把张彤彤打成什么样。 李胜一直不醒,豆豆这情况,我跟白奕言只能暂时先留下来,让刘大元先回去。 毕竟张彤彤家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张彤彤对我千恩万谢的,一边照顾豆豆,一边说小时候在村里的事。 她说,我小时候在村里总是被人欺负,也没什么朋友,没想到长大了竟然这么本事。 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渐渐黑了,张彤彤去外面给我俩做饭。 我跟白奕言挤在小屋里,我腿都有点麻了。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床给了豆豆,我俩一个窝在床边上,一个坐在凳子上。 这李胜哪有当爹的样子,儿子都病成这样了,他自己呼呼大睡,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 张彤彤把饭端进来给我俩吃,主食是花卷,但是这花卷还真是花的形状,颜色很好看,我尝了一口,味道也不错。 我立马竖起大拇指,“这花卷不错啊!菜也很好吃。” 张彤彤微微一笑,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白奕言也跟着我夸了起来。 我半开玩笑说:“刺猬也吃花卷吗?” 我们正聊着天,屋里传出一个男人不满的声音,“这么晚了也不叫醒老子,想饿死老子啊?” 说话的人正是李胜,李胜晃晃悠悠的走进来,我以为他会先看看儿子。 哪知道一进来就使劲推了张彤彤一下,“臭娘们,不赶紧给老子做饭,在这跟野男人鬼混呢?” 我立马起身扶起张彤彤,怒斥道:“你张大了狗眼看清楚再说话!” 张彤彤吓的脸都白了,生怕我们打起来,上前拉住李胜的胳膊,“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十三大仙,来给豆豆看病的。” 李胜这才把握紧的拳头放下,上下打量我两眼,“切,就你是查十三啊,这年头骗子多,老子也没钱让你们骗,赶紧滚!” 张彤彤都要哭了,她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张彤彤,他们家的破事我也真是不想管。 我跟白奕言对视一眼,正准备要走。 门外忽然响起来砸门的声音,一群人骂骂咧咧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李胜一听这声,刚才脸上嚣张的表情顿时消失了,直接翻窗户跑了出去,差点压到他儿子。 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外面大门一脚被人踹开。 张彤彤的害怕的躲在我身后,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就站在了前面。 为首的人叼了根牙签,后面还跟着五六个小弟,都纹着花臂手里拿着刀。 跟电视剧里的黑社会特别像,我也没见过这场面,这实话心里多少有点虚。 为首的进来就骂骂咧咧的,“李胜!李胜!在不在家?还钱了!” 我一听明白了,这小子是特么还欠债,知道是追债的来了,怪不得跑的那么快。 他下面的小弟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李胜的影子。 为首的把牙签一吐,立马变脸转头问我:“李胜那小子哪去了,他欠的钱今天再不还,我就只能有什么带走什么了。” 张彤彤在我背后,声音颤抖的问:“他……他欠你们多少钱啊?” 为首的咧嘴一笑,“这小子卖了他儿子,还欠我们10万,抓紧还,明天可不是这个价了。” 张彤彤一听说李胜卖了儿子,立马跑进屋护住了豆豆。 我冷哼一声,“李胜干什么了欠你这么多钱?” 为首的拿出一张欠条,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小子的借条,白纸黑字在这,我哪知道他干什么,你谁呀?能替他还钱啊?” 张彤彤在屋里哭,嘴里一个劲念叨不要带走豆豆。 为首的见我没说话,不耐烦的说对手下说:“看看屋里有什么能抵债的拿走,不够的把人带走,这特么晦气!” 手下的小弟一拥进屋,连拿东西带拽人,张彤彤在屋里绝望的大哭,李胜从始至终没露面。 眼看形势就要控制不住了,我大喊了一声,“住手!” 屋里的人都停了下来,为首的斜眼看我。 我叹口气,“他欠你的钱我替他还了,十万是吧?” 为首的歪嘴一笑,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可以啊,兄弟,够意思!” 我无奈的耸耸肩,自打遇见了敖婉,我也算人生开挂了。 最近这些日子也没少赚,十万对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可我实在不忍心看张彤彤这个样子。 我转了钱,告诉他们赶紧走,别耽误孩子休息。 为首的大手一挥,手下的几个小弟都跟着他出了院子,出门之前他看张彤彤一眼,笑着说:“这男人找的不错,比李胜那王八蛋强,你叫什么名字?” “查十三!” 为首的忽然脸色一变,半晌说了一句,“有些不该管的事,我劝你不要管!” 说完带着小弟转身就走了,我愣在那没明白什么意思。 等他们走了,张彤彤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一直说着谢谢,我赶紧把她扶起来,也心疼这姑娘,女人嫁人果然是二次投胎。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张彤彤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豆豆醒了,简单吃了点东西。 张彤彤一直说这钱一定会找机会还给我,我摆摆手也不在意。 一直看着豆豆,他吃完饭就躺在地上又昏睡了过去,呼吸越来越微弱。 这场闹剧过去,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忽然,白奕言捅了我一下,指了指外面。 第72章 取寿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外面黑漆漆的,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不一会又没了。 我眯着眼睛,外面太黑,我有些看不清。 此时张彤彤和豆豆已经睡着了。 我听见外面好像有人的脚步声,这人走路仿佛抬不起来脚,一直在地上蹭,声音很大。 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一会又渐渐远了,没多大功夫脚步声又近了。 这次等声音远了,我把院门悄悄打开,躲在门后。 只见不远处,一个黑影慢慢地走近。 那黑影踮着脚走路,只有脚尖着地,可是脚步声非常大。 等他走近院门的时候,我一看,这人不是李胜吗? 这孙子,老子刚给他还了十万块钱,他大半夜的还有心情在这溜达。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李胜,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要债的时候你跑得挺快。” 李胜停住了脚步,踮着脚转过身子。 他眼睛瞪得老大,是那种几乎已经睁到了极限,面无表情,嘴里一直重复:“3,3,3……” 我立马觉出不对,李胜身子又渐渐转了回去,继续往前走。 我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才发现,李胜一直在绕着他们家的房子逆时针走。 走到院门的时候,他嘴里开始重复,“4,4,4……” 李胜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我拿出六丁六甲符,蘸了指尖血一张贴在李胜的印堂,一张贴在他的天灵盖。 贴完两张符,李胜立马停住了脚步原地站在了院门口。 我松了口气,白奕言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擦了擦汗,问他:“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了吗?” 白奕言摇摇头,“不过你的符貌似不好使。” 我转头一看,李胜只是在院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下,脑袋上顶着两张黄符,又继续踮脚绕着房子走。 他嘴里不断念叨,“5,5,5……” 那样子真是诡异极了,特别像电影里的僵尸。 我也蒙了,头一次见到我符咒不好使的时候。 等李胜嘴里念到6的时候,他扑通一下跪在了院门口,吓了我一跳。 跪在地上时候,他眼睛已经是血红色,嘴里像机器人一样重复说:“爹,爹……” 我一开始没听清,后来反应过来这小子难道是想自己爹了? 李胜一边念叨,一边使劲地磕头,他磕得特别使劲,连着磕了两个,脑门就渗出血来。 与此同时,屋里的豆豆开始大哭起来,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 与其说是哭,可能惨叫更合适! 我没功夫管李胜了,赶紧冲进屋里去。 张彤彤正抱着豆豆在屋里不停地哭,豆豆紧闭双眼,扭曲地躺在床上,不停地在挣扎! 白奕言见状赶紧问:“豆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豆豆全身开始颤抖,嘴里不停地吐白沫,没一会功夫就晕了过去。 白奕言立马从包里拿出半只香点燃,这香我见过。 是白仙家族治病的宝贝,一根千金不换,说是他家老仙传下来的,用一根少一根,平时带着跟个宝贝似的,连睡觉都得抱着,我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白奕言朝着那半只香吹了一口气,那香居然自己点燃了,香头的火是蓝色的。 白奕言将那点燃的一头朝着豆豆的印堂上点去。 我吓了一跳,这不得把孩子疼死,张彤彤满脸泪痕的也慌了神。 豆豆不但没在惨叫,反而整个人平静了许多,扭曲的全身也渐渐放松。 那是点燃的半根香就贴在豆豆的印堂处一点点燃烧。 闻起来有种淡淡的花香味,但是跟敖婉身上的花香还有些不同。 白奕言抬头看我,“有人在取他的寿。”说完他指了指外面的李胜! 经过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反应了过来。 在《地仙记》里曾经提过仙家取寿,就是仙家能取走人的一些寿命要么给自身修炼,要么转加到他人身上。 但是这种取寿的方式必须本人同意,还要签契书下表地府,否则就是偷寿,是要背因果,遭天谴的。 会取寿的一般都是厉害的仙家,要在地府报了名的,可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能做到的,我家敖婉自然是可以。 我立马转头问张彤彤,“最近有没有人要走了豆豆平时吃饭的筷子?” 张彤彤连忙点头,“就是刚刚来那群人,他们前几天跟李胜起来回来的,要走了豆豆吃饭的筷子,说是李胜欠了他们钱,只要拿双筷子就能抵债!” 我一拍大腿,果然如此,取寿的必要之物就是取寿之人曾经用过的筷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为首的那人听我是查十三之后,为什么劝我不要多管闲事。 看来一定是李胜这个王八蛋欠了钱,这群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们让李胜卖了自己儿子的寿命,签了契书。 正所谓父债子还,他父亲签的契书在地府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损的是那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控制李胜给自己的儿子磕头叫爹。 这是在折儿子的寿,让取寿进展得更加顺利! 我越来越觉得这畜生压根不配当爹,那群人更加是不简单,背后的人道行极为高深。 白奕言见我反应过来,说:“你要抓紧,这香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豆豆的寿会被取走,大罗神仙也保不住。” 我恩了一声,要想救豆豆,就必须毁了契书。 我抬头问张彤彤,“那些要债的人你认识吗?他们是些什么人,住在哪?” 张彤彤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些人是上个月才来村子的,说是办什么法会的,很多人都去了,他们那有个姓沈的大仙特别灵,村里很多人都去了。” 我哦了声,“姓沈的你见过吗?你让他来看过豆豆吗?” 张彤彤叹口气,“这位大仙的要价很高,我们找不起他,不过也可以先找他借钱,还不上用自己家的筷子就能抵一次债,李胜都借过好几次了,筷子实在是抵不了了,人家才上门要债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大仙啊,这不是催命鬼吗? 第73章 又见故人 按照张彤彤的说法,这个大仙每个村子可能只待一个多月,这是快到离开的日子的,开始到处催债了。 他们来的时候,在村东头租了几间空房子,离他们家不算太远。 我带着白奕言准备去会会这个姓沈的大师。 豆豆有白奕言的续命香暂时还算安全。 只是如果我俩半个时辰不赶回来就够呛了。 我们一直在屋里忙活豆豆,李胜晕在了自家院门口。 要不是怕出人命,我真是懒得管这种烂人。 我把这小子扶到屋里,这不是他喝了多少酒,幸亏我躲的快,不然差点吐我一身。 跟白奕言走之前,我让张彤彤看住豆豆,尤其是头上那半只点燃的香千万别灭了。 我俩就往村头走去。 此时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多,东方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村东头的几间瓦房,里面好像很多人在忙活的声音。 院门开着,我跟白奕言探头探脑的进去,里面没开灯,有点黑。 隐约能看到院里面很多人在忙活的身影,似乎是在整理东西。 我跟白奕言互看一眼,我上前问:“请问沈大仙在哪屋?” 院里的人只顾着做自己的事,压根没搭理我俩。 我有点尴尬,准备上前找个人在问问。 我刚拍了前面那个人的肩膀,院里所有的人一齐都躺在了地上。 我倒吸一口凉气,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朝着院子里一照。 顿时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这哪是满院子的人啊,这是满院子的纸人! 惨白的脸,眼睛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在脸蛋的地方画了两坨红色的腮红。 那两坨腮红跟纸人的惨白一对比,再加上空洞洞的眼睛,十分瘆人! 扎纸人不点眼睛,是行里的规矩,点了眼睛这东西就活了。 我迈过纸人,见里屋还亮着灯,我就跟白奕言往那边走。 走到屋门口,我有点紧张,毕竟这姓沈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实力,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壮着胆子,敲了敲门,礼貌还是得到位的,没想到那门根本没锁。 我往屋里看了看,有点惊讶。 屋里坐着刚刚要债为首的男人,他坐在椅子上,前面还有一张见方的桌子,桌子上有几道菜,还冒着热气。 见我进来,那为首的看了一眼表,“呦,跟预测的时间一样,我刚把菜做好,饿了吧,十三大仙,白奕言请坐!” 我一愣,这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知道我也就算了,连白奕言的名字都知道,这是调查了我们。 我强装镇定,咳嗽了两声,“多谢,饭就不吃了,既然知道我们要来,您也应该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来了。” 为首的点点头,“不就是要契书吗?好商量,来来来,吃菜吃菜。” 说完,他给从面前的鸡蛋炒西红柿里,给我夹了一块鸡蛋。 我这才发现,这桌子上的菜竟然都是我爱吃的,这哥们连我爱吃什么都调查了? 我摆手拒绝,肚子却开始叫了,我顿时尴尬了。 为首的看我一眼,歪嘴一笑,自己吃了一口菜,“放心吧,没毒,我刚做的,来吧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过来喝点。” 我也顺势坐下,吃了两口菜,别说这小子做的还真不错,“你就是他们说的沈大仙?” 为首的摇摇头,“沈大仙那是我家老大,你叫我老钱就行了。” 我哦了一声,“沈大仙在家吗?老钱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老钱塞得满嘴的菜,一个劲叫我吃,“老大不在家,但是老大说认识你,你们是故交让我好好招待你。” “哦?”我眉毛一挑,我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我朋友姓沈的人中,有这种道行的似乎没有。 我喝了一口老钱请的酒,“沈大仙叫什么?” 老钱把剩下的酒一口喝了,淡淡的说:“沈妮妮啊,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 我手中的酒杯立马掉在了地上,原来是她! 我眼前立马浮现出穿了一身红衣,身材妖娆,画着烈焰红唇,顶着一头银色的头发,却长的像二十岁的少女。 这女人上次在王鹏飞家借寿,把他害死了,还有我处理的几个事都有她的影子。 这女人如今跑到这个村子害人来了,就连我师父失踪多多少少跟她也有点关系。 这女人要这么多寿命干嘛。 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毕竟救豆豆才是要紧。 白奕言看了一眼表,提醒我只有十五分钟了,这才明白,沈妮妮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啊。 我立马站起身,拿出开山木,对老钱说:“沈妮妮呢,叫她出来。” 老钱似乎料到了我的举动,摆摆手说:“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她不在,你要契书是不是,在我这。” 我一愣,上去就要抢,老钱立马把手甩到一边,“都说我叫老钱了,自然不能赔本的买卖,二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我怒喝道。 老钱耸耸肩,“李胜那孙子连本带利的钱,你要是出了呢契书就给你,不给吃了这顿饭,就当交个朋友,你走好不送!” 我也是无奈,毕竟豆豆还在家里等着,时间也不容许我再犹豫。 我给老钱转了二十万,人命关天。 老钱也不墨迹,钱到账就把契书给了我,我跟白奕言匆匆的往张彤彤家跑。 老钱叫住我,递给我一双筷子,“这个别忘了。” 我这才想起来,这筷子应该是豆豆的,有了筷子和契书,豆豆算是有救了! 回到张彤彤家,我用敖婉的拜帖写了张请表,连同老钱给我的那张契书一起烧了。 我把豆豆的筷子竖着放在了屋里西角,在筷子旁边点了一根蜡烛。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墙角的蜡烛瞬间冒出了绿色的火光,火苗蹿的老大,差点烧到了房顶。 张彤彤没见过这架势,捂着嘴尖叫起来。 蜡烛瞬间燃尽,豆豆的筷子倒在了地上 我松了一口气,这是阴差给了回应,取消了取寿,收回了契书。 在香燃尽之时,豆豆也睁开了眼睛。 第74章 搬家 豆豆的命算是救回来了,白奕言又留下了一些丹药,固本还原的。 好在豆豆年纪小,休养一阵子也就没事了。 张彤彤听说我又花了二十万,跪在地上给我磕了好几个头,拦都拦不住。 她一直念叨着以后一定会把钱还给我。 虽然花了我三十万,还是挺心疼的,但是把孩子救回来,我也算是欣慰了。 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不禁赞叹自己真有文化。 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李胜,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但是李胜这小子也确实不值得托付终身。 我劝张彤彤为了孩子,早点离开他。 张彤彤说自己也没什么一技之长,离开了李胜可能就被饿死了。 我叹口气,这小子现在能借三十万,我能替他还,下一次找谁还呢? 我忽然想起张彤彤做的很好吃的花卷,“你可以做面点啊,你看你做的花卷那么好吃。” 白奕言也跟着附和,“对对,真的很好吃!” 这世界上谁也不能指着谁过日子,终究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张彤彤听了我的话忽然眼前一亮,柔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临走的时候,非要递给我一张写着三十万的欠条,说有机会一定全部还给我。 我笑了笑,把欠条收了起来,也没太当回事。 回到家,我看敖婉正在泡茶。 敖婉最近迷上了茶道,总是泡各种各样的茶给我喝,搞的我晚上睡不着觉。 敖婉见我回来,笑眯眯的递给我一杯茶,“怎么,又见到故人了?” 我恩了一声,她还真是什么都知道,“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这个沈妮妮你认识吗?她是你对手吗?” 敖婉只笑不答,我也是无语了,还是习惯不了啊,动物聊天都这么费劲吗? 她半天也不说话,我只好用激将法,“你这是打不过不敢说吧,话说你让我带那只叫阿九的猫,从头到尾也没出来啊?” 敖婉优雅的喝完了手中的茶,将茶盏轻放在桌子上,淡然地说:“不然你以为沈妮妮会这么轻松把契书给你?” “啊?”这意思是沈妮妮打不过阿九?我也没明白,再怎么问敖婉就当没听见,气的我差点抓狂。 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安生日子,我倒是有点着急了。 毕竟我刚花出去三十万,虽然现在手头还可以,但总想着把钱赚回来。 这阵子刘大元经常往我家跑,就是来蹭饭的,还不好意思说。 听刘大元说张彤彤鼓起勇气跟李胜离了婚,带着孩子去了镇上。 我叹口气,也是为张彤彤高兴,可算是脱离了苦海,如果当初不嫁给李胜那该多好。 敖婉看穿我心思,转头对我说:“每个人都要有每个人需要经历的劫难,过去了后面的都是福报,生而为人,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我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晚上,敖婉在仙堂里乒乒乓乓地不知道在干嘛。 我推门进去,见敖婉大包小裹的正在收拾东西。 我赶紧进去帮忙,“收拾这些要做什么?” 敖婉转头,她最近的头发长了,在腰间随意的披着。 眉若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 这是我前几天在某音上看的文案,果然啊,还是得有文化。 不然以前我只会,卧槽,真美! 敖婉将仙牌都装进包里,轻声说:“搬家!” “啊?”我立马慌了神,“我们家仙要搬家了?那我咋整啊?” 敖婉扶了扶额前的碎发,“不是我搬家,是我们搬家!” “啊?”我有点懵。 这住的好好的怎么还搬家了,而且我师父说不准哪天就回来了,如果搬走了他怎么找到我呢? 敖婉见我愣在那,说道:“十三,你有没有发现,你出马我很少跟着你,除非实力差的实在太多了,伤及性命我才会去。” 我点点头,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些小喽啰敖婉也看不上啊。 敖婉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出马仙一定要历经三灾八难方才能有一番成就,否则只会沦为仙家的媒介,就像我说的,生而为人,都有自己要经历的劫难,所以你的劫难要你自己来,我不能轻易插手。”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呢?这跟搬家有什么关系?搬家也是我要经历的劫难?” 那我还真是无语了,敖婉不再说话,下面我知道再问也没用。 既然是她决定的事,也没人能更改,我就只能乖乖的回去收拾东西。 第二天,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刘大元,拜托照看房子。 如果师父回来了,就请他第一时间通知我。 刘大元听说我们要走,满眼都是泪花,抱着我紧着说舍不得,眼睛却一直看着敖婉。 这哪是舍不得我啊,这是舍不得敖婉做的菜啊。 敖婉定了一辆车,带着我们的东西,就往镇里开去了。 我现在真有点佩服她了,学会在网上订车,还在某8上租了个房子。 房东要是知道租他的房子是条蛇和一只刺猬,也不知道这房子以后算不算凶宅! 应该不算吧,顶多算动物园。 敖婉白了我一眼,明显知道我心里想啥呢,这就是出马不好的地方,仙家跟你心灵相通。 可是你不知道仙家想啥,不公平! 到了镇上,找到我们事先租好的房子,敖婉租的是两室一厅的。 房子就是镇中心,地理位置不错,小区环境也还好。 我跟白奕言收拾东西,敖婉带的做饭的锅碗瓢盆还真是齐全,她就直接到厨房给我俩做饭。 我做梦都想不到,第一个给我做饭的女人居然是条蛇。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我一愣,我们刚搬到这来就有人知道了? 打开门一看,穿一身黄衣服,是某团的外卖小哥。 我估摸着应该是敲错门了,就说:“我们没订外卖,你送错地址了吧。” 外卖小哥看了看,说:“对啊,就是这,不是外卖,好像是封信!” 一封信? 我有点难以置信,接过来一看,还真是一封信! 上面写着:查十三亲启! 还是给我的信?什么情况? 第75章 出马仙聚会 我打开信一看,上面是一封邀请函。 邀请我明天参加县里的出马仙聚会,还特意注明非正式开会,只是单纯的聚会。 这邀请函我看着有点搞笑,更觉得不安。 我们今天刚到县里,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地址的。 莫不是一直派人跟着我们吧? 敖婉不用出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厨房里出来斜着眼睛看我,敖婉此时穿着围裙,看着还很接地气。 “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咱们地址的?不会也是你告诉的吧?”我好奇地问。 敖婉耸耸肩,“不用我告诉,刘大元早就告诉他们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他们应该是村里找的我们,然后刘大元把新地址告诉了他们。 怪不得,我说这些人再厉害也不至于连咱们搬个家都知道吧。 “明天咱们一起去?”我歪着头问。 敖婉摇摇头,“这么无聊的聚会我才不去,你带着白奕言去吧,明天我报了瑜伽课。” “啥?”我喝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心里寻思一条蛇在那上瑜伽课的画面,别说还挺合适的,毕竟做啥动作她应该都能弯下去。 这蛇还真是越来越接地气了,哪还有个仙家的样子,跟她刚来时候的高冷完全不一样了。 收拾完屋子已经晚上了,我跟白奕言在屋里翻来覆去的一直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了,我总能听见你敖婉那屋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只是现在这个时间,我进女孩子的屋也不合适。 第二天,我把自己觉得最帅的衣服拿了出来。 这还是上次逛街,敖婉给我选的,连帽的t裇和牛仔裤,看起来比较休闲,也衬今天的场合。 白奕言依旧是一身白衣,我都纳闷这小子是不是一直就这一件衣服。 我捅了捅他,“你们刺猬变成人了,刺哪去了?” 白奕言也狠狠白了我一眼,我在旁边呵呵地偷笑。 刚来到镇上,很多地上我也不熟悉。 我打了个出租车,说了聚会的地址,在青山庙。 司机有点难以置信地又问了我一遍去哪,我重复说去青山庙。 那司机师傅上下打量我跟白奕言半天,才把车开过去。 司机一直往镇边缘开,差不多有半小时车停在了路边。 司机说那青山庙就在这条路的尽头,他说什么都不往前开了,让我们自己走着去。 见前面不远,我跟白奕言就下来往前走。 我跟白奕言抱怨,这出马仙的聚会为什么要选个这么偏的地方,连出租车都不爱去。 白奕言转头淡淡地说:“反常必有妖。” 到青山庙我俩走了十多分钟,这庙在外面看十分破败,似乎荒废了很久。 这样子有点像我遇见敖婉的那个蟒仙庙。 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我探头探脑的进去。 庙里面没有外面那么破败。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长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众人的中间,正在讲出马仙法门和规矩。 周围各色的人围着他,都在仔细地听,还有人拿着笔记本在那记。 我看了下,来参加聚会的差不多有三十多人,有男有女,年龄差距也很大。 不过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人。 我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听那位老者论道。 都说南茅北马,出马仙其实起源于萨满。 但是经历这么多年的传承,有很多道术跟出马仙已经相通。 老者讲了很多,不过我是听不进去,就在那左看看右看看的。 我才发现,这庙里有一座神像,是一个人盘腿坐在莲花台上,手里抓着一只黄皮子。 这神像没有头,只有身子,神像的腿上还放着一个婴儿,看上去也就几个月大。 诡异的是这婴儿也没有头。 我一直盯着神像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神像的样子很是奇怪,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了总是莫名地想流眼泪。 老者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也不好拿手机出来玩,这一个小时我差点睡着了。 我就等着老者说聚会结束,然后赶紧起身回家,以后这么无聊的聚会我可不来参加了。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你来了……咱们又见面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谁进来大家在打招呼,我探头探脑的看看周围。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别看了,说的就是你。” 我一愣,这声音不就是那个刚才在前面一直讲道的老者吗? 可听声音的方向明明离我很久,我抬头朝着他的方向望去。 老者与我对视,朝着我点点头,“好久不见了,十三小友。” 我十分震惊,我可以确定老者在跟我说话,声音非常近,但是老者的嘴根本没有动。 而且周围的人仿佛压根听不到,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这位老者我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说我们好久不见呢? 我正一头雾水,此时,众人里忽然有一男人站起来。 “张会长,咱们今天这个聚会最关键的事还没做呢?谁去青山村送饭啊?” 这说话的声音咋这么熟悉呢,我抬头一看,一脸痞像,嘴里叼个牙签。 我靠?这不是老钱那小子吗?就是去张彤彤家要债的那个头子。 我一愣,这小子怎么在这,难不成他也是出马仙? 刚才他背对着我,我没注意到他,我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沈妮妮的身影。 后来我才知道,前面那位被称为会长的老者叫张元洲,跟我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会长缕了缕胡须,面不改色地问:“哦?不知道沈大仙有什么高见?” 老钱歪嘴一笑,“要我说青山村那地方就得是有实力的人才能去,像我们十三大仙那是绝对的有实力,别看人家年纪小,人家的堂口叫什么?那叫天下堂主!是你的堂口敢叫这个名,还是张会长家敢叫啊?反正我家是不敢。” 说完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我。 妥了,我就是知道必然是冲着我来的。 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大家都等着我表态。 这时候就算明知道有诈,是个男人也不能怂啊,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家这堂口的名号。 第76章 路上 张元洲会长缕了缕胡须,并没有着急说话。 老钱见张元洲一直没反应,一条腿直接抬到了桌子上,提高了嗓门,“众位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们赞不赞同?” 在场的众位都互相看看,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点头,其他人看看我,又看看张元洲会长,低头不说话。 张元洲会长看了看众人的神情,淡淡的说:“既如此,那就请十三小友前往一试吧。” 这压根也不允许我反驳啊。 老钱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歪嘴一笑,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散会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还有不少人直接朝着我三鞠躬,说会记住我的。 我估计这要是周围有卖花圈的,现在花圈都定完了。 众人差不多都散了,我跟白奕言也准备往回走。 张元洲会长朝着我这边走过来,跟我握握手,“十三小友,初次见面,我是咱们这出马仙协会的会长张元洲。” “张会长您好,我是査十三,刚刚是您在讲道的时候跟我说好久不见了吗?”我有点懵了。 一会好久不见,一会初次见面,到底什么情况。 张元洲颔首一笑,“此去青山村颇为凶险,不过以小友资质必然能逢凶化吉,若是遇到尊师替我问一声好。” 我更摸不着头脑了,我师父失踪这件事在行里早就传开了,张元洲身为会长更不可能不知道。 我刚要张嘴问什么,张元洲已经走了。 我跟白奕言也跟着一块走了。 往回走的时候,白奕言一直眯着眼睛往庙后面望,迟迟跟不上我的脚步。 我回头问他,“你在看什么,下山了,一会天黑了。” 白奕言快走了两步,“这庙下面镇了某个东西,你不是它的对手。” 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接个什么活,至于庙下面的东西我也不感兴趣,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我跟白奕言到家已经晚上了,屋里似乎来了客人。 我刚把门推开,只见一个黑脸壮汉跪在地上,旁边还跟着跪着一个女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 敖婉坐在沙发上,正在剪指甲。 这画面一度给我看傻了。 两人见我进来,赶紧起身,满脸赔笑。 “你就是查十三吧,我是出马仙协会的副会长,我叫李全德。” 男人伸出手跟我握了握手。 我处于比较懵的状态,李全德朝着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拿出一个木质、暗红色的方盒子,这盒子看上去很粗糙,上面的颜色涂的也不均匀。 “这是给青山村送的饭,你不要打开,盒子下面有地图,两日之内一定要送到。” 李全德把东西放下,两人快步走了,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回头看敖婉一眼。 我本来想留两人吃饭,这情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敖婉连眼睛都没抬,一直在修指甲。 我坐在敖婉身边,看了看那盒子,“刚才那两人什么情况,怎么还跪下了?” 敖婉爱答不理地说:“我哪知道,你去问他俩。” 我也是无语了,要说我这一天都在莫名其妙当中。 莫名其妙参加个什么聚会,见到莫名其妙的人,还稀里糊涂地接个不知道什么差事。 青山村为什么要我去送饭?难道他们不会做? 再说这一个木盒子也不大,哪能装整个村子的饭啊,咱也搞不懂。 我跟敖婉说了自己接的差事,敖婉一句话没说。 这蛇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咱也不敢问。 第二天,我按照李全德给我那张地图上的说明,跟白奕言又回到了青山庙。 地图上说,我俩要在青山庙等24路公交车进村。 我俩下午到了青山庙,等了快两个小时,也没见24路。 我不禁想吐槽,进村的公交车就有一辆是什么情况。 此时,外面电闪雷鸣,我跟白奕言没办法,就准备进青山庙躲一躲。 天已经黑了,我俩坐在庙里,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闪电照的屋里忽明忽暗,显得那无头神像格外的诡异。 我定定地看着神像入神,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特别熟悉。 白奕言拍了拍我,吓了我一跳,“别看那神像了,入神了容易出不来,这东西没脑袋都能这么厉害。”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看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俩出来的时候也没想着带把伞。 我俩轮流在窗户那看下面的公路,怕错过公交车,但一直都没来。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一愣,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这荒郊野岭的会是谁? 白奕言也十分警惕,毕竟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谁呀?” 门口没有人回答,但是敲门声也停了。 此时,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窗户外面,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俩。 外面太黑,我看不清脸,我想让白奕言也看看,等我在转头,那黑影消失了。 还没等我反应个过来,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全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这敲门声越来越大,一个女人在外面大喊,“开门——开门——” 根本我多年经验,荒郊野岭遇到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开的。 但是这女声怎么这么熟悉啊,白奕言应该也听出来了。 上前直接把门打开了,大风卷着雨水一块吹了进来,我打个寒颤。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额前的头发都湿了。 等她把雨衣脱下来,我一看,这人不是张彤彤吗? 就是前阵子我去他们家处理取寿的事,还帮他们家还了30万的外债。 张彤彤见到我,又诧异又惊喜,我俩一块问出来,“你怎么在这?” “我自然是来办事的啊,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什么来了?”我不解地问。 张彤彤理了理头发,“我要去青山村,在这里碰见你们太好了。” 我一愣,“你去青山村干什么?” 张彤彤眨巴眨巴眼睛,“我去找我妹妹,她前阵子找了份工作,但是这一去就再没回来,家里人都急死了。” “什么工作?”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送饭!” 第77章 路公交车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我仔细询问了一下张彤彤妹妹的情况。 张彤彤的妹妹叫张云云,一直在县里打零工。 差不多两周前,跟张彤彤说自己找了一份薪资特别好的工作。 一个月上四天班,一周上一次就行,一个月开八千块钱,就是送个饭,去青山村。 张云云还说等赚了钱帮姐姐还债,自己也能宽裕点。 我叹口气,上四天班给开八千块钱,用脚趾盖想都有问题啊。 反常必有妖,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张彤彤半个月没联系到妹妹,放心不下。 但是每天她还是能接到张云云的电话。 我心里一惊,“每天还能接到张云云电话?那证明她没事啊?为什么还说联系不上呢?” 张彤彤摇摇头,脸上泛起恐惧,“我怀疑那电话根本不是云云打的,总是在半夜十二点接到,云云也不说话,能听见喘气声,还有女人喊救命,电话特别恐怖。” 我一愣,“这情况怎么不报警?” 张彤彤叹口气,“报警了,警察让回去等消息,可我着急怕妹妹出事。” 毕竟妹妹也是因为她才接的这工作,张彤彤把孩子豆豆托付给自己母亲,到这里来找妹妹。 我说张彤彤简直是胡闹,要是这么危险,她一个女孩子家来了能有什么用。 想必青山村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我让张彤彤先回去,妹妹我帮她找。 谁知道这小妮子犟得很,说什么都要跟着我和白奕言,说有我俩在她不怕。 我也是无奈,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大徒弟……” 此时,我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而这声音让我不禁全身一颤。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绝对错不了,我听了二十多年。 我立马飞奔出去,可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人都没有。 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我眯着眼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是24路公交车,我们等了一晚上的公交车终于来了。 那车开得很慢,天这么黑前面的夜行灯都没亮。 整个公交车里面都是黑漆漆的,看起来的诡异至极。 白奕言带着张彤彤也跟了出来。 公交车在青山庙门口停了下来,门吱嘎地开了。 这车极为破旧,周身都是铁锈,连窗户有好几处就是破的。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我径直走了上去。 司机面色蜡黄,也不看我们,也不说话,奇怪的是这么黑他还带个墨镜。 车上的座位几乎都满了,那些乘客都低着头,好像睡着了。 后面正好有三个座位,我示意他俩跟我一起往后走。 我们三个一坐下,车就启动了。 车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不说话,车里一片漆黑。 张彤彤有点害怕,一直靠着我,我夹在中间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坐得腰都要折了。 还没等开出去多远,忽然一个急刹车。 我差点摔出去,下意识了护了一下张彤彤。 而那些乘客车急刹的时候,他们好像定在了座位上,好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车门忽然开了,上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子,从竹篮子里哗哗的往下滴水。 老太太缓缓的走上车,此时车里所有的人竟然都抬头望着她。 老太太缓步走了上来,扫视了车里一圈。 眼睛停留在我们身上半晌,径直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张彤彤明显是害怕了,死死握着我的手,眼睛紧张的闭上了。 那老太太走到我们面前,缓缓的说:“这不是你应该坐的位置。” 这话是对张彤彤说的,吓的张彤彤立马起来,“您坐,您坐。”然后躲到了我旁边。 那老太太对着旁边轻声说:“你快坐吧。”随后诡异的一笑。 可老太太旁边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我跟白奕言都没轻举妄动,互看一眼谁也没说话。 往青山村靠开的路上都是山路,十分颠簸。 我坐在后面感觉胃都要颠出来了。 老太太站在那里什么都扶,却非常稳,他一直死盯盯的看着我。 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车开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老太太就低声的说:“我们到了。” 说完,就往车门的方向走,刚走了没几步,忽然转身看我。低声说了句:“你也到了怎么不下车?” 我没敢接话,但是一阵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往窗外一看,借着月光,外面是一片坟地。 老太太就站在坟地中央,对我咧嘴一笑,不停的朝着我摆手。 我吓得压根不敢看了,这是什么东西。 车上的所有乘客同时抬起来,齐齐的把脖子转向了车的左边,一起伸出左手朝着老太太摆手。 此时,张彤彤也跟着一齐转头,眼神涣散,在把手伸出来那一刻被我推了一下算醒了。 我赶紧拿出一张六丁六甲符让张彤彤带在身上。 车继续往前开,我此时有点困了。 靠在白奕言身上刚要睡着,白奕言使劲推了推我。 我迷迷糊糊的抬头一看,车又停了。 从下面上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这不就是刚才下车的老太太吗? 我全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怎么又是她,明明车已经开出去半天了。 老太太依然径直的走到后面,压低的声音说:“他让我给你们的。” 说完把她刚才上车的时候提着的篮子递到了我面前。 此时,车上所有的乘客都回头往我这边看。 他们都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张彤彤吓的大喊一身,我接过篮子的手一抖,差点没把篮子掉在地上。 我示意让白奕言看住张彤彤,本来我就紧张,她这么一喊差点没把我吓过去。 我把篮子接过来,依旧是一句话不说。 这是经验之谈,在遇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就压根不要开口。 我看一眼那篮子,篮子周身是红色的,似乎是刚刷的红漆,李全德跟我的红色盒子一个颜色。 上面油漆还没干,黏糊糊的,还往我手上粘。 篮子里面也装的红乎乎的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味道特别臭。 我闻了一下差点吐了。 第78章 古井 老太太把东西递给我,一转身就下车了。 下车的时候,车上所有乘客的目光齐齐朝着老太太转过去。 盯着她下了车,又都低下了头。 车沿着山路又开了差不多半小时,就听见公交车的广播兹拉兹拉的响。 一个十分低沉的女生声从车的广播里发出来,“青山村到了。” 我们三个起身,准备下车。 此时,车里其他乘客依然低着头,但是我能看见他们都斜着眼睛偷偷地在看我们。 尤其是盯着我手里的篮子。 这车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呆,赶紧下车了。 刚下车,张彤彤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云云妹妹。 我看了一眼表,正好凌晨十二点。 张彤彤脸色惨白,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淡定点。 电话接通,张彤彤叫了两声云云,那边没有声音,只有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这人好像刚刚跑完步一样,喘的特别厉害。 然后就是一个女人的惨叫声,从电话里传过来,救命——救命—— 电话就挂断了。 我看了一眼白奕言,我俩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只有先进村看看情况,再找找张云云。 我看了看李全德给我的地图,下了24路公交车,能看见两座山峰,沿着两座山峰的小路一直走,尽头就是青山村。 我环视了一圈,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压根看不到两座山峰。 这图不会是假的吧,我打开手机,想从地图app上搜搜青山村。 地图上压根没有这个村子。 我正发愁接下来应该怎么走,白奕言捅了捅我,指着前面。 在我们不远处,一个黑影正在步履蹒跚的往前走。 我仔细看了看,这前面的黑影不是刚刚公交车上的老太太吗? 她什么时候又跑我们前面去了? 老太太似乎察觉了我们在看她,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白奕言已经往前走跟上了老太太,我跟张彤彤一前一后的也赶紧跟上。 在后面看着老太太走的很慢,但是我跟的气喘吁吁,也没追上老太太的脚步。 我跟在后面走的都出汗了,此时远远的看见地图上说的两座山峰。 等我再往前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我们沿着小路一直走,前面出现了联排的房子。 我看了看地图,这里应该就是青山村了。 诡异的是,这村里一点亮光没有,而且静悄悄的,好像根本没人住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这大半夜的也正常。 地图说进了村里,村口有个二层楼,进去只说自己是送饭的就行了。 我们三人刚一进村,就看见地图上说的二层小楼,里面黑漆漆的,依然没有一点亮光。 我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女人的声音,“谁呀?” 我清了清嗓子,“送饭!” 那声音淡淡的说:“进来吧!” 我们三个走了进去,这屋里装的非常简单。 靠着窗户边有一张方木桌子,上面有一只蜡烛,旁边就是一张床。 整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拐角处是楼梯,地图上一再告诫我千万不要去二楼! 我把桌上的蜡烛点燃,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 从屋里的后门出去,会看见一口井,将李全德给我的饭投入井里。 在这房子等到天亮就可以出村了。 地图后面似乎还标注了什么,但是被人特别撕了下去。 这标注千万打了三个重点号,可是后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前后看了看地图那张纸,也没有其他的提示了。 我拿出那只红褐色的木盒子,从后门走出去。 张彤彤非要跟我一起去,害怕的躲在我身后。 我有时候确实搞不懂女人,害怕非要去,明知道渣男还非要爱。 后院空荡荡的,在中间有一口八角形的古井。 这井周围十分破败,一看就是很久没用了。 我走到古井旁边,把木盒子直接扔进井里,就准备回屋。 张彤彤忽然抓住了我,问:“十三哥,你没觉得不对吗?这木盒子扔进去怎么一点声音没有啊?” 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了,不管是井干了还是依然有水。 木盒子落地必然有声音,怎么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我把手机调成了手电筒模式,往井里照去。 突然地亮光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张彤彤先把脑袋伸了进去,我也跟着探了进去。 这井里面居然还有水,而且井水还挺清澈的。 我低头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对,忽然全身一颤。 这井居然没有我跟张彤彤的倒影,没错,水面清澈,却没有我俩的倒影。 我立马心觉不对,拉着张彤彤就要走。 谁知道张彤彤眼睛死死的盯着井口,嘴里还不停的说:“云云……云云……” 她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往井里滑去。 我怕她掉下去,赶紧上前拽住她。 此时张彤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我就要往井里钻。 情急之下,我朝着她的脖子使劲一打。 张彤彤直接晕了过去,这时候白奕言也跑出来帮忙。 这井一定是有问题,我把张彤彤被进屋,就听见井里传来一阵声音。 先是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刚刚跑完步一样,喘的特别厉害。 然后是女人的尖叫声,断断续续的救命声。 这井里传出来的,跟张彤彤电话里的声音如出一辙。 眼前这情况,我也顾不得这井了,先照顾张彤彤。 我把指尖血点在她的山根和两个手腕处,护住阳气。 又把一张驱邪符挂在她脖子上,多少能起到点震慑作用。 做完这些,我准备等到天亮再去探探这村子的究竟。 可这时候二楼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哒……哒……哒…… 一声一声的朝着楼梯口走进,然后慢慢的下楼!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地图上告诉我千万不要上二楼。 可没说二楼会有人下来,而且是不是人我都不知道。 我只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以前一直镇定的白奕言都做好着防备的姿势。 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那人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一楼的楼梯口! 第79章 黑蛇 我抬头一看,这人正是车上的老太太。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老太太依然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衣服破烂不堪。 脚上却穿了一双红色漆皮的高跟鞋,跟这身衣服一点都不搭。 老太太走到我们面前,此时张彤彤正好醒了。 看见老太太刚要喊出声,已经被白奕言一把捂住了。 老太太一直死盯盯的看着我们,也不说话,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我把她在车上给我的竹篮子递到她面前,“这篮子还给你。” 老太太并没有接,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破旧的红纸递给我。 她用苍老低沉的声音说:“今天村里办喜事,既然来了就一起参加吧。” 办喜事?我一楞,进来的时候连个鬼都没看见,再说大半夜的办的能是什么喜事吧。 我把老太太给我的红纸打开,仔细一看差点没喷出来。 这红纸是合婚书,上面写着:新娘张云云小姐。 等我看到新郎只觉得大脑嗡一下,新郎査十三先生! 张彤彤看到我手中的合婚书都是一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就连白奕言也被呛了两声,不停的咳嗽。 我跟张彤彤的妹妹在青山村办婚礼? 做梦我都不敢这么想,我脑袋短暂的蒙圈之后,觉得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从我被出马仙协会选中到这么村里送饭开始,这里面说不好还有什么阴谋。 毕竟是那个老钱极力主张的。 张彤彤也缓了过来,知道这件事可能另有内情。 我给他俩使了个眼色,先将计就计,看看这村子到底想干什么。 老太太拿出一套红衣服,告诉我先换上,这是新郎的喜服。 我也是无语了,为了救出云云也只能先穿了。 换完后白奕言憋不住在那坏笑,张彤彤夸我这一身还挺帅。 不一会,那老太太从外面回来,依然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吉时到了,咱们走吧。” 我起身刚要走,老太太又把那么篮子递给了我。 出了房间,村里的人都围在外面,他们都低着头,我认出其中不少人都是公交车上的乘客。 而且村民们走路都踮着脚,脚跟压根不挨地。 我被他们簇拥着走到村中间一个最大的房子中。 这房子大门口挂着两只白皮灯笼,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的瘆人。 老太太带我进去,在门口说了一句:“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这时候,我就看到里面出来一个女孩,穿了一身大红的吉服,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走路十分僵硬,好像机器人一样。 张彤彤情绪有点激动,上前就要跟云云相认,我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白奕言也赶紧抓住张彤彤这才没让她冲过来。 老太太这边喊着:“一拜天地!” 我只能低下头跟着一拜,张云云是被对面按着拜的。 “二拜高堂!有请高堂入座!” 我看到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人,看到这个人脸的时候,我从震惊、喜悦、害怕…… 几乎所有复杂的感情杂糅在了一起,我甚至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上下嘴唇一直在抖,我想上前,可全身却不受控制。 我甚至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从屋里走出来,坐在高堂位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 我嘴唇颤抖的不行,缓了半晌才喊出了一句:“师父——” 师父坐在上面,朝着我笑眯眯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立马心领神会,看到师父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好,我也放心了很多。 并且我还察觉出一件事。 师父的后面似乎是个仙台,上面供奉的是出马仙的牌位。 上面用黄色的布罩着,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老太太继续喊:“夫妻对拜!” 我跟云云朝着对方拜了拜,这算是礼成了。 师父眼含笑意朝着我点点头,似乎非常满意! 说实话,这个画面我曾经很多次想象过,我娶了媳妇,跟我一起孝敬师父。 我没有父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就是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我没想到重逢竟然会是这种情形下。 我有好多话跟他说,他为什么不告而别,身体好些了吗,这么久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看着师父刚要问他,被这些村民推着要送入洞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跟云云已经被一众村民推到了那口古井旁边。 卧槽?难道洞房是这口古井? 果然被我猜中了,村民们力气奇大,举起我俩就准备往里扔。 云云倒是没什么反应,张彤彤像疯了一样去拉她妹妹,挣扎了几下就被村民推到了一边。 而我虽然力气大些,还有白奕言帮忙。 但是村民实在太多,无论我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眼看着我力气用尽,马上就要被他们扔进井里了。 在一堆人的间隙中,我瞄到了师父,他一直站在众人的后面,背着手,脸上仍然满脸的笑意。 我一阵恍惚,这人到底是不是我师父? 我的头已经被推进了井里,此时我听见井里有女人喊救命的声音。 那声音歇斯底里,随着一个人喊救命又混合了很多女人的救命声。 他们的惨叫极其绝望,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此时,井里的水面泛起阵阵水花,突然从水底下窜出来一条黑蛇直奔我而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往后退。 奈何村民太多,我已经没了力气,眼看着黑蛇就要咬到我了。 白奕言不知道在什么忽然冲到了我跟前,把那老太太刚才非要我拿的篮子塞进我手里。 我把那竹篮子朝着黑蛇扔去,里面那团红色腥臭的东西掉了出来。 那黑蛇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进去。 我冒了一身冷汗,那黑蛇若是刚才咬到我,只怕我整个头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黑蛇吃了那团东西,似乎被卡住了一样,不停在水面扭动身子,一个劲吐舌头,一个翻身又钻进了水里。 随着蛇钻进水里,周围的村民似乎也都懵了。 我师父不知道此时从哪冒出来,两只手抬着一个八角形的井盖。 “愣着干什么呢臭小子,赶紧过来帮忙!” 第80章 风姨 我师父这么一叫,把我从懵的状态叫了回来。 我跟师父一起齐力把井盖盖在这井上,师父从袖口里翻出来一堆黄符。 也不分个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全贴在了井盖上。 我们师徒俩相视一笑。 没错,就是我师父,如假包换的师父! 只要遇到棘手的事,身上有多少东西恨不得全拿出来,我因为这事嘲笑他不知道多少回。 这口井被我们师徒俩封上以后,在场的所有村民似乎都渐渐地醒了。 他们都瘫在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周围,好像压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彤彤挣脱了村民,护住了张云云。 白奕言上前查看,让我们不要担心,我这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这时候,那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出来,直接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三个头。 我直接就懵了,赶紧把老太太扶起来。 周围的村民大都清醒了过来,白奕言在那些村民周围忙前忙后地医治他们。 老太太跟我说还有最后一步没完成。 我跟她一路来到了喜堂,就是刚才我跟张云云拜堂的地方。 这一路,老太太给我讲了青山村的事情,村里的人原本都叫她风姨,是个半吊子的出马仙。 这青山村依山傍水,本来是个极好的风水宝地。 但是因为出村的路途遥远都是山路,所以发展还比较落后。 这边的男人因为娶不到媳妇,就从风姨手里买媳妇。 没错,风姨也是个拐子。 但随着网络的发展,现在的女性警惕性已经非常高了,风姨那也不好买了。 于是风姨又想了个办法,就是借着找工作给高薪的名义,骗外地人进村。 这样骗来的大多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文化有素质,长的也不错还能卖个好价钱。 我有些震惊,没想到这老太太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干过这么多缺德事。 经过风姨手里的女孩没十个也有八个了。 但是有天,其中有个女孩因为受不了自己被拐卖,跳了后面的井就死了。 风姨说,从那天开始他们家的堂口就不对了。 原来掌堂的教主叫胡迎天,是个有几百年道行的狐仙。 这里我要说一下,正统的堂口大多都是狐仙掌堂,狐仙性子沉稳,能压的住一堂人马。 但凡是其他仙家掌堂的,不是极特殊,就是几个野仙凑到一块的散兵营,连个堂口都算不上,更别提什么四梁八柱齐全这事了。 自然,我们家就是极特殊的堂口,掌堂教主只有敖婉一人,四梁八柱压根不存在。 只是最近仙堂单之上多了阿九这么一个人马。 而且我们家堂口还叫天下堂主,咱别的不说,就单这一个名字我就佩服敖婉了。 那狐仙一直苦口婆心的劝风姨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会有报应。 但是风姨当时财迷心窍,压根没把老仙的话当回事。 这一下闹出了人命,气的这胡迎天直接弃堂而去。 这掌堂教主走了对出马仙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打个比方,有点像律师被吊销了律师资格证差不多。 没了掌堂教主,这一堂人马也就没人压的住,可以说是群龙无首了。 这时候就从这古井里冒出来一条黑蛇,成了掌堂教主。 逼着风姨给自己出马,继续让风姨拐卖女孩。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嫁给村里人,而是直接被扔进井里,喂了那黑蛇。 就连风姨自己的女儿都没幸免,这黑蛇越来越猖狂,连青山村的村民都控制了。 搞得整个青山村像鬼村一样,外面人更不敢来了。 我先前听到张彤彤电话里的救命声其实就是风姨女儿的声音。 风姨说这黑蛇之所以放了张云云一马,是因为知道我要来了。 让风姨连我跟张云云一起献祭,还好有我师父在。 到了拜堂的屋子,风姨把那盖着仙堂的黄布一掀。 我一看,这黑蛇在一排教主首位,名字叫蟒通天。 看见这牛我恨不得自己当个老中医,治治它的吹牛逼,啥实力敢说自己通天啊? 风姨求我能帮帮她,不再受这个长蟒仙的迫害。 其实这非常好办,正常来说正规的堂口是有天庭册封的。 允许仙家带一堂人马在人家抓弟马修行。 而风姨这掌堂教主都走了,现在这个堂口也就是无照经营。 只要关了这仙堂,遣散人马,在封了风姨的窍也就好办了。 查了查在册的人马,几乎已经跑的不剩下什么了。 就只有几个仙缘深厚的正仙,还被这黑蛇压制的死死的,也当不了掌堂教主。 我用敖婉的拜帖写了一封遣堂书,点了三炷上方香。 将那份手书在仙堂之上烧了,过了一会,香炉周围齐齐刮起一阵风。 上方香窜出一阵火苗,将供奉在显堂之上的仙牌一块点着了。 没过一会,香灰燃尽,仙牌也烧成了灰。 风姨看着那烧成灰的仙牌一阵大笑,然后又是一阵放声大哭。 我又用符咒点了风姨的三窍,七窍,只要有超过三窍不通,几乎就是不通了。 将七窍都封死可能影响一个人智商,我也不敢这么做。 做完了这些,风姨如释重负,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说自己终于解脱了。 白奕言这边,由于黑蛇哄骗村民喝了井里的水,多多少少都中了毒。 白奕言熬了一大锅的汤药,村民们现在都已经喝下了。 他们阳气严重受损,接下来可能都会大病一阵子。 张云云得了白奕言的悉心救治,现在已然醒了。 虽然说话仍旧有气无力,但是好在留了条命在。 身体总会慢慢养好的,更何况她还年轻。 我本来想找我师父好好聊聊,可现下他老人家又找不到了。 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人说看见他。 我总觉得师父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 不过今天看见他好好的,我多少也放心了。 折腾完这些,已经是天亮了。 在村子里死了这么多被拐卖的女孩,其他的事就得是警察来处理了。 而且我仍然担心古井那里,井盖如果封不住这黑蛇,迟早还是会出来害人。 第81章 水库 最后古井的事还得敖婉处理。 好在我跟敖婉心灵相通,这个想法不一会,敖婉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敖婉一身金色的衣服,聘聘婷婷地走到我面前。 我眼含笑意,上前迎接她:“这点事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是我这实力恐怕搞不定那黑蛇。” 敖婉轻轻一笑,“怎么,听说你趁着我不在,跟别人拜堂了?” 我顿时无语了,关键说这话的时候张云云就站在我不远的地方,已经羞红了脸。 敖婉不再开玩笑,让我暂时回避,说古井的事她跟阿九自然会处理。 敖婉不让看的,我也就只能躲在一边,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我也没看见阿九到底什么样。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敖婉由白奕言搀扶着从古井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迎上去,看见她胳膊上包扎着伤口。 我顿时一阵心疼,“这伤?” 白奕言欲言又止,敖婉朝着我摆摆手。 我们在青山村又停留了一天,我跟敖婉提起见到师父的事情,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想想,我俩心意相通,确实没什么她不知道的。 风姨和村里的一些村民因为拐了太多的女孩,还背了不少人命,被警察带走了。 我叹了口气,世间自有因果,人永远要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离开青山村,我们本来想直接回家。 敖婉想去青山庙看看,说起青山庙我想起来那奇怪的雕像,正好敖婉见多识广。 敖婉在青山庙走了一圈,她心情似乎十分低落。 走进庙里的时候,敖婉看着那神像出神良久,用手又摸了摸那没有头的婴儿。 看着看着她竟然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我跟白奕言互看了一眼,赶紧上前安慰她。 “你没事吧?”我从兜里拿出一包纸递给她。 敖婉说了声谢谢,用纸背过去擦了擦眼泪。 “想哭的话我这有肩膀,可以随时借你!”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 敖婉淡淡一笑,转头问我:“你看这里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我立马点点头,的确如此,我第一次来参加出马仙聚会的时候就觉得这庙好像在哪见过。 而且看着这神像,也感觉有些悲伤。 “这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转头问敖婉。 敖婉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果然,我已经料到了,说话说一半。 好在我已经练出来了,不说就不说吧,时机到了她还是会告诉我的。 我们带着张彤彤姐俩回到了县里。 知道我们也搬到了县里,张彤彤姐俩经常来串门。 张彤彤和张云云完全是两个性格,彤彤内敛含蓄,云云活泼开朗。 两个女孩来了就会给我们做饭。 张云云私下里问我,敖婉是不是我女朋友,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我赶紧摆摆手,那是我姑奶奶,我还敢让她当女朋友?那简直就是祖宗! 听我说敖婉不是女朋友,张云云的表情竟然轻松的些许,一个劲冲着我傻笑。 白奕言在旁边捅捅我,“你老婆吃醋了!” 我喝水差点没喷出来,这小子要不就不说话,一说话能把人噎死。 之前我没在意,现在一回想,这小妮子不会把那边在村里拜堂成亲的事当真了吧? 这可麻烦了,这事真是不能让人家姑娘误会。 等他们姐俩在来,我就只能躲出去了,把白奕言留在家。 可能姐俩也感觉出来了,来的次数也就少了很多。 从青山庙回来那天开始,敖婉就一直躲在自己屋里,每天就出来一两次。 有的时候我经过门口,总能听见若隐若现的哭声。 我实在有些心疼,晚上就敲门进了她的屋子。 不愧是女生的屋子,敖婉的房间都是粉红色的装饰,收拾的干净整洁,而且房间里有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花香味。 敖婉坐在床边正在看书,见我进来微微一笑,“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从哪开始说,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心情还是不好吗?” 敖婉摇摇头,“没有,只是想起来一些总是想忘掉的记忆。” 敖婉这说话水平真的越来越文青了,果然蛇不能太有文化。 我俩的对话停在这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屋里的气氛一度有点尴尬。 我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见她没事起身准备走了。 敖婉轻声对我说:“十三,沈妮妮你要小心,这次你去青山村其实是被人算计了。” 我当然明白,这出马仙协会也都不是什么善茬,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我约敖婉去逛街,想给她买两身衣服。 听说女生买买买心情就会好不少,我也没谈过恋爱,只能用这种笨方法。 敖婉淡然一笑,说我马上就要来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机就响个不停。 这人是在“十三大仙平事群”里找到了我的电话,求我赶紧去,说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敖婉果然料事如神,她歪着头朝着我笑笑,我带着白奕言就去找这人了。 他约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 等我到了他们家,屋里传出的都是阵阵哭声。 我以为人不行了,赶紧冲进了屋里。 只不过眼前这一幕也足够让我震惊,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周身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那泥巴完全裹住了男人多半个身子,只留下一个头。 男人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哀嚎,嘴里发出呜咽声我压根听不懂。 这时候一个女人跑到我面前扑通就跪下了,“你是十三大仙吧,快救救我丈夫吧!” 说完就一个劲晃我的腿,说实话我没搞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赶紧把女人扶了起来,我让女人给我讲讲事情经过。 女人一边哭一边说了半天,我方才大概听明白一些。 男人名字叫刘广,今年刚四十岁,家境殷实。 平时的爱好就是钓鱼,今天去水库那边钓鱼,结果就被什么东西拉进了水里。 他本来就会水,周围一起的朋友也没太担心他。 觉得这人一会自己能游上来,结果他掉进水库里挣扎了半天人竟然没影了。 第82章 放生 几个朋友赶紧下去救刘广。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把刘广往上拉。 眼看着就要救上来了,但是突然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使劲把刘广往下拽。 他们一开始以为是脚下缠了什么水草,三个大男人一起往上拉愣是没拉动。 差点几个人一块沉了下去。 这时候岸边也有不少人围观了,见出了事又跳下去几个人一起帮着救人。 在他们的帮助下,刘广才从水库底被拖了上来。 但是拖的时候,本来清澈的水忽然浑浊不堪。 等把刘广救上岸了,这小子除了头全身都被裹了一层厚厚的淤泥。 那淤泥裹得看起来好像一个壳一样,把刘广完全包在了里面。 然后就是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刘广跪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说实话这情形有点让我手足无措,“身上全是淤泥为什么不先清洗一下,然后再看看哪里受伤了?” 刘广媳妇一边哭一边说:“我只要一碰他身上的泥,他就说疼,碰都不能碰!” 我上前准备查看一下,才发现就我们说话这一会的功夫。 刘广身上本来还潮湿的淤泥正在变干,比我进来的时候干很多了。 我用手指捅了捅,已经有了硬度,要用很大力气才能留下一点痕迹。 在我捅的同时,刘广大喊:“你轻点,疼!” 这泥非常厚,跟的身体还有点距离,怎么这么一戳就会疼? 说实话,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前后看了看,这泥就好像长在了他的身体里,完全不像是后来裹上去的。 跟刘广的身体简直要融为一体了。 要说刘广落在水里,能往下拽的我能想到的就是遇见了水鬼。 水鬼这东西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过,水鬼又叫溺鬼。 一般都是投水自杀或者不小心溺死的,怨气很重。 水属阴,这些水鬼在水下无法得到阴差引路,久而久之就会变得穷凶极恶。 他们能摆脱这里的唯一出路就是找个替身,自己才能去投胎。 一般水鬼遇到合适的替身,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刘广就算不死也会丢半条命,可现在看他的样子,痛苦的根源是满身的泥。 这淤泥现在跟刘广长在一起,甚至发展出了痛觉。 而且这泥没有糊住刘广的脸,很明显是想给他留条生路。 我看了一眼刘广的面相,虽然他现在疼的表情十分狰狞。 刘广眉上外侧之处,这里在相面的术语里称为天仓。 天仓之处丰盈饱满这明明是大福之相,只是那里隐隐透着一丝黑光,如果道行不够,几乎察觉不到。 我皱起眉头有点想不明白。 此时刘广身上的淤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变硬,最恐怖的是里面竟然长出了血管。 这是完全要成为刘广身体的一部分了。 刘广媳妇一个劲催我:“十三大仙,您快看看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家刘广平时行善积德,怎么能遇到这样的事呢?” 说完就止不住的一顿哭,我扬起眉毛有点诧异。 刘广媳妇可能以为我不信她说的话,就从家里翻出了一堆捐赠证书。 刘广是佛教信徒,经常去庙里捐香火,烧香拜佛,这些年几乎都很少杀生,而且还放生,就算是喜欢钓鱼,钓上来也会再放生。 家里就算进一只蚊子,刘广都不会用蚊拍或者蚊香,告诉家人随它去吧,这都是自然的造化。 虽然在我看来刘广有些教条了,但是从他的天仓看确实是积福之相。 我准备跟白奕言去刘广落水的水库去看看。 这水库离刘广家不远,开车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 刘广媳妇带着我们一起去的,一边走还一边说:“今早上他还去放生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好人都受罪,那些坏人能长命百岁?”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接话茬,心里大概有点数了。 等到了水库,见不少人正拿着网在那捞什么东西。 我下车在水库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水面上飘了很多动物的死尸,那些人正在捞死尸。 我有点纳闷,问下面那些用网捞东西的人,“这水里怎么会这么多死尸?”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叔说:“这都是那些放生的人搞的鬼,光知道放生,也不看看能不能放生,这不知道谁放了一堆海水龟在这里,这是淡水,海水龟不死才怪,苦的是我们,还得费力捞出来,不然不破坏环境吗?” 这时候在我旁边的刘广媳妇说:“这些龟好像是刘广放的。” 全对上了,这回事情明朗了。 放生本来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但是放生也要适度,也要看放的生物能不能你在放的地方存活。 现在很多动物几乎都是养殖的,放生了几乎没有办法在野外生存。 还有一些物种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物种,放生在这里就会成为外来物种,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可能没有天敌,就会疯狂繁殖,从而破坏原有的生态环境。 更有甚至,就像刘广这样,连放生物种的生存条件都没搞清楚随便去放生。 把海水乌龟放在淡水里,这不是放生而是屠杀! 刘广放的数量巨大,显然是这些乌龟无法生存,积攒了大量怨气,报在了刘广身上。 若不是以前他积攒的福报,这一次只怕是在劫难逃。 回到刘广家,我让东南角立了一个香台,点了三炷香。 三炷香两短一长,说明这事还有的商量,那些乌龟也不是真的想要了刘广的命。 我烧了往生符,嘴里念着往生咒,先超度这些死去动物平怨气。 我往生符一张接一张的烧,嘴里的咒语一直念着。 后来我带的往生符都不够了,白奕言就代替我在旁边写,赶着写赶着烧。 足足超度了三个小时,往生符烧了几百张才把这些东西送走。 我连水都没敢喝,一直在不停的念咒。 刘广到底放了多少乌龟啊,感应到都超度完了我才停下。 让刘广亲自过来,给他们烧纸钱。 这些纸钱可不是我们常见的纸钱,是活纸钱! 第83章 再见会长 就是之前我用过很多次1:1兑换的那种纸钱。 所谓活纸钱,都是敖婉用自己的关系,将这边用的钱兑换成那边用的。 咱们平时烧的那些钱在那边算是散钱。 而这种活纸钱是硬通货,换句话说就像我们这边的金条。 不管发生什么事,黄金永远还是值钱的。 我跟他们商量了个最合适的价格,差不多要五万。 我也跟刘家说了,这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它们的,算是消他们的业报。 有活纸钱再加上往生超度,这些东西也答应放过刘广了。 毕竟也没有真的想致刘广于死地。 现在看,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得好好赚钱,有时钱也是真好使啊。 刘广艰难地爬过来,将活纸钱一张一张地烧了。 嘴里还不断念着我教的功德咒,助于他散去业报。 刘广身上的淤泥在我超度的时候已经完全干了,上面还有一块一块的花纹。 刘广现在只有头和两只手可以动,俨然就像一只大乌龟。 等烧完了最后一张活纸钱,只听“咔嚓”一阵脆裂的声音。 刘广身上的淤泥裂开了几道缝,白奕言赶紧上去帮着剥离开。 这淤泥刚才已经贴进了他的皮肤,如今剥离下来,上面都蘸着皮肉。 刘广疼得嗷嗷惨叫,也是没有办法。 等淤泥都清理完了,白奕言就给刘广涂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 白奕言的药都是最好的,是白仙一族百年传承留下来的,我自然不用担心刘广恢复的情况。 好在淤泥存在的时间不算太长,粘连的皮肉不算太多,但接下来的日子刘广也得好好休养一阵子。 我想起刘广媳妇曾经抱怨说,好人都受欺负,坏人能长命百岁。 其实并不是这样,无论好人坏人,这世间都是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这是自然的定数。 你现在正在经历什么,一定是你之前种下了因。 如果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生活,那就现在去努力改变,将来自然会得果。 我告诉刘广他是有福报之人,不要因为这一件事而放弃做一个好人。 刘广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 这世间之人大多偏执,觉得做了好事一定就应该有善报。 遇到一次不好的事,就误入歧途,那是在消耗自己的福报。 刘家的事处理的还算顺利,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我跟白奕言准备出来走走。 我跟这小子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虽然他说话少,但是人非常靠谱。 有几次关键的时候,也都全靠他提点。 我问白奕言有什么买的,我买给他,算是谢礼了。 白奕言也不多少说话,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走到乐器行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我俩进去转了转,白奕言指着其中一把吉他,“要它!” 这小子真跟敖婉一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有点惊讶,“买倒是没问题,你会弹吗?” 说完我脑子里出现一只刺猬站在吉他上,弹小星星的画面,我立马摇摇头,简直不堪入目。 也是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呢?这孩子第一次这小子张口跟我要东西。 买完了,白奕言背在身后,一路都是笑嘻嘻的,能看出来这小子是真开心。 我俩往家走的时候,忽然被两个人拦住的去路。 这俩人我见过,上次在我家跪在地上,等我进屋俩人才起来。 一个是出马仙协会的副会长李全德,还有个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长相有些刻薄,一看就不太好说话。 李全德上前跟我打招呼,“十三在这里逛街呢?” 我对这无聊的客套也是懒得接,“李会长找我什么事?有话就说吧。” 李全德微微一笑,“十三老弟还真是快人快语,不愧是你师父的高徒啊,张会长想请你过堂一叙。” 我对出马仙协会这些人其实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上次他们让我去青山村送饭。 我一直觉得被他们算计了,但是又没有直接的证据。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直觉告诉我应该离他们远远的。 但是他说是张元洲会长找我,我还是有点想去,我对这个老头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而且我总觉得这个老头应该是上次人太多了,他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我和白奕言跟在李全德的后面,走到县中的一处城中村。 别看是城中村,因为这片房子是以前的古迹,本着保持历史遗迹的理念,这片房子其实价值不菲。 我们到了村里最大的一座房子,李全德满脸堆笑地说:“张会长就在里面,十三小友你进去吧。” 我点点头,白奕言跟在我身后,被李全德拦住:“会长说了,只能十三小友一个人进去。” 白奕言有些担心的看向我,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没关系。 张会长的房子里面装修的非常古香古色,满屋子一股供香的味道。 我闻的出来,这是出马仙特意调制的供香,以前我师父也经常用。 他说出马仙跟佛教和道教都有所不同,修行方式的区别所以必然不能用他们的供香。 我师父自己调制的供香因为混合了檀香和花粉,所以总是在檀香之中还能闻到些许花香。 我走进内室,见张元洲会长正在伏案品茶。 见我进来,他朝着我点点头,“十三小友过来尝尝我这茶。” 我恩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距离我上次见张会长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看来有些憔悴,整个人似乎消瘦了一些。 不过他毕竟岁数在这,我也没太多想。 我坐在茶几的旁边,张元洲给我倒了杯茶,我闻了闻,这茶味道有点怪。 而且茶汤是蓝色的,怎么看怎么像一碗刚冲好的板蓝根。 张会长示意我尝尝,茶水散发一股子中药味,不会真的是板蓝根吧? 我也不好推辞,就把茶水一口干了。 还别说,虽然闻着味道有点怪,喝到嘴里确实清新可口。 整个人都感觉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轻松。 张元洲站起来绕着我走了一圈,莫名其妙的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第84章 结婚赴宴 这话我是真的摸不着头脑,“我们以前很熟悉?” 张元洲不说话,喝了一口茶水竟然两眼发红,好像要哭了。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时候要来个人不得寻思我欺负老头啊。 我赶紧扯开话题,“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张元洲掐掐手指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看了一眼手机,今天没什么特别的节日,“今天是农历九月初二。” 张元洲闭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我发现他整个人都有些虚无缥缈,说白了我看张元洲有点重影,就好像没带3d眼镜看3d电影的那种感觉。 我明白他这是老仙上身了,每个人老仙上身的反应不同。 有人是文堂,就是端坐在这就能看事。 有人是武堂,说白了就是跳神,老仙上身不同反应罢了。 过了一会,张元洲睁开了眼睛,他开始拼命的喘气好像刚刚剧烈地运动完一般,整个人都显得很累。 张元洲喝了一口茶汤,缓了半晌说:“你的堂口跟我们都不一样,是个上方堂,不需要齐全的四梁八柱。” 我哦了一声,其实我们家堂口什么样我太不是很清楚,我就知道敖婉确实很厉害。 “你的掌堂教主也非池中之物,大灾之后方才能有大福啊。”张元洲淡然地说道。 我的掌堂教主自然就是敖婉,不过大灾大福这样的话我也是听不太明白。 我还没等说话,这时候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张老头,你在这搞什么门道呢,还把大门锁了。” 说完就进来个壮汉,胳膊上都是纹身,这人不正是老钱吗?那个放高利贷的,还拿走了我三十万,沈妮妮的手下。 老钱见我在,立马堆笑,“呦,査十三在这呢,你小子命挺大啊,青山村你都出来了?” 张元洲瞪了老钱一眼,喝道:“出去——” 老钱嘴里咕哝着刚要骂人,见张元洲态度坚决,也就只好退了出去。 “只是你这四梁八柱至少要有个碑王,否则你被奸人所害都难以察觉,再过七日你来找我。”张元洲说完这些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也没想多呆,礼貌的点点头就往外走。 临走的时候老钱叫住我,“那老不死的跟你说什么了?” 我冷笑一声,“你不是出马仙吗?这事你去问你家老仙啊。”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张元洲所说的碑王,其实就是掌管堂口清风仙的,所谓清风仙就是鬼仙。 一般情况下碑王是由自家祖先担任的,虽说碑王只是一个普通教主级别的人物,只能坐二排教主,但影响却非常大,一个堂口是否稳定不看掌堂教主,而看碑王。 因为我家立堂口之处就没有清风仙,所以也没设这东西。 张元洲让我七日之后再来找他,我算算日子,七日之后正是农历九月初九,是仙门的登高日。 出马仙一脉有三个比较重要的节日,农历三月三仙门创立,传说这天通天教主创立了动物仙门。 农历六月六,是仙门长寿节,农历九月九就是登高日。 出去我带着白奕言回了家,把张元洲跟我说的话跟敖婉说了一遍。 敖婉先是十分震惊,然后掐着手嘴里念叨一番,淡然地说:“是到时候了。” 我也搞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问了也白问。 在家呆了两天,这天我在微信上收到初中同学的结婚邀请函。 翟佳,是我们初中的学霸,一直到现在也是学霸,最让我羡慕的是他跟现在的女朋友是从校服到婚纱的。 翟佳结婚的对象也是我们初中同学叫许佳佳,听说俩人初中就互相暗恋,但是谁都没耽误学习。 现在两个人在帝都有不错的工作,买了房子,这次回老家办婚礼来了。 都是同学人家都结婚了,真是人跟人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俩人也都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我也只有羡慕的份。 俩人结婚定在了我们村里,我跟敖婉说了一声,就准备回村参加婚礼。 敖婉倒是没说什么,白奕言立马自告奋勇让我带着他,这小子明摆着就是想去吃席。 我还想说他,自打我给他买了吉他,他天天跟弹棉花似得,根本不让人睡觉。 吵得楼上楼下来敲我们好几次门,刺猬不用睡觉,人还得休息呢。 我摆出一副不情愿的姿态,白奕言当做没看见。 我俩赶早回到村里,我们这的习俗是白天办婚礼,吃席,晚上闹洞房。 所以这席面一开基本上就是三顿饭全天的,小时候我最喜欢吃席,终于能改善生活了。 我俩到的时候同学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都在各自讨论着自己过的怎么样。 有不少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我一出现他们表情就各异了。 有的十分热情与我打招呼,有的表面和气背后白我两眼,有的压根就当没看见我。 如今我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世面,不管别人什么态度我也淡然一笑。 翟佳看我来了上来一阵客套,“十三啊,咱们多少年不见了,我现在听说你可出名了,我跟佳佳远在帝都都听说了。” 我笑了笑说了些祝福的话,许佳佳礼貌朝着我一笑,然后转头就走了。 许佳佳是个性格非常冷傲的人,上初中的时候她就不怎么喜欢我,如今这态度我也没有太在意。 就在许佳佳转身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她背后仿佛站着一个黑影。 结果被来的宾客挡住了,我赶紧走进一看,那黑影又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可能得了职业病吧。 同桌上一起吃饭的老同学都把我当做了焦点,对于我这行有的人是半信半疑,有的人是极尽嘲讽。 有不少同学管我要辟邪符,我平时身上确实备了一些,就直接送给了他们。 听他们吐槽在大城市工作烦恼的时候,我跟白奕言躲在角落也插不上话,我甚至有点自卑了。 折腾了一天,等到闹洞房的时候我本来看着新人就去就准备走了,这时候屋里忽然传出来尖叫声! 第85章 鬼剃头 我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可我发现众人压根没在意,还开新娘的玩笑说新郎还没进去,新娘大喊什么,一点都不矜持! 外面一众人哈哈大笑,我有点无语,赶紧叫翟佳进去看看。 我们这闹洞房的习俗是新娘先进新房,然后新郎跟众人一起进新房。 在新房里看他们喝喝酒说两句吉祥话我们也就出来了。 现在都是文明结婚,我们这边打小也没有不文明的婚闹。 翟佳可能也听出来不对,立马进门看看情况。 只见新娘一个人躲在墙角,头上还捂着被子。 看见翟佳进来,哭着就扑了上去说有人要害她。 这话给众人整的一头雾水,要说翟佳的新房是翟家新盖的,就为了他们结婚用。 因为俩人都不长在老家,这房子只盖了一间,屋里的家具家电也都很简单。 能藏人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翟佳打开衣柜又看了看床下根本没人。 窗户也是锁的好好的,没有打开的迹象,顿时有点懵了。 许佳佳嘴里还是念叨和有人害她,问什么也不说。 这时候参加婚礼的年轻人开始起哄,这是嫂子跟翟佳开玩笑呢,让他快点进来。 翟佳也跟着赔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大家走了。 可我注意到,许佳佳一直捂在头上的被子上有几道划痕,那明显是用刀划的。 只是人太多,翟佳也未必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好说什么。 我走了时候,让白奕言给了他俩一人一张驱邪符,也算是我这个老同学的一点心意。 参加完婚礼,我跟白奕言回村里的房子住下了。、 搬走这么几天,屋里已经是一层灰尘,我俩简单打扫一番,时间不早就睡下了。 梦里我遇到了师父,自打上次青山村一别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不知道师父去了哪,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在梦里师父很奇怪,他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仿佛要给我。 等我定睛一看,师父手里抓的东西真是一颗人头,还是张元洲的人头。 我吓的立马醒了,看看了表才凌晨三点。 看到微信里有很多条未读消息,是我们初中同学群。 大家相约能留下的就留在村里,三天翟佳他们这对新人回门了,我们再相聚在一起。 正好我没什么事,就在村里多呆了两天。 这期间刘大元天天来我这问敖婉咋没来,这是馋敖婉做的饭了。 我鄙视的看他一眼没搭理他。 等到三天后,我们这些同学又聚在一块,大家谈天说地的,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时候许佳佳走过来,头上戴个渔夫帽,脸上捂了个大口罩,低声说:“査十三,一会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我有点受宠若惊啊,有印象以来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我应了一声,就跟在她后面,她把我带到俩人的新房,翟佳也在里面。 见我来了俩人互看一眼,齐齐给我跪下了。 这一下搞的我不会了,我赶紧把俩人扶起来,“你们夫妻俩这是什么情况?” 许佳佳此时把帽子和口罩摘了下来,我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结婚那天还美的如天仙一样的许佳佳,如今头上的头发几乎没剩下多少,看得出似乎故意剃的。 而且脸上都是伤痕,好像是什么人用手抓伤的。 “这是鬼剃头?”我有点诧异的问道。 翟佳点点头,“我俩晚上睡觉的时候,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觉得屋里特别冷,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许佳佳几乎要哭了,“十三,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人毁容了,第一天头发是一块一块的掉,到了第二天头发近乎都没了,今天早上我脸上都是伤痕,我也不知道自己招了什么东西了。” 说完掩面开始哭,脸上有伤痕,眼泪划过她疼的直撇嘴。 翟佳拉着我的手说:“十三,我知道这方面你是专家,今晚上你就去我们新房一块住吧,帮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差点没喷出来,人家两位刚结婚的小夫妻,我去人家新房住算怎么回事? 看我满露难色,许佳佳赶紧接话,“没事,我不介意,我还得谢谢你呢,十三。” 听许佳佳这么说,我多少松了一口气,毕竟我是去看事了,也不是干别的,有什么不能去的。 到了晚上,我跟翟佳他们一起回了新房子。 我在他们的卧室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 要说遇到鬼剃头这种事,一般都是老房子死过人的那种凶宅,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翟佳夫妻俩是新盖的房子,这房子坐北朝南,周围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屋里的摆设也简单,没什么能成煞的地方。 但是比较尴尬的就是我们三人在这一个屋,屋里只有一张床。 他俩礼貌的让我睡在床上,我瞬间就碉堡了。 人俩新婚的床我睡上面合适吗?咋想也不合适,我就是睡在上面也别扭。 我赶紧让他俩睡回去,我在边边角角打个地铺就行了。 废了好半天的唇舌,才把他俩劝回去,这时候也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在地上躺着,刷手机看视频。 我发现人家刷某音的时候不是美女就是腿,我这大数据给我推的不是冤案就是鬼! 想刷美女压根不给我推,大数据还真是精准啊。 刷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也有点困了。 翟佳他俩应该已经睡着了,睡的特别熟,尤其是翟佳的呼噜声很大。 我本来想换个姿势继续刷视频,但是困意袭来不知道啥时候就睡着了。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就觉得周围特别的冷,冷的让我把被子都裹在了身上。 我翻个身立马意识到不对,但是眼睛怎么睁都睁不开。 我立马用手掐了个驱邪咒,整个人才稍微有了点精神。 我睁开眼睛想看看情况,此时一只枯黄的手摸了我脸一把。 那手冰冷至极,好像刚从冰箱里出来的一样。 我没敢轻举妄动,等我看清眼前的东西,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86章 反噬 眼前这东西是一只带毛的爪子! 没错!只有一只带毛的爪子,没有腿,没有手,没有脑袋和身子! 只有一只带毛的爪子! 我愣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没看错,那爪子是黄色的,有些干枯,但是爪子上的指甲盖极为锋利。 那只爪子在我脸上摸了半天,似乎感觉出来不对了,又朝着床那边过去了。 这爪子怎么看都像是黄皮子的爪子。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那爪子已经溜到了床边,速度非常快! 我赶紧追了过去,此时屋里的温度似乎降到了零下。 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起身只觉得全身冷得厉害,上下牙都打寒战。 那也没办法,咬着牙起身,要不然许佳佳还不得被这东西毁容了。 那爪子已经在翟佳的脸上了,跟摸我一样,在他脸上摸了摸。 这爪子虽然没有眼睛,但是能感觉出来这人是不是它要找的人。 我立马伸手上去就要抓,那爪子瞬间已经跳到了许佳佳的脸上! 我无语了,拿符咒已经来不及了,立马将自己的指尖咬破,掐了一个驱邪咒。 用我人生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东西点去。 此时爪子似乎已经确认自己到了徐佳佳的脸上,正要使劲挠下去。 被我这么一点,瞬间干瘪了,化成了一节节的白骨。 这爪子被我指尖血镇住之后,屋里的温度开始上升。 许佳佳感觉出自己脸上不舒服,瞬间坐了起来,翟佳也跟着醒了。 他俩就看见我站在床边上,手上全是血,睡衣也不怎么整齐。 我们仨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天,许佳佳立马转过身去。 翟佳也咳嗽了两声,看见散落在床上的骨头,“十三,这是什么东西?” 我把那些骨头捡起来,闻了闻,果然有股子香灰味,这是出马仙特制的骨头。 属于出马仙刚入门伎俩,就是可以供出马仙驱使的散仙。 叫一句散仙都是尊重,就是借着出马仙堂口刚开始修炼的仙家,属于仙家里的实习生。 地位还没有我们这些弟马高,甚至还有被我们驱使来办事,类似于刚入职的菜鸟,做点跑腿的工作。 我把屋里的灯点亮,又在屋里找了一圈。 翟佳见我正在翻箱倒柜的,便问道:“十三,你在这找什么呢?” “本体!”我也没多说,但是屋里确实没有,我一抬头,看见了头上的房梁。 我让翟佳去给我搬来个梯子,因为东北农村的房子举架都普遍偏高。 我站在梯子上,再拿根棍子勉强能够到房梁,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梁上有个东西。 我用棍子往下一捅,那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瞬间一股子臭气弥漫了整个屋子,翟佳还好,熏得许佳佳直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我让翟佳把窗户打开通通风,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房梁之上是一只死黄皮子,已经开始腐烂了,看来放在上面有些日子了。 这黄皮子没有爪子,而刚刚溜下来那只爪子就是这只黄皮子的。 翟佳有点摸不着头脑,“谁会在我们的新房里放一只黄皮子呢?” 我转头问:“这东西略过了我的和你的脸,明显是想害许佳佳,你们俩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翟佳和许佳佳互看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我们很多年都不回来了,能在村里得罪谁呢?想不通。”许佳佳皱着眉头问。 许佳佳说话的时候,我看到翟佳脸上掠过一缕不自然的表情,见我盯着他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就问许佳佳:“你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佳佳瞬间来了兴趣,“还能这样?那太好了,十三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倒想看看害人的到底是谁。” 翟佳马上劝阻道:“佳佳,咱们刚刚结婚就算了吧,就当给咱们自己积福报了。” 许佳佳冷哼一声,“那怎么行,被剃头被毁容的不是你,你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十三,你都需要什么,明天我去准备!” 翟佳朝着我一个劲挤眼睛,我就当没看见。 我把黄皮子尸骨拼在一起,将神光镜放在黄皮子之上,然后将黄皮子整个烧成了灰。 许佳佳愣头愣脑的看着我问:“这就行了?” 我恩了一声,“你睡觉吧明天自然有人会找上门来。” 翟佳脸色有点惨白,两个人各怀心思就又躺下了。 我知道已经把闹事的东西处理了,自然心里也踏实多了,一翻身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听见的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我赶紧起身,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翟佳两口子已经起来了,好像正在院子里吵架。 等我简单洗把脸出门一看,翟佳坐在地上用手正捂着脸,许佳佳站在她身边不停的打他。 翟佳的父亲母亲在一旁拉架,院子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满脸都是血痕的女人。 看来就是她了,放黄皮子在他们新房里的就是这个女人。 而我用神光镜,将黄皮子的冤念转到了主人身上。 我上下打量了这女人,怎么眼熟?不对啊,这不也是我们的同学吗? 还是许佳佳的好闺蜜王小萧,这什么情况,我脑子一下懵了。 后来我听他们三个人吵架我才明白了。 翟佳有段时间跟许佳佳吵架,俩人差点分手,许佳佳总是跟闺蜜王小萧吐槽。 王小萧其实暗恋翟佳很久了,所以趁着他俩吵架的空挡,就介入了两人的感情。 翟佳和王小萧在一起一段时间,也是背着许佳佳的。 但毕竟俩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也该结婚了,翟佳已久决定跟许佳佳结婚,但跟王小萧也没断。 翟佳真是个活脱脱的渣男,脚踏两只船,王小萧看两人在一起心生嫉妒。 就花钱找了位出马仙给他俩点教训,结果没想到反噬到自己身上。 越想越怕一早上过来道歉来了,毕竟自己做了亏心事。 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身边,果然是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昨晚我看翟佳的表情,其实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几分。 第87章 不情之请 其实我在昨天烧那黄皮子的时候,已经减轻一些那东西的怨念。 否则今天王小萧哪能活着回来,那东西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 我能做的也都做了,他们三个人的恩恩怨怨我就不好再参与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专心跟这个人在一起。 人这种生物感情复杂多变,谁也不会保证一生只对一个人动心。 动心是一个人的本能,但是选择忠诚却是一个人的品性。 不爱了就放手也没什么丢人的。 想到这我就想起来非主流时期有那么一句非常流行的话,如果爱请深爱,若不爱请离开。 我追求的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时候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敖婉的样子,甚至脑补我俩手牵手一起生活的场景。 刚想到这,我感觉脸一疼,得了,这妮子感应到我的想法了,隔着老远提醒我别瞎想呢。 要不说当出马仙便是啥好事,大老远都知道你啥,比我肚子里蛔虫还快。 我回到县里半日,就听他们在同学群里讨论。 许佳佳准备跟翟佳离婚了,成全他跟王小萧。 她在群里把收同学的礼金也都退了回来,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我突然有点佩服这个叫许佳佳的女子,做事坚毅果断,果真是个能成大事的女子。 回到家敖婉一边吃薯片一边看《聊斋》。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小妮子看的东西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清了清嗓子,“吃薯片容易胖,再有你看这个不害怕吗?” 刚问完我就后悔了,我怎么把她当普通女生了,她可是敖婉啊! 敖婉哦了一声,把薯片放旁边,“这个蒲松龄写的书我之前看过,现在被拍成电视剧,果然还是电视剧更好看。” 我啧啧称奇,这还是条文艺女蛇,“你什么时候看过这书啊?” “就从有这本书没多久开始看的呗,也是个奇人,肉体凡胎又不是弟马,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动物的事?”敖婉一本正经歪着脑袋问我。 我差点没喷出来,蒲松龄这本《聊斋志异》写于清朝,“你到底活了多久啊?” 敖婉耸耸肩,一脸认真地说,“反正你太爷爷我都见过。” 卧槽,这一杆子直接整到我祖宗辈去了,同时也勾起了我好奇心,“那你见过我父母吗?” 我本来只是好奇一问,敖婉神情却突然凝重起来,把电视关了径直走到屋里去了。 我被她这波操作搞得一头雾水,难不成她还真知道我父母是谁? 其实这么久了我内心一直有个疑问,我是个健康的男孩子,当初父母为什么要抛弃我呢? 如果说是因为当时的经济条件不行,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 却从来没听说谁来找过我,有时候我想我可能跟孙猴子一个妈,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农历九月初七,张元洲告诉我农历九月初九去找他。 我设置了一个备忘录,现在的记性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闲来无事,白奕言在那里跟着教学视频学吉他。 我又开始翻阅《地仙记》,算是扎实自己的知识吧。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自打我搬来县里,“十三大仙平事群”早就把我地址发出去了。 所以来人我也不稀奇,我上前开门,来的正是张彤彤。 她跟她妹妹张云云自打我躲着她们开始,已经很少来了。 张彤彤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我这人心软,尤其是看不得女人哭,就赶紧把张彤彤迎进来。 她一进来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就是不停的抽泣。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就把纸巾递给她,轻声问:“怎么了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张彤彤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一沓子钱递给我,“十三,这是我还你的,我欠你三十万,我一点一点还。” 我赶紧推辞,这钱花出去我就没打算要回来,“就算还也应该是你那个不是东西的前夫来还,怎么也不能让你还啊?” 我知道张彤彤这么久以来很不容易,存下这一万块钱还不一定是怎么省吃俭用才有的,况且她还有个儿子豆豆,怎么我也不忍心要。 推辞了半天,我告诉她再提钱的事以后就不要来往了,这才把钱收了回去。 张彤彤刻意不看我,几次张口又硬生生噎了回去,我知道这是有事想求我。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尽量帮你的都不会推辞。” 听我这么说,张彤彤赶忙说:“十三,我想请你当我男朋友!” 这话一出我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连在屋里弹琴的白奕言琴弦都断了,跑出来听墙角了。 张彤彤脸微微涨红,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想让你装一装我不男朋友,李胜自打跟我离了婚总是纠缠我,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出我在县里的住址,天天来家里骚扰我,要是他知道我新男朋友是你,估计会知难而退。” 我默不作声,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想想李胜也确实是这样的人。 张彤彤见我犹豫,立马又说,“你要不想也没事,我已经够给你添麻烦的了。” 我摆摆手,表示可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张彤彤说每天晚上赶上她下班的时候,李胜都会到家门口去堵她。 张彤彤想让我现在去她家,这样李胜来了看到我在,也就不敢造次了。 我点点头,随即拿了些东西跟张彤彤准备回去。 白奕言看了我一眼,赶紧把门关上,“这次我就不去了,我交不起电费!” 一句话又给张彤彤说不好意思了,这刺猬都从哪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张彤彤租的房子离我家不算太远,我俩刚到门口,就看到走廊里放了两个半个人高的那种纸人,还有祭奠用的花圈。 张彤彤无奈地准备扔进垃圾桶里,“李胜是疯了,他说我要是不跟他复婚,就跟我去地府做鬼夫妻天天给我送花圈纸人。”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渣! 第88章 教训渣男 我拦住了张彤彤,让她把花圈扔了,这两个纸人留下。 两个纸人是一个童子,一个童女。 惨白的脸上画着两坨腮红,说实话大晚上看见有点吓人。 而且这纸人没有点眼睛,这一看就是扎纸行家的作品。 纸人不点睛,否者这东西该活了。 张彤彤把门打开迎我进屋,屋里弥漫着饭香,我把两个纸人抬进了屋里。 我看桌子上摆了四盘精致的小菜,都是我爱吃的。 张彤彤轻声说:“十三你饿了吧,先吃饭吧,一会李胜来了你再没力气。” 我一寻思也对,对付这种无赖确实耗费气力。 我跟张彤彤吃饭的气氛有些不对,她一直红着脸,也不敢看我。 我为了缓解气氛,咳嗽了两声,问道:“最近张云云怎么样了?” “她去临县打工了,说是要多赚点钱。” 我恩了一声,这就对了,女人永远要靠自己,做自己的女王 吃过饭,我从包里拿出朱砂给那俩个纸人点上了眼睛。 张彤彤看完,往我这边靠,“这纸人配上红色的眼睛有点吓人。” 无聊我俩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就听见门外有动静。 李胜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口,开始使劲砸门,“小贱人你出来,看老子没钱了就跑了,拽了老子还拐走老子儿子,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说完就使劲敲门,那架势好像要把门砸漏。 张彤彤有些害怕,死死的抓着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我示意她不用害怕,一开始我俩都在屋里谁也说话。 李胜显然没了耐心,开始用脚踹门,“小贱人我知道你在家,你现在长能的了,敢不给老子开门了?”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上前直接把门推开了。 李胜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直接摔个跟头坐在了地上。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反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一个大男人都听不下去。 李胜看到我明显一愣,上下打量了半天想起来我是谁了。 “你不是那个神棍吗?你怎么在这赶紧滚!”李胜说完以一个男主人的姿态就要进来。 我拦在门口一动不动个,气势十足,李胜见我半天没动,立马明白了。 “我说这贱人死活不跟我复婚,原来是跟你这个骗子在一起了,你找的是什么玩意啊,恶心我呢?”李胜指着张彤彤说道,吐沫横飞。 张彤彤忍无可忍,大喊道:“人家十三比你好一万倍,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有点震惊,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是从张彤彤嘴里说出来,倒是把我惊呆了。 李胜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挥起拳头就要朝我冲过来。 我立马后退了两步,两根指头朝着那纸人一挥。 两个纸人像活了一样,瞬间站在了我跟李胜的中间,抬起手就朝着李胜的肚子来了一拳。 李胜大喊一声,蹲在地上捂着肚子。 他以为是我打的,等抬头一看,见两个纸人挡在我们中间。 他看了一眼,“这怎么还有两个纸人?” 我冷笑一声,“这不是你送的吗?” 说完,我扶着张彤彤回到座位上,两指一挥,两个纸人就像活了一样,疯狂的跟李胜打在了一起。 正常的纸人当然是扛不住李胜几下就会稀巴烂。 但是我这纸人有仙家上身,自然不非同凡响。 上身的正是新来堂口的阿九那只猫,虽然我一直没见过它的存在。 但是一直可以感应到它,有事的时候它也爱帮忙。 李胜被一阵纸人狂揍的满脸都是伤,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他看到纸人活了吓傻了,本来一直想跑,但是被两个纸人同时堵住了去路。 李胜连滚带爬的跑下了楼,这可给张彤彤乐坏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这些年没少挨李胜的欺负,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让张彤彤把两个纸人摆在门口守一段时间,估计短时间内那小子不敢来了。 这两个纸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只要张彤彤不害怕就行了。 张彤彤冷笑一声,“纸人算什么,鬼我都不怕,李胜这样的人比鬼吓人多了。” 李胜那小子走了,我就不好再留下了,逼近孤男寡女的。 张彤彤也没挽留我,出门的时候我一脚不知道踢到什么,直接飞出去很远。 我低头一看是一节竹筒,这竹筒前后都被封的死死的,里面好像好装了什么。 竹筒上面还贴了符咒,具体是什么符咒我也看不清楚。 想来应该是李胜刚才带来的,没准又是坏张彤彤的。 她一个女人也什么主意,我就把这东西带在身上,准备回去研究研究。 等我到家,白奕言和敖婉都在睡觉,我把东西随手放在衣服了,也睡了过去。 等到了初九的日子,我在堂口上了香,就准备去张元洲家拜访。 正常情况下,九月初九这样重要的日子应该有仪式有贡品。 因为我们家堂口特殊,敖婉不吃贡品,也几乎不怎么顶香。 所以我一般很少在香堂上香。 我收拾好了东西,带着白奕言准备出门的时候,敖婉忽然拦住我,“这一次我跟你一起去,但我不现身。” 我恩了一声,她应该是感应到什么事情要发生才会如此。 我们步行了一会,就到了上次那个城中村。 其实张会长家非常好找,就是村里最高的那个房子。 等我们到了门口,发现似乎不太对,这房子周围都挂着白布,这是家里有人去世了吗? 我跟白奕言互看一眼,就往屋里走。 此时屋内人很多,哭声夹杂着说话声,让我分不清谁是谁。 但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就是那天在青山庙很多人都见过,他们都是出马仙协会的。 这时候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轻声问我:“贵客的名字是?” 我立马说:“您好,査十三!” 这时候里面有人喊,“贵客査十三前来吊唁!” 有人把已经点好的香放进了我的手里,我拿着香走了进去。 看见屋里遗像的时候瞬间脑子嗡了一下,张会长死了? 第89章 吊唁 可是七天前我见到张元洲人还是好好的呢?怎么这么两天人就死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灵堂之中放着张会长的遗像。 那个面目和善慈祥的老头,一周前还坐在这间屋子跟我聊天。 真的是世事无常。 就在我将供香放在香炉之上时,忽然周围刮起一阵旋风。 这是在屋子里,怎么可能会有旋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耳边一个声音传来,“带走我!”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正是张元洲会长吗? 那阵风刮过之后,我看了看周围。 前面吊唁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我打算站在人群中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这时候门口有人喊道:“贵客沈妮妮前来吊唁!” 我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画着浓艳妆容的女子扭着腰摆着胯走了进来。 她长了一头银发,可是脸却像个二十岁的少女。 老钱跟在沈妮妮身后,进来独独在众人之中只跟我打了个招呼,还挤了挤眼睛。 我都懒得搭理他,跟白奕言直接往后退。 沈妮妮上完香以后,就跟李全德低声私语了半天。 吊唁的宾客来的差不多了,李全德走到前面,清了清嗓子道:“众位宾客,今日是家师也是我们敬重的张元洲老先生功德圆满之日,仅由我代替家属,向各位的到来表示感谢。” 听到这我才知道,原来李全德是张元洲的徒弟。 出马仙这一行其实也讲究一个传承。 人的寿数毕竟是有限的,但是老仙却可以活很久。 所以一个弟马离世之前,老仙其实会有感应,要将这一堂人马传承下去。 说白了就是立个继承人,有的出马仙传给自己的徒弟,有的会传给家人。 说到底就看谁跟老仙有这么缘分。 想到这我似乎顿悟了一件事,张元洲作为老一辈出马仙,不可能感应不到自己即将离世。 就算自己不知道,堂上的老仙也会提醒。 他让我今天来找他,难道是有什么别的意图吗? 我真是无奈了,有道之人都是这样吗?为什么都不能直说,都喜欢让别人猜。 李全德继续道:“今日也是我们出马仙门重要的日子,九月初九登高之日,请各位随我与家师灵体告别!” 说实话我第一次参加出马仙家的丧事,看来这其中的说道还不少。 可我记得以前师父一直阻止我出马,其中的一条原因就是出马仙死后不入轮回。 若是堂上的老仙垂怜,会做个清风在堂口修行,将来也不会太差。 但是如果堂口的老仙不帮忙,很多出马仙就会成为孤魂野鬼,甚至慢慢消散灰飞烟灭。 所以大多数人都说出马仙没有好下场,就是以凡人之身窥探了太多天机。 这也许就是敖婉很多事情都不说的原因吧,毕竟有些因果也是我承受不了的。 我们跟随李全德进入了张家的香堂。 看得出来,张元洲不愧是出马仙协会的会长。 这堂口之上掌堂教主是用黄布盖着的,出马仙家的掌堂教主一般都不会直接示人,算是行内的秘密。 我说张元洲厉害,是看他这堂口的其他兵马。 清风仙就有二十几人,一般小堂口根本容纳不了这些人。 而且在一排同时还供奉了好几个上方仙。 我有点好奇上方仙在一排,那这掌堂教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众人在张元洲的仙堂又各上了三炷香,这叫过礼。 算是礼尚往来,毕竟我们这些出马仙一个人来却带着一群兵马。 等在立堂见完礼,又被李全德带着去后院与遗体告别。 说实话我这人眼眶浅,虽然我跟张会长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感觉非常投缘。 就像那种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这世间每个人的遇见都是缘分使然。 我跟随众人走到后院,此时我有点惊呆了。 要说农村的葬礼我参加的多了,跟随师父也处理了很多诡异的。 但是今天这遗体告别我着实不会了,只见张会长的遗体坐在了一尊黑色莲花台上。 因为已经去世没有肌肉支撑,整个身体的坐姿十分诡异。 更诡异的是,张会长头上还盖着个红盖头。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遗体告别,这是个什么说道? 我有点没明白,众人也都在下面议论纷纷,都被这场景震惊了。 李全德好像压根没在意,催促着大家上来跟遗体告别。 大家都躲在后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往前走。 我本来想先上去,告别之后就直接回家了,但是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我感应到仙家上我身了,正在控制我身体,同时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 我顿时明白,这是敖婉在提醒我,眼前这事有问题。 众人都说李全德应该第一个祭拜,显然李全德没搭茬。 此时,我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女声:“老会长对大家恩重如山,没想到你们这群人拜祭他一下都这么多推脱,不知道老会长在天有灵会不会寒心,既然如此,那就我这个女人先来。” 我都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沈妮妮,沈妮妮边说边走上前朝着老会长的遗体鞠了三躬。 转身刚要走,此时老会长头上的红盖头唰的掉了下来。 我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老会长满色青紫,眼睛几乎变成了两个黑洞,还不停的冒着黑气。 众人一见张元洲这幅样貌,都不禁后退了两步。 沈妮妮皱着眉头,在老会长周身转了一圈,嘴里开始念:“冤有头,债有主,天圆地方率令九章,吾今下镇为尔伸张!” 沈妮妮这一套给我说懵了,她念的是怨鬼咒,是驱散难缠恶鬼专用的。 沈妮妮刚念完,只见张元洲的尸体居然颤抖了一下。 在场的有不是出马仙的顿时尖叫了起来,纷纷往外跑。 没走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这点尸变算什么。 只见张元洲缓缓的举起左手,举手的时候胳膊上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左手慢慢指向了我,张元洲嘴里发出低吼声,随之整个尸体化成了一股黑烟! 第90章 堂单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压根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用怨恨的眼睛都盯着我。 沈妮妮满脸怨毒的看着我,“査十三,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恨,居然把邪术用在了老会长身上。” 我压根没明白其中怎么回事,老钱上来就把我两只胳膊反手扣在身后。 我赶紧挣脱着,嘴上骂道:“奶奶的,老钱你干什么?” 老钱在我身上摸了半天,摸到了上次我去张彤彤家门口捡到的那节竹筒。 老钱一笑,“老大,找到了。”然后把那竹筒扔给了沈妮妮。 沈妮妮拿着那竹筒,前后看了半天,眯着眼睛说:“好你个黑心肝的,众位看看这竹筒。”说完就扔给众人看。 在场众人看了一圈,都没见过。 其实那天我捡起来的时候,我也研究半天。 那上面有符文,看上去是古萨满语,只是后来忘了,那符咒我仿佛在《地仙记》里看过,只是记不太清楚了。 李全德从前面走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立马将那竹筒扔在了地上,自己往后连连退了好多步。 李全德一脸失望一把鼻涕加一把泪的指着我:“居然是你,是你害死了老会长,这东西是收魂罐,你害人死人,还要来收老会长的魂,你还是不是人啊?” 众人立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什么出马仙都是狐仙掌堂,他们家是蟒仙就是冷血,还有说的更难听的都是在说敖婉的。 听李全德这么一说,我方才回忆起来,收魂罐,是出马仙上乘之处,专门用来降服清风鬼魂用的,那上面的符咒正是镇魂文。 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系列都是有人设局啊,今天沈妮妮和李全德配合这么默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全德指着我的脸:“臭小子,你不用不承认,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我冷笑一声,“没有啊,没抵赖,没错都是我干的!” 李全德本来还想指着我说点啥,一看我全认了反倒是咳嗽两声,差点没呛到。 “大家看见了吧,他可是认了啊,没人逼他,他认了。”李全德不断的提高自己的嗓门。 我心里大概已经有数,我走上前,强大的压迫感让李全德步步后退。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儿多同行看着呢!” 我没搭理他,走到那竹筒之处,掏出开山木一下将那竹筒砍碎。 瞬间,从竹筒里冒出阵阵黑烟,笼罩了整个屋子。 我被熏得睁不开眼睛,这黑烟不是普通的黑烟,让人眼睛酸胀不停的流眼泪。 等我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张元洲家了,刚才周围的那些人都消失了。 我左边站了一个黑脸满脸是毛的人,这应该是阿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真身,白奕言就站在我右边。 我身后的上方是一只金灿灿的金鳞蟒蛇盘旋在上空,周身发出耀眼金光。 所到之处将那浓浓的黑烟全部驱散。 这人自不必说,是我们天下堂主的掌堂大教主敖婉! 她身上散发的那股子英气让人不敢靠近。 对面黑烟渐渐消散,我看见沈妮妮站在对面,不禁有点震惊! 更让我这震惊的是她身后的兵马,不但狐黄蟐蟒全部到齐,清风烟魂也不少,甚至还有两位上方仙! 我看了看足足有三十多位仙家,而我这就显得少得可怜,只有四位。 我立马意识到,我现在进入了堂单里的世界。 很多人以为出马仙供奉的这些仙家其实就只是个名字,有的神棍随便写两个名,压根没有这仙家。 其实不然,天地认可正统修行的仙家都有自己修行的道场。 就类似于观世音菩萨所修行的道场是南海珞珈山一样。 东北出马仙所修行的道场可以解释为另外一种空间,就像平行宇宙一样。 不是出马弟子是进不来的,而且堂单内的世界这只要一方掌堂教主能让你进来。 我没搞清楚这架势是什么意思,但看人数我们肯定是不占优势。 但是敖婉气势冲天,对方的仙家看着都不敢上前,单单气势上我们就拿捏死死的。 沈妮妮跟身后的众位仙家在说话,说的是上方语。 只是声音太小,我不太听的清楚。 此时上空乌云密布,敖婉在夹杂着乌云的金光之中朝着对方仙家盘旋而去。 上空黑压压的看不清了,只是一团混乱,虽然沈妮妮兵马多,但是她一直紧皱眉头并未露出任何轻松的表情。 我问身边的阿九:“你怎么不去帮忙?” 阿九白了我一眼,“我走了谁保护你?” 我无语了,合着我才是四个人里面最拉后退的那个。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小担心的,我知道敖婉的实力,但是毕竟对方有那么多兵马,不知道敖婉会不会吃亏。 还没等我担心完,天空忽然散开,云彩之上就只有敖婉金身在上方盘旋,而沈妮妮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黑雾散去,我看到前面有座大山,山前似乎坐着一个人。 我往前走过去一看,这人不正是张元洲吗? 他的坐姿跟我在外面看见的一样,身做一朵黑莲之上,闭着眼睛周身都是黑气,身上缠着铁链。 此时阿九递给我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去砍断那铁链,咱们这里只有你能砍断那东西。” 我也没敢多问,拿着剑朝着那张元洲周身的铁链猛的砍去! 这剑削铁如泥,铁链瞬间就断了。 张元洲身后的黑烟渐渐变成了许多仙家站在身后。 他们离张元洲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 此时我只觉得全身冰冷,脑袋嗡的一下眼睛都一片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在醒过来,已经是在自己家了,那堂单世界去一次实在太耗损元气。 我只觉得现在还全身冰冷,盖了厚厚的被子也难受,好像被冻僵了一样。 白奕言一直在我身边坐着盯着我。 我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问:“我睡多久了?” 白奕言看了一眼外面,淡淡的说:“七天!” “多少天?”我震惊的问道。 第91章 谣言 白奕言好像没有灵魂的复读机,“七天!” 我睡了七天?我简直难以置信。 我进了一趟堂单的世界就休眠了七天?我的天。 想我七天不吃不喝一直睡,醒了啥事没有,算不算医学奇迹? 白奕言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面无表情的说:“没有本仙你能活到现在?”说完还鄙夷的看我一眼。 哎呀?我就服了,现在这小刺猬跟我说话也本仙本仙的了? 想想也是,人家毕竟医术超群,这七天指不定怎么照顾我了,本仙就本仙吧。 我饿的不行了,起来就闻到一股子香味。 起身想去厨房看看,但是眼前一片眩晕,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我愣了,“白奕言,我这什么情况,你咋还给老子治瘫痪了?” 白奕言白了我一眼,“大哥,你七天没吃饭了,你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大跳啊?” 唉我去,这小子口音啥时候成东北味了。 他递给我一个长得像朱古力的丹药,叮嘱我吃下去,免得这么久没吃饭伤了脾胃。 我一口吞了,只觉得胃里有股子暖流流进了全身。 白奕言搀扶我到厨房里,敖婉正在给我炖鸡汤。 见我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表说:“起来了,这时间跟白奕言预言的差不多,鸡汤马上好了,你再等一会。” 敖婉穿着围裙,像极了邻家女孩,跟我印象里在天上飞的金鳞完全不一样。 敖婉把饭端上来叮嘱我慢点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敖婉是我女朋友真好。 我边吃边问敖婉,“那天在堂单的世界我看张元洲被锁了铁链,他的仙家门在后面都化成一座山,难不成他被封堂了?” 敖婉点点头,“正是!” 要知道封堂是大事,就像吊销了一个律师的律师资格证。 要么是违反了天条,由执法堂封堂了,要么就是道行深的出马仙抢堂。 可我想想都不大可能,以我听说的张元洲人品还是非常好的,违反天条这种事还会背上因果,得不偿失出马仙一脉很少做这种事。 被抢堂更不可能,他堂单上一排教主的实力就已经很强了,更何况是掌堂教主。 敖婉给我夹了块鸡肉,“你要是想不通你可以去问问他。” 我以为敖婉在开玩笑,“我下地府问问吗?算了我还没活够呢。” 敖婉摇摇头,指了指屋里的仙堂,“他已经进咱家堂口了,现在是碑王。”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鸡汤吐出来,啥?张元洲进了我们家的堂口做了碑王?也就是清风教主。 之前已经说过,碑王是堂口掌管清风鬼魂的教主,一般都是由自家祖先来担当碑王。 但是我连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谁,更别提祖先了。 敖婉恩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他登高日让你去干嘛,之前不是说了咱家堂口缺个碑王,他不是告诉你了,给你喝了蓝色的茶,那是碑王的敬茶,活着就给你敬了。” 啥?张元洲会长这早就给自己安排上了,居然活着的时候就算了好了自己死的事情。 “那沈妮妮是什么情况?”我眨巴眨巴眼睛问。 “那个丑女当然也想招张元洲入自己堂单了,天天觉得自己可好看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敖婉嘟着嘴说道。 我筷子上的鸡肉都掉了,这还是那天在上空盘旋吓退沈妮妮三十多个仙家的金鳞蟒蛇了吗? 原来我睡了这么久,是因为堂上入了新碑王蹿窍,毕竟碑王阴气重。 我吃过饭到仙堂给张元洲上了一炷香,这也算再续前缘了吧,这么想心里也没那么难过了。 我又上供了一些好茶,张元洲生前最爱喝茶。 我试着在仙堂感应他,“张会长,咱们又在一起了。”这话说完我觉得有点别扭。 张元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十三小友,谢谢你提供个修行的地方,不然老朽就魂飞魄散了。” 我叹口气,看来出马仙不入轮回是真的。 等我死了怕也是如此,找个堂口继续当个清风修行。 我又问了张元洲一些问题,包括沈妮妮和我师父。 后面的问题他几乎都不怎么说,只说现在不是泄露天机的时候,知道太多我背的业就越多。 我身体恢复了半个月才好一些,只不过依然虚得厉害。 白奕言嘲笑我好像刚坐了个月子。 我懒得搭理他,只不过这些天我手机都是静悄悄的,十三大仙平事群也没人说话。 仿佛一下子我回到了个安静的世界,我有点疑惑。 敖婉看出我心事,淡淡地说:“不用疑惑,出马仙査十三用邪术害死了张元洲会长,还把鬼魂封在自己堂口永世不得翻身,外面都传遍了,谁敢找你?” 我真是差点没摔个跟头,谣言的速度真快啊。 不过我想想难得的清净也挺好,但是没有生意就没钱啊,想想还真有点矛盾。 我在家躺了差不多两个月身体才完全康复,这两个月还真是一个人也没有。 偶尔有人在微信上问问我,我解答完也不说话了。 直到一周后,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敲门。 那天晚上大概十一点,我正在电视上看《狂飙》 顺道提一下,不得不说我启强大哥是真的帅,等我再背一遍《地仙记》就准备看《孙子兵法》了。 这男人也姓高,叫高华,一进来就支支吾吾地说自己见鬼了,让我赶紧去看看。 我让他说说事情经过,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根本联系不上。 一会说是自己家进鬼了,一会说女邻居家进鬼了,一会说是看电影。 我当时困得已经不行了,就说明天再去他家。 高华直接给我跪下了,说啥不回家自己睡,想在我家沙发上睡一晚上。 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屋里还有敖婉呢,也不方便啊。 这时候我感应到敖婉让我同意,没办法掌堂教主都发话了。 我跟白奕言进屋去睡觉了,我刚睡着不大一会,就被一阵尖叫声吵醒了。 我起身往客厅走去,只听客厅高华在那大喊:“鬼来了,他来了!十三大仙救命啊!” 第92章 女邻居 等我起身走到客厅,高华已经把自己头发抓的根根直立,缩在墙角一顿哆嗦。 说实话,我家这屋里左有金鳞蟒蛇,右是白家医仙,堂上有张元洲碑王镇守。 哪个鬼这么不开眼敢上我家来害人啊?阎王爷啊?那得是什么胆子。 我在客厅看了一圈,哪有什么鬼啊? 但此时高华全身开始不停的抖,而且嘴里吐出了白沫。 白奕言见状立马飞奔了过来,将手里的一个鼻烟壶放在他鼻子上。 从那鼻烟壶里冒出来的白烟让高华渐渐的醒了过来。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白奕言这小子,还真是什么宝贝都有。 高华醒过来就拉着我的手说:“那鬼跟过来了,跟过来了。” 我把手搭在他的脉上,发现脉搏十分有力,阳气也十足,哪有什么鬼。 从高华来找我的时候我,我就觉得他不像撞鬼了。 除了脸色差一些外,那应该是一直没睡好造成的,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异常。 高华绘声绘色的描述那个鬼的长相,我听的都困了。 估计就是这个大哥做了个噩梦,安慰他两句让他回去继续睡觉。 我跟白奕言刚躺下也就一个小时,这小子又开始大叫。 跟刚才的情况一样,大喊让我救救他,有鬼追来了,然后蜷缩在角落里发抖吐白沫。 我困得想打人,还是耐着性子在周围看了一圈,绝对没有问题。 白奕言又把鼻烟壶拿了出来,这回直接把鼻烟壶送给他了,让他觉得不舒服就闻闻。 高华也是千恩万谢的,折腾两回已经凌晨四点了。 我跟白奕言又躺下了,其实白奕言不怎么需要睡觉,但是为了迁就我休息。 所以只要我睡觉,他都会在旁边躺着,不管睡没睡都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外面已经有点蒙蒙亮了,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回去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刚开始做梦,高华又开始了。 跟前两次一样,鬼来了救命啊,十三大仙救我啊! 然后缩在墙角里,闻着鼻烟壶吐白沫。 卧槽了,我当时真想上去给他一拳,要不是我现在外面的谣言太多,他是我近期以来第一个客户,我真想让他滚出去。 只见白奕言走上前,掏出一根银针,朝着高华头上的一个穴位扎了进去。 没有一会高华就睡着了,呼呼的打着鼾声。 我无奈了,这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白奕言转身问我,“要不要我也给你扎一针?” 我赶紧摆摆手,翻个身就又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的很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快11点了。 白奕言买的早餐都热了三回了,高华比我还能睡,一直没醒。 我嘴里吃着有条半开玩笑的说:“你小子别给人家扎死了,怎么这个点还不醒?” 白奕言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他在十二点十七分二十秒的时候会醒过来。” 就这话要不是我舍不得嘴里这点豆浆,我真想喷他一脸。 真不愧是白仙啊,人家几点醒都能精确到秒。 还别说,等到白奕言说的那个时间,高华还真醒了,不过我没有变态去看到秒能不能对上。 高华见到有早饭,也不客气上来就大吃了起来。 嘴里塞满了东西跟我说今天白天还有两个活,等干完了回家。 然后把他家的地址给了我,让我晚上过去,说是必须去他们家才能看见那个鬼。 去他家才能看见,合着在我家半夜整这一出都是在做噩梦呗。 我也懒得理他,到了晚上,就跟白奕言一块过去了。 敖婉最近迷上了做瑜伽,天天在某因上跟着帅气瑜伽老师练动作。 关键是她还学会了刷礼物,她每天都把自己刷成榜一大姐! 晚上六点的时候,我跟白奕言已经到了,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我给高华打了个电话,他说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让我们俩在门口等一会。 高华这房子是老小区,房龄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我俩就在走廊里坐着,没事刷手机,就听见下面有人正往上走。 高跟鞋的声音在整个楼道里回响起来,这老实的楼梯本来就比较窄。 我跟白奕言就站起身给姑娘让路。 高华家住在三楼,等姑娘走上来,我看她打扮时髦,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脚下穿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他上下打量了我跟白奕言几眼,就开门进屋去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高华隔壁邻居。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等高华回来了,开门邀请我俩进屋。 屋子里有股子霉味,老房子都会有这种味,高华屋里装修的也十分老旧。 高华说自己是做电工的,平时赚的钱也不怎么多,到现在还没有媳妇呢,得攒钱娶媳妇。 我逗他:“隔壁的美女就不错,刚才上楼我俩看见了。” 一听到隔壁邻居,高华全身颤抖,又开始要吐白沫。 赶紧把白奕言送的鼻烟壶拿出来闻了闻,这才好多了。 看他的表情我有点疑惑:“为什么一提到隔壁姑娘你就这么大反应啊?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高华赶紧摆摆手,可又眼神闪躲,明显是心虚。 我干这行这么久,多少也开始会洞察人心了。 我追着他问:“你要是真做了什么事被鬼缠身,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可是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不保证能帮你,到时候你要是被鬼索命了,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尤其是一听到我说被鬼索命,高华一翻白眼,又开始吐白沫。 这小子是不是有癫痫啊,这是什么心理素质,这心理素质注定也做不了坏人。 高华稳定了情绪,喝了整整三杯水,额头上仍然是汗。 他颤颤巍巍的跟我说:“十三大仙,你没发现隔壁那个姑娘是个女鬼吗?她是个女鬼!” 我跟白奕言互看了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说?” 高华脸色惨白,嘴里喃喃道:“她每天晚上都会被杀,早上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门眼前,你说她不是鬼是什么?” 第93章 凶案 高华的话让我觉得脊背发凉,可仔细想想又疑点重重。 “你说你这个女邻居每天晚上都会被杀?被谁杀?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地盯着高华问道。 高华支支吾吾的,然后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给你看看这个。” 高华打开了一个视频,则看上去好像是一段录像。 视频照的正是卧室,在屋里来回走的的确刚才的女邻居。 此刻她脸上正贴着面膜,穿了一个宽松的睡裙趴在床上正在刷剧。 视频此时不太稳定,出现了一些雪花。 但是我能看到卧室门口有个黑影刚飘了过去。 我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可女邻居根本没发现,看剧看得那个认真,真想提醒她。 此时那黑影从外面走进了卧室,他脸上带了一个小丑面具,但是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这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尖刀。 还没等女邻居反应过来,这男人就朝着她脖子刺去,血崩得老高。 直接崩在了摄像头上,整个笔记本屏幕看上去都被血覆盖了。 血流了下去,画面比刚才稍微清晰了点,但是整个视角呈现了诡异额红色,看上去有些毛骨悚然。 那女邻居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但是头跟身子已经明显的分开了 我看得手都凉了,不得不说人比鬼吓人多了。 女人的血几乎染红了整张床,这是有大多仇至于要这么杀人? 我几乎从来不抽烟,但是这回我跟高华要了一根压压惊,连我自己拿烟的手都有点抖。 高华声音颤抖地说:“你看见了吧,每天晚上九点这女的都准时被杀。”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八点,也就是说距离她被杀还有一个小时。 我眯着眼睛看着笔记本上的画面,盯着高华说:“你不会是在隔壁按了个针孔摄像头偷拍人家吧?” 高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解释说他是个电工,有天这女邻居找她看看自己家的电怎么总跳闸,其实就是保险丝老化的事。 毕竟这边都是老房子,换一根就行了。 这小子看人家性感漂亮就动了歪心思,假装说需要更换个元件,一转身回家就拿了个针孔摄像头按在了人家卧室里。 我看这录像拍的角度还是正对着床,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饼。 听他这么一说我都想撂挑子不干了,怪不得之前问他躲躲闪闪得半天说实话。 “你录下来杀人现场你怎么不报警?”我非常生气地问。 这小子思路倒是挺清奇,“我当时真想报警了,但是后来一想警察来了发现我这个摄像头不就完了,我就寻思进屋先把摄像头拆了再报警,但是……” “但是什么?”我瞪了高华一眼。 “但是我又怕进屋留下脚印指纹什么的,警察不是更怀疑我了吗?”高华挠挠头说道。 然后这小子就在屋里纠结是去还是不去,竟然睡着了。 等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快6点了,看见了更为让他吃惊的一幕。 高华把视频快进,调到了早上6点。 女邻居家的窗帘遮光效果非常好,此时外面已经亮天了,屋里还是很黑,只是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了一点光。 只见那已经头身分离的尸体,那头忽然动了一下 我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像在看恐怖片! 那头本来是脸朝上的,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脸朝到了床下。 我愣住了,更让我感觉惊悚的是,本来一动不动的身子竟然也动了起来。 女人的胳膊伸了出来,摸了摸刚才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头,然后按在了脖子上。 对,我没看错,那双手将已经分开的头按在了自己脖子上。 没有一会,女人竟然完好无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头和脖子已经重新接上了,女人晃了晃脑袋什么事都没有。 这波操作给我都看愣了,女人没事人一样又站了起来洗漱。 高华颤抖着说:“你……你看见了吧,我一开始都不相信,但是我出门碰到活生生的她,还跟我打招呼,我吓的差点尿裤子。” 我沉默良久没说话,就算我是出马仙也知道一个天道,就是人死不能复生! “你刚才说她每晚都会被杀?”我歪着头问。 高华点点头,“打那以后我连着看了两天,都是一样的,没到晚上九点那个带小丑面具的男人就会杀了女人,然后早上六点头在接上,每天都一样,好像陷入了某种循环!”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白奕言的眼中都是质疑。 我转头问他,“咱们白家的医术能把一个头掉了的人再接上吗?” 白奕言沉默了良久摇摇头,正如我想的,传承了几千年的医仙白家都不能。 难道隔壁这女人是个大罗神仙? 我看了一眼表,差不多已经快九点了,我交代高华切换成现在的画面。 跟之前一样,女人正在敷着面膜,趴在床上刷剧。 果然,到了九点以后,那画面跟刚才看的一样,女人又被杀了。 我把耳朵贴在墙上,但是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想如果凶手杀了人,必然是要逃走的。 我就站在高华的门口盯着猫眼,要是那个带小丑面具的男人跑出来,我就直接追出去。 但是走廊里一片漆黑,对面的女邻居压根就没有开过门。 我站在门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连个动静都没有。 我顿时也懵了,难道这小丑能凭空从屋里消失? 我心里这个着急,虽然就隔着一道墙,凶手也可能近在咫尺,可我们就是无能为力。 要是能透过墙看见对面的情况就好了。 此时,我感应到周围有人跟我说话:“需要透视眼吗?” 我一愣,什么声音这么熟悉,不过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那个猫妖阿九吗? 上次在堂单世界第一次碰见他,也是第一次跟我说话,只不过我一下就记住了。 “你还有那玩意?”我嘟囔一句。 高华愣头愣脑看我,以为我在跟他说话,“我还有什么?啥意思?” 我没搭理他,阿九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你就说你用不用吧,那么多废话!” 第94章 纹身 没想到猫妖阿九这小子还有点本事,还有透视眼这一招呢? 那这小子要是看美女的时候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刚想到这,只觉得脸一阵生疼,“老子是正经仙家,对你想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阿九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小猫还挺傲娇,我赶紧跟着说:“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高华看出我正在自言自语,我们出马仙总是跟人家一种自己跟自己说话的错觉。 更有甚者觉得我们感应到的仙家其实是我们分裂出来的人格,说我们都是精神分裂。 其实很多东西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此时我觉得全身不能动了,但是眼睛却无比的清晰,好像吃鸡游戏里开了八倍镜一样。 我透过两家公共的墙壁,能看到女邻居整个房间的构造。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电脑里的三维立体的模型图一样,而我就是妥妥的上帝视角。 可让我奇怪的是,女邻居此时正在屋里跟一个男人吃水果。 两个人举止亲密,看样子好像是她男朋友。 我看到的跟高华这小子摄像头上拍摄下来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脑子乱套了,这东西自然是眼见为实。 不一会我身体能动了,这是阿九从我身上下去了。 等我再用自己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跟瞎了没啥区别。 刚才用阿九的眼睛连空气中的灰尘都看得清楚。 我跟白奕言说了看到的情况,白奕言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俩沉默了良久,我转头问高华,“对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男朋友?” 高华点点头,“有是有,不经常来,听说是搞it的,总是加班。” “搞什么?”我诧异的问道。 “it,哦,就是计算机那些东西。”高华是怕我没文化吗?还特意的解释了一下。 听到这我大概想明白了,就问白奕言:“说吧,你看出什么不对了。” 白奕言恩了一声,“其实我看刚才的录像,那女人不像是真的死了,倒像是在演戏。” “演戏?”高华顿时懵了。 白奕言这么一说,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其实人家女邻居早就发现高华安装的针孔摄像头了,毕竟人家男朋友是搞it的,发现个针孔摄像头还不容易? 那所谓每天晚上都被杀,我估计是两人为了吓唬他演出来的一场戏,然后估计是用了什么办法,高华的摄像头其实早就拆下来了,每天看的也都是这个录像。 我不禁觉得高华好笑,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想偷窥别人,结果变成了鬼片,给自己吓的天天吐白沫,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隔壁这俩也是厉害,我真想为他俩点个赞。 搞明白事情的原委,高华反而松了一口气,跟我承诺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所以我常说因果,你种了因才会有果。 第二天高华带了些东西敲开了邻居的房门。 开门的正是女人的男朋友,高华拿了些水果直接跟人家承认错误去了。 说是要得了当事人的谅解他才能安心。 我想了想也对,既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倒不如把窗户纸捅破。 人家要打要骂听着就是了,过了心里的这道坎以后也能睡个好觉了。 没想到女人的男朋友还挺豁达,只是说了高华几句,还问吓够呛吧? 哪是吓够呛,差点没给人家吓死。 我也是无奈了,没想到休整了几个月,接了个破案的活。 我跟白奕言准备下楼的时候,隔壁的女邻居忽然开了门。 “请问你是査十三吗?”那女人说话还挺好听的。 我跟白奕言齐齐回头,我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女邻居朝着我招招手,“十三大仙,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有点事跟你说。” 我以为她还要说高华的事,就跟白奕言去了。 到了他们家,我果然有种熟悉感,毕竟用阿九的眼睛看过人家的全貌。 女邻居给我俩泡了两杯茶,我赶紧对她说:“高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他也吓的够呛以为撞鬼了。” 女邻居笑了笑,“他就别提了,按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跟我男朋友就演了一段那个录像天天播给他,那小子见了我跟见鬼一样,我就知道他指定看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俩都相视而笑。 闲聊了一会我起身就要走,女邻居却低声问我:“十三大仙,你的名声我听了很久了,都说你厉害,你能洗纹身吗?” “啊?”我有点懵了,这栋楼的人多少是不是有点疯了,高华让我来破案,女邻居让我洗纹身。 多少咱也是有身份的人,我清了清嗓子说:“这个不应该去找纹身店吗?找我不太合适吧,我只是个出马仙!” 女邻居摆摆手叹口气,撸起左胳膊给我看。 我看了一眼顿时有点惊呆了,她的左胳膊上有一张男人的脸,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这张男人的脸十分清晰,清晰到好像这个人就站在你面前一样。 我盯着看了半天,“这是哪家纹身店纹的,真是逼真啊。” 刚说完我就觉得不对,这姑娘的胳膊隐隐散发着黑气,黑气的漩涡就凝结在那个纹身上面。 而且这纹身似乎感染了一般,纹身四周都是又红又肿。 这女邻居跟我介绍了一下自己,她叫李晓雨,胳膊上纹身这个男人,是她的前男友。 俩人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念书的时候就在一块了。 当时俩人觉得能一生一世,就相约去纹身店把各自的样子纹在胳膊上,从此相随一生。 俩人当时都觉得挺浪漫的,都认定了对方,就一起去纹的。 这大概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当时纹完了看着挺清楚的,俩人都挺开心的。 后来慢慢的纹身有些掉色了,其实不太能看清楚是谁了。但是俩人都没在意,也没有再去补。 可是三年前,他这前男友出了车祸,被撞死了。 李晓雨说她当时哭的死去活来的,好几次想跟他一起走了,都被家人拦下来了。 第95章 有请碑王 李晓雨说要不是前男友去世了,他俩应该已经结婚了,而且应该有孩子了。 她说的时候眼睛依然红了眼眶,看的出来李晓雨很喜欢她以前的男朋友。 奈何缘分到此,人生只能陪她走这么长。 要说缘分这个东西确实奇妙,尤其是在爱情之中。 最后跟你在一起的人未必是那个你当初最爱的人。 以前我师父老查说过一句话,都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他愿终成眷属的都是有情人。 我当时觉得老查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 正说着李晓雨忽然捂着胳膊大喊疼—— 我一看,她的纹身忽然红肿起来,而且黑气比刚才重了很多,刚才只是纹身之处有黑气,现在整条胳膊都黑了,而且黑气正在往心脏的方向走。 更诡异的是纹身上那张前男友的脸都变的狰狞起来。 见状,我立马掐了个驱邪咒按在李晓雨印堂之处。 白奕言跟我配合默契,将一个涂了绿色药膏的纱布直接贴在了她那纹身之处。 李晓雨这才好转了一些,但是这办法只是暂时的,那股黑气依然在全身各处流窜。 如果最后流进心脏,李晓雨只怕要去见阎王了。 我想了想,估计是李晓雨男朋友残存在时间的执念吧,不想看见自己曾经的爱人跟别人在一起。 但如今终究是人鬼殊途。 送走执念这种事,就要交给我们堂口新来的碑王了,正好看看张会长的实力。 我在屋子的西角支了一张供桌,在香炉之上先点上供香。 我刚把供香点上没有一分钟,这香就燃了一半了。 我顿时有些惊讶,这是周围有东西在吃香,难不成就是李晓雨的前男友? 点上香之后,我让李晓雨准备一些贡品。 临时准备的,也没啥像样的,东拼西凑的凑出来三盘贡品,其中还有个青萝卜,凑数的。 我掐了个请仙的手诀,嘴里开始念:“清烟缭绕伴香客,香气腾腾吐真言,妙法高深频度世,碑王下凡震灵坛!” 我念的是请碑王仙咒,碑王堂单仙中是个特殊的存在,虽然我跟张元洲是老相识,也要遵从规矩来。 我刚一念完,这香已经燃尽,我赶紧又重新上了香。 那香烟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老者坐在莲台上影子,又悄然散去。 我知道张元洲来了,就赶紧毕恭毕敬的说:“碑王大人,麻烦您给看看这位婵娟。” 婵娟是行话,就是女士的意思。 张元洲的声音在香坛之上响起,“十三小友不必客气,以后叫我老张就得了,什么大人不大人的。”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老头还真是顽皮,关键是把李晓雨吓的够呛。 他在香坛上说话李晓雨也听得见,周围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这个人,给姑娘的脸吓得惨白。 这时候我感应到张元洲让我搭一下姑娘的脉。 我两指搭在左胳膊上,就是有纹身的那只胳膊。 只感觉阵阵凉气从涌入脉门,这正是我刚看到的那团黑气。 张元洲声音平静的说:“这姑娘被一个执念灵缠着无法脱身,这种灵还不是鬼,只是一种念想,受不了碰不得,也不算邪气,驱邪咒只能暂时减弱不能彻底消失。” 这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其实李晓雨前男友可能已经投胎了,毕竟这么久了。 剩下的这缕留在人间的执念罢了,执念最为可怕,除了劝没有招。 这时候我全身一抖,只觉得周身冰冷,而且看周围的东西就像看热感摄像机差不多。 就是那种能看到不同人发出不同的能量因而颜色不同。 李晓雨明显是黑色,周身都围绕黑气,白奕言都是乳白色的其他,看上去仙气飘飘。 这时候我在李晓雨的身后看见一缕类似紫色的东西,就在李晓雨的头上,天灵盖上头。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就是他!” 我明白这是张元洲附在我身上,帮我找到那个执念呢,这现在的视角应该就是鬼看人类世界的样子,还挺新奇。 我就是开始劝了,人鬼殊途死都死了,还不让人家继续找了吗?好好投胎去吧,缘分到此就尽了,这样下去李晓雨会有生命危险,你也不想他死在你手里吧。 就是类似这些话,我大概说了半个多小时,那紫色东西压根没动。 好像根本听不见我说话一样,这时候我真是有点生气了 先礼后兵,既然礼不好使了,那救只能开始威胁了。 我威胁他要是再不走就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从此以后她曾经的爱人只会恨他,这么多年的情分走到这一步值得吗?差不多的意思翻来覆去我说了好几遍,还是无动于衷。 我跟白奕言面面相觑,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时候张元洲提醒我,“他会不会不是因为这个事情呢?这一缕执念未必是纠缠这女娃子的执念,也许是因为其他事!” 我这时候反应过来,问题似乎被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前男友缠着李晓雨不放,这缕执念应该就是仍然放不下生前的那段爱,但是想想他已经去世三年了,怎么会现在才缠上? 李晓雨跟我说与现在的男朋友差不多也在一起快一年了,是家里人逼着相亲认识的,她也觉得自己时候该走出来了。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事? 我又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们什么事?” 说到这那紫色东西动了一下,果然是。 我接着问:“是关于纹身的事吗?”那紫色东西又动了一下。 没办法,奈何残存的灵体不会不说话,不过是执念,只能用这种方式沟通。 我越发觉得这有点像一款叫海龟汤的游戏。 就是我问问题,对方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然后还原出整件事。 我为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也没明白这纹身到底有什么事。 这时候旁边的李晓雨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转头对我说:“十三大仙我在纹身的时候,那个纹身师好像说过咱们五年后再见,当时我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正好五年了!” 第96章 尸油 听李晓雨这么说,我看了一眼白奕言,他已经心领神会。 白奕言上去仔细看了看李晓雨的纹身,观察了半天,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 他轻声对李晓雨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李晓雨点点头,白奕言把银针扎进了纹身里。 那纹身是李晓雨前男友的脸,白奕言直接把银针扎进了那张脸的左眼之上! 就在针扎进去的一刹那,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尖叫声! 而且这尖叫声似乎只有我能听见,李晓雨和白奕言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张元洲附在我身上的缘故。 李晓雨一直在忍耐疼痛,虽然嘴上没发出什么声音,但是眼睛不自觉的开始流眼泪。 扎进去的银针瞬间就变成了黑色,连从李晓雨纹身里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而且奇臭无比。 李晓雨有非常惊讶,“我特别注意卫生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白奕言把那黑色的东西放在手上看了看,这么看那东西不像血,还黏糊糊的有点恶心。 我捂着鼻子问:“这什么东西?” “尸油!”白奕言淡淡的说。 我心下一沉,差不多已经有了些想法。 “你这纹身在哪里纹的?”我转头问李晓雨。 根据李晓雨的说法,她是在县西南一个小胡同里纹的,当时她还挺纳闷的,一个小胡同的纹身店,生意怎么那么好,找他的人还挺多呢。 我冷笑一声,知道了大概的地址,我让李晓雨先在家等我。 我跟白奕言直接打车去了这家纹身店。 这小胡同里的平房已经开始拆迁了,有的甚至已经推平了。 只剩下几个完好的,估计是钉子户,拆迁费没到位。 从小胡同进去,穿过几个破败的房子,在前面极为不显眼的地方有一盏挂着白灯笼的房子。 那白灯笼上贴着红字,忘川纹身。 这名字起的还挺浪漫的,我跟白奕言径直走了进去。 外面看着破,这里面装的还挺古朴的素雅的,一看这老板就非常有品位。 里面的家具陈列都价格不菲,虽然我没太研究过古董,看这些瓶瓶罐罐的都挺上档次的。 客厅里的桌子椅子看起来仿佛都是红木的。 客厅里坐了不少人,大概有五六个。 见我们进来,这些人看了一眼也不说话。 我跟白奕言找了个地方坐下,也没人出来招呼我们,这客厅里静的有些可怕。 我看了一眼表,此时是晚上八点,一个小小的纹身店还这么多人。 我等了大概半小时,依然没人出来,我小声问旁边的大哥:“店开到几点?大哥你也是来纹身的?” 那大哥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朝着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惊恐的望着里屋,好像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会从里面出来。 我又耐心的等了半小时,实在无聊我想掏出手机玩会。 旁边那个大哥又朝着我摆手,示意不要玩手机。 我就只好先遵从,就没明白一个破纹身店咋这么多规矩。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此时从内堂里出来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 那长衫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加上满屋子的古朴的装饰,我有种自己穿越了的感觉。 那长衫男人带着眼镜,皮肤白皙,手指修长,脸庞俊美,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斯斯文文的。 连我这个大男人都不禁赞叹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俊美的男人。 我止不住的多看了几眼,要不人怎么总喜欢美的东西,长的好看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男人走到厅堂的中央,用轻柔的声音说:“今晚的有缘人就是你。”说完,他指着我身边刚才那个中年大哥。 这男人的声音清朗迷人,听他说话仿佛是某种乐器在演奏一样。 而那个成为有缘人的中年大哥直接高兴的跳到了椅子上,好像中了一千万的彩票。 其他人都叹口气,垂头丧气的准备走了。 这时候我才看明白,原来这纹身店还挑选有缘人做纹身,还不是谁来了都给做。 我跟白奕言准备起身就走,这时候那男人拦住了我,“我看阁下气度不凡,想跟个阁下交个朋友。” 我也回了个礼,“好说好说。” 那男人说,“阁下若是也来纹身的,那等我给这位客人纹过之后,再给你们做。” 我恩了一声,男人的意思就是让我们等一会。 也不知道这男人要纹个什么,要是纹个难的,可能今晚上我都得住在这。 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这位大哥只是来补纹身的,要不了多长时间。”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决定在这等会。 毕竟这个纹身店从一进来就哪哪都透着诡异,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亦正亦邪,我目前还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其他客人都走了以后,我跟白奕言就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有人过来上茶,我低头玩手机也没在意。 等茶放下了我抬头说声谢谢,差点没喊出来。 给我俩上茶的居然是个画的人,那人的脸是被纹在纸上的,纹的极其逼真,是个古代的女子,长的十分美丽。 那茶上面飘着一股子黑气,我看了一眼压根不敢喝。 白奕言朝着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往我的茶里放了点白色的粉末。 我立马心领神会,他这是直接解毒了。 我把眼前的茶水直接一饮而尽,等了一会我俩直接都趴在了桌子上。 我俩刚趴下,就听见里面有人笑着出来,这笑声正是刚才那个斯文男人的。 我听他小声正在跟不知道什么人说话,我想睁开眼睛又怕被发现,就先伪装着。 不一会里面出来两个人把我俩抬进了内堂。 这内堂里一股子腥臭味,特别呛人,我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但是抬我的这个人好像是个女的,她头发丝一直在我鼻子周围晃悠,我鼻子痒的厉害。 我本来想趁着不注意挠一挠,但是那个女人把我手放在身体下面扛着,我动也动不了。 结果一个没忍住,我打了一个喷嚏。 第97章 难以置信 好家伙,我真是被自己笨无语了。 但是抬我的女人并没有停下来,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看这堂里的情况。 屋子里很是漆黑,只有前面的供桌上供奉的神像前有两只蜡烛,昏暗的灯光就是从那边来的。 而抬我和白奕言的人,也是纸人,所谓的头发也是用纸做的。 这些纸人做工十分精美,脸和身上的衣服都是一笔一笔画上去的,甚至连衣服上的褶皱都十分逼真。 两个纸人把我和白奕言一人放在一张床上就下去了。 我跟白奕言就在那躺着装死,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 我就轻手轻脚的下床,看看这屋里的情况。 我想叫白奕言起来,没想到这小子没心没肺居然打起了呼噜,他还真的睡着了。 我差点给他跪下了,什么时候了,我俩都生死未卜呢,他还能睡着。 这心态不得不说也真是好啊。 内堂里都是纹身的工具,还有一些用来麻醉消毒的药,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内堂里的神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般人家供奉神像都是正常尺寸的神龛,但是这男人供奉的神像却非常高,几乎要到天花板了。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这个屋子,举架差不多有3米。 这个神像至少有两米多。 我走进,接着微弱的烛光仔细一看。 这神像是一个人坐在莲台之上,没有头,而且下面还有一个婴儿,这个婴儿也没有头。 我有点懵了,这神像我见过啊,这东西不是青山庙里的神像吗? 只是青山庙的神像比这个大的很多,但是连残缺的部分都一样是什么情况? 而且神像前供奉了很多材质是陶瓷瓶瓶罐罐。 我打开其中一个一看,里面黑漆漆黏糊糊的,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这满屋子的腥臭味应该就是这罐子里发出来的,我认识这东西,正是白奕言说的尸油。 我上前打算叫醒白奕言过来看看,这时候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赶紧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继续装晕。 此时,我看到一个人从外面慢慢的走了进来,那人走路姿势极为诡异。 他走到神像旁边,朝着那神像三拜九叩,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什么东西。 他念叨的应该是上方语,只是声音非常小,我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我感觉到白奕言已经醒了,他呼吸急促,显然有点紧张。 我第一次看到白奕言这么紧张,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人拜完了以后,拿起神像前面的一个陶瓷罐子直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他仿佛再喝什么美味的饮料,喝的时候还不忘记吧嗒吧嗒嘴。 我光听声音就差点要吐了,这是什么人能喝的下去这东西。 这时候,又从外面走来一个人,小声问:“今天货怎么样?” 我一听这声音全身麻了,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我师父啊? 绝对不会有错,我听了二十多年,绝对是我师父。 可是我师父又怎么会在这?难道他也是来查案子的? 我怕师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说,就没有立马起来相认,准备继续再听听。 斯文男人低声回答师父,“今天上午来了个女人,已经做好纹身了,刚刚进来个男人正好养尸油!” 我师父恩了一声,“那里面两个人呢?” 斯文男人轻轻一笑,“里面两个人带点仙根,刚刚一进来我就发现不一样,这种都是炼尸油的上品,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师父没回答,两个人的脚步往屋里走了进来。 我这个心脏已经跳的相当快了,这安静的内堂几乎听的完全清楚。 要知道单听心跳声就能判断出我压根在这装晕。 为了不给师父添麻烦,我赶紧用出他以前交给我的龟息功。 就是呼吸非常慢,但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把身体的代谢调减到了最低。 龟息功一般都是用在水下的,我师父说干出马仙这一行经常会被各种鬼怪缠身。 必须会一点真功夫,到需要的时候可以保命。 我立马闭气,心脏也随之跳的很慢,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斯文男人先走了进来,朝着我身上洒了一层粉末。 那粉末撒在脸上身上我立马觉得疼痛无比,差点就要起身喊出来。 只是怕坏了师父的事,就强忍着没动弹。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那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脸,但是看身形应该就是我师父。 只听师父低声呵斥,“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这俩人根本炼不了尸油!” 斯文男人见师父生气了,似乎极为害怕,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师傅继续训斥:“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跟了我二十年,现在连个人都选不明白,如果你再这么糊涂,什么人都往这里带,下一罐尸油就是你!” 我更加确定,这绝对就是我师父的声音,连训斥的语气都一样,但是他说这个斯文男人跟了他二十年,可我跟师父也在一起的二十几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心里已经全是疑虑,那个斯文男人听见立马跪在地上一个劲的道歉,师父已经走了。 斯文男人打了个响指,只见两个纸人又出现在我们面前,把我跟白奕言抬了起来。 这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我跟白奕言准备起身要跟斯文男人大战一场的时候。 斯文男人低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两个一直都在装晕,我知道,他也知道,但是他却配合你们演戏,真有意思!” 说完又撒了一股子白烟,我真是烦死这人了,不但邪术阴狠而且废话还多。 闻着这股子白烟我俩都睡着了,眼皮沉的要死,眼睛都睁不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再醒过来,我俩已经躺在了一片废墟里,身边还有好几只流浪猫。 我看看周围的猫都是有些道行的,心下明白应该是阿九招来保护我们的,见我们醒了那些猫也就走了。 白奕言早就醒了,坐在我身边照顾我。 第98章 是梦? 我感觉头疼得厉害,几乎要炸开了,好像刚喝完很多酒一样。 甚至昨天的事我都有点记不清楚了。 我揉着后脑勺问白奕言,“昨天咱俩是不是在个纹身店里?” 白奕言点点头,也揉揉脑袋,“你是不是觉得头疼好像断片了一样?” 我恩了一声,白奕言继续道:“昨天的白烟有毒的,但是对咱俩放的时候浓度降到了最低,看来你师父有意留了你我活路。” 我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声音,“你也认出那人是我师父了?”其实我还有下半句,为什么他会在那个纹身店,看那个斯文男人对师父毕恭毕敬的态度,我师父好像才是那里的主人。 昨天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开,但是我大概明白这纹身店干的是什么行当了。 他们借着纹身之名,用人的身体养尸油。 用人身体当做养尸油的容器,女人和胖人都非常合适。 女人阴气重,而胖人因为脂肪比较多,养出来的尸油浓度和纯度都是顶级的。 我在《地仙记》之中曾经读到过这种邪术,人的尸油有助于某些精怪修炼邪术,从而事倍功半。 正常仙家要先修炼很多年登了上天的名册,才有资格抓弟马开堂口再修行。 但是正常修行很多精怪还没熬到那个年头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 我越想越害怕,难道师父也在干这一行? 我赶紧摇摇脑袋甚至不敢想,我师父不会的,绝对不会! 我颤颤巍巍的起身,让白奕言带我再去找找昨天那个忘川纹身店。 白奕言不但医术超群,找地方也不在话下,“你们刺猬是不是平时也在地上打洞啊?” 我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白奕言瞪我一眼没搭理我。 我俩起身的时候,有一个紫色瓷瓶子从我身上掉下来了。 我拿起瓶子看了看,问:“这东西是你的?” 白奕言摇摇头,把瓷瓶子拿在手里,打开闻了闻,又晃了两下。 他的表情忽然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等我再问就一句话不说了,我真是不想跟这些个动物在一起,沟通太费劲。 我俩一路踉踉跄跄地走了半天,周围都是拆了一半的平房,时不时的还往下掉砖头。 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胡同。 只是本来应该是“忘川纹身”的那个地方居然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我跟白奕言都愣住了,我俩上前查看了一番,可以确定这里应该荒废很久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就是这里,无论是房子的结构,还是残留下来的地砖桌椅的残骸,肯定就是我俩昨天来的地方。 而且地上还有空的陶瓷罐子,也就是我在那个神像前面的看到的。 但是今天一早怎么就变成了废墟? 难道我俩昨天遇到了鬼遮眼? 所谓鬼遮眼其实看到的都是幻境,可以我现在的道行,如果遇到了鬼遮眼也会看出破绽。 但是我昨天晚上真的一点破绽没看出来。 我俩又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先回去。 回到李晓雨住处,此时我能闻到满屋子散发着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跟昨晚在那个纹身店的内堂里闻到的一样。 我俩走的这一夜,李晓雨的胳膊更加严重了。 她纹身的伤口根本不闭合,一直从伤口里往外留黑色的尸油。 要是这么流下去,迟早要把整个人流干。 李晓雨见我们回来了,上来就哭着问我:“十三大仙,是不是有办法救我了?” 我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白奕言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紫色的瓷瓶。 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李晓雨那纹身上,瓷瓶里的液体也是淡紫色的,微微发出一股花香味。 那淡紫色的液体刚倒入纹身上,就听李晓雨甩着胳膊不停的大喊。 她胳膊上兹兹地冒出白烟,从伤口之处一直在冒白色的泡沫。 好像双氧水涂在了感染你的伤口上,只是比那个更加剧烈。 可是没一会,李晓雨就不再喊了,虽然疼得她满头大汗。 等我们再看她左胳膊,上面的纹身居然已经消失了,而且伤口变成了鲜亮的红色,不再是刚才黑紫色不停流尸油的样子了。 我有点懵,白奕言看我一眼,淡淡的说:“那人不但放了我们,还给了我们治伤的药!” 我越发想不明白了,那人是我师父吗? 如果是,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又为何不告诉我呢? 我满脑子都是疑惑,但好在李晓雨的伤已经治好了。 李晓雨千恩万谢,非给我转了五万块钱。 我压根不想收钱,只想知道我师父到底是什么情况。 折腾一上午,下午我俩回到租的屋子。 我把昨晚的事跟敖婉说了一下,敖婉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 “你知道我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还有那个神像,为什么跟青山庙的一样?”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了出来。 但是我压根没抱希望她能告诉我。 敖婉定定的坐在那,指了指天说:“你若是闲自己命长,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果然,她这么一说我就怂了。 出马仙首条家规就是不要问仙家太多,因为仙家知道很多天机,那是因为他们有道行扛的住。 但是天机若是透露给弟马太多,轻则折寿,重则一命呜呼。 到了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突发奇想一件事,那人如果是我师父,不知道会不会用以前的手机号。 我师父的手机号我可以倒背如流。 我用自己的手机拨通的那最熟悉的号码,结果那边还真的通了。 我这心里别提多激动了,甚至呼吸都加快了,心脏一个劲狂跳! 铃声响了七八声,那边没人接。 我叹口气,觉得自己傻的可以,师父这手机号已经很久不用了。 我也一直没给缴费,估计早就欠费被回收了,已经被别人用了。 我刚要把电话挂了,那边却忽然接了! 我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第99章 观音像 那边居然接了!我激动的甚至话都说不出来了! 电话那边传出来一个声音,“是査十三吗?” 我感觉周身好像触电了一般,震惊之余,也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我师父。 声音听上去像个年轻人。 我赶紧镇定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问:“对,我是査十三,你是哪位?” 那年轻人有些奇怪,“你给我打电话,怎么还不知道我是谁?” 这一问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说:“这是我朋友之前用的号码,估计已经不用了,可你怎么知道我是査十三的?” 年轻人也不避讳,说道:“我最近撞邪了,今天在一个地摊算命看看怎么能破一破,那地摊的算命先生说的,今晚会有个叫査十三的人给我打电话,能帮我处理撞邪的事。” 我更懵了,这是哪家算命先生居然这么准? 要知道,算命这种窥探天机的事一般都算不到我出马仙的身上。 因为我上过天册,报马顶香,也算是吃“皇粮”的人了。 我的命运一般的算命先生是看不出来的,更不可能算出来我会给谁打电话。 见我沉默,年轻人有点着急了,“你是道士吗?能不能帮我驱邪,怎么收费啊?” 我赶紧回道:“可以是可以,我是出马仙,但是你要带我去找那个给你算命的人。”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说:“行吧,但是我估计你也找不到他了。” 最近遇到的事都让觉得莫名其妙,仿佛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了一样。 但是我倒是不害怕,我身上有这么多位仙家保护,尤其是敖婉这样实力的仙家。 我只是好奇这么多是什么目的。 这一晚我睡的不好,一直在做噩梦,梦见师父逼着我喝尸油,露出狰狞的面孔,在梦里师父已经陌生的可怕。 等我再起来,天已经大亮,我看了一眼表已经上午十点了。 我走出房间,看见白奕言正在研究紫色瓷瓶里剩余的药水。 他还真是个药痴,我去神龛前上了一炷香,在屋里饶了一圈没看到敖婉。 我转头问白奕言,“敖婉呢?” 白奕言头也不抬,淡淡的说:“跟闺蜜逛街去了。” 我哦了一声,霎时反应过来,“啥?闺蜜?敖婉哪来的闺蜜啊?什么动物?” 白奕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人人人,瑜伽班认识的闺蜜,女孩子!” 我当时就懵了,这世界太疯狂了。 我们堂口的掌堂教主,一条金色大蟒蛇的敖婉女士,跟一个女孩子出去逛街了? 我想想那个画面我都觉得自己疯了! 不过转念一想敖婉可能在蟒仙庙里呆的太久了,适应人类的生活也未必是件坏事。 白奕言提醒我在厨房给我留了饭。 我心下一暖,现在家里的饭都是敖婉在做,而且做得特别好吃。 上哪里找这种仙家去,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 我吃完了敖婉留下来的饭,准备跟白奕言去那个年轻人家看看。 那个年轻人住在县靠东边一些,那里是学校的聚集区,县里的重点学校在那边。 我俩去的时候正赶上学生放学,车堵的几乎开不进去。 在出租车上足足等了半小时才过去,多花了我好几十的打车费,这钱我说啥也得让这小子给我报销。 到了那年轻人的家,我敲了敲门,给我开门的是个胖子,看上去至少二百多斤了。 知道我是査十三,也没说什么客气话,就让我进来了。 他这屋里一股子汗臭味,就是单身男人独居的样子。 我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死肥宅,满屋子都是烟灰,废纸,还有吃剩下的外卖盒。 垃圾到处随手丢也不说收拾一下屋子,电脑还在打着游戏。 我跟白奕言都没有地方坐,他手里抽着烟对我俩说:“你俩等我一会啊,我打完这把的。” 说完就带上耳麦,在游戏里一顿疯狂的指挥,他玩的游戏我压根都看不明白。 就几个小人前前后后的跑,咱也不知道干啥呢,玩到生气的时候一顿骂娘。 我跟白奕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就随便在屋子里走走。 这屋子应该是个出租屋,里面的装修非常老,只有一室一厅。 没有过多的装饰,都是生活的必需品,只是墙上贴了一副观音像吸引了我注意。 观世音菩萨法相很多,但是眼睛睁的这么大的观音我还是第一次看。 那观音像很旧了,上面已经泛黄了,画的颜色也都不是很清楚。 观音的眼睛睁的老大,表情非常惊讶。 我往前凑了凑,仔细看了看,这观音像是画的,就是用水粉画在纸上的那种。 并不是大批量印制的,我本来想上手摸一摸。 正在打游戏的年轻人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的回头大喝一声:“别动!” 我吓的手直接缩了回来,年轻人把耳机一扔,数落我道:“你一个出马仙,又不是和尚,你动观音像干嘛?” 我只能尴尬笑笑,“你信佛?这观音像画的很特别。” 年轻人摆摆手:“这不是我的,这是房东的,但是他一直叮嘱我不要动,你也别动,省的他扣我押金!” 我哦了一声,接着问:“你叫我来什么事,你遇到什么邪需要我来驱?” 年轻人也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慌张,跟我说的时候非常淡定,好像是别人的事一样。 他点上一根烟,递给我一根,我没要示意让他继续说:“我撞鬼了,但是我不知道谁是鬼,你帮我看看谁是啊?” “啊?”我有点惊讶,我第一次接到这种活,让我区分一下谁是鬼。 我恩了一声,淡淡的说:“行倒是行,你撞鬼了之后有什么舒服吗?” 年轻人沉默了半天说:“哎,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这时间还没到,我先带你们去找那个算命先生吧。” 说完,带我们到了楼下,七拐八拐的走进一个胡同里,那里面都是算命的,到此都是敲竹板的声。 一看就是那种神棍,在大街上游荡找客户的那种! 第100章 撞邪 在我们东北大街上支卦摊看相算命的人,一般都会拿两个竹板在街上敲,吸引来往行人的注意。 但是这样的一般也都是骗子比较多。 走这一路我知道了这年轻人叫陈建平,是个退役的职业游戏选手。 现在就在家里做做主播,收入也算比较可观。 走到这个胡同的尽头的空位前,陈建平停住了脚步,跟我说昨天就是在这个摊位上算的卦。 但是现在人没在,我问了下旁边的老太太,那老太太诧异的盯着我们,说旁边压根就没来过算命的。 陈建平耸耸肩,“你看,我最近看到的都分不清是人是鬼,这不麻烦你来帮我看看。” 我算是明白陈建平的意思了,“你是怀疑自己能看到鬼吗?开了阴阳眼?” 陈建平也不说话,找不到人我们就准备先回他的出租屋等着。 问他上哪这小子还故作神秘,等到了他屋里我跟白奕言都愣了。 屋里居然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餐盒垃圾什么的都没有了,桌子上整理的平整有序,连床上堆的乱七八糟的被子和衣服都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我们离开也就不到一个小时,我以为是陈建平叫了家政,就淡淡的说:“这家政干活听挺快啊,收拾的还蛮干净的。” 屋里整洁了我心情好了不少。 这时候陈建平转头低声跟我说:“我压根没叫过家政,但是房子就会自己干净,你俩也亲眼看见了吧?好,果然我不是精神病!” 我立马无语了,合着陈建平找我过来就是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的。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房子没人进来自己能变整洁,难不成这屋里还有田螺姑娘? 我跟白奕言在屋里转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抬眼看了一下那观音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那观音像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 到了晚上,我已经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陈建平还在直播,说一会十二点带我出去,让我跟白奕言先睡觉。 我就迷迷糊糊的躺在陈建平的床上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就觉得自己喘不上上来气,憋的难受,可是醒又醒不过来,但是意识非常清醒。 我能清楚的看见床头上忽然伸出来一张大脸。 那脸紧紧贴着我的脸,眼睛看着我一直滴溜溜的转,面无表情。 这张脸不正是窗前贴的那张观音像吗?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鬼压床了,立马集中注意力,在手上掐了一个驱邪咒。 咒语刚念完,我稍微能动了一点。 我抬头想仔细看看那张脸,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脸带着脖子,从画中伸出来老长,好像一只长颈鹿,我看的时候你脖子正在往画里收。 我想叫白奕言,但是奈何嗓子说不出来话。 我想起来,但是完全醒不过来,我难受的要死。 这时候我听见陈建平推我,“十三大仙,十三大仙?” 我这时候才扑腾一下坐起来,显然吓了陈建平一跳。 我浑身已经被汗湿透,心脏狂跳,头沉的厉害,而且全身都没力气。 陈建平看我样子说:“你是做噩梦了吧?” 我也没说话,立马回头回头看那观音像,观音像跟我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区别。 想起刚才伸长脖子那一幕我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陈建平看了一眼表说:“十三大仙咱们走吧,我带你们娶个地方。” 我看一眼手机,现在正好是半夜十二点,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陈建平带我去了一家烧烤店,一闻这烤肉的味挺香。 一闻香味肚子有点饿了,这小子还知道带我们来吃宵夜,还挺体贴。 刚一进店里面全是人,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东北这边如果吃宵夜的话确实首选就是撸串,在来瓶啤酒简直赛过活神仙! 但是大半夜还能爆满的我还真是佩服这个老板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还得等位,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我们三人才有桌子坐下来。 陈建平要了一些串,连菜单都没看。 等菜的时候我往周围看了看,这一看我发现了一件事。 周围的人都要的不少,但是他们不吃只是看着,看一会起身结账就走了。 饭店的服务员早就习以为常,把一口没动的串和菜品直接扔进了垃圾袋里。 我不禁想骂人,这些人也太浪费了。 可一桌是这样,为啥桌桌都是这样。 我有点想不明白,只觉得这店有点诡异。 我肚子已经饿得一直在咕咕叫,等串上来我已经馋的口水都快流到桌子上去了。 可这串端到桌子上开始,我脖子里就不停的进阵阵白烟。 这阵阵白烟中都夹杂着烤串的味道,闻了一会我突然觉得饱了。 甚至还打了两个饱嗝,刚才还像饿死鬼一样,只闻了闻味就饱了。 陈建平起身准备结账走了,后面的服务员面无表情的把我们桌上一口没吃的烤串收走了。 跟前面的几桌是一样的。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烧烤店还在不断进人,一直保持爆满的状态。 陈建平问我:“你俩也看见了吧,那家店的串只要闻就能饱,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吧,所以我不是精神病吧?” 他在说下去我都快变成精神病了。 果然这一路遇见了太多奇怪的事,确实像是撞邪了。 但是撞了哪里的邪我也说不清楚。 我看了一眼白奕言,他耸耸肩,示意他也没明白。 我们回到陈建平的出租屋,我在西南角立了一张供桌。 我在供桌上放了香炉,然后烧了十三只香,十三只香也就是全堂香,是出马仙专门用来报马问事的。 其实我这香是烧给敖婉的,因为我们跟别的堂口不同,所以有很多事我可以直接问她。 但是正常的出马仙想跟老仙交流是必须点香的。 根据香的烟雾和落灰的颜色判断情况,老仙示下会根据香的不同而不同。 这就好比去办事走的正规流程,而我因为有认识人,不用流程直接就办了。 但是敖婉就受不到香火,沾不上功德! 第101章 灰天常 如果沾不上功德很多事情敖婉可能都白干了,还白白担上了因果。 虽然她本人并不在意,但是我也开始正常走出马仙的流程。 这十三根香的烟气如宝塔一般悬空腾起,落灰黄色。 出马仙观香是门大学问,这如宝塔一般腾起的烟气乃是大吉之照。 黄色的香灰是平卦,就是不好不坏。 这时候我脑子里感应到敖婉指了指那观音像。 我再朝着那画像看去,观音像的脸居然变成了一张老鼠的脸。 我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了。 我跟白奕言交流了一个眼神,白奕言也是我们堂口的仙家,自然知道我的想法。 而且我俩本来配合就十分默契。 他把堂口的法器斩魂剑递给了我。 我拿起那把剑,在供桌前顺时针饶了三圈,这时候我能看到那观音画像的眼睛一直朝着我这边看。 绕完最后一圈,我嘴里开始念:“马性未驯如火烈,牵给教主受教戒,但见洞中独修时,但见桃花任凋谢,无名无利心清洁,有仙有道消旧业,凡身退处现真身,道心开处真境界。吾奉敖婉教主法旨,急急如律令!” 念完我假意拿着宝剑就要往那观音像上刺。 那观音像的眼睛瞬间盯住宝剑,脸色大变,瞬间从神像里摔了出来。 我刚才念的是训仙咒,是出马仙家比较高深的咒语。 这算是用掌堂教主的名号,告诉其他仙家都老实点,不老实我就收拾你! 我说的比较直白,但是训仙咒说的就比较委婉了。 我这宝剑马上就要碰到观音神像了,就从神像里面摔出来一只大老鼠! 周身都是灰色的毛,老鼠长的很大,一看就是有道行的。 这时候陈建平大喊:“啊!有老鼠还这么大个,我最害怕就是老鼠了!” 说完直接跳到了我身上,要知道这大哥二百多斤的体格子,差点没一屁股把我压在地上。 我赶紧推开陈建平,但是这小子好像狗皮膏药粘在我身上了,怎么推都推不开。 这跟刚才高冷的陈建平完全不一样。 那大老鼠用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我,跟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样么。 没错,看来就是他了。 我冷笑一笑,“现在动物都这么牛了吗?你连观音像都敢进?” 我刚说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以前师傅说过,有几种仙家比较特殊。 出马仙跟道家有不解之缘,很多法术都跟道家很像,甚至是演变而来。 但是也有一些仙家修佛道,尤其是在得道高僧身边听经开悟的,也是一种修行。 这老鼠能钻进观音的法相中,多半是听过观音大士的经,观音大士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徒弟,才会允许进入自己的法相中。 想到这一层,我这态度立马转变了,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更别提这还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跟那灰老鼠聊了半天,但是我俩都是用上方语聊的。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这大老鼠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听过观音大士讲经,开了一些灵根。 这大老师叫灰天常,原来是这家的保家仙,这房子的原主人是个老太太。 一直供奉灰天常,但是等老太太去世了,家里没人继承保家仙,也没有立堂口他就成了散仙了,无家可归了。 直到陈建平住进来,灰天常本来看出陈建平有仙缘,想让他出马。 于是就有了陈建平总能看到奇怪的东西,能遇到奇怪的事。 但是这小子只有仙缘,没有仙根。 想作为出马仙,首先仙缘是必须要有的,你得跟仙家有缘分才好里堂口。 再者就是仙根,也就是仙家能蹿窍,能在你身上,能让你感应。 陈建平这小子就是传说中有仙缘没仙根的人。 灰天常在他身上蹿窍了几次,发现压根不行,才用一些奇怪的事情点化他。 陈建平知道了原委终于叹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精神分裂了。 既然陈建平不信,我跟灰天常有缘分,我就准备带灰天常回我家堂单。 这也是敖婉刚刚授意我的。 其实灰仙和白仙在出马仙中都非常少见,他们的修行之路要比狐黄蟐忙正统仙家难的多。 所以他们也属于外五行。 果然我们家堂单真是啥都有,哪天再收个大熊猫,就能开动物园了。 处理完陈建平这边的事,我就带灰天常回家了,入我家堂单还要进行一些仪式。 走的时候陈建平还有点不舍,说以后没人能给他收拾屋子了。 灰天常上了我家堂单,写了名字正了名,事算是解决了。 自打灰天常来了我家,屋子里就开始一尘不染了。 这小老鼠真是干净得很,连吃完饭的碗都不用管了,他全包了。 我们家堂口的仙家虽然奇怪,但是都太能干了,上哪找这个好的仙家去啊。 我真想搂着灰天常亲两口,想想还是算了。 晚上吃过饭,我们几个人聊天,灰天常随口说了句:“十三你是不是一直再找什么人?” 作为仙家,他知道我的想法很正常。 灰天常摆摆手,“不是找你师父,我是说之前你在陈建平家不是想找那个算命先生吗?” 我立马点点头,才想起来灰仙是找人的一把好手,就像白仙济世救人一样。 都是家族百年传承下来的。 我赶紧追问灰天常:“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灰天常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前我跟着陈建平去过,但是那先生周围有上方仙护卫,我根本没法子靠近,我只记得他大概的样子。” 我俩立马来了兴趣,“那你能不能画出来?” 灰天常点点头,我找来笔墨,灰天常就在那画了差不多一小天也没画出来个所以然来。 我跟白奕言最后都在那开始看电视,也没心情看他的画了。 晚上我已经困难的不行了,仙家们是真的不用睡觉啊,但是我肉体凡胎的可不行。 我准备进屋休息的时候,灰天常把一幅画扔给了我,“终于画成了,可累死本仙了,你看看吧。” 看到这画中的人物,我差点喷出来。 第102章 饕餮美食屋 虽然灰天常画的很是粗糙,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画中这人不是老钱吗?就是跟沈妮妮一伙的之前在张彤彤家要账的那小子吗? 如果是这小子,我倒是不奇怪了。 毕竟沈妮妮有这个能力,而且指定憋着什么坏呢,从那天张元洲的事开始,我俩家这仇也算结下来了。 我问敖婉以前可认识沈妮妮,我怎么觉得这老女人从出现开始就一直跟我们对立。 敖婉轻蔑的哼了一声:“那种货色也配在我面前提?” 她都这么说了,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沈妮妮也确实不值一提,不过我知道这疯女人指定不会就此罢休。 消停了几天依然没有什么生意,敖婉每天在屋里做瑜伽,白奕言在屋里练吉他,灰天常在客厅画画。 好象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闲的不行,于是我决定发掘一下自身特长。 但我想了想,除了能吹牛也没什么特长了。 清闲的日子大概过了五天,早上我出去买莱回来,发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 我大喊一声:“你干什么的?” 谁知,那人见我上来,猛的一下推开我,从我身边迅速的跑了出去。 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个猴子的面具,身上散发着一股异常的香味。 怎么形容那个味道呢?那味道也不是花香,也不是香料的味道,就好像是卤肉的味。 但是又比普通的卤肉味香的很,我闻了一下不禁流口水,甚至有点上瘾。 我本来想跟着追出去,但是那小子跑的挺快,瞬间就没影了。 我开门进屋,灰天常正在客厅看《猫和老鼠》,边看边笑,说汤姆真是太笨了。 我问灰天常:“刚才有没有看到外面玩什么奇怪的人?” 灰天常眨巴眨巴眼睛看我:“没有啊?” 等我正要关门的时候,从门上面飘下来一张粉色的传单。 上面赫然写着:饕餮美食屋,让你尝试世间没吃过的美味。 然后传单下面画了一棵很大的树,这树应该是一棵槐树,应该已经有年头了,树干很粗,树枝很像是一个人的样子。 在树枝的最高处系了几个红绳,应该是一棵老树了。 宣传单上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了,后面也是空白的,饭店发的宣传单连个菜谱都不印。 光说美食屋,咱也不知道有啥美食,而且也没有地址,想去都没地方能去。 我没当回事,就把这个传单扔在了一边。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现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后面,前面是一个古香古色的房子。 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蹲在地方,脖子上被拴着锁链。 小男孩蹲坐在地上,眼睛里全是眼泪的看着我,嘴里不断重复着:“救救我,救救我……”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哭的特别伤心。 我抬头一看,这屋子上面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饕餮美食屋。 然后我感觉周身一股子凉气,仿佛整个人置身冰窖。 我瞬间从床上惊醒,全身已经湿透了,心脏狂跳不止。 白奕言躺在我身侧,他一般也不睡觉。 见我坐起来,他起身撇了我一眼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没当回事。 可第二天,我又做了同样的梦,那梦特别真实,其他都跟之前一样。 只是这次小男孩的语气更加急迫,说我再不去救他,他可能就死了。 早上起来,我把这梦跟敖婉讲了,敖婉没说话在仙堂里正在上香。 我立马好奇了,我上香是给仙家们,她给谁上香啊? 敖婉将三根香插入香炉之上,淡然的说:“自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哦了一声,能让敖婉敬畏的估计也就是天上的真神了。 敖婉给我倒了一杯茶,轻声说:“你知道人是有怨念的,出马仙可以通过人的念感受其中,但是物有时也能传递这种念!” 这话说的我云里雾里的,大仙都这样吗?有啥话不能直说嘛? 敖婉撇撇嘴:“这地方指定有事,去吧。” 我一拍手:“这就对了,下回一定要这么说话。” 敖婉白了我一眼没搭理我,既然梦到了那个男孩,可能我们缘分,看来我应该去一趟。 关键是压根不知道这个地址,咋去呢,我这时候想起来灰天常。 虽然灰仙是外五行,但是找人找地方是一把好手,家族就擅长这个。 灰天常说那个小男孩今晚一定还会找我,让我正常睡觉,他会在旁边守着我。 白奕言淡淡的说:“那我负责开车去找那里吧。” 我愣了一下,“你啥时候学会的开车,再说咱们啥时候有车了?” 白奕言食指转着车钥匙玩,“今天刚买的,用的你身份证。” 我差点没喷出来,现在动物都这么随意吗?直接能用人身份证买车了?没人管管? “你小子也没个驾照你怎么开车,你属于无照驾驶,我不能让你犯错误。”我撇撇嘴说道。 白奕言把一个驾照拍到我面前,“前天刚拿下的,科一科二科三科四都一把过。” 我差点摔到地上,“你啥时候去考的啊?” 白奕言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只知道摆烂?” 我竟然无言以对,我竟然被一个刺猬比下去了,我堂堂一个人,被一只刺猬鄙视了。 灰天常在旁边一个劲笑,我无奈的耸耸肩,躺在了床上。 没一会,我又现在了那棵树下,我非常明白自己又进入了梦境。 我刻意多站了一会,给灰天常争取时间,这时候我看到树上有很多黑影。 我开头看去,只见很多孩子都在树上站着,这些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他们都死死地盯着我,面无表情。 我对他们说不要在树上完,那些孩子的脑袋居然都叽里咕噜的一齐掉了下来。 我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看到了坐在房子门口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看我,眼睛里全是眼泪:“你什么时候来救我?” 第103章 招牌菜 我看见小男孩满身都是伤,好像是被绑的,头上还带了一个金箍,就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带的金箍差不多。 我问他:“你是谁呀?发生了什么让我救你?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望了一眼古树,指了指:“在上面!” 我看着树上面那些无头人,心里咯噔一下。 此时饕餮美食屋的门忽然打开了,里面开始冒出阵阵白烟,那白烟的味道飘进鼻子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白烟的味道跟那天我家门口鬼鬼祟祟那男人身上是一个味。 这香味似乎是某种卤肉的味道,但是比那个味更香,让人闻了就止不住流口水。 我脚不自觉的想往屋里走,此时男孩的尖叫声唤醒了我。 男孩似乎跟害怕这个味道,捂着鼻子不停的大喊,表情极为恐惧。 我本来想上去安慰一下小男孩,但是那香味实在让我难以挺住脚步。 我身体好像被那味道控制了,止不住的往里走。 男孩在后面大喊让我回来,我压根不想理会。 这时候我只觉得头上一身凉气袭来,整个人立马精神了。 “你俩干啥呀,往我身上浇水?”我看着全身都湿透的衣服问道。 白奕言上来给我俩大耳刮子,我更生气了,“你打我干啥呀,小刺猬?” 白奕言见我说话反而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刚才你三魂差点被人勾去两魂,我俩咋叫你都不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我刚才是在做梦,可做梦怎么会被人勾魂,况且我是出马仙,谁敢勾我的魂。 我抬头一看,外面已经漆黑,我们车停在一片野地之中。 上面是一棵高大的会古槐树,长的像树枝长的像一个人的样子,树枝上面系了红绳,跟我梦里的一样。 我下车朝着那棵古树走去,树上影影卓卓好像有什么东西,满满的都是黑影。 这外面只有月光,我有些看不清那是人影还是树影。 我把手机打开,那树上却只有沙沙响的绿叶,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对灰天常说:“没错,就是这了。” 灰天常自信的拍拍胸脯,“那是,我自然不会找错,不过这个地方够偏的。” 白奕言也附和:“要不是我开的快,你人都没了。” 我也是无语,还不忘秀一波车技。 我继续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房子,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房子上方立了一块牌匾:饕餮美食屋。 我看到门口有一根铁链,这是梦中栓那个小男孩的铁链。 只是现在那个小男孩不见了,铁链上空空如也。 我大喊一声糟了,赶紧往屋里跑去。 美食馆的大门自己开了,里面冒出一阵白烟,没错,这就是梦中的味道。 那股子让人难以控制一直流口水的香气。 我刚跑进去,就看到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在门口等我。 那人一身古人打扮,见我们进来,就在门口大喊:“三位贵客已到!” 我愣了一下,这是知道我们要来。 男人把我们引到屋里,找了个圆桌示意我们三人坐下。 这个餐馆地方不大,屋里只有一桌,但是里面装修极为奢华,很像宫廷的装扮。 桌子也很奇怪,这桌子中间有一个大洞,是一个圆环形。 我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奇怪的桌子,这难道是吃火锅用的? 我问那个长袍男人:“小哥,你们家都有什么菜啊,把菜单拿来我们看看。” 那男人朝着我们挤眉弄眼的,动动鼻子撅撅嘴,还时不时的用手挠挠头,那样子……像个猴子! 长袍男人说:“客官,你叫我小六就行了,我们家只有一道菜,一会你们尝尝。” 我心下觉得这个餐馆很是诡异,又担心那个小男孩的安危,就随口问:“你们这可有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六表情极为不自然,嘴里紧着说:“哪有什么小孩,我们又不是幼儿园。” 刚说完,后面就响起一阵吵闹声,好像是一群孩子在欢呼的声音。 我问小六:“这是什么声音?” 小六假装没听见一样:“不知道啊?我没听到。” 这时候从后厨提过来一个推车,上面放了一个很长盘子,用盖子盖着。 一个穿着白衫带着厨师帽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这人走路姿势特别奇怪。 走路七拐八扭的,脸上还带了一个猴面具,我一愣,难不成是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小六走到我们面前,道:“这是我们当家厨师,小一小三,这是我家招牌菜!” 我跟白奕言对视一眼,这当家厨师的名怎么这么古怪啊,小一小三? 听上去怎么像两个人的名字啊?可眼前明明就是一个人? 这时候那个厨师把菜打开,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那哪是菜啊,那明明就是一个人躺在了手推车上。 那人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手脚都被捆着,头上已经没有头发了,身材臃肿肥胖,长的肥头大耳,典型的发胖中年男人。 只是他头上还带着一个金箍,跟我梦里那个孩子带的一样。 难不成我梦见的男孩是这个中年男人?可怎么看都不像。 这时候那个厨师把这男人的头顺着桌子底下伸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桌子上还有一大碗还在冒泡烧的滚烫的油。 小六朝着我们笑笑,介绍到:“三位贵客,请你们尝尝本店招牌菜,生吃人脑!” 他刚说完,我脊背冒出一阵凉气,白奕言和灰天常也瞬间站了起来。 他俩都是有道行在身,吃这种东西绝对有违天道。 我手里拿起开山木,就要准备开打了。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醒了过来,看见自己在桌子上,手脚都被捆了,一阵大喊。 我刚要去救人,那厨师讲一块布塞进了中年男人的嘴里:“你一道菜有什么资格叫?” 中年男人眼睛里全是恐惧,而且吓得居然尿了。 就在这时,我跟白奕言瞬间出手。白奕言挡住小六,我拿着开山木朝着厨师打去。 那厨师猛的一闪,竟然从一个人分成了两个人? 第104章 猴子 准确的说是分成了两个猴,直接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而等我看向小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个猴。 但是仍然穿着小六的衣服。 小六的样子很像我在梦里的小男孩,他的脖子上有伤痕。 脖子周围一圈毛都消失了,应该是平时锁铁链锁的。 我诧异的盯着小六问:“你就是我梦中那个小男孩吧?” 小六点点头,这时候外面围过来更多的猴子,得有十来只。 它们都凶神恶煞的盯着餐桌前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些猴子已经开了灵智,都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 “所以你在梦里引我来,是为了什么?”我歪着头问。 小六恶狠狠的看了中年男人,眯着眼睛说:“听说你是这方圆百里最厉害的出马仙,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今天让你过来评评理。” 说完,小六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朝着中年男人的脑袋捅去。 我以为这猴子要伤害男人,赶紧上前要去制止。 中年男人自己也吓的够呛,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嘴里紧着说以后再也不吃你们了。 谁知,小六的筷子在中年男人的天灵盖处停住了。 它嘴里念叨着什么,手拿着筷子在男人的天灵盖如夹面条一般,饶了几圈,仿佛夹上了什么很长的东西。 中年男人见自己一点没受伤,也是诧异的看了看。 但其实我看得到,小六夹起来一条透明的长条形的东西,在筷子上若隐若现。 小六把筷子递给我,示意让我吃下去。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奕言。 他朝着我点点头,我便心安了。 我把那东西放在嘴边,还没等吃呢,那东西直接从我的鼻子里就钻了进来。 那种味道就是我闻到的很香貌似卤肉的味道。 此时,我看到眼前的桌子坐满了客人。 他们都在看桌子中间的空洞,从空洞里伸出来一只猴子脑袋。 那猴子头上戴个金箍,手脚被绑着,正在拼命的挣扎! 嘴里发出哀嚎,眼睛里全是泪水。 周围的人表情木讷,甚至还笑嘻嘻的看着那猴子。 这时候我看见中年男人的身影,他拿着一柄长刀朝着猴子的脑袋割去。 那猴子疼的不停的发出哀嚎声,手脚猛烈的挣扎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这时候中年男人在猴子面前说:“小猴小猴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一道菜有什么资格哭!” 然后,他将一碗滚烫的油浇在了猴子的脑袋上,香气四溢。 正是我闻到的那种香气,可这次我却觉得这味道无比的恶心。 那桌子里的猴子此时还活着,它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客人拿着筷子再吃自己的脑子! 那群人还不停的说:“真鲜!” 而这群人里,中年男人就是这里的老板,也是厨师。 我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头也跟着疼,眼泪不自觉的也跟着留了下来。 这时候眼前的情景渐渐恢复,在桌子中间的不是猴子,而是中年男人。 看到这,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饕餮美食馆招牌菜就是生吃猴脑,我看到的这些猴子都是备着要吃的。 而门前这棵槐树专门吸收阴气,将那些死了带有怨气的猴子的阴魂都吸引了过来。 看这个形势,今天这些猴子是要中年男人偿命,毕竟太多同类死在了他手里。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吓的晕了过去。 门口的老槐树发出阵阵绿色的幽光。 我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让灰天常用棉花堵住中年男人的两只耳朵,又在山根之处贴了一道镇魂符! 现在这个情况就只能劝劝小六,我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开始谈了。 大概意思就是在六道轮回之中,人作为食物链的最顶端是六道之中人道的主宰。 如果小六他们今天在这里取了中年男人性命必然有违天道,到时候可能都无法轮回最后成为孤魂野鬼。 小六这些猴子们十分气愤,七嘴八舌的对我说:“凭什么人可以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我们,而我们以同样的方式回报就是有违天道!” 其实这句话给我问的哑口无言,但事实便是如此,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 这个法则也同样适应于人类社会,世界本没有公平可言,为什么可以欺负你,因为你弱! 我苦口婆心的劝住了小六,并答应为那些惨死的猴子找个好归宿。 我之所以这么自信,就是感应到了张元洲在与我说话,也就是我家的老碑王。 他说自己在下面有些薄面,看看能不能化解这些死去猴子的怨气。 我在槐树下支了一个神坛,将老碑王的牌位置于神坛中央。 然后点十二只香,嘴里开始念往生咒,再烧往生符。 算是做一场小法事,化解一下那些死去猴子的怨气。 过了一会,我感应到张元洲跟我说,已经跟下面打好招呼 可以给他们找个道场修行,如果得了正果还能抓弟马立堂口成为正仙。 我把这事跟小六说了,这些猴子都比较满意,算是暂时化解了纷争。 老碑王现身,那些在槐树上影影绰绰的黑影随着风飘到了空中渐渐的消散。 老碑王带着他们去别家堂口修行,我家也放不下这么多猴子。 敖婉的意思就是人在精,而不在多。 剩下那些活着的猴子都跟着小六一起去了后山,小六走的时候往后看了我一眼。 只这一眼,就颇有种猴王的风范。 我赶紧进屋去救中年男人,这时候外面也跟着进来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估计是中年男人的妻子和女儿。 俩人一进来看见中年男人被绑在桌子中间,立马扑过去是又哭又叫。 我跟白奕言赶紧把人放了出来,可是放出来的同时,我发现男人耳朵上的棉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耳朵上的棉花呢?” 男人妻子擦擦眼泪说:“我刚才给他取下来了,怎么了?” 我一拍大腿,赶紧让白奕言把人叫醒,但是已经晚了,男人好像睡好了一般一动不动。 白奕言见状只好掏出银针刺在人中穴上! 第105章 凶宅 中年男人仍然是一动不动! 俩女人见状哭的更凶了,一个劲问我对他男人做了什么。 我真是无语了,这屋要不是有监控,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懒得理她俩,让白奕言赶紧赶紧给我端来一碗水。 我刚说出来,白奕言已经端来了。 我转身问旁边的女人:“你丈夫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抓紧告诉我!” 女人在我旁边擦擦眼泪,支吾了半天说:“叫徐万成,生辰八字我也不知道。” 我无奈了,但是有名字也总比啥也没有强,我将徐万成的名字写在黄纸之上,在黄纸的背面画了一张招魂符。 我把一只筷子立在碗中央,用手点在筷子的正上方,嘴里开始念:“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天门开,地门开,徐万成快快来!” 我嘴里一直念着,将符纸烧着,仍在水碗里。 这时候水碗里的水好像开了一样不停的沸腾。 此时我感应到老碑王上了我的身,我全身一抖,他正在以他的力量帮我招魂。 但是水沸腾的半天,几乎全部流出去的时候。 我一松手,筷子依然掉在了碗的外面。 老碑王张元洲叹口气跟我说:“十三小友,这是造化,咱们已经尽力了。” 我也点点头,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跟徐万成的家人说明了情况,那棵百年的槐树可以吸走人的三魂七魄。 我让白奕言用棉花堵住徐万成的耳朵,是怕他的天魂从耳朵里跑走。 又用符咒封住了他其他两魂。 但是他媳妇把棉花拿下去的时候,徐万成的天魂跟着那些猴子一块飞走了。 天魂单独离体太久就会慢慢消散,我刚才如此着急的招魂就是如此。 如今没召回来,估计已经消散了。 徐万成媳妇听的云里雾里的,问我到底有什么影响。 我说:“徐万成以后可能就傻了,痴痴呆呆的,好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 他媳妇听了又开始哭,一个劲求我想想办法,说知道我有本事。 我也是无奈,出马仙一直强调因果,有因必有果,这也都是自找的。 徐万成毕竟亲手杀了那么多猴子,而且还是如此残忍的方式。 又处理一些徐家的事,我跟白奕言他们就回家了。 这一路上我又困又饿,此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自打我干了这一行,只觉得人心比这世间的鬼怪可怕的多,最可怕之处就是人之一物,还善于伪装。 我跟白奕言他们到了一家早餐店,他俩自然都不吃。 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尤其是刚才看了生吃猴脑那一幕。 我本来点了一碗白粥,但是看见白色黏糊糊的东西就想起了那猴脑,还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最后白粥给了灰天常喝,我随口吃了几个包子准备回家补觉。 我一进门,本想跟敖婉讲讲之前的遭遇。 但是转念一想,不用我讲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回家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们家客厅多了一张桌子,那桌子是绿色四方形状的。 没错,我没看错,那是一张麻将桌! 而且此时麻将桌上已经坐了三个人,敖婉、阿九还有张元洲。 我一进屋,他们仨齐齐的看向我,阿九摆摆手说:“你可回来了,打麻将三缺一,你来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见我不回答,阿九又问了一遍:“你玩不玩啊?” 敖婉给我端了一杯茶,淡然的说:“十三今天估计累了,让小白先跟咱们玩吧,你去睡会。” 我摸着自己的头,我真应该去睡会了。 外面这是什么组合,一条蛇,一只猫,一个刺猬和一个鬼,在那打麻将? 现在的仙家都这么接地气吗? 不过想想他们也不用睡觉,每天拿什么打发这么无聊的日子呢? 我在屋里睡得特别踏实,等我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四个人还在打,而且看样子敖婉赢了不少,一直在笑。 只不过这四个人打麻将赢的居然是咱们烧纸的金元宝。 一人身后一个袋子,放了一袋金元宝。 敖婉已经三袋子了,都堆在了她的身后。 我起来准备去做饭,也不能一直总让敖婉做饭,而且其实他们作为仙家吃贡品或者香火就可以。 这个屋子真正需要吃饭的可能就是我了。 我刚走进厨房,手机就一直不停的响。 我一看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姜萌。 前面提到过,姜萌是我的同学,而且这十三大仙平事群她属于管理员,这群是她一手建起来的。 姜萌问了问我最近如何,说了县里对我传言。 就是杀张元洲抢碑王的故事,我早已习惯了。 反正谣言这东西,说着说着大家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也就没人说了。 这东西越解释就越黑。 跟姜萌聊了一会,她说想让我去她闺蜜家看看。 我哦了一声,“你闺蜜家怎么了,还需要我来出手。” 姜萌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她就是一个人住有点害怕想找人陪陪。” 我差点喷出来,害怕去找个男朋友,或者找自己闺蜜陪着住,让我一个大男人去成什么体统。 况且我还没对象呢,单身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尤其是名誉! 我拒绝了,但是架不住姜萌一个劲求我,说她闺蜜总感觉那房子不干净。 看来这是个凶宅的案子啊,我俩这关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姜萌还特意叮嘱我,说:“我闺蜜刚工作,没什么钱,你收费收的便宜点。” 我叹口气,我什么时候钱收的多了,怎么会冒出来这种要求。 姜萌电话那边嘿嘿一笑,“你现在是着名人物嘛,价格少了您老人家能愿意吗?” 我也懒得跟姜萌争,吃过饭,我就带着白奕言准备去姜萌闺蜜家看看。 姜萌也跟着我们一起去的,带了些零食。 她闺蜜家离我们租的房子有点距离,开车也要二十分钟。 可我们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 第106章 凶宅2 我转头问姜萌:“会不会是人不在家啊?” 姜萌摇摇头:“不可能,来之前我刚刚打过电话。” 这时候我把耳朵贴在门上,自打当了出马仙,被仙家蹿了窍。 我整个人可以说是耳聪目明,就是仙家不上身的时候,我的听力和视力也比普通人好。 我能听到房间里有人走步的声音,但是那脚步刻意放得很轻,好像怕别人听见一般。 然后是家具搬动的声音。 我立马察觉姜萌的闺蜜可能出事了。 我看了一眼门锁,是那种最老式的插锁,我管姜萌要了个发卡。 她从头上拿下来问我干什么。 我把发卡伸进门缝里,别了两三下,门锁应声就开了。 姜萌睁大眼睛:“你还会这个?” 我帅气的甩了一下头,“基本操作!” 我师父老查在干出马仙以前就是个开锁的,但是我记事开始他老人家就是出马仙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缘分来了,跑也跑不掉! 但是开锁这门手艺也都传给了我,只是这些年我也没用过。 门开后,我第一个冲了进去,手里提着开山木。 但是眼前一幕顿时让我烧红了脸。 只见姜萌的闺蜜穿着暴露的衣服张着大嘴躺在床上打着呼噜。 关键是该盖被子的地方一点都没盖,不该看见的全看见了。 我赶紧捂住眼睛跑了出去,心里默念清心咒。 姜萌尴尬地上前把她闺蜜叫醒,也是叫了好半天才醒。 她闺蜜叫黄霞,长得不错,尤其是那一双大长腿…… 我又开始念清心咒,我心里只有敖婉!敖婉!我家敖婉仙女小宝贝! 这时候我脑子里浮现出敖婉在吐的情景,我明白了,一定是刚才我想的这小蛇感应到了。 黄霞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床,姜萌还在数落黄霞,“明知道我们要来你还穿这么暴露,居然还睡着了,你想怎么的?” 黄霞摸了摸脑袋,“我刚才洗了澡,寻思吹了头发就换衣服等你们的,但是我还等吹头发呢,就睡着了!”黄霞打了个哈欠。 姜萌撇撇嘴,“你最近是有多累啊,怎么睡的这么死?” 黄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一回来就想睡觉,头疼的非常厉害,而且我一睡着就感觉屋里有人!” 她说的没错,在我们进来之前,这屋里的确有人。 我看了一下这个房子的构造,这是一室一厅的老房子,差不多有五十多平米。 房子一进来就是客厅,一个卧室,厕所挨着客厅,卧室旁边是厨房。 这房子里也都是一些必要的家具家电,能藏人的地方几乎尽收眼底。 我看了看阳台的外面,这房子是五楼,虽说不高可也不矮了。 人也不可能是从五楼跳下去的,屋里的衣柜床下我都看了一遍,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我有点疑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 白奕言低头指了指地上,我定睛一看,这地上隐隐的留下一串大脚印。 脚印走到黄霞所在的床上就消失了。 但是进来的时候谁也没在意,这脚印并不是很清楚,就被我们几人破坏了。 只保留了到床上的这一段,其他的没有了。 我问黄霞:“你是觉得这房子哪里不对,可以跟我说说。” 黄霞全身抖了一下,四处环视了一圈,好像是怕被人听见一般。 “这房子我租的时候特别便宜,是从二房东手里租的,但是住进来我就感觉不对,我放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换地方,晚上我总感觉有人,但是醒不过来,好像鬼压床。”黄霞说的时候脸色极为不好。 我在屋里简单的转了一圈,没感觉什么不对劲。 房间的西南角正好有把椅子,我把香炉放在那椅子之上,然后点了十三只全堂香,请老碑王上身! 要知道张元洲我对他是极为敬重的,死后成为堂口的碑王我自然要给足面子。 我只觉得全身一冷,眼前的世界已经跟刚才不一样。 我知道张元洲已经上了我的身,借着老碑王的鬼眼,我在屋里看了一圈。 并没有任何异常,老碑王也说这屋里应该没有灵体。 没有那东西我也算安心一些。 但是我依然觉得不对,直觉告诉我,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我总能感觉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 那种感觉很不好,可我就是找不到。 我下意识的认为会不会是针孔摄像头,毕竟这种新闻看的很多。 我跟姜萌在网上找了一些查找针孔这摄像头的方法,在屋里查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折腾一晚上,黄霞和姜萌都相继打起了哈欠。 我赶紧说:“今天先到这吧,我俩先回去了。” 正说着,我跟白奕言就要走,姜萌一把拉住我胳膊,“你忍心把两个女生仍在这吗?万一晚上再来找什么东西我俩咋办?” 我转念想想也是,来都来了,只是房子太小了,我俩大男人也只能挤挤客厅了,总不能跟女孩子去争床吧。 于是晚上姜萌跟黄霞睡在卧室的床上,我则躺在沙发上。 白奕言压根也不用睡觉,就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玩手机。 我凑过去一看,这小子在那看《猫和老鼠》呢,说是灰天常让他看的,可有意思了。 我无语了,真是不想跟这些动物说话,他们果然都诶有童年。 沙发很窄,我一直没怎么睡着,半夜起身来回在屋里查看了几次。 并没有黄霞说的异响和脚步声,而且屋里安静的很。 等我再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桌子上有做好的早餐。 白奕言一边吃一边看动画片,屋里的两个姑娘已经上班去了。 姜萌在桌子上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大仙,我们去上班,晚上回来,白天你自便! 还在纸条后面画了一个骷髅的表情,但是画的十分可爱。 我笑了一下,准备出去买点菜,晚上我们四个人涮火锅。 我跟白奕言刚一出门,就看见爬旁边邻居的门开着,见我们出来立马把门关了起来。 从门缝里看,隔壁是个男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 第107章 衣柜 我以为可能是因为我们昨晚声音太大打扰到了邻居,也没多想。 我跟白奕言上街转了一圈,我给这小子买了套衣服,不然总是那一身。 白奕言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看的出非常喜欢,这小子有时候也挺可爱。 我买了涮火锅用的菜和肉。 晚上等她俩回来才知道没有能涮肉的锅,黄霞就说去隔壁借一个。 黄霞去的时候我听见隔壁问,我们几人什么时候走。 黄霞笑嘻嘻的说:“明天就走!” 进屋跟我们一吐舌头,让我们今天都小点声,估计邻居不乐意了。 我歪着头问:“隔壁那个男人是个什么人?” 黄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这房子就是从他手里租的,我从来没见过房东,这大哥脾气挺古怪的,好像还没结婚呢,平时也不出屋,也不知道干什么工作的。” 我哦了一声,朝着隔壁的方向瞄了一眼。 晚上,我跟黄霞和姜萌三人建了个微信群。 我在微信群里发:一会黄霞送我们三人出去,在走廊里大点声说。 姜萌以为我跟大家开玩笑,在屋里大声说:“就这么大个屋子,你建个……” 我赶紧朝着姜萌摆了个嘘的姿势! 姜萌明白了我的意思,在微信群里发:怎么了,为什么话都不能说? 我解释:没什么,正常说话聊天没事,一会送我们走这事要在群里说。 姜萌和黄霞都被搞得一头雾水,我想问问清楚。 我看了一眼表,在屋里说:“挺晚了,你家太小了,我们也不住下,昨天也没啥事啊,你是想的太多了!” 姜萌明白了我的意思,附和我说:“对啊,啥事没有你还折腾我朋友一趟,你知道他什么身价吗?一出手都得上万。” 姜萌给我吹的我差点闪到腰,我们三个人就门口走。 黄霞也十分配合,送我们到走廊里,刻意大声的说:“慢点开车,欢迎下次再来玩!” 我们互相告别,走从楼梯上下去了。 姜萌小声问我,“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咱们真不回去了啊?” 我们三个人下楼以后,我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黄霞隔壁的阳台伸出一个脑袋正在看我们。 我假装没看见,告诉白奕言把车启动了,我们三个人开车走了。 黄霞在群里发:你们还真走了啊,什么情况啊? 我立刻回: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把阳台的窗户打开,一会我顺着阳台回去。 姜萌啊了一声,在群里说:大哥,五楼啊,你咋上去啊? 我让姜萌别管了,车开出去差不多半小时。 我让姜萌呆在车里,毕竟一会可能很危险,我告诉姜萌在车里看群,等我指令报警! 姜萌愣了一下:“你们出马仙啥时候跟警察叔叔也有合作了?” 我没搭理她,确认姜萌周围安全后,我跟白奕言绕小道走了回去。 此时外面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只有我们两个的身影。 黄霞在群里发:你们还回来不了,我都困了,准备睡觉了。 我回复了一句:到楼下了! 我走之前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这一到四楼都按了防盗窗,应该比较好爬。 这时候白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一只刺猬,直接钻进了我兜里。 哎呀我去,我就想骂人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会偷懒呢? 我望了一下上面,这时候我身边出现了熟悉的花香味。 我都不用看,只用鼻子就知道是谁来了,我笑眯眯的转身,“你怎么来了?” 敖婉一身金衣,即使在夜幕中,依然摇曳生姿。 敖婉上来就推了我一把,似乎有点生气,“你是出马仙,不是真的仙,这么高你要自己爬上去,你怎么想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是想试试,没想太多啊?” 我知道敖婉是关心我,心里一阵感动! 借着夜幕,敖婉变成了一条金色的大蛇,用尾巴卷住我的腰。 我愣了一下,她的头爬上了墙面,像安全绳一样直接把我往楼上拉。 我压根没费什么力气,直接到了5楼的阳台。 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而且速度很快,我还处于懵的状态。 我脑海里传来敖婉的声音:“自己多注意!” 我恩了一声,白奕言已经从我兜里钻了出来。 这时候黄霞听见声音从里屋走进啦,差点没喊出来。 我赶紧比划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她在手机里说。 黄霞在微信群里发:你俩是怎么上来的,五楼啊,连个声都没有吓死人了。 我发了个呵呵的表情,也没解释,赶紧把阳台的门窗关好。 我在微信上发:你赶紧收拾去睡觉吧,这有我呢,你放心吧。 黄霞点点头,朝着我感激的一笑,然后没说话就回到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卧室门开着,要是有什么事我好方便进去。 我和白奕言就在沙发上呆着,屏气凝神,谁也没说一句话。 等我感觉眼睛睁不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起身精神精神。 这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子怪味,好像什么东西烧着了似得。 我还以为这小妮子哪个电源没关,着火了? 正要在屋里找的时候,白奕言立马将一颗药丸按进我嘴里。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他一打我肚子我直接吞下去了。 这药丸老大了,连口水都没有,差点没噎死我。 我刚要说话,白奕言朝着我嘘了一下,在手机上打了一串字:最厉害的迷烟!小心! 我点点头,心下知道我要找的东西要来了。 这烟大概十分钟散了,就听见屋里有低沉的敲击声! 当……当…… 先是声音比较小,后来变的很大很急促,好像有人在敲门。 只是这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的,是从卧室传来的。 我跟白奕言对视一眼,一人手里拿个东西。 我拿着扫帚,白奕言拿着拖布,我俩就进了卧室。 循着声音,我发现好像是衣柜里面发出来的。 我俩站在衣柜周围准备上前查看,此时衣柜的门缓缓的开了…… 第108章 哈尔滨之行 我跟白奕言屏住呼吸,衣柜门渐渐开了一个缝,又关上了。 我掏出手机,给姜萌发了一条消息:报警! 等了又差不多有五分钟,我跟白奕言都尽量不出声音。 衣柜的门又渐渐的开了,我俩都躲在衣柜的侧面。 我看到一个只穿着大裤衩子赤裸上身的男人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他满脸淫笑,朝着黄霞的床走去! 而此时的黄霞睡得正香,什么都不知道。 我跟白奕言他一拖布我一扫帚就朝着那裸男打去。 那男人疼得嗷嗷叫唤,一个劲要往衣柜里钻。 但是老子技高一筹,早就把衣柜门关上堵在门口了。 声音把黄霞吵醒了,黄霞把床头灯打开,一看我俩正在打一个赤裸大汉。 那赤裸大汉把头抬起来,黄霞惊恐地说:“李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隔壁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黄霞一直叫他李哥,这个房子也是从他手里租的。 黄霞看他那个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原来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色狼!” 李哥还在那狡辩:“不是,小霞我半夜听见你房子里有动静我才过来看看,这两人图谋不轨啊,明明已经走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跟白奕言又开始暴揍这个李哥。 “小霞也是你叫的,老色狼!”我给了他一扫帚。 “还知道我们走了没回来,不要脸!”白奕言给了他一拖布。 “大半夜穿成这样上女孩子屋里,畜生!”我又给了他一扫帚。 “你都不配当个人!”白奕言又给了他一拖布。 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给这个李哥打的直接跪地求饶。 一个劲说他自己错了,求我们原谅他!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估摸这个时间是警察到了。 黄霞立马下床去开门,姜萌担心我们安危跟警察一起冲了进来。 见我们几个都安然无恙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跟警察叔叔交代了事情的过程,又去局里做了笔录,忙活了一宿。 黄霞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完全不敢想之前那色狼进她屋里都干过什么。 姓李这小子从一开始就租了两间屋子,然后把两间屋子打通,在打通的地方立了一个大衣柜。 他伪装的很好,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道门。 为了方便进出,他嘱咐来租房子的女孩子那扇衣柜放不了东西,要散架了。 黄霞也是个听话的人,什么都没往那扇衣柜里放。 之后我是听姜萌说的,黄霞搬出那间房子了。 但是心里一直有阴影,晚上不敢一个人住了,而且看见衣柜就害怕。 我叹口气,要不说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叫个人! 姜萌对我满眼都是崇拜,“话说十三,你咋知道不是鬼怪一类的东西,是隔壁那个老色狼呢?” 我耸耸肩,这很简单,因为我家老碑王告诉我,这间房子没问题,那一定就是人为呗。 其实人比鬼可怕多了,很多时候你认为是鬼怪做的,其实可能都是人干的。 姜萌更让我无语,把这点事还给我做了个美篇,题目是《出马仙査十三智斗老色狼》。 然后这妹子把美篇发到各个十三大仙平事群里,姜萌跟我说已经发展到五群了。 我告诉姜萌低调点,人怕出名猪怕壮。 好说歹说把群名字改了,叫有事找十三群。 真是无语啊,姜萌朝着我吐吐舌头,说我事太多。 我在家呆了两天,客厅打了两天麻将。 这三个人压根都不是敖婉的对手,阿九输得就剩下裤衩子了。 我一看这几个仙家完全不务正业啊,看了看外面的天,发现我们好久没出去玩了。 以前手头紧,能吃饱饭都心满意足了。 现在有点余钱,我打算带着敖婉出去转转。 毕竟我们认识以后,她几乎都是在仙堂里呆着。 我报了个去哈尔滨的团,但是人数我就为难了。 这个小蛇和小刺猬……这个价格跟人一样合适吗? 后来想想反正都得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就直接定了。 晚上我跟他俩说出去玩的事,本来我以为这两人不能同意呢,心里还有点没底。 谁知道敖婉上来就挽着我的手臂,“太好了,几百年没出去溜达了。” 我正喝水呢,差点喷出来,你看人家仙家说话都是几百年几百年的。 白奕言也非常高兴,“听说哈尔滨红肠挺好吃啊,带我去尝尝。” 看他俩高兴,我也挺高兴的。 我们三个人晚上开始收拾行李,我的东西不太多,大多数都是驱邪的。 他们俩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啥,我想打开看看也不让我看。 早上,我给仙堂点了三炷香,又上了贡品,告诉老碑王和阿九一声。 其实有点多余,如果需要他们,他们会马上出现的,但是这是基本的礼数。 老碑王张元洲让我一路小心,我恩了一声,就带着他俩出门了。 我们县城跟哈尔滨之间有高铁,为了让敖婉坐着舒服,我买了一等座。 还好之前我让他俩去派出所办过身份证。 不然大数据时代,连个火车都坐不上。 敖婉特别兴奋,她说她上次坐火车好像还是民国的时候。 那时候国家动乱,没想到山中几日,科技已经发达到这个地步了。 我看敖婉那个样子,就想起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特别想笑。 敖婉从车站到上车,都非常引人注目。 她一身金色的紧身裙,身材凹凸有致,妖娆妩媚,回头一笑都不禁想让人多看两眼。 敖婉的回头率特别高,还有小哥哥跟她要微信。 我这心里又酸又气,尤其是从前面坐过来个带墨镜的年轻人。 长的棱角分明,穿的十分时髦。 他直接走到我们面前,对敖婉说:“小姐姐你好,能认识一下加个微信吗?” 敖婉拿出手机本来要加了,我在旁边咳嗽一声:“什么人你都加啊?” 这年轻人看我一眼,说:“叔叔,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第109章 黑墨镜 我特么……真想一口水喷死这小子。 “小伙子你这眼神不咋好啊,上哈尔滨是为了看眼睛的吧。”我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 那小伙子把墨镜拿了下来,仔细看了看,赶紧改口说:“哎呀大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寻思你是她爸呢。” 我不再说话,敖婉在一旁忍不住笑,但是最后婉拒了那个年轻人。 我心里别提多美了,我家敖婉自然是因为我才拒绝那人的。 敖婉坐在我旁边吃着薯片说:“怎么可能?”她笑的明媚灿烂。 车很快到了哈尔滨,从我们县城到那也就两个多小时。 出了车站,敖婉站在北广场看了一圈,“果然世事变迁,这里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我歪着头问:“怎么,你之前来过?” 敖婉笑而不语,接我们的大巴停在车站前面。 其实我们不报团也行,哈尔滨完全可以自己去玩。 我懒得做攻略,也就图个省事吧,我们三个人上了大巴。 车上有不少年轻人,敖婉经过的时候不少男士侧目看她,能看到身边的女士非常不开心。 今天已经是下午了,团里的行程是先回宾馆,明天第一天先去太阳岛。 此时已经是入秋,但是秋老虎依然凶猛。 我穿的有点多了,感觉有些热,尤其背着敖婉的一个大书包和两个兜子,咱也不知道这小蛇带啥了。 我们团人不多,只有十五个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只有坐在后面是一家三口。 他们带了个小女孩一起出来,女孩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她妈妈叫她雯雯,很是活泼可爱。 我这人一向喜欢孩子,就多往后看了两样,女孩子也好奇的看着我。 从上车开始,女孩子就在这里走来走去的。 她妈妈就叫雯雯过来,让她数数车上有多少人。 雯雯数了一圈,说不算司机叔叔和导游阿姨,有十三个。 我笑着觉得雯雯真是可爱,数学还没学好呢,看来要挨批评了。 果然,她妈妈说:“你再好好数数,怎么能数出来十三个呢?” 雯雯就用小手指头一个一个点着数,但是点到我这的时候,我们明明是三个人。 她只数了一个就过去了,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雯雯妈妈叹口气说:“你没看到那个叔叔旁边的漂亮阿姨和小哥哥吗?” 雯雯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半天,说:“可那里只有叔叔自己啊?旁边两个……” 我生怕雯雯说出来,一个劲拼命的咳嗽。 被我这咳嗽声吸引,雯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女孩莫不是有阴阳眼? 但是我反应过来,所谓阴阳眼也只是能看到些灵体,也就是人们时常所说的鬼。 但是敖婉和白奕言都是仙家,阴阳眼应该看不到。 除非她也是出马仙,并且比敖婉的道行高。 我有点懵了,顺势多看女孩两样,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好在女孩的妈妈不在说这个话题了,雯雯开始用手机看动画了。 大巴很快到了我们住的酒店,就是某快捷酒店。 定的时候是敖婉一间房,我跟白奕言一间房。 今天着实有点累了,毕竟敖婉的包实在太沉,我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居然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5点。 白奕言一直也没睡,拿手机学怎么拍短视频,说一会他也要拍一段。 好家伙,刺猬还挺与时俱进呢。 我拿着早餐券去餐厅吃饭,敖婉和白奕言都不来,毕竟他俩不需要吃饭。 餐厅里的人不多,是自选式的那种早饭。 我盛了一碗粥,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吃,这时候听见一个油腻腻的声音:“呦,这不是叔叔吗?你们也住这个酒店啊,真是巧了。”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在车上要敖婉微信的年轻人。 他依然带着个墨镜,说话油嘴滑舌的,真是讨人厌。 我应付的恩了一声,“你们也住这啊?” 年轻人点点头,“我们今天要去太阳岛,你们什么行程啊?” 我也是无语,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我表情不对,他立马反应过来,“不会你们也去吧,那还真是巧了,跟你们一起那个美女呢?怎么不见她出来呢?” 说着就在人群里找来找去,我顿时觉得好像吃了个柠檬,“你为什么走哪都带个墨镜?” 我赶紧转移了话题,这小子说他眼睛刚做完手术怕光,又继续问我:“跟你一起美女为啥不来啊,哥们,你跟那个美女啥关系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看像什么关系啊?” 年轻人停顿了半晌,“指定不是男女朋友,那美女眼光不能这么差,我看她像你老板!” 我气的当时真想把粥直接扣在他脑袋上,但是我忍住了。 我也不搭理他了,吃完了起身就要走。 这时候同团的一家三口带着雯雯也过来吃饭了,我们相互打了招呼。 雯雯看了一眼我对面带眼镜的年轻人,然后朝着我做手势,示意我过去。 我把头凑了过去,换了种温柔的语气说:“小雯雯,你怎么不去吃饭呢?” 雯雯在我耳边说:“你对面的那个叔叔活不长了!” 听了这话,我顿时如晴天霹雳,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孩。 但是雯雯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说谎。 这时候雯雯妈妈走了过来,看我表情凝重,似乎猜到雯雯跟我说了什么。 她立马上前道歉,“这孩子天天就知道胡说,她跟你说啥你都别往心里去。” 我看了一眼带黑墨镜的年轻人,摸了摸雯雯的头起身走了。 我们的大巴在早上八点出发,去太阳岛的码头。 去太阳岛要坐船才能过去,大巴车一路开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团等了一会就上了船。 刚上船,我又听见油腻的声音,“美女,还记得我不了?咱们又见面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啊。 戴墨镜年轻人又跟敖婉说加个微信,敖婉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也就加了。 不大一会船开了,我看着周围怡人的景色只觉得心旷神怡。 这时候,船上传来一声大喊! 第110章 做个出马仙也挺好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雯雯! 此刻她正在看着一个中年男人哭,一直用手指着那个男人。 我还以为这小孩是被人欺负了,于是跟白奕言挤到了人群前想去看看。 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雯雯妈妈在那哄了半天也没用。 我走了过去,本想问问怎么回事,谁知道雯雯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俩这一路相处的还挺好的。 我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雯雯,“你哭什么啊?” 雯雯指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好可怕!” 雯雯说完,我上下打量一番那个男人,他看上去四十多岁,头发梳的十分精致,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拿了一个不大的皮箱子。 他手上的表至少是五位数的,这个牌子的表都是从瑞士进口的。 是我最喜欢的一款,以前没钱的时候就幻想自己能买一块。 现在经济条件还可以我反而不想买了。 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散发着成功的气息,他长的也温文尔雅,并没有雯雯说的凶神恶煞。 我以为雯雯耍脾气,就问轻声问:“那你告诉我,这个叔叔哪里可怕了。” 雯雯回头看了一眼,又躲进我怀里哭了起来,“他身上有个女人!” 此话一出,船上围观的人都神色各异,有人上下打量男人,有人则是不屑一笑置之。 而西装男人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雯雯的妈妈赶紧过来道歉,说这孩子就爱胡说八道。 雯雯爸妈把孩子带到了一边,众人也都散去了,西装男人站在船边自顾自的打电话。 江面上的风吹动敖婉的头发,我帮她打理打理碎发。 敖婉忽然贴在我的胸膛,她的头正好到我肩膀,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花香味。 我心脏一直砰砰直跳,敖婉抬起头,看着她的脸我的心跳的更快了。 敖婉示意让我低头,轻声在我耳边说:“你没觉得刚才的西装男人不太对吗?” 我一开始并不想管闲事,毕竟出来是为了玩的。 但是敖婉这么说了,我仔细打量那男人一番,发现他十分紧张手里那个皮箱子。 西装男人的眼睛不停的看着周围,好像再找什么人。 别的倒是没什么,我发现他的皮箱有些不对劲。 那黑色的皮箱上没有什么字,却刻着类似符咒一样的花纹。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低声对敖婉说:“是镇鬼符?” 敖婉点点头,镇鬼符是出马仙家经常用的一种驱鬼的符文,一共分为三级。 等级越高符文的图案越复杂,而他箱子上的那种应该是三级的。 这种镇鬼符不是画上就管用的,需要出马仙家加持开光才有用。 我看着那箱子上图案上泛着淡淡的金色,看来已经有厉害的仙家给这个符开过光了。 说实话,以我现在的本事,也就只有把握给二级的镇鬼符开光。 三级的符咒我也没什么把握,看来那箱子里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 我跟敖婉对视一眼,就去了船的另一边,出门在外多一事不是少一事。 况且这西装男人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一会,船靠了岸,我们三人跟着团一齐往前走。 这个季节的太阳岛树叶开始泛黄了,但大部分还是绿色的。 今天的天气也是阳光明媚,不冷不热,让人十分舒服。 敖婉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跟着导游一起往前走,雯雯已经睡着了,她爸爸一直抱着。 我跟在她们前面,问雯雯的妈妈:“雯雯经常说一些鬼怪的事吗?” 雯雯妈妈叹口气说:“可不是,成天说这个人身上有鬼,那个人身上有仙的,还能看孕妇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哦?”我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那她看的准吗?” 雯雯妈妈想了想,说:“你还别说我知道的几个朋友还都挺准的,可能都是恰巧蒙对的。” 其实我想跟雯雯妈妈说也许是她真的看的见呢,但是话到嘴边又回去了,毕竟这种事情不利于一个孩子健康成长。 雯雯妈妈看着孩子睡觉的样子微微一笑,对我说:“她还说你身边带了个蛇跟刺猬,多好玩,这又不知道在哪看的动画片。” 此话一出,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太阳岛的空气非常好,让人觉得格外的放松。 进风景区开始就是我们自由活动了,导游一直没在跟着。 只是规定了回去的时间,大巴会在码头等我们。 如果玩累了也可以早点回去,在大巴车上睡觉。 我们仨逛了一大圈,已经是有点饿了,我肚子一直咕咕叫。 敖婉笑眯眯的说:“咱们找个地方野餐好了。” 我立马点点头,他俩是真的不用吃东西,开始我不行啊。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我们选了可以野餐的空地,敖婉铺了一块野餐布,还从包里拿出来一堆支架,开始搭帐篷。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我说怎么包这么沉,合着她还装了一个帐篷。 我本来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上前帮个忙搭个帐篷。 我还没等我上去呢,敖婉三下两下的把帐篷已经搭好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这……这都会啊?” 敖婉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歪着头问:“搭帐篷很难吗?” 我一时不知道咋回答,我坐在野餐布上,准备吃我带的面包。 敖婉开始从包里拿了各式各样的小盒,都是透明封盖的那种。 盒子里有切好的水果,光是拌好的菜就有五六样,还有她做的卤肉,烧鸡。 我数了数,光是菜就有将近二十种,她还做了可爱的面点。 我再次知道包为什么这么沉了,我难以置信的问:“那个……敖大女神,这都是你做的吗?咋带这么多?” 我心里不禁一阵莫名的感动,毕竟他俩不用吃饭,这都是给我带的。 敖婉白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我是不用吃饭,不是不能吃饭,自然是我想吃的。” 说完他朝着我笑笑,往我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我看着周围往来的人,第一次觉得做个出马仙其实也挺好。 第111章 墨镜男人 这人不能太得意,得意大劲指定有事找上你。 我刚觉得惬意还没超过一秒钟,就听见一个油腻的声音:“呦,美女,你们也在这吃饭呢?” 我一翻白眼,我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这人铁定是那个墨镜男。 果然,那个墨镜男挤在我们中间,直接就往敖婉身上贴。 我立马站了起来,把敖婉拉到我旁边宣示主权! 咱也不知道这哥们是看不懂啊,还是装不懂,继续嬉皮笑脸的跟我们套近乎。 这次连白奕言都看不下去了,我看他手里抓了一把白色的粉末,朝着墨镜男喝的水里塞了进去。 墨镜男只顾着跟敖婉说话,压根没注意,我在旁边看着脸上露出坏笑。 墨镜男一看就是个泡妞老手,他跟敖婉聊了一会,说自己会看手相,然后开始拉敖婉手。 摸完小手,又说带敖婉打王者荣耀,带敖婉玩的那叫一个欢乐。 敖婉还真就吃这一套,跟墨镜男笑的前仰后合的,给我气的咬的牙咯咯直响。 人家敖婉是仙家,我这个身份还能说啥,只能在旁边看着。 那墨镜男一边带敖婉玩,一边还不忘记挑衅我,我跟白奕言齐声说了句:“渣男!” 渣男报应快啊,不一会就捂着肚子说脸上疼的全是汗,说要去厕所。 我跟白奕言愣憋笑,要不差点笑出声。 墨镜男从自己得背包里掏卫生纸的时候,我看见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皮箱。 我一开始没在意,但仔细一看,这皮箱不正是刚才西装男人手里拿的那只吗? 我绝对不会看错,那上面是三级镇鬼符的图案,而且那符文上还有淡淡的金色,绝对没有错,这箱子怎么会在墨镜男这? 我立马说:“你去厕所啊,包可以放这!” 墨镜男十分谨慎,背着包就去了厕所,我本来还想找机会看看那皮箱子里到底会是什么。 墨镜男上了厕所回来继续跟敖婉玩,但是没有几分钟又要去了。 我跟白奕言在旁边都要乐抽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坏。 “你给人家下的什么药啊,你可别损了自己得道行,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我有点担心白奕言。 白奕言噗嗤一笑:“就是普通的泻药,咱们走吧,他还得至少再拉五六次。” 我吃的也差不多了,本来还想在空地上休息一会,但是这小子阴魂不散,我们准备继续在逛逛。 敖婉一直心情很好,我们走到约定的时间,也在没碰到那个墨镜男。 我们到岸边上了船,准备往码头去。 这时候雯雯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了,跑到我身边直接说:“今晚上咱们见,但是不要跟我打招呼!” 这话让我莫名其妙,雯雯爸爸妈妈也都跟了上来,我问她:“为什么不能跟你打招呼啊?” “因为我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不公平!”雯雯一本正经的说到,完全不像来玩笑。 我还是没明白,但是也不好在问了,这小姑娘确实说话有时候也是乱七八糟的。 我们上了大巴车差不多是下午五点了,雯雯从上了车开始就睡觉了,我估摸着小女孩也是累了。 大巴车开的很平稳,我在后面坐着不一会也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好像穿越到了古代的那种公堂上,下面跪着几个人,我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整个公堂只有我一个人站着,公堂上坐着一个小姑娘,那人不是雯雯吗? 只见雯雯穿了一身官服,那官服甚至还有点大,那身官服就像古装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我还真判断不出来是个什么身份。 堂下跪的人好像都在瑟瑟发抖,只有我想上前问问雯雯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候一个急刹车,我脑袋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靠背,直接给我撞醒了。 司机在前面骂骂咧咧的,车上大部分都醒了。 我只觉得刚才那个梦有点好笑,回头看了一眼雯雯一家,雯雯还在睡着,压根没被急刹车吵醒。 大巴又开了一会,到了我们住的酒店。 走到大厅,我又看见那个墨镜男,他正在跟前台打听敖婉住在哪个房间。 多亏我听力好,我眼睛一转想出来一个主意。 我跟敖婉换了房间,白奕言跟我住在敖婉的房间,敖婉住在我们的房间。 敖婉问我:“为啥要换房间啊?” 我拍拍她肩膀:“省的你被流氓骚扰!” 敖婉也不多问,一般就是怎么安排怎么办都行,她也不会多说话。 我跟白奕言回到敖婉的房间,一进屋我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味,这屋子有一张大床,今天我俩就只能住在一张床上了。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敲门,我都不用寻思就知道铁定是那个墨镜男,果然我把门一打开,看见的事满脸的失望。 墨镜男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怎么会是你?” 我呵呵一笑:“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墨镜男回到说完转身直接就走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小子把房间定在了敖婉房间的旁边,就隔着一堵墙。 好在老子有妙计,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晚上,我跟白奕言准备睡觉的时候,隔壁传来了敲墙的声音,而且声音特别大。 我十分生气,这小子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啊,压根我不想碰我睡觉啊。 我也朝着那个墙面敲了两下,还别说,敲完了消停一会。 今天走的特别累,我确实有点困了,把枕头拍成了我喜欢的形状,躺下就准备美美的睡了。 白奕言虽然不睡觉,但是躺在我身边,他也不发出任何声音,反而让我十分心安。 等我刚闭上眼睛,半梦半醒的时候,隔壁又传来敲墙的声音,而且这次声音非常大,好像有人拿着重物正在往墙上轮。 我当时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立马起身去旁边敲门。 我一边敲一边说:“大半夜的,你想干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敲门的时候,竟然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哭,那声音若有若无的,我寻思这个渣男是不是在里面欺负哪家姑娘呢? 第112章 声音 我敲了半天门,里面压根没有反应。 但是那个女人的哭声仍然隐隐约约的还在,而且就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我回屋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我估计这黑墨镜在屋里没干什么好事。 不一会客房经理过来了。 我跟他描述了一下隔壁一直有人在敲墙,屋里还有女人哭打扰我们睡觉。 客房经理礼貌地先按了房间的门铃,按了半天并没有人答应。 他掏出房间卡,只听嘀一声,房间的门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奇怪的是我闻到里面有股子血腥味,但是味道很淡。 客房经理似乎并没有察觉,他怕屋里有顾客在睡觉。 他小心的敲了敲门问:“有人吗?” 屋里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客房经理把卡插在了取电口处。 房间顿时亮了起来,这是大床房,除了房间就是厕所,几乎一目了然。 屋里的床十分整洁,似乎根本没有人动过。 而且屋里压根没有人,能藏人的地方可能只有衣柜。 客房经理走进屋里把衣柜打开,里面放着那只白天的皮箱子。 我看了一眼,确认上面的花纹就是那皮箱。 客房经理有些无奈的回头看我:“您好,您确定听见是这屋里的声音?” 这么一闹,到显得我好像是在没事找事了。 我正想要怎么解释,忽然门口传来声音:“你们在我屋里干什么?” 墨镜男此时正站在外面,见我们在他屋里顿时一脸惊恐。 他立马走进屋里,打开衣柜看见皮箱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客房经理马上解释道:“您好,我是咱们酒店的客房经理,刚才这位顾客说您屋里有敲墙的声音,影响了他休息。” 我以为墨镜男会反咬一口,毕竟他没在屋,声音根本不会是他发出来的。 谁知道墨镜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就把我们都撵了出来,说自己累了准备休息。 我跟白奕言回到屋里,也没在多说什么。 躺下我就睡不着了,总觉得进墨镜男房间的时候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 可是那屋里一目了然,确实再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这时候,我听见走廊里有高跟鞋的声音。 那女人走得很慢,走完一步要停上好几秒才走第二步。 她虽然走得慢,但是高跟鞋的声音还是越来越近。 我能明显听见她走到我们屋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我本来以为是发小卡片的,这玩意一般都是半夜发。 我们的床正好对着门,能看到门外一直有人影在晃动。 我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我看到门竟然渐渐的开了! 没错,没有一点声音,门渐渐的开了一个小缝! 门我还挂着防盗链。 此时从门缝了伸出来一只手,正在静悄悄的摸着那防盗链。 一点一点准备拿下来,黑暗中,我只看到那手又细又瘦,几乎是皮毛骨头。 我屏住呼吸,以为进贼了,刚要起身,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我浑身已经湿透了,刚才是在做梦? 我盯着门一看,有个人影正在门外晃动。 但此刻门是锁着的,没有打开,我稍稍放心了一下。 刚要起身,白奕言按住我,低声说:“那东西在门外半天了,我一直没叫你。” 我轻手轻脚的准备去猫眼看看外面是什么。 我把眼睛放在猫眼处往外一看,吓了我一身白毛汗! 外面也同样有只眼睛在往里面看,而且那眼睛布满红血丝。 我抖了一下,此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就站在门口,吓的我天灵盖差点飞起来。 我调整了呼吸,没好气的问:“谁呀?” 外面没有回应,而是一直在敲门。 我随手抄起个衣架就把门打开了,老子走南闯北,什么世面没见过。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黑墨镜男人。 我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大半夜装神弄鬼是不是?” 墨镜男左右看了看,直接进房间给我跪了下来,“原来你就是査十三啊,兄弟你一定要救救我!” 这小子居然知道我名字,但是想想也不奇怪。 名字也不算什么隐私,在前台直接就能打听出来。 这小子的脸变得太快了,我总觉得有问题。 “你让我帮你什么?”我歪着脑袋问。 墨镜男把眼镜摘了下来,看到他眼睛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气。 墨镜男的眼睛除了黑色的瞳孔外,眼白之处几乎全是红色,好像得了红眼病。 但是看起来比红眼病严重的多,看上去血淋淋的,好像马上就要渗出血来。 刚才我在猫眼处看见的眼睛,应该就是他的眼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把门关上,让墨镜男进来。 我问他:“你这眼睛是什么情况,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墨镜男叹了口气,跟我讲了一下他家的事。 墨镜男名字叫洪超,眼睛都得的是家族病,先是眼睛泛红,他看什么都是红色。 渐渐的眼睛开始出血,从出一点到出血止不住,最后血流不止就死了。 他说家里爷爷和爸爸都是这么死的,现在这个病又传到他这来了。 “那医院怎么说?” 洪超叹口气,“各大医院都去了,都说从来没见过这种病,算是疑难杂症了,吃药打针还有一些激光的仪器疗法都用过没什么用。” 我哦了一声,这小子眼睛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泡敖婉呢。 想想他之前的嘴脸我就懒得搭理他。 洪超似乎看出穿我想法了,一个劲跟我道歉,说自己没什么恶意。 我懒得再提这件事,就问:“你让我救你什么啊?要是眼睛我也无能为力,我也不是大夫。” 洪超全身抖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出马仙,你的名声我听朋友说过,还好在路上遇见你了,救救我,我被东西缠上了。” 正说着,我一抬头,发现我屋里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缝! 一只又干又细的手正在解我的防盗链,跟我梦里的情景一样。 洪超回头也看见了,顿时大喊一声! 第113章 过阴堂 外面的东西听到喊声,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我跟白奕言赶紧开门追了出去,只见一个黑影直接钻进了洪超的房间。 我立马冲进洪超的房间,可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在屋里的房间找了一圈,我确实看见个黑影进屋。 可奇怪的是就是什么都找不到,白奕言也纳闷的看着我。 我俩走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听见屋里有女人哭。 打开门,那哭声就停了。 这东西既然找上我们,还会再找我们。 我打算等它再来的时候,不然现在也没什么头绪。 回到我们的房间,洪超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留个大屁股在外面。 我撇撇嘴问:“你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洪超全身发抖,“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个女鬼,总在我耳边哭!” 我再问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个什么东西,好像神经错乱了。 我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2点多了,我此时困的脑袋都不转了。 洪超说什么不离开我们房间,我无奈只好收留他。 我跟洪超睡在大床上,白奕言主动把他的位置让了出来。 自己坐在沙发上,说是给我俩守夜。 我想想也好,这样我能睡的安心点,毕竟他不用睡觉。 我刚躺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感觉周围异常的冷,想想现在才是初秋,早晚确实有点凉。 但也不至于这么冷吧,是那种刺骨的冰冷。 仿佛整个人都钻入了冰窖,我上下牙都不自觉的打颤。 我用手摸着被子,但是发现怎么动都动不了。 我意识到不太对,立马起身想看看情况。 突然发现自己轻飘飘的,好像没什么重量了。 等我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睡觉。 我愣了,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 此时,我身边响起说话的声音,吓的我差点没跳起来! “十三小友,多日不见了!”这声音不是我家老碑王张元洲的吗? 此时张元洲正站在我面前,笑眯眯的看着我。 “老碑王,你怎么来了?你出了什么事吗?”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张元洲缕缕自己的胡须,我来接你一会去审案子。 “啊?我没太明白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审什么案子?” 还没等张元洲说话,只听外面传来一阵锁链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从哪进来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上来就绑了洪超。 洪超正在床上睡觉,可他们拽起来洪超套上锁链,就往门口走! 洪超吓的全身发抖,大声喊:“十三大仙,救救我,救救我。” 我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自己和洪超,瞬间明白了。 人分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和人魂。 人死了,去地府轮回的是人魂,我俩这是人魂出窍了? 白奕言在房间的西南角点上了两根蜡烛,守护我俩的天魂和地魂。 老碑王带着我跟那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一起走。 我一直没明白是个什么情况,这是要带我去哪。 我们往前走了一段很黑的路,而且是越走越黑,越来越冷。 到最后觉得自己几乎冻上了,上下牙直打颤。 走了不知道多久,期间我想问问老碑王去哪。 张元洲回头朝着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的不要说话。 这一路我能听到远处有惨叫声,还有水声,但都是隐隐约约的,不太清楚。 走了一会,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朱漆红门。 黑衣服的人把洪超带进了红门之中,我看见这周围两边都站着穿黑衣服的人。 上面有一张很大的案桌,就好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公堂很像。 只是我觉得这公堂怎么有点眼熟。 还没等我琢磨回来,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女孩走了上来。 坐在了公堂之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雯雯! 没错,就是跟我们一个旅行团的那个孩子。 这一幕我在梦里梦到过,跟现在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雯雯总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甚至能看到敖婉和白奕言的真身,就连我看不穿的东西她也能看到。 原来她是个活阴差! 活阴差顾名思义就是活着的人要替地府做事。 或者是前世欠了地府的债,或者是正在修行经历轮回的人正在积攒阴德。 原因有很多种,但是不管是哪种都要为地府做事。 雯雯在活阴差中地位算高的,算是个阴差其中一个堂的头。 可以代表地府平事断案,这叫过阴堂,虽然在人世间她是个小朋友。 但是现在,她可是这里最大的官。 就算是我家堂口的老碑王见到她也要恭敬。 她坐在堂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完全不是一个孩子的眼神。 当眼神看到我的时候,我刚要大招呼。 忽然想起来她告诉我,千万不要跟她打招呼,不然有失公平。 原来她早就知道有今晚这么个事,只是在上面不方便透露太多。 活阴差是不可以把地府的事再人间说的,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而听见的人也是一样的下场。 此时我看见堂上有三个人,一个女人,还有两个男人。 这俩男人其中一个是洪超,另一个则是我在船上看到穿着西装的男人。 他们俩都被黑衣人拘着跪在地上。 那个女人穿了一身橙衣和高跟鞋,看上去是个中年女人。 还没等开始,那女人就开始哭上了,这哭声听的我直闹心。 没错了,就是洪超那屋子传出来的哭声。 雯雯看了一眼下面,低声问:“你要告他们俩什么?” 女人哭了两声,开始跟雯雯说自己的情况,她说话很奇怪,总是断断续续而且重复了很多遍。 后来我明白了,这女人不是人,而是一只黄皮子,怪不得说话听起来十分别扭。 而她来这目的就是把洪超和西装男人告到了地府。 这俩人杀了她刚出生不久的的孩子,一窝七只黄皮子,他俩一只都没放过。 不仅如此,还把七只黄皮子的眼睛全部都挖了出来,装在了箱子里。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只画着镇鬼符的黑皮箱子里,竟然装的都是黄皮子的眼珠子! 第114章 药引 雯雯惊堂木一拍,威仪立马就出来了。 下面跪着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貌似只有我跟老碑王是站在那看热闹的。 这堂上好像除了我,洪超和那个西装男都忘记以前见过雯雯的事。 好像压根不认识她一样。 雯雯居高临下地看一眼众人,提高了嗓门问:“堂下的两人,你状告的事你们可认?” 还没等洪超点头呢,那西装男人立马招了。 我以为这小子是块难啃的骨头,没想到是个软柿子。 这西装男人名字叫唐通,看他穿的喜欢笔挺的,好像个成功人士。 实际上这小子是农户出身,是个捕猎的好手。 因为现在控制猎枪,很多地方禁捕,想找个好猎手那是难上加难。 这个唐通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出场费一次比我还贵。 见雯雯问了,他立马第一个回答,“我是帮凶,主谋是这个洪超,我就是收了他的钱,替他捕黄皮子的。” “哦?”雯雯一扬眉,“洪超,你捕黄皮子做什么?” 洪超颤颤巍巍的开始交代,说到难过的地方这小子居然还哭了起来。 跟和我说的差不多,洪超这小子家族遗传一种怪病。 就是眼睛变成血红色之后,会渐渐流血。 从少许出血到最后大出血,看了很多医院都看不好。 这时候,往往出马仙家会建议看看虚病,可能不是实病来的。 洪超找到了位据说很厉害的出马仙,说太阳岛西南方有一窝黄皮子在那。 那只母黄皮子颇有些道行,她正好下了七只崽,取了那七只幼崽的眼睛拿回来。 说是这七只眼珠正对天上的北斗七星,是药引子。 有了这药引子入药,洪超这家族的遗传病就能治好。 我听的都是一愣一愣的,出马仙确实有些自己独到的药方,可以去虚病。 我在《地仙记》里也读到过一些,但是用黄皮子眼珠做药引入药,这我可真是闻所未闻。 雯雯冷笑一声,“这是哪位出马仙告诉你的,是你吗?” 雯雯的眼神看向我,瞬间让我不寒而栗,那种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看透我。 这跟在人间的她完全不一样,一个人居然可以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样子,而且还是个孩子。 洪超撇了我一眼,立马解释,“不是她,不是她,是一个叫沈妮妮的出马仙!” 我一听,沈妮妮,怎么又是这个沈妮妮,她到底是救人啊,还是害人啊。 洪超知道了太阳岛那有黄皮子,知道这东西不好惹。 于是花钱托人找到了这个唐通。 两个人一起来到岛上,真的在西南方向找到了一窝黄皮子。 唐通就把那七只小的全杀了,眼珠子挖了出来装进了皮箱里。 这皮箱子也是沈妮妮给的。 沈妮妮说了,黄皮子这东西锱铢必较,若是找到他们俩甚至能缠上三世子孙。 但是有这个箱子就找不到了。 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了黄皮子,竟然告到了地府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雯雯了解完了事情,对身边黑衣服的人说:“去把那个叫沈妮妮的出马仙叫来!” 黑衣服的阴差得了令,去了没一会,又自己回来了。 阴差在雯雯耳边说了两句话,雯雯一直用震惊的眼睛看着我。 我有点没明白,这沈妮妮这么厉害吗?过阴堂都请不动她? 雯雯说惊堂木一拍就宣判了。 此时我只记得眼前一片漆黑,等我醒过来又在酒店的房间里。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我脑子沉的厉害。 一起来都觉得天晕地转,好像晕车了一样,甚至有点想吐。 白奕言立马给我拿个鼻烟壶,打开盖子放在我鼻子旁边吸了吸。 那鼻烟壶里冒出来的是绿色的烟,闻起来有股子青草的味道,非常好闻。 这味道瞬间让我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头也不是那么晕了。 我想回忆起昨天雯雯到底是什么怎么宣判的。 但是一想耳朵就嗡嗡的耳鸣,脑袋也是生疼。 白奕言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不用想了,不会让你想起来的,过阴堂是地府的天机,若是你能想起来,就不能让你活着在这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已经不敢再想了。 我突然担心洪超的情况,这小子也是个可怜人。 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上去摸了摸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回来了,还有气。 敖婉已经知道了我昨天晚上的事,但是她没有多问。 用敖婉的话说,出马仙一脉就是要历经三灾八难。 有些劫难她能帮我,有些就要看自己的造化。 该知道的她会告诉我,不该知道的一句都不会多说。 天机这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被灭口。 况且过阴堂的时候有老碑王在,我也不会受什么伤。 我按照老碑王的指示,去洪超的房间找到了那只黑皮箱子。 打开以后里面的确有七只眼珠,很小但是血淋淋的。 我看着就直想吐,这东西是怎么可能想到做药引的呢? 我找到一片空地,在一棵大树下,把那七只眼珠埋了。 我念了往生咒,又烧了往生符,算是给七只小黄皮子超度了。 结果我烧往生符的时候,被带着个袖标查卫生的大妈看见了。 告诉我空地上不能烧纸钱,一个劲追着我不放,要对我进行批评教育。 我正好超度完,起身就跑了,被大妈逮住免不得又要解释一番。 大妈在我后面一直穷追不舍,我只能在前面拼命道歉,一个劲说我错了。 大妈这才不追了,我跑的都要累死了,不得不说,哈尔滨的大妈体力也是真的好。 等我回到酒店,洪超已经醒了,但是仍然无精打采的。 洪超说自己腰特别疼,他一直发烧。 衣服掀起来我一看,这小子腰后面起了一大片蛇盘疮。 也就是现在说的带状疱疹。 给洪超疼的呲牙咧嘴的,我问白奕言能不能帮着治一治。 白奕言耸耸肩,往天上指了指。 我也差不多明白了,这蛇盘疮可能也是雯雯的判决之一。 但是关于那天过阴堂的事,洪超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第115章 镜子 洪超因为那边屋子里闹鬼,遇到我之后,就说什么一直要跟着我们团,直接用钱贿赂了我们导游。 导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小子每天都被蛇盘疮折磨的哎呦哎呦的叫唤。 我真是要烦死这小子了。 不过这回他再也不敢骚扰敖婉了。 老碑王还告诉我,等洪超的病好了,要立那个黄皮子妈妈作为洪家的保家仙。 前三年洪家会倒霉三年,这黄皮子要当三年仇仙,算是杀她孩子的惩罚。 等三年后,这黄仙会好好保护洪家,受洪家三代香火,才算完事。 至于那个西装男唐通,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面临怎样的报应。 总之,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因果,有因才有果! 接下来,我们又在哈尔滨住了三天。 去了极地馆、虎园、索菲亚教堂,我又陪着敖婉去中央大街转了转。 洪超因为生病,就一直坐在大巴上,还算这小子识相。 按照白奕言的说法,只要疼的时间一到,这蛇盘疮也就自己好了。 在团里再次遇见雯雯,我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很难再当她是个小娃娃。 但不知道是雯雯也记不住了过阴堂的事,还跟以前那个天真可爱的雯雯一样。 所以人不能做亏心事,如果做了忽然有天发现自己生病了。 那可能是过阴堂在还债受罚,只是自己记不住罢了。 在哈尔滨的最后一天,我带着敖婉去了师大的夜市。 敖婉其实是不用吃的东西的,但是去了夜市她跟个小姑娘一样乐开了花。 几乎每样都得买点尝尝,吃完了就给我,她吃下一样。 我跟白奕言就在后面捡狗剩,不对,捡蛇剩。 但是我这肉体凡胎的,肚子毕竟是有限的。 还没走多远我已经吃饱了,敖婉还在前面兴奋地买。 我赶紧上前准备拦住敖婉,毕竟我再吃就要吐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活了很多年,现在看敖婉的样子就是二十几的女孩子。 活泼、青春。 敖婉在一个薯塔摊位前面停下来,嘟着嘴说:“我还想吃这个!” 我这心又开始砰砰直跳,简直可爱到爆炸。 买!我撑死也得买! 薯塔这家比较火,我等了很久才排到。 我把炸好的薯塔递给敖婉,敖婉吃的嘴上都是。 我已经做好了捡剩的准备,但是这次居然没给我机会。 这时候我感觉不远处有两个女孩子一直看看手机,又看看我。 从我排薯塔开始,这俩女孩子就一直盯着我。 她俩看上去也就二十刚出头,穿的很时髦,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 俩妹子都给我盯不好意思了。 吃完薯塔我准备带着敖婉走了,那两个妹子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穿牛仔背带裤的刚要跟我说话,我立马清了清嗓子:“我有女朋友了!” 我指了指敖婉,一阵得意。 那俩女孩子听见我这么说显然有点吃惊。 背带裤女孩说:“那个……我俩不是那个意思,请问你是查十三吗?” 我一愣,这俩女孩咋知道我名字的。 我顺势往她的手机上一看,女孩在“十三大仙平事群”里。 姜萌在那群里发过我的照片,俩人刚才又看手机又看我,这是对照片呢。 我顿时觉得有点难为情,这是误会俩姑娘了。 我点点头回应她俩:“没错,我是査十三,两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背带裤女孩蹦了起来,对旁边的女孩说:“你看,我就说他是吧。” 另一个穿裙子的女孩也非常激动,“你怎么来哈尔滨了,没想到在夜市能碰到你。” 我挠了挠头,跟俩女孩寒暄了一会,眼睛一直没离开敖婉。 我看聊的差不多了,就跟俩女孩说下次再聊吧。 但是背带裤女孩拦住我的去路,轻声问我:“十三大仙,你解决一次事需要多少钱啊?” 我估计俩女孩还是碰见什么事了,干这一行也不是全为了钱。 我就摆摆手说:“要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说,钱不钱的都好说。” 这时候我看见白奕言不怀好意地用眼睛斜楞我。 在下面在配个哎呦呦三个字,就能直接当表情包用了。 背带裤女孩说:“我俩就是旁边大学的,想让你过去看看我男朋友。” “哦?你男朋友怎么了,你先说说看。”我望着她说道。 背带裤女孩还是坚持让我去看看,边走边说。 我跟敖婉还有白奕言,跟着俩女孩一起走。 进了校园以后,我十分震撼。 校园里到处都是浓厚的学习氛围,大家手里都捧着书,各自奔走着。 我看了看周围,忽然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如果我上了大学,如果父母当年不遗弃我,能有个完整的家。 或者我会跟他们一样,走在大学的校园里。 但是这也只能是想想,俩女孩看我出神,就一直给我介绍校园里的景色。 我让背带裤女孩说说男朋友怎么了。 她全身抖了一下,仿佛很害怕的样子。 缓了半晌,才慢慢的说:“我男朋友叫方梓安,他其实长得挺帅的了,从侧面看有点黄宗泽,那种痞帅痞帅的感觉,喜欢他的女生可多了,主要是学习还挺好的。”说着她脸有点红了。 我无语了,莫名其妙的吃了一把狗粮。 还没等我说话,白奕言有点不耐烦的说:“说重点!” 背带裤女孩继续说:“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容貌不大满意,说鼻子不够挺什么的,然后就去整容。” 我哦了一声,女孩继续说:“我们都是学生,哪有钱整容,他就去借贷款整容,整了几次其实我没看出太大变化,确实也算是变帅了吧,但是他最近好像撞邪了似的,老是自言自语,走哪都带个镜子。” 听到这我其实觉得没什么,长的帅的人大多有点自恋。 带着镜子自己跟自己说话也没啥好说的。 我本来想安慰背带裤女孩几句,她继续道:“这都没什么,但是那天我听见镜子里也有人回答他的话,我绝对没有听错,我男朋友跟镜子说话,镜子里也有人跟他说话!” 第116章 方梓安 敖婉朝着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这活我们堂口接了。 我是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我们这个名声都已经传到哈尔滨来了。 走到男生宿舍的楼下,背带裤女生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叫他下来一起吃饭。 方梓安明显是不想下来语气十分不满,女生随即跟他吵了起来。 背带裤女生抱怨他,现在每天就多躲在寝室里,也不去上课,也不跟朋友出去社交。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我看这个架势在吵下去俩人可能就要分手了。 我赶忙把电话抢了过来,表现的非常感兴趣的说:“兄弟,你听说你整容的地方挺好?下来给我介绍介绍,正好我也想整容!” 我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这话还挺好使。 方梓安顿了顿说:“那你早说啊,那我必须去啊!” 说完了没有两分钟,方梓安就从宿舍楼上下来了。 他穿着一身牛仔裤很是时尚,但是当我看到脸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方梓安走到楼下,周围有女生经过的时候,都花痴眼一样看着他,女生们都在说这个男生真帅。 背带裤女生气鼓鼓的一把拉住方梓安的胳膊宣示主权,然后把我们相继介绍给了她男朋友。 方梓安赶紧问:“刚才问我想整容的哥们是谁啊?” 我就顺势跟他聊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做了出马仙的事,看见的很多东西跟平常人不一样。 周围女生看到方梓安都是帅气的外表,而我却看不清他的五官。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眼里,方梓安的脸上好像蒙了一层白雾。 而且奇怪的是,若我看他的眼睛,就看不到他的鼻子和嘴,若是看到鼻子,就看不到其他五官。 我皱了皱眉,怎么会如此的奇怪? 方梓安一边走一边说:“哥们,我跟你说这个世界容貌对一个人多重要,这就是门面啊,我看你这长的太一般了,但是底子还可以,你要是整容估计动几次大手术也就差不多了。” 然后方梓安开始给我介绍给他整容机构多厉害,贷款的利率多低,简直就是捡了大便宜。 我一直嗯啊的答应,表现的非常感兴趣。 背带裤女生一直挽着方梓安的胳膊,我们到了一家火锅店。 背带裤女孩说请我们吃火锅,进店我们点了一些涮品,这时候方梓安突然安静的不说话了。 餐桌上气氛一度比较尴尬,我清了清嗓子,正想着说点什么。 方梓安从背包里拿出来一面圆形的镜子,那镜子差不多有人脸那么大,镜子边角已经破了,看上去有年头了。 方梓安照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男人在外面要注意形象。” 我真是无语了,感觉这小子简直就是个自恋狂。 突然,我发现镜子里面一闪而过一张女人的脸,我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要知道镜子属阴,很多地方的鬼故事都是从镜子开始的,是这东西真的可以吸附灵体。 我们吃饭的时候,方梓安给自己夹了什么,就给镜子也夹什么,好像镜子也是一个人一样。 周围的人也都投来奇怪的眼神,要不是他长的帅,估计都觉得他是精神病。 方梓安一直对镜子说话,还讨论起火锅店的味道,然后对着镜子嗯啊了半天,又去料台上端了一碗蘸料放在镜子前。 他对自己女朋友都没这么照顾,却对一面镜子呵护有加。 吃过火锅后,方梓安说带我去他的整容医院看看,先面诊一下,我要是喜欢就直接在那做手术。 背带裤女生脸色惨白,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说什么也不跟我们去。 方梓安显得非常不耐烦,十分嫌弃的说:“你说你长的那么丑,也不说去整整容,这个世界上也我不嫌弃你,换个男的也不会接受这么丑的你。” 背带裤女生立马哭了:“梓安,我听你的去整容还不行吗?你别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 方梓安非常满意的说:“这才对,这才是能配的上我的女朋友。” 背带裤女生笑的别提多灿烂了,方梓安继续说:“你那个闺蜜啊,你也别来往了,长的那么丑,她要是同意整容的话还有继续来往的机会。” 背带裤女生点点头,一脸娇羞的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的天啊,我差点昏过去,这不是赤裸裸的pua嘛。 虽然我读书少,可是我新闻可没少看,这么明显的pua女孩看不出来?这简直就是渣男啊! 连敖婉都看出来了,一个劲朝着姑娘使眼色,奈何姑娘压根不往我们这边看,心里眼里全是方梓安。 方梓安带着我们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穿过学校不远的一片住宅区停住脚步。 指着前面的楼房说:“这里就是整形医院了。” 我愣住了,这一片就是普通的住宅楼,根本没看到哪有医院的样子。 方梓安朝着前面指指,“那里不就是嘛!” 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一个二层楼的窗户上用红色的胶带贴了两个字:整容!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地方能整容母猪都能上树,啥玩意啊。 方梓安似乎看出我的犹豫,赶紧解释道:“你别看医院小,但是里面什么都全,非常正规,你进去就知道了。” 我跟方梓安上到了二楼,在“医院”的门口,同样挂了一面镜子,跟方梓安照的那面镜子一样。 只是这镜子上用红笔画了一张符咒,我看了符咒半天,确定自己不认识,《地仙记》也没有。 敖婉却凝住了眉毛,我还第一次看见她这副表情。 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 方梓安兴高采烈的说:“张大夫,我给你带了个客户,他也想整容,你给他面诊一下,我拉新客户了我的贷款是不是可以减少一些了?” 我无语了,合着这小子一直这么热情是为这个来的。 我们刚要进屋问问情况,谁知道那白大褂医生却直接拦住了敖婉和白奕言! 第117章 手术 张大夫说他们这个医院信风水,这门口的镜子就是风水八卦镜,白奕言和敖婉跟他们店风水不合。 我无语了,一个整容医院跟风水有啥关系,关键是凭啥说他俩跟医院风水不合啊? 等我抬头发现,那面镜子里居然照不出敖婉和白奕言,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他俩进不进都一样,只要我进去了发生什么事他俩都能知道。 张大夫把我请到屋里,用一只马克笔开始给我脸一顿画应该整容的地方,画完了让我照镜子看看。 我现在镜子前一看,好家伙,这不如烧一壶热水,然后直接泼我脸上算了。 好歹我也活了二十多岁,也不至于长成这么丑吧。 看我在那犹豫,张大夫开始洗脑:“小哥哥,你现在年轻,看你这身穿戴也就是个学生,家里也没什么钱吧?” 我赶紧点点,得配合张大夫继续说下去。 “没钱可以在我们这里贷款,我们这里利息非常低,我跟你说大兄弟,容貌对女人重要,对男人更重要,你趁着年轻,体力好,长的帅,找个老baby,那得少奋斗多少年。” 张大夫言辞恳切,听的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张大夫看我半天没说话,又继续说:“而且兄弟,你信命不,我们这能按照易经给你改面相,改成大富大贵龙气在天的面相,保你以后富可敌国!” 张大夫说的我脸上全是吐沫星子,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心动了。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又恢复了理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都要适度,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让自己变美。 但是超出了经济和身体的负荷,吗不是变美,而且给自己找罪受。 接下来张大夫带我参观了他所谓的医院,其实就是几间房子打通了,里面放了病床,还有些手术的用具。 条件十分简陋,这种地方能做出什么好整容手术,说死我都不信。 随即我问张大夫,“您有行医资格证吗?” 张大夫立马拍拍胸脯说:“那怎么可能没有。”说完拿出来一个证书一样的东西,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看清,咱也不知道那是真的证书还是什么东西。 带我走了一圈,张大夫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今天手术就可以做,恢复期短,等你再醒过来就是个大帅哥,跟方梓安样的大帅哥!” 方梓安也在旁边附和:“我说兄弟,你就吧,你看我做完手术以后多少小姑娘围着我,那对象还不是随手挑?” 说实话我挺不喜欢方梓安这种人,把喜欢他女孩子的多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 我点点头超表示同意,我主要是想看看这医院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候张大夫给我拿出一张纸,让我在上面签上自己名字,手术前告知事项。 我大概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签完这个,张大夫就拿了一张符给我,这是一张黑纸画了跟门口镜子上一样的符。 张大夫让我把指甲血点在符上,然后就可以开始手术了, 我有点奇怪,做个整容手术为什么还要用符咒? 张大夫解释道,这是用来祈福的,祝福手术能更加顺利。 “这是收魂符,你小心了!” 这时候敖婉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响了起来。 这符咒名字我在《地仙记》里看过,是南洋那边专门用来收集小鬼的符咒。 那边有养小鬼的邪术,所以这种符咒是非常常见的。 但是《地仙记》中并没有符咒的样子,所以我也认不出来。 我趁着张大夫不休息,把我怀里白奕言的血滴在了前面。 白奕言因为没让进,这小子就变成了一只刺猬钻进我怀里一起进来了。 白奕言蹬了我一眼,好像再说你还是个人了? 张大夫让我躺在病床上,开始准备给我麻醉! 他的麻醉针打到一半的时候,我脑子已经开始不大清醒。 而且看到周围一群人正在盯着我,可明明刚才手术室只有我跟张大夫两个人。 站在床前的那些人,有的脸上都是血,有的缠着绷带,有的甚至没有脸,简直恐怖至极! 可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已经晕过去了,当然我是假装晕过去的。 因为在打麻药的时候,敖婉一直在旁边保护我。 我晕过去以后,张大夫根本没有做手术,而是从内室里拿出来一面镜子。 他对着镜子三拜九叩,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 那镜子跟方梓安拿的镜子是一样的,此时我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第118章 手术2 我半眯着眼睛看过去,那在镜子里的女人根本没有脸! 我只能看到很长的头发,精致的脸型,但是她并没有五官。 张大夫把镜子放在我头上,在镜子前点燃了三只香,嘴里就开始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 虽然我听不懂是什么咒语,但是我们确定他说的是萨满语。 其实关于东北出马仙的起源众说纷纭,但正统的出马仙是起源于萨满教。 所以很多正统出马仙的符咒都用萨满语说的,虽然我们偶尔也用茅山道术,但是很少。 我看的《地仙记》中专门有一篇记载的就是萨满语的符咒,只是我读的不标准,所以那篇咒语我都掌握的不大好。 张大夫点的那三只香也是出马仙特制的香,难不成这小子也出马? 香点燃开始,就是缭绕的黑色,我感觉周围温度开始下降,甚至冷的不自觉打颤。 我一直忍着没动,看起来还像晕着的。 这时候,我发现我似乎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那镜子好像突然走了吸力一般,把我整个人往镜子里面吸。 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拉着你往镜子里走。 当然,镜子吸的并不是我的肉体,而且三魂七魄。 镜子一边吸,我一边在心里念定心咒,此时只要一时的放松,我三魂就会飞进镜子! 我听到镜子里的女人似乎买和我说话,让我跟她一起走。 而张大夫摆着阴险的脸,哈哈大笑:“你是觉得我发现不了你在装晕吗?老子不会是将计就计罢了,不要认为自己多聪明!” 张大夫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全身发抖,几乎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此时我躺在床上全是明白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心里呼唤着敖婉,在我即将晕过去之前,我感觉周身刮起了一股风,我闻到了熟悉花香味。 等我在醒过来,我仍然躺在医院的床上,白奕言在旁边坐着守着我。 我想坐起来,发现身体似乎不怎么听使唤。 我直愣愣的看着白奕言,这小子说:“看什么看,算你命大,我们再来晚点,你以后就在镜子里呆着了。” 我没明白什么情况,白奕言给我讲了讲。 原来这个张大夫的确是个出马仙,但是他家堂口供奉的不是胡黄常蟒,而是一面镜子。 我听完也是难以置信,头一次听说出马供奉镜子的,莫不是给镜仙出马? 这时候,我听到了敖婉的声音:“不是,镜子里面有个女烟魂,因为在这家医院整容失败,自杀死了。” 看见敖婉我才全是彻底放心,舒了一口气,“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敖婉冷艳一笑:“哼,能让我受伤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也是无语了,都这时候还有力气吹呢,不过我家敖婉的实力也是确实强。 那个女烟魂死了以后,一直怨气难消,就附身在了医院的一面镜子上,通过镜子吸取别人的洋气。 由于附身在此,她是没有办法进行投胎轮回的,阴差发现不了她,也无法带着他转世。 那张大夫受这女烟魂挑拨,专门挑没有钱的大学生整容。 先是骗他们在这里贷款,然后又被镜子吸走三魂,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敖婉看我状态好了一些,轻声问:“你能起来吗?需要给那个镜子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镜子里的女烟魂!” 此时白奕言给我灌了一碗汤药,喝得时候差点烫到我舌头。 喝完那个汤药,整个人身体都感觉清爽了好多,简直就是灵丹妙药! 我跟敖婉走进内堂,内堂里正中央桌子上,放了一张古朴圆形的镜子! 第119章 超度 而下面是被五花大绑的那位张大夫。 我刚一进屋,姓张那小子就开始哇哇哭,眼泪鼻涕一大把。 这哪里还有个男人的样子,他的嘴已经被敖婉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上去把他堵嘴的布拿了下来。 刚才还是大忽悠的张大夫立马跪下:“大兄弟啊,不对不对,大仙啊,都是我不对,咱俩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你早说你也是出马仙啊,咱俩不是撞上了吗?” 我冷笑一声,“咱俩可不一样,我出马是为了救人,你是害人!” 张大夫立马附和我:“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们能不能先把我放了,要不这样,我跟你签合同,以后这医院的收入咱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我歪着头,依然没说话,这张大夫可能是觉得我嫌少。 “大仙,你别看我这地方小,我一个月不少赚,再加上放高利贷,有不少女大学生在我这借裸贷整容,我这手里可掐不少照片呢!” 我此时非常愤怒,这小子还是个人吗?什么黑心的钱都赚。 张大夫看我眼神变了,继续加码:“那个要不你七我三,你有这本事咱俩再合伙开个风水事务所,我跟你说就我这经营能力不出一年我能让你成这县城首富!” 我看都懒得看他,不是一路人,我打算处理完镜子里的烟魂,就直接报警! 天有天道,人间自然也有人间的秩序! 作为出马仙的使命就是平衡这些秩序! 我走到镜子前,那个张大夫看用钱收买我不好使了,立马改了策略。 爬到我脚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仙啊,都是出马仙你应该知道,我是被逼的啊,都是镜子里那个女鬼逼我的干的,你们救救我!” 我把刚才从他嘴里拿掉的布又堵在他嘴上。 敖婉跟我说,这镜子里的女烟魂怨气极大,还吸收了这么多魂魄,恐怕不是我这个能力能送走的。 她会在旁边帮助我一块。 其实正常堂口的出马仙是不接超度这种活的。 我师父老查以前给我讲过,因为堂口的仙家本身自己还在修行,超度这种事压根做不了。 说白了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但是敖婉不同,我们堂口自开堂以来就与众不同。 别人不敢干的,我们敖女神敢干,别人不敢接的,我们敖女神不惧! 这有时候都让我有点恍惚,敖婉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敖婉。 我转头问她:“超度怨气这么强的女烟魂,会不会伤害到你?” 敖婉高傲地瞟了我一眼,“你是在质疑本仙吗?” 得,算我没说,我可惹不起这个姑奶奶! 我在这堂内的正中央供奉上香炉,点了十三支全堂香。 十三支全堂的意思就是请我堂内之内所有仙家,通知仙家我即将要处理的这个事。 虽然敖婉和白奕言都在我身边,但这是该走的程序,公事公办。 点完全堂香以后,香火是黑色的烟,缭绕在香炉上久久不散去。 之前也提过,观香也是出马仙竟然用的道术之一。 这香就足以看出,这女烟魂的怨气有多强,我还头一次看到这么浓重的黑烟! 我在那面镜子上,用朱砂画了三级的镇鬼符,免得一会超度发生意外,被这女烟魂反噬。 一切准备妥当,我就准备要开始超度了。 不知道为啥,这次却有点紧张。 我嘴里开始出马仙超度的咒语:“敖婉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敕就等众……” 这次的往生咒,我写了敖婉的堂印,上面还加了我家老碑王张元洲的名字。 这是给地府看的,能让超度更顺利点。 谁知道我还没念完,那往生符忽然飞进了镜子里。 我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从镜子里伸出无数根头发直接缠住我的脖子! 我听到那个女烟魂在大喊:“我绝不放过他!绝不放过他!” 我没明白什么情况,但是已经被嘞的直翻白眼。 敖婉在旁边一把揪住那些头发,不屑的说:“本仙好意超度你,你却伤我男人,区区一个女烟魂,也敢在本仙这里放肆!” 说完敖婉使劲一拽,我看到一个女人仿佛从镜子里被拽了出来。 等等,刚才敖婉说什么?她伤她男人?? 男人??? 她男人???? 我……这…… 我同意了吗?我就是她男人了???? 这蛇怎么这么随便,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我没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时候,旁边那个张大夫不知道什么知道挣脱了绳子。 正要往外跑,敖婉被那个张大夫的逃跑分了神,那女烟魂趁机一把抓住我,迅速将我拉进了镜子里!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仿佛没有了重量,轻飘飘的就进了镜子中。 我立马意识到,这女烟魂把我人魂拽进了镜子里。 镜子的世界跟眼前的世界都是反的,周围混沌一片。 我刚要准备跟女烟魂打一场,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这仍然是方梓安他们的学校。 学校里,一个女生抱着一摞书正从校外往里进。 这时候,有个男人在校门口拦住了女生的去路。 这男人正是给我动手术那个张大夫,张大夫首先对那个女生一顿夸,说她长相清秀。 是他职业生涯里见过为数不多底子很好的人。 但是其实五官仔细看还是有些小毛病,比如双眼皮不够大,鼻子不够挺,苹果肌不够饱满。 总之这张大忽悠说了一大堆不是,然后就拿出劝我的那一套劝女孩。 什么在社会上对女孩的颜值要求高了,长的不好看找不到男朋友了,学的好不如嫁的好啊,反正都是这类的话。 我看女孩确实有点心动了,张大忽悠又开始乘胜追击。 问女孩是不是没有男朋友,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不敢说,那就是长得不好没自信。 没钱也不要紧,可以提供贷款,只要一张手持身份证的裸照! 第120章 白奕言受伤 眼见女孩是动心了,但还是下不了决心。 张大忽悠就加了女孩的微信,让女孩有需要的时候联系他。 这就是发展了潜在客户。 张大夫天天给这些客户群发他们手术成功案例,实际上都是美颜加p图。 女孩因为前几天找工作失利,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张大夫的医院。 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小子又展开大忽悠本质,又看成功案例又夸自己手艺,一顿忽悠女孩裸贷贷了5万。 其实压根钱都没有看到,直接充到手术费里。 女孩在张大夫这做了很多项目,但是其实张大忽悠就会忽悠。 这小子压根没有行医资格证,也没正经学过整容。 就是在外面培训机构培训过几天,就敢给别人动手术。 动完手术女孩脸被缠得像个木乃伊。 结果也可想而知,女孩拆开绷带的时候脸简直一塌糊涂。 以前女孩不说多漂亮,但很是清秀,做完手术以后好像被毁容了一般,五官几乎都聚在一块,而且眼歪嘴斜,别提多吓人了。 我站在镜子后面看的时候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以想象女孩当时看到这长相有多么绝望! 这张大忽悠压根没当回事,还说这是因为脸肿的问题。 谁也不是傻子,这女孩回去恢复了一阵子,脸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甚至有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 我看到女孩绝望的在镜子前哭泣,那种令人窒息、对生活失去一切兴趣的绝望。 她疯狂地去找那个张大夫讨要说法,得来的却是手术本来就要失败的可能。 而且这个张大夫手里还有女孩的裸照。 不但整容没有成功,还要还高额的贷款。 张大夫威胁女孩否则就把她照片发到网上去,让更多的人看见。 女孩只是个学生,怎么可能还的上那么高额的贷款。 我站在她身后,感受到了她的绝望,她心里那种犹如坠入寒冰地狱的难过。 最后这个女孩崩溃了,她选择了轻生,从这个世界上解脱。 女孩死了之后化作仇仙,没有栖身之地就只能呆在镜子里。 我看完这个女烟魂的遭遇,不禁心里一阵唏嘘。 这世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因必有果。 女孩子想变美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要在自己的能力的范围之内,也要选择安全的机构。 张大夫这种的几乎毁了女孩一生。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是个出马仙,可我却救赎不了这个女孩。 看完女孩的遭遇,我正想怎么化解这仇仙。 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我,“查十三,你在哪?” 我回头一看,这人正是白奕言! 我心里一暖,这小子果然来救我了。 此时,女烟魂怨气爆发,我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虽然我现在只是个灵体,仍然感觉周围冷的可怕,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看的出,这女烟魂打算跟我们鱼死网破了。 现在我们困在镜子里,是女烟魂的地盘。 我只能试着安抚女烟魂,“我看到你生前受了很大委屈,我帮你超度到地府,总比你一直困在镜子里好过吧……” 我还没等说完,女烟魂直接化成一股白气朝着我袭来。 我来不及躲闪,手里也没有能护身的法器。 这女烟魂明摆着是要同归于尽,我区区人魂少了仙家护体,根本不是这种怨灵的对手。 这一冲,我可能就此跟她一起灰飞烟灭。 此时,白奕言眼疾手快,直接挡在我的前面。 我一愣,白奕言愣生生用仙体帮我挡了一下,此时我耳边传来镜子碎裂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奇大,仿佛就在耳边碎裂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震得我头疼。 我知道这镜子马上就要碎了,我赶紧拽着白奕言往外逃。 此刻白奕言非常虚弱,在我往外逃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味。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镜子碎了满地粉末。 白奕言躺在我旁边,脸色惨白,敖婉正在给他喝药。 我正要上前看看白奕言的状况,却听见一阵铁链的声音,周围的温度随之降低。 我心里一颤,这声音不是阴差的声音吗? 上次过阴堂的时候跟他们打过交道,那声音我记得尤为清楚。 我回头望去,只见两个穿黑衣服的黑影,给张大夫套上锁链,直接拘走了。 而那个张大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整个人就瞪大了眼睛,张着大嘴僵在那,身体一动不动。 我有点懵,敖婉在旁边说:“那女烟魂消散之前怨气直冲地府,在地府告了那小子一状。” 我明白了,这张大夫应该是过阴堂去了,估计就算能活着回来也凶多吉少了。 镜子一碎,之前被用镜子收魂的人应该也都恢复了。 我心里担心白奕言,他伤的很重,而且是为了救我。 我难过的要死,敖婉安慰我道;“没事,白家精通医术,他能医的好自己。” 我问敖婉:“怎么当时你没有出现?” 敖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半晌方才说:“你们被拉进镜子以后,我被东西缠上了,才分了神。”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敖婉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 为了不让这个张大夫继续害人,我报了警,至于后续就是警察叔叔的事了。 天有天道,人间也有人间的秩序。 我们没有着急离开哈尔滨,白奕言的身体还要养一段时间。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吃了药,但是昏睡了三天一直没醒。 敖婉说当时那女烟魂若撞上了我,只怕这世间早就没有我了。 第四天,白奕言终于醒了,我这心也才放进肚子里。 这几天,我都一直守在他身边,我跟白奕言就像家人一样。 更何况这是过命的家人。 白奕言醒了之后,起身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我半天。 又用手摸了摸我的脸,他的眼睛始终目光呆滞。 白奕言伸出双手,在附近摸了摸,问我:“是十三吧?” 我把手放在白奕言的眼睛前晃了晃,白奕言一把推开了我的手。 “我能看见,没瞎,就是……有点看不清楚!” 第121章 查云海 我担心白奕言的身体,不知道这种怨灵的冲撞对仙家来说会造成什么程度的伤害! 白奕言从床上下来,但是没看到前面的拖鞋,差点没摔个跟头。 我心里一阵酸楚,白奕言去他柜子里翻他的药包,这一路走的跌跌撞撞,我赶紧上前扶起他。 白奕言让我在他的药包里,找一种紫色的药丸。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的药包,里面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药瓶和鼻烟壶装满了整个包,还真不愧是医药世家! 我翻的时候里面瓶子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白奕言在旁边一个劲提醒我小心点别打破了,这都是祖传的宝贝。 我翻了差不多半小时,可算找到了。 那紫色的药丸味道特别难闻,有点像堵了的下水道的味。 白奕言一口气吃了八粒,每一粒都像麦丽素那么大。 我有点佩服这个小刺猬了,要我一个都咽不下去。 果然跟禽兽比不了! 嗯?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骂人? 吃完白奕言又踉踉跄跄的回屋里睡觉了。 我想去敖婉的房间问问她,白奕言的情况,但是敖婉似乎就去了,我敲了半天门没有开。 想来我们一直在哈尔滨,住在宾馆里,白奕言伤势没有稳定我们都还没走。 敖婉估计是无聊出去转转了。 回屋里我想着给前台打个电话送两碗泡面,等白奕言醒了给他吃点,我也不知道仙家受伤要不要吃这些东西。 打过去半天前台也没接电话,这时候是晚上十点。 我估摸前台可能睡觉了,上晚班确实挺累的,也没太当回事。 我坐在白奕言身边,听他睡的很沉,呼吸均匀,估计一时半会的也醒不过来。 我也有点困了,就躺在旁边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屋里座机响了。 吓我一哆嗦,我坐起来看一眼号码,是前台给我回过来了。 我接起来电话,那边出来低沉的声音:“是查十三吗?前台有人找你!请你下来一趟!”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谁大半夜的找我啊? 但我还是下去了,别说身为出马仙,身为老爷们,我还不至于这点胆量都没有。 这家宾馆比较大,我们住在四层,需要坐电梯下去。 我下到楼下前台的两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电话离得老远,看起来不像是他们给我打的电话。 我还在纳闷,这时候前面有个带鸭舌帽的男人低声叫我:“查十三,好久不见!” 这声音一响起,我全身的血都不禁翻腾了起来,心里五味杂陈,情绪已然翻江倒海! 鸭舌帽男人伸出双手上前拥抱我,而我也朝着他飞奔过去,亦如小时候一样。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查,查云海,养了我二十几年,我找了好几个月的师父!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热乎乎的,身上都是熟悉的气息,没错,就是师父! 我拍着他的后背,感觉自己要哭了,“查云海,你还是个人吗?你去哪了你也不告诉我!” 我说话的时候几乎带着哭腔,我师父一直摸着我的头,跟小时候一样! 他嘴里一直说:“都这么大个人了,你还哭什么啊,你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十三大仙,可比你师父当年厉害多了。” 我让师父跟我上楼,我有太多话想跟他说了。 老查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人,我看他的气色还可以,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了。 “师父,跟我上去吧,我把我朋友们介绍给你认识!”我拉着师父的手就准备往前走。 老查把我拉到宾馆的角落,从袖子里递给我一副卷着的画。 我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老查把声音压到了极低:“十三,我时间不多,说两句我就得走了。” 我心里一沉,老查继续道:“从小我就不让你碰出马仙这一行,可是你有仙缘,为师也就能护你二十年周全了,如今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我点点头,但其实我觉得出马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尤其是跟敖婉和白奕言认识了以后,我仿佛有了家人。 老查似乎看穿了我得心思,继续道:“十三,这出马仙里的门道可不是就这么简单,那个敖婉可不是一般的仙,她是……” 还没等老查说完,我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没错,这味道是敖婉的。 老查似乎有点害怕,继续说:“这画你每天都要看看,慢慢你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了,还有,你要调查你父母的死因,一定要小心那个敖婉,她……。” “我父母?”我有些诧异,我不是捡来的吗?难道老查知道我父母是谁? 花香味越来越浓,老查带着帽子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本来想去追,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的沉重。 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敖婉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敖婉从不远处悠然的走过来,看见我站在门口,歪着头问道。 我没有回答,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我看见了师父,但是转念一想,我与她心灵相通,不告诉她也能感觉得到。 我跟在她后面,尽量让语气淡然,“我刚才看到师父了,还跟他说了几句话。” “哦!” 敖婉只有这一句话,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眼睛在我手里的那幅画上打量了半晌,仍然什么都没问。 回到房间,敖婉先去看了看白奕言,此时白奕言已经醒了,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上前去扶他,白奕言说叫我半天没人反应,他有点渴了。 我心里一阵愧疚,以前我生病白奕言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 现在我却把他自己扔在这,害的他摔了跟头。 我赶紧去给白奕言倒水,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杯? 敖婉坐下来,翻了翻他的眼睛,淡淡的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他可能需要一副眼镜。” 我脑子里浮现出白奕言带眼镜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白奕言叹口气,忽然朝着我手里的画说:“我怎么总感觉这里还有其他人!” 第122章 眼镜店 我撇撇嘴,是该需要一副眼镜了,除了我们仨,哪还有人了? 白奕言本来也看不清楚,就朝着我这边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又用手摸了好一会。 看他那个样子我有点想笑,本来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小子摸啥呢。 敖婉的眼睛落在师父给我的画上,盯了半晌没说话。 我下意识地把画往后拿了拿,眼睛不敢看她。 好像我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白奕言被我扶到床上继续躺着。 敖婉跟我叮嘱了我几句,就回到自己房间了。 送她出去的时候我犹豫要不要说画的事,其实不说她会知道。 只是她不提,我默契地也没提,犹豫再三我还是没说。 我关上了房门,白奕言吃了药又陷入的沉睡。 看得出他的身体正在恢复,我很是欣慰。 见两个屋都静悄悄的,我才偷偷摸摸的把师父给我的画拿出来。 我把画挂在墙上,可奇怪的是这话却是空白的。 我还以为是屋里的灯不够亮,毕竟白奕言在睡觉,我打的是夜灯。 我掏出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贴近画仔细看了半天。 确实没错,我这画是空白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连个带颜色的墨点都没有,师父是不是拿错了? 怎么会给我一副空白的画的呢? 我挠挠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查没事让我看一副空白的画干嘛。 想想他刚才跟我说的话,我也觉得很奇怪。 师父让我调查父母的死因,也就是说他其实是认识我父母的。 可为什么让我小心敖婉?难道我父母是敖婉…… 我摇摇头,简直不敢想,一定不会的。 此时等在抬头,那白色的画上好像出现了一个漩涡一样。 我看着看着,人都觉得迷糊,不自觉地差点没摔在地上。 整个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喝多了。 我赶紧把画收了起来,看来这画还是藏着什么玄机,但是我还没看出来。 我把画收好,收拾了就准备睡觉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条金色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在吃人。 而吃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 他浑身是血地在金色蟒蛇的嘴里大喊救命! 我却愣在了原地,一个是敖婉,一个是师父,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即使在梦中,我也感觉到了自己彻骨的绝望。 我醒的时候全身湿透了,我忽然庆幸这是个梦,还好是个梦! 此时外面已经亮天了,白奕言已经醒了,一直没出声躺在我旁边。 我今天准备带他去配眼镜。 我俩收拾完了准备出门,敖婉并不在屋里。 我带着他在周围找了个叫大光明眼镜店的地方配眼镜。 我一进去,接待我们的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店员,嘴角长了个痦子。 女店员热情的迎接我俩,“您好先生,是您配眼镜还是您儿子配眼镜?” 特么我差点没喷出来,我白了她一眼说:“我觉得你应该先配个眼镜。” 那女店员上下打量我俩一眼,立马又露出职业的微笑。 “那两位帅哥谁配眼镜呢?” 这回的称呼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我指了指白奕言。 女店员直接把我晾在一边,给白奕言验光去了。 我闲来无聊就坐在椅子上等着,这一等我就听见一个中年女人正在训斥孩子。 “我让你戴眼镜是为了你好,那是为了矫正视力,你能不能配合点?” 女人训斥的孩子看上去十几岁的样子,是个男孩,那孩子噘着嘴低头也不说话。 我刷着手机也没在意,结果女人越训越大声,给男孩委屈的一直在哭。 这时候店里很多人过来围观,男孩一边哭一边说:“妈妈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身上就是有一只大癞蛤蟆。” 女人跟店里人说:“你们快好好的给他看看眼睛,天天说我身上有癞蛤蟆。” 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那女人一下,女人穿的很时髦。 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全身都是名牌。 光是她手里的包就已经价值不菲。 我能认识,那是因为我赚了点钱给敖婉买过,但是我家小蛇对名牌似乎不感兴趣。 她的面相也是十分贵气,她额头饱满,鼻翼丰满,山根比较高。 这时候白奕言从里面走出来,正在试戴镜片。 眼镜店试戴的那种镜片都非常夸张,本来白奕言头就不大。 又带着一个很大的眼镜框,感觉脸的一半都被眼镜遮住了。 还真是说不出的好笑,我十分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白奕言也是瞪了我一眼,跟我说:“老子因为谁受伤的不知道吗?你还是个人了?老子近视八百度!” 我耸耸肩,也是无奈,没想到这仙家被怨鬼撞一下,还能撞成近视眼! 咱也是活久见。 白奕言戴上眼镜,整个世界貌似清晰了不少,至少不像瞎子似的来回摸了。 这时候刚才被训斥的男孩子一边哭一边说:“妈妈,那个大蛤蟆在你头上正在舔你呢。” 显然女人并不相信,只是自顾自的玩手机。 我跟白奕言寻声望去,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没看到男孩说的大蛤蟆,但是我的确看到女人头上冒着一团黑气。 而且鼻子处由刚才的红润,正在变黑。 要知道鼻子是财帛宫所在之处,有钱人的鼻翼一般都是比较大,发红发亮。 一旦变黑就是要破财的征兆,是非常不吉利的。 男孩上去试着要驱走那个所谓的大蛤蟆,被妈妈十分不耐烦的推到了一边。 我有些不忍,就走上前递上了一张我的名片。 对,我有名片了,还是我家敖婉给我印的。 有时候我就想这女人怎么如此贤惠,他说男人得有名片,拓展商务领域。 还真不能小瞧了我家这个小蛇,挺有商业头脑啊。 我的名片上印的是风水师査十三。 那女人接过名片,上下打量我一番,很不屑地轻哼一声。 我只是说:“您要是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吧,也许您儿子说的是对的。” 女人显然十分不耐烦,觉得我是个骗子。 不过还是礼貌地应了一声,把名片随手放进了包里。 第123章 中年女人 女人和男孩配完眼镜就走了,我还在等白奕言试戴。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调整,终于配上了合适的度数。 据那个接待我们的销售说,白奕言的眼镜是近视、散光再加有点弱视! 还问我们怎么现在才来配眼镜。 我也是无奈又心疼,这怨灵这么厉害吗? 选眼镜框的时候,白奕言非得要选个小黄人眼镜框。 就跟电视里小黄人带的那个眼镜框是一样的。 带上去一下子遮住半边脸,又夸张又好笑。 我也是无语了,我劝半天也不行,只要付钱了。 没想到这玩意还挺贵,一个眼镜再加镜框花了我四千大洋。 但是带着能看清路也都不是问题,不知道白奕言的眼睛以后还能不能好。 也许是怕我担心,他一直也不说自己眼睛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到宾馆的时候,敖婉、张元洲和阿九都在屋里。 看见白奕言带个小黄人的眼镜,三个人都笑喷了。 尤其是张元洲,他一个老人家,一边缕着胡子笑,一边捂着肚子,笑的脸通红。 白奕言说他们没有审美。 我有些好奇,“你们怎么都在这啊?” 他们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接我的话茬,好像有什么事密谋故意躲着我似得。 白奕言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旅行团也早就结束了。 我们三个准备买票回去,我让白奕言变回刺猬,这样我还能省一张火车票。 这小子说啥不干,想想估计带个刺猬也过不了安检,不干就不干吧。 买好车票,我们准备下午出发,收拾东西时候,又看到师父送我的画。 师父告诉我每天都看看,我就支走白奕言去帮敖婉收拾东西。 把画挂在墙上看了看。 仍然是白纸一张,我一开始寻思会不会做过什么特殊处理才会显现字。 就放在阳光下看了半天没什么特别,也用水喷了一下,依然是空白。 我叹口气,师父这画玄机到底在哪呢? 我盯着发了呆,又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看这个画久了就会晕,也是奇了怪了。 白奕言这时候准备回来了,我就把画收了起来。 没想到回去的东西比来的时候还多,敖婉自己就四个皮箱,说是给小姐妹买了纪念品。 “小姐妹?”我也有点无语。 敖婉解释说一起练瑜伽的小姐妹,四个皮箱这是有多少小姐妹啊。 没办法我跟白奕言都拿不了这些,只好把其中一部分用快递先邮回去。 这快递费都快比礼物贵了。 做完这些我们准备去火车站了,敖婉这次是一套白色的紧身长裙,显得身姿曼妙。 白奕言又带个夸张的小黄人眼镜,搞得我们三个一出现,周围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看我们一眼,回头率齐高。 到了火车站,距离火车发车还有四十分钟,我准备泡个面解解饿,反正他俩啥也不用吃。 我刚把面泡好,这边电话就来了。 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是查十三叔叔吗?您快点来看看我妈妈吧。” 这声音我听的有点耳熟,没错,整事我在眼镜店里遇到的那个男孩。 听到他的声音我这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男孩在屋里只知道苦,发生什么也说不明白,我只能干着急。 实在没办法,就是干这行的,必须救人先。 也来不及退票了,我把行李寄存在了火车站,跟小男孩要了他们家地址。 我带着敖婉和白奕言飞奔出火车站,就朝着小男孩家去了。 哈尔滨比较大,男孩家住在松北,离火车站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就光打车我就打了好久,上了车小男孩一个劲问我到哪了,说他害怕。 我就只能打着电话安抚他情绪,实际上我在车里也急的不行。 到了小男孩家,我赶紧飞奔上去。 敖婉说自己不方便出现,暂时先遁形了,但是我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 小男孩开门以后,我立马冲了进去,“什么情况了?” 只见上次在店里看到的中年女人正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 我先是松了口气,我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呢,给孩子急成这样。 但是我看了一会发现不对,中年女人就像雕像一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整个人好像灵魂处于游离状态,白奕言说我过阴堂的时候就这样。 小男孩哭着对我说:“我妈今天不吃不喝。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整天都这样,饭也不吃,厕所也不去。” 我看着中年女人面前一动没动的菜,不觉得陷入沉思。 我把手指头咬破,将血滴在指尖上,给中年女人把把脉。 出马仙也是精通医理的,把脉这个事我大多数还是跟白奕言学的。 我发现她的脉象平稳有力,看来不是实病来的。 而且我发现她并不是一动不动,而是我走哪,她的眼睛就跟哪。 我走到侧面,她就一直斜愣眼盯着我,仍然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我看着她头顶那天黑气已经压的她快抬不起头了,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我夹起桌子上一块肉,送到她嘴边,“阿姨,吃饭了?” 中年女人一动不动。 我又用筷子夹着肉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她立马伸出舌头把肉拖进了肚子里。 关键是她伸出舌头伸的老长,就好像是一直青蛙一样,伸出舌头卷昆虫吃。 我手里偷偷拿出一张驱邪符,又夹了一块肉。 我又在眼前晃悠晃悠,这次不用我说话,那女人的舌头再次了伸过来。 我看准时机,把手里的符咒往她嘴里一塞,这女人直接就吃了嘴里也没吐出来。 女人半天没反应,我以为我写的符咒不行。 不一会,听见了一声惨叫! 第124章 金蟾 男孩看不到什么,只能听见中年女人尖叫声,女人边叫边在地方打滚。 男孩一边哭一边问我他妈妈到底怎么了。 而我却能看到阵阵黑气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尤其是头上压住她的那团最大的黑气,已经渐渐消散。 看来我这符还是有点作用的。 女人叫了一会便昏了过去,我跟男孩一起把他母亲抬到了床上。 白奕言上去把把脉,淡然的点了一根香,他这香可以驱寒治邪,之前我吃不了药的时候他也点过。 单是闻了香的味就觉得全身一股暖流涌过,十分舒服。 我守在屋里,想等女人醒来的情况。 这时候小男孩指了指门口说:“那只大癞蛤蟆,在门口不敢进来了。” 之前在眼镜店时候,小男孩就一直跟中年女人说她身上有大癞蛤蟆。 但其实我只能看到一团黑气,如果真的有邪祟入体,以我现在出马仙的身份完全应该看得见。 我朝着男孩指的方向看了去,确实没看见。 我转向白奕言,他也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见。 我尝试联系敖婉,但是她并没有给我回应。 很明显就是她有很多事即使知道也不方便说,他说出马仙有出马仙自己该有的修行。 大概等了两个小时,中年女人终于醒了。 看见我们在屋里十分的诧异,声音有些虚弱的问我们:“你们为什么会在我家?” 小男孩把刚才发生的跟女人说了一个,女人不禁打个寒颤。 她说:“其实她最近做梦就总能梦见一个大癞蛤蟆,那癞蛤蟆还张口说话,让我把什么东西还给他,可我压根没拿过他东西啊?” 如果说梦做一次可能是偶然,但是同样的梦经常做那就要警惕了。 可能是什么东西只能通过这种梦境把想说的告诉你。 所以如果在梦里梦到自己的亲人,千万不要觉得是某种偶然或者巧合。 我问女人:“你最近接触过或者是否碰到过癞蛤蟆青蛙一类的东西吗?” 中年女人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害怕这些东西,连娃锅都不敢吃。 我跟中年女人说话的时候,小男孩的眼神一直看着门口,一动不动。 我察觉出来,赶紧问:“你这次看到什么了?” 小男孩指着门口说:“那癞蛤蟆不敢进来,一直蹲在门口呢,趴在地上好像找啥东西呢。” 小男孩这么一说,那中年女人一拍大腿,说是想起来一个事。 这栋房子是他们新买不久的房子,前主任装修的比较精简,女人进来又重新装修了一番。 在刷墙的时候,发现有一面墙好像是空的,还用个比较隐秘的橱柜门。 刷墙的工人就叫女人过来看看,女人一来把橱柜门一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咬着金币的金蟾。 这种咬金币的金蟾的摆件是非常常见的,一般做生意的家里都会放一只。 一般就是图个吉利,财源广进,招财进宝的意思。 这房子原主人就是做买卖的,但是后来听说赔了不少,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她是拍卖得到了这套房。 原主人一家她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就把那个装金蟾的暗格保留了,毕竟他们家也是做生意的。 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问中年女人:“你们搬来多久了,搬来以后你们家的生意怎么样?” 中年女人叹口气,“也不瞒你说,我们搬来有半年多了,没搬来之前我家公司的生意非常好,搬来以后公司资金链就开始出问题,孩子爸爸没日没夜的加班,我估计没过多久我也要抵押房子了。” 这就对了,中年女人本来就是大贵之象,说白了这一生财运很好。 但是她现在鼻翼两端不断涌出黑气,这是破财之相,说明近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导致她转了霉运。 我让中年女人带我去了看看那个金蟾,中年女人眼神一转,似乎还些不太愿意。 直到小男孩说,“他看见的癞蛤蟆跟橱柜里那只长的一模一样。” 女人才全身一抖,带我们去看了。 她带我们到了小卧室,这屋里没有窗户。 我看了一下,这家是正南方入户口开关,房间煞气之位应该在房间的西北角。 而这个最小的卧室就在房间的最西北角,甚至屋里还没有窗户。 谁会把一只招财的金蟾放在屋里最窝煞气的地方,我当时就觉得不大对。 中年女人打开那个暗格,我就看到一股子浓重的黑气从里面钻了出来。 当然,黑气别人是看不到的。 紧接着我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霉味,我离那个柜子还不算近,但是这霉味呛得我咳嗽了半天。 我看到那个暗格里面满是发黑的霉菌,里面爬了好几种虫子。 蜘蛛,蟑螂,反正一打开那些虫子四处逃窜,吓得女人大喊了一声。 而那金蟾已经不能叫金蟾了,应该叫绿蟾。 那东西已经全身长了绿色的铜锈,斑斑驳驳,看上去十分破旧,像是被人扔了很久的破烂。 中年女人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我前阵子还擦了呢?” 小男孩立马指着金蟾说:“对,我看的就是他,连长的锈都一模一样。” 我一直仔细观察那金蟾没有说话,我发现个奇怪的事,这金蟾已经锈的不行了。 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是它嘴里含的那枚硬币却依然是金光灿灿的,甚至有些晃眼睛。 跟锈迹斑斑的金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上去想把那硬币拿下来看看,忽然我手挺住似乎动不了了。 我突然明白这可能是敖婉给我的暗示,示意我不要去动那个东西。 我觉得这金蟾指定有问题,可能是导致中年女人刚刚中邪的罪魁祸首。 我跟中年女人说的意思是这东西让我带走,它身上有很重的煞气,这种东西放在家里不但不聚财,还有可能吸走主人本身的财运。 中年女人一听我要带走,犹犹豫豫的说,最近有个男人联系他,想买这只金蟾。 出价就是五百万,女人有点心动了。 我冷笑一声,这世界所有的反常都必有妖! 第125章 电话 世人都觉得赚钱越多是越好的,在没当出马仙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自从接触了《地仙记》,走上这条路以后,发现财这个东西,得看你有多少财运和财命。 说穿了能赚多少钱是你的财运,但是能承受多少钱是你的财命。 这两样一个占财帛宫,一个占福德宫。 如果你得了一笔外财,存着没啥事,说明你占这个财命。 可偏偏有些人得了一笔钱后家里就会出事,可能是有人生病,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反正这笔钱就得花出去,钱来钱往。 那就说明你没那个财命,要不怎么会有中了彩票最后搞得家破人亡。 就说明你这命里承受不了这些财。 眼前的中年女人也一样,她现在无论鼻上的财帛宫,还是眉上的福德宫,都是浅而涌黑气。 我将我看到的告诉她,这金蟾换的五百万可能是祸,况且这本来就很蹊跷。 这会花五百万买这生了锈的金蟾,必然是有问题的。 我能做的就是告知雇主我看见的,但是最后的决定还得她自己做。 中年女人显然还是舍不得五百万,声称自己再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我点点头,很多事情我也是无奈,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抉择,要不咋有句话叫同人不同命。 我跟白奕言准备走了,中年女人给了两千的压堂钱。 因为给她看病耽误了回去的车,我又买了张明天早上去车票。 这样我们还得在哈尔滨在住一晚,反正我看敖婉的样子也不怎么想回去。 我出门的时候,小男孩又在屋里哭。 我以为他是怕我们走了妈妈又犯病,我就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有事你可以再联系叔叔!” 小男孩指着屋里说:“叔叔,你刚走那只大癞蛤蟆又趴在我妈妈头上了。” 中年女人显然有些震惊,我也仔细看了看,确实没错,她的头上又隐隐的笼罩着一团黑气。 只是我并不能看见小男孩说的大癞蛤蟆。 走的时候我留下了一张驱邪符,告诉中年女人把驱邪符套在一个福袋里,带在脖子上,但是能维持多久我不太清楚。 整理完这些,我在网上找了个网红烧烤店,准备带敖婉去吃饭。 虽然我家小蛇啥也不用吃,出来一趟,美味还得带她品尝品尝。 毕竟我家小蛇也是食肉的冷血爬行动物。 我觉得自己非常有才,知识非常渊博! 晚上,我跟白奕言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电视,他现在追剧都得戴着眼镜。 我手机忽然响了,大半夜手机响了不是啥好事。 我看了一眼,是个座机,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这个年头,真的很少人用座机了。 我接了电话,对方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我把电话挂了没当回事,只觉得是谁的恶作剧。 我刚挂了没一分钟,手机又响了,我有些不耐烦。 接起来喂了半天,仍然是只能听到呼吸声,喂了半天没人说话。 我正要把电话挂了的时候,那边忽然响起了说话声,“你是查十三?” 说话的是个男生,听上去应该是个中年男人,语气十分沉稳。 我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人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我想请你帮我找点东西。” 我有点奇怪,就赶紧问:“什么东西?” “一个金蟾。”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我心立马咯噔一下,一个金蟾,难不成是那个中年女人家的金蟾? 我有点懵了,这金蟾到底是何许宝物,怎么这么多人想要? 该不会这个男人就是出价五百万买金蟾的人吧? 还没等我问,男人又继续说:“还有我妹妹的尸体,找到了钱不是问题,我已经给你汇过去一笔当做定金了。” 这时候我手机收到短信提醒,银行卡进账五万。 我懵了,赶紧问:“你妹妹叫什么,死在了哪?先尸体你不应该报警吗?” 男人不在继续说,而且把电话挂了。 我无语了,赶紧按照手机显示的号拨过去,可听到的提示音却是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什么情况,刚刚明明有人用这个座机给我打电话,可我打回去是空号? 我正在茫然,白奕言在旁边说:“这个座机应该是做过加密处理!” 我这才恍然大悟,却是有可能,“你咋知道这么多?” 白奕言给我看了眼百度的搜索界面,我顿时明白了。 这个人十分奇怪,我打算明天把钱退回去。 关了灯,白奕言已经睡着了,他自打眼睛受伤都得睡觉,说是为了眼睛快点恢复。 趁着他睡着,我拿出师父给我的画,他叮嘱我每天都要看一会,我就拿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着看了一会。 这画仍然是空白的,但是我一如既往,看完觉得脑袋疼。 这时候,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我看了一眼表,是凌晨十一点。 白奕言被敲门声弄醒了,心里十分不爽,就大声问:“谁呀?” “是我!”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白天处理的那个中年女人。 我一激灵,赶紧上去开门,中年女人面色惨白,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她一进来就说:“十三大仙你说得对,这个还是给你吧,我家小男孩今天晚上一直在屋里蹦,说话都是呱呱呱的,我受不了啦,这东西还是你拿走吧。” 我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正是那个发了霉的金蟾。 此时他正冒着漫天的黑气,白奕言不禁捂住了鼻子,但是这黑气也只有我俩看得见。 中年女人求求我救救她儿子,实际上她把金蟾给我的那一刻起,她面相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财帛宫和福德宫的黑气正在逐渐消失。 我给了他一张六丁六甲符,叮嘱只要带在她儿子的脖子上,几天就能好。 我收过金蟾,正准备仔细观察一番,看看我有什么办法能镇住它身上这一股煞气。 此时我手机又来电话了,还是刚才的座机。 我接起来,这回那个男人说话很快,“金蟾你收到了吧?” 我顿时愣了! 第126章 康嘉佑 这个打座机的男人莫不是在我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不然怎么对我的情况了如执掌。 我的迟疑显然也让这个男人猜到了,便低声说:“放心,我出钱你十三大仙办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用想也不用管!” 我非常不喜欢这男人的语气,好像我是他的手下一般。 我把中年女人送来的金蟾给敖婉拿了过去,想让她看看能不能化解煞气。 敖婉绕着金蟾转了三圈,皱着眉头说:我怎么觉得这金蟾仿佛在哪见过?” 这也不稀奇,毕竟她活的久,而且这金蟾看上去确实有年代感。 虽然全身发霉看不出年代,但能看出是个老物件。 敖婉让我把金蟾留在她屋里,她要仔细看看。 折腾这一大晚上,我真是困的要命。 我把手机调了静音,屋里座机的电话线也拔了。 把请勿打扰的门牌挂在了房间外面,想着今天必须睡个好觉。 我这一睡,就开始做梦,梦见一直大蛤蟆趴在我对面。 这大蛤蟆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高,甚至比我还高一点点。 大蛤蟆旁边站着两个人影,一大一小,大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小的应该是个孩子。 两个人现在大蛤蟆的旁边,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看不清她们的长相,只觉得两个人死死的盯着我。 我感觉到周身都是刺骨的寒意,仿佛她们的眼神能看穿我的一切。 而且我总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是我怎么走都无法靠近。 明明她们两个人压根没动。 我就一直在那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渐渐的亮了。 等我睁开眼睛,白奕言已经带上他的小黄人眼镜,在我旁边看动画片。 我一看这动画片居然是《蜡笔小新》,我也是无语了。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上午九点,这一宿我确实没少睡。 可感觉自己跟没睡一样,腿酸的要死,腰也疼,好像刚走了几百里路似得。 我打着哈欠,洗漱完看了一眼手机。 那个座机号给我打了二十来个电话,还有个不认识的手机号,给我打了五十多个电话。 我也是无奈了,多亏我提前把手机静音了,要不晚上也没个睡。 我跟白奕言准备下楼去吃早餐,我去叫了敖婉。 但是她并没有回应我,想来应该是还在想办法处理那只金蟾。 我俩下楼的时候,就听见两个酒店服务员打扮的女孩在那讨论,“咱们酒店门口昨天停了一辆劳斯莱斯限量款的车,听说全球只有那么几台。” “是啊,咱们酒店的董事长都亲自到门口迎接了,下来这人还挺年轻,我以为会是个老头之类的。” “可不是,看那样子也就四十来岁,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人身价不知道多少个个亿呢。” “是啊,没想到居然会住咱们酒店,不会是来约会的吧?” 我听着两个女人的八卦,觉得好笑。 我跟白奕言到了餐厅,这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餐厅的早餐也没剩下什么了,我跟白奕言随便拿了两样,就坐在那吃了两口。 白奕言是纯粹陪我吃,他是吃不吃都可以。 这时候,一个穿着高定西装,头发梳的十分精致的中年男人坐在了我的对面。 这男人眉骨异常的凸出,在山根之处以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形微微隆起,我记得在《地仙记》中有记载,这种眉骨又叫龙骨,是一种非富即贵的面相。 据说朱元璋就是这种面相。 我看了一眼,这男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独特的贵气,让人看一眼,就很难把眼睛移开。 我看一眼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喝我的粥。 那么多空位置,他偏偏坐在我对面,明显是找我的。 男人上下大量我一眼,轻声问:“你就是查十三吗?” 我这才换换抬起头,淡然的说:“正是!” “你好,我叫康嘉佑。”男人非常礼貌的伸出手。 我也礼貌的跟他握握手。 这时候餐厅里的气氛忽然间有些微妙,周围人的目光好像都投向了我们这边。 还有我下楼碰见的那两个女服务员,此刻都红着脸,往我们这边看。 我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几分。 康嘉佑看了一眼表,我倒吸一口气,那是绿水鬼,是我喜欢可买不起的表啊! 果然有钱真的好啊,没钱也就只配看看图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我仍然是云淡风轻。 康嘉佑却话起了家常,“果然是年轻人啊,可以一觉睡到这个时候,像我这个年纪想睡也是睡不着了。” 我尴尬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要回什么,但是对方不动,我也不能先动。 康嘉佑喝了一口水,这矿泉水的瓶子都精致的很,然后小声说:“听说你昨天收了个物件!”。 果然,也是为了那个金蟾来的。 我在想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用座机给我打电话的人。 我故作镇定的说:“是啊,是打座机沟通不方便,您还得亲自来一趟吗?” 康嘉佑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瞬间舒展,这微表情让我明白,打电话的不是他,但是他应该已经知道是谁了。 康嘉佑淡然的说:“我打听了你这个人,听说你颇有本事,如果你货真价实,就应该能看出来那金蟾并不是你能驾驭的东西,我出六百万买走那个金蟾,你考虑一下!” 好家伙,当这个数说出来的时候,我脑袋嗡一下。 我一下理解小男孩母亲为什么犹豫了那么久。 六百万,我几辈子可能都赚不来这些钱啊。 我尽量让自己的手不颤抖,仍然保持着一股云淡风轻的态度。 “的确,我确实手里有一只金蟾,但只是帮着去煞气,我没有资格拿出去卖。” 康嘉佑仍然不死心,此时他本人没有开口,倒是旁边的人一个劲劝我识时务。 当出马仙几辈子应该都赚不到六百万。 确实,可能下辈子也赚不来这些钱,但我没有那个财命,这钱好赚不好花。 而且我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出来争那尊金蟾。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第127章 袁康氏 他的助手还在跟我讲道理,我只淡淡的说了句不卖就上楼了。 康嘉佑的助手本来想追出来,被他阻止了。 我上楼以后抱着被子就想哭啊,六百万啊,我就这么错过了! 白奕言在旁边斜楞我一眼:“我还寻思你真不动心呢,原来也这样啊。” “废话,那么多钱够买多少锅包肉了你知道吗?” 白奕言带个小黄人眼镜,推了一下,“那你现在去卖啊,人家还没走远呢。” 我懒得搭理他,在屋里翻来覆去的躺着玩手机。 我看到有好几个人加我好友,点开一看,其中有个人叫给你打座机的人。 他的头像只是一片黑色,我通过他的好友。 刚通过这人先是给我发了个定位,然后留言:“我妹妹当年就是在这走丢的,找到后酬金好说。” 我点开那个定位,是在哈尔滨松北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蹚这浑水,况且找尸体这种事要么报警,要么找个捞尸人。 这超出了我们出马仙的本行。 而且今天我试着联系敖婉几次,她都没给我回应,房间里也一直没人。 我告诉对方我会把定金还给他,这件事情我能力有限。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对方半天也没回我,我想着估计也是算了。 等我睡前看了一眼微信时候,不觉得心脏一阵狂跳。 那个人回了我一句:“如果是用你想知道的秘密做为交换呢?比如你父母的死!” 说实话,看到这我愣住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似乎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知道我想知道的秘密。 关键的是调查我父母亲如何死的这件事,还是我师父急匆匆的告诉我的。 在此前,我脑子里压根没有这个概念,我只当自己是被遗弃的,从来没想过是父母可能是被害的这种情况。 我犹豫再三,回了对方一句:“我只能尽力,不保证自己能找到。” 对方见我态度缓和,也缓和不少,“只要你去就够了。” 然后我问了一些他妹妹的情况,这男人告诉我,他妹妹也曾经是个出马仙。 而且在哈尔滨一带非常有名,五年前,他去这个男人发定位的这片地方,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且他告诉我,妹妹失踪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他一直怀疑妹妹是被人害死了,也报过警,但是因为压根尸体都没找到,所以也无法立案。 那片是一片湿地,有水有湖有沼泽,也请了几位专业的捞尸人,找了很久一无所获。 我听了觉得我能找到的希望也是非常渺茫的,而且已经五年了,就算找到尸体应该也变成白骨了,上哪认去? 男人也说自己知道,但是还是希望我能去一趟。 他说妹妹当年也是得了这个金蟾不久,就去了那个地方,再也没回来。 等我想再详细问问这金蟾是从哪来的,有什么作用,男人就一概不说了。 我考虑良久,既然男人说知道我父母的秘密,我去一次有何妨。 我跟白奕言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先过去看看情况,然后找个熟悉地形的人带我们过去看看。 那片比较荒凉,有沼泽,万一不注意陷进去,也是得不偿失的。 白天,康嘉佑没在找过我们,但是我知道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 一整天,敖婉都不在屋里,别说我了,就算是白奕言也联系不上敖婉了。 她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今天一天没有出去,免得又碰到康嘉佑。 我在手机地图看了看那定位周围的地势,好熟悉一下环境。 晚上,我把白奕言支出去买饭。 我拿出师父给我的那幅画继续看了起来。 看了五分钟,我就头晕目眩,觉得一阵恶心,头疼的好像要炸开了。 我赶紧把画合上,师父只说让看看就行,也没说多久,关键每天看这么个空白画也不知道有啥用。 白奕言这时候买饭回来了,居然是我喜欢的锅包肉,他说安慰一下我失去六百万的心情。 我看着白奕言傻笑,他此刻在我心里就跟家人一样。 吃完了饭,我把宾馆里的系统搬到了房间的西南角。 将我随身带着的香炉摆上,点了六只香,嘴里念叨:“有请堂口老碑王!” 因为只是请老碑王问一些事情,所以我没有点全堂香。 烟雾缓缓缭绕,盘旋在供桌之上。 这时候我脑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十三小友,叫老头子来有什么事啊?” 熟悉的声音让我觉得心安,这正是张元洲,也是我家堂口的老碑王。 我先做了个拜礼,以示尊敬,然后问道:“老碑王,您在世的时候可听说哈尔滨曾经有个厉害的女出马仙,后来失踪了吗?” 既然找人,就得了解她生前的为人,分析她去那边的目的,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而张元洲作为老出马仙,还曾经是出马仙协会的会长,认识的这行人应该比我多。 张元洲的形象此刻出现在了我脑海里,很神奇,就像有一台电视机在脑子里放映一样。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想了良久说:“你说得莫不是袁康氏吧?” 我听这个什么什么氏以为自己穿越了,什么年代了,还啥啥氏。 老碑王显然看出了我的质疑,解释道:“每个人出马以后都可以给自己起个出马后的名字,比如我原本叫张远涛,出马后才叫了张元洲。” 早知道我也改名了,谁知道出个马还能拥有艺名。 “这个袁康氏是那位出马仙自己起的,所以大家就这么叫开了。”张元洲淡然的说道。 我嗯了一声,让老碑王把自己关于那个袁康氏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张元洲停了片刻,才慢悠悠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太多,不过听说她的实力非常强,而且在你我之上,她堂口的兵马都是上方仙!” 全是上方仙?我有些惊讶,这人是什么来头?唐长老转世吗? 张元洲接着说:“她可以逆天改命,听说她改了自家的财数然后被封了堂口!” 第128章 封堂 我之前就说过,出马仙这一行非常看中因果,因为在堂的仙家也都是修行者,他们也不会乱接事情。 仙堂里的仙家一般接的都是有利于自身修行,能积攒阴德福报的事。 而担上因果就要偿还,有些因果可能要搭上自己的道行。 所以出马仙很多时候都是以和为贵,能劝就劝,能送就送,很少有强行改变什么的时候。 而老碑王说的事让我颇有些震惊,财数这种事也是可以随便改的吗? 先不说这袁康氏一定实力非凡,而且堂上的仙家也都不是一般的仙家,至少是上方仙的级别才有这个实力。 就说敖婉在我心中已经很厉害了,至少目前我没看到她有什么对手,她也确实对得起天下堂主这一称呼。 但是她也许也没有这个实力逆天改命,每个人一出生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更改。 出马仙这一行也是可以给人看相的,我们与四柱八字算命方式不同, 出马仙只算一个人三件事,寿、财和劫。这其中寿和财我们几乎不沾,因为能力有限,只能在劫上帮人度过一下,还得说是帮,不能免也不能替。 可见逆天改财数这件事有多严重,叫我目瞪口呆,老碑王拍了拍我肩膀。 “也不用震惊,这世间总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当你能力足够强,自然也想要的更多。”张元洲淡然的说道。 接下来老碑王大概给我讲了讲流传的一些袁康氏的事。 这女人据说十五六的时候就通窍出马了,而堂单上的仙家更是吓人,都是得了正果的上方仙。 按理说上方仙得了正果,一般不会出现在新立的堂口上,一般的堂口有一位两位都算厉害,而她的整个堂单全都是。 后来听说袁康氏正式出马以后,名声大震,老碑王还特意强调就像现在的我差不多。 这话就怎么听都不像夸我了,后来她每天接了不少事,袁康氏本来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做了出马仙以后有所改观。 但是她发现一件事,只要她最近多进账一些压堂钱,家里一定出事,要把这些钱花出去。 袁康氏觉得很委屈,毕竟这也算一份工资,工作了拿报酬必然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没偷没抢的。 但是堂口的仙家告诉她,她的财数只有这么多,钱多了也压不住,说她是清心修行的命数。 袁康氏成家以后,还有了自己的女儿,据说她老公也是个吃软饭的,嫌弃她赚的少,出轨了个富婆。 袁康氏受了打击,就在堂口里做了一场法事,改了家里的财数,从那天开始他们家就财源滚滚。 只要是他们家做的生意就比别人家赚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就是做什么都赚钱, 没几年他们家就在哈尔滨一带风生水起,可后来他们家的事被上面知道了,直接被上面封了堂口。 要说封堂口这个事,可是对出马仙最大的惩罚了,就像律师被吊销了营业执照,以后都再也不能从事这一行了。 而且有资格封出马仙堂口的地方并不多,第一个就是天庭,出马仙立堂口之时就要直报天庭,说白了就是注册登记,那天庭自然有收回的权利。 第二个就是执法堂,有些出马仙的大堂口是可以开执法堂的,说白了也是天庭赋予的权利,按照现在的理解就是最高院下面的地方法院。 他们也有审判封堂口的权利,但是一般执法堂的封禁都是暂时的。 而袁康氏就比较严重,直接被天庭收回了。 张元洲说到这叹口气,“后来我听说她找到个可以重新开堂口的方法,就去了什么地方,就再也没有回来,据说还是带她女儿一起去的。”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原来袁康氏是这么消失的,他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给我打座机的男人微信发我的位置。 这个男人是袁康氏的哥哥,这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让我去找了。 老碑王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后来买说的也都是反复的内容了。 我坐在床边有点唏嘘,觉得这袁康氏有点傻,为了一个吃软饭的男人把自己都搭进去,总归是不值得。 送走老碑王,敖婉一直没有回来,我跟白奕言收拾完准备上床睡觉了。 反正明天即便走了,我家小蛇也一定找得到我。 这天晚上我又做那个梦,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身边趴着一只巨大的金蟾,她一直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想接近,可是发现压根接近不了。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白奕言还问我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外面的天气明明没有那么热了。 我也懒得解释,跟白奕言就提着东西下楼,我昨天已经提前订好了车,毕竟确实有点太远了。 我俩特意下的比较早,免得碰到那个康嘉佑,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浪费一番唇舌。 我俩上了车,给司机发了我要去的定位,司机皱着眉头看了半天。 “你们去这干嘛,那块荒无人烟,而且还有沼泽,很容易出危险的。”司机好心提醒到。 我只能解释自己是自媒体的探险博主,去那里拍拍素材,我也只能这么说,不然我总不能说自己是去尸体了吧。 司机上下打量我一番,说去那得加价,那太危险,我也只能同意了。 司机点根烟就开车了,沉默了半晌,又问我:“你们是那种灵异直播的吧,专门去闹鬼地方的那种,我劝你们千万不能要钱不要命!” 我有些好奇,问司机为什么这么说。 司机叹口气,“那片有个废弃的厂房,据说康氏集团当时准备在那边建个分厂来着,这康氏集团的老板脑子不好。” 我一挑眉,“哦?” 司机继续道:“你想想,谁去沼泽地上建分厂啊,那不是铁定赔吗?果然建完了没搬过去,就在那放着了,都快成烂尾楼了,据说还闹鬼,你们是准备去那吧?” 我不在说话,但是心里总是抑制不住的发慌,右眼皮总跳,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129章 芦苇荡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跟我们吐槽哈尔滨有多堵车,司机的技术非常好,穿梭在车辆的缝隙里,尽量保持了很快的速度。 而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抖音有点抖,似乎非常焦虑,可又说不上来自己焦虑什么,右眼皮一直不停的跳。 我身上不停的冒冷汗,白奕言在旁边看出我不对,从他的药包里翻出了一只紫色的鼻烟壶递给我。 我拿过来放在鼻子旁边,闻到的是一股雨后泥土的味道,让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白奕言拍了拍我,轻声说:“出马仙对危险都会有预感,看来这次的事情可能会很难,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点点头,才明白我刚才的反应属于出马仙的预感。 司机仍然在一旁唠叨,我跟白奕言都没有心情听。 这时候那个打座机的男人给我发来微信,我知道你们快到了,如果你还能活着,那就注意安全吧! 卧槽?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知道我们有去无回似的,我总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圈套。 司机开到一个偏僻的沙石路上,指着前面说:“我只能送到这了,你们再往前走半个小时差不多就是了。” 我一听还要半小时,但是这小子明显不打算往前开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给了钱就跟白奕言下车了。 刚下车,周围就起了阵阵风,风里都夹着那种水变质的腐臭味。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前面还有一段沙石的路,一眼就能看见尽头了,在往前就是高高的芦苇荡。 下面是湿地和沼泽,有一条已经踩实了的小路,前面都被高高的已经泛黄的芦苇荡挡住了,几乎看不清什么。 我看这情况,在不远处找了两根比较长还算结实的树枝当做手杖,简单的削了削,递给白奕言一根。 他看了一要,又把树枝推给我,“还是留给你用吧。” 我有点感动,白奕言在我受伤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救过我的命,真是医者仁心。 我揉了揉鼻子,“我够用,这个你拿着,咱俩都好好的。” 白奕言面色有点难看,“这玩意我用不上耽误事,真要有沼泽我变刺猬就行了,你照顾好你自己得了!” shift! 原来这小子是嫌弃耽误事,不用拉倒,我把两根并在一起,不然这脚下的路走的不踏实。 我跟白奕言就开始往前走,听那个司机的话,穿过这片芦苇荡,就是那个康氏集团在这片沼泽建的分厂。 司机在车上说,但是建厂的时候康氏集团下了好大的功夫,因为把厂子建立在沼泽地上,所以先要解决地基的事。 据说光打地基就花了不少钱,还是从帝都请的建筑专家过来建的。 不过想想确实有点诡异,为什么非要在沼泽地建分厂呢,哈尔滨那么大,难道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了? 除非这里有什么能满足他们集团发展的资源,可康氏集团主要是做服装的,在沼泽地会有什么资源呢? 我正想着,跟白奕言已经走到了沙石路的尽头,再走就是芦苇荡的深处了。 我用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捅了捅,那条已经走出来的泥路还算结实,但是非常窄,两边就不太硬实了,所以尽量在这小路里面走。 两边的芦苇荡奇高,基本都比我高出一个头,我跟白奕言走在里面也是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周围的形式,根本看不到前面。 白奕言一直在旁边提醒我注意脚下,期间我试着联系敖婉,但是始终没有回应。 阿九和张元洲都在堂上,我能感觉他俩一直就在我身边,让我心里踏实不少。 前面的路走的还算顺利,但是再往前走,我发现芦苇荡越来越高。 刚刚还是高出一个头,现在能高出两个头,芦苇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我总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一直跟着我们。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时不时的往后看,一个不小心脚踩偏了,立马踩到周围软绵绵的泥里。 那泥又粘又软,我一脚下去,没有踩到实地,差点整个人一起摔进去。 白奕言赶紧上前扶了我一把,我这才保持住平衡,脚用力才从泥里收回来。 这泥非常粘,我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胶水似的。 我更加专心的往前走,这次可不敢分神了,往前越走,就感觉天似乎开始阴了起来。 周围雾蒙蒙的都是水汽,芦苇荡遮挡的阳光,感觉路也是越来越黑。 这时候我听到时不时的传来蛐蛐叫,蛙鸣声,还有一些鸟叫。 前面的芦苇里仿佛窸窸窣窣的传来声音,我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小女孩从芦苇里探头看我,女孩看上去五六岁的模样。 我俩目光正对视上,女孩看我一笑,迅速把头收了回去。 我一愣,在这种地方怎么的会有小孩? 我赶紧指着前面问白奕言:“你看到没,一个小女孩?” 白奕言摇摇头,但是非常认真的跟我说:“不要怀疑自己看到的,你是出马仙,不会出现幻觉!”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思想压力更大了,这小女孩不是幻觉是什么? 我试着对刚才女孩出现的方向问:“小朋友,你在哪呢,这里非常危险,你到叔叔这来!” 我说完,没有任何的反应,我跟白奕言往前走到那个方向,也没有看到女孩的存在。 更诡异的是,刚才我踩偏了就留下了一只深深地脚印。 但是女孩刚才出没过的芦苇里,看不到任何脚印,甚至那泥十分光滑压根不像刚刚有人过去。 我有点懵了,左右看了看,就跟白奕言继续往前走。 此时在走,我就时不时的听见小孩的笑声,女人的哭声,里面还夹杂着青蛙叫。 我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甚至分不清这些声音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 白奕言点了一根香,让我一直用手拿着,他的这绿色的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说这香能定住我魂魄,要不在被谁勾搭走了。 我拿着想走两步,就又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们在前走! 第130章 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这高高的芦苇荡我能看清前面路有限。 那个女人一直保持着能让我们看见的距离,我若是快走,她也走的很快,我若是走慢了,她还刻意放缓脚步,停下来等等我。 我对白奕言低声说:“前面的女人应该是想引我们去身份地方。” 白奕言斜愣我一眼,“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用你来说?” 我顿时被这小子噎的啥也说不出来了。 女人一直在前面走,我俩就在后面跟着,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有点饿了。 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叫,白奕言从他的药箱里掏出来两个蛋黄酥给我。 “哎呀,你还带着口粮来的?”我拍着白奕言肩膀说道。 白奕言鄙视地看我一眼,“愚蠢的人类!” 这小刺猬现在越来越猖狂。 我拿着蛋黄酥坐在原地吃东西,我发现前面的女人跟我一个动作也坐在了地上,手里似乎也拿着什么东西着急往嘴里塞。 她的动作跟我一模一样,只不过背对着我,我看不起她的脸。 等我歇息得差不多了,跟白奕言继续往前走,那女人也起身继续走在我前面。 我俩跟着这个女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黑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步数,我已经走了三万多步了,真的是走不动了。 可前面的女人好像完全不知道疲倦,还是不停的再走。 我看了一眼表,我记得下车的司机告诉我,沿着芦苇荡走半个多小时就能看到那个厂房,但是此刻我已经走了六个多小时了。 这芦苇荡看起来长得都一样,似乎压根没变化一般。 我眯着眼睛停住了脚步,在我停下的一刹那,前面的女人也停止了脚步。 她好像我肚子里蛔虫一样。 我小声对白奕言说:“咱俩好像遇到鬼挡墙了。” 白奕言看了一眼表,干巴巴地拍了两下掌,“不错,被困了六个小时发现了,我以为你打算跟一天呢。” 我顿时也是无语了,这小子早就看出来为啥不告诉我。 白奕言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说:“你也没问啊?” 我真…… 我跟动物真是没法沟通,思路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 现在可以看出来,前面这个女人并不想伤害我们,只是想拖延我们不要在往前走。 她带我们走的路应该一直在一处转圈了,跟鬼挡墙差不多。 我跟白奕言停下了脚步,我掐了一个手诀,念了个除灵咒:“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门神护卫闪两旁,六神回避四煞遁,异物邪灵碧水长!” 念完周围升起一阵白色的雾气,好像是水蒸气一般,这白雾将我跟白奕言与那个女人隔开。 过了一会,白雾散去,那个女人在我们前方消失了。 而我们前方也出现了两条路,一条就是那个女人带我们一直走的,而另一条路芦苇压的黑森森的。 往前看一眼都是黑暗,几乎看不到亮光,可现在明明是白天。 我深吸一口气,跟白奕言继续往前走。 这回我长了个心眼,问他:“你看出来什么了吗,这条路。” 毕竟仙家的眼睛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好,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就像上次老碑王张元洲上了我的身,我借用老碑王的眼睛看到的是不同的世界。 白奕言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说:“以你现在的道行,应该能看到前面全是黑气吧?” 我点点头,心下想这是道行不道行的事吗?这特么我眼睛也不瞎。 我还没寻思完。白奕言继续道:“不,这黑气若是肉眼凡胎是根本看不到的,这黑气是怨气所生,这附近定然有命案,才使得这怨气没有散去。” 看来这次是找对了,我跟白奕言继续往前走。 在芦苇荡那条路走的时候,我身后有个女人一直在叫我名字。 而且是变换着声音,一会是敖婉的动静,一会是白奕言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我们都一个人走夜路如果有人叫我们名字是坚决不能回头的。 我现在走的这条路也一样,若是回头了,指不定招上什么。 虽然我相信我家堂上仙的实力,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我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后面告我名字的声音也跟着急促起来,还会跟我聊我小时候的事情。 白奕言上来拉住我的手,吓了我一跳,他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定下心来,这东西你跑的越快越能摧残你心智,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不理他。”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响起女人的声音继续说:“你不是还想调查自己父母的起因吗?我知道,你跟我走吧。” 我冷笑一声,我都多大了,还跟我玩这种游戏。 正寻思着,后面我明显感觉到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我的左肩膀。 我虎躯一震,白奕言一个劲给我使眼色,我顿时明白了,没有回头继续走。 见我一直不为所动,那声音慢慢就消失了。 我俩穿过黑气继续往前走,两边都是沼泽地,但是湖居多,真正的沼泽地比较少。 周围的湖里一直密集的冒着水泡,好像谁在湖底下喘气一样。 我撇了一眼没有细看,就带着白奕言继续走。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忽然没有路了,出现了一大片深不见底的湖。 据说当年哈尔滨发洪水,水库开闸放水的时候直接就冲到了这边,慢慢地就行形成了一票湖,还能看到有水鸟在上面栖息。 这也不是很清澈,从前面看都透着黑色的光。 我看白奕言互看了一眼,我俩谁也不会游泳,我开玩笑地说:“刺猬,你过去啊?” 正着说,我突然看见前面停了一艘渔船。 这渔船不大,也就能容纳三四个人,是那种最老式的铁皮船,上面连个棚都没有。 我招呼白奕言上船,谁知道这小子直接变成刺猬钻进我怀里了,这小子可真是会省事啊,划船的活就只能我来了。 我上船以后,我就往对岸划,我发现前面有个人影正在朝着我招手。 我看了一眼,假装没看见,继续划船。 第131章 大楼 在划船的时候,我发现船桨上溅起的水十分清澈。 但是在船上往下看的时候,水面却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湖底,是一片黑水。 周围的天已经黑了,深蓝的色的夜空衬着漆黑的水潭,周遭寂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只有湖面上泛起的水花声,还有船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我捅了捅怀里的白奕言,“你小子还是个人吗?能不能陪我出来说会话。” 白奕言在我怀里躺着,只睁开半只眼睛看我一下,又继续闭上。 果然,是我失言了,这小子本来也不是个人! 本来看着湖面其实并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岸就在眼前,说什么都划不过去。 莫不是又中了鬼挡墙? 我还在寻思着,这时候对岸那个女人的身影又出现了。 这次她离我极近,可我的船仿佛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就是靠不近岸边。 那女人头发披在身前,全身湿哒哒的,还在淌水。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这女人的衣服有些奇怪。 她穿了一身灰黑素色的袍子,我盯着她那身衣服看了许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认出来,这就是刚才在前面给我带路的那个女人。 她一直低着头,却一直朝着我摆手。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女人不是在朝着我招手,而是朝着我摆手。 她应该只是想提醒我不要过去。 等我再想仔细看的时候,那女人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此时再往前滑,我的船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竟然一动不动了。 我赶紧朝着水下看去,难不成这湖里还能有什么水怪? 这一看可好,立马吓了我一身白毛汗。 就在船旁边的水底,出现了一个女人惨白的脸! 那女人闭着眼睛,若不是在水底看样子好像睡着了一般。 她的身体从湖底渐渐的浮了上来,那女人身上的衣服跟刚才我在岸边看见的一样。 没错,我刚才在岸边看见的身影正是水下的这个女人。 我终于想起来,她穿的是出马仙特有的素袍。 尤其是武堂口的出马仙喜欢穿这种袍子,比较适合请仙跳神。 原来是师父也有几件,不过因为比较宽大,带着不方便,所以他也没怎么穿了。 这女人没一会就从水底浮了起来,她仰面躺在水面上。 如果我没看到她是从湖底浮上来的,我会以为女人可能是在仰泳。 周围静悄悄的,这具女尸就在我的船边,一点一点的漂向我。 我头发都要吓立起来了,白奕言这小子也不出来。 我猛然想起来那打座机的男人给我发过他妹妹的照片。 我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妹妹生前的照片,再看看这慢慢朝着我漂来惨白的女尸。 对比了半天,我可以确定是一个人,她最好辨认的地方就是右侧嘴角的上方有一颗痣。 看来眼前这具女尸就是那个打座机男人让我找的他的妹妹,也是那个当年在哈尔滨很出名的出马仙袁康氏。 他哥哥说之前拜托不少人来这边捞尸找人吗? 我本来以为没希望了,可没想到这一来就让我找到了。 我觉得事情有点诡异,凡是这么反常的必然有妖。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她哥哥说这女人已经失踪五年了,可这女尸却压根没有腐烂的迹象,就好像在水里睡着了一般。 她身上穿的那件宽大的道袍,除了湿了之外,看起来也很新,道袍下能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看上去应该是五六个月的样子。 我正盯着那女尸看,女尸原本仰着的脸猛然朝向了我。 吓得我全身抖了一下。 女尸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脸一直对着我,那惨白的脸看的我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此时,女尸朝着我船的前面漂了过去。 船也跟在了女尸的后面,女尸的脸一直朝着我,我起了一身白毛汗。 这时候我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看来她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本来周围就安静的可怕,只有水声,还有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尸在附近漂。 突然间听见说话的声音,我吓得全身一抖瘫软在了地上,嘴里不禁大喊一声。 白奕言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刚才怎么喊他不出来,这么紧张时候他突然在后面说话。 “你想吓死老子啊,嫌我命长是不是?”我白了他一眼,哪有仙家的样子。 白奕言也没搭理我,一直皱着眉头看着前面女尸漂浮的方向。 她带着我们往前漂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船开始慢慢的靠岸。 说也奇怪,刚才怎么都接近不了岸边,这女尸却轻松的把我们带了过去。 船靠岸开始,女尸便慢慢的又沉入水底,从始至终,她的脸一直对着我,没睁开眼睛,也没有任何表情。 我跟白奕言上了岸,这里跟对岸没什么区别。 周围都是沼泽地,中间有一块细小已经被踩出来的路,两侧都是芦苇荡。 我跟白奕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我远远的看见前面好像有什么建筑物。 想来应该是司机说的康氏集团在这里建的那个分厂,不然荒郊野岭的沼泽地,哪里来的建筑物。 我俩又走了一会,期间一直能听见青蛙叫,而且这青蛙叫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此时天已经漆黑一片,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打着手电筒跟白奕言艰难的走着,因为看不清路,怕哪一脚踩不好就掉进沼泽地里。 又往前走了差不多半小时,我心里不明白,女尸指引我们来这是想做什么。 迈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泥潭,周围的视野竟然变得开阔起来,矗立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破败的三层楼。 这三层楼呈回字型,这大楼只是简单刷了外墙,连玻璃都没上,里面黑漆漆的。 我皱着眉头,总觉得这楼有点奇怪,我打开手机照亮,但是手机的光有限。 这漆黑的晚上,我也看不清楼的全貌。 此时,白奕言从自己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个东西然后直接递给了我。 第132章 回阴墓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传说中的网红手电筒吗? 就是一打开跟闪光弹似的,特别亮能把眼睛晃瞎的那种。 我有点懵了,“我说你一个刺猬,你随身带着这个干啥?” 白奕言瞪了我一眼,淡然地说:“愚蠢的人类,如果大晚上你挂了需要做手术,我用什么照啊?” 我哦了一声可不知道回什么,这话好像是为我着想的,可我怎么听着感觉就不对呢? 算了,不是跟他嘴贫这个的时候。 我把这手电筒一打开,果然,整个楼的构造呈现在我眼前。 我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又把这大楼外面的材料使劲扣下来一小块闻了闻,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这大楼若是不懂行的人,表面上看似乎是没盖完。 但是懂风水的人一看就明白,这其实是一个“回阴墓”。 《地仙记》中有一篇专门讲墓穴风水章节,其中提到过一种建造在地上的一种墓。 中国人信奉入土为安,所以土葬延续了几千年。 就算现代社会火葬居多,最后也是将过世人的骨灰埋入地下。 所谓叶落归根也就是这个道理。 但回阴墓就不是,利用回字型将阴气困在墓穴之中,这楼的外面的材料混合了燃尽的香灰。 这香灰能将阴魂死死困在回阴墓之中,而且这大楼没有楼梯,只上不下,不接地。 若是有人葬在此处,就会生生世世困在此墓穴中,不得转世不得超生,不入轮回,直到灰飞烟灭。 这种墓穴一般都是用于镇极其难缠的凶煞恶灵才会用。 所以什么康氏集团在沼泽上建厂房根本就是掩人耳目。 他们应该在这楼里镇了一个相当厉害的东西,难不成是那个袁康氏? 我脑袋里都是谜团,能让康氏集团大费周章困在此中的东西定然非比寻常。 看我发呆,白奕言也一直在楼前楼后走了半天。 白奕言让我讲讲发现了什么,毕竟术业有专攻,这小子不懂风水也是正常。 我说完看法以后,白奕言假装老学究的样子捋了捋胡须,其实他连个胡子茬都没有。 “本仙只是代堂主考考你,看你能融会贯通我就放心多了。”白奕言说得义正言辞。 我上去就给他一脚,这都是什么仙家,不会就不会呗,装什么装吧。 我俩往这楼的中央走去,也就是回字形的中间。 我打算看看中间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俩正走着,我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一开始还很轻,后来就重得非常明显。 这荒郊野岭的,除了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声? 我俩对视了一眼,那脚步声正是从前面传过来的,看着方向应该就是回字形的中间。 我跟白奕言屏住呼吸,不知道这阵法的中间会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越往前走,我越觉得呼吸困难,回字形的中央阴气特别重。 是就算我这种有道行的出马仙也难以承受的巨大阴气,周围的温度好像降到了零下一般。 我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慌,是那种透到心里的凉,整个人顿时就消沉了起来,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了。 我艰难地走了两步,直接倒了下来,腿已经冻得不听使唤了。 我们来的这一路地上都长的是芦苇和杂草,但是越接近这墓穴的中央,地上反而寸草不生。 见我已经难受的不行,白奕言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粒药丸,直接塞进了我嘴里。 这药特别苦,我差点喷出来,白奕言应该是早就料到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吐不出去,只好强忍着咽了下去。 这药比我吃的黄连还苦,但是我刚咽到肚子里的一刹那,我就感觉从胃里延伸出一股暖流遍布身体各处。 没有一会,我就感觉全身暖和了不少,甚至还有些微微出汗。 刚才那彻骨的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缓了缓站了起来,跟白奕言说了声谢谢。 白奕言满脸心疼地看着我,我赶紧解释说:“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白奕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药就十粒,你省着点用。” 我无语了,合着这小子不是心疼我,是心疼他的药。 不过我也理解,就十粒的药那是相当珍贵了,白奕言以前说过,他们白家医术是千年传承而来。 但是到他这白仙一脉似乎发生过什么变故,有很多药的方子都没有了,所以很多药已经是绝版了,用一粒少一粒。 他也一直在研究怎么找回那些药的方子。 我缓得差不多了,就拉着白奕言继续往前走。 在我歇息期间那脚步声始终没有停,而且不远不近,他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我手里拿着开山木,我俩这一路一直都在联系敖婉,但是根本联系不上。 这小妮子好像直接跟我断联了,哪有个堂主的样子,我这堂口都招的什么仙家。 正寻思着,我已经走到回字中央,虽然我吃了药,强大的阴气仍然让我觉得喘不上来气。 此时我难道有个人影在回字型的中间一直在顺时针走,而且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我以为会是袁康氏,谁知道我用手电筒一照那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康嘉佑! 我做梦也没想到站在这里的人居然是他?这小子一个凡人。 是怎么走到这的,而且这么大的阴气连我都有点吃不消,他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我上去问他:“康总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来看自己的分厂啊?” 我说完康嘉佑并没有理会我,而是接着在中间绕圈。 我仔细一看,这回字的中间竟然是一汪水,看上去是个自然形成的小湖。 湖非常小,甚至说就是个水泡子,康嘉佑一直围着湖面转悠。 这湖水十分清澈,甚至能看见里面游饿得小鱼,可这湖似乎也很深,因为完全看不到底。 我又叫了康嘉佑几声,他压根没反应,目光呆滞,脚步沉重,根本就是被人控制了。 我拿出一张六丁六甲符贴在他脑门上,本来以为大功告成,谁知道,康嘉佑停住了脚步。 目光呆滞地看了我一眼,用手摘下那符咒,然后继续走。 第133章 百年** 我自尊心顿时就受挫了,我这个六丁六甲符可是用我自己指尖血画的。 到目前为止还没失手过,这康嘉佑贴上居然连反应都没有? 而且他直接拿下来给我撕了,就好像扔了一团废纸。 康嘉佑一直绕着那个水**转圈,而且他越走脚步越重。 本来正常走路是不会发出这么大声音的,但是他可以放重脚步,两只脚拼命的在地上摩擦,好像恨不得用双脚把地刨出个坑一般。 我看了一眼康嘉佑脚上的鞋,他这个鞋子我听当时酒店迷恋他的服务员小姑娘们说过。 貌似是什么大牌高定的鞋子,说是国外大师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连鞋底都是什么头层小羊皮,水都不能沾,贵重的很。 唉,我不禁叹了口气,这鞋底我看着差不多已经磨漏了,在这么走下去只怕脚都要保不住了。 咱就说这么贵又名牌鞋子有啥用啊,那不都穿脚上的,还不扛磨。 反正我这个格局也是不行,咱也不明白有钱人的世界。 我此刻脑子正在快速回想《地仙记》里有什么办法能帮康嘉佑。 整寻思着,我发现他绕着走的水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冒了个头。 我绝对没有看错,刚刚那水面上伸出了半个脑袋,但是看到我又立马缩了回去。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显然他刚才也看见了。 我俩也学着康嘉佑的样子,跟在他后面一起走,也刻意放重脚步。 这楼本来就空旷,我们三个人一起走,脚步声的回声在传回来,显得格外有些瘆人。 我刚走了两圈,腿已经酸的不行了,我都感觉鞋底都让自己磨薄了。 前面的康嘉佑走路留下了一串血脚印,看来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的鞋底薄,根本挡不住这么磨,现在已经开始磨脚了。 而此时这小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根本停不下来,这样下去脚废了,可能命都保不住。 我心里有点着急,这时候水坑里开始有了动静。 先是咕噜咕噜的冒气泡,那东西应该是躲在水底观察周围情况。 我假装没注意,余光一直瞥向水坑的方向。 那东西的头又慢慢从水里冒了出来。 我用余光一看,差点没摔在地上,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东西的脑袋竟然是绿色的,眼睛突出瞪的老大,身上疙疙瘩瘩的,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明摆着不就是一只大癞蛤蟆吗? 而且这大癞蛤蟆还不小,光是那头就比我大两圈。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我做的那个梦,一只大癞蛤蟆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孩子。 那大癞蛤蟆比人还高,莫非就是眼前的这只? 我正胡思乱想,那大癞蛤蟆突然从水坑里跳了出来。 这一跳差点没把我和白奕言压死,我俩赶紧跑到旁边才躲过一劫。 此时我听见康嘉佑的一阵笑声,“这东西终于被出来了!” 我一愣,这小子不是刚才被人控制了吗?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我往他那一看,不只康嘉佑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边还多出两个人。 好家伙,站在康嘉佑身边的正是沈妮妮还有她那个跟班老钱,这小子刚才那出原来都是在演戏,我说我那个六丁六甲符怎么不好使。 老钱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刚才竟然没发现。 我简直是太大意了,这一路上也没觉得还有其他人。 沈妮妮得意的看着我,眼睛里都是嘲笑和蔑视。 老钱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满脸堆笑朝着我打招呼,“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十三大仙吗?怎么着,您老人家也对这百年的**感兴趣?” 百年**? 看来说的就是眼前这个蹲下来比我还高的癞蛤蟆了。 我怎么感觉这名字这么熟悉? 我回忆了片刻,方才想起来,之前家里困难的时候,师父接不到活,我俩都是有上顿没下顿。 师父当时就说,听说在北方地区有那么一个修炼了百年的**,要知道蟾蜍这种生物天敌众多,想修炼成一番道行是非常难的。 一般东北的仙家都是狐黄蟐蟒居多,是因为它们都处在食物链的高端,占据了天时地利。 但是蟾蜍仙就少的可怜,甚至有的出马仙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 那是因为它们处在食物链的低端,可能还没开始修炼,就进了蛇的肚子。 所以能有百年道行的蟾蜍那是相当的少见。 师父当时说,百年道行的蟾蜍那是真真正正的**,它们修炼的时候就会在嘴里凝聚成一个像钱币一样的东西。 市面上那些**嘴里喊着钱币的摆件还真的存在。 据说这钱币能招财进宝,比供什么财神都好使。 谁要能得了这只百年**,不成首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东西能改变一个人财命和财运,有了它钱就像长了腿一样跑到你家,做什么成什么,你不想要都不行。 师父当时还说已经有他熟识的人去找那**了。 我当时以为师父在吹牛,那东西要是那么灵,早就一堆人去找了,那大癞蛤蟆还能活? 我俩还因为这百年蟾蜍畅想了一下有钱了我俩都去哪消费。 难道眼前这只就是师父提起过的那只百年**? 但是这东西的嘴里什么都没含,只是个头大点的癞蛤蟆罢了。 看我在原地愣愣的发呆,康嘉佑得意的说:“査十三,你说你,把那个**像卖给我,你得六百万今天也不用来这里送死多好,可你偏偏选择地狱那条路,还真是有意思。” 我懒得搭理他,眼睛一直注视着沈妮妮,只要有她在,指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康嘉佑继续在旁边说教,“你知道你为什么没钱吗?就是因为那些没用的泛滥的同情心,这个世界的规律是弱肉强食,弱者就应该被吃掉被淘汰,而不是被同情!” 我觉得这人有病,此时,沈妮妮冲我一笑,然后迅速朝着我这边扔了个什么东西。 我还没等看清,那是大蟾蜍迅速朝着我方向转了过来。 一只又大又长黏糊糊的舌头瞬间朝着我的方向袭来! 第134章 真相 这大蟾蜍是打算一口将我吞了啊。 那黏糊糊的舌头里还带着臭烘烘的绿色毒液,我根本来不及躲闪。 此时,我突然闻到一股子熟悉的花香味。 我心中一喜,果然,我家敖婉永远都会出现的这么及时。 一阵风刮过,那毒液瞬间被风吹了回去。 沈妮妮似乎早就料到了,带着老钱和康嘉佑他们躲在了一面墙的后面。 那绿色毒液喷在墙面上瞬间冒起了白烟,墙面顿时坑坑洼洼的被腐蚀了大半。 我顿时一愣,知道蟾蜍有毒,没想到这东西的毒这么厉害。 如果刚才我要是被这东西喷到了,别说活着了,可能连尸体都没了,直接化成了一股水。 敖婉穿着一袭金色的长裙,王者归来般朝着我慢慢走过来。 我朝着她微微一笑,敖婉小声问我:“没事吧?” 我摆摆手,敖婉手一甩,那长裙的袖子也跟着摆动一下。 “想找我说一声便是了,伤我弟马这种下作的手法,也就你沈妮妮想到得出来。”敖婉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气势凛然。 沈妮妮也不说话,敖婉又看了看那绿色的蟾蜍,“这些年你的眼神还是不怎么好,朋友还是敌人都认不出来。” 那只大蟾蜍眨巴着小眼睛,一直盯着敖婉,好像他们之前认识似得。 还没等说完,周围阴风乍起,黑烟从河水那边像一阵龙卷风吹了过来。 那黑烟直直的吹到康嘉佑身边,猛然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 我听见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喊道:“拿命来!” 那只手瞬间把康嘉佑卷进了黑烟里,康嘉佑大喊救命。 此时沈妮妮也跟那团黑烟缠斗在了一起。 前面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我跟白奕言和敖婉呆呆的站在旁边。 我转头问:“咱们不需要做点什么?” 白奕言立马反应过来,“对对对,当然需要,我差点忘了。” 说着就从包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我以为是什么法器,准备上去打斗用的。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拿出来一包瓜子! 我差点没摔在地上,他把瓜子倒在我和敖婉手里,然后俩人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那边打架。 我…… ?????? “不是,这啥情况啊,你俩咋还吃上瓜子了?”我已经看呆了。 敖婉磕了几个,说:“这瓜子香啊,是咱们家旁边那个胖子炒货买的吗?” 白奕言点点头,敖婉朝向我说:“十三,等回去了你多去他家买点,还挺好吃。” 我哦了一声,也尝了一个,确实挺香的。 “不是,你俩干啥呢,前面都打成这样了,咱们嗑瓜子?”我无语到了极点了。 白奕言呆呆的看着我,“不然呢?我就带瓜子了啊,下回再带点自嗨锅啥的。” 我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跟动物沟通都这么费劲吗? 不过转念一想,以敖婉的实力,一切应该都尽在她的掌控。 我也坐在地上跟着嗑了起来,那只大蟾蜍吓的已经躲进了水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黑烟渐渐消散,康嘉佑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沈妮妮和老钱居然凭空消失了。 康嘉佑的脸上和身上看起来都是被什么东西抓的,已经血肉模糊。 说实话我到现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敢贸然上去帮忙。 这时候敖婉转向我说:“十三,接下来的事情该你了,有请咱家仙堂的老碑王!” 我又是一脸懵逼的支了供桌,把老碑王请了出来。 张元洲出来的时候,直接附在了我身上。 此时我的眼睛再看周围的情况,已经完全是另一番景色,跟人类的眼睛的确不一样。 我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我面前。 贴的我非常近,差点跟我脸贴脸了,她头发湿哒哒的散落在脸周围。 女人的嘴角有一颗痣,我立马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湖中那个女尸吗?也就是袁康氏。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五六岁大的孩子,看样子是个女孩。 说实话,我看到女孩长相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她脸色惨白双眼空洞,完全没有人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老碑王的眼睛,看到了她们本来的样子。 我听老碑王的意思,这女人从我进这片沼泽地开始就跟着我了。 只不过我一直没发现,她知道我是来帮她的,所以没伤害我,一直想让我离开这。 女人一直低着头,我耳朵边上刮过阵阵的阴风。 其实那是女人在说话,有时候人跟烟魂这种东西无法沟通。 他们说话,人听起来就好像是一阵阴风,毕竟维度不同,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但是此刻老碑王在我身上,我大概也听了一些。 眼前的女人正是袁康氏,其实她本名叫袁情,而那个康嘉佑居然是她生前的丈夫。 袁情生前是个非常厉害的出马仙,她的堂口都是上方仙,仙缘非常重! 这个张元洲也说过,袁情本来靠着出马的本事还能养家糊口。 因为是上方仙堂口,压堂的钱都不能收太多,否则会有损仙家修行的功德。 说白了这些都是体制内的,得廉洁奉公。 所以袁情虽然是远近闻名的出马仙,只能说勉强温饱。 后来袁情怀孕了,只要弟马怀孕就不能再出马,至少要等孩子出生以后才可以。 否则一身两命,可能会影响孩子的气运。 谁知道康嘉佑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正事工作,还在外面好赌,欠了不少钱。 按照袁情的说法,就是欠了老钱那帮人的钱。 没想到老钱这伙人的势力还挺大,放高利贷都放到哈尔滨来了。 老钱追债追到了家里,康嘉佑根本还不上。 这时候老钱告诉康嘉佑,说她媳妇怀的这孩子是个好命数,能改变财运,只要在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带着袁康氏去那片沼泽地这钱就算还上了。 康嘉佑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就在还在八个月的时候联合沈妮妮连哄带骗的把袁康氏骗到那片沼泽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 从那天开始康嘉佑就好像开了挂,做什么都赚钱,成了首富。 第135章 鬼仙 因为周围一直都是沼泽地,人迹罕至。 这只大蟾蜍算是得了天时地利,在这里修行了百年。 自然就成了沈妮妮的目标,而袁情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又是上方仙的出马仙。 张元洲告诉我,这种命数在出马仙的行话里叫“鬼仙”。 民间把一年分为二十四节气,月亮围绕地球转一周为一月,由十个天干于十二生肖相配合,而配合成六十个甲子。 而阴年以单数为准,阴月以双数为准,阴日以双数为准,阴时以双数为准,例如2019年2月4日10时出生的人就是八字全阴命。 这样的人自身的阴气会比较重,一般都命犯五弊三缺,基本不会有仙缘。 但是全阴命还能供奉上方仙的人在出马仙中极为罕见,就是人们所说的“鬼仙”。 打个比方,就像有人天生跛脚,但是却依然能获得跑步冠军差不多。 而袁情就是这样的人,再加上怀了身孕,恰好成了沈妮妮利用的对象。 沈妮妮怎么做的我们已经不得而知,总之应该是用了某种风水阵。 康嘉佑凭着袁情对自己的信任,被引到了这里最后一尸两命。 那冲天的怨气也引来了那只百年金蟾。 沈妮妮这是个损人利己的阴毒之术,死了两个人,却成全了康嘉佑。 从此这小子仗着这百年金蟾的风水阵混得风生水起。 而始作俑者沈妮妮自然也是捞了不少好处,这些年到处叫老钱放高利贷。 可袁情毕竟是名震一时的出马仙,风水阵不可能一直困住她。 康嘉佑又在这片沼泽地以建分厂为噱头,实则是建一个回阴墓,把袁情永远困在这。 人心之可怕让我觉得脊背发凉。 你永远不知道在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到底是黑色还是红色,因为它可以伪装。 敖婉把一枚金色的铜钱递给了我,我认出来,这就是在中年女人家那只发霉金蟾嘴里叼着的铜钱。 这东西通体金色,中间有个方形的孔。 这金色铜钱应该就会那百年金蟾修行得来的,可怎么又会在那只发霉金蟾的嘴里? 我也是想不明白。 我按照老碑王的指示,在那水坑旁边支了供桌,点了二十六支香。 十三只全堂香,十三只上方香。 点好以后,老碑王让我把袁情的事说给上方听。 我有点愣了,就把袁情刚刚个我讲的事情组织了语言,开始对着香炉说。 我心里想的话可说出口却不是那个声音。 嘴里出来的是嘶嘶呜呜的声音,一会像蛇吐信子,一会像萨满语。 反正如果现在不知道实情的人得以为我是个精神病。 我知道这是上方语,因为老碑王在我身上,所以我才说的出来这东西。 不然凭我的道行根本说不出上方语。 我说完以后,向上烧了拜帖,向下烧了超度文书。 我还在继续做法事,这时候躺在前面已经血肉模糊的康嘉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慢慢的朝着我爬过来,声音极为沙哑虚弱的说:“十三大仙,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给都给你,我给你一个亿!”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念超度经文。 等我都做完了,上方香上忽然冒出了大量黑烟,本来还有一半的香瞬间全部燃尽。 这时候我看见康嘉佑身边出现了一个身材巨大的人,面目狰狞,身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伞,他先朝着敖婉点点头。 那人跟三层的房子一边高,他走到康嘉佑身边,将伞一打开,康嘉佑整个身子瞬间僵硬了,笔直的躺在地上。 黑烟消失的时候,那人也跟着消失了。 周围芦苇荡的黑气正在渐渐的散去,我能感觉到全身的阴冷正在慢慢消退。 我问敖婉,“刚才那个大个子是?” “天兵天将。”敖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大概明白了,阴魂的事一般都是归地府管,就像前几次我处理的事情,烟魂直接告到了地府,便有了过阴堂。 但是袁情不同,她是上方仙的弟马,这样的冤屈自然要天庭那边处理。 我突然明白了那句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处理这些的时候,那只大蟾蜍一直趴在水里,冒个头看我们。 那东西似乎胆子很小,一直眼巴巴的瞅着我供桌上那枚金色的铜钱。 周围的温度开始渐渐的上升,我能感觉不再冷得那么瘆人。 这时候,我感觉手似乎被人握着,只是十分冰冷。 我低头一看,是那个女孩,她抬头用空洞的眼睛看着我,轻声说:“叔叔,谢谢!”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说实话,我当时眼角有点湿。 做完这些,我把金铜钱朝着水里一扔。 那金蟾吐出长舌头,一口叼住那个铜钱,在水里呱呱呱了半天,似乎高兴的不得了。 送走了袁情和小女孩,我跟白奕言回去的时候,在湖里打捞上来袁情的尸体,她还如睡着了一般全身不腐。 我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不禁有些唏嘘。 有的男人是不是人,生个孩子就知道了。 这个康嘉佑用自己老婆和女儿的命改了财数,换了自己一生富贵。 可到头来也终究还是一场空,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就算占有了早晚也会连本带息的还回去。 这就是天道! 敖婉看着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上方仙不会亏待袁情的,应该会找个地方让她继续修行,也不失一桩坏事,否极泰来。” 出了沼泽地,我也终于见到给我打座机的男人。 他满头白发,脸上十分苍老,看上去饱经沧桑,他正是袁情的哥哥袁杰。 出乎我预料的是,他看到自己妹妹的尸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对我说句谢谢。 就带着人将袁情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棺中。 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往我卡里转了三十万,算是我这一趟的辛苦费。 我并没有推辞,只是心里疑惑他怎么会偏偏找上我。 袁杰在微信上发了个惊讶的表情,然后给我发了一句,“你不知道?你跟我妹妹的命数是一样的,都是鬼仙!” 第136章 相亲 我是鬼仙?我连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都不知道,这个袁杰怎么知道我是个鬼仙?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当初答应接这件事很大是因为他说知道我父母的消息。 莫不是这袁杰认识我父母? 师父让我调查父母的死因,我自己当然也特别想知道,没见过他们是我此生的遗憾。 我给袁杰发微信:之前你说只要我去了你拿秘密跟我交换吗?我父母的事情。 袁杰那边的微信显示正在输入,但是我迟迟没收到消息,莫不成这小子在那打长篇大论呢。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袁杰只发来一句话:那百年金蟾失去了金铜钱招财的能力会减弱大半,所以康嘉佑才会花五百万买那个发霉的金蟾,为着就是那枚金铜钱。 他发了十分钟,发了一句这话,简直所问非所答,谁关心他花钱买金铜钱的事啊。 我继续说:我是问我父母的事,你回的什么东西? 袁杰回道:是你父母去那片沼泽地抢走了百年金蟾嘴里的金铜钱,不然谁还有这个本事。 什么?我脑子开始短路了,我以为我父母至少应该死了十几年了。 可是袁情这事也就是近五年发生的,难道我父母是近几年才发生的不测? 那他们为什么当年抛弃我,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看我? 而且听袁杰的口气他们似乎也颇有本事,难道我父母也是出马仙? 我脑子里全是问题,我一个劲的问袁杰问题,可他再也没有回复我。 我像疯了一样给他打微信的语音,一遍又一遍,袁杰好像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处理完沼泽地的事我感觉到全身疲惫,更多的是心累,我想睡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那种。 回去的路上我基本没怎么说话,白奕言一直在试图逗我,我明白他的用心,但是却不想张口。 我心里有太多的谜团,想不明白又无处可查。 回到我们住的宾馆,进屋我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袁杰一直没有回复我,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还知道什么。 这时候敖婉走进我的房间,她看出了我的失落。 敖婉支走了白奕言,见她过来我也起身坐了起来。 敖婉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说:“聊聊?” 我点点头,心情却好了大半,“你想问什么,若是能说的我便告诉你。”敖婉淡淡的说道。 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早就问过敖婉了,她压根没搭理我,再问一次也是徒劳。 敖婉摸了摸我的额头,像哄小朋友一样,柔声说:“你父母都是很厉害的人,有些事情我现在说了,只怕你承受不住,以后慢慢再告诉你吧,还有一句,远离你师父!”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俩心意相通,师父来见我敖婉必然知道。 估计我问了为什么敖婉也不会说,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聊了聊康嘉佑的事。 回来后我就看到新闻,康嘉佑已经死了,后面的事情也就不是我能处理的了。 我有点好奇的问敖婉:“袁情是上方出马仙,为何还会被沈妮妮算计,难道她家堂口的仙家都不管的吗?” 敖婉冷哼一声,“你们人还有一句话叫衙门有人好办事呢,沈妮妮自然也有。” 我跟敖婉聊了很晚,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聊着聊着我都睡着了。 等我早上醒的时候白奕言躺在我旁边,我都不记得自己昨天几点睡的,甚至敖婉走了我都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手机,刘大元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微信上依然没有袁杰的回复,看来他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我叹口气,不想说就不说吧,总有些秘密着急知道的时候怎么都打听不到,时机到了自然就知晓了。 干这一行有的时候也得佛系点,修身养性。 我给刘大元回了个电话,刘叔问问我在哈尔滨玩得怎么样。 闲聊了会家常,刘大元嘿嘿地坏笑,“那个,十三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刘叔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已经帮你约了晚上5点,正好她也在哈尔滨呢,缘分啊!” 我…… 还没等我说话呢,刘大元继续说:“你可别迟到啊。”说完给我发了个饭店定位,又推了那女孩子的微信名片。 我真是无语至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孩子已经加我好友了。 出于礼貌,我赶紧通过了,女孩微信名字是一串好吃的表情连在一起的。 我看这名字笑了一声,觉得女孩子有点可爱。 这时候敖婉走了进来,“十三,你笑什么呢?” 我吓的手机直接掉在地上,好像出轨被老婆抓住了似的,心脏一顿狂跳。 敖婉歪着头看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来问你咱们哪天回去?” 我支支吾吾的说定了晚上的车票。 我本来想着推辞跟女孩的相亲,那女孩直接给我发了个微信,说晚上5点来我住的宾馆接我。 我更不知道咋接了,想着既然不好推辞,就吃个饭吧也没什么。 以前敖婉都不在屋里,今天她就一直在我房间呆着,我干什么都盯着我看。 搞得我全身都不舒服,好像搞了婚外情似的。 我尴尬得只能看电视,她还陪我一起看,我随手拨了个《非诚勿扰》。 好家伙,她还看上瘾了,紧着跟下面女嘉宾参与留灯灭灯呢。 白奕言也跟着评论男嘉宾,他俩好像场外连线的老师,我都无语了。 最让我无奈的是,白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订外卖,这小子定了一大堆鸭货! 我看着满桌子的鸭翅鸭掌鸭锁骨,咽了口吐沫,“这玩意敖婉吃也就算了,刺猬也吃鸭子吗?” 白奕言白了我一眼,他俩带上手套就啃了起来,我都看傻了。 时间差不多到晚上5点了,女孩给我发微信说已经楼下了。 我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 我刚走出去,敖婉冷声问我;“你干什么去?”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啥,撒谎她指定也得知道,就干脆实话实说,“跟个女孩吃饭,一会就回来。” 敖婉跟在我身后说:“我也去。” 我差点没喷出来。 第137章 红枫车西餐厅 关键是我去相亲,带着敖婉算怎么回事。 我吭哧瘪肚半天想说个拒绝她的理由,“那个……那个咱俩去了你留白奕言自己在家多没意思。” 白奕言一听,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起身说:“啊,那咱们仨一起去吧。”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吐出来,这动物可能不用相亲,也不知道我解释自己去相亲他俩明不明白。 我赶紧说:“不用不用,我一会就回来,你俩看电视呗。” 咱就说平时我在家去哪儿俩人谁也没说跟着啊,今天我去相个亲,带个刺猬再带条蛇算怎么回事吧。 我越说不用俩人越要跟着,我也是无奈了。 就只能说跟着可以,假装咱们不认识。 两人一个劲点头,还一脸坏笑是什么意思。 我从酒店下来,女孩开了个敞篷的跑车,皮肤白皙,耳朵上带着夸张的圆形耳环,看上去明媚活泼。 她跟敖婉是两种不一样的美,敖婉是那种典型的古典美,而这个女孩却是青春活泼。 见我下来,女孩朝着我摆摆手,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跑车是两座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白奕言和敖婉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无语了,赶紧转变个笑脸坐在了女孩副驾驶的位置上。 女孩上下看了看我,眼神灵动的说:“你就是最近很火的十三大仙喽,没想到这么年轻。” 我赶紧摆摆手,“什么大仙不大仙的,你好,我叫查十三。” 女孩也伸出手,“你好,我叫方凝雨,今年23岁。” 方凝雨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方凝雨是个举止投足都非常大方的女孩,一点都不矫揉造作,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车开到了刘大元给我们定的饭店,是一家名字叫红枫车的西餐厅。 没想到刘大元还知道定这地方,关键是他远在村里,还能定到哈尔滨的西餐厅,村长果然不是白当的,我有点佩服他了。 方凝雨下车看了看这地方,开玩笑般转头说:“他家可不便宜,刚认识就这么大气呀。” 我也是挺无语的,第一次相亲也没有让女孩子掏钱的道理。 我们进去后我说了名字,服务员查了一下,说已经有人给我们定了位置,并且钱都交了。 我心想刘大元可是真大方啊。 我跟方凝雨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家常。 这时候敖婉也进来了,带着白奕言坐在了我身后的桌子,她一进来我这拿杯子的手都抖了。 方凝雨看向门口的敖婉,赞叹了一句:“好漂亮的女生!” 我差点没喷出来,漂亮确实漂亮,但是女生可能形容不咋对,敖婉这岁数估计能当方凝雨的祖太奶奶了。 我正想着,就感觉身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在射向我,我全身一抖。 方凝雨问我怎么了,我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啥,好在这时候菜上来,我也正好饿了。 我俩边吃边聊,我就感觉敖婉那阴冷的眼睛一直在背后看我,话我都不敢多说。 聊了聊我才知道方凝雨家跟刘大元家是比较远的表亲,她妈妈一直催婚,搞得方凝雨头疼,正好刘大元推荐了我才有了今天这事。 我本来打算吃过饭跟方凝雨说一声,我现在这个职业也不适合找女朋友,没法子给人家幸福,别耽误女孩青春。 方凝雨一直缠着我给她讲我出马的事,我就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些,有些事怕吓着她。 方凝雨对我极为崇拜,我感觉再说下去她都想拜我为师了。 饭吃的差不多,我看了一眼表已经7点多了,我往身后一看,敖婉和白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莫不是我聊得太起劲,两人啥时候走的我都没发现? 我心里总是惦记敖婉,心不在焉的。 方凝雨轻拍我一下,笑眯眯地问:“十三哥,你一会有事吗?你陪我去个地方呗,要不我有点害怕。” “啊?”我有点疑惑,这小姑娘要去什么地方还能害怕。 方凝雨本来也住在我们那个县城里,这次来哈尔滨也是有事,说是爸爸现在卧病在床,她是来找药的。 这可说的我一头雾水,不过我似乎明白刘大元用心了。 他应该是想让我帮方凝雨找药,又怕我拒绝,才整了这么一出戏。 我欣然答应了,方凝雨如释重负上来搂着我的胳膊说了声谢谢。 我跟方凝雨上了车,敖婉跟白奕言没在后面跟着我还有点不适应。 方凝雨按照导航的地址,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开出了哈尔滨市区,应该是周边的县。 我坐在车上吃饱了就有点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方凝雨在喊我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一片工地上。 旁边是还没来得及拆迁的棚户区,后面是盖了一半的楼房,但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估计是不知道废弃了多久的烂尾楼。 我有点纳闷,“咱们来这找药?” 方凝雨也皱起眉头,“卖家说的就是这了,咱们找找看看。” 根据那个卖家的描述,这片楼里隐藏了一个地下室,找到地下室的入口就是卖家所在之处。 我心里疑惑,这什么卖家能住在烂尾楼里,还在地下室住。 我俩在那片盖起来的房子里找了一圈,发现拐角最里面的楼里有隐隐的说话声和灯光。 方凝雨说她什么都没听到,这也难怪,自打我出马以后听力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俩顺着那楼门走进去,打开生锈的铁门,这里面还真有个地下室。 方凝雨有点害怕,一直死死拽着我的手,我走在最前面。 地下室里飘来一股潮湿的霉味,让我觉得呛鼻子。 这地下室挖得非常深,我俩下了至少三层才到一个狭窄的走廊里。 下面十分漆黑,我刚要掏出手机照亮,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你们干什么的?” 方凝雨吓的大叫一声躲在我后面,我打开手机一照,是一个彪形大汉贴着墙根站着。 这楼道里本来就暗,他还带着墨镜穿一身黑衣,能看见他就怪了。 那彪形大汉见我们不说话,又粗声地问一句:“买家?” 第138章 拍卖 方凝雨点点头,彪形大汉又问:“请帖呢?” 方凝雨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一个请帖,上面印着一个二维码。 彪形大汉用机器一扫,上下看了我们一眼让我们进去了。 等进到里面,越往里走装修越是精致起来了,甚至可以说是金碧辉煌,跟在外面毛坯的烂尾房简直天壤之别。 往里走又过了搜身和安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要上地铁呢。 这到底卖啥药的,还得搜身,我脑子里开始出电影里的画面,莫不是卖粉的? 走到走廊的尽头,是个大礼堂,里面有很多座位,差不多能容纳二三百人。而且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 这让我着实没想到,这什么情况,好像是个剧院似得。 我跟方凝雨来的晚,就只能坐后面,还有服务生给我俩递了两瓶水和零食。 这地方是卖药的?我满脑子问号。 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正好十点的时候,一个带着小丑面具拿着麦克风的主持人出来了。 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就开始展示商品。 第一件是个古董花瓶,下面的人就开始出价竞拍。 这时候我看明白了,原来此处是个地下拍卖场。 古董这方面我是完全不懂,但我知道制定不是正经渠道来的。 看来方凝雨要找的药也是在这拍卖的商品。 怪不得这地方这么隐秘,门口还有层层把关。 拍卖的商品一个比一个贵重,下面的出价也都越来越高,我看到人群里竟然还有外国人。 像我这种穷比在这里简直不敢说话,这里举牌一次就是加五十万。 而我,只能看看人家别人举牌。 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热闹,这时候主持人从后台推出来一把古月琴。 这月琴下面有明显烧焦的痕迹,说是用什么木头做的,虽然焦尾,可琴音却因此更为婉转动听,人称焦尾琴。 古琴低价是二百万,拍卖开始。 方凝雨在我身边开始举牌,主持人喊道:“好的后面那位181号小姐出价250万。” 我差点没摔在椅子上,不是找药来了吗? 方凝雨怎么拍起古琴来了? 这古琴看样子还挺受欢迎,前面一个秃头男人跟中间坐着的老外也都出了价。 方凝雨再一次举牌,这次价格已经到了400万。 要不是我在身边,我都怀疑这小妮子是不是让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拽了拽方凝雨的衣袖,“你什么情况,不是来找药的吗?你拍这个古琴干嘛?” 方凝雨低声解释,“这琴就是药!” 现在科级都发达到琴都能当药了? 我也不好说什么,前面还在竞拍,最后价格已经出到了八百万。 这时候,前排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他高高举着牌子,声音洪亮的说:“我们出一千万!” 听到这个价格我已经全身发抖了,这可能是我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可我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往前一看,那人正是老钱,沈妮妮的狗腿子根本,这小子怎么也跑这来了。 老钱显然也看见我了,朝着我一挤眼,油腻的一笑,看的我直恶心。 方凝雨又举牌子加价五十万,老钱来劲了,也跟着加。 接下来的场子就是老钱跟方凝雨价格战,只要方凝雨加价,老钱必然跟。 其他人已经不加了,都当起了吃瓜群众,看这俩人你来我往的抬价,没一会那把古琴已经加到了两千万。 方凝雨都要哭了,我估计这么加下去方凝雨也撑不住,毕竟老钱是放高利贷的,再厚的家底也拼不过他们啊。 老钱此刻也极为暴躁,“我说查十三,你怎么总跟老子作对啊,一个破琴让给我还能怎么的?” 老钱要是不急眼我还真就没当回事,他这种恼羞成怒的态度就让人知道这琴绝对没那么简单。 我低声跟方凝雨说,“必须把这把琴拍到手。” 方凝雨凑到我耳朵边,“其实我连五十万都没有,我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身手好,一会带着我一起跑!” 我真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 刘大元迟早得把我害死,我寻思方凝雨是什么富豪家庭呢,一两千万都不眨眼睛。 整了半天是想着让我带她跑路呢,这周围那么多保镖,我往哪跑路吧。 事情已经到这了,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来了。 老钱那边此时已经叫到三千万,这回我把方凝雨的牌子拿到自己手里,他只要加我就跟。 反正是吹牛逼,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是不得不说,吹牛逼时候是真心爽啊,我只要一举牌子,周围人都投来崇拜的目光。 吹牛逼一时爽,一直吹牛逼一直爽啊。 我跟老钱又喊价几个回合,现在价格已经飙到了五千万。 老钱脸已经红了,估计已经超过沈妮妮给他的最低价了。 老钱在那边翻着白眼说:“查十三,你就在这吹吧,别说五千万了,五百万你有吗?” 钱虽然我没有,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了,“要你管,你到底加不加了,认怂了就吱声!” 老钱咬咬牙,心一横:“行,让给你们了,我看你们五千万怎么出,我可告诉你了,这周围可都是保安,不交钱你想出去,做梦吧。” 其实老钱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害怕,毕竟我们确实拿不出来钱,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边主持人已经宣布由我们以五千万拍得了那把焦尾琴。 方凝雨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十三哥,你也太棒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我脸一阵白一阵红,接下来还在拍卖其他东西,我寻思趁着这个机会上个厕所,找找出去的路。 我刚站起来,两个保镖就在后面跟着我问需要什么服务。 这时候前面的老钱哈哈大笑起来,“对,你们可得跟住他,要不五千万就飞了。” 我懒得理他,两个保安带着我去了卫生间,我周围都看了一圈,因为是地下室的缘故,根本没有窗户。 而且每隔几米就站着两个保安,这守得跟铁桶一般,还真的跑不出去。 第139章 面具男人 不得不说此时我还真有点头疼了。 跑是别想跑了,这是专业地下拍卖的地方,防止逃跑一定是专业的。 方凝雨这小妮子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事到如今我要不问她还不说呢。 这小丫头不会真觉得我能腾云驾雾所向披靡吧? 我又不是孙悟空。 从厕所回来,老钱也不拍别的东西了,就在前面不停地往后看,嘴里不停地发出嘲笑。 我也没功夫理他,前面的拍品按照出场顺序是一件比一件珍贵。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老钱只跟我抢那个古琴,能让沈妮妮盯上的东西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又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那小丑主持人从里面走出来,宣布此次拍卖结束,又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刚刚竞拍成功的人就可以跟着工作人员去后台付款了。 老钱那是相当开心,嘴角笑得都裂到耳根子了。 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低声说:“你要实在付不起,他们可能拆你身上零件卖,你也就俩腰子值点钱,也值不上五千万啊!” 说完挑眉大笑,然后走出了会场。 老钱这小子就是故意在给我难堪,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也懒得理他。 这时候一个礼仪小姐带着我说去经理那办手续。 我们被带着又到了另一个大厅。 这里已经有一些先前拍卖的人在付款取拍品了。 我一来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的看着我,虽然我这个五千万不是全场最高,也是数一数二了。 而且虽然我不懂古董那些东西,但是五千万买那把古琴,用我们东北话绝对是脑袋让驴踢了。 方凝雨拽着我胳膊,小声问:“十三哥,咱们怎么办啊,你真有五千万吗?” 我脸都气白了,我把全身头发都算上卖了钱也不值五千万啊。 方凝雨看出我一脸无奈的表情,差点快哭了,“十三哥,那可怎么办啊?” 这时候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周围的保安,我赶紧让她小点声,至少不要先自我暴露。 这时候礼仪小姐引我们进了个屋子。 我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装修这么奢华的屋子。 要说那礼堂我已经感觉很气派了,而这屋子就是精致奢华。 整个屋子都是古香古色的气息,屋里摆了很多古董,连座椅都是红木的。 我都怕给人家椅子坐坏了让我赔。 只不过这屋子一进来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我好像曾经来过似的。 我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上次我跟白奕言处理那荒郊野岭纹身店的时候,进了内堂。 那屋子里摆设跟今天的这个陈设,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大致相同。 而且这屋子里也有股子熟悉的味道,跟当初在那个内堂里闻到的一样。 但是这味道非常淡,屋里还点了檀香,掩盖的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我跟方凝雨走了进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白色面具是半遮面的那种,只遮住了他的上半部分的脸,我看不到他的长相。 面具男人个子很高,身材挺拔,梳着偏分的发型,穿的十分考究,看上去岁数应该不大。 他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里面装着暗红色的酒液。 面具男人动作优雅的示意我们坐下,轻声说:“恭喜二位拍的焦尾琴一把,二位怎么付款?” 他的声音很是好听,就像播音员似的,说的字正腔圆。 面具男人倒是非常直接,方凝雨此刻站在我身后,用指甲扣我的胳膊,疼的我直想流眼泪。 我表现的非常淡然,“今天我跟妹妹来到宝地,本没能碰到心仪之物,但是碰到了必然要拍的,如今外面已然是这个时间了。” 我没在继续说下去,面具男嘴角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葡萄酒喝了一口。 “今年的葡萄酒酿的有些酸。” 他从手边拿出一直新的高脚杯,然后给我倒了些酒,“先生尝尝,这是我自家酒庄酿制的葡萄酒,鄙人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这一口。” 我哪懂什么这些,但也要装装样子,我把酒杯拿起来先是晃了晃,闻了闻味道,然后送到嘴边少许的品尝一口。 我刻意停了半晌,“倒是极为醇香,却是有些偏酸,而且年份不够这酒的口感不厚重也不丝滑,但总体来说已经不错了。” 我这绝对是装逼的,啥厚重丝滑的我压根不懂,顺嘴胡说。 在我这喝啥酒都不好喝,啥都没有冰红茶好喝。 面具男人嘴巴微张,“没想到查先生还挺懂酒的嘛,这么点渣滓都能尝出来,好灵的舌头。” 我也不提钱的事,继续喝酒,那面具男人也不说话,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连方凝雨的呼吸声都非常明显。 我喝光了嘴里的酒,男人又给我倒上了另一种。 我继续品了品,这酒我差不多品了半小时,中间始终没提钱的事。 这面具男人在跟我玩攻心呢,老子毕竟当了这么就的出马仙了,这点心里素质还是有的。 喝完最后一杯酒,面具男人打电话叫了保安进来,“给两位安排房间,我们这里七天之内付款都是没问题的,明天如果需要出去办事,车人我们都有。” 我笑着说了一声好,就跟着后面的保安走了,很明显,这是看着我们,等钱到位了才能走。 我探口气,好在还有七天时间想办法。 保安给我和方凝雨安排了两个房间,我坚持只要一个房间就行了。 方凝雨面色绯红,进了房间以后她就躲到卫生间小声说:“十三哥哥,虽然人家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可是今天才是咱俩第一次见啊,你就要……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也没说话,在屋里找了一圈,果然在电视下面找到个针孔摄像头。 我把摄像头拆下来,才敢小声对方凝雨说:“你想多了,这地方你一个女孩子住一个屋里,我怎么放心。” 我让方凝雨上床睡觉,自己在沙发上躺会就行。 我要是没猜错,那个面具男人今晚上应该还会有动作。 第140章 梦境 这个面具男虽然遮着脸,却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还是不放心,在屋里仔仔细细的又翻了一圈,连上面的灯都放过,确定没有摄像头了我才安心。 毕竟方凝雨是个女孩子,要是被人家录下来什么以后还怎么做人。 方凝雨今天吓的够呛,现在也确实很晚了。 我让她睡在床上,好在房间够大,我就在沙发上凑合一宿。 方凝雨红着脸,整个人都藏在被窝里似乎很紧张。 我现在哪有那些个歪心思,我还得想想五千万怎么解决呢。 我发现房间里手机是没有信号的,之前那面具男人说了,要是想打电话联系家人,可以到前台用座机。 可这样我说什么大家也都听见了。 方凝雨见我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估计也就安神了。 不一会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估计是太累了,还有点打呼噜。 我不禁想笑,这姑娘胆子也是真大,一分钱没有也敢来拍卖。 我估计就是刘大元给他出的主意,我刘叔是怕的死的晚啊。 方凝雨睡觉也不老实,不一会就蹬被子,方凝雨这腿又白又直…… 我擦,我想什么呢,我是正人君子! 我过去给方凝雨把被子盖上,继续坐在沙发上想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得求我家敖婉了。 可这样子就算能出去,那把古琴应该也拿不到,那这次就没有意义了。 我坐在沙发上躺着坐着趴着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也不知道几点,外面天似乎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还是真实的。 我听见方凝雨喊了两声,我以为她是出什么事了,就从沙发起来看她。 谁知道方凝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用一种极为勾魂的眼神看着我。 她穿的宽大t恤,露了一半的香肩就就朝着我走了过来。 这什么情况?方凝雨被附身了? 这时候方凝雨直接坐在我腿上,嘴唇在我耳边蹭来蹭去,低声问我:“十三哥哥,你喜欢人家吗?” 我是个正常男人,我承认我已经窜鼻血了,这谁顶得住啊? 但是我知道里面一定有问题,我屏气凝神在心里念清心咒,尽量不去听方凝雨说话。 等我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再睁开眼睛,发现方凝雨在床上躺的好好的。 难道刚才是梦?可有点太真实了。 我想到床边看看方凝雨的情况,方凝雨睁开眼睛对我说:“十三哥哥,你看我们孩子!”然后冲着我邪魅一笑。 我脑袋嗡一下,我们的孩子? 等我再看方凝雨的肚子已经鼓的老大,看上去马上要生的感觉。 我懵了,方凝雨声音嗲嗲的说:“你可真坏,这一次见面就这样!” 我也附和笑了一声,“是吗?我怎么坏了?” 说话的时候,我在掐了一个驱邪手诀,嘴里念道:“喃,悉,哆,喽,哒!” 这是我新学的高阶驱邪咒我打算试试。 念完我把手直接点在方凝雨的印堂之上,她印堂开始冒出丝丝黑气。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孩子在我耳边哭,哭的十分凄惨。 我使劲堵住耳朵,可那声音仍然在我脑子里回荡,那哭声让我心也跟着颤抖。 就感觉似乎整个人都再也快乐不起来了,此时我感觉眼睛里流出了液体。 我以为是眼泪,就用手擦了擦,但是我发现我整个手掌都是血。 我有些慌了,我感觉除了能听到哭声,听不到其他声音,也看不见东西了,脑子里耳朵里只有哭声。 此时,我听见一声细微的猫叫,这一声猫叫让我听到的哭声小了一些。 然后猫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小,我渐渐的恢复了甚至。 等我再睁开眼睛,阿九正坐在我旁边,他是一只黑猫,在我们家堂口很少出来。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方凝雨,她睡的很沉,也没有什么鼓起的肚子,刚才应该是梦中梦。 那个面具男人竟然能控制梦境,这人的道行真是深不可测。 阿九上下打量我一下问:“没事吧?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这三魂得有两魂被勾走。” 我摆摆手,“没事了,白奕言和敖婉呢?” 阿九左右看了看,低声说:“你的事堂主已经知道了,她们正在给你想办法,留我在这保护你,这边也有厉害的仙家,只是道不同,你自己小心。” 说完阿九就消失了,此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有阿九那番话,我心里多少已经有底了,只要拖过这七天,敖婉他们一定会有办法。 这面具男人很明显知道我的身份,昨天这一出是在试探我虚实,这男人我还真有点看不透。 我看了一眼表,是早上八点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礼貌的说:“先生,我是来送早餐的。” 我打开门,一个服务生装扮的人递给我两份早餐,然后又接着去下一个房间。 我打开那早餐一看,好家伙,里面是两块精致的三明治,还有牛奶煎蛋,看上去十分可口。 我叫醒了方凝雨,这小妮子睡的还挺好,不知道昨天我受了多少折磨。 她醒了就跟我说,昨天做个梦,梦见自己怀孕了,还听见孩子的哭声。 我安慰她两句,吃了早餐就一直在屋里呆着,要知道这个地下拍卖行亦正亦邪,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手的虚实,好在白天也没人来打扰我们。 但是门口一直有守卫,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让方凝雨说说为什么要冒险拍这把古琴,不是说来找药吗,怎么还拍上焦尾琴了? 方凝雨撅着嘴巴想了半晌说:“我爸爸得了一种罕见的病,需要一种鱼来入药。” “需要鱼咱们去抓鱼就好了,这琴也是药引子?”我有点不解。 方凝雨摇摇头,“那鱼极其罕见,听说鱼最喜欢听这古琴奏的音乐,我才来拍这个琴的。” 我这才明白,合着这琴到手,还得去找鱼呗。 我正在想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来个保安,说面具男要见我,而且只见我! 第141章 五个香炉 我看得出来,这地下拍卖所可能只是面具男其中一个产业。 那个纹身店应该也跟面具男有关。 我记得当时我在纹身店也看到了我师父查云海。 莫不是我师父跟这个面具男也有什么联系? 疑惑的地方太多了,让我实在想不通。 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这面具男昨天晚上那一出应该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最闹心的就是对手的真实目的我都不知道。 我还是不放心方凝雨,坚决要带她一起去,不然的话就不见了。 保安拗不过我,用对讲机反应了一下情况,经过了那边同意才带我们一起去了。 还是昨天那间熟悉的屋子,不过今天没刻意用檀香来遮屋里的味道。 一进去有股子腐臭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方凝雨更严重,直接吐在了门口。 保安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好像都已经闻不到了。 拿着清理的东西上来就开始打扫。 方凝雨捂着鼻子,可是仍然想吐,不停地干呕。 面具男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看着方凝雨的反应开始奸笑起来。 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眼睛露出来那股子得意又猥琐的劲让我觉得恶心。 那面具男此时就好像一个变态,充满玩味地盯着我们两个猎物在看。 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爽。 面具男拿了一个姜片递给方凝雨,告诉她含在嘴里能缓解恶心。 方凝雨看了看我,我点头示意她可以用,她这才放心地放进了嘴里。 面具男又发出一阵变态的笑声,“十三兄弟,你这马子看起来挺正的,昨天看来你睡得不错吧?” 面具男一边说一边给我倒酒,我冷哼一声,“可惜昨天有人想看好戏没有看上。” 面具男也不生气,朝着屋里西北角走了过去,上次屋里太黑我还没注意。 这次我看到西北角上放了一幅画,那幅画上什么也没有,是个空白的话。 看这纸面和画轴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啊? 没错,这不是我师父给我那幅画吗?一模一样的,他告诉我每天都看看。 我这几天忙也没顾上,不过前几天确实看了,但是一看就恶心想吐,头晕晕的,好像刚在网吧打了一宿游戏似的,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让我吃惊的还不是这一模一样的画,这画下面居然放了五个香炉。 这画挂在了屋里西北角的天位,从面具男上香和拜礼的情况看,这画应该是某个仙家的神位。 要知道一般出马仙的堂口都是一个香炉,只有自家人继承了堂口才会增加香炉。 就比如我现在是出马仙,我家供奉的掌堂教主是敖婉。 要是哪天我死了,我儿子继承了这一脉的堂口,那就要再加两只香炉,供奉三个香炉。 若是我孙子也有这一脉的仙缘,又继承了这堂口,那就再加两只,供奉五个香炉。 香炉是单数增加的,而且上全堂香的时候,每个香炉都要点。 出马仙说实话子承父业的情况是非常少的,首先你的子孙要带仙缘。 带了仙缘还要你这一堂的仙家认可,也就是说你带仙缘也未必是你家堂口的仙,也可能是外仙。 这是个相互选择的过程。 就算堂口儿子能继承,但是孙子还能继承的概率就更低了。 还是那些要求,孙子要带仙缘,还得跟你家堂口的老仙能看对眼,互相能选择上。 我跟着师父这些年,也认识不少出马仙。 几乎家家都是一个香炉,能供奉三个香炉的已经是极少了,这五个香炉简直就是罕见。 面具男在五个香炉上都点上了香,就是昨天我闻到的檀香味。 他走了过来,淡淡的说:“昨天聊得太投缘了,才这么早就把先生请来了,香都忘记点了,考虑到我这屋里的味道才让先生自己来的。” 面具男上了香,立刻恢复了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样子,跟之前的变态完全是两个人。 我有点疑惑了,难不成是画的功效? 面具男让我们坐下,继续给我倒了十几种酒让我品尝。 跟我说他在全国各地都有酒庄,里面种着各种不同的葡萄,酿酒的方法也是改良了多少次。 让我帮他尝尝看看哪个更好喝。 我很是无奈,昨天我是瞎白话的,今天我还得在白话出几句话来。 我其实压根喝不出这中间到底有啥区别,感觉都是一个味。 跟面具男品酒,他仍然是绝口不提钱的事。 我现在就期待着敖婉来救我,我昨天试着联系她很多次都没感应到。 阿九说他也一样,可能跟面具男有关系,这地下拍卖行或许有什么风水阵法也说不定。 品酒的时候,面具男还给我讲了不少古董收藏和鉴定方面的事,说实话这我也是一窍不通,就只能在旁边听着。 “十三老弟,你知道有很多古物都凶得很,那上面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已经流传千年了,不是你我这种小角色能解决的,比如你拍的那把古琴。”面具男说完还配合自己的话全身抖了一下。 我心想他这么浮夸怎么不去演戏啊,这真是走错行了。 我冷笑一笑,“您说自己是小角色那可真是谦虚了,有实力控制这么大拍卖场的人怎么会是小角色,何况您这生意可能不只这一行吧,比如还有纹身。” 我说的时候刻意扬起眉毛,想看面具男的反应,但是这人带着面具,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只能看到他嘴角微微一笑,语气并没有明显的起伏变化,“过奖了,做多少就要操多少的心,我倒是有点羡慕你。” 我见面具男不接话茬,又问了后面画的事,面具男只说是先祖传下来的,他就得敬着,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我在他屋里呆了一上午,不是喝茶就是喝葡萄酒,厕所都去了十来次。 面具男这小子还嘲笑我肾不好,对着方凝雨说要懂得爱护男朋友的身体。 给方凝雨说的羞红了脸。 我觉得再坐下去也没有意义,带着方凝雨准备回房间。 走的时候面具男突然回头问我,“你现在看那幅画还是空白吗?” 第142章 破局 我已经起身带着方凝雨走到了门口,他这么一问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我回身,故作镇定的问:“哦?你说那幅画?” 面具男忽然开口大笑,笑的极其猥琐,好像个精神病,这笑声给方凝雨吓的全身一抖。 我不再准备搭理他,带着方凝雨走出了屋子,就听见面具男在身后淡淡的说一句,“还是时候未到。” 回到房间,因为昨天没睡好,方凝雨把床让给了我,自己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好像刚睡着不大一会,房间外面就有人敲门。 方凝雨自然是不敢开的,叫醒我以后把房门打开。 两个保安站在门口,我以为又是面具男叫我,这次我说啥也不去了,那人整个就一神经病。 保安上前问我:“先生,你跟这位女士要回哪里,我们这边安排司机送你们回去。” 我睡的有点迷糊,一开始还没明白,以为这是追着我们去哪里取钱。 后来一听,这意思是让我们出去了? 我试探着说了之前在哈尔滨市区住的那家宾馆。 保安点点头,礼貌的说:“好的先生,您稍等一会,我们安排司机送您过去,另外这是您拍的藏品,请您收好!” 说完,保安递过来一个漆皮盒子。 我打开一看,的确是那把古琴,上面还有烧焦的痕迹,跟拍卖那天的看的是一个样子。 为了保险我还是让方凝雨过来看看。 方凝雨手里有照片,她对了各处的细节以后朝着我满意的点点头。 我手下了古琴,等着司机来接我们回去。 看来是敖婉在外面想了办法,只是五千万啊,她一个女人……不,一条女蛇是怎么办到的?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家敖婉了。 我满脑子都是敖婉的时候,方凝雨上来亲了我一口,一脸娇羞的说:“谢谢十三哥哥哥。” 我下意识的推开她,“我可没这本事,凝雨妹妹,你得谢谢我家老仙!” 方凝雨左右看了看,然后作了个揖,“谢谢十三哥哥家的老仙!” 我也是被这蠢萌的妹子打败了,不一会保安就说司机已经安排好了。 我下楼的时候,看见面具男已经站在楼前,嘴角上扬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带着方凝雨上了车,面具男在我上车前,跟我握了握手,我礼貌的回了一下。 “后会有期!”面具男又是猥琐的仰天大笑。 我拍了拍他肩膀,“有空去看看精神病,哈医大我有熟悉的大夫。” 说完我就上车了,也看不清那小子表情,随意吧我也不在意。 离开敖婉两天,感觉好像离开两年一样。 我迫不及待的回到酒店,方凝雨说想搬过来一起住。 她本来也是住在酒店里,就是为了参加这次地下拍卖会。 我迫不及待的进了敖婉的房间,她正坐在沙发上跟白奕言嗑瓜子看恋综呢。 这画面有点熟悉啊,这俩仙到底有没有担心我一下? 见我开了门,敖婉转头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呦,十三大仙舍得回来了?” 这女人说话怎么好像带着醋味,我心里却一喜。 我赶紧走进去,一把抱住敖婉,“你到底是想了什么办法救我们出来的?” 敖婉嫌弃的把我推到一边,门口的方凝雨一直看着却阴着脸不说话。 敖婉耸耸肩,“我只是拿了一张堂口的拜帖送过去就把你换出来了。” 我有点惊讶,要知道那是五千万啊,我们堂口的拜帖值五千万? 那我岂不是百亿富翁了? 我激动的朝着敖婉的额头亲了一口,碰到敖婉后背的时候,敖婉皱起眉头往后躲。 我立马问:“怎么了?”敖婉摆摆手又坐回了沙发上。 我看白奕言的表情有点复杂,敖婉没在解释,我也不好再问,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三个人聊的正欢,我忽然想起一直站在门口的方凝雨。 我跟方凝雨介绍了敖婉和白奕言,方凝雨看着我说:“她好漂亮。”然后也说不清楚是生气了还是什么表情,就回自己房间了。 我敲门她也不开,就说她累了想睡觉。 我也没多想跟敖婉一直聊这两天的事。 我把师父给我的画和面具男以及纹身店的事都说了一遍,敖婉并没有太过惊讶。 只是跟面具男问我一样的问题,“你现在看那幅画还是空白吗?” 我点点头,“而且非常晕看时间长了有点恶心。” 敖婉却跟面具男说的一样的话,“还是时机未到啊。” 我赶紧追着她问什么时机啊,那画到底有什么玄机啊。 这蛇又犯病了,又开始一句话不说,你怎么问也不说,就在那嗑瓜子。 我叹口气毕竟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了。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之前在面具男那一直处于没有信号的状态,现在终于通了。 我一看打电话的人是刘大元,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啊。 我刚一接通,刘大元那边就哈哈大笑,“果然我家十三就是厉害啊,还得是你啊,我就说你指定有办法把那个什么琴带回来。” 我撇撇嘴,“还给我介绍对象,真能整事,有事就直说呗。” 刘大元解释怕我不去,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还非我去不可。 我刘叔给我的评价还挺高,还是怕我死太早啊。 刘大元跟我求我帮人帮到底,他这门亲戚虽然是远房的,但是一直没少走动,感情很是深厚。 方凝雨的爸爸得了一种怪病,去医院看也吃了不少药,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就找个厉害的大仙看了看,说是虚病,不能当实病治,但是也得吃药能好,可其中有一味药就得用这把古琴能引出来。 说是一种什么鱼,刘大元也是没记住,按照刘大元的说法我觉得他们可能被那个所谓的大仙坑了。 去一趟方凝雨的家看看倒是没什么,而且我这有白家医仙,没准压根不需要那什么鱼。 刘大元听说我肯帮忙笑的直打嗝。 这时候我们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我跟白奕言对视一眼,我便上前去开门。 第143章 火车 敲门的正是方凝雨,我一开门,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上来就想抱住我。 我似乎明白她想干嘛,就转头说:“敖婉,凝雨妹妹哭了,你快来帮帮忙。” 敖婉笑的那叫一个甜,赞许的看了我一眼。 方凝雨先是一愣,然后扑在敖婉怀里,“敖婉姐姐,你能救救我爸爸吗?他快不行了。” 敖婉摸了摸方凝雨的额头,安慰她两句,说我们马上就动身。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说要去订火车票,方凝雨家住在我们隔壁的县城,跟哈尔滨是通高铁的。 正常情况下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白奕言自告奋勇地说他买,最近他刚学会了网上购物购票。 还好我之前带着他俩办了身份证,不然连高铁都做不了。 白奕言盯着手机十来分钟,跟我说票已经买好了。 我现在有点佩服这刺猬了,一身厉害的医术不说,现在还会网上购物买票,真是可以。 我们收拾了东西就去了火车站。 走之前我回头看了看哈尔滨,本想着是来旅游的,没想到这一路发生了这么多事。 上火车时候我发现不咋对啊,这车怎么是个绿皮车,不是高铁的那种车头啊。 而且我们上的车厢是卧铺,根本不是高铁的商务座位。 我跟白奕言一再确认没上错车以后,我明白了。 这大哥也没看时间,也没看是不是高铁,他买个普快,还是卧铺,到方凝雨的家需要五个多小时。 白奕言第一次买票也没有经验,我们已经上车了,我想着不行换个车。 方凝雨此时接了个电话,整个人面色轻松了不少,过来跟我说:“十三哥,买这个车就坐吧,反正只晚了三个小时,刚才我爸爸打来电话说感觉自己状态好多了,没大事了。”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放下了,刚才经历过紧张的状态,现在一放松,我还真有点困了。 正好白奕言买的卧铺,我准备躺下睡一觉。 白奕言买的车票是我跟方凝雨一个包厢,他自己跟敖婉一个包厢,但是两个包厢是挨着的。 方凝雨十分懂事地问我要不要敖婉换一下,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就是想睡一会。 按照这个时间点,我们应该在凌晨两点到方凝雨家所在的县城。 此刻车厢的人还不怎么满,我们这个包厢除了我跟方凝雨,还有一对情侣,看上去年纪不大。 我俩是下铺,他们两个是中铺,而两个上铺还没有人。 不大一会车厢里已经熄灯了,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之前我看那对情侣还在看电视剧,方凝雨也躺着背对着我。 等我睡了不知道多久,就隐约听见车厢里有音乐声音传来,我一开始以为是谁的手机铃声,也没在意继续睡觉。 那琴声非常的诡异,听着声音十分刺耳,那技术就好像是刚学还不怎么成熟,好不容易能弹出声一样。 这时候那对小情侣应该是还没睡,就在车厢里抱怨,“这是谁啊大半夜弹琴,是有病吗,还弹成这样,招魂呢?” 我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觉,那对情侣中的男孩过来叫醒我,“哥,你那箱子里的音乐能不能小点声。” 我睡得晕头转向的,没明白什么箱子音乐啊。 那男人指了指方凝雨放在床下的漆皮箱子,“你这里放的是什么播放器吗?能不能小点声。” 我愣了,这不是拍的那把古琴吗?没有人弹古琴自己出声了? 说实话我有点不信,我把箱子打开让他俩看了看。 男人也纳闷很,小情侣十分确定,刚才找了一圈,诡异的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他俩这么一说,我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实刚才那声音十分像琴声。 他俩这么一说我睡不着了,就坐在床上看着那把古琴,我看看还发不发出声音。 我坐了差不多半小时,车厢里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打呼噜声。 我起身去隔壁敖婉的包厢,看见白奕言和敖婉也都睡着了。 其实不用白奕言说我也看出来了,敖婉应该是受伤了,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她是不需要睡觉的,只有伤了元气后才会如此。 她跟面具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准备哪天趁着敖婉不在好好问问白奕言。 我看周围没什么大事,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又没睡多一会,那诡异的琴音又传了出来,好听的话也就罢了,那声音就跟电锯的声音差不多,还有点瘆人,听的我心都跟着颤,感觉整个人都心惊肉跳的,好像马上就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立马起身省得周围人再来找我,可这时候大家睡得都特别香。 似乎除了我没人听得到这声音。 我起身看看是不是从漆皮箱子里传出来的,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一幕吓我一跳。 方凝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正背对着我,手里正拿着那把琴在弹! 弹的声音很大但是周围人好想都没听见一样,整个车厢只有我醒着。 我轻轻下床,慢慢的接近方凝雨的铺位。 她闭着眼睛,人好像是睡着了,呼吸极为均匀。 只是手里拿着那把琴,姿势还挺标准,看起来就好像弹了很久的老手一样。 她右手抱琴,左手弹着琴弦,整个人十分忘我。 时不时的还跟着节奏扭动身子,就是琴音压根不成曲,难听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我起身悄悄的去敖婉那个包厢,结果发现她和白奕言两个人不知道什么知道居然不在了,床也是十分整齐,好像根本没来过来人一样。 我皱起眉头,我就睡一觉的功夫,这两个人哪去了。 我又回到自己包厢,这个情况我不敢贸然地去打扰方凝雨。 人在这个时候三魂七魄属于游离状态,如果突然叫醒她,她三魂可能飞走,到时候招都招不回来。 我正想用什么符咒能让方凝宇摆脱那古琴的控制。 这时候,方凝雨整个人缓缓的转了过来,她原本是低着头的。 转过来以后,猛然的把头抬起来,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 第144章 方家 她突然的抬头吓得我整个人一抖,方凝雨仍然是闭着眼睛。 我试着往左边走了两步,方凝雨的脸冲着我往左看,我往右又走了两步,她也跟着往右看。 但是方凝雨始终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跟正常的睡觉没有区别。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还好我是个出马仙,不然就这个情况不得把正常人吓死。 可奇怪就在车上的人都睡得死死的,中铺的那对情侣甚至打起了呼噜。 此时我掐了一个驱邪手诀,准备趁着方凝雨不注意按在她印堂之上。 谁知道我掐的时候,方凝雨的脸又迅速朝着我脸转过来,低头好像再看我的手。 但是她压根没睁眼睛,我也是懵了,这压根不给我偷袭的机会。 这时候,方凝雨弹起了手中的焦尾琴,弹了三下,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那三下的琴音听着就好像是在问:“你是谁?” 我没听错,那三个音符连在一起怎么听都像再说你是谁? 我惊了,这琴还能说话吗?难不成这琴成精了? 此时方凝雨又低头弹琴,我趁着这个空挡他们,划破指甲,将刚才做的驱邪手诀再加上指甲血直接点在方凝雨的印堂之上。 就在点上的一刹那,她整个人抽动了一下,然后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在方凝雨躺下之前,她低头弹了两个音符,我隐约听着那琴音有点像在说救命! 但毕竟是琴音,只是跟说话相似,可能我听错了也有可能。 这时候方凝雨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看着手里拿着古琴,满脸诧异地问我:“十三哥,我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方凝雨醒了的同时,车厢里似乎才恢复了正常,有人开始醒了下来上厕所,而不是像刚才睡得都死沉沉的。 我把刚才的事情小声跟她讲了一遍。毕竟上面还有两个在睡觉的情侣。 方凝雨吓得脸色惨白,估计这琴要不是救她爸爸的关键,她研究撇了。 我把古琴重新装进箱子里,在封口处贴了一张六丁六甲符,又在符上点了我的指尖血,估计这次能镇住这把古琴了。 这时候白奕言听见我说话声,也走了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我需要他的时候不知道哪去了,我就问他:“刚才你上哪了?” 白奕言一脸懵逼的说:“我在睡觉啊,你俩说话声把我吵醒了。” 我一愣,去他们包厢一看,敖婉也躺在床上正在睡觉。 我赶紧问:“你俩刚才都没在床上,我出去干嘛了?” 白奕言更懵了,“我一直都在,压根没离开过啊,就听见你说话我才下来看看。” 这时候变成我懵了,我刚才明明看见两个人都不在,难道是我老花眼了? 算了,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马上要到站了。 我们收拾了东西,准备下车,这时候敖婉也醒了。 我问她刚才有没有听到琴声,她说没在意。 我觉得有点奇怪,敖婉以前是不需要睡觉的,今天怎么还睡着了呢,而且那么明显琴声都没听见。 下车的时候,我双手搭在敖婉的肩膀上,敖婉露出痛苦的表情,下意识地往后退。 我隐约看见她肩膀上好像有包扎的绷带,我急忙问:“你受伤了?” 敖婉摆摆手,“没事几天就好,不必担心!” 我心里一阵心疼,莫不是敖婉为了救我跟那个面具男人打起来所以受伤了? 出了车站,方凝雨家里开车来接我们,我一直看着敖婉的肩膀,等事情解决了必须问问清楚。 方凝雨家这个县城在我们家旁边,这边县城主打旅游业。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街上人仍然是不少,而且灯火通明,夜景很是好看。 方凝雨的家就住在县中心,接我们的是方凝雨的二叔,他对我态度并不是太好,看得出来我觉得我是个神棍。 不过这都无所谓,我帮助方凝雨也是因为刘大元的关系。 开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到了方凝雨的家,她开心地拉着我的手,给我介绍哪个是他们家。 方凝雨二叔一把将她拽过来,生怕被我拐走似的。 她的家住在小区里一个独栋的别墅中,看得出方凝雨家庭条件还是可以的。 我跟他们一起进了房间,就听见里面有人一直哼哼唧唧的,仿佛很痛苦。 方凝雨赶紧问二叔,“我爸情况怎么样了?” 他二叔警惕地看我一眼,“还行,就是那东西还在,拿不掉。” 他俩在这打哑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敖婉在进来的时候就消失了,很多时候她不方便出面,方凝雨也知道她就是我家老仙,所以也见怪不怪。 只有他二叔一直左右环顾,生怕我们是贼来偷东西的。 我走进卧室,方凝雨的爸爸此刻躺在床上,他的脸已是淡紫色,而且还发烧,整个人完全没有力气,烧得直说胡话。 我正准备往前查看,就隐隐地看见一缕白烟飘走了。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他也看见了,缠着我点点头。 方爸爸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那缕白烟我看着我看着有点像烟魂。 烟魂是我们出马仙的行话,说白了就是女鬼。 我问方凝雨,“叔叔在生病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方凝雨刚要说话,一把被她二叔拦住,“我可听刘大元说你是远近闻名的出马仙,这种事情你看不出来吗,还要来问我们,我们知道什么啊,知道还用请你来吗?” 这一席话让我不知道怎么接,看得出二叔对我仍然有敌意,我并不想跟他正面顶。 我让白奕言先看看方爸爸的情况,白奕言把了把脉,又看看眼底,扒开嘴看了看舌头。 白奕言起身对众人说:“人现在发烧很严重,而且三魂都是游离状态,身上有炎症,炎症的根源应该在脚。” 三魂游离状态就是跟肉体的吸引力已经很小了,说飘走就飘走,三魂一旦离体,不死也成植物人。 白奕言一提到脚,二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 第145章 事情原因 看那样子应该是白奕言说对了。 方二叔在我俩之间打量了一番问:“你俩到底谁是出马仙啊?” 白奕言这时候识趣地站在我身后,“这才是我们堂口的出马仙,我只是个助手,传说中的二仙。” 好家伙,仙不仙不我不知道,但是确实挺二。 我家堂口白家老仙说自己只是个助手,这逼装得我心里那叫一个舒服。 白奕言都开口了,那必须演下去啊。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白小二你先退下吧,我来看看方叔叔的情况。” 方叔叔此时全身又难受地扭曲起来,我掀开被子,眼前的一幕让我颇为震惊。 方叔叔两条腿都是青紫色,沿着腿到脚的方向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接近脚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色。 最让我诧异的是,方叔叔的脚上穿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那绣花鞋还是个三寸金莲,鞋子的尺寸非常小,鞋子看上去有些旧。 用的料子非常好,应该是上好的绸缎,鞋子前面还点缀了一些珍珠和玉片。 若是单看这双鞋子应该是古物,以前能穿上这鞋的人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我用手比量了一下,鞋子比我的手掌小得很多。 按照正常古代三寸金莲换算成现代的尺码差不多是22码,正常现代女性的脚都是35码以上的。 22码只能算是童鞋,还是很小孩子穿的那种童鞋。 方叔叔一个大男人,看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以上,脚再小也得四十几码。 那么大的两只脚硬生生地塞在22码的鞋里,那不是要把人疼死。 方叔叔的腿也正是因为这穿了这双鞋才这样的。 我试着想帮方叔叔把鞋脱下来,但是这鞋好像跟皮肉已经连在了一起。 我只是稍稍的使了点劲,方叔叔的就疼的大叫,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我闻到一股子熟悉的花香味。 全身一抖,突然觉得眼睛清明了很多,世界的色彩都变得更加的丰富。 我瞬间明白,应该是敖婉上了我的身。 我看了一眼方爸爸,脑子里出现了一片坟地,坟地上还摆着一双绣花鞋。 忽然我又恢复了正常的视力,这一闪我差点坐在地上。 白奕言眼疾手快立马扶了我一下。 我听见方二叔跟方凝雨说:“看见没,又在装神弄鬼了出马仙都这样,一惊一乍的。” 我也没功夫搭理方二叔,转头问方凝雨:“叔叔最近去过坟地?这绣花鞋是从坟地得来的?” 方凝雨点点头,给我讲了讲事情的大致过程。 方叔叔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烤肉店,由于口味独特肉质鲜美,价格还低,每天来的顾客特别多。 他们家的店开了以后,每天人都是爆满,光是等位的人发号都能发到几百号。 做生意这种东西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他们家倒是开门红了,可别家的烤肉店就没几个人了。 甚至还有人去别人家店吃饭的时候吐槽肉难吃价格还贵。 方家生意红火就得罪了不少同行。 这时候县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烤肉协会,方家之前听都没听过。 这个烤肉协会把几家店的老板聚在了一起开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批斗方家没有遵守协会的章程怎么怎么样。 蛋糕不能一人独享,烤肉协会几个老板商量,要求方家提高价格,跟同行一个价,还要把方家拌肉的秘方拿出来,大家一起学习。 那方爸爸自然不愿意,方家拌肉的秘方是祖传的,凭什么拿出来。 方爸爸当时跟协会的几个老板理论,搞得大家不欢而散,方爸爸一气之下退出了那个烤肉协会。 那个会长在方爸爸退出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人要懂得识时务,不然钱这个东西有命赚没命花。” 方爸爸当时压根没当回事,法制社会自己家没偷没抢,又能怎么样。 回家后当天,方爸爸就做了个梦,梦见方爸爸的爱人坐在自己的坟边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脚疼,让方爸爸救救自己。 我听方凝雨说过自己家的情况,她的妈妈去世有七八年了,当时得了很严重的病,方爸爸对她妈妈的感情极为深厚,她妈妈去世这些年,方爸爸有时还会看着她妈妈的照片自言自语。 方爸爸做了这个梦,哪还能做得住,就找了个出马仙想来问问情况。 那个出马仙说,方妈妈被一双绣花鞋缠上了,只要我们到坟前把那双鞋拿走放在家的西北角供奉三天,然后烧掉,就能让方妈妈解脱。 方爸爸听到这就坐不住了,带着方凝雨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来到方妈妈的墓地。 结果一看,还真如那出马仙所说,就在方妈妈的墓碑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就是如今方爸爸脚上这双。 按照那位出马仙的说法,他们把鞋拿了回来,供奉在了屋里的西北角,还每天早晚三炷香的供奉。 自打那双绣花鞋拿回来,屋里就不太对了。 方凝雨说,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屋里有人走路,早上起来地上全是脚印,就是那三寸金莲的脚印。 父女俩看这架势吓的不轻,又找那个出马仙问问情况。 出马仙解释说,“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在给那个绣花鞋驱邪,只要挺过三天就可以了。” 结果第三天的晚上,方凝雨又听见屋里有脚步声。 她出来一看差点没吓死,这时候方爸爸目光呆滞在屋里一直在转圈走,脚上正穿着那双三寸金莲绣花鞋。 方凝雨说她当时就晕过去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爸爸就已经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一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脚疼,腿已经是青紫色,他爸爸正在使劲想把鞋脱下来。 方凝雨帮着他爸爸一起脱鞋,结果差点没把脚上的皮一起带下来。 方凝雨再找那个出马仙,他就告诉方凝雨需要开一副药才能取下那双鞋,那药的药引是一条鱼。 那种鱼极为罕见,需要那古琴才能引出来,所以她才会出现在哈尔滨那个地下拍卖场。 我听完转头问:“你们找的这个出马仙不会叫沈妮妮吧?” 第146章 凶物 方凝雨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方二叔立马窜了出来,“对对对,就是沈妮妮,咋的她家你也有股份?” 这话问了我差点喷出来,那玩意出马仙咋还股份不股份的,在这开公司呢? 我本来只是猜测,想起来老钱出现在那个拍卖会场绝对不是偶然,而且还跟我们拍同一把古琴。 现在看事情压根没那么简单。 我要是没猜错,方爸爸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敖婉上我身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那双绣花鞋是个凶物。 所谓凶物,就是上面可能承载原主人未了的执念或者附着了烟魂,再加上环境种种因素,最后形成了这种物件。 真正的出马仙处理凶物是不可能供奉在屋子的西北角还供奉香烛。 这相当于给凶物喂了点心,只会让凶物越来越凶,加重阴气。 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沈妮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必然是想通过这件事得到点什么。 世间一直流传“南茅北马”的说法,就是南有茅山道术,北有出马仙家。 面对凶物,我们出马仙跟茅山处理的方式略有区别。 道士一般是将附着的烟魂直接驱散,而出马仙主要是以劝和渡为主。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两个人打架,道士会让两个人直接分开从此不再相见,出马仙就是了解事情原委连安慰带劝,这么说就比较直观了。 所以想救方爸爸,必须搞清楚这凶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方二叔一直对我警惕性这么高,毕竟他们让沈妮妮坑过一次了。 我要是没猜错,沈妮妮应该是被方叔叔那些同行收买了,给方叔叔下个套。 这个套不只套方叔叔,可能连带我都一块套进来。 处理这件事我必须谨慎。 我清了清嗓子,“白小二,先帮方叔叔处理一下腿,晚上我看看叔叔的反应再说。” 我顺嘴说的,突然觉得白小二这绰号简直太适合白奕言了。 白奕言一听我这么叫他本想来想发火,碍于在方家,就咬牙说了句,“是。” 看她那样我就想笑,可又不合适,差点给我憋出内伤。 白奕言拿出银针,在方叔叔的腿上扎了几针,又涂了点绿色的药膏。 还别说,这一顿操作,方叔叔的腿没那么青紫了,显然是缓解了不少。 这一通下来外面天已经快中午了,方凝雨去厨房给我们做饭。 方爸爸因为几天没睡好觉,脚缓解了就困的睡着了。 方凝雨的手艺很是不错,这一路我又饿又累,吃了饭也躺在沙发上迷糊了一会。 期间我听见方二叔跟方凝雨说:“我跟那个沈妮妮是一伙的,让方凝雨赶紧把我撵走。” 方凝雨一直在屋里说我有多厉害,在地下拍卖场的时候多照顾她。 说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方二叔听说我俩住一个房间没发生什么事,简直不敢相信。 还说我指定是放长线钓大鱼有所图。 自打当了出马仙听力特别好,别人说点什么坏话我都能听见。 本来我挺困的,这么一说我都气醒了。 白小二在我旁边,撇嘴说:“醒了就赶紧起来吧,还装睡啥,就说你呢假装听不见呢?” 白奕言这么一说,屋里说话声瞬间停了,气氛那叫一个尴尬。 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能动物都不尴尬。 方爸爸这一觉睡到了晚上,我寻思着方爸爸应该饿了,就端了一碗饭进去,想再问问他的情况。 我刚进去的时候方爸爸看见我还特别开心。 等看到我手里碗的时候,顿时开始大叫起来,直接把碗砸在地上,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整个人情绪几乎失控了。 方凝雨赶紧把我拉出来,说:“自打我爸穿上这绣花鞋,看见瓷器就会砸。” 白奕言赶紧进去,扎了一针方爸爸才稳定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我不敢再进去,估计是那凶物的问题,这凶物怕瓷器? 我有点想不通,跟白奕言一直守在房门口,万一有事我好第一时间冲进去。 屋里一直很安静,方二叔一直催方凝雨去休息,说她黑眼圈都老大了。 我明白为了让方凝雨离我远点。 我把屋里所有瓷器都收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不一会就觉得眼睛睁都睁不开了,眼皮重的不行了。 我没一会就睡着了,但是猛然觉得不对,怎么睡的这么快。 我挣扎着想醒,但是意识明白,却怎么也动不了。 这时候我听见屋里有脚步声,我尽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方爸爸穿着那双绣花鞋走来走去。 他一直闭着眼睛,两只手掐在后背上,挺着肚子在屋里缓缓的走。 这时候我发现自己能动了,白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我旁边。 我俩对视一眼没说话,眼睛都盯着方爸爸。 方爸爸走了两圈,就躺在了地上劈开双腿,皱起眉头嘴里哼哼唧唧的,还不停的用手摸下面,而且全身都在使劲。 这诡异的姿势一度让我想偏了,这是演岛国动作片呢? 这时候我脸上感觉一疼,脑子里传出敖婉的声音,“老色批,好好看看清楚!” 我撇撇嘴,一天给这女人出马还得被这女人打。 废话不说,我皱着眉头再仔细看发现确实不对,这姿势好像是女人再生孩子? 没错,刚才方爸爸像怀孕女人一样在屋里听着肚子走,现在这个情况是女人在生孩子! 我刚想跟白奕言说话,方爸爸起身就往这边走。 我赶紧起身不动声色的站到了一边,方爸爸坐在了沙发上,脱了上衣露出胸部,双手做出抱孩子的动作。 那样子就好像给孩子在喂奶。 喂完奶之后又突然发疯一样,又喊又跳。 伸出双手好像再夺什么,哭的撕心裂肺,抢的声嘶力竭。 给我和白奕言都看愣了,整个过程好像是无实物表演一样。 什么都没有,更让人感觉诡异至极,我俩大气都不敢喘。 即使这么大声音,屋里的方二叔和方凝雨也一直没醒。 方爸爸抢了半天似乎是没抢到,突然,他的头猛然转向我俩的方向。 他眼睛闭着,却用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俩都看见了?” 第147章 上坟 我俩当时愣了,没整明白这确实是看到我俩了,还是诡异的行为的其中一部分。 我跟白奕言往右边退了两步,方爸爸的脸一直跟着我俩移动。 妥了,这是跟我俩说话呢。 方爸爸说完这些,还没等我回答就晕过去了。 这时候方凝雨和方二叔才醒过来,俩人一起出来看方爸爸躺在地上。 方凝雨赶紧上去扶,而方二叔却十分警惕的问我:“刚才我哥跟你们说什么了?” 方二叔这没头没脑的疑问引的我疑惑的看过来。 方二叔不在说话,但是脸色看上去极为紧张。 烟魂的事还得请我们家老碑王出面帮着解决,这就是传说中的术业有专攻。 烟魂凶物都属于鬼魂一类,敖婉他们这些仙家到底是隔着一道,没有老碑王直接。 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在玩王者,我家堂口这些仙家就是我英雄,感觉自己就是将帅之才。 我还在这美呢,脸上又传来一阵疼,我无语了,这指定又是敖婉打我呢。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还是条女蛇,不稀罕跟她一般见识。 我把香炉放在屋里西北角,点上十三只全堂香,恭恭敬敬的说:“有请老碑王!” 这香的烟雾瞬间变成黑色,黑气缭绕在香炉周围。 我心下一沉,看来这事十分棘手。 只一会的功夫,我能看到在黑烟周围有一个熟悉老头的身影。 张元洲笑眯眯的问我:“十三小友好久不见,一切可还安好?” 我发现我家老碑王每次出来都问候我,特别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一切都好,今天请您出来看看这双三寸金莲!”我恭敬的对那团黑烟说道。 其实不用我说,他们作为我堂口的仙家,昨天发生什么自然是知晓的。 我这么说一是走个流程,二是想看看那个方二叔的反应。 果然,方二叔又把方凝雨拽到了一边,低声不知道说什么。 老碑王绕着方爸爸的鞋走了三圈,方凝雨他们看不见张元洲,一直在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我。 张元洲沉默了半晌,转头对我说:“此物大凶,化解并不是易事。” 我听明白了,就是这烟魂有点厉害,我家老碑王都够呛。 我就直接问:“你打的过不?” 张元洲瞬间脸一红,甩了一下手,用高深莫测的表情说:“十三小友,咱们出马仙家主要在度化,不在打打杀杀,你要悟出这道理,以后出马仙之路才能所向披靡。” 我摆摆手,“行了行了打不过就说打不过的,那么多废话。” 张元洲让我在等等,他试试跟那个烟魂沟通一下。 正说等差不多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方爸爸从刚才的躺着,直直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仍然是闭着眼睛,脑袋猛然转向我,我吓得不禁全身抖一下。 老这么看人谁也顶不住啊。 这时候我脑子里传来老碑王的声音:“十三小友,跟着他走!” 方爸爸猛然举起手指向我,这期间他仍然是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人好像睡着了一般。 方爸爸穿着那三寸金莲,仍然像孕妇一样,双手掐着后腰挺着肚子出了门。 方凝雨刚要开口问话让我一把拦住,此时烟魂控制了方爸爸,她突然的叫方爸爸容易吓走方爸爸的三魂,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几人跟在方爸爸的后面,他虽然走的慢,可跟在他身后,周围的景色却变得非常快,好像坐在车里一样。 一边走的时候,我暗自观察方二叔的表情,他额头一直在冒冷汗,看我盯着他也不敢跟我对视。 走了大概半小时,可我腿却累的直抽筋,这好像是一片郊区,前面好像有个厂子。 方爸爸这一路仍然是闭着眼睛走,而且一言不发,我看了一眼,这好像是个石油公司,里面还有磕头机,这是我们东北特有的称呼。 磕头机对抽取石油机械的一种俗称,由于机器一直上下摆动,好像不停的再磕头一样,俗称磕头机。 方凝雨看了一眼公司大门,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是石油公司吗,这石油公司离我家好几十公里呢,开车还得将近一个小时呢,咱们走这一会就到了?不会是幻觉吧?” 说完她就掐我脸一下,给我疼的直淌眼泪,夺笋啊,做不做梦的你掐自己去啊,掐我干啥。 方二叔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冷笑一声,“二叔这是怎么了,走累了?” 我们几个站在公司门口,公司的大门紧闭,我还在寻思怎么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光照出来。 里面两个保安打扮的人打着手电筒走了出来,在门口上下打量我们几人,我眼睛被手电筒照的都睁不开了。 “你们几个大半夜的在公司门口站着干嘛呀,鬼鬼祟祟的,赶紧走,要不然报警了啊!”其中一个胖保安说道。 他这么一问其实我也懵了,我来人家公司门口干啥来我也不知道啊。 瘦保安又问一遍,“干什么的,说话,不然报警了。” “上坟!” 一个女声回答道,不是方凝雨,而是方爸爸说的。 方爸爸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眨都不眨一下,在这深夜看上去十分瘆人! 两个保安明显也是有些害怕,仍然壮着胆子说:“你们丫的有病吧,大半夜来石油公司上坟?” 方爸爸又猛然一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那俩保安,好家伙,直接给他俩看的一屁股坐地上了。 看我时候是闭眼睛的,我一个出马仙都扛不住,更别提睁开眼睛看俩普通人了。 方爸爸指着一栋楼,悠悠的说:“就上那后面的坟!” 俩保安此时都要吓尿了,俩人脸色惨白站都站不起来,就在那哆嗦。 方爸爸上去一把拽开铁门,从保安身边走了过去,这场景我都懵了。 头回听说大半夜来石油公司上坟,我觉得一会我可能要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 这时候方爸爸猛然回头指向我,“走!” 然后又往前走,被他这么一指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148章 孤坟 方爸爸缓步地在前面走着,我见势赶紧去他们去扶两个保安。 这大半夜的,来了好几个人闯进人家公司,装神弄鬼地,一会不但人救下来,再被请到局子里喝茶。 我赶紧上前跟保安解释:“我朋友爸爸精神不太好,大半夜就跑出来了,咱们这院里真有一座坟吗?” 胖保安缓了一会说:“是特么精神病啊,真是吓死老子了,我们这院里是有个坟。” 我给保安递了两盒华子,虽然我不抽烟,但是男人嘛,有些场合总是有些必要的社交。 俩保安七嘴八舌地给我大概讲了讲这院里的坟。 原来石油公司这片后院是个乱坟场,说是哪个年代的坟都有,乱七八糟的。 石油公司因为业务的关系准备拓展园区,后院那片乱坟场就得迁坟。 当时在周边的各个村都张贴了迁坟告示,不少人村民看见都来迁走了。 最后那片坟场就剩下了一座无主孤坟。 听周围的村民说,这座坟在这很久了,有懂行的人看那里的石碑说应该是满清时候的坟。 看这坟的样子这户人家在满清的时候应该还算大户人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石碑上也没刻名字。 但是村里传说里面是个合葬墓,谁也不知道这墓主人是谁,也不知道跟谁合葬的。 不过想来也合理,要是满清就有的墓,那至少得有百年了,家族没人认领也合情理。 最后这石油公司把这个情况写了个材料汇报给上级部门,有了上级的批示,就准备动工把这坟迁走。 但是奇怪就是每次只要迁坟,不是天气下大雨,就是迁坟的人生病了,再不就是迁坟用的车坏了。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连续几次也谁也不敢动这个坟了。 于是公司的高层一商量,就把这坟圈在了公司的院里面,逢年过节的还给上点贡品。 但是前阵子好像是公司好像进了小偷,这坟有被挖过的痕迹,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去看,就那么放着没人管了。 所以保安一听说这方爸爸要上坟才那么害怕,毕竟这坟就邪性,他还大半夜穿着一双三寸金莲过来。 我安抚了两个人,就跟着方爸爸一路走到了院后面。 这石油公司很大,里面又是厂房又是办公楼,他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似的。 七拐八绕又钻楼空地是走小路,在后院的空地上,我看到了那座孤坟。 方爸爸已经晕倒在那座坟地上,白奕言赶紧上前查看,低声对我说:“得抓紧了,这凶物并不想害他,但是阴气太盛普通人根本扛不住!” 我点点头,白奕言给方爸爸吃了一粒药,不用说这就又是他的宝贝药,关键时刻续命的。 我看了一眼那坟地,明显最近被人挖过,土都是新的,而且墓碑都没有了,还能看见下面的墓坑,上面只剩下一点浮土。 我转头问那两个保安大哥,“你们有没有铁锹,给我整两把。” 俩保安愣头愣脑的,可能寻思我也有精神病,大半夜的上坟头来。 来不及解释太多,我只能简单地说:“我是个出马仙,你们高层让我来解决这个坟的,快点吧。” 这两保安被我这么一说,立马反应过来,尤其是那个胖保安:“我知道了,你是解主任请来的吧,他今天还跟我说了,你早说啊,他在楼上等你呢都没敢回家!” 我脑袋蒙了,这怎么又整出来个解主任。 我也没功夫管这些,俩保安大哥把铁锹拿来了。 我拉方二叔过来,让他跟我一起挖那个坟。 我拽方二叔的时候就发现他全身都湿透了,尤其是看见那座坟站都站不起来。 我盯着他看,低声问:“怎么的二叔,你心虚啊?” 方二叔立马挺直了腰板,“谁心虚啊,我干啥了我心虚,挖就挖!” 说完撸起袖子撞着胆子跟我一块挖那个坟,两保安是完全不敢动,站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他们。 方凝雨跟白奕言则在一边照顾方爸爸,方凝雨拖着方爸爸的头,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他身上。 我跟方二叔只挖了一会,整个坟已经差不多露出了全貌。 一是这坟本来就不大,二是之前已经被人动过了,估计那双绣花鞋是事先被人从这坟地拿出来,又放在方爸爸家的。 目的就是为了算计方爸爸,引他上钩。 挖完以后我发现,这墓地的确是个合葬墓,但是棺材却有点诡异。 上面是正常大小的棺材,而在这下面,却是个很小的棺材,小到可能只能说它是个盒子。 那盒子差不多有两个我手掌那么大,我一开始以为那是陪嫁,直到看见上面有棺钉棺盖我才确定,那绝对是个棺材。 只是这么小的棺材是装什么东西的? 而且还压在大棺的下面,这么下葬一般是子母棺印。 按照《地仙记》的说法,就是两个棺互相封印,如果破坏一个,另一个也会跑出来,而且两棺相叠会更凶。 我让保安找工具撬开了上面大棺的棺钉,这棺钉明显都是后钉上去的,之前已经被人动过了。 说实话我也有点紧张,虽然我身上有仙家保护,之前跟我师父也没少处理过死人的事,但是挖一个凶墓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子母官印的这种凶墓。 棺钉去掉以后,棺材被我打开,从里面冒出一阵浓郁黑色的雾气。 这雾气连方二叔他们都看得见,可见怨气已经冲天了。 见我们把棺材打开,白奕言和方凝雨也都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俩保安已经没影子了,棺材里躺着一具白骨,身上一点皮肉都没有了。 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却很新,看上去似乎刚穿上不久,衣服完全没有烂去的迹象。 我掀起她的裙子,方二叔立马拦住我,“你干什么,人都这样了你还看人家裙子。” 我懒得理他,从盆骨看的确是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还生过孩子。 她脚下只剩下了骨头,没有鞋。 从她脚骨变形的程度看,这鞋就是眼前这女人的! 第149章 人骨瓷娃娃 我在打开下面那个小的棺材,这小棺材也被人动过,其中一个棺钉都歪了。 打开以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我抬头对方二叔说:“把方爸爸抬过来!” 我低头继续看这个女人的棺材,除了那身很新的衣服,几乎没什么陪嫁。 从衣服的料子看当时家里条件确实不错,怎么也算个地主级别,可尸体都烂成了一堆白骨,衣服和鞋子怎么会保存的这么好? 还有下面这个子棺,之前应该不是空的,这里面应该也有什么东西。 我正寻思着,方二叔尖声喊道:“我哥呢,我哥去哪了?” 方二叔这么说,所有人都抬起头往方爸爸刚才躺的方向看去。 因为刚才我开这个棺材,照顾方爸爸的方凝雨和白奕言都凑了过来,那一个空挡留方爸爸自己在那躺着。 开个棺材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方爸爸躺着的地方离我们开馆的地方也就不到五米。 要是他离开这么多人不可能没看见。 方凝雨最先跑到方爸爸躺的地方,地上还有他躺过的痕迹,可人确确实实不在了。 我起身想在附近找找,到一个楼的拐角,忽然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我俩直接撞个满怀。 这人的吨位明显高于我,我直接被人撞飞了,而且还碰到了鼻子,我直接就飙出了鼻血。 我刚要骂人,一看来人正是刚才那个胖保安。 胖保安脸色惨白,身上还有血,“十三大仙,你快去看看我们解主任吧,他出事了。” 我扫了一眼他身上没有伤,估计这血是那个解主任的。 难不成方爸爸跑到解主任那屋去了? 我让胖保安带路,刚走了两步我猛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叫十三?” 胖保安眨巴眨巴眼睛,“解主任说的啊,他说晚上请你来我们这帮他看事!” 我身上传来阵阵寒意,那个什么解主任根本就没联系过我,我一开始也压根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来到这个石油公司还是因为方爸爸带路走过来的,怎么这个解主任就能未卜先知。 很明显这是套中套啊,一定跟沈妮妮有关系。 自古无利不起早,她真的费尽心机只怕是要在这件事情上有利可图。 我跟着胖保安到了办公楼里,这大半夜的办公楼里开着刺眼的白炽灯,照的整栋楼惨白无比。 胖保安喘着粗气,一直拽着我的手,十分害怕。 走廊里我能听见有人大喊大叫传来的回声。 我俩上到了四楼,里面只有一间屋子开着门。 瘦保安现在门口全身是血,吓得已经瘫软坐在了地上。 此时屋里已经平静了,瘦保安看我来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往我这爬。 我怕他保持安静,我慢慢的走到门口。 屋里没开灯,不过外面走廊的灯光很亮,我看见一个男人缩在角落里,用窗帘挡住自己的身体,他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似乎很是害怕,不停的用眼睛瞄外面的情况。 屋里的应该就是解主任,这个解主任长的肥头大耳的,看上去差不多四十多岁,但是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个孩子。 这间办公室几乎一眼望到头,我没看见方爸爸,只有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解主任。 而且这办公室满地都是碎瓷片,我看了一眼应该是喝茶的壶和杯子,看上去还价格不菲。 这个举动跟方爸爸一样,看到瓷器就会砸碎,而且情绪会变得非常激动。 我低声问那个瘦保安什么情况。 他说解主任从我挖坟开始,整个人好像疯了一样,凡是瓷器他就砸碎,自己胳膊上手上被碎瓷片割的全是伤口。 瘦保安想上来拦住他,结果解主任像疯了一样,拿着碎瓷片割了他好几下,嘴里还不停的说,“放我出去!” 我低头一看,瘦保安的胳膊上全上稀碎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 我想进屋看看,刚踏入屋里,解主任就开始大喊大叫,那声音和动作都像极了一个孩子。 这个情况,我也只能请张元洲出来帮忙了。 事出突然,一切从简。 我让瘦保安站在西北角,我点了十三只香让他拿着,瘦保安呛的直咳嗽。 白奕言过来小声说我:“你可真笋啊,拿人家当香炉呢?” 我懒得搭理他,我施了三个拜礼,嘴里念道:“有请堂口老碑王!” 瘦保安以为我跟他说话呢,歪头问我:“什么王?我姓张!” 我没搭理他,我刚说完,十三根像缭绕成黑色的烟雾缓缓向上升起,比我在方家看到的黑气还要浓郁许多。 瘦保安熏的脸都黑了,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兄弟,行了吧,你们出马仙这行这么呛人吗?” 此时我能感受到我眼睛看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周围的色彩发生了变化。 我知道是老碑王张元洲上了我的身,此时我看到蜷缩在窗帘后面的不是五大三粗的解主任。 而是个不大的孩子,看上去仿佛只有一两岁的样子,看她的模样应该是个女孩。 同时桌子上有个东西蒙了一层的黑气,我眯着眼睛一看,好像是个瓷娃娃。 此刻张元洲在我身上,我视力变得特别好,我很清楚能看到办公桌上摆了一个瓷娃娃。 瓷娃娃的样子就是年画里胖娃娃的样子,瓷娃娃是个男孩,看上去憨态可掬。 我觉得有些奇怪,解主任砸了屋里所有的瓷器,为什么留下了这个瓷娃娃? 我走上前拿起那个瓷娃娃,刚拿起来就觉得那娃娃身上特别凉,好像是一坨冰块一样。 我拿了一下凉的我全身一阵哆嗦,我从这娃娃身上感受了极大的怨气,拿起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低估,仿佛以后再也不会开心了。 我猛然的想起《地仙记》里曾经记载过这种瓷娃娃,这是人骨瓷娃娃。 跟名字一样,这种娃娃烧制的时候混合的人的骨灰,而且这人在死之前还是怨气极大。 我正在看那个人骨瓷娃娃,此时身后两个保安发出一阵大喊! 第150章 往生符 我往后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三寸金莲绣花鞋的方爸爸。 此时老碑王在我身上,我借着老碑王的眼睛,看见进来方爸爸呢模样竟然变成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女人。 她哭着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蜷缩在角落的解主任。 在两个保安眼里看到的应该是穿着绣花鞋的方爸爸进来抱住了躲在角落里五大三粗的解主任。 这个画面的确有点诡异,两个脸上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而我看到的则是一个清秀的女人抱住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依偎在女人的怀里,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 到这我明白了,那子母棺印下面的的小棺材就是锁这个人骨瓷娃娃的。 而这个人骨瓷娃娃,就是用这个女孩骨灰入胚烧制而成。 想到这我不禁全身抖了一下,人心竟然能恶毒至此,把一个也就一两岁女孩骨灰烧制成瓷娃娃。 此时老碑王不在附在我身上,而是直接与那个清秀的女人在说话。 之前我也说过,出马仙家秉持的道义主要是渡和劝,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目的。 这个道理同样试用在烟魂和精怪上。 这个凶墓的母女也着实可怜,她们却并没有直接害人性命,不过是想达成未完成的执念罢了。 老碑王下了我身以后,我终于理解俩保安那嫌弃的目光了。 只见面前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男人,一个搂着另一个。 尤其是解主任,像个小孩一样一脸无辜的贴在方爸爸的胸前,还用头蹭来蹭去的撒娇。 我要不是因为知道怎么回事,真想上去给他俩一撇子,画面简直让我不敢直视。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老碑王过来跟我说,那女烟魂只求我们能帮着把她的女儿超度了,还说她必有重谢! 听到这其实我有点为难。 这母女俩互为凶棺已经百年,早已经相互依存,互相制约。 我说的通俗点,就是如果那小孩超度了,眼前这个清秀的女人就会随之灰飞烟灭。 而且说到超度,其实出马仙家对于这个都比较忌讳,因为一般出马的仙家自身也尚在修行,说白了他们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能力去超度一个烟魂。 一般堂口处理烟魂的事情就是收进堂口里给个修行的地方,积攒功德,不至于让其灰飞烟灭。 除非堂口仙家法力很强或者是上方仙,毕竟这种事其实算费力不讨好。 烟魂的事都是地府管的,这就相当于我们越俎代庖管了不该我们管的事,还得跟人家地府打招呼。 我犹豫的问张元洲,“超度这个孩子地府那边老碑王可能打点?” 张元洲点点头,“老头子在下面还是有些脸面的,只不过这孩子在人骨瓷娃娃中多年,已然是大凶之物,只怕超度她要费些力气!” 老碑王说的很是委婉,其实说白了就是我没这个实力,别说是我,我家堂口里的阿九,白奕言,还有灰天常都没这个实力,这事还得看敖婉。 我跟敖婉沟通了一下,她欣然同意,并没有半分犹豫。 其实有时候我也曾疑惑过敖婉的身份,若说她是个上方仙,似乎还差点火候,若说她只是个平常的蟒仙,可实力却远比我见过的任何仙家都厉害。 这时候天边已经微微有些发亮的迹象了,我知道必须要抓紧时间了,否则方爸爸和解主任都可能危及性命。 我将供桌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放上了堂口的香炉,点十三只全堂香。 此时我能感觉周围一股子花香味,周身充满了力量,眼睛看东西也不一样了。 我明白,这是敖婉上了我的身。 这也算是为了保护我吧,毕竟我还没超度过凶物。 接下来就是敖婉在脑子里告诉我怎么做,而我按照她的指示去做。 那种感觉很是奇妙,敖婉就像心声一样指挥着我。 我用朱砂分别写了两章呈书,一张呈给天上,一张呈报地府。 我先烧了报给地府的呈书,结果在烧的时候,火焰突然砰的爆了,好像我在鞭炮一样。 我吓得直接将手里未烧完的呈书扔在了地上。 这很明显地府拒收了女孩这个烟魂,并没有给我家堂口面子。 其实这结果我也想到过,女孩无论生前多可怜,如今她是凶物,周身都是可怕的煞气,并且有意无意也曾害过人。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好比你想保释一个罪犯,虽然这个罪犯很可怜,但是毕竟有罪,想要保释总要付出点代价。 敖婉冷哼一声,“看来本仙是太久没下去看看那些人了。” 说完就让我继续超度的仪式,她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继开始念往生咒,这一次我用的往生符是敖婉亲自画的,念完咒语以后全堂香忽然又灭了一半。 我有点愣住了,说实话我做过几次法事了,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全堂香只能点一次,灭了就用香烛补上。 我一边念往生咒一边烧那张敖婉留下往生符,这里就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了。 我周围的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我用香烛点燃往生符,因为全堂香已经快燃尽了。 可是这符说什么也点不着,就好像这符不可燃一般,放在蜡烛火焰上烧一点反应没有。 符点不着自然送不走小女孩,我心里别提多着急了,这情况可怎么办。 我叫张元洲出来,可这老头没反应联系不上了。 我无语了,周围所有人都看着我,白奕言在旁边提醒我,“不行你上点态度呢?” 我立马明白了,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我把包里之前存的一些阴钱拿出来。 这可不是平时几块钱就上亿的天地银行的那种纸钱,这是敖婉在地府1:1换的阴钱。 这东西就相当于地府里的金条,我拿了几张一边烧嘴里一边念叨:“大神小神来开路,送送烟魂到河渡。” 结果连这钱都烧不着,我也是愣了。 有种说法怎么说了,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人家钱都不收说明这事就是大事了,钱已经摆不平了。 此时敖婉出现在我面前,两个保安见突然出现个人大喊两声。 我此刻没时间理他俩,敖婉回来问我:“超度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把往生符和阴钱点不着的事说了一下,现在这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完,敖婉并没有太多表情变化,只是走到人骨瓷娃娃面前,拿起那娃娃在手里看了看。 然后瞬间砸在了地上,我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敖婉瞬间化作一条金色的大蟒蛇一飞冲天,冲着天上云霄深处飞了上去。 俩保安看见这一幕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方二叔一直在发微信,不知道这大半夜饿得在跟谁联系。 方凝雨一直盯着她的爸爸看,别的并没有在意。 就在敖婉一飞冲天的时候,我周围忽然挂起一阵风。 我又把往生符放在了香烛上,这一次竟然点着了! 第151章 消散 我这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往生符上写了女孩的生辰八字。 往生符点燃的同时,我嘴里还是念往生咒,然后说了女孩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让我心酸的是这女孩还没来得及取名字,清秀女人跟老碑王说,就叫她安乐吧,愿她下一世安安乐乐。 我听了颇为动容,母爱的伟大总让人心里为之一颤。 在我往生咒念完的同时,女孩在我面前她渐渐消失了,她走的时候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她妈妈。 随着女孩走后,解主任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清醒过来,见自己躺在方爸爸的怀里,立马推开方爸爸,自己一屁股坐在地方。 显然他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哆哆嗦嗦地问:“大半夜的你们这些人在我办公室干什么,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我们几个谁也没功夫搭理他,毕竟这是个挺长的故事,此时此刻谁有功夫给他讲。 这时候解主任看见那两个晕过去的胖瘦保安,上前开始晃醒他们俩。 那个胖保安晕得比较彻底,瘦的被解主任晃醒了,他一个劲问怎么回事。 结果那个瘦保安好像受了刺激,指着天上结结巴巴地说:“金……金蛇……上天了!” 解主任更迷惑了,更加坐实了我们几个是贼的想法,当即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还是方二叔给他拦住了,简单地说了说来龙去脉。 我这边清秀女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往生,我都感觉到她的阴气正在开始减弱,那双三寸金莲终于从方爸爸的脸上下来了。 白奕言赶紧上前医治,由于脚长期在小鞋里穿着,方爸爸小腿以下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 简单的处理以后,我打算先回方家,毕竟方爸爸还需要更精细的护理。 我把脱掉的那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暂时收了起来。 这时候方二叔已经把事情经过跟解主任讲得差不多了。 解主任满脸堆笑地朝着我走过来,“阁下就是十三大仙啊,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在电话里听的声音以为是个中年男人呢。” 我顿时眉头一皱,“电话里?” 我根本没给这个解主任打过电话,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两个保安直接就叫出了我名字,还说解主任请我来的。 我本来就是编个瞎话没想到还成真了。 解主任看我疑惑,歪着头说:“白天的时候你给我打的电话啊,你说我屋里有凶物,让我今天不要回家,你来处理!我当时还以为你是骗子呢,没想到啊,差点没让那东西把我害死。” 我更懵了,这电话显然不是我打的,来这个石油公司都是我始料未及的,怎么可能提前打电话? 我转头问解主任,“那个瓷娃娃您什么时候得到的?” 解主任想了想说:“前几天这院里的墓被人动了,那天我值班正好看见个人影,他们两个人,其中还有个女的,第二天我屋里就多个瓷娃娃。” 我嗯了一声,猜得没错的话就应该是沈妮妮了,不然不会从一开始就那么巧合,可这一趟下来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来不及想太多了,我们几个人把已经昏睡的方爸爸背了起来。 解主任见这个情况把车借给了我们,方凝雨谢了好半天,来的时候跟着方爸爸的脚步没觉得走多久。 回去时候开车一百迈的速度还开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开始亮了。 我能感觉敖婉已经回归了堂位,我试着想跟她联系,却感觉出她似乎有点虚弱,也不太想说话。 到了方爸爸家,我们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方爸爸抬了上去。 白奕言让我们都出去,他要在屋里给方爸爸医治。 这点我能理解,第一是他们白家有很多奇门异术不方便我们看,第二也是怕家属情绪激动音影响治疗。 我们几个人都在客厅里坐着,折腾一宿我困得已经不行了。 其实大家都挺累的,方凝雨给我们煮了面,我吃了两口就困得不行了,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我听见方二叔似乎在跟谁说话,仔细分辨下他应该是在打电话,电话那边我不太听得清。 方二叔这边我听的还是听到了几句,他的声音非常小,似乎刻意防着我们。 他在给电话那头的人讲述我们今天整个过程,听方二叔的语气,似乎所有的过程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而且电话那边的人似乎特别在意敖婉,方二叔说了好几遍看见那条金蛇飞上了天,然后再没出现! 对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反复确认这件事好多遍。 不一会白奕言从屋里出来,方凝雨着急地跑过去问什么都情况。 白奕言淡淡的说:“他的腿被凶物阴气侵蚀太久,至少要养上三个月才能恢复正常的走路,其他的已经都没什么问题了。” 方凝雨一听这才放心了,跪在地上一个劲说谢谢,说等他爸爸醒了,压堂钱立马转给我们。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我就觉得一路走过来好像都是被人推过来的,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太难受了。 于是我决定将计就计,方爸爸情况安全了,众人都很累了,就在方凝雨家东倒西歪的都睡了一会。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浮现老碑王的声音,“十三小友,那个绣花鞋的主人就要消散了,说是临走之前想谢谢你渡她你女儿。” 我赶紧摆摆手示意不用,这时候我看见那个面目清秀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朝着我作了个揖。 再见到她,她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的煞气了,而且整个人已经若隐若现。 她抬头眼睛与我对视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一片树林,里面有条很浅的小河,河里貌似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还没等我看清那里面是什么,那个清秀的女人已经消散了。 我想抓住她,但是怎么也抓不住,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我就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大家都在我身边,方凝雨摸摸我额头说:“做噩梦了还是生病了,你大喊大叫地干啥?” 这时候方二叔朝着我递了个眼神,“是不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第152章 小龙山 说实话,看见女人在我面前消散我心里还有些难过,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时候,妈妈一定首先保护自己的孩子。 就连鬼之一物也是如此! 我心里酸酸的,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之前老碑王跟她聊的多,老碑王大概给我讲了讲那女人的遭遇。 她差不多就是生在清末民国的时期,她是当时这个地方一个家境非常富裕的员外家的童养媳。 当时那个动荡的年代能有这个的归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女人在那个年代很少有好命运的。 她到岁数嫁给员外儿子以后,在阴历七月十五鬼节那天生了个孩子。 要知道在鬼节出生的孩子当时在民间叫做鬼胎,尤其是女孩,更被认为不详。 说家族有这样生辰八字的孩子,都是讨债的,会克死全家人。 当时这户员外还找了个大仙询问,确定的确是这样就准备把那个女孩溺死。 可怜女孩刚出生还不满月,但是那个大仙说这孩子溺死会变成厉鬼缠上全家,若是做成人骨瓷娃娃,可以将魂魄封印在里面,不但不能祸害人,还能保佑下一胎生个儿子。 于是这家员外就委托这大仙办了,将女孩的骨灰掺在了泥胚里,烧制成了人骨瓷娃娃。 女孩的妈妈,也就是那个三寸金莲的主人听到女儿死了精神几近崩溃,因为产后虚弱没几天也跟着死了。 大仙又说这清秀女人也不祥,于是就设了那个子母棺印封住二人,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听完我更心疼了,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啊,好好的两个人,就大仙的一句不祥就丧命了,而且还成为了凶物。 老碑王还告诉我一件十分蹊跷的事,这个清秀女人记得当年去他家的那个大仙姓沈,是个女人,有着一头白色的头发。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不成还是沈妮妮? 这女人到底多大岁数没人知道,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说自己六十岁,如果从那时候就有她,岂不是至少一百多岁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年更是无法考证了。 其实这几天的事我就觉得跟她脱不了干系,但是总不能布个局从一百年前就开始吧。 我也是半信半疑的,想起来梦里清秀女人给我的指引,也许那里会有什么线索。 我起身准备出门去看看她提示我的地方,我虽然一次没去过,可是那女烟魂带我去一回,我仿佛知道在哪一样。 见我起身要走,方凝雨和方二叔都立马问我:“你要出去啊?” 方凝雨是出于关心,可方二叔就不太像了。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是,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就回来。” 方凝雨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其他不再问什么,可方二叔却问去哪啊?跟谁啊?干嘛去啊? 给我问个底朝天,我冷笑一声,“二叔你在这查户口呢?怎么我去哪还得跟您报备一下呗?” 感觉自己不对的方二叔立马改变了策略,他语气十分关心地说:“你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个县城嘛,我是怕你迷路找不到地方,正好我也会开车,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还有个照应不是?” 方凝雨单纯,以为二叔真的是担心我,就让方二叔跟我一起去。 我跟白奕言对视一眼,白奕言立马接话,“带着二叔也行,咱俩要去的地方太远,带二叔有照应。” 我也嗯了一声,方二叔欢天喜地地下楼起车,给我们当起了司机。 我按照梦里看见的地方,给方二叔指挥怎么走,奇怪的是我只在梦里看了一眼,就好像去过很多次一样。 方二叔一个劲问我,“确定啊,没走错啊?” 我懒得理他,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我们来到一处度假风景区,名字叫小龙山度假风景区。 方二叔说这边是刚开始开发,目前还没有多少人,景点设施还不是很齐全。 这里叫小龙山还真的有座山,只是山不算太高,方二叔说已经开了上山的石阶,走上去也不要多久。 我看了一眼周围地势,的确得先上山再说。 白奕言从旁边的树枝捡了个差不多的给我做了个登山杖。 我心里一暖,“呦,今天某人怎么这么贴心?” 白奕言瞪了我一眼,说:“省得某人受伤浪费我的药!” 我差点没让白奕言这句话噎死,整了半天是心疼他的药! 我们三个人开始往山上走,同时登山的游客并不多,也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 上山的时候方二叔一直盯着微信,似乎一直跟谁再保持联系。 这小龙山确实不高,我登上去也没怎么费力,也就走了二十分钟吧,这中间还有我还停了一会。 到了山顶能看清下面的全貌,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时候旁边游客提醒我,那有投币一块钱就能用的望远镜。 我立马找出一块钱硬币,用山上的望远镜找我梦里见到的地方。 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我看了半天确定位置应该在西北方向。 而且我发现了一件事,这里名字叫小龙山,是这个山真的有点像条盘着的龙,只是因为比较小,所以叫小龙山。 而且前山后水,这里算是个风水比较好的小龙脉,是吸收凝聚天地精华的地方。 我下山朝着西北方向走去,那个方向还没怎么开发,下山的路有一些抖。 还好白奕言一直跟着我,手扶着我才一直没什么事。 方二叔就不行了,他毕竟岁数比我们大,下山过程中摔了好几次,腿上胳膊上都坏了好几块。 我跟白奕言都默契,一路上谁也没有扶着他的意思,他就只能自己走。 看方二叔的样子,我赶紧关心地问道:“二叔你都这样了,不行就在这里等我们,我办好了来接你。” 方二叔脸色立马变了,“那怎么行,都走到这了咱们就一起吧,我没事我身体壮的很!” 我微微一笑,也不拆穿他,三个人就继续往前走。 差不多走了半小时,我觉得周围颇为熟悉,没错,这就是我在梦里看到的地方,一片树林,前面有一条很浅的河。 我走进一看,似乎又不大一样。 第153章 金龙鱼 说一样,就是周围的景致确实是我在梦里看到的。 说也奇怪,清秀女人只是让我在梦里看到过一次就好像印在我脑袋里一样。 我甚至记得周围树的样子,所以肯定就是这个地方。 说不一样,就是我在梦里记得在这条很浅的小河中看到了金光闪闪的东西。 但当我顺着记忆找到那的时候,却发现这条小河并没有那闪光的东西。 我顿时皱起眉头,难道当时是我看错了? 我在小河不远处找了块还算干净的草地坐下,静静地看着那条小河。 这小河的水却是清澈得的很,近似于自来水了。 有句话叫水至清则无鱼,所以这小河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清澈的水流。 我定定的看着这小河差不多十分钟也没看到那个金色的东西。 方二叔却坐不住了,前前后后地走,走得我脑袋直疼。 方二叔非常不耐烦地说:“十三,你说要处理的事就是在这看山水啊?” 我还在那看也不说话,白奕言也不搭理二叔,二叔此时极度尴尬。 我其实也不是看,我把这几天的事从头到尾缕了一遍,想不透的事情有点多。 方二叔只能一个劲在那自言自语,搞得我特别心烦。 霎时,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我转身问白奕言,“咱们在地下拍卖行得的那把琴,在哪呢?” 白奕言直接从包里掏了出来,“这把焦尾琴?我一直带着了。” 我上去照着白奕言的脸就亲了一口,果然神一样的队友就是事半功倍。 要不然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还得回去取那把琴。 白奕言嫌弃地躲开,拿出从包里拿出酒精湿巾一个擦自己脸,嘴里还说:“酒精怕是消不干净,还得是用84消毒。” 哎呀,这小子还知道酒精和84呢,我有点震惊。 白奕言白了我一眼,“医学永远要与时俱进懂吗?” 我拿出那把焦尾古琴,坐在小河边弹了起来。 弹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火车的卧铺上,方凝雨弹这个琴的时候能弹的这么难听。 这琴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了,不管你弹哪个琴弦,出来的都是极为刺耳的音乐。 而且大差不差的都是那一段,跟我在火车上听方凝雨弹的一样。 我弹一下,方二叔全身抽一下,声音颤抖的说:“十!三!啊!咱要不会弹能不能不弹了,你好像弹我麻筋上了!” 我看方二叔那一颤一颤的样差点要笑喷了,我本来想弹个两只老虎的,可是这琴音真是一言难尽。 弹了几下最后连白奕言都受不了了,“大哥,差不多行了,你这是要我命啊!” 本来我也只是试试,没抱什么期望。 但是我弹了几下之后,发现这条小河在林子的尽头处隐隐地有金光在闪。 我只能告诉众人再坚持一下,我又继续弹了起来。 果然,这个焦尾琴奇怪得很,不管我弹哪根弦,出来的都是一首歌。 都不能称之为歌,出来的都是一个旋律的噪音。 我看着远处那个金光越来越近,又加快了拨琴弦的速度。 拨快了也没用,还是那噪音,不快不慢。 方二叔没有仙家护体,此时鼻子已经流出血了。 他尽力捂住的自己的耳朵,但是没有用,之前我也试过。 这东西好像在脑子里弹一样。 我突然感觉自己电影里的六指琴魔。 此时,那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我本来想上前看看那是个什么。 刚一停下,那东西又缩了回去,好家伙,这琴音还不能停下。 我就只能一直弹,那金色的东西就在我眼前游来游去。 我定睛一看,我们三个人都满脸的震惊。 这个金光闪闪的东西竟然是一条金色的鱼。 这差不多有一米那么长,通体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是发出耀眼的金光。 而且它每一个鳞片都闪耀着金光,没有一点杂色,而且它的鱼鳍奇大,好像一对翅膀,这鱼头也跟正常鱼头不一样,也是大上了许多,而且头上还长着角。 方二叔也不顾着自己流鼻血了,立马带上眼镜,仔细盯了半天,手舞足蹈地说:“找着了,可算找着了,金龙鱼!就是它!金龙鱼!” 我刚想抬头跟他说我还福临门呢,你金龙鱼,你在这跟我整大豆油呢? 还没等我说,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这笑声油腻至极,让人听了都不自觉地打冷颤。 从不远处,走来两个人,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俩人我还都认识。 这俩人一个是沈妮妮,一个是面具男。 这俩人啥时候成一伙的了,我这回算是看明白了,设计这一大通出来,应该就是为了这条金龙鱼。 我立马停下了手里的琴声,但为时已晚。 方二叔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张渔网,一把就套在那条金龙鱼的头上。 那渔网很是特别,应该是特制的,渔网上的线是红色的,我要是没猜测应该是浸了朱砂。 而且每一根线上都刻着某种符咒,字太小我有点看不清。 方二叔捕到金龙鱼以后,笑着往面具男那边去。 “老板,您要找的东西这回我可给您送来了!”方二叔满脸堆笑,笑得非常谄媚。 那条金龙鱼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被特殊的渔网困住,但是力气奇大。 方二叔压根按不住它,而且它身上的鳞片十分锋利。 方二叔用自己的手试图把鱼抓住,手被鳞片割得一道一道的,满手都是鲜血。 面具男看了一眼,直接伸出两只手一把掏进了鱼鳃的旁边。 那条鱼瞬间一动不动。 我看过师父收拾鱼,知道鱼的心脏就在鱼鳃附近。 这面具男一下子就把金龙鱼杀了?这样残忍的杀伐果断让我觉得有点恐惧。 就连站在一边的沈妮妮也没了原来的嚣张,俨然一个小跟班,谄媚的看着面具男。 面具男歪着头看我,“好久不见了,十三兄弟,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找到这条鱼,改天我请你喝葡萄酒如何?”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我周身飘来一股子花香味! 第154章 误会 敖婉此时仿若个仙女从天而降,慢慢的站在了我面前。 她甩了一下金色的衣服,眼睛不屑的朝着河对面的两个人瞟过去。 沈妮妮白了敖婉一眼,嘴里念叨:“装什么装,还以为自己多美呢?” 我冷笑一声,“可不就比你美!” 面具男歪脑袋看了一下,也回头跟沈妮妮说:“确实挺美!” 沈妮妮那表情瞬间好像吃屎了,我实在忍不住想笑。 方二叔此时已经站在了对面,指着敖婉的鼻子说:“你是哪来的,见到我们老板客气点!” 其实我一早就看出来,方爸爸家里很多事都是方二叔在捣鬼。 这是家里出了内贼,那双绣花鞋很有可能都是方二叔放在坟上引方爸爸拿回去的。 做这么多的目的可谓是一石二鸟,既收拾了方爸爸,又引我找到了金龙鱼。 中间的事一环套一环,但是符合那个面具男的人设,这小子城府之深让我觉得害怕。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是方二叔这么说敖婉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我转头对着方二叔瞪了一眼,“你又是哪来的,这是我家堂口的掌堂教主,你也给我客气点!” 方二叔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只是他这个表情还不到一分钟。 全身就开始不自觉的扭起来,脸抽搐了两下,嘴里就开始发出疯狂的大笑。 他嘴张的特别大,我都能看见他小舌头,而且笑声非常夸张。 方二叔极力的想控制自己的笑声,但是完全控制不住,脸的表情已经笑的扭曲,用手把嘴都捂住了,可仍然不停的发笑,他使劲用手锤自己肚子想把笑声控制住,越想控制笑声反而越大。 沈妮妮和面具男都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懒得理他。 虽然面具男接触的少,但是看得出来他自视甚高,方二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入的了他的法眼。 这时候一个灰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从方二叔肚子里钻出来,方二叔方才停止了笑。 我跟跑过来的灰天常相视一笑,没错,就是我家堂口上的小灰仙。 刚才方二叔说敖婉的时候我就跟灰天常联系好了,他专门攻方二叔的笑穴,方二叔当然停不下来。 恶人就得用恶人的招数治他。 方二叔终于不笑了,但是笑了差不多十分钟,全身几乎也快虚脱了,尤其是肚子疼。 他此时没了刚才的神气,捂着小肚子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敖婉泰然自若的往前走了两步,“高伯铭,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都跟这种货色为伍了,把那条鱼放下你走吧。”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面具男叫高伯铭,而且听敖婉的口气他们好像认识很早了。 高伯铭冷笑一声,本来刚刚还是晴朗的天忽然被一层乌云遮天蔽日,天空隐隐的打起雷声。 敖婉转身对我说:“保护好自己!” 她对我说的同时,也是对我们堂口的仙家说,意思是保护好我。 在我眼里,我只看到面前飞沙走石的刮着风,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此时我为自己帮不上敖婉的忙而心里难过,头一次恨自己没用,心里担心敖婉。 风刮在我的脸上好像刀片一样要渗出血来,狂风在我面前刮了差不多十分钟,渐渐的消散。 敖婉从天而降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赶紧上前查看,她连衣服都没乱,身上也没有什么伤。 我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等我再朝着对岸看去的时候,对面的沈妮妮和高伯铭已经没影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方二叔还到处在找他老板。 敖婉朝着我微微一笑,“把那条金龙鱼拿着,今晚上清蒸。” “啊?”我愣了一下,然后去河对岸的地上把那条已经死了的金龙鱼捡了起来。 那鱼身上坚硬又锋利,它的鱼鳞好像刀子一样,我刚碰一下手就被划破了。 我只要把外衣脱下来,把那鱼包起来。 方二叔趁着我包鱼的功夫开溜了,人不知道哪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无人区,我估计他也不会出什么事,我跟白奕言抱着鱼就往回走。 这鱼是真的沉啊,我背在身后感觉好像背了一个人。 关键它满身都是刀片,不但给我衣服划破了,后背也坏了好几个地方。 我让白奕言帮我背会,白奕言呆头呆脑的看看我,“我是小孩子,我还在长身体,你这样我容易长不高!” 我擦?我发现心眼都特么让动物长了。 这鱼太扎眼,白奕言从他那个破药包里拿出来一个大编织袋,这破药包啥都能装进去,有点像哆啦a梦的口袋啊,关键是他怎么才拿出来,我这后背都没一块好地方了。 白奕言冷哼一声,“你也没管我要啊!”自打我出马以后脾气好不少了,要不迟早有一天被自家堂口仙家气死。 我俩费了半天劲才把那个鱼装进去,这还多亏了阿九和灰天常的帮忙。 阿九看着那鱼直流口水,果然小猫看见鱼都走不动道是天性。 来的时候是方二叔开的车,回去我俩连个车都没有。 我在小龙山风景区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愿意拉我俩的司机,他开一辆灰色的金杯面包车。 那司机看我俩扛的编织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脑袋都是汗,说话都磕巴了,“大……大哥,你俩来这干啥来了,这……这袋子里装的啥啊?” 好巧不巧的,这金龙鱼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死透还是回光返照,突然在袋子里动了一下。 给这司机吓的大喊一声,方向盘一抖直接冲到了路旁边的树林里。 我们几个人吓的冷汗直流,还好车速不快,我们还都扎着安全带。 要不然这会我应该跟老碑王在地府报道了。 司机下车看了看,坏的不是很严重,但是不知道为啥发动机就是不起来,打不着火。 我无奈的说:“大哥你好好的开车抖啥呀?” 司机立马给我跪下了,“小哥啊,我上有老下有小,那手机里还有352块钱你要都给你,别杀我就行!” 我一番白眼,这误会可大了。 第155章 全鱼宴 这司机的想象力也是真丰富,我擦了下额头的汗,“大哥我杀你干啥吧,赶紧想想咱这车咋整吧。” 司机一脸震惊,“你俩不是杀人抢劫的啊,哎呀,误会了!”说完他赶紧起来。 白奕言此时上前正在看车破损的情况。 其实当时我们车速并不似乎特别快,前面破损也不多,只是凹进去一块。 可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起不来了。 我问白奕言,“咋的,车你也会修啊,也是你们白家传承的?” 白奕言十分嫌弃的看我一眼,然后朝着我身后说:“阿九,你来看看这车。” 阿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阿九算是我家仙家里面长的比较吓人的了。 面相黝黑,一双眼睛还是绿色的。 司机师父一看见阿九更害怕了,毕竟刚才只有我和白奕言两个人,现在又凭空出来一个人。 司机躲在树后面,哆哆嗦嗦的指着阿九,“鬼呀——鬼呀——” 阿九也没搭理他,径直把车前机器盖子打开,一顿操作猛如虎。 这架势给我都愣了,阿九这本事以前没展示过啊。 白奕言说这小子之前在那个汽车厂里呆了很多年了,学了一身的本事。 我也是颇为震惊,连动物都知道学一技之长了,何况人呢? 阿九修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转头跟司机说:“去打火!” 司机此时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躲在树后面完全不敢出来。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上前去拉司机师父,“大哥你打火试试,修好了咱们好赶紧走啊。” 这时候司机才试探着上车,还刻意绕过阿九那边。 钥匙一转还真打着了,我们家仙家都神了。 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修的了汽车,斗的过色狼! 司机师父一看真修好了,转头还想谢谢阿九,结果阿九已经消失了。 司机又出了一脑袋冷汗,“小……小哥,刚……刚才那个人呢?” 我也不知道咋跟司机解释,就想苦笑,我们可给人家吓坏了。 好在司机知道我们也没什么恶意,反正一路冒着冷汗,可算平安的给我们送到了方凝雨家。 下车我给司机留了一千块钱,算是给他精神安慰一下了。 我下车时候司机喊住我,“兄弟,你有名片吗?我看你不是一般人啊,留一张吧。” 还别说,名片我还真有,还是敖婉给我设计印的呢。 上面主要写的是风水师、易经一类的,我给司机一张,跟白奕言扛着装着鱼的编织袋走了。 回到方家,方爸爸的腿已经好了很多。 很多事情因为方爸爸被附身并不知道细节,我详细的跟方爸爸讲了一遍,又说了我对二叔的猜测。 方爸爸气愤的说:“我早就觉得是这小子的,他以为我昏迷了,他勾结外人打电话我都听见了,其实就是他想独吞我的烤肉店,他心里是别扭,怪我爹把方家独门的拌肉秘方只传了我,没传给他!” 方爸爸叹口气,我们聊了一会,方爸爸为人性格十分豁达,不愧是个成功的生意人。 白奕言还要在方家给方爸爸治疗三天的腿。 拿回来的鱼敖婉在厨房一顿收拾,当天晚上我们吃的全鱼宴。 清蒸金龙鱼肚,剁椒金龙鱼头,红烧金龙鱼尾,还有金龙鱼骨汤! 这一顿金龙鱼宴给我看傻了,敖婉的手艺我是知道的。 就是这金龙鱼有点惨,人家在水里好好的,偏偏被我这琴音引出来结果死了。 我心里多少有点难过,但是这鱼也是真的好吃啊,好吃到我要哭了。 鱼肉细致滑嫩,鲜而不腻,吃了一口简直感觉自己要上天了。 白奕言说这鱼道行很深,几乎是一只即将化龙的鱼,吃了它的肉对仙家的修行十分有好处。 方爸爸吃了脚都会加速愈合。 我们家堂口里的仙家,除了张元洲都出来吃鱼来了。 怪不得那个面具男高伯铭和沈妮妮织了这么大一张网要来抢这条鱼。 可我有些不明白,都是修行的仙家,即将要化成龙的金龙鱼道行应该也不浅了,少说应该有百年。 民间都传有鲤鱼跳龙门一说,其实就是鱼修行到最后的关卡的终极考验,过去了就得道化龙。 按理说这条鱼的实力应该不弱,而且这么被其他仙家吃了难道不触犯禁忌吗? 敖婉这次倒是没故作神秘,跟我讲起了这条鱼的故事。 在佛教中有句话叫我不入谁入地狱,讲的是一种舍身就义的修行顿悟。 在仙家中也有一种天劫,是仙家躲不掉的,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规律,舍去肉身助其他仙家修行本身也是一种功德,有舍才有得。 而且修行到一定阶段,肉身对仙家来说本来也算是一种禁锢,所谓不破不立就是这个道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原来仙家修行还有这么多说道。 敖婉恩了一声,“这条金龙鱼当年受过那对母女的恩惠,所以它听见琴音才会过来。” 沈妮妮他们自然是无利不起早,早就盯上了这条金龙鱼,才有后来这些事。 沈妮妮自己当然想不出这计中计,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正是那个高伯铭。 这人城府之深让我觉得害怕,能用阴谋杀人于无形,而且睚眦必报,想得到什么也必然不择手段。 看着我呆呆的发愣,敖婉转头问我,“怎么,害怕了?” 我摇摇头,“这高伯铭是什么来头,看起来你们很熟。” 敖婉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十分纠结的表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我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这小子不会是我家敖婉前男友吧。 但是想想又不像,以前师父说过,出马仙这一路必要历经三灾八难,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功德圆满。 如今有这么一号人出现,这路显然更不好走。 饭吃的差不多了,餐桌上只剩下了我跟敖婉。 我打算起身收拾碗筷,敖婉拉了拉的衣角。 她歪着头审视我半天,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看着难受。 “你想说什么?”我扬起眉毛。 敖婉沉默良久说了一句,“如果有天你发现,你不是你,会如何?” 第156章 生日 我被敖婉说的云里雾里的,但是看她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的。 而且她的表情不只是认真,甚至还有些伤感和悲凉在里面。 其实我没理解敖婉的意思,“我不是我,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是我?我不是我我又是谁?” 我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再说绕口令,敖婉转身不再说话。 我以为我家这个小蛇又犯病了,她就是喜欢说话说一半,反正这么久我也习惯了。 她不说我也不问,时候到了她自然也就告诉我了。 我刚起身准备收拾桌子上的餐具,敖婉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有些惊讶,她用闪着光的大眼睛盯着我,然后说:“你还记得在青山庙看见的神像吗?” 说到青山庙我自然是有影响的,第一次去那是出马仙的聚会,我见到我家老碑王张元洲。 青山庙里有个神像,是一个人端坐在莲花台上,没有头,应该是被人破坏了,神像左手拿一只黄皮子,右手抱着一个婴儿,婴儿也就几个月大,也是没有头。 神像头部虽然都被人破坏了,但是依然十分诡异,我记得当时我盯着看时候,好像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整个人都出不来了,还好当时白奕言提醒我。 而且这个神像我在那个纹身铺子也见过。 我点点头,“记得啊,我看着总觉得我有点眼熟,但是以前我应该没见过。” 敖婉犹豫了半晌,轻声对我说:“那个神像怀里抱着的婴儿,就是你!” 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问题。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像里?还是婴儿的样子。那那个神像又是谁? 这一句话瞬间把我说懵了,“我……它……是婴儿?” 我已经被震惊的语无伦次。 敖婉起身回头看我一眼,不再说话。 我俩就这么沉默对视了差不多一分钟,敖婉歪着头,突然对我微笑说:“对了,三天后我过生日,咱们回家庆祝一下吧,到时候我邀请一下我的朋友们!” “啊?”这话题也转变的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了。 不过敖婉那笑盈盈的表情谁能拒绝呢? 我欣然点头,也不知道我家敖婉多大岁数了,但这是我给她过的第一个生日,必须细心啊。 在方凝雨家我们呆了三天,期间主要就是给方爸爸治腿。 方凝雨会经常找机会跟我聊天,但是我都借口出去给敖婉买生日礼物躲开了。 看的出方凝雨有点失落,毕竟我这个命可能说没就没的人,也给不了女孩未来。 三天后,白奕言给方凝雨留下一瓶药,只要在腿上擦擦就可以了。 方爸爸腿好的速度惊人,本来白奕言说要几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走路,三天方爸爸就可以下地慢慢的走了。 但是毕竟被凶物的阴气侵体,还是要好好调养一阵子才能完全康复。 我们收拾了东西,告别了方家,我叫了一辆出租车。 临上车的时候方凝雨亲了我一口,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这一吻让我有点猝不及防,我上车以后,坐在后排的敖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白奕言一个劲在那眉飞色舞的,阴阳怪气的说我怎么这么受欢迎,不愧是知名大仙就是不一样。 我也是无奈,敖婉一直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害怕她生气了。 回家以后,我准备给敖婉过生日。 咱之前也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女生选礼物。 我就先去问白奕言,“咱们堂主平时喜欢啥你知道吗?” 白奕言想了半天,告诉我平时喜欢躺在草坪里晒太阳。 我也是无语了,看来动物思维还是不行事啊。 我看着敖婉身上也没什么首饰,就准备买个项链送给她。 但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她是人的时候项链能正常带,她变成蛇的时候,这项链不得掉啊。 算了,送手链更不靠谱,变成蛇时候手都没了。 我去店里挑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金项链,不得不说还是金子保值啊。 还是那个女店员帮我挑的,说是女朋友一定会喜欢。 我又去买了一些办party的气球,装饰的东西。 晚上趁着敖婉在屋里的时候,我偷偷的跟白奕言在大厅里装饰,想等着明天早上给她个惊喜。 我问白奕言,“你知道敖婉多大岁数了吗?” 白奕言想了想,伸出四个手指头,我愣了,“四百岁?” 白奕言摇摇头,“不是,年龄是四位数,但是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 我噗的差点没喷出来,好家伙。我华夏文明才五千年,这蛇年龄四位数,这蜡烛我应该买多少根啊。 我想象着一个蛋糕上插一千跟蜡烛,算了吧,蜡烛就别买了。 我定了个粉色少女心的蛋糕,一切准备完就等着明天了。 我准备的晚差不多凌晨我已经困的不行了。 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此时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一个人走过来。 我眼睛半睁不睁的,看见走过来的人敖婉,我当时心里还寻思,完了这点惊喜都让她看见了。 但是敖婉压根看都没看,她走到沙发边上,就那么定定的站着,看着我睡觉。 她的脸特别陌生,好像是一个陌生人,脸上完全没有表情,跟我认识的敖婉完全不一样。 她看我差不多五分钟,其实这五分钟我已经醒了,但是我一直没睁开眼睛。 而且全身都是冷汗,敖婉的样子着实吓到我了。 敖婉看完,转身去翻我的包,其实我包里没什么东西,都是些斩妖除魔的法器。 敖婉翻了半天,翻出了那幅画。就是我师父给我的那副画,我看着是空白而且还头晕的画。 她拿出来挂在墙上,我现在看仍然还是空白的,但是敖婉好像能看见,她用手在画上摸着什么。 似乎是上面跟很多线,她在缕地图一样。 我半睁着眼睛看她在那幅画上缕的线条,很像是一个人的图案。 突然,她猛然转过头,“醒了?” 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第157章 胖女人 我当时懵了,不知道自己睁开眼睛应该怎么面对,眼前的敖婉陌生至极,陌生到让我害怕。 我不知道睁开眼睛说什么,我就准备依旧闭着眼睛,有句话怎么说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敖婉眼睛一直定定的看着我,我冒出层层的冷汗,几乎湿透了我整个衣服。 敖婉转身把我的画放进了包里,然后走回了房间。 我心脏狂跳,一直压抑着,但在静悄悄的屋子里听的格外明显。 当时我师父查云海给我这幅画的时候就告诉我千万不要让敖婉看见。 但是作为出马仙,敖婉与我心意相通,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实以我对敖婉的情分,她想看我一定会给她看的,想起来刚才的事我仍然心有余悸。 我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等再醒了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我闻到厨房传来排骨的香气,我昨天买了不少菜,寻思敖婉今天生日,我准备亲自下厨的。 我到厨房一看,竟然是白奕言在做饭。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白奕言做饭,“你干嘛呢?” 白奕言呆头呆脑地说:“堂主过生日,我不得表现表现,我虽然不做,但是不代表不会!” 我哭笑不得,就跟白奕言一块忙活起来,期间敖婉一直没出房间。 我经过门口听见屋里有人说话,而且不止一个人。 我以为敖婉的朋友们来了,毕竟是年龄四位数的小蛇,咋不还交几个朋友。 中午的时候敖婉的蛋糕送来了,我敲门叫敖婉出来,她正在堂口里上香! 见我进来,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美得让人窒息,跟昨天晚上仿佛判若两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我昨天是不是做了个噩梦。 “生日快乐,敖婉,快出来吃饭吧。”我拉着她的手走出来。 敖婉神情温柔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十三!” 她这一口亲下来,我整个人差点没窒息,我心脏狂跳,脸已经烧成了紫茄子,最重要的是老二都有了反应…… 毕竟老子也是正常男人! 敖婉看到我客厅里的布置很是开心,挨个气球都看了看,还一次破天荒地让我给她拍照。 要知道出马仙家是最讨厌拍照的,说是照片有时候能照出他们真身,的确如此,那是因为仙家的道行不够,就会照出他们的真身,或者是人不人动物不动物的样子,鬼魂也是如此。 要不怎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有时候照片里能拍到呢。 我给敖婉拍了很多张照片,看得出敖婉今天非常开心,敖婉长得美,也十分上相。 我问敖婉不是有朋友要来嘛? 敖婉点点头说:“他们已经来过了,走了呀。” 然后把我们堂口里的仙家都叫出来大家一起吃了蛋糕。 我脸上被敖婉抹的全是奶油,她笑的特别开心。 我把项链送给了敖婉,我家小蛇也是爱不释手,直接让我帮她带上。 此时我感觉特别神奇,一屋子的仙家再加上我这个出马仙,大家像一家人一样。 自打出马以后虽然危险困难重重,却有一直保我护我的仙家们,这一路走来我是真的很开心。 屋里的气氛十分融洽,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敖婉的朋友,打开门一看是个胖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长相也并不出众。 我开门的时候脸上还全是蛋糕,给胖女人吓了一跳。 我俩都互相愣了半分钟,胖女人先开了口:“这里是查十三家吗?”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有客户上门了,我赶紧擦擦脸上的蛋糕,点点头,让胖女人进来。 胖女人显然有些拘束,屋里因为开party一片狼藉,白奕言示意我跟胖女人聊天,他和灰天常来收拾。 我家堂口都是什么神仙仙家。 我把沙发收拾出来让她坐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胖女人环顾了一下四周,低着头说:“我是老霍介绍过来的,想让你帮我看看运势。” “老霍?”我扬起眉毛,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一个姓霍的? 胖女人继续说:“老霍,他是面包车司机,说是你坐过他的车,我想找您给我破破事。” 在东北破破事是一句俗语,就是看出什么不好的事帮着改运势。 我可算想起来了,就是我在小龙山风景区碰见的那个司机啊,原来他叫老霍,我才知道他姓什么,那天估计给老霍吓得不轻。 我嗯了一声,“你要破什么事?” 说着让胖女人就把生辰八字给我了,胖女人叫郭冰,我看了眼生辰八字,其实正统的出马仙是不给算命的。 因为算命这种东西算得不准了是砸自己家招牌,算得准了扛因果,这是窥测天机,是出马仙的大忌,道行浅的仙家甚至扛不住因果。 而我因为看了《地仙记》,对生辰八字也有些涉猎,还有梅花易数,紫微斗数,我都会一些,只是不精。 我大致看了下女人的命数,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命,也没有太多的三灾八难,总体来说一生比较平顺。 但是她的夫妻宫却非常旺,这种女人就是别人说的那种旺夫命。 我大概看了下,问:“郭冰姐,你具体想看什么事,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郭冰显得唯唯诺诺,一直没说话,我追问了半天,她才说:“我觉得我特别倒霉,最近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按照郭冰的说法,她从去年开始,走路崴脚,钱包丢失,出门被车撞,烧水被开水烫,夏天被很多虫子咬,大风天刮下来个铁板砸在了自己脑袋上。 我当时有些无语,按照郭冰的说法,这不就是倒霉嘛,倒霉我出马仙也没有办法。 很多人的运势就是这样的,我们不能随便参与,不然仙家确实会扛很多因果。 但是郭冰接着说:“可是我以前不这样,我以前运气特别好。” 说完就让我看她的照片,她打开手机,我本来觉得照片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这么一看我惊呆了。 第158章 黑色石头 照片里的女人又白又瘦,看起来青春洋溢,说这个女孩是网红我都信。 跟眼前的郭冰完全是两个人,我本来想说你骗人也整个差不多点的照片,这个跟她本人差距也太大了。 但是仔细一看,五官和轮廓确实能看出是她的影子。 见我皱起眉头十分疑惑,郭冰说;“你是不是不相信这是我,可这就是我,我婚前就是这个样子,结婚三年我就变成了这样。” 都说婚姻是坟墓,婚姻是每个女孩想往的神圣殿堂,是感情的归宿,但是很多女孩的不幸确实从婚姻开始的。 我叹口气,“这些年婚姻你都经历了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郭冰的回答反而让我有点诧异,“我过的挺开心的,我老公特别爱我,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一点都没嫌弃我。” 说完她把她跟老公的合影发给我看,第一张合影是两个人还没结婚的样子,那时候郭冰像个天鹅一样美,她的老公就差一些,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打扮的甚至还有点土。 第二张照片郭冰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又胖又黑,而他的老公却十分精神,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就不一样了,痞帅痞帅的,还瘦了许多,从某个角度看有点像黄宗泽。 我有点震惊于这两张照片的差距,而按照郭冰的说法,她其实这三年过的还挺舒心的,没有什么家暴或者风吹日晒。 老公挺心疼她,甚至让她在家做家庭主妇都可以,这些年她老公创业的公司蒸蒸日上。 现在他老公的身价至少有几千万了,对他出手也挺大方的,郭冰无论怎么做美容或者减肥,可是都越来越丑,连喝点水都是胖。 更让她郁闷的是,最近的运气还特别的不好,倒霉透顶了,于是她想找人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我明白了郭冰的意思,心里也觉得奇怪,短短三年,郭冰跟以前比确实丑了很多,而且十分显老,可是她的老公缺像整容了一样,又年轻又帅气! 不过好在他老公对她态度没变。 我犹豫了半晌,最后答应为郭冰起一卦,这种窥测天机的事出马仙接的时候都要慎重! 而且算完以后,还要给上方烧一个呈表,说白了就是给上方仙送点辛苦钱,毕竟人家帮你测了天机,扛了因果。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三界都适用,所以人还是没事就多赚钱吧,指定哪天在哪用得上。 我跟郭冰提了卦资的事,毕竟丑话要说在前面,这里面还包括给上方仙的贡钱。 郭冰答应的倒是挺顺利的,她家庭条件还是可以的。 开卦的话就得明天一早,出马仙算卦都得是上午,这是对上方仙的尊重,毕竟求谁办事也不能大半夜去求人家去。 郭冰点点头,说明天一早就过来,说完起身就要走。 在她起身的时候,我猛然间看见她身上有一道黑影,可又瞬间不见了。 我一愣,要知道从我出马以来,一般有问题我在乎一眼就能老出来,郭冰已经进屋跟我聊了半个多小时了。 这么久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只在她起身的时候,才看见这道黑影,我可以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我眉头一皱,找借口又把郭冰留下聊了些其他的事情。 这时候又恢复了正常,郭冰给我讲了她跟老公的爱情故事。 两个人是大学同学,那时候她老公很普通,他老公坚持追了她三年才到手。 两个人相见恨晚,她老公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对她是真的好,人也上进。 郭冰自豪的把他俩的定情信物给我看,说着就从脖子里掏出来一块黑色的时候。 我瞄了一眼那石头,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我目瞪口呆的坐在沙发上,郭冰并没有发现异常,还在说她的爱情故事。 白奕言看出我不对,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手有些抖的问白奕言,“你有烟吗,给我一根!” 白奕言愣了一下,说:“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卷一根!” 我几乎不抽烟,但是今天我有些震惊,白奕言进屋不大会出来给我一只卷好的旱烟。 我抽了一口,一点烟味没有,还有种薄荷的清香,烟雾进到肺里的同时,我整个人觉得镇定了一些,我顿时明白,白奕言这卷的压根不是烟,而是药。 抽了两口,我把药掐灭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想去摸摸郭冰脖子上黑色的石头。 郭冰立马退后,“不好意思啊,这吊坠是我们爱情信物,不能随便让别人碰,不然我老公该生气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疑惑,那就让郭冰拿着我离进了看了半天。 郭冰脖子上这个吊坠似乎压根雕琢过,就是天然石头的形态直接带在了脖子上。 一开始我以为是黑曜石,但是仔细看又不像,看里面的质地又有点像玉,我听说过有墨绿色的玉,但是通体漆黑的玉我着实没见过。 而且黑色的石头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从郭冰拿出来我第一眼开始,就不自觉的手抖,害怕,心里十分想逃跑。 甚至被这块黑石头吓得需要抽一根烟来保持镇定,要不是白奕言这跟草药烟,我可能已经吓得跑了。 这种反应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做出马仙也这么久了,经历过恐怖的事也不在少数。 只有这次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不安和害怕,更重要的事我压根没看出这石头有什么不对。 我还在低头沉思,我郭冰手机响了。还跟我笑嘻嘻的说这是她老公打来的,说的工作在忙都会担心她在家无聊。 电话接听,郭冰的手机声音有点大。她老公说话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 男人的声音非常温柔,问郭冰在家里是不是又无聊了,让她出去走走逛逛街。 郭冰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样子,她说正在我这的时候,他老公的声音瞬间变了。 那男人语气十分严肃,“你说你在哪里?一个叫查十三的出马仙家?” 郭冰嗯了一声,男人瞬间粗暴起来,“你赶紧给老子滚回家去!” 第159章 黑袍人 郭冰老公粗暴的声音,显然让她十分震惊。 她老公也反应过来态度不对,立马转变话题,“那种大仙都是骗人的,我担心你安全,我去接你。” 说什么都让郭冰发个地址,郭冰说现在就准备回家了,看那个样子是打算趁他老公不注意再来。 郭冰走的时候跟我说:“十三大仙,我听老霍说了你有神通说变出来个人就变出来个人,我也在周围打听你了,我明天上午应该过不来了,哪天来我再约你。” 说完她起身就走了,我也没当回事。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又有人敲门。 白奕言去开门,就听外面的人说:“你家大人呢?” 这都是什么眼神,不过白奕言看起来确实小,我刚遇见他的时候像个初中生,现在打扮的时尚点了,像高中生。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我定眼一看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男人抬头看我一眼,我立马意识到,这不是郭兵的老公嘛,我在照片上见过。 他抬手先跟我握个手,“你好,我叫江一龙,鄙人的爱人今天来您这里多有打扰了?” 江一龙扬起眉毛,给人一种压迫感,我忽然有些犹豫我是该说是还是不是。 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的。” 江一龙甩了一下他中分的头发,“不知道我爱人到您这是为了什么,您又看出了什么?” 说话的功夫,他直接往沙发上放了两摞一百元的钞票。 我冷笑一声,这是花钱套我话啊,我怎么看这个江一龙都不像郭冰口中说的为人老实踏实,而是浑身都是心眼子。 我语气未变,只是淡淡的说:“你爱人想让我算一卦,看看您工作上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帮您破解一下。” 江一龙冷笑一声,脸色缓和一些,“那不知大仙算出什么不顺了?” 我起身把门打开,“我们堂口不算这些,所以让您爱人回去了。”然后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往外撵客人,我师父查云海说:“出马顶香的人要有底线,不能帮的不要逞能,不想帮的不要勉强,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缘分。” 这个江一龙从进来开始就让我浑身不舒服,甚至坐立不安,我遇到鬼我都没害怕,所以人心这东西,比鬼可怕多了。 江一龙见我没给面子,拿起钱哼着气走了。 我把门关上,白奕言问我:“你感觉到这人身上有东西跟着了吗?” 我点点头,因为我家堂口有仙家坐镇,外面的东西是根本进不来的。 这个江一龙身上的东西到我家门口就停住了,江一龙出去后又跟在他后面,迎他进来送他走是我跟白奕言开的门,我的确在门口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徘徊却不敢进来。 我等着郭冰联系我,但是这几天她都没信,我也不好打扰人家,算卦这东西本来也不是什么都必需品。 结果没等来郭冰,等到了方凝雨的电话,她说她左脸特别疼,现在在这边县医院,让我赶紧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害了。 我想起了去向不明的方二叔,难不成我不在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出门的时候我跟敖婉说了一声,可是屋里没人,也没见她出去过,不过也正常,我家小蛇本来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我跟白奕言开车去了县医院,这算是我们县医疗水平比较好的三甲医院了。 到了二楼皮肤科,方凝雨一下子扑进我怀里,白奕言我一根手指头挡住眼睛,“哎呀呀,我啥也没看见!” 实际上啥也没耽误看,一根手指头能挡住啥呀? 我白了他一眼,方凝雨脸上起了一个挺大的包,挺明显的,我问她:“大夫怎么说的?” 方凝雨哭的梨花带雨,“大夫就说是皮炎,让我上点药!我是不是被我二叔害了,十三我要是丑了你还爱我吗?” 我更无语了,我压根也没爱过啊。 白奕言上来帮方凝雨看了看,撇撇嘴说:“这就是个火疖子,几天就下去了。” 方凝雨哦了一声,气氛顿时有点尴尬,我也无语了,这女孩爱美我是理解的,但是脸上起个包就说有人要害她,这脑洞我也是服了。 方凝雨挽起我胳膊,“十三哥,你最近想我没,我来都来了你不请我去你家住几天啊,我都想敖婉姐姐了。” 我更无语了,只好把她先带回去,刚出医院的时候有个人披了一身黑袍子直直的撞在了方凝雨身上。 方凝雨大怒,白皙的小脸被气的泛红,“你干嘛,走路不看路的吗?” 那个人将黑袍子试着把脸遮上,踉踉跄跄的起身跑了,生怕别人看见他模样似的。 我上前扶了一下方凝雨,“你没事吧?” 方凝雨气鼓鼓的整理她的衣服,“没事这人好像有病,还跟我说周六早上这里,啥玩意周六早上这里,怎么还找我打架不成。” 我笑了一声,劝方凝雨算了,哄着她说一会给她买个蛋糕,这才不生气了。 其实有时候女孩子真真儿是可爱又好哄,有时候也真能把我吓死。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我转头问方凝雨,“你看清刚才撞你那个人的脸了吗?” 方凝雨摇摇头,“没有啊,但是她挺胖的,而且感觉应该是个女人!” 我看了一眼手机,今天是周四,周六也就是后天呗。 方凝雨把手伸到我眼睛前逛了逛,“你怎么了,发什么愣,好好开车!” 我这才缓过来,后面的车一顿朝着我按滴滴,我赶紧起车带着方凝雨回了家。 回去敖婉还是没回来,方凝雨非要下厨做饭,一边做饭一边说方爸爸那边的近况。 现在方爸爸的腿基本好了大半,正常能活动只是比较慢罢了,一恢复他就闲不住,又到烧烤店去坐镇了。 他病了这么久店里一直开开关关的,这回好不容易能稳定营业,顾客正在持续的增多,而且方叔叔将店里的价格做了调整,跟同行一个价了,算是不内卷的生存方式吧,方二叔从那天消失后一直没出现过! 第160章 相遇 方凝雨在我家这两天,敖婉一直没有回来。 方凝雨睡在小屋,我跟白奕言就搬去了敖婉的屋里。 这两天我试着联系敖婉,倒是能联系上,但是敖婉似乎有什么事并不愿意多给回应。 而且我跟白奕言睡在敖婉屋里总觉得不自在,半夜似乎总有双眼睛在外面盯着我们。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说话的声音,就是声音很小听不到在说什么。 就连白奕言也能感觉到,我总感觉睡不踏实,时不时的就往窗户外面看。 小区里除了亮着的路灯几乎没有人。 我话里话外的让方凝雨赶紧回去照顾爸爸,毕竟方爸爸现在腿脚还不利索,店里也是需要帮忙的时候。 看得出方凝雨有点失落,我要不好再说什么。 关键这小妮子还八卦,一个劲问我敖婉姐姐哪去了,是不是我俩吵架了。 她对我还真自信,我哪跟我们家堂口的仙家吵架,况且仙家的事也不适合她打听。 我让她周六赶紧走,这小妮子明显不高兴,又哭又闹的也不知道想干啥。 周六的早上,我起身准备开车出门。 方凝雨跟在我身后问我去哪,我叹口气,“我去哪还跟你打招呼吗?你是我们家堂口的仙家?” 我这么一说方凝雨又眼圈红红的,非要跟我一起去,说只要今天带上她明天她就走。 我也是迫于无奈,就开车带着她跟白奕言到了上次的县医院。 方凝雨眨巴着眼睛问我:“十三哥,你还来这干嘛,我这脸都让小白治的差不多了。” 我撇撇嘴没说话,周围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走到上次撞方凝雨的地方,不得不说,医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得啥别得病,没啥别没钱! 我看了一圈,那个黑袍人并没有出现,都是来来往往缴费看病的人。 方凝雨一个劲在旁边说:“十三哥你找啥呢,你是不舒服吗?是不是要看病啊?” 说我的心里这个烦,我就给她安排个任务出去给我买份麻辣烫,方凝雨得个差事还挺高兴,直接跑着出去了。 我跟白奕言等了半天,依然没有人来,我开始无聊的刷手机。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这人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正寻思呢,一个人忽然撞上我,我听到她跟我说:“四楼楼梯口。” 然后那人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我连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白奕言也在那看手机,压根没抬头,他也没看见。 我俩急急忙忙的往楼梯口走去,我俩现在在二楼,从楼梯上到了四楼。 这正好有个缓台,周围没什么人,也没有监控。 这时候有人从楼上下来,我定睛一看,果然是郭冰,她给自己捂得像电视剧里的蒙面杀手。 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围了一圈黑色的丝巾,还带了个黑色墨镜身上穿了宽大的衣服,连身形都看不出来。 我叹口气,“还真的是你啊,你算个卦怎么搞的跟特务接头一样。” 郭冰边下楼边摘下眼镜和口罩,我愣了一下。 这才几天没见,郭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衰老,头上出现了不少白头发,脸蛋上眼睛周围皱纹也增加了,而且她又胖了不少,比我上次见她又老了七八岁。 郭冰见到我就开始哭,“十三大仙,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这几天什么没吃还是胖,我去医院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你快救救我!” 我上下打量她许久,依然没看出什么不对,身上也不带煞气,三魂气魄也都安好。 我转头看向白奕言,白奕言上去搭了一把郭冰的脉象,转头跟我说:“她身体的确没有大病,只是在加速衰老,会不会被人偷了寿命。” 说到这,上次我处理过偷寿的事,第一次见到沈妮妮,这是沈妮妮的看家本事。 但是寿命本事天定,被人偷寿这人命宫必然会有反应。 面相上看命宫定然呈黑色,按照相面来看,命宫就在山根之处,郭冰的山根虽然谈不上红润,可我没感觉到煞气。 这一时也让我犯了难,看来还真得请仙家给郭冰看看。 但是在医院里可不行,至少要回到我家堂口。 郭冰说她老公担心她出事,现在一直有保镖跟着她,江一龙还说我是骗子,上来就要他两万块钱。 我真心无语了,我简直比窦娥还冤,这要是六月那都不能只飞雪,还得下冰雹。 啥玩意我就要两万了,好在郭冰压根没信,这时候方凝雨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怎么找到我,手里还拎着一碗麻辣烫。 上楼梯就开始数落我,“你怎么跑这来了,可让我一顿好找,你赶紧趁热吃吧。” 我朝着楼梯上的安全门里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好像正在找人。 我让郭冰把她的外衣还有墨镜什么的都交给方凝雨,让凝雨先引开两个保镖再说。 方凝雨边换衣服边得意的说:“你不说我没用吗,这回看见了吧,我是不是很有用?” 说的时候还挺自豪,这时候我求凝雨帮忙,自然态度要好点,赶紧点头称是。 方凝雨就在楼里先引开他们,我跟郭冰下楼梯直接上了车。 在车上郭冰还是满脸幸福的说老公太在意她,我就觉得这个傻女人真是傻透气了。 “这是在意你吗?你不觉得这是在限制你自由吗?”我不想挑拨人家俩人的夫妻关系,可这是事实。 谁知道郭冰一脸花痴的说:“你不懂,十三大仙,这是霸道总裁的爱,霸道总裁都这样。” 我差点没吐血,这是霸道总裁文看多了吧。 上车以后开了十来分钟到了我家堂口,我得抓紧时间,我心里还是惦记方凝雨,她毕竟一个弱女子,要是让那两个保镖发现了,我怕她吃亏! 进屋我先点了全堂香,通知我家堂口的老仙们来活了,看看谁能接。 这时候我脑子里回响起敖婉的声音,“阿九可以的。” 这声音只有我和我们堂口的仙家能听见。 这时候我感觉全身一颤,全身抖开始痒,我一摸都是猫毛。 这是阿九上了我的身! 第161章 夺运降 阿九上我身以后,除了感觉身上痒,我吐槽他多久没洗澡了之外。 我得眼睛看这个世界也不一样了,我感觉周围的色彩都很丰富,而且看远处十分的清楚。 我用阿九的眼睛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郭冰,又摸了摸她的脉象。 东北人都知道,纯正的出马仙看事的时候一定是要把脉的。 出马仙都是懂医理在身上的,能分清虚病还是实病。 如果是实病,断不能在出马仙这耽误,一定要去医院治疗。 如果是虚病,就要看病根出在哪里,然后再讨论怎么治疗。 我用阿九的小猫爪放在郭冰的脉上,脉搏强劲有力这明显不是实病。 而且我还感觉到她的脉门时时涌出阵阵黑气,这黑气让我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阿九精通算命,在我们堂口的一众仙家之中,研究四柱八字时间最久。 每个仙家给人算命的方式不同,有的仙家是自通紫微斗数、四柱八字,因为本身就是仙家,所以一般看的都很准,比如阿九。 有些仙家是自己压根不会算,但是上面有人,可是递一个程表,让上方仙窥测一下天机,再告诉这位仙家,比如敖婉若就是这样,天上地下都吃的开。 我用阿九的眼睛又看了看郭冰的面相,顿时一阵惊愕。 郭冰的脸竟然也蒙着层层雾气,根本看不到她的运势。 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一共有两种,第一种就是道行极为高深的人,你看他的脸好像蒙着雾气,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第二种就是郭冰这种,凡是看不到运势的人都是将死之人,只有死人才没有了运势。 我惊呆了,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的确如此,而且不止是脸,她全身都是一层黑色的雾气。 黑气凝聚在了脖子那,就是从脖子发出来的。 我一愣神的功夫,阿九从我的身上下来了。 等我在看郭冰,就跟之前一样,黑雾也消失了,压根看不到了。 我非常疑惑,看来我这水平还是罩着仙家差远了,毕竟到我自己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这时候我脑子里传来了阿九的声音,虽然他不是特别确定,但是已经看出了症结所在。 阿九跟我说,郭冰应该是被人下了出马仙特有的降头术,夺运降。 我一脸蒙蔽,出马仙还有降头?降头不是南洋那边的吗? 阿九点点头,“以前出马仙这一行其实没有,但是随着发展越来越快,降头术在出马仙家里并不少见,只是换个名字罢了,但是我比较喜欢叫本命,其实就是那种巫术。” 我一愣,“这个夺运降是个什么东西?” 这玩意太新了,我压根没在《地仙记》里看过,阿九给我讲的意思,就是把一个人特别旺的运势夺走,借运到自己身上,从而自身旺了,而让这个被借运的人最后会如同行尸走肉,刚才阿九全身都是黑气,看来已经被借运很久了。 阿九继续说:“这个郭冰是个旺夫命,也就是说她的夫妻宫非常强大,只要跟她结婚的男人无论是事业还是长相各个方面都会被旺起来,刚才我看到她的夫妻宫几乎空了,还隐隐冒着黑气,这种情况下多数都是丧偶了,但是她的老公却顺风顺水。”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丈夫把郭冰的旺夫命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又夺走了她其他的运势,比如幸运、财富、美貌、精气神等等。 现在郭冰的运势几乎都空了,只剩下寿命还在,所以我们压根看不到运势,但是她身体无大碍,全身还蒙了一层黑雾。 我一听觉得以那个江一龙的心机绝对干的出来,而且还假装在意郭冰,其实是借她的运势,置他于死地。 怪不得郭冰来我这看事她会这么紧张,紧张到直接拿了两万块钱,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而且我看出,下降头的东西应该就在那个黑色石头里面。 我让郭冰把项链拿下来,我放在手里,感觉从黑色的石头里渗出黑油来。 我愣了这什么玩意,我仔细看了看这石头,摸在手里触手生凉,这应该是块玉。 不是不同的石头,我把它放在阳光下看了看,没错,是一块玉,但不是一块黑玉。 这黑色是用一种黑油染黑的,要知道玉本来就不爱侵染颜色。 能让这块玉全部侵成黑色,至少要几十年的时间。 我闻了闻这黑色的油,差点没吐出来,这东西腥臭腥臭的。 而且这味道我之前指定闻过,在那个纹身店的内堂,在面具男的屋子里,充斥的都是这个味道。 没错,这黑色的东西正是尸油。 而且是纯度很高的那种尸油才能浸润在玉中。 想到这我差点把那块玉扔出去,郭冰还像宝贝一样带着。 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这玉好像还是空心的,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赶紧问郭冰,“你这玉还记得当时是谁给你的吗?” 郭冰摇摇头,就说是江一龙买的,做为他们结婚纪念的礼物,她已经带好些年了,结婚那年就开始带。 我心里不禁暗骂,这个狗男人,刚结婚就开始算计郭冰了。 郭冰紧着问我,“十三大仙,我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帮我?” 所有的症结应该都在这块黑玉上,但是应该怎么破解我没想好,我本来想问问敖婉。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方凝雨。 估计这小妮子是坚持不住了,我接起来电话说:“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果然是你,我就知道这个小妞跟你有关系,郭冰是不是在你那?”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江一龙,我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这小子可是个变态,我犹豫该不该承认。 那边江一龙又说话了,“査十三,我听过你的名头,你有点本事,我知道你应该看出来问题了,但是别人家的事你少管,干你们这一行的不就想要钱吗?那老子有的是,让郭冰赶紧回来,明天我给你打十万。” 第162章 土地庙 我怕江一龙情绪激动伤害方凝雨,立马说:“江一龙,你有身份有地位,犯不着因为这么点事绑架别人,你这样违法知道吗?” 江一龙冷笑一声,“我可没绑架她,是妹妹自己跟我走的。” 说完了他就用方凝雨手机给我发了一段录的视频,方凝雨双眼空洞,表情木讷,跟在江一龙后面,江一龙往哪走她就往哪走。 我主要到,方凝雨的脖子上我带了一个黑玉,只是没有郭冰脖子的上那块黑。 江一龙还在视频里得意的说:“你看见了吧,是他在后面跟着我,撵都撵不走。” 我牙咬的咯咯作响,郭冰似乎明白了,起身说:“我还是回去吧,但是我老公一定不会伤害那个妹妹的,她只是太在意我了。” 我真是无语了,这女人是个恋爱脑把吧,都这时候了还在意她,明显是被江一龙pua了。 江一龙用方凝雨的手机给我发了个微信,带你郭冰到西北土地庙,到那我看到人这个妹妹就安全的交给你,要不然……他后面发了个坏笑的表情。 我看完这消息气的全身抖,江一龙这小子怎么跟面具男似的像个疯批变态狂。 我拿出手机本来想报警,郭冰一个劲阻止我,就是是老公离不开她。 我真是无奈了,我把阿九算出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郭冰,她立马摇头,连哭带跺脚的说不相信。 怎么不相信,从郭冰来到我这开始,她必然已经是怀疑有什么问题跟他老公有关系,这不是不相信,而是心里没法接受。 而此时更让我怀疑的是,换个人罢了,为什么要去那个什么庙,我听都没听过。 救人要紧,我赶紧先带着郭冰下楼打车,我在地图上还是百度上都没搜到江一龙说的那个地方。 我们几个人准备打车去,郭冰还在后面哭哭啼啼的,这也难怪,跟她同床共枕的人竟然会这么算计她,算计的她险些丧命。 我们打了一个出租车,我说要去西北土地庙,第一个师父比较年轻不知道在哪,打第二个那师父听完直接开走了。 接下来我打好几辆车。他们都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直接开走,话都不多说一句。 打到底第七辆的时候那司机也是异样的目光,“你们去那干嘛,那地方早就扒了啊,现在还哪有什么庙了,就剩下几块砖了。” 我也纳闷江一龙为什么约在那个地方,司机一句喋喋不休的给我讲那个土地庙的事。 说是在县里的西北角一片空地上,不知道谁盖了一个土地庙。 西北角这块是我们在这个县城的城乡结合部,比较郊区,这边的房子住户都是一些散户。 就说这边不知道是谁,在这盖了个土地庙,周围住的人少,问谁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的。 好像这座庙凭空出现的一样。 只是这庙盖的挺奢华的,无论是殿外的砖瓦还是里面的装修,一看就请专人设计过,而且价格不菲。 只是可能动工比较仓促,里面的神像都没修完,就放在里面了。 司机师傅说那土地庙的神像特别奇怪,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土地。 坐在莲台上,没有头,手里还抱着一个好像是婴儿,也没有头。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送子观音呢,可是周围的人都说是土地庙,也就这么叫开了。 这土地庙后来听说特别灵验,周围很多人都去拜了,司机师傅说他也去拜过,而且那个庙没有人管理。 找个想联系的人都没有,但是每天里面都是干干净净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打扫。 放在神像前面的功德香每天都有人,这土地神像名声在外,来捐功德的人很多。 功德香里的钱每天都会有人清点,可一直找不到那里管事的。 后来这庙名声一大,有关部门就看见了,要知道庙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建的,尤其是大规模的这种庙宇。 这个土地庙因为备案,又找不到管理者,所以就被有关不问当做违建拆了。 但是听说拆迁当天就有人受伤了,然后参与拆迁的这些人都多多少少的得了怪病,有的挺过来了,有的直接走了, 我有点惊叹,这么厉害的地方我来县城这么久怎么的没听别人说过。 听司机讲完更让我心里不安,这江一龙约在这个地方到底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来拜会土地公公的吧。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神像,到底是谁,又代表什么意思? 毕竟那天敖婉说那个人手里抱着的婴儿是我,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相信。 司机差不多开了四十多分钟,到了所谓的西北土地庙。 我一看这哪有零散的房子了,这里的房子全扒了,几乎就是废墟。 司机一看,跟我说:“哎呀,我想起了,这边棚户区改造,都扒了。” 我叹口气,这一片几乎没什么遮挡物,几乎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就是满地的建筑垃圾,碎片残渣的没有收拾。 我跟白奕言郭冰四处找了找,一片废墟也不知道哪是土地庙。 这时候我借了阿九的眼睛在周围看一圈,还别说阿九的眼睛的确看出一些东西。 就在这片废弃的正中央,我能看到正在隐隐的冒黑气。 我跟白奕言他们走进一看,这里只剩下一些废弃的砖瓦,但是看得出来,之前这个土地庙应该建的很是奢华,用料十分考究。 可是这样一个庙竟然没有管理者,我还是想不通。 我们四处找了一圈,不见江一龙的踪影,郭冰给江一龙打电话显示对方已关机。 我给方凝雨打电话,她的手机也关机了。 我真是无语了,这个江一龙到底想怎么样,他让我们来可自己又不知道哪去了。 我们几个决定分头找找,郭冰有点害怕就跟着我了。 郭冰见白奕言走远,还是不死心的问我:“十三大仙,真的是我老公借走我的运势吗?你会不会看错了?” 我耸耸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吧,女人在爱你的时候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依然会为对方找借口。 此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大喊! 第163章 黑蟒大爷 我回头一看,是郭冰似乎看见什么东西,一边后退一边大叫。 我有点懵,因为我朝着郭冰看的方向看去,什么没看到。 映入眼帘的仍然是一片废墟。 我以为是我实力不够?我回头看向白奕言,白奕言朝着我也莫名其妙的耸耸肩,没明白什么情况。 郭冰的眼睛瞪的老大,似乎十分难以置信,整个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赶紧上去搀扶郭冰,只是在我搀扶她的那一刻,我看见周围升起一团白雾。 我立马觉出不对,我叫郭冰赶紧走,但是她似乎中邪了一样,一动不动。 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睛瞪的老大,连眨都不眨,全身僵硬,她此时好像是一个机器人。 我一转身,看见白奕言在我身边,我整个人倒是心安了一些。 我问白奕言,“他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我发现白奕言也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跟郭冰一样。 我心里顿时大惊,这是什么都东西,都能把我家堂口里的仙家迷惑住? 我朝着他们看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座庙。 这庙与周围的废墟显得格格不入,庙建的气势宏大,大殿是那种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 看不上好像古代那种建筑风格,里面附带着偏殿和几个亭子,有点那种苏州园林亭台楼阁的感觉。 可又不失主殿的恢宏大气,难不成这就是那个司机说的土地庙? 可是这个土地庙明显不想起小门小户的个人盖的出来的。 我往前走了几步,在香火缭绕的主殿前,看见了大殿上面正中央烫金色的三个大字:土地庙。 我一愣这还真是土地庙,此时我看见庙前人来人往的全是人,根本不像是刚才庙宇满地的废墟。 可我们来的时候根本没看见这个庙,这会怎么就出来了? 此时,我看见前面有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正在往里走。 那身黑衣服还正是当时方凝雨换了郭冰以后穿的衣服。 我身边忽然传来一个说话声,“哎呀,怎么来这了,这还真有个土地庙,刚才怎么没发现!” 这句话让我顿时传来一阵安全感,说话的正是白奕言! 我赶紧转头过去,“你醒了,你刚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白奕言摸了摸脑袋,“明明是你直勾勾的,刚才郭冰整个人都不对了,结果你去扶她,你跟她一模一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赶紧找到江一龙才行,这小子把我和郭冰引到这来,八成有什么阴谋。 关键是这里本身就处处透着诡异。 我跟白奕言带着郭冰往里走,郭冰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身体下意识的跟着我。 我庆幸她好在还能跟着我,不然我再背一个人,这种事指定不能让仙家干啊。 尤其是白奕言一定会说,我还在长什么身体呢。 走到土地庙里面,人来人往的还不少,看起来都是普通老百姓。 我拉着郭冰走到正殿之前,我看见了前面的神像,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这神像跟我在青山庙看见的差不多,在青山庙,我看见的神像是一个人端在在莲台之上,左手拿着一只黄皮子,右手抱着一个婴儿。 无论是神像还是那个婴儿都没有头。 但是我眼前的神像,那个坐在莲台上的人是有头的,他手里的婴儿依然没有头。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神像的头跟佛陀非常像,但其实佛陀的头很小,神像的身子很大,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就应该不是原装。 而且这佛陀的脸怎么的有点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熟悉? 那佛陀的头是睁着眼睛的,他的眼睛仿佛也在盯着我。 此时我全身似乎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关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殿前整整齐齐的贵了四排的人,至少容纳了一百多人。 我在下跪的众人里一眼就看见了郭冰和方凝雨,这两个人挨着跪在了第二排。 他们嘴里一齐喊道:“黑蟒大爷万寿无疆!黑蟒大爷万寿无疆!”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什么情况,在土地庙里,供奉了一个佛陀头不知道什么身子的神像,下面的信徒居然喊的事黑蟒大爷? 我一脑袋问好,黑蟒大爷不是老仙的名字吗? 一般出马仙尊称老仙为什么什么什么爷,比如胡三太爷,这是已经修成了正果的上方仙,天下兵马大元帅。 我怎么的没听说过谁是黑蟒大爷? 我正纳闷呢,却发现那个佛陀的头似乎朝着我眨了眨眼,这玩意是活的? 而且周围信徒喊的身影越来越大,黑蟒大爷万寿无疆,黑蟒大爷万寿无疆……那声音好像在我脑子里喊一般。 刚才还没有这么刺耳,此时我已经受不了了,赶紧用手捂住耳朵,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那些声音就在我脑子里回荡,而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嘴里也跟着不知觉的喊出来,“黑蟒大爷万寿无疆!” 此时我有种想跪下来,跟周围信徒一起喊的冲动,不知不觉我这膝盖已经弯了一半了。 我刚要准备跪下的时候,我立马就醒了,意识到了不对,心里赶紧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整个人清醒一些。 白奕言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还行,醒的挺快!” 我冷笑一声,对着那个神像说:“江一龙,出来吧,别在那装神弄鬼的。” 我刚说完,周围又起了一阵白雾,我仍然在大殿之上,但是跟刚才的场景完全不同。 那些信徒消失了,现在我面前的是一脸坏笑的江一龙,大殿前的神像也跟我在青山庙看的一模一样了,那个坐在莲台上的人没有了头。 不是刚刚佛陀的头了,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刚才看着熟悉了,“江一龙,不,应该是黑蟒大爷,你要不要脸,把你的头伪装成佛陀,还呆在了神像的脑袋上,你够这个资格吗?” 江一龙冷笑一声,“老仙有向道的,也有潜心向佛的,怎么不行了?” 第164章 引雷符 我冷哼一声,其实江一龙说的没错。 出马仙家修炼的道行各异,有自成一脉的,有修行道法的,还有修行佛法的。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管走哪条路,修行的什么法门,随后的结果都是登科成仙,修行有果。 江一龙见我瞪他,还在说教自己的歪理,“我怎么了,我一心向佛引渡信徒,这是功德,大大的功德,而你跟你们仙堂那条金蟒蛇却在这破坏我引渡世人,这是触犯天条,他日要呈书一封直达天庭。” 我看着道貌岸然的江一龙就觉得恶心,果然反派都死于话多。 我冷笑一声,“说我可以,说我们家堂口的仙家不行,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你一条大黑蟒附在人身上你不触犯天条?” 江一龙朝着我呸了一口,“我抓我的弟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家堂口卖吸管的啊,管那么多?” 哎呦我去,这小子还挺能拽词,我眯着眼睛盯着他转了三圈,直接给这条大黑蟒看毛了。 “你看我干什么?”江一龙扬着眉毛问我。 “你不是抓弟马,你这明明就是吸食别人的气运助自己修行,你发现郭冰身上有很强的旺夫运和财运,就把这运势转到自己身上,搞得郭冰人不人鬼不鬼。” 我终于想起来《地仙记》中得记载,所谓的夺运降,其实就是出马仙家的一种修行方式,只不过这是邪道。 被我这么一说,江一龙面色难看,整个人颤抖起来。 我冷笑一声,“你还呈天书,我呈一封才对,恶人都是先告状的。” 江一龙被气的直跺脚,我一看这所谓黑蟒大爷也不扛刺激啊。 就继续道:“你这些所谓的信徒其实都是被你吸食过气运的,而你带走方凝雨根本不是想换郭冰,郭冰早就被你吸干了,你是看中方凝雨身上有仙缘,想换个人罢了。” 江一龙见我此刻已经恼羞成怒,瞬间从江一龙的身体里冒出来阵阵黑气。 这黑气远看着就好像哪里着火了,而且空气中还带着一股子腥臭的味道,极为刺鼻。 黑气在空凝结,慢慢凝结成一只黑色的巨大蟒蛇。 而真正的江一龙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直接晕倒在地上,没经过专业训练这个画面的确很难承受住。 毕竟我见过敖婉的真身,比这条蛇大的多,而且极为有气势,哪那都透着股英气。 这条黑色蟒蛇怎么看都猥琐,是江一龙时候猥琐,变成蛇更猥琐。 黑色蟒蛇有二层楼那么高,气势汹汹的低头看我,“不过他们的气运都比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才发现的,怪不得那个敖婉会相中你!” 说完黑蛇一阵阴冷的大笑,不停的吐着信子。 我冷笑一声,不用挑拨我跟敖婉的感情,这么久想做这件事的人太多了,如今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为敌人的一句话怀疑家人。 见我不为所动,黑蟒蛇怒了,直直的冲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也搞不清楚这蛇是个什么种,有没有毒,不过好在我身手敏捷,全部都躲开了。 黑蟒蛇更加生气,此时我朝着白奕言眨眨眼睛,白奕言明白了我意思,立马推到了身后,我继续吸引黑蛇的注意力。 黑蟒蛇又张着大嘴朝着我扑过来,嘴里一股子腥臭味,熏的我差点吐了。 我朝着后面一滚,再一次躲过他的攻击,但是这次我往后面退的时候,膝盖不小心摔破了,现在一阵生疼。 可以说我总这么躲不是事,躲不了几回就会被这黑蛇吃了。 只不过他吃的不是我的肉,而是我身上的气运。 我眼珠一转,忽然想起昨天我看《地仙记》的符箓篇里面有一些高难度的符咒。 因为出马仙一脉其实起源于萨满教,所以上乘的符咒都是用萨满语写的。 之前因为我不懂萨满语,所以一直没有学,但是白奕言却是个懂得,他教了我不少。 其中一个符咒我记得特别清楚,是引雷符。 白奕言跟我说,动物基本上都怕天雷,这就是为什么外面打雷了所有的动物都会本能的藏起来。 白奕言说我们人是动物之首,万灵之源,所以即使修行跳过了变成人这一步。 而他们这些动物的仙家,要修行成人,才能继续修行更高的阶段。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是我们人一出生就不多就是高中学历了,而动物要从小学开始。 而成人要经历的必然阶段就是天雷,所有的仙家几乎都怕天雷,如果天雷挺不过去说明修行还是不够,轻者从新来过,重者直接毙命。 这就是为什么世间动物明明那么多,而仙家却没有几家的原因。 不是所有动物都抗得住天雷,白奕言说他自己也经历过,所以才知道有多难过去。 他让我好好学习引雷符,这样实力能提升不少,毕竟直接能吓退不少仙家。 这时候黑蟒蛇又朝着我冲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讽刺,“你得好敖婉怎么不来了,你们家堂口的堂主呢?知道为什么不来帮你吗,因为这是我的堂单世界,她压根进不来。”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些并不是幻觉,黑蟒蛇嘿嘿的笑,笑的我直恶心。 “你就乖乖的把你的气运交给我,我就放了你那个小姘头。”黑蟒蛇得意的说。 这黑蟒蛇说话真恶心,跟我们家敖婉压根不是一会水平,我看就他这水平,可能小学都谈不上,这是胎教的水平。 我笑着说,“你说话算数?行,我身上能有什么你要的气运你就拿去吧,不过你得先放了方凝雨和郭冰。” 黑蟒蛇这么一听,嘴里直冒黑气,“区区两个凡人,还入不了我法眼。” 他刚说完,白奕言在我后面把东西点燃了,我心里一喜。 然后我招呼大黑蟒蛇,“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黑蟒蛇疑惑的看着我手里的纸,看不清的时候还眨巴眨巴小黑眼睛,我甚至能看到他一脸的问号。 这反派大黑蛇有点蠢萌啊。 就在他接近的时候,我猛然把手里饿得符贴在了他的七寸之处。 第165章 天雷劫 在我打下之前,那个黑蟒蛇还在笑,嘴里念叨着:“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敖婉和查云海计划了多久,最后还不是我坐收渔人之利。” 在我马上要打到七寸的时候,我听到黑蟒蛇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敖婉,查云海,两个我人生中在重要的人。 一个对我有养育之恩,一个于我有救助之义。 我没想到这两个人黑蟒蛇全认识。 不过转念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敖婉的实力想不认识都难,而我师父前些年也是闻名的出马仙。 只是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某种微妙的联系,而且两个人还都默契的不曾提起。 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我接触过稍微厉害点的仙家貌似都知道我身世似的。 这些当时都是我脑子里转念一想,而我在想的同时,手一直也没停下。 我把引雷符直接贴在了黑蟒蛇的七寸之处。 黑蟒蛇见我在他的要害上贴了东西,嘴里发出一声大喊,伴随着发出阵阵浓烟。 也不知道这黑蟒蛇多少年没刷牙了,这嘴里的味差点没给我熏过去。 关键是他喊了半天,那个符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黑蟒蛇甩了甩尾巴,引雷符直接掉在地上。 黑蟒蛇得意的说:“你就是个小辣鸡,连个符都画不好,真不知道敖婉我怎么会选你。” 我翻了个白眼,刚才还说终于知道敖婉为什的选我出马了,这会又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信哪句。 就在黑蟒蛇得意仰天大笑,骂我小辣鸡的时候,周围已经开始乌云密布,周围渐渐刮了风。 黑蟒蛇眨巴眨巴小眼睛,“这身份情况,这是我的堂单世界,天气不是我说了算吗?” 刚说完,天上的云彩深处传来阵阵雷声,只不过雷声很低,不休息还有些听不清。 突然黑蟒蛇似乎明白过来了,眼睛瞪的老大,“你这该不会是……” 还能等说完,天上已经雷声轰鸣,闪电顷刻间就劈了下来。 而且专门是朝着黑蟒蛇七寸劈下来的。 黑蟒蛇躲的非常快,他朝着我一顿骂骂咧咧的我也听不清了。 一个闪电下来以后,天上出现第二道闪电。 我记得这个引雷符只有一道闪电,就是刚刚黑蟒蛇躲开那个。 还没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第二道瞬间劈了下来,黑蟒蛇迅速闪避,但是这次闪的慢了些。 第二道雷劈中七寸的上面,我顿时闻到一股子胡巴味。 关键他本来就是黑色的,被闪电劈中也看不出来,只是那味道非常浓郁,应该劈中很深的伤口。 黑蟒蛇疼的直流眼泪,嘴里还不忘了说要杀了我。 只不过我感觉出来了不对,这第二道闪电明显比我那引雷符猛多了。 还没等我寻思完,这第三道天雷又来了,这次直接命中蛇头。 黑蟒蛇阵阵的惨叫声在天上飘着,还时不时的出现点回音。 我立马意识到,这不是引雷符,这是天雷劫!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奕言,他朝着我摆了摆手,手里都是烧的灰烬。 我顿时明天了,刚刚我在吸引黑蟒蛇的注意,而白奕言上呈了一份呈表。 说白了就是把黑蟒蛇那点事告诉了天庭的上方仙。 只不过这种呈表需要用上方语来写,而我不太会,所以白奕言最合适。 现在看天庭已经收到了,并且已经回应了,就是这个天雷劫! 黑蟒蛇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他的头已经被天雷烧焦并且开始流血。 天雷打的黑蟒蛇皮开肉绽,他把自己的头埋在身子里,嘴里一个劲念叨我错了我错了,然后把整个阵子团成了一个团,全身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 很多时候我看到这种场景都会于心不忍,但是干了这么久的出马仙,见多了鬼怪,看透了人心,也不过就如此吧。 黑蟒蛇绝对是活该,他把郭冰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说,就在庙里的那些善男信女恐怕也被他吸食了不少气运。 只是很多人没有发现罢了。 黑蟒蛇一个劲求饶,天上的乌云已经开始渐渐散开。 看来上方仙并不想真的置黑蟒蛇死地,只算个警告吧。 我周围的场景开始发生了变化,刚才还在黑蟒蛇的堂单世界之中。 等我再定睛一看,我跟白奕言又回到了刚刚全是废墟的地方。 没有土地庙,郭冰和方凝雨都在地上躺着,好像晕过去了。 白奕言看见两人赶紧上去查看,朝着我点点头。 黑蟒蛇一直把头钻进身子里,嘴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你出来……出来!” 我开始已经这个蛇被劈傻了,后来我也感觉出来好像周围有人一直在窥视着我们。 等我再一抬头,敖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她微微一笑,轻声对我说:“那个引雷符不错!” 我天,敖婉这是在夸我吗?好家伙我又被激起了斗志,准备回去好好恶补一下《地仙记》。 好在白奕言懂得多,能帮我翻译一下,不然按照书里的记载,我压根都看不明白。 看到敖婉来了,黑蟒蛇躲得更远了,嘴里一直哆嗦着说:“我告诉你,虽然我输了,但是你不能吃了我得道行,那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敖婉上下打量黑蟒蛇,冷哼一声,“你长的这么丑,我一看你就没食欲,吃你干嘛,况且你还有什么用?” 其实敖婉说的不无道理,黑蟒蛇刚才被这三道天雷一打没抗过去,而且还被废了之前的修行。 这黑蟒蛇要重新开始修行了,之前做的都化作了泡影,要不我说出来借的迟早是要还回去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而且敖婉那话也是杀人诛心了。 黑蟒蛇见敖婉没有出手的意思,灰溜溜的逃走了,借别人的气运终究也是要还给别人的。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方凝雨和郭冰渐渐的醒了,方凝雨醒了刚要跟我说话。 此时郭冰也跟着醒了,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如今她的面相已经不在像盖了一层黑纱似的了。 第166章 画上 看来被黑蟒蛇借走的气运已经回到了郭冰身上了,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郭冰毕竟被黑蟒蛇借了这么久的气运,也要好好恢复一段时间。 方凝雨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醒了之后问我:“发生什么了,我在医院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好像中了邪就想跟着他,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敖婉上前扶起方凝雨,“妹妹,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 郭冰被我搀扶着慢慢起来,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事情,毕竟刚刚发生的很多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看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江一龙,郭冰声音微弱的问我,“十三大仙,我好像看见我老公变成了一条黑蟒蛇。” 其实江一龙也是躺枪,他跟这条黑蟒蛇有仙缘,才被他趁机控制了,估计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敖婉和白奕言,我们三个人一人扶着一个病号,江一龙一直都没醒,我背着他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白奕言一直再给郭冰讲事情的经过,听说江一龙被黑蟒蛇附身了才这么做,郭冰顿时松了口气,可是脸上仍然露出了一丝落寞。 这黑蟒蛇为了借郭冰的运,一直对她进行跪舔,我想可能原来的江一龙并不会这些花言巧语吧。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很多渣男特别受女人欢迎,而老实本分的人却找不到老婆。 因为很多事情,很多的情绪价值,只有渣男才能给。 处理了郭冰的事情,回去后三天,我得卡里收到了郭冰转账的十万块钱。 说是给我的压堂钱,并且在微信上跟我说了近况,她说江一龙已经醒了,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身体特别的虚弱。 江一龙对这段时间的记忆几乎是一点都没有了,不过两个人现在感情挺好的,毕竟郭冰有旺夫的气运,只要她在,江一龙就会越来越好。 自打黑蟒蛇离开江一龙身体以后,郭冰带的那个项链,就是那个黑蟒蛇送的黑色项链也碎了,她整个人的气色好了很多,周围人都夸她越来越年轻。 看到郭冰这件事情解决的比较圆满,我心里也为他高兴。 我让方凝雨回家了,毕竟在我这也不方便,况且照顾她也分心。 方凝雨走以后我时长在沙发上发呆,敖婉看见了就扬着头,阴阳怪气的说:“怎么,凝雨妹妹走了你想什么人家了?” 说完我还没等说话呢,人家转头就进屋啪的把门关上了。 我怎么感觉这气氛有点怪怪的,好像是我家小蛇吃醋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最近没什么事,我就开始继续研究《地仙记》上用萨满语写的符咒。 白奕言最近迷上了尝百草,出去找一片草地就开始各种挖野菜往嘴里放。 我都担心他,别哪天再把自己尝死了,猫有九条命,但是刺猬可没有。 最近这几天雨水比较多,白奕言说要上山看看有没有珍贵的草药,说但凡珍贵的草药都是阴雨天长的快些。 我就赶紧提醒他,“大哥,你别乱吃给自己吃中毒了,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你在躺板板。” 白奕言白了我一眼,继续研究他的药箱去了。 敖婉从那天开始就不怎么跟我说话,看见我也是冷冷的,我跟她说话也爱搭不理。 我用刚赚的钱给敖婉买了点网红零食,虽然这小妮子不用吃饭,但是十分钟爱零食。 大概女孩子就是这样,哄哄就好了,还是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跟她们吵架呢? 等我买完了送到她房间,发现敖婉又不在,屋里很干净,似乎很久没回来了。 我有点纳闷,也不知道敖婉最近在忙什么,总是不在屋里。 但是仙家的事我也不好过问太多,虽然心里惦记但是总不好一直追问。 两位仙家都在忙,我反而成了屋子里最清闲的人,无聊的时候我想起了师父给我留下的画。 就是那张空白的,嘱咐我每天都看看,结果我一看就头晕的画。 每天忙来忙去的也没功夫天天看。而且他一直嘱咐我背着敖婉看。 其实背着敖婉大可不必,我俩心灵相通,我身上发生什么仙家想不知道都难。 我把画拿出来挂在墙上,坐在沙发上准备再盯一会。 结果这次再打开,我差点从沙发上仰过去,我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我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画的跟前仔细看了半天,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原本是一张白纸的画上竟然出现了东西? 而且我用手摸了摸,的确是画上去的,并且墨迹很久了,不是最近画上去的。 这幅画原本应该就是一幅水墨画,我现在能隐隐约约在画上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这幅画刚开始画,只大致出现了这个人的轮廓,还没具体开始画的那种感觉。 我记得上次我眯着眼睛看见敖婉在摸这幅画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的轮廓。 只是我不知道这画本身就这样,还是过阵子还会变,而且我跟好奇这幅画在敖婉的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全貌。 我正研究着,听见好像是白奕言回来了,我就把画收了起来,准备改天在研究。 而且我发现今天我看画的气候不怎么头晕恶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 我记得敖婉和师父都说过,看画是一张白纸的时候,他俩都叹息说还是没到时候,难道现在到了? 说实话我现在脑子里有很多问题,我想好好的问问我师父,可是现在见他一面很难,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白奕言回来就开始给我讲今天吃了什么草什么味,能治什么病。 我虽然心不在焉,但是看他最近收获满满,我也替他高兴,毕竟这小子就这么点爱好。 就我俩都在屋里扯皮的功夫,门铃忽然响了,我以为是来生意了,结果一开门是送快递的。 我有点懵最近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啊,我以为是白奕言或者敖婉的,但是快递收件人的姓名就是我的名字。 第167章 快递 快递的名字写的我的,发货地点写的是我村里老房子的地址,而且发货人写的是查云海! 我师父在村里的老房子给我邮过来的东西? 此时敖婉没在屋,白奕言在屋里查他医学资料。 我下意识的想避开白奕言,可心里又觉得极为愧疚,我也说不上这种感觉,反正就是挺别扭的。 此时白奕言在屋里问我,“谁呀?又来客人了?” 所谓客人也算是仙家对所求看事人的一种尊称。 我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我来个快递!” 白奕言没在多问,接着研究他的医学宝典,这小子还真是个医痴。 我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打开我师父打开我师父发来的这个快递,摸起来好像里是个盒子! 我心情特别激动,不知道师父能给我邮来什么,我真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他能正常行走了,也不怎么联系我了。 总感觉师徒的情分似乎悄悄的有什么变化,反正那种感觉说不清,总不是什么好事。 我用颤抖的手把快递撕开,师父包的特别仔细,而且我能确定就是他邮来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我们父母那个年纪的人对纸壳这种东西情有独钟,以前我师父总在家里收集纸壳。 尤其到过年的时候家里的东西更多,攒的纸壳也更多,那时候最喜欢跟着师父卖这些东西换钱。 换的多了师父就会给我买冰棍吃。 这邮来的包装里就有师父收集的花花绿绿的纸壳,因为他出事匆忙,我也一直没处理这些东西。 都好好的放在这看房子的仓库里,师父这是从那里面翻出来包上了这东西又邮给了我。 从村里到我住的县城离得并不远,师父宁愿发快递也不过来看看我,我心里一阵失落。 等我全部打开快递,我多少是有点震惊的,师父居然给我邮过来一部手机! 关键这手机还是老年机,就是声音贼大,还是案件的那种老年机,压根不是智能机! 看这个老年机的样子还是新的,盒子里面还有老年机购买的发票。 我看了看日期,就是前几天的事,也就是我处理黑蟒蛇那件事的时候。 这部老年机二百八十八元,还是草莓牌,看见这牌子我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牛逼牌子? 我有点无语了,师父给我买这么个老年机干嘛?他是老糊涂了吗?以为我没有手机所以给我买了这个? 我实在是想不通,莫不是手机里有师父存的特殊号码或者短信? 等我刚一开机,就差点没被雷死! 开机音乐是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开机音乐过后是一段雷人的广告词,美国有苹果,中国有草莓! 关键是开机声音特别大,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白奕言还在屋里不满意的说:“十三你小点声,我看书呢。” 打开手机这玩意除了能打电话和发信息,还真的什么功能都没有了。 我翻了翻手机通讯录和信息,里面什么也没有,都是空空的。 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了,师父送我个老年机干嘛,难不成是为了联系我方便? 我只能先把手机充上电,又给手机调成了静音,免得声音太大吓到我。 然后我也没在意,就去追剧去了,最近特别喜欢看悬疑推理类的电视剧。 我看着起劲的时候,就把那个老年机忘了,一直放在桌子上。 等晚上我俩吃完饭,敖婉也一直没回来,白奕言忽然问我:“送来的快递你又买什么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个老年机的事,我就随口一说买个电话,白奕言也没在继续追问。 我去桌子上取老年机,看看电充满了,我打开一看,手机显示有十个未接来电! 而且这十个是同一个号,难道这是我师父的号? 我赶紧用手机播回去,但是半天也没人接。 我又打了几遍,也还是没人接,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 晚上白奕言说要出去走走,说学医学宝典学的眼睛都花了。 果然医学这种东西,连仙家学着都费劲,更何况我这种平平无奇的人类! 白奕言出去以后,我又把师父给我的那幅画拿了出来,挂在墙壁上。 我昨天是能看见这画上有个明显的轮廓,看着像一个人。 这个轮廓也很是简单,就好像是画画先打上分那种铅笔的草稿,而且也只有简单的轮廓点线。 今天我再看,这个轮廓稍稍加深了一些,我有点激动,如果按照这个画的显现程度,过一阵子就能看到这幅完整的画。 其实我一直知道师父藏了很多秘密,其实我很多事他都知道,但是师父从来不曾告诉我。 如果在见面,我一定要问问清楚。 我正盯着那幅画看的聚精会神,电话突然响了,屋里响起了《套马杆》的歌声。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来,老年机的声音也太大了。 我翻开手机一看,还是那个号码,之前给我打十个电话的那个号码。 我赶紧把手机接起来,心脏不自觉的跳动,我期望手机对面是我师父温柔的声音,问问我最近好不好。 接起来电话我并没有着急说话,对面的人也沉默的半天,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此时,一个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是查十三吧,你能来帮我个忙吗?” 听说话的声音是个女生,而且这个女生胆子似乎有点小,她跟我说话的声音很细,似乎不确定这边是不是我。 电话那头居然不是我师父,我心里一阵失落,可又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个手机的电话号码的?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见我不回答,女生又问了一遍,“你是查十三吗?能帮我个忙吗?” 我赶紧回过神来,“我是,可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那女生用很虚弱的声音说:“是查云海把你电话给我的,说你是他的徒弟,有事找你就行了。” 我更无语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果然是我师父干的,我问女生,“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女生毫不犹豫的说,“杀人!” 第168章 查云海的电话 我一愣,我没想到女生用柔柔弱弱的语气说的是这么恐怖的事情,这种反差让我有点不寒而栗! “杀人?杀什么人,还有你是怎么认识查云海的?”我简直是一头雾水。 那女生突然沉默了,我真是无语了,像我这种急性子,遇到这种话说一半的人真是难受死。 这时候我听到电话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先是能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貌似是敲门的声音! 那女生似乎很害怕,呼吸变的非常急促,她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他来了他来了……” 但是声音却是越来越弱,然后我再电话里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好像是电话掉在地方发出来的声音。 等我再想问问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等我再用那个老年机打过去,那边提示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个电话接的我有点毛骨悚然,不经意间出了一身汗。 此时身后有人突然拍了一下我肩膀,吓的我直接喊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拍我的人正是敖婉,她关切的问我:“十三你怎么了,好像特别紧张?” 来的人敖婉我立马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说没什么,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跟敖婉说了一遍,我俩之间虽然有一些我想不明白的事,仍然是相互信任。 敖婉依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敖婉听后微微一笑,“不用急她估计还会找你,那女生所谓的杀人应该另有他意。” 我也懒得再想这个事,就问敖婉,“你最近都不在家去哪了?” 敖婉叹口气,“你出马多久了记得不?” 我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总有半年了吧?” 敖婉点点头,“你过阵子有一劫,是上方仙安排的,不过不用担心,我正在帮你准备,等应劫了再说!我现在也不好透露太多。” “啊?”我也是一愣,我知道仙家修行需要应劫,之前提到的天雷劫也是应劫的一种,可是出马弟子也有应劫这一说我也是头一次知道。 我叹口气,大概是我们家堂口不一样吧,毕竟是天下堂主,所谓枪打出头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我也不算太担心,一则是我这实力也在增加,二则有敖婉在,始终是我的定心丸。 敖婉递给我两本书,让我最近没事好好读读,也算是为了应劫做准备。 书拿到手里我一看,这两本书应该都是古物了,书是那种线装的,纸发黄还很薄,一看就有年头了。 而且书页有些已经粘上了,不太好翻,这书上的文字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看这个形状应该是萨满语。 萨满语也就是所谓的上方语,其实我是不认识的,好在白奕言知道。 我让白奕言这几天把这本书帮我翻译一下,我好对照着念出,而且这书页难翻的很,我就直接把这个难活扔给了他。 白奕言撇撇嘴朝着我直翻眼睛。 这几天那个女生都没有在打电话过来,我也试着打过去几次,但都说手机关机。 我也试着用手机号搜索微信,还别说真让我搜出来了。 微信头像是这个女孩抱着一个一人高的熊拍的照,头像里她笑容甜美可人,是那种邻家女孩的气质。 一般用自己照片当做微信头像的女生都是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的人。 我加了这个女生的微信,好友备注那我是查十三。 女生也一直添加我好友。 又过了差不多三天,师父给我的那幅画每天上面的轮廓都会加深一些,但是进度并不是很快。 一则我感叹这画的神奇之处,不知道是何方宝贝,居然能自己更新。二则也不知道我师父神神叨叨给我这幅画是为了什么,还让我避开敖婉。 下午的时候,那个老年机又响了,当时我在客厅看电视吓了一跳。 等我回过神,以为是那个女生打的,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的号码。 这时候用座机的人已经很少了,一般只有固定的单位还在用座机。 我心中有些疑惑,还是接了起来。 “十三,臭小子,最近怎么样?”这声音一出不禁让我全身颤抖,激动的我差点手没拿住手机,把手机摔在地上。 没错,说的人正是我师父,果然这手机不是白邮的。 我笑着说,“挺好的,师父你现在在哪。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查云海哈哈一笑,“师父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解决,等完事了就去找你,而且还有很多话要告诉你,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是不是知道的时候,说的通俗点,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 我现在发现什么都叫废话文学的魅力让我师父展现的淋漓尽致,明明说了一席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叹口气,又跟他聊了聊近况,师父说他最近也在周围的一些村子出马赚钱,另外也是在帮我调查一些事情。 他问我那幅画看的怎么样了,我赶紧说刚刚出现一些轮廓,好像是一个人的轮廓。 我说完查云海似乎很是震惊,“你说你看见的是一个人的轮廓是吗?你确定要不要再好好看看?” 我拼命的点头,毕竟我天天看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师父听起来非常气愤,嘴里一个劲说那个该死的妖精,莫不是再说敖婉? 毕竟这俩人的关系一向不好我是知道的。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问那个女孩电话的事。 谁知道我一问师父更懵了,“你说有个女生说我把这个电话给她,让她联系你?” 我嗯了一声,“让我去帮忙,还说你给她的号码。” 师父呸了一口。“不可能,为师送你这个手机就是为了方便联系你,我从来没把你得电话给哪个女生。” 查云海这么一说我更觉得脊背发凉,想起来那天诡异的电话更让我心里发毛。 我跟师父简单又说两句电话就挂了,他嘱咐我万事小心什么的,这个手机常带在身上,他时不时的就会联系我。 我跟师父的电话刚挂,这边我另一个手机微信提示我有新消息! 我点开一看,正是那个女生的好友申请通过了。 第169章 金玉府 女生通过好友以后,我也没主动说话,主要是我怀疑没准谁又给我下套了。 我睡觉时候看那个女生直接给我发了个定位和一条语音消息。 “查十三,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还是相同的声音,我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前几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生。 可是这一次语气似乎不大一样,听起来好像开玩笑一样,说到后面甚至我听见了笑声。 我看了一眼这个定位,就在我住的这个小区旁边,离得还挺近。 我旁边这个小区名字叫金玉府,简直人如其名,这个小区几乎都是独栋的别墅,住在里面的都是非富即贵的。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外面天还是亮的。 既然躲不过,那就直接面对,我查十三还怕他们不成了。 我叫上白奕言跟我一块出去,白奕言最近研究药研究的都快傻了,我进屋的时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要不是我一直知道他就是这个样子,得让他吓一跳。 “大哥,你看看你的样子,哪有仙家的样子了,走了,来活了。”我无奈的说道。 白奕言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跟我出门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耗费了多少经历,眼睛下面都出黑眼圈了。 要不是这小子一直在我眼皮底下,我都得怀疑他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了。 我走的时候跟敖婉说了一声,她正在仙堂里打坐,我大概说了情况,敖婉点点头。 我出门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火折子,说是可能用的上。 我把这东西揣在了兜里,跟白奕言直接走到旁边的小区。 要说这高级小区贵确实有贵的道理,我租的那个小区门口连个人都没有,这个小区门口站了四五个保安。 大门需要刷卡才能进,保护业主的安全。 我跟白奕言没有卡,就说是去拜访朋友,保安要求我们压身份证,还得登记,具体到哪门哪号还有时间。 我俩光在大门就被盘门了五分钟,我说去西北方向五栋别墅。 保安直接就说:“是李小姐家啊,行,一会让我们人直接带你们过去。” 我又想感叹一下,有钱真好啊,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是我想象不到的。 保安开了一个停在门口的电动车载着我俩到了李小姐家门口。 这里的别墅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外墙都是黄色调为主,看起来非常的恢宏大气。 保安下车十分恭敬的说:“两位先生,李洋洋小姐家到了,出门的时候找我领取你们的身份证。” 我点点头,保安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个女生叫李洋洋。 我跟白奕言上前按门铃,这门都是十分高大气派,就应了那句高门大户,我感觉好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此时从里面出来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但是从她的皮肤状态其实压根看不出来,现在的女人都看不出年龄,尤其是有钱的女人。 我说她差不多四十多岁,主要是看气质,经过岁月磨练过的阅历是藏不住的。 这女人本身自带气场,不怒自威,她疑惑的看着我俩。 我赶紧上前自我介绍,“你好李洋洋女士,我是查十三,微信上你给我发过定位。” 这女人更懵了,“你是谁?什么十三?” 我把微信递给女人看,“查十三,你不是叫我来帮帮你吗?李女士!” 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番,这时候我也发现不太对,这女人说话的声音跟给我打电话的声音不一样啊。 这时候屋里出来几个带墨镜的彪形大汉,一看就是保镖,给我看愣了。 女人示意让他们后退,半晌才开了口,“李洋洋是我女儿,我是她妈妈李静,你是我女儿的朋友?” 我立马点点头,“对,您女儿请我来的。” 李静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然后请我也进来,但是神情还是防备的。 我一进到屋里,感觉自己好像进了皇宫一般,这屋里的装修简直了,奈何我文采不好,只能一句卧槽行天下。 李静吩咐一个叫吴妈的人把李洋洋叫下来,她现在客厅就那么一直看着我,眼神好像能把我看透一样。 不一会吴妈灰溜溜的出来,在李静的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的神情都不好看。 我更是一头雾水,明明是李洋洋给我打电话,又发定位让我来帮忙,如今我来了这又是闹哪出。 不过从我进这个别墅开始,的确觉得不太舒服,总感觉又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可又说不好在哪盯着我。 李静指着我说:“你直接去我女儿房间吧。” 我哦了一声,有点出乎预料,本来李静就对我满是防备,怎么会允许我去她女儿的房间? 我跟白奕言朝着二楼走去,这楼梯的扶手上都精细的雕着花纹,可见这别墅装修的有多精细。 李静在前面给我们带路,然后低声问我:“你是怎么认识洋洋的?”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压根我俩也不认识啊,就只能实话实说,“就是您女儿打电话找我帮忙我就来了,我是个出马仙!” 李静更无语了,扬着眉毛问我,“出马仙?” 那个语气感觉好像我是个骗子! 李静走到二楼的第二个房间,先是敲敲门,然后里面说:“洋洋,你朋友查十三来了。” 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我被李静带进去,这屋子里面飘着阵阵香气,应该是香水味。 刚走了两步我就惊呆了,这屋里全是布娃娃,这间卧室看起来有四十多平,比我们家两个卧室都大。 这卧室看上去应该是个套间,在外面四十多平米放的全是布娃娃,满满的。 有大的有小的,大的差不多比一个人还高,小的也就像钥匙链那么大。 屋子里满满的,连个走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且布娃娃清一色都是粉红色的,只是不同的粉色深浅的区别,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 我惊呆了,果然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我差点以为这家是卖布娃娃的。 李静看我一直盯着屋里看,就说道:“我家洋洋喜欢这些。” 刚说完,我竟然看到其中一个布娃娃动了! 第170章 他是谁 我下意识的后退,拿着手里的开山木做防备的姿势,对着那个正在动的布娃娃说:“大胆妖孽,快快显出原形!” 这时候从那堆布娃娃里传出一阵熟悉的歌声,“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哒啦哒啦,它能实现小小愿望有神奇魔法……” 主要这歌我每天刷短视频都能听见,简直耳熟能详,本能的就跟着唱出来了。 李静和白奕言俩人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这时候我反应过来,那是个电动能唱歌的布娃娃。 李静白了我一眼,“你到底是哪来的神棍啊?” 我也真是解释不清楚了,就准备看一眼如果李洋洋没事我们就准备走了。 走到里面的卧室,屋里装扮的就更奢华了,满屋子都是粉红色,连罩着床的纱账都是粉红色的。 屋里到处贴的都是hello kitty图案,粉红少女心爆棚。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差不多十来岁的女生坐在床上正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我眯着眼睛观察一番,这屋里其实弥漫着黑色的煞气。 我出马这么久,一进来就感觉得出来,那就是必然有邪物。 但奇怪的是,屋里弥漫的煞气却似乎都刻意绕开了女生,在床铺周围竟然一点都没有。 这让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莫不是床上有什么可以镇住煞气的东西? 我跟着李静往屋里走,女生似乎压根没看见我们。 李静走到床边,撩起周围的幔帐,“洋洋,妈妈进来了,你在玩什么呢?” 李洋洋压根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玩着手里的娃娃。 李静叹口气,“妈妈带了个朋友来见你,叫查十三,他说是你邀请他来的。” 李洋洋依旧没有反应,低着头玩手里的娃娃,好像根本没听见我们说话。 这让我一度以为孩子的听力可能不太好,我把微信里李洋洋的语音留言放给她听。 手机里传来那个女生柔柔弱弱的声音,“查十三,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洋洋,这是你发给我的吗?”我试探的问道。 李洋洋仍然没有反应,还是在玩手里的娃娃,我低头看她摆弄的娃娃,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李洋洋手里是个木头娃娃,这木头从颜色和纹理上看好像是个槐木。 这里不得不说汉字的博大精深,槐木这东西属阴,最容易招鬼魅一类的东西,就连一些仙家也喜欢在槐木周围修行。 用槐木做成人形的娃娃是很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五官雕刻完全的娃娃。 李洋洋手里这个木娃娃简直跟真人一样,雕刻的不但非常像,就连身上衣服上的褶子都雕出来了。 我们等了半天见李洋洋一直没有反应,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就权当这是个恶作剧吧,跟白奕言就准备走了,毕竟李静看上去也不怎么相信我们。 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那是他叫你来的!” 这声音跟我微信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我一转身发现李洋洋还在玩木娃娃,压根没抬头。 “洋洋,你说是谁叫我来的?” 李洋洋抬起头,她长的很漂亮,有十几岁姑娘身上的那种朝气,“是他!” 在场所有人,包括我,朝着李洋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除了堆成小山的布娃娃,什么都没有。 “他是谁?”我耐着性子问。 李洋洋歪着头,“他是我朋友,就在那!” 我看着李洋洋坚定的脸不禁脊背发凉,她仍然指着那堆布娃娃。 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是手机来电话了,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响的手机就是我师父查云海送我的那个老年机。 而打来电话的那个号码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眼前的李洋洋,而她此时正坐在我面前把玩手里的娃娃,根本没打电话。 我跟白奕言对视一眼,我就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还是那个柔弱熟悉的声音。 “我看到你了,查十三!” 这话一出,一阵凉气从脚底直接冲向我天灵盖。 此时李洋洋就坐在我面前,而她连嘴都没动一下,我却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我镇定了一下,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你身后!” 我朝着身后一看,一个人没有,反而是那堆布娃娃! 此时那些布娃娃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着我,我第一次感觉跟布娃娃对视让人如此不寒而栗。 “别在这装神弄鬼,你到底想干嘛?”我强装镇定用不耐烦的语气说。 “今晚上千万不要小心,会有七个人来找你……” 电话还没等说完,就听见滋啦滋啦的声音,然后对面就挂了。 等我再打过去就关机了我也是懵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这世界上声音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我听的非常真切,给我打电话这声音跟刚才李洋洋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一头雾水,只能从李洋洋身上找线索,我蹲下来耐心的说:“洋洋,你认识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吗?他是谁?” 李洋洋抬起头,依旧指着那堆布娃娃,“就是他!” 我起身去翻了翻那堆布娃娃,我可以确定里面没有藏人,都是些普通的娃娃罢了。 估计李洋洋这也问不出什么,我给李静使了个眼色,想从她那问问情况。 李静把我带到客厅,给我倒了杯茶,我皱着眉头问:“洋洋从什么开始这样的?” 李静叹口气大概跟我讲了讲,李静是个制片人,经常要加班很晚,李洋洋从小就比较内向,都是自己跟自己玩。 怪不得她这么有钱,原来是混娱乐圈的,她赚的钱是不少,但是这些年也缺少了很多陪伴。 李洋洋虽然性格比较内向,但是平时李静回来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把今天发生了什么都会跟妈妈讲。 就在最近这几天,李洋洋突然说周围有个朋友陪她玩,她不孤独了。 一开始李静没当回事,以为是开玩笑的,但是李洋洋就越来越不正常,经常自己对着空气说话。 不管是干什么都要准备双份的东西,就连吃饭都准备两幅碗筷和两个座椅。 第171章 七个人 李静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本来不信这些,但是心里敬畏,也找了一些大师过来看看,都说李洋洋没有问题。 李静找的大师还真不见得是神棍,因为我也没看出李洋洋哪里不对,她面色红润,身上的三把火很旺。 这就代表阳气很旺,一般的鬼魅是根本进不了身的。 我问李静,“洋洋嘴里出现的这个他,有多久了?中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李静想了想说:“从我拍的一部灵异片开始的。” 李静最近正在制作一部灵异网络大电影,因为灵异审核的比较严格,她这个制片人总是跟导演吵架。 搞得现在项目一直没法子推进,但是耽搁一天费用就烧一天。 奈何两个人就这个尺度一直没有谈拢。 李静说她清楚的记得,从拍这部灵异电影开始,李洋洋就说她交了个新朋友,就是那个他! 而且她家门口最近总有烧纸的灰烬,她一开始以为是哪家小孩的恶作剧。 毕竟这个小区管理的这么严格,连个苍蝇飞进来都得登记。 他这么说我是相当的同意,高档小区的安全的确是保障的,我跟白奕言进来的时候查了半个多小时。 李静一开始没在意,但是天天早上都有她就觉得很晦气。 而且那些没完全燃烧的灰烬里能看出来,是那种黄纸,好像是死人的纸钱。 李静气的要命,这不是诅咒她吗? 她在小区的群里的也发了,也找了保安调监控。 结果根本看不到是谁烧的,压根找不到那段录像。 这些灰烬好像是莫名其妙自己飘来的一样。 而且这个小区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巡逻,基本上一个小时有一趟。 李静说了这件事以后保安每次巡逻的时候还都特意经过他们家门口看看。 谁都没看见有人来烧纸,但早上只要一开门就还能看见灰烬。 那时候李洋洋就说,是他,那个他烧的。 李静再想详细的问点什么,洋洋愣是什么也不说了。 我无语了,这都是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话说一半不说了。 所以今天我一进来,看到李静家有这么多保镖,都是她请来看着门口看看到底是谁烧的纸。 我恩了一声,只是感觉整个事情都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李洋洋口中所谓的他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更离谱的是,这个他除了洋洋自己,我跟白奕言居然也看不到。 白奕言毕竟是白家正统的仙家,一般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竟然他也看不到。 那个他到底是什么,是敌是友,为何又引我过来?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我跟李静商量今晚上也想留下。 毕竟刚才那个他又给我打电话,说今晚上会有七个人来找我,我倒是想会会这七个人了。 跟她聊这么久李静对我也放下了戒备,同意我跟几个保镖都在一楼。 到了晚上,李静陪着李洋洋睡觉去了,四个保镖大哥在楼下打扑克。 他们还叫我一起玩,越是这时候越得有人警惕着,我就谢绝了让他们玩。 我给那个他又发了几条微信,问问他到底是谁,跟李洋洋什么关系。 但是那个人始终没回我。 白奕言靠在沙发上研究他的医学典籍,我困得直达哈欠。 这时候白奕言好像想到了什么,从他的药箱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我。 “堂主给你的两本书我都翻译好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不得不说,白奕言简直太可爱了,我上去就朝着他脸亲了两口。 敖婉之前跟我说,我最近可能要应劫,给我两本书好好看看。 但是这两本书都是萨满语,也就是所谓的上方语,我是懂一些的。 可一整本书让我看下来那是不可能的,简直就是天书。 我抱着白奕言的脸狂亲了一分钟,给白奕言吓的都要变真身扎我了。 更让我无语的是门口那四个保镖大哥牌都不打了,都齐刷刷的朝着我这边看。 其中一个带大金链子的大哥说:“没事兄弟你继续,大哥都懂!” 咱也不知道这大哥懂啥了,我也懒得说话,就坐在沙发上看白奕言翻译出来的书。 敖婉给我的两本书,都是类似于《地仙记》这样出马仙家的符术之书。 一本是专门教符咒的,一本是教修行和请神的。 我就先看那本符咒的书了,这里面的符咒都是比较高阶的。 我在《地仙记》里都看着提到过,但是并没有具体的描述过。 我看着看着困的不行了,那四个保镖大哥还在打扑克。 白奕言也还没睡,人一多就容易让人放松。 我直接就睡了过去,毕竟一楼还有那么多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周围有些冷了,我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的风声呼呼的吹,风很大。 而且我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这脚步声特别整齐。 好像是一堆人排好了齐步朝着我们这边走似得。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眼皮特别沉,好像怎么睁都睁不开。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吓的我全身一抖,直接从沙发上坐在了地上。 我感激你把声音调小了,在别墅里再把别人吓到。 我下意识的去接,正是那个老年机响了,我心脏跳的特别快! 这个手机响了准是没有什么好事! 等我接起来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楼的人此时已经都睡着了,四个保镖大哥呼噜打的震天响。 连我电话这么大声音都没听见。 而白奕言已经醒了,皱着眉毛看着我。 他朝着窗外的方向看去,问我:“你是不是也听见了,一队整齐的脚步声!” 我点点头,绝对没有听错,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正在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俩立马起身,站在门口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过来了。 我小心的拉开一楼的窗帘,看见外面确实有一队黑影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 我紧张的手都出汗了,那黑影越来越近,等我看清了,只觉得全身一颤! 后背直接湿透了,凉气直接从脚底冒到了头顶! 第172章 化七星符 此时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外面漆黑一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风却变得很大,别墅区安静的可怕,除了能听见风声,就是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树影被风吹得不断晃动,在这个情形下显得愈发诡异。 我想叫醒那四个打呼噜的保镖大哥,奇怪的是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 我顿时皱起眉头,摸了摸四人的脉象又看了看瞳孔,确定他们没什么事我才放心。 此时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十分整齐。 就好像有一队人半夜正在别墅区的院子里走正步一样,而且这院子里还有回音。 我跟白奕言站在窗口,看见远处那队人朝着我们走过来越来越近。 而且我确定就是我们这栋别墅的方向。 我一开始以为是保安巡逻,但是转念一想不太对,保安不会搞出这个大的声音。 此时,我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我本来就精神紧张,这震动的铃声顿时吓的我全身一颤。 白奕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凑过来问:“你没事吧?” 我定了定神,连忙摆摆手,此时,那堆人已经走到了这栋房子的门口。 我俩躲在窗户后面,从打开窗帘的一条缝隙里看见了那队人的真实面目。 我顿时吓的倒吸一口凉气,手机还在不断震动! 我拿出来一看,是微信来了两条消息。 消息是李洋洋那个微信号发给我的,第一句是:那七个人来了! 第二句:快跑! 我再看看眼前那队人,冷汗顿时从我后背流了下来。 那队人站成了整齐的一排,正在透过门死死盯着屋里,好像能看穿里面一样。 更诡异的是站在门前的确是七个人,可却是七个纸人! 他们都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上有两块圆形的大腮红,这纸人的头部身体都做的非常粗糙。 可是眼睛却画得极为细致,简直如真人的眼睛一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那是挖了真人的眼睛按上去的。 而且刚才我听到的脚步声根本不是这七个人纸人走过来的,而且被风吹得飘过来的。 所谓的脚步声不过就是他们脚跟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 大家都应该知道,俗话说纸人不画眼。因为画了这东西容易活。 而站在我面前这七个纸人不但有眼睛,恍如真人的眼睛一般! 那些纸人停在门外并没有任何动作,我靠在窗户上尽量离近了看了许久。 我发现那些纸人身上似乎还写了什么字,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顿时心里一惊。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后身后传出来,“你们俩在那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说话的人正是李静,她穿着睡衣从楼上慢慢走下来。 李静看着地上睡觉的四个保镖撇撇嘴,“我花钱请你们来是让你们来睡觉的吗?” 我立马转头问李静:“你的八字是不是乙卯癸未乙丑庚辰?” 我这么一问李静反而懵了,“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八字吧,现在出马仙都能算出别人的八字了?” 我一拍大腿,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白奕言点点头,看来我猜得对了。 李静看我一直在窗户旁边呆着,她也凑了过来,朝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 而我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我怕她吓得瘫软在地上。 出乎我预料的是,李静竟然一点反应没有,反而皱起眉头。 我一愣,“你没看到外面纸人?你不害怕?” 李静眉头紧锁,“奇怪,这是我们恐怖片拍摄的道具,是谁放在我家门口了?是不是剧组送错了。” 白奕言摆摆手,表情淡然的说:“他们是自己走到你们家的。” 李静压根不信,“你别把我电影里的情节带到现实好不好?” “这是你们电影里的情节?”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李静点点头,“是啊,纸人走到女主家门口。” 我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立马问:“是不是还会在女主家门口着火了,火焰都是血红色的,还能听到有人的惨叫声!” 李静立马变脸,“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电影情节的?这段还没开始拍呢,明天才开始拍,难道你手里有剧本?” 我大叫一声不好,事情紧急一切从简,我赶紧在窗前把香炉放好。 点十三只全堂香,嘴里念叨:“有请老碑王!” 话音刚落我全身一抖,感觉全身一阵阴冷,却同时充满了力量! 我知道这是老碑王张元洲上了我的身,我让白奕言去准备朱砂。 同时我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咬破自己手指,写了一张符。 白奕言看了一眼,道:“上方语?这几天刚学的符?” 我没时间理他,画好符我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将门打开。 在我打开的一刹那,领头的纸人瞬间着火了,我心下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符确实是我最近学的,也不知道威力能有多大,我将画好的符贴在为首的纸人头上。 此时他的脚已经起火,瞬间烧到了身子,连带后面的纸人也跟着着火了。 我嘴里开始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镇殃煞消亡。万鬼潜藏莫挡路,七星高照斩妖魔!” 我这个符咒按照白奕言的翻译,叫做化七星符,据说可以借着上方北斗星宿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事,有多大的威力,所以用符之前才请老碑王上身。 这时候我嘴里还是说出叽里咕噜的话,我自己完全听不懂。 这话是张元洲在说,只是借着我的身子,我此时的嘴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一直在说话。 出马以后很多人问我请神上身是个什么感觉,其实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脑子里多了一个人一样。 就是两个人可以共用一副身体,互相能感知到对方的意识存在。 等我嘴里叽里咕噜说完以后,我忽然觉得北方异常地亮了一些。 我抬头一看,是北斗七星,居然在这黑夜里亮得邪乎,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此时我眼前的纸人的火瞬间灭了,周围却起了阵阵阴风。 第173章 收魂纸人 阵阵阴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有人在风中靠近我。 人有五觉,分别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 但是我们平时都有过这种感觉,即使闭着眼睛听不到声音。 如果有一个人慢慢靠近我们,我们也感觉得出来,这就是人们常常说的第六感。 传说人在后脑勺处本来也长了一个眼睛,可这个眼睛太厉害,打破了生物平衡,后来造物者又把这个眼睛收回了。 但是这只眼睛部分的功能还在。 其实传说归传说不能全信,但是直觉这个东西,往往还是很准的。 如果你做一件事,直觉告诉你这件事可能有问题,那么宁可暂缓这件事,也不要不顾直觉的提醒坚持去做。 在我出马以后,由于身体已经被仙家蹿窍。 说的直白点,就是任督二脉已经被仙家打通了,第六感在我身上比平常人更为敏感。 虽然此时周身的阴风吹得我完全睁不开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人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朦胧中我似乎能感觉到这个人身材高大,比正常人要高出一倍。 此时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了下去,我才意识到我在鞠躬。 张元洲此时在我身上,他在地府也算是有面子的,毕竟也是老出马仙了。 也不知道何方神圣能让老碑王鞠躬! 周围的阴风渐渐消散,我感觉到那个人似乎已经走了。 我全身一抖,老碑王已经走了,我感觉整个人好像被什么掏空了,直接瘫软的坐在地上。 等我再睁开眼睛,满地都是纸屑,那些纸人似乎被什么撕碎了,而且是被撕成粉末的那种,跟进了碎纸机里差不多。 李静走了出来,撇撇嘴说:“你在门口装神弄鬼的干嘛呢?还撕碎我们剧组的道具!” 无论是我请神上身,还是刚才那位让我鞠躬的人,李静都是看不到的。 她眼里就是我拿着一张符贴在纸人脑袋上,然后对着空气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堆不知道是啥。 周围刮起一阵风,我坐在地上,纸人变成一地碎纸片。 我正要张嘴解释,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李静在拍摄片场全身都被火包围,周围的人不断的用水泼她,但是水越泼火势越大,最后整个人像我面前的纸人一样,化成了碎屑。 我看的心惊胆战,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等我再缓过来,白奕言已经将一粒药放入我嘴里,我全身顿时涌入阵阵暖意。 此时那四个保镖大哥也醒了,眨巴眨巴眼睛问:“刚才咋了,怎么都在门外站着呢?”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我那个老年机的电话又响了。 这一惊一乍的,老子但凡心里承受能力低点都得直接过去。 我一看,号码正是李洋洋,不对,应该是那个他! 我接起电话,他说话的声音跟李洋洋一样,“你能帮帮我吗?査十三!”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我似乎明白了,难道他说的帮忙就是我刚才看到李静的那个画面? 想到这,我迅速跑到了楼上,李静在我后面跟着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跑进了李洋洋的房间,让我奇怪的是,这间房间反而干净了,白天我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黑色煞气消失了。 而且李洋洋睡得特别好,整个人似乎被什么笼罩着,不被外面的东西的打扰。 她面色红润,跟满脸枯黄的李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静非常生气地冲进来,“査十三,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大半夜你进我女儿房间干什么?我看明白了,你这一晚上装神弄鬼的不就爱是为了钱吗?说吧,你要多少,然后赶紧滚出我的家!” 我也没多解释,只是报出那四个保镖大哥的生辰八字再加上李洋洋的。 四个保镖大哥都懵了,其中一个黑胖地问我,“老弟你到底何方神圣啊,知道的比我妈都全,我都就知道自己六字,你连八字都知道,难不成?” 另一个保镖说:“难不成他跟你妈有一腿?” 几个保镖都笑了起来,这明显就是开玩笑的。 黑胖保镖也不生气,“那跟四个妈都得有一腿,再给小伙子累着!” 我无语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当下赶紧换了话题。 李静自打看见我,皱着的眉头压根没松过。 我告诉他们,这栋别墅里,四个保镖大哥,李静和李洋洋再加上我,正好是七个人。 而刚刚外面正好来了七个纸人,我之前透过窗户看到,七个纸人的身上分别写着我们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不是我能算出他们的八字,而是我刚刚看到便记住了。 之前李静家门口总是有纸灰,那是有人事先烧了供奉这些纸人了。 这些纸人我在《地仙记》里看过,又叫收魂纸人。 这东西若是今天真在门外着了,而我什么都不做,那我们七个人的魂魄都会被纸人收走。 这明显是冲着李静来的,这是杀人夺命的邪术,李静也不知道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让李静好好想想。 听我这么一说,四个保镖大哥都心有余悸。 那个黑胖的保镖说:“我说怎么刚才我做梦的时候梦见个白纸人抓着我不放,我想醒都行醒不过来。” 李静和其他三个保镖也说自己刚才做了这样的梦。 但是李静听见李洋洋叫她,她猛然就醒了,听见了楼下的动静才下楼看看。 说着这,她立马担心起李洋洋,“我女儿怎么现在还没醒,她不会被收魂了吧?” 我连忙摆摆手,解释道:“这就是我刚才去她房间的原因,虽然洋洋没醒,只是单纯的睡的沉罢了,她丝毫没受纸人的印象。” 我说话的时候,那个黑胖的保镖用手点着我们一个一个查人,然后说:“不对啊,这害人的人算漏了一个啊,这个小哥他没算啊,你不会漏下一个纸人吧?” 我也是无奈,这大哥还是真是较真,白奕言是正统的白家仙家,别说生辰八字一般人压根不知道,就算知道区区收魂纸人又能把他怎么样。 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好在他说出来没人接着问。 第174章 剧组 我要是没猜错,李洋洋身边那个他应该一直在保护着洋洋。 但是那个他对我是敌是友,目前我还判断不出来。 听我说完,李静一直在低头弄手机。 不大一会,我听见手机响:支付宝都到账5万元。 我一愣,这。。。。。 李静拍了拍我肩膀,不好意思地说:“之前误会你了,没想到你小子挺有本事的,跟传闻的一样。” 黑胖保镖震惊的打量我:“这小哥在江湖上还有什么传说吗?快给兄弟几人讲讲。” 此时李静白了一眼那四个保镖,不屑地说:“要你们四个是来这睡觉的吗?明白别来了。” 四个保镖顿时黑了脸,也没再说话,毕竟刚才他们四个的确呼呼大睡,还怎么叫也叫不醒。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我有点适应不了。 况且因为我来了让这四个大哥丢了饭碗我这不是拉仇恨嘛。 我赶紧转移话题,“您在好好想想,之前得罪过什么人,另外我也只能对付一些魑魅魍魉,真是出现安全上危险还得四个大哥上。” 李静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辞退他们,不过是对今晚上这四个人的态度不太满意。 就着我这个台阶,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我能看出四个大哥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李静这性格我也看个大概,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可能跟她是制片人这种工作有关系。 她说话从来不圆滑,甚至可以说有些难听,这种性子其实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关键是这种性格一般发泄出来也就好了,其实根本不记仇。 问她得罪了谁,估计她都未必想得出来。 果然李静想了半天,皱着眉头说:“要说这个剧组的话,基本上都被我骂过,毕竟我制片人的身份在这,但是若是真心的得罪过谁,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起来。” 我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们都希望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能真心相待,但是直来直去见谁都说实话的性格却又不招人喜欢。 人们往往更喜欢那些说话圆滑办事精明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心相待呢? 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矛盾的。 我倒是有点喜欢李静的性格了,毕竟不要花心思去猜。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已经开始亮了。 折腾一大圈,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4点。 我让众人都再去睡一会,白天李静的拍摄我得跟着去,我也让这四个大哥跟着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多个照应。 毕竟人命关天,今天这一手纸人招魂没有成功我就猜到必有后招。 等我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7点了,这一宿也就睡了这一会,头疼的厉害。 黑胖保镖叫我过来吃饭,我看李洋洋已经醒了,跟众人在一起吃饭。 李洋洋用右手吃饭,左手还在摆弄那个木头娃娃。 我让阿九上我的身,想借他的眼睛看看李洋洋一直说的那个他是谁。 结果阿九一上我身,我看见李洋洋被一团黑雾笼罩,完全看不清五官,连人都看不清楚了,只有那层朦胧的黑雾。 我脑子里此时响起了阿九的声音,“这个小女孩有仙家护体,这仙家的道行在我之上,看不透,想看的话可能需要敖婉。” 我恩了一声,就在阿九上我身的一瞬间,李洋洋忽然转过头,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能看透我一般。 李洋洋嘴里还吃着包子,看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李静笑着给李洋洋端了一碗粥,说:“你看你十三哥哥干嘛,赶紧吃饭。” 李洋洋面无表情,指着我的方向,“他们两个人再看我。” 她居然看得见阿九,我有点诧异。 李静朝着李洋洋指的方向看过来,这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 此时屋里哑然无声,我走到李洋洋旁边刚要坐在。 李洋洋一把拉住了我,仍然用***淡的语气说:“他坐在了这里,你换个位置!” 说实话,要不是我出马这么久,就李洋洋这眼神和语气,我都能冒一身冷汗。 四个保镖大哥显然已经害怕了,都默默的远离了桌子。 我看了半天他的位置,却看不到任何人,就算是仙家我也应该感觉的到啊。 难道这个仙家是葫芦兄弟的六娃?隐身了? 我正寻思着,我的那个老年机又响了,我一看号码,好家伙又是那个他。 我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李洋洋的声音,“十三,今天一定要救救她!” 我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眼神一直在李洋洋和那个空凳子之间打转。 李静吃完了就准备去拍摄片场,说今天再跟导演商定一下剧本,全组的人总是这么拖着资金也耗不起。 李洋洋今天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李静拗不过,毕竟放在家里这个情况她也不放心。 我们这些人开了两个车一起去了拍摄片场。 我还是第一次进剧组,尤其是恐怖片的剧组。 我们这里有个影视基地,规模并不大所以我也没怎么来过,没想到还真的有剧组在这拍戏。 跟在李静后面走进了剧组,工作人员都是静姐静姐的叫着,连带着对我们都客气的很。 李静说先去跟导演沟通一下,其实昨天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准备拍了。 我让李静把剧本给我一份,我打算看看。 李静看了一眼旁边正化妆的演员,吩咐道:“何采,你把剧本给他看看。” 何采表情先是闪过一丝不耐烦,马上切换成了笑脸,用甜甜的声音说:“好嘞,静姐。” 说完一转身马上变脸,把剧本往我面前一扔,继续化妆去了。 果然是演员啊,变脸是真快。 我低头正在看,何采朝着我的方向吹了个口哨,“你演什么角色啊,你长的这样是演鬼吗?”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小爷我长这么帅给我男主我都不稀罕,她怕是瞎! 何采看我不说话,自己笑了一声,“我开玩笑的帅哥,你到底演什么?” “出马仙!”我随口编了一句。 何采有些惊讶,“我咋不知道有这个角色?给你一个人加的?静姐把你潜规则了?” 第175章 片场 我白了一眼,果然贵圈真乱,我懒得搭理何采,结果这小妮子还说个没完了。 “我跟你说,别以为搭上静姐就能在剧组里有好角色,啥都不一定,而且我告诉你!” 何采四处看了看,把声音压得特别低,“这个剧组闹鬼,听说都闹到静姐家去了,她女儿都不正常了。”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间抬起头,本来我并没有太注意这个女人。 何采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长得很好看,是标准的那种上镜脸,脸非常小,通常所说的巴掌脸,五官也都很标志,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很惊艳的女人,说她是女主角我都信。 我眯着眼睛审视她,何采防备地看着我,语气不耐烦,“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别对我动歪心思啊,我可不像静姐那么随便!” 何采的表情十分轻蔑,我都想笑,“你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啊!” 虽然何采身上喷了很重的香水味,但是我仍然能隐隐的闻到一股子腥臭味,只是并不明显。 我歪着头问何采,“美女,你在这电影里演什么角色?” 何采叹口气,“就那个小红喽!” 我在剧本里找半天才找到。 这大电影大概的剧情就是老太太是个扎纸匠,生前有四个儿女,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用一辈子积蓄拉扯了四个孩子。 结果老太太得病了,三个儿子谁也不管,还把老太太赶出来了,只有女儿好好照顾老太太几天。 但是最后老太太还是去世了,然后三个儿子家里就开始闹鬼,接下来剧情就是一惊一乍的那种。 李静说在他们家发生跟电影里一模一样的剧情是在三儿子家,大半夜几个人纸人排成一队去敲门,三儿子一开门,纸人就着火了,烧死了三儿子全家。 最后发现这些鬼怪的事其实都是小女儿做的,让哥哥们受到报应。 差不多就是这种狗血剧情,毕竟建国以后动物不能成精,更不能有鬼。 要不然不能过审,这地方就是这要求。 何采演的角色是去二儿子家吓唬他的女鬼小红,其实是小女儿雇来的群众演员,一共也没两句台词,是个妥妥的配角。 配角还分台词多少呢,她这个是纯粹的小配角。 我抬头问她,“美女这么漂亮就演个女鬼啊,我以为你女一号呢!” 何采表情顿时变了,满脸都是失望。 这时候我走到门旁边,直接闭了化妆间的灯。 这个化妆间没有窗户,都靠着头上的白炽灯照亮,这灯我一闭整个屋子顿时按了下来。 这时候何采和化妆师齐齐看向我,那个化妆师说:“你这人干什么,这么黑怎么化妆啊?” 何采反应更大,立马做了个防备的姿势,“救命啊,有人要占我便宜!” 我真心严重怀疑这女人有迫害妄想症,要不就是自恋狂。 我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朝着化妆师和何采照了过去。 化妆师撇撇嘴,“我说大哥,这灯我化妆也费劲啊!” 而何采反应特别大,直接尖叫着蜷缩进了角落里。 她嘴里还不断的喊:“不要照我,不要照我,不要照我!” 何采这个反应,连化妆师都始料未及,不过是个手机的闪光灯,怎么把她吓成了这样。 我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又将屋里的灯打开。 屋里灯亮的一瞬间,何采立马恢复了刚才了状态。 她从墙角站了起来,又气定神闲的坐在了椅子上,让化妆师给她继续化妆。 何采嘴里还念叨着,“我怎么跑那去了?” 好像刚才的事完全已经忘了一样。 对于何采这个情况化妆师都懵了,但是也没多问,继续给她化妆。 经过刚才那些事,何采认定我不是什么好人,一句话都不再跟我说。 这时候李静从导演的屋里走了出来,到我们这个化妆间。 她对我说,已经跟导演谈好了,一会剧组就会正常拍戏。 我恩了一声,李静对我的这个态度让屋里的两个人都震惊和羡慕不已。 可见之前李静在剧组得凶成什么样子。 我跟着李静走出化妆间,低声问她:“你跟何采的关系怎么样?” 李静想了片刻转头说:“还行吧,谈不上什么关系,她跟导演有点关系,导演本来极力推荐她当女一号的,但是我试了几次她的戏都烂的很,看在导演的面子上,给了个小红的角色。” 我哦了一声,事情到这基本上明朗了不少,我跟着何静去了拍摄地。 大概等了四十分钟,工作人员和演员差不多都就位了。 随着导演的一句action,便开机开始拍摄了。 拍摄的场次正是我们今天凌晨经历的场面,纸人敲门夺魂。 几个纸人道具从后面被拉了上来,下面都安装了滑道,等拍的时候纸人就像走到家门口一样。 这是一种拍摄手法,我看着那些道具纸人,几乎跟去李静家的一模一样。 此时,四个保镖和李洋洋都在片场之中。 因为之前我提过,纸人上有我们七个人的生辰八字,这一次他们看的特别仔细。 纸人的眼睛依然特别逼真,如果不是纸人,就这眼睛我会觉得是从真人身上挖下来按上去的。 此时李洋洋脸色有些不对劲,她看到纸人的同时一直往后推,四个保镖大哥把她护在身后。 这场戏的两个演员都被这纸人吓够呛,其中一个女演员说:“导演,这纸人也太吓人了,人家一般不都不画眼睛吗?我怎么感觉这纸人满脸都是眼睛!” 还没等导演说话,何采却不耐烦了,“我说你能不能演了,这不是为了真实吗,恐怖片不吓人难道还来搞笑的吗?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就你这样还当女一号呢?” 导演也跟着附和,“就是,你要不行就换人!” 我白了一演,这俩人也太明显了吧。 导演命令开机,演员不敢再说什么各就各位了,此时下面工作人员推着纸人往前走。 可走了两步,纸人并没有按照他们事先设定好的滑道走。 而是径直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第176章 救人 几个推纸人道具的大哥慌了,以为是下面滑轮有问题了。 赶紧拉住纸人看看下面的情况。 谁知道那纸人仿佛变成了力气巨大的真人一样,一把拉起两个人就往后面甩,这一幕给大家都看傻了。 直到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纸人活了!纸人活了!” 片场人太多,这样下去必定会让人恐慌,我刚要上前控制纸人。 这时候不知道谁在后面推了一下李静,李静踉踉跄跄的直接摔在纸人跟前。 因为道具纸人诡异的行为,周围的人早就跑的远远的,甚至有几个害怕的已经尖叫着跑出来了房间。 此时只有李静离着纸人最近,李静摔倒的一瞬间,纸人顿时着了火。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跟我看到的那个景象一模一样,这样下去,李静可能被这纸人的火点燃全身,最后葬生火海。 既然已经预料到,我就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点香请仙已经不赶趟了,我赶紧上前把李静扶开。 我拿起开山木,感觉到右手一阵暖意,我心下便有了底。 还记得在后山那块黄色的蟒蛇皮在我手上化开了。 敖婉曾经跟我说过,她的蟒蛇皮都有仙家功德修行在里面,不是在谁手上都能化开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成为了她的出马仙。 我手上的一阵暖意应该就是她的力量。 我嘴里快速念:“开山开木开阴阳,开马伴我七星堂。六丁六甲此处立,强神恶煞避远方!” 念完,我用开山木沿着纸人周围画了一个圈,画的以后我能感觉那股子热的力量顺着我的手直接传入了地上。 这时候我听见何采在后面轻蔑的说:“唉我说那个流氓,你在那神神叨叨的干啥呢,入戏了还真当自己是出马仙了?” 我没搭理何采,李静此时已经被我拉到我画的圈外安全的地方。 道具纸人想追着李静过去,但是地上好像有一道无影的墙拦住了纸人的去路。 李静被我拉过来,四个保镖大哥可算缓过神来,将李静和李洋洋围在了中央。 我快速拿出之前画好的化七星符,这一次这符咒上我用了我们堂口的堂印,威力会更大。 我将其中一个符贴在了正在燃烧的纸人身上,我在人群中找到了何采的方向,立马朝着她跑了过去。 何采见我此时朝着她飞奔过去,整个人的脸都吓白了,立马捂住胸口往后退,嘴里念叨,“你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这女人简直太烦了,说实话我不打女人,要不然我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 此时我站在何采面前,在她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后退了两步,何采全身抖得都不知道躲开了。 我将另一张化七星符直接贴在了何采的脑门上。 何采都懵了,等缓过神骂我:“你有病啊,往我身上贴什么符!” 说着就要伸手去撕,我立马变脸警告但:“你要是敢撕下来,一会没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何采一脸鄙夷,嘴里骂骂咧咧的,但是撕符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没敢动。 这时候,我把敖婉送我出门之前给我的那个火折子拿了出来,朝着那个燃烧的道具纸人扔了过去。 敖婉是不会白给我任何一件东西的,必然是这东西用的上,她早就算到了今天得一切,不过是很多事都要出马仙来完成罢了。 出马仙有出马仙自己的修行,仙家是不能代替的。 这火折子一扔,那纸人身上着的火竟然慢慢的灭了,其实我心里当时也没底,毕竟我之前也没用过,不知道有啥效果。 我再仔细一看,这火折子居然在吸收纸人身上的火。 不一会,道具纸人身上的火完全灭了,纸人似乎也恢复了正常,不在动了。 而我贴在纸人头上和何采的那两张化七星符此时变成了黄纸一张,上面居然一点画符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处理完我就去捡地上的火折子,这没准是敖婉的什么宝贝借我用了。 被我这一顿操作,剧组的人都看傻了。 整个片场沉默了一分钟,此时还是李静出来打的圆场。 “好,这场戏加的好,各部门辛苦了,这场戏演的非常逼真!”李静毕竟在剧组很多年了,这话但是解释的挺漂亮。 导演也跟着附和,夸我们演的好,这要是拨出去没准我们就成明星了。 在场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在拍戏,大家还以为纸人真的活了呢,于是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安慰完现场,李静让导演继续拍,她把我跟何采一起叫进了刚才的化妆间。 一进屋,李静把门关上就问我,“你刚才为什么把一张符贴在何采头上?” 何采翻了个眼睛,委屈的说:“就是啊,连静姐都看不惯了。” 我冷笑一声,鼓了两下掌,“你可真是个好演员啊,你这演技应该拿奥斯卡影后的,你自己干了什么还得我说出来嘛?” 何采脸色立马变了,“你一个临时演员在这神气什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狗屁出马仙了?” 李静冷眼看着何采,淡淡的说:“他就是出马仙,我朋友!” 何采的嘴巴张的老大,她也是人情世故了然于心,刚才的形式估计李静已经猜出来八九分了。 何采还想再继续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了他,“那个纸人是你操控的,是吧?” 何采听了非常生气,“凭什么说是我操控的啊,剧组这么多人,为什么是我啊?” 这时候白奕言兴冲冲的从屋里走出来,跟我说一切就绪。 我让何采带我们去她住的房间看看,正常她这种配角都是很多人住一个房间。 凭着何采跟导演的关系,才安排了一个人的屋子。 何采显然不想去,李静知道她的房间在哪,走到门口直接拿组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屋子不大,但是一应俱全,在外拍戏有个这样的环境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了。 何采还在后面说凭什么随便进她房间。 结果刚一进去就惊呆了。 第177章 镜像仙堂 房间不大,屋子里有什么几乎都能一目了然。 屋子里的其他陈设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一进屋的白墙上却罩了一块黑布。 这黑布跟雪白的墙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转头问何采:“你这黑布后面是什么?” 何采立马神情紧张,几乎忘记了表情管理,“那……那墙太脏了,我想用黑布罩上有问题啊,违法啊?” 这时候导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对着李静说:“我说静姐,这男的是谁啊,在这神神叨叨的半天还搜女演员的房间,这传出去合适吗?” 跟着导演过来的还有剧组的其他人,都站在屋子周围窃窃私语。 李静也不说话,我趁着他们争执的空挡赶紧走进去,将那块黑布拉了下来。 此时,围在房间周围的人都朝着那墙面看去。 而被黑布罩着后面的墙面是一张裱好的画框,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那是差不多一张a4纸那个大的画框,这画框外面的材质是木头的。 我看了一眼那木头的纹理和颜色,要是没看错应该是槐木的。 跟李洋洋手里的那个木头娃娃是一个材质。 槐木是至阴之木,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从槐木的槐字就能看出来,这东西极招阴灵一类的东西。 而里面却是一张剪纸,剪纸是白色的,剪成了一个狐狸形,剪纸极为粗糙,连狐狸形状的边缘都是毛毛躁躁的,好像是撕下来的一样,看着很随意。 在剪纸的身上贴了一张红底黑字的符咒。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这符咒上的字是上方语。 我冷笑一声,问何采:“这是什么东西?” 何采这时候反而理直气壮了起来,“你是瞎看不见吗?不就是一个剪纸吗?” 导演也嘲讽了笑了一声,“我说小兄弟,咋的女演员屋里放个剪纸犯法啊?” 屋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但只有我知道这东西非同小可。 我小声跟李静说,先让这些人出去,屋里只留下我们几人。 李静做为制片人,在剧组说话还是非常有力度的。 所以人缘不好,但是有威严,做为领导确实有时候很难把握这种度。 跟下面太亲厚不会有人拿你当回事,离下面太远人缘又会不好,会被孤立。 这大概就是真正强大的人一般独来独往的原因吧。 李静两句话让围观的人出去了,此时屋里只留下了我、李静、何采、白奕言和李洋洋。 我问何采这东西到底是谁给她的,何采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我冷笑一声,把房间里窗户拉上了帘子,然后让白奕言用手机的闪光灯站着我们几个。 我们几人都现在一面白墙前面,白奕言将手机的闪光灯打开对着我们。 我们几人的影子都投射在白墙上,我,李静和李洋洋的影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何采还带着嘲笑对着我说:“怎么的,你个手机的闪光灯还能照出我原型啊?” 这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让何采仔细看看跟我们有什么的区别。 经过我这一说,何采仔细看了一下,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我们三个人的影子都是深黑色,而何采的影子颜色非常浅,甚至几乎快没有了。 都在一个房间,接受同一光源的照射,为什么影子还会有深有浅,而且我们三人的深度是相同的,只有她一个人不同。 何采此时脸色有点惨白,赶紧跑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动了什么手脚。 我叹口气,对何采说:“我要是没猜错,这个剪纸是你从哪个出马仙那里买来的吧?” 何采支支吾吾的也不说话,如果我没看过敖婉后来给我留下的关于上方仙的两本书,这符咒我也不会认识。 这符咒都是用上方语命名的,如果非要我说个名字,那就差不多应该是镜像仙堂。 说白了,我们出马仙供奉仙家的时候有的是立牌位,有的是直接把名字写在纸上。 仙家不看重供奉的形式,主要是与出马弟子之间的精神沟通,所以出马仙一脉很少有像佛教和道教那样供奉神像的。 而何采家的这张剪纸,其实全是仙家的一个分身,类似于一个镜子一样,所以我称之为镜像仙堂。 供奉这种镜像仙堂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出马弟子,只是借着镜像仙堂的力量完成自己的一些心愿,但是这必然要付出代价。 在我看来,这种仙堂更像是一种交易,因为供奉的并不是仙家真身,所以很多事情也不触犯天条。 而那个上方语的符咒其实是摄魂的符咒。 从头到尾,李静家的那些道具纸人都是何采安排的,也许是因为本来属于她的女一号被李静一句话换掉了怀恨在心。 她才会供奉这种东西,控制纸人来夺魂,心思真是何其歹毒,李静若不是碰见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然而天下总没有免费的午餐,何采驱动那些纸人走动其实消耗的是自己的三魂七魄,而影子有人的魂魄在里面,所以在灯光下她的影子才那么淡。 何采获得自己想要的,又付出了代价,而仙家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其中的因果还增加了修为,何乐不为呢? 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给你符咒的那个出马仙是什么好人?若是今天我不出手,那纸人不但会伤害李静,连你也跟着会一块丧命!自古杀人偿命,这就是天道!” 何采被我的话吓得全身发抖,她一个劲解释,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李静,根本没有杀人的想法。 她就是气不过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李静一句话她就只能演一个女配角,反差太大,所以才会记恨李静。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个镜像仙堂必须毁了,这不是谁都能供奉的。 我把画摘了下来,在画周围撒上朱砂,然后写了一封呈书,直达天庭,因为我不知道原来的出马仙堂是个什么级别,毁了人家的仙堂必然要上表天庭。 然后我准备开山木,一会将那剪纸和符咒一并烧了。 可此时,我那个老年机的电话又响了? 第178章 案件结束 电话响了,我本来以为还是李洋洋的那个手机号。 但是这次还真的不是,这个号码是我师父的,之前他用这个座机号给我打过电话。 我刚要接起来,此时周遭我闻到了一股子花香味。 我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我家敖婉! 这时候何采大喊一声,“你是哪里来的女妖怪,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压根没人搭理她,我站起身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 敖婉一扶衣袖,轻盈的走到的我面前,直接拿走我了手里的那个老年机。 老年机的铃声一直再响,直到手机到了敖婉的手里,居然自己停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我师父能看到挂断的。 敖婉轻声说:“十三,销毁镜像仙堂等于在毁一个仙家或者是一堂仙家的法力,我必须在这给我坐镇,不然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我心下一暖,敖婉还真是关心我。 电话的事敖婉也不解释,只是看手机不响了,直接递给了白奕言,然后就坐在了旁边。 我继续按照步骤来,上表完了天上,我在屋里的西北角点上三炷供香,然后烧我家堂口拜帖。 这是礼数,算是告诉他家堂口的老仙,你这镜像仙堂是违建,我们家要拆扒了。 这供香可跟我平时点的香不一样,这供香我在自家堂口也就是逢年节的时候才会点。 供香的烟本来是平稳腾起的,但是没过半分钟,忽然之间那烟变成了紫黑色,直接充满了整个屋子,呛的人喘不过来气! 我出马顶香,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家的堂口仙家不乐意了,要跟我家比划比划。 敖婉再旁边坐着,半眯着眼睛,看上去有些慵懒。 何采和李静他们都被呛得直咳嗽。 敖婉见势眼睛微睁,“不用理,继续就好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一阵自豪,什么叫实力,这就是叫实力,无视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武器,这是压根对我家构不成威胁啊。 我讲那张符纸和剪纸放在一起,讲之前敖婉给我的火折子拿了出来。 这东西里面存着三昧真火,火一旦着起来,水是扑不灭的。 我把火折子往那堆东西上一扔,两张纸瞬间燃起了火苗。 起火的同时,满屋子响起了哭声、尖叫声、哀嚎声。 而且这些声音就好像是在脑子里响起来一样,完全挥之不去。 李洋洋连忙捂住她妈妈的耳朵,她自己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一样。 何采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东西本来就是她供奉了,一直在消耗她的精元。 地上明明只有两张纸,火却烧了很久,而且火苗烧成了血红色。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红的火苗,好像血海。 何采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整个人痛苦至极,五官都几乎扭曲在一起。 她全身抽搐的缩在角落里,一直在哀嚎。 但是她的哀嚎声跟房间里那些惨叫声一比简直太小了,我甚至听不到她的声音。 其实本来我也很难受,我知道这是对方仙家故意的,总不能让我们太好过。 此时,我感觉周身有一股暖意流入。 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天里冻僵时,射进了一股暖阳,让人全身舒服的不行。 我低头一看,敖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她紧紧握着我的手。 只是这么紧紧一握,我便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那两张如果是普通的纸,估计不到一分钟也就烧没了。 但是此时我用三昧真火烧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最后才彻底燃尽。 火焰熄灭的一瞬间,屋子的哭喊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何采已经被折磨的昏了过去,白奕言过去把了把脉,朝着我摆摆手,这是没什么大事我也算放心了。 害人终害己这句话是很对的,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大事。 白奕言给何采留了一些药,她三魂受损,要养好一阵子才能好,女一号是演不上了。 剧组其他的事李静都去摆平了,因为道具纸人跟何采的事剧组里面的八卦传的沸沸扬扬。 李静是个有能力的女人,几下就平息了谣言,让拍摄回到了正轨。 我一直很好奇,李洋洋总说的那个他是谁,我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却一直看不到样子。 李洋洋跟我说,从我烧了那个符咒和剪纸以后,他就走了,说是没有危险了,不需要他来保护我了。 我更是诧异了,我就问敖婉当时有没有看到那个他。 敖婉回答我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看到了,那人是你的故人!” 敖婉这话说的我更懵了,难道李洋洋口中的那个他我也认识? 我认识的故人也就那么两个,但是敖婉就是不说是谁,真是能把我急死。 后来我干脆也不问了,这种不知道答案只能乱猜的感觉简直太不好了。 整件事情处理完以后,李静又给我打了五万说是辛苦费。 她还说自打我烧了那个符咒以后,李洋洋几乎慢慢恢复了正常,每天开朗了不少,也不在提那个他了。 手里也不怎么摆弄那个木头娃娃了,剧组拍摄的也很顺利,电影甚至还保留了我大招纸人的镜头。 李静说:“难得我演的那么真实,我们加了点特效和配音,到时候更有看头。” 我也是无语了,收拾个纸人竟然上了电影,自己也成了一个配角,李静说特意给我安排了一个法力高深,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角色。 这样就能解释的通怎么就出那一个镜头了,我简直无奈,要是给出场费我也可以去客串一下,还至于就那一个镜头了。 何采的情况就不是很好了,整天看上去病恹恹的,李静前几天刚去看过她。 人瘦的都脱相了,整个人面黄肌瘦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之前那样的意气风发也都没了。 李静说她本来很漂亮,磨练磨练演技在娱乐圈总能起来,可惜她把自己的福泽都折腾没了。 李静经过这件事整个人态度也变了不少,不论是对演员还是同事,开始玩语言的艺术了。 事情总算平稳过去,我想起来那天师父给我打了电话,我打算给他回一个。 第179章 画中人 我心里正想着回电话的事,刚把手机拿出来,敖婉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一直盯着我不说话。 我让她看的发毛,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心虚,可是想想我给我自己师父打电话心虚什么呢? 我笑眯眯地问:“看我干什么,小敖同学。” 听我这么一叫她噗嗤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真的像花一样,两个月牙般的眼睛看得我心醉。 我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 敖婉走近我说:“我记得查云海是不是给你留下一幅画来着,你之前看不是白纸吗,你现在拿出来看看?” 我哦了一声,但是师父嘱咐过我要背着敖婉,其实背着她也没什么用,我是她的出马仙,是她的弟马,我俩心意相通。 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所以我才发生什么看到什么,仙家其实都知道,我觉得我师父这个告诫确实有点多此一举。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那幅画挂在了客厅上,其实之前我已经能勉强看清是一个人的轮廓了,那时候画每天都会加深一些,我也确实很久没打开看了。 这次我再打开,画面与之前却又不一样,不过的确是一个人,这个人是一身古代的打扮。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总觉得这画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 敖婉期待的一直看着我。“说呀,这回你在画里看到了什么?” 我停顿了片刻,道:“画上的确是一个人,轮廓出来了不少,但是脸却没有出来,甚至我现在只能看见一个头,连发型都看不到,分不清男女。” 敖婉仰起了眉毛,她似乎对这幅画特别感兴趣。 “还有呢,他身上穿的衣服你仔细看看。”敖婉继续追问,我有点懵,难道敖婉自己看不见吗? “这人穿的像古代的那种衣服,但是没穿鞋,而且画上这人似乎没有脚。”我皱着眉头说道。 这就是刚才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原因,看画的轮廓上半身这个人应该是个正常人,但是仔细看他的脚,他似乎只有一只脚。 准确的说,他的脚更像是蛇的尾巴,这画到底是什么,蛇身人面相? 听到我说这人的脚是个蛇尾巴,敖婉竟然非常高兴,我竟然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我十分不解,就问她:“这画里的人是谁呀,难道你看这画也是白纸?” 敖婉的眼睛又回复到了审视的状态,她半晌才说:“画的事你先不要多问了,我还是那句话,出马仙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这画上的人确实跟你有关系,但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 敖婉说了半天等于没说,简直就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我也是无奈,懒得继续问了,看我什么都没说,敖婉还来了兴致,“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我撇撇嘴,“问了你也不说,出马仙不是不能知道太多嘛,我惜命!” 敖婉反而笑了起来,淡然的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这画你师父一定是看不到的,不然他不能给你,你猜他是怎么知道你能看到的?” 敖婉这是又在挑拨我们师徒关系,我对师父从来都是绝对的相信。 我对敖婉自然也是相信的,只是他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关系怎么特别的微妙。 敖婉说完这些回屋了,我问白奕言在画里看到什么,我以为他也是一张白纸呢,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寻思他能回答我。 谁知道这小子歪着头看了半天那话,嘴里还自言自语了半天,好像陷进去了,最后还是我晃了他两下才醒过来。 白奕言转头看我,眨巴眼睛说:“这个人跟你长得有点像!” 说完我再怎么问。人家也不说话了,就说知道多了对我不好。 知道对我不好为啥还告诉你这些,我对白奕言真是无语。 白奕言此时又回屋里研究他的药去了。 此时,我老年机那个手机又响了,我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我师父没错了。 敖婉此时已经回了内堂,周围也就我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往周围看看,这回敖婉似乎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电话响了半天我才接起来,脑子里一直回想敖婉对我说的话。 我电话一接通,那边就听见师父爽朗的笑声,我很久没听过了。 我赶紧问。“师父您老人家最近发财了?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老查笑了半天,说:“怎么,听说我大徒弟处理个事,都让剧组拍下来了,还要放在电影情节里,怎么的,准备改行出道当明星吗?” 我知道这是师父挖苦我呢,我也只能干笑两声。 老查笑完,很严肃的告诉我,以后出马仙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人录像或者拍下来,不是当事人最好看都不要看。 这点其实我明白,以前师父就说过,仙家都是喜静的,毕竟他们要修行,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 录像和拍照功能越来越多,这反而对出马仙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多数出马仙靠的都是家里的老仙,大多都是自己没有本事。 所以仙家有的时候用的手段或者能力,都是在消耗他们的修为,每个仙家的修为方法不同,所以需要保密的。 想到这我觉得好笑,动物之间竟然也有类似于人的人际关系。 查云海问我最近处理了什么事情,让我给他讲讲。 我就大概了说了李静一家的事,还有那个他,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也没见到过。 我师父倒是有自己的看法,他说那个他可能是李静家的祖先,李洋洋也许是有仙缘的,出马之前一定会有人保护在身边。 一般都是自家的清风,也就是烟魂,所以才跟李洋洋的说话声一样,他们应该是感应到了他们一家有危险。 可是自己能力又不足,所以拜托我来帮忙。 而对于自家的清风,一般只有自家人能看到,这就是我看不到的原因。 我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说完这些,师父问我,“你最近看画了吗,看到了什么?” 我如实汇报了,他却愣了半天,说了一句,“糟了!” 第180章 九护法 敖婉和师父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态度更让我觉得奇怪。 敖婉明显是非常的开心,还松了一口气,我师父这语气却是非常认真,好像是如临大敌。 我赶紧问师父,“什么遭了,话说师父这画到底有什么用啊?画上人又是谁啊?” 查云海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电话信号不好了,喂了半天见那边没反应刚要准备挂。 这时候我师父忽然冒出一句,“千万不要让那个女人知道你在画里看到了什么!” 他说的语气让我有些害怕,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狠厉地说出来的。 “那个女人?你说的是敖婉吗?”我扬起眉毛,“可是她已经知道了?” 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查云海已经被气得无语了,只剩下电话里十分沉重的喘气声。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 那声音极为凄惨,我也算见过世面,只这一声就让我不自觉抖了起来。 我以为是师父在那边看什么电影呢,刚要说话问怎么回事,电话里却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就好像是谁把麦克风放在离音响很近的地方发出来的那种电流声。 我赶紧挂了电话,等我再打过去那边却没人接了。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半夜十一点,本来我非常困,但是被查云海这一通电话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我想进敖婉屋里跟她聊会天,我刚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 说实话这个男人的声音我经过敖婉房间的时候似乎听到过很多次。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们堂口的仙家,毕竟仙家之间总会有不想让出马仙弟子知道的事情。 我本来跟之前一样,既然她屋里有人,我就准备一会再来。 可是这次我在门口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我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说:“査十三还不知道那画……” 刚说到这,他们似乎察觉到我在门口站着,声音戛然而止。 这次我没再犹豫,上前之前打开房门,打开门的一刹那,屋子里挂起了一阵风。 窗户突然开了,屋里除了堂口点着香外,什么人都没有,而此时我也联系不上敖婉。 我就准备在敖婉的屋里睡下,等着她回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家这小蛇为什么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 我在屋里坐着玩了一会手机,后来我点困了手机直接砸在脸上。 砸得我鼻子一酸眼泪都出来了,我赶紧坐起来发现身边站了一个黑脸怪。 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结果等我再抬头仔细一看,哪是什么黑脸怪,这不是我家堂单上的仙家阿九嘛! 就是一只小黑猫。 我松了一口气,“大哥,你是保护我啊,还是吓唬我啊?” 阿九耸耸肩,“你看看堂单!” 我一愣,怎么我家堂口又来新的仙家了?那我这个出马仙咋不知道? 仔细一看,原来是阿九升官了,从普通的仙家直接变成了我的护法! 说白了就是我的贴身护卫,如果出什么问题就第一时间上我的身保护我的安全。 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看《包青天》时候,包公一句,“展护卫!”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九护卫!我手机砸脸上了你就这么看着?就不能帮我拿一下!” 阿九白了一眼,极为不情愿,“你又没有生命危险!” 我????!!! 我也是无奈了,我问阿九怎么突然成了我护法,阿九只是说是敖婉的安排,其他也没说什么。 我就继续在房间里等着敖婉,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等到大清早上,白奕言来叫我吃饭,我才发现外面的阳光已经非常明媚了。 但是敖婉也一直没回来,我在堂口上了香,拜了拜,也没有感应到敖婉。 我叹口气,仙家总是有她的道理,只能等她回来再说了。 我跟白奕言去吃了饭,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看上去差不多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我家门口走来走去。 男人见我们走过来,上前立马拉住我的手,“你是査十三吧?” 我点点头,估计这是又来活了,“您找我什么事?” 男人还不等我问完,就开始一股脑地全说了,看上去十分着急。 我看他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就把男人拉进屋里,让他坐着慢慢说。 男人急得直出汗,说话也是有些语无伦次,就是想让我赶紧去救救他媳妇。 男人叫王玉柱,说是起个大早开车过来的,看来离我家还挺远。 我让他先别着急,王玉柱说他就住在我之前的村子,是新搬过去的,刘大元让他来这里找我回去。 我一听是新来的同村,怪不得之前没见过。 我进屋收拾了一些法器,跟白奕言一起上了王玉柱的车。 王玉柱一边开一边跟我说,她媳妇也算是半个出马仙,不是纯出马仙。 他们家也供奉仙家,只不过是保家仙,用的黄纸,但是他媳妇偶尔也帮忙查个事。 我无奈,有些人觉得有仙家护身就能随便帮着查事了。 但是保家仙和出马仙其实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在之前也说过,保家仙只是保护你的这个人和家族的运势,一般保家仙的道行都不高。 也就是这些事情,但是出马仙就不同了,道行修行都大为提高了很多。 很多保家仙还是动物形态,就拿我家出马堂口来说,我家堂口的这些仙家都已经是成了人形的。 比如白奕言,可以像人一样跟我任意出入任何场合。 单单就这,就需要几百年的修为,还要看仙家的修行的气运。 所以保家仙是坚决不能出马的,但是有些仙家修行浮躁,想走捷径。 现在很多保家仙刚刚有些本事就会怂恿弟子去出马,帮他们赚修行功德,急功近利这种事在修行之路是万万不能走的。 王玉柱非常着急,车速很快,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我跟着他下车,刘大元就在村口等着我了,“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我简单跟刘大元打个招呼,就往村里面走。 他家住地离村里还有段距离,基本靠近后山了,那块几乎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 第181章 长衫人 看王玉柱家的条件应该还可以,怎么住在村里还住这么远。 我皱起眉头问,“王哥,你家怎么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王玉柱叹口气,“十三兄弟,你可别提了,我媳妇说这是仙家选的房子,虽然远但是风水好,我们就住在这了。” 我看了一眼,这房子后面就是后山,门前还有两棵枯树。 这哪是风水好的房子,枯树当门,这明显不是好风水的房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保家仙,我现在都怀疑到底是不是正经保家仙了。 到了王玉柱家,一进屋就是扑鼻的臭味。 这味道也让我有些受不了,转头干呕了两声。 白奕言也捂住了鼻子,但是这小子倒是忍住没吐。 王玉柱赶紧道歉,“对不起啊,十三兄弟,我刚才忘记跟你说了,俺家就是养猪的,养猪这味道就是大了点,所以找个偏僻的地方,省的村里人嫌弃。” 我点点头,这也算情理之中,我这回明白为啥保家仙给选的这么偏远了。 正说话功夫,就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呜嗷的乱喊,但是听不清再喊什么。 我跟着王玉柱往后面他家搭的猪圈里面走。 我一进去虽然味道冲鼻子,也是把我震惊里,这后面的猪圈搭的很大,里面至少有几千头猪。 王玉柱这是养殖大户啊,没想到我们村来了个养殖大户! 王玉柱焦急的把我往后拉,我跟着他一路小跑,跑到后面一个猪栏里。 我看见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女人跟三五只猪一块在那抢猪食呢。 我看得一阵反胃,王玉柱上前想要拉开,那女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长的又尖又长,嘴里还发出了动物的叫声。 她警惕的后退了两步,瞬间朝着猪栏跳了出去,而且她都是四肢着地再走。 那个跳跃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人,倒像是个狼犬一类的动物在跑。 我眯着眼睛跟了出去,王玉柱在来的路上跟我讲,他媳妇接了个活,说是去后山送十斤猪肉,在处理点事情。 来找他媳妇的人不是村里的,他穿的很奇怪,有点像电视剧里古代男人穿的那种长衫。 但是他们刚来村里,有不认识的也正常,王玉柱也没放在心上。 我心下一沉,后山? 后山是这个村都知道不能去的地方,那后面是个蟒仙庙,荒废了多年。 我要不是因为在那里认识了敖婉这辈子都不会去后山。 而且我们村这后山很大,蟒仙庙不过在山前,在往后还有很大的一片,那里人们更不敢去。 谁会去后山送猪肉,还要处理事情。 我眉头紧皱,就在我寻思的功夫,他媳妇好像猫一样,一瞬间跳到了一片灌木丛里。 这山前的那片灌木丛杂草丛生,灌木在里面长的盘根错节,而且灌木全是倒刺,人根本进不去。 王玉柱媳妇叫罗凤娟,看得出他俩虽然都人到中年,但是夫妻感情非常好。 王玉柱非常心疼罗凤娟,一个劲在前面说:“凤娟啊,你出来啊,那里面有刺再把你扎坏了,你最怕疼了!” 罗凤娟压根没搭理他,在灌木丛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王玉柱一个劲问我怎么办,我说我要几挂鞭炮,外加一只大黑狗,还要一只五年以上的大公鸡。 王玉柱犯了难,鞭炮倒是好说买挂就完了,但是黑狗和五年的大公鸡却是没有,毕竟他们家只养猪。 不过这两样在村里也不算什么难事,他们家刚来村里不认识什么人,我拜托刘大元帮我准备一下。 他媳妇的样子看上去像被什么东西迷了,而且这东西的道行还不高,但凡高点都不会躲在草丛里不敢出来。 王玉柱买了三挂鞭炮,刘大元把鸡和狗给我抱来了。 这俩小东西还互相看不惯,鸡一直在啄狗,那大黑狗也不示弱。 走这么一路刘大元手受了好几处伤,都是被那只鸡啄的。 我一看笑了,太好了,要的就是这种有战斗力的鸡。 我把鞭炮点着扔进灌木丛的不同的三个方向,只有朝着我们这面的方向没有扔。 鞭炮瞬间在树丛里霹雳吧啦的炸开,罗凤娟在里面吓的不轻,一个劲乱窜。 但是往那边跑都有鞭炮声,最后只能从里面跑出来。 我一看时候到了,就把黑狗和大公鸡放了下来。 黑狗和大公鸡开始追着罗凤娟跑,大公鸡还好,黑狗跑的很快罗凤娟没跑两步直接摔在了地上晕过去了。 罗凤娟躺在地上时候大黑狗和公鸡反而不追了,两只动物又打了起来。 我无语了,果然鸡犬不宁这成语不是白说的,来源于生活。 我赶紧跟王玉柱上前查看罗玉娟的情况。 她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我掐个驱邪的手诀。 趁着罗凤娟晕过去的时候,按住她的印堂,嘴里念道:“喃——悉——哆——喽——哒——啰——终!” 我这么一按,罗凤娟全身一抖,翻了个白眼从嘴里吐出一些黑臭的东西。 王玉柱一点没嫌弃,赶紧用纸帮她擦干净。 我见过太多渣男,这男人却让我很感动。 罗凤娟吐了半天,把胃里都吐赶紧了,整个人也是呆滞了一会,神智方才缓了过来。 我们赶紧把她抬进了屋里,白奕言上前给罗凤娟把了把脉。 确定没什么事,给她开了些恢复身体的药,我也算放心了。 只是事情到这远没有结束,那个穿长衫的人是谁,我得问问清楚。 他媳妇虚弱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虽然喝了白奕言的药,至少也要休息一会。 看来今天回不去了,刘大元让我回自己的房子住两天,正好都在村里。 可我刚走出罗凤娟的家,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一个小孩子站在我面前,拉着我说:“千万别走!” 那个小孩的模样看上去应该是个黄仙,还是个小黄仙。 等我在缓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小孩不见了,我此时还是站在王玉柱家的门口。 之前王玉柱说他们家供奉的是保家仙,难道刚才我看见的是他们家的保家仙? 第182章 应星 而且这个小保家仙还挺有意思,我明明都难走出去了,他还拽着我的大腿,一双大眼睛可怜无比地盯着我,简直让人难以拒绝。 想来如果我走了晚上真再出什么问题确实也不好处理,于是我跟白奕言准备留下来。 听说我俩准备留下,王玉柱高兴得不得了,双手合十谢了我半天,非说今晚上给我杀猪炖酸菜。 在我们东北杀猪菜绝对是过年待客必上桌的一道菜。 关键是小时候我跟着老查,那时候家里穷,师父还总外出,我是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村里面不少人就给我送炖的酸菜,那时候东北农村的冬天时间长,也吃不到什么正经菜。 所以我现在看到酸菜就反胃,说啥也不想再吃了。 我赶紧摆摆感谢王玉柱的好意,他直接塞给我三千的现金,算是压堂钱,求我一定治好他媳妇,他看不得罗凤娟受苦。 他说的时候眼睛都带着泪花,说实话这夫妻俩的感情我看着都有点动容。 罗凤娟吃了白奕言的药一直在昏睡,毕竟她被东西迷了伤了元气,只是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是阴魂还是精怪,或是别的其他的东西。 还要等她醒了问问怎么回事,最重要的得是那个长衫人的身份。 晚上王玉柱炒了几个菜,还别说他做饭挺好吃的,非拉着我喝两杯。 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我不敢喝酒,而且本身我也不爱喝酒,感觉不管白酒还是啤酒都没冰红茶好喝。 这东西就是个人爱好吧,王玉柱也只是喝了一小杯,跟我讲起两人的事。 他跟罗凤娟是同村的,原来住在离我们村还挺远的地方,当年罗凤娟家里在村上是有头有脸的,家里比较有钱,她爸爸还是村长,就跟刘大元一个级别。 但是王玉柱家就不怎么样了,家里只有一点地,日子也是勉强糊口。 两人当时在一起的时候罗家一直都反对,再加上她本身长得好看,那时候罗家上门提亲的都把门槛踏破了。 后来罗凤娟还是坚决嫁给了王玉柱,在那个年代虽然也是自由恋爱了,但是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让她跟家里闹翻了。 王玉柱大为感动,说什么也要让罗凤娟过上好日子。 好在他说到做到了,而且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结婚这么多年原来瞧不起他们的人现在也都转变了态度,转成了羡慕和祝福。 现在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两个人就我们村买了这房子,又建起了养殖厂房,孩子在县城里上学,学习成绩也很好。 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不离不弃,相互扶持,如今日子好了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更好。 我刷短视频的时候,总能看到有人说千万不要陪一个男孩长大,还有人说男人都是能共苦,但是有钱就变坏。 我不能完全否定这句话,但这还是取决于我们遇到的人。 婚姻是一场豪赌,庆幸的是罗凤娟赌赢了。 吃过饭,我也睡不着,王玉柱在屋里照顾妻子去了。 罗凤娟睡得特别香,身体没什么大碍。 我去屋里看了他们家供奉的保家仙,的确是个黄仙,这黄仙的名字叫黄吃饱。 我看这名字差点喷出来,这黄仙是饿成什么样了,给自己取名字叫黄吃饱。 我给他家的保家仙上了三炷香,算是过堂打招呼。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刘大元过来找我聊天,我俩就坐在王家门口。 刘大元也非常佩服王玉柱,虽然命不好,但是至少自己努力过上了好生活,而且日子好了依然跟妻子恩爱,这样的人日子会越来越红火,福气在后面呢。 我俩又聊了聊村里最近的八卦,以及我最近处理的过的一些事。 刘大元转头问我:“你最近看到老查没,他还挺好的?他最近在哪啊,既然他已经没事了为什么不跟你在一块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纳闷,也许是因为敖婉吧,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微妙,而且对于某件事情两个人态度总是相反,我也摸不着头脑。 正跟刘大元聊着,我忽然感觉天上北方有什么东西亮得邪乎。 我往北方一看,似乎是北斗星其中的一颗特别亮,可有点看不清楚。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连刘大元跟我说话都没听见。 我一直盯着北方出神,好像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刘大元晃了我半天我才缓过劲,“十三,查十三!你看什么呢?” 我这才缓过神,指着北方的天空说:“刘叔,你看见那边的天上那颗星星咋那么亮?” 刘大元看了半天,甚至把自己老花镜都带上了,“哪亮了,那不就是北斗星吗?哪亮了?” 我刚想说他老眼昏花,那么亮竟然看不见。 那个星星不知道何时化作一团亮光,只冲着我飞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刚要躲开,那团亮光直接顺着我的印堂蹿了进去。 我只感觉眼前都是亮光,什么都看不清,而且全身发冷,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躺在王玉柱家的卧室里,白奕言和刘大元都围在我身旁。 我脑袋疼得要死,一直嗡嗡响。 我想起那道亮光下意识地坐了起来,刚要跟白奕言说。 白奕言朝着我摆摆手,“没事,那是应星!” “应星?那是个啥玩意?”我顿时皱起眉头。 白奕言递给我一粒药丸示意我吃下去,“敖婉应该跟你说了吧,你最近要应劫,这就是了。” “啥?我劫难是一颗星星钻进脑袋里?”我懵了,这算哪门子的劫难? 白奕言撇撇嘴,“不是,那是应星,代表你历劫开始了。” 白奕言说这是大堂口的出马仙都必须要过的关,算是上天的考验。 我这才恍然大悟,合着这是个考试,刚才那个亮光是告诉我考试开始了呗。 关键是考试是什么内容,难不成跟王玉柱家的事有关系? 我正寻思着,王玉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十三兄弟,凤娟醒了!” 第183章 古楼法会 我赶紧跟着王玉柱去查看罗凤娟的情况,她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但是人还是很虚弱。 罗凤娟见我们一群人进来,她一直定定的看着我,王玉柱以为罗凤娟神情恍惚了,用手在眼睛周围比画半天。 还没等我走近,罗凤娟指着我说:“你是个出马仙?你这身上是什么仙?” 这让我有点诧异,不过转念想想如果有保家仙能看到我身上的仙缘也算正常。 我点点头,“你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长衫人是谁,你还记得什么跟我说说。” 王玉柱也赶紧附和,“对对,凤娟这是十三大仙,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快说说咋回事。” 罗凤娟愣神了一会,表情从茫然转变成了恐惧,不禁全身发抖。 王玉柱看她这个样子赶紧上前抱住安慰了起来。 罗凤娟跟我们说,大概是昨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那时候天还不算黑,有些微亮。 他们家院子来个男人,她说当时并没有看清男人的长相,只觉得这个男人侧脸长的很奇怪,他一进来就背对着罗凤娟。 长衫男人跟罗凤娟说,山上要开法会,要两斤猪肉,现在就要送过去而且这个法会邀请罗凤娟一起参加,请她过去处理点事。 罗凤娟当时就觉得疑惑,山里开法会咋没听村里人说过,不过他们刚来这个村不久,听说晚了也正常,关键是来的时候就知道这山里有个蟒仙庙,而且在之前的村里她也帮人处理过一些事。 当时罗凤娟就问,是在蟒仙庙开法会吗?请我处理什么事,要是太复杂的她办不了。 长衫男人说,法会在后山里面的古楼开,蟒仙庙已经荒废了,连里面的仙都出山走了,事情也不难,只要她人到了就行。 听这话我一愣,蟒仙庙的仙确实是出山走了,就是我家敖婉,可我在村里住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后山还有个古楼,而且山里开什么法会为什么要让罗凤娟去。 罗凤娟就继续问,开法会多少人,二斤肉会不会不够? 长衫男人回答够了,吃得少,而且主要不是吃肉。 罗凤娟就提了二斤猪肉跟长衫男人往后山走,走了一会越走越不对劲,罗凤娟说总能听见那个男人低声笑,而且总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好像很多人一起跟着他们上山一样。 罗凤娟一愣神的功夫,那个长衫男人就走了很远了,她想快跑两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跟都跟不上。 这时候她想张嘴喊那个男人等等,可是怎么喊也喊不出来动静。 这时候罗凤娟感觉身后有人在拉她,我回头一看,正是她家的保家仙黄吃饱。 那个黄仙道行浅,还是个小孩的模样,罗凤娟在梦里见到过好几次。 黄吃饱当时表情特别着急的说:“你怎么来这了,再往前走我就护不住你了,快回去!” 等罗凤娟缓过神,黄吃饱已经消失了,这时候再看周围的情景,跟刚才上山完全不一样了,周围已经黑漆漆的,而且她能明显看到周围的树里有人影,那些人正在往她这边走。 而且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她说就好像电影里的丧尸,走路姿势都不对。 罗凤娟一下子就慌了,想朝着身后赶紧跑,这时候那个长衫男人瞬间出现在了她身后。 那男人问他:“你怎么在这,还不上去?” 长衫男人说话的时候差点笑出来,罗凤娟刚要提醒他树里好像有人,结果发现那男人满脸白毛,嘴巴老长,满嘴獠牙,这哪是人啊? 罗凤娟吓得直接从山上摔了下来,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她起身踉踉跄跄地想往家里跑,周围一片漆黑,她隐约看见前面有亮光。 就一直跟着那个亮光走,走了很久看见前面有个三层的楼,看着很有年代感,整栋楼都是灯火通明。 里面人来人往的她就准备进去问问下山的路。 刚到门口准备进去,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正坐着那个长衫的男人。 罗凤娟吓的差点喊出声,而那个长衫男人直接转头看向门口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罗凤娟只记得自己从山上摔了下来,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这长衫男人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人了。 王玉柱简直都难以置信,一个劲问罗凤娟是不是在做梦。 我让罗凤娟好好休息,看来有些事我还得跟她的小黄仙沟通,毕竟那个小黄仙护了她一路,否则罗凤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回来。 我刚起身的时候,罗凤娟忽然拉住我,“十三大仙,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平行世界吗?” 这让我一愣,要说按照罗凤娟这个岁数,对于平行世界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太关注。 “你是又想起来什么了吗?” 罗凤娟捂着脑袋,半晌才开口,“我不敢确定,但是那个古楼我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我以前住在那里过,可是不可能啊,我从小一直在旁边的村子长大的。” 我安慰了她一下,毕竟这一路她受惊了,很多的感觉也都真实。 可心里却咯噔一下,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走到他们家保家仙的神位前,上了十三只全堂香,又烧了我家的拜帖。 “天下堂口査十三有请仙家黄吃饱见面一叙。” 全堂香的香气腾起黑雾,黑雾都是乡下走的,没有往天上飘。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个黄吃饱可能被那群精怪扣下了,如今已经不再堂口了。 我把刘大元叫了过来,问他知不知道这山里有个古楼。 刘大元皱起眉头,“我在这村里也几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后山有个古楼,但是后山我就去过蟒仙庙那,再远我就没去过了,这个你可能得问恩爷。” 我一直叫恩爷是我们村一个独居老头,今年九十多岁了,没儿没女,有个老伴也去世二十多年了。 平时都是村里人帮着给他送饭洗衣服。 恩爷的身体还是很好的,小时候我经常去他身边听故事。 正好也很久没去拜访了,我打算动身去一趟恩爷家问问情况。 第184章 恩爷往事 第二天早上,我买了一些日用品和糕点去了恩爷家,毕竟很久没见了,上门空手总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他家,恩爷跟往常一样,坐在院子的摇椅里悠闲地晒太阳,旁边是放了一壶茶叶和一个旧收音机。 旧收音机里放的是单田芳先生的评书《七侠五义》,这是恩爷最喜欢听的,小时候他就总给我们讲小说里的故事。 恩爷脚下蹲着一只大黑狗,之前我还没在意,我让刘大元弄的那只大黑狗原来是恩爷家的。 这只狗最起码有十年往上了,按照狗的岁数来算也是老狗了。 我带着白奕言跟刘大元一起进了恩爷家的院子,老爷子好像睡着了,一直没睁开眼睛。 我们怕吓着恩爷,就一直在旁边等着。 那大黑狗本来就认识我们,也没叫,但是眼睛一直盯着白奕言滴溜溜的转。 大黑狗跑到恩爷的腿下面蹭了两下,他这才把眼睛睁开。 恩爷一看我们几人来了,脸上当即就出现了笑容。 “哎呀,十三啊,你这小子还知道来看我这个老头啊!”说着他就要起身,但是毕竟岁数在那,走路也不是很利索了。 我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您最近怎么样啊,我是搬到了县里,但是也经常回来啊,今天这不就来看您来了!” 恩爷一笑,牙几乎不剩下几颗了,满脸都是皱纹,但是精神很好。 我跟恩爷闲聊了几句,他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听说你小子当了出马仙,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我跟刘大元都笑了起来,这恩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人精,人老了越发的看透了人情世故,自然一看就明白。 我问他,知不知道村里的后山有一个古楼,据说那里面还有人要开法会。 恩爷一听,当即脸色变了,整个人都变得很沉重,似乎非常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刘大元把自己平时舍不得抽的烟给了恩爷,这才换来他老人家说起了往事,恩爷说得断断续续,差不多说了一个小时,说到难过的时候还哭了起来。 还是建国前的事,恩爷还在军队里当个小兵,当时军队就在我们这村周围。 那时候这个村开始分田地打土豪,当时村里有一家姓罗的地主,家里挺有钱。 当时村里人就去他们家分财产拿土地,这个罗地主不知道从哪知道的信,就把大部分东西都转移到了深山里,带着家里人就去深山住了。 听说还在外面建了陷阱,防止这群村民找到他们家。 当时村里不少人传,说这个罗地主家有个无价之宝,是从前清的皇宫里偷出来的,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宝贝是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村里有不少人就在山里找,据说当时山里的蛇很多,尤其在蟒仙庙周围。 恩爷说到这的时候,我暂时打断了他一下,“那蟒仙庙那时候就有了?” 恩爷当时点点头,“这蟒仙庙可有历史了,我妈妈那时候常去,只是后来破四旧没人去了。” 恩爷继续讲,当时因为找这个罗地主死了不少人,有被蛇咬死的,有在山里摔死的,还有掉进陷阱里饿死的。 大家找了有半年多,最后在蟒仙庙后面找了罗家住的古楼。 当时一群村民和军队也出了几个人,恩爷就是其中一个,他们一起去了这个罗家分财产,当时人还有私心,一心想要地主家宝贝。 当时到那个古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屋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很多人好像在开聚会一样。 村民都非常气愤,外面的人都快饿死了,地主一家在这吃香喝辣还有说有笑的。 但是一群人和军队的人一起冲了进去,可进去以后这些人就傻了。 屋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房子里一看就非常破败,根本不像人住过的样子。 这群村民就互相埋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可是当时明明有人就看见这个罗地主从这个房子里进去了。 村民和恩爷他们就准备走了,谁知道原本进来的门忽然不见了,房子里窸窸窣窣地出现了很多声音。 等他们抬头一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大批黄皮子。 有几只白毛的已经能像人一样双脚站立,还有一些杂毛和小黄毛的黄皮子,那些黄皮子都用绿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这些人。 有个不懂事的小兵,上去就打了其中小黄皮子一枪,那小的都没挣扎直接就死了。 他们一看这是捅了黄皮子的窝了,在东北都知道黄皮子不好惹,但是惹了就必须全杀了,否则这东西睚眦必报,就算活一只也会找人来算账。 当时人多,军队手里还有枪,这群人就开始在楼里疯狂的杀黄皮子。 哪知道一开始死了几个小的黄皮子还算顺利,可是后来那几个白毛黄皮子不干了。 它们在后面都像人一样站了起来,嗷嗷叫了几声,两只前腿做着奇怪的姿势,这群黄皮子的眼神瞬间都变了。 在场的人都产生了幻觉,有的自杀了,有的互相残杀,总之大家不知道怎么了,都不再攻击黄皮子,转而攻击自己人。 当时恩爷也中招了,看见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手里拿着枪指着他。 恩爷一个劲往后退,不知道被谁打了一下胳膊,胳膊坏了个大口子,他当时疼的才清醒过来。 恩爷一看周围,哪有什么黄皮子,都是自己人在那互相打,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当时他叫醒了周围几个村民,大家仓皇的就往山下逃了。 恩爷说他当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古楼的二楼上,有个穿长衫的男人一直盯着他们,还冲着他们笑。 只是不知道那个长衫男人是不是罗地主。 回到村里,村民再也不敢上山了,知道这件事的人没两年也都离奇的死了。 那几年,恩爷总是时不时的能闻到花香味,虽然他活下来了,但是后来一直没有孩子,也许也是这件事的报应。 恩爷说完还把胳膊露出来给我们看,他胳膊又细又干瘪,但是在手肘的部位,还能看到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 我跟恩爷说,“那个穿长衫的男人又来了。” 第185章 上山 恩爷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我以为是刘大元说的,毕竟我们这村长当年不用喇叭,就能让一村人知道所有八卦。 恩爷却看了看脚下的大黑狗,“它都对我说了!” 我也是无语,恩爷可能是老糊涂了,要不就是无师自通旺星语了。 听了恩爷的话,我大概明白了,那个古楼不管是谁家的,目前可以确定住了一窝黄皮子,而且有几只道行还不浅。 我问恩爷,“那个长衫男人就是当年的罗地主吗?” 恩爷摇摇头,“我之前并没有见过所谓的罗地主,见过他的人后来都死了,我也不是那个长衫男人到底是谁!” 又跟恩爷扯了一会家常,我就跟白奕言回到了王玉柱家。 罗凤娟身上虽然很多伤口,都是当时在灌木丛里被那些树划的,王玉柱正在一个一个的清洗消毒。 看罗凤娟精神状态好很多,我心里也算是放心了。 我准备去后山那个古楼看看,至少要弄清楚那个长衫男人到底是谁。 现在问题是过了村里的蟒仙庙,后山的面积非常大,那边也没做过什么开发。 里面树木交错,想知道古楼的位置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最好有个认识的人能带路,要不然古楼没找到,没准我跟白奕言就在山里迷路了。 难就难在村里很少有人去过那,罗凤娟此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而且她是在神志不清楚的情况下去的,应该也不会记得路。 唯一知道路的恩爷已经九十多岁了,跟我斗上山也不现实。 我正愁没人的时候,刘大元来到王玉柱家,后面还跟着刚才的大黑狗,“恩爷让我把阿布送来。” 那大黑狗跟我还挺好,见到我摇头晃脑袋,“把阿布送来是什么意思?” 刘大元耸耸肩,“他说你要是去古楼可以带上它,阿布去过,能给你们带路!” 我一愣,阿布居然去过古楼,关键是恩爷居然知道我此刻的想法,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有了阿布的加入,我回屋里收拾好了东西,就跟白奕言带着阿布往后山去了。 临走时候王玉柱非给我带二斤卤猪肉,说是怕山里没什么吃的。 万一碰到其他精怪,还可以把猪肉分给他们,算是孝敬他们了。 我有点想笑,但是他确实考虑的周到,这二斤猪肉我就放在了白奕言的包里,他一直斜愣眼看我,显然是非常的不满。 趁着天亮,我俩带着阿布进了山,要知道进山还得是白天,否则晚上出来的东西太多,会让人分身乏术。 我们跟阿布走了很久,走到了蟒仙庙门口,顿时一阵回忆席卷了我的脑海。 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敖婉,她一身金色的衣服迷人而妩媚。 我直接推门进去,这里面还跟我记忆里的一样,只是归尘越发的厚了。 我在这庙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面有些脚印,而且脚印还是新的。 只是这脚印非常小,有点像猫一类动物留下的。 我整寻思这庙看来还是经常有人来的样子,忽然听见外面有救命声。 这时候我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浮现《西游记》里的镜头,一个妖精在树林里大喊救命,引得唐僧去搭救,这样直接就把唐僧抓走了。 我也纳闷,这荒郊野岭的,人迹罕至,哪可能还有人喊救命。 我跟白奕言假装没听见,我俩准备修整一下就出发。 此时外面忽然电闪雷鸣,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我点纳闷,出来的时候一片云彩都没有,晴空万里,怎么歇一会就乌云密布了,好在我带了雨衣。 但是雨下的大我们更不敢走了,永远不要在下雨的时候进山,这是靠山的孩子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因为大雨容易引起山体滑坡,所以下雨千万不能进山,但是好在这下的是小雨。 我跟白奕言在蟒仙庙呆着,我生了一堆火,阿布非常听话,一直在我身边也没走。 看的出阿布已经有了灵性,毕竟活的年头在那。 打从下雨开始,外面救命的声音就没停过,而且越喊声音越大,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越听怎么越觉得这个声音熟悉。 我套上雨衣准备出去看看是谁在喊救命,白奕言看我一眼说:“不怕被妖精拐了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同类!” 外面的泥很多,我走了两步鞋上都是泥,老天好像特意跟我作对一样,难不成是应星的事?让我历劫? 我顺着山路往里面走,救命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楚。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我看见前面有一个大坑,声音是从坑下发出来的。 这坑好像是个陷阱,但是貌似已经有年头了,毕竟这边几乎没什么人过来。 大坑周围全是泥巴,我踉踉跄跄的走到大坑周围往下看,找看看是谁喊的救命。 等我低头一看,确实有个人掉进了坑里,再仔细看看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 “查云海?”我惊讶的说道。 但是我师父一点都不惊讶,他全身已经湿透了,而且脸上身上都是泥,关键的是他的腿似乎受伤了。 “你怎么在这师父?你也来找长衫男人来了?”我诧异的问道。 查云海皱起眉头,“什么长衫男人,我是算出来你应星了,我过来看看,怕你顶不住。” 我跟白奕言合力把我师父拽了上来,我师父这是胖了,我拽着都费劲。 老查一上来就问我,“古楼的事你也敢接,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一愣,我师父怎么什么都知道,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 “古楼怎么了?你也知道古楼师父?”我们又回到了蟒仙庙,外面一直在下雨。 查云海也不回答我的问题,一直看着天空,“这雨至少得下到晚上,这是故意挡我们去路啊!” 我盯着他,一直等我师父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却莫名其妙的来一句,“那群黄皮子的事不是你能管的,上天怎么给了这么个应星?” 第186章 长谈 我一愣,“你知道那些黄皮子的事?” 查云海又点头又摇头,我也没明白啥意思,我周围人说话就不能一句话都说出来,都半句半句说是在考验我意志? “那时候是不是有个白毛黄皮子扮成了我的样子,去家里找你了?”查云海斜眼问我。 他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没遇到敖婉的时候,有个奇怪的“师父”出现在家里,他还在那偷吃鸡头,后来变成了白毛黄皮子。 我之前就说过,黄皮子这种东西修行时间越长毛色就会接近白色,纯白毛的黄皮子那都得是有百年修行的。 “的确有,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咱们家?”我歪着头问。 查云海叹口气,“自然是为你,你不要太相信敖婉,等过了这次应星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让我知道什么事还跟应星有关? 查云海一直望着一个地方发呆,然后回头跟我说,“你可知出马仙也是有等级的?” “哦?”这个我还真没听人说过,怎么出马仙还能升级咋的。 我师父叹口气,继续道:“这件事情其实很少有人提了,但是出马仙起源于正统的萨满教。” 我师父给我讲了半天萨满教的历史,我大概听明白了,就是在萨满教之中出马仙是分为七个等级的。 因为要过应星,所以将等级说为星级,过了几次应星就是什么星级,有的出马仙一辈子都没过应星之劫,因为堂口仙家的等级的等级不行,保护不了自己的弟马。 所以上天选择应星的人都是堂口等级高的,老仙有法力能护住弟马的人。 所以我现在过的应该是一星的等级嘛,这果然是带星级的。 我特别好奇我师父是什么星级,查云海叹口气,“我就是一星,我那个应星之劫我过了很多年才过去,后来再没出现过应星,也就是上天觉得我这个堂口也就是这个等级了。” 我有些震惊,没想到我师父这么厉害,曾经也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出马仙,如今才是一星? 查云海看我表情,撇撇嘴说:“你个臭小子,你以为一星出马仙很容易吗?这是上天给我职称,可不是一般人都有的?”说完还哼的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我师父说的话再加上这个动作我真是想笑,还整个老天爷给的职称,那我现在就在进行职称考试呗。 我把恩爷说的那个罗地主的事跟我师父说了一遍,查云海只是嗯了一声似乎早就知道。 我很久没跟师父单独呆这么久了,我俩有说有笑的聊了半天至少有大半年没这么坐下来说话了。 想到之前跟师父住在一起的生活,我就跟老查说:“师父,现在既然你身体恢复了,你就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呗,我还能尽尽孝道!” 查云海连忙摆手,“得了得了,我谢谢你,你快让我多活两天吧,万一哪天你家那个小蛇饿了一口把我吃了可咋整。” 我俩聊了一会敖婉,我问师父为什么总是对敖婉那么多敌意,毕竟她是我家老仙,手心手背都是肉,有的时候我也很为难。 查云海叹口气,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吧嗒吧嗒自己抽上了。 他几乎从来都不抽烟,怎么就半年没见自己学会抽烟了,我师父家那个老仙最讨厌烟味。 师父抽了两口眼睛上居然有泪花,“当年我答应过你父母,坚决要护你周全,永远都不让你做出马仙,不走他们的老路,可惜啊,还是晚了一步!有些时候这就是命!” 我心下一沉,我师父一直说我是从后山捡回来的,没爹没娘,这怎么说着又认识我父母了。 “你认识我父母?”我惊讶的说。 查云海冷笑一声。“何止是认识,其他的你就不要多问了,安心的过了这次应星吧,这次师父就是来帮忙的。” 我心里一暖,他是怕我有危险,特意过来帮我应劫的,“我家敖婉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好几天也联系不上!” 查云海冷哼一声,“她就是个祸害,当年要不是她,你父母至于死那么惨?” 查云海刚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巴,我心里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整个人已经翻江倒海。 所以我师父知道所有的事,我父母还有他们的死因,而且他们的死还跟敖婉有关? 等我在问查云海什么不说了,外面的雨下的的小了很多,几乎已经快停了。 查云海为了转移话题,赶紧说出门看看路好不好走。 他从包里拿出手电筒,在门口照了照,我跟着走了出去,雨几乎已经停了,但是远远望去,路依旧是湿滑无比。 查云海定定的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地上发愣,我赶紧问:“师父,你怎么了?” 他突然莫名其妙转头看我一眼,“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我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刚才我师父一直在说敖婉和我的身世,我听的比谁都认真,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怪声。 我师父正说着,我旁边的大黑狗阿布开始一个劲叫唤,它的叫声在空旷的树林里回荡。 我师父招手,“你过来看看!” 我也跟了出去,我发现刚下过雨平整的地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脚印。 而且这些脚印应该是新踩上去的,只是这个脚印还不是人的脚印,类似于梅花印的那种小脚印。 这密密麻麻满地的脚印,刚才来了多少动物,看着就像黄皮子的脚印。 所以说,刚才蠎仙庙周围全是黄皮子,而我和师父压根没有察觉。 我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东西既然刚才来了,怎么一直没有反应,而且这一会就撤了,我有点没明白。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觉得眼前似乎有人影,我抬头一看,前面的林子里好像有个黑影,而且是人影。 我用手机的手电筒往前面一拍,我看见了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正在漫步往前走。 我刚要跟查云海说这个事,他立马捂住了我的嘴,只见那个长衫男人慢慢转了过来。 第187章 死人沟 在长衫男人转身之前,查云海拉我躲进了蟒仙庙里。 那个长衫男人转过身的时候,我身边的大黑狗阿布一直摇头晃脑的,一直站在门口转圈,好像要出去一样。 我心里觉得一阵狐疑,阿布一般都是碰见很熟的人才会这样,难道外面的那个长衫男人它认识? 这让我越发的想知道长衫男人的长相。 查云海一直拦着,不让我看窗户,还紧紧的让我把眼睛闭上。 我出马这么久,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外面那个人的行动。 长衫男人一直在蟒仙庙外转悠,但是迟迟不进来,他似乎很忌惮蟒仙庙。 没想到我们家敖婉即使出庙了,震慑力还是这么强。 那男人在庙外面犹豫再三,我听见了他远去的脚步。 我能感觉到,查云海自然也感觉的到。 这时候他松开我眼睛,我有点生气,“师父,这人都来了你怎么不让我追过去?” 查云海示意我小点声,“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啥?”我眼珠一转明白了,我说刚才怎么听到周围也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长衫男人是估故意引我们出来,周围定然有设计好的陷阱,他忌惮蟒仙庙,所以一直迟迟没敢进来。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3点,这个季节差不多5点多就要亮天了。 我正犹豫是等天亮了再走,还是现在就出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时不时的听见女人惨叫声。 我跟老查都面面相觑,这深山老林的哪来的敲锣打鼓声。 蟒仙庙后面的山老查也没来过,后面先是一片洼地,我们村里管这叫死人沟,基本上去过的人都不可能活着回来。 所以村里以蟒仙庙为界,后面的地方几乎谁也没踏足过。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这蟒仙庙既然建在这,莫不是就是镇守后山死人沟后面的那些东西? 小时候老查总说蟒仙庙里有害人的东西,可我今天看似乎敖婉一直是在保护村子,我也说不好。 我跟老查、白奕言带着阿布,循着声音的方向往死人沟的方向走。 那里根本没有人,怎么会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更让我们奇怪的是,下面我竟然看见了点点亮光,就好像有人住一样。 我跟老查往死人沟下的时候,周围忽然起了一片浓雾。 那雾气呛得我喘不过来气,恩爷说过,古楼周围会有瘴气,瘴气有毒。 白奕言提前准备了解读的药丸,给我们两人一人分了一粒,连阿布也吃了一颗。 查云海一开始都没注意过白奕言,吃了药他才满脸震惊的问我,“这小哥是医仙白家的?” 我恩了一声,查云海眼睛瞪了老大,说了一句:“卧槽?” 我顿时无语了,这么大岁数个人了,还有上天颁发的一星职称,怎么还天天卧槽行天下? 查云海像见到宝贝一样,上去拉拉白奕言的手,又摸摸他脸蛋,“十三你小子真行,你知道堂口有个白仙多难得吗?还是这样的一个白仙!”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大,我们吃了药我再感觉呛嗓子,但是脚下的路属实不好走。 这死人沟都是低矮的灌木丛,下面的都是纵横交错盘根错节的树根,我走一步绊一下差点摔倒。 一开始我在山上看,死人沟挺深的,可是下来没走几步居然到底了。 耳边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大。 阿布本来一直都在我们前面走,但是走到下面,它好像遇见了非常可怕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走了。 阿布躲在老查身后,两只小黑眼睛一直眨巴眨巴的不知道再看什么。 我牵着阿布的绳子带着它往前走,谁知道这大黑狗两个爪子伸进土里,直接趴在地上,说什么都不往前走。 我越拽它,它越往后,嘴里还不停的嗷嗷叫唤。 查云海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因为雾气太重,目前只能看见点点亮光。 查云海只能上前抱起阿布往前走,结果那狗咬了一口查云海的手,直接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一溜烟的跑了。 我正要去追,查云海一把拦住我,“那狗有问题!” “啊?”我愣了一下,“一个狗能有啥问题啊?” 刚说完,就看见不远处有个黑影,我以为又是那个长衫男人。 结果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童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那。 看上去应该是个女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好像跟白奕言差不多大。 他一身道童的打扮,见我们三人来了,恭恭敬敬的行礼。 “客远道而来,请跟我走吧!” 我跟老查面面相觑,这下面难道有个道观? 老查示意我看地面,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这道童根本没有影子。 我心不禁咯噔一下,老查清了清嗓子问:“你们这办喜事?怎么敲锣打鼓的?” 道童带着我们往前走,一边说:“主母生产,我们正在祈求上天赐一子!” 道童带我们穿过一片槐树林,没错,这死人沟下面尽是槐树。 穿过一片槐树林,来到一户人家前。 我以为这是恩爷说的那个古楼,但是走近时候我就皱起了眉毛。 因为这是一片琉璃瓦的房子,只有一层,我记得当时恩爷跟我说古楼有三层。 这琉璃瓦的房子古香古色的,看上去就像古代电视剧里的房子。 我跟老查更是摸不着头脑,在死人沟的下面何时有这么一片房子里,仿佛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我们跟着道童走进去,里面也都是跟道童差不多的女童在院子里忙活。 刚才敲锣打鼓的声音都是这些女道童发出来的。 她们的打扮都出奇的一致,穿的衣服和头发都是一样的,长的也都很相似。 我有点懵了,难不成这个道观专门收女娃娃? 我注意到她们都没有影子,也就是说这些女娃娃压根就不是活人! 我感觉脚底阵阵发凉,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时候从我们面前的房子里传出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紧接着,传出来一阵婴儿的哭声,所有的道童都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第188章 尹峰道长 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了两个道童,手里捧着一个婴儿。 所有道童都往屋里的方向说,“恭喜主上喜得千金!” 我本来想上前看看婴儿,也跟着祝福一下,谁料我一低头,那个婴儿全身漆黑,枯瘦如柴,看上去只有耗子崽那么大。 而且婴儿全身都是煞气,怨气冲天,我霎时间明白,这是传说中婴灵啊。 这屋里所有的道童都是女童,难不成都是婴灵所化吗? 我正寻思着,道观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一身道袍的打扮,看上去仙风道骨,只是左眼瞎了一只眼。 这个道士我目前看不出他是什么,就只能先礼后兵,那个道长朝着我恭敬的行了礼。 行礼以后他就一直疑惑的盯着我,一句话不说,搞得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互相看着。 此时查云海先开口了,“我俩误打误撞,进了这个道观,听说您夫人喜得千金,特来祝贺!” 我师父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问题,道士让娶妻吗? 这个事我记得敖婉跟我说过,道士是分派系的,全真一派似乎是不可以娶妻生子,其他的派系对这方面还是比较放开的。 那个时候敖婉问我,继续修行的话,是学佛还是向道,我当时非常疑惑,我们是出马仙一脉,跟道教和佛教有什么关系? 后来敖婉跟我讲,虽然我们是出马仙,起源于最早的萨满一脉,也有自己的很多秘法和宗术。 但是很多仙家修行之时,无非也是学佛或者向道,这是一种修行之路,所以无所谓最后走哪条,但是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成正果。 所以我们出马仙有很多秘术其实跟道家相通,而很多超度的咒语又与经文相似,大概就是殊同同归的道理。 我正在胡思乱想,那个道士开口了,“贫道是这个道观的主人尹峰,不知道为何会来此处啊?” 我低头一看这个尹峰也没有影子,而且他的面容笼罩一层白雾,我之前说过,有本事在身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相。 面由心生,像我这种不是专业看相的都能从面容上看出一个人气运,如果精通此道者,基本一眼就能看出很多事情。 所以有道行的人面相不会被人轻易看到。 我清了清嗓子说:“不知道尹峰道长见没见过一个长衫男人,我们是追着他过来的,没想到来到了你家的道观!” 尹峰道长满脸疑惑,上下打量我们许久,“二位是出马仙?你们二人不是那个长衫男人的对手,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刚说完,就听见屋里又传来一阵惨叫,从里面出来一个道童急匆匆的说:“道长,夫人怕是不行了。” 尹峰道长的表情瞬间变了,这时候白奕言二话没说,直接冲进了屋里。 尹峰被白奕言举动整懵了,等缓过来这小子已经跑进屋里了,医者仁心也是正常的反应。 几个道童想拦都没拦住,白奕言在屋里给那位夫人把脉很久,又在药箱里翻了不少宝贝药。 我看见白奕言犹豫了片刻,直接掏出他们白家最好的救命丹药,跟我说全世界只有十几颗。 是他们白家的老祖宗用秘术炼制的,现在方子已经没有了,就是用一颗少一颗。 尹峰道长也不是池中之物,自然一眼能看出白奕言的身份。 我没靠近女人的床铺,毕竟人家刚生完孩子,但是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其实我心里非常疑惑,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道观。 这个尹峰道长看起来亦正亦邪,而且为何他的夫人会生出来一个婴灵,我们本来是要找那个长衫男人,没想到走到了这里。 白奕言在屋里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尹峰道长跟着我们一直现在门口,我们几个人都没默契的没有说话。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需要白奕言救治这么久的病人。 等白奕言出来,他满脸疲惫,“是时候该让尊夫人走了!” 这话听的我更是不明白了,尹峰道长表面云淡风轻,似乎研究知道是这么回事了。 尹峰走进屋里,看了看他夫人的情况,叹了口气走了出来。 查云海此时低声问我,“你看尹峰道长眼熟吗?” 我一愣,我第一次来死人沟怎么可能眼熟,我师父一天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尹峰吩咐道童好好照顾夫人,出来对白奕言作揖,“多谢白家小哥相救,即便知道夫人大限,仍然用丹药保命,我知道这药在白家何其珍贵!” 白奕言只是摆摆手,并没有说话。 尹峰道长把我们三人带到了内堂,我这才发现这个道观很大,除了那些道童并没有其他人。 一般的道观的大堂之内供奉的都是三清神像,可是此中大殿居然供奉的是我在青山庙看到的那个神像。 就是一个人坐在莲台上,左手是捧着一个黄皮子,右手抱着一个婴儿。 这个神像跟那个神像是一样的,坐在莲台上的人没有头,手里抱的婴儿也没有头。 尹峰道长问我们,“为何要找那个长衫男人?” 我把罗家的事说了一遍,尹峰道长叹口气,“看来又到年头了,这群人应该是为了活珠子去的。” 我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怎么又出来一个活珠子? 我发现尹峰道长说话的时候,总是上下打量我,似乎对我非常感兴趣。 我问尹峰道长,“您可知道那个罗家的古楼在什么地方,我们想去看看,还有您说的活珠子是什么东西?” 尹峰道长看向白奕言,“你可以问这个小哥,至于这个古楼确实离我这个道观不远,但是我劝你们不要去了,不是他的对手!” 我冷笑一声,笑话,我家的掌堂教主就是敖婉,怎么可能不是对手。 白奕言面无表情的跟我说,“活珠子,就是活的未超过三个月就出生的女孩!” 我一愣,未超过三个月,那时候孩子还没成形怎么出生?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刚才尹峰道长的女人生出来的可不就是个活珠子? 第189章 活珠子 我刚才看到道童手里的婴儿绝对不是人,那是个三个月成煞了的婴灵。 那婴灵长的只有人的轮廓,连五官都看不清。 我让白奕言给我讲讲活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奕言还没等讲,尹峰道长倒是先说话了。 他跟我说,原来我们这个村子其实比现在要大很多倍,那时候村里的人口也是现在的六七倍。 大概就是七十年代的时候,那个时候村里人都重年轻女,都想生儿子,但是越想生儿子的家里就越生女儿,甚至有的家里生了七八个女儿,也没见一个儿子。 当时我们这个村经济并不怎么样,家家户户就靠着种地养家糊口,东北一年只能种一季,产量也非常有限,一年也就收入很是微薄。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人家生了女儿又没钱养的,直接丢进了死人沟。 那时候山里出没的野兽也多,那些被丢弃的母婴大多直接摔死了,没摔死的一般也会被吃掉,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尹峰道长这么一说,我心下就难免一沉,要知道我也是被丢弃的孩子,被人丢弃在了蠎仙庙门口。 好在遇到了我师父查云海,不然我可能也早就没命了,可我是个男孩,而且身体健全也没什么病。 我一直想不通父母当初遗弃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惜他们都死了。 那些被扔掉死了的女婴就化作婴灵,怨气冲天,当时死人沟里绝对不可能有活物能过去,这里煞气太重,就是是道行深厚的人也很难抵挡。 尹峰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继续说:“当年贫道被人算计来到了此处,差点命丧于此,后来得一位蠎仙相救,就在此处建立的道观,收留了那些婴灵,如今时间已经过去许久,这里的怨气已经消除了大半!” 我心里咯噔一下,听尹峰道长的意思,救他的人应该就是敖婉,而我进来就看见那么多没有影子的女道童,其实都是那些婴灵? 我有些难以置信,我在这个村子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死人沟有个道观! 而且这个尹峰道长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要是按照她说的日期,那他现在至少也要七八十了。 尹峰道长见我们都不说话,他就继续说,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出马仙,据说道行非常高,这个出马仙给了村里人一个方子,说是可以生儿子,但是要了不少钱。 村里人不少人家都是砸锅卖铁买的那个秘方,这药神奇的地方就是,必须怀孕三个月内的才能吃。 其他没有怀孕的人吃了也没什么作用,也不能保证第一胎就是男孩。 说是吃了这个药,如果肚子里是男孩,那就会在肚子里长的更壮,若是个女孩,就会在三个月内变成一个肉球流产。 那个出马仙说,虽然流产,因为吃了这个月也不会太伤身体,休息一阵子就可以继续怀孕。 我听的特别生气,有没有儿子能怎么样,家里有皇位继承啊,这简直太不尊重女人了,凭什么不是儿子就得变成肉球流产啊? 这是哪门子的出马仙,这是个老巫婆吧,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那个年代连医术都达不到三个月进行性别筛选,那个药居然能知道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 这药是安装了摄像头还是咋的,搞得村民都半信半疑,村里自然是有胆子大的,买了药就喝了。 结果十个月后还真生下个大胖小子,村民们都过来买,也有吃了三个月就生下一个肉球的。 据尹峰道长说,生下来的肉球差不多有手掌那么大,上面能隐约看见一个人的五官,而且那东西虽然没张嘴,但是可以发出哭声,极为恐怖! 村里第一个生下肉球的人家吓得直接就扔了,这时候那个出马仙就来了,说是高价回收他们生的那个肉球。 村民一看,生男孩健康,生女孩有人回收,简直就是不赔本的买卖,于是都去那个出马仙那买药房。 但是久而久之人们发现,村里人生出肉球的人家越来越多,甚至后两年全村人生的都是肉球,压根没有人生出来健康的孩子。 但是村民压根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因为这个出马仙回收肉球的价格也很高。 我越听越觉得这个出马仙有问题,“这个出马仙不是叫沈妮妮吧?” 尹峰道长扬起眉毛想了许久,“不记得了年头太多了,只记得她头发是白色的到期整个人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 没错了,就这体貌特征不是沈妮妮还能是谁? 这个女人怎么哪哪都有她,而且这种人是无利不起早,这个活珠子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这回白奕言看了我一眼,淡淡说:“你成长了,那东西可以延年益寿!” 我听了更觉得恶心,未成形的女婴可以延年益寿?这是什么歪理,就是能也不能这么用啊,这不是杀人吗? 白奕言叹口气,“出马仙之中有一些精怪就会想走一些捷径,而这个活珠子就是其中一种。” 怎么说呢,有一种中药叫做紫河车这个大家都知道,其实就是胎盘,胎盘这个东西据说就能延缓衰老,古代不少女人都吃它。 而这个活珠子更是,取刚刚成形不足三月的女胎入药,在利用一些其他的符咒和手法,就能延年益寿。 但是这种药反噬的效果也极大,所以吃了一个就要一直不停的吃,将那些女孩的怨气都存在体内,借助一些邪术,反而短时间内能提升修行。 我一听,这东西像沈妮妮的风格,这女人就是一身的邪术,而且一直追求延年益寿的东西。 话说到这我差不多明白了,尹峰道长之所以在这里是镇压死人沟的邪气,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影响我们村子。 知道了道长的事,我们打算起身走了,毕竟我们来这是为了那个古楼和长衫男人。 说明我们的来意以后,尹峰道长收拾了东西准备跟我们一起走,说是那个人不是我们没轻易对付的。 而且这么多年的积怨,也该算算清楚了。 第190章 人面莲 其实有尹峰道长的加入,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总是隐隐的不安。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听故事的查云海问:“你出的去这个地方吗?你不是要镇压这里的邪气?” 尹峰道长拜拜手说:“这么多年确实该清算清算了。” 我本来想问清算什么,查云海却拦住了我,一直示意我不要说话。 尹峰道长让我们等一会,他收拾了东西跟屋里的人告个别就跟我们一起走。 我跟查云海就暂时在大厅里等他,查云海捅了捅我,示意我看手机。 我有点无奈,离得这么近为什么要看手机? 查云海在微信上打了一串字:那幅画你最近看了吗,里面有什么? 画我之前也说话,一直是一个人的轮廓,从轮廓看应该是个男人,其他的目前还没看出来。 我摇摇头,意思是最近没看。查云海朝着我使眼色,示意我现在赶紧看。 这马上就要出道观了,突然看那副画干嘛,我也没明白师父为何这么着急。 查云海一个劲朝着我使眼色,还好画我是随身带着的,不然出来办事如果没带在使眼色我也看不上啊。 我叹口气从包里翻处理那幅画打算看看,这时候白奕言识趣的站到了一边,刻意跟我包里的话保持距离。 趁着尹峰道长没出来,我赶紧从包里翻了出来,刚打开看了一眼。 突然听见尹峰道长的声音从里面穿出来,“咱们走吧。” 我吓得手一抖,这画差点从手里掉出来,我赶紧把画卷了卷直接放进了包里。 整个过程我都背对尹峰道长,他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而我此时看到他的打扮,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那幅画依然是没有呈现那个人的脸,但是已经出来了许多细节,那个人身上我看得出是一身紫色的道袍。 而且在道袍的腰部,有一个莲花形的腰带,要知道一个莲花雕刻的非常奇怪,那朵莲花开的特别像一张人脸。 而此时尹峰道长穿的一身紫色的道袍,腰间就有一朵莲花一样的腰带,那朵莲花居然跟画里的一模一样。 我顿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画里的男人居然是尹峰道长? 尹峰道长带着我们往道观的外面走,他一边走一边还在说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出道观了。 我试探着问:“道长,您出来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啊?这道袍还挺好看的。” 尹峰道长神色微变,“那是自然,这道袍乃是我师父传承给我,是我们正一道一脉一直传承的衣钵,价值都不同啊。” 我恍然大悟的继续问,“您这腰间的配饰也挺特别的,这是人脸啊,还是一朵花的?” 尹峰道长拍了拍我肩膀,“你小子可以啊,专门能看到关键的地方,这是人面莲。” 其他的尹峰道长也并没有多说,而我师父查云海已经在我们的对话中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应该明白我在画里看到了什么,此刻查云海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看明白了什么。 出了道观,外面依然是漆黑一片,我们在道观里呆了多久我都没有印象了。 周围瘴气严重,我们几人吃了药,尹峰道长并没有吃,他看了一眼天上北斗星的方向。 然后朝着北边一直走,按照尹峰道长的说话,一直沿着北边走就有一条出死人沟的路。 再过了一片灌木丛,前面就是古楼。 我问尹峰道长,“古楼里到底有什么您说我们处理不了?” 尹峰道长耸耸肩,“那里面有一窝黄皮子已经在里面安家了,黄皮子里面有几个已经白毛了,你自己也是出马仙,应该知道白毛黄皮子是个什么实力。” 我嗯了一声,从王玉柱家出发开始,我就一直试着联系敖婉,但是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可奇怪的是我能感觉到她就在附近,只是一直没跟我联系,也许是因为应星敖婉不方便出面吗? 有敖婉在,区区几个白毛黄皮子我可没放在眼里,只是不知道古楼里除了他们是否还有别人,那个长衫男人到底是谁目前我们一无所知。 尹峰道长一直给我们带路,幸亏有他,那只叫阿布的大黑狗如今也找不着了,这东西居然撇下我们自己跑了。 尹峰道长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我,“对了,十三兄弟,我一直没问你,既然你是出马仙,你家堂口的掌堂教主是哪位,说也奇怪我在你身上居然看不见,貌似只能看见一只黑猫。” 这个尹峰道长果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如果有道行的人,其实是可以看出出马仙身上的仙家的。 就得仙家故意隐藏自己,不想被别人发现,果然应该是敖婉躲起来了,不想让这人感应到她。 我微微一笑,“那位是我家的护发阿九!” 尹峰道长表现的极为感兴趣,“堂口上有猫仙还是挺少见的,这属于外五行的仙家,还能在你家堂口当护法!” 我心里一直不想说话的感觉传出来,我明白这是仙家给的提示,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我就没在接尹峰道长的话,期间我问过他知不知道长衫男人是谁,他也摇摇头,说从来没见过山里有长衫男人。 正说着,我隐隐的前面似乎有人在走路,这荒山野岭的出来走路的人可能都不是人。 尹峰道长比我先一步发现,我们几人稍稍的躲在路一旁观察观察。 要知道小路旁边都是灌木丛,而且里面还有刺,我一钻进来就被刺划坏了衣服,身上也好几个血口子。 借着月光,我眯着眼睛往前看,那个往前走的人离我们不算远,他走的很慢,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好像正在找路一样。 我眯着眼睛看不清,就让阿九上了的身,我感觉整个人都眼睛里好像点了一盏灯一样。 我用自己的眼睛看几乎就是漆黑一片,勉强辨别出前面的人影,而用阿九的眼睛连那个人穿的衣服都看的清楚。 我看那人的衣服和背影,我的心顿时揪到了嗓子眼,前面的人竟然是罗凤娟! 第191章 惊人 罗凤娟此时不是应该躺在家里吗? 我记得走的时候特意在罗凤娟家里布下了法阵,是我在敖婉给我的两本书里学的。 敖婉前阵子给了我两本书,说我近期有个应星,这两本书用得着。 现在看我家敖婉真是有先见之明,我将在书里学的法阵布在了罗凤娟的卧室。 虽然我知道可能法力有限,但是那些迷她的精怪不可能再次迷上她,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除非是她自己想来到这,那是谁都挡不住的,想到这我顿时皱起眉头,觉得眼前的形式似乎越来越不太对。 白奕言也是满脸震惊,因为我布法阵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他应该也想到了这一层。 我朝着他点点头,示意静观其变,从后面看,那个罗凤娟好像喝多了一样,走路跌跌撞撞的,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正寻思着,忽然前面听到了几声狗叫,在这个寂静的山里,这几声狗叫无比清晰,声音一直在空旷的后山回荡。 狗叫生停了,这后山就开始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都出来了,貌似都在灌木丛里。 我一直在用阿九的眼睛注视前方,刚才那几声狗叫正是我带来那只大黑狗阿布发出来的。 我看那个意思,他好像再给罗凤娟指路一样,而阿布似乎闻到了我们的气味,朝着我们的这个方向看了看,就带着罗凤娟径直走了。 我之前说过,狗一旦养超过十年,这狗就会有灵性,厉害的可能已经修行起来了。 我眼前这只大黑狗无论是举止还是眼神,完全不是动物的,而且人的那种眼神。 就在我准备起身跟上带大黑狗的时候,罗凤娟居然转身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阿九在我身上,此时我看的非常清楚,罗凤娟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那个状态确实是像被什么迷了。 而且罗凤娟的肚子居然大了一圈,看上去好像怀孕四五个月的女人。 可是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上山的时候,罗凤娟小腹还极平坦,还没这样呢?几个小时肚子就大了一圈。 反常必有妖! 跟我一样震惊的还有白奕言,因为之前她给罗凤娟诊脉了,如果她怀孕了,白奕言没道理把不出来。 除非那根本不是怀孕,而且别的什么东西! 罗凤娟闭着眼睛,呼吸却很是均匀,整个人好像睡着了一样。 可我清楚的看见,罗凤娟朝着我们这个方便做了个口型,然后跟着大黑狗消失在前面的黑暗中。 那个口型不是别的,正是:救命! 我绝对没有看错,尤其是这两个字突然清晰的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明白这不是我看见的,而是我们家阿九看见把这个信息传递到我脑子里的。 我看见了,其他几个人自然也看见了,白奕言不用说,他本来就是白家医仙。 查云海和尹峰道长是看到罗凤娟在朝着我摸说话,但是说什么却没看清。 查云海捅了我一下,“十三你刚才看见了吗,那个人朝着我们说什么?” 还没等我说,尹峰道长摇摇头,“嘴确实动了,但是说什么太黑没看到!” 两个人都说你看到,我也识趣的说自己没看到,我问尹峰道长,“你看到那个女人好像怀孕了,能看出有什么不妥吗?” 我这么问尹峰道长,主要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尹峰皱起眉头,“你也看见了,看起来是怀孕了,但是我没感觉那个女人肚子里有活物!” 我们四人准备跟着罗凤娟走,这条路也正是去古楼的路,我们不敢跟得太近。 尹峰道长见到罗凤娟以后,整个人似乎都沉重了许多。一直没说话。 山路漆黑,我们走了很久,山路很长,周围除了我们四人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 我们走了差不多半小时,我都累了,这古楼怎么这么远啊。 此时走在前面的查云海忽然伸手掌阻拦我们继续前进,我还点装在他身上。 尹峰道长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查云海看了看地上,又看看天空,“尹峰道长,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这周围除了咱们四个人走路声,连个虫鸣都没有,天上更是连只鸟都没有!” 尹峰道长点点头,“咱们应该是中了鬼挡墙了,不要慌,待我来出来!” 说完了他从袖子掏出了尘弗,我差点笑出来,主要是尹峰道长这个不知道用了多久,居然没有几根毛了。 我看他那个光秃秃的样子,是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尹峰道长白了我一眼,“这时候你还笑的出来?” 然后就开始嘴里念叨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听不懂,在空中一顿比划,好像是在画符,一会又大跳又摇铃铛,然后到处喷水,关键是喷的哪哪都是,都喷我衣服上了。 主要是我有洁癖,躲都躲不开。 好家伙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完事了。 尹峰道长满脸红光的走到我俩面前,“这妖物在这里设下了圈套,如今已经解除了,我们可以放心走了。” 我跟我师父对视一眼,不是我俩看不起他,主要是周围确实没什么变化,还是跟刚才一样啊。 周围还是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天上依然是一个鸟都没有,这在山里就很奇怪了。 尹峰道长见我俩不信,立马涨红了脸,“走吧,跟着我走,不要再原地发呆了!” 说完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跟查云海和白奕言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他一边让我们小心脚下。 我留了个心眼,把钥匙上有一个挂件扔在了地上,那个挂件是个小老鼠的图案,当时我在网上买生活用品送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我又看见了这个挂件,果然,我们还在原地打转,而这个尹峰道长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点不管用。 我现在有点怀疑这小子不会是个神棍吧,就这实力是怎么镇压死人沟那些怨气的? 我整寻思着,突然查云海站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第192章 内讧 “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啊,这不是在原地打转呢嘛?”查云海撇撇嘴说道。 尹峰道长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挑战了权威,“我说大哥,这只是路比较长而已,怎么就原地打转了?你要是不懂就别逞能治行不行?” 我本来就烦,他俩这么一拌嘴我烦躁了,干脆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查云海指着地上一个扣子,“你看见没,这是我刚才扔的,现在这不是又回来了吗?咱们就是原地打转呢,你刚才开坛开了个寂寞。” 听查云海这么一说,尹峰道长不乐意了,两人非要比画比画,我师父也不是吃素的,立马起身就要应战。 说实话我师父也不是吃素的,当年那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出马仙。 正说着尹峰道长把那个没剩下几根毛的拂尘拿出来了,我师父嘴里念着咒语就要请仙上身了。 我出马这么久都不知道师父到底是个什么仙,以前家里堂口供奉的牌位他压根也不让我看。 白奕言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从包里不知道啥时候找出来一包瓜子,说打坏了有她在,放心的打吧。 我无语了,我带了一群什么人,还没出去呢,两人先要打起来了。 我刚要说话,这时候我师父朝着我使了个眼色。 我一愣,还没等明白过来,尹峰道长也朝着我挤了挤眼睛。 这俩人是有病吗?都朝着我挤眼睛干嘛,我疑惑地看向白奕言,就连他都朝着我挤眼睛。 我当时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了,他们仨都朝着我挤眼睛,而且表情都十分诡异,不会是中邪了吧? 要说我师父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而且白奕言是正统的白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中邪了? 我让阿九上身看了一眼周围,顿时明白了几分。 这时候尹峰道长跟我师父已经打起来了,我师父真的请了仙家上身。我用阿九的眼睛隐隐的能看见一只白毛狐狸在我师父身上。 那白毛狐狸手里拿着一把斧子看上去威风凛凛。 尹峰道长身上也发着微微的紫光,我还是第一次见道门和出马仙打架呢,多少有点好奇。 尹峰道长拂尘一摆,“来者何人?” 我师父立马换了一个人一样,说话一看就不是本人,像是练了很多年武的糙汉子,“吾乃胡天霸!” 这应该是我师父的护法,就像阿九一样! 这位仙家以前我看不到,但是听我师父说过几次,实力一般,但是那身行头和身段就能吓走不少人。 但是显然尹峰道长没有被吓走,两个人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开始比画起来了,周围挂起阵阵阴风。 紫光和白光交叠,也分不清谁输谁赢,我眯着眼睛的功夫,紫光打在走师父的左肩膀上,这时候白奕言朝着我使劲挤眼睛。 我也不知道领悟得对不对,上去对着尹峰道长说:“你居然伤我师父,看我怎么收拾你!” 刚说完,阿九已经出现在我面前,尹峰道长都愣了,没想到我居然叫来了一只黑猫仙家。 毕竟猫仙是非常少的,因为猫有九条命可以通阴阳,所以它们压根不用抓弟马修行。 这时候紫光也朝着阿九飞了过去,我正担心他,周围的大风皱起,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围吹起来的东西都往脸上身上打,搞得我脸上被划了好几个口子,我都能感觉到血顺着我脸往下流。 这时候我听见周围声声惨叫,我还寻思这是谁啊? 耳边忽然传出白奕言的声音。“假装晕倒!” 我立马转一圈躺在了地上,还发出了两声猪叫。 果然我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了,应声倒地的还有尹峰道长和查云海。 我们三个这是内讧自相残杀了呗。 我屏气凝神,白奕言声音在脑子里回荡,让我千万不要动,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连呼吸都是刻意控制了,让人听起来很虚弱。 这时候,我听见草丛里有脚步声,那脚步十分谨慎,在外面试探了半天也没往我们这边进。 我尽量让自己沉住气,那东西正在慢慢靠近我们,此时周围安静得很,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们在地上差不多躺了十分钟,我们都一动不动,他才放心大胆地朝着我的这个方向走过来。 而且每一步都很轻,因为我是出马仙,听力比别人好,要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那东西慢慢的靠近查云海,我师父的手非常快,还没等我们看清是什么的时候,直接一把抓住了那个东西。 一看东西抓住了,我跟尹峰道长也都站起身来,尹峰道长拍拍我肩膀,“小子可以,灵根不错,我能感觉到你们家的仙家非常强大,他那个白毛狐狸都比不了。” 我笑着也不说话,我师父显然不高兴了。两个人又拌了两句嘴。 我走到师父面前看看师父手里抓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个全身黄毛的黄皮子,这黄皮子不大,一看就是还没到成年的年纪。 那黄皮子用无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眼泪汪汪的好像快要哭了似的。 我看了半天,这货怎么就觉得在哪里见过,我突然一拍大腿,“你是哪个罗家的保家仙黄吃饱吧?” 黄皮子立马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很开心我能把他认出来。 尹峰道长抬头问我,“认识?咱们在原地打转就是东西在作怪,他是不想让咱们出去。” 我这会明白了,合着刚才是做戏给这个黄吃饱看呢。 那个黄吃饱委屈巴巴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它们让我这么做的,还抓了罗凤娟,我只能听他们的。” 尹峰道长让黄吃饱把阵法打开,要不然我们一直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虚,这古楼里的黄皮子有点本事,居然把我们都困在山路里这么久没有办法,只能让黄吃饱出来。 黄吃饱无奈只好打开了困着我们的路,这时候一个气派的三层楼出现在我们面前。 第193章 女婴塔 恩爷之前跟我描述过这个三层楼,他说是古香古色的房子,有点像古装电视剧里的房子。 我当时脑子里浮现的是那种类似于苏州园林的那种亭台楼阁,但是当我看到眼前房子时候我有点懵,因为我跟我想的差距特别大。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日本鬼子在我国留下来的炮楼,或者在抗日的电视剧里应该看见过。 我们村因为在东北,听老人说当年被日本鬼子占领过。 离我们村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江,见面很宽,在江面上有一座桥。 桥的旁边就有个日本鬼子当年留下来的炮楼。 如今那楼已经没人管,几乎都快塌了。 小时候我师父不在家,就跟村里的几个小伙伴去那个炮楼玩过。 那楼一般外面都很光滑,很难攀爬,窗户很小,几乎只能看见一个人的脑袋。 而且窗口设计的是那种外宽内窄,这种设计可能用于避子弹。 而现在出现我面前的三层楼跟那个炮楼差不多,外面也是这种青砖的构造。 外面平滑类似于碉堡,窗户很小每一层只有一个,也是那种外宽内窄,只能容下一个脑袋。 要不是每层都有窗户,我压根看不出来这楼有三层。 楼外围都是斑驳的黑色,好像是烟囱经常火烧熏黑的。 而且这楼压根连个门都没有,人压根进不去,我看这窗口小的可能六七岁的孩子都爬不进去。 跟恩爷说的那种古香古色的三层楼完全不一样。 我记得恩爷跟我说,他当时还进去了,这三层楼压根进不去。 我估计可能他当时被黄皮子迷了,或者年头太远他记不清也说不定。 要不是这里面我听见了人声,我都一度怀疑我们找错地方了,这不就是个炮楼吗? 当年罗地主搬到炮楼里来住了? 我真是有点蒙了。 三层楼里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里面似乎正在办宴会。 现在外面依然漆黑一片,但是里面的却亮着灯。 人影在窗户周围晃动,可是又看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或者是不是人。 等我再低头想问问黄吃饱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结果黄吃饱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消失了。 我跟白奕言面面相觑,前一秒这小黄皮子还在我脚下呢,下一秒就没了,关键是连白奕言也没察觉。 我师父也觉得这个三层楼有点诡异,关键是他们怎么的进去的,那窗户那么小,现在看也就黄吃饱这个小黄皮子能进去。 或者白奕言现出真身,变成刺猬能爬进去,就算是恩爷的那只大黑狗想进去也费劲! 尹峰道长也是一脸问号,我们怕惊动古楼里的人,就一直没敢靠近,我们四个人绕着三层楼转了四圈,的确没有门! 这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欢呼声、鼓掌声,在外面听着的感觉就好像里面有个传销组织。 我听见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罗家果然是出人才,这个罗凤娟怀的竟然是极品的活珠子,大家可要照看好她这一胎!” 说到极品的时候众人都开始鼓掌欢呼,我还听到古楼里出来碰酒杯庆祝的声音。 这时候里面又传来一个女声,“这还得谢谢那个王玉柱,要是没有他,这个姓罗的怎么可能乖乖吃药,几十年前都说罗家有宝贝,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没想到还是个真事!” 里面的其他人随你他再传出来都是断断续续的,我有些听不清了。 我趴在外面的草地上,听着里面说话,但是仍然断断续续,在古楼里的人都异常的兴奋,不停的欢呼呐喊! 我四个在外面互看了一眼,这时候师父低声问我,“恩爷小时候是不是给你讲过婴儿塔的事?” 我会想了半天,以前恩爷确实讲过,小时候我们特别喜欢去恩爷家听故事,恩爷讲故事也特别生动。 恩爷以前说过,在清朝末期的时候,那时候民风还没完全开化,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离皇城根越远越偏僻。 尤其我们东北,看清朝的电视剧总能听到一句话,发配宁古塔,宁古塔所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我们这地方都是当年人家发配充军的地方,所以说相当偏远。 那时候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重,即便现在人们说男女平等,可是社会上也对女性充斥着歧视,没有完完全全的平等。 那时候百姓穷,可是没有儿子就得继续生,越生越穷。 一些县府衙就在周围建个类似于现在福利院差不多,专门收留一些被抛弃不健康的孩子。 等清末的时候,这种地方就演变成了女婴塔,就是很多人把健康生出来的女婴都直接扔在塔里,因为没有条件能养。 清末动荡,原来还有人能专门去照顾那些塔里的孩子,后来各洲县没有条件的,就直接在婴儿塔这走走形式。 据说当时婴儿塔的造型就是这样的,没有门只有窗户,因为大人不进去,又怕婴儿爬出来,就直接从窗户里塞进去人就直接走了,让孩子自生自灭。 而这塔的管理员据说每三天会放一把火,把塔里的东西烧干净。 恩爷说女婴塔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那里面怨气极重,到处都是婴儿的尸骨。 而且因为这个塔独特的设计,这些女婴的灵魂根本出不去,就一直被禁锢在这个地方不能转世,从而怨气更大,这就是妥妥的恶性循环。 女婴塔里烧死健康的女婴不计其数,管理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也无力扶养,而且那时候时局动荡,也没有人去关注这些事。 后来新中国成立了,万恶的旧社会那些东西自然也就行不通了,有些地方的婴儿塔就推到了,有些事自己塌了,有些保留到现在可是当地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时候我师父问我,“你看这东西像不像清朝的那个女婴塔?” 我师父这么一说,我顿时毛骨悚然,我仔细一看,别说,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如果这真是女婴塔,那里面的怨灵可是相当麻烦,估计已经化煞了! 第194章 机关 怪不得恩爷说这古楼邪性,这里面得有多少死不瞑目的婴灵。 果然重男轻女害死人。 我虽然是个老爷们,其实我想不通,为什么国人几千年根深蒂固重男轻女的思想延续到现在还能存在。 现在的女孩子一点都不比男人差,况且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女孩子因为生理特征,确实在某些方面跟男人比处于劣势,但这不是重男轻女的理由,反而更要爱护他们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应该做的事。 我心里正在想着,忽然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给你点个赞!” 我先是一愣,然后噗的笑出了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家敖婉。 从我进后山开始就一直没联系上她,但是我知道她一定离着我不算太远。 没想到这小妮子忽然就出现在我身边,顿时让我觉得安全感满满,连眼前的女婴塔我都觉得是分分钟能摆平的事。 白奕言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毕竟是我们家堂口的堂主。 而我这个表情把尹峰道长和我师父看愣了,尹峰道长拿着一张符贴我脑门上,“这小子不是被婴灵附身了吧?” 查云海也一脸懵,“不能吧,高低也是有仙家的人,不能这么不行事。” 我估计敖婉这么低调的跟着我是不想暴露,我也懒得解释,这时候我脑海里又响起敖婉的声音,“我是悄悄跟过来的,你应星上边不让我帮你,但是你应星怎么会让你来这里?” 敖婉这么一说我也都是疑问,按照敖婉的意思应星不应该是很难处理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女婴塔确实有些棘手! 现在塔里面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我甚至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人还是鬼,关键是进都进不去。 我整寻思着,突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我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周围全是人,那人肚子很大,看上去有八九个月的样子,似乎马上要生了。 她躺在床上一个劲呻吟,全身似乎都很痛苦,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凤娟。 我明白了,这是敖婉在给我提示,看来罗凤娟要生活珠子了。 这种情况罗凤娟一旦生下来,可能自己命都保不住了。 我刚才看到的画面,周围的黑气都聚集在了罗凤娟的肚子上,这种活珠子生下来只怕直接化煞,而且还是在女婴塔这种本身煞气就重的地方。 这时候黄吃饱突然出现,指了指塔前面的一块砖,然后又消失了。 我跟查云海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俩轻手轻脚的朝着它指着的那块砖看过去。 这塔周围都被烟熏黑了,有的地方都看出本身青砖的颜色了,可是这块砖不同,似乎跟其他的青砖也不是一个颜色。 但是色差并不大,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我心里明白黄吃饱应该是给我指路呢,这里应该就是进入女婴塔的入口。 我看了大家一眼,顺势将那块砖取了出来,这砖果然是松动的,而且周围有经常拿出来的痕迹。 这砖拿出来的同时,上面的砖没了支撑开始劈哩叭啦往下掉,有点像多米诺骨牌似的。 查云海一把将我拉到一边去,尹峰道长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掉下来的砖砸到了脚,嘴里哇哇的开始喊疼。 我跟查云海赶紧把尹峰道长从砖块里拖出来,好在砸的不算严重,看样子只是肿了,目前还不太影响走路。 我越看这个尹峰道长越觉得可疑,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本事啊,怎么看都像个神棍。 这时候女婴塔的一扇门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塔竟然还有机关。 里面聚会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刚才还灯火通明,现在里面漆黑一片,根本像没人来过的样子。 现在是赶紧救罗凤娟出去,尹峰道长让我们先进去,他在后面跟着。 毕竟关乎我应星,也关乎罗凤娟的人命,我跟查云海都比较着急,我俩把他放在门口就先进到了塔里。 白奕言给尹峰道长处理的伤口就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这塔是圆形的设计,里面的房间都是环形分布。 这塔在外面看见没并不大,我是没想到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面积。 单单刚进到一楼就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尸骨,看上去都是小孩子的,骨架并不大。 而且从大小分辨,几乎都是婴儿,也有几个稍大的,这些骨头都混在了一起,还有腐烂的皮肉和衣服。 这一楼经历过焚烧,那些骨头大多数都是黑黢黢的。 这成片的骨海看的我目瞪口呆,这是死了多少女婴才会如此,残忍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时候楼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这声音应该就是罗凤娟。 我跟查云海不敢耽搁,赶紧朝着楼梯跑去,这声音应该是从楼上发出来的。 查云海跑在我前面,刚上到楼梯的拐角处他就往后退,前面似乎出现了某种东西。 我抓住了开山木,也跟着跑了过去,这一凑到前面,我心里也咯噔一下。 只见在二楼楼梯处,站着一个穿长衫的男人,对,没错,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长衫男人。 他背对着我们,我们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的身边站了几十只黄皮子。 黄皮子这东西本来就有股子味道,这会一下出来这么多只,空气中都散发着腥臭味,让我觉得恶心。 而且跟恩爷说的差不多,这些黄皮子什么颜色都有,其中有四只大的,都是白色的毛,一点其他毛色都没有,是纯白的,站在长衫男人的身后。 它们都用两只脚站着,跟人一样,看我的眼神都十分冷漠和轻蔑,这根本不是黄皮子这种动物该有的眼神。 白毛黄皮子前面是杂毛色的,黄白相间,前面的都是黄色的。 我之前说过,黄皮子修行年头越长,身上的毛色会变的雪白,那些纯白的黄皮子至少已经修行百年了,杂色的道行也不会太浅。 我正在寻思一会打起来召我家哪位仙家,其中一个白毛黄皮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第195章 先礼后兵 那白毛黄皮子像个人一样用双脚站着,前面两个爪子朝着我们作了个揖。 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睛狭长,露出绿色的光。 这东西虽然是个动物,但是看起来油然让人心生敬畏,毕竟人生苦短,人家可能已经修行我好几个苦短了。 离得近了,我发现这只跟我们作揖的黄皮子比周围几个白毛黄皮子体型都大。 它站起来的居然跟身边那个长衫男人没差多高,而且它的身上有很多伤痕,一看就是抓伤,最明显的就是左眼那道,很深,似乎也伤及了它的眼睛。 我们几人互看了一眼,这白毛黄皮子的眼神很是厉害,感觉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思。 我刚刚顶香出马不到一年,甚至连它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它那种眼神就好像一个老师居高临下地再看自己犯错的学生。 这时候,那白马黄皮子对着我们说:“几位落马靴坡所谓何事?” 白毛黄皮子的声音非常像一个老头,声音厚重还略带沙哑。 我有点惊讶,这东西说的是出马仙家的行话。 所谓落马靴坡大概的意思就是仙家下山,它这说的算是客套话,就是想问我们几个人来这干嘛。 白毛黄皮子说话的时候狭长的眼睛一直上下打量着我。 我看了一眼查云海正寻思说什么。 这时候我身边这个尹峰道长甩了一下他那个没几根的拂尘,比画了一个手势,嘴里念叨:“无量天尊!” 他的声音在整个女婴塔里回响。 我朝着他看去,以为尹峰道长要说什么,结果这人说完一句站在了白奕言的后面,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好家伙,这人特么是神棍吧? 白毛黄皮子依然看向我,又张口说了一句,“座下这位小香童香着几寸?” 这还是出马仙家的行话,香童说的就是我,一般男生叫小香童,女生叫小花容。 香着几寸就是出马了多久。 我这次没看查云海,大大方方地还了礼,轻声说:“出马顶香半年有余。” 那白毛黄皮子很是惊讶,似乎没想到,就上下打量我许久。 然后对着长衫男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那长衫男人歪着头听了听,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清正脸。 我试着小步往旁边挪动一下,我刚动了一步,所有黄皮子都盯着我,跟着我挪动的方向,它们的头也跟着动了一下。 我顿时无语了,敢情这些黄皮子是看着我呢。 这长衫男人的真容我是看不到了,那白毛黄皮子也不知道跟长衫男人说的什么。 你说是上方语吧,还不全是,因为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他也听不懂。 但是听着那叽里咕噜的话,又有点像上方语。 白奕言跑完耳朵边小声说:“古上方语!” 合着他们天上的话也分现代话和文言文? “后生可畏,你家掌堂教主可确非一般人可顶香的,看来你的仙缘深厚,不知小香童来我此地何事?”那白毛黄皮子说话依然非常客气,这算是出马仙一脉的规矩,不管什么事,都是先礼后兵。 我师父也是出马仙,但是白毛黄皮子连我师父提都没提一下。 既然对方这么礼貌,我语气也明显客气,“罗家的事找到了我家堂口,我家掌堂教主接了,让我来看看,这罗凤娟进了咱家这塔,所以也跟进来看看。” 我刚提到罗家,下面那些小的黄皮子都开始恶狠狠地看着我,眼睛都转为了绿色,露出了嘴里长獠牙。 我看这架势是要打架,马上后退了几步就要召堂口的仙家出来。 这时候那个长衫男人一抬手,那些黄皮子立马恢复了正常,仍然定定的看着我们。 我心里顿时有些敬畏,这长衫男人到底是谁,竟然能控制黄皮子。 这些黄皮子正常抓弟马的话,都是应该被供奉在上的仙家,居然能听这个长衫男人的指挥。 白毛黄皮子清了清嗓子,“罗凤娟是他们罗家的旧事,这恩怨跟你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家堂口管不了也管不着,看在你家掌堂教主的面子,你们请回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如果我们此时走,那就回相安无事,如果我们还不走,那接下来只怕要比试比试真本事了。 这话我听的明白,其他人自然也听的明白。 我跟众人都对视一眼,意思是老子准备开干了。 我师父和白奕言没得说,自然都是支持的目光,而尹峰道长一个劲冲着我眨眼睛。 刚才这小子不是一直躲在白奕言身后了吗? 尹峰道长拉我上一旁,“小老弟,这事我劝你别管了,这架势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单单是那几只白毛咱就不是对手,你不就是收钱替人消灾嘛,大不了出去把钱还给人家,可别把命搭在这,那是有命赚没命花!” 其实从客观的说,这尹峰道长说的非常有道理。 但是我家堂口叫什么,天下堂主! 我要是一般的出马仙也就算了,明知道这里有害人的东西我不管,而且还是我应星,说走就走那丢的是我家敖婉的脸。 更何况我一直相信敖婉的实力,这也是我的底气。 我冷笑一声,“尹峰道长,这事本来跟您也没关系,您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但是让我走我做不到!” 尹峰道长还想跟我说什么,我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 直接一把甩开衣袖上前说:“这件事我家老仙既然交代了,就没有直接走的道理。” 我刚说完,这时候楼上传来一声惨叫。 这声音应该还是罗凤娟的,我看明白了,这长衫男人是在这拖延时间呢。 拖延到罗凤娟剩下活珠子为止,可白奕言刚才也跟我说了,罗凤娟这活珠子一旦生下来,她也活不了了。 我朝着白奕言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朝着上面抱拳,“我家先礼后兵,上面哪位仙家下来赐教啊?” 我这么一说完,忽然眼前一黑,等我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村上的小屋里。 刘大元熬红了双眼坐在床边看着我。 第196章 幻境 我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刘大元关切的扶我起来,“你可算醒了,十三啊,你跟你师父差点着急死!” 我师父双眼也熬的通红,听见我醒了赶紧过来。 我有点懵了,“师父,刚才不是在女婴塔里吗?我怎么回来了?” 我师父摸了摸我的头,“这孩子真是烧傻了,不行赶紧上县医院吧。”刘大元也跟着附和。 我一把拉开查云海的手,“敖婉呢?白奕言呢?那个长衫男人最后怎么回事?” 查云海跟刘大元互看一眼,好像在看动物,俩人奇怪的目光让我觉得十分可疑。 我环视一下屋里,心里颇为震惊,当时我师父受伤失踪以后,我把屋子简单的改造了一下。 敖婉那屋也是仙堂,我当时布置的还比较适合女孩子住。 我拼命的跑到仙堂,发现里面跟我师父过去的一样,压根没有敖婉存在过的痕迹。 另外当时客厅我也做了变化,都恢复到我师父在时候的样子了。 这时候查云海问我:“孩子,你这是因为昏迷做梦了吧,师父昨天带你去处理吴麻子的事,你被化煞的东西攻击了,昏迷了很久了,要不是师父求仙家护你,你都去阎王殿报道了。” 吴麻子?我脑子里飞快的想,我所有的开始都是从吴麻子那块蛇皮开始的,难道敖婉和白奕言都是我这些天昏迷做的梦? 我试着想跟敖婉、阿九或者堂口里的其他仙家联系,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跟敖婉联系不上,其他的仙家也会给回应。 我难以接受,这个长时间难道都是一个梦? 不对! 我脑子里忽然想起来恩爷说过,当时他跟黄皮子的眼睛对视以后也产生了幻觉,最后村民都自相残杀了。 敖婉绝对不是梦,那些真实的感觉历历在目,那些触动在心底的感情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 这时候查云海和刘大元似乎看出我的迟疑,两个人一人一个胳膊拽着我。 我掐了一个驱邪手诀,嘴里开始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门神护卫闪两旁。六神回避四煞遁,手握金刀来除丧。头顶北斗魁罡踏,雌雄二煞速速藏。” 说完我把两只手掐的手诀直接捅在了那个“查云海”和“刘大元”的印堂之处。 我刚才念的是出马仙呢除邪灵咒,这玩意好使也是真好使,可实在是太长。 也不知道这咒语谁发明的,我都念除邪灵咒了,这事态得多紧迫吧,整这么老长,等我念完命都没了。 好在我技高一筹,提前想到了这一层,我念咒语的时候跟吃饭烫嘴了差不多,念的相当快了。 “查云海”压根都没反应过来,还寻思我在这说胡话呢,等他反应过来我这手诀已经掐在他印堂之上了。 我听见他们两个人开始惨叫,我周围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先是一漆黑,又感觉十分耀眼。 此时我感觉身体里传来一股暖流,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我脑海里听见一个声音,“没事,我护着你呢!”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我家敖婉! 看来刚才我是着了那个白毛黄皮子的道了,还真不亏是百年道行,如果我不是出马仙我刚才可能真的相信那些幻觉了,实在太逼真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我依旧现在女婴塔里,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尹峰道长带了个睡觉的眼罩,我无语了,看来他真是什么都知道啊,也不提醒我们一声。 这小子带着眼罩竟然还知道我已经醒了,凑过来说:“你可以啊,这么快就醒了,一般人中了他们的幻术就算不死,没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出来!” 我没搭理他,我现在怎么觉得他疯疯癫癫的,我都怀疑这小子是个神棍! 查云海露出欣慰的笑,拍了拍我肩膀,“好小子啊?不亏是我徒弟!” 我看了一圈,那些黄皮子仍然在我们前面,只是那个长衫男人不见了,那个刚才看我的白毛黄皮子显然十分惊讶,它你完全没预料我能醒的这么快。 我低声问查云海,“你刚先去幻觉了吗?怎么的你们都没事,只有我中招了?” 查云海拍拍我肩膀,低声说:“这小子专门攻击你呢,我们当然没事了,你看它周围那几个杂毛黄皮子都在帮这个白色黄皮子呢,它们想在幻境里困死你,关键你醒的太快了!” 我这才明白,合着这些黄皮子是合伙专门欺负我来了。 查云海一脸色眯眯的说,“刚才你在幻境里都看见啥了,给你乐成那样,口水都要出来了,给师父讲讲!” 果然,我刚才还怀疑到底有没有完全走出幻境,现在听我师父说这话我可以确定自己出来了。 这时候上面传来脚步声,听起来好像是来了好几人,有男人的脚步也有女人的高跟鞋。 我就听这个脚步声,都不用猜,我都知道有谁,高跟鞋指定是沈妮妮,我就发现这女人哪哪都有她。 只要是延年益寿,能延长寿命的勾当她都能干,不管是正术还是邪术,当然我也没见她用过正术。 我抬头一看,果然,沈妮妮一头白色的头发,穿的十分性感妩媚,还涂着烈焰红唇。 我看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和我家敖婉这种清水出芙蓉的美简直没得比,我不耐烦的说:“沈妮妮,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沈妮妮不屑的掐着腰,“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老娘上哪你跟哪啊,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我差点吐出来,这个世界但凡存在一个充气娃娃我都不带看上她的,哪来的自信。 让我惊讶的是,面具男居然也来了,就是上次在哈尔滨拍卖会上遇见的那个人,我记得敖婉叫他高伯铭。 他们似乎认识很久了,但是从敖婉眼中的不屑可以看出来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那个长衫男人就在他们身后,仍然是背对着我们。 我冷笑一声,“这回人到齐了,我要带罗凤娟离开这,不行就开打吧!” 第197章 比试 沈妮妮冷笑一声,“就凭你个刚出马没见天的毛头小子,也配跟我们动手?” 面具男油腻的笑了两声,这俩人现在不知道怎么的组团了,怎么两个人捆一起了? 面具男看我用厌恶的眼神盯上他们俩,倒也不生气,用让人讨厌的声音跟我打招呼,“十三小友,好久不见,我跟我师妹总是有这个缘分能碰见你。” 原来沈妮妮是他师妹,怪不得两个人都邪里邪气的。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尹峰道长,他的表情非常不自然,整个人好像都在尽力的压制情绪,似乎马上就要爆发了,满脸都是老子想砍死你。 我估计尹峰道长跟这对师兄们渊源也不浅。 长衫男人一直站在他们身后背对着我们。 面具男和沈妮妮恭敬的朝着长衫男人行了礼,沈妮妮瞪了我一眼,“师父,您看这事……” 尹峰道长似乎早就知道长衫男人的身份,但是我却惊讶的看向了查云海。 这个长衫男人竟然是面具男和沈妮妮的师父? 要知道在我跟沈妮妮和面具男多次接触之下,这两个人的实力虽然不及敖婉,但是工于心计,城府极深,我有好几次差点掉进他们挖好的坑里。 还好我家堂口的仙家一路护我周全,这俩人可比一般的敌人难对付多了。 没想到长衫男人竟然是他们师父,这个人一直露背影,神神叨叨的,估计实力也在他们之上。 这时候我听见罗凤娟一声惨叫,惨叫完却又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的十分诡异,那笑声在整个女婴塔里回荡,更显得恐怖异常。 我心下一喜,估计是我的计划成功了。 果不其然,一个男人急匆匆的从上面跑了下来,对这长衫男人的说:“不好了,凤娟滑胎了,那个活珠子化成了一股气没了!” 面具男和沈妮妮皆是一惊,面具男虽然带着面具,但是眼神里都是惊讶。 随后两个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都恶狠狠的盯着我。 面具男直接鼓了鼓掌,“十三小友好手段啊,你可知道你化了千年难遇的活珠子,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了。” 看得出面具男是动了真气了,可是让我难过的是我偶然跟白奕言说出的想法竟然一语成谶。 跑下来告诉长衫男人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玉柱! 罗凤娟的丈夫! 我怀疑起他还要恩爷说起罗地主的故事开始,只是这个怀疑我只跟白奕言一个人说了。 罗地主和罗凤娟,都姓罗,而王玉柱又偏偏搬到了我们村,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死死的盯着王玉柱,白奕言在给罗凤娟把脉的时候就看出了异常。 他跟我说,罗凤娟的脉象身体十分虚弱,似乎生产过很多孩子,伤了根本,而且现在的脉象看似乎又怀孕了,可是说是喜脉又跟正常的喜脉不太一样。 那个人前扮演好丈夫的男人其实是个恶魔,他用沈妮妮给的药一次有一次让罗凤娟怀上活珠子,再生产出来卖钱。 紧紧两三个月就能赚好几万,这么些年其实他们家就是这么暴富的。 这世间有很多好男人,也有混在其中的恶魔,姑娘们找另一半的时候还真要擦亮眼睛。 毕竟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看见我恶狠狠的盯着王玉柱,这小子不但不心虚,反而指着我鼻子骂道:“是你化了凤娟肚子里的活珠子?你断了我的财路,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着他就要朝着我冲过来,却被查云海一脚踹飞了。 “凭你也叫个男人?还想动我徒弟?你也配!”说完就朝着王玉柱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我不禁想给老查点个赞,我师父今天有点帅。 上面的长衫男人似乎也不生气,就在沈妮妮的耳边说了两句话,我能感受到他脸上都是奸诈的笑。 “査十三,既然来这了,咱们就解决解决今天的恩怨,咱们两家遇见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坏我的好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今天就较量较量!”沈妮妮妖里妖气的走下来。 一步三扭,扭的我都怕伤到她的腰。 我冷笑一声,“可以啊,你想怎么比试啊?” 如果出两家的仙家,说实话我还真心不怕,我家敖婉那是上方仙的实力,我怕什么吧。 沈妮妮瞪了一眼王玉柱,王玉柱赶紧上前扶着沈妮妮,神色动作都非常的恭敬谄媚。 “这个人你认识吧,王玉柱,这是我徒弟,我比你辈分大,若是跟你比试那是以大欺小,你就跟我徒弟比试比试吧。”沈妮妮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无语了,他们这都是什么辈分,长衫男人是最大的,他有俩徒弟,一个是面具男一个是沈妮妮,而王玉柱竟然是沈妮妮的徒弟,他们这是师徒三代都跑到这个女婴塔来了。 上次处理虐猫事情的时候其实我就跟沈妮妮比划过,我当时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敖婉出现的时候沈妮妮就跑了。 后来几次只要敖婉在,沈妮妮和面具男都不会轻易上手,今天让个徒孙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真有点想不通,就算是这个长衫男人亲自下阵,我估计都未必是敖婉的对手。 我故作镇定的问,“你们想比试什么,尽管说吧!” 这时候沈妮妮似乎就等着我这句话呢,得意的说:“那就比试个吞红枣吧!” 我虽然出马时间短,可也知道吞红枣是什么意思,就是把烧红的铁块放在嘴里含着,如果不受伤就说明有道行,老仙的实力强,否则可能舌头烫废,甚至有生命危险。 没想到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比试,这群人是变态吗? 王玉柱也是懵了,他都这个岁数了,居然还有吞烧红的铁块,而且他这实力怎么样自己心里也没底。 我低声召出阿九,在脑子里问:“这你行吗?” 阿九话都不敢说,压根没有回应! 我无奈了,没有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老仙的法力极高根本做不到。 首先老仙自己还没摆脱肉体的束缚,还要保护弟马,本身就是非常难的! 第198章 吞红枣 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可是心里总觉得他们这好像是个阴谋。 面具男哈哈大笑了两声,“十三兄弟,还是你有种啊,你先别答应的那么痛快,别到时候你家老仙掉链子了,把命搭进去可就不好了。” 这面具男显然是话里有话,而且他似乎猜出来我现在的处境了,我跟阿九联系,他作为我的护法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有点纳闷。 长衫男人比划了一下手势,面具男赶紧上前恭敬的听着,半晌歪嘴一笑,就这表情我就知道,指定没憋什么好屁。 面具男听完了,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查十三,我师父看你是小辈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活珠子让你化了,这也是天意,我师父说了,只要吞红枣的比试你赢了,罗凤娟你可以随时带走。” 刚说问,这时候白奕言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沈妮妮看着他,狠狠瞪了一眼,气的牙根痒痒。 刚才我们几个人在楼下对战那黄皮子的时候,白奕言已经偷偷上到了女婴塔的楼上,化活珠子也是白奕言提前配好的药。 这个战术是我俩提前就商量好了的,没想到居然真的用上了。 白奕言可不只是会看病的大夫,他可是白家得道的正仙,找个机会钻到楼上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难。 我拍了拍白奕言的肩膀示意他辛苦了。 他听见面具男说要比试吞红枣,表情一征,白奕言很少会有表情变化。 白奕言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你知道吞红枣是什么意思嘛?” 我点点头,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毕竟我师父曾经也是出马仙。 白奕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种比试考验的完全就是仙家,你肉体凡胎的哪能扛得住,这种必须是捆死窍的出马仙才能试试,敖婉担心你身体,压根没给你捆死窍,你自己不知道吗?” 这个我自然知道,所谓捆死窍其实就是仙家打通了身体的任督二脉,完全掌控你得身体。 也就是说从仙家上身的那一刻开始,出马仙的灵魂就被仙家挤到身体的其他地方,这个肉身完全由仙家掌控。 出马仙自己完全没有控制能力,也没有主观意识,就是单纯的成了这个仙家的容器。 所以这样下来等仙家走了之后弟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为中间的过程完全是仙家自己处理,出马仙本身压根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种捆窍的方法是极其伤害弟马的身体的,仙家每上一次身,弟马的三魂七魄就会受损一次。 久而久之轻则健忘想不起来事,重则透支了体内的阳气一命呜呼,或者一病不起。 一旦捆死窍的弟马生病了,有点良心的仙家会等你去世以后帮弟马找个地方作为清风修行,因为捆死窍的出马仙去世以后,因为魂魄太弱,根本去不了地府。 还没到地方呢,就先魂飞魄散了。 而一般的仙家会直接去别家堂口或者去抓新的弟马,留下曾经的出马仙自生自灭。 所以现在仙家上身基本上都是捆半窍。 敖婉担心我身体,她一直都是半窍,而且她很少上我身,只是在出危险的时候直接过来解决。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王玉柱,他全身奇经八脉的确已经开了,而且魂魄很轻,看来他还真是个捆全窍的,怪不得面具他们这么有把握。 查云海冷笑一声,“如果输了呢?” 面具男刚才一直没着急说话,就等着我师父这句呢。 面具男立马抬手指着查云海,“问的好,如果你们输了,那沈妮妮的药方你们今天在场的人一人一碗,那药据说男人也能怀活珠子,没准你们怀的成色更好呢?” 说完露出满嘴的大黄牙,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他们是出马仙?跟我一个职业? 我怎么感觉面具男和沈妮妮都精神不好吧? 沈妮妮仰天大笑,“师哥,还得是你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查十三怀的活珠子没准比罗凤娟的成色还好,毕竟他是画……” 沈妮妮还没说完,面具男立马捂住了她的嘴,歪着头油腻的说:“你现在告诉他,后面我们还玩什么?” 沈妮妮一脸恍然大悟再加佩服的神情看着面具男,我都快让她那个花痴的眼神干吐了。 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 此时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先不说我家堂口丢不丢人的事,主要是罗凤娟还在他们手里,她刚化了活珠子身体相当虚弱,必须尽早的把她带离这里。 正说着,面具男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很长的铁夹子,前面夹着一个烧红的只有大姆手指甲的的红色铁块。 面具男夹过来,还极其兴奋的说:“红枣来喽,二位客观,哪位先开始啊,一会凉了,不要犹豫。” 王玉柱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已经全身发抖,而且居然还尿裤子了。 我无语了,如果我跟他比试输给了一个尿裤子的人,传出去以后我在出马仙里还有的混了? 王玉柱刚往回头,想说说自己害怕的事,他明显已经打了退堂鼓。 看到这情景我师父笑了,毕竟任谁都能看出来,王玉柱就是被逼的,我算是明白为啥仙家要上他身捆死窍了。 不捆死窍这人压根也不能听仙家的,完全不好掌控。 查云海冷笑一声,对着面具男说:“既然比试是你们提的,自然是你们先来,这是江湖规矩,我就怕你们自己还不行事呢,就敢出来跟别人,毕竟出马仙神棍多。” 我师父这一番话,直接让面具男生气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面具男直勾勾的听着王玉柱,指着手里的铁块说我:“过来啊,没看见人家都戳咱们脊梁骨了吗?” 王玉柱满头大汗,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面具男嘴里在念叨什么,直勾勾的看着王玉柱。 念完以后,王玉柱全身发抖,口吐白沫,然后四肢开始使劲抖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癫痫了。 但是我知道,他是仙家已经上身了! 第199章 长衫男人的真面目 外行看的是热闹,内行看门道。 出马仙这一行鱼龙混杂,其中的神棍太多,这些滥竽充数的出马仙跳大神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把自己装的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所以很多人误以为出马仙跳大神都是这样的。 其实在仙家上身的一刻,身体确实会有很多与正常时不同的反应。 因为我们家是文堂,所以一般不涉及跳大神的事。 但是武堂就不一样了,仙家窜窍更猛烈,所以身体会不受控制的跳起舞来,说是舞,其实就是身体不适应乱动罢了。 王玉柱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上身的仙家应该是捆死窍的,而且这个仙家似乎还是串堂口的。 就是面具男的堂单上也有,王玉柱堂单上也有,这在师徒之间也是尤为正常的。 王玉柱显然承受不了,但是这个仙家并没有特别在意。 王玉柱全身抽抽了几下,嘴里白沫吐完了,整个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我能隐约的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手拿黑色长毛的黄仙,看上去十分威严。 王玉柱说话声音变了,变的比之前细了一些,好像十三四岁的孩子。 “听……听说有人要跟咱们家老仙比试比试本领,我特意从深山闭关里出来的,比……试个什么?”王玉柱说话有些磕巴,而且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 面具男在后面也跟着说,“老仙,就是对面这个毛头小子,刚出马半年,就挑战咱家仙堂的权威多次坏咱家的好事,这样的人咱家是不是应该给个教训?” 面具男说的特别慷慨激昂,好像在审判我一样。 王玉柱嘴巴一抽一抽的,继续说:“那……那必须得,要不咱们仙家还怎么扬名,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面具男开始鼓掌,俩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还挺好,“咱们今天就简单的跟小孩比试个吞红枣,老仙咱们家先来您看怎么样。给毛头小子打打样!” 正说话的时候,王玉柱不知道从哪整个烟卷抽了起来,嘴里不断吐出圆圈形的烟雾。 “可……可以,知难而退的话跪下来磕三个头,说你认输了,我们家也不会赶尽杀绝!”王玉柱嘴巴一抽一抽的说。 我冷笑一声,“老仙你闭关修行的是吹牛逼吗?那你可以出关了,我看你可以了!” 王玉柱也不生气,只是轻蔑的看我一眼,然后先在嘴里含了一口水,跳了两下奇怪的舞,一口把面具男手里夹的那个泛红的铁块放进了嘴里。 说实话我看着都觉得疼,只听那火块在嘴里滋啦一声,他嘴里冒出来都是白气。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哑,虽然王玉柱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想看到他出事。 王玉柱看我表情紧张,故意装出一副呼吸困难,捂住脖子马上的要死了的样子给我看。 我一时差点分不清真假,刚要上前看看究竟,他伸出舌头哈哈大笑,把那个铁块吐在了地上。 我一看,那铁块表面还是红的,王玉柱张嘴让我们看,他的舌头有点红,应该是刚才烫的,但是除了舌头红其他的没什么事。 我心里一惊,以前听说过出马仙斗法甚至有把命搭上的故事,没想到我今天真看见了,而且整个人都没事。 要知道普通人含这个铁块,几乎要把嘴里的肉烫熟了,至少也得把舌头烫废,而王玉柱只是有些红,说明刚才那个黄仙的确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这时候面具男得意的鼓掌,“好的,谢谢咱家堂口的老仙,实力是什么已经一目了然,对面的你们还挑战不挑战了?不挑战就直接磕头认输也是可以的。”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花香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对面的人表情都极为复杂,我能闻到他们也是,这些人必然知道是敖婉回来了。 只见前面我看到一个穿金色衣服的女人,清新脱俗,看上去好像九天下凡的仙女。 我赶紧上前,眉眼俱笑,敖婉朝着我点点头,表情十分严肃。 “我天下第一堂口的名号也是你们想得就得的,什么货色自己也不照照镜子。”敖婉一甩袖子说道。 对面的看见敖婉来了,脸上没有太大变化,似乎研究已经知道是这个结局了。 敖婉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慢条斯理的跟对面说:“我们堂口的人跟你们这种低级的堂口比试功夫那都是我看得起你们,把罗凤娟交出来!” 这时候长衫男人仰天大笑,“敖婉就是敖婉,还是那么霸气,可惜你这个出马仙似乎扶不起来,你别白费功夫了。” 敖婉也不生气,冷笑一声,“那你家这几个就能扶起来了?但凡能扶起来的谁干这些勾当!” 长衫男人被敖婉说的生气了,敖婉说的对,这个沈妮妮和面具男,我就没见过他俩干过一次好事。 而且我总感觉长衫男人我似乎认识,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敖婉似乎看出的我的猜想,冷笑一声,“我的弟马早就看出你身份了,何必躲躲藏藏,你不如转过来跟旧友打个招呼!” 旧友?我在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他? 我心里正在这么想,长衫男人仰天大笑一声,然后缓缓的转过来。 我看到他的脸的同时,全身犹如被雷击中了一般,虽然刚才已经有了心里心里准备,可是看到了还是心里接受不了。 长衫男人转过来歪着头,以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跟我说,“好久不见!” 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恩爷! 那个从小跟我讲故事,从小跟我玩,还告诉我很多事情的恩爷,跟我讲罗地主家故事的恩爷。 查云海看到长衫男人居然就是恩爷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是冷笑一声,“果然是你!” 恩爷耸耸肩,“就是我!” 没想到他隐藏的这么深,我以为他是死了老伴,如今高龄在村里等着养老,没想到是在村里当起了眼线。 而且恩爷是他们的师父,能力应该也不会差! 这时候王玉柱不耐烦了,“到底比不比了,铁块一会凉了!” 第200章 我与敖婉的心有灵犀 看得出,上在他身上的仙家并没有走,还在等着看热闹不! 毕竟他刚才已经成功了,正在等看我的笑话,“我说你们家堂口叫什么了,天下堂口?要是不行事就跪下来给磕三个头,然后承认自己不行就完事了,在这磨磨蹭蹭的,不像个爷们!” 这时候面具男把不知道从哪又夹出来一个红色的铁块,跟刚才王玉柱吞的大小差不多,上面还忽明忽暗冒着红光。 面具男朝着恩爷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你到底下不下来啊,我刚才把这个铁块又热了热,一会凉了还比啥?” 恩爷也冷笑一声,“请吧,十三小友,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在应星啊,你要知道应星的时候像敖婉这种仙家是不能出手帮你的,你没感觉这一路她都没怎么出手吗?” 说完整个五官都扭在一起笑,他笑的时候,面具男和沈妮妮也跟着笑。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他们三个人笑的居然出奇的一致,都是那么卑鄙让人恶心。 可我看着恩爷那张从小看我长大的脸突然整个人恍惚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突然间居然变成了死对头。 而且他们应该是要有预谋,知道我应星,敖婉不敢出手而我家堂口其他仙家可能也护不住我,抓紧这个时机来跟我挑战,还真是好心机。 我正在犹豫,尹峰道长在我旁边拍了拍我肩膀,低声说:“小子,我知道你挺想赢的,但是现在形式对你不利,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说实话尹峰道长说的不无道理,毕竟今天对方是算计好来的,明知道他们是圈套我又为何养里跳呢,但是真是不甘心啊。 我师父查云海也叹口气,那个意思劝我不要比试了,生吞热铁块,谁愿意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看了一眼敖婉,在她嘴角居然察觉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整个人顿时自信了起来,这时候敖婉笑盈盈的朝着摸走过来,趴在我耳边说了两句话。 她说的功夫对面的面具男还在说:“你们家堂口办事能不能快点,在磨叽我还得去加热,烦死了。” 敖婉说完我自信的朝着她点点头,然后走到前面说:“催什么催啊,来吧,开始吧!” 见着我轻描淡写的说准备开始,对面那些人反而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尤其是面具男竟然坐不住了。 “你应星,你家这条蛇啥也干不了,就你堂口那几个破仙?你吞红枣?”面具男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突然想笑,让我快点的是他们,现在我要开始了,质疑我的还是他们。 我不耐烦的学着面具男刚才的语气,“能不能快点,磨磨唧唧的,一会铁块凉了我还得加热,我吃不了凉红枣,胃不好!” 我这么一说敖婉噗嗤一声笑了,后面的查云海和尹峰道长头上却出了一头的冷汗! 尤其是查云海,我记得小时候他曾经也跟人比试过,当时他比的是捋红条。 说白了就是把烧红的铁链放在铁架上,然后两个出马仙上前用手去从头捋到位。 如果手不红不肿没有烫伤,那就算是赢了。 其实这种方式跟我今天吞红枣差不多,只不过他那个用手,我这个用嘴。 我记得当时全村都来看热闹来了,我你师父说什么都不让我看,把我送进屋里,还把门反锁上说什么也不让我出来。 我只记得外面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听不出是我师父的还是别人的,我只记得师父回来的时候手上满是水泡。 师父自己本来也算半个大夫,他让我千万不要声张,连出去买药都不行,就在家自己调制了点中药,敷在了伤口上面。 师父那双手养了很久,那段时间他一直没出去干活,我俩饿得都揭不开锅了,还是刘大元天天给我俩送点饭才算熬过去。 现在我自己出马了也知道了,师父的仙家也算护住了他大半,不然那么热的铁链不可能只是烫了几个水泡那么简单。 查云海担心的看着我,我朝着他点点头。 我上前,嘴里还是念咒语,这个咒语是上方语,之前白奕言给我翻译过来是几个晦涩难懂的汉字,完全搭不上一句话。 我当时可以把白奕言翻译出来的这些字一个一个的背下来,他只告诉我把发音背下来就差不多了。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能用上,据说这个请仙咒是请上方仙的,就是看天上哪位仙家有时间,能下来帮帮你。 当时白奕言说基本上请下来的概率为零,因为我压根不认识人家上方仙,也没什么过节。 中国人讲究个人情社会,这种事自然也适应用上天,所谓衙门有人好办事,要是天上我认识个差不多的仙家,可能周围仙家看那位老仙的面子会下来帮忙,毕竟人间的事对于上方仙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是敖婉我都这么说了,我就准备试试,我与敖婉时间毕竟是心有灵犀的。 我嘴里刚念的时候,发现自己发出的都是斯斯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蛇在吐信子。 后半段又好像是绕口令,我叽里咕噜的说完,又在右手掐了一个手诀,直接印在自己的印堂之上。 我这波操作把面具男和沈妮妮看笑他,他俩在那此起彼伏的笑,我要不是现在不能动,真想上前给这对男女一巴掌。 尤其是面具男,指着我捂着肚子说,“你在那出两句怪声有什么用,你们家掌堂教主就在旁边动都没动,你自己在那表演啥呢?” 他这么说也没毛病,请仙家都是请自己堂口的仙家,而我家掌堂教主像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白奕言给的瓜子! 我?????? 我念完咒语,只有恩爷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满脸的难以置信,跟面具男他们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他俩察觉出恩爷的表情变化,也跟着不笑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而我此时感觉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第201章 下山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我能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站在我面前。 虽然我并不能看见那个黑影,但是他的存在似乎在我脑海里浮现的出来。 那人至少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手里似乎还拿着某种法器。 全身那种威风凛然的霸气让人心生敬畏,这种感觉上次李静家,消灭门口那七个道具纸人的时候我也曾请下来过。 两次似乎是同一位仙家。 那位仙家刚一下来,我就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一股强劲的暖流从我的天灵盖直接流到了到底。 此时我有种莫名的自信,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事我无所不能。 面具男和沈妮妮似乎并没有察觉那巨大黑影的出现。 可是恩爷和查云海傻呆呆的往我这个方向看。 没过了半分钟,两个人从震惊中醒过来,扑通一下两人竟齐齐的跪在了地上。 我被恩爷和查云海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看见恩爷下跪,面具男和沈妮妮自然也要跪。 只不过两个人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都傻呆呆的朝着我这看半天,没看出什么异样。 敖婉和白奕言一直在一边看着没插手,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沈妮妮有点生气,愤愤不平的说:“师父,咱们跪那个査十三干嘛?” 恩爷以一种给老子闭嘴,再说话我就掐死你的凶狠眼神盯着沈妮妮。 沈妮妮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只能乖乖的把头低下。 这时候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可以去吞红枣了!” 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走到面具男的面前,用手抓起了那个烧红的小铁块。 而此时我手上确实能感觉到热,但并不是特别热,有一种温热的感觉。 要不是那铁块上还有红色,我差点以为这玩意凉了呢。 我拿起小铁块直接放进了嘴里,压根都没犹豫。 这东西在嘴里确实有点烫,不过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我估计这已经是仙家尽力在保护我了,毕竟我不会捆死窍的出马仙! 我含了差不多五分钟,嘴里一股铁腥味,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时候我脑子里的声音说:“可以吐出去了,时间久了我也护不住你!” 我点点头,立马吐了出来,在吐出来的时候,那铁块依然是红色的,就好像压根没动过一样。 我看一眼那铁块就知道是自己赢了。 这时候查云海在我旁边说:“现在高下立判了吧,那个王玉柱的吞红枣还要喝一口水在嘴里,而且嘴里还烫出了水泡,我徒弟可是什么都没含,这嘴里也是什么事都没有,红枣像没动一样。” 我特意张嘴让他们看看,确实是连红都没红。 这时候面具男指着我说:“你作弊,红枣放在嘴里就算是再厉害的仙家也不可能跟没含过一样,你应该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在骗我们!” 还没等我说话,刚才躲在我身后现在冒出来的尹峰道长说:“障眼法你看不出来那也是本事,有本事你们家也用障眼法啊?别输了就在这耍赖,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一点不像个男人!” 尹峰道长一边说,一边还瞪了对方一样,我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才劝我放弃的也是尹峰道长,现在看我们赢了他又冲了出来。 面具男冷笑,“这局不算,咱们重新比!” 恩爷立马伸手示意面具男不要说了,他的眼神一直上下打量我面前那个高大的黑影。 看来恩爷还是有本事的,这黑影我都看不到,只能是感应到,他仿佛能看见一样,上下打量了半天,淡淡的说:“把罗凤娟放了吧,让他们走!” 说出这话的时候,恩爷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妮妮非常不高兴,“师父,咱们计划了这么久,怎么能……” 还诶说完,恩爷忽然发了很大的脾气,“我说让他们走你听不见吗?” 沈妮妮和面具男被恩爷突然的一句话吓的全身发抖。 面具男朝着后面一摆手,那些黄皮子顿时让开了一条路。 白奕言上去把罗凤娟背了下来,白奕言长的本来就小,再背个罗凤娟几乎都要看不见人了。 我赶紧上前要帮他,白奕言摆摆手,“知道心疼仙家还是好孩子。” 我也没功夫跟白奕言贫嘴,我们走出女婴塔的时候,罗凤娟其实已经醒了。 她虚弱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王玉柱被罗凤娟看的完全不敢直视,直接跟沈妮妮他们走了。 这时候罗凤娟那个保家仙黄快跑出来了,带着我们下了山。 等回到罗凤娟的家,外面已经大亮了,刘大元一直在他家门口等候。 见我们这些人下来了,立马上前问:“你们在山里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打谁的电话都不解,我差点都要报警了。” “哦?”我记得在山里没待多久啊。 刘大元指着手机说:“你们看看,你们都进去十天了,这十天你们都吃啥了?” 他一说我们进去十天了,我肚子突然开始咕咕叫了,确实很久没吃饭了,可也没有十天那么久吧。 白奕言给罗凤娟开了不少药,用了他们白家不少的仙丹妙药。 毕竟罗凤娟掉了一颗活珠子,对身体的健康影响相当大,她整个人现在有气无力,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白奕言一边给罗凤娟针灸,一边嘴里骂沈妮妮不是人。 白奕言的意思,这活珠子的药方根本就是禁术,正经的出马仙家是根本不会用的,有损修行的功德。 我们在罗凤娟家住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王玉柱一直没回来,罗凤娟的心情也从之前的绝望慢慢的走了出来。 昨天跟还跟我深谈了一次,说她准备跟王玉柱离婚,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罗凤娟说自己想通了,虽然在一个地方摔了,就当看清这个男人了,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做过的决定买单。 当年她不顾一切跟王玉柱私奔了,她输了也差点把命搭上,她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接下来的人生她会好好过。 罗凤娟的觉悟让我有些佩服,这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第202章 回程 只不过罗凤娟这件事上我还有很多想不通,恩爷什么时候跟面具男搞在一起了,还成了他们的师父。 恩爷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没想到他隐藏的居然这么深。 回来的这些日子,我断断续续的听敖婉、我师父、还有那位尹峰道长跟我讲了不少事。 我在脑子里理了理,终于有些明白了。 按照我师父的说法,这个恩爷就是在我师父领养我没多久出现在村里的。 那时候他还有个老伴,当时查云海就觉得他的老伴很奇怪,似乎懂得很多奇门异术。 后来他老伴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现在想没准都是被这个恩爷灭口的。 恩爷当时最喜欢逗我玩,还总是跟查云海打听我身世,一开始我师父还没在意,但是后来他也警觉了,看不再让我去恩爷家玩了。 再说罗凤娟的这件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王玉柱先找我去他们家处理事情,其实是他们一早就知道我的应星就是活珠子这件事。 而罗凤娟正好怀了绝世的活珠子,一旦生下来我应星失败,据说我失败的话敖婉法力会遭到反噬。 不但处理了我,活珠子也安然无恙的出生了,这就是他们打的算盘。 要不说这王玉柱怎么突然间寻思搬家到我们村了呢。 其实当时定在这黄吃饱是极力反对的,它当时感觉到来这里罗凤娟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奈何这黄吃饱的法力实在是有限,她又是托梦,又是警告,后来被王玉柱的仙家察觉,就把这小子关起来了。 我一听觉得好笑,这可能是我听过史上最憋屈的仙家了。 至于罗凤娟和那个罗地主有什么关系,尹峰道长说,这个罗家当时就买活珠子,说是吃了能延年益寿。 罗家的人因为背了业,到罗凤娟这代就要还了,所以她能怀上极品的活珠子。 至于其他的疑问,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想起来我敖婉也不会告诉我。 但是回到村里的两天,我真是有点尴尬。 我师父看见敖婉当做没看见,一直不理不睬。 敖婉就更是了,她本来就是性子就是孤僻冷艳,我师父都这态度了她更不能往上贴了。 敖婉回来了刘大元等着吃她做的菜,没事就上我来蹭吃蹭喝。 敖婉没事的时候都会叫上刘大元做一桌子好菜,真不是我吹,我家小蛇这厨艺,堪比某其林的大厨,虽然我也没吃过人家做的菜。 刘大元吃的满嘴流油,还叫我师父,“老查,你吃啊,你咋不吃啊?” 我师父倔强的在旁边吃着康师傅方便面,冷哼一声就是不吃。 就这气氛我也是服了,手里的筷子不知道拿好还是不拿好。 他们两个一个岁数四位数,一个岁数能当我的爹,为啥都跟个小孩似得,也不知道俩人在这较什么劲,问俩人谁也不说,都给我甩脸子。 我也是懒得管了,活珠子的事处理完了我问敖婉,“我这应星过去了吗?” 敖婉看了看天上,淡然的说:“还没有!” 我不禁叹口气,得个一星出马仙的名头太难了。 在村子里呆了十几天,一直比较平静,王玉柱也一直没出现。 罗凤娟变卖了家里养的猪,准备回娘家去了。 敖婉也准备跟我回县里我们那个房子,我现在越看我师父,越是觉得像婆媳关系。 留下我师父自己在这不是成了空巢老人了嘛。 本来我想让他跟我一起走,结果第二天早上师父的床铺干干净净,好像压根没动过一样。 师父的东西也都不见了,人也找不到踪影,打手机也是不接。 我叹口气,知道我师父这是走了,免得个我添麻烦。 我跟白奕言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了,尹峰道长送我们出来,他要继续回那个道观。 尹峰道长走的时候对我说了句奇怪的话,“咱俩不是第一次相见,也不是最后一次。” 我都习惯了,他们这些高人,就愿意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们回去的车上,敖婉转头问我:“你看出这个尹峰有什么不同了吗?” 我恩了一声,“他有点像我师父给我那幅画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衣服很像!” 敖婉嘴角上扬点点头表示默认,其他的也没多说。 到了家里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了,这几天我没睡好,回去躺在屋里就睡着了。 我感觉自己还没等睡上十分钟,手机就一直在响。 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觉得外面似乎已经黑天了,屋里面安静的可怕。 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懒的起来接,迷迷糊糊的还在睡。 手机连着响人让我十分烦躁,我起来打开灯,看见同一个号码给我打了差不多20遍。 我不耐烦的接通了,那边语气十分焦急,“你是査十三吗?是不是查十三?” 我估计这可能是顾客上门有什么事了,嗯了一声等着对面人说什么事。 谁知道这小子忽然大笑一声,“我可找到你了,我是你表哥,你手里有没有钱,借我点!” 我当时气就不打一出来,现在诈骗都这么猖狂了吗?还我表哥,老子克隆绵羊,没爹没娘。 我连我自己妈都不知道是谁哪来的表哥。 “滚滚滚,少骗老子!”说完我就把嗲话挂了接着睡。 我手机又开始震动,还是对方打来的,现在骗子真是不要脸了,我都发现了居然还敢给我打。 我接起来就是一顿输出,“你是不是有病,你再打电话我报警了啊!” 那边男人赶紧说,“别别别,我真是你表哥,我这有证据,但是电话里不能说,你拿上十万明天来我家,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要觉得我是骗子,钱可以不给我!” 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都开始有限迟疑了,莫不是真的家人找到我了? 我出去想跟白奕言和敖婉说一下这个事,谁知道他们两个人坐在地上,朝着月亮的方向,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都张着嘴。 他俩眼睛一眨不眨,甚至一动不动,两个人好像两个雕像。 我顿时觉得全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第203章 照片 我也没见过仙家这个架势,正愣愣地站在原地。 此时敖婉和白奕言两个人本来是背对着我,脑袋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后背上面顶着一张脸,两个人呲着牙朝着我笑,表情却极为阴森,样子诡异至极。 我吓的立马喊出了声,一屁股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我身上都被汗湿透了。 这时候白奕言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喊什么?做噩梦了?” 刚才梦里他那张脸我记忆犹新,我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白奕言皱起眉头斜楞我一眼,“又抽的哪门子风,赶紧起来吃饭了!” 看到白奕言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我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敖婉并不在屋里,她最近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因为我还在应星期间,她总是说不方便出面帮我。 吃饭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机,结果我嘴里的豆浆直接喷了出来,关键是还喷了白奕言一脸。 白奕言淡定的抬起头,用纸擦了擦脸说:“大哥,您多少尊重点堂口的仙家行不行?虽然我比较平易近人,可我也是仙家好不好?” 我赶紧起身连声说对不起,拿纸巾给白奕言擦了擦。 我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我看见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号码。 而且其中的两个电话我已经接了,就在昨天半夜的时候。 那个陌生号码还给我发了短信:今天上午十点,在德润大厦见面,带好十万元现金,我把你亲人的证据也带上! 我愣了,昨天还真有个表哥给我打电话,那不是梦,那么我出来看见敖婉和白奕言那个恐怖的样子也不是梦? 我立马抬头问:“昨天你跟敖婉在客厅里干嘛呢?两个人想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 白奕言刚把脸上的豆浆擦干净,满脸诧异的看着我,“谁昨天在客厅了,我昨天一直在屋里研究药了根本没出来过。”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幻觉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既然这个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就准备去会会他,就算是陷阱也得看看对方到底什么目的。 等到差不多九点半,我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出门。 德润大厦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是个东西很全面的综合性百货商场,价格也比较亲民。 我们这边几乎很多人都在大厦里买东西,商场里有那么多人,人来人往的,我估计这人也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我刚要出门,白奕言探出头来问我:“你上哪去?” 我跟白奕言实话实说了,毕竟是我家堂口的仙家,我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瞒着。 白奕言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起身说:“走吧,咱们三人一起去!” 我要不是个出马仙,我就能让白奕言这句话吓死,这哪有三个人啊,明明就是我俩啊! 白奕言白了我一眼,“还有你的护法阿九,你走哪他必然跟哪啊!” 我哦了一声,寻思这功夫知道跟着我了,我吞红枣时候叫他连声都不敢吱。 我脑子里刚寻思完,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黑猫站在我面前,回头看我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把头转过去了! 哎呀我去?他还傲娇上了! 算了,毕竟人家是仙家,咱一个出马仙还能说啥。 我跟白奕言出门了,外面有点热,我出了一身汗。 白奕言递给我一个药丸,让我直接吞下去。 我也没问是什么,反正他又不会害我,一口吃了下去,顿时觉得好像周围的温度立马没有那么热了,就像春天似得,不冷不热,气候宜人! 我惊呆了,用佩服的眼光看着白奕言。 白奕言摆摆手,“基本操作!不过是颗解暑药!” 我俩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商场里面,今天不是周末,但是人来人往的还不少。 我俩来早了就随便在商场里走走,白奕言闻到一股香味就问我:“这是什么吃的?” 我闻了闻,笑了一声,“烤冷面啊!这是东北特色小吃。”说完我就带他上楼上买了个豪华烤冷面套餐。 这个商场的顶楼是个小吃街,在这什么都能吃到,还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 现在不是饭点,顶楼的人并不多,我跟白奕言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刚坐下,就有个男人探头探脑的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现在对于别人注视的目光特别敏感,我立马转头看了过去。 那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梳了一个大背头,头发上抹的全是油,锃光瓦亮。 他走到我身边时候身上还喷了浓重的香水味,熏的我差点吐出来。 男人笑嘻嘻的坐在我对面,指着我说:“査十三!是不是查十三!” 我点点头,估计他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自称我表哥的人。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兴奋,“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不大的婴儿。” 我冷笑一声,心里寻思你就接着编吧,我在后山被我师父捡到的,上哪能看见我去。 我不露声色,接着问:“是吗?看你的样子也没比我大几岁啊,我是婴儿你那时候多大?”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是吗?那我是长的年轻,我比你大十岁呢,我见你的时候我都是个小学生了!” 我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证据,你不是说自己有证据吗?” 男人点点头,然后低声问我:“钱呢?表哥借十万急用,咱们亲戚一场你得帮我啊!” 我已经无语到极点了,“i亲戚的话我自然会帮,就怕有些骗子冒充亲戚。” 男人也不生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白雄,我妈妈是你妈妈的大姐,你妈妈这边有三个孩子,你还有个小舅舅!” 好家伙,要不就不来,要不一下来一大堆亲戚。 这么多亲戚在我解不开锅时候怎么没人来认过啊? 这时候白熊从包里掏出来一本影集,那影集一看就有年代了,上面的封面还是八十年代大美人的那种封面! 他淡淡的说:“你翻开看看,这里面有你的照片!” 第204章 护体 我更想笑了,我觉得自己压根不应该来,眼前这个人不是智商有问题就是有妄想症。 我从婴儿开始就跟着我师父,上哪有照片去,简直有病。 白雄翻出一张泛黄的彩色照片,这照片应该是没保存好,照片边缘损毁很严重。 我瞟了一眼那照片,上面依稀有些看不清了,照片上有三个人,一男一女,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这一男一女穿的衣服都是十年前的款式,屋里也是那种老式的装修。 他们手里的婴儿看上去也就刚出生不久,用那种十年前的花布包着,皱皱巴巴的。 那张照片非常奇怪,这三个人只有婴儿的脸比较清晰,那一男一女脸好像是被什么挡住了,只能看到一个脸的轮廓。 更奇怪的是男人的脸好像是刻意被拉长了,看起来像一条蛇一样。 女人的脸下巴特别尖,好像现在的网红脸一样。 这照片要不就是ps过,要不就是洗照片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一男一女根本不像人。 这个照片下面有日期,写着98年拍。 那时候照片几乎还是用胶片的,数码相机很少,似乎没法ps。 我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白雄指了指照片,“你看看,中间这个婴儿就是你,这两边是你爸妈。” 我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大哥,你就是诈骗吧,你也差不多点啊,整个这么小的婴儿咋看出来是不是我啊,还有这个所谓我的爸妈连个脸都看不见!” 白雄满脸惊讶的看着我,“你是出马仙你不是会算命吗?你找你家那个仙家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更无语了,怎么他整个照片我还得支持专柜验货啊? 我没有听下去的耐心了,起身就要走,白雄立马怒了,说我蠢,连自己的爹妈都不认识! 我懒得搭理他,拉着白奕言就要走。 白奕言一直定定的看着照片,拉住我说:“等等!你多久没拍照了?” 白奕言这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一大老爷们,还能像年轻小姑娘似的天天自拍不成吗? 我皱着眉说:“很久没拍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奕言指着我那个所谓的“表哥”说:“你给他拍张照片。” 白雄愣头愣脑的也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用他手机给我拍了一张,然后递给我看。 我寻思白奕言这小子又抽什么风,上前一看照片吓了我一跳,那照片里其他的都很清楚,只有我脸很模糊,而且脸很长,好像一条蛇,跟白雄拿给我的那张照片里的男人有点像。 不同的是我头上若隐若现的好像还长了两个角,这什么情况? 我诧异的看着白雄,“你这手机是不是有毛病了?” 白雄愣头愣脑的看我,“我这是新款的苹果手机,咋可能?” 我瞪他一眼,“你都用新款苹果手机了,还跟我借钱?” 白雄挠挠头,“哎呀表弟,我这是急用的救命钱!” 我压根懒得搭理白雄,但是我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农村穷,几乎都没有照相机,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谁会浪费钱买那个东西。 可是那年过年,村长刘大元家来了个大城市的亲戚,他们带着相机来的,但是还得用胶卷。 当时村里人都去他们家拍照去了,刘大元非要给我师父拍一张,但是我师父怎么都拍,最后还是刘大元偷着给他拍了一张。 等到洗出来大家过来取照片的时候,刘大元把照片给我师父送来,我当时还小,看了吓了一跳。 师父也是脸上非常模糊,脸下面很尖,我回忆起来,似乎跟照片里那个女人有点像。 白奕言看我直愣愣的,一言不发,已经猜到我在想什么了。 他低声跟我解释,厉害的出马仙都是有仙家护体的,拍照这种事其实是仙家的忌讳,敖婉和白奕言几乎从来不让我拍照。 拍照有时候能拍出仙家的本体,有仙家护体的出马仙也一样,有时候拍出来的就是护体仙家的仙体。 我看着白雄的照片发起了呆,所以我脸会那么长,这是蟐蠎仙的本体,可是我这头上怎么还带两个角? 带角的一般都是蛟龙,难道敖婉已经成蛟成龙了吗,这个之前我还真没注意过。 虽然敖婉在我面前现过很多次真身,也不知道是出于尊敬还是害怕,我一直不怎么敢看。 所以白雄拿的那张照片,因为的脸清洗是因为没有仙家护体,而那身边的一男一女,都是有仙家在身上的? 白奕言看着我一脸似乎有所顿悟的样子点点头,“照片里那个男人的头很长,他的掌堂教主是个蠎仙,那个女人的脸是尖的,掌堂教主应该是一位狐仙。” 我都懵了,不管照片真假今天确实又知道了出马仙不少事。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照片里的一男一女都是出马仙。 白奕言斜眼看我,“你得父母确实都是出马仙,我还见过他们,只是……” 后面白奕言压根不准备说,我都习惯了,也懒得问,主要是问问没有用。 “这照片你从哪得到的?”我歪着脑袋问道。 白雄眼神开始躲躲闪闪,“当然是你满月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去吃饭然后就随手拍了照片!” 我冷笑一声,查云海跟我说过,我当时还没满月就被扔了。 我不想再多费唇舌,起身准备走了,白毛赶紧拦住我,“你刚出生的时候左脸上有个红色胎记,后来长大这个胎记就下去了,你看看这婴儿脸上是不是有个红色胎记!” 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我小时候左脸确实有个红色胎记,当时村里的孩子都嘲笑我丑。 但是差不多十岁的时候,胎记一点一点下去了,到现在完全看出来了。 如果说胎记长在一个位置有可能,但是连图案都一张,天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说实话我有点想哭,没想到二十多年我还能看到我家亲戚,可又觉得有点难过,为什么家里人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一次没来找过我? 第205章 锅屯 白雄看出我情绪变化,拍了拍肩膀,“我说表弟,照片你该看也看了,是不是可以把十万转给我了,我真是救命钱!” 我冷笑一声,“转钱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白雄立马急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快把钱给我拿来!” 说着就要朝着我这边扑过来,表情变的恶狠狠的,我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他以为我装的钱! 实际上根本半毛钱都没有,但是我也不能任由他扑过来,这里面是我的法器,可比钱重要多了。 就在白雄要扑向我的那一刻,我转身一闪,直接躲了过去,白雄直接扑在了地上。 这时候因为声音很大,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 自打出马以后我这身手也确实比平时敏捷许多。 我正要上前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这么急迫要十万元,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周围其实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但是那双眼睛不一样,让我感觉一阵冰冷。 旁边有几个人开始拍短视频准备发某音,白雄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起身愤愤不平的走了。 周围的人渐渐散了,白奕言低声问我。“你不追吗,那个照片上面的孩子应该就是你。” 我嗯了一声,这个白雄应该不是骗子,“可是照片却不是他的,应该是有人给他的。” 白奕言啊了一声,但是也不再问了。 我心里面已经大概有些猜测了,那个人还会来找我的。 还好我刚才留了个心眼,我把白雄手里的照片刚才在用手机拍了一张。 我回到家,敖婉已经回来了,正在仙堂里写什么东西呢。 我敲门进屋,跟她说了说今天白雄的事情,敖婉看了看我手机里的照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半晌,她缓缓抬头说:“是你的父母,他们的掌堂教主我都认识,正是他们!” 我心里这滋味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简直是五味杂陈。 说开心吧,终于全是见到自己父母了,这张照片是我二十多年头一张跟自己父母的合照。 说不开心吧,随之而来的谜团更多了,他们是出马仙为什么都去世了,他们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蠎仙庙,而那个所谓的表哥白雄为何过了这么多年才来找我? 我脑子里都是疑问,但是敖婉显然是不想提这件事,我只好走了出去。 白奕言把我拽到了一旁,低声跟我说:“我能理解你心情,但是那个白雄有问题,你小心点。” 我欣慰的看了一眼白奕言,不愧是过命的交情。 其实我刚才也看出来了,白雄的三魂飘忽不定,显然已经不稳了,而且他身上似乎跟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是因为看到我跟白奕言,一直没敢近身,但一直都在周边徘徊。 白奕言看我沉默不语,低声问我:“你接着来打算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窗外,“等!他还会来找我!” 晚上,我忽然想起来我师父给我那幅画,这次我打开让我非常惊讶! 这画几乎已经完全出来了,可以看出来确实是个道士,身上的衣服像极了尹峰道长,尤其是腰间那朵莲花的配饰非常特别。 但是这个人我却看不清长相,说白了这人的脸跟白雄给我看的照片差不多,好像都是有仙家护体。 但是这个人的头上也长了两个角,角比我的照片的长。 我看了半天,这么长的角能是个什么仙,梅花鹿???? 这时候敖婉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我盯着那个画看,她忽然朝着我笑了,那笑容如沐春风。 我也跟着笑了,仿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她歪着头问我,“这画里的人出来了?” 我点点头,实话实说道:“很奇怪,衣服像极了尹峰道长,看不到脸,但是这人头上长了角。” 敖婉噗嗤笑了出来,“梅花鹿吗?还长了角!” 敖婉笑了我也跟着笑了,气氛一度十分轻松,但是敖婉回屋的时候,我看她笑容立马收了回去,转而是一副我从来没见过的神情。 我以为白雄这两天还会找我,但是出乎预料,他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没接到他的电话,却等来另一个人的电话。 这人自称叫马小乐,说最近总觉得自己不对劲,想求我去锅屯看看。 这个锅屯是县城里的一个城中村,早些年这里住的都是铁匠,专门打造铁具的,主要是做大铁锅比较多,所以大家都叫这锅屯。 随着经济的发展,锅屯里的手艺人越来越少了,人都出去找活干了,所以剩下的人越来越少。 县里对锅屯那片地开始规划,准备拆迁,现在里面还住着的人几乎很少了。 我听这人语气十分着急,担心出什么事,就跟白奕言一起往他家去。 锅屯的距离不远不近,差不多开车半小时吧,这周围已经扒的破破烂烂,还没开始修整。 我走路不稳,差点没摔倒。 锅屯里面现在也就剩下几个平房了,估计是价格没谈拢,还在坚守的钉子户。 我按照马小乐说的地方走了进去,屋里十分昏暗,好在是白天,要不然我都看不清。 一进去院子里就一股子骚臭味,门口有只大黑狗见我们进来一个劲的叫。 马小乐从里面出来,一脚把狗踢到了一边,“是十三大仙吧,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一边说一边拉我进屋,我刚接触到他手的一刻,就看见一个黑影在他身后盯着我。 我一愣,上下打量他许久,他的三魂非常不稳,而且我在印堂之上隐隐的看到一个伤口。 那伤口不是真的,只有我这种懂得气运之术的人才能看见,印堂是命宫所在,出现这种伤口可不是什么好事,说明最近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影响了寿数。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阴物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见鬼了,只是我不好说的太直白,吓坏了客户。 马小乐立马点头,指着旁边的一处房子,“那院子里有一座坟,里……里面天天出来人!” 第206章 怪坟 这话给我说蒙了,马小乐把我拉到窗边,全身发抖的指着对面的屋子。 我透过窗户看过去,对面是个破破烂烂的瓦房,看上去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外面是大亮的天,可是对面的屋子里确实一片漆黑,那种黑很奇怪。 正常的屋子就算是拉着窗帘也能多少看到一些光,但是这个窗户后面什么都看不到。 我甚至感觉窗户后面就是一面漆黑的墙。 可就在我盯着那窗户的刹那,我感觉的那窗帘的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可以确定,那窗帘后面绝对有人。 这时候马小乐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打断了我的注意力,等我再看过去,那个人却不在了,完全感觉不到被人盯着的感觉了。 马小乐跟我大概说了塔他的情况,这小子年纪不大才23岁,大学刚毕业。 谁知道这小子染上了打黑彩,本来找了份不错的工作,还有漂亮的女朋友,但是因为背了巨额债务追债的人到他公司去要债,没办法只能辞职了。 女朋友也因为他赌博提了分手,分手之前还把她自己所有的存款给了马小乐,算是最后能为这段爱情做的事了。 马小乐一边说一边哭,家里最后卖了房子,把他的债都还上了,他现在身无分文,才住这的房子。 我叹口气,有时候走错了路,但及时回头,人生还都有希望。 马小乐继续跟我说,他住在这差不多半年了,这周围只有他住在这,房子都没人了。 大概两个月前,他发现对面的房子半夜灯总是亮着,屋里还总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笑声。 马小乐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前房主回来了,毕竟这片目前没拆迁的都是钉子户,价格没谈拢,虽然房子没人住但代表没房主。 马小乐也是因为这片房子便宜他才租的心这里。 但是后来他慢慢发现不对劲,对面天天半夜都亮灯,每天都有人在里面说说笑笑。 有天晚上他们的吵闹声实在太大,马小乐改过自新为了多赚钱,一天打三份工,每天晚上回家都困的不行了。 但是对面的声音太大,实在是耽误他睡觉。 马小乐就去对面的房子敲门,想提醒他对方小点声,毕竟大半夜的也是扰民了。 结果前一秒还能听到屋里有灯光和吵闹声,马小乐刚一敲门,屋里的灯瞬间就灭了,吵闹声也戛然而止了。 马小乐还挺纳闷,他以为是巧合,正好人家完事了熄灯睡觉了,他就回屋躺下也准备睡觉。 谁知道他刚回到屋里,对面的屋子灯又亮了,屋里还是一阵吵闹声,听起来屋里极为热闹。 马小乐刚有点睡意,又被吵醒了,这次他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要去找他们家理论。 可是到了门口刚一敲门,屋里的灯瞬间又灭了,吵闹声也没了,周围静的可怕,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马小乐这回可不上当了,这家人是来敲门就没声,一回去就继续啊,明摆着就是套路。 马小乐继续敲门,“我知道你们屋里有人,能不能小点声,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啊!” 周围空旷,马小乐说完这句话都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在安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可是他敲了几遍,里面并没有人回应,而且他发现一件不太对的事,这个屋子的大门是在外面锁上的,也就是这明里面压根没有人。 马小乐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把手机拿出来又照了照,的确是在门外锁上的,而且这锁头已经上绣了,看上去很久没打开过了。 马小乐有点纳闷,但是也没多想,就准备回自己房间继续睡觉。 可等他刚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就听见“卡哒”一声,那声音很响,马小乐回头一看,居然是锁头开了。 马小乐此时有点紧张,刚才他明明确认了那锁头是锁好的,可是这会自己开了,难道周围有人吧锁打开了? 他把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打开,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完全没看见有人的影子。 马小乐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理会,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身后又传来“吱嘎”的声音,那个房子的大铁门居然自己开了,开了一个小缝。 而且他还看见里面有个人影闪了过去,马小乐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生气。 他觉得这个房主估计装神弄鬼戏弄他,马小乐用手机照亮,想都没想就直接进了那个房子。 这房子里面非常破败,里面杂草丛生,院子里也都破破烂烂的。 房子也都很破,看上去很久没人住了,马小乐就问,屋里有没有人? 但是根本没有人回答,这时候他往房后去,马小乐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他说那脚步声很奇怪,好像估计有人蹭着脚往里走,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 马小乐跟着那个脚步声找到了后院,但是后院望去什么人也没有,诡异的是后院居然有一座坟。 听到这我有点愣了,东北人对坟地这种事情讲究还是很多的,几乎不会在自家的后院建一个坟地。 一般村里的坟地都有固定的地方,怎么可能建在自家的后院,这也太奇怪了。 马小乐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就走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吓死他。 那坟一看就是个老坟,上面还有名字,他大概看了一眼这人应该是个老头,死的时候刚刚六十,死了差不多十年了。 马小乐此时已经有点害怕了,他立马转头就准备回去,此时,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叫他的名字。 马小乐虽然年轻,但是民间的一些禁忌他还是懂得,半夜如果有人在你身后叫你名字,或者是拍你肩膀一下,千万不能说话,更不能回头。 马小乐一句话没说,直接夺门而出,径直飞速的跑到自己的房子。 等他回去以后,对面的灯忽然又亮了,里面又传来吵闹声,马小乐这回说什么也不敢再去了。 他被这么一吓病了好几天,才刚刚好转,所以才请我过来看看。 第207章 坟里的人 我被马小乐说的好奇心都出来了,正常情况下老百姓都非常忌讳阴宅和阳宅混住。 换句话说,住活人的房子怎么可能有座坟呢,还埋在自家的院子里,还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马小乐说完看了看表,“哎呀,十三大仙,我得出去的干活了,我一个人做三份工,这是今天第一份工作放假我才有空在这。” 我叹口气,眼前这男人是可怜,也可恨。 马小乐指着冰箱说:“十三大仙,冰箱里我给你留了菜,你俩记得吃,我晚上回来哈,拜托你了我走了!” 还没等我说话,这小子拿起外套冲了出去。 我跟白奕言相互看了一眼,好家伙,我俩这是给人来看家来了。 白奕言打开冰箱,里面确实有两盘菜,一个炒鸡蛋,一个炒土豆丝。 这马小乐也算是有心了,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房子,忽然我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低着头在死死地瞪我,朝着我勾了勾手指。 画面一闪而过,对面的房子依旧如常,我知道这是仙家想让我看见的。 估计刚才我看见的老头就是马小乐说的那个坟墓里的人。 白奕言自然也看到了,毕竟都是一个堂口的仙家,他转头问我,“你现在不去看看?” 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不急。 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物极必反,现在正是中午,艳阳高照,此时反而阳极必衰。 反而中午才是阴气最盛的时候,所以那个老头刚才这么好猖狂,这是要引我进去,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而且我看他是来者不善。 我就地躺在了马小乐的床上,白奕言看我撇撇嘴,“怎么的十三大仙,你这还得来个午觉呗!” 我嗯了一声,“晚上指不定折腾到几点呢,我先睡了。” 说完我翻了个身就睡着了,最近实在是太困了,不知道是不是应星的缘故,我总是做噩梦,但是醒了就记不住做了什么,反正就是睡不好。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整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眼光已经没那么刺眼了,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叫。 我刚睁开眼睛,就听见我手机响,吓了我一跳,真会挑时间打电话。 我看了一眼手机号是我师父,自打从女婴塔回来以后,他就把手机号告诉我了。 我赶紧接电话,准备训训这人,怎么不辞而别呢。 电话那边还没开始说话,我就开始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也不知道他跟敖婉到底有什么别扭的。 我说了差不多十分钟,对面连个声都没有。 我喂了半天,那边一个陌生的声音跟我打招呼,“您是查十三先生吧?” 我一愣,这什么情况,是个从来没听过的年轻男人的说话声,莫不是我师父手机丢了? 我赶紧回答,“对,是我,你怎么有我师父的手机?” 那个人不慌不忙的说,“好的,查十三,手机的主人现在不方便跟你打电话,他让我转达给你一件事,千万不要……” 那边电话支支吾吾的,这是什么剧情,怎么一到关键的地方,不是没信号就是听不清呢? 我喂了几次,就断断续续的听见两个字,“骰子!” 然后等我再打电话,我师父手机关机了,好家伙,真是我好师傅,一个一个的不是话说一半,就是关键时刻消失! 我猜想师父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也许是因为应星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方便直接说。 我有点懵,骰子,那玩意我从来也不碰啊。 不过师父的提醒总归还是要注意的,这时候白奕言把马小乐留下的菜热了热,也许是因为饿了,没想到这小子做饭还挺好吃的。 马小乐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招待我俩的看起来家常,没准是人家最好的菜了。 吃完我看了一眼对面,仍然是没动静。 我看了一眼表,吃完饭正好是晚上六点。 马小乐打电话问我饭吃了没有,他这主要是问对面处理的怎么样了,我告诉他晚上行动。 马小乐显然是有点失落,可见这小子让对面那个老头吓什么样。 我无聊翻了翻敖婉给我的书,这两本书我都快翻烂了,里面咒语几乎都记住了。 看着看着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次又开始做梦。 我梦见自己来到院子里正在摇骰子,这次好像我赢了,赢了很多钱,我笑的最嘴都合不上了。 忽然一下我就醒了,感觉全身冰凉,心脏狂跳,而且我感觉这次头很沉,根本就不是正常睡觉,应该是着了对面的道了。 这次阿九忽然出现在我脑海里,跟我说,刚才有股子阴气钻进我体内了,他一直在保护我了。 这个我相信,只是我没想到这东西是故意有点道行,不然不会直接能进入我的梦境。 我有阿九护体,估计他也是在试探我的虚实,这老头有点东西。 我没意思就找了个电影开始看,看的时候白奕言催了我好几次,问我什么时候去对面的房子看。 这还是第一次白奕言坐不住,因为我也能感觉到,对面的房子阴气越来越重。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让白奕言耐心点,这小子却说我越来越像个出马仙了,沉着冷静了许多。 白奕言被我劝的跟我一起看电影,但是他时不时的眼睛一直在描着对面,根本没看进去。 我倒是轻松许多,现在很多事情我都能应对自如。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手机又响了,我看了一眼是马小乐。 我接了电话,马小乐想让我去门口接他,他下班了,说自己害怕,他看见前面有个人。 我无语了,不过之前他都被吓病了,我就起身准备去接他。 毕竟普通人遇见这种事害怕也是自然的。 我走到路上迎他,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前面有个人,看着好像不对。 我跟着他的目光看去,的确有个人喝多了一样正在走。 可是这人我一看侧脸愣了,这不是那个自称我表哥,跟我要十万的白雄吗? 第208章 骰子 大半夜的这小子怎么出现在这了,一开始这小子弄个照片,跟我要十万块钱。 关键是敖婉看过以后还说照片是真的,我本来等着这几天处理完马小乐的事我好调查调查这个白雄,没想到这小子自己出现在这了,莫不是为着我来的?难道他跟踪我? 可我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白雄虽然走路歪歪扭扭的,但是奔着的方向就是那个老头家,也就是马小乐家隔壁。 马小乐也注意到了,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白雄,刚要说话,霎时,白雄猛然的转过身,朝着我们的方向歪着脑袋看。 马小乐以为白雄发现前面有危险准备往回走。 他马上出去朝着白雄比画,那意思让他上我们这边来。 我赶紧一把拉住马小乐,赶紧拽了过来。 马小乐还疑惑地看着我,因为眼前这个白雄情况有点不对。 此时白雄闭着眼睛,脚一瘸一拐的,可我明明记得他上次见我的时候腿很正常。 而且他此时眼睛睁的老大,眼睛一眨不眨,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转了过来,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差不多得有一分钟。 马小乐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喘,知道这人指定是中邪了。 此时,白雄脸上忽然挤出了一个极为僵硬的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然后朝着我勾勾手指。 这怎么跟我梦里一模一样? 白雄做完这些,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隔壁的房子,他进去之后灯瞬间亮了。 我们三人现在后面,马小乐是真的被吓哭了,眼睛里全是眼泪,腿吓得发抖。 我拍了拍他肩膀,“走,进去看看!” 听我说完马小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仙,你自己去吧,我……我想回去睡觉。” 我揪起马小乐衣服,不容他有任何反抗直接跟我走了,战胜恐惧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马小乐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放了他,好像我要害他一样,“刚才那个人什么样你也看见了,现在呆在我身边才最安全,你要是非回去就回去吧,但是中邪了我可没空管你。” 我这两句话可把马小乐吓够呛,说什么都要跟着我,轰都轰不走。 我们三人走到房子跟前,我们刚到门口,门缓缓的自己开了,好像特意就是在迎接我们。 里面的灯还是亮的,我们顺着门走了进去。 马小乐死死抓着我胳膊,全身抖得厉害,连带着我胳膊也跟着抖了。 进去以后让我有点出乎预料,这房子的确是年头很久了,看上去似乎一直没人住。 屋里的院子很大,里面确实有个坟,坟前全是杂草,显然没什么人收拾这里。 此时我看到出乎预料的一幕,白雄正在坟前打扫杂草,还烧了些贡品。 我进去时候他比较专注没听见,等我走到身边他才看见我。 白雄诧异的看我一眼,“表弟,你怎么在这?” 我赶紧摆摆手,“称呼这东西在没验证之前都不能乱叫的,我还想问,你大半夜的来这干嘛?” 白雄说,“这老头跟他们家沾点亲戚,不忍心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 我微笑着点点头,“你心肠还真是好!” 我一边说,一边快去掐了个驱邪的手诀,直接按在了他的印堂之处。 白雄呆愣愣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半晌才说:“你干嘛,弹我额头干嘛?” 这回换成我呆愣愣了,这手诀没好使?还是他压根没中邪? 见我一直看他,白雄瞪了我一眼,“那个照片的事我真不知道太多,你要想问你去问我妈,也不至于跟踪我到这吧?” 我无语了,怎么这会变成我跟踪他了呢? 我不想多费口舌,我问他,“为什么要把坟圈进屋子里。” 白雄的解释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他说这片拆迁,如果房子有院会得一笔赔偿金,虽然钱不多。 于是这家主人就把这老头的坟一块围进来了,当时想着家里人也不来住,所以就这么处理了。 这结果有点出乎我预料,我跟白雄打听这老头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去世的。 白雄真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丢下也没什么意义,我带着他们俩转身走了。 我刚出门口,白雄忽然在背后叫我一声,我这才发现刚才跟在我身后的白奕言和白雄都不见了。 而此时白雄正阴冷的看着我,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朝着我额头一拍,我顿时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正想骂人呢,大半夜的这是有病吗?可此时我双眼一黑,直接晕倒了,我昏过去之前,看见那个老头就站在我身边。 等我再张开眼睛,我看到白奕言,马小乐,白雄跟那个老头四个人正在玩游戏,四个人都哈哈大笑。 白奕言是第一个发现我醒的,“你睡醒了?过来一起玩啊。”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差点记不住事,我看到老头真实面容。 出乎预料,这个老头看着非常平易近人,压根没有梦里那种阴暗劲,而且看上去很和蔼可亲。 只是这个老头长得一脸苦相,这样的人命一般都不会太好,尤其是在财运方面不佳。 “你们玩什么呢?”我抬头问了一句。 老头意识到我一直在看他,“就是随便玩骰子比大小的游戏,你不来参与一下?” 听到骰子这个词,我全身的弦都绷紧了,师父给我打电话,我信号不好,只听见隐隐约约的两个字,骰子。 师父给我打电话提醒,多半是有问题,我赶紧摆手示意不玩。 他们倒是没强求,就开始轮流扔骰子比大小,这局是老头赢了,老头说:“我最大,我要三。” 然后游戏继续,这次是白雄最大,他说:\"我要三!” 我被他们说得摸不着头脑,都要三干什么? 我凑着凑着就去了中间,老头一个劲邀请我加入,我一直都是坚定地摆手。 老头没办法也不在劝了,这时候我若隐若现的听见白奕言在喊我,可白奕言就在面前,根本没说话啊? 我猛然明白了! 第209章 赌命 这时候我耳边仍然隐隐约约的听见白奕言在喊我名字。 我假装发呆,余光看见坐在地上的四个人眼睛根本没有在看地上的骰子,而是齐刷刷地都瞟向了我这里。 我定了定神,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他们马上又收回了眼神,又都笑嘻嘻地看着地上的骰子。 我心里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几分,他们中间多次叫我上场一起玩,我都没同意,就是站在旁边笑而不语。 他们玩了差不多十来局,白奕言和马小乐没赢没输。 白雄各输了9,虽然之前他也有赢的时候,但是后面都输了。 而那么老头赢了9。 老头哈哈一笑,淡然的说:“就是玩个乐呵,也不搭啥。” 白雄明显是意犹未尽,白雄继续道:“咱一会接着玩,我就不信输的我翻不回本!” 我上去一把抓住了他俩,朝着两人使眼色,“还玩什么玩,你跟我走,白雄你赶紧回家!” 马小乐似乎立马反应过来,“对对,我都跟十三回家了。” 白雄却十分生气,“老子的事你别管,你就是我亲表弟也轮不到你来管我?” 老头却摆摆手,“没事,咱们明天继续,今天到量了。”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此时马小乐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从游戏结束后,就一直躲在我身后 此时老头对我们说,“你们都饿了吧,我儿子在屋里做了饭,你们一起进来吃吧。” 他儿子?我愣了一下,从我进屋里开始,就没感受到还有其他人,尤其是活人! 这时候屋里的门渐渐开了,我看到一个七八岁孩子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表情淡然地对我们说:“进来吃饭吧。” 全程好像一个机器人,完全没有表情。 而且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七八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老头倒是笑嘻嘻热情地朝着我们摆手,“走啊咱们一起吃点饭!” 这时候屋里飘出来一股子香味,搀得我直流口水,我咽了一口吐沫,心里开始默念静心咒! 其实静心咒本来是佛家的咒语,但是我之前说过,出马仙一脉虽然起源于古萨满。 但是出马仙本来有修佛又有修道,而且在上百年的传承中融合了很多不同的术法。 所以我念的这个静心咒有梵语的发音还掺杂了一些萨满语,当时学的时候就非常拗口,不过我现在已经背得融会贯通。 念完以后我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好像刚刚睡了一大觉醒过来,精神非常饱满。 而此时我再闻刚才的饭香却完全没有了。 我低头一看,刚才本来一桌子的鸡鸭鱼肉,现在换成了几块廉价的糕点。 我一惊,这不是刚刚白雄给老头上坟用的糕点吗? 屋里只摆了三把椅子,老头、那个小孩和白奕言都站在旁边。 老头让马小乐、白雄还有我坐下,说好吃的得用来招待客人。 那老头满脸褶子,头发没有一根是黑色的,而那个小孩站在他旁边怎么看都不像他儿子,而像他孙子。 我不动声色,咬破手指用指尖血在手上画了个符。 我朝着白奕言招招手,他朝着我走了过来,我问他:“你怎么不过来坐吃饭啊?” 白奕言朝着我眨眨眼,“我也不用吃饭啊,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个白奕言刚一靠近,我就闻到他身上有股子腐臭味,差点给我熏吐了。 趁着他还没注意,我立马将手上画的那个血符直接贴在了那个“白奕言”的脸上,嘴里开始念咒语。 此时,那个“白奕言”全身冒出黑烟,他捂着脸凄惨地大叫。 我冷笑一声,“你假扮也换个人,我家堂口朝夕相处的仙家,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个“白奕言”恶狠狠地瞪着我,周围本来漆黑一片,外面的天开始蒙蒙亮。 我此时全身被冷汗湿透了,刚才那个咒语太耗费我体力。 这个老头的道行超乎了我的预料,我本身有阿九护体,他之前能轻松地进入我梦境,而且昨天晚上还变成了白奕言的模样,我差点没认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清风鬼魂是根本做不到的,这老头应该大有来头,而且那个小孩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 我缓了一会准备起身去看看马小乐和白雄什么情况。 此时外面天已经开始亮了,我的心也定了不少,清风鬼魂一类的东西向来怕太阳的,阳气太重会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 此时马小乐和白雄都躺在那个老头坟边上。 白奕言正在查看两人的强势,这回是真的白奕言了。 白奕言见我出来,朝我微微一笑,“哎呦,可以啊,这么快就醒了,这两个人还在昏迷,马小乐没大事,只是白雄……” 我看了他一眼,白雄之前说大我三岁,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可是仅仅一个晚上,就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岁,他现在看上去像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我顿时明白了昨晚上的情况,他们三个昨天晚上玩的所谓的游戏其实是让人算计了。 那哪是游戏,那是在赌命,输了的人就会相应减少寿命,也就是说昨天一晚上,白雄少了九年的寿命。 而且我看这小子的情况,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玩了,不然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这。 至于马小乐,我现在怀疑他住在这也不是个巧合,怎么就偏偏有赌瘾的人都住在这了呢? 要不是我昨天晚上意识到不对,没准这游戏我也跟着参与了,那输的指不定就是谁了。 赌博可怕,可跟你赌命的人更可怕。 马小乐吃了白奕言的药很快就醒了,醒了以后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嘴上一个劲说谢谢我。 白雄就没那么乐观了,我们先把白雄抬回了马小乐的家。 出去了时候我看了一眼身后,我看到屋里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直在看我们,但是那个老头没敢出来。 白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醒了就想起来昨天的赌局了,知道自己输了九年寿命,反而平静的很。 他还过来安慰我,“没事,这东西都是有输有赢的,大师说了,我能活100岁,少九年还能怎么样?” 第210章 局中局 我无语了,瞪了一眼白雄,“我可算明白你小子拿着照片找我要十万是干什么了,合着就是准备找这个老头赌博命?” 我这么一说完,白雄反而责怪起我来了,“要说这事就是表弟你不实在,我拿的照片也不是假的,你要是借了我十万我是不是翻本了,还至于少了9年寿命?” 这话让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他染上赌博还怪上我了? 白雄看我表情不好,立马又笑嘻嘻的转移话题,“不过好在我碰见了一位大仙,大仙说我的寿数有一百岁,用个十年八年要是能翻本简直太值得了,毕竟我前期都输那么多了。” “这些话都是那个大仙说的?”我仰着眉毛诧异的问。 白雄点点头,“是啊,我觉得大仙说的很对!” 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不就是典型利用了他沉没成本的心理吗? 真正的出马仙其实是不稿心理学那一套的,看的都是真本事。 但是这一行鱼龙混杂,本事不够就歪门邪道来凑,根本你打心理战。 一般这一行道行低的人专门有一套话术,再通过观察表情,说一些含糊其辞、高深莫测的话忽悠忽悠人,就会让人觉得这人好像真有点东西。 只不过我师父从小就交我研究这些,到不是为了装神棍,而是为了识破神棍。 能说出这种的话的绝对就是神棍了,如果白雄之前没付出那么多,这点小伎俩应该很容易识破,现在这个状态估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从古至今,没有几个赌徒能靠这个发家致富的。 我叹口气,忽然转头问他,“这个大仙不会是叫沈妮妮吧?” 白雄瞪了我一眼,“我听这名就不像什么正经大仙,我找的是个男的……” 我刚稍稍放了点心,白雄又接着说,“不过大仙有点神秘,一直带着个面具……” 我差点没喷出来,好家伙,这面具男也没正经到哪去,他俩都是一家出来的。 我让白雄大概给我讲讲怎么知道这老头家的。 白雄就说前阵子一起打麻将的朋友给他介绍个半夜能玩的地方,说很安全,而且筹码赢的很多。 他本来只是想试试,就被那么朋友带着来了老头家,刚开始进来也觉得阴森森的,怎么在屋里还放个坟。 他朋友就说这是掩人耳目用的,他想想也对,到时候就说是来上坟的,这拆扒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谁也不能过来查。 白雄就放心的开始过来赌,他说这里好像有一种魔力,就是单纯的扔个骰子比大小,就玩不够,天天都想玩,白天都想过来。 就好像当年她沉迷网络游戏似的,天天都想挂在网上。 一开始他运气特别好,天天赢钱,甚至一夜能迎上几十万,早上离开的时候手上能拿走一沓钱! 渐渐的就越输越多,最后白雄把房子都输进去了,运气也越发不好,赢小输大。 他就把手里能刷的信用卡都套现了,能借的网贷也都借了,周围的亲戚朋友也借个遍,还是没翻身!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想起了当时他妈妈跟白雄说过关于照片的事,这才想起来联系我,想跟我借十万翻本。 结果我没同意,结果面具男找上了门,说他还有寿数可以当做筹码! 得了,听到这我差不多知道了,这明显就是阴谋,先让你尝点甜头,然后家财散尽,最后就过来赌命! 这么简单的套路,要不是深陷其中,谁能看不懂呢? 怪不得我师父提醒我不要碰骰子,我现在明白了,赌博这个东西,谁蘸了都难免不会上瘾,这是人性的一种弱点,我们能做的就是按住自己的好奇心,离的远远的。 马小乐听完,又哆哆嗦嗦的在我旁边问:“十三大仙,现……现在怎么办呀?” 我拍拍马小乐的肩膀让他放心。 我把白雄从床上拽了起来,白雄此时身体十分虚弱,喘着粗气问我,“你干什么表弟?” 我冷笑一声,“不管你是不是我表哥,你看看自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说的时候我把他拉到墙上的镜子前,一开始白雄白不以为然,结果到了镜子前他看了一眼,差点大叫出来。 白雄此时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也出了不少褶子,明明不到三十的岁数,却看起来像个小老头! 白雄难以置信的指着我,“你是不是给我施障眼法了,我不可能变成这样,才9年寿命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雄眼睛瞪的老大,摸出来自己的手机开始自拍,他觉得是我在镜子上施了法术。 结果拍出来的照片比镜子更吓人,脸色惨白,眼下乌青,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吓得白雄直接跪在地上求我救救他,“那个大仙说我能活一百岁啊,为什么会这样了?” 我冷笑一声,“你是三岁小孩了吗?我说你能活一千岁你信不信?” 白雄这时候才缓过来这是阴谋,对那个大仙和老头破口大骂。 白奕言凑过来低声问我,“那个老头你打算怎么处理?” 阴魂的事自然得是我家老碑王出马才行。 我在马小乐屋里的西北角支了一个香炉,点了十三只全堂香,我又在堂前放了一些贡品。 说是贡品其实没啥特别像样的,我上午点的外卖,我家老碑王也不在意这些虚礼。 不过我对老碑王确实比堂口的很多仙家更为尊敬,每次请他都是全堂香,老碑王生前对我就特别好,如今在我家堂口修行,自然也得到礼遇。 全堂香刚点上,我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有请老碑王!” 周围的白雄和马小乐看的愣头愣脑的。 此时我面前的烟雾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老人的模样,此时我脑海里响起了声音,“十三小友,好久不见,近日可还好啊?” 这是我和我家老碑王每次见面必有的寒暄,我朝着他拜了拜,“还好,您老人家也好吧?” 老碑王张元洲看了我两眼说:“呦,十三你是应星了?真是英雄少年啊!” 第211章 反击 我点点头称是,“这不是有件事需要老碑王您老人家帮忙!” 我把事情的经过和我的办法跟老碑王说了以后,他整个人皱起眉头,一直买思量也不说话。 而此时,马小乐和白雄看见的画面就是我现在香炉前,跟香炉冒得烟正在说话,而且还有说有笑,这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过我已经习惯这种眼神了,毕竟我家老碑王他们也看不到,所以正常人很难理解。 我小时候看见我师父对着空气说话也觉得他是个精神病,不过现在我也理解师父的感受了。 我求了老碑王两件事,第一是帮我查查白雄的寿数,看看究竟是被那个老头夺走多少。第二就是我要带着老碑王绝地反击。 白雄跟我讲的时候提过,跟他一起去赌博的哥们不少都联系不上了,好像直接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估计是最后的寿命被人夺尽了直接死了。 之前查寿数需要开坛做法,那时候我家老碑王在下面地位不稳,现在这件事只要花些钱打点打听就行了。 白雄把我刚才让他准备的元宝在香炉里烧了,还上了一些烟和酒。 老碑王化成一股子烟不见了,不大一会我脑海你出现一个画面,老碑王站在一边,一个官差正在翻书的样子。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那是生死薄,那个官差正在翻白雄的名字。 这情形我看着都紧张,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此时画面切换了一下,老碑王正在尽力的看生死薄上的字。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老碑王胆子太大了,生死薄这东西属于天机,花点钱打听打听也就算了,跟白雄也不能一五一十的全说,那是泄露天机。 可是他此时好像故意想让我看见的样子,不过我转念一想,老碑王是个活着的时候就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更何况作为我家清风教主修行,他这样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我也不动声色,闭着眼睛,专注在脑海中的画面上。 前面那些官差翻的太快我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字,只能看到上面写的满满当当的。 等到翻到后面一页的时候,连官差好像都刻意放慢了速度,我吓了一跳,看来这官差也想帮我们。 就在此时,我看到生死薄上有一页写着查十三的名字,我心跳的特别快,莫不是老碑王想告诉我寿数? 可是我突然发现一件事,这个查十三已经死了,而且上面寿终的日子正是我出生那年,也就是1998年。 这难道是巧合?一个叫查十三的人死了,而又一个叫查十三的人出生了? 当我看到这得时候,脑子里的画面突然没了,这是仙家不让我看了。 我没明白老碑王到底什么意思,可这生死薄一定不是巧合。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全身冷汗,白奕言满脸关切的问我:“你刚才怎么了,你三魂刚才一直不稳,怎么叫你都醒不过来。” 按理说我家堂口的仙家都是信息共通的,我刚才看到的东西白奕言就算看不到,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 但是他完全没感应到我刚才的情况,这就说明刚才的事可能只有我跟老碑王知道,甚至敖婉可能都不清楚。 我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赶紧朝着白奕言摆摆手。 老碑王张元洲告诉我,白雄的寿数其实并不多,寿终正寝的话是53岁,而他被面具男忽悠还输了九年,眼下只有十来年的寿数了。 而且输掉的寿数已经过了生死薄,也改不回来了,我叹口气,这都是一时贪念,现在命差点搭进去。 就算身家几个亿,没有命花还有什么意义,钱这东西本来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我把这事委婉的告诉了白雄,只是没说的太具体,只让他以后抓紧人生每天能活着的日子吧,剩下的日子不算多,但总归还够完成那些想做的事。 白雄哭的那叫一个老泪纵横,震的我耳膜都差点穿孔了。 马小乐胆子不大,但确是安慰人的好手,他在旁边一顿给白雄上人生课,告诉他别把时间在浪费在哭上了,应该马上打起精神追好好生活。 我在老碑王的安排下花了几张符放在了身上。 到了晚上,那隔壁房子的灯又亮了起来,里面还飘出昨天我闻着直流口水的香味。 我拿着开山木准备过去,我让白奕言在这保护马小乐和白雄,毕竟一会我无暇分身照顾他俩。 我跟老碑王就一块去了那个屋子,老头和他那个儿子坐在桌子前,他那个儿子昨天看起来还是七八岁的样子,今天却像十七八了,突然长高了不少。 不过样子还是那个样子,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老头确是笑脸相迎,今天他旁边空了两个位置,一个给我的,一个给老碑王张元洲的。 老头见我们进来,赶紧迎过来,“哎呀,今天是你二位贵客啊,那两位不来了?” 我笑了一声,“今晚你老人家就拜了两个椅子,这是提前就知道了啊?” 老头只是笑也不说话,今天桌子上的东西可比昨天丰盛,可我一口都不敢吃。 我对老头说:“今天既然我来了,那咱们这个游戏就快点开始吧!” 老头笑嘻嘻的点头,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张元洲,从我俩扔骰子开始,张元洲就拿着我画的符,在屋里周围埋上了。 老头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这边,而他的儿子目光呆滞的一直看着天上,一动没动过。 我跟老头玩了一会一直都是他在赢,老头笑嘻嘻的说:“看来你今天手气不大好!” 布置完符咒,老碑王回到我身边,从他现在我身边的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开始赢。 我赢了几把,老头完全坐不住了,一直盯着我跟张元洲上下看,突然他停下手里的骰子,面露凶恶的说:“你是下面的人?” 这下面的人不光指鬼魂,而是在地府当差的人,我家老碑王在地府是有些位置的,但是具体是什么职位我也没问过。 第212章 下一个查十三 老碑王张元洲冷哼一声,“我来这么久还没认出来吗?” 老头仔细辨认了半天,表情忽然转为了震惊,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以为今晚上可能给有场恶战,还特意把新学的克制阴魂的符咒布置了一个法阵,没想到张元洲和这个老头居然认识。 老头跪在地上,张元洲服了半天也没起来,老头指了指我,“你现在做了清风教主,那么他就是下个十三?” 他说完以后老碑王刻意往我这边看了一下,然后没接他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我满脑子都是下个十三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上一个查十三? 我又联想起看到的生死簿的那一页,那个死去的查十三是他说的上一个十三? 我脑子一团乱麻,而这件事我也不能告诉敖婉,知道归知道,但是泄露出去就是另一回事。 虽然我不能感觉到敖婉的气息,但是我知道她定然离我不远。 只是我俩心灵相通,这件事不知道她会不会察觉。 我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候老头跟张元洲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老头跟张元洲讲了讲他的遭遇,这老头在世的时候有些本事在身上,怪不得我有护法在身,他也能进入梦境。 赚了点钱娶妻生子,本来日子可以过得很幸福,不出意外的话,马上要出意外了。 老头赚了点钱就开始赌博,一开始是小赌,每次还能拿回来了点钱。 可后来就越陷越深,根本无法自拔,然后就开始跟周围人借钱,刷爆信用卡借网贷,这情节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这不是又一个白雄吗? 长期赌博的人基本都会倾家荡产,一夜暴富那都是想的美。 后来老头媳妇跑了,儿子得了病,他因为没钱给儿子看病,儿子身体越来越虚弱,病也越来越重。 老头没办法,只好再去借高利贷,但是人家怎么可能借给他,毕竟老头已经身无分文了。 老头没办法连跪带求的人家最后终于同意借了,但是要求老头留下三根手指头! 老头犹豫了半晌,直接就把手指头剁了。 老头说当时疼得他差点昏过去,但是儿子着急用钱看病,他只能简单包了包,带着儿子去医院。 结果这个高利贷公司还耍赖,说好给一万只给了两千,那些钱说是换别的债了。 两千块钱够干嘛的,刚住院没两天就花没了,医院催促他抓紧交住院费,没办法老头只能在出去借钱。 但是之前赌博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没人愿意借给他,后来好不容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一家凑了点钱。 等老头回到医院的时候,他儿子已经去了,医生尽力抢救了很久,毕竟之前因为没有钱在家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延误了病情。 老头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后来没多久就去了。 老头死了以后因为有怨气一直没办法转世,结果就被面具男招到他们家堂口修行,结果就被分配在这了。 而且面具男还承诺,只要寿数赢的多。就可以分给他病死的儿子,他儿子就可以复活。 老头一边说一边看向他儿子,确实他儿子在短短一天就变了不少,三魂已经有两魂开始稳定了。 老头说到这,男孩就一直盯着我看,是那种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 让我觉得特别不舒服,我也朝着他看过去,他的目光压根不闪避,继续死死地盯着我看,而且还朝着我歪嘴笑。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笑容怎么这么像面具男啊,这小子不会被面具男附身了吧。 张元洲叹口气,“你糊涂啊,你自己也是有本事在身的,那面具男给你的地方是正经修行的地方吗?更何况你我都知道,哪有死而复生一说,天道就是如此!” 此时老头皱起眉头,也是满脸的无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之前就提过,出马仙家比较柔,我们处理事情的方式就是先礼后兵,先讲理劝说为主,要是对方不听劝就打。 不像道士上来直接就灭! 老碑王苦口婆心地劝,让他脱离面具男,老碑王可以给他找个地方修行,也不至于无家可归。 我老碑王的劝说似乎奏效了,老头似乎没有多大的反抗。 可此时老头的儿子忽然说话了,“爸,你是不准备让我复活了是吗?” 这说话的声音动作和表情不是面具男又是谁,他早就附身在男孩的身上了,我说刚才怎么一直看我。 这话一出,老头翻了翻眼睛,瞬间化成了一股子黑气,这东西就是老头的本体,说白了就是一股怨气。 张元洲也不是吃素的,化成一股白烟跟黑气缠绕成了一团。 而我开始催动刚刚布置的风水大阵,我嘴里开始念咒语,这个法阵的咒语比较长,我聚精会神的在念,但凡失误都有可能被法阵反噬。 我整念着,面具男利用那个孩子一直在干扰我,尤其在我念最后一句,金花教主急急如律令! 我尽力让自己集中精力,不让自己分神,好在我坚持到最后一句话。 张元洲这边明显是白烟已经占了上风,我这咒语念完,周围就像出现了一张网,直接困住了老头。 老头一碰到那张网就会惨叫两声! 老头见不是我们对手,直接投降了,只是他已经上了面具男的堂口,还能来我们这吗? 当然可以,这东西都是互通的,只是换堂口这件事确实少,还需要两家的掌堂教主过个堂印,就好比调转部门差不多,这就看掌堂教主的本事了,敖婉的实力自然说不用担心的。 老头点点头,销毁了一些东西,一把火点燃了房子,可别小看这火,像三味真火一样。 老头也在火焰中说什么不出来,说为自己赎罪,张元洲怎么劝都无动于衷。 他儿子就在原地冷眼旁观一切,话都不说。 火烧了好半天,估计老头已经魂飞魄散了。 人果然要对自己做过的决定付出代价,只是他这个结局有些凄惨了。 我还在慨叹的时候,听见那个小孩说了一句是时候了。 然后就朝着我跑了过来。 第213章 情况 现在已经不能叫小孩了,他的样子差不多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刚刚还是目光呆滞。 瞬间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整张脸都是扭曲的笑,快速的朝着我这边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流口水。 我去了,鬼和成精的妖怪我都见过,我都没害怕过,这人真是吓着我了。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单身五百年终于看见了貌美如花大姑娘的变态狂! 这个人因为得了一些来赌命人的寿数,现在半人不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立马掐了一个驱邪的手诀,而此时我心里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害怕和不安。 然而这种害怕和不安却不是我的感觉,换句话说,是我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害怕和不安传递到了我身上。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我这么说似乎很难理解。 就在那个男孩冲着我跑过来的时候,阿九忽然出现挡在我的面前。 也就是说,那一阵的感觉刚刚是阿九的,因为他是我的护法,便传给了我。 阿九在我家堂口的实力也并不弱,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害怕这个男孩。 就在男孩冲向我的那一块,忽然化成了一股浓郁的白烟。 与此同时,阿九也挡在了我面前,整个人被那股子白烟冲散了。 我感觉到了白烟进入了我的体内,我整个人此刻仿佛置身在冰窖。 我能感觉到白烟在我全身窜动,我整个人一会冷一会热。 甚至那白烟被鼻子吸进来,特别呛嗓子,那种感觉就好像刚跑了个一千米,连呼吸嗓子都疼,我止不住的不停咳嗽,到最后呼吸都困难。 此时我隐隐的看见敖婉、张元洲、白奕言还有我家堂口的几个仙家都在围着我,我甚至可以从身体游离出来。 我心下一颤,我不会是死了吧? 我正在寻思,忽然感觉天上来了一道很强的光,顺着我印堂直接刺了进来。 那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可是全身却无比的温暖。 我似乎已经不游离了,回到了自己身体里,整个人的意识什么都明白,就是一动不动醒不过来。 我还迷迷糊糊的听见敖婉在发脾气:“张元洲,你明明知道后果是什么,为什么还让他去?” 敖婉在跟老碑王理论,张元洲却态度平静,“掌堂教主,他躲得过去吗?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后面的声音就便的特别模糊,等我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家里。 我躺在床上,白奕言守在床边竟然睡着了。 这小子不是不用睡觉的吗?我刚醒眼睛十分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一些东西。 我刚要起身,此时我脑子里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话,“你也醒了!” 我一愣,这话是谁说的,关键是声音怎么跟我一模一样。 之前仙家跟我沟通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在脑海里能听到声音,甚至看到画面。 如果是仙家我是有感应的,而这就声音就好像我脑子在说话。 我以为是我在做梦,此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你不是做梦,就是我在说话!” 我惊呆了,确定自己不是梦的时候,我立马坐了起来,“你是谁?” 我这一说话,白奕言也醒了,我明显感觉出白奕言整个人都瘦了很多。 “你醒了?”白奕言难掩激动的神情。 我恩了一声,“我睡了多久?” 白奕言难以自信的看着我,“你是查十三?是不是,快告诉我是不是?” 白奕言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我不是查十三我还能是谁,这小子不是做梦傻了吧。 我摸了摸他的脑门,“不热啊怎么好像傻了呢,我不是查十三我是谁啊?” 白奕言高兴的立马蹦了起来,冲到敖婉的那个屋里大喊大叫的说我醒了。 敖婉过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敖婉之前就很瘦,她来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而且完全没有精神。 漂亮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看起来特别疲惫,而且整个人没有精神。 她拉起我的手摸了摸脉,眼里泛起喜色,“还真是你,太好了,不愧是我家十三终于回来了!” 啥意思,我是真没明白,但是肚子有点饿了,想喝鸡汤。 我家敖婉就去厨房给我做饭去了。 这时候连老碑王张元洲都来看我了,由于他身份特殊,出入地府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他都来了我有点意外。 张元洲看我醒过来,眼睛通红,我能感觉出他很开心。 我低声问白奕言到底怎么了,白奕言犹豫半天要不要告诉我,最后还是敖婉点头了他才说的。 白奕言讲完之后我整个人犹如坠入了万丈冰窖。 白奕言说那个男孩子扑向我的时候,阿九为了救我现在已经受伤了,还好猫有九条命,不然他现在都没法活着看见我。 现在阿九一直呆在堂单世界修行,每个三年五载是不可能出来了。 被阿九挡了一部分,那个男孩的实力削减不少,但是仍然钻进了我身体。 实际上那个老头一开始就是在布局,原本的目标就是我,中间那些事不过都是引我上钩。 因为在应星这个特殊阶段,敖婉不方便一直出面,就只能我们家堂口其他仙家出来管事。 这男人部分魂魄转移到了我身体里,并且跟我的魂魄混在了一起。 我懵了,这玩意还能混呢? 张元洲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还记得我让你看到的那个东西了吗?” 我大概想起来了,他说的应该就是我看见的那个生死簿上的字,只是不方便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我点点头,老碑王继续说:“那人生前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 听完我更懵了,我看见的是一个査十三死了,而我这个査十三出生了。 我还在纳闷,难道这世界上有两个叫査十三的? 我是那下一个? 可老碑王的意思是我看到的就是上一个査十三? 那个男孩是上一个死去的查十三?所以魂魄才能融为一体? 卧槽? 我脑子嗡一下,以至于我没站住,直接晕在了床上。 第214章 一星出马仙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回到了村里,我师父正在忙前忙后地照顾我。 我师父不知道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整个人驼背跛脚,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我想喊师父一声,但是嗓子渴得要命,而且我没看到白奕言在身边,难道又是幻觉? 我尽可能的坐起身,全身那种彻骨的疼痛让我相信这绝对不是梦! 看见我起来了,师父激动的直接把手里的碗扔地上了,立马上来扶我,嘴里还不停的唠叨,“你个小兔崽子可算醒了,特么的你想吓死老子!” 我嘿嘿一笑指了指嗓子,师父立马明白了,赶紧去桌前给我倒水。 我喝了两口水,还是说不出话,我本来想感知一下敖婉在哪,可我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我不但能感知到敖婉在哪,还有我们家堂口其他的仙家,感觉比之前强烈的多,这让我有些诧异。 之前我与仙家之间虽然也有感应,但是并没有这么强烈,我甚至能感觉到阿九受了重伤,气息十分微弱。 我心里不禁一阵心疼,阿九这都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修行多年,现在化成人形可能都困难了。 更神奇的是,我不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仙家,还能感觉到其他仙家的存在。 我看到我师父身后的一堂人马,师父的堂口人马很多,堂口的人马是我家几十倍。 他们家的掌堂教主是一只白色的狐狸,我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只白色的狐狸在上下打量我,但是并没有恶意。 我师父给我倒了水,往里面加了点黑色粉末,“这是那个白什么言那小子留下来的,说你醒了铁定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从来不怀疑这小子医术,我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这药说实话真是难喝的可以,我从来没喝过这个苦的药,小时候吃过黄连就给我的哭的差点哭出来,这药比黄连还苦。 但是喝完了以后却意外的感觉喉咙特别润,我轻声喊了一句:“师……父……” 没想到居然真的出声了,虽然声音比较小。 我师父直接竖起大拇指,“这小子行啊,不愧是医仙白家,你小子也真是行,白仙世间罕见,没想到能让你遇见,你师父我出马了快四十年也没遇见个白仙!” 我刚刚恢复声音,还是说不出来太完整的话,但是我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回到了村里,敖婉他们哪去了? 我能感应到他们,但是似乎都离我很远,估计以前敖婉就是离我这种很远的距离,我就感觉不到了。 师父看我不停地用手比画,就点点头说:“我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是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在想要不要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我登时心下一沉,这指定不是什么好事,师父是怕我承受不住。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事已经发生了就不能逃避。 我师父看我眼神坚定,爷们之间有些话不用多说。 师父把他知道的大概给我讲了讲,这一讲就是小半天,这些话师父再讲的时候,我虽说不出什么话,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很难用语言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师父先说了一些好事,我过了应星,现在是一星出马仙了,身体里的窍基本全部被打通,跟仙家的感应也会越发的强烈,能力自然也比普通的出马仙强很多,他说他当年的应星整整过了十年才过去,而我短短几天便过去了,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一星出马仙算是上天对我认可了,就好比上天给我发的职称,这以后堂口的上方仙可能会更多,强者更强,富者更富,这便是天道。 但是能越大承受的也就越多,以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会少,只有不停的强大自身才是破解之道,这句话适用于所有困难。 我说怎么感觉自己感应变强了,原来是这样。 师父朝着我竖起大拇指,“师父一直不让你出马,是因为这一行太苦太累,承受得太多,稍有不慎别说全尸了,魂飞魄散都是解脱。” 我叹口气,确实如此,我虽然出马时间短,可是也感受到反噬的强大,因这一点,敖婉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说,后来我方才理解她的苦心,毕竟天机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师父说完这个,又开始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师父说我中了别人的算计,算计我的人自然就是在女婴塔里看见的长衫男人,也就是恩爷。 师父跟我说,恩爷这个人可怕得很,从我来村里开始,他也跟着到了这个村里,我师父也算谨慎,他在村里呆了二十多年,要不是恩爷后来暴露了些蛛丝马迹,我师父压根就没怀疑过他。 至于恩爷背后的势力是谁,其实我师父也不知道,面具男和沈妮妮都是恩爷的徒弟。 师父只知道他们这些年一直再做一件事,取寿。 用不同的方式取走各种人的寿命,也不知道他们目的是什么。 而且他们对我格外的感兴趣,这可能跟我身世有关,至于我是什么身世,师父说他只知道个大概,但是现在他一句不能说,我身世的事必须自己查清楚。 就单凭我出马以后堂口的这些仙家,师父说我就不是一般人,阿九这种外五行的仙家很少来堂口的,猫这种动物本身可以行走阴阳,而且寿数和人不一样,相传猫有九条命的确不是空穴来风,还有白奕言就更不用说了。 师父摸了摸我的脑袋,“你知道张元洲在地府现在是什么职位吗?他能来你家堂口当老碑王,这我想都不敢想。” 结果等我问他是什么职位,我师父又不说了,简直能把人气死。 我清了清嗓子尽力的说:“那敖婉呢?” 我声音还是非常沙哑,我师父指了指天上,“就算是上方仙有的都打不过她!” 这句话我是相信的,师父接着跟我说了那个男孩的事。 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受了个伤,但是听师父说完,我顿时觉得心口压了一个巨大的石头! 第215章 心魔 师父说的,跟我在昏迷之前听白奕言说的差不多。 师父说,那个男孩跟我的三魂融在了一起,只是现在他没有的强大,所以暂时被我压制。 但是他时不时就会在我脑子里说话,扰乱我心性,只要我心不定,早晚会有破绽。 他就会趁虚而入,抢走我的身体,控制住我,然后再将我消灭。 这个世界可能就再也没有我了。 我懵了,我这是中了寄生兽吗?这怎么还抢我身体是什么情况。 师父说,那个人跟我三魂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大家谁都没想到,因为世间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 就好像世界上不能有两个相同的指纹一样,除非那个人就是你。 师父说得我头疼,我实在想不明白这那个男孩跟我到底什么关系。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恩爷那群人想夺取我这幅身体成为他们的人,这一定跟我的身世有关。 我越想头越疼,忽然听见脑子里那个声音又来了,他先是冷笑一声,然后轻蔑地说:“你真弱啊,要是想不通不如你去死我来替你活着。” 这声音说完我头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好像有人拿着锥子扎进了我的脑袋。 我捂着头大喊,师父赶紧递给我一个紫色的鼻烟壶,放在我的鼻子边上。 我闻了一下,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肚子里一点东西没有,吐出来的都是刚才喝进去的药。 吐完以后我整个人好多了,脑袋忽然清亮了,那个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了。 查云海叹口气,“他现在已经成你的心魔了,时时刻刻随时随地跟在你身边,只要你情绪激动身体虚弱,反正只要你有可趁之机,他一定不过放过任何机会,你要时时刻刻记得,千万不要让对方逮到机会取代你!” 我师父说得我一身冷汗,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这身体里有个贼时时刻刻惦记着取代我,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如履薄冰了,简直太吓人了。 师父擦了擦眼睛,那一刻我觉得他可能哭了,也许是心疼我,也许是真的怕我从世界上消失,毕竟多年的师徒情谊。 我嗓子太疼,只能尽力说:“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会小心的,再不济还有敖婉呢!” 我师父有些无奈,“你怎么不明白呢,这就是你必须历的劫,任谁都不好使,因为这个心魔也是你,不管你俩谁取代谁,都是你俩的较量,谁都帮不上忙,你只能靠自己!” 我明白了,只不过这件事我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老碑王一定知道什么,不然不会提前让我看那个生死簿。 只是在这我不好说,毕竟是天机。 师父让我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在想别的事。 我问他,“我为什么回村里了,敖婉他们呢?” 师父把饭给我端过来,“他们去九顶铁刹山,给你找能压制心魔的方法了。” 我一愣,相传出马仙一脉有一位很厉害的正仙,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修行得到被册封了地仙,人称黑妈妈。 这位黑妈妈就是在九顶铁刹山上得道而飞升,那里就是她的道场。 只是这位黑妈妈神出鬼没,得道以后这些年再无踪迹。 很多厉害的出马仙都去过九顶铁刹山,想得黑妈妈指点,但是都没找到。 难道敖婉去找那位黑妈妈了? 我脑子里还在想事,我师父一勺汤直接喂进我嘴里。 我好久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再加上很久没吃过师父做的饭了。 今天一吃,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口,师父拦着我,让我细嚼慢咽,而且也不能吃太多,毕竟我才刚开始恢复吃饭,怕胃受不了。 师父把我带回村里也是为了方便保护我,他在房子周围都布下了法阵,我虽然出去,但是都能感觉的到。 我在家里养了差不多一周,感觉身体几乎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个声音也没在脑海里出现过。 这期间师父给我一本心经,说是能压制心魔的,让我没事多看看多背背。 这心经几乎全是上方语,我不怎么看得懂,师父就一字一句地教我。 这心经的发音其实很像梵语的佛经,但又不完全一样。 差不多过了半个月,我感觉到仙家们都回来了,归位到堂口了。 除了敖婉,她似乎还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而且一直处于战斗状态,我能感觉她一直很疲惫。 不过她实力在那,一般人不是对手,白奕言回来了,一直在仙堂里研究药也不怎么出来。 阿九在调养身子,老碑王倒是时常出来跟我聊天,但是那天的事我们都默契的谁也没再提。 晚上,我手机接了一个电话,我这阵子身体不好一直没怎么看手机。 这号说陌生吧,还算我认识的人,这人是我上次参加出马仙聚会时候认识的,就是青山庙的那次出马仙聚会。 这个人叫刘金生,年纪看起来比我大个七八岁的样子,人非常低调谦逊。 我去的时候就是互留了电话,寒暄了几句,其他的都没说过,之后也没在联系。 他能给我打电话让我有点诧异。 不过我还是接了,刘金生在电话那边很着急,希望我赶紧过去一趟,他说怕坚持不住了。 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他说电话里不能说,还没等说完,电话里就发出一阵尖叫。 直接给我吓了一跳,电话直接就挂断了。 等我再打过去说什么都没人接。 我心里也着急了,要知道出马仙不会轻易求助的,除非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起身就要去,师父非常不放心,说我现在刚恢复,万一身体受伤,被那个心魔占据了身体可完了。 我一翻白眼,这一个月,不管我干啥都是心魔心魔,我出去拉屎时间长了都怕心魔来了。 我也是无语了,不过师父还是关心我更多,我决定带着师父一起去。 上阵父子兵嘛,我俩跟父子也没区别。 师父叹口气,“老子都要退休了,一大把年纪还得为你在外面打拼,造孽啊!” 第216章 刘金生的堂口 现在我家堂口的仙家敖婉没在,阿九也受了伤,能上手的基本就剩下老碑王和灰天常了。 现在让我去,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我确实心里没底,我俩收拾的东西带上白奕言就直接动身了。 我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个破车,那车的动静比拖拉机声还大,车门子直晃悠,我都怕这车给我甩出去。 刘金生算是我师父的老熟人,很多年前就认识,知道他们家住在哪。 我师父说刘金生家堂口还是他给立的,出马仙这一脉一般会有两个师父,一个是带你入道的师父,一个是帮你立堂口的师父。 如果是一个人自然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就像查云海这样只是立堂口的师父,家里堂口如果出什么事,查云海是必须在的。 刘金生家堂口其实比较特殊,当时刘金生才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奶奶忽然病逝了。 当时他孩子外地工作,回来参加奶奶的葬礼的时候。 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情况,我们这边葬礼上会有个遗体告别的环节,就是家人和朋友走到遗体前鞠躬行礼,算是见到人生最后一面。 家属都是最后告别的,刘金生走到遗体跟前,忽然她奶奶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他。 吓的刘金生顿时冒了一身冷汗,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指着她奶奶就说诈尸了! 关键就他自己看见奶奶坐了起来,其他人看见的还是老太太在安详的躺着。 刘金生赶紧从告别遗体的大厅出来了,当时是冬天,他吓的全身都湿透了。 主要是怎么跟别人说,人家都不信,都当他是奶奶去世了,难过过度出现了幻觉。 刘金生当时害怕脑子一片空白了,但是情绪稳定过来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他奶奶坐起来的时候,嘴巴一直在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只不过他当时太害怕,没听到声音。 后来刘金生就得了一场大病,他本来一百五十多斤个壮汉,直接瘦成了两位数皮包骨头一样。 天天最嘴里还说胡话,更诡异的是睡觉的时候还要在枕头旁边放一个笔记本,说是要记奶奶对他说的话,不然奶奶该训斥他怎么教都记不住了。 结果等白天的时候,家里人上去一看,还真在笔记本上记了不少东西。 但是那字跟鬼画符一样根本没人认识,可是刘金生却能精准读出每个字的读音。 家里人觉得刘金生精神一定是有问题了,那些字也是他乱读的。 去医院看个遍也没说出是个什么病,当时就想着找个能看外病的出马仙过来吧。 于是就找到了我师父,我师父过去一看,这个刘金生得的根本不是实病,他奶奶一直在他身上缠着压根不走。 出马仙本着先礼后兵的态度,师父先跟他奶奶聊了聊才明白。 刘金生的奶奶原来是个出马仙,堂口有几个仙家,道行也就一般。 但是他奶奶死的突然,这堂口的仙家突然没了去处,这些仙家就缠着他奶奶,不让他投胎,除非能找到接手堂口的人。 要不说这出马仙跟找对象差不多,找个好仙家那基本上没什么烦恼,他奶奶这仙家就是不怎么样的,这是死缠上人家了,连变鬼都不放过。 当时他奶奶就选了刘金生,我师父给刘金生起过一卦,其实他几乎没什么仙缘,根本不适合当出马仙。 是他奶奶楞逼着他出马,打了窍,所以才一直生病,整个人消瘦那么多。 这是刘金生的病硬,这要是换成别人,没有这个金刚钻,非要上瓷器活,可能命都得搭进去。 我师父登时就把自家的掌堂教主也就是我看见的那只大白狐狸请来了,跟老太太谈了半天还是没什么效果。 老太太也是为难,最后刘金生也算是为了保命,只能答应出马了。 我师父帮着立了堂口,之前跟着老太太那先仙家都进了堂单,老太太直接当了碑王,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 但是刘金生毕竟没什么仙缘,堂口上的仙家也是少的可怜,而且跟他有感应的也就那么几个,甚至有些堂单上的仙家他见都没见过。 立了堂口以后我师父一再告诫他,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处理连自己都没把握的事。 其实我师父就差把实话说出来了,就是他们家堂口的仙家那都是势利眼,咱也不能说人家仙家不对,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更何况是仙家,毕竟人家修行不易,当然是要选一条更顺利的路。 后来有几次刘金生接过一些棘手的事,都是找我师父帮忙处理的。 那天出马仙聚会,刘金生也是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他跟我师父熟,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听我师父讲完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事呢。 估计这次是又碰到什么难事了,但是那电话里奇怪的惨叫有点让我觉得瘆得慌,不禁有点担心他了。 我俩开到刘金生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刘金生家的小区是新小区,封闭式管理,车是开不进去的。 我跟师傅只能走进去,我有时候挺佩服师傅的记忆力,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到了刘金生家,他们家的单元门也是有锁的。 我们按了他家的房号,那呼叫器响了半天也没人接,我心下觉得一阵不安。 这时候门口正好有人出来了,我俩就跟着进去了。 到了刘金生家的门口,他的门竟然是虚掩的,里面还漆黑一片,压根没有开灯。 我呼吸有些紧张,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推开了门,里面瞬间出来一股子骚臭的味道。 那味道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夏天停水,厕所捂了好几天发出的那种味道。 我一进去就差点吐出来,师父也强忍着刺鼻的味道走了进去。 我们现在门口叫了两声刘金生,并没有人回应。 我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亮,就在我打开的同时,看见一个白影嗖的从我眼前飘了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白影直接飘进了最里面的屋里。 第217章 画魂 我跟师父直接追着那个白影进了里屋,这屋里应该是出马仙的仙堂。 每个出马仙都会在自己家设立一个仙堂,专门供奉仙家上香用的。 我们跟着进去以后,那个白影消失不见了,而我看见了这辈子难以置信的事。 出马仙会在仙堂里供奉牌位,或者供奉书写在纸上的仙家的名字。 而刘金生家那张书写仙家的纸让他撕得粉碎。 他此刻整个人坐在床上,头上缠着衣服画。 没错,就是一幅画。 那幅画是那种带画轴装裱好的那种,他把画缠在了自己头上,就那个硬生生的坐着一动不动。 不管我们怎么喊,他好像听不见一样。 我想上去把那幅画拿下来,但是手拿出来却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 我师父拽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先不要轻举妄动。 我师父嘴里念了请神咒,然后恭敬地行了礼,嘴里说道:“有请掌堂教主胡天清。”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看见的那只白色大狐狸名字叫胡天清。 师父刚说完,我感受到周围有什么人在靠近。 而且这人法力不低,有一种自带的压迫感,这应该就是我师父的掌堂教主胡天清。 我看见那团白色的狐狸就站在我师父的身后,他朝着白奕言点点头,白奕言做了回礼。 原来仙家之间见面也要打招呼。 胡天清附在了我师父的身上,我师父上前去拿那幅画。 那幅画好像粘在了刘金生的头上一样,我师父使劲拽了半天,刘金生疼得嗷嗷直叫唤,但是那幅画丝毫没有受损。 不过听见刘金生发出声音,我反而有一丝安心,这就说明他暂时还没事。 看得出胡天清出了不少力,才把这幅画拿下来。 那画拿下来,刘金生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脖子被画勒出了一条紫印。 就连脸都变成了紫色,差点没被这幅画勒死。 胡天清走的时候还跟白奕言打了招呼才走。 我心里寻思这小子可以啊,我师父掌堂教主都得跟他打招呼。 我师父似乎看穿我心思,低声说:“他想跟白奕言要点丹药,现用现交!” 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人类这点人情世故都被动物玩的明明白白。 白奕言赶紧上前查看刘金生的情况,好在我们随身有白奕言在,不然这个情况肯定得送医院。 到了医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解释。 白奕言摸了摸脉,十分疑惑的说:“这哥们是出马仙?” 我师父点点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来的时候说了好几遍了,只不过他们家堂口的掌堂教主是他奶奶,也就是碑王做掌堂教主。 全身这种情况是非常少见的,一般的堂口都是狐仙掌堂,因为狐仙能压的住其他仙家,做事也是有勇有谋。 知道情况后,白奕言才恍然大悟,“我说这小子阴气怎么这么重,正常情况下出马仙的阳气应该十分旺盛,这小子的脉象特别像寒气侵体。” 白奕言赶紧给刘金生吃了药,说他主要是惊吓过度,其他的没什么大事。 刘金生家虽然堂口不大,但是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般不是特别吓人的事是根本吓不到我们的。 就说我吧,现在我看见鬼都能照样吃饭,没准还能邀请她们一起来吃。 他们都在忙前忙后的,而我对那副画产生了兴趣。 这话有点意思,首先说我之前也研究过阵子古董,这画绝对是个真品不说,而且看起来有年代了。 画纸已经泛黄,但是画上的颜色还是明艳动人,这画的主人定然用的是当时最好的材料。 我看了一眼上面的落款,贞观五年徐子。 我理解的意思就是这画是唐贞观年间,一个叫徐子的人画的。 这画那可真是古画了,虽说这个徐子不是什么知名人物,但是画的质量和年代在那,还是很值钱的。 这刘金生用一个价值连城的古画捂住自己脑袋,真是暴殄天物。 更吸引我的是画上的内容,要知道唐代时候国家实力强大,民风开放。 那些画家多数都是山啊水啊的,寄情山水的这种画作。 但是这幅画不是,上面是一条巨大的龙,下面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画的中间还站了一个人。 但是这个人我看出来似乎并不重要,作者只是一笔带过。 这个徐子的画画水平还是不错的,画得龙低着头,好像要跟那个狐狸说什么。 龙身上的鳞片都根根的看得清楚,要不说这是一幅画,我还以为是一张照片呢。 而那只白狐也在默默地看着天上,似乎也要跟那条龙说话。 那条龙通体金色,十分威严有气势,我甚至怀疑这个徐子甚至可能见过真龙,不然怎么会画得这么像。 而且这金色的龙我怎么这么眼熟啊,忽然想起来,这样子和颜色怎么跟敖婉差不多啊。 但是敖婉没有这条龙头上那对长长的犄角。 据说蛇想修行成龙非常困难,基本上百年才会出现一个成功的。 这时候刘金生吃了药,渐渐醒了,醒了第一件事看见了查云海,嘴里大喊一声,“见鬼了!” 我师父也是无语,这怎么好好的就见鬼了。 刘金生指着我师父的脸说:“他不是你师父,你师父早就死了,他是冒牌的。” 这话我压根就不信,这师父要是假的敖婉怎么可能放心的把我交给他。 我叹口气,“您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在脖子上挂一幅画,幸亏我们及时赶到,不怕窒息死了吗?” 刘金生全身打哆嗦说:“这根本不是我缠的,是那幅画搀着我,我差点过去!” 师父一脸疑惑地问,“这画什么来头,看上去很是平常啊,一条龙一个狐狸的。” 刚说完,师父就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种感觉就好像画是我缠在刘金生脖子上一样。 刘金生淡淡的说:“这画有画魂。” 画魂这东西,就是灵体没有去处,附在了画上。 “只是这个灵体有点厉害,我们家堂口的仙家全吓跑了。”刘金生说。 第218章 白衣女人 一幅画能把一个出马仙堂口的仙家全吓跑,说这话我都不信。 刘金生还是疯疯癫癫的,说话胡言乱语,尤其是看见我手里拿着那个画使劲使劲地往后退,似乎生怕这话再缠着他喉咙上,我只好先把画卷上,放在自己手里拿着。 我让刘金生跟欧文说说这画从哪来的,刘金生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吃了白奕言给的压惊的茶缓了半晌才跟我们说。 刘金生前几天接了一个电话,这边一家古董店老板,说总能梦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梦里喊他名字,一开始老板没搭理他就醒了。 后来老板在梦里看见了那女人的长相,竟然是自己初恋的样子,但是他的初恋当年得了一场病还没等两个人结婚就死了,这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没想到初恋在梦里相见了,他就问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衣女人也不说话,在梦里就跟他上了床。 那老板说的时候满面潮红,然后白衣女人就让老板跟她一起走,老板问她去哪,这女人说了个地址。 等老板醒了,往自己下面一看,这惨不忍睹的情况绝对不是做梦! 他就顺着白衣女人说的地址找了一圈,发现竟然是一片坟地! 给老板吓的赶紧跑回来了,但是从那天开始,只要老板一闭眼睛,就能梦见那个白衣女人来找他。 一开始还是哭哭啼啼的,说睡了她又不负责,为什么还不来找她,负心汉什么的。 老板没办法,就找了个刘金生帮着处理一下,刘金生就给了老板两张符,一张贴在大门口,一张贴在床头,那女鬼就再也不敢来了。 老板回去就按照刘金生说的贴在了屋里,前几天确实,那个白衣女人没再出现,老板可算睡了个好觉,因为前阵子这个白衣女人闹得,他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还大病了一场。 结果没消停几天,那女人又找上来了,在梦里恶狠狠的就来了,说老板不是个东西,居然找人对付她,既然老板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白衣女人上来就死死掐住老板的脖子,老板当时就窒息的不行,眼看着要不行了,一道绿光飞了出来,白衣女人消失了。 等老板醒过来,脸已经变得青紫了,脖子上有两个触目惊心的黑手印。 老板脖子上从小带的玉观音碎了,这还是当年他妈妈找人给他求的。 老板恍然大悟,刚才那道绿光应该就是玉观音救了他一命。 老板马上给刘金生打电话,刘金生立马过来了,查看一番才看出来。 因为他法力有限,他的符就只有三天的法力,这个女鬼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这符咒失效的时候她就追了进来。 现在白衣女人已经对老板起了杀心,那就必须灭了。 刘金生问了一圈,这白衣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老板说他前几天收了一幅古画,是唐朝一个叫徐子的人画的。 但是这个徐子是谁他也不太知道,那画工倒是非常精美,而且是唐朝的保存到现在完好的画作,总还是值点钱的。 那幅画上就是一个白衣女人,当时他看的时候就非常震惊,那个女人就有五分像他的初恋,而且画得十分逼真,要不是唐朝的画,他以为是古装电视剧的剧照呢。 刘金生说到这的时候,我立马让他停下,“你说的画是不是就是这幅画?” 刘金生点点头,“就是这画!” 我顿时瞠目结舌,“你说那老板在画里看见什么了?一个白衣女人?” 刘金生点点头,“是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出现这个情况了,古董店老板在看画的时候,看到的是个穿白衣的女人。 而我看到的是下面是一只狐狸上面是一条龙,同样一幅画看出两个样子? 这不是跟我师父给我的那幅画一样嘛,除了我谁也看不出来画上的东西。 我立马把画打开,问我师父,“你看见的是什么?” 我师父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也是难以置信地说:“下面是狐狸上面是一条龙啊!” 我又让刘金生看看,刘金生满脸震惊的看着我俩,“老查,你俩能不能不开玩笑,都这时候了还吓唬我,这明明就是个女人嘛!穿白衣的女人!” 刘金生说当时就是看出来这个画里有画魂,想着别赶尽杀绝了,寻思拿回家让自家堂口的仙家找着聊一聊,不行就上手收了。 他走的时候还给老板又留下三道符,免得那个白衣女挺热闹再回去找事。 结果他回来上香先把堂主请了出来,他们家堂口的堂主就是他奶奶。 所以我师父一直说,这个堂口很特殊,很少有清风教主当堂主的,但是当时那个形式也没有办法,毕竟刘金生的仙缘浅,堂上的其他的仙家也都是看他奶奶的面子上留下来的。 他奶奶的知了这个事,让刘金生把那幅画打开,她看看什么情况。 结果这画刚一打开,他奶奶的大惊失色,包括堂口的其他仙家直接一溜烟的全跑了。 他奶奶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供奉堂口的黄纸撕得粉碎,也不管这个孙子的死活了,反正直接没影了。 刘金生哪见过这个架势,别说他没见过,连我都没见过。 我出马虽然时间短,但是认识的仙家也不在少数,头一次听说让处理事情仙家弃堂口而去的,连带着一堂人马都跑了那更是闻所未闻,这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刘金生一看这碎了一地的供纸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个画就好像自己长手了一样,一点一点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想拽下来,奈何这画变得跟橡皮绳一样,好像还有弹力了,怎么拉也拉不下来,反而变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候刘金生感觉不好了,立马给我打了个电话。 但是电话刚接通他还没说上两句话,就看见那个白衣女人飘了过来,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 怪不得我刚刚开门的时候确实看见个白衣女人,可是打从我们进来开始她就没露过面。 第219章 接仙 我试着感受一下周围是不是有灵体,可能是因为害怕我们,我并没有感觉到白衣女人在附近。 但是我感觉到刘金生的仙家在附近,应该是他奶奶,这老太太简直太不靠谱了。 死了磨孙子出马,刘金生出马了她反而遇到危险先跑了。 刘金生的仙缘本来就浅,她这么一跑,堂口里其他仙家不跟着跑才怪呢。 但是他奶奶并没有走远,在附近观望呢。 我在他们家堂口点了三支香,嘴里念道:“有请堂主前来相见!” 这是出马仙家的礼法,出马仙一脉的规矩礼仪是非常多的,因为总是跟上方仙打招呼,所以很多礼节是不能少的。 我们跟道家的不同是,道家修本体,我们是与仙家共同修行,算是一种互帮互助的关系。 所以合作关系就必须注重礼仪和边界,不然这种合作关系也不会长久。 我念了半天,我还能感觉到他奶奶就在附近,可是好像在惧怕什么,不敢出来。 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那幅画,毕竟画出来的时候堂口都不要了。 我让白奕言先拿着画出去,我又在堂口请了一遍,这回还点了贡香,表示诚意。 但是他奶奶还是不出来,就在周边躲着,连屋都不敢进。 这完全是我始料未及的,这种情况我真是第一次见,自己家堂口空了,请都不回来。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可怕的法阵或者是灵体,怎么还不回来了呢? 我只能请我家老碑王张元洲出来了,老碑王见我还是那么客气,“十三小友,叫我何事啊?” 老碑王慈眉善目的,给刘金生看傻了,他说他奶奶横眉冷对,而且因为当时死相比较恐怖,所以她成为堂主的样子也非常恐怖。 好在刘金生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说到这我必须提一句,虽然刘金生家的堂主生前是他的奶奶,但是人死后跟生前是不一样了。 因为鬼属阴,所以鬼少了很多正面的情感,大多都是一股子执念,就算是修行的清风也差不多这样。 所以生前对刘金生疼爱有加的奶奶,死后做了碑王跟生前会大不一样。 我跟张元洲说了这件事,老碑王也觉得特别奇怪,他让我把画拿过来看看。 结果他的表情跟我师父当时看见这画一样,都十分诧异,瞠目结舌,特别难以置信。 这表情让我非常疑惑,更何况这画里里外外都透着邪气,而且不同的人看见的画面居然还不一样,这是什么情况。 我问老碑王,“您在画里看见什么了?” 老碑王看我师父一眼,然后十分敷衍地说:“就是一条龙和一只狐狸。” 我问他具体的狐狸在哪,龙在什么地方,他竟然说不出来。 老碑王赶紧扯开话题说:“我看见他们家堂口的堂主了,就在周围,我去跟她沟通一下。” 结果我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老碑王回来了,说他家堂口的老太太压根不想见张元洲,更不想沟通。 张元洲跟他说了几句话,老太太理都不理,就是不说话。 老碑王也无奈了,毕竟人家也是个堂主,总不能给人家抓回来吧,况且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我叹口气,这个情况我就只能先把画带走,免得在刺激刘金生。 至于刘金生的伤口,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再说。 我跟我师父正要走的时候,白奕言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回来,“十三,堂主有事跟你说。” 这时候我脑子里出现了敖婉熟悉的样子,她身上似乎受伤了,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疲惫。 我刚想问问她什么情况,敖婉对我说:“你去接一个仙家,她可能进咱们家堂口,她说看看你再决定!” 然后画面就消失了,我无语了,这边还处理事情呢,那边还得接仙家。 关键是什么时候去哪接,敖婉也没说。 白奕言拿出一个纸条递给我,上面是接仙家的地址和时间。 我一看,这仙家挺会安排地方,就在刘金生家这个小区,时间是明天早上5点。 这仙家是老年人作息啊,大早上让人去接他,不让人睡懒觉了。 我一看表,现在是凌晨3点,距离接那个仙家差不多还有2个小时,那就先不走了。 正好住在刘金生家,还能照顾他,万一那个女鬼再杀回来怎么办。 刘金生一听我们要住在这里高兴的不得了,毕竟我们还能保护他,他算是被那个画吓坏了。 刘金生跟我师父说,要是趁着这次机会堂口没了,那就太好了,他就可以不出马了,以后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干活,省得一天提心吊胆的,家里堂口仙家的实力也镇不住大事。 的确是,关键能不能管的,那事来了仙家也不能第一个跑啊,真是头回见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成出马仙家的笑话。 我困得不行了,准备睡一会是一会,画我交给了白奕言保管。 他本身实力不弱,而且也不用睡觉,要是真的出什么事,白奕言还能顶一顶。 刘金生也好久没睡安稳觉了,我们收拾完了差不多倒头就睡着了。 我订了个4点50的闹钟,见仙家咋也得洗洗脸刮刮胡子。 我躺在沙发上一秒钟就睡着了,我师父跟刘金生住在里屋。 我感觉自己高翔刚睡过去,这边闹钟就响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赶紧起身洗漱整理一下衣服就出了小区。 刘金生小区环境非常好,树木草坪打理的都很不错,虽然是5点,对于我来说很早了。 但是院子里打拳的大娘和遛狗的大爷已经人不少了,而且小区前面有个早市,叫卖声不断。 我坐在白奕言纸条的那个位置,等到了5点半也没见仙家过来,困得我脑袋上上下下的差点闪到脖子。 难不成这天上的5点跟地上的5点不一样? 我也不敢走,最后困得没办法,直接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过来了,还在我鼻子上一顿蹭。 我起来打了个喷嚏,结果睁开眼一看,吓了一跳。 第220章 胡云庭 不知道啥时候一只大白狗蹿我身上来了,体型很大还死沉,压得我差点喘不过来气 这狗瞅着像萨摩,周围也没个主人跟着,这毛又黑又脏,估计是个流浪狗。 我都怕这东西尿我身上,赶紧坐了起来。 那狗也不怕生,就坐在我旁边,我看它那样估计是饿了。 我对那狗说:“我给你买个小狗肠吃啊,你主人呢?” 那狗歪着头,好像听我说话,两个小耳朵支棱起来,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我当出马仙以后看见小动物都格外的关爱,毕竟整个不好哪个就修行几百年了。 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早上七点了,这仙家也不靠谱啊,压根没来啊。 我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上旁边的超市买个面包,给这狗买了两根肠。 超市老板还说,这么大狗两根肠哪够啊。 我一回头功夫,它还真都吃了,我又买了六根,吃一把得管饱吧。 这小狗还真不客气,摇着尾巴全吃了,黑豆一样的眼睛朝着我眨巴眨巴的,看起来真挺可爱的。 正好回去的路上有个宠物美容的地方,我就自己带萨摩进去了,给它洗洗澡,身上的毛都粘一起了。 店员是个小姐姐,笑起来很甜。 小姐姐说我这狗怎么才过来洗,说我养狗也不上心。 我也懒得解释,那小姐姐对宠物特别温柔,一看就很有爱心,给这萨摩连洗带吹再剪毛,花了我一百块钱。 我也是无奈了,这比我洗澡都贵,我洗个澡也就十块钱。 这萨摩真是人精,看那个小姐姐好看,一个劲冲着人家笑,又贴贴又蹭蹭还耍贱卖萌。 这一套操作看得我是目瞪口呆佩服至极。 那小姐姐被她哄的全身喜笑颜开,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别忘了长带小狗过来清洁,这么好的狗要用心养。 我翻了个白眼,出来的时候那小萨摩还跟着我。 我摸了摸它的头说:“行了,就到这吧,我家也养不了你,我家都快成动物园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说:“刚才那个小姐姐挺好看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理智告诉我,是的,没错,刚才就是那只狗在说话! 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萨摩啊,你干啥的出来吓唬人!” 那狗白了我一眼,“你才萨摩,你全家都萨摩,老子是胡云庭,你个出马仙连仙家都不认识,怎么当的出马仙!” 胡云庭说完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原来这就是敖婉让我接的那个仙家啊。 他刚才应该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法,要不然我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说完以后,我才看到他身上隐隐地闪着白光。 我无语了,还不能说啥,人家好歹是个得道的仙家。 我朝着胡云庭拜了一下,“您老人家来了就来了,装成个萨摩跟在我后面,又混吃的又洗澡的,这是干啥吧。” 此时我拜狗的又跟狗说话这一幕让旁边一对小夫妻看见了,两人低声说:“你看现在这人把狗当儿子也算了还有当爹的,真是疯了。” 我是真的要疯了,我跟胡云庭找了个隐秘没人的地方,看着他变成了人形。 这小子一化成人,长得特别斯文,皮肤也是白白净净的,个子很高看着有点像杨洋,但是比杨洋的眼睛大,别说长得还挺帅。 看我一直盯着他,胡云庭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帅哥总是别人注视,我总是承受着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关注。” 我无语了,这胡云庭德云社修炼出来的吧,好家伙,而且修行的是脸皮吧,这脸皮也太厚了。 我懒得搭理他,回去准备先把刘金生的事处理了。 胡云庭跟着我说,“赶紧找个地,过个进你家堂口的仪式,我可是一般堂口请不来的。” 的确,我看得出,胡云庭虽然嘴上贫,但是实力很强,这一点从仙家周围散的气就能看出来。 我之前看的是朦朦胧胧的,可自打过了应星当了一星出马仙,这事就看得很明白。 除非仙家刻意隐藏,比如刚刚胡云庭装成了萨摩。 而且正统的出马仙堂口,其实扛事的仙家都是狐黄二仙,狐仙更多。 而我们家堂口,一直也没个正统的狐仙。 所谓的进我们家堂口,其实就是胡云庭站在那,我朝着他上了十三柱全堂香,呈了带有敖婉印的请表给天上,胡云庭就正式上了我家堂口。 敖婉一直没回来,但是胡云庭的职位就是我的护法,接替阿九。 胡云庭看着吊儿郎当的,进了堂口就开始办正事。 我师父看我出去一趟,带个斯斯文文的帅哥回来,惊讶地上下打量。 我师父出马这么久,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就算是仙缘浅的刘金生也看的出来。 查云海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小子可以啊,这位狐仙我家的教主都得拜一拜。” “啊?”我愣了一下,我知道师父的掌堂教主实力也不低,居然见到胡云庭还得拜拜。 胡云庭看了看刘金生啧啧了两声,语气有些气愤,“是谁让你立得堂口啊,这不是胡闹吗?你有那个仙缘和命数吗?出马这些年几乎都影响了你的寿元!” 我倒吸一口气,这就是我师父说的反噬,出马仙如果做不好反噬是很严重的,很多因果都要独自承担。 胡云庭朝着房间的西北角一指,然后手又勾了勾,我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 我们三个人都是出马仙,自然都能看见。 等我再定睛一看,这黑乎乎那团不正是刘金生的奶奶嘛! 老太太双眼突出,脸色惨白,全身瘦得跟皮包骨头一样而且脸长的很刻薄,怪不得刘金生说他奶奶有点吓人,这岂止是有点。 这么看我简直太幸福了,我家敖婉不只是美,还养眼! 胡云庭把老太太按在地上,十分生气地说:“你这个老泼皮,为了自己修行,损自己孙子的寿元,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明知道他没有仙缘,还磨他强行出马,好事你承了,坏事你孙子扛,你比我这个老狐狸都会算计!” 第221章 阴桃花 我说实话,一些神棍除外,我一直对出马仙的印象是很好的。 因为我觉得能出马的仙家都是冲着行善积德的福报去的,现在看还真不是。 就比如这个刘金生的奶奶,明知道没有仙缘还逆天而行,关键是还吸走了自家儿孙的寿元,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时候那老太太冷眼看着刘金生,冷哼了一声,吓得刘金生全身抖了一下。 看来平时这个老太太也没少吓唬刘金生。 老太太对胡云庭说:“没有我老太太,哪来的这个孙子,他损几年寿数助我老太太修行怎么了,他那么年轻少个十年八年的能怎么样,小时候还是我一手拉扯大,难道不是该他回馈的时候?” 我都被这个老太太气无语了,那句话怎么说了,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颠倒黑白。 老太太说着还挺直了腰板,“刘金生,我说的对不对?” 刘金生此时吓得已经满脑袋都是汗了,连声说:“对对!” 说完了,老太太还得意的看着我们,那意思我自己家孙子都没说什么,你们在这管个屁闲事。 我一开始还真没想说话,看见老太太欺人太甚,我实在忍不住了。 “既然咱们今天到场的都是出马仙家,那咱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就是仙家既然抓了弟马,就得护住弟马的周全,你拿了人家寿元修行得了道行,现在有事了是不是得出来平啊?你带着整个仙堂的人跑了是什么意思?” 我说话的时候尽量控制语气了,但还是差点爆粗口。 老太太朝着我呸了一口,“干你这个孙子鸟事!” 哎呀我去,我差点没气死,要不是胡云庭在旁边拍了拍我,我真想抽这老太太一个大嘴巴子。 我拿出开山木,直接递到了老太太面前,见开山木如见掌堂教主。 而且开山木上我们家天下堂口的法印和敖婉的名印,我们家开山木就是雷击桃木做的。 这老太太虽然有道行,但毕竟是个阴魂,看见雷击桃木直接惨叫一声,躲得远远的。 一堂的掌堂教主是可以通过一根开山木看出另一堂实力的。 我们家敖婉在出马仙家之中那自然是赫赫有名,更重要的是我们家是执法堂。 说白了,就是我们可以代理上天审理那些不合规的堂口,类似于古代的钦差,可以封住堂口。 老太太自然看出来了,顿时满脸堆笑,“哎呀,不知是执法堂口的弟子多有得罪,都是有一家人,大水这不是冲了龙王庙吗?” 胡云庭都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行啊,你家堂口接了这画的事,现在你跟你弟马处理吧,我们看着。” 说完胡云庭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立马秒懂,还真想到刚进我们家堂口就这么默契。 我对刘金生说:“兄弟,咱们出马仙讲究有始有终,你接了这个事,就处理完。” 刘金生点点头,“其实我大概已经有方向了,他应该是碰见阴桃花了。”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刘金生,虽然他仙缘浅,但是这一行他很认真的悟进来了。 跟我想的差不多,那个古董店遇到的白衣女人正是阴桃花,虽然我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我们看到的画是不一样的。 阴桃花解释通俗点就是遇见了色鬼,这白衣女人本是有些道行的阴魂,附着在画上修行。 很多人可能要问,附着在画上怎么修行。 很多时候一幅古画是很多人品鉴的,久而久之画中之人就能吸收一些人的灵气,但是这样修行的速度非常慢,可能很多年才有一些成就。 这种烟魂就会找跟男人促成阴桃花,吸收男人的阳气就行,这样几乎是事半功倍。 尝过这种捷径的甜头基本上会在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只不过一般阴桃花不会挑一个人。 因为这种事其实非常折损男人的健康,如果长期被阴桃花缠身可能危及性命。 如果因为阴桃花害人性命,那这个烟魂背的罪过就大了,所以一般这么修行的烟魂都是缠着某个男人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找下一个目标。 所以有些人如果近期总是做春梦,而梦里的那个人是你的梦中情人,那就要小心自己是不是中了阴桃花。 但是也不是谁都能碰见阴桃花这种事的,主要看八字跟这个烟魂是不是相合,否则如果没有桃花缘也凑不到一块去。 只不过这个古董店老板遇见的这个白衣女人不但是阴桃花,还是个恋爱脑,这是要奔着一生一世去的。 去古董店的路上,刘金生一直频频回头看我,其实他看的不是我,而是胡云庭押着他奶奶一起去处理白衣女人去了。 他奶奶应该一早就看出来,这个白衣女人的道行高于她,怕自己打不过人家,所以带着一堂的仙家跑了。 导致这个白衣女人记恨上了刘金生,直接报复到家里来了,他奶奶差点把自己亲孙子害死,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现在恐怕冤魂又多一个。 我们开了差不多半小时到了古董店里,见到了那个老板。 老板看起来四十来岁,人很精神,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那种人,不过话说回来,精明也干不了这一行。 老板听说刘金生是来处理这件事高兴得不行,当即就拿出来一万块钱给了刘金生,算是压堂钱,赶紧把这个事处理了。 这时候胡云庭把老太太放了出来,对他说:“来吧,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他奶奶面色十分难看,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老太太在我们面前直接附在了刘金生的身上,刘金生全身一抖,开始又唱又跳。 这老太太还是个武堂,虽然是武堂,但是老太太有点东西,这绝对不是瞎唱的。 出马仙起源于萨满教,萨满本来就有自己独有的请神舞。 老太太一边唱词一边手舞足蹈的,刘金生都翻白眼了,还别说,她这么一折腾,还真把那个白衣女人折腾来了。 只见屋里慢慢凝聚一团白气,就在我们面前,这屋里除了古董店老板,在场的我们全能看见。 第222章 封堂口 而且那白气就是从画里冒出来的,画一直拿在白奕言的手里,这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就把画扔了。 白衣女人就那么站在那,阴冷地看向我们众人。 她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其一本身有些道行,其二就是这事是老太太在管,正主在这,我们这些人也不好插手。 但是胡云庭的压迫力还在,所以她也是按兵不动。 老太太在刘金生身上,用低沉声音问:“你为什么一直跟着人家古董店老板,还缠着人家做那个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白衣女人上前一步,极有压迫感的眼神瞪了老太太一眼,“要你多管闲事,你不是带着你们堂口的人都跑了吗?又回来送死吗?” 可以说,这位白衣女人说话已经极为猖狂了,但是还不是我出手的时候。 刘金生此时全身已经开始冒大滴的汗珠,看得出老太太又开始紧张了,我也挺无语,就这实力还出马呢。 刘金生清了清嗓子,又重新直起腰,“你想怎么样可以不缠着这位老板?” 白衣女人沉默片刻说:“他娶我,在家给我立个牌位,每日供奉香火!” 其实这个立牌位并不难,难就是娶她。 胡云庭嫌刘金生墨迹,开口问了两句便问出了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白衣女人还真是古董店老板的初恋,她一边说一边哭。 这女人命也是够苦了,三世短命,她说她第一世就生在唐朝,不到十七就死了,那时候刚议了亲,本来明天就找个找日子嫁了,结果生了一场重病没缓过来就去了。 她死后因为执念不散,就一直在画里修行,久而久之地也有了道行。 结果差不多民国的时候,她看到了转世当年跟他议亲的人。 这时候白衣女人在地府这边其实已经有些职位了,为了原之前的执念又一次转世了。 结果这次俩人碰见是碰见了,也又定亲了,结果这次男人死了,俩人又这么错过了。 等到她再碰到古董店老板已经是第三世了,这一世她又早夭了,将近千年,就为了嫁这么一个人,没嫁成。 本来投胎是为了去执念的,没想到执念越来越深,导致白衣女人怨气越来越重才会如此。 有些人就是这样,有情有义,但是就没有在一起的缘分。 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要不然从古至今,怎么爱情永远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呢,就是因为这东西甜起来的时候是真甜,能强大到足以改变一个人,虐起来的时候也是真虐,能让恨意蒙蔽双眼。 刘金生把这件事跟古董店老板说了,他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跟这个白衣女人还有这么多牵绊。 正好他现在也是单身,当即也同意了以妻子的身份给白衣女人立碑,但是娶她真是有点难度,毕竟人鬼殊途。 胡云庭也跟着在一边劝她,看得出来白衣女人在地府有些地位,毕竟作为烟魂修行这么久,要不然也不能把一堂的堂主吓跑。 胡云庭说的时候还带点嘲讽的意思,那老太太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这不管是人还是鬼,就怕一个执念,白衣女人因为执念差点杀了一个出马仙,不管她修行多少年,杀人偿命及时亘古不变的道理。 胡云庭劝的头头是道,白衣女人也听了进去,面色平缓了许多,转头看了我们一眼,就离开了。 有些人会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打散这个白衣女人不是更好。 说到底,人家是有道行的烟魂,在地府挂了名,若是随意打散敖婉就要帮我承担这个因果,所以出马仙都是先礼后兵,能劝一般都不动手。 这在战术上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刘金生帮着古董店老板给白衣女人按照亡妻给她立了一个排位并且供奉香火。 这白衣女人会成为古董店老板的保家仙,保护他一生周全顺风顺水,这也算一种团聚吧。 人生哪能都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帮着解决完古董店老板的事,老太太的腰板又硬起来了,示意刘金生让我们赶紧走吧,他家堂口的事自己解决。 这时候我师父出面不干了,“老刘家的堂口当初是我帮着给立的,秉持着一个你能济世救人,老刘也能得点功德,不然六他这么弱的仙缘,根本不可能出马,可是现在我看则堂口是时候也该取消了。” 我师父这一说,刘金生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我师父,这仙家厉害能护住弟子还值得我们卖一把命。 就像刘金生奶奶这样,又危险自己先跑了,谁还会给他出马。 这关系有点像员工和老板,别看老板高高在上,但是出事不护着员工,谁还非跟着你这个老板干呢? 胡云庭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就明白了,也跟着说:“既然我家是执法堂,上天个了权利,那我就先封了你家堂口,以后再说!” 老太太听到这话破口大骂,跺脚指着我时候我不得好死。 我冷笑一声,好不好死的反正最后都难逃一死,她说了也不算。 这事我点了全堂香,问了敖婉的意见,掌堂教主全力支持我,像这种害弟子的堂口能少一个是一个。 更何况以刘金生身上的阴气看,再这么出马下去迟早要了他的命。 封堂口并不难,我呈了表书给天上,然后点着三支香等上边示下。 此时烟雾腾腾向上升起,那就是上天回应可以,这种观香之术是出马仙基本的术法。 我直接写了一道封堂符,用开山木下了敖婉的堂印,在刘金生家的供炉上一边烧一边念咒语。 封堂符烧的时候,我能看见老太太带着他们家的仙家都恶狠狠地扑向我。 胡云庭当在了我的前面,老太太动都不敢动了。 封堂符烧的时候,刘金生全身都在抖,嘴里不停的冒出白沫,不知道的还以为癫痫发作了。 我这是断了仙家跟他的联系,必然会有些反应。 做完这些,我又封了刘金生的三窍,七窍封三窍基本就不通了。 刘金生感激地看向我,本来没仙缘,被逼着出马这些年,估计他也痛苦的很。 第223章 再回古董店 我在烧封堂符的时候还能听见老太太和她堂口那些仙家对我咒骂声。 等我烧完封堂符,别说咒骂声了,老太太的影我都看不见了。 作为执法堂,这应该是我第二次封堂口,其实很多人好奇,封完堂口以后那些仙家会哪里。 狐黄蟐蟒这些仙家可能回山里修行,也可能继续抓弟马出马。 但是像老太太这种烟魂修行的灵体,人间一旦没了堂口,就要回地府了。 之后的事就要看地府的差遣,除非人间还有有缘的堂口能请他们去,否则可能不会再出现了。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刘金生关心的,他问我她奶奶会怎么样。 其实就是回了地府,是投胎还是怎么样,那就是个人的造化。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就好比一对强凑到一起的夫妻离婚了,从此天涯各路,那就不是我们能担心的了,个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但毕竟刘金生之前给人家出马,或多或少的会得罪一些东西,现在没人护着他了,那些东西可能会找上门。 我给刘金生写了一张符,盖了我堂口的印。 那个意思就是告诉那些东西,这人是我堂口罩着的,想得罪他都得掂量掂量。 我告诉刘金生这符最好半年内都带在身上。 刘金生满脸感激,同时也露出了钦佩的神色,“十三老弟啊,你这符能管半年呢?你简直太厉害了,咱们行里传开了你过了应星,我连应星的资格都没有,这以后我得寻思出去找份工作了,不然就没有收入了。” 我笑了笑,他这话也让我反应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就觉得这符咒的力量一定会超过半年。 我处理完刘金生的事,又回到了刚才的古董店,其一是想买下徐子这张画,就是我看到地上有个狐狸上面时候条龙的画,我总感觉上面那条龙特别熟悉,非常像敖婉。 其二是之前那个老板在我走的时候塞给我一张符纸,可奇怪的是上面什么都没写。 这张纸虽然是一张普通符纸,什么都还没写没画,但是我能看到这符纸上隐隐冒着黑气,而且当我触碰到符纸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全身冰冷犹如坠入了冰窖,整个人都无比的绝望。 当时可能是人多,那个古董店老板也许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等我安顿好了刘金生,我便自己返回了古董店,这次没带我师父,直觉告诉你,他可能只想让我一个人去。 我返回古董店时候,师傅问我:“小子,你干什么去?” 我转头微笑,“处理点事,一会就回来!” 师父应该看出我并没有想带他的意思,师父呆住了半晌,微笑对我说:“去吧,但是记住,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太过勉强自己,你要时刻记住心里有个心魔在等着夺取你的身体,我不想失去一个好徒弟!” 我苦笑一声点点头,师父也是担心我。 等我再回到古董店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晚上五点多了。 古董店依然是灯火通明,我进去时候老板正在喝茶,茶几的对面放着一盏茶,应该是刚刚倒好的,还冒着热气。 我进来的时候,老板看了一眼表,“跟我想的差不多,稍稍晚了点。”然后示意我坐下。 我坐了下来,随之而来飘来了一股茶香,这茶香清冽冷淡,可又十分勾人。 老板对我的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介绍了一下他自己,老板名字叫郑鸣,这古董店是家里祖传的,他今年四十多岁,身价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也算有钱人了。 我喝了一口茶,这个茶真是清新的很,喝了一口就好像整个人置身于自然你之中,我有点诧异。 郑鸣说:“这茶是我家自己祖传的工艺,如今只剩下五个茶饼了,很多人出千金买我都没卖,到我这一代,这茶的手艺算是失传了,不招待重要的客人我一般都不会拿出来。” 像郑鸣这种世代经商的人,说话都是弯弯绕绕的,长的那是九曲十八弯的肠子,我根本不是对手,这种人我跟他说话就必须直来直去,不然容易被人家绕进去。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对郑鸣,“老板,我今天来两个事,第一那幅徐子画我想买下来,第二你那张符纸是什么意思,还请你明示。” 郑鸣哈哈一笑,“查先生真是快人快语,那幅画可以送给你,但是我也想请查先生办一件事,我这手里原本就有一服徐子的画已经在你手里了,画收藏也是讲究缘分的。” 我一愣,徐子已经有一幅画在我手里了?而我手里只有那幅师父交给我的那张空白的画,现在已经渐渐出现一个道士的样子了,只是看不见脸,他怎么知道的? 看我一脸震惊,郑鸣解释道:“昨天你师父不是也跟着来了嘛,查云海,我俩也算老相识了,昨天他告诉我的。” 我嗯了一声,但是昨天我还真没看出来他俩认识,可能一心忙着处理别的事了。 郑鸣继续讲了他想求我办的事,他说他们家做古董生意多年,有一个仓库里面放了很多陈年的老东西。 他前些年去看过,从里面掏了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清仓卖了出去。 其中他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罐子,他不知道这罐子是哪个年代的,但是应该是老物件值点钱。 他手里的那张纸当时就是当时包那个罐子的,他把这罐子放在了店里准备出售。 本来以为破破烂烂的没人要,没想到刚放两天就来了一个人,说是想要这个罐子,问他五百万卖不卖。 当时老板都愣了,没想到这破烂东西还有人出五百万,见老板迟疑了,对方直接开出了一千万。 老板当时都没犹豫直接卖了,但是那个罐子卖了第二天,他就做梦梦到一个女孩跟他说,今天帮你赚了一万。 他以为就是做个梦,但是早上开店的时候,却发现柜台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捆钱,他一数正正好好一万。 老板立马就调店里的监控! 第224章 诡异视频 因为是古董店,他们家监控装的都是夜视高清的,而且完全没有死角。 郑鸣十分疑惑的是,他古董店里安保系统也是非常好的,居然有人能进来放一万块钱,而他不知道。 他就在店里看了一天的监控,让他震惊的是,就在时间显示凌晨两点的时候,店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邪风。 诡异的是,店里的门和窗户都是关着的,这风好像平地起的。 一阵风过后,柜台上就多出了一万块钱,没看见有人进来也没看见有人出去。 郑鸣懵了,就把监控放慢了看,想仔细看看那风是怎么回事。 可诡异的是,平时一个人汗毛都能录得清楚的摄像头,这次居然什么也看不清,好像被一阵黑雾挡住了似的。 郑鸣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暂时就没声张,那个梦做完,第二天也没在做,郑鸣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第二周的周日,郑鸣又梦到了那个女孩。 这次他看清了女孩的长相,她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穿了一身黑衣服,脸长得很好看,但是表情却极为阴森恐怖。 这次女孩对他说:“这次赚了两万!”然后朝着他诡异的一笑。 郑鸣醒了的时候赶紧去了柜台,两捆钱整整齐齐的放在柜台上,一分不少,正正好好两万。 郑鸣说,以后每周那个女孩都会来一次,但是周几来不一定,钱一般也都是一万或者两万,一般都不会超过两万这个数。 但是上周,这个女孩又来了,跟他说这次赚了十万,这次她笑得更诡异了,直接笑出了声。 第二天他起来了,柜台上确确实实放了十捆钱,他说这个女孩差不多前前后后拿过来二十多万,而且没有一张假币。 这故事都把我说羡慕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赚钱嘛?我要有这女孩,我还出什么马。 郑鸣拿出一只手提箱,打开里面都是红票子,这要是以前的我口水都得流出来,但是现在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我非常镇定的看了一眼那个钱箱,问:“您这是?” 郑鸣冷笑一声,“查先生,你是出马仙,应该比我更懂因果这些东西,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这钱鄙人只怕无福消受,所以今天找您来,帮我处理一下这东西,只盼着不留业障就行了,至于这钱您看从哪来还哪去吧。” 这倒是让我有点敬佩了,世人皆贪财,但是像郑鸣能做到这么人间清醒的这可能还是我碰见的第一个。 果然人的眼界和见识跟接触的阶层有很大的关系。 我故意试探道:“有人给送钱还不好,你这都是我们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我现在还想躺在家里就有花不完的钱呢!” 郑鸣耸耸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凭自己能力赚的钱我自然开心,但这钱只怕是不好花,花了没准付出的代价更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是个生意人,最懂这生意场上免费的坑。” 果然是做大生意的,这人间清醒的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啊。 郑鸣看我若有所思,又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就在我店里多出那十万开始,我在新闻上看见买我那个罐子的人,自杀了!”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平时都是一万或者两万,但是买主自杀了赚了十万,这里面确实十分诡异,而且能一下拿出一千万买个罐子的人,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我特意去找了那个新闻,果然那个人是惠氏集团的副总,名字叫薛明达,只有四十周岁,新闻上说是长期工作压力大导致抑郁症自杀在家中。 从新闻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自媒体发达的年代,这什么小道消息都能看见。 我在某音上看见不少人在转载一段视频。 这视频看上去好像是监控拍到的,说是薛明达在自杀前在电梯里的诡异视频。 薛明达是跳楼自杀的,这是他在跳楼自杀之前公布的一段视频,薛明达跑到电梯上,想下去。 看那个样子很慌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一样。 但是身后却什么都没有,他在电梯上按了楼层1,然后疯狂的按关门键,关门键几乎都快被他按漏了,这门也没关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门不让关似的,但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 薛明达就在电梯里乱比画,表情十分惊恐,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可惜电梯里的录像听不到声音,不知道再说什么。 后来电梯的门一直没关上,薛明达直接跑出去走的楼梯,但是他下楼梯额时候直接滚了下去,导致全身大面积骨折,还住院了。 等再从医院出来就自杀了。 网上很多人说,这是抑郁症引发人出现了幻觉,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 因为我在画面中隐隐的看到一团黑气一直在跟着薛明达,可能是摄像头的录制的原因,我看不清那团东西是什么,但是总归不太正常。 我打算去薛家看看,主要是还要确定那个罐子现在在谁的手里,万一再出人命就不是我想看到的了。 我还在想怎么去,这时候我回到了家里,师父正在打电话定花圈。 见我回来了,就说:“事情处理好了?” 我点点头,随口问一句,“你给谁定花圈啊,还有人能让你出钱呢,那真是交情不浅。” 我师父白了我一眼,“惠氏集团的副总薛明达,原来我帮过他几次忙,他也帮过我几次,没想到这么快走了,人啊!” 我师父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致,“师父,你认识薛明达家属吗?他们家办追悼会的话你带我一起去呗!” 我师父继承了出马仙的优良传统,就是从来不问为什么,“行,明天就是了,我带你一起去。” 晚上,我睡不着,试着联系敖婉,我能感觉到她仍然离我很远,而且整个人非常疲惫。 我问她,一切还好吗? 我在脑子里看见她朝着我点点头,然后轻声对我说:“小心那个心魔!” 第225章 追悼会 当危险没有突显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存在侥幸心理,觉得它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我想多跟敖婉聊一会,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总想跟分享,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想第一个告诉她,带她去。 敖婉似乎很忙,还没等说完她整个人就消失了,我甚至能告知到她的心情非常凝重。 第二天,我师父带着我去薛明达的家里参加追悼会。 路上我师父随口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看到你那个掌堂教主?” 我看了一眼师父,“我能感应到她,似乎很远!” 师父过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师父跟我一样都是一星出马仙,我身后的仙家他自然能看得到。 我师父跟敖婉之间一直非常微妙,我不知道他俩到底咋回事,反正就是一个在我身边,一个不在。 我转头问他,“对了,你之前醒了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突然就走了,你是不是欠我个解释?” 查云海看我一眼,“为了你!” 然后两个人都相视无言,我师父这是把聊死了,完全不知道说啥。 这时候我们到薛明达的家里,不愧是惠氏集团的副总,他家住在我们县城最好的小区里,家里是个大平层。 我还头一次看大平层,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原来真的有房子有整层都是一家。 薛明达家的走廊里都是鲜花,灵堂设在屋里面,屋里人来人往,我能看见很多我们这有头有脸的人前来悼念。 据说薛明达有个儿子,年岁不大,我在灵堂里看到了他的爱人和那个小孩,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屋里到处都是哭泣的声音,让人觉得非常压抑。 我跟师父前来上香,这灵堂上专门设置个报堂的人。 所谓报堂就是报一下来上香人的名字和身份,好让家属知道都是谁。 我们来的时候,报堂的人说的是查云海携弟子査十三前来吊唁,说到查十三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看我,还能听到小声的窃窃私语。 毕竟现在我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出马仙,而且薛明达的死现在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 我跟师傅上了香薛明达的爱人朝我们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 在我走的时候,薛明达的儿子跑过来拽住了我,用深邃的眸子看着我,“叔叔,你就是査十三吗?” 我朝着他点点头,“是我,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薛明达的爱人十分谨慎的走了过来,把她儿子拽走了可小男孩明显还有别的话想跟我说。 我跟师父往外走的时候,小男孩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对我说:“十三叔叔,我听别人说你是很很厉害的出马仙?” 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微笑着说:“我是出马仙,但是还没到很厉害的地步!” 小男孩若有所思额哦了一声,“我家总是能看到一个小妹妹,我跟她说话她不理我,可是她昨天跟我说下一个就是我,我有点害怕,那个女孩长的很恐怖!我跟妈妈说了,她不信!”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就问小男孩,“你在家里看到过一个很旧的罐子吗?” 小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前看到过,但是前几天我看见那些东西都被一伙人收走了。” 其实我没太明白都被收走了是什么意思,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现在应该不在这里。 我还在想应该怎么去找那个罐子,小男孩拉拉我衣角说:“十三叔叔,你身后和这个叔叔的身后为什么跟着这么多人?” 这个孩子的话让我汗毛直立,他居然能看到我跟我师父身后的仙家,这个孩子要么就是天生的阴阳眼,要么就是仙缘极重。 我还没等跟他解释,后面就吵吵闹闹的来了好些个人,我还在纳闷,人家灵堂谁这么不懂规矩。 只见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来了差不多二十多个人,为首的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嘛。 没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面具男。 他带着半个遮住眼睛的面具,只露出嘴巴,一进来就假惺惺的哭了两声,“没想到薛总走的这么早!” 薛明达的爱人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们,看来这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闹了,面具男和沈妮妮我简直太了解了。 他们俩都属于无利不起早型的,没有利益他们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的。 难不成他们也是为了那个罐子来的? 我本来想躲在人群里不让他看见我,明观其变。 谁知道这个面具男进来就先把人都看一遍,然后一眼就看见藏在人群中的我。 面具男变态的笑了两声,人家追悼会,他在这笑,而且笑的非常恐怖。 面具男盯着我看了半天,众人的目光也跟着面具男看向我,我当时觉得自己都要社死了。 面具男看了差不多五分钟,我一动不动,他朝着我的方向指了指,“我说十三兄弟,怎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呢?你不会是追着我来的吧,很久不见了,我都想你了。” 我白了一眼面具男,露出鄙夷的神色,“我先来的好不好,到底谁跟着谁啊?而且怎么哪都有你啊,人家追悼会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面具男也不生气,“当然是送薛总一程,然后收回我的钱啊,薛总生前跟我借了一千万,借条在此,你们看看这个钱谁还啊?” 我心里微微一颤,一千万,不正是那个买罐子的钱嘛,那个罐子正好是一千万卖出去的。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毕竟是上市公司的副总,赚的是年薪,怎么会去跟高利贷借钱,而且还一借这么多。 面具男继续说:“现在利滚利已经不是这个价了,不过按照逝者已逝,我们就优惠一点,给个一千二百万就行了。” 我也是无语了,好家伙,借了一千万也就几天吧,这利息二百万,他怎么不去抢钱啊?这钱也太好赚了。 面具男看了一眼四周,“如果实在没有,可以用一些古董抵债!” 第226章 闹事 我估计这个面具男也是冲着那个罐子去的,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有什么魔力,那个女孩跟罐子又有什么关系,那些钱又是从哪来的。 虽然我不待见面具男,但是他跟薛家的恩怨我也不好插手,毕竟我也是个外人,就跟师父站在旁边,看他们下一步干什么。 面具男继续对薛明达的爱人说,“这欠条在这,1200万怎么给啊?” 薛明达的爱人面色非常难看,本来已经惨白的脸被他这么一说更挂了一层霜,“老薛欠你得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差,不过我现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这时候我旁边有两个八卦的女人在那讨论,说这些年薛明达这些年多了怪癖,到处搜集古董。 喜欢古董吧那是正常的,有钱人谁还没点爱好,但是这个薛明达专门搜集古瓷瓶,看见了就得买回去。 遇见成色好的宁可大价钱买回家,本来他有不少积蓄,这些年就因为买古董都挥霍光了,还欠了不少外债。 这次更离谱,居然借高利贷买古董,薛明达这么聪明个人怎么会干这种事?这不是明摆着赔本的买卖吗? 估计就是高利贷还不上被人逼死的,要不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就死了呢。 两个女人在那你一我一语的说,我就一直在那听着。 面具男对薛明达爱人猥琐一笑,“我刚才说了,你可以用古董换,我听说薛总之前收了不少好东西,拿出来我看看,有喜欢的这个债你们也不用还了。” 薛明达爱人倒是没想到,就让人带着面具男到内堂里面让看看,她继续处理吊唁的事情。 差不多半小时,面具男出来了,看来是没找到,空着手什么都没拿。 这时候薛明达的儿子悄声的跑到我旁边,我以为只是孩子调皮没当回事。 小男孩示意要跟我说点悄悄话,我低头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小男孩低声对我说,“这个男人是来找那个罐子的,但是罐子没找到,让我爸爸藏起来了,他说让我把罐子给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皱起眉头,这个薛明达之前也不认识我,怎么会把那个罐子留给我。 还没等说完,这时候在外面又吵了起来,似乎是有人想闯进来,但是门口保安一直拦着没让进。 薛明达爱人上前询问怎么回事,这时候疮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进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穿的西装革履,看上去差不多五十多岁的样子,鬓角头发斑白,但是整个人非常有气势,长的也挺精神,有点梁朝伟的感觉。 查云海在旁白捅了捅我,小声说:“好戏来了一会你看戏就得了,可别跟着掺和,跟你也没什么关系,需要咱们的时候再出手!” 我哦了一声,小声问:“这男人是谁啊,怎么感觉周围人都怕似的?” 查云海白了我一眼,“你是真不看新闻啊,他就是惠氏集团的总经理曹石,那个薛明达不是副总嘛,人家才是正头!” 这一正一负的两个人如今阴阳相隔了,还能有什么好戏,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找那个罐子,别的事情我也真的不想管。 可是罐子在哪呢,小男孩刚才说他爸爸藏起来留给我了,我打算再问问他。 但是小男孩此时又回到了他妈妈的身边,周围的人非常多,薛明达爱人一看到曹石就是防备的姿态。 曹石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此时屋里已经鸦雀无声,就连面具男带的人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曹石进来上了香,那香顿时腾起了阵阵的黑雾,其他人或许不在意,但是在场的我和师傅,以及那位面具男一定看的明白。 这香的意思就是代表着很大的怨念,只有这个曹石来的时候主人表达出了怨念,看来两个人之前的事并不简单。 面具男歪着脑袋,嘴角带着效益看着曹石,朝着我的方向撇了一眼,然后油腻的一笑,让我觉得一阵反胃。 上完了香,曹石直接说了两句话,他声音很大,中气十足,说话好像在开会,周围人大多都是惠氏集团的,立马眼睛都看向了他。 曹石对薛明达的爱人说,“黄霞,你节哀!” 我这才知道,原来薛明达的爱人叫黄霞,这个女人也不一般了,一个人要撑住今天这么大的场面,毕竟来的这些人不是都单纯送别悼念的! 黄霞微微点头,曹石继续说,“虽然逝者已逝,但是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清楚,薛明达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今天就是来要回来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互看一眼,人家这么大个副总怎么会偷他的东西。 黄霞也是一脸震惊,“曹石,你说话要注意,今天是我亡夫的追悼会,不是你开会的现场,你说他偷你东西了去报警吧,在这说不太合适吧,我看你是客人才没把你赶走。” 曹石冷笑一声,“我自然是有证据,但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我要亲自问问薛明达。” 这总经理的脑子好像不好,也精神错乱了,人家薛明达已经死了,他上哪问问去啊? 周围人都开始议论,但是谁也不敢打断他。 黄霞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说:“人都死了你问谁去啊,你问吧,他要是能回答你也是你的本事,你是问遗体还是问遗像?” 说到这黄霞已经很不客气了,这个女人临危不乱,我有点佩服她了。 曹石摆摆手,朝着面具男走过去,“两个都不用,我问他的魂魄,据我所知这位戴面具的大师是有名的出马仙,从地府带来一个已经去世的魂魄应该不什么难事吧?把薛明达叫上来,我要问问他偷我的东西藏哪了,为什么要偷我东西!” 面具男嗯了一声,“这倒是不难,只是可能要去担因果,我们这一行没有白担因果的,而且还得家属同意!” 曹石得意的看着黄霞,“价格好商量,就看你同意不同意了。” 我一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在这唱双簧呢,这是早就串通好了。 第227章 地府招魂 这俩人直接把黄霞逼到了绝境,你说不同意吧,就好像帮着薛明达隐瞒他偷东西的事,你说同意吧,从地府带一个魂魄上来。 先不说是不是真的,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见鬼了吗? 众人一听说要招魂,一个一个都说自己还有事,不一会一屋子人都撤了。 黄霞几乎要哭了,但是她一直硬撑着场面,这时候小男孩过来趴在他妈妈耳朵边说了两句话。 黄霞震惊地看了小男孩一眼,然后眼光撇向了我们的方向。 我师父低声在我耳边说:“得,来活了!” 此时,屋里的人只剩下我跟师父,曹石和面具男,以及黄霞和小男孩,其他人该走的走,该散的散了。 黄霞走到我面前,有些带着哭腔问:“您是查十三吗?就是那个名声远扬的出马仙?” 我嗯了一声,“我是出马仙,但是还没名声远扬,都是朋友们捧场!” 黄霞点点头,低声问我,“如果需要招魂,您能做的到吗?” 要说我家老碑王在地府的位置,说带个魂魄上来说两句话应该不是问题。 我在脑海里跟老碑王沟通了一下,我看见老碑王在黑雾蒙蒙的地方朝着我点点头。 我跟黄霞嗯了一声,确认自己可以。 此时黄霞心里有了底,就直起来了腰板,直接质问曹石,“曹总,做人说话都要有证据,你说薛明达偷了你的东西,那么偷了你什么东西,何时偷得,你有什么证据?亡夫已经去了,我不想在因为活人的事去打扰他!” 曹石早就有心里准备,从手机里调出来一段视频,这视频看起来是在办公室录的。 那应该是曹石的办公室,时间显示晚上九点,此时办公室里是非常黑的,这时候走进来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他穿了一身黑衣服,脸也用布遮住了脸,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那人也没开灯,但是似乎对曹石得意办公室非常熟悉,他径直走到了曹石得意保险柜,捅咕了几下就很轻松的打开了保险箱。 这个摄像头非常清楚,从我的角度我能看到保险柜里有不少东西,外币和黄金都有,但是那个人只拿了黑色的包,其他东西看都不看,然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我师父看完直接就说,“这也不能说明就是薛总啊,只不过一个黑影罢了。” 曹石冷哼一声,似乎已经料到大家会这么说,“首先知道我办公室密码的只有薛明达一个人,其次这么熟悉我办公室能轻松打开保险柜的也只有薛明达一个人,我把当兄弟,保险柜的密码都告诉他,谁知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对我!我那个包里事价值一千万的古董!再有,弟妹,你最熟悉薛明达的身形,他虽然穿黑色衣服你就这走路的形态,不是薛明达是谁?” 曹石一边说一边捂着心脏,表现出很痛心的样子,面具男在旁边跟着附和,“您还真是信任薛总啊,但是往往背后捅刀的都是我们最信任的人。” 黄霞一直看录像默不作声,可是脸上的表情基本可以确认,这人就是薛明达。 我能看出来,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也看得出来,曹石清了清嗓子对面具男说:“那就麻烦大师了!” 黄霞瞪了一眼曹石,语气十分坚定的说:“等等,要招魂可以,我也想还亡夫清白,但是我要查十三大师为我夫招魂,其他人我可信不着!” 她说完,曹石和面具男都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查云海在我耳边小声说:“谁让你名声远扬啊,这回好了,想走都走不了啦。” 其实我也感觉有莫名其妙,好像被人推着就走到这了,此时我好像不答应都不行了。 我只能点点头,“夫人既然交代了,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拿出供炉放在了屋子的西北角,其实要是地府招魂有两种办法,第一种请我家老碑王在地府招魂,第二种我直接用敖婉印的招魂符直接请鬼差从地府带上来。 这两种办法都能达到我要的目的,不过第一种看的是我家老碑王在地府的地位和情面,第二种却是有点以权压人,我家敖婉身份地府定然不会怠慢。 我想了想,还是请了我家老碑王出来,阴魂的事就得阴魂来解决。 我在香炉之上点了十三只全堂香,嘴里恭敬的念道:“有请我家老碑王!” 在升腾的烟雾之中,我看到一个老人的身影,这身影除了我,查云海和面具男应该也能看见。 我跟老碑王说了这件事,之前在我脑海里已经沟通这件事了,现在不过是走公事的过场。 面具男看到张元洲整个人比较恭敬,朝着张元洲拜了拜,“老会长安好!” 张元洲问回了礼,并没有说话,然后和我要了薛明达的生辰八字,就让我在此地稍等。 我打坐在地上,等了半天也不见张元洲回来,自然也没看到薛明达的魂魄。 香炉上的全堂香几乎已经快燃尽了,我脑海里能感应到老碑王,但是他周围都是黑雾,想来地府这种地方应该有的很多天机,我一个活人最好不要看到太多。 这时候面具男讥讽的笑了两声,“我说查十三啊,这一柱香的时间都过了,你到底行不行事啊,实在招不来你就承认自己不行得了,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等你一个,你不知道曹总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其实我也有点着急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正常来说在全堂香燃尽之前,这件事应该已经解决了,可是老碑王迟迟没有回应。 就算带不来老碑王也会告诉我一声,这中间只怕是出了什么岔子。 就在我心底也有些焦急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心里有个声音,他先讽刺得笑了两声,那声音跟面具男有一拼,让人听了烦的很。 那声音跟我的声音一模一样,“你不行了吧,你不行,张元洲都不想理你,你真失败啊,要不然我来吧,活的这么失败还有什么脸!” 我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心魔,而我的情绪也被心魔的一句话瞬间拉进谷底! 第228章 带错阴魂 心魔的一句话让我整个人都觉得绝望至极,仿佛我很差劲,差劲的全世界都不认可我,我活着似乎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那种彻骨得绝望瞬间蔓延了我全身,这时候我脑海里听见胡云庭的声音,“屏气凝神,念静心咒,别让心魔控制了!” 他这么一说,瞬间把我从绝望中拉了回来,我意识到这是心魔在控制我得情绪。 这种时候如何任由情绪上头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心魔说话的同时,面具男也在旁边附和,他好像能听见心魔说话一样,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的溜缝。 这个人真是讨厌,不止讨厌还可怕,比那个心魔还可怕。 我暂时不去理他们说话,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有情绪变化是正常的,但是我要做情绪的主人,而不是任由它来控制我。 我心里开始念静心咒,这个咒语敖婉特意提醒我,一定要学会,在那个心魔出来的时候默念几遍。 见我一直不说话,面具男似乎有点着急了,继续刺激我得情绪,然而我在静心咒的作用下,整个人很快恢复了平静。 刚才坠入冰窖的感觉也一扫而散,我也没吃你家大米,你管我失不失败呢。 我情绪恢复时候,心魔不再出来了,而面具男还在不停的说话。 我起身,走到面具男的面前,面具男一愣看了我一眼,“废物查十三你干嘛,让你去地府带个魂魄都这么久,不要耽误曹总的时间好吗,你知道曹……” 还没有跟他说完,我站在他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打声音特别大,在原本空旷的大厅里回响起来,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我师父。 就连面具男自己都没想到我给了她一巴掌,关键是这一巴掌差点打掉了他的面具。 他紧张的连忙捂住自己的面具,险些让我看到了他的样子。 我以为面具男一直带着面具是因为长的丑,或者脸上有疤痕什么的。 但是面具掉下来的一瞬间,我虽然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长的很清秀,而且左眼下方有一颗痣。 面具男带好他的面具,怒火中烧的走到我面前,“查十三你是不是活腻了?” 这时候胡云庭已经气势威严的挡在我面前,而我也微微一笑,歪着头学面具男油腻的声音,“不好意思,别惹老子,老子有心魔,刚才心魔嫌你烦,是他打的不是我!” 其实在面具男说话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他的仙家,就是在女婴塔里看到的白毛黄皮子。 这东西得道行不低,但是胡云庭白了那黄皮子一样,黄皮子就消失了,面具男再没说话,脸气的都歪了。 我看他那个样子觉得特别好笑,要不是人家葬礼,我差点笑出声,只能自己控制一下。 这时候,我身后冒出丝丝凉气,我听见老碑王在后面叫我名字。 此时老碑王带着一个阴魂现在我身后,我赶紧问老碑王,“您怎么去了那么久?” 老碑王满脸疑惑的问我,“你给我的生辰八字准确吗?” 我回头问黄霞,黄霞十分坚定的说准确,老碑王顿时皱起眉头,我往旁边一看,整个人顿时虎躯一震。 我以为老碑王已经把薛明达带来了,但是眼前的人不是薛明达,而这个人我也认识,正是那个古董店老板郑鸣! 我昨天见他的时候他还在古董店好好的呢?今天怎么成阴魂了?而且周身都是黑气,这是有怨气没消啊。 而此时,曹石看见古董店老板郑鸣的阴魂的时候,竟然全身不自觉的开始抖起来,脸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这一幕被我看见,面具男一个劲朝着曹石眨眼睛,但是后来看没什么用,面具男直接挡在曹石前面半天才让他恢复平静。 我问老碑王,“让您带薛明达,您怎么把郑鸣带来了?” 老碑王十分肯定的说,“刚才你们给我的生辰八字,最近到地府得就是他,没有别人啊,而且地府说薛明达还活着戴什么。” 这话给我说懵了,可是曹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开始抽搐,好像得了癫痫。 我看面具男给他念了定心咒才稍稍缓和了情绪。 我完全懵了,黄霞也在在旁边一口咬定给的生辰八字绝对没错。 我皱着眉头问古董店老板郑鸣,“你昨天还好好的呢,这是什么情况?” 郑鸣正用狰狞的面孔看着曹石,但是目光被面具男挡住了,他完全看不见。 郑鸣回头上下打量我,“我认识你?” 我更无语了,“你还没投胎呢,就喝孟婆汤了?我昨天还在你店里跟你说话呢?” 郑鸣又看了看我,“我早就死了,跟你在店里说话的人是谁?”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郑鸣早就死了?那我昨天看见的那个老板,还给了我二十多万的钱,让我帮他处理的人又是谁? 如果是被什么附身了我必然看的出来,那天的郑鸣很正常,而且他的面相也不是短命的相。 这时候老碑王也会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既然带错了人,那就只能带下去再找找。 此时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问郑鸣,“你古董店里有个罐子,你一千万卖出去了,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吗?” 谁知道郑鸣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内堂的方向,然后一直死死瞪着曹石。 取得了黄霞的同意,我让我师父进内堂去找那个罐子,面具男也要去被黄霞拦住了。 面具男这么一动,曹石的目光直接跟阴魂郑鸣的对上。 郑鸣恶狠狠的说,“曹石你等着,我在下面已经递了诉状,你就等着阴差上门吧!” 说完老碑王赶紧带他下去了,带错了阴魂他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泄露天机,到时候这个因果就得我们来承担。 曹石被郑鸣这么一说更害怕了,这让我更看不明白了,这两个人怎么还有仇呢?还至于递诉状。 正寻思着,屋里的我师父带着一个罐子出来了,我一看,心里不禁一惊! 第229章 借尸还魂 这个罐子无论是从周身还是罐子口都散发着黑气,而且我师父拿来的时候我隐隐的已经闻到一股子腥臭味了。 自从我过了应星当了一星出马仙开始,我眼睛能看见得东西似乎广阔了很多,以前看不清楚的这次都看得很全面。 这罐子从拿出来开始就一直散发着黑气,而且我还隐隐的闻到了一股子腥臭味。 这味我师父都没受住,他一直捂着鼻子差点吐出来。 更重要的是我在这个罐子里看到了一个女孩,差不多七八岁的样子,跟郑鸣说在梦里看到给她送钱的那个人很相似。 这时候曹石看到这个罐子直接就跑了出去,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面具男也走了出来,要用一张黑符纸贴在罐子上。 我认得出,那张黑符纸应该是驱魂符,是那种最顶级的驱魂符。 这种符咒普通的出马仙根本画不来,也驾驭不了。 必须是仙家耗费自身修行画出来的,若不是处理棘手的事,一般仙家是不会画这个符的,费力不讨好,还可能担因果。 面具男刚要贴上去,我师父一把拽了过来,“人家的罐子,你没经过允许就在上面贴东西合适吗?” 我师父这一闪,面具男直接失去了机会,就算他带了面具我也能看出来,气的脸都红了。 曹石看见那个罐子被拿出来,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这时候师父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瞬间会意。 我立马跑到前面,堵住了门口,朝着曹石问:“曹总,您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啊?” 曹石慌忙的将我推到了一边儿,挣扎着想要飞奔出去,被我一把抓住,完全没没有总经理的样子。 这时候罐子里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房间,让人觉得窒息。 而且那股子冷气从脚下直接窜到天灵盖。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罐子,瞬间觉得毛骨悚然,我认出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能冒冒出如此浓重的寒气。 那个罐子应该就是《地仙记》中所说的圈养小鬼儿,采用主人的皮肉做成罐子之身,再将死去的亡灵放在罐子之中。 如此就能养成小鬼儿供主人驱使的小鬼。 但是这样养成的小鬼有一种弊端,就是永远送不走,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所以这种小鬼往往会反噬主人。 因为罐子的原因,小鬼永远离不开那个罐子,而我一开始看到那个满是阴气的纸也是用来包这个罐子的。 曹石因为没有跑出屋子,直接就要跳楼,要知道这可是高层,跳下去铁定没命。 也不知道这个罐子到底跟曹石有什么关系,他见到这个罐子吓的连命都不要了。 此时面具男已经急不可耐。着急上手要打碎这个罐子,我和师傅都洞悉了他的想法。 想要彻底的送走这个小鬼儿,首先这个先打碎这个罐子,然后用他手中的黑色顶级驱邪符贴在罐子之上才有可能将那个小鬼儿送走,但也只是有可能。 因为我俩插手,面具男迟迟没有得手,急得他都要上来挠我俩来了。 就在此时,小鬼已经挣脱了罐体上的符咒,帮罐子里飘了出来,化成了一个七八岁女孩的样子。 那个女孩阴着脸,死死地看着曹石,然后就是一阵黑风吹过,将曹石卷入黑风的中心。 曹石在里面大喊大师救命,结果这个面具男看见那个小鬼出来了,转身直接跑了,还大师救命,大师爱他跑的还快。 其实我跟师父一开始也没想到帮这个小鬼,只是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面具男之所以上来就要灭了这小鬼,恰恰说明有更多的秘密。 可是这小鬼出来就朝着曹石去了,我俩谁也没有想到,总不能看着他闹出人命。 我立马咬破手指,在罐子上写了一个卍字标记,只是想震慑她一下。 没想到还真有作用,那阵黑风居然渐渐的停了,我俩再一看曹石,满身都是抓痕,好在没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此时他吓得够呛,我一看裤裆都湿了,好歹也是一个上市公司的总经理。 这时候我听见一阵铁链的声音,这个声音我有点熟悉,正是下面阴差带着铁链的声音。 我一愣,刚才郑鸣说他在下面递了诉状,看来阴差真的来拿人了。 阴差来的时候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点点头,我本来回礼了,但是想到这个礼应该不是给我的。 毕竟我一个屌丝,人家阴差都是吃皇粮的,朝我点头干嘛。 我一回头,果然,我家老碑王此时站在我身后,这就对了,老碑王在地府那还是有位置的。 曹石在那大喊大叫,不大一会就没了声音,这是魂魄被阴差拘走了连带着把那个罐子里的小鬼一起带了下去,这事定然跟那个小鬼有关系。 老碑王和我说:“我确实没找到你们说得那个薛明达,生辰八字绝对没错吗?” 这时候我看到黄霞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淡然得说:“绝对没错!” 老碑王还要下去找,被我一把拦住了。 屋里短暂的恢复了平静,这时候外面那个古董店老板郑鸣缓缓的走了进来。 这时候我看到师傅都惊了,指着郑鸣说:“你刚才不是死了吗?我还看到你魂魄了,你怎么还好好活着,什么情况?” 反而我似乎明白了,对着那个郑鸣淡然一笑,然后鼓了鼓掌,“真实好心机啊,好几个借尸还魂啊,薛明达!” 古董店老板满脸的笑容,一点都不惊讶,“我估计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个小男孩已经冲过去,朝着古董店老板叫爸爸,而且说他怎么跟以前长的不一样了,但是他能看出来就是他爸爸。 我师父都懵了,满脸疑惑看着我,“十三,这什么情况?” 我冷笑一声,“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女孩送钱这个事,你只是引我们来,借我们的手除掉面具男和曹石,真正的古董店老板郑鸣早就起了,而他是借着古董店老板老板借尸还魂的薛明达!” 第230章 水落石出 薛明达笑着说给我讲一个故事,我听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说人心是有时候就是让人不能直视,有时候你觉得自己聪明,却不知道可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薛明达讲得远比我猜的要精彩得多,我只是猜到了他的身份,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波折。 原来那个罐子是古董店老板郑鸣的,确实是个古物,而且是他家祖传的,以前就有个传说说是罐子能帮主人赚钱,当时他找到这个罐子的时候还挺开心,以为得了个聚宝盆。 却没想到里面只有一股子让人发臭的水,其余什么都没有。 这个郑鸣跟曹石两个人算是老朋友了,一次吃饭的时候郑鸣就把他家关于这个罐子的传说跟曹石说了,曹石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听说有这么个传说中的聚宝盆存在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结果他也把玩了很久,到底也没发现这罐子的奥秘,最后就把这东西拿到了面具男的手里。 面具男自然还是有些本事的,毕竟还是沈妮妮的师哥,要不然也不能让我头痛这么久。 他一看就哈哈大笑,说这东西是什么聚宝盆啊,根本就是个养小鬼的容器,这里面之前应该也是养过小鬼的,里面的发臭的溶液就是做小鬼的尸油。 面具男这么一说,给郑鸣恶心够呛,比较当时他还研究这里面液体半天了。 面具男告诉他们,所谓传说中能帮主人赚钱的,也是养在其中的小鬼。 要说养个小鬼的妙用可多了,主人可以驱使他干什么都行,把别人的宝贝据为己有那都是低级的,如果看见了不顺眼的人还可以…… 面具男说的时候,做了个掐断脖子的手势。 顿时曹石的眼睛就亮了,要知道他早就看薛明达不顺眼了,他一个副总居然比他这个总经理赚的还多,还深得董事会的喜欢。 他现在在公司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了,很多事情下属不再跟他请示,而是直接请示薛明达,基本上把他的权力都架空了。 要是有了这个小鬼,那薛明达的家产他的命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吗? 当即曹石就决定买下这个罐子,但是郑鸣也有自己的算计,他跟曹石说这罐子不卖,他算是免费入股,将来这个小鬼得了财富他们两个一人一半。 面具男告诉曹石,被做成小鬼的最好是他的直系亲属,这样比较好控制,要不然小鬼反噬很严重,到后面就算是他也控制不住。 而就在此时,曹石七岁的小女儿死了,至于这孩子是怎么死的,薛明达也不知道,但事情总不会这么凑巧吧。 曹石这个人本来就重男轻女,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对这个小女儿本来也不怎么上心,还一直说是赔钱货,以后得赔上他多少钱的嫁妆。 然后面具男就用曹石的血融入那个罐子之中,又把曹石的女儿做成了小鬼就养在罐子里。 而且养小鬼可不是养宠物那么简单,面具男一直跟曹石说要恩威并施。 恩少一些,威要更多一些,让这个小鬼怕主人才镇得住她,要不然这东西反噬的很快。 面具男给曹石留下了一个咒语,让他每天对着小鬼念几遍,这咒语其实没什么特别,就是驱邪咒,只是教的改良版,没那么大能量,但是足以让一个小鬼痛不欲生。 我听到这已经气得全身发抖了,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用自己的女儿做成小鬼,这是个爹做的出来,而且在女儿变成小鬼的时候还继续去折磨她,增加她的怨气,让她臣服自己,这特么是变态吧。 看我眼神变了,薛明达笑了两声,“查老弟还是年轻啊,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个世界就是利益至上,那些个爱情亲情有什么用?” 我耸耸肩,也许吧,每个人都有阴暗面,但是看你怎么选,怎么活自己这一辈子。 薛明达继续说,曹石暗中让这个小鬼没少暗害他,这期间他经常无缘无故住院,他儿子也经常莫名其妙的受伤,而且薛明达查出来得了重病,也就还有几个月就命不久矣了。 后面的事情跟我猜的差不多,曹石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小鬼,每做一次坏事怨气就会增加一点,能力也会越来越强。 这小鬼能力越强,反噬主人就越快,曹石通过她女儿赚来的钱越来越多,而且小鬼得来的钱根本没人能查出来。 曹石一开始还分郑鸣一些,但是后来理都不理郑鸣了。 郑鸣非常不满,找曹石理论过几回,还扬言要把这个事告诉薛明达。 郑鸣也是自己作死,也是看不清形式的人,曹石已经丧心病狂了,他居然还跑去威胁这种人,于是直接被那个小鬼送走了。 但是郑鸣阳寿未尽,而有高人把郑鸣所剩的阳寿接在了薛明达的名下,助薛明达借尸还魂。 曹石不但要害薛明达,还要害薛明达的儿子,要不是这个高人,他们家基本已经灭门了。 所以郑鸣上来才说,在下面递了状书,原来在这呢。 我叹口气,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多人的下场虽然可怜,但是不值得同情。 我歪着头说,“既然你已经认识了这位高人,为何还要来找我?” 能把寿命转给别人,这哪是高人,这特么是阎王吧。 薛明达很明显,很多事情并没有说实话,我也没有深究。 我差不多完后我的使命就准备走了,很多事情的结局都是自己当年选择的因,才有现在果。 薛明达盯着我说:“也是那位高人让我来找你的,说你定然能帮我。” 这高人能是谁呢,居然还知道我呢,可是我在薛明达这件事上并没有帮什么忙,不过是拦着曹石没让他走,挡着面具男没让他灭了小鬼,这也在那个高人的算计之中? 这世界上高人太多了,永远都是天外有人,人外有人。 我问薛明达怎么能找到这个人,薛明达意味深长的说,那个人说了,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第231章 奇怪的老头 我也是无奈了,我就想单纯的做个出马仙,能帮人就帮人,帮不了就拉倒,怎么一天老有高人来找我,不是沈妮妮就是面具男,现在又多了高人,咱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处理完薛明达家的事,我跟师父就回家了,师父一边走一边骂曹石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但是不要脸最后不也被薛明达反杀了嘛。 现在事情闹到阴司去了,估计这个曹石回不来了,回来了也会变成痴痴傻傻的,没几年就没了。 我也懒得过问这些事,最近我照着镜子看看,感觉自己有点胖。 就办了个健身卡准备去健身房撸撸铁。 但是销售小姐姐朝着我推荐了健身房的最贵的套餐还有私教课,我本来就是想自己练练,被她说了半小时实在是有点烦,就直接办了个比较贵的卡,价格我就不说了,不然该有人寻思我脑子有病了。 走的时候那个小姐姐一个劲朝着我抛媚眼,估计这个月的业绩有着落了。 办完以后我第一天去,教练告诉我刚开始第一天练不要太累,慢慢来循序渐进就行。 我就准备先上跑步机上跑跑,先上有氧运动。 我上跑步机的时候,我用速度6都跟不上,跑两步就气喘吁吁,我发现我确实缺乏锻炼了。 真是二十几岁的人,六十多岁的身体。 结果我旁边的跑步机有个老大爷,看上去差不多六十多岁,络腮的白胡子都一大把了,从我进来开始他就穿个白背心在跑步机上跑。 这跑步机的速度虽然不是特别快,但是他一直在跑,坚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从跑步机上下来,而我半个小时就累趴下了,脚都抬不起来了。 而且这健身房的通风似乎坏了,我热得全身流汗,就准备去洗澡间冲冲。 结果在洗澡间又碰见那个老大爷了,不得不说,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有腹肌,而且还是八块,我真是佩服了。 看见我肚子前面那一整块的腹肌,我都不好意思洗澡了。 我转头问大爷,“您老人家健身多少年了?” 老大爷上下看了我一眼,笑笑说:“一看你这个年轻人就缺乏锻炼啊,大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有八块腹肌了。” 我被大爷这话伤害了一万点暴击,也不知道再聊啥了,就继续洗澡了。 一边洗澡我一边下定决心也要练出八块腹肌,等我家小蛇回来,让她看见我的不一样。 我脑子里那个画面出来了,敖婉一回来,我亮出这腹肌让她见识见识我男人的魅力! 寻思完我好像看见敖婉那张无语的脸看着我,我靠,忘了我跟仙家心灵相通,这下好了,她全知道了。 出马仙不能有自己隐私了啊,天天被仙家偷窥。 我无奈地往家走,今天跑的太多了,虽然我只跑了半小时。 腿像灌铅了一样抬不起来,走得非常慢。 这时候有几个男人从后面急匆匆的直接把我推倒了,我非常生气的往后看了一眼。 那几个男人瞪了我一眼,淡然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就急匆匆的往前跑了,我也是无语,总不能因为这点事跟人家打一架。 这是我年龄大了,这要是小时候那必须说道说道。 我继续往前走,迎面我又被谁撞了一下,但是这次可是力气非常大,直接给我撞飞了,我差点头直接摔在地上。 我这回可是生气了,站起来就说:“干什么啊,走路能不能看看路,投胎啊!” 结果我抬头一看,这人怎么有点眼熟,这不是那个健身房的大爷吗? 大爷看我一眼,朝着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继续往前跑。 我似乎明白了,合着刚才那几个壮汉是来追他的,我说他怎么跑这么快。 这要是天天有壮汉这么追我,我也能跑快。 果然,那个大爷跑了没多久,刚才那几个壮汉又跑了回来,刚才撞到我的那个这回还算礼貌的问:“兄弟,你看见一个老头从这跑过去没?” 我哦了一声,直接指了指那个大爷跑的方向,“那边!” 然后我就继续往前走,主打的就是一个诚实! 走了几步觉得肚子有点饿,正好看见平时常去的面馆开着,我就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跟我是老相识了,自打搬到县里,就经常来他们家吃面,而且我就吃他家的担担面。 看我进来,我都不用点餐,直接点点头,老板就明白了。 这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吸溜吸溜的在那吃面,声音特别大,好像几年没吃过面条似的。 我回头瞥了一眼,这一眼我差点摔在地上,这不是刚才撞的大爷吗? 我明明看见他往我反方向跑了,怎么这次还跑到这吃面来了,而且看这面大爷应该已经吃一会了。 果然我大爷还是我大爷,我也没朝他打招呼,就直接后面等着吃面。 我没意思刷短视频的时候,看见大爷坐在了我前面,他已经吃完了,吃的直打饱嗝。 看见我就直接劈头盖脸的说:“兄弟你是真不讲究啊,那群人追我你怎么还指正确的方向呢?” 我一愣,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关键是他咋知道的,那时候他已经跑没影了。 我笑了一声,“大爷,我要是指相反方向你现在还能吃面了吗?” 大爷白了我一眼,“得了吧,我就在这等你呢,没想到你这么慢!” 大爷可是真能吹啊,我笑了笑,“你等我干啥啊,我可打不过那群人!” 这时候面来了,我把筷子拿了起来,大爷朝着我摇摇头,“这碗面你吃不到嘴!” 刚说完,老板的脚滑了一下,整碗面都撒在了地上,我赶紧上前扶起老板,还在没烫到人,老板满脸不好意思,说回去再给我做一晚。 关键是大爷在前两秒钟说出来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爷,就我扶老板的这一会,他人没了。 等我吃完面,也没再看见那个大爷。 我回去把这事告诉我了师父,我师父也非常惊讶,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第232章 被骗 毕竟我花钱办了卡,前几天的新鲜劲还没过,趁着热乎劲我天天去,也没在碰见那个大爷。 我今天直接问我私教,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在我旁边那个跑步机上的大爷他认不认识,我还把大爷体貌特征跟他说了。 我私教翻了半天白眼努力回想,最后告诉我没看见过什么大爷。 估计他也不常来,我也没太当回事,等我回去过天桥又去吃那家面的时候,又看见那个大爷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他这是故意要往我身上撞啊,我闪避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这脾气腾的就起来了,上去一把抓住他,“大爷,你到底想干嘛?” 大爷一把抓住我胳膊,朝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老子救你呢,前面有人找你呢!” 我压根不信,这时候谁能来健身房找我。 结果我一抬头,看见沈妮妮带着几个壮汉在街上走,联想起他前几天说我吃不到面的事,我对这老头的话不禁信了几分。 老头拽着我去了旁边一家海鲜自助,直接就说:“咱们这一行没有白帮人的,你也知道,今天你就请我吃这个吧!” 我一看,这不是我们县城最高档的昌隆海鲜自助嘛?差不多七百多一位。 我经过几次都想吃,敖婉都把我拉走了,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一顿下去毁了好几年的功德。 她这么一说我是真不敢吃了,后来听白奕言说,啥功不功德,她主演嫌弃贵,说我不会过日子。 白奕言说完我泪流满面啊,看我家敖婉多会过日子。 我刚想怼这个老头,可是细想他的话我发现一件事,他说刚才说的是咱们这一行。 也就是说他不但和我是一行的,还知道我是谁。 我近距离上下审视这个老头,如果他也是出马仙我应该能看到他身后的仙家,但是他周围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道士一类的,周身也会有白雾一样升腾的雾气,但是也没有。 在我眼里,这个老头就是个普通人,可是他的眼睛却好像能看穿我心思一样。 我还在犹豫,这老头已经进去开始吃了,我一翻白眼,就说一位就餐,只交了老头的那份,我就坐在那看老头吃澳龙,波士顿龙虾吃了两个小时。 而我的口水差不多流了满地,服务员都看不下去了,给我倒了一杯水。 大爷一边吃饭一边跟我聊天,跟我说他三十岁就开始算命,他现在都八十了,干这一行五十年了。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在吹牛逼,主要是八十高龄还能吃这老些波士顿龙虾,都赶上我一天的饭量了。 我敷衍着点头,“您老人家干算命干五十年,还能福禄双全那真不是一般人。” 其实算命这一行跟出马仙差不多,都是泄露天机,有些天机泄露了用修行可以偿还,有些天机泄露了可能把命搭上。 说到这我就想起来以前师父跟我说过他相识的一个算命人,当时看出来他们家亲戚的一个小孩在半年内会出车祸死掉。 这种生死寿命的事就属于绝对的天机,如果你在哪个算卦摊他告诉你能活多少岁,更有甚者还能接寿命,那基本是扯淡,要么就是不会算,要么就是瞎白话说好听的话。 除非像薛明达这种遇到了高人,这其中定有更深层次的因果是我不知道的,总之一般的算命先生没有这个实力。 结果那个算命人没忍住,看他们家实在可怜,就把这个小孩寿数的事告诉了他们家,并且在半年后他们家为了给孩子避灾,一个月没让孩子出门。 孩子是安然无恙了,这个算命先生却被车撞死了,因为他泄露天机还没实力扛住因果,只能把命搭上了。 而那个孩子也在一年后因为其他的事死了,因果就是如此,天道之事非人力所能改变。 我问大爷:“沈妮妮他们找我干嘛啊?你算出来的?” 大爷满嘴都是蟹黄,抬头说:“他们是来找我的,说我是江湖骗子,拆我摘牌来了。” 我无语了,合着我是个大冤种啊,莫名其妙掏七百请人家吃一顿饭。 我真想上去揍那大爷一顿,大爷早就看出来了,一脸得意的说打人犯法。 我就当遇见流氓了,转身就准备走了,大爷指着我手机说:“3,2,1——响!” 然后我就真的来电话了,我白了一眼,这是大爷给我打的吧? 我接起电话,那边是个陌生的男声,求我过去看看,说家里闹东西,已经鸡犬不宁快一年了。 说了地址我就准备过去看看,出马仙有人进堂就要应。 大爷擦擦胡子说要跟我一起去,我不可能带他,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 大爷呵呵一笑,“这家人凭你的实力搞不定,走吧大爷我心情好,对了以后你就叫我武三爷,他们都这么叫我。”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出门直接打车了,武三爷还没等上车,我让司机赶紧开车走了,剩下武三爷在风中凌乱。 我可算摆脱这个老骗子了,我说他怎么算命这么些年还能长寿,合着压根就是骗子,可说他是骗子电话的事他还说的挺准,可能是巧合吧。 十多分钟后,我到了男人说的地址,刚一下车看见武三爷在小区门口坐着等我呢。 我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主要是他怎么知道的地址?难不成是我手机声音太大他听见了?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继续往里面走。 武三爷就跟在我后面,满脸微笑,压根我不在意我什么态度。 到了这男人家,屋里漆黑一片,墙面都用漆刷成了黑色,屋里有点阳光没有,还有股子怪味,那种动物的骚臭味。 我一进屋,男人眼睛突然亮了,“十三大仙吗?您快看看我妈吧!” 还没等搞清楚怎么回事,我就看见一个差不多五十来岁的老太太从屋里倒立走出来! 没错,倒着走出来的,双手支着地面,大头朝下,脚在上面就那么倒着走了出来。 关键是走的还特别快,甚至说,我可能都跑不过她。 第233章 怪病 这诡异的姿势给我也吓了一跳,这是练体操呢? 男人朝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把我和武三爷拉进了他的屋里。 武三爷表情一直非常严肃,从进门开始他收起来了自己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情,反而变得非常专业,我一看这五十年果然不是白干的。 男人把我们拉进屋,把门反锁了,他的屋子反而非常正常,墙面是白色的,跟整个屋子形成了强烈对比。 但是他大白天的也拉着窗帘,屋里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而且四周的墙角已经长出了黑斑。 我看了一眼周围,顿时皱起眉头。 这墙面可不是普通的霉菌,而是阴气凝聚形成的黑斑,这种黑斑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常见,家里却不多见,这是常年都在阴气之中才会凝聚形成的。 男人跟我说,“十三大仙,我叫方玉成,刚才那是我妈妈,您看看她这是什么情况?” 方玉成说话声音很小,好像很害怕让他妈妈听见。 正说着,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盯着我,成了一星出马仙以后,我对背后的跟踪凝视仿佛变得更加敏感。 我师父说过,其实人有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就在脑后面。 修行之人第三只眼睛就会打开,能看到身后的跟踪的那些东西,普通人其实这双眼睛也不是完全关闭的,有些人直觉非常准,也都是这第三只眼睛的功劳。 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而在我回头之前,武三爷已经回头凝视那门差不多有一分钟了。 门刚刚明明是反锁的,现在锁正在被外面的人渐渐拧开。 但是基本没有声音,所以方玉成压根没有发现。 看我和武三爷都往门口看,他也跟着看过来。 此时门锁已经被人打开了,门渐渐开了一条缝,我看见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看我们。 只是这双眼睛在本来脚应该在的位置,没错,是方成玉的妈妈,她正在倒立着从门缝偷看我们。 这诡异的画面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武三爷也皱起了眉头。 方成玉赶紧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透进来,搞得我一下没睁开眼睛。 我听见方成玉的妈妈在外面惨叫一声,然后用手走路瞬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画面估计是仙家让我的看见的,因为此时我正闭着眼睛,适用了黑暗突然阳光射进来让我觉得特别酸涩。 方成玉立马将门关上,然后把窗帘拉到了最大,这时候方成玉妈妈好像是因为惧怕阳光,再没从屋里出来。 方成玉趁着这个空档跟我们说,他们家从去年开始就非常不对,他爸爸突然有一天变成了红色的眼睛。 本来以为是得了红眼病,就去医院看了看,但是上什么药都不好,眼睛反而越来越红。 而且他爸爸好像变了个人,以前最爱吃肉,后来一口肉不吃就吃青菜,然后身体越来越差,这中间劝他去过几回医院都没看出来什么毛病。 中间也找过出马仙什么的来家里看,都说是家里风水的事,把家里换了个布置好了一些,他爸爸好了一阵子,但是半年后病情又加重了,没过多久就死了。 他这么一说我会想起来,进屋子的时候确实看出了风水局的布置,但是也就是寻常的风水局。 而且这风水局辟邪的一进门上面挂着的五帝钱,那串五帝钱有点法力,我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方成玉点点头说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我也是无语,要不说现在这一行骗子多呢,风水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咋说咋是。 其实这五帝钱原本指的是指的是五方天帝,分别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和五色白青玄赤黄。后来在民间演变成了五位皇帝,而且这五帝钱还分大五帝钱,分别是秦朝半两钱、汉代五铢钱、唐代开元通宝、宋代宋元通宝和明代的永乐通宝;还有小五帝钱,就是清朝的五位皇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五位皇帝的通宝所制。 其实按照功效,自然是年头越久的通宝带有的灵气更重,更能驱邪招福,但是大五帝钱因为年代跨越久远,价钱一般人承受不起。 所以一般人家里都用的是小五帝钱。 可是方成玉说他花了差不多大几万,而我一进来就看出来,那五帝钱并不是正品。 虽然我不是这方面专家,但是从上面的能量上看,应该就是仿制的。 而且在五帝钱中还夹了一张符,其实真正有力量的是那张符。 虽然只是普通的驱邪符,但是再加上仿制的五帝钱,对邪物还是有一定震慑作用。 只是这东西是有时效限制的,刚开始的时候他父亲感觉还可以,有好转,后来功效失效了,那东西又回来了,他父亲直接扛不住就去了,现在那东西又来害他母亲了。 方成玉叹口气说:“从上个月开始,我就发现我妈不对劲,天天吃青菜不说,眼睛也越老越红,简直跟我爸爸一样,更恐怖的是你们看见了,她现在倒立走,而且半夜就偷看我,她现在是不是我妈妈了我都不知道。” 我点点头,跟武三爷一起说,“还是!” 那东西只是控制了她身体,我进来时候刻意看了他妈妈的情况,三魂虽然已经非常微弱,但是仍然在身体里,只是再不抓紧他妈妈也危在旦夕。 方成玉从兜里掏出来五百块钱放在我手上,“十三大仙,我现在就这么多钱了,之前给我爸爸治病花了不少钱,您救救我妈,不够我的过后再补上。” 武三爷上前直接把钱揣在兜里,指着他手上的表说:“你这东西应该挺值钱吧?” 方成玉立马反应过来,把表摘下来给了武三爷,“我也不知道,其实这是我爸爸的表,我只是留个念想,你们要就拿走吧。” 看似武三爷好像贪财,其实那表上隐隐有黑气,应该是他爸爸的残魂。 他爸爸毕竟死得蹊跷,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怨气,人死以后跟活着时候是不一样的,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执念。 第234章 本体 这表带在手上其实如果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大碍,顶多做个噩梦鬼压床啥的。 但是此时方成玉身上的三把火已经灭了一把,那两把也将将要灭了。 我之前说过,人的身体之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 这个火我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这个火是人体阳气所在,身体好的人这火着得也旺,邪气就不敢入侵体内,这人就不爱得病,也不招那些邪祟。 但是身体不好的人,这火就弱的很,就愿意招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今方成玉身上这火灭了一把,还有两把将灭未灭,再戴着这个手表只会雪上加霜。 这么看武三爷果然是有本事在身上的,这应该不是巧合。 我大概知道了方家的事,从我进来开始,我就一直感觉方妈妈身上有东西一直注视我。 方成玉跟我说,“家里肯定是撞鬼了,每天半夜还能听见有人敲门,还有奇怪的叫声。” 我跟武三爷对视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 确实有邪祟,但看着不像是鬼魂一类的,我看出来武三爷自然也看出来了。 我说等晚上我俩看看,这期间方成玉的妈妈一直在屋里没出来过。 时不时的我能听见那屋有吃东西的声音,方成玉说他妈妈在屋里吃白菜呢,吃个白菜怎么能这么大声。 我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武三爷应该早就看出来了,给我个肯定的眼神。 我们一直在方成玉屋子里没出去,他妈妈时不时地来门口看看,都是手着地在走路。 我点佩服方成玉的承受能力了,一双眼睛天天从门底下看他,他居然能挺这么久才来找我。 他妈妈一直倒立着从门缝看我们,要是一般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早就跑了。 我跟武三爷等到了晚上,武三爷睡得跟死猪似的,呼呼打呼噜。 还美其名曰养精蓄锐,我跟方成玉起初还聊会天,我才知道果然是武三爷让他找我来的。 方成玉说,那天他经过天桥看见了武三爷的卦摊,压根没想算命,结果武三爷叫住他,说身上有煞气,家里一定遭难了,还把我电话给了他,让他来找我。 我顿时翻了个白眼,武三爷在这跟我装神算,原来真是他。 时间太长,我俩没啥聊的了,我坐在床边也困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来到一座山前,敖婉回头问我,“你来这干嘛,赶紧走!” 还没等我说话,我看见天上一道光亮直接劈在了敖婉的身上,敖婉惨叫一声,我扑腾的坐了起来。 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外面下起了雨,刚才那道光应该是闪电。 武三爷已经醒了,跟方成玉都直愣愣的看着我。 可我感觉武三爷似乎知道我碰到了什么,他的神情非常复杂。 我心里一阵担心,也顾不得方成玉在,就闭上眼睛试着跟敖婉联系。 敖婉给了回应,我看见她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好像受伤了。 我赶紧问:“你什么情况,我刚才梦见你了!” 敖婉摆摆手,“我的事你不用过问,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我再联系不上敖婉了,或者说她拒绝跟我联系,但是她确实受伤了,能伤到她的能是谁,我真心想不到。 武三爷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仙家的修行远比出马仙要残酷得多,这世间动物之首的人类存活尚且如履薄冰,人世之中五味酸甜苦辣咸,也只有甜一味,剩下都是磨难,想在人堆之中成为翘楚已经凤毛麟角,而仙家要先修行成人,然后再成为仙家,这其中要跨越天道,人道,这期间的艰难非你我可以想象!” 我被武三爷的话说得愣头愣脑的,但是想想似乎确实这样,敖婉一直说自己的年龄已经四位数了,这么久她经历过什么才有今日的地位是我难以想象的。 这时候我手机定的闹钟响了,我看了一眼现在是凌晨11:58,按照方成玉说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两分钟。 我跟武三爷竖起耳朵听,可是等了半天没听见敲门声。 “桀……”我听见一声怪叫。 我立马意识到不对,刚要放供炉请仙,武三爷指着西北角对我说:“赶紧地点完了!” 我差点没喷出来,出马仙这一套他挺熟悉啊,也不知道啥时候从我这拿出来的供炉和供香,关键是香数点的也对。 我也顾不上这些了,恭敬地说:“有请我家护法胡云庭!” 刚说完,那香开始升腾雾气,我隐约看到一个帅气的男人骑着一匹白马,手上还拿了一把古铜色的大刀。 好家伙,这东西整的挺全啊,之前出来没见他还有刀呢。 胡云庭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回头不懈的说:“切,谁还没两件称手的兵器啊!” 武三爷朝着胡云庭竖起大拇指,“帅气,好帅气的仙家!” 胡云庭撇撇嘴,“你看人家多会聊天,可惜人家不需要仙家!” 方成玉在空气中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仙家,而武三爷居然看得见胡云庭,这让我有点诧异! 胡云庭一出来,我这眼睛的视角跟胡云庭就一样了。 我走到方妈妈面前,他妈妈仍然倒立的站着,因为一直倒立脸和脖子都青紫了,眼睛特别红,嘴不停的在动,好像在嚼东西,我仔细一看,嘴角还有一块白菜叶。 看见我出来了,他妈妈往后退了两步,“成玉啊,这人是谁啊,妈妈害怕!” 方成玉看了我一眼,安慰道:“妈,这是十三大仙来给你治病的!” 方成玉妈妈忽然很生气,“我哪有病,我没病,赶紧让他走!”说话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在嚼东西。 我冷笑一声,“你也是有道行的仙家,你已经害死一个人了,再害死一个只怕你道行也抵不了。” 我刚说完,他妈妈忽然一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我看见一个灰色毛的东西走了出来,胡云庭撇撇嘴说:“什么玩意,毛乎乎的,灰了吧唧的!” 我更无奈了,我家仙家说话咋还东北味呢,那灰色的东西瞪了我们一眼,眼神极为怨毒! 第235章 仇仙 等我仔细一看,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本体,其实就是个灰兔子,耳朵还挺长,要不是因为看见一双红色眼睛,我还以为这东西是小灰狗呢。 这灰兔子身上有点道行,可以说比一般的仙家有道行,我看着周身出现的白雾,看那个样子比我家那个小老鼠灰天常。 只是兔子这东西属于不常见的仙家,俗称外五行的,可能连外五行都排不上。 主要是因为兔子的寿命短,其二兔子天敌太多,这类动物想修行得道确实不容易,所以很少见。 但是出现了就说明他们道行不一般。 我低声问胡云庭,“你能打过他吗?” 胡云庭大声地说:“切,区区一只小灰兔,乃是我盘中之餐!” 然后我脑子里传来胡云庭一句话,“最好不打,道行不浅,打赢没问题,但是容易两败俱伤!” 这话我就明白了,胡云庭的实力足以震慑这只灰兔子,但是真动手未必能讨到便宜。 所以那就话聊呗,能劝就劝,能谈就谈。 方成玉看见这个东西从方妈妈身体里出来了,赶紧上前抱住方妈妈。 因为长期用手走路,她胳膊和手上全是擦伤。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灰兔子,调整了一个不卑不亢的语气,“我是天下堂口敖婉门下,说说吧,您这是唱的哪出?” 灰兔子看了我一眼,“杀人偿命,就这么简单!” 果然被我猜中了,这是个仇仙,顾名思义,就是这个仙家是来寻仇的,要么是祖辈跟他有仇,要么就是直系亲属,反正仙家的仇不好结,也不好化。 我也只能试试,接着问:“多大仇至于要杀人偿命,说来我听听,再说人家父亲已经死了,你随意害人性命,天道这个东西我只怕你扛不住。” 方成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是小灰?” 灰兔子瞪了方成玉一眼,也不说话,看来就是了。 “什么情况?你认识?”我歪着头问。 方成玉跟我说,他小时候放暑假,家里就给他留在了农村老家,那时候农村有电视,但是没安有线电视,就支着一根天线,也就能收到两三个电视台。 方成玉哪呆过这么无聊的地方,没意思就天天跑出去玩。 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两只灰色的兔子,就在草丛里窜出来陪着他玩,那一个月差不多都在这两个兔子的陪伴下过去的。 等家里人来接了,他就带着那两只兔子一起回去了,特意买个笼子养在家里。 方爸爸本来就不赞成,兔子味大,爱掉毛,养在家里非常脏。 但是无奈方成玉喜欢,就暂时忍着了。 结果没想到这两只兔子又生了一窝小兔子,差不多五六只的样子,好家伙,这回味道更大了。 方爸爸实在受不了了,有天趁着方成玉不在家,就把这几只兔子都杀了炖了一锅,其中有只大的灰兔子跑了,其他的都被他爸爸杀了。 方成玉回来为了不让他伤心,就谎称兔子死了,这是长大以后他爸爸当做笑话讲给他的。 说那锅兔子肉方成玉吃的比谁都香,还一个劲问这是什么肉。 结果方成玉知道了即使到现在心里都不好受,父母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们永远不懂小孩子在宠物身上曾经寄托过多少美好的童年。 那就不用说了,眼前这个灰兔子就是当年跑了的那只大灰兔。 方爸爸杀了人家一家,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要不说很多时候在身上出现的灾祸都是曾经种下的因。 我只能尽力劝说,“现在方成玉的爸爸已经死了,你还咬着人家一家不放,这已经有违天道了,我知道你身上有点道行,你要这么想,兔子本来就是人类食物链的一位,人类作为食物链的顶端,吃兔子本来无可厚非,况且你的孩子属于枉死,到地府可以直接转世做人,无需像你这么修行了,对他们来说这样的结局也未必不好。” 灰兔子听我这么说,虽然生气,但是我说的本来也在理,灰兔子依然不依不饶,“我要不是看在方成玉泽怎么会跟他回家,只是没想到他们一家这么歹毒!” 不得不说,这灰兔子还真是把方成玉当朋友了,要不然以他的道行根本不用人类饲养,也可以很好地养活他孩子。 我也无奈,“方成玉那时候只是个孩子,家里有时候由不得他做主,况且你刚才也听见了,他根本就不知情!” 方成玉也对灰兔子道歉,我又继续说:“你既然跟方成玉有缘,我就让他给你立个排位,或者你做个保家仙,让他天天给你点香火,你的修行也算名正言顺,你看怎么样?” 他现在这么修行顶多算个野仙,但是如果有人类供奉就算有道场了,而且我帮着他立保家仙的话,是要上表天庭的,他也算在册修行,其实对灰兔子非常有利。 灰兔子沉默了一会,扫了一眼我们,半晌仍然咬着牙说:“我还是要他们家偿命!” 我真是无语了,这动物都是一根筋吗?能说的我都说了,但是这么固执的仙家我也头回见,非要偿命不可。 胡云庭挥起刀御马,“那就开打吧!” 然后紧着朝着我眨眼睛,我脑子里听见他说:“真打啊?真打哥们可上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胡云庭是压根不想上啊,这时候武三爷在旁边偷笑了两声。 然后朝着那个灰兔子走上前,“老朽想跟你说几句话,不知道这位仙家是否赏脸啊?” 灰兔子之前一直被我和胡云庭吸引了,眼睛没往武三爷这边看,等武三爷走近的时候,没想到兔子直接跪了下来。 楞的不光是我,还有胡云庭,这灰兔子可能跟他打成平手,跪个人类干啥?关键是他没看出武三爷有什么特殊的。 武三爷趴在兔子耳边说了两句话,然后笑嘻嘻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灰兔子蹦跶了两下说:“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第236章 立保家仙 这回换成我跟胡云庭一起惊呆了,一个凡人老头跟差不多能跟胡云庭打成平手的灰兔子达成了共识,而我劝了半天没效果,这什么情况?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武三爷,武三爷朝着我使眼色,“愣什么神啊,赶紧的,一会他再反悔了!” “好嘞!” 白奕言不在我身边,现在不知道方妈妈的情况,我在脑子里叫了白奕言,想跟他沟通一下。 白奕言让我把手搭在方妈妈的脉上,看看她什么情况。 这不是扯淡吗?我压根不会把脉啊! 结果等我刚把手放在方妈妈的胳膊上,就感觉有人在控制我身体找脉象,摸了一下我就找准了地方。 我平时从来感觉不到脉象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跳嘛,但是这次我感受到脉象弱且无力,脉搏处还有丝丝阴冷。 这些画面其实都是白奕言传给我的,感受也是我体会到了他的想法。 然后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药方,我跟方成玉要了纸把我脑子里出现的药材名写在了纸上,告诉他去抓药,这药可能至少要吃半个月,因为方妈妈被灰兔子控制身体太久,已经阴气袭体。 要不说出马仙为啥在出马之前要被窜窍呢,就是因为没窜窍直接被仙家控制,就会阴气袭体,伤及元气根本。 看完了方成玉的妈妈,我就料理立保家仙的事,这个之前我师父特意给我写了个流程。 我之前也给别人立过保家仙,但是直接上表然后放了些贡品就完事了,我师父说那是人家老仙不挑理,没跟我一般见识,这立保家仙也得有仪式感。 我一寻思也是,人家在深山修炼这么久,出来修行度化世人,自然得有个迎接仪式也正常。 我按照师父说的流程,让方成玉准备好了一些用品。 在第二天九点九分,我让方成玉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门口系红布,在房间供位西北角设置供炉,上香,让方成玉在门口说:“一拜大门开,恭请……” 本来得说老仙名字,但是灰兔子啥名字咱也不知道,也不能恭请灰兔子吧。 方成玉低声问我,“老仙叫啥名啊?” 我一拍脑门,哎呀,还是忘记一步,我试着跟灰兔子沟通,虽然他不是我的仙家,但是我身体里窍门都开,只要仙家愿意跟我沟通都是能联系上的。 我轻声问:“请问老仙尊姓大名?” 灰兔子想了想,低声说:“就叫灰长耳吧。” 我哦了一声,之前也说了,其实兔子算不上正五行的仙家,他给自己取了姓灰,是借灰家进内五行的五仙。 名号这东西其实你道行够都差不多,选择灰姓只要没人提异议,一般都是民不举官不纠。 我把名字告诉了方成玉,他这回站在门口说:“一拜大门开,恭请灰长耳老仙进门来!” 方成玉喊的同时,我看见一团朦胧的白气从门口走了进来。 当然方成玉自然是看不见的。 然后再供奉仙家的大屋系上红布条,两边一边一炷香,方成玉继续说:“二拜大屋门开,恭请灰长耳老仙进大屋来!” 说着那团白雾又进了大屋,哎呀,还真是请一步进一步。 然后把刚刚准备好的供台点上三炷香,方成玉嘴里念:“三拜老仙屋里请,恭请进屋落仙堂坐来! 这团白气就上了仙堂之上,跟香的烟缥缈的融合在一起。 接下来在堂上上贡品,鸡、烟和酒是必须有的老三样,其他的看着上点,得是老仙喜欢吃的,灰长耳说要一盘子胡萝卜,好家伙,果真是兔子啊。 之后上四柱香,请老仙享用,落座家中。 第五步,我写黄纸,奉上天,受请上天封灰长耳为方成玉家保家仙,再说一些客套话,请老仙保佑平安之类的。 其实这块的话有一长段,我压根没背下来,步骤是这么个步骤,我就是个司仪,最后的话虽然没背下来,不过也没耽误啥。 受封完,我隐隐在黄纸之后看见了堂单世界,只是混沌不清晰,这就说明老仙已经落座。 这事算是完事了,出来的时候武三爷说:“你这业务不咋熟练啊,人家立保家仙一般能立一天,还有立三天的,连唱带跳,这不是能显出辛苦,然后多赚点钱。” 我无奈,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回去躺一会,那些也不是给老仙看的,那是给立的人看的,这样人家就会觉得立堂口不是件简单的事,能多给立堂钱。 处理完这些事方成玉又给了我五百块钱,这是立堂的辛苦钱,这钱确实得收着,光是奉上天的表书就耗费了我不少力气。 结果武三爷挡在我面前,把钱装在自己兜里,小声说:“这是我帮你说服灰兔子的辛苦费!” 我白了一眼,准备回家了,白奕言他们都着急了,因为我一天没回家。 武三爷在我后面一直跟着,我无奈的转头,“您老人家跟着我干嘛,该请的饭我也请了,该给的钱我也给了。” 武三爷嘿嘿笑,“咋的,你还不情愿了?” 我无语,我俩也不熟,有啥好情不情愿的。 武三爷站在我身后提议道:“我说十三,我有江湖经验,你有本事,咱俩双剑合璧,你说是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我也不搭理他,直接打个车,这次武三爷也不着急上车,在司机要开走的时候,武三爷懒洋洋的说:“要不我送你一卦,我可知道你身世啊!” 车都开出去了,一听到他知道我身世,我想了想,一咬牙,又让司机开回去了,开到武三爷面前时候,他拿着表在那倒计时,“三,二,一!” 刚倒计时完,我就到了,武三爷高兴的抬头说:“呀,跟我预计的一样!” 我翻个白眼,让他老人家上车,跟着我一起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胡云庭出来坐在老头身边,小声问:“你老人家是怎么说服那只灰兔子的?” 司机压根看不见胡云庭,武三爷把头往旁边一歪,“我说你多长时间没刷牙了?” 第237章 三个锦囊 这老头胆子是真的不小啊,上来这么说我们家老仙,尤其还是我家护法,胡云庭最是傲娇,这时候我必须得护着我家老仙啊。 我咳嗽两声,赶紧说:“武三爷,您能不能好好说话,好歹也是我护法!” 武三爷哦了一声,“可是他就是没刷牙啊,你没闻过他嘴里的味?” 我正喝水呢,我差点没喷出来,我请老仙出来的时候哪有功夫还闻嘴里味,这都是啥问题。 我俩坐车的位置是我坐在副驾驶,武三爷坐在了后座,胡云庭就也坐在后面武三爷的旁边。 我斜眼看胡云庭,他也不生气,朝着我摆摆手,“没事没事,那我离远点,那您告诉我啊!” 武三爷笑嘻嘻的说:“行,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我告诉那个灰兔子我送他一卦,让他放弃仇恨,就这么简单!” 胡云庭难以置信,“你……你就算一卦这么大仇就没了?” 武三爷嗯了一声,我耸耸肩,“胡云庭,你咋啥都信,吹牛你都信!” 胡云庭也不说话,只是带着震惊的表情消失了。 我俩到是没啥,但是我跟武三爷的对话可给司机吓够呛,这对话明显还有第三个人,而且我俩都能看见。 司机一个劲揉眼睛,一会看后座,一会看倒车镜,反正看半天也没看见。 最后直接把车停一边打开后车门看半天。 我觉得有点好笑,就故作深沉的问:“司机师父你看什么呢?” 司机一脸懵的摸着脑袋,“你们到底几个人坐车啊?” 我非常严肃的说:“两个人啊,我跟一个大爷!” 司机全身冒冷汗,估计觉得我俩是精神病,赶紧给我俩送到了住的地方,我钱还没付成功呢,他调头就开走了。 带武三爷回家,一进屋他看了一圈,就问:“敖婉还是没回来呢!” “你还认识敖婉呢?” 武三爷上下看了我半天,叹口气,“看来你真的都忘了!” 对了,这老头说赠我一卦,说是知道我身世,我接着问,“你不说知道我身世吗?说吧!” 武三爷呵呵一笑,开始摆弄胡须,然后不停的上下审视我,那眼神有点像个老变态。 这时候白奕言从里面出来,看见武三爷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武三爷笑着让他起来,一脸顽皮的说自己饿了。 我偷着问白奕言,“你为啥要跪他啊,你认识?” 白奕言摇摇头,“不认识!” 我更懵了,“那为啥要跪啊?” 白奕言淡淡的说:“因为实力远远在我之上,是前辈,一种尊重的礼仪,就像我对堂主一样!” 得了白奕言的肯定,我这才确定,这个武三爷还真的不是神棍,而是个扫地僧啊。 我语气变得恭敬一些,给武三爷做了两个菜,拿出一瓶酒跟他一起喝。 武三爷也不客气,看他年近八十,不管是吃饭还是行动上,都不像这个年龄的人。 武三爷酒过三巡,笑着对我说:“你不是在找帮薛明达续命的人吗?就是我!” 他说到这的时候我反而不怎么惊讶,毕竟看武三爷目前的形式,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武三爷继续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查十三,你跟敖婉已经认识七世了,这是你们认识的第七世,你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是不会出现在神像上的,而且以一个婴儿的姿态。” 武三爷说的是我在青山庙看见的那个神像,后来在纹身店我也看见过一次,那次我甚至还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但是后来再问查云海,他就说我听错了,压根没有这个事。 那个神像没有头,手里抱着的婴儿也没有头,只是敖婉说那个婴儿就是我。 武三爷似乎看穿了我心思,继续道:“不错,你就是那个婴儿,至于那些神像,都是敖婉毁的,她只是想你这一世平安度过,可是你终有自己的使命,怎么可能平安。” 我当时喝酒了,武三爷跟我说了很多,我当时都没太记住,也没怎么反应过来,我跟敖婉认识了七世,我做了她七世的出马仙? 我不知道之前的六世是以什么身份陪在她身边的,想到这我心里不禁一阵异样的暖意,心里却更加担心敖婉了。 武三爷继续说:“你父母我也认识,他们都是出马仙,都死了,而且他们的死跟恩爷有关,就是那个长衫男人,但是现在的你还不是恩爷的对手,恩爷背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你最后的敌人,只不过目前敖婉和我都还斗不过他,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行,增强实力,敖婉为你付出了太多了。” 确实,敖婉为了救我,付出了很多。 我抬头问:“我父母是被恩爷杀的吗?” 武三爷摇摇头,“不算是被他们所杀,却也是因为他们而死,你师父和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仇恨蒙蔽你的双眼,出马仙最忌的就是戾气。” 我点点头,但是心里确实很难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却死了。 武三爷看了看外面的天,“我能陪你的日子也不多了,我给你三个锦囊,这三个袋子只有到他们能打开的时候才会打开,你现在想看却是看不到的。” 我点点头,收下三个锦囊袋,在我收下的时候,武三爷噗的吐出来一股血,吓我一跳,我赶紧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武三爷推了推我的手,说不用,过几天就好了,岁数大了老毛病了。 我俩喝了差不多一宿,最后我断片了,啥都记不住了,我想当后悔没把武三爷的话都录音等清醒的时候慢慢听。 等我醒了时候,武三爷已经走了,还把桌子都给我收拾了。 三个锦囊袋放在桌子上没动,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下个纸条。 纸条上面用苍劲的小楷写着:敖婉在九顶铁刹山。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我师父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酒味,“你在家喝什么酒啊,这味!” 刚说完,他就看见桌子上的锦囊问我,“那个老头来了?” 第238章 仙家丢了 我有点惊讶,“你认识武三爷?” 我师父摇摇头,“你跟我说这个老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于是我就找道上的朋友打听了一番,这一打听我才知道,原来那老头就是神算子不过武。” “不过武?”我更惊讶了。 这位神算子我小时候就听人说过,据说得他一卦可值千金,鼎盛时期跟白龙王齐名,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在一次去了东北一趟以后,就几乎不给人看相了,有缘人才能得一卦,几乎一年也就开两三卦,曾有富豪豪置千万只为求不过武一卦,不过武的境界早就超脱了金钱的诱惑,不是有钱就能求得来的。 我知道武三爷有本事,但是没想到他就是传说中的神算不过武。 查云海满脸羡慕,“我家十三就是命好,居然得了不过武三个锦囊,以后定能逢凶化吉,快让师父看看锦囊里都有啥?” 查云海看见我锦囊的那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陌生的很,眼神里尽是贪婪。 我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锦囊不能给他看,就算他是我师父。 我刚要出言阻止,胡云庭已经出现在锦囊面前,“把你的手给老子拿走!” 查云海愣了一下,看向我,“十三,你这……我是你师父!” 师父非常震惊,似乎是没想到我能这么对他。 胡云庭瞪了查云海一眼,“这跟是谁师父有啥关系,这锦囊可能有我家弟马的命数在其中,怎么能随便给别人看,再有随便看别人的命数,你不怕遭反噬吗?你自己也是出马仙还不懂这些?” 胡云庭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只是从我嘴里说出来怕影响了师徒情分,但是情分归情分,原则是原则。 我师父眼神突然满是杀意,此时一只白狐狸出现在胡云庭的面前,我认识,那是我师父的掌堂教主。 这白狐狸的实力不俗,胡云庭是不是对手我都不知道。 胡云庭反而来了兴趣,“来吧,比划比划。” 正说着,我师父的白狐狸忽然挂起一阵黑风,胡云庭迅速融入那黑风之中。 不到一分钟,黑风瞬间从地上消失,两只狐狸都不见了踪影。 我师父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脸,“十三,不过武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锦囊,听见胡云庭在我脑海里说:“他没看,他打不开,不过武在上面是设了符咒。” 这玩意还能设符咒? 我不明白师父为何非要看我锦囊,但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对师父已经开始有戒备心了。 我收拾起不过武给的锦囊,淡淡的说:“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下我身世,说我跟敖婉很早就认识。” 我师父并没有惊讶,说明他也早就知道,但是从来没跟我说过。 查云海哦了一声,然后去厨房做饭了,压根不提刚才的事了。 我心里实在憋的难受,就问师父,“您老人家为何这么想知道锦囊里有什么?” 师父只说了两个字,“好奇!” 然后我再问什么,都是不回答,说什么我都不回答。 到了晚上,我试着跟敖婉沟通,但是敖婉压根不想见我。 我想起来不过武说过敖婉在九顶铁刹山,就在地图上查了查位置,我想过去找敖婉,不过她在经历什么。 九顶铁刹山我是特别的熟悉,小时候我缠着师父给我讲睡前故事,师父就给我讲出马仙的传说,在出马仙家之中,广为流传的三大正神就是胡三太爷、胡三太奶和黑妈妈。 这其中的黑妈妈就得道于九顶铁刹山的悬光洞,是天下出马仙的总护法,所以我小时候对那一直挺向往的,可是不知道敖婉为什么会在那。 我准备看看车票,带着白奕言去找敖婉,但是不准备跟师父一起了。 这是我跟敖婉堂口之间的事,我要自己去解决。 我还没等张口,外面来个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顶红色安全帽,身上的衣服也挺脏的,看这样好像刚从工地里出来。 我师父从屋里出来,一看那人就惊讶的说:“洪权?” “老查!你怎么跑这来了,你小子前段时间去哪了,我怎么打电话也找不到你!” 我一看,这是找我师父的人,就默默的进屋了。 俩人交谈了一会,我师父喊我出来,让我帮着分析分析。 我师父跟洪权介绍,“这是我徒弟查十三!” 洪权眼睛一亮,“啥?就是现在外面传的那个查十三竟然是你徒弟?哎呀,那可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我在工地上总能听见。” 我摆摆手,问发现了什么,洪权挠挠头说:“是俺娘让来的,她老人家是个出马仙,不过早就封堂不干了,前阵子我们村修路,扒了一个废庙,然后俺娘就不行了,说仙家丢了找不到了。” 第一遍我没咋听明白,出马仙封堂不干了,跟修路扒庙仙家丢了有啥关系? 我师父给我解释了一下,他母亲原来是个出马仙,后来封堂以后,就把供奉的仙家送到了村里的一个庙里供奉,就是自己不出马了,但是仙家照样供奉。 这种说法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些人到老了身体无法承受出马了,尤其是那种武堂,在仙家同意的情况下,就可以把仙家送到庙里或者道观,这个要看仙家往哪修行,然后给他们个继续修行的道场,就可以封堂。 洪权的母亲把仙家送到庙里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供奉香火,只是不出马了,然后村里修路,扒了那个她供奉仙家的庙,现在她跟仙家联系不上了,心里着急的很。 洪权一脸无奈的说:“那仙家人家跟着搬家了呗,村里修路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了的,仙家搬家了还能跟咱们说啊?我也是不明白老太太为啥这么执着,着急的都要生病了,不知道的以为亲儿子丢了。” 我跟师父却皱起了眉头看向彼此! 按理说,仙家跟弟马之前的联系是终身的,就算是封堂了,也能感知到仙家的存在,只是不在出马罢了,有些仙家甚至感念出马仙功劳,会变成保家仙跟在弟马周围,保护他们直到寿终正寝,突然不见了确实不大可能。 第239章 又一个借尸还魂? 我说了自己的意见,查云海也点头,仙家不会无缘无故不跟弟马联系的,何况是给自己出马这么久的弟子,具体的原因我也想不到,莫不是仙家出事了? 正常来说仙家不会轻易消失的,不会因为一座庙拆了而消失。 如果会消失可能是一地的土地公或者城隍庙。 保佑一方水土的神,如果这个地方没了人烟,或者庙宇被拆可能消失。 其实也不能说是消失,他们都是正神,可能不在此处了,也可能去别处不在保佑此处土地了。 这件事既然洪权找了我师父,我并不打算插手,正好我师父要忙,我就直接去九顶铁刹山去看看敖婉。 洪权叹口气,“俺娘都快因为这事魔怔了,天天担心仙家,这不紧着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想办法,您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能拦着人家拆庙,我也找不到仙家,我这不就想到你了。” 我师父拍了拍洪权的肩膀,“行,我跟你去一趟,我记得你不是本地人吧,你老妈现在身在何处呢?” 洪权点点头,“可不是,我这是在这包点工程嘛,俺娘现在人在老家,俺老家是辽宁本溪的。” 他们一说我愣了,铁刹山就在辽宁本溪,离我们这坐火车的话差不多五六个小时,我刚刚查的车票。 查云海看我一眼,“呦,大徒弟,这段时间你自己在家吧,我跟着洪权回他老家一趟,你自己可小心了哈。” 说完他俩就去商量车票去了,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心里一阵疑惑,我想去九顶铁刹山,我师父就来了住在本溪的客户,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没办法,巧也得去,看看我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走到查云海身边淡然一笑,“师父,咱俩上阵父子兵啊,我也没啥事,咱俩一起去吧。” 其实这种感觉特别不好,你明明看见前面可能是陷阱了,但是又不能后退,不得不跳。 我师父摆摆手,“哎呀,不用,你现在身子弱,不能长途跋涉的,找个仙家这种小事,没准我当天就回来了。” 我笑了一声,这下就变成我一定要跟着师父去了,可不是他要来的,“别了,师父,我自己在家害怕。” 洪权在旁边附和,“十三大仙想去更好了,你们师徒一起去,俺娘的事只定能搞定。” 说完洪权起身就走了,他走的时候我在后面喊了一句,“洪权?” 洪权过了半晌才回头,朝着我微微一笑,“怎么了,十三大仙?” 我又上下打量他一番,说:“没事,那咱们约好明天那个时间一起去了,你可别迟到。” 洪权憨厚的笑道:“怎么会呢十三大仙,俺们干工程的最是有时间观念的,迟到是不可能的。” 我师父送洪权出去,我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他们走远。 白奕言上前轻声问我,“你怀疑这个人?” 我嗯了一声,“你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吗?” 白奕言点点头,“有点像郑鸣!” 果然是医仙,眼睛就是毒,郑鸣就是我前几天处理的那个古董店老板的事情,那时候的郑鸣其实已经不是郑鸣了,而是薛明达。 只是我当时没想到世间还有借尸还魂这一说。 当时我看得出郑鸣身上看到斑痕,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而且他的三魂不稳,身上阴气很重。 我当时只是当他遇到了邪祟,被邪气侵体也会如此。 其实是因为他刚刚借尸还魂不久,还没完全适应。 而今天眼前这个洪权,也特别像借尸还魂的郑鸣,身上的细节处处都像,尤其是那股子淡淡的腐臭味,而且我刚才特意喊了他的名字,他竟然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跟白奕言说:“这一路一定要小心,敖婉也在九顶铁刹山,我得去看看她。” 白奕言嗯一声,回屋里去准备药箱去了。 不一会我师父回来了,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跟他聊天。 “这个洪权你们多久没见了?”我收拾行李时候问。 查云海抬头想了想,“挺久了,得三四年了,之前我总帮他们工地看风水,可能前阵子也找我了,我这身体也不允许啊,这不是才好点嘛。” 我相信以师父的实力必然看出洪权身上的不对了,但是他并没有跟我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拆穿他,我俩晚上收拾了东西就睡觉了。 晚上,我做了个梦,我站在一座古代的宫殿之上,眼前是两扇青铜门。 我听见敖婉在门里不停的哀嚎,我想进去,脚下却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拽住,压根动不了。 我就在门口站着,敖婉的哀嚎听了一宿,听得我心都要碎了。 后来敖婉的哀嚎变了,变成了鸟叫,这鸟叫的怎么这么难听啊,啥鸟啊? 一瞬间我反应过来,这鸟好像就在我耳边呢? 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看见我师父趴我耳朵边在那学鸟叫呢。 叫的跟个母鸡下蛋似的。 我翻了个白眼,“你下蛋了啊,师父?” 我师父踹了我一脚,“你特么才下蛋呢,你睡个觉哭个屁啊,咋的,被人霍霍了啊?” “我哭了?”我摸了摸脸上,还别说,全是水,这都是我眼泪? 白奕言啊了一声,“哭得那个惨,好像失恋了。” “不像失恋了,像死师父了,老子好好活着呢,你哭个屁,赶紧起来赶火车了。” 我跟师父着急忙慌的到了火车站,结果我充电宝还忘带了,手机快没电了。 好在赶上火车了,洪权已经上车了,我们最后一个上的。 我跟师父呵斥带喘地坐在座位上,洪权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哈哈大笑。 此时白奕言说:“先生,我看你舌苔有点厚重,给你把个脉怎么样?” 洪权惊讶的看向我师父,“这位先生是大夫?” 我师父点点头,“是很厉害的大夫,你让他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咱也好调理调理。” 洪权也不排斥,白奕言把了把他的脉,然后说了几个他的病症,洪权都点头称是,白奕言不再说话,默默的坐在我旁边。 第240章 爵杯 我师父在旁边我也不好问白奕言,就在脑子里联系他,他压根不搭理我,后面直接睡觉去了。 洪权一直跟我师父聊工地的事,我也懒得听,我也睡觉了。 高铁非常快,感觉睡一觉,六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下午三点多,我们到了本溪,我们跟着洪权坐车到下面的镇子上。 洪权说他老家住在回光镇,就在铁刹山的脚下,铁刹山他从小就在里面玩,里面有多少路都清楚的不行。 我也没提敖婉的事,路上一直闭口不言。 白奕言忽然在我脑海里说:“他这具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小心点。” 我看了一眼洪权,却闻不到昨天那阵子腐臭味了,整个人状态看起来比昨天更好。 要是他今天的这个状态用在昨天,我根本发现不了端倪,白奕言却说他不行了。 不过我相信小白的专业的判断。 我本来想到打车去,寻思能快一点看到敖婉。 因为我到了本溪以后,跟敖婉的联系特别强,我能感觉到她就很近。 敖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个劲跟我说快回去,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 我第一次没听仙家的,总觉得自己应该来,武三爷走的时候刻意告诉我敖婉的地方,一定也是指引我来。 结果我刚打个车,说去回光镇,司机就皱眉头问我,“去那干啥啊?” 洪权赶紧过来解释,“我家那修路,人家出租车司机都不让去,村里来车接我们了。” 我看了一眼,街口停了个金杯面包车,看上去非常破,好几个地方玻璃都坏了,用透明胶粘的。 我们三人上车了,面包车左拐右拐的又差不多开了三个小时,才到了回光镇。 一进镇子我确实惊呆了,哪有路啊,被推土机推的全是土路,看不出原来的路了。 而且前几天好像刚下雨,有的地方全是泥巴,还有存水的地方,车根本过不去了。 洪权下车跟我们说:“进村只能走小路了,现在修路,搞得特别不方便,咱们走吧。” 我们跟着洪权真是穿树林过草地啊,走了不下一个小时,不过他走的地方确实没有水,而且走的很溜,这一道下来我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此时天已经逐渐的黑了,我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 洪权一路上还跟我师父在聊天,而且眼睛时不时的一直往我这边瞟。 我师父终于累的走不动了,问:“你这个啥情况,能不能到了,老子真是要累死了。” 我发现我们一直是往林子深处走的,这里面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洪权指了指前面,说:“你们看,那就是九顶铁刹山,传说黑妈妈就在那得道成仙的,不过只是传说,过去不少人去找黑妈妈,谁也没找到,还有不少人受伤了,甚至死了。” 我师父嗯了一声,“黑妈妈那是我们出马仙家里面为数不多的正神,当然向往的人多。” 洪权继续往前走,“小时候我听老人说,山里有个黑妈妈当年修行的道场,说是里面机关重重,但是里面留下了能得道成仙的法器,咱也不知道是啥,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些年也没看见谁找到,别说道场了,上面有多少山洞我都知道。” 差不多又走了半小时,在天完全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回光镇,这镇子不大,就在九顶铁刹山的山脚下,我们进去的时候家家都亮着灯。 洪权的妈妈一直在门口等着我们,我们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妈妈拍手道,“你们可算来了,这路不好走吧,三位先生。” 我点点头,“修路走的时间太长了,还好洪权大哥知道路,不然我们想进村都费劲。” 他妈妈迎我们进去,屋子里香气扑鼻,洪权妈妈做了一桌子菜,洪权爸爸坐在主位上,倒了三杯白酒等着我们进屋。 见我们进来,他爸爸起身迎接,“先生们一路辛苦了,快来吃点饭吧。” 我低头一看,这菜可不是一般的丰盛啊,鸡鸭鱼,牛羊猪,应有尽有,怎么有点像上贡呢? 我们几个被招呼着坐下,洪权妈妈就去了厨房,我问洪权,“阿姨还在忙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吃饭?” 洪权爸爸笑着说:“我们镇子的规矩,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入乡随俗,你们就别管了。” 其实听到这我挺生气,虽然我是个老爷们,但是女人咋了,忙活做菜的是女人,最后不让人家上桌,凭啥啊? 不过人家就这么规矩,我这个外人也不好说啥,只是心里生闷气,想赶紧离开。 洪权爸爸递给我们三杯酒说:“客从远道来,饮了这杯酒!” 我师父和白奕言都接下了杯子,这时候洪权爸爸又递给我一杯。 这杯子也挺新奇,我拿走手里一看,竟然是青铜材质的,看这种材质应该是古物。 而且杯子做成了爵杯的样子,这样子我在《封神榜》的电视剧里看见过。 我看这上面的的铜锈,确定这东西就是古物。 只是我看古物的眼力有限,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我们三个人的杯子是一样的。 我师父已经喝了,白奕言推说自己不喝酒,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洪权看着我研究杯子发呆,就笑着我:“俺爹很喜欢收集一些古物的仿品,这三个爵都是仿品,看上去是不是很真。” 我师父迎合道:“确实,你要不说我以为你小子在哪发财了呢,怎么还用上古董了。” 我把玩了一会酒杯,此时屋里是安静的,大家都没说话看我什么时候喝酒。 我就是不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终于我师父忍不住了,对我挤着眼睛说:“你把酒喝了啊,人家主人敬的,怎么能不喝呢?” 我师父随即掐我一下,意思是让我快点喝酒。 白奕言在我脑海里说,“千万不要喝!” 我自然听我家小白的话,而且我也觉得这酒不太对,太香了。 我再闻酒香的时候脑子里竟然还出现了画面,敖婉举着酒杯一边跳舞一边劝我喝酒。 我刚才之所以把玩酒杯,是一直在念静心咒。 第241章 回光镇 这种上来就摄人心魄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师父忽然还一直叫我喝。 我笑了一声,刚要喝下,白奕言假装夹菜直接碰到我的手,我顺势把酒撒在了地上。 我低头看看,这酒竟然是红色的。 洪权赶紧解释,“这是我家的药酒,用山珍泡的对身体好。” 我也没说什么,洪权的爸爸也不再要求我们喝酒了,吃了几口菜什么话都不说。 然后直接起身一声不吭的回屋去了。 师父拽着我出去撒尿,到外面埋怨我,“酒你可以不喝,你怎么还跟白奕言演戏给洒了呢,你看看人家爸爸气的,以前师父怎么教你呢,不要惹别人不高兴。” 我笑了笑,好家伙,就是人家害我,我也得装很高兴的喝下去呗。 我也懒得解释,就懒洋洋的说:“不是演戏,就是掉了,爱信不信。” 师父还在那教育我,洪权追了出来,“哎呀,云海兄,十三一看就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呢?” 我看着他俩觉得逗,就提醒说:“你妈妈还没吃饭呢,还不让她上桌吗?” 这时候洪权才想起来,赶紧让他妈上桌吃饭了。 洪权的母亲一看就是那种朴实的农民,皮肤黝黑,手上都是茧子,平时家里的大小活估计都是她干的。 我让他妈妈说说那个仙家的事,他妈妈立马忧心忡忡了起来。 “要俺说,这仙家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以前俺是个出马仙,掌堂的是个黑狐狸,我看见过几次他的真身,这个仙家对俺那真是没的说啊,后来俺这岁数也大了,黑狐仙家就说去庙修行,让我好好养着身子,哎呦,上哪找这么好的仙家去啊!” 我肯定的点点头,的确,仙家修行不易,一般都不会轻易放过弟马,再没有找到下个有缘的弟马之前,这个还得继续出着。 能自己提出去庙里的,简直都是百年难求的仙家的了。 “当时送走仙家的时候我还哭了一阵子呢,要不是身体扛不住,真不想送走,后来他去了庙里我还能感应到他,基本上时时刻刻想联系都在,前阵子俺家那口子病了他还给治了呢,后来那个庙一拆,就啥也感受不带了,咱也不明白,这庙拆他干啥,也不挡路啊?” 听他妈妈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让洪权带我去那个庙看看。 洪权耸耸肩膀无奈的说:“十三啊,庙已经拆了,砖都拉走了,你看它还有啥用啊,啥也不看不到啊?” 我摆摆手,示意他带我去就好了,我们一行四人到了那个庙原来的位置。 我上前看了看,这庙原来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来了,下面只剩下一些残垣,砖都拉干净了。 庙离我们不远,就在这个回光镇的中间,我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势。 这里东高西低,周围三面是山,最后的山最高,留下的出口却是地势最低之处,这是三煞山的风水,极为不好。 而这个庙就建在三煞山煞穴之中,正对地势最低之处,这里面供奉的神位直接镇住了三煞山的煞气,保得了这镇子的风水。 如今这庙被拆了,风水的煞气正在渐渐涌入镇子,准确的说已经涌入了镇子,正在一步一步的侵蚀。 这种情况下曾经作为出马仙的洪权妈妈表现的坐立不安也是正常的。 我又观察了周围,并没有感受得到仙家的存在。 我问洪权,“原来这庙供奉的是哪位?” 洪权想了想说:“好像是黑妈妈,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是那个神像并不黑啊。” 那就正常了,出马仙回庙里在黑妈妈下面修行确实合情合理。 突然感受不到存在也许是被黑妈妈差遣出去了。 或者还有其他的事,但是我们并不知道的。 我把我的想法跟洪权的妈妈说了,但是洪权妈妈却一直说不对。 “以前俺也梦到到他跟俺说替黑妈妈办差事,出去办事的话虽然俺看不到,但是还能感觉到,这次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了。”洪权的妈妈非常着急。 我皱起眉头,我师父也跟着分析了一会,但都是猜测,我俩都是一星出马仙,但是谁也感觉不到周围有仙家存在。 按理说,像九顶铁刹山这样人杰地灵的地方,我们一进山就应该感觉到周围有不少修行的散仙,可竟然一个都没有,有骨子的阴气不知道什么情况。 晚上准备休息了,这时候洪权的爸爸又来了,说:“我们家小,给你们分一下住所吧,我跟你师父睡一起,你跟洪权睡一起,那个小子……” 白奕言摆摆手,“我就在客厅就可以了,我晚上不睡觉。” 洪权爸爸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不睡觉怎么行,你以为自己是仙家啊,你睡旁边最小的屋子,那是个单人床,也就你能睡了。” 这房间分的让我更无语了,那我师父跟洪权爸爸一个屋,那洪权妈妈住哪啊? 我师父朝着我一个劲眨眼睛,那意思让我不要干预。 我也压根没想干预,就是觉得洪权妈妈真是可怜,这家里来客人了饭上不去桌也就算了,怎么自己卧室还会让人撵出来。 洪权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我们说:“那就赶紧睡觉吧。” 然后拉着我回了房间,这时候白奕言在我脑子里说:“随时保持联络!” 我点点头,我俩都觉得诡异,尤其是把我们都分开住,这是打算各个击破的战术? 我躺在洪权边上,洪权跟我几乎什么话都没有,直接转过去开始打呼噜。 这呼噜声太规律,反而让我怀疑,好像刻意打出来给我听得一样。 我躺了一会也睡不着,就想出去看看,我起身时候,感觉到洪权睁开眼睛看我,虽然他背对我,可我仍然能感觉到目光的注视,这种直觉非常准。 我出了卧室,隐隐地听到屋里有哭声,我看到大厅的有微微的亮光。 我下楼一看,是洪权的妈妈坐在沙发上还没睡,准确地说她没有卧室能睡了,只能坐在沙发上。 第242章 无衣号 洪权妈妈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哭,手里拿着一个酒杯。 我走过来她都没发现,我坐在她旁边了,她才全身一抖,擦了眼睛周围的眼泪,问我:“小十三啊,怎么没还没睡啊?” 看洪权妈妈朴实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我的妈妈会是什么样的? 他们都说男孩长得像母亲,那我妈妈应该挺好看的吧,毕竟我也挺帅的,我自己在心里酸涩一笑。 然后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看洪权妈妈的样子特别让我心疼,我安慰道:“您也别太担心了,我跟师父定能帮您联系到仙家的,仙家都是有道行在身的,不会出事的。” 洪权妈妈嗯了一声,继续拿着杯子喝酒。 她拿的杯子正是洪权爸爸给我们敬酒用的爵杯,就是古代的那种杯子,那酒杯里的香味我在这都闻到了。 洪权妈妈朝着我举杯示意,“谢谢你啊,十三,尽力就好了。” 我问洪权妈妈:“您以前听家里的老仙说过这山上可有黑妈妈的道场吗?” 洪权妈妈听到我问到这,整个人都是一怔,左右看看然后小声说:“老李家有个旅游山庄,前些年可是赚了不少钱,就在半山腰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然后又继续的喝了两杯,我总觉得那酒有问题,可是人家自己家酿的酒我也不好说啥。 “您别喝太多酒了,这么晚了对身体不好。”我关切的说道。 此时我忽然觉得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我跟洪权的妈妈一起回头看过去。 那人就站在楼梯的拐角阴暗之处,应该是洪权,我能感觉到目光就是他。 洪权妈妈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厉害,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个凡是都依靠仙家的初级出马仙,现在看即使没了仙家,自身也是有本事的。 洪权妈妈表情微变,然后说:“十三啊,很晚了,你上楼睡觉吧,俺也该歇歇了。” 我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表,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 我上楼之前,洪权妈妈的表情很微妙,我说不出那表情的含义,有同情还有离别,总之非常复杂。 我在上到二楼之前,也提醒道:“您也早点睡。” 我说完洪权妈妈似乎有点震惊,然后朝着我做了个口型,我一开始没在意就进屋躺下了。 洪权还在屋里打着呼噜,跟我出去的一样,特别有规律。 正常谁家睡着了能这么有规律的打呼噜啊,我真想推他一把说别装了。 我躺下在脑海里问白奕言,“怎么样,没事吧?” 白奕言回复的很快,“你刚才去看洪权妈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口型,好像是在说:“跑!” 这时候我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声音,说不好是什么东西,好像是谁在吹号角,还不是那种正常的号角声,听在耳边就是嗡嗡的声音。 之后困意传满我全身,就好像被人灌了安眠药,根本睁不开眼睛。 明知道睡觉危险,可压根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脑子里的意识也不清楚了。 在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睡觉了,而且我还感觉到我身边的洪权醒了,趴在我身边闻了半天他才出卧室。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开始敲东西的声音,那种感觉好像就是楼上正在装修。 吱嘎—— 我听见卧室门开了,瞬间有些清醒,但是仍然把眼睛闭上,不想惊动洪权。 这人进来的时候步子很轻,站在我床边呼呼的朝着我脸喘气,喘的气都是一股子酒味。 这酒味熏得我直掉眼泪,但是我又不敢睁眼睛,那人脸正对着我的脸。 我听到一阵抽泣声,还有几滴水掉我脸上了,然后那人瞬间就消失了。 我立马睁开眼睛,看见卧室门关着,那人已经没了动静。 我在脑海里赶紧找白奕言,“小白小白,你那什么情况?” 白奕言一脸担忧的说:“哎呀我的大哥,你醒的挺快啊,才昏了二十分钟就行了,出乎我预料啊,我来找你。” 刚说完,我门就开了,他一进来立马把门关上,朝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白奕言低声说:“刚才那个嗡嗡的号角声你听见了?” 我点点头,“我就是听见那动静睡着的,但是什么东西?” “无衣号。” 啊?我没听清,这玩意我之前没听别人说过啊,《地仙记》里也没看见过。 白奕言指了指脑子,然后他在脑子里说了一段话,估计解释得太多他怕别人听见声音就在我脑子里直接传音。 这种号是古代用的,当时努尔哈赤的时代最为盛行,其实这是谐音了,原来叫巫医号,后金的时候萨满教盛行,尤其很多部落推崇巫医。 巫医之间其实有很多黑术法,也就是后来黑出马仙的开端,刚才这个号角用牛角做的,但是做工极为复杂。 在牛角之上刻了特殊的符咒,还要再药水里上八十一天,泡完以后要有七位大巫医在巫神前唱满四十九天的请神歌,这就很累人了。 所谓请神歌其实就跟现在跳大神差不多,但是现在的跳大神其实已经简化了不少了,那个时候唱的都是萨满语,还要不停的敲巫鼓,请神接神的动作也比现在复杂很多。 做完这些,还要最后大神巫医在号角筒上点睛,说白了就是将符咒之力发挥到顶峰,这个无衣号才能形成。 无衣号作用很多,看你在做的时候刻下的是什么符文。 白奕言说,现在会做这东西的人几乎都快死绝了,这指定是传下来的古物法器。 说到这我想起来,我们喝酒的那个酒杯上面,好像也刻了一些符文,但是酒杯上都是铜锈,我当时没看清是什么,就算看清了估计我也不认识,上古的巫文不太好认。 刚才我们听见的是摄人心魄的无衣号,普通人听了吹完以后会三魂不稳,任由别人摆布。 而我是出马仙,三魂本来就比正常人稳且强大很多,所以只是睡着了。 但是没想到我能醒这么快。 “那玩意对仙家没影响呗?”我追着白奕言问道。 白奕言点点头,“当然有。”然后给我看了看手里的药。 第243章 阴尸人 这小子果然也是老奸巨猾啊,他这手里的药我认识,跟失觉符的效果差不多。 是白奕言这小子最新研究出来的取名为失觉丸,他还用我和自己试了药。 关键是试药的时候,他先让我试,我就问他,“你自己都没试,万一给我吃死了怎么办?” 白奕言瞪我一眼,“我对自己的药有信心,不会吃死你,真要是有什么事,我制的我自然能解,我要是先吃了谁能解?” 我当时甚至还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后来仔细一想,有个屁道理,这小子不是在pua我吗? 我为啥一定要给他试药,结果可好,我吃了以后啥感觉都没有,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不能说话,没有味觉、嗅觉、触觉。 可是偏偏意识清晰,这给我难受的,想问问白奕言啥时候能结束,问也不问不了。 就这么我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恢复了感觉,等我定睛一看,好家伙,直接过去了一周。 我就问他,“你小子这药是想折磨死我啊,下这么重的剂量干嘛?试试得了呗!” 白奕言无所谓地说:“试都试了,不得劲大点,我才好判断药性。” 好在这七天他一直在喂我饭吃才没被饿死,只是我没感觉,我还真是谢谢他,所以我对这个药那记忆是相当的深刻。 白奕言吃了药也就是几分钟没有知觉的事,毕竟他是个仙家。 这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号角我是睡着了,镇子里其他的居民可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外面还是漆黑一身,隐隐约约我能听见有人正在外面走。 我对白奕言说:“这镇子上的人不对,我闻到了一股很大的酒味和腐臭味。” 白奕言点点头,“还好你没喝酒,我要没猜错的话……” 还没等白奕言说完,我忽然反应过来,我师父喝了酒,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刚才有个满身酒气的人跑到我屋里来,也不知道那人气是不是我师父。 我一把拉住白奕言跑了出去,这时候我看到镇子里的村民都穿着古代少数民族的那种衣服,头上还带着个插了一圈奇怪羽毛的帽子。 这些人身上都是酒气熏天,不光如此,他们走路都非常奇怪,不像正常人那么走直线。 而是走得歪歪扭扭,乍一看,好像喝多了一样,但是仔细看,这群人排成了一排,有序的往镇中央走。 而且他们歪歪扭扭的姿势都一样,这应该是某种舞蹈,类似于出马仙的跳大神,但是比那个简单。 空气中除了酒味,还弥漫着一股子剧烈的腐臭味道。 而这个酒味却又极为香甜,平时我根本闻不出来酒的香味,不管多好的酒,都觉得是呛鼻子的味道。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这酒的香气芬芳醇厚,我甚至闻着都感觉闻着都罪了,真是那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空气中此刻的味道让人很无奈,一边是酒的醇香让我心醉,一边是刺鼻的尸臭让我恶心,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吐,还是应该继续闻下去。 结果走着走着,我这脚也不听使唤,走两步还歪歪扭扭起来了,走两步歪一下,走三步跳一下。 白奕言一把拉住我,“你干嘛呢?怎么跟他们跳一样的舞?” 我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知不觉的就跟着跳了起来,白奕言扒开我眼睛看了看,赶紧拿出了一个绿色的药丸放在我嘴里。 吃下去以后我再闻的味道都是下过雨以后那种泥土的芳香。 白奕言用银针在我左手虎口的地方猛然刺了下去,我大喊一声,竟然有股子透明的液体从针孔里流了出来。 白奕言说:“我忽略了,这酒不喝散发在空中也会进入身体中,还好摄入量不多。” 白奕言忽然想起来,抬头问我,“对了,你师父,我虽然不是他的仙家,但是他跟你关系密切,我昨天看了他喝了一整杯!” 我笑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白奕言还挺生气,“不管他做错了什么,都始终是你师父,我们白家最是重视情义尊师重道,你不可以见死不救的。” 我看着我家小白那个认真的可爱劲实在想笑,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你放心吧,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师父,就我师父那个老狐狸,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明知道有问题还往里跳,他指定是想查什么事,我还见死不救,没准一会还得他老人家救我呢。” 白奕言听我这么一说,方才放下心来,我看着排好队往镇中心走的居民,不禁叹口气。 我要是没猜错,他们应该都是阴尸人了,整个小镇的人其实都处于半生不死的状态。 从那个庙被拆开始,这镇子的风水都被破坏了,保佑他们的仙家又不在,洪权妈妈应该早就知道,迫于某种压力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半夜偷偷流泪。 白奕言跟我说,“我昨天研究了一下那酒杯上的符文,的确是上古的巫文,其实那酒杯里的就是喝酒人的血造出来的,所以闻起来才那么醇香。” 也就是说只要拿起爵杯,那里面就有源源不断的酒,酒就是端杯人的血造出来的,这酒越喝越上瘾,直到把身上的血都变成喝下去的酒,最后变成的阴尸人。 现在想救村子的人,不光是要找机会解酒毒,而且他们三魂之中的人魂一直游离在外,所以他们现在都意识模糊。 有人收了他们的人魂,还让肉身中了酒毒,这么大规模,这似乎是在谋划着某种祭祀。 现在只能搞清楚对方到底要干什么,才能解救镇子。 我问白奕言,“除了扎针,你还有别的办法解酒毒吗?” 白奕言点点头,“我昨天晚上就把药配好了,制成了香,一会点上就行了。” 我点点头,跟白奕言也假装阴尸人,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往镇中心去。 为了不被发现,我俩我跟着那群人走两步跳个舞,走三步转一圈。 第244章 祭坛 跟在大部队后面走了十分钟,差不多到了镇中心,也就是之前那个庙所在的地方。 所有的人到这都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一个圈围满了就围一个更大的圈,围了好几个同心圆。 我跟白奕言站在最外层的同心圆上,主要是怕被别人发现。 那些人到了镇中心以后都低着头,呼吸几乎已经很微弱了,一言不发,周围除了脚步声,都是死一般的安静。 我跟白奕言也都低着头,尽量调低呼吸,白奕言是压根就不用呼吸。 这时候我在众多人中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毕竟这个人我看了二十几年,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我师父查云海此时正站在前面第一个同心圆,他那个圆的中间就是个祭坛。 我师父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睁开眼睛朝了我眨眨眼,又继续闭上。 我嘴角不禁微微一笑,不亏是老狐狸,咱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喝酒可以不中毒的,就是没事你说气人不。 看见他神志清醒我也算放心了。 我看周围没有人,就睁眼看了看前面的情况。 这圆的正中间摄制了一个祭坛,祭坛之上有个方形的青铜器。 这青铜器看上去绝对是古物了,周围都是咒语,但是我离的太远看不清,这青铜器四个角各有一个动物头,分别是黄皮子的头,狐狸头,蛇头和刺猬头。 这是用了五常仙中的四个,毋庸置疑,这就是出马仙家的法器,只是这么大阵仗的法器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两个人,我一看,这俩人一个是恩爷,一个是面具男高伯铭。 这次没看到沈妮妮,这事我听师父以前说过,古时候重男轻女,所以祭祀时候主要是男人祭祀,而女人一般都是祭品,虽然现在女人不再是祭品,但是祭祀是男祭祀这个事沿用至今。 恩爷这次穿着也是萨满法师的衣服,一身长袍子,头上戴了插着羽毛的帽子,高伯铭也是这一身装扮。 但是恩爷帽子上的羽毛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头上的羽毛不太多,只有五根,但是每一根都泛着七彩的光芒,在漆黑的镇子里熠熠生辉。 现在不适合说话,我在脑子里问白奕言,“小白小白,在不在,那个帽子羽毛是什么,怎么那么好看?” 白奕言在我脑子里翻了个白眼,“那是凤凰的羽毛,你不认识吗?一般带什么毛就能召唤出什么,难不成今天神兽凤凰也来帮助他们祭祀?” 我师父应该也看到了,但是此刻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恩爷上了祭坛,面具男高伯铭作为护法,站在身后。 恩爷上台打了个响指,所有的人都颤抖了一下。 这颤抖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跟着抖的时候人家都抖完了,主要这一抖,他们的三魂中的人魂直接游离出去了,其他的两魂也可是不稳了。 这响指打完,青铜器下面就燃起了大火,而这火焰燃起的时候,让我瞬间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好几个度,而且那火是绿色的。 我心顿时咯噔一下,这是传说中的鬼火,他用鬼火在练什么法器应该。 而这法器要用全镇的肉身和灵魂祭祀,这法器必然满是怨气,必然不是什么好法器。 下面的鬼火是以这群人的人魂作为燃料的,也就是说我晚一会,可能就有一个村民救不回来。 我心里一阵焦急,这时候师父朝着我眨眼睛,意思是让我再等等。 看来师父想等一个时机,我就只能耐着性子等等。 在脑子里把胡云庭叫出来,问他:“前面这老头你打的过不?” 胡云庭歪歪脑袋,撇撇嘴说:“你能不能实在点,他是个老头?特么比我还壮,如果他伤害你,我拼了这仙身也跟他干,你要是惹事的话就算了。” 行,我明白了,就是干不过,但是事出紧急的时候我可以拼命。 我家这仙家已经可以了,毕竟这话听着任谁都得感动。 这时候恩爷开始上全堂香,我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上方的云层上飞,周身都是黑色的仙气,这仙气跟颜色没关系,跟修行的术法有关系。 那浓重的黑色仙气让我望而却步,上一个我见到也如此厚重的人也就是敖婉了。 仙气浓厚到以至于我都看不清天上那位到底是个什么仙家。 这一幕似乎把面具男都惊呆了,莫不是他第一次看见恩爷的仙家? 恩爷跪在地上,叽里咕噜的开始念咒语,说的都是萨满巫语。 然后站起身就开始跳舞,这舞并不是乱跳的,每一步都对应天上仙家的分布。 跳的时候,下面那些人又抖了一下,这回我没跟着抖,主要是抖的太快了。 那青铜器的下面的火猛然燃得更旺了。 我能感觉到天上的那个仙家非常的兴奋。 这时候恩爷忽然停下来,问:“这个镇之前的那个出马仙呢?” 高伯铭下去把第一排的洪权的妈妈带了上去。 我这回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跟自己的仙家失联了,只怕是她刻意让仙家提前走了,不然这种形式,不管什么仙家都得是祭品了。 恩爷低头问:“这座庙里的仙家去哪了?” 洪权的妈妈似乎对酒免疫,她昨天明明喝了很多,但是我现在看着却什么事都没有。 洪权妈妈冷笑一声,“走了,不在这了,仙家的事我怎么知道?” 我感觉到天上那个仙家似乎生气了,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有点喘不上气。 我尽力保持呼吸,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恩爷也不生气,停顿了半晌说:“好,既然你的仙家不在,就只能那你开祭了。”看书溂 恩爷说完这句话开始,我师父查云海朝着我做了个ok的姿势,然后一只硕大的狐狸挡在了他面前。 我师父瞬间冲上了祭坛,一把救下了洪权的妈妈。 我愣在原地两秒,立马叫出胡云庭上前支援。 关键时刻,胡云庭并不含糊,跟我师父那只大狐狸一起把恩爷推在了地上。 高伯铭压根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是我们,歪嘴一笑,“查十三?你怎么跑着来了?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第245章 半山腰 我无语了,我还想说怎么每次坏事都有高伯铭呢,都没有别人,他倒是来问我了。 两只狐狸的能量还是很大的,按住了恩爷,高伯铭也不敢轻举妄动。 洪权妈妈看了一眼祭坛下的恩爷,呸了一口,“就凭你也想九顶铁刹山上撒野,你算个什么东西!” 恩爷气得脸都歪了,我有点佩服洪权妈妈的胆量了,一个没仙家护着的出马仙,一会天上那东西下来,我们都得死在这。 不过这不卑不亢的气势是深得我心啊,这才是一个出马仙的骨气所在! 白奕言趁着这个空档将手里一个小布包打开,全部撒在了青铜鼎里,此时青铜鼎的那四个五常仙的头瞬间都张开了嘴。 嘴里开始吐出绿色的烟,这应该就是白奕言说的已经将解药制成了香。 见到白奕言得手,我跟我师父相识的欣慰一笑,估计上面那东西下来我俩都在劫难逃了。 如果敖婉在的话,或许还有一搏的价值,现在敖婉无法分身,我俩也都觉得值了。 这时候,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从天上传了下来,我整个人感觉窒息。 甚至呼吸都有点困难,我看见那个东西伴着黑云从云端飘了下来。 我终于感觉到白奕言说的那句,他看见武三爷时候的感觉了,就是莫名的想下跪,因为他的实力在我们之上太多了。 这种压迫感给我的感觉就是跑都没戏,直接领死得了。 胡云庭和我师父的那只狐狸应该也是这个感觉,两个人站在原地都不动地方,傻愣愣的看着天空,连跑都忘了。 这时候洪权的妈妈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天上那个东西,说了一句什么,那话我并不明白,因为那是萨满语。 我立马看向白奕言,似乎他也不太明白,但是恩爷和天上那个东西听到以后,却是十分震惊,尤其是天上的那个东西,似乎下降的速度都有些放了迟缓。 这时候我看见洪权妈妈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张黄符,嘴里开始念咒,她念的全是萨满语,我之前说过,真正高级的咒语都是萨满语。 她念完以后,恩爷明显脸色变了,在念的过程中还试图让高伯铭去打断洪权妈妈念咒,但是都被我们拦下了。 念完以后恩爷指着洪权妈妈说:“你疯了,你这个疯婆娘!”看书溂 从头到尾我都没明白洪权妈妈这个符咒到底是干嘛的,只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更我一样懵逼的还有师父,一个劲朝着我使眼色,也没明白符咒有啥用。 念完以后,周围忽然风云突变,整个镇子被乌云笼罩,天上开始电闪雷鸣。 不大一会,天上开始不断的往下降雷,这雷都是朝着天上那个东西劈过去的。 天上那个东西躲闪的非常快,但是顶不住这雷的攻击。 我愣了,这个引雷符吗?但是这引雷符怎么能引来这么强大的雷阵,我只怕敖婉都熬不过这样的雷阵。 这个洪权妈妈到底是谁? 我还在寻思的时候,洪权妈妈看着我们说:“还等什么呢,赶紧跑啊,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话。” 我这时候明白了,洪权妈妈这是为我们离开争取时间呢,可是她跟我说的话是什么? 情况太过紧急,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师父上前拽着我手就说:“跟我走!” 我嗯了一声,师徒两个就往地势高的林子里面跑,但是具体什么方向我已经分不清了。 镇子这边解药白奕言已经点燃了,相信过不了多大一会,那些居民的毒就会解了,慢慢能恢复之前的状态。 而且今天被我们这么一闹祭祀已经不成了,那个东西也无暇顾及这些居民,祭祀不成,他们自然不会成为祭品了,也算是解决镇上的事了。 但是我们搅和了人家的祭祀,必然记恨我们,那个东西指不定要怎么追杀我们呢。 洪权妈妈不知道从哪弄出这么一张符咒,抵挡了那个东西一阵子,给我们争取了跑路的时间。 往树林里跑的时候,师父问我:“你好好想想,昨天你出来跟洪权妈妈聊天,她都跟你说什么了,一定能有有用的信息,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知道她刚才拿的是谁的符咒吗?” 我摇摇头,有这么大法力的符咒必然是上方仙的。 我师父朝着我竖起一个大拇指,“算你现在有见识了,这符咒是我要是没看错是黑妈妈的。” 我脑袋有点蒙了,一个没有仙家的出马仙,手里竟然有黑妈妈的符咒,我真是有点好奇洪权妈妈的身份了。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我出来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说老李在半山腰开了个山庄,前些年没少赚钱。 这个老李我也不认识啊,我当时没在意,只觉得她是闲聊天,现在看这是有所指啊。 我把这话跟师父说了,我师父也不知道谁是老李,但是她指明了一个地方,就是半山腰。 我们现在跑的方向就是半山腰。 我们一直往上面,生怕那个东西追过来,但是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确实没看见什么追兵。 我们跑的就渐渐慢了下来,朝着山上往下看。 回光镇的乌云似乎已经渐渐散开了,那股子煞气正在慢慢消散,我估计那些居民也应该正在恢复了。 白奕言对自己的药特别有信心,他说自己研究了一晚上,这药闻完了以后直接就能好,没有什么恢复期,他们定然能同心协力战胜恩爷他们。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担心镇上面的居民,也不能说是安慰吧,就是说点事实让我放心。 尤其是我比较担心洪权妈妈,不知道她用完了这个符咒后面会是什么下场。 但是回过头又想想,能有黑妈妈的符咒说明得到了黑妈妈的庇佑。 所以当她哪出符咒的时候那些人才那么震惊,既然如此他们应该也不敢对洪权妈妈怎么样。 想到这,我心里轻松了一些,洪权妈妈确实让我佩服。 我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人都能有好报,不然谁还当好人呢? 第246章 她竟然是一条龙! 我们差不多跑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渐渐亮了。 好消息是天上那个东西并没有追来,坏消息是我们也没找到洪权妈妈说的那个半山腰,还有所谓的老李。 我们累得已经不行了,我还好,师父毕竟之前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非常虚弱。 加之刚才召唤仙家也十分耗费体力,他现在是走一步喘一下,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实我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主要是那个天上的东西给我们的压迫感实在太强。 白奕言在地上坐着一言不发,我问他:“那个天上飞的东西你认识吗,什么玩意?” 白奕言挠挠头,几次想说又咽回去,给我急得不行了,“不是,上面飞的物种咋得还保密啊?” 我师父也好奇,“我说小白,咋的,厉害的你连他是个啥都不敢说了?” 白奕言有点无奈,“哎呀,也不是,跟咱俩掌堂教主一个物种,我才不好说的嘛。” 我有点诧异,“咋的,也是条蟒蛇?怎么你们仙家之间还有避讳啊?” 白奕言耸耸肩,“你看,这就是我不想说的原因,你都出马快一年了,不知道自己家掌堂教主是什么物种。”看书溂 “啊?”我跟师父一起都非常惊讶。 “我家敖婉不是个蟒蛇嘛?” “他家敖婉不是个蟒蛇嘛?” 我白了一眼师父,这会跟我凑什么热闹。 白奕言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俩,“她活了上千年了,怎么可能还是蟒蛇,早就成龙了。” 我差点没喷出来,不过现在想想我家敖婉还真是啊,一身金色的鳞片,飞在天上那种气势还真是啊,而且我家敖婉她姓敖啊,敖啊! 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我早就应该想到,怪不得她头上会有像角一样的东西,但是她的角跟电视里的确实不太一样,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龙的角都又大又长。 白奕言看我还在那想问题,一把拽起来我继续往往前走,“龙也是有等级的,堂主现在还是最低等的,就是龙,不过已经位列仙班了。” 我跟师父继续往前走,我好奇地问:“那之前在天上飞那哥们也是条龙?恩爷的出马仙居然也是龙,没行到龙也能当出马仙。” 我师父查云海朝着我竖起大拇指,“要不说我家十三好命呢,你以为这龙仙是谁都能出的呢,龙本来就是灵物,很少有能当仙家的,能当仙家的一般都是蟐蟒仙,但是蟒蛇想要变成龙,那可得熬年头了,能把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熬走可能还没成呢,不只看修行,还看机缘和仙缘,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白奕言点点头,“你师父这话说得对,就说我们白家是医仙世家,但不是谁都能明白药理,承接白家这番事业的。” 我有点无奈,虽然我家小白话是这个理,可也不能夸自己一顿啊。 查云海继续说:“我要是没猜错,刚刚头上那个估计不是什么真龙,顶多就是即将成龙还没变呢,真正成龙的不会有那么大压迫感,这都是故意制造出来让我们害怕的,那东西的实力也就不过如此吧。” 我冷笑一声,“不过如此你跑什么啊,你放大狐狸跟他拼啊!” 查云海白我一眼,“放你娘的屁,我说跟敖婉比实力一般,十个你师父我也不是他对手啊,你这是想提前给我养老送终啊,好个孝顺徒弟。” 我嘿嘿一笑,转头看向白奕言,“那咱们家堂主在龙里是什么级别?” 白奕言想了想,“民间传说龙上面有角龙,应龙,然后还要什么龙我就不知道了,咱家堂主就是龙,龙在我们动物界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怎么的,你还不满意啊?” 我被白奕言这话噎的一句话没有了,我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我就是个打工的。 不过之前武三爷说过,我跟敖婉已经认识七世了,莫不是以前我一直都是她的出马仙? 给她当了一千年的出马仙?她都成龙了,我还是个人,还是个出马仙,也没个长进啊。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没留意脚下,直接摔了个大马趴,被一棵树的树根绊倒了。 等我再站起来,脚下树根竟然没了,哎呀,怎么的,这九顶铁刹山的山脚下,树都成精了? 我低头找半天也没找到绊倒我那个树根,可我摔倒之前明明看到一个凸起的树根。 我跟师父说:“你看到刚才的树根没?” 结果等我再一抬头,我师父和白奕言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就剩下我自己了。 他俩也太不够意思了,我摔倒了怎么还把我自己扔下了。 我不纠结树根的事了,赶紧快走几乎赶上他们,更奇怪的是,我往前快走几步也没看到他们身影,我大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人回应。 偌大的树林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顿时皱起眉头,不对啊,我只是摔倒了几秒钟,爬起来也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算两个人没等我,也不会走太远。 我追上去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个可能,我走丢了,或者说刚才那么一摔,我走错了方向。 我赶紧在脑子里联系白奕言,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我又尝试联系敖婉和胡云庭,也没有任何人回应我,我现在感觉就是自己压根不是出马仙了,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刚才我们一直在往东走,我就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应该没错。 好在现在是白天,这要是晚上就剩下自己身边还没个仙家,我得愁死。 我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突然又摔倒了,这次摔倒之前,我确实看到了地上凸起的树根。 我又摔个狗吃屎,爬起来脚下的树根又没了! 哎呦我去,我可以确定,我进入了树挡墙,我一直在这些树里打转,压根就没走出去,而且隔一会就会伸出一个树根把我绊倒。 我从包里翻出驱邪符,正要开始念咒语的时候,远方忽然听见有人唱歌。 第247章 库勒大叔 这林子里刚才我们走了半天,连个活人影都没看见,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唱歌。 我仔细听了听,这歌声非常像少数民族的那种山歌,原生态的调,也没听清是什么词。 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听这个歌声似乎离我不算太远。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走了差不多一小时,这声音听着仿佛一直在跟我保持距离。 我只能加快脚步,快走了几分钟,在前面看见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打扮的大叔背对着我,他放了五只羊,在他身边绕着走。 跟在这个大叔后面开始,就进入了茂密的树林,树的枝叶非常繁茂,将头上的阳光都遮住了,这光线有点像快黑天的感觉。 这大叔唱得非常洒脱,背景也走得非常潇洒。 我在后面喊了一声,“大叔,您等等,大叔——” 我喊了两声,他才听见,停住了脚步但是歌声没停,转身看了我一眼。 他就站在原地继续唱歌,我一看这不是在等我嘛,我赶紧小跑了两步跑到他面前。 大叔皮肤黝黑,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头上戴了个布包的帽子,穿得也十分破旧。 我上前问道:“大叔,您知道这林子里有个度假村吗?” 大叔皱起眉头,“度假村?” 这大叔说话怎么有点新疆羊肉串味,我没在意点点头。 我上下看了一眼,这大叔三魂没问题,也没感受到什么邪气,应该是个正常人。 大叔摇摇头,“我在这林子里呆了多少年了,这里一草一木我都知道,从来没听说过你说的什么度假村,这是个人吗?还是个植物名字?” 我有点无语,估计他就是这的居民,要不我就跟他先出去,等出了林子不行再找我师父他们。 我跟大叔说:“您这是要去哪啊,我迷路了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大叔上下看我一眼,说了一句非常诡异的话,“我带的羊不够!” 迷路跟羊够不够有啥关系啊,我也不吃羊肉串,就算吃我也吃不了一只羊啊,那有啥不够的。 这大叔的话有点让我捉摸不透,关键是他说话说快了我还有点听不懂,好像烫嘴一样。 方正大叔确实像烤羊肉串的,莫不是他赶着羊去穿串? 反正想着想着我口水都出来了,大叔还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有点无奈,就只能问:“那羊不够咋整啊?” 大叔挠挠头想了半天,又把羊数了半天,“先走吧,不知道具体多少人,希望他们少个人。” 好家伙,这还真是去串串吃饭啊,行啊,跟我师父走丢了,我确实有些饿了,吃点羊肉串也不错。 我一定要不放辣椒的,我最近没看见敖婉脸上都起痘了,上火! 我跟大叔赶着羊往前继续走,大叔跟我说,他叫库勒,一直给他们送羊。 我也不知道库勒大叔口中的他们是谁,大师他的羊很是奇怪,一路上听话得出奇。 以前我们村也有人养羊,出去放羊的时候那些羊都是到处吃草,并不会跟着人一起走。 但是库勒大叔的羊就一直跟着他,仿佛对下面长的草根本不感兴趣。 我俩走了很久,一路上我问库勒大叔,“从这里怎么出林子啊,这林子似乎很大,怎么走都出不去。” 库勒大叔叹口气,“你们走不出去是正常的,我能出去可还得留下来送羊。” 这大叔说话我也摸不着头脑,听不明白,不过貌似有点哲理。 此时天已经黑了,我饿的头晕眼花,白奕言一直联系不上,胡云庭也不在我身边。 我这护法怎么也跑了呢,库勒大叔似乎是听到我肚子叫了,突然停下上下打量我。 我被他的动作整懵了,“您这是看什么呢?” 库勒大叔非常疑惑地问我:“刚才是你肚子叫?” 我啊了一声,肚子叫怎么让人疑惑成这样,在林子里什么也没吃走一天饿不是正常的吗? 我是出马仙,不是真的仙。 库勒大叔问我:“那你不应该在这啊,你为什么来这了啊?” 他这话我更摸不着头脑,我大概讲了一下自己怎么进的林子,怎么跟白奕言他们失散的事,但是之前回光镇的遭遇我一点头没说,也不知道眼前的大叔是敌是友。 库勒大叔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他这头发都没几根了,风一吹我都替他担心。 “你就摔了一跤就来了?”库勒大叔皱着眉头问。 我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 库勒大叔把帽子带在我头上,“一会你就带着这个帽子,替我去送羊,在过河之前你停下,千万别跟着过,等听到羊叫了再回头就行了。” 我点点头,看来这送羊还是高危职业啊,而且听库勒大叔的意思,接羊的人似乎也不一般。 我问到底给谁送羊啊,大叔也不说话,被我搞烦了就说是天机,不许多问。 这说话方式有点熟悉啊。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前面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一群人,看了一眼,一共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人身材非常高大,看上去好像姚明站在了普通人中。 其他人的个头都差不多,但是都低着头不说话。 我带上库勒大叔的帽子,这帽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一股子羊膻味再加汗臭味。 好在是带在头上不是让我捂脸上。 库勒大叔自己藏在了林子里,让我赶着羊往前走,告诉我千万不要回头,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回头,直到听见了羊叫。 这些羊似乎认的就是库勒大叔的帽子,从我戴上帽子的一刻起,羊就跟着我一起走了。 库勒大叔自己趴在了林子里,说看我安全了他再走。 我带着羊走到那些人中,此时天空黑得我已经有点看不清了。 可我是出马仙啊,以前在黑夜中我看得很是清晰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个的看我走近了,用非常严肃的声音问我:“今天带了几只羊?” 我也十分淡然地说:“五只!” 高个嗯了一声,摇起手中的铃铛,他手中铃铛一响,我眼前的五个人都是一颤,别说他们,我心里都跟着一颤。 第248章 使者 我尽量调整自己呼吸,闭上眼睛开始念静心咒,等我再睁开眼睛,眼前除了高个和五只羊,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幕可是给我吓得够呛,刚才明明还有五个人呢,一闭眼睛的功夫就没了? 这时候我发现那个高个一直用眼睛在看我,而且他居然没有眼珠,眼眶里都是黑色的烟,但是他的眼神似乎能看穿我心思一样。 我立马赶紧把头低下,等再看这五头羊,我发现这些羊也都在看我,那眼神根本就不是羊应该有的,而是人的眼神。 我顿时明白了,合着刚才那五个人是附在了羊的身上。 高个大喊一声,“开路!” 然后就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往前走。 我也跟着羊后面一起走,那些羊此时都跟着高个走了。 库勒大叔说了,我送完羊要跟着一起走,而且不能回头,到河边的时候要站在那不能过河。 我们走的一直都是山间的小路,周围都是呼呼的风声,隐隐的还能听见哭声,气氛显得极其诡异。看书溂 这时候我肚子又叫了,前面领头的高个立马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半天。 眼神落在我身上一个劲上下打量,我赶紧低头,露出库勒大叔已经包浆的帽子。 祈祷着我肚子千万别叫了,再叫可能就露馅了,我之后在哪都不一定了。 好在我肚子争气,叫那一声以后没在叫,我紧张的汗都把后背浸湿了。 高个看了看似乎放松了警惕,又继续往前面领路。 这次我再上路的时候,我耳边不断地传来很多人的说话声,我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不过那些人好像都是在评价我,有人说我厉害,有人说我可怜从小失去父母,怎么说的都有。 所以人不能太在意别人的评价,他们说的话只让我感觉到头疼,我只想快点走这边过去。 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默不作声的走着。 这时候我听见前面有流水的动静,赶紧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河的对岸是一片红灿灿的花海,好像血一样。 高个摇着铃铛大喊一声,“过桥!” 那些羊跟着高个往前走,我则站在桥的旁边不在往前走。 高个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跟来就停下了脚步。 也没说话,就是朝着我这边看,那意思好像在等我一起走,他身下的五只羊也都用着急的眼神看我,好像在说,“你咋还不走呢?” 我本来想挥挥手说:“你们走吧,我——到——家——了!” 但是我又怕高个认识库勒大叔的声音,因为刚才我说羊有五只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我看。 说多了容易被发现,我就站在旁边一声不发。 这时候,我看见有个人在桥的那边朝着我招手,这人怎么有点熟悉。 我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敖婉! 敖婉朝着我笑,招手说:“十三,你过来啊,来啊!” 妈的,虽然我很想相信,但是我家敖婉不会说这种话,绝对是幻影。 这时候,我那个心魔又开始笑了,关键是说话是我的声音,“你去啊,人家都叫你了,拿下那个娘们!” 我曹,这不是我说的,我这心魔有点勇猛啊。 关键是我仙家都不在身上,心魔跟我如影随形哈,真行。 好在此时我足够理智,就开始继续念静心咒。 这咒语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能身心放松,驱散心魔。 我念了几遍,心魔消失了,我睁开眼睛一看,那个高个还在等我。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那是一度的相当尴尬,但是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其实我心里是有点着急的,怎么还没听见羊叫,什么情况? 这时候耳边又开始响起各种人叫我回头的话,有我师父的声音,我敖婉的声音,还有白奕言的声音,我都一次没回头,就低着头一声不发。 库勒大叔每次送羊都要经历一次吗?我突然有点同情他了。 差不多跟我亲密的人都叫我个遍,这时候耳边终于传来了羊叫。 我一开始都没敢认,怕又是幻觉,羊又叫了两声,我才确定真的是羊叫。 我立马回头,看见一只绵羊站在我身后吃草呢,这才是正常的绵羊。 我赶紧朝着那只羊跑过去,在我转身的同时,刚刚的河以及桥上的高个跟那五只羊都消失了。 我最爱小咩咩了,以后再也不吃羊肉串了。 那只羊一边吃草一边往前跑,我也跟着往前跑。 跑了一会耳边就传来白奕言喊我的声音,我顿时松了口气。 说了一句,“小白白我回来了!”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大亮的天,我一眼就看见师父的身影。 “师——父——” 我靠,我怎么失声了,我喊了半天才喊出一点动静。 我师父查云海回头看我一眼,“我擦你小子可算醒了,我寻思你让人把魂勾走了呢,可算回来了。” 我指了指嗓子,想问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发不出声音。 我师父明白了,立马说:“我跟小白在林子里找了你三天三夜,你回来就睡了两天两夜,小白楞给你喂点药你才不至于死过去,你这是去哪了啊?” 我叹口气,其实我也一言难尽,我去的可能是冥界,那个高个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黑白无常里的黑无常。 只是为什么我去了那,我师父没事就不明白了,也许就是机缘巧合吧。 有些事情是你这辈子注定要历练的。 一听说我醒了,白奕言立马把炖好的参汤给我端来了。 白奕言问我,“你是碰见使者了吧,你身上一股子羊膻味,这个使者估计是看出你不是那个世界的人,给你送回了,还阳了。” 我还真是靠着一只羊还阳了,怪不得那个库勒大叔说话奇奇怪怪的,原来他是使者。 白奕言说,那些树洞之间有通阴的地方,我应该是在缝隙之后掉进去了,不过好在碰到了使者,那个地方仙家是去不了的。 如果我直接被黑无常带过桥,可能只有敖婉出面才能把我要回来了。 第249章 山庄 好家伙,白奕言直接一杆子给我干没了,不过他说的也是我庆幸的。 还好碰见了库勒大叔,不然如果我真的去了黄泉,只怕是老碑王张元洲的面子也就只能看我一眼。 出马仙下地府这件事以前我听敖婉提起过,正常人死后都是要入轮回的,但是偏偏出马仙这种修行之人凌驾于其他人之上。 有些出马仙的仙家厉害,直接把他的弟马脱离了转世,有些出马仙因为扛了太多不能轮回,就在地府谋个差事,或者当一个清风教主,像我家老碑王一样,或者更意外一些直接魂飞魄散了。 所以地府多出马仙颇有意见,因为他们打破了正常轮回的伦理。 我猜想那个大高个黑无常其实已经认出我不是库勒大叔了,我是个出马仙,毕竟他们在地府都是有比较高官阶的正神。 之所以一直不说话,也不走就在桥上等着我,就是忌惮敖婉的实力,又想拉我一起下地府,就在那等着我上不上当,跟不跟他一起走。 要是真走了,辛辛苦苦完成的业绩高低也不能轻易放走,后果还真的是不堪设想。 说到这,我又想起来前阵子张元洲带我看地府里的生死簿,有一页似乎都是查十三的名字,而且是上一个查十三死了以后,这个查十三又转世了。 武三爷说,我跟敖婉早就认识,认识七世了,莫不是我七世都叫查十三? 而且在我出马的过程中,或多或少的碰见一些仙家上来就问我,“你真不记得从前了?” 也不知道我从前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我躺在床上乱想,白奕言就一勺一勺喂我吃药,还是我家小白白好啊。 这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敖婉的画面,她似乎在一个风很大的地方,身上的头发和裙摆都不停的摆动着。 敖婉上来问我,“你还好吧,这个时间我不能随时出现,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嗯了一声,“你目前在什么地方,我好一些就打算去找你。” 敖婉点点头,“我在九顶铁刹山之中,我跟你的入口不一样,你若是能进来自然能看不到,若进不来就快点回去,不用担心我,我有我的修行,只是这次确实比上次艰难。” 我说了声好,然后脑子就一片空白了,看不见敖婉的身影。 不一会,我脑子里又出现了其他仙家的,他们都是来看我的,包括胡云庭、老碑王和灰天常等等。 还好我家堂口的仙家少啊,不然走一波来一波,也不用干啥了,就在脑子里会见他们吧。 我吃了白奕言的药困得不行,白奕言说等我再睡醒,我就能说话恢复正常了。 迷迷糊糊的我确实睡着了,主要这次睡的踏实,毕竟他们都在我身边。 这一次我梦见我钻进了一个洞里,忽而那个洞让我觉得特别熟悉,我进去以后前面是个空旷的大厅,然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五个关着的门。 从左至右,门前一次是狐狸头、黄鼠狼头、刺猬头、蛇头和老鼠头。 每个门前面都是这五个头,这是五常仙狐黄白柳灰,还是按照俗称的顺序来的。 此时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追我,而我站在这五个门前,不知道从哪个门走比较好。 就这么犹豫着,后面那股子黑烟已经追上了我,我整个人直接被黑烟吞噬了。 我深切地体会到被黑烟吞噬后的剧痛,好像火烧一样,整个人都置身于那种灼热刺痛的感觉,非常真实,根本不像做梦。 我几乎被疼醒了,我啊的大叫一声,白奕言坐在床边正在睡觉被我吵醒了。 这小子几乎不用睡觉的,除非是累得不行才会偶尔歇歇,看来这是最近照顾我没少耗费体力。 我起身问:“小白白,你受累了!” 这一说话发现自己声音恢复了不说,整个人似乎都精力旺盛了,就像特别困的人睡饱了一样,那种轻松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体会。 白奕言揉了揉眼睛,“你醒了啊?有点快啊,没到我设定的时间啊,看来以后药量对你还得加大啊,你有点耐药了。” 我无奈,天天拿我试药,我耐药那不正常吗? “我睡了多久了?”我看了看外面大亮了天。 白奕言打了个哈欠说,“36个小时21分32秒。” 我曹?这么精确,这是想干啥,不会还拿我试药吧? 看来我这是睡了一整天还多点啊,怪不得觉得自己饿了。 我跟白奕言说了一下我的梦,刚说道五个洞口的时候,白奕言突然朝着我做个嘘的手势。 给我整愣了,这是啥意思。 白奕言淡淡的说:“十三,你要知道,有些事不是梦,而是你前世或者前前世的记忆,就好比你做什么事本来没做过,可是就觉得很熟悉的样子,似乎以前发生过,那就是你之前的记忆,你的记忆不要轻易说出来。” “啊?”我挑起眉毛,“就算是前世的记忆都发生过了有啥不能说的啊?” 白奕言摇摇头,“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是普通人自然可以说出来,都是些琐事当然没什么,可你不一样,你活过七世,你的梦里有太多天机,这一世你想起来越早知道的越多都对你本人不好,更何况是说出来,很多因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我被白奕言说愣了,他怎么知道我活过七世,要么就是本来就知道,要么是武三爷那天的话他通过我记忆知道的,毕竟仙家跟我分享记忆,想知道我想法都很容易。 我不在说话,这时候外面传来大笑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十三兄弟醒了,来我这这么久了我还没露面,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我抬头望去,进来个中年的胖男人,个子很高也很胖,看上去非常魁梧健硕,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吓了一只左眼,他戴了一个黑色的框的眼镜,左眼都是整个漆黑的镜片,右眼是透明的正常的镜片。 但是我透过他漆黑的镜片,看到他瞎了的那只眼睛,没有眼珠,只是黑洞洞的一片,我时不时的冒着黑烟,这些自然不是我能看到的,而是借着仙家的眼睛看到传递给我的。 仙家出于对我人身的保护,自然要审视每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提醒我一些该注意的事情。 这人跟我师父一起进来的,我师父看我没事,笑嘻嘻地说:“好小子,都快上黄泉了,又活着回来了?我看你是真烦人啊,连阎王爷都不要。” 说是这么说,我看到师父脸上满是疲倦,估计这阵子也没少因为我操心。 我也笑着附和,“徒弟走了怕师父难过,我去也带上你啊!” 我师父上来朝着我屁股踹了一脚,“老李你看见没,这就是我孝顺徒弟,巴不得我早点死。” “老李?”我一愣,难道这就是洪权妈妈让我找的那个老李? 我这才审视了一下我的房间,果然啊,这里的排列陈设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比较高级的宾馆,我刚才还纳闷自己在哪,我以为已经出了九顶铁刹山呢。 中年胖男人笑了两声,伸出手想跟我握手,“你好十三兄弟,我叫李德发,是这个山庄的老板,我在这干好多年了,欢迎你们来九顶铁刹山。” 我赶紧起身跟李德发握手,还真是个山庄,我上下看了下李德发,身上也没透什么邪气,也没有看不穿的地方,就是个普通人。 鼻头特别大还冒着红气,那是人体财帛宫所在之处,这种长相的人都是不缺财富的,跟他当下的状态也是匹配的。 李德发热情地说:“既然醒了,跟我一起去吃饭吧,十三兄弟一直都还没吃饭呢吧?” 他这个一说,我还真是饿了,赶紧跟着他后面往餐厅走。 还别说,刚到走廊我就闻到味了,那真是香气扑鼻啊,馋得我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 第250章 湖 李德发说他们这边的员工都是下面镇子的没人管的孤寡人员,在他这吃,在他这住,最后死在他们这,他们帮着发丧了,也没有家人,他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我听着有点感动,果然餐厅里大多数都是老人。 我绕着餐厅走了一圈,是自助餐的形式,里面菜品非常齐全。 “您这吃的东西也太多太全了!”我赞叹道。 李德发笑了两声,“人多,客人也多,众口难调就弄成了自助餐的形式,谁喜欢吃什么取就行了。” 我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拿起盘子就开始吃饭,但是发现一件事,打从我们来开始,那些吃饭的人不管是员工还是游客,有有意无意的往我们这边看,可能是因为我们跟着老板过来的,所以他们好奇这些人是谁。 我没太在意,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李德发指了指前台一个带着厨师帽子,正在弄烧烤架的师父说:“我们这考羊肉串也是一绝,你可以尝尝,都是咱们山庄自己养的羊。” “啥?咩咩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咩咩。”我是坚决不能吃了,没有羊我估计现在我都到黄泉了。 李德发有点疑惑,小声问我:“怎么着,您家堂口还有羊仙?” 我翻了个白眼,也是无语了,但是不吃归不吃,谁也不会刨根问题,人都有那么几样不吃的东西。 我吃过饭以后,问李德发,“您认识洪权的妈妈吗?是她让我来您这的。” 李德发在反应了半天,摇摇头说:“不太认识,或许见面就知道了,下面镇子的人我经常见。” 我皱起眉头,既然洪权妈妈让我们找老李,那必然就是这了,开在半山腰上的山庄,可是李德发并不认识洪权妈妈,这是什么情况。 我就跟李德发描述了一下洪权妈妈的长相,还有她以前是回光镇的出马仙,能有黑妈妈的符咒,必然不是一般人。 李德发还是皱起眉头,“这回光镇的出马仙不少,光我知道的就三四个,但是并不怎么出名也不厉害,看那个样子有点像神棍,而且我认识的都是男人,不认识女人的出马仙,至于你说的洪权妈妈,我就更没印象了!” 我跟师父都不说话了,此刻我俩都在判断李德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是故意推脱说不认识洪权妈妈。 我看了半天,李德发的表情自然,语气手势也都随和,并没有故意的做作,所以不太像撒谎,可能是真的不认识,也可能是太会装了我俩没看出来。 李德发陪着吃完了饭,就去忙自己的了。 我低声问师父,“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咱们当时在林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 查云海说:“就是你失踪开始,我跟小白就往回走,以为你没跟上,结果一直往回去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就看到这个山庄了,我们来的时候你已经晕倒在他们的门口了。” 我有点懵,这个山庄的位置还真是厉害,我从黄泉的入口掉出来,直接到了山庄的门口,这神仙位置是怎么选出来的。 我跟师父对视一眼,他应该也有我这个疑惑,“你昏睡的时候我在这转了一圈,地理位置选得确实非常好,在龙脉之内,想不赚钱都难,而且这里真的有不少游客,还有开车自驾到这里的,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看来为什么要来这还得我们自己查了,我在这个山庄走一圈,整个山庄的景点和房子几乎都是用木头搭建的,这木材也是山上常见的木材,并没有什么特别。 不过山里的空气也是真的好,我一时也没什么发现,就在台阶上坐着看了会树林和高山,景色也是没得说,要不说还是自然的最美。 这时候李德发从我后面出来,“十三兄弟,你这是在这看风景呢?” 我嗯了一声,总觉得这个李德发不简单,并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集。 李德发凑着我身边坐了下来,“十三兄弟,你这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听说你相当厉害了。” 我无奈笑了两声,“李老板在这深山里还能听见我名号呢?” 李德发摆摆手,“难道我还不出山了吗?自然是外面朋友说的,名气很大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我点点头,那些虚名传说都没什么用,我问李德发,“您当初是怎么选到这块宝地上开山庄的?” 我问到这李德发瞬间话匣子打开了,“你要问到这我可是想当有发言权,当年我赚了点钱,都说达则兼济天下嘛,我就在镇子里开个养老院,专门照顾孤寡老人,家里困难的没人照顾的小孩也可以过来,有天来了个老人我以为他是住养老院的,结果是来给我指点迷津的,他说这个地方是龙脉所在,让我把山庄开在这,算是我这些年照顾孤寡老人所得吧,我寻思深山的地方谁能来啊,但是开起来以后生意还挺好的。” 我竖起大拇指,“李老板还是个慈善家。” 李德发笑了一声,“啥慈善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就前面那个湖,我来的时候就有水,也不知道水是哪天的,这些年也没有上游也没有下游,一直也没干,而且水里清澈,也不像死水,所以很多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 我猛然地站了起来,走到那个湖的旁边,我刚才并没有在意,李德发这么一说我仔细看了看。 的确,这个湖是自然形成的,并没有什么人工开凿的痕迹,而且里面的水清澈的很,好像曾经被过滤过一样。 水下面清晰可见还有很多鱼,不过大多数都是锦鲤,还有一些其他的鱼。 “人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里面的鱼还挺多。” 李德发凑过来摇头说:“也不是,这里面的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少很多,但是这些年水里并没有什么大猛兽,我们也没见过,而且这水深不见底。” 我往下一看,还真是,水清澈的很,却看不见这个湖的底。 第251章 潜水 我问李德发,“有人下去过吗?这下面是什么样的?” 李德发摇摇头,“来我们这有些会游泳的游客倒是下去过,但是谁也不敢往深处去,他们说那水特别凉快,无论外面多热这水都好像被冷藏了,下面不见底,不过有不少人说隐隐约约看见下面有个冒着金光的洞,但是很深,好像有什么挡着过不去。” 我哦了一声,心里大概明白了,没再跟李德发聊什么我转身走了。 我让师父下山准备一些潜水的设备,我只是会简单的游泳,其实并不会潜水,但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有仙家在身上,如果不是特别远,靠着潜水设备应该能到李德发说的那个洞。 师父跟山上的游客借了车,一来一回时间也很快。 回来的时候师父跟我说,下面的回光镇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们全部忘记那天晚上的事了。 包括洪权和他爸爸,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洪权又回到工地上干活去了。 但是洪权的妈妈却失踪了,洪权在周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家里已经跟警局那边报了人口失踪。看书溂 我叹了口气,洪权的妈妈这是为了我们,为了回光镇才出头的。 从她出头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洪权妈妈并没有死,她有黑妈妈的庇护,也许是在某处养伤吧,真希望她平安。 我朝着回光镇的方向鞠了一躬,白奕言也跟着我一起鞠躬。 我师父开始研究潜水设备,也在网上找了不少攻略,这东西看着简单,但是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挺复杂。 李德发一直在暗处注视着我们的动态,因为我感觉到好几次朝着我们这窥探的目光,而且那人就是李德发。 我师父自然也感觉得到,他特意换了个隐秘的地方。 查云海小声对我说:“十三,你觉得这个洞的位置得来得太轻松了吗?也太简单就知道了,你小心有诈。” 我跟师父说:“我知道了,师父,你还是正常弄设备,有些蛇不出头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人家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我查了下天气预报,这几天山里都是下雨,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我们准备下午带着潜水设备先去洞口看看,可能第一次未必成功,先踩踩盘子。 第二天下午,我师父带着潜水设备到了湖边,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还有下去过的游客对我师父说那个冒着光的洞在什么方位。 等我们弄好了潜水设备,李德发走了过来,“要不我跟你们一起下去?我有点担心你们啊,两位贵人要是在我这个小地方出事了,那可是我的罪过。” 我师父爽朗一笑,“可以啊老李,我就怕耽误你大老板的生意。” 李德发笑着拍我师父的肩膀,“云海兄,就这一会也没什么事,就陪你们走一趟,我潜水可是专业的,我还可以给你们带路。” 我跟师父对视一眼,我赶紧说:“哎呀,可惜没给您准备行头,要不您下次?我让师父下山再买一身。” 李德发连连摆手,“十三,刚才我说啥了,我潜水是专业的,东西我那都是全的。” 我顿时无语,你看吧,只要人家想做的事,都不用你准备,人家自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师父还是表现的有点担心,“老李啊,行倒是行,可是你这眼睛……别再出什么问题。” 李德发让我们放心,我看这架势,今天就是借双眼睛都得跟着下去了。 不过我们拦还是要拦一下的,做戏那得是全套的。 我跟师父准备就绪,李德发也抱着他的设备来了。 还别说,人家真是专业的,我跟师父照着安装视频整了半天,人家三下五除二的就都穿上了。 李德发大概跟我们讲讲怎么控制氧气瓶,怎么往下潜水,然后还有水里的一些手势。 毕竟在水下不能说话,可以通过手势交流。 此时李德发发现我们就整了两套装备,就问白奕言不下去吗? 我也不能说他是仙家啊,不用这东西,呼吸都不用,一会直接变成真身的刺猬我带下去就行了,为了避免让人看见。 查云海就推脱说小白白还小,就在岸上等着吧。 我们一切就绪,就从湖里跳了下去,白奕言也在没人的地方变成了刺猬,从水的另一侧下去了,然后跟着我们一起往水下游。 还别说,这水确实凉快,越往下越是有些冷。 水非常清澈,里面的鱼几乎都能看清,水下还长了不少水草什么的。 李德发示意我们往前面游,还得再继续下沉一些。 我们两个人就跟在李德发的身后,我很久没运动了,要不是白奕言在下水之前给我吃了点药,我可能根本熬不到现在。 我问白奕言,“你这玩意要是尿检不会呈阳性吧?” 白奕言一脸问号,“啥玩意尿检?” 我撇撇嘴,“这里面不会是兴奋剂吧?” 白奕言似乎觉得我在侮辱他,“你大爷的兴奋剂,那都是我白家的秘传好药,爱吃不吃。” 哎呀,天上的神仙们你们看见没,这白仙在这骂人呢,有没有神管管? 白奕言在水下一直躲着李德发,没让他发现,我跟白奕言也不需要手势,在脑子里就能交流。 李德发游的轻车熟路,看得出来这条路他应该下来很久了。 我跟师父一左一右的跟着,就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游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可我觉得好像一个小时那么长。 此时李德发一个劲朝着我们比手势,他在岸上教过,是危险!往回游! 我跟师父面面相觑,这前面清澈可见,没看到有什么危险啊? 李德发此时已经往回走了,我俩也只能跟着先往回走,等上岸再说。 可是我刚往回游的时候,就听见白奕言在脑子里跟我说:“小心,你下面有东西!” 我低头一看,正好跟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四目相对,我吓了一跳。 那是一团黑色的东西,体型跟我差不多,身上全是毛。 第252章 山灵 那东西死死地拽着我的脚,压根不让我往上游,我刚要挣脱,他用爪子朝着我腿抓了过来。 我闪避不及,直接被他划出三个血道子。 疼痛瞬间传遍了我全身,此时胡云庭瞬间冒了出来。 那黑毛怪看见胡云庭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然后往后游了。 我转身一看,就在我身后下面的位置,确实有个洞口,里面闪着金光。 那黑毛怪径直游进了洞里,还用眼睛一直朝着我这边看。 胡云庭拉着我往上游,直接给我拉出了水面,他就瞬间消失了。 岸上,李德发赶紧把我扶到了他屋里,脱下潜水服,用药水给我消毒。 这时候白奕言赶紧冲过来,推开李德发手里的药说:“我来!” 我靠,我家老白帅死了,简直帅死了,这不是霸道总裁吗? 我想这些时候白奕言应该感觉到了,白了我一眼说:“你能想点有用的吗?” 这给李德发整不会了,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上,关键是我想什么他怎么都知道。 白奕言也不搭理他,一心都是扑在我伤口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的问题,我这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白奕言一边上药一边说:“那东西有毒,普通的药根本不行。” 其实李德发注意白奕言很久了,很好奇他的身份,然后小声问我师父:“云海兄,这位是个医生?” 查云海点点头,“对头,祖传的医术!” 李德发顿时小声提醒,“哎呀,那你可让十三兄弟慎重啊,这也没有行医资格证能行吗?” 查云海故意大声说:“听见没,告诉你小心点,也没个行医资格证。” 我俩都懒得理他,我一直低头在想今天那个黑毛怪是什么东西,还是从闪着金光的洞里跑出来的。 我问李德发,“李老板,您之前在水下见过那个黑毛怪吗?” 李德发摇摇头,“我还真没见过,我下去过很多次了,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 我把头看向查云海,他也没有任何头绪。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黑毛怪也没有四肢,而且都非常壮硕,也非常高,如果站起来估计比我高一头,那差不多得有一米九到两米了吧。 而且它爪子的指甲非常长,是黑色的且有毒,全身通体都是黑毛,眼睛的是绿色的,有人一样的五官又不完全一样。 我突然想到个东西,就用眼睛看着白奕言,在脑子里问他:“这东西是不是山灵?” 白奕言点点头,“我看有点像!” 当然,这一段话都是在我脑子里进行的,外人的看到的就是我看向白奕言,白奕言朝着我含情脉脉的点点头。 李德发赶紧把我师父眼睛捂住了,我师父一脸疑惑,“你干啥啊,老李?” 李德发一边拽我师父出去,一边说:“你给年轻人留点空间,你岁数大了,不懂年轻人的一些爱好……” 我也是无奈了,这李老板怎么这么贫啊。 我以前在《地仙记》中灵物篇看过相关的记载,山灵其实是传说中存在的东西,据说是集天地灵气生成的这么一种生物,因为人类是动物之首,所以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按照人的模样长出来的,但是还有些区别,这东西在其他地方也被叫做野人。 经常有人看到拿着那种特别糊的那种像素的手机拍出来野人的录像或者图片,是因为这东西本身就自带磁场,不可能让世人拍出清楚的。 九顶铁刹山是聚灵气的宝地,而水底恰恰又是聚阴气的最佳地点,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孕育出这种东西也是很长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就它一只,还是有很多只。 这东西的智商不低,甚至比有些人还聪明,现在不知道它是敌是友,但是从它今天攻击我来看,是友的面太小了。 我有点没明白,李德发之前说之前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是今天我一下水这东西就出来了,而且我师父也在,它只攻击我,莫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猜想那个冒着金光的洞九成九就是进入黑妈妈道场的入口,敖婉说我跟她的入口不一样,她是以仙家的身份去的,我是以出马仙的身份去的。 难不成这东西是进入黑妈妈道场的一个考验? 我思量了很久,又思索《地仙记》中关于克制这东西的办法。 因为是集天地灵气长成的,最怕的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阴之物。 我忽然想到了东西,让白奕言把李德发叫了进来,李德发还在门口跟我师父普及年轻人的癖好。 让白奕言打断请了进来,我抬头问李德发,“李老板,咱们这有处女吗?” 李德发看了一眼白奕言,噗的喷了出来,“不是,十三啊,你到底喜欢哪个性别的啊,咱就站一样得了,不能都站吧,再说人家还在这呢,你要是想单独问我就行了,你说你这么问,我是说有还是没有啊?” 我无奈地翻个白眼,跟李德发解释了一下,“你说啥呢李老板,我想要处女的葵水,你明白不?说直白点就是处女的姨妈血,那东西能克制咱们看见的黑毛怪。” 我这绝对不是信口胡诌,处女的葵水是至阴之物,刚好克山灵,万物相生相克就是这个道理。 李德发哦了一声,有点无奈,“我一个大老爷们问这个也不合适啊,我总不能找一个人就问人家是不是处女吧,再寻思我是变态,我让我夫人帮你们问问吧。” 我嗯了一声,我准备了一些棉质的白布条,等着李德发弄来以后在撒上一些朱砂粉,上面再写上驱灵咒,应该能起到很好的克制作用。看书溂 等到晚上,李德发满脸通红的把白布条给我了,说他夫人问了他一下午才相信他,我打开一看准备了六条。 我连声说好,赶紧洒朱砂,用朱砂水在上面画了一个符。 李德发非常无奈,问查云海,“云海兄,这玩意真能克制黑毛怪吗?” 我师父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克不克制它们我不知道,但是这玩意指定是克我。” 第253章 进洞 我弄完了这些东西,晚上睡得很早,我师父又去准备氧气瓶还有一些潜水装备。 毕竟我的潜水服被那山灵扯坏了。 李德发自告奋勇的跟师父一块去了,这回开的是他的宾利去了山下,我师父回来跟我好一顿夸赞,有钱人的快乐果然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我又做了那个梦,梦到我站在带五常仙头的洞口,被黑烟缠上,这次还是那种被燃烧蚀骨的剧痛,也不知道这感觉怎么能这么真实。 我这次又是被黑烟烧醒的,看看表已经早上七点多了,也是该起来了。 这一次在梦中被黑烟烧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我醒了以后还感觉自己的皮肤疼,那种疼仿佛刻进了血液。 我没跟白奕言提起,上次跟他说他还把我训了。 这次我们准备早上就潜水下去,那东西应该不会也起早吧。 我起来的时候,师父和李德发已经在湖边开始整装备了,我在餐厅吃了一口饭,也跟着来了。 不知道会在洞里呆多少天,我让白奕言给我带点压缩饼干,也就揣在他那里我放心,要不然他也要带着药包。 就是不知道他变成刺猬的时候药包会放在哪,莫不是有哆啦a梦的口袋。 见我过来了,李德发非常兴奋,“今天天气很好也没有云,这水还不怎么亮,平时早上的时候湖水会凉得拔手。” 我们各自穿上了潜水服,带好装备再一次潜水。 不过这次跟其他不同的是,李德发的夫人过来拉着他说了两句话,他俩说话声音有点小,又是跑到很远说的,我没听见说什么。 但是说完以后我发现李德发的表情明显沉重了不少。 李德发的夫人也不是个等闲之辈,长得一般,据说非常有家世背景,李德发的第一桶金还是靠着这个老婆娘家的支持才起来的。 看得出来,李德发很怕他老婆。 我把准备好的布条一人发了一个,让他们各自带在手上。 李德发撇撇嘴最后还是带上了,师父嫌弃地直接扔在了一边,“那东西攻击你,也不攻击我,你自己带吧。” 我冷哼一声,把两个手都系上了,“有你求我要的时候。” 贫完嘴,我们三个人又跳了下去,这次路都比较熟悉了,我们直接向前方游了过去,到一定位置就可是下潜。 快游到我上次被攻击的地方我还有点紧张,这次还是李德发大头,他先游到前面看了看,然后朝着我们摆摆手。看书喇 我顿时一阵放松,果然那东西起不了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冒着金光的洞已经在我们正下方了,我们三个人开始下潜。 李德发率先打头,刚下潜到差不多的位置,那洞口忽然冒出很多水泡,把李德发打了回去,根本无法靠近。 李德发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他朝着我们无奈地比画着手势。 那意思之前就是这样,只要一靠近就会出现很多气泡把靠近的人顶走。 气泡一瞬间的冲力很大,根本没办法靠近。 我朝着李德发比画,让他再次下潜,我跟师父做准备。 李德发点点头,又下潜了一次,就在接近洞口的地方瞬间又冒出了很多气泡。 就在李德发被气泡冲走的瞬间,我跟师父看准了时机,一起下潜进洞口。 洞口刚冒完气泡还没反应过来,我俩直接钻了进去。 这时候一个黑影瞬间闪到里面去了,我俩看都没看清,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毛怪。 李德发看我们对手了,朝着我们竖起了大拇指,他也跟着下来了,这一次完全没有气跑了。 进了洞口以后,我们就沿着洞往前游。 这洞的深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发着黄色的光,所以洞口也若隐若现的发光。 我们三个越往前游发现洞里的水越少,渐渐地竟然水只到我们膝盖和脚脖处了,根本不用游泳了,走着走就行了。 而且洞里面还有氧气,我们摘了氧气瓶也能正常呼吸。 为了节省氧气,我们把氧气瓶都关了,直接呼吸洞里的空气。 李德发摘下来氧气瓶就开始不停的说话,“十三兄弟你真行啊,我怎么没想到先让一个人下来,然后大家在下来呢,原来这气泡是人为制造啊。” 我点点头,“那不然呢还有什么能这么精准,你一下去就出气泡把人顶上去。” 李德发顿时竖起大拇指,“真行,真亏是十三大仙啊。” 相处这段时间我对李德发这无时无刻不在的彩虹屁都习惯了。 我仔细看了看这洞,似乎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而是自然形成的,而且这洞里面错综复杂,很多地方都是大洞套小洞,不知道怎么走。 比如现在,我前面就出现了三个洞口,但是不知道从哪走,三个洞口都闪着金光,难道三个都是相通的? 我赶紧在脑子里联系白奕言,我刚才看见他已经先进洞了,现在已经跑的没影了,我也叫出了灰天常,灰家最擅长在洞中领路。 他们两个此时在一起,都跑在前面,两个人在我脑子里我传了路线,我就根据他们看见的路线往前走。 在出现两个洞的时候,我走了左边的,压根就没纠结,出现三个洞的时候我又走到了右边的。 李德发全程懵逼的跟着我,小声问我师父,“云海啊,你徒弟之前来过这啊,他怎么知道往哪走啊,看着那熟悉的样子,不像是瞎蒙的啊?” 他哪知道前面一只灰仙,一只白仙正在一个洞口一个洞口的试呢。 仙家的速度自然快于我们很多,所以他俩一直保持在前面,而我就一直走他们已经试过能走得通宽敞的路呗。 我师父小声说:“我徒弟有地图,那地图导航带的路,地图说咋走他就咋走呢,你不懂年轻人的这些,都是高科技!” 我差点笑出声,好家伙,我师父真是个大忽悠。 李德发被我师父说的一愣一愣的,“这高科技我咋没见过啊,啥地图啊,还带着这洞口的导航,回去我也下一个。” 第254章 山灵巢穴 我们沿着这洞走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水基本已经退了,这洞只剩下陆地了。 我感觉到白奕言和灰天常一直在其前面没动地方,两个人好像傻了。 我赶紧在联系他们两个,在脑子里问:“你俩什么情况,怎么没反应了?” 灰天常是我堂口实力比较弱的仙家,主要就是找人、找地方比较在行,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已经吓得不敢动了。 白奕言小声提醒我,“小点声,千万不要说话,这边有很多山灵!” “咱们是在用意识沟通,又不是真的说话,你怕什么?”我觉得白奕言有点好笑,不过能跟仙家精神沟通上以后我觉得简直酷毙了,连对讲机都省了。 白奕言还在给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不说话,我脑子里的画面切换到前面。 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洞穴,看上去非常大,里面密密麻麻的栖息着很多山灵,它们此刻都在闭着眼睛睡觉,就白奕言给我这个角度就差不多有三四十只。 我顿时有点紧张了,这是捅了山灵的老窝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山灵。 而且看白奕言的反应,似乎仙家与我之间的沟通也能被山灵捕捉到,毕竟是集天地灵气孕育的生物。 好家伙,这地的天地灵气真多啊,没啥干的了,就在这孕育山灵了? 我尽量少跟白奕言联系,我明白他俩的意思了,是想等我们过来一起过去。 他俩也能护着点我们,彼此有个照应,不然他们过去一波,我们又来过去一波,这山灵不醒那都不是它们性格。 这时候李德发还在跟我师父说话,我发现这个李德发话是很多啊,他上辈子可能是个哑巴。 我跟着赶紧朝着他俩做了嘘的手势,“从现在开始再往前走,千万不要说话,脑子也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尽量放空大脑,脚步也要轻,就像没人走过那样。” 李德发刚要张嘴,我立马指着他的嘴,他赶紧捂上,我小声说:“前面是山灵的老窝,你们都小心点,李老板,你也是有见识的人,一会到前面别害怕,实在不行闭着眼睛往前走,只要不发出声音就行。” 李德发点点头,明显已经流出紧张的汗。 我继续往前走,感觉跟白奕言他们越来越近,两只小东西此时都变成了本体,在前面等着我,我已经等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李德发为了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拿出了一个口罩带上了,关键这口罩上面的图案是蜡笔小新的屁股,他带在了嘴上,怎么看都好笑,我强忍着没笑出来,也不知道这么大的老板从哪弄来这么搞笑的口罩。 我明显感觉周围的气压已经变得很低了,无论是我师父还是李德发,都在尽力压抑着呼吸。 这个又让我看出李德发的不同,他似乎跟我们一样,都会控制呼吸,要知道我出马以后才会这样,这是因为仙家的帮助,但是我没看出来李德发身上有什么仙缘。 前面就是山灵的栖息地,我听到此起彼伏的打呼噜声音,这群东西果然是下午或者晚上才开始出来活动的。 而且这洞里的味道变得越发的刺鼻子,可以说是恶心,强烈的骚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和腐臭味,让人觉得一秒都很难待下去。 我们三人交换了眼神,都明白此刻是生死攸关,这大厅里的山灵差不多有上百只,就算仙家能护着我一时,双拳也难敌四手。 尤其是还有个李德发,我们还得保护他的安全,现在必须只能没有声音,一个都不吵醒的从它们身边过去,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们三个站在洞口处深呼吸的一下,呼吸的声音都让几个山灵动了动了一下。 呼吸一口气之后,我开始龟息,每走一步都看清脚下,千万不能发出任何响动。 好在山灵打呼噜的声音很大,盖住我们极轻的脚步声。 我们三个人我打头,李德发在中间,我师父在最后。 两个仙家最前面给我们开路,我们一步一步的走,我头一次觉得这洞咋这么长呢,怎么走这么多步还不到呢。 眼瞅着要到洞口的时候,一个山灵忽然吸了一口气,差点把灰天常吸到嘴里。 好在白奕言拉了他一把才没事,我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路已经走了大半,也就还差几步就到了。 李德发也不知道怎么迈的步子,直接把我鞋都踩掉了。 我差点摔一个趔趄,好在我师父一把兜住我。 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德发,他赶紧做了个赔礼的姿势,意思是他不是故意的。 我站了起来,不跟他一般见识,在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这小子丫的就是故意的。 我师父朝着他做了个警告的姿势,就是用手掌当成一把刀,划在脖子上。 感觉李德发都要哭了,前面就是出去的路了,我们三个整理好队形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打喷嚏声。 这声音在空旷的洞里回响了好几次。 我一回头,这人除了李德发还有谁,我这怒火腾地就起来了,这是想害死大家啊。 我此时还在祈祷这群山灵没听到,毕竟他们的鼾声还是挺大的。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所有的山灵几乎都醒了,然后用绿色的眼睛朝着我们这边看来。 百十来双绿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我立马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跑啊!” 喊的同时,我拉着李德发一起跑出去了,而那些山灵也紧随其后,对我们穷追不舍。 我赶紧大喊,“胡云庭,你倒是出来啊!” 胡云庭带着把大刀站在我身后,“哎呦我曹,你小子真是想让我死啊!” 说完,他拿起大刀就开始再后面劈,我师父也叫出来他家的掌堂教主,那只大狐狸。 两只大狐狸断后,我们仨拼命的往前跑。 灰天常和白奕言已经去探路了,在我脑子里传地图。 白奕言有些惊喜的跟我说:“快点进来,这前面有个门。” 还没等说完,一个山灵猛然地扑向了我。 第255章 壁画 我回头一看,这山灵实在是太多了,两只狐狸尽力帮着挡住,但是他俩都受伤了,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其中一只山灵趁着他俩不注意,径直的窜了出来,然后迅速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胡云庭大喊小心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马上要扑到我身上了。 我当时没有准备,但还是看清了它扑我的方向。 猛然的一闪身,那东西扑个空,而我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看见有山灵追过来,李德发害怕地大喊一声,这声音迅速把刚才扑我的山灵吸引到了李德发这边。 李德发吓的拔腿就跑,他的速度跟山灵完全没办法比,山灵张开血盆大口尖牙,李德发闪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山灵吃了,只能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挡。 结果那山灵张开的大嘴突然间挺住的了,似乎非常忌惮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李德发一看山灵没吃自己,立马嘚瑟起来了,“你来啊,你来啊,你来啊!” 那山灵被他这么一说气愤的不行,山灵应该是能听到我们说的话。 想往前走,但似乎顾忌什么东西,仍然停在原地不停的嘶吼。看书喇 我看见这一幕立马反应过来,“它害怕那个布条!” 我师父赶紧说:“给我一个,我缠手上。” 我冷哼一声,“你不是嫌弃吗?我朝着要!”说着我把布条递给查云海。看书溂 师父把布条缠在手上,“嫌弃归嫌弃,还是保命要紧。” 这时候后面两只大狐狸也赶过来了,帮我们驱赶这些山灵。 洞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我们三人赶紧继续往前跑,跑到一个石门前面我们停下脚步,这石门一看就有年头了,必然是古物,但是哪个朝代的我还真不太清楚,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这石门又宽又大,差不多有五层楼那么高,石门之上雕刻了一幅画。 一条龙和一只凤凰,但是这个画有点奇怪。 龙凤在古代本来就是珍奇异兽,是祥瑞所在,天地灵气的化身。 但是眼前的龙凤不知道似乎雕刻的问题,还是我没看明白。 这龙和凤凰在天上分庭抗礼,左边是龙,右边是凤凰,两只神兽后面都跟着不少动物,两家看起来势均力敌。 而且这龙和凤凰被这壁画雕刻的面目狰狞,尤其是眼睛。 都说画龙不点睛,但是这壁画特意在雕刻的时候对眼睛做了非常细致的刻画。 两个神兽都是怒目圆睁,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感觉,这是两只神兽码人打架? 后面的山灵就要追过来了,白奕言跟我说:“这门似乎需要机关才能打开。” 李德发恍然大悟,“对对对,古代建筑都是这样,必然有机关的,咱们好好找找。” 这李德发知识还挺渊博,我们在短暂的时间里赶紧找打开门的机关,什么凸起的按钮,墙上凸起的动物或者石块什么的。 我们三个找了半天,压根没找到,左摸摸右碰碰,门还是纹丝不动。 两只狐狸已经快抵挡不住了,胡云庭无奈地说:“十三啊,你抓点紧,老子这身皮毛都快被看没毛了。” 师父那只大狐狸也不乐观,毛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难道开门的关键在这个壁画上?毕竟壁画很是不一般。 我先用手摸了摸那条龙的壁画,摸到嘴的时候,我感觉手指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景象,那条龙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师父上前扶了我一把。 查云海摸了摸我头,“你什么情况,十三。” 我问师父,“你看见那条龙活了吗?” 我问完再仔细看,那条龙还是个壁画,一动没动,接着我手多了个牙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我手此刻还在滴血,但是我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把留着血的手指放在了凤凰嘴上,我的血流进了凤凰嘴里。 轰—— 此时只听周围轰隆隆的巨响,石门竟然真的渐渐的打开了。 我们三个人赶紧进去,灰天常和白奕言开个小缝的时候就钻进去了。 两只大狐狸断后,等我们都进去以后,两只狐狸也跟着进来了。 轰—— 又一声巨响,石门瞬间落了下来,又不甘心的山灵顺着缝隙钻了进来,直接被石门压成了肉饼,血沫横飞,血腥味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石门落下那一刻,我可算放心了,我跟师父他们都靠着门大口喘着粗气,庆祝劫后余生。 这时候李德发一边喘气一边问我,“十三,你咋知道这石门的机关就是用血啊,早知道我血多,我放点啊,害得你都手上了。” 我师父冷笑一声,上下打量我许久,然后叹口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果然就是你!” 我累的嗓子都疼,拿出带的水喝了一口,“啥玩意果然是我!” 李德发嘿嘿一笑,“你师父意思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啊,别人靠不住!” 但是我知道师父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三个人都不在说话,刚才长时间压抑的精神快速地逃跑都让我们没力气了,尤其是我这个缺乏运动的人。 我打算再出去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健身房的卡绝对不能白办。 看人家武三爷那个体魄了,八十多岁高龄了,居然还能跑那么快。 查云海用嘲讽的语气对李德发说:“老李,可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就是用十斤血也打不开这门,我也一样,这个门是专门为我徒弟设的,只有他能打开。” 李德发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我,同样的还有我自己。 我刚才只是觉得这神兽可能需要血祭祀,毕竟古代都是用活人祭祀的,没想到我师父会这么说。 查云海说的时候非常认真,并不像开玩笑,我也只能附和,“咋的,这门里还有高科技能检测dna啊,别听我师父在那胡诌。” 之后谁也没提这件事,因为我们发现,刚进来的屋子若隐若现的有金光,就是之前在洞口时候,看到这洞冒着金光。 此时我们已经很接近那个金光的光源了。 第256章 罐子 我们几个人都不再讨论那个壁画的事,反而都被这个金光吸引。 我很好奇,这个洞如果是古代就有,什么技术能一直发出这么耀眼的金光。 穿过这个石门后的洞,前面的洞变得极为狭窄,这一块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狭窄到我几乎直不起身子,只能蜷缩着爬过去,好在我跟查云海都比较瘦。 白奕言和灰天常就更好过了,比较难的就是李德发,他又高又胖,进来都费劲,结果爬到半路上直接卡在那了,一个大男人疼得直流眼泪。 我师父不耐烦的直接照着他屁股来了一脚,直接给李德发踹趴下了,就这么一点一点趴着才走出来。 这个通道差不多有二三百米长,但是越走越窄,最后我只能也趴着走。 这种洞如果前面没有人探路一定会不敢走了,如果类似于漏斗的形状到最后窄得无法出去,连转身的余地可能都没有了,最后没准就得被困死这里。 好在白奕言和灰天常一直在前面给我传来画面,前面洞口到了最窄的地方,使使劲应该也能出去,李德发应该也能出去。 再出去的洞就宽阔了许多,白奕言里面还有好多瓶瓶罐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先爬出去,从洞口里出来,接下来就是李德发,他真是个老大难,我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带个累赘出来。 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这李德发前半生就来比较容易,主要卡在肚子上,我让他努力吸肚子,但是在吸也还是比我们胖多了,而且他屁股也卡住了。 师父在里面说:“对不住了,老李!” 然后直接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脚,李德发嗷的叫了一声,还别说,这一脚我李德发还真出来一点。 于是我师父继续踹,我在前面用力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把人拉出来了。 李德发落地的时候衣服全被洞口划破了,肚子也出了好几个血口子,疼得他在地上直流眼泪。 我在脑子里跟白奕言说:“他受伤了你帮他擦擦药?” 白奕言白我一眼,“没空!” 哎呀?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他跟主人说话的态度吗? 白奕言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咱俩谁是主人。” 我差点没喷出来,行行,我僭越了,你们都是我主人。看书喇 白奕言一般不会见死不救,估计可能有别的打算,我也懒得管了,我师父从洞口出来以后,我们开始环视这个洞。 这个洞也是非常空旷,跟刚才栖息山灵的那个洞差不多大小,我没想到这九顶铁刹山上里有个这么大的洞穴。 而这个洞绝对是自然形成的,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也就是说刚才那个通道是有人刻意挖出来的,让两个洞相通。 这里仍然能看到忽明忽暗的金光。 洞口用石头打造了很多架子,架子上面放了很多的瓶瓶罐罐,摆放的非常整齐。 这罐子都是统一大小,黑色的大肚陶瓷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黄色符咒。 三层的架子几乎全部装满了,初步看这个罐子至少有上千个,罐子上面用泥土封住,当时仍然能闻到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很难说,有种中药味,还有腐臭的味道,反正很刺鼻,不怎么好闻。 我上去看了看罐子上面的符咒,贴的统一都是驱邪符,不是什么高级的符咒,就是驱邪镇灵的,是很多市面上都流通的符。 但是这符能力大小就要看画符的人了,符能量的大小作为出马仙我是可以判断出来的。 这符明显已经贴了很久了,但是符上隐隐的还有黄光冒出,说明符咒仍然是有用的。 符咒其实是有期限的,有人给你画符说能保一辈子,不是神棍就是实力真的强。 一般的道士或者出马仙的符咒是三到七天,我目前的实力能保一个月,我师父可能比我长点,最多也就俩月。 但是如果敖婉亲手画的,说能保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绝对不是吹。 所以画这个罐子符咒的人看来不是一般人。 用驱邪符镇在罐子上说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德发转了一圈,转身跟我说,“十三,你看这排罐子上面有画,这排也有,但是画不一样。” 我凑过去一看,第一排的罐子上画的都是狐狸头,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不成罐子里都是狐狸? 我拿出一个罐子,跟我师父对视一眼,示意他做好准备。 我掐了一个驱邪手诀,手诀刚开始念的时候贴在罐子上的黄色的符咒就配合我的咒语力量更强了。 我把坛口封的泥土拿下来,刚一触碰泥土,我就觉得手上一阵阴冷,还有股子怨气。 我让师父看看这封罐口的泥土,我师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说:“是尸油,用尸油混合泥土封住的罐口。” 我一愣,封罐子的都是尸油混合的,那这里面得是什么东西。 泥土封打开以后,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我瞬间在耳边听见了一声惨叫声,一股子黑气从罐子里冒了出来。 我们三个人都蹲在罐子口,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猛然间冲出来的黑气让我眼睛不停地流眼泪,我师父也是。 但是李德发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毕竟是凡人之体,也没有仙家护身,整个人直接晕倒了。 整个山洞里我就听见震耳欲聋的“轰”一声,李德发直接躺在地上了。 刚才驱邪咒其实已经削弱了罐子里不少邪气,但我还是低估了里面的力量。 我流一会眼泪整个人就好多了,师父恢复得也挺快,李德发躺地上直接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还好他呼吸均匀,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我把罐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里面都是黑色的水,还有一个泡烂的动物头,我看了一下这个形状,应该是狐狸头。 师父也确认,这就是狐狸头,而且这狐狸应该已经有点道行了。 我在这洞里看了一圈,除了狐狸头,还有黄鼠狼头、蛇头、刺猬头和鼠头,五常仙已经全了,可是货架上还摆了一排,上面并没有画任何画,不知道是什么。 第257章 黑巫天 我抬头问师父,“凭您这多年经验,您看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师父在那一边掐指一边嘴里叨咕了一会,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然后抬头看我说:“首先,我要是没猜错,这里面绝对不会再是五常仙的头了!” 我白了一眼,用他说,这我也知道。 师父摆摆手,“别着急,其次就是这个……” 还没等我师父说完,我开始抢他的话,“其次就是这个罐子上的符咒,这罐子上符咒不是驱邪符,而是镇魂符,这种符咒一般是用来对付清风鬼魂的,对仙家根本不好使,所以这里面东西必然跟人有关。” 我师父朝着我竖起大拇指,“你都分析出来了你还问我干啥?” “我就是再确认一下,毕竟你看人家见多识广。” 我把这个罐子打开,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泥土封我直接用开山木捅开了,不出所料,又是一阵黑烟。 那种感觉有点像放烟花,一打开出了好多烟,但这可不是什么好看的烟花。 这次黑烟跟别的上次的黑烟不一样,这黑烟更邪更冷,让我手指都觉得仿佛冻伤了。 等黑气冒完了,我把里面东西倒出来看看,还是一滩黑水,里面泡了一个肉团子,发出了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我实在不行了,直接跑到旁边干呕去了,还好我没吃什么东西,不然得吐死。 师父直接闭息了,要不根本挺不住,他在那研究了半天。表情从刚开始的疑惑,逐渐变成了惊恐,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问师父,“这什么东西,一摊烂肉一样你也能看出来?” 我师父一直没说话,表情还没从错愕中反应过来。 我问了好半天,师父罕见地拿出一支烟准备开始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先不说这洞里的氧气有多少。 这烟会不会召开其他东西都说不好,趁着师父烟还没点的时候我赶紧抢走了。 “您老人家什么世面没见过啊,这是什么啊,有啥不能说的,看给你吓得。” 我师父叹口气,整个人的神态忽然变得非常憔悴,“十三,师父是害怕,但害怕不是这里的东西,而是做这个一切的人,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是回来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苦了。” 我没明白啥意思,师父冷静了一会跟我说,“这东西就是奇恒之府!” “啥府?”我听都没听过。 我师父全身抖了一下,继续道,“这东西你当然不知道,属于行里黑话,其实就是女娃娃的子宫,这应该是不大的女娃娃,还没生过孩子的女娃娃的子宫。” 我顿时觉得一阵凉气从脚底直接窜到了天灵盖,这东西是女人的子宫,那这罐子至少有几百个,这是害了多少女娃娃。 我师父缓了半晌,给我讲了很多之前从来没告诉我的事。 大概在二十多年前,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那时候出马仙日渐衰落,也是因为时代的改变,更多的是这一行鱼龙混杂神棍横行。 后来出马仙一脉忽然有一支异军突起,他们管自己叫黑巫天。 这些人主要联古代黑萨满的巫术,还结合了很多道教、密传佛教的禁术,甚至还有一些是从东南亚那边传过来的。 他们算命推卦极准,甚至能借寿延寿,本领不可谓不强大。 但是这种术法其实有违天道的,有违天道的就需要一直用邪术来支撑。 他们这些人修炼的都是邪术,包括他们的仙家也一样,吸取同类的灵气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你看到这里这么多罐子,其实泡在里面的都是有道行的五常仙。 可是动物的灵气哪有人的灵气强啊,毕竟人是万物之灵,尤其是女人的子宫,那是至阴之物,最适合修炼邪术,尤其是未生育的过那些女孩子的子宫。 黑巫天这些人为了邪术能更强,就到处拐女孩子杀人抛尸取走子宫,他们一般在一个地方做案几次马上换地方,没想到最后集的子宫都放在了这里。 当时各家有女儿的晚上都不敢出门,去哪都得有人护送,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后来警察成立专案组,听说专案组里还有懂玄学的这些人加入,查了很久最后找到了黑巫天的老巢。 其中很多高层基本都被带走了,现在估计投胎转世去了,早就枪毙了,但是老大却一直没抓到。 因为这些人从来没见过他们老大,说每次见面时候他都戴个面具,谁也没见过他真人,只知道他叫凌,大家都叫他凌主,真名也没人知道。 一说到面具,我就忽然想起那个面具男了,但是他不姓凌啊,他不是叫高伯铭吗? 我师父说,一个凌主实力非常强,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高伯铭虽然实力也不弱,但是怎么也跟这个凌主不搭边吧。 黑巫天的骨干被抓了以后,黑巫天就慢慢的销声匿迹了,他们也被定性为了邪教,几乎没人再信了。 只是那个头目这些年一点线索都没有,主要是没人见过他,到现在为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当时行里有很多人猜测他已经死了,可是黑巫天主要就是在练寿命相关的巫术,怎么可能死的这么轻松。 还有人说是跟某个厉害的出马仙打了一架,两人都受伤了,他躲起来养伤了,要不怎么这么些年还不出来。 我皱起眉头,怎么感觉我师父说的这个组织这么像恩爷沈妮妮他们那帮子人啊? 一会借寿一会偷寿,一会赌命取寿,反正就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取别人寿命。 我师父也点点头,“其实我失踪的那些人也在查这些人,一开始我并没有看出恩爷跟他们一伙的,我一直在查这个沈妮妮和高伯铭。” 我点点头,谁知道这个恩爷能隐藏这么好,在村子里蛰伏了二十多年都没露出破绽,也没让我们发现。 “这么看恩爷他们的确很像黑巫天,但是恩爷绝对不是凌主,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第258章 解决鬼挡墙的简单方法 没想到九顶铁刹山这样的灵山竟然也成了黑巫天的根据地,还真是灯下黑。 我师父说,这里人杰地灵,自然也是练巫术的好地方,人都喜欢往风水聚灵气的地方去。 我跟师父蹲在地上,围着那个罐子正在研究,我突然发现有个不对劲。 “师父,那个李德发哪去了?” 我师父头都没抬,指了指刚出他晕倒的那排架子,“那不是在那睡觉呢嘛,还能听见鼾声呢。” “那……那不咋对啊,你数数地上有几个影子?” 我师父不耐烦说,“1,2,3这不就咱俩嘛,你……” 还没等说完我师父顿时反应过来,本来应该只有我俩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的影子。 我拿着开山木回头一看,一双红色的大眼睛直接跟我对上了,还朝着我呲牙笑。 我立马后退两步,大喊一声,“什么东西?” 那人像一阵风一样朝着前面跑了过去,而且一边跑一边笑,笑声非常刺耳。 我师父一把拉住我往前追,我俩尽量已经加快了脚步,但是根本就追不上。 这人好像博尔特附身,玩的就是一个闪现,跑得特别快,好像一团黑影。 我只能尽量捕捉他的影子,就连变身的白奕言和灰天常也追不上。 黑影把我都引到一个类似于迷宫的地方,走不好就会撞墙,一开始还能按照脚步找,后来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奕言和灰天常给我传来消息,他们已经跟丢了,而且还有更坏的消息,我们迷路了。看书喇 我跟师父走到一个死胡同,白奕言和灰天常已经在原地等我们了。 我跑的呵斥带喘地,“你们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 灰天常有点失落,“我们迷路了,这是个迷宫,我们一直都在绕圈。” 回头一看基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跑的时候太匆忙根本也记不住路。 现在回想起来,我看到的黑影的那双红眼睛应该是个面具,他脸上那个面具除了画了大大的红色眼睛,还画了蓝色白色的条纹,看起来很像巫师带的那个面具。 而且他的面具是完全罩住脸的,一般情况下带面具都会露出两只眼睛,但是他压根没留下露眼睛的洞,整张脸都被面具盖上了。 我问师父,“他会不会就是凌主?” 我师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以他的身手像。” “但是他引我们来这干嘛?”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忽然我发现好像少点什么,“糟了,那个李德发!” 我师父也才反应过来,刚才一心就追着那个黑影,把李德发给忘了,现在想回去回不去了。 我让灰天常找找回去的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德发,这小子要是醒了没看见我们没准坐哪个角落哭去了。 灰天常得到我们的命令就一直往回走,跟我说这个迷宫很大,错综复杂,不好走出去。 灰天常毕竟是找人专家,他说他刚才找地方打了个洞,回到了刚才的洞穴。 我看了看坚硬的地面,真是为难他了,这地方打洞,仙家果然个个都不容易。 可是灰天常给我穿回来画面,我却没发现李德发。 灰天常在那个洞穴各个架子转了一圈,我还看到我刚才倒第一个罐子的黑水和狐狸头散落在地上,但是李德发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顿时瞠目结舌,把这个情况告诉我师父。 我师父也非常惊讶,难道是自己醒了然后找我们去了? 没办法,我们现在只能往前走,然后尽量在前面汇合了。 我让灰天常在周边找找,要是找到李德发就把他带来。 灰天常也是听话,就开始在周围转,他还能循着气味找人,这个我比较放心。 我跟师父就一直在迷宫里转来转去,走哪都是一样的石墙,我最后不行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白奕言把我让他带的压缩饼干拿了出来,我给师父拿了一块。 师父往这一坐,光吃饼干也不说话,一直沉默。 我还以为他被附身了呢,“您老人家咋还没话了?” 我师父想了想说:“十三,你说这个是什么狗屁迷宫啊,这不就是鬼挡墙吗?高端的阵法往往用最朴素的方式。” 我摸摸师父脑袋,“大哥,你是不是做梦了,在那寻思啥呢?” 查云海问我:“考考你,现在你遇到鬼挡墙了最快的办法怎么解决?” “童子尿呗,你尿完那东西就不攻自破了!” “对!”说完师父直接解裤子找个地方就尿了泡尿,这骚臭味没熏死我。 “不是,人家要童子尿,您老人家四五十岁了,你还凑什么热闹?”我白了一眼师父。 我师父脸瞬间红了,“谁说我就不能是童子尿了,我为出马仙事业风险一生怎么了吧?” 我此时已经笑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我师父脸都红到脖子了,上来就给我一脚让我别笑了。 这时候白奕言从前面带来消息,前面的路忽然通了,有路了。 我惊呆了,这童子尿还真特么好使啊,而且还是真童子尿啊。 我们师徒俩继续往前走,走了没两步,看到前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我跟师父对视一眼,难不成是刚才的黑影? 透过做隐若现的金光,我看见那个人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等我跟师父走近了,发现那竟然是个石像。 这石像雕工非常精美,连身上裙摆的衣褶都刻了出来。 准确的说这人是坐在那里的,下面好像是个莲台,石像是个老太太的模样,带着那种古代老人带的头饰,虽然脸上有皱纹,但是长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雕像的左手拿了一个龙头拐棍,右手手里捧着一个仙桃。 整个神像看上去都是浑然天成。 师父带我走到前面,说了句:“跪下!” 我就跟着师父跪下了,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整个神像我要是没猜错就是黑妈妈了,这只是黑妈妈的法相之一,看来我们已经到黑妈妈的道场了。 不愧是得道的正神。 第259章 名字 拜过黑妈妈,这周围除了这个石像没什么东西,都非常空旷。 此刻我感觉到跟敖婉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敖婉的气息。 敖婉似乎刚刚大战了一场,身心疲惫,而且受伤了。 我心里一阵心疼的感觉,恨不得自己帮敖婉受伤。 可敖婉有句话说得对,我有我的修行,而仙家有仙家的修行,我们各自都在自己的修行中,努力的突破自我。 这时候我把白奕言叫的身边,“我感觉到敖婉了,你知道她在哪吗?” 白奕言不说话,闭上眼睛在周围闻了闻,然后在西北方向停住了,“大概能感觉到,应该能找到她!” 我嗯了一声,“有把握吗?” 白奕言点点头,“有把握,但是……” 我示意白奕言不用说了,我知道白奕言继续想说什么,但是他不能带我去,因为黑妈妈的道场仙家和出马仙进入的方式不一样。 “我没想跟你一起去,我的意思是你先去找敖婉吧,我感觉到她受伤了,有你在我安心一些。”我语气诚恳的说道。 白奕言看我一眼,怔住了半晌点点头,然后消失在前面的尽头。 我跟师父继续往前走,目前这个情况只能往前走了。 身后不断传来奇怪的声音,有笑声,有喊叫声,还有男有女,还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回荡。 我看了一眼身后,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些声音却近在咫尺。 “千里传音筒!”我师父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这洞穴结构复杂,在前面洞穴说话,后面好像被放大了一样都能听得很清楚,咱们后面应该是来人了,是不是黑巫天的人?” 师父嗯了一声,“有可能,你看恩爷他们在回光镇做的事,估计黑巫天要搞什么大动作,咱们得快点走。” 我俩加快了脚步,虽然失去了白奕言给我道行,但是这个方向绝对是对的。 因为那金光越来越亮,到后面甚至有些刺眼睛。 走的路上,师父支支吾吾了几回,我也不客气,“有屁就放!” “擦,你小子现在翅膀真是硬了。”我师父语气轻松了不少。 他问我,“你喜欢敖婉吗?” 我点点头,“当然喜欢,我们家敖婉这仙家多好啊,是我见过最好的仙家,虽然我也没见过多少仙家,她漂亮善良有情有义,总重要的是还很厉害,一心一意为徒儿着想。” 查云海冷笑了一声,“你看看你,我只问了一句,你说了这么多,看来还是真的好啊。” 我有些疑惑地问:“你跟敖婉是有什么过节吗?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好像你俩特别不对付似的。” 查云海摇摇头,“过节倒是没有,就是立场不一样所以不太想说话罢了。” 我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这金光晃的我直流眼泪。 师父问我,“如果有天,我说如果,你觉得你会爱上敖婉跟她在一起吗?” 我一愣,没想到师父会问出这个问题,脑子里瞬间浮现几百个我跟敖婉幸福在一起的画面。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扬着眉毛问道。 查云海摆摆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问问你。” 我仔细想了想对我师父说:“会在一起,如果我爱她,她也爱我的话,我会选择跟她在一起,我并不在意种族,只要她也不在意,我知道她很厉害,活了几千年,而我也就这几十年的寿命,能在这几十年陪陪她也好,前提是双向奔赴,而不是一厢情愿。” 我师父嘿嘿一笑,说我还挺有想法,然后给我讲了个故事。 查云海说之前认识一个女出马仙,爱上了自己的仙家,后来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但是仙家的世界不是人理解的了的,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这个女出马仙为了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惜修炼邪术。 最后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而那个仙家因为担了太多因果,最后魂飞魄散了。看书喇 两个人都没有好结局,仙家和出马仙恋爱是禁忌,查云海告诉我一定要谨记。 “我看你年纪差不多了,赶紧找个媳妇吧,不要仰望不该仰望的人。” 我觉得师父今天的话都是话里有话,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果有天我跟敖婉在一起,绝对不会是那个结局,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一样,都觉得自己是那个意外。 这条隧道走到了尽头竟然又到了一个深谷中,这让我有些诧异。 而这个深谷正是那个冒着金色光的光源。 眼前的景象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在这空旷深谷之中,中间悬吊是一口巨大的青铜材质的大缸,这个缸又大又深。 这缸能多大,我眼看着就有三层楼那么高,缸上刻满了咒语,但是因为离得我太远,我看不清。 然后悬吊青铜大缸的八个方位,分别悬挂着一口棺材,一共八口棺材,他们都用四条又粗又长的铁链锁住,都悬挂在深谷的上空,根本无法靠近。 而这八口棺材是按照八卦图的八个方位悬吊的,正对八卦图。 棺材也都是青铜材质,上面都一样是密密麻麻的符文,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文字,而且每个棺材正面都写了前面都写了两个字。 那金光就是从那口青铜材质的大缸里发出来的,那缸又大又深,以我的身高根本看不到那个高度,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它被铁链悬在半空中,几乎没人过得去,除非长了翅膀。 深谷之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我用光照着都看不到下面就究竟有多深。 这时候我师父走到棺材正面,看了半天那两个字,问我:“你认识吗?” 我绕了一圈才发现,所有棺材上都是这两个字,我摇摇头,这字是萨满语,写得非常抽象。 我师父瞟了我一眼,说:“真不认识?” 我觉得我师父好像有病,不认识就不认识,我还至于骗人了。 “不认识啊,我是个萨满语的二把刀,我也认不全啊。”我无奈的又解释一遍。 师父指着侧面的字说:“这上面写的是查十三!” 第260章 螳螂仙子 我觉得师父脑子确实有病,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棺材上怎么可能写我名字,这都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棺材了,甚至可能几千年。 我白了一眼师父,“别在这时候开玩笑,有意思吗?” 我师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开玩笑,我要是没看错,这上面的确写的是查十三,而且每一个棺材都写的是查十三,你死了这么多次吗?” 我这次真的懵逼了,叫十三也就算了,为什么八口棺材都是查十三? 武三爷说过,我轮回了七世,我七世都叫查十三? 这里面装的是我尸体?我还有一世? 我脑子里全是问题,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能,我一个凡夫俗子,就算是仙缘重点吧,一个出马仙,死了以后为何会藏在黑妈妈的道场里。 这规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而且我师父的萨满语也就那两下子,看错了也说不定。 棺材写的什么我都不想深究,他就是写的美国总统我都懒得管,可是那个一直冒金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还真是好奇。 我在深谷周围绕圈走,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沿着这个铁链爬到中间,我找了半天,一直沉默不说话。 我师父把我拉一边,“十三,你看这侧的铁链还看起来还挺结实,咱俩一前一后爬上去,就能到青铜棺材那,然后在从这边的青铜棺材爬到大缸那里,你看怎么样。” 我摇摇头,指了指最上面,最上面有个复杂的装置,似乎有齿轮和铁链。 “师父你看见没,做这个装置的人早就想到会有一天可能有人爬上去,他这八个方位的铁链都是平衡的,重力平衡,一旦有人爬上去了,有一侧重力不一样了,上面那个装置就能启动,马上就会跟棺材一起掉入万丈深渊。” 我师父惊讶地看了半天,“你小子咋知道的,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昂。” 我耸耸肩,并不是我知道,我对机关这方面就是个白痴,告诉我的是阿九。 没错,就是我家那只猫仙阿九,原来是我的护法,可是后来因为帮我挡住攻击,受了重伤,一直在调养。 在白奕言悉心的照顾下,他身体已经恢复不少了,但是法力还得慢慢恢复。 阿九是我在同学的老工厂那边结缘的,他在老工厂里呆了很久很久了。 对于古代机关和现在电器都颇有研究,我刚才开始看的时候他就脑子里提醒我,这东西是有机关的。 这些话我也懒得跟查云海解释,然后我突发奇想,“师父,你家堂口有没有会飞的仙家啊?” 我家堂口就那么几个仙家,而且都是陆地上的,要说这种时候会飞的仙家那就有优势了。 只不过这种仙家也都是外五行的,一般人家的堂口都没有。 师父想了想,说自己家堂口的仙家太多,他也有点记不住了,就把自己家掌堂教主叫出来了,把事情说了一下,看看家里这一堂人马谁能胜任这个工作,那只大狐狸在自己家的堂单世界搜了一圈,会飞的没有,但是有个螳螂仙子。 没想到螳螂也能修炼成仙?这下我真是惊呆了,再说螳螂仙就螳螂仙,怎么还叫螳螂仙子。 我师父说,因为人家是女孩子,母螳螂,所以叫仙子,公螳螂更不可能修炼成仙,因为交配后都会被母螳螂吃掉。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要说外五行的动物猫狗鸡鸭鹅这修炼成仙我都能接受,好歹人家是动物,最起码是在食物链上人家靠上层,不是底层的。 可是螳螂一个昆虫,寿命短天敌多,这也能修成仙可真是厉害了。 我师父还跟我说,这螳螂仙子是自己当时去江苏那边收进堂口的,当地有个果园,园子的主人因为一些事常年在外,只有园里果子丰收的时候才会回来。 当时这个果园就交给一些园丁在家里打理,但是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些园丁先后都跟老板辞职了,他只能继续地在招人,可是招的人也都在入职的几个月中辞职不干了,说他们家果园闹鬼。 更有甚者,他还接到警局的电话,报警的居然是偷他们家果子的贼,那贼说园子路闹鬼,贼都被吓得疯疯癫癫的。 这个老板正好在我家这边谈项目,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师父,就跟着一起去了江苏。 当时我师父真以为是孤魂野鬼,带的都是驱鬼的东西。 之前有句古话叫狐黄不过山海关,大家都认为南方那边没有出马仙。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这规矩早就乱了,南方出马的弟子也很多。 我师父到园子里一看,这哪是什么鬼,分明是一只大螳螂。 而且人家也不是害人,而是帮着主人看园子,它在这个园子修行多年,稍有成就。 它感念主人为它提供这么好的道场,就自行地为主人看起园子了。 它吓走的那些园丁和贼都是手脚不干净的,偷拿园主人果子的。 但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以为园子真的闹鬼,所以都不敢在这上班了。 我一听微微一笑,说昆虫也是有情有义的,要不说万物皆有灵。 我师父去了以后,这螳螂仙子就要跟我师父走,上他家堂口修行,也算有个继续修行的道场了。 我师父当时还有点为难,因为他堂口几乎都是五常仙,还真没有外五行的仙家。 跟自己家掌堂教主商量了以后才最后定下来,收了螳螂仙子,在堂单上的名字就是螳螂仙子。 之后我师父就在南方游历了一段时间,从那开始,收了不少外五行的仙家进堂口。 只不过回了东北以后,外五行的仙家基本都用不上,就一直在堂口呆着,跟我师父也没什么联系,师父慢慢的都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堂口也有百十号的仙家。 头一次请螳螂仙子帮忙,我师父还有点激动。 特殊情况,就不点香了,念了请神咒算是给了比较高的礼仪,因为请神咒一般是请上方仙才有的规格。 师父查云海恭敬地说:“恭请螳螂仙子现身!” 此时我看见在师父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人,要不是穿条裙子我完全看不出是男女。 主要是长得有点恐怖,一双吊睛红眼,绿色的脸,头上还长了两个大长触角,前面两个手臂非常长,看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个螳螂变的。 我师父大概跟螳螂仙子说了一下这个事,但是螳螂仙子表现得很不情愿,主要是那个泛着金光的东西她的直觉就是不要靠近。 但是现在能办到的估计也就她了,螳螂本身会飞,但不会坚持太久,她有道行在身应该不是问题。 最后还是掌堂教主劝了劝,她才勉强答应。 我跟师父都屏住呼吸。 螳螂仙子变回真身朝着那口冒着金光的大缸飞去。 她飞的很快也就一瞬间的功夫就到了周围,螳螂仙子在青铜大缸周围飞一圈一会,忽然大缸里闪出了更耀眼的金光。 霎时,我看到从里面猛然间伸出了一只人手!没错!绝对是人手!那手朝着螳螂仙子的的方向抓了过去。 螳螂仙子迅速闪避,嗖的一下飞了回来。 那更耀眼的金光才慢慢消退,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我跟师父的心脏几乎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那口青铜做的大缸里有个人,这个人还能冒金光,到底是谁呢? 被困在这个八口棺材制成的八卦阵之中。 螳螂仙子回来,我们刚要问她怎么回事,却发现她在我们面前就那么慢慢地消散了。看书溂 我跟我师父还没有心理准备,她已经化成了一片灰烬。 在落地之前,螳螂仙子对我们只说了两个字:“快走!” 然后整个人就那么灰飞烟灭了。 我心里一阵难过,跟师父赶紧撤离了整个地方,在走的时候我嘴里一直在念往生咒,螳螂仙子被我们连累了,希望她再能有个去处。 我师父的掌堂教主对我们说,“不要在探究那个金光了,不是你们现在可以知道的,螳螂仙子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她窥探了天机。” 我挺难受的,都是因为我们。 掌堂教主叹口气,“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她不是灰飞烟灭了,个人有个人的修行,个人有个人的机遇,这对她也许是个机遇,你也不用内疚。” 听大狐狸这么说,我心里也算好受点。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我身后大笑,“原来在这,怪不得我们找了这么久找不到,而是那个石门我们打不开。” 我回头一看,在我身后是个女人,还带了三个壮汉,他们手里都拿着猎枪,那枪一看就有年头了,好像以前在林子里打动物用的那种双管的猎枪。 我小时候在村里见过,但是后来收枪,他们都交上去了。 这个女人我看着怎么面熟啊,一拍脑门我顿时想起来,“你不是那个李老板的夫人吗?” 女人哈哈一笑,“呀,你小子记性挺好啊,就是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关晴。” 我师父一愣,“你是关晴?” “你认识啊?师父!”我诧异地问。 其实我们在山庄虽然住了一阵子,也听说过李德发夫人的一些事,但是从来没见过,我之前也提过,李德发是个惧内的人,他的身家都是都是靠夫人提携,他夫人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我只见过一次就是下水之前,他夫人把李德发叫到一旁说了两句话,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刚才这人一出来我没认出来。 关晴看上去四十多岁,穿了一身皮衣,她手里也拿着一把双管猎枪。 我师父说:“江湖传闻,黑巫天的凌主曾经在没落的时候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这个弟子就叫关晴,但是这个关晴是个朽木,没有仙缘不开灵窍,凌主的一身本事一个没学会,后来另辟蹊径,学习怎么赚钱,专门给凌主提供钱财支持,要不然真不知道收这个徒弟干嘛。”看书喇 我上下打量一番,的确,正常的七窍一般会开一个或者两个,开得多的越多仙缘越众,而且开的多就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而我们这些修行者,出马仙或者道士,任督二脉的窍是要都打开的,就是七窍全开,仙家才好与我们落座沟通。 而这个关晴,七窍都关的死死的,可以说是一个都没开,那还有个鸡毛的仙缘。 这么简单的事,我能看出来,那个那么厉害的凌主自然也能看出来,咱们不知道为啥收她当关门弟子。 关晴冷哼一声,“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所谓的出马仙,好像自己多么不可一世一样,你们的仙家有我子弹厉害吗?我现在朝着你俩一人开一枪,你俩的仙家谁能挡住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她要这么说,那我认了,子弹谁挡得住啊,那得是什么道行的仙家啊。 厉害点的能保护我吞个烧红的铁就不错了。 “我说您来这干嘛来了,找李德发吗?”我疑惑的问。 李德发跟我们一起进来的,现在不在我们身边,看得出她压根一点都不关心。 关晴笑了笑,“李德发?他早就不是李德发了,我是找宝贝来了,传说黑妈妈的道场有能让人一举成仙的宝贝,一定就是那个了。” 我无语了,“那东西你不能碰,刚才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个仙家了,你一个凡胎过都过不去。” 关晴往那边看了看,“放你妈的屁,这爬过去不就得了,我告诉你,你们俩休想跟我抢,要不然我这枪可不饶人。” 这女人不但七窍不通,还没有智商,“我俩要是想要,早不就爬过去了,这好事还能等到你过来了?” 关晴压根就不信,手下的三个人拿枪把我们顶到了洞口的角落,关晴绕了一圈,挨个铁链拽了拽,找了一个她觉得最结实的方向准备爬过去。 “小心,那上面有机关!”我提醒一句。 其中一个壮汉直接把枪捅到我嘴边,“在我一句废话,我就一枪崩了你!” 第261章 李德发的真身 我曹?老子明明是救人,这还有人狗咬吕洞宾。 不说话就不说话,查云海朝着我使眼色,我仔细一听,后面似乎有很多脚步声。 那些东西移动速度特别快,不用想,肯定是山灵追来了。 也不知道这个关晴是怎么进来的,那个石门明明可以挡住山灵,莫不是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通道? 我跟师父正要往前跑,后面跑来了很多几十只山灵。 前面拿着猎枪的三个兄弟开始朝着那东西开枪,先不说这山灵皮糙肉厚的一枪根本打不动。 他们拿的那种猎枪一下只有两发子弹,而且还得手动上子弹。 这种速度哪跟得上山灵的速度。 眼看着山灵已经扑到了我们这边,胡云庭和我师父的大狐狸又出来了。 胡云庭缠了一身纱布,脸还在肿着。 他生无可恋地说:“大哥啊,你能不能换个仙折腾,当你护法可能把我护没了。” 抱怨归抱怨,但是他手可是没闲着,上阵杀敌完全不松懈。 这时候两只山灵已经夹击了关晴,关晴手上的枪让它俩忌惮,但是枪上子弹是有空隙的。 这玩意是得天地精华长出来的,智商并不低于人类。 就在关晴换子弹的时候,两个山灵迅速地朝着她扑了过去。 要知道她身后就是那个万丈悬崖,摔下去不可能生还。 我赶紧朝着她喊道,“小心山灵——” 关晴的伸手还是不错的,往后一闪,两个山灵直接掉了下去。 山灵掉下去的时候发出“嗷嗷”的惨叫,好像下面十分危险,他们害怕到了极点一样。 关晴冷艳笑着,“你俩还是关系自己吧,还有心情管我,真是好心人。” 说着她纵深一跃,直接跳上了铁链,这女人身手敏捷,还真不是盖的。 就在两根离着比较近的铁链上走着,上面的铁链摇摇晃晃的,八个青铜棺材和中间个大缸都跟着晃动起来。 山灵似乎很惧怕前面的东西,它们压根不敢靠近,嘴里露出獠牙,保持攻击的姿势,但是都不敢靠近,剩下那些都朝着我们来了。 两只狐狸解决十几只山灵还是可以的,就在关晴站在其中一个青铜棺的时候。 那个青铜棺迅速下降,带着关晴一起下去了。 我能听到了除了关晴的惨叫声,还要铁链迅速下降的声音。 此时山灵已经被我跟师父的两只狐狸解决了,三个壮汉看关晴掉了下去都愣了。 他们都趴在上面往下喊,“夫人,您怎么样了,夫人?” 空旷的深谷里只能听见他们几个人声音的回响,下面没有任何回应。 我师父揉了揉太阳穴,“哎,这人怎么都喜欢送死呢,告诉她不要去不要去,还去!” 关晴并没有任何回声,但是从谷低却传来了“咯吱咯吱”吃东西的声音。 那声音极大,好像带骨头一起嚼进去的,这声音大概响了十分钟,那口下降的青铜棺材慢慢的升了上来,棺盖是盖的好好的,但是棺材周围都是血,还有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传过来。 三个壮汉蒙了,不知道怎么跟李德发交代。 我找人心切,也没有功夫理他们,拉着师父赶紧往前走。 我已经感觉到敖婉就在前面了,而且眼前这个隧道我特别熟悉,好像自己走过了很多次。 师父略快于我,我记得他前面有个深坑来着,就赶紧提醒,“你前面有个坑,注意点!” 师父霎时停住了脚步,低头一看,果然有个坑。 其实也不算深,但是突然冒出来,就容易摔个跟头。 因为我记得我在这里好像已经摔过两次了。 师父诧异地回头看我,“你来过?前面有坑你都知道?” 我摇摇头,“就是感觉前面有个坑,出马线的直觉。” 其实我并没有说实话,我是在梦里来过很多次了,绝对不会有错,这就是梦里我时常走的那条路。 但是我不能告诉师父,上次我跟白奕言说过这件事,白奕言告诉我,这可能是前世的记忆,可能带着天机,不要告诉别人,别人知道了可能担因果。 仙家尚且如此忌讳,更何况我师父只是个人。 师父阴阳怪气地说:“十三,你现在是长大了,秘密也越发的多了,也不跟师父说实话了,小时候你什么话都跟师父说的。” 我也笑了笑,“师父也不是什么话都跟我说啊。” 师徒俩的气氛不是很好了,我俩谁也没说话,继续沿着这个通道走。 我要是没记错,前面就是那五扇门,而我每次都被那黑色的烟吞噬,那种烧伤的感觉皮肤疼得钻心的感觉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我手一直拿着黑妈妈那个龙头拐杖,还别说这东西挺借力。 看起来非常大,但是并不沉重,而且这拐杖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说是沉香木吧,看木头的纹路又不是特别像,这拐杖触手生凉。 我们继续往前走,但是我手心汗却越来越多,因为前面就是那个五扇门了。 结果我师父忽然停住了脚步,前面洞里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个人影在那站着。 他就站在那五扇门的中间,一动不动地背对着我们。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雕像,跟之前黑妈妈的那个石像一样呢。 但是当我跟我师父走进的时候才发现,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啊。 这不是李德发吗?他居然自己跑到这来了? 我顿时心里觉得不对,立马用意识联系灰天常,“你那边找到李德发了吗?” 灰天常摇摇头,“他的气味到一面墙面前就消失了,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我估计那面墙必然有什么机关,不然李德发怎么会在我们之前走到这里,一定还有别的路。 我让灰天常好好找找,那面墙必定有什么机关。 我师父跟我对视一眼,轻声喊了一句:“老李?” 那人并没有理我们,还是在那站着,一动不动,真的像一尊雕像。 有那么一刻我担心了一下,别是遇害了吧。 我跟师父赶紧往前跑了两步,跑到他面前,这货一直在看着五个门发呆,眼睛还在动呢。 我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李老板,你什么情况?” 李德发立马恢复了意识,“哎呀,十三和云海啊,你俩怎么才来啊,我都在这等你们半天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放心下来,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你从哪过来的啊,我们还挺担心你的,我让仙家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德发诧异的说:“是吗?我醒了以后看你们都不在,前面就有一个黑影给我引路,我跟着那个黑影走到了这,那个黑影还说你们一会就来这了,让我在这等着,然后就走了啊。” “啊?”我跟师父一起惊讶的说。 “你说你碰见个黑影?那黑影什么样的,你跟我描述一下。”我皱着眉头问。 李德发眼睛一直停留在五扇门上,“他就是带个面具,面具画的啥色都有,还有点恐怖,眼睛那画的特别大。” 我跟师父对视一眼,看来就是引开我们的那个黑影,没想到这铁刹山的山谷之中还住着一个黑影。 这世上的奇人太多了。 “你们俩怎么这么久?”李德发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五个门。 我师父拍了拍李德发的肩膀,声音有些悲伤的说:“老李啊,你节哀顺变吧,我们在刚才来的路上碰见了你夫人关晴,她中了机关估计现在人已经没了,我俩尽力劝了,奈何她不听,你一定要想开啊!” 李德发仍然眼睛一动不动,我师父说完以后,他说了句:“哦!” 没了!竟然没了! 我跟师父都懵逼了,这是啥情况啊,感情不好啊?人都死了居然可以这么冷漠?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李德发淡淡的说:“我已经劝过她了,她不听自己找死我也没办法。” 这时候我突然间想起来,关晴死之前说,李德发早就不是李德发了。 难道说眼前的李德发不是他本人?我上下打量,仍然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李德发,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除非这个人法力比我高太多,善于隐藏我才看不出来。 李德发眼睛仍然死死盯着五扇门,“十三,你选一个门吧,得快点了,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我一脸懵逼,“什么时间来不及了?”看书溂 李德发歪着头说:“你自己不是经历过吗?做梦的时候不是梦到后面有黑烟吗?难道你还想那么死?” 我愣住了,这个梦我只跟白奕言说过,还说了一半让他制止了,连我师父都没提过,他怎么知道的。 我师父都一脸诡异的看着我,我赶紧拉着师父远离李德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李德发扬天大笑,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睛上下打量我许久,“刚才关晴不是告诉你了吗?李德发早就不是李德发了。” 这时候胡云庭和我师父的大狐狸已经出来挡在我们面前,周围全是压迫感,那种令人窒息、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又来了。 李德发摘下那只蒙着左眼的眼镜片,从里面窜出来一股子黑气,黑气渐渐的在上空形成了一条巨大蟒蛇的样子,这蟒蛇通体都是黑色的,眼睛是黄色的。 身子比李德发的腰还粗,感觉一颗牙都比我腿还都长,这血盆大口我看见都走不动路了,腿软了。 而李德发此时早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巨蟒上下打量我一眼说:“又见面了,查十三,你捣乱了我的祭祀,今天选对了生门,我给你留个全尸。” 胡云庭挥动着他的大刀说:“你……你就吹吧,一……一个小破蛇,你……你装什么……什么装?” 巨蟒压根就没搭理他,正眼看都没看,胡云庭说话都磕巴了,我师父那个掌堂教主站在前面,但是全身也在发抖。 就在此时,我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花香味,“蟒黑子,你这口气真是越来越多大了,就只有本事吓唬几个小辈,下次吃饭你坐小孩那桌好不好?” 这声音太熟悉了,我激动的差点哭了,回头一看,没错,就是她。 一袭金衣,头发垂在金衣周围,般般若画,摇曳生姿,眉目之间都是万种风情。 我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句子都没法子形容出敖婉的美。 我赶紧冲了上去,拉住敖婉的手:“我想死你了,你还好吗?” 那一刻我真的要哭了,那种日久不见的情愫此刻全部爆发出来了,我一把抱住了她。 我师父咳嗽了两声,我才松开手。 敖婉摸了摸我的脸,微笑的责怪说:“你还真的来了,你也不怕死在这,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我笑了一声,“有你在死不了!” 敖婉将我挡在身后,淡然地说:“就凭修行歪门邪道的道术,还想成龙,你做梦吧。” 那个蟒黑子似乎特别生气,“怎么,有好事都是你一家的,就一个人可以修行成龙不给别人活路?你自己怎么成的龙自己不清楚吗?要不你干嘛收他做弟马?” 这句话我还想不是第一次听了,敖婉也不生气,“这些年你害了多少人,仙家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 说完,敖婉直接变成了一条金色巨龙跟蟒黑子打了起来,要不是这里宽敞我估计我们都得被卷进去。 我跟师父藏在了最角落,手紧紧把着旁边的石头。 周围顿时闪出了狂风暴雨,不知道的还以为洞里刮台风了呢。 黑色和金色的风融合在一起,洞里听见都是震耳欲聋的闪电声,风非常大,我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候,我心里忽然闪出不好的预感,没错,我梦里的黑烟来了。 从后面的洞穴朝着这边直冲而来。 胡云庭大喊一声,“化骨风来了!” 后来胡云庭告诉我,这是黑妈妈保护自己道场的术法,风如其名,如果被吹到几乎连骨头都剩不下。 此时,我脑子里响起了敖婉的声音,“十三,选一个门赶紧跑出去,凭你的直觉选,相信自己!” 第262章 生门 我靠,这玩意怎么靠自己直觉选啊,我似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五个门,只有一个门是生门,进了其他门就不一定去哪了,可是要是不及时选,还可能被化骨风直接吹得灰飞烟灭,可能连仙家也挡不住。 可是这门怎么选啊,我在梦里就选了很久,没有一次选成功,都让化骨风带走了。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黑妈妈的龙头拐杖还在我手里,莫不是有什么提示? 我拿出那个拐杖,朝着每个门的方向都对准了一下,但是那个拐杖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此刻我自己的内心已经急得不行了,尤其是我师父一个劲在后面追我。 “十三啊,你快点选啊,随便一个得了,死不死的能咋的,总比让那个化骨风吹得什么都不剩强!” 这时候敖婉和蟒黑子打起来的龙卷风,还有即将吹过来的化骨风,这个山谷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风声,我师父扯脖子吼我才勉强听到。 可是这生门怎么那么好选,选不好我跟师父还有敖婉他们可能都要葬身在这了。 我还在犹豫,这回敖婉都在催我,“十三,快点选,化骨风我也抵不住!” 敖婉既然让我选,这里一定与我有什么缘分,其实我也纳闷,为何我的血能打开那个石门。 我忽然想起当时武三爷给我三个锦囊,说让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打开一个。 现在可不就是最困难的时候,都快活不起了。 我从包里直接拿出锦囊,这次真的一下子就打开了,之前绳子系的我怎么拽都拽不开。 我赶紧拿出里面的布条,上面写着:堂单缺口。 当时我只有几秒钟思考这个布条上的内容,其实我第一眼看见是懵逼的。 什么堂单缺口,我家堂单没缺口啊,是完整的。 这时候我师父看见我把锦囊打开了,立马冲了过来,从我手中拿走布条,“来,师父帮你分析分析!” 我一时没察觉,布条直接被我师父抢走了,可是明明在我手里还有字的布条,我师父抢走以后就变成了一块白布。 我师父查云海前后翻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没有,他十分气愤的直接扔在地上。 我突然想起来,眼前的五个门是五常仙,狐黄白柳灰,我家堂口之上,狐仙有胡云庭,蟒仙有敖婉,虽然我家敖婉是条龙,但也是从蟐蟒仙过来的,白仙有白奕言,而灰仙有灰天常,我就堂口上就没有黄仙。 如果堂单上有缺口,那么五常仙就缺了黄仙! 不管对不对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化骨风已经马上要吹到我们了,敖婉尾巴一甩,将蟒黑子挡在了化骨风的前面。 我寻思跑到黄鼠狼头的那个洞口前,把手放在黄鼠狼头上。 那个石门渐渐的打开,我拿好黑妈妈的那个拐杖,朝着众人说:“走啊!” 我这么一喊,所有人都跟着我往那个门跑去,师父首先跑了出去,紧随其后的是其他仙家。 在守在门口想等敖婉过来我断后,化骨风马上就要吹来了,敖婉离门已经不远了。 但是蟒黑子用最后的力气将敖婉甩在了地上,他自己也被化骨风吹散了,而敖婉马上就要被化骨风吹到了。 此时敖婉已经化成了人形,十分虚弱的大喊让我先走。 我没有任何犹豫,上去拉住敖婉,一把将她推出了洞门。 与此同时我要跑出去的时候,化骨风已经吹到了我的后背! 我忍不住大喊起来,跟我梦里的一样,那是仿佛皮肤被火点燃了,噬心彻骨的疼痛传遍了我全身。 随着我跑出来,石门渐渐关闭,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光十分刺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头晕目眩,整个人直接爬在地上。 晕倒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一双脚,是一个人站在我面前。 那个人是个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很像那个石像上的黑妈妈。 但我眼前的是幻境还是现实,我已经分不清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了很多一闪而过的画面。 梦见我戴了个面具,就是洞中黑影的那样子的面具,我再镜子前,把面具摘下来,然后冲着镜子大笑起来。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回到了自己家。 屋里飘来重要的气味,我闻到这味道就想吐,全身已经麻了,几乎没有知觉。 我想起来,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白奕言赶紧从厨房跑出来,一边扶我一边责怪,“你醒了喊我一声不就得了,乱动什么,再受伤了怎么办?” 我一看,我全身除了脑袋,脖子以下全部被缠上了绷带,身上火辣辣的疼。 “这什么情况?”我说话都是变声了,差点发不出声。 这时候敖婉也进来了,她还是那么漂亮,看她我能好一半。 “十三你感觉怎么样?”敖婉皱着眉头问道。 白奕言又把我扶上了床,“还好,就是全身还很疼。” 白奕言叹口气,“你能活着就不错了,正常的仙家被化骨风吹了不死也得伤,你已经……” 他没说完,敖婉瞪了他一眼,白奕言不再说话,直接出去熬药了。 我脑子里特别沉,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敖婉说,我已经昏迷很多天了,这些天全靠着白奕言调制的药我才能续命,要不然可能都去地府见阎王了。 我看了一圈问:“我师父呢?” 敖婉表情淡然,轻声说:“他走了留个电话号码,只说有你有事给他打电话。” 我师父还真是跟敖婉不共存啊,只要敖婉回来,他必然就不在了。 白奕言的药熬好了,端过来给我喝,这次的药是我喝过最难喝的药没有之一。 又腥又咸不说,还一股子臭味,好像是用屎和的药,喝一口我就全吐了。 我这一吐不要紧,白奕言跳脚说我怎么还吐了,说药里放了他们白家储存了百年的药,他都舍不得用,一口都比金子还珍贵,我怎么还吐了。 白奕言几乎没跟我急过,看他那个样子我也只好认错,怪怪把要都喝了。 不过还别说,这药确实有用,喝完全身就不那么疼了。 我把这些天碰见的事都跟敖婉讲了讲,包括武三爷、洪权妈妈还有李德发,这些遭遇都告诉了敖婉。 敖婉也跟我讲了讲后面的事,武三爷跟我缘分很深,他还会再出现的,他的三个锦囊我一定要收好,最后可以救命。 武三爷就是为了写给我这三个锦囊,才从几十年前开始不算命了,因为这三个锦囊泄露了太多的天机。 听敖婉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感激,一开始还以为武三爷是个不靠谱的老神棍,没想到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至于那个洪权妈妈确实得到了黑妈妈的庇佑,经过回光镇的事情以后,跟着黑妈妈一起修行了,算是个很好的结局。 李德发其实早就死了,被那个蟒黑子占了身体,他的道行比我高很多,几乎跟敖婉不相上下,想伪装我必然看不出来。 其实这个蟒黑子已经成蛟了,但是想成龙除了功德修行外,还要有机缘,但是这个蟒黑子专门干杀同类害人的坏事修行。 他的弟马就是恩爷,恩爷那么一伙人干了多少坏事,几乎都是整个蟒黑子指使的,本来在回光镇如果祭祀成功,他应该能成龙,结果被我和洪权妈妈破坏了。 后来又去假扮李德发,想从黑妈妈的道场里得到成龙的道法,结果被化骨风吹散了。 敖婉说,她去黑妈妈的道场也是一种历练,只是没想到困在五门阵中一直没出来,还好有我在。 说完,她直接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 就这一口,我心脏顿时骤停,呼吸急促,差点没翻白眼过去。 白奕言在旁边咳嗽两声,“大哥你悠着点,你死了再砸了我招牌!” 我清了清嗓子赶紧转移话题,“为什么那个石门我的血能打开,还是谁的血都能打开?还有那个五门阵为什么我能破?还有……” 白奕言撇撇嘴,“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好好躺着赶紧休息,我百年的药都用你身上了,能不能珍惜点?” 我哦了一声,躺在了床上。 我这问题让敖婉似乎很沉重。 她想了许久,站起来对我说:“十三,那个武三爷是不是对你说过,咱们认识七世了。” 我猛然的点点头,心里一阵欣喜。 敖婉继续说:“既然你选择了轮回转世,忘记那些事,那就忘记吧,不要再问我,不要再想起来,也许对谁都好!” 然后很伤感的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也是一阵难过,竟然流了两滴眼泪,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看书溂 第263章 邪胎 这伤我养了差不多两个月才渐渐没有了被灼烧的感觉,而且这期间我们都默契的谁也不在讨论九顶铁刹山的事,其实其中还有很多我不明白的事,但是我知道敖婉也不会告诉我,还是那句,时机没到。 这期间来了不少活,敖婉都给我推了,说我赚钱不要命,我就把这些活都给了我的便宜师父。 师父基本上天天给我打电话问我恢复的怎么样,而且还不忘记跟我显摆,他接了我的活以后赚了多少钱。 那叫一个气人啊,我说:“师父你到底是盼着我好,还是盼着我不好啊?” 师父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督促你赶紧养好身体,咱们继续上阵父子兵嘛!” 两个月后,白奕言从我的后背上撕下了一整张皮,原来我后背上的皮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好在他调制创伤药,我没感觉到什么痛苦。 “我这跟蛇差不多了,竟然能自己蜕皮了。”我苦笑道。 白奕言叹口气,“你就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还有功夫在这贫嘴吧。” 这期间师父、敖婉和白奕言,流水一样补身体的汤汤水水天天过来喂我。 我哪个不喝都不合适,搞得我这几天天天流鼻血,一照镜子胖了好几斤。 我恢复的差不多以后,就继续去我办卡的那家健身房健身,这次在健身房和天桥上我都没在看到武三爷。 大概是缘分还没到吧,武三爷说了,缘分到了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敖婉还是老样子,没事就在仙堂里上香修行,不怎么出来,出来也就是给我炖点汤,或者看看我怎么样了。 敖婉自打从九顶铁刹山出来以后,似乎道行又增加不少,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强了很多。 今天,我一大早上就到了健身房,我今天的计划是现在跑步机上有六的速度跑一个小时。 还没等我开始热身,我师父这边电话就打进来了。 第一句话就是,“臭小子来活了赶紧过来!” 我满脸无奈,“师父,我跑步呢,有活你自己干呗,你也不是干不了。” 我师父冷哼一声,“赶紧过来,有点棘手,钱多,六四分啊!” 查云海一般这么说就是有可能自己搞不定,想让我陪着他一块,而且我师父是个财迷,从小我就发现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这世道谁不爱财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天上地下通用。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不是正道来得财,早晚也会用其他形式给人家还回去。 而且我小时候家里穷,他养活自己都费劲,还得养活我,那时候虽然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但是我馋嘴想吃什么,师父都尽量满足我。 我还没出马的时候,跟着师父给他当个助手,我师父压堂钱要的就比较高,用我师父的话说,我给他顶灾了那是应该的,还得养个徒弟呢。 所以我估计这个六四分啊,也是我四,他六,最后能不能分到四还是个事呢,但是我也不在意。 我收拾了东西按照我师父说的地址直接打车过去了。 这地方在我们县下面的镇子里,这镇子离我们不算太远,司机开了差不多半小时到了。 我看了一眼这个小区,属于老旧小区了,房龄都是十几年以上的,但是人还是不少的。 而且小区里面改造的不错,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 我走到客主的家里,我师父正躺在沙发上吃西瓜看电视呢,好像是他家一样。 我无语了,出马仙一行就是被他们这种人带坏了。 我师父看我来了立马笑嘻嘻地说:“呀,养了两个月胖了啊。” 我不想跟他寒暄这些没用的,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我师父介绍说这人是于婶子。 于婶子脸色惨白,眼睛好像睁不开一样,走路都不走直线,还得需要我师父搀扶,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您这是什么情况?”我也搀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于婶子摆摆手说:“我没事,就是失血过多,你快去救救我孙子吧。” 看她这个样子也不是事,我就在脑子里跟白奕言沟通,让他过来一趟,先看看这个于婶子的病。 白奕言也没说什么,拿着药箱就往这边来了。 于婶子要跟我讲讲情况,但是说了两句话就全身抖,整个人感觉都要抽了。 我让她等着大夫过来然后再说。 白奕言过来以后我告诉于婶子他是很厉害的医生,让他先诊治一下再说。 白奕言把了把脉,淡淡地说:“没事,就是失血过多,我开两副药就行了,很快可以把气血补上去。” 我突然有个想法,要是哪天我开个药厂,把白奕言这些药秘方搞到手然后量产,没准我能成亿万富翁。 白奕言能看到我脑子里的想法,朝着我翻了个白眼,“你做梦!” 梦想总应该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白奕言的药说是仙丹真的都不为过,于婶子吃了差不多半小时,整个人的气色就好了很多。 最起码说话有力气了,脸色也没那么惨白了。 于婶子一看这药真的管用,非要跟白奕言再买点,白奕言摆摆手,“我这药你买不起!” 估计这小子为了救人又用什么珍贵药材了。 我赶紧拉回主题,“于婶子,你家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于婶子现在屋里看了一圈,进屋的时候我就看了,这屋里也就只有于婶子和我师父,也不知道她在看谁。 看了一圈之后,把我拉到小屋,“你叫查十三吧,我之前听说过你,说你是挺厉害的出马仙,钱不是问题,你得救救我孙子。” 我让她说说情况,于婶子这人说话非常墨迹,十句话里有一句是重点,短短的一件事她将近说了两个小时,中间还掺杂了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 事情大概就是她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一个长了三头六臂的黑色畸形的娃娃叫她奶奶,给她吓得不行了,她说这个梦想当真了,那孩子就在床边坐着,而且做这个梦之前,她还梦到了自己已经死了十年的老头。 他老头在梦里说,儿媳妇怀了个妖怪,必须做掉,不然全家都得被这个娃娃克死。 她醒了以后虽然心里难过,但是也没跟任何人说,寻思在观察看看,儿媳妇跟儿子结婚快十年了,好不容易怀孕有了孩子,她也终于可以抱上孙子了。 但是她观察儿媳妇也越来越不对,经常半夜起来在屋里乒乒乓乓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她觉得儿媳妇越老越诡异,她看见都害怕。 现在天天晚上都被噩梦打扰,老伴埋怨她怎么还不让儿媳妇把孩子打了,那个三头六臂的孩子哇哇哭,说奶奶不要她。看书喇 我问于婶子,“那你是因为什么失血过多的啊?” 于婶子眼神闪烁,马上说:“前几天受伤了,流了不少血才会这样。” 我大概明白了,这就是被噩梦缠身了,估计是被清风缠上了。 我跟于婶子说,“梦你大可不必太放在心上,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要是不这么紧张也许就不做这个噩梦了。” 于婶子摆摆手,“大师,我老伴年轻的时候信佛特别虔诚,死的时候烧出个像珠子一样的东西,人家都说那是舍利子,现在还供奉在屋里呢,我老伴是我家的保家仙,他的梦不会有问题的。” 舍利子?我还真想看看,这些年光是听说过,压根没见过。 于婶子把我带到供奉他老伴的屋里,这个屋子不大,在房子的西北角,正适合供奉仙台,看来给他家立保家仙的人还是很懂的。 我看了一眼供台,除了保家仙的仙位之外,在上面放了一颗绿色的珠子,看上去质地好像是翡翠。 这根本不是什么舍利子,也许是不小心混进骨灰里让他们误以为是舍利子。 真正高僧的舍利子是有法力的,以我现在的能力是完全分辨的出来的,有法力的舍利子会有能量,能看到它冒出不同颜色的光。 当然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而眼前这颗珠子完全没有任何能量,不可能是舍利子。 但是这保家仙的仙位的确是有感应的,我隐隐的能看到这仙位之上泛着金色的光。 我让于婶子先出去,我跟保家仙沟通一下再说。 于婶子一听我能跟她老头说话,立马要留下来,说很久没见过老头了,十分想他,说着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我摆摆手,“我跟保家仙见面属于公事公办,您在身边确实不方便,您要是想老头了,就上炷香,说您想他了,他会给您回应的。” 于婶子这才点点头,有些不舍得出去了。 我在香炉之上点了三炷香,嘴里念道:“天下堂主敖婉门下弟子查十三,有请保家仙前来相见!” 我这算是自报家门,保家仙也好知道我是谁,这跟咱们串门子是一个道理。 这时候我看见一道幽幽的黄光从仙位里出来,隐隐的能看出是个老人的样子,他站在那里,看上去鹤发童颜。 他上下打量一下我,然后说:“查十三你好,我法力有限,家里的事就靠你了。” 我让保家仙于叔说说家里的情况,于叔指了指东北的方向。 对我说,他感觉到这屋里有邪灵,而且这邪灵的力量非常大,一到晚上就会出来,直接把他压制住,他因为道行尚浅根本出不来,而且邪灵已经入体,就在他儿媳妇的肚子里,他希望我能把这个邪灵处理掉,不然可能不只祸害他们家,这东西生出来可能祸害很多人。 邪气十分吓人,他在仙位之中动都动不了,直接把他压制的死死的。 我问于叔知不知道邪灵是什么,他说不知道,那东西根本就不想让他看见,而且一心只想出生,他儿媳妇肚子里原来的孩子已经被这个邪灵害死了,现在已经再投胎了,现在这个那个邪物。 这其实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邪物入体逼死原来的孩子,自己降生,这种邪术在出马仙中确实有,但是要求操作者实力非常强,且扛得住上天的因果。 否则被害死的婴儿去地府一告状,上天就会直接出手,这根本就是有违天道。 所以这个人的力量一定非常强,强到可以逆天而行。 我跟保家仙于叔说,自己知道了,我得看看情况再说,看看那邪物到底是什么。 我让于婶子先不要说我们的身份,我得看看她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跟那个邪物正面打了交道才知道这么处理。 我把这件事跟敖婉也说了,敖婉说:“这件事如果你需要我出面,我可以随时,就像你说的,能如此逆天而行的人,只怕不是一般人。” 我点点头,于婶子儿媳妇白天上班,晚上跟儿子回来一起吃饭。 于婶子还没跟儿媳妇提起过这个事,没有打草惊蛇,但是那个邪物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做婴儿哭着说奶奶不要他的梦。 这邪物看来是能洞察人心,我跟师父对视一眼,这就要万分小心了。 晚上差不多六点,于婶子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回来了。 于婶子的儿子是一般人,个子挺高,她儿媳妇就很漂亮了,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精致,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 于婶子给我们介绍,她儿子叫于新,儿媳妇叫张乐丹,两个人的感情一看就非常好。 于婶子只说我们是老家的亲戚,今天过来做客了,大家一起聚聚。 她儿子于新和儿媳妇张乐丹都非常热情招呼我们坐下。 吃饭的时候于新总是问我老家现在怎么样,我哪能答出来,我又没去过。 不过有我师父在啊,他可是老江湖,顺嘴就能编出一本书,简直对答如流,吃饭期间我们相谈甚欢。 但我眼睛时不时的就看向张乐丹的方向,人家毕竟结婚了,老公还在身边,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我一直看也不合适啊。 看她的肚子,应该有七八个月了,这个时候不太可能把孩子做下去了。 第264章 又见诡异神像 我全程一直没怎么说话,张乐丹似乎发现了我一直看她,时不时地也往我这边看。 这点我就比较佩服我师父了,跟人家聊得特别投机,他问于婶子儿子于新,“弟妹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你们找人看了没,产检啥的都挺健康啊?” 问到这的时候,张乐丹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于新看她不方便,非常体贴地把筷子捡起来,然后对我师父说:“男孩女孩都行,我不在意,只要是我俩的孩子我都喜欢,产检也都定期做,孩子都挺健康的。” 我师父又很自然地问下一个问题了,我看到张乐丹在一秒钟之内,用一种特别怨毒的眼神看了我师父一眼,然后瞬间又恢复了笑脸。 我叹口气,看来这个敌人不好对付啊。 晚上的时候,我听见张乐丹在屋里说:“他们为什么住在咱们家啊,咱们家这么小的地方,我还怀孕,我睡不踏实,你让他们赶紧走!” 说话的时候虽然关着门,但是非常大声,我跟我师父还有白奕言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这明摆着是赶我们走。 于婶子进屋打圆场,“哎呀丹丹,咱家亲戚好不容易来的,呆一天就走,不住咱们家住哪啊?你就将就吧,再说你关着门睡觉,也吵不到你啊,人家又不进来。” 张乐丹仍然是不依不饶,“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晚上总起夜,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看到陌生人就害怕,我看你们是不想让大孙子健康成长了是吧?” 我跟我师父在外面谁也没说话,看得出来张乐丹是非常害怕我们的,极力要把我们赶走,估计我们是什么身份她已经看出来了,毕竟她善于窥探人心。 即便在我们身上窥探不出来,在于婶子身上也能明白一些事。 张乐丹在屋里把东西摔了满地,“赖在人家真不要脸,我出钱给他们定酒店不行吗?非要住在人家,正经人听见这么吵架早就走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咱们家,你不想想怎么回事?” 于新叹口气从屋里出来,他真的以为我们是老家亲戚,不好意思地说:“查叔您看这事,哎,我是想留您的,咱俩还没聊完呢。” 我师父那绝对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大侄子啊,那咱俩就继续聊吧,正好说一会就睡觉了我都困了。”然后说什么也不让于新进屋了,于婶子也从屋里出来了。 此刻屋里就剩下张乐丹自己,而她的计划也没成功,我们压根就没走。 虽然说我们是为了工作策略性的留下了,但是现实生活中确实会有这种奇葩亲戚,所以做人有时候还真的适度的不要脸,不然吃亏受委屈的就是我们。 查云海跟于新相谈甚欢,两人马上就要拜把子了。 我跟白奕言一直没说话,观察屋里什么情况,屋里的门缝时不时的就开了,张乐丹用怨恨的眼神透过门缝看我们。 我要不是出马仙,看见这眼神我都得吓个好歹的,好像巴不得要我们生吞活剥了感觉。 聊得差不多有十一点了,于新回头看看屋里已经关灯了,“我媳妇估计是睡了,查叔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回去了。” 我师父点点头,心里估计想睡什么啊,好戏都在后面呢。 屋里灯都关了以后,我们三个就躺在沙发上、地上,等着好戏开演。 说实话我身体才开始恢复,熬夜确实太痛苦了,好在有我师父和白奕言。 我就跟我师父说:“你先守着吧,我这个大病初愈的人要睡觉了,我还在长身体!” 我师父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要点脸,多大岁数了还长身体,几把都不长了。” 我撇撇嘴,“你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出马仙,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能不能有点文化涵养。” 我师父还在那小声磨叨,我懒得搭理他,就是一个话唠。 翻个身我就放心地睡着了。 我感觉自己刚睡着不大一会,周围还是那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怎么形容呢,就是好像我整个人都被泡在了血缸里,周围腥腥黏黏的全是血。 我猛然醒了,听见大卧室有人开门。 我透过被子的缝隙往那边看了一眼,于新的鼾声震天,而门缝那似乎站了一个人正在往外看,关键她是闭着眼睛的,这情形十分诡异。 我跟师父其实都醒了,白奕言更不用说,压根就不用睡。 我们三个的呼吸都非常均匀,好像睡着了一样,尤其我师父,还呼呼地打呼噜,学的那叫一个像。 可是我仔细听听鼾声就发现不对了,这特么不是装睡啊,这特么是真睡着了,还上阵师徒兵呢。 我心里暗骂了师父两句,而那个张乐丹此刻又把大屋的卧室门关上了。 可没过上一分钟又打开了门缝,她还是站在那个门口,闭着眼睛定定地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然后又把门关上,就这么一来一回,差不多折腾了五六次,给我折腾无语了。 这是想干啥,玩开门呢? 等到了第七次,这次门开得最大,她整个人走了出来,不,其实准确的说是跳了出来。 她的肚子很大,双手自然垂在了身体两侧,然后像僵尸一样一点一点蹦了出来。 蹦的时候非常敏捷,好像压根没有怀孕这回事。 给我看得云里雾里的,难不成这个邪物还是个袋鼠精? 但是想想又不大可能,因为从我进屋开始就没感受到仙家的存在,当然,比我道行高的我感觉不出来。 但是有几个有盲黑子那个道行的。 张乐丹蹦的时候居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她一点一点蹦到我身边来,这次不是闭着眼睛,而是睁着眼睛,但是眼睛一点都不眨。 我要不是这个出马仙,看见这个情形我真的能吓死。 她蹦到我身边以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了我旁边。 大概就是头贴在了肚子上,然后坐在了我旁边。 别说孕妇了,这个动作我不是孕妇我都下不去,在这练瑜伽呢? 我就继续装睡,敌不动我不动,张乐丹也静静地在我旁边做着,但是耳边发出刷刷的声音。 屋里的灯都关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干啥呢,咋还唰唰的,睁开眼睛看看就还是那个姿势。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装睡装的都要累死了,关键是她一直在旁边坐着,也不知道想干啥。 不大一会,唰唰的声音停了,我感觉她把什么塞到了我手里,我也不敢动,将手尽力调整到放松状态。 然后我就感觉她趴在我耳朵边朝着我吹气,妈的,这女人到底想干啥。 我刚要起身,白奕言在我脑子里说,“先别动,看看她想干什么!” 我这才没动,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张乐丹又趴过来对着我另一个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你看啊,嘿嘿嘿……” 这笑声又阴森又恐怖,见我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张乐丹站起身,蹦回来了屋子。看书喇 回去之后还一会把门打个缝,再关上,一会又打个缝,再关上,好像有病一样,一直透过门缝看我。 这时候白奕言在我脑子里说,“十三,这女的看上你了?” 我要是能睁开眼睛,我就好好瞪他一眼。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又折腾六七次,这大姐可算是不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外在我手上的纸,原来是一幅画。 我说刚才唰唰的声音是干啥呢,她用头贴着自己肚子,然后还能画画? 我? 这画上是一个小孩,这个小孩有三头六臂,长得像哪吒似的,关键是这个小孩的三个头有三个不用的表情。 一个是看着满脸悲伤,一个是奸诈的笑,还有一个是满脸恶毒,那眼神跟刚才张乐丹看我师父差不多。 她就在那闭着眼睛,画了一幅画,而且这三个头的表情画得惟妙惟肖的。 我也没搞清楚她给我这个画什么意思。 我师父此时也起来了,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此时我又听见卧室里传来声音,那个女人又起来了。 她的声音确实挺大的,乒乒乓乓的,可是今天晚上于新和于婶子睡得都特别好,压根没听到任何声音,鼾声此起彼伏。 张乐丹这次直接把门关上,我早有准备,把画放在了刚才她放的地方,那样子好像我压根没看一样。 张乐丹这次没朝着我这边来,先是邪里邪气地笑了两声,然后直接走进了他们家保家仙的仙堂。 就她这一身邪气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保家仙于老爷子了。 我和师父悄悄地跟在身后,这回也学张乐丹,从门缝看她。 张乐丹到了保家仙仙堂,朝着那个供奉的黄纸散了一壶水,我听到于老爷子的尖叫声。 这声音我听得到,似乎张乐丹也听得到,在屋里小声地笑。 这次她还是睁着眼睛,但是眼睛一动不动,而且里面压根没了黑眼仁。 张乐丹小声在屋里说,“我敬你来得早,是个保家仙,让着你,你却找外人对付我?” 于老爷子闭口不言,张乐丹又洒了一把符水,但是这次老爷子一声都没叫,只是淡淡地说:“邪不胜正!” 张乐丹笑得更开心了,仿佛是个变态,我师父看不下去了,准备要进去,被我拦住了。 她此刻应该是还没发现我们,而于老爷子明明知道我在门口却没有求救,我想看看这疯女人后面还想干什么。 这时候张乐丹把保家仙的仙位用黑布罩住,然后从墙角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神像。 将那个神像摆在了神位上,上了香就开始三拜九叩,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什么,她说的是萨满语。 她说的并不难,我听懂了几句,类似于神灵保佑我平安产下孩子,计划我可以成功什么的。 她说得不怎么标准,我也就勉强听懂这些。 我透过门缝,仔细看那个神像,顿时吃了一惊。 这个神像如此熟悉,是一个人坐在莲台上抱着一个小孩,左手还拿着一只黄皮子,那个人和小孩都是没有头的。 这个神像我见过很多次,在青山庙见过,在那个诡异的文身店也见过,只是他们那处的神像都非常的高大,而这个是比较小的神像。 我顿时屏住呼吸,因为敖婉说过,这个神像里的小孩就是我,可是拜这个神像的人都是满身邪气的人。 这个神像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我正在寻思,忽然那个神像渐渐地发出红光,然后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要喝血,我要喝血……喝血……” 张乐丹一脸慈母的微笑,轻轻的抚摸那个神像,宠溺的说,“等一会,一会就让我宝宝吃饱!” 然后我就听见她在屋里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宝宝弄吃的。” 我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是在跟我说话呢。 可是我听到屋里出来齐刷刷的两个人的脚步声,我跟师父赶紧又蹑手蹑脚的回到沙发上。 从屋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于新和他妈妈于婶子,两个人一个从小屋一个从大屋走出来。 走到客厅的时候,两个人还排了队,于新在上面,于婶子在后面,两个人的情况跟张乐丹一样。 全都是睁着眼睛,但是眼睛都一动不动,好像假眼睛一样,根本眨都不眨一下,两个人呼吸均匀,却好像是睡着了。 两个人排好队,就往他们家的仙堂走去,两个人都进了屋。 我和师父像贼一样,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只看张乐丹像领导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然后说:“能为我的宝宝供血。是你们的福气!” 张乐丹用慈母般的眼神看着那个神像,用命令的口吻说:“去,于新第一个!” 于新浑浑噩噩的走到上面,把手伸进了那个人的头上,那是那个人的并没有头,只是一个空空的黑洞。 然后我听到一个人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好像非常渴一样,一边喝一边还说:“真好喝,真好喝啊!” 这声音简直就是变态! 我在脑子里问白奕言,“你听到了吗,这是什么邪物还喝血,居然还说好喝,妈的,最近怎么总碰见这种变态!” 白奕言朝着我露出奇怪的表情,用意识跟我说,“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然后我感觉整个身体不受控制,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正在放刚才的画面,我明白这是白奕言在控制我意识,看我刚才的记忆。 我靠,仙家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关键是仙家能看我可以,我也得能看见仙家的才公平,凭啥就他能看我啊,好气哦! 白奕言白了我一眼,“好像你那些肮脏嗯记忆我乐意看似的。” 白奕言看完以后很是惊讶,低声问我师父,“你刚才听到那个神像说话了吗?” 我师父摇摇头,“神像能说话?” 这时候张乐丹继续道,“老不死的,该你了!” 说完尹婶子也把手放进了那个神像头的空洞里,那个声音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声音突然兴奋地说,“这个老太太的血怎么这么好喝,里面还有百年的补药,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们白的补药吧。百年难得喝一回,我要把她的血都喝光!” 这话虽然白奕言本身自己听不到,但是通过跟我的意识连接,他也知道了。 白奕言大喊一声,“不好!” 然后带着我冲进了房间,我直接叫出了胡云庭,拿两张驱邪符贴在于婶子和于新的印堂处。 两个人迷迷糊糊地慢慢恢复了神志,然而那个诡异的神像冒着的红光却越来越强烈。 于婶子最先恢复了神智,看到仙堂保家仙被盖住了,还换成了个诡异的神像,一把拉住我问,“十三大仙,这……这什么情况?” 此刻我没有时间解释,却听见神像里的声音对我哈哈大笑说,“查十三,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 它没说完,我师父上去猛地把神像摔在了地上,满地都是碎片! 第265章 西土山 但是那个声音依然没有消失,他仍然在笑,他告诉我,我就算轮回多少世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声音就像念经一样,就在我耳边循环播放,即便我捂住耳朵也一样能听到。 我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要炸开了。 我立马意识到,也许这不是那个神像,而是心魔,他无处不在,总是想在我最虚弱的时候扰乱我心智,企图取代我。 我立马坐在地上开始念静心咒,念的时候,我始终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想接近我,控制我得意念,因为惧怕静心咒的力量而在周围不敢靠近。 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脑子里跟敖婉沟通,敖婉此刻也在仙堂念静心咒。 敖婉的力量就强大了很多,慢慢的我整个人安静了下来,那个石像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张乐丹已经晕在了地上,她一直睁着眼睛看上去十分诡异。 而且她的肚子比我来的时候几乎大了两圈,不光如此,从肚皮之上就能看见一张清晰的婴儿的轮廓。 我抬头问师父,“这什么情况?” 于新一把抓住我脖领子,“我还想问你什么情况呢?我媳妇好好的在屋里睡觉,怎么跟你都跑到仙堂来了,你在这装神弄鬼地干什么呢,我告诉你,我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让你陪葬!” 我师父赶紧把于新拉一边去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了讲,于婶子也在旁边附和这他才算是勉强信了。 不过看我的眼神还是觉得我像骗他妈妈害他媳妇的神棍。 我懒得理他,赶紧让白奕言检查什么情况。 白奕言刚搭了脉,瞬间把手拿开了手,“阴气太重了,根本把不出来,今天这邪物喝了带我补药的血,元气已经养足了,她可能要生了!” 刚说完,张乐丹瞬间像一具僵尸一样,从地上直直的站了起来。 于新赶紧上前问,“媳妇你咋样了,你也是什么情况?” 张乐丹像一个木偶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一动不动。 于新摇晃了两下,张乐丹才慢慢的抬起头,然后慢慢地咧开嘴,朝着于新笑。 说是笑,除了嘴是裂开的,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瘆人。 于新有点害怕了,颤颤巍巍地问:“媳妇你别吓唬我,你这是咋了,媳妇?” 张乐丹呲着牙,看准于新的脖子上去就是一口,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吸血。 于新吓傻了,连跑都忘了,我赶紧拿出开山木,直接抵住张乐丹的印堂之处,她的印堂顿时开始冒黑烟。 疼得张乐丹直接松开了嘴,于婶子吓得直接昏了过去,于新捂着脖子,还没从震惊缓过来。 此时张乐丹尖笑了两声,打开窗户,整个人直直的跳了下去。 我特么可是五楼啊,她还怀着孕,我吓得跑到床边大喊一声。 谁知道张乐丹没事人一样,此刻已经完好无损地站在地上,扬着头朝着我诡异一笑,然后一蹦一蹦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立马告诉灰天常,让他跟上张乐丹,看看人跑到哪去了。 屋里白奕言正在给于新处理伤口,于婶子也醒了过来。 我问于婶子,“这神像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你家的事我还真就管不了了。” 从我问这个于婶子是怎么失血过多的时候,她就支支吾吾的,我觉得她指定是有问题。 本来我就是诈一下,没想到还真让我诈出来了。 于婶子哭哭啼啼地说,“我儿子和儿媳妇结婚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我想抱孙子啊,我们家老头没了,这世间我唯一活着的指望就是我有天能抱上孙子!” 我师父白了一眼,“你意思没孙子的人都不活了呗?” 于婶子还是哭,继续说:“我听他们说咱们县西边有个西土山,山上有个庙特别灵,不管是求事业还是求姻缘,总之很灵,然后我也去了,那里面的道士说请一个神像供在家里,抱上孙子那是迟早的事!然后我把那个神像请回来了。” 我师父怒瞪着眼睛,“啥?神像你请回来的?你知道他是什么神啊,你就把他请回来?你以为神像是可以随便请回来的吗?有没有电常识?” 于婶子点点头想了一会说:“他们说这个神叫黑巫天,是很厉害的出马仙家,能保佑我们全家平安的,他们还看出我们家有保家仙,说是有这个黑巫天和保家仙在一起我们家就会越来越好,我家老头的仙位也会走的越来越高!” 我有点震惊,原来这个神像就是黑巫天,我看见过很多次的神像叫黑巫天? 我疑惑地看向师父,师父说:“我也只是听说,据说黑巫天信奉的就是这个神像,至于那个人和抱着的孩子是谁没人知道。只听说见到他们的真面目的人都不能活在这个世间。” “啊?”我挑了挑眉毛,“咋的,长得难看啊,泄露天机了啊?” 嘴上开玩笑,但是我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敖婉说过,这个神像里的婴儿就是我。 如果这个神像跟黑巫天有关系,那是不是也跟那个丧心病狂的组织有关系? 我脑子一阵乱套,甚至三观都有些崩塌了。 此时我听见一个温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十三,你知道人类为什么需要修行吗?因为人类最愚蠢的行为就是为自己想象的事情焦虑!” 敖婉这么一提点,我突然茅塞顿开,对呀,这特么有关系没关系能咋的。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鸡堆里也可能飞出凤凰,想那些个没用的干什么吧,简直浪费生命。 所以我出马仙修行的路看来还很长,修行这东西不光是术法,还有心境,那种豁达的心性。 白奕言看了于新和于嫂子的伤势,确定没什么大碍。 灰天常那边出来消息,他一直跟着张乐丹,到了西土山这边。 她似乎察觉到有人跟着,在西土山这边就消失了。 他想追,但是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挡住了去路,他压根进不去。 第266章 道观 我告诉灰天常先按兵不动,等我们过去。 我跟师父开车就往西土山去了,其实西土山在我们县城不算什么出名的景点。 可以说压根就不算景点,山不算高,虽然也开发了但是没什么特色,就是一些树林子,修了一些上山的台阶罢了。 我来这个县很久也没往那边去过,更没听说有什么庙。 我跟师父差不多了开了半个小时到了西土山,周围差不多已经黑天了。 师父开车的时候我跟道上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这个西土山确实有个庙,从台阶上到最上面就是,准确的说那不是个庙,应该是个道观。 但是他们都不建议我去,说那边亦正亦邪,去了容易回不来, 敖婉在我身边我心里有底,我只是想弄清楚我跟那个神像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跟师父下车就往那个庙走,外面很黑,但是那个观却一直亮着,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敲钟的声音。 走到道观门口,这个道观有点意思,一般的都会叫什么观。 但是这个道观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宸。 别看我学历不行,但是电视剧我可看了不少。 宸这个字在古代是非常尊贵的,代指帝王的住处或者北极星。 当年武则天还没封皇后的时候,就一直想封自己为宸妃,结果被一众大臣反对最后没有成功。 一个小小的深山里的道观,居然叫这个名字,让我有点诧异。 我和师父互看了一眼,这时候道观门忽然开了,从里面呼啦啦的出来差不多二十几个人。 都穿着一身道袍,先头出来的人年龄比较小,看上去也就十几岁,后面的道士都有白胡子了,看上去都能当我爷爷了。 最中央一个老道士拿着一个拂尘,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见我一甩他的拂尘,说了一句,“无量天尊!” 说到这我就有点无语,人家佛教口头禅可以说阿弥陀佛,人家道教的口头禅可以说无量天尊,你就说出马仙能说啥吧。 我要是什么也不说,那显得我多没气势。 我一翻眼睛说道:“文王鼓,聚神兵,聚齐神兵要点兵,点兵不是寻常事,点好精兵仙堂兴。” 其实这是出马仙二神请神的一些唱词。 一般出马仙的堂口是需要要二神的,二神又叫帮兵,帮着唱神调,帮着跳神舞。 帮兵属于出马仙的助手,但是我必须有真才实学,不能胡说乱唱。 我师父之前让我装过一段时间的二神,有些唱词我都背下来了,基本张嘴就来。 为什么说是装帮兵呢,因为我师父压根就不用这个,实力在那,我家堂口也不需要二神,因为我家堂口的仙家都可以下来自由走,根本不受堂单的制约。 但是有时候出马该装还是得装一装,因为在大家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就是有出马仙,有二神,唱神调跳大神。 我们要是解决的太快了,大家会以为我们是来骗钱的,我跟人解释说,我实力强,不用这玩意,估计有些人也不信,所以何必费那个唇舌。 我说完那套词以后把那个老道士整蒙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他那个样子我有点想笑。 事实证明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老道士朝着我们行了礼,“贵客到了,贫道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那些个没用的寒暄我懒得说。 于是我决定先礼后兵,“鄙人出马仙查十三,想问问道长,有没有见过张乐丹,我们正在处理一个邪物,她跑到了你得道观之中。” 道长点点头,“有倒是有,但是她现在并不方便出来叫你。” 我冷笑一声,“道长应该能看出来,她肚子里怀的应该是个邪胎,修道之人应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这个道长不再继续说话,而是邀请我去屋里坐坐,这时候就只能先入乡俗随。 我进去了以后,这个道观其实很正常,并没有看出任何的邪气,我一开始以为这里会是一屋子邪魔外道呢。 大殿之上供奉的是三清神像,虽然我不信奉道教,但是看到神位也得拜一拜。 道长和我自我介绍,他是尹庄道长,我一愣就问,“您跟尹峰道长是什么关系?” 尹庄道长哈哈一笑,“那是我师弟,想来你已经见过他了,因为他跟我提起过你。”看书溂 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看了看他们的道袍,还真是一样的,而且那个道袍之上都有个莲花图形。 他们的道袍跟我师父给我的那幅画简直一模一样,但是那幅画只有有我能看见。 我不明白这道袍代表什么,更不知道那幅画上是谁。 “道长,我是来找张乐丹的,他的孩子必须处理掉,那是个邪胎,还有,你们为何送她一个神像啊?”我十分不解的问。 因为这个道长我看上去非常正派,一身正气凛然,怎么看都不想能做出来给人家乱七八糟神像的人。 尹庄道长苦笑了一声,“十三,有些人来了就是来了,你根本阻止不了,你说的那个邪胎,别说是你我,就算是你家那位仙家来了也无能为力,这是天道!” 这个道长跟我说了一大堆,我觉得他就是在拖延时间,好在我跟师父已经分开行动了。 来的时候师父就说肚子疼,跑到一边上厕所去了。 其实他跟白奕言还有灰天常正在探查这个道观的情况,我觉得其中必然有诈。 果然,不大一会,白奕言在我脑中说,“张乐丹找到了,但是她的孩子好像已经出生了,就在大殿后面的偏殿里。” 我嗯了一声,不想跟这个尹庄道长废话,直接走到这个大殿的后面。 我走的时候这个尹庄道长也没拦着我,就在后面跟着,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 我到了偏殿,看见张乐丹躺在一张床上,她此刻十分虚弱,已经昏睡了过去,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知去向。 我问尹庄道长,“那个孩子呢?” 一个吸血能控制神像的邪物是绝对不能留的。 第267章 泥块 尹庄道长跟我说:“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我现在哪有心情去什么地方,我只想快点把那个邪物找回来。 尹庄道长说,“如果这个地方你去过以后还纠结这个事情,那我就带你去找那个邪胎!” 我让白奕言照顾一下张乐丹,毕竟她生了个邪胎,大伤体内元气,而且刚才她走的那几步,跟电视里的僵尸有什么区别。 要不说,很多事情都有缘分在里面的,是强求不得的。 有些人强求在一起最后会遭受重重打击也没有办法只能相忘于江湖,有些人执着于孩子几乎疯魔了一样。 就像这个于婶子,如果她不上山求这些歪门邪道的神像根本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还有人执着于升官发财,最后不惜出卖肉体或者破财,但是如果命格压不住最后可能人才两空。 在这里说这些,我不是宿命论的意思,不是说如果命里没有就不要去争取。 我的意思是人要有豁达的心,对于一切想要的实物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得了那就算命运眷顾,如果没有那也不后悔。 张乐丹自己的孩子被这个邪胎害死了,不过好在我看了下她的面相,她以后还有子女缘,这次的事情全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以后的她会过的挺幸福的,福泽深厚,这点让我比较欣慰。 我跟这个尹庄道长往前走,师父跟在我后面说:“这小子到底靠不靠谱啊,别一会阴咱俩一下!” 我冷笑一声,“两个一星出马仙怕什么,师父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我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也没底,因为这个尹庄道长的实力明显在我之上,我绝对感受的到。 而且我还在人家的地盘,这才是我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这个道观后面是个看上去非常古老的塔,这塔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跟电视剧里演的古代的那些塔特别像。 尹庄道长带我跟师父进到了里面,这塔一共有五层,一进去里面就是架子,架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泥块。 尹庄道长让我们随便逛逛。我就在塔里走了一圈,从上到下,全是这种泥块,大小几乎都差不多。 我拿起其中一个泥块看了看,这泥块里还揉了香灰在里面,是祈福不错的半成品。 我问尹庄道长,“这是什么情况,这些泥块是要捏神像用的吗?” 尹庄道长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拿了两块泥送给我跟我师父,让我们自己捏想捏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这个尹庄道长是个挺正经的人,不像是送人来邪物的道长,而且他身后一直隐隐冒着金光。 这种人一般道行都是非常高深的,而且修行的功德非常深厚。 可是这个有话不直说的劲我就特别难受,有什么直接说呗,因为什么不能让我见邪胎,有什么打算。 咱也不知道为啥,不管是上方仙还是我遇到的高人,说话都喜欢让你自己悟自己猜,那还说他干啥。 我跟师父谁也没明白,就按照他说的,把泥拿在了手里。 小时候谁还没玩过泥巴啊,那时候天天没什么玩的,我师父还总出去根本没时间管我,没事就在院子里霍点泥巴自己玩过家家。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从我拿在手里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有个非常强烈想法想捏一个神像。 脑子里当时就像把自己崇敬的人捏出来,然后每天供奉香火,说也奇怪我也没有什么捏泥人的经验。 但是上来就知道怎么捏,怎么拼,怎么画眼睛,我差不多捏了半小时泥人就捏好了。 要知道这半个小时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想捏泥人,连我手机打进电话我都没接,就是想把泥人捏完了再去做别的。 这种专注度我以前压根就没有。 等我捏完了,我脑子那个人也消失了,那个强迫自己捏下去的意识也消失了,我再定睛一看,我捏的正是敖婉! 这敖婉被我捏的栩栩如生,活脱脱一个本人站在我面前,连微笑的表情都一模一样,我都被自己的手艺惊呆了。 这么下去我还干什么出马仙,我可以直接非遗文化传承去捏泥人得了。 我本来想看看师父捏的是什么,但是他却藏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让我看。 而且他捏的时候还又哭又笑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在捏的时候因为太专注根本没看他,脑子里全都是敖婉的笑脸,所以我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姨母笑捏到了最后。 可是我师父一直在我身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一会笑的前仰后合,一会哭的惊天动地,然后还不让我看。 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准备上手直接抢过来看看,然后好好嘲笑一下师父,捏坟没准是谁家的姑娘。 可是师父却非常生气,直接把那泥巴团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气鼓鼓的出去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情况,尹庄道长似乎明白,因为他刚才看到我俩捏的是什么。此刻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好像能看穿一切。 我问尹庄道长,“让我们捏这个泥巴干什么啊?” 尹庄道长扫了一下拂尘,讲了一件让我特别震惊的事。 原来从他们道观请出去的神像其实都是泥巴,就是我手中的这种泥巴,但是回家供奉的神像其实都是自己捏的。 也就是说,张乐丹供奉的那个神像其实是她自己捏的,或者说是是尹婶子捏的。 至于中间的细节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是信徒捏出来,才会有这种神像,而不是他们让信徒请的。 这次我明白了,看来是冤枉尹庄道长他们了。 我要是猜的没错,尹婶子病急乱投医,信了黑巫天的话才会这样,都是为了玩孩子惹的祸。 我问尹庄道长,“那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尹庄道长耸耸肩,“其实那孩子并非邪物,不过只因为黑巫天的符咒起了些作用,你放心吧,在我这里我都会照顾好他们母子的。” 听尹庄道长这么说,我这心也算放下不少了。 第268章 钱三串 去过尹庄道长的道观以后,我突然这世界之大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师父因为捏泥人的事自己直接回车里等我了我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脾气。 白奕言给张乐丹开了一些药,估计她后续恢复不成问题。 因为一心求子中了黑巫天的诡计,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于婶子,她一个劲骂那个拉她进黑巫天的人。 但是我在问是谁的时候,她就闭口不言了。 可能每个人都有要保守的秘密,我也没在催。好在他们的孩子最后在尹庄道长的帮助下,拜托了邪物的诅咒。 于新后来告诉我,孩子非常健康,还给了我两千的压堂钱,其实我没做什么,主要都是尹庄道长在出力。 而那天我跟尹庄道长聊了许多事情,包括出马仙一脉如何修行,他们道家的道法等等。 其实这些对于我来说都非常吸引我,我可能就是天生的修行者。 而且我脑子里时有时无的总是浮现一些曾经的画面,还说不出是什么,我前世可能也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点确实得到了尹庄道长的肯定,他说前世他就认识我。 咱也不知道自己前世到底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认识我的人这么多。 我跟尹庄道长开玩笑,认识我前世不算什么,还有认识我七世的呢。 人家都从蟒蛇变成龙了,我还在这轮回当出马仙呢。 尹庄道长忽然沉默了,然后也说了一句:“既然当年你选择转世遗忘这些,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这不说的都是废话吗?废话文学是让这些高人玩的明明白白啊。 我也懒得深究,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回家修整了一阵子,听白奕言说张乐丹已经没事了,回家休养了,而且孩子非常正常。 我也挺开心的笑了,毕竟我看过她的面相,是个有后福之人。 那天跟尹庄道长聊了以后,感觉自己悟道了很多东西。 我把我思考的东西跟敖婉说了说,敖婉一开始表情严肃,后来朝着我眨眨眼睛开始笑。 我还以为自己想的东西太幼稚,让我家小蛇,哦不,让我家小龙取笑我了。 敖婉拍拍我肩膀说,“我挺欣慰的,还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跟个二愣子似的,没想到现在开始钻研道学了,而且还挺有成就,可以可以!” 本来她是夸我,但是我真没听出来这是夸啊。 我还想说呢,刚认识她的时候凶巴巴的,不过现在好多了,可以可以。 在家闲了一阵子,我师父失联了,怎么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后来人家直接关机。 以至于村长刘大元找他电话都挂到我这来了,但是我也找不到啊。 刘大元说:“哎呀,找不到老查就找小查吧,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咱们村那个钱三串你还记得吧,家里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趟。” 这个钱三串的外号是村里人起的,钱三串家里卖烤串的,尤其是一到夏天,在店门口支一个大排档,据说一个夏天能赚将近百万。 钱三串家做烧烤已经很多年了,家里有专门的秘方,烤出来的串香气诱人,别提多好吃了。 但是咱们家主打的就是一个贵,主要是肉都用的是好肉,属于良心商家,所以会贵一些。 这些年每次经过他家门口,那股子烤肉味就给我馋的口水流满地,结果回家师父给我做的就是青菜萝卜,完全没有肉。 就说这清汤寡水的怎么吃吧,不过师父也不容易,毕竟现在钱也不好赚了。 所以小时候我也挺懂事的,从来不跟师父要他们家的烤串。 之所以叫钱三串,是因为他们家有拿手的三个串,牛肉串、羊肉串和蝎子串。 没错,就是那个毒蝎子,但是经过他处理完以后,再一烤,那别提多鲜美了。 钱三串在我们村的名声一直都是不错的,所以这个忙我是决定必须要帮的。 但是我也很担心师父到底是去了哪里。 我跟白奕言回到了村里,这回老少爷们都在村口迎接,这架势我之前哪见过啊。 刘大元说,“村里都传开了,你救了回光镇全村人的性命,还去了什么其他竖叉山得了谁的真传啊?你现在可是咱们村的传奇人物了。” 我们村老少爷们非要我写两张辟邪符送给他们,实在不行签名也行,放在家里也辟邪。 这就是传说中的偶像吗,艾玛,我也体会一把当偶像的感觉。 刘大元没在电话里说钱三串他们家是什么情况。 我说解决完村民就去他家一趟,屋里还是那种挥之不去的香味,够起了我童年的记忆。 钱三串大白天的躺在屋里一动不动,我进屋的时候问:“您这是什么情况啊?” 钱三串一听是我来了,赶紧出来了,“哎呀十三啊,你可来了,快帮帮我吧,我们家的串成精了!” “啥?”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钱三串,脑子里浮现了一个画面,一个羊肉串在街上走。 “串成精了是个什么意思?”我一脸懵逼的问。 钱三串说,“就是它们活了,还能开口说话,你过来看看!” 我走到他穿串的地方,还别说,我真看见一个黑影过去了,我本来想一把抓住,但是没抓住。 我让胡云庭上了我的身,用他的眼睛我看见一个长着尾巴的男人一直在恶狠狠的看着我。 看这样子是个有些道行的仙家,那就谈谈吧。 我走到跟前问:“您有什么要求,说说吧,不要再屋里缠着人家。” 正说着,钱三串烤熟的蝎子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回头一看,那蝎子已经熟了,竟然真的活过来了。 这什么情况,我到看傻了,钱三串赶紧躲进了被子里,“你看看,你看看,他们活了!” 胡云庭笑了一声,“障眼法,你有什么要求说说吧,你咋不把死人变活呢,你把羊肉串变活一个让我看看也行。” 那个长着尾巴的男人面色铁青,任何人都非常生气! 第269章 offer 我在家呆了一段时间,最近比较清净,接的活也都不是特别难处理,基本上胡云庭一个人就能搞定。 敖婉自打从九顶铁刹山回来,几乎每天都躲在仙堂里,有的时候一整天都不出来。 她说她现在正在研究一些术法,是修行的一部分。 我其实本意是想安慰一些敖婉,毕竟她已经很强了,术法什么的不要急于求成。 虽然仙家跟我们修行的方式不一样,也算我的一片关心吧。 敖婉抬头看我一眼,“十三,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居安思危了。” 他这个一说,倒像是我是在混日子了,于是我把白奕言帮我翻译的那些术法的书籍又好好看了看。 白奕言也是,每天在屋里研究药,说哪天我要是快死了能把我救回来,我还真是谢谢他哦。 自己过得很是惬意,除了担心师父,其他的都还好,在这期间我也打过很多次电话,师父一直都是关机,问过几个师父之前的老朋友,他们都说联系不上,师父可能也有他的道理吧。 这期间“十三大仙平事群”里一直也比较热闹,有人会问一些比较简单的问题,比如怎么招财,怎么辟邪之类的,我就会交他们在家里的财位处请一个貔貅或者金蟾,简单的辟邪可以在家里挂桃木剑或者五帝钱,也可以请一张我写的符。 反正招数很多,重点是位置放在哪里比较关键,每个房子的位置朝向周围的环境都不一样,我一般都一个一个的判断。 一般这种帮忙的我都是凭赏,就是客主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有给一块钱的,也有给几百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帮助大家的一种方式吧。 今天中午我刚把微信群里的事情处理完,这时候顺丰快递给我打电话,说我收到了一个文件袋。 我也没发过顺丰快递啊,哪又来个文件袋呢。 我把有邮件拿回来以后发现这是从杭州寄过来的,寄件人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了。 我赶紧打开,里面是一张纸,而且是一个offer,说白了就是录取通知。 我看了一下,这是杭州的一家园艺公司,录取我过去当园艺师,入职时间是在一周后。 我顿时蒙了,这什么情况,我在东北干得好好的,我去杭州干嘛,而且还是一家园艺公司,这什么情况? 我师父总是搞这种突然袭击,让我摸不着头脑,上次给我邮寄手机也是,神神叨叨的。 我给师父打电话,他的电话这次通了,但是他没接,等我再次拨过去,又换机了。 我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难不成是想给我找个正式的工作交社保吗?就我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活到交社保那天还是个事呢 我把这事跟敖婉说了,敖婉看了看那个邮件,问我:“你上网查过这个公司吗?是个什么情况?” 我看完以后还真查了,从网上看这个公司不算特别大,差不多一百多个人,主要就是在温室里养花出售。 花的种类比较齐全,大棚的面积也比较大,里面都是机械化灌溉的,其实就是找人看着点花花草草。 关键园艺这方面我简直是一窍不通,我们家养个绿萝都能让我养死,现在让我去看花圃,我师父真是给我找了个好活,而且还离着那么远。 敖婉想了想说:“查云海的很多主张我虽然并不赞成,但是对你好是真的,不会害你,要不然我会不会容到现在,他既然这么安排必然是有他的道理,那我们就去一趟吧,也许他在那边发现了什么而又自己不方便出面,才想了这个办法。” 我也表示同意,当即就买了飞机票,准备从我们这直接飞杭州,我本来想给敖婉他们买头等舱,但是敖婉看了看票价,说经济舱就好。 敖婉和白奕言我们三个一起去,白奕言说,我们三个现在是铁三角,咱也不知道铁三角这个词他是从哪学的。 我们在了飞机场,白奕言非常好奇,他之前没做过飞机,好像个小朋友一样,还问我飞机的翅膀也不动,为啥能飞起来。 这玩意我也不是学机械的,你就说我咋跟一只刺猬解释。 敖婉就淡定得多,一看就是富家千金看惯了大场面的感觉。 我撇撇嘴对白奕言说:“你学学你们堂主,一天好像深山里老林来的,能不能别给我丢人!” 白奕言冷哼一声,“我本来就是山里来的,咋的吧,深山里修炼的,再说我家堂主本来就会飞,我又不会,问问还不行啊?” 哎呀?这个白奕言现在还挺傲娇。 毕竟人家是仙家,仙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行行行,你不是自己有手机嘛,你百度一下吧,你问的这玩意太专业了。” 敖婉这次出门穿的很现代,一身修身的运动装,带了个运动的帽子,她第一次这么穿,真的是人好看怎么都好看。 我上前办理机票和托运行李,办理好了我们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女生没站好,直接在我面前摔倒了。 我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女生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看见她一个瘦弱的女生拿了一个行李托运,就顺手帮她抬了一下,女生感激的不行,一个劲在我后面说谢谢。 我刚要礼貌的回下没关系,这时候敖婉在我后面,“能不能走了?” 我哦了一声,立马飞奔到敖婉身边,那个女生被敖婉这么一说有点尴尬,就没在说话。 飞机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飞,我们去机场比较早,就在等候的地方呆了一会。 敖婉拿着一本书正在看,我看了一眼,是《周易》。 我抬头问:“你还需要看这个吗?” 敖婉点点头,“互相学习,人类也有很多智慧。” 这时候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哥哥是你啊,你们也是去杭州的飞机吗?” 我嗯了一声,女生接着问:“这个姐姐好漂亮,是你女朋友吗?” 第270章 园艺公司 我都想说了,这妹子咋这么多问题。 这时候敖婉抬起头,动了动她的帽檐,“是啊,就是这位哥哥的女朋友!” 我差点喷出来,但是看敖婉那一脸认真的样,感觉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这女生还真是个自来熟,上来就坐在敖婉旁边,“姐姐你真好看,你像明星一样,有点像亦菲,哥哥的命真好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 说话的时候女生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我,那意思好像是你何德何能找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唉,我这气就不打一出来了。 敖婉轻声浅笑,“不,是我有福气!” 听到这我心跳加速,好像整个人都沉浸在泡泡的海洋里,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我真后悔没把敖婉刚才的话录下来,没事我多放几遍听听。 女生跟敖婉自我介绍,说她叫陈婉怡,去杭州那边工作,自己背井离乡的,也没个同伴很是害怕。 我看的出敖婉非常不想理她,出于礼貌安慰了两句。 陈婉怡一直说个没完,我想刷个短视频都看不上,一直在听她唠叨。看书喇 最后敖婉也不说话了,陈婉怡开始问我:“十三哥哥,你们这次去杭州是带姐姐去玩吗?” “去工作!”我简单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白奕言过来,学着陈婉怡说话的语气说:“十三哥哥,我看到那边有卖好吃的,你给人家买嘛!” 这要是平时他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我一脚能给他踹到一边去,现在我想亲他一口! 敖婉说跟我们一起去买吧,我们三个一起都走了,终于离开这个话痨陈婉怡了。 上飞机的时候,我真是没想到,这个陈婉怡就坐在我们旁边,挨着我跟敖婉。 敖婉就让我坐在边上,她挨着陈婉怡,敖婉直接带个耳机。 我以为这陈婉怡就不能聊天了吧,结果人家隔着敖婉跟我聊天。 我实在无语了,就假装睡觉,然后她就开始跟白奕言聊天。 这姑娘的话怎么这么多啊,多的实在让人讨厌。 白奕言是个多么性格多好的仙家,那他都受不了啦。 后来我实在没招,跟空姐说我要升舱,我们三个就到头等舱去了。 还是头等舱好啊,当然钱也挺贵,敖婉这次没说我乱花钱。 结果不大一会,这个陈婉怡也升舱了,说跟我们都认识了,留下她自己在那实在没意思。 我差点喷了,她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陈婉怡笑呵呵的说:“当年我瞎报的,一个女生选了个园林专业,毕业了在老家也没什么合适的工作,只能去杭州当个园艺师,要说我们这个公司啊……” 她自顾自的在那叨咕,可是我心里却咯噔一下。 要知道这个陈婉怡说的园艺公司跟我师父给我邮寄的居然是也公司。 这也太巧合了,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陈婉怡还在不停的说,我跟敖婉还有白奕言一起都带上了耳机直接睡觉了。 白奕言在脑子里跟我说,这女生都耽误他坐飞机的体验了。 好在我们睡觉时候她消停了,飞机差不多飞了四个小时落地了。 我其实不怎么晕飞机,但是飞机升降的时候实在是太难受了。 尤其是降落的时候,我真是忍着阵阵的恶心,差点要吐出来。 这时候陈婉怡拿了个呕吐袋,然后给我拍了拍后背,“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奕言直接把她手拿开,在我耳后的两个穴位按摩了一下,“怎么样?” 我点点头,果然好多了。 陈静怡站在旁边指着白奕言委屈的说,“哥哥他好凶啊!” 白奕言也学着她的语气说,“老公,以后不许让其他女人碰你!” 我差点没喷出来,白奕言真是恶心死了,太恶心了。看书溂 我赶紧拿起行李带着敖婉下飞机了,留下在风中凌乱的陈婉怡。 杭州是个非常不错的城市,来旅游的人也很多。 我入职还有三四天,我带着敖婉还有白奕言四处转了转。 白奕言显得特别兴奋,我带他们西湖玩了,看看断桥和雷峰塔。 又在西湖上坐了船。 我发现自打来了西湖,敖婉就一直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雷峰塔发呆。 我推了推敖婉,“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敖婉摇摇头,她坐在船上的样子宛若西湖的仙子。 敖婉问我,“十三,白娘子的故事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那必须知道啊,那是中国的民间传说,不但知道,小时候为了看新白娘子传奇我天天去刘大元家蹭电视。 敖婉叹口气,“你说为了一个男人,被人家镇压在雷达塔这么多年,白娘子值吗?” 敖婉问的非常认真,我笑了笑,“这个要看自己,你觉得值得就值得呗,但是我觉得不值得,修行不快乐吗?” 敖婉抿着嘴微微一笑,好像画里的人物。 我们在杭州玩了三天,最后一天休息休息,第二天我就去那个园艺公司报道了。 园艺公司在杭州南方向的郊区,毕竟这么大的花圃。 我去办理入职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陈婉怡。 她张着大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哥哥,你也在这上班啊,你是什么岗位啊?” 我淡然得说了一句,“园艺师!” 陈婉怡给我科普很多植物上的事,我忽然发现这个小妞的懂得还挺多,要不然是什么支撑她能一直不停的说。 入职的事办的很顺利,工厂这边不让其他人入内,这怎么可能那么倒敖婉和白奕言。 他们可是仙家啊,那还不是说进来就进来了。 这个园艺公司一共有二十一个种植花卉的温室大棚,我们是每个人看三个大鹏,我被分了八九十的温室大棚。 而陈婉怡是十一,十二和十三。 好家伙。这女生真是阴魂不散,走哪都能看见她。 店里的老板说。千万不要剩下第二十一个大鹏,那里都是最名贵的花多,都是老板亲自浇水,如果我们进去了造成什么损失,就有我们自己来承担。 我问了问前台,他们说么见过我师父。 第271章 金鼎寺 也不知道师父为啥让我来这个公司上班,不过这个公司的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 不但发工资,还有五险一金,我们出马仙没有五险一金啊,想想我忽然有点激动了。 第一天上班,我把属于我的花棚都转了一圈,既然干了那得尽职尽责,不过说实话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们这要求是早中晚各转一圈,花不缺水,没有小动物过来破坏花就行了,而且要求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宿舍。 没错,我们还有宿舍。 是四个人一间,我的宿舍里现在除了我,只还有一个哥们,年纪很大了,脾气有点古怪。 这哥们看起来差不多四十来岁,头发已经白了不少了,看人冷眉冷眼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好相处。 这大哥名字叫燕赤,我一听这名字我就饿了,我们东北专门有个烤串名字叫燕翅,不是燕子的翅膀,是牛腩的那个地方,那才好吃呢。 我刚到宿舍的时候还挺热情的跟燕赤大哥打了个招呼,这大哥冷哼一声,说:“又来个傻子!” 我就无语了,也没什么过节怎么上来就骂人呢?说谁傻子呢? 我问燕赤大哥管理几号的花棚啊,他白了我一眼告诉我不要多话。 之后我跟燕赤大哥在说什么,大哥都不搭理我,我也真是服了。 陈婉怡从公司的工作群里加了我微信号,没事就跟我吐槽这工作太没意思了,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可是这个工作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清闲了,而且有住的地方还供饭,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工作,搞得我都不想走了。 敖婉和白奕言一直都在周边住着,他俩还非得开两个房。 我就撇撇嘴对白奕言说:“人家堂主开个房正常,你说你个小刺猬,你就变成原型找个土堆睡两天得了呗,还非多花钱干啥?” 白奕言瞪了我一眼,“本仙好不容易修成人形,你告诉再变回去,下次你要死了别叫啊,我们白家的药贵着呢。” 我赶紧安慰道:“那个白大仙,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您怎么跟自己的弟马一般见识!”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在脑子里沟通的,而别人看见我的样子就是闭着眼睛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一脸谄媚。 燕赤在我旁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说:“不行找个女朋友吧。” 我曹?我差点喷出来,燕赤大哥懂挺多啊。 转眼来这一周,我并没有发现这公司有太多的异常。 要非说异常,第一就是这个公司的人都不怎么交流,我不知道其他公司什么样,毕竟我刚一出道就干出马仙了,但是这个公司员工之间见面了好像没看见一样,直接走过去。 我一开始不知道这个情况,我跟人家打招呼,人家都不搭理我,这也是陈婉怡吐槽最多的地方,陈婉怡这个妹子实在太能说了,正常人都不愿意搭理她,更别提人家压根不说话的了。 其二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晚上9点前必须回宿舍,晚上公司里会有专门的安保人员查宿舍楼,出去没回来的会直接关宿舍不让进来,那就只能在外面住宾馆了。 但是到了晚上,我能听到有人来来往往,但是这些人并不是安保人员。 之前我说过,自从我做了出马仙以后,整个人的听力都比常人好很多,这些人活动的范围离我们很远,而且一直到早上他们才撤走。 燕赤大哥应该就是晚上的班,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凌晨了。 周末我们有一天假可以出去玩,我本来想出去找敖婉,陈婉怡给我发微信说去附近的庙逛逛。 我懒得去,也没回,结果刚出公司门口就被她堵住了。 陈婉怡背个双肩包,穿了一身跟敖婉差不多的运动装,还带个棒球帽。 陈婉怡见我出来,一把拉住我,“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不说去附近逛逛嘛,我自己也没意思,你陪我好不好,要不要叫上姐姐一起去啊?” 我是真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就说:“我跟女朋友今天要去约会,不方便!” 陈婉怡居然跟我说:“那咱们三个一起啊,反正我也想姐姐了。”然后搀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走。 我真是大跌眼镜,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因为是周末,今天出公司的人特别多,看见陈婉怡拉着我的手,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候敖婉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浮现,“十三,你去看看公司的周围的庙,我确实不方便进去。” 我无奈了,既然敖婉都这么说了,那不想去也得硬着头皮去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敖婉不会是想撮合我跟这个陈婉怡吧。 不过我马上摇摇头,应该是不可能的。 陈婉怡拽着我胳膊眨着大眼睛问我:“到底去不去啊,十三哥?” 我叹口气说:“走吧,去庙看看。” 陈婉怡拉着我的手,我无奈地甩开。 这个寺离我们这个公司确实不太远,也就五百米左右。 我们公司在杭州比较边缘的地方,周围都没什么居民楼,没想到在这有个寺庙,不过想想也正常,寺庙属于清修之地,自然也要远离城市的喧嚣。 只不过我站在这个庙门口的时候,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心脏一直在狂跳,恍惚中看见好多人朝着我走过来。 这时候陈婉怡推了我一下,“十三哥哥,你发什么呆,我们进去啊?” 我发现这个寺庙跟我们平时见惯了的庙有点区别。 这寺庙的建的形式是金碧尖顶,看起来并不是平时我见过的寺庙的样子。 而且刚进门的时候,在门之上写了一串文字,但是文字我并不认识。 我抬头看了一眼,陈婉怡也疑惑地看着,“十三哥哥,这上面写的什么啊?怎么不是中文啊?” 不但不是中文,也不是萨满语,我要是没认错,这应该是泰语。 我用手机找了个翻译软件一看,果然是泰语,翻译出来大概就是金鼎寺。 怪不得敖婉说她不方便来,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养一方仙养一方鬼。 在这里居然看到了一个泰国寺庙,我真是好奇了。 第272章 龅牙哥 我跟陈婉怡走了进去,这里面的香客还挺多,正殿之上供奉的是四面佛。 四面佛在泰国香火十分鼎盛,大殿之上的神像供奉在雕刻精美的花岗岩神龛之内,表情泰然,全身金碧辉煌,东南西北都同一面孔,据说四面佛掌管人间一切事物,四面所求也各不相同。 其实国内的佛教主要以大乘佛教为主,小成佛教并存。 但是四面佛是婆罗门教的神祗,既不属于大乘佛教也不属于小乘佛教,我本来以为这里没什么人来,但是现在看我想错了。 进门以后有工作人员送香,引导我们如何参拜。 我们这一行讲究入乡随俗,遇佛拜佛,遇神拜神。 既然来了人家的地段,那就必须拜一拜。 工作人员跟我们讲解如何许愿,每一面许什么愿。 我个人已经有仙家保护了,没什么特别的愿望,我拜了拜就去后面了。 这寺庙的后面是请一些挂件饰品的地方,我好奇这个寺庙会是什么挂件,我就去看了看。 这时候陈婉怡撅着嘴跟在我后面,“哥哥你怎么也不等我啊,人家一回头你人没了。” 我翻了个白眼,就这么大的寺庙,我还能丢不成。 这里面的挂件也都没什么特别的,多是四面佛,也有本土的一些神佛,还有一些招财纳福的挂件。 我看了一圈,觉得也没什么,就继续往出走。 这庙本来不小,但是开放的区域也就前面这么多,这里面还有个后院,我以为是禅房。 一般比较大的寺庙都会有禅房,让信徒在里面居住用的,基本都是免费的,但是信徒的香火钱也不会少捐的。 但是这里写的是后院重地,非本寺工作人员不得进入! 然后用铁链子围住了,门口还专门放俩保安看着。 咱说这就夸张了,不让进可以,整两个人看着我就好奇寺庙里能有什么,人就是这样,你越不让我做,我就越想做! 我现在原地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我还没看出什么的时候,一个壮硕的保安说:“看什么看,赶紧走!” 我哦了一声,也没动地方,还在那站着,因为随着风吹过来,我闻到一股子怪味。 这味道我之前好像闻过,只是淡淡的,我又不敢确定,就一直站着不动。 这时候那个壮汉保安不乐意了,上来推了我一把,直接给我推到了地上,力气特别大。 我踉跄了两步,直接坐在地上,那个保安理直气壮的说:“让你走你不走,非在这看什么,赶紧滚!” 我也没生气,本来在人家地盘也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时候陈婉怡不乐意了,上来就给那个壮硕保安一个嘴巴子,“你凭什么推我哥哥,他进去了吗?我就门口站一会碍着你们事了?你们牌子写不让进,写不让站门口了吗?给我哥哥道歉!” 那个保安都蒙了,陈婉怡属于又瘦又小形的,那个保安能你装下两个他,而且她瘦的很,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走的那种瘦弱,简直跟保安差距太大了。 别说保安懵了,连我都蒙了,关键是我没生气,给她气够呛,脸都红了。 那保安让女人打了立马缓过来,生气的拽起陈婉怡脖领子,“老子不打女人要不一拳你都受不了,赶紧滚!” 刚说完,我要看你的就要把陈婉怡也推到地上,我正要上前接她一把,心想可别把妹子摔坏了。 结果陈婉怡用手轻松的一别,把保安的手直接别了下来,那手法相当专业,应该是学过武术或者擒拿。 然后陈婉怡拿起保安的手,做出好像保安一直拉着她手的样子,然后大喊,“流氓,有流氓,大家快来看这有流氓!” 这时候寺庙里其他的香客还有一些工作人员都围过来了,一些香客指指点点的,说佛门清净地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时候一个主持模样的人走出来,他的打扮也不是中国僧人的打扮,听旁边的人说了两句。 然后朝着陈婉怡恭敬的行李,又让保安跟我们道了歉,就简单的把事情解决了。 但是我忽然get到了陈婉怡的聪明才智,她似乎看出来,我对这里面好奇,所以故意把事情搞大,这下想撵我们走都不行了。 不过一招真的有效果,我在门口隐隐的又闻到了那个味道,我可以确定,是我在那个诡异。纹身店闻到的味道。 就是经过提纯后尸油的味道,还是非常纯的尸油才会有这种味道,一个寺庙怎么会有尸油味? 我有点想不明白,不过看主持处理事情的态度就是不想太多人在这逗留,基本上没怎么听周围人说细节,只是道歉了以后,就让大家散了。 我们准备往外走,陈婉怡朝着我眨眨眼睛,“怎么样,咱俩配合的好吧,我是不是帮了哥哥大忙!” 我无奈的点点头,跟他说:“陈婉怡啊,我今天看出来你应该是武术的底子,但是也不要轻易的露出来,更不能莽撞,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惹事,不过今天你也是为了帮我,谢谢婉怡妹妹,以后别冒险了!” 被我说了句谢谢,我感觉陈婉怡激动的要哭了,这女孩不会是暗恋我吧,可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啊,我喜欢敖婉! 这时候一个鬼鬼祟祟带着眼镜,个子不高的男人在我身后捅了捅我。 我回来一看,你哥们有一米六都是多说,带了一副圆形框的眼镜,还有点龅牙。 龅牙哥低声问我,“是不是想找那个地方?那得背地里找,哪能像你一样那么莽撞,引来那么多人,你说你是不是傻?” “啥地方啊?”我看这个龅牙哥不像什么好人。 龅牙哥眉飞色舞的说:“就是那个呗,你来干什么来了自己心里没数吗?跟我走吧。” 我哦了一声,准备看看搞什么猫腻,陈婉怡跟在我身后,我跟那个龅牙哥又回到了卖挂件的地方。 我寻思这刚才我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结果龅牙哥带我去了挂件屋里有一个密室。 第273章 听话水 密室在地下一层,我进密室以后给看呆了,本来之前看只是个卖挂件大厅,但是这密室里的东西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因为从我进密室开始,我就感觉到里面有无数的黑影在晃动,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阴魂或者一些阴气造成的。 我直接眼睛都看花了,不停地揉眼睛,而且这里面的阴气直接呛我的眼睛,后来我睁都睁不开了。 密室跟上面的大厅差不多一样大,密室的墙上挂得密密麻麻的全是挂件和摆件。 密室里的人特别多,空气还不流通,我一进来就咳嗽了好几声。 龅牙哥看我这个反应,笑得前仰后合,“你小子,我一看你就没什么见识。没见过这么多吧?” 陈婉怡眨巴眨巴眼睛问,“这个是什么?佛牌吗?” 龅牙哥立马一拍手,“你看看,还不如人家小姑娘有见识,咱们家可是这个市卖佛牌最全的店了,别人家我不敢说,但是咱们家可是要啥有啥。” 我刚要开口,结果晚了半拍,陈婉怡继续问,“那咱家这佛牌也有阴牌,古曼童啥的呗?” 龅牙哥又一拍手,“哎呀,还是你这个小姑娘懂行,那咱们家必须有,不光有阴牌,而且还分功效,有什么美容颜养的,有姻缘的,还有让男人持久战斗力的。”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我白了一眼,“那玩意我不需要!” 龅牙哥开始一个一个给我们介绍,这里的光古曼童就有一千多种。 而且并不是骗人的,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因为我真的在古曼童中看了到黑气,甚至有的我直接看见了一个小孩。 龅牙哥笑呵呵的说:“请一个回去吧。你们来金鼎寺不就是请这个来了吗?要不怎么半天不走转来转去的,还差点被保安打了。” 我点点头,怪不得龅牙哥会这么想了,我立马附和,“可不是,你要是早出现我还至于让人来打了,找一圈问没找到,我以后那个铁链子后面才是呢。” 龅牙哥摆摆手,“那里面怎么可能是呢,还有保安看着,那里面是原料!” 说完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 泰国的佛牌亦正亦邪的,而且跟我修行的道法并不相通,这东西保持敬畏就行了。 我转了一圈,并不打算请,龅牙哥看我没反应,就把我叫到一旁。 龅牙哥从手里拿出一个小挂件,“这东西你应该请一个,壮阳!” 我一看这个挂件我差点没喷出来,简直跟男性的那个部位一模一样,雕刻的惟妙惟肖,连褶皱都雕出来了,我真是有点佩服这个雕刻大师了。 “您觉得我带这个这玩意在身上合适吗?人家在觉得我是个变态!”我白了一眼龅牙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然后龅牙哥又拿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黑褐色粘稠的液体,一脸坏笑的跟我说:“这是听话水,你给别人点一滴放进他的水里,那么你想让这人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然后眉飞色舞的看着陈婉怡。 这都是什么世道,卖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是我仔细一看,总觉得听话水没那么简单,就准备买一瓶回去研究研究。 龅牙哥拍拍我肩膀,“这就对了你得懂得认好东西,我保证你买了这次还想要一次,这一瓶一万!”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是抢钱啊。 龅牙哥一个劲在那磨叽说物超所值,而且对方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我听的这个邪乎,但是最后还是买了,准备给白奕言看看到底是什么。 陈婉怡那边好像请了什么东西,我提醒她千万不要乱请东西,这小姑娘神神秘秘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等我们从庙里出来,我说要去看女朋友了,陈婉怡这次没说什么,直接回公司了。 到了酒店,我把在庙里看到的事都跟他们说了一遍,其实他们通过我的记忆都能看到。 重复一遍属于礼貌,敖婉看我一眼说:“那个寺庙的怨气很重,我来的时候就很纳闷,一个寺庙为何有那么重的怨气,不只寺庙,那个公司的有一处花圃的怨气也非常重。” 我一愣,“哪个花圃?” 敖婉给我描述了一下位置,我一听,那不就是二十一号花圃的位置嘛,就是不让我们去,老板亲自看的那个花圃,公司人说里面有很多名贵的画,我们赔不起。 “那个寺庙有高人护着,而且术法是南洋那边的,我也不是打不过,只是现在还不好出面,我们一旦出面就会被对方警觉,所以你万事要小心。”敖婉说话的时候特别温柔。 我看着她的样子渐渐地入了神,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 这时候白奕言从屋里出来对我说,“十三,这种药你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让别人用在你身上,这是用尸油跟几种药调和而成的。” “尸油?”我差点没吐出来,那东西怎么到处都有。 白奕言点点头,“这东西真的能让人听话,这里面还有符水,里面的符咒法力还不小,能控制人的心智!” 卧槽?还特么真的是听话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买家如果想做什么不轨的举动不是都可以了,我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起陈婉怡的电话,我刚清静一会她怎么又打电话。 我就挂了没接,陈婉怡又给我打,我依然是没有接,我觉得这个女生真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我跟她说了要来敖婉这里,怎么还一遍一遍打电话。 敖婉看出了我的无奈,叹口气让我实在不行就接了吧。 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了,这回世界都清净了。 我跟敖婉和白奕言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又买了一些吃的,白奕言说要研究这个药水的解药。 我晚上九点回了公司,直接就睡觉了,然后第二天接着干工作。 说也奇怪,那天开始我再没看见陈婉怡,而且她也不再给我发微信,我一开始以为她生气了。 结果我去她的花圃找她,发现她好几天没打卡了。 第274章 夜班没女生? 我以为这小丫头可能是辞职了,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我也没太当回事。 下午,公司的微信群里通知晚上团建,我们可以早点下班,但是9点前必须回到公司宿舍不能再出去,这就是公司的规矩。 我从来没在哪个公司上过班,更没参加过公司团建,觉得挺有意思。 但是公司的其他人显然是兴致并不怎么高,以为我碰见他们的时候不但不理人,一个个的还无精打采的。 我一寻思这公司的氛围,不会谁也不跟谁说话,然后就低头吃吧? 晚上,公司有车直接把我们拉到一个叫深夜烤肉的地方。 十个人一桌,我们就开始烤肉忙活起来。 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差不多来了五桌的人,我除了认识招我进来的那个人事,还有我同屋的燕赤,我几乎都是看着脸熟,但是名字都叫不出来。 大家都是低头吃饭,谁也不搭理谁,跟平时在食堂一样,我无语了。 这是啥团建啊,不就是换个地方吃饭嘛。 我本来以为燕赤不会来呢,没想到这大哥吃的满嘴都是油。 我又看了一圈,这次没看到陈婉怡,估计可能真的不干了,我也没细问。 不大一会老板在前面敬酒,大概就是多谢大家对公司的支持,希望以后公司能发展的更好,大家才赚的更多。 老板说完,大家在下面疯狂的鼓掌,连燕赤都是,我也跟着鼓掌。 时间差不多八点,老板跟大家说,想吃什么可以点,再呆一会就要回去了,吃饱了的可以自由活动一会。 不过这家烤肉真的不错,是我除了在老家之外,吃的很好吃的一家店。 我吃的很饱,就在饭店的大厅里溜达溜达。 今天招我进来的人事没少喝酒,她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我们都叫她吴姐,吴姐长的一脸刻薄像,并不是很好看,不过人还不错。 吴姐走到我面前说:“那个十三啊,来咱们公司感觉如何啊?” 我点点头,“咱们公司待遇特别好,人也好,我挺开心的。” 我确实挺开心,我这人还有点社恐,大家不聊天也挺好,公司有吃有喝的,工作还这么轻松,还给发工资,去哪找这种神仙公司。 吴姐拍了拍我肩膀,“年轻人不能安于现状,你得好好干,得争取调到晚班去,那才是油水多,能进步的地方。” “啊?”我有点懵了,一天看个花圃还咋能努力啊? 吴姐看我一脸疑惑,摇摇头,“哎,还是年轻啊,你看跟你一起来的小姑娘叫什么陈婉怡的,人家就去夜班了。”说完吴姐意味深长的走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很多同事朝我这边看,似乎很是好奇我在跟我吴姐说话。 发现我眼光过来,众人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个公司去晚班才是核心人物啊,怪不得燕赤大哥那么牛,这小丫头是怎么去的啊,每天我一样看花圃,不声不响的就去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我晚上想了半天,就准备给陈婉怡打个电话,算是恭喜她吧,但是她的电话是通的状态,并没有人接。 我估计上晚班应该是挺忙的,因为燕赤每天都是回来很晚,然后直接睡着了,几乎不用什么过度。 陈婉怡没接电话我就给她发了个微信:“听说你调去晚班了,怎么样?” 然后一阵困意袭来,我翻身就睡着了。 半夜,我听见一阵挠门的声音。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想起来,猫眼一直亮着。 也就是说外面走廊的灯是一直亮着的。 我们这个宿舍的走廊是声控灯,只有一只有声音它才会一直亮。 我微微起身,黑夜里床发出吱嘎的声音。 声音在寂静的晚上特别的明显。 外面的声音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然后停住了脑挠门。 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人就站在门口,他并没有走。 大半夜能是谁呢?我静静的不说话,就等着对方的动静。 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吓了我一跳。 外面那人听到我手机响了,我明显的听见离开的脚步声,而且还是跑着离开的。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陈婉怡给我打电话。 这大半夜的,她这是刚上了晚班吗? 我接起电话,喂了半天对方不说话,但是我能听到有很多人的脚步声,说话声,都离的比较远。 跟我每天在宿舍里听见的差不多,我能听到电话那边的呼吸声,可我怎么问对方就是说话。 我以为是按错了,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收到了一条微信。 但是我还没看呢,就被撤回了。 陈婉怡大半夜这是要干什么,我发了个问号,对方还是没有回我。 这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不过这个脚步声我熟悉,是燕赤。 果然不大一会有人开门,我特意看了一眼,果然是燕赤没有其他人,心里放心多了。 燕赤回到自己床上,我一动没动,屋里关着灯,我还是假装自己在睡觉,但是心里总觉得隐隐的不安。 而且今天燕赤回来的挺早啊,正常他每天天亮才能回来。 我刚才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是凌晨2点,比平时早回来好几个小时。 我还在想刚才是谁在外面,燕赤忽然跟我说了句话,“你是不是没睡着?” 我一开始以为他说梦话呢,直到他的眼睛看向我,我才确定。 我迟疑了片刻,也要点惊讶,燕赤居然跟我说话了,“恩,刚才醒了。” 我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燕赤没再说话,我觉得反正也睡不着,就问燕赤大哥,“跟我一起来的女孩叫陈婉怡的,也是晚班了吗?” 燕赤突然朝着我嘘了一下,我隐隐的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燕赤的呼噜声响了起来,我明白了,这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啊,燕赤假装正常睡觉呢。 我赶紧把自己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也呼吸均匀的开始睡觉。 那个人半天才走,脚步声虽然轻,但是我依然听得见。 然后燕赤小声说:“夜班根本没有女生!” 第275章 查找真相 啥?夜班没女生? 我懵了,我一开始觉得燕赤在跟我开玩笑,但是后来觉得又不对,他明显知道什么。 “今天吴姐告诉我的,说她陈婉怡调到晚上班了啊?”我诧异地看着燕赤。 燕赤翻了身,也没多说,就准备睡觉,但是他这个话说了一半真是让我太难受了。 我又问了燕赤一遍,“大哥?” 燕赤叹口气,轻声问我,“那个女孩跟你什么关系啊?” “萍水相逢,一路一起过来的,挺有缘分的。”我轻声说。 燕赤呵呵一笑,“就这?我怎么感觉那个女孩好像喜欢你啊!” 我心里微微一颤,我跟燕赤大哥见面几乎都是凌晨,这点事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赶紧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这个人就是自来熟,跟谁的关系都很好!” 燕赤大哥哦了一声,“如果只是这种关系,那小伙子,我劝你别趟浑水了,那就没有任何必要了!” “啊?”我疑惑地看着燕赤大哥,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但是怎么问他又不说了。 听他的意思,陈婉怡似乎不是单纯地调转了工作,而是应该有什么麻烦了,这麻烦还应该不小。 不管关系怎么样,首先我是个出马仙,借助仙家之力帮助别人就是我的修行,有些事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躲着,也不能不管。 我又问燕赤,“大哥,我听您这个意思陈婉怡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了,您说夜班没有女生,可是人事部的吴姐告诉我她去了夜班啊,还让我努努力也去夜班,那这是什么意思?” 燕赤大哥笑了一声,“那说明老吴这个人良心未泯,她跟你说话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吧,那她估计凶多吉少了。” 我让燕赤说得更懵了,还想再问,燕赤摆摆手打算哈欠,“不说了,老子困死了,你要是想帮忙就按照老吴说的办!” 然后翻个身,不管我怎么叫都不说话,不一会就传出来打呼噜的声音,这还真不是装的,他睡得可是真快! 我又仔细的回忆吴姐那天跟我说的话,她说陈婉怡去了夜班,还说他们能去夜班的赚的才多,那不成是告诉我也去夜班? 这时候我也不管燕赤睡不睡着,直接坐在床边问:“燕赤大哥,你教我怎么上夜班呗!” 燕赤大哥忽然又睁开眼睛,朝着我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瞬间他把我拉进了自己的被窝。 给我看懵了,这什么情况,这是上夜班需要付出的代价?潜规则我? 我还在乱寻思,这时候我突然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没错,我透过被子缝隙看见的,宿舍里的门是关着的,此刻也是关着的。 而这个人却直直的出现在门前,很显然他是穿门进来的,估计是个阴魂,而且这阴魂看上去个子有点矮,似乎是小孩。 此时,燕赤大哥把我搂得更紧了,被子完全挡住也我的整个身子,只在前面开了一个小缝。 我眼睛是看不到,但是此时胡云庭上了我的身,我借助护法的力量看到了那个阴魂了。 我看到一个小孩,站在我们屋里的正中央,然后朝着我那个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胡云庭的眼睛看得特别清楚,甚至那个小孩的脸我都能看到。 小孩的脸没有眼睛,在五官那里眼睛里面都是黑色雾气。 小孩周身都是可怕的阴气,就是碰一下子整个人都会感觉周身冰冷, 而且这东西应该有法力在身,看他的法力强度,如果想的话,可能有逆天改命的可能。 小孩走到我被子前,伸出两个小手使劲地掐在了被子里,看得出来的吃奶劲都出来了。 如果此时我躺在床上,当然我有仙家护体,仙家会第一个警觉,直接出来把他撵走。 如果没有仙家,那这躺着在的人不得让这个小孩掐死,这小孩的力气相当大。 小孩掐了一段时间,就直接走了,这一次也是穿门出去的,压根没开门。 我愣愣的看着,我这是得罪谁了,怎么还找了个人来杀我? 屋里渐渐平静了,半天我心脏狂跳,整个人都神经紧张的。 这东西我要是没看错,应该就是庙里卖的那种古曼童。 应该就是阴牌,而且还要供奉,当然了,供奉好了你让这个古曼童干嘛他就必须干嘛! 我记得当时陈婉怡也请了一个,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我并没有注意。 但是古曼童反噬主人也是真的,如果供奉不对,可能主人就成为这个阴魂的食物了。 看到没事了我赶紧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一个是捂着太热,还有就是燕赤大哥 脚这个味啊,差点没把我熏死在被窝。 我出来大口呼气,燕赤大哥疑惑的看着我,“你是谁,应该不是一般人,你身上有人护着你,而且一般人看到这种的东西早就大叫了,你却跟看惯了的没事人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咋说,就简单说自己会一点风水。 燕赤大哥叹口气,“完了,明天估计吴姐凶多吉少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睡在我床上。” 我一脸懵,自己有床为啥要睡别人床? 燕赤大哥说,那个东西没把我杀死一定会再来,而且这个古曼童的智商并不是特别高,应该是刚供奉的新古曼童。 燕赤大哥说,“想进夜班的队伍,必须有个干了两年的以上的人推荐才行!” 我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给燕赤大哥拿了两盒烟,燕赤大哥叹口气说,“行,我就给你推荐一下,但是你要记住,你基本就是找不到了,那个陈婉怡。”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人事部的电话。说我从今天开始转上夜班,跟着燕赤一起,成了他的跟班。 那我白天就不去花圃了,专门睡觉,毕竟还有一宿的工作等我呢。 睡得昏天暗地,等我清醒过来,燕赤大叔已经在屋里了。 看我醒了就说:“走吧。记住去二十一花棚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乱问问题,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话。” 我嗯了一声,燕赤大哥背着包带我去上班了。 到了二十一号花圃门口,我突然有人听见叫我。 第276章 升官 叫住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婉怡,消失了好几天的陈婉怡。 她此刻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整个人神采奕奕,气色看上去也非常好,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 我立马说:“你这几天什么情况,打电话也不接,去夜班了?” 陈婉怡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非常高冷,之前见到我说话都会喋喋不休的。 她用非常冷的眼神上下扫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笑了一声,“听说小查你已经调转到夜班来了?那就好好干吧!” 我有点懵逼,小查??? 这是什么称呼,陈婉怡好像变了一个人,看上去冷漠了很多,让人无法接近的感觉。 只不过她人没事我还稍稍放心一些,主要是她这么跟我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婉怡走到我身边拍了拍肩膀,“查十三,原来我对你好你爱答不理,以后我陈婉怡也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了,好好干活吧!” 说完一甩胳膊径直地走了,独自留下我在风中懵逼! 燕赤就在一旁呵呵地偷笑,我茫然地看向他。 燕赤看周围没有人,低声说:“你还不知道吧,陈婉怡现在已经接人事部的经理了,你能来这都是人家特批的,要不你以为你能来?” “啊?经理?”我更懵了,她这才来了就好就是经理了,而且之前的经理不是吴姐吗?昨天还是呢,没听说换人啊! 燕赤拉着我往大棚里面走,小声说:“我昨天已经告诉你了,那么多人看见吴姐跟你说话,她就是凶多吉少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凶多吉少啥意思?还能被人灭口咋地?” 燕赤也不说话,主要是吴姐走的也太突然了。 晚上燕赤走哪都带着我,其实晚上的活很简单,就是搬东西。 我们就是苦力,大卡车从园区外面开进来,我们就从卡车上往下卸东西。 其实就是麻袋,麻袋里装的全是土,我们一袋一袋扛下来在拿进园区。 但是这土奇臭无比,我以为这土可能是掺了大粪的味道,但是想想又不是。 我小时候是农村长大的,太熟悉粪肥的味道了,这个土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恶心的腐臭味,跟粪肥的味道还不太一样。 我刚想抬头问问燕赤,燕赤给了我一个眼神,我往后一看,有几个公司管理人员模样的人穿了一身黑衣服,现在我们身后盯着我们。 此刻那些男人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异常,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我瞬间明白了,于是赶紧装咳嗽,他们才继续去看其他人了。 燕赤和我刚卸完一车的土,然后又来了一车,我们就一个劲的抬土,抬完了一车又来一车。 我就纳闷了,这一个花棚多大啊,怎么用的了这么多土,这时候在外面的土卸完了。 里面的土开始往外搬再拉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每天都能听见车声了,原来就是卸土运土。 本来园艺公司这些业务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只有二十一号花棚天天换土,这是不是就有点诡异了。 这是什么花,需要天天换土,再说换土换的这么勤,花也容易死啊。 我在外面呆了半天,也没看见二十一号花棚里面的花长什么样,一直在外面卸土了。 我本来想走进花棚看看,却被一个黑衣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说里面都是名贵花种,没经过老板的允许谁也不许看。 现在人多我也不好说什么,就知趣地退了回来,但是总觉得这里面怪怪的。 我们把土折腾完已经早晨五点了,怪不得燕赤天天六点多才回来,他回来睡觉,我都开始洗漱了。 燕赤带我去公司吃早餐,我还头一次这么早去公司吃早餐。 但是昨天一晚上都在扛带味道的土,我现在感觉自己都臭了。 跟燕赤吃完了饭,我俩一起回了宿舍,他还是让我睡他的床。 我摆摆手说,“没事,那个小鬼白天还敢出来吗?困死了我得睡觉了。” 我寻思就是他真来了,我有仙家护体,倒是也不怕他。 燕赤摆摆手,“古曼童这东西跟咱们平时看到的鬼魂不一样,它们无视白天黑天,想杀你现在就能来,昨天你也看见了,这个古曼童下的是死手,只是幸好那个古曼童好像是刚刚养的,灵智还没开呢,所以才只认准了那一个床,但是这东西是做一次事聪明很多,杀一次人就更厉害了。” 燕赤这番话听的我心惊胆战的,我跟燕赤又挤在了一张床上。 这回给我困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睡觉。 我跟燕赤此起彼伏地打呼噜,确实困得不行了,毕竟扛了那么多麻袋,我这很久不运动了,又大病初愈,确实感觉非常吃力。 我俩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几乎晃眼睛。 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怪不得我饿了,我叫燕赤起来吃点饭。 燕赤柔了柔自己的眼睛,刚睡醒他就扑通坐起来,上地面查看了一圈,然后拉着我也过来看。 我起身一看,燕赤拉着我说:“你看看我让你睡我床多英明,你看看这地上的鞋印!” 这时候我在地上看见了无比清晰的小孩脚印,小孩的脚印明显就是从门口走到我床上,床上被子都被掐得变形了。 更诡异的是,这个脚印还朝着我们的床走了过来,但是并有没靠近,在差不多一米左右的距离,跑了床整整一圈,我看到外面的密密麻麻的脚印。 我睡得太沉了,压根就没注意,但是现在看,这个古曼童应该是忌惮什么,所以没往我们床上靠过来。 只是单纯地在周围饶了一圈然后走了。 燕赤看了一圈地上,叹口气,“看见没,这个东西就是一天比一天聪明,今天就是查我床来着,但是他过不来,你身上的东西档着了!” 燕赤似乎非常懂这些,我跟他请教,他说之前做过道士,这里面很多东西都能看明白。 我俩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我俩还没打开门呢,门自己开了! 第277章 人头花 冲进来的人是我们隔壁的,这小子是管白天花圃的,我在公司见过几次跟他打招呼,这小子都不搭理我。 后来宿舍遇见,我也没搭理他,这就是公司文化,不让交流太多。 我们这个宿舍门本来挺结实的,这小子是直接用蛮力踹开的,这是使了多大劲啊? 还没等想这个事呢,他疯疯癫癫的进来,“开花了你知道吗?开花了,开花了!” 这小子我听燕赤提过,叫刘军,岁数跟我差不多,家好像是云贵那边的,平时经常在走廊里碰见也不说话。 跟着刘军今天的还有公司一些穿黑衣服的管理人员,这些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各个身强体壮。 我看了一眼燕赤,他此时就坐在床上看手机当做没看见。 这情况我也没遇见过,不知道该不该上手帮着。 这时候燕赤又朝着是颜色,用手挡着嘴朝着我做口型,我看懂了那意思是让我别动! 我暂时先不动,也学着燕赤的样子看手机。 黑衣服的安保看我俩都没反应,似乎非常满意,抓走刘军时候说了句:“最近公司规定,不允许外出了,等花期过了再说,这人是偷花贼,一会我们直接交给警察了。” 说完直接出去了,我们宿舍门都被这几个安保直接整下来了。 燕赤不知道从哪整个螺丝刀,直接修去了,跟我都习惯了。 这形式我寻思给师父打个电话,毕竟是他让我来的,但是我俩到现在也没联系上。 我打电话的时候本来想背着点燕赤,燕赤冷哼一声,“不用打了,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啊?”我一听还真是,之前打我师父电话还会给个提示音说对方关机,现在连提示音也没有了。 我再一看手机,连2g都不显示,信号值一格都没有。 “这什么情况啊?”我眨巴眨巴眼睛问到。 燕赤冷哼一声,“你不用给老查打电话了,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不方便出现在这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吧。” 我差点没喷出来,合着燕赤藏的挺深啊,原来是我师父内线啊。 “我说您老人家怎么不第一天就说啊?”我耸耸肩表示无奈。 燕赤明天懒得搭理我,“早说晚说有啥区别啊,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啊。” 这个确实,前天我就感觉到门外面站着个人一直在听里面,站了半天才走,这公司还真有意思。 燕赤朝着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到宿舍外面看了一圈,又进屋把窗帘拉上了。 “本来我让你师父过来助我一臂之力,结果这小子说有重要事要办,就把你推荐过来了,你来了我不得观察你两天,现在看还行,算靠得住!”燕赤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好家伙,我说怎么来的时候不提师父的事,整了半天还得试探试探我。 然后燕赤给我讲了他发现这个公司不对的地方了。 燕赤本来算是个道士吧,因为他早年做错了一些事,被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是这些年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之前有个人在金鼎寺请了个古曼童,最后被反噬了,那人就找到了燕赤。 燕赤就非常纳闷,一个佛寺问的可能卖这种阴童呢,好在这个客人买的古曼童不算太凶。 燕赤也废了很大力气才把那个婴灵送走,于是燕赤自己就跑来这个寺庙看看。 结果他当时并没有碰到那个地下室,但是却发现寺庙往这个园艺公司里做成袋子的土。 燕赤说,他一看就知道这土有问题,这土的味道绝对是尸土,就是从坟边上或者埋过尸体的地方挖出来的。 一股子腐臭味,而且还是刚刚下葬不久的这种尸土,其中没准还掺着尸体的碎屑呢,想想都觉得恶心。 燕赤就觉得这个园艺公司绝对有问题,就进来打工看看情况,刚开始也是白班,后来渐渐的才变成晚班。 他发现一个情况,就是二十一号花棚里的花都是用尸土供养的,而且这种尸土都是从外面运过来的,还一天一换。 土几乎都是从隔壁寺庙过来的,一个寺庙怎么会有那么多尸土。 关键就是里面的花也非常诡异,一到月末开的时候,公司就会少很多人,大家都说是辞职不干了,反正谁也不知道。 再说说那个花,燕赤来这个公司大半年了,一次那个花的模样也没见过,更没见过来人买那个花,也不知道花有什么用。 但是只要到月末花期开始,就不允许离开公司,手机也被屏蔽,根本发不出去消息,只有等花期过了才能再出去。 还别说我头一次听说这个匪夷所思的规定,花开的时候连手机也要屏蔽,怎么的,花怕辐射啊? “所以你觉得那个二十一号花棚有问题?”我歪着脑袋问道。 燕赤摇摇头,“不是怀疑,是就是有问题,我前阵子趁着守卫不在,就去那个花圃看了看,中间过程我就不细说了,反正差点被他们发现。” “看见什么了?” 燕赤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里面的花哪是花啊,我看见分明结的就是人头啊,每个上面都是这个人头,还都是小孩的人头多一些。” 我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植物上结人头???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俩还说完,就同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非常轻,走到我们门口就停了下来。 如果我不是出马仙,我是根本察觉不到的,燕赤也是修道之人,自然也是比旁人耳聪目明。 那人在门口的时候,我跟燕赤对视一眼,默契的谁也没跟谁说话,燕赤直接躺在床上。 我也不知道干啥就看手机,关键是手机没有网,啥也干不了。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那个脚步声才慢慢消失。 确定外面没有人了,我低声对燕赤说:“他们是怀疑你了,外面那个东西应该不是人!” 燕赤点点头,“那个二十一号花棚我们今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另外你那个朋友陈婉怡,有危险,算算日子估计就是今晚了!” 第278章 夜探花房 我问燕赤今晚陈婉怡会发生什么? 燕赤耸耸肩,“人最珍贵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生命了,所以你说陈婉怡最坏会出什么事?”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敢想,这小妮子跟我也算有缘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跟燕赤定好了计划,趁着晚上我们上班的时候,燕赤去吸引那些安保的注意,我溜进花圃里看看那些花怎么回事,再见机行事。 这时候白奕言就要起到大作用了,毕竟植物我不熟,怎么破解我也不熟。 白奕言在我就不用操心了,想到这我就跟白奕言沟通。 白奕言跟敖婉似乎在喝茶,我在脑子把这件事跟他俩说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三个人在打视频电话一样,脑子里就会出现她们两个人的画面。 而且在干什么,表情和神态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比视频还清楚。 不过在外人看起来,我好像脑子有病,此刻在燕赤的眼里。 我端个茶杯站在床边,脸上一会笑一会直勾勾地看着远方,一会自言自语,总之跟个傻子差不多。 我跟燕赤说:“我码人了,这次去花圃也不是咱们俩,放心吧!” 燕赤傻乎乎的啊了一下,“对了,你是出马仙是吧,电话也没个信号,你怎么码人的啊?” 我白了一眼,“你见过哪个出马仙是给仙家打电话招来的?” 燕赤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靠意念啊,那你们这个厉害啊,屏蔽不了!” 我跟燕赤白天正常在屋里休息,实际上画了地图,看看最佳的进出路线。 屋外时不时的就能听见脚步声,站在我们屋门口,只要这时候我跟燕赤都会警觉,都在假装睡觉。 到了晚上9点,是我们上班的时间了,此时白奕言和灰天常已经在公司周围了,我能感觉到他们就在身边。 公司外面车来了,这车就是从旁边寺庙里拉过来的土。 还是那个味道的土,我隔着麻袋都能闻到。 而且我也能闻到,花圃里的花应该是开花了 这时候白奕言和灰天常跑到了一个货车的下面,然后我脑子里浮现了一个“ok”的姿势。 我还寻思这俩小东西要干啥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那边一阵吵闹声。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刚才的那辆货车居然翻车了,里面成袋的土洒了一地,关键是还从袋子里面滚出来胳膊和手什么的,都混着泥土,而且非常小,看起来似乎都是婴儿的。 这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慌乱,尤其是上夜班这些人,虽然一开始知道袋子里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看见了又另当别论了。 此时就看燕赤的表演了,“哎呀,这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啊,人手啊?吓死人了!”本来场面就骚乱,燕赤这么一说,不少人直接扔下袋子跑了。 而那些本来看守二十一号花棚的黑衣人都上前去挡那些四散的人,这时候燕赤朝着我使了眼色。 我立马会意,趁着这群人不注意,赶紧从花棚的小门溜了进去。 这是燕赤告诉我的,这花棚里面有个不起眼的小门,平时伪装得很好,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但是花期到的时候,这个小门就会开着。 我刚溜进去,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把人都给我看住了,千万不能耽误运花土,延误了花期不是你我能付得起的,一朵花比你们贵多了!” 我本来正在往里走,结果一听说话声音整个人愣住了。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这不是面具男高伯铭吗? 自打知道他是黑巫天以后,在匪夷所思的事只要有他出现那就很合理了。 我估计一会他们可能清点人数,我赶紧往花棚里面走。 但是这花棚跟燕赤描述的似乎不太一样,他之前跟我说,从这个小门进来,穿过一个大棚,就能看到花房。 花房里面全是所谓的名贵的花种,也就是燕赤看到的人头花。 我经过花棚以后,那种刺鼻子的腐臭味越来越浓烈,比外面那些尸土的味更呛。 而且这味道特别辣眼睛,我往前走了几步眼睛不停地流眼泪,最后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我一直在擦眼泪。 这时候白奕言和灰天常跑到我旁边,白奕言往我眼睛涂了药膏,我才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一些,眼睛渐渐也不流泪了。 “这尸土怨气太重,别说你了,我都有些难受。”白奕言淡淡的说道。 眼睛好了一些,我们三人继续往前走,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两个还是变成了本体的模样。 走过花棚,就到了燕赤说的那个花房,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看人头花到底什么样子。 结果花房里根本没有人头花,取而代之的是在花架上,都是一个一个的大头娃娃。 我走进看了看,这些大头娃娃都是泥做的,而且泥娃娃的眼睛都被人用布遮住,身体也被绳子缠住。 这里密密麻麻至少几千个泥娃娃,都是同样的姿态摆在这。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我要是没猜错,心里的泥娃娃都是阴童,而且需要蒙眼束缚,说明都是很凶的阴童。 这些东西如果被不懂的人请了去,那基本上必然要被反噬,凭我现在的本事超度其中几个可能就会被累得筋疲力尽,更何况是这么多。 我后背已经全是冷汗了,这时候一阵花的香气扑进我鼻子里,这花香而不腻,让人觉得心里特别甜。 我本来打算继续往前走,这时候我听见一阵脚步声。 听着走过来的应该是两个人,还没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我暂时不想跟他们正面冲突。 我看到花房下面的架子里刚好能藏一个人,我赶紧趴着躲进花架下面,这地方还挺隐秘,不是刻意趴下找,基本看不到我。 这时候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走了过来,这人应该就是陈婉怡。 她喜欢美,自从来了这个园艺公司就一直穿高跟鞋,而且陈婉怡走路很慢,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她。 陈婉怡的走到我前面的花架停了下来,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出来吧!” 第279章 石屋子 陈婉怡的语气跟以前非常不一样,乃至声音都跟我熟悉的她不一样。 记忆里陈婉怡一直属于嗲嗲的,比较粘人的那种女孩子,而且声音很是甜美。 但是今天,我听到的是个非常沙哑的女声,好像陈婉怡把自己的嗓子喊破的似的。 而且语气十分冰冷,听起来让人很难接近,跟我之前认识的简直是两个人。 我以为陈婉怡是发现我了,刚要起身问问她怎么回事。 她脚步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我顿住,没有轻举妄动。 这时候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然后是熟悉的声音,“都准备好了吗?今天可是你出嫁的关键的日子,千万不能让人破坏了,尤其是查十三那些人,我让手下都看紧了。” 说话的人正是面具男,我一愣,这话信息量太大了,今天陈婉怡出嫁?什么情况? 而且看样子高伯铭似乎不知道我在这个园艺公司。 陈婉怡冷哼一声,“你也不是他对手,再多的人有什么用!” 高伯铭油腻的干笑,“怎么的,嫁不上他你心里还是不甘心呗?没想到这小子忘恩负义的把你忘了。” 他俩说话的时候,我稍稍把头移出了一些,我看见高伯铭背对着我,还是带着那个面具,陈婉怡惨白的脸朝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虽然动作很轻,但是我看到她朝着我眨了一下眼睛,很明显她是发现我了,但是陈婉怡并没有说出来。 高伯铭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看见陈婉怡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 此时我早就把头缩回来了,高伯铭什么都没看见。 陈婉怡继续说:“这次我帮完你们,算是还清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高伯铭歪着脑袋,油腻腻地说:“我哪敢找你啊,以后你就是上主夫人,那也是我主子,我见着您都得跪拜!” 说完两个人朝着里面走去,走的时候陈婉怡还在背后朝着我摆手,那意思应该不让我参与。 但是她跟高伯铭之间的对话信息量是在是太多了,陈婉怡很早就认识我,我把她忘了? 她今天要嫁给高伯铭的主上?不会是恩爷吧? 但是想想又不大可能,恩爷他一直都叫师父,而不是主上,难道是黑巫天的领主? 我一头雾水,陈婉怡怎么会跟黑巫天扯上关系,而她又是谁,谜团实在太多了。 如今我已经到这,这件事就没有不管的可能,况且有敖婉在,我还真不相信什么主上能怎么样。 外面依旧吵闹,他们应该还在卸土,还没清点人数。 这时候白奕言在我脑子里说:“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现在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我嗯了一声,跟他们一起往前走,白奕言和灰天常一直在旁边护着我。 同时,我也能感受到敖婉的存在,她一直在看着,只是在某个暗处一直没出来。 我穿过昏暗的花房,从后门出去竟然是一片野地。 我有点蒙了,不是说今天是开花的日子吗?我一直能闻到花香味,可是现在一朵花也没看见。 在这个公司也很久了,这片野地我从来没发现过,燕赤应该也不知道,没听他提起过。 不过我记得燕赤跟我说,这个公司的园区很大,但是他数了数花棚占地面积,其实只有一半,那一半不知道从哪进,也不知道是什么。 可能这二十一号花棚的后面谁也没来过,不知道有这片野地的存在。 外面天已经漆黑,野地周围零星长了几棵树,前面隐隐地能看见成片的房子,看起来有点像个村子。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在杭州的地界,还有个村子能在园区里面。 我尽量靠着边往前走,走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周围,高伯铭和陈婉怡已经不知去向。 我走进村子里以后才发现,这个村子不太对,里面都是圆顶的石头房子,有点像蒙古包那种样子。 房子全都是石头堆起来的。石头的大小几乎都相同,而且房子非常结实,我上前轻轻的推了推,完全推不动。 这石头房子一看就有年代,看上去应该很多年了,甚至可能是古代留下来的。 我在其中一个石房子周围打量了许久,确定里面没有人,我就悄悄地溜了进去。 石房子的门和窗都是木头的做的,门窗不少已经腐烂变形,但是房子保存得很好。 我进的这个石屋子里面有简单的家具,家具也都是石头做的。 石头桌子和石头椅子,还能看见一个简陋的灶台,但是看不出有人生活的迹象。 整个房子里面的陈设都非常复古,很明显,应该就是古代遗留下来的。 只不过这样的村子,这园艺公司在建的时候居然没拆,而且还留在了花房的后面,这就非常不合常理。 白奕言此时又变成人的模样站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得到这花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花非常香,变得更为浓烈的时候闻起来会让人觉恶心,连花香里都透着腐臭味。 此时我听到外面有吹唢呐的声音,这荒村居然有吹唢呐的声音。 唢呐这种乐器响起来基本上能压住所有的乐器的声音,尤其是在荒村里,让人听着瘆得慌。 音乐声音刚起,所有的石屋瞬间亮起了灯,我在的屋里也亮了起来。 我一愣才发现,屋里的石桌子上放了一只红蜡烛,这红蜡烛跟桌子上其他东西堆在一起,刚才我并没有在意。 白奕言朝着我做了一个虚的手势,外面开始敲锣打鼓。 本来敲锣打鼓的场景一般都会有很多人围观,可是在这个空旷的荒村,敲锣打鼓的声音在空空的野地上回荡,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我跟白奕言躲在屋子后面观察,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这时候我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只红色的轿子从空旷的村道上经过,抬轿子的人都带着黑面具,看不清脸。 但是轿子前后的人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而且他们走路的姿势都很奇怪,好像机器人一样。 第280章 石村祭坛 除了抬轿子的人外,其他人都没有带面具,他们手里一人捧着一个泥娃娃 我怕这群人注意到我,就躲在窗户角落缝隙里看他们。 这轿子前前后后有不少人,而且这脸我怎么看起来的都是非常眼熟,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些上夜班的兄弟。 他们刚才还在外面铲土呢,这会怎么又跑这来捧着花了。 但是他们走路的姿势都非常奇怪,像是被什么控制了,而且眼睛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一个地方,动都不动一下。 我有点着急,在人群里找燕赤的影子。 找了半天,在轿子后面看见燕赤紧跟着抬轿子的那些人。 他手里也捧着个泥娃娃,一步一步的紧跟着轿子后面。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难道燕赤也被控制了? 我正寻思,燕赤忽然回头朝着我扎了一下眼,然后继续跟着队伍做一样的动作往前走。 我先是一愣,然后心里暗笑,好小子,果然还是有实力在身上的。 等队伍过去了,我跟白奕言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我一直屏住呼吸,隐藏身法,这时候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这群人敲锣打鼓的走到村子中央一个巨大的建筑中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差点没喊出来,回头一看这不是燕赤吗? 这小子啥时候跑这来了,燕赤朝着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把一个泥娃娃塞到我手里,示意我跟着队伍一起走。 我也不动声色,学着队伍的姿势往前走。 眼前这个巨大的建筑也是用石砖堆砌起来类似于蒙古包的形状,其实跟村里其他的石屋子差不多。 但是比那些石屋子要更高,看上去有七八层楼那么高。 而且村里其他的房子不少已经破败不堪,但是眼前的建筑却好像是新盖的一样,每个石砖都严丝合缝,压根看不出年代久远。 白奕言小声在我脑子里说:“这好像是个祭坛!” 我跟燕赤对视了一眼,也证实了白奕言的想法,这似乎是这个村子以前用的祭坛,从里面还飘出来一股子发霉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面具男高伯铭一直在婚礼队伍的最前面,走到祭坛跟前的时候,他大喊一声,“落轿!” 在高伯铭喊出这一声的同时, 四个轿夫把红顶的轿子停在了祭坛前面,高伯铭又大喊一声,“请新娘下轿!”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古代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盖头的女人从轿子里面走了下来。 新娘站在祭坛门口,迟迟没有走进去,她似乎很害怕,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确定这个新娘是不是陈婉怡,新娘盖着盖头回头往后看了看。 诡异的是,她再回头的时候,那些跟在轿子后面的人也都一起回头了。 此时我跟燕赤赶紧也随着众人一起回头看。 新娘虽然带着盖头,回头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可我总有种感觉,她似乎是在看我。 这时候高伯铭大喊一声,“请新娘入殿!” 新娘迟迟没有动,而此时面前的大殿石门已经开了。 门开后我能明显感觉新娘害怕的不行,整个人已经快瘫软在地上。 还是高伯铭上前扶了一把,陈婉怡估计快到极限了,我刚要出去,燕赤一把拉住了我。 燕赤低声说:“先不要动静观其变,这个人是不是陈婉怡还不知道,而且他们后面要干什么咱们也不清楚。” 我犹豫了半晌,高伯铭一脸淫笑的看着新娘,“怕什么,我们领主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一把讲新娘推入了石门内,拉轿子的几名轿夫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们笑的非常机械。 在这个寂静的村子里回荡,让人听起来十分恐怖! 我根本不能静观其变了,不管是不是陷阱,至少我不能看着陈婉怡有危险见死不救。 此时我立马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直接往石门的入口跑去。 跑的时候我还听见燕赤在我后面叹气,“这小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再沉住气就出人命了,还沉什么沉? 我从队伍里一出来面具男脸色惊讶的看着我,声音都变的尖细,“你个扫把星查十三怎么也在这,你以为改了模样混进来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这还是胡云庭跟我说的,他怕进入这个公司我有危险,所以他一直附在我身上使了个幻术。 就是别人看到我的长相不是我本来的长相,行家的话看的就是一团白雾。 我说的怎么进这个公司这么顺利,面具男的手下也监视我许久没发现什么异样。 果然有仙家护体就是不一样,我心里顿时升起莫名的安全感。 此时祭坛的门已经慢慢的关上了,还剩下一个缝隙的时候,我想快点跑两步跟着钻进去。 高伯铭一把拉住我,“查十三,你以为你家堂口是条蟒蛇我就斗不过你了,我还一直想找你斗一斗呢!” 我没心情搭理他,但是高伯铭力气奇大,他抓住我的时候我根本挣脱不开。 我心下明白,这根本不是高伯铭在抓我,而是他身后的仙家! 只是这么一瞬间的耽误,那石门已经缓缓关上。 我看了一眼周围,石门根本没有开关,而且跟周围的石砖严丝合缝,若不是看到门开了,压根看不出来这里有一道门! 看到门已经关上,高伯铭仰天大笑,“你来不及了查十三!” 我看到他身后站着一只眼睛冒绿光的全身已经纯白的黄皮子,此时胡云庭已经挡在了我的前面! 胡云庭捂着鼻子说:“大哥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身上一股子畜生味!” 要说说话气死人我最服胡云庭,这仙家简直就是我的嘴替。 面前的黄皮子显然已经恼羞成怒,两个人化成一股子风打了起来。 以前我只能看到两阵风,但是自从我应星过了,变成一星出马仙以后,两个仙家的动作我几乎都看到清楚。 他们两个人都化作了原型,各自拿着法器进行缠斗,目前来看胡云庭拿着黑金大刀已经占了上风! 第281章 尸山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其实这个白毛黄皮子的实力并不弱,胡云庭虽然厉害,但是白毛黄皮子一直在防守,并不主动进攻。 而且我觉得胡云庭打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些吃力了,但是并没有占白毛黄皮子的上风,甚至可以说他们目前打成了平手。 而且白毛黄皮子的身手非常敏捷,他的实力应该在胡云庭之上。 但是好像不着急跟胡云庭分胜负,而是故意跟他缠在一起似的。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白毛黄皮子是故意的,这不是在拖延时间嘛,陈婉怡已经进去有一会了,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高伯铭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冷笑一声,“查十三,把你家的蟒仙叫出来,咱们比划比划,以前我不跟你打,是师父说还不到时候,可不是老子打不过你!” 说完,我看见他身后有一只绿色的大蛇缠在了高伯铭的身上,关键是这只大蛇的头上隐隐的还能看见角,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倒不是害怕这条大蛇,而是这东西应该已经不是蛇了,算是蛟了,那么这东西的道行就不会太浅,怪不得今天高伯铭这么狂。 想想平时确实是,这小子从来不在我面前露出锋芒,几乎没正面跟我打过,有我的地方他都退避三舍,没想到堂上竟然有这样的仙家。 还没等我跟仙家沟通,我就闻到周身飘起了熟悉的花香味,我能感觉到,敖婉已经在我周围了。 高伯铭心里还是惧怕敖婉的,看见她来了自己止不住往后退了退。 我冷笑一声,“高伯铭,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家堂口掌堂教主不是蟒仙,而是一条龙,眼瞎就不要出来混了。” 高伯铭被我说的非常无语,此时我感觉到敖婉已经朝着那条巨型的绿色蛟龙扑了过去,然后给我留了一句话,“快去救人!” 敖婉过去的时候连带着尾巴将高伯铭卷了起来,这小子根本顾不上我了。 我赶紧走到石门旁边,燕赤也跟着跑了过来,我俩上下打量这个石门一番,根本找不到打开的途径,上面也没有钥匙孔,更没看到什么机关。 我急的汗都快下来了,陈婉怡已经进去一会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还不知道在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我跟燕赤准备用蛮力推开,但是我俩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两个人脸都憋红了,也没动这个石门分毫,连推都推不动。 一时之间我也没了主意,高伯铭被敖婉缠着明显敖婉占上风,而且那个绿蛟龙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也学那个白毛黄皮子在故意拖延时间。 我仔细看了看这门,总觉得这石门有点不对劲,仔细看的话我发现石门之上似乎雕刻的是某种符咒,只是上面都快磨平了,不过我隐约能摸出来这东西好像是萨满语。 高伯铭此时分身乏术,但是还不忘记嘲讽我一句,“查十三,你别白费心思了,这个石门别说你了,就算是我们领主也不是随便开的。” 我没搭理他,跟白奕言一直在摸门上的符咒,因为年代太久,这符咒根本看不清楚,但是用手摸还是能摸出一些纹路。 我摸完有些不敢相信,符咒的形状在我脑子里已经生成了,但是这个符咒出现在这里就非常诡异。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奕言,很明显他也感觉到了,而且朝着我确认的点点头,那意思我的想法是对的。 燕赤急的不行了,“你俩摸不出来啥了,赶紧说啊,别在脑子里打电话了,老子也看不到你们脑子里想什么!” 我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跟燕赤说,“你看过《山海经》吗?” 燕赤本来等着我说出什么揭秘的过程,结果被我这么一问差点摔在地上,“不是,十三兄弟,这时候你问我看没看过《山海经》干啥呀,那玩意小时候看过连环画,怎么的进这个门还得有文化啊,用不用回家读个四书五经啊?” 我对燕赤扯没用的能力一点都不怀疑,我懒得跟他说没用的,继续说,“《山海经》里记载了一个叫尸山的地方你知道吗?” 其实《山海经》是小时候我师父让我看的,小时候家里穷,师父天天要出去接活,可是赚不了几个钱,按照师父说的,他那时候修行更多,赚的是功德,钱都是其次的。 那时候他给一家书店做了个风水法事。当时书店老板也没什么钱,就商量我师父能不能用店里的书抵债。 我师父就选了《山海经》回家送给我看的,这书我几乎从小读到大,里面那些奇怪的国家和神奇的生物我师父说,仙家告诉他那都是真的,只不过不在同一个世界罢了。 我当时就觉得师父在吹牛,但是今天我看到这个门,忽然开始相信了。 燕赤皱了皱眉,“尸山是啥,都说了老子小时候看的,现在谁也还记得住啊?” 白奕言表情淡然跟燕赤说:“《山海经》中有记载,又东十里,曰尸山,多苍玉,其兽多麖,尸水出焉,南流注于洛水。” 我简直难以相信,我家小刺猬居然能背出《山海经》,果然当个仙家不容易,要修行还要有文化。 燕赤一脸无语的看着我俩,“然后呢?啥意思啊?这后面是尸山?”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尸山后世解读成地府的入口,因为有成千上万的尸体堆在那里,而且尸水都流成了河,想想那个画面都是非常恐怖的。 我本来这只是神话里夸张的一种描述,可是看到石门上的符咒我下意识的有点难以置信。 这上面的符咒在敖婉给我的书里我见过,书中的语言都是萨满语,还是古萨满语,当时白奕言给我翻译出来成一本白话的咒语书,我当时看了很久。 其中有一篇是上方咒语中提到过我眼前的符咒,所谓上方咒就是上方仙家才能用的,有些咒语可能上方仙家的道行不够也用不出来。 第282章 赶尸哨 当时白奕言怕我看不懂还特意把一些符咒画出来,让我能记住。 我当时就记得这个符咒画起来就是好多人堆在一起,堆成了一个尸山,符咒本身就看上去很诡异,我当时还纳闷,画这种符咒得画多久。 白奕言当时跟我说,这符咒是挂在地府之中的,这符咒的名字是用萨满语命名的,要是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大慈大悲转世轮回咒。 传说是地府的地藏王菩萨亲手画下来的,用来超度亡灵,减少地府的怨气,就算是白奕言也没真的见过这个符咒,不过是在仙家之间传说之中听过。 当时我还问过老碑王张元洲,老碑王自然是不会说的,他每次过来说话都是惜墨如金,生怕泄露了地府的秘密,让我们担上轮回。 而我眼前的石门此刻画的就与敖婉给我的那本书里画的非常相似,上面是尸山,下面是超度的萨满语,我要是没记错正是那个咒语。 只是本来应该出现在地府超度用的符咒,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不起眼的石村的祭坛之中,我懵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超度的符咒在联想到这里成堆的尸山,难不成又是黑巫天的阴谋? 我回头看到那些傻傻站着的人,手里捧着的泥土娃娃,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问燕赤,“你会不会超度,他们手里拿的泥土娃娃都是婴灵,能不能一起超度走?” 燕赤回头看了看,咬咬牙说只能尽力,超度一个两个还可以,超度这么多怨气的婴灵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只能试试再说。 而且速度还要快,我现在非常担心陈婉怡的情况。 我还在犹豫什么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一愣神的功夫,看到了是一个锦囊,此时记忆立马袭来。 这个锦囊是那个算命非常准的武三爷留给我的,就是在之前的天桥上跟了我许久,本来我以为是神棍,可是最后来我家连白奕言都给他下跪的老头武三爷。 这老头还告诉我了一些身世,他说跟我认识很久了,说我跟敖婉认识了七世,还说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老头走的时候给了我三个锦囊,告诉我这锦囊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打开。 我本来这三个锦囊好好的收在了家里,根本没揣在身上,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来了,还在这个时候掉了出来。 我好奇的把锦囊捡了起来,发现锦囊上的绳结已经处于打开的状态。 我顿时明白,这是武三爷说的,锦囊打开的时候到了吧。 我赶紧拿出锦囊里的东西,里面只有一张纸片,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只写了一个字,哨。 我看着这个纸片发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此时身边的燕赤凑了过来,问我:“查十三,你这是武三爷的锦囊吗?上面写了什么?”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燕赤也认识武三爷?还知道这东西是他的锦囊? 但是转念一想,他本来就认识我师父,武三爷和三个锦囊的事我师父是知道的,所以他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 燕赤转过来,盯着我纸上的那个哨子,整个人全身一震。 我转头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燕赤愣了好长时间,对我挤出了一个微笑。 半晌,燕赤缓缓的说:“我以前见过他师父超度过婴灵,用过一种方法,我准备试试,只是不保证能成功!” 而且我之前也说过,其实超度这方面是出马仙的弱项,因为仙家也是修行者,超度这种事牵扯的太多,需要搭上很多的修行和功德,修行的道法不同,所以超度这我一直比较慎重。 之前处理的事都比较简单,但是今天这是几千个婴灵,估计都是从那个金鼎庙运过来的。 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此时上面的仙家已经打的乱成了一团,我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了。 燕赤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旧的类似于哨子的东西,说是类似是因为这东西好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上面雕刻的花纹都非常精美,只是好像这东西被火烧过,哨子通体都是半黑不黑的颜色。 燕赤在袖口擦了擦那旧哨子,立马放进嘴里吹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愣了,原来武三爷说的哨是在燕赤这里? 我本来等着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音发出来,结果什么都没听见。 我一愣,这是什么情况,燕赤明明在吹那个哨子,但是确确实实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耳边只有上面仙家打架的风声。 我刚要问燕赤搞什么呢,转头一看忽然整个人虎躯一震。 只见后面那群原本闭着眼睛,手里捧着泥娃娃,跟在轿子后面的人,就是原本公司上夜班的那些人。 他们走到这里之前都是闭着眼睛的,呼吸混匀,而且都是一动不动,看上去是被人控制了。 燕赤吹响这个哨子开始,所有人都瞬间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猩红色,而且所有人都盯着燕赤的反向。 “赶尸哨?”我有些愣神的说了出来。 燕赤点点头,摆摆手示意没功夫搭理我。 这东西我之前也是听师父提过,主要还是用于湘西赶尸一派。 传说赶尸道长有两个护身的法器,一个是镇魂铃,赶尸的时候提醒生人回避,一个是赶尸哨,能统领整个赶尸的队伍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但是赶尸哨这个东西其实做的时候非常复杂,要用有道行的一些动物骨头沁在符水之中浸泡,然后再用湘西特别的术法将符咒雕刻进哨子里,而且是哨子的声音越小越厉害。 毕竟这东西的声音不是给活人听的。 但是真的能做到一点声音没有我还是第一次见。 人是万物之长,凡是需要用骨、肉一类做法器的,必然用人的最为上佳,这哨子定然是人骨的。 能有这么厉害的赶尸哨,燕赤绝对不是他说的是被师父赶出来的道士那么简单。 燕赤对着那些看着他的众人,将自己手里的泥娃娃砸在了地上,然后又吹响了哨子,那些人跟着燕赤一样,也将自己手里的泥娃娃朝着地面砸去,看到他们这个动作,我只感觉整个人头皮发麻! 第283章 黑河 婴灵存在泥娃娃之中,本来还是栖息的地方,如果此时把泥娃娃砸坏,那它们连个栖息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上千的婴灵出来,那时候只有一条路,只能把它们送走,不然以这些婴灵的怨气,即便是仙家也很难抵挡。 换句话说,就是敖婉来了,以她的实力是可以给它们送走的,也能把它们打的魂飞魄散。 但是敖婉本身也还是个修行者,担上这上千个婴灵的因果,我甚至不知道敖婉会发生什么事。 出马仙本身在超度这里就是弱项,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高伯铭一直拖着。 他们搞了这么多婴灵,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如果敖婉此时下来超度它们,敖婉一定是打不过那个绿蛟龙了。 甚至敖婉可能要封堂,根本没有办法再做仙家。 我朝着高伯铭的方向看去,这小子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说他怎么这么得意。 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随着此起彼伏的瓷器破碎的声音,这些泥娃娃几乎全部碎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漫天的黑气席卷了整个天空。 刚刚仙家在天上打的时候,还能隐约的看见天空,而此时我头上就好像蒙了一层黑布,只有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这黑云似乎就在我头上,近在咫尺,让人喘不过来气,甚至压抑和绝望。 燕赤朝着我喊了一声,“十三,你发什么呆,赶紧上我这边来!” 我赶紧跑到燕赤旁边,准备商量个办法,燕赤对我说:“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在那个书上看见的咒语吧,快点念出来!” 我确实记得白奕言给我翻译的那本书的咒语,为了让我跟古萨满语发音差不多,白奕言是连汉字带拼音的给我标注了一下。 我嘲笑他说,这怎么跟我当初学英语用了一个方法。 关键是那咒语我从来没用过,而且这咒语是上方仙的咒语,很多道行不够的仙家都用不了,我完全不确定我念了有没有用。 此时黑云已经朝着我们这边攻了过来。 燕赤看我还在犹豫,朝着我吼道:“快点念!” 我全身一颤,嘴里开始念出那个咒语,奇怪的是,我刚开始学念这个咒语的时候,感觉晦涩难懂,念了几遍都记不住发音。 但此时,这个咒语清晰的在我脑子里,好像我很熟悉一样,甚至我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来几个画面,似乎我以前用过一样。 我念的时候,天上的所有的黑云化成了一个漩涡,燕赤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坚毅和决绝! 燕赤继续把那个哨子放在了嘴里吹了起来,天上的黑云瞬间朝着燕赤冲了过去。 一瞬间,那一大片黑云顺着那个哨子进入了燕赤的身体,我眼看着燕赤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满身都是黑气的人。 后来我甚至看不到了燕赤的脸,整个人都被那团黑云挡住了。 燕赤朝着我说了一句,“再见了,老朋友!” 说完,他整个人朝着那个石门跑了过去。 高伯铭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简直难以置信。 我刚要回头去拽住燕赤,但是他此时已经站在了石门前面。 我大喊一声,“燕赤大哥,你要干什么?” 我看不到燕赤的身影,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整个人在石门前停留了片刻,然后瞬间跳进了石门里。 我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相信我眼前的一切。 是的,没错,燕赤整个人带着那团黑云走进了石门了。 高伯铭在旁边大喊,“这人疯了,真是不要命了,这石门要开了,咱们赶紧撤!” 高伯铭大喊的时候,天上他家堂口的仙家立马开始后撤。 我压根没有时间管他怎么样,赶紧跑到石门前面。 石门仍然是关着的,上面没有任何痕迹,要不是我刚才亲眼看见燕赤穿门跳了进去,压根就不敢相信。 可是燕赤的的确确就这么走了进去。 我在门口拍着石门,大声地喊:“燕赤!燕赤!你什么情况?燕赤大哥,你快点出来!” 我在喊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我心里明白,燕赤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此时,石门上原本几乎快被磨平的画开始渐渐地泛起了红光,那红光越来越强,最后照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赶紧捂住眼睛,耳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再抬头的时候,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高伯铭早就跑了,我想都没想就朝着那个石门跑了进去。 在我跑进去的时候,耳边忽然听见了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是我师父的,他似乎在石门里发出的声音,“十三,石门开了快点进来!” 另一个声音却在我身后,那声音是敖婉的,“十三,千万不要进去,快点出来!” 两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萦绕着,但是我心中都是对陈婉仪和燕赤的担心,怎么可能不进来? 我走进来的时候,耳边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周围静的可怕,都是升腾的雾气,除了朦胧的雾气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只在耳边听到了水声,我当时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顺着水声的方向往前走。 周围黑漆漆的,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河。 说是河,其实又大又宽,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总感觉这条河我应该不是第一次见,而且还很熟悉的样子。 看见这条黑河我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激动,好像是看见了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有点奇怪,就在此时,周围的雾气似乎散了一些,我远远的看见这黑河上有一条船。 我定睛一看,这船上的人穿了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 这正是陈婉仪啊,她在进石门之前穿的正是这套红色的嫁衣。 我立马站在岸上大喊:“陈婉仪,你怎么样了,把船往回划!” 周围本来很静,我的声音非常大,在空旷的黑河上回荡。 我眯着眼睛,看到陈婉仪渐渐地转身,她的盖头始终没有打开,她朝着我摆摆手,那个意思好像是让我赶紧走。 第284章 只是一场梦 此时我感觉一阵强烈的记忆朝着我脑子袭来,我看到了好几个自己的模样。 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从来没这么打扮过,我看到古代的时候的自己,民国打扮的自己,总之是不同时期的自己。 而我脑子里忽然又看到了很多人,敖婉是最多的,不同装扮的我跟不同时期的敖婉在说话。 零零碎碎的画面出现在脑子里,太多了,我的脑子根本装不下这些。 脑袋疼得几乎快要炸开了,我整个人直接昏迷在了黑河的岸边。 晕之前,朦胧之际,我看见一只脚走到我的面前。 没错,走到我面前的人只有一只脚。 等我再醒过来,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我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都是古香古色的打扮,外面还有蝉鸣,叫得我耳朵疼。 东北那边很冷,禅非常少,很少能听到这么吵的禅声。 我掏了掏耳朵,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都虚弱的不行。 而且我做起来就头晕,整个房子似乎都在摇晃,我干呕了两声,头还是疼得不行,但是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哎呀我的大哥啊,你怎么自己起来了,你现在不能动!”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别人,正是我师父! 我看着师父在我面前,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师父赶紧扶着我躺下,“你感觉怎么样了,你都昏迷快一周了,这一周要不是白奕言用药吊着你,估计你早就到下面找张元洲报道去了,还能躺在这呢?你还自己起身,你可真是厉害!” 说着就给我拿了一个碗,“小白说你今天差不多能醒,让我把这碗汤药喂了你,你再吃饭,毕竟这么多天都没吃饭了。” 我哦了一声,只能按照白奕言交代的把这些东西喝了,要说医术谁也争不过白奕言,所以我必须听他的。 还别说,喝了这药以后我人也不那么晕了,而且有了一些力气。 “师父你这些天都上哪去了,陈婉仪救出来了吗?燕赤呢?那个石门后面是哪啊,还有那个一只脚的人是谁啊?”我一股脑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师父朝着我摆摆手,“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之后的事情敖婉和师父都会处理的,一个是你家堂口的掌堂教主,一个是师父,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赶紧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我总觉得师父似乎是有什么话不敢说,整个人都是逃避的状态,等我再问的时候,师父不是说自己累了就是困了,我也是非常无语。 白奕言出去采药去了,说我身上染了不少阴气,他手里存的药已经不够了。 敖婉似乎还在很远的地方,我这边根本联系不上,准确的说是敖婉不想与我联系。 而我在床上调养的这些天,我发现一件事,不论是我家堂口的仙家,还是我师父,只要我我问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似乎都不想告诉我,再不就找个话题把我的问题略过去。 在床上躺了七天,我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师父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我今天必须问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整天就一直追着师父问,师父一开始还转移话题,后来压根不说话了,最后被我实在烦了。 查云海极为不耐烦的说:“我说小兔崽子查十三,我看出来你真是好了,你好了是不是想烦死我,你就说你问的那些个什么燕赤和陈婉仪,哪有这两个人啊,还有什么石门,哪有这个事啊,都是自己昏迷时候做的梦吧,你就说让老子怎么跟你解释?” 我愣在了原地,燕赤和陈婉仪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尤其是我跟燕赤住在一个屋子那么久,这真真切切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假的。 于是师父给我讲了他的版本的故事,大概就是我去了那个公司,这个园艺公司和那个金鼎寺相互勾结,整出了那么多的婴灵,现在那个寺庙和园艺公司都被查封了,因为怕大家恐慌,事情也没有被宣传得太多。 随着现代文化不断地交融和发展,在国内四面佛的信徒非常多。 这个寺庙就是打着能超度婴灵的旗号,收了那么多婴儿的尸体。 然后将这些东西做成了婴灵卖给了那个园艺公司,而那个公司本来跟黑巫天就有关系。 至于我说的石门、燕赤和陈婉仪,师父都说压根没有这个人。 我当时说不可能,白奕言一直跟着我,也见过陈婉仪和燕赤,奇怪的是连白奕言都说的确没有这两个人。 连白奕言都这么说,我也有点怀疑自己了,毕竟确实我昏迷的太久,而且脑袋一直处于十分混乱的状态,要是没有白奕言药在控制,我每天几乎头疼的睡不着觉。 师父见我这个样子,就劝我:“家里那边你暂时不要回去了,就在杭州这边好好玩玩,或者随便找一份什么工作换换心情,咱们这一行不能一直干,担得越多疯的越快。” 我点点头,我现在的确有点厌倦每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我们住的这个古香古色的地方是师父一个朋友家,也是个大老板。 师父的意思就是麻烦这位老板帮我在本地介绍个工作,也不用赚太多,给钱就干,主要也不是为了赚那点薪水,而是想让我从出马仙这个环境中脱离出来一阵子。 这段时间,我能感觉到敖婉总是受伤,每次我想问问她什么情况,敖婉根本不理我。 白奕言看我好的差不多了,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出去采药,这小子是个药痴,跟我说没想到这边可用的药材有这么多。 身子好的时候,我就出去走走,我不敢回金鼎寺那边,甚至陈婉仪和燕赤在我印象中也确实变得渐渐地模糊了。 没找到工作的日子,我就去西湖周边逛了逛,遇到寺庙就进去烧烧香。 有天我站在一条熟悉的街上,印象中我好像跟陈婉仪一起来过,对面的店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恍惚的刚要走进去,忽然手机响了,我低头一看,是师父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师父的声音,“你小子野哪去了,工作的事有着落了,赶紧回来。” 第285章 网红助理 我本来想进那家店看看,师父催得急,我也不好再耽误时间。 我赶紧回到了住的地方,师父开车在门口等我,“你小子怎么这么慢,入职都办好了,就等你去了。” 我哦了一声,“干什么工作啊,师父?” 我师父有点兴奋,“这可是个好工作,网红助理!” 我跟师父相视一笑,这工作不错啊,我一开始以为是保安之类的工作呢,毕竟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 没想到居然是服务网红小姐姐啊。 我感觉我师父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小子这个工作太好了,人家网红小姐姐都是美女,你小子注意点言行,别到那给老子丢脸!” 我白了一眼查云海,“你当我是你啊,我可是正经人。” 刚说完我师父就凑过来小声说:“看见有合适的就上手,毕竟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追,咱们男人就该主动点。” 我耸耸肩表示无语。 我师父把我送到一个写字楼的楼下,“大楼的十三层,哎呀,巧了,正好跟你名字一层,上去吧,晚上老子就不接你了,自己想办法吧。” 我白了他一眼,我师父指不定是要去哪里鬼混呢。 我进了大楼,一楼的指示牌上显示十三楼叫清幽网络公司。 出来之前我还特意换了一身看上去比较正式的衣服,刮了刮胡子,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到了十三楼,公司进进出出的全是人,里面还有一间一间布置好的房间,不少网红正在里面直播。 而且有几个女生我在刷视频的时候见过,果然真人也很好看,好看的女生就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都没有我家敖婉好看,我家敖婉最美。 我在公司里转了一圈,一个带着眼镜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拦住了我。 她的声音非常高冷,“你在看什么,眼珠子都要出来了,果然男人没有好东西。” 我有点无语,就是随便看看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个主播。 我耸耸肩,没搭理她,直奔前面的办公区去了。 人事经理已经给我办好了入职,发了工牌简单介绍了我跟的网红。 是个女生,名字叫阿鬼,是个女生,是做无神论直播的。 说白了就是在直播里宣传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把网上那些传说中能招鬼的游戏或者仪式都尝试一遍,然后跟网友报平安,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还有激进地去砸神像的,这种事情我之前在直播里看过。 不过我不太赞同这种做法,有些东西可以不信,但是要敬畏。 就像我是出马仙,但是对于道家和佛家,甚至其他家的信仰也会尊重。 说白了就是做一些有话题性的事情,博眼球赚流量,在平台里直播流量才是王道。 人事带我去见阿鬼,她一会马上就要直播了,让我在她身边听她的吩咐就行了。 一个女生做这种直播,我有点心疼这个网红了。 可是等我见到阿鬼的时候有点无语,没想到这个阿鬼就是刚才我遇到那个高冷的女生。 阿鬼穿得非常酷的皮衣和皮裤,梳着齐耳的短发,走那种帅酷的气质。 她五官挺精致的,脸非常小,这种人比较上镜。 我本来也不懂,这些都是刚才的人事教我的。 比如我这种大脸盘,在镜头上会大一圈,所以我这辈子也没有啥靠脸吃饭的机会。 阿鬼白了我一眼,“这不是刚才那个色狼吗?看见漂亮网红都走不动步的那种,公司现在招人都不看看素质,阿猫阿狗的都能往里进。” 我无语,看她一眼说:“你放心,我看你能走的动路!” 阿鬼气够呛,刚要跟我继续理论,人事白了我俩一眼赶紧说:“行了,你俩都歇歇吧,阿鬼啊,你也不想想你之前的二十一个助理都是怎么跑的,还有你查十三,怎么今天刚上岗就跟自己家的网红吵架,你是她的助理,行了,希望你俩合作愉快吧。” 我咽了口吐沫差点喷出来,好家伙,这小网红可以啊,都气走二十一个助理了,合着我是第二十二个呗。 阿鬼白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给我拿着东西,一会就要直播了,先从二手车开始,然后去地下车库。” 我提起了阿鬼的东西,因为包装得太满,我刚拿起来的时候直接包的拉锁直接裂开,东西散落了一地。 阿鬼瞪了我一眼“真是干啥啥不中,就这还来当助理,我看我得换第二十三个了。” 阿鬼说什么我也不是很在意,好难不跟女斗,而且我出来不过是想换换心情,暂时忘了出马仙的环境。 我赶紧把阿鬼的东西装进包里,我看了一眼散落出来的都是一些辟邪的法器,什么桃木剑了,五帝钱了,符纸一类的东西。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假冒伪劣的,非常劣质,散发着一股子浓浓的塑料味。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公司要是搞这种直播至少道具给人家网红弄点真的啊。 像我这种有些道行的出马仙是能辨认出真假法器的,或者一个神像是否有真的开过光。 上面的磁场是不一样的,基本上我能看到泛起的阵阵金光就是真的东西,而且这种光芒越强,法器的力量也就越强。 而散落地上的这些道具别说金光了,啥光都没有。 我把东西捡起来,跟着阿鬼他们上了车,准备到直播的地方。 出门的时候拍的导演大概给我们讲了一下,就是阿鬼到二手车市场,专门找一辆事故车,然后用我手里这些假道具一顿糊弄,接着开到据说闹鬼的地下停车场,差不多就是这个内容。 我只要负责跟着,随时给阿鬼递道具,收道具,当苦力拿东西就行了。 还别说我觉得这个工作挺轻松啊,比起出马仙简单得多啊,不过就是按照剧本演演戏嘛。 我们到了一个有点偏僻的二手车市场,导演喊了倒计时,就开始拍了。 阿鬼依旧是那种高冷的神态,对着直播间里的粉丝们说:“哈喽家人们,我是不信邪的阿鬼,大家看到今天阿鬼在一个二手车市场门前,今天呢,我们要挑战买个事故车,最好是发生过人命的这种车,然后呢再开到据说闹鬼的地下停车场,世界本无鬼,阿鬼带你探,跟上我们的镜头,跟着阿鬼一起来看看吧,觉得阿鬼勇敢的家人们可以给鬼鬼来一波打赏壮壮胆子!” 好家伙,屏幕上开始此起彼伏的刷起了礼物,有刷平安福的,有刷桃木剑的,还有个大哥上来就刷个圣女降临。 据说这玩意五千块钱一个,赶上我在这干一个月工资了。 阿鬼用一改刚才的高冷,用甜甜的声音感谢大家的礼物,然后就往二手车市场里面走。 走到里面,找到了所谓的经理,阿鬼把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她要当场买一个事故车,出过越多事故的越好,最好当时有人死在了车里。 把经理听得都震惊了,实际上我知道这只不过是直播的效果。 因为刚才来的路上导演已经说过了,这个经理也是自己人,是我们网络公司的演员。 那车也不是什么事故车,不过是旧一些有些年头的二手车。 阿鬼跟经理一番交谈后,经理非常专业地劝了一番,阿鬼又在直播间里一顿慷慨激昂的陈词。 大概意思就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鬼,所有鬼都在人们心里,心里的鬼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鬼一类的话。 说的直播间直接迎来了一个小高潮,又是一阵刷礼物没间断,给我看的眼睛都直了。 好家伙,我准备完事我也干直播去算了。 咱就不说别的,就我这些经历要是真的直播出来,估计得有不少人当场就吓尿了。 这时候阿鬼指着其中一个极为破旧的黑车说:“经理你刚才说这个车出过事故是吗?” 经理点点头,“出过挺大的事故,好像听说当时死了三个人,司机、副驾驶和后排的坐的乘客全死了,不过车受损到不是特别严重!” 阿鬼嗯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对着直播间说:“家人们,阿鬼要来验车了!” 说完她拿着桃木剑在门口敲了敲门,“有没有人在,有人在让一让啊,我要上车了!” 直播间里人数越来越多,直接飙升到了十万+,这种数据在直播公司都是成绩很好的了,算是顶层的网红了。 阿鬼看着今天直播间的人数也是非常开心的,直播间里的粉丝都在跟着起哄,说阿鬼是第三方道士验车。 原本就是剧本,递完了阿鬼需要的道具,我就在后面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等着一会上车再去停车场。 阿鬼在车里好一阵比画,我看着都想笑。 这时候下面有人评论,找一只黑狗进车里看看。 阿鬼看见了,就把二手车市场家的黑狗牵了过来。 之前导演说了,这黑狗叫黑经理,专门验事故车的,要是黑狗进去了说明这个车没事,要是黑狗都不进去,说明这个车有点凶,卖之前可能真得找大师好好的做个法事。 只不过他们提前在车里做了手脚,狗因为嗅觉非常灵敏,能分辨出许多我们人类闻不到的味道。 之前这车里就放了黑经理不喜欢的刺鼻气味,其实刚一开车门的时候我也能闻到,刺鼻的味道差点给我熏吐了。 但是阿鬼并没有在镜头前表现出来,我都要吐了更别提那只黑狗了。 黑经理在车周围饶了一圈,朝着车里面汪汪叫,这什么也不上车。 这时候阿鬼在直播间说:“大家看到了,咱们就买这个车,连黑经理都不上车,那得有多凶,阿鬼今天就让大家看看我是个无神论者,压根不就不害怕这些东西。” 说完下面的评论区都炸开了锅。 有讨论这车得有多凶的,有劝阿鬼要敬畏鬼神的,更多的是看热闹地夸阿鬼勇敢的。 我看着直播间里此起彼伏的礼物,无奈地打了个哈欠。 我之前就不理解为啥这么多人喜欢看直播,现在还是不理解,有那时间躺着睡会觉好不好。 果然人与人的爱好是不一样的。 经过一番跟经理的讨价还价,最后以五万八买了眼前这辆所谓的“事故车”。 这个车之前我了解过行情,落地价怎么说也要二十几万,不过我们找的这个道具车年头很久了。 直播间里都说事故车真便宜,这是捡了个大漏,只不过这个漏一般人不敢捡罢了。 阿鬼又在车里折腾了一番,说了一些事前就背好的剧本,然后开着车就往下一站地下停车场去了。 阿鬼在直播间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我们要去的这个停车场,是个老旧的停车场,据说当年那座楼发生了一次火灾。 后来因为那栋楼地里环境好,被人接受重新盖了新楼,地下停车场也是后建的。 但是传说这地下停车场建的时候就不是很太平,说是死了几个工人,又挖出了尸体,然后停在这里的车主总是有人说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黑影,还有说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被大家传得越来越离谱,可是要去那栋大楼周围也没有其他的能停车的地方,大家只能选地下停车场。 我跟着坐在了这车的后排,阿鬼开着新买的“事故车”到了地下停车场。 在里面饶了一圈,又去了几个之前传说看到黑影的停车位停了一会,几乎什么都没看见。 阿鬼的直播风格都是比较幽默风趣的,直播间里不少人用哈哈哈哈刷屏。 我就一言不发地一直坐在后面,阿鬼直播的最后一项就是地下停车场的十字路口烧纸钱。 据说烧纸钱的时候,孤魂野鬼也过来收纸钱,用摄像头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阿鬼拿了个盆,让我把之前的道具递过去。 我看都没看,从包里翻出来一包纸钱,给阿鬼拿了过去。 但是拿过去的时候,我忽然看到那纸钱之中隐隐的散着黑光,之前我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停车场以后却发现这个黑光越发的明显。 第286章 直播事故 我猛然察觉,当符咒泛黑色光的时候说明阴气十分重,尤其之前逃过了我的眼睛,这符咒只怕是不简单。 我赶紧回头制止,“等等……” 我还没说完,阿鬼早就连带符咒和那沓纸钱一起扔进了铁盆里,此时铁盆里泛起了悠悠的绿火。 不过只在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由于直播在继续,而我刚才的等等被许多人听见了,而且刚刚那盆里稍纵即逝的绿光也被不少眼尖的粉丝看到了。 不少人在直播间讨论,阿鬼旁边的人是谁啊,为什么让她等等啊,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刚才看到那铁盆里泛起了绿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我有看到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还以为是我手机的问题呢,吓死我了。” “阿鬼旁边不会站着个道行高深的道士护法之类的吧,假装自己不相信鬼神,结果自己带个道士在旁边保平安,实际上都是剧本!” 此条评论一出,立马带动了不少粉丝的节奏,大家纷纷猜测刚才喊等等的到底是谁。 阿鬼看下面的直播评论也是有点懵,但是她到底干了这么多年的直播,经验让她立马反应了过来。 阿鬼赶紧对着屏幕笑着说:“大家不要乱猜了,刚才是我的助理,他是提醒我小心不要烧到手,上次因为不小心弄伤了手耽误了好几天的直播,好了阿鬼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结束了,世间本无鬼,庸人自扰之,各位直播间的家人们拜拜!” 导演这边刚把直播间的画面关了,阿鬼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查十三,你有病啊,直播间里这么多人你在那等等干嘛啊,等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得说什么好,但是出于出马仙职业的敏感,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连导演都跟着说了我两句,可是此时我盯着阿鬼的身后发呆。 就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一个黑影从阿鬼的身后飘过去,等我再想看的时候,那黑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愣了一下,一般的情况下,不管是仙家还是鬼魂,不应该能轻易逃过我的眼睛。 但是此时那个黑影居然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我什么都没看清。 见我还在这边发呆,阿鬼显得有点不耐烦,“我说查十三,你还发什么愣,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了啊,还在那看什么看,一天天装神弄鬼的。” 我哦了一声,跟阿鬼团队一起坐之前准备好的别的车回去了,而之前买的那个二手车就停在了停车场里。 在我们转身走的时候,我猛然间看见那辆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等我再回头望过去,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 此时我已经掉队了,阿鬼在全面喊:“查十三,你能不能快点,我们要开车了,干什么都磨磨蹭蹭的。” 我有点无语,这个阿鬼脾气实在太暴躁了,怪不得换了二十一个助理。 我拿着东西赶紧跟上了,因为今天的直播很成功,收到的礼物远远超过预期。 老板给我们团队放了两天假,还说这个月给我们发大红包。 阿鬼白了我一眼说:“某些人的运气还真是好,啥啥干不明白还跟着我们组一起得红包。” 我懒得搭理她,脑子里一直想那个黑影的事。 回去的时候,我师父正在跟房子的主人两个人在院子里喝酒。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座庭院的主人,我师父之前一直说这是位大老板,只知道姓黄,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太清楚,师父似乎也不想提。 见我回来,我跟黄老板打了个招呼,黄老板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非常黑。 黄老板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天庭非常饱满,看一眼就是长寿的命。 只不过他左眼有一道疤,这道疤让他减少了至少十年的寿数,不过依然比普通人要福禄双全,命格属大富大贵之相,也衬得起现在这个房子。 说到房子,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乱买的。 房子的风水足以影响一个人的命运,尤其是当房子的风水不好的时候。 不过还要看住进去人的命格,就像黄老板这种命格,什么样的房子都压得住,所以决定一个人气运是多方因素促成的。 黄老板见我绷着脸,赶紧问:“十三啊,你来这么多天我工作比较忙,也没有及时的去看看你,今天这工作怎么样?” 我赶紧礼貌地说:“挺好的。” 黄老板微微一笑,“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有事,跟我和你师父说说。” 要说黄老板这些年接触的人也很多,懂得察言观色这并不奇怪。 我就把今天在地下车库看到黑影的事说了一下。 我师父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说:“你尝尝,这是黄老板收藏的黄酒,要我说啊十三,老子让你脱离出马仙的环境,放松放松心情,你怎么到哪都管闲事啊?” 我也有些无语,可能确实我有点敏感,毕竟哪个出马仙碰到这种事都得想想。 跟黄老板聊了一会,我就准备回房间休息,刚上班一天公司就给放了两天假,我还寻思这两天要去哪。 晚上白奕言回来,跟我特别兴奋地说:“这边的能用的药简直太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跟我一起采药去算了。” 我耸耸肩,实在是懒得动弹,自打我进了网络公司,没事就用手机看看直播。 微信群里的一些事我也都推了,我确实想脱离之前的环境,换换心情。 晚上敖婉破天荒地联系了我一次,我看到她确实受伤了,而且目前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我跟敖婉说自己换了份工作,然后又说了我看到的那个黑影。 敖婉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一个劲让我照顾好自己,等她回来,还让我小心自己师父。 敖婉对师父一直都有意见,我已经习惯了,可是她从来我不告诉我小心师父什么。 我又问了敖婉那天石门的事情,敖婉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我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我俩说话的时候,我手机一直在响。 第287章 屋中无人 手机响声让我一直没法子集中注意力,我跟敖婉属于意识上的联系。 这么多天没说上话,我在心里确实非常担心她,而且她目前还受伤了,敖婉一直安慰我没事。 我本来以为一次不接就拉倒了,但是手机一直不停地在响,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给我打电话。 跟敖婉说完以后,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原来是阿鬼,这大姐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是凌晨十一点了,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我本来不想接,想到也许有什么事还是不情愿的接了。 我接通那头非常安静,隐隐地能听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我喂了半天,阿鬼一直没搭理我,我心里非常生气,“你是有病吗?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还不说话。” 我刚说完,那边电话直接切断了,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准备再上班的时候,跟人事姐姐说给我换一位网红吧,这个网红本少爷实在是伺候不了。 放假的两天,我跟白奕言出去了一天,在家里呆了一天。 我师父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看手机美女直播,都是我们公司的。 他老人家美其名曰给我找老婆,明明就是自己乐意看还拿我当挡箭牌。 晚上跟师父一起吃饭,师父忽然转头问我:“最近你跟敖婉联系了吗?” 我点点头,对师父一直也没怎么防备,但是敖婉让我保密的话,我确实没跟师父说过。 师父哦了一声,然后不经意间又问了一句,“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淡淡地说:“这个不太清楚,人家是仙家,去哪怎么可能交代给我。” 师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就没再继续问我了。 消停了两天,我几乎快把那天晚上电话的事忘了。 结果到了晚上十一点,我刚躺下有点睡意的时候,又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好家伙,又是阿鬼,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在大半夜给助理打电话。 我没好气地接了起来,“大姐,你有什么事非得半夜给我打电话?” 那边没有任何回应,仍然是安静的可怕,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又喂了半天,阿鬼又把电话挂了。 这次我非常生气,直接给阿鬼回了过去,没想到她居然关机了。 我说什么明天到公司都要换个人当助理。 等第二天我醒过来,一早上就直奔公司,去的时候直接和跟拍我们这组的导演撞在了一起。 结果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这个导演人称张胖,差不多二百多斤,身高跟我差不多,但是他的体重能装下两个我。 所以跟他这么一碰,我直接摔在了地上,但是他丝毫反应都没有。 张胖看我走过来,撇撇嘴说:“查十三,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横冲直撞的。” 这个张胖对阿鬼有点意思,那天直播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只是阿鬼比较高冷,眼光也很高,怎么可能看上张胖这样的人。 我耸耸肩,从地上起来直奔里屋人事姐姐那里。 进了屋我还没等说话,人事姐姐说:“你也是来问我阿鬼家里住址的吗?” 我疑惑地啊了一声,人事姐姐眨巴眨巴眼睛说:“阿鬼应该是感冒了,发高烧昨天跟我请假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张胖还说要去看看她。” 我哦了一声,这才知道阿鬼生病了,顿时气消了一半。 估计是她可能在生病期间需要我这个助理干点什么,可是说不出话或者烧得迷迷糊糊睡着了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我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了,人事姐姐继续说:“作为助理你跟张胖一起去看看阿鬼,好像还有其他组的同事要一起去。” 我哦了一声,出来看见张胖正站在人事姐姐的门口,见我出来,他赶紧把我拽到一边,“我告诉你啊,阿鬼是我暗恋的女神,你不许跟我抢啊。” 我觉得张胖有点搞笑,我赶紧摆摆手,“没人跟你抢,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其实我还有后半句,我们家敖婉才是,只不过我没说出来。 张胖这才松了口气,“阿鬼虽然看上去脾气不太好,但是也不能光看人家这一个缺点,人家女孩子有很多优点的。” 我无语,也没接张胖的话,这时候公司几个人准备要去看看阿鬼,尤其是分管我们的经理。 毕竟阿鬼上次直播给公司创造了不少利润,超出了预期很多。 我们上了经理的车,一路朝着阿鬼家开了过去。 阿鬼家里本身就是杭州的,所以住得比较靠近中心,而且小区比较旧,但是环境不错。 我们把车停在他们家小区门口,小区是封闭的,我们只能走进去。 经理在外面买了一些水果和鲜花,看病号总不好空着手去。 按照人事姐姐给的地址,我们到了她家,但是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张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说:“这里面没人啊,一点声音也没有。” 经理给阿鬼打电话,她的手机在屋里响了,是平时她用的手机铃声。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难道是人出去没带手机? 大家决定在门口等一会,但是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还是没见人回来。 这个阿鬼是自己独居的,一直没有男朋友,父母听说早就去世了,也是个可怜人。 此时我又想起来阿鬼前几天给我打电话都是没说话,而且屋里还能听到脚步声,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拿出手机又打了两个电话,还是能听到屋里的铃声,但是始终没人接。 这时候张胖又在门口敲了敲门,“阿鬼你在吗?我是张胖,我们来看你了。” 而这时候从屋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 我们互看了一眼,这屋里绝对有人,但是一直没人开门。 众人的表情有些未变,而且我隐隐的听见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正当张胖提议要报警的时候,屋里的门悠悠地开了。 第288章 诡异电话 我们几个人往前面一凑,阿鬼带了个黑色的口罩,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虚弱。 看的出张胖是非常关心阿鬼的,但是这小子更精于为人处世。 见经理在前面,赶紧说:“阿鬼咱们经理带着组人来看你了,你怎么样了,给经理担心的不行了,差点报警了。” 我看了一眼这小子,这短短的两句话简直太厉害了,马屁也拍了,关心也到位了。 经理笑着说:“你怎么样了,我们打了半天电话也没有人接,需不需要上医院啊?” 阿鬼咳嗽了两声,听的出她声音已经哑了,低声对我们说:“没……没事,应……应该就是小感冒,不好意思耽误了公司的进度。” 说着她迎我们进来,起身要给我们倒水,张胖自然是把这个活包揽了,怎么也不能让病人倒水啊。 阿鬼的家就是普通的两居,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 她跟我们解释说,自己在里屋睡觉还关着门,压根没听到有人敲门,而且手机还静音了,所以没听到你们打电话。 阿鬼一直捂着脸,我看到她的眼睛全是红血丝,脸色惨白,看起来确实病的不轻。 经理简单聊了两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我问阿鬼:“前几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你生病了有事需要我的话随时联系我。” 这时候张胖也凑了过来,“我也行,我离你们家还近,需要我买药端茶送水的我随叫随到。” 我这才意识到差点抢了人家表现的机会,赶紧附和说:“对对,叫张胖也行,他还离得近!” 张胖朝着我投来满意的目光,阿鬼赶紧摆摆手,“就是个小感冒,不至于,你还有其他组需要拍摄呢。” 这时候经理起身就要走了,我们跟在后面,又寒暄了几句,这时候阿鬼方才想起来什么反问我,“查十三你刚才说我前几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了?我没打啊?可能是我睡觉不小心迷迷糊糊的碰到了吧。” 我哦了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出来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她家小屋的卧室门渐渐的开了一个缝。 刚才我记得在屋里的时候,我特意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个卧室的门是紧闭的。 而阿鬼刚才说自己独居,这门怎么会自己开了呢? 我看了一圈,假装无意的说:“鬼姐,你自己在家把门窗什么都锁好,别再让风吹到。” 阿鬼罕见的朝着我笑了笑,我走之前将一张我写的驱邪符放在了阿鬼手里。 阿鬼疑惑的看着我,我只朝着她点点头,阿鬼也没有多问,送我们到门口就回去了。 经理忙别的去的,我们家网红没上班,我这个助理上班也无聊。 张胖今天也没有活,于是我们俩下午在公司就一直在聊天。 张胖跟我讲了好几个公司的传说,说是老板下了死令不让说的。 说我们公司之前有个也是做这方面灵异探险的网红,在一次执行拍摄的时候大家明显都看出来有问题了。 本来当时安排的剧本是假装有人在后面跟着她,调动观众的情绪,最后才发现就是自己人,搞个乌龙。 结果那天晚上拍的时候,原本定好跟在那个网红后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了,但是镜头里大家已经看见有个人影在她后面了。 大家以为那个人是自己直接就位了,就等一会爆乌龙的时候了。 那个网红本来也以为是自己人,但是当她回头的时候,对着镜头就是一声惨叫。 这时候大家才发觉,原本被安排在网红后面的自己人去了厕所刚回来,那刚才她后面的黑影又是谁?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播就中断了,后来这位网红出来辟谣当时摔倒了只是镜头没有拍到,接下来的日子准备养伤。 但是接下来这个网红得了一场大病,没多久人就没了。 互联网的网红更新换代特别快,慢慢的谁会记得一个小小的灵异主播,但是老板封了大家的口,说是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只不过公司内部大家私底下议论,说那个网红死的时候非常惨,原本长得非常好看,没到两个月整个人几乎瘦得没了人样,而且天天胡言乱语说是有人来找她了,到现在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的地方太多了。 我嗯了一声,其实灵异的这些东西大家都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心态。 但是作为一个出马仙我想说,有些东西不是能用来游戏或者触碰的,不相信但是最好有一颗敬畏之心。 我跟张胖聊了一下午,发现这小子不但懂得人情世故,而且还非常八卦。 跟他说一会,公司里母猫有过几个对象我都知道了。 我突然觉得这样上班也挺好的,有事的时候忙活起来,没事的时候跟大家侃侃大山。 毕竟以前作为出马仙我没有什么同事。 晚上我回去,师父又在跟黄老板喝酒,黄老板又问问我在公司的情况。 我把今天去看阿鬼的事跟他们说了说,这次并没有说我的疑惑。 我陪着他俩喝了会酒就回到了自己房间,继续钻研白奕言给我翻译的那本书,这本书真的是博大精深。 白奕言这时候从外面跑进来,“这周围的药我都采得差不多了,现在无聊了,你明天带我上班去,我看看你不做出马仙的工作是什么样的。” 我有点无语,这是公司又不是去玩的,随便带个人进去人家一定会问我。 但是白奕言要是变回原形,我带着一只刺猬上班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脑袋有病。 我赶紧摇摇头,“大哥,你是在玩我吧,这也不方便带你去啊。” 白奕言有点生气,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小子生气呢,觉得有点好笑。 今天我准备早点休息,这时候我电话又响了。 我看了一眼,还是阿鬼,这次我没什么不耐烦,毕竟她生病了,再坚强也是个女生,需要别人照顾的。 我把电话接了起来,里面还是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一样的是,我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哭声,而且这声音就是阿鬼。 第289章 上身 我赶紧问阿鬼:“你那边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我听见阿鬼低声的说:“查十三,救命!我这屋里……” 还没等说完,阿鬼的电话就挂断了,我赶紧再拨过去,打了几遍都好像没有信号的样子,怎么打都打不通。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十点半。 我想起来那天在地下车库里烧的那冒着黑光的东西,心里有点担心阿鬼。 我借了师父的车,他此时跟黄老板已经有些醉意了,两个人在院子聊的天都搭不上边。 我赶紧下楼开车直奔阿鬼家。 我到了阿鬼家这层,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我又给阿鬼打电话还是跟之前一个状态,手机好像没有信号一样。 我看人不在家里,就准备找公司的其他人问问阿鬼还有没有其他朋友。 我正准备下楼往楼梯间走,就听见身后吱嘎一声,好像是门开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阿鬼家的门开了一个小缝,后面我还能明晃晃的看见一个黑影在门后面刷的一下过去了。 我赶紧上楼折回去回去之前,我问了胡云庭在不在我身上 此时,我感觉身上有一阵暖流,这是仙家就在我旁边的证明。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胡云庭的画面。 胡云亭朝着我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前面,意思是让我勇敢大胆的往前走。 仙家跟我的意识是相通的,自然也能感受到我之前的害怕情绪。 这股暖流就是仙家护法上身所有的感受。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阿鬼的家门口。 轻轻的推开门,房间里一片灰暗,窗帘儿挡的死死,什么都看不见。 我喊了两声阿鬼并没有人回应我。 我把手机拿出来,调到了手电筒功能。 在屋里转了一圈,屋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忽然。就在我手机灯光照在小卧室的时候。 一个黑影瞬间闪了过去,而小屋的门从刚刚的紧闭到半敞开的样子。 这于我那天到阿鬼家看到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我断定小卧室一定有什么东西,我刚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查查,想想去查看小屋的情况。 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你是干什么的?” 这声音,这突如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全身一颤。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烫着卷卷的头发,穿了一个居家的睡衣。 她的身影从隔壁的门里探了出来。 我一看,原来是阿鬼家的邻居,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赶紧解释道:“我是他的朋友,来看看她的,敲门人不在,但是门却开着,里面也没有人,我才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 邻居大娘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打量。 听到我这番解释,神情方才有些缓和一些,“阿鬼出去了,我刚才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它,拿着大包小包已经急匆匆走了出去,还撞了我一下,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我还以为她是欠债出去躲债了。” 我继续问道,“您知道他去哪儿了?”邻居大娘想了半天,说:“不知道,我还回头问了她一句,她嘴里一直叨叨着什么,停车场……” 我心下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转头就要往楼下跑。 在跑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阿鬼小卧室的门,此时的门已经紧紧关上了。而刚刚明明还是半敞的。 我下楼的时候,那个大娘还在身后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功夫回答他,赶紧跑到师傅的车上,朝着前几天拍摄的地下停车场开去。 那个停车场距离阿鬼家差不多十来分钟的路程,其实离得并不远。 但是我们总会遇到这这种事儿,就是在人越着急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东西挡着你,不让你完成这件事儿。 原本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可是前面却忽然堵车了。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高峰,怎么可能堵车呢?我下车查看情况,才发现前面两个车撞车了,横在了路中间,导致后面的车无法顺畅通过,所以堵车了。 我心里着急的不行,眼见着前面的车一动不动。我心里有担心阿鬼的安危,只能拜托灰天常先去找到她。 我在脑子里回忆起那个地下车库的位置,然后看看让灰天常去看看阿鬼的情况,回来告诉我。 灰天常知道了我的情况,就迅速的找了过去。 我这边等着灰天常找人的消息,一边焦急的等着前面的车能快点通过。 好在堵了差不多10分钟左右,车已经开始缓慢的行走。我一刻都不敢怠慢。紧跟着后面的车,想赶紧快点到。 这边灰天常已经到了地下车库,正在寻找阿鬼的踪迹。 此时我地下车库的画面不断在我脑子里闪现,那是灰天常看到又返回到我脑子里的画面。 我根据那天那天的记忆,让灰天常找到了阿鬼买的那辆二手车。 与此同时,我这边已经快开到了之前那个地下停车场了。 我刚把车停在旁边,准备跑进去的时候,灰天常那边给了我消息。人已经找到了我顿时送了一口气。。 可与此同时,我立马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还生着病,怎么可能跑到地下停车场来。 我一个都不敢耽搁,赶紧朝着那个二手车跑去。 只见阿鬼一个人在车里坐着,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此时整个人正在朝着司机的位置傻笑。 这个画面太诡异了,明明驾驶室什么都没有,可是副驾驶还朝着那边发笑,好像还在说话聊天,那个样子似乎是见到了老朋友有说有笑的。 我赶紧冲了上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刚一打开门,就听见了阿鬼的笑声。 我立马咬破手指,讲指尖血点在阿鬼的印堂之处,阿鬼立马就晕了过去。 我赶紧把阿鬼抱了出来,在我关车门的一刹那,我又看到了那个黑影。 他穿着一身黑衣服背对着我,我看不清这个人的脸。 这突然出现的东西也吓了我一跳,不过我迅速就镇定下来。 第290章 黑影现身 那东西一直背对着我,其实我有点奇怪。 我身上的仙家一般的魂魄都能感觉得到,也近不了不身。 但是这个黑影确实百无禁忌。 我上前直接把驾驶室的车门打开,那个黑影并没有消失,而是低着头背对着我。 我有仙家傍身自然胆子大些,但是恐惧这个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害怕。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那个黑影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不要在缠着阿鬼,我会给你送些纸钱,拿了钱就从哪来回哪去。” 那个黑影也没任何反应,顷刻间就消失了。 我背着阿鬼暂时没有地方去,就先回了黄老板家里。 我回到家的时候,黄老板跟我师父还在院子里喝酒。 其实我有点奇怪,师父在我印象里并不怎么喜欢喝酒,尤其是天天喝酒。 他总说喝酒误事,作为出马仙要对自己和仙家,更要对我们要帮助的人负责。 但是自打见到黄老板开始,两个人天天在院子里宿醉,说的那些酒话我都听不懂。 师父见我回来了,后面还背着一个姑娘,指着我说:“哎呦,我们家十三开窍了啊?” 我白了他一眼,“查云海你别乱说啊,我是她助理,这是我们公司的网红,她最近被个黑影缠上了。” 黄老板并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阿鬼一眼,继续跟我师父喝酒。 回去我把床让给了阿鬼,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黄老板家的家具都是按照古代形式定制的,与其说是沙发,不如说是一张简易的塌子。 只是这上面本来就不是睡人的,还有点硬。 我睡得很轻,师父和黄老板应该是喝到了凌晨才去睡觉。 等到早上,我感觉有人坐在了我旁边,我立马坐了起来。 坐在我身边的人正是阿鬼,她呆呆的看着我,眼神空洞又迷离。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还是没缓过来,赶紧把手放在她额头上。 阿鬼转过来看我,“有吃的吗,十三,我饿了。” 说完她可怜地看向我,跟之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我差点笑出来,黄老板家每天都是准备早餐的,我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准备带她去吃饭。 阿鬼看着我住的地方,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好吃,十三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在这地界有个这样的房子怎么着也得资产上亿。” 我赶紧解释说这是我朋友家的房子,也没敢提师父,毕竟出马仙过了山海关以后大家一般都不怎么认。 阿鬼呵呵一笑,“拉倒吧,富豪才会跟富豪做朋友,不然人家怎么不跟我做朋友呢?” 我懒得继续这个话题,就赶紧问阿鬼,“你知道这两天发生什么了吗?你又为什么在我家?” 阿鬼点点头,其实从我到了以后她全程还算比较清醒,知道我到了她也安心了不少,因为实在没力气了,就睡了过去没跟我说话。 “你还记得自己遇到什么东西了吗,阿鬼?” 阿鬼顿住抬头看我一眼,没接我的话茬,淡淡的说:“以后叫我心语,我叫李心语,不叫阿鬼。” 这回答有点出乎我预料啊,原本女生遇到这种灵异的事情都非常慌,但是阿鬼,哦不,李心语好像压根不在意一样。 那个感觉就好像她已经见惯了这些事,压根不放在心上。 我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那心语,你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你可以跟我说说。” 李心语摆摆手,朝着我微微一笑,“世间本无鬼,庸人自扰之,查十三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你不会是道士吧?”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我来网络公司上班,师父本意是想让我脱离出马仙的环境,算是散散心吧。 没想到刚上班没两天我这个职业病又犯了 既然李心语不想说,我也不好再问下去。 而且我总感觉李心语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想对我说罢了。 其实我有的时候还挺心疼这个姑娘的,孤身一人,跟我的境遇差不多。 李心语歪着头对我说:“对了,谢谢你的符。” 这是我上次去李心语家塞在她手里的,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这符是我自己画的,我再清楚不过它的效用。 我给李心语的时候上面还泛着黄光,说明是有法力的。 她还给我的时候,这符已经跟一张白纸没有区别了,这是符起作用帮李心语挡了东西。 下午李心语说要去公司开工,但是她走路都还有点晃。 我跟经理请了假,让白奕言给李心语看看,她心里着急直播,毕竟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 尤其是一个网红,消失几天可能就会丢失很多粉丝,消失一个月几乎就会被不少人淡忘。 白奕言给李心语调了药,让她乖乖睡了一天,明天应该正常开工没问题。 而我借着下午的这个空档,又去了那个闹鬼的地下车库。 我们直播时候买的那辆二手车还停在车库里,这次我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在这的西北角寻了个阴气比较旺盛的地方,放了一只供炉,点了五只香,所谓“神七鬼五”。 这地库里的东西应该是个清风。 只不过这东西的道行应该不浅,能几次进我而我看不到他的样子。 点上香以后,我又烧了些纸钱,烧的时候我就感觉有阴风在身边吹。 我知道那东西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毕竟我点的这些都是清风喜欢的。 我一边烧一边说:“你既然收了钱就不要再缠着那个女孩了,人鬼殊途,不然你自己会有什么后果自己也知道。” 我刚说完,香炉里面五支香瞬间蹿起了绿色的火苗,那火苗几乎有一人高,诡异的绿光照亮了地库。 我按兵不动,看看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人怕鬼,鬼也怕人,都说恶人鬼都怕,其实也有点道理。 五支香瞬间点燃后熄灭了,供炉里的纸钱倒是也照单全收了。 接下来我准备看看这个清风还会不会继续掺着阿鬼。 刚处理好这件事,我手机响了。 第291章 小路 我把手机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张胖。 我跟这小子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他找我干嘛。 我刚把电话接起来,张胖在那边就连哭带喊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呢。 我撇撇嘴,“我说胖哥,您老人家哭啥呢,这么伤心?” 张胖连哭带抽的,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他是问阿鬼是不是来我家住了。 我还纳闷他咋知道的,就是知道来我家住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这哥们戏演得有点过头了。 见我没说话,张胖又继续说:“你是不是看上阿鬼了,我告诉你阿鬼跟你不合适,你在杭州也买不起房子,她那么可怜只有跟我这种歌男人在一起才靠得住。”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大哥跑这跟我炫富来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张胖立马换成苦情的语气,“十三,你没对阿鬼做什么吧,你没把她怎么样吧,我俩手都没牵过呢,你要是欺负她我找你拼命。” 我冷冷地说一声,“我挂了,拜拜!” 张胖赶紧说,“别的别的,十三,你教教哥呗,你咋让阿鬼去的你家啊,你们才认识几天啊,我邀请她几次她都不来。” 张胖这张嘴,跟我们村广播站差不多,为了防止他乱说,我赶紧解释李心语是因为生病暂时住在了我家。 张胖一听来劲了,说什么要来看看李心语,还用更震惊的语气说:“她居然让你叫她李心语?” 我告诉了张胖我目前住的地址,张胖语气从震惊变成了难以置信,“你说你家住灵犀花园?那可是我们这富人区,我说十三,你不能为了面子去租那么贵的房子,做人不能虚荣心那么重。” 我真是对这个张胖无语至极,“这是我朋友家。” 处理完地库的事我回到住处,结果张胖这小子居然已经到了,还别说,为了美女确实殷勤。 李心语也是爱答不理的,张胖带了好多东西,什么人参灵芝的,都是些补气血的东西。 我拿起来看了看,说:“嚯,好家伙,你小子下血本了啊?” 张胖得意地看我一眼,“那是,为了我阿鬼妹妹那是必须的。” 我暗笑也不说话,李心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张胖聊了两句,看得出来要不是出于礼貌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张胖笑的满脸横肉,压根不在意。 聊了一会,张胖觉得呆得实在无趣,起身就要走,我出于礼貌准备送他出去。 张胖出门的时候小声问我,“十三,你认识这宅子的主人啊?” 我嗯了一声,也没多解释,张胖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住在这可小心点。” 说话说一半这种体会我已经习惯了,现在我被训练的好奇心压根没有那么强,我淡淡地哦了一声走了。 李心语在白奕言调理下恢复了不少,要不说小白还是小白,不愧是白家医仙的传人。 李心语起身说:“十三,你陪我到处走走吧,躺了一下午我感觉全身都硬了。” 我嗯了一声,就陪她出去转了转。 黄老板的家的位置非常不错,离着不远的地方就是商业街。 我跟敖婉一起逛街的时候从来没感觉尴尬,但是跟李心语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 走着走着就李心语就问我,“十三,你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总感觉你这个人深不可测。” 我也不想暴露我是出马仙的事,就随口说自己之前是个销售卖货的。 李心语也不再继续问,我俩走着走着就从大街走到后面比较背的小街上了。 李心语还在继续往前走,我看前面没几个人,而且路有点黑,就说:“咱俩往回走吧。” 李心语也不说话,还是继续往前走。 我上去想拉她的手往回走,此时我感觉一团什么影子忽然挡在了我的面前,本来我们两个离得很近,但是我抬手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黑。 等我再缓过来的时候,李心语已经走了很远。 我有点纳闷,刚才挡住我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是个清风,可我又看不清。 李心语已经走在我前面,几乎消失在我视线里了。 我正准备往前追呢,结果后面好像有只手推了我一下。 我踉跄地往前跑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好在我及时控制住了。 等我站稳了往身后一看,压根没有人啊,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简直诧异了,赶紧在脑子里跟胡云庭联系,“刚刚推我的人你看到了吗?” 胡云庭朝着我点点头,然后什么都没说消失了。 这反应给我整愣了,要知道胡云庭虽然是个狐仙,但是我印象里特别像东北爷们,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而且他是我的护法,怎么可能有东西进身他还看到了,居然不阻止还能近我身。 难道这东西是仙家默认靠近我的? 仙家一直说,出马仙有出马仙的劫难,仙家很多时候是不能过多参与的。 不过胡云庭在我身边我还是安心的,有仙家护体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此时,李心语已经消失在前面的路上,眼前的路只有几个微弱的路灯照得周围昏黄,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叫了李心语两声,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我赶紧往前追了过去,走到一个拐弯处的时候,我发现李心语直愣愣地站在街口一动不动。 我赶紧跑了过去,还没等我说话,李心语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走得这么慢,我等了你半天。” 这不像是被人什么控制了,我顿时松了口气,“你怎么非要走这条小路?叫你了不理我。” 李心语疑惑地看着我,“这不是散步吗、散步还分大路小路吗?” 我被李心语这句话说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了。 这时候她指着街口的一家店说:“这家店亮着灯,咱进去看看。” 我本来以为是卖衣服或者小吃的,结果看到那个牌匾我有点惊讶。 这是一个木质的牌匾,看上去古香古色,上面只刻了一个字。 第292章 奇怪的第六感 那牌匾之上明晃晃的是写了一个大字:缘! 我一开始以为这店是介绍对象的呢,后来在门口闻到了供香的味,我明白了,这店是卖神像的店。 其实按照我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进这种神像的店。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是我已经结婚了,就不应该在去参加相亲节目。 但这方面也并没有什么强制的规定。 只不过,我毕竟是根红苗正的出马仙,入过测呈过表的,所以进神像店多少感觉有点别扭。 我本来想让李心语自己进去,我在门口等她。 谁知道这小妮子的力气还挺大,直接把我拉了进去。 这家神像店并不大,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供奉的神像也都非常全。 李心语在里面转了一圈,停在了内堂的角落看了许久。 我一直站在门口看手机,等了半天,李心语叫我进去,指着其中的一个神像说:“十三,我怎么看这位神像这么有些眼熟。” 当我们看到神像熟悉的时候,很可能是跟这个神像有缘分。 我刚要这么说,结果抬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这神像竟然是位黄仙。 以前有句俗话,叫仙家不过山海关,没想到在杭州这个地界居然还能在小街路上看见东北五仙的神像。 不过想想其实也没什么,现在网络告诉发展,思想开放,现在也没有什么过不过的明显界限了。 李心语盯着那个黄仙看了许久,问我:“我怎么感觉这个神像我在哪里见过一样,好像非常熟悉。” 我哦了一声,之前我说过,当我们看到神像觉得熟悉的时候,也许可能是跟这个神像有缘分,也可能是真的在哪里见过觉得熟悉。 “你是在哪里见过吗?”我轻声问。 李心语摇摇头,“不记得了。” 从神像店里出来,我俩就往回走,李心语说晚上就准备搬回去住了,这几天打扰我了。 她突然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适应,毕竟之前对我的态度也不怎么好。 看我发愣,李心语噗嗤笑了一声,“怎么,我这么跟你说话,你不适应了?” 我摆摆手,“你自己回去可还行?在我这边多住两天也无妨。”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跟李心语的身世有点像,但是我比她幸运一些,我遇见了师父,现在还有敖婉和重仙家护着。 李心语赶紧摇头,“可得了吧,你要是住在朋友家,再者,明天估计公司就要传咱俩同居了,你以为张胖能闲着?” 我一寻思也是,况且那小子还对李心语有意思,我也没拦着。 回去的时候李心语收拾好了行李,我开师父的车送她回去。 她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走的时候也就一个袋子。 我为了显得自己绅士就主动上去帮她拿袋子,本来里面的东西也不多。 结果我上去提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提不起来。 原本就是个塑料袋子,里面不过就是几件衣服,难不成是底下粘上了? 我又看了看桌子下面,再怎么粘上我一个成年男人用了这么大力气也不会拿不起来? 这波操作属实让我蒙了,我又上前试了一下,结果好像有人故意按住了那个袋子似的,我怎么提也提不起来,差点把那个袋子都拽坏了。 我这些更肯定了,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拽着那个袋子,但是神奇的是我居然什么也没感觉到? 我赶紧在脑子里联系胡云庭,他此刻正用他的乌金大刀切苹果呢。 “护法大哥你能不能上点心,刚才你看到什么东西跟我抢袋子没?”我无奈的问道。 胡云庭一边吃苹果一边点头,“看见了,咋了?” 我更无语了,“是什么东西?我居然没看到?” 胡云庭继续在我脑子里吃苹果,吃完了把苹果核一扔,然后直接从我脑子里消失了。 …… 明白了,这是仙家又不方便说了,仙家不说咱也不好问。 还跟之前一样,估计是不会伤害我的东西,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 要说正常的灵体一类的东西我都看得见,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觉得到,这次我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见我在屋里半天没出去,李心语走了进来,“十三,你对着个袋子发什么愣呢?” 我支支吾吾地刚想解释,她直接上来把袋子提起来,“快走吧。” 还没等我提醒,她居然一下子就把袋子提起来了,在我旁边看呆了。 接着我出门准备开车,上车以后李心语直接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我却发现这车怎么也启动不起来,我师父这车的款式比较老,还是那种需要拧钥匙开火的车。 我拧了半天这车今天连个反应都没有。 李心语在后面问:“是不是车坏了?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想了想,总感觉今天的事很奇怪。 先是有人莫名其妙在后面推我,然后是跟我抢袋子,现在又是车子打不着火。 似乎所有的不顺都是在阻止李心语回家。 有的时候如果做一件事情不顺,那就不妨迷信一点,那就先不要做,或许是老天在保护你。 这句话我师父在当出马仙的时候经常说。 我跟李心语说:“不如你今天别走了,这么晚了你自己打车我也不放心,不差这一天了。” 李心语想了想,最后点点头,我还是把床让给了她,黄老板家的客房比较多。 我跟管家说,去旁边的客房睡了一天。 第二天,公司派车接我跟李心语去上班,毕竟也是给公司创造不少业绩的网红。 我们公司的老板还是很关照下属的。 到了公司,张胖赶紧殷勤的跑过来,上来就拉住李心语的手,“阿鬼啊,你没事了?可把胖哥担心死了。” 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李心语撇撇嘴,嫌弃的甩开手,“如你所见!” 张胖低声的对李心语说:“查十三那小子没对你怎么样吧?” 说是低声,生怕全公司都不知道。 经理见我们来了,简单的问候一下,就给我们安排今天的直播。 这次去现场直播一个被恶鬼附身的人。 第293章 直播诡事 我记得阿鬼走的不是无神论直播来的吗?怎么还搞成去直播被鬼附身的人了? 李心语好像明白能看明白我想法一样,朝着我耸耸肩,“老板让直播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谁让咱们是打工人呢,账号都是公司的。” 我一想这网红还真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 很多人账号上有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粉丝的网红,其实账号都归公司所有。 有些网红就想着开个自己的小号养粉丝,公司知道了也会把小号收回公司。 因为在签约期间所有粉丝所带来的经济利益都是归公司所有的。 经理刚分完任务,张胖立马就站起来,“放心吧,领导,虽然阿鬼妹妹身体不适,但是我们组保证完成任务。” 我翻了个白眼,这人情世故掌握得实在太老练了,一句话又拍了领导的马屁,又体现了对阿鬼的体贴。 刚从公司下楼直播就开始了,我还没熟悉流程呢,阿鬼已经开始直播上了。 当然我熟悉流程也没什么太大作用,不过是在相应的时候递上东西。 阿鬼对着屏幕亲切的说道:各位看直播的家人们,好久不见啦,你们猜阿鬼今天要带大家去干什么,去看一位据说被鬼附了身的人,看咱们直播间的家人都知道,咱们是不相信鬼的,所以我们今天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完就开启了全程直播,前面司机师傅正在按照导航开车。 上车的时候听他说是距离我们公司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路。 这期间阿鬼为了防止直播冷场,就在直播间里讲了两个恐怖故事。 此时直播间的粉丝量已经越来越多了,虽然阿鬼走的不是颜值主播的路,但是她讲故事跌宕起伏,非常引人入胜,加上她长得本来也算美女,很快直播间就破了10万+。 张胖盯着直播的屏幕还是一顿夸,“要不说还得是咱们阿鬼妹妹呢,还没正式开始呢,人就这么多了。” 结果到地方的时候,我一看,这不是上次直播的那个我看到黑影的地下车库吗? 就是阿鬼上次被黑影迷过来的地方。 阿鬼带着直播团队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没想到又回到这里了,上次我们在这里开进去了阿鬼新买的二手车,但是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今天跟着我的镜头探秘那个所谓被鬼附身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刚进入地下车库没走几步,这里面非常昏暗,甚至比我上次来更阴冷了很多。 而且上次来的时候这里面停的车还很多,这一次只有几辆。 此时本地人在阿鬼的直播间刷弹幕,大概意思都是劝阿鬼不要进去,这地下车库最近闹鬼传得沸沸扬扬的,除了一些灵异博主,很多人不来这边停车了。 阿鬼笑嘻嘻地说:“谢谢家人们关心,我们今天就去看看最近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我们走到车库里面,这里面的灯已经完全坏了,我们剧组带了手电筒,但是为了配合直播效果,手电筒的光也不是很亮。 此时我看到墙角有一团黑影在动,阿鬼进来直奔这个方向,估计这就是我们今天要直播的那个人。 我作为助理不太知道今天直播什么情况,公司为了保证真实性,像这种直播,估计除了主播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我看着大概率跟上次一样,还是有剧本的,所谓的被鬼附身的人估计都是内部自己安排的演员。 阿鬼把手电筒的灯光照在那个车库墙角我立马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裙子往后躲了一下。 他全身都在颤抖,脸上被头发盖住了,嘴里一直在说:“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主要是光一闪,我确实在这个人后面看到了一个黑影,这黑影一定是他们看不到的。 我刚想上前看看怎么回事,这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推了我一下。 我压根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墙角那个人的身上。 我只听那个人惨叫了一声,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艹你大爷,压死老子了,赶紧起来!” 我曹?我顿时蒙了,第一是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第二是我回头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推我到底是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推我了。 这时候张胖脸已经黑得不行了,要不是正在直播我感觉他都要上来打我了。 等我赶紧起来才看见,躲在墙角那个人是我们公司新晋小网红是于闲人,走的是男扮女装的女装大佬风,我说刚才怎么看他脸这么熟悉。 张胖看了一眼阿鬼,示意要不要切断直播,阿鬼赶紧上前打圆场,“我助理刚才看到一个黑影过去,才不顾一切冲出去,大家刚才有没有看到?” 这时候弹幕里有人说看到,有人说没看到,大家讨论的不亦乐乎。 此时阿鬼继续走剧本,“助理你赶紧闪开,眼前这个人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阿鬼这个一带动节奏,我刚才摔在于闲人身上这件事就过去了。 于闲人继续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时候眼尖的粉丝已经看出这人好像是于闲人了。 阿鬼跟着粉丝的节奏赶紧说:“好像是闲人啊,于闲人?你怎么在这啊?” 然后就是上道具一顿操作啊,又掐人中又是带符,然后于闲人对着镜头哈哈大笑开始讲故事。 大概就是他们团队想整蛊一下阿鬼,然后搞出的今天这一套。 这么一搞两家的粉丝都在阿鬼的直播间里,期间一直有人在给阿鬼刷礼物,我看了一下,礼物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经理之前预估的。 看来这次阿鬼又顺利完成任务了。 我替阿鬼松了一口气,好在刚才的事情没有影响到阿鬼的直播。 等到直播结束以后,张胖正要找我算账,其实我也是百口莫辩,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在此时,我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好像是一条短信。 这年头我几乎已经不看短信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微信联系。 但是这条短信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阿鬼身上带的东西有问题。 第294章 岑婆 这个短信的号码用的是那种网络的虚拟号,平时这种短信提示了我都不看。 但是今天涉及阿鬼李心语,我难免有些担心,总觉得不那么简单,可是又看不透。 最让我不理解的就是这几天总感觉到有东西在我身边跟着,不是拉我就是推我,我有仙家护身,一般的东西是近不得身的,所以这几天跟在我周围的到底是什么让我有点疑惑。 阿鬼说完了最后的直播词,张胖关了直播,回头就问我:“查十三你丫的是想红想疯了吗?直播里有你的剧本吗?你这直接就往上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于闲人也跟着插话,“就是,你是想压死老子啊!” 阿鬼赶紧给我打圆场,“你们别说了,他……” 阿鬼还没说完,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我当时在李心语的不远处,我刚要上前扶她一下。 结果张胖不知道从我身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从我身上踩过去直奔李心语身边,嘴里还念叨着,“阿鬼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张胖那个体形,没把我撞飞已经好不错了。 不过我貌似看见阿鬼在晕倒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用手指了一下我身后。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可是什么都没有。 张胖抱住阿鬼又是掐人中,又是听心跳的。 我刚要上前看看,张胖立马用身子把我隔在后面,对众人说:“阿鬼是不是又累到了,要不要做人工呼吸啊?” 我白了一眼张胖,“你可拉倒吧,我看你是想趁人之危吧。” 我上前看了一眼阿鬼,脑子里叫白奕言过来看看,阿鬼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估计上次病倒还是没怎么养好又开始新的工作。 可是张胖的反应让我有点诧异。 张胖摸了摸阿鬼的额头,然后回头跟众人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她发烧了。” 剧组里的人似乎都十分默契,张胖抱着阿鬼上了车,然后对我说:“查十三,你先回去吧,我带着阿鬼去看看医生。” 我一听,这是要赶我走啊,张胖这小子手脚本来也不怎么干净,我怎么可能放下阿鬼直接走了。 我赶紧说:“不行,我是她助理,而且我也担心她身体,我必须得去看看。” 张胖还一个劲的撵我走,我直接从地上抱起阿鬼上了车,催促司机赶紧走别耽误阿鬼看病。 张胖跟其他人对视一眼,也跟着上车,甩手示意开车。 路上张胖瞪着我说:“查十三,一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跟别人说,小心你丢了工作,这只是最轻的,搞不好不要把命搭进来。”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一个助理的工作我还真不是很在意,关键是我跟着病人去医院怎么能把命搭进来,实在是想不明白。 司机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期间阿鬼一直昏昏沉沉的。 这期间我一直想联系白奕言,先帮阿鬼把把脉,但是白奕言一直没有答复我。 车到了一个居民住宅区停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周围,哪有医院啊,不是说带阿鬼去医院吗? 我刚要张嘴问,张胖站在我前面低声说:“不该你问的事少打听,跟着走就行了。” 我背着阿鬼,张胖在前面带路,穿过几栋居民楼,站在一扇门的门口。 这原本是一楼的阳台,但是这家住户把阳台改成了门,下面铺了楼梯。 在门上还挂了一个中国结和八卦镜。 只不过这个八卦镜看着塑料感很强,我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法力,不过就是一个装饰的八卦镜。 倒是这个中国结有点意思,这绳子用朱砂水泡过,能起到一定的辟邪作用,只不过作用不大。 张胖在前面催我,“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啊。” 我赶紧背着阿鬼走了进去,屋里弥漫着一股子中药味。 屋里的墙上都是用朱砂写的咒语,这咒语看上去好像还是萨满语。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没错,是萨满语,都是些常用的驱邪的咒语,还有一些混合了道家的咒术。 我顿时皱起眉头,这家莫不是出马仙?不然怎么懂得出马仙家的咒语?居然还会写萨满语。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太太,看上去有六七十岁,脸上带了个黑色的面具,整张脸只露了两个眼睛。 张胖把阿鬼抱到了床上,“岑婆你快过来看看吧。” 岑婆上前把了把脉,嘴里念叨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低声对张胖说:“日子差不多快到了。” 张胖嗯了一声,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趁着张胖出去这功夫,我赶紧问岑婆,“老人家,这姑娘是什么情况?她现在还发烧呢。” 岑婆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她是邪气入体,说白了就是被鬼上了身。” 我忍不住想冷笑,我这个出马仙在这,连个鬼影都没看见,上哪来的鬼上身。 我估计这个岑婆八成就是个神棍,张胖怎么把阿鬼送到这来了。 我怕耽误阿鬼的病情,上前准备去抱起阿鬼带她去医院。 我手刚触碰阿鬼的时候,岑婆用黑色的拐杖一把将我的手打开。 我愣了一下,岑婆上下打量我半天,这时候张胖带着经理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的项目经理,我来公司开始几乎只在开会上见到,还有上次去阿鬼家,基本上我们私下没有交流。 我只知道经理叫虎哥,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经理虎哥进来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小声跟岑婆说了两句话,两个人进里屋又说了好半天。 张胖则在旁边表情十分诡异,说不出是难过还是生气,总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等经理虎哥出来,看到我时候转头问岑婆,“仙婆,你刚才跟我们十三在说什么?” 岑婆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这个人身上也有鬼,而且不只一个,我看见他身后跟了很多只。” 我翻了个白眼,“仙婆你能不开玩笑吗,你这样说会死人的。” 经理虎哥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年轻人,岑婆在这里很准的,几乎没怎么看走眼过。” 第295章 墨玉珠 张胖也跟着符合:“对,岑婆跟咱们公司合作可是有年头了,这些年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 我又是一阵无语,一个仙婆为什么会跟网络公司合作?莫不是公司经常闹鬼? 张胖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经理虎哥瞪了他一眼,“岑婆是我们公司的顾问,你也知道做灵异主播这一行难免会冲撞些什么,阿鬼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我皱起了眉头,张胖赶紧问岑婆:“仙婆,阿鬼和他应该怎么办?” 岑婆看向阿鬼和我打量了许久说:“此二人都是被冤魂附体了,小伙子阳气重倒是还能扛得住,姑娘已经不行了,必须受箠打之刑啊。” “什么刑?”我没听明白,张胖立马上前拦住我。 “十三啊,岑婆这方面是专业的,你也不懂驱鬼,你跟我出去吧,一会处理完咱俩再进来。”还没等我反应,张胖和经理虎哥齐齐给我推了出来。 本来张胖在体型上就能碾压我,再加个经理,我根本不是对手,直接就被挤了出来。 我在脑子里联系了灰天常,让他进去看看情况。 又问了胡云庭,那个岑婆说我周身跟了好几个鬼魂是不是真的。 我脑子里浮现出胡云庭一边用手绢擦他大刀,一边噗嗤笑了一声,“有老子在别说鬼了,就连苍蝇蚊子近你身都费劲,这老太婆估计就是个一知半解的神棍,看到我等仙家不知道是什么,就说我们是鬼魂。” 现下我也算心里有底,这时候灰天常从屋里出来,跟我说那老婆子正在屋里准备藤条,看那个架势是要抽打阿鬼。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胡闹吗,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玄学这一行真正的大神是非常少的,大部分都是一知半解的神棍,出来就敢给人家看事。 我以前听说过民间有一种法子,藤条驱鬼,用藤条抽打肉身能把附身的鬼魂抽打出来。 其实这都是胡扯,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阳气都没了,跟鬼差不多了,鬼个附身有个屁用,俩人都快一样了。 我可不能让阿鬼在这个地方呆着,也不知道这公司是什么规矩,但是阿鬼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我刚要冲进去,张胖一把抓住我,“查十三,我忍你已经够久了,你再耽误岑婆给阿鬼治病我就给你打晕了,到时候可别怪胖哥我下手狠。” 我冷哼一声,在脑子里跟胡云庭说让他帮我摆平这小子。 胡云庭答应了,等我再往屋里跑的时候张胖果然不拦着我了,而是色眯眯的看向身后,满脸的淫笑。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小子果然是狐狸精,狐狸精不分男女。 我冲进了岑婆的屋子,岑婆正要给阿鬼脱衣服。 我上去一把抓住那老婆子的手直接甩到了一边,上前抱起阿鬼。 阿鬼迷迷糊糊看到是我,小声对我说:“带我回家。” 她的声音非常虚弱,我点点头,“好,我带你回家。” 出来的时候岑婆一把拦住我,“怪老婆子刚刚看走了眼,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 我冷笑着说:“那你还是没看对,我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岑婆也不拦着我,继续道:“老婆子这你今天可以离开,但是咱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我懒得搭理她,直接把阿鬼抱上了车,经理虎哥正要拦着我,此时一辆车开到了门口停了下来。 我仔细一看这车怎么有点熟悉,这不是我师父的车吗? 我师父把车窗摇了下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救人要紧啊,白奕言让我来的。” 我赶紧抱着阿鬼上了师父的车,我师父还回头看了一眼岑婆的屋子,虽然隔着门,我能感觉到岑婆也在背后看着我们。 阿鬼这一路情况越来越不好,整个人因为高烧开始抽搐,额头非常烫。 我追着师父赶紧开车,师父边开车边骂,“你这个臭小子,不能为了救你心上人把咱们爷俩的命都搭上吧。” 好不容易到了黄老板的家里,白奕言已经等在了门口。 我着急的情绪估计他已经感觉到了。 白奕言简单看了看阿鬼的情况,跟我说:“赶紧进来,我得给她施针。” 回到了屋里我心里才算有点底气,毕竟白奕言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 黄老板从屋里走了出来,问我:“人情况怎么样了?” 我估计是师父告诉他的,具体的情况其实我也不了解,简单地应了一声。 不过我忽然想起来我手机里收到的那个短信,还有那个岑婆。 黄老板在这边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问了问关于那个岑婆的事。 黄老板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所有的事,“你说的那个岑婆,在我们这边很出名,很多人去找她看事,而且据说她最擅长的是做法器。” “法器?”我疑惑地问。 黄老板嗯了一声,“就是那种比如镇宅的法器,扭转风水的法器,大概就是这种,我身边很多朋友在她那边求过,据说很灵。” 我点点头没说话,等了差不多半小时,白奕言从阿鬼屋里出来。 我赶紧上前问了问:“她怎么样了?” 白奕言整个人呆呆地皱着眉头,半晌才说:“身体是没事了,现在已经退烧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治好了她的病,但是阿鬼的三魂越来越不稳,在这么样下去她可能有性命危险。”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你都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情况?” 白奕言摇摇头,“清风烟魂的事情还是要找咱家堂口的老碑王。” 说完,他把一个光洁通透的墨绿色珠子放在我手上,这珠子有龙眼大小,散发着墨绿色的寒光。 “这东西你可见过?”白奕言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本想拿在手里看看,白奕言往后退了一步,“你不能碰,这东西我若不是仙家,只怕碰了也扛不住。”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这珠子上看上去是个成色不错的翡翠,而且是墨绿色的,这么通透的质地只怕是价格不菲。 第296章 上门被打脸 我对玉石研究不多,不过大概也知道一些。 这翡翠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虽然我看不出真假,但如果是真的这翡翠一定非常值钱。 我记得阿鬼跟我说过自己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翡翠珠子。 我师父看着白奕言手里的珠子皱了半天眉头说:“既然我们不能碰,那你拿得近一些,让黄老板掌掌眼,黄老板古玩的见识多。” 黄老板走近白奕言端详了一会那珠子半晌没说话。 我也跟着凑近了看看,离远了看的时候只觉得是个墨绿色通透的翡翠,离近了我才发现那珠子前面刻了某种符咒。 而且奇怪的是符咒刻在了珠子里面,在外面非常光滑甚至没有杂质,珠子里面似乎还有水似的跟随光线晃动。 如果这是天然的珠子,那里面的符咒和水滴纹怎么解释? 黄老板看完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这东西确实是个翡翠珠子,这成色非常好,珠圆玉润,我要是没看错,这应该是件鬼货。” 我十分震惊,鬼货的意思就是墓里出来的东西,难不成阿鬼家原来是盗墓的? 在黄老板的提示下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珠子不会是驻颜珠的吧?” 黄老板看我笑了一下,“没想到十三兄弟对古玩也有研究?” 不是我有研究,确实也在敖婉给我的书里研究过。 古代驻颜珠就是富贵人家在死的时候含在口里的一种珠子,据说能防止尸身不腐,但是用这种成色的珠子可想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而且里面还有符咒这就绝对不是简单的驻颜珠,更让我疑惑的是阿鬼随身把她带在身上。 这世间最忌讳的事就是死人用的东西给活人用,那珠子不知道在哪个尸体的嘴里含了多久,本身阴气就不是一般的重。 阿鬼居然还带在身上,这么看她的病因应该就是这个珠子来的,怪不得白奕言都说要不是因为他是仙家,连他都扛不住。 可见这珠子有多厉害。 黄老板虽然不是干我们这行的,但也是见多识广,他跟我师父对视一眼,两个人瞬间就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我更是担心阿鬼,也不知道她带了这个珠子多久,怎么得到的。 我赶紧问白奕言,“阿鬼的情况怎么样?” 白奕言摇摇头,“她现在这个情况,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保护着,要不然不会撑到现在,可是……又奇怪……” 白奕言还没等说完,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黄老板家比较大,离着门口有一段距离,这时候外面看门的保安大哥进来了。 保安大哥对着黄老板的耳朵低声说了两句话,黄老板微微一笑。 外面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张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找到黄老板家来了。 黄老板朝着我摆摆手,“没事我出去处理,你也可以跟我一起来。” 我点点头,毕竟是我惹的祸,没有道理躲在屋里,而且我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错。 我跟黄老板往屋外走,这时候经理虎哥也从车上下来。 张胖又开始在经理面前的表演,“查十三,你别以为躲在屋里就没事了,刚才的账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眼里没有我可以,难道虎哥也没有吗?带走公司的人连个解释都没有,这公司你当家啊?” 张胖说得慷慨激昂,见我们出来更提了两个调门,我翻了白眼。 张胖立马指着我说:“虎哥你看见没,他还瞪我呢,这人公司是怎么招进来的?” 到底虎哥是经理,见黄老板出来,赶紧让张胖闭嘴。 张胖气的脸都瘪紫了,虎哥上前想跟黄老板握手,但是黄老板并没有理会,只是淡淡的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让这位小兄弟在我家门口大喊大叫?” 张胖本来指着我要说话,结果被黄老板和经理虎哥齐齐瞪住了,张胖赶紧退到虎哥身后不说话了。 虎哥朝着黄老板笑了笑:“手下不懂事,还请黄老板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之前听我们老板提起过黄老板,说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您这么日理万机还有时间参与我们公司的事,还真是让您费心了。” 经理就是经理,说话就很有含量,看似软绵绵的一句话,但是执着戳中要害。 黄老板干笑了两声,“兄弟,嘴皮子不错,你还是想想一会你们老板给你打电话怎么解释吧。” 经理虎哥一怔,这时候电话果然响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应该就是公司老板。 我愣着神,果然黄老板不是一般人。 经理虎哥接电话特意回了车里,我们都没听见,不过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看这样子是被老板骂了。 虎哥走到我们面前,本来我以为说个好话,结果直接跪在了黄老板脚下。 这动作惊得我目瞪口呆,同样震惊的还有张胖。 不过张胖迟疑了片刻,也跟着跪下了,虎哥都下跪了,他自然也得陪着。 虎哥一句话没说,只是磕了三个头,带着转身上车就走了。 我看还在愣神,黄老板说,“走吧,回去吧。” “这……”我还没等说话,师父上前拍了拍我,意思是阿鬼重要,这事不必在提,果然有实力才是一个人最好的面子。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直愣愣的看着阿鬼躺着的床上,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此时此刻,阿鬼闭着眼睛,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好像已经僵硬了,胳膊腰也都不直挺挺的,看上去很像港片里的僵尸,而白奕言似乎是受伤了,正坐在地上。 我赶紧上前扶起白奕言,好在这些人都是见过的世面的,就算是黄老板也没有觉得害怕。 我看向师父正要说话,师父朝着我比了嘘的手势。 阿鬼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非常浑浊,布满红血丝,我一看就不是阿鬼的眼睛。 阿鬼在我们周围环视的一圈,目光停在了白奕言手上的那颗墨绿珠子。 第297章 黄天奶 我赶紧问阿鬼李心雨,“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李心宇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盘腿坐在床上,脑袋转了一圈,挨个大量我们几个人。 看完之后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这个时候,我从李心雨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骚臭味! 这个味道我之前闻过,就是在黄皮子身上,我看着李心雨那原来好看的脸蛋,现在变得的似人非人的样子,心里大概有已经有了数。 我冷笑一声,对着李心宇说:“现在山里畜生都这么厉害了吗?光天化日的就敢附在人的身上。” 李心雨的眼珠转了一圈,朝我的方向闻了闻,然后用女人非常尖细的声音对我说:“我老人家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不孝的子孙!一帮不成器的小山怪在这里作祟!” 这时候我明显感觉身体有一股燥热,原来是胡云庭几个仙家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尤其是胡云庭脾气跟东北爷们差不多,我赶紧劝住他们,交流的的事情还是由我来。 我继续说:“既然老人家都已经追到这来了,那请问老人家,高姓大名,堂上烧的是几炷香?” 这其实是出马仙家的一种黑话,烧的几炷香,也就是问对方是个什么道行。 那人用阿鬼的脸笑了笑,可是脸上却布满了皱纹,我明显能在阿鬼的脸下看到第二张脸。 “老人家的道行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可以打探的?果然是世风日!”。 白奕言握着那墨绿色的珠子,十分生气! “我看你是不敢说吧!”白奕言瞪了一眼阿鬼,我有点诧异,第一次看到白奕言这么这么生气的样子。 老太太干笑了两声,“后生,我乃这世间黄仙之首,黑风山九尾灵仙黄天奶!今天我云游下界就是告诉你们几个小儿,你们做的事情,触犯天条!作为执法堂,我要戴天执法!” 黄天奶用阿鬼的脸露出得意的笑容,继续道,“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是来告诉你们,今天中午十二点,这里将遭受天火之劫,能出去躲一躲就躲躲吧,我黄天奶也不想赶尽杀绝!” 说完她还做了个手诀,看上去法力无边的样子,看着这个所谓的黄天奶,我笑的实在是直不起腰来,感觉肚子都要抽筋了! “这是哪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黄天奶看着我一直在笑也不生气,指着我的脸说:“黄口小儿,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此时我的脑子里迅速跟胡云廷沟通,让他看看阿鬼身上的这个东西是不是所谓的九尾黄仙。 主要是我听说够九尾狐狸,从来没听说过有九尾黄皮子,我想了想一个黄皮子长了九个尾巴,怎么都不感觉这东西道行能有多厉害。 胡云庭此时在我脑子里浮现的画面是,这小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嫌弃地吐在地上,“我呸!这世间有九尾狐,哪有九尾黄皮子,她怎么不说自己是九尾刺猬,九尾耗子,现在这些动物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都敢往自己身上按,那么多尾巴她也不怕自己的屁股挤着。” 听个胡云庭吐槽完我更想笑,此时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按照这黄天奶的说法,十二点遭受天火之劫,我似乎应该想个应对之策。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师父,我师父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走的时候带着黄老板一起出去的。 毕竟师徒这些年默契还在,而且我们也不想黄老板在这件事上受牵连,毕竟是借着人家的地方。 我继续问那个黄天奶,“既然你说这里触犯了天条,请问是触哪一个天条?既然你说要执行天罚,那可有胡三太爷的执法令在?” 执法令这件事并不是我瞎说的。传说胡三太爷修成正果之时,被封天下兵马大元帅! 天下出马仙的兵马,但凡等份高一些的执法堂,手里都要有胡三太爷的执法令! 说白了就像古代的尚方宝剑,而我家堂口是天下堂口,也是执法堂,其实我也很有话语权。 我见过敖婉手里的执法令,一块红色冒着是火焰的牌子,这种红色的火焰自然是有些道行的人才能看见,而且敖婉告诉我家的执法堂等级非常高, 执法令都是在天上登记在册的,而且敖婉说,世间大多执法堂的执法令是黄色或者黑色,而红色是最高登记,拥有最高等级的执法权。 也就是说可以执法黑色和黄色执法令的执法堂,而敖婉在走之前,将一些能用的到需要护身的法器都留给了我,所以我身上背着那块执法令。 我今天看见低于我们的执法堂要来执法,不觉得心里一阵好笑。 况且眼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还不知道,而且这黄鼠狼是不是执法堂的仙家还不知道呢,这时间假冒的太多,出马仙的世界也一样。 我问胡天奶:“既然你们是执法堂,应该也能看得出我的身份,那就把你们的执法令拿出来让我们看一看,死也应该死个明白!” 黄天奶冷笑一声:“这样贵重的法器,凭你这个黄口小孩也想看到?还有离这里二十里东北方向的那个岑婆乃是十事修行的好人,乃是顺应时势修行的,刚刚被你们这么侮辱!你们需要用十年修行来弥补业债!” 我笑了更大声了,我说:“你个大尾巴狼,没有人理你,你自己演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了?还十世修行?需要十年功德弥补?你怎么不去做梦啊?梦里什么都有,我劝你再修行的时候,你修行哪门的功法把自己脸都修没了?” 我看这个黄天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你是执法堂,巧了,老子也是执法堂!” 说完我把包里那个带着火焰的,冒着红光的执法令牌拿了出来,直接放在了黄天奶奶的面前。 我本来以为这个黄天奶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她只是扫了一眼,就直接把眼睛闭上,冷哼一声,“老太婆修得五行外,不在人世中,早已跳脱三界!不受你这令牌的管束!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动老太婆的灵珠!” 好家伙,说了这个半天,还是为了这个墨绿色珠子来的。 第298章 天火劫 我对着那个黄太奶冷笑一声,“这珠子戴在我朋友的身上,跟你黄天奶什么关系,你说这珠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黄天奶也不生气,眼睛瞪着我说:“黄口小儿,只怕一会你要哭着来求我老太婆,咱们走着瞧!” 说完,阿鬼全身一抖,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我看见一股子黑气从阿鬼的头上飞了出去。 白奕言让我唤出胡云庭,让胡云庭拿着这墨绿珠子,她赶紧上前看看阿鬼的伤势。 白奕言用银针在阿鬼的头上施了三针,回头对我说:“十三,阿鬼的情况非常不乐观,这么下去她可能命保不住了。” 听到这我心里非常难过,虽然刚认识没多久,但是我非常欣赏阿鬼的性格。 白奕言歪着头又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十三,阿鬼身上似乎有仙家护着,要不然她早就没命了,只不过这仙家……” 白奕言说完,我其实也感觉到了,从阿鬼生病那时候开始,她身边就一直有什么东西,这东西我看不到,却并没有害阿鬼。 可若说保护我也没看出来保护,或许说仙家的道行不行? 而且前几天不是有个东西总是在我身边转悠嘛,应该就是阿鬼身边的东西。 此时我看了一眼表,还有五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按照那个黄天奶说法,十二点中午要下天火劫,不知道师父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赶紧走到门口看看情况,黄老板家本来就不算市中心,还是自己独栋的别墅。 周围空地比较多,黄老板已经在周围饶了一圈警戒线,门口还停了四辆洒水车。 我惊呆了,指着那洒水车说:“这……这阵仗的是不是多少有点大?” 关键是那黄天奶说完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黄老板从哪弄来这些车的? 我师父在旁边小声说:“这洒水车本来就是黄老板家的,打个电话就来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咽了口吐沫,果然是炒能力啊。 等到12点,天空果然开始乌云密布,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刚开始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就满是黑云,天上开始打闪电,好像马上下雨了一样。 我们都严阵以待,结果忽然出现的一声巨响吓的我全身一抖。 果然一个闪电击中了黄老板家的一个屋子,我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烧焦味道,看那个位置应该就是阿鬼躺着的屋子。 我心下一声糟了,等我赶过去的时候,阿鬼躺着屋子的房顶上出现了一个焦黑色的大洞。 黄老板家这房子都是砖瓦结构的,房顶上也没用木头,这都能烧出大洞来? 我一过来胡云庭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这小子平时最爱干净,甚至还有点洁癖,自己那把黑金的大刀没事就擦擦。 胡云庭此刻全身黢黑,满脸是灰,连黑金大刀上也都是灰。 胡云庭见到我上来就是一句东北话,“他奶奶个爪的,这黄天奶有点本事,还真是天火劫,要不是老子有点本事早就让烧死了。” 我心里不免开始紧张了一下,一开始我以为这个黄天奶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仙,居然还真的有点本事,居然请得动天火。 还有那个奇怪的珠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胡云庭,“你能不能看出这个黄天奶到底是什么来历?” 胡云庭摇摇头,“不过这小妮子的确有仙家护着,但是仙家力量很弱,似乎被什么封了。”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我跟阿鬼去的那家卖神像的店里,阿鬼指着一位黄仙说自己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保护阿鬼的仙家是位黄仙? 而且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个东西在我身边晃来晃去的,莫不是这个黄仙在我身边? 我脑子有点乱,正在想的时候白奕言从屋里出来,“阿鬼现在非常不好,三魂几乎已经没了,如果正常从人类的医学角度出发,阿鬼基本已经死透了,我用回魂香守住了阿鬼唯一的几缕残魂。” 我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事,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我转头对师父说:“老查,你帮我照看好阿鬼,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拉着一脸懵的白奕言直接就出去了,我师父还在后面问我要去哪。 出门我开上师父车,直奔那个岑婆的家。 等我再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而且奇怪的是,这屋子里全部都是灰尘,屋里的布置和家具倒是没变,还是我之前来过的样子,可是屋子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一样,灰尘落的非常均匀。 我愣了一下,之前我跟经理他们来的时候,这屋子却是还不是这样。 白奕言有点摸不到头脑,愣头愣脑的问我,“咱们来这干嘛?” 我走到屋里,只见墙上贴了一张观音的画像,我盯着那画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跟我想的一样。” 我走上前,朝着那个观音的画像做了三个拜礼,然后说:“弟子出马仙查十三敬拜观音大士!” 我之前也说过,做我们出马仙这一行,是敬佛礼仙的,既然见到神位那必须是要拜的。 观音的画像隐隐亮起了金光,这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空灵的一句话,“既已拜过便可退出去了。” 我仰天大笑,“好你个黄天奶,你居然敢附身在佛像上,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这时候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唯独剩下那张观音像,但是周身的金光也消失了。 一般的仙家是根本不敢附身在佛像上的,这属于大不敬触天条的,看来这个黄天奶却是有点本事。 我还在想这个情形怎么办的时候,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见他人直接吓了一跳,“我说查云海,你是不是嫌弃我命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句话都不说?” 查云海手里提了一个黄乎乎的东西说:“小子,我看你想的正入神没打扰你,但是我在门口抓到了这东西,一直在身后鬼鬼祟祟的跟着你,不知道想干什么。” 查云海提起手我一看,好家伙,正是一只黄皮子,看上去并不大。 第299章 又进堂单世界 也就是个刚得道行不久的小黄仙,就被我师父这么抓着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说:“师父,咱们可是出马仙啊,您这么拿着仙家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大尊重了?” 师父白了我一眼,“好啊,现在就轮到你小子来质问我了?” 那小黄皮子也不生气,就只是盯着白奕言手里的墨绿珠子发呆,好像认识一样。 我转头问那小黄皮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墨绿珠子你认识?” 小黄皮子点点头,然后它嘴并没有动,但是我在脑子里听到他说话,这小黄皮子是个七八岁男孩的声音。 小黄皮子说:“我叫黄小炮,本来是跟着阿鬼也就是李心雨的仙家。” 果然,我就说,之前我遇到的那些怪事铁定就是这小子在我身边捣乱,莫名其妙的摔跟头,总感觉有人时不时的推我一下,肯定就是这小子干的。 我这么一问,这黄小炮居然还承认了,说是为了保护阿鬼。 我就是一个无语,“你保护阿鬼你去保护她啊,你推我干什么玩意呢,而且我们家的仙家是不是都是吃白饭的,让一个小仙家耍的我团团转?” 我脑子里把我们家堂口的仙家都过了一遍,胡云庭非常不服气的说:“也没把你怎么样,我们懒得管罢了,你连个小黄仙都斗不过,你就说要你何用?” 我翻个白眼,合着还都是我不对了,谁让人家是仙家呢,仙家说啥都是对的。 黄小炮继续说:“对不起查十三,有的时候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下,怕你们遇到危险。” 我也不会跟一个小黄仙计较,不过我好奇那个珠子到底是什么,我就赶紧问,“你说你知道这个珠子,那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出现在阿鬼身上的?” 黄小炮听我说到这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查十三,求你帮帮我们老堂主,我们家老堂主的珠子,听说是老堂主修行的法器,但是这东西不能带在人的身上,这上面的阴气非常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这点白奕言已经告诉我了,连碰都都不让我碰,原来是黄仙老堂主的东西。 “那怎么会到阿鬼身上了?”我诧异的问。 黄小炮摇摇头,“这期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堂主本来是他们家的护法仙家,但是突然有天这个黄天奶来了,把我家堂主抓走了,还留下了这个珠子控制阿鬼带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说实话我有点震惊。 黄天奶抓走了阿鬼家的堂主,到现在还没放出来,还把人家法器带到了阿鬼的身上,这怎么听都是阴谋,关键是带在阿鬼身上能得到什么呢? 我有点想不明白,现在看来这个黄天奶却是来历不小,敢藏在佛像里,还抓走了阿鬼的家仙堂的堂主。 黄小炮说:“我听他们商量,说是跟阴胎女有关。” “阴胎女?”我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白奕言眯着眼睛说:“就是让女人怀上阴胎,在怀孕的时候和胎儿一起死去,就是阴胎女,这东西是邪术,能让修行大增。” 我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这么残忍的招术,阴胎女? 难道是有人要把阿鬼做成阴胎女?而且我总觉得跟那个公司多少有点关系。 当时经理虎哥跟张胖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我大概明白了,看来要救阿鬼就必须跟这个黄天奶斗一斗了。 我盯着那个观音像看了许久,淡淡的说:“师父,一会我要斗法了,您在这跟我护个法。” 查云海冷笑一声,“你小子可以啊,现在都叫你师父我给你护法了?” 我点点头,“除了你我也信不着别人,如果过了一炷香我还没醒,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把我喊醒,您是招魂啊,还是什么,总之一定要喊我醒过来,要不然您就等着收徒儿的烟魂吧。” “呸呸呸!你个小兔崽子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师父嫌弃的看我一眼。 我在这屋里四角都贴了出马仙镇宅的符咒,然后在西北角供上我家的仙台,烧了十三柱全堂香。 我心里开始想象我们家仙堂的样子,嘴里念:“前有山,后有水,查家仙门就在此!” 想着想着,等我睁开眼睛,就看见胡云庭坐在那擦自己的黑金大刀,灰天常在到处跑着玩,白奕言站在我身边,而我目前所处的环境头上是白云,脚下是草地,周围无比让人心旷神怡。 我这是进了自己家的堂单世界了,胡云庭诧异的问:“呦你咋还来了,你个肉体凡胎的没事上这溜达啥,赶紧回去吧,损伤元气。” 我无奈的耸耸肩,“我也想回去,可是不得不来啊。” 此时黄小炮也跟在我身后一块进来了,我问他:“你能不能找到你家老堂主被黄天奶关着的地方?” 黄小炮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我家少的可怜的几个仙家,“咱们家天下堂口这仙家是不是有点少,他们家的仙家很多人,我怕咱们吃亏啊!”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孩子说话也是真直啊,胡云庭白了一眼,“那你可真是不知道我家堂口有多少人,主要是不是所以人都能上堂单的,不信你看看。” 说完胡云庭往后面指了指,我一看,周围四面八方黑压压的都是仙家,人数之多压根看不清楚了。 这场面连我都惊讶了,“这什么情况,怎么就上来这么多人了呢?” 胡云庭恩了一声,“你以为天下堂口白叫的?我们家是一呼百应罢了,名字都出现在堂单上那得写一年写不完,好了,说办什么事,抓紧吧。” 我把事情大概跟胡云庭说了一下,黄小炮负责找人,带着我们朝着黄天奶的地方走去。 在堂单世界里面走路非常奇怪,好像没有重力一样,也没有什么长短的概念,完全感觉不到累。 我们翻过了几个山头,周围开始变得黑压压的一片,跟我之前的青山绿水完全不一样。 黄小炮说到了,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