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机会》 第1章 咖啡和机会 党青青面试迟到了。 她挤出围观人群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参加面试可能要迟到。 党青青给那个叫秦小果的hr经理打了个电话，诚恳地向对方表示了歉意。对方回话说，可以往后延迟。具体时间要等她来到面试地点才能确定。 在青枫叶家园的青枫大厅里，一位负责接待面试的人对她说： “您面试的时间顺延到十一点。您可以先到青枫广场休息一下。这是您的免费饮料卡。” 党青青拿着免费饮料卡向大门外走去。这时她才留意到这个青枫大厅的一番景象。 青枫大厅里，绿色背景的巨大天幕从天花板上一直垂落到仿实木的防滑地板上。4k投影机在天幕上投出一幅春意盎然的照片，上面赫然打着几个大字： 第一届青枫叶家园种养产品节 从党青青这里看去，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青枫大厅里种养节会场的布置工作基本已经完成。 在青枫大厅里，有三四个老者在展台之间走来走去。大约五六个身穿青枫叶家园制服的年轻员工随着老者们的指挥，不停地调整蔬菜和水果等展品的摆放位置。 几个小孩在大厅里来来回回地跑动。孩子们时不时地站在某个蔬菜水果堆出的造型前，用他们童稚的眼神和无忌的话语进行一番“评价”。 从青枫大厅高大的落地窗扑洒进来的阳光，把整个大厅显得暖洋洋的。在大厅里形成的阳光斑迹和眼前这老少同框的景象交融在一起，既温馨又充满了活力—— 一年前，党青青是从一个养老网站上发现的青枫叶家园。她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经常浏览有关老年人生活方面的网站。 最近，她发现一年前开始运营的青枫叶家园并不是单纯的养老项目。她开始关注这个声誉渐起的青枫叶家园。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双休日的时间里，青枫叶家园还成为了长阳市及周边市县很多家庭的一个重要去处。 在微信朋友圈上，还有人称这里是“421家庭”的打卡地。 在网上还偶尔能看到在这里拍摄的“三代同园”、“四代同园”的温馨照片。 党青青清楚地记得，在一幅题为“幸福的青枫四代人”的照片评论区里，有很多网友还“信誓旦旦”地写下——“自己晚年一定要到这里来过‘青枫生活’......”之类的留言。 通过对网上搜集的相关资料分析，她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是一个从老年康养产业拓展到多产业融合的新模式。 青枫叶家园取得今天的良好发展势头绝非偶然，党青青边走边想。 她走进这个家园后，一点也没有那种“晚年垂暮”的感觉，反而有一种生机勃勃、春意萌发的冲动。 一想到这里将可能是自己一个新的职场舞台，她感到振奋和兴奋。但这种快感马上又被另一个念头冲淡了——自己面试的迟到或许会成为不被录取的原因。 尽管自己的迟到事出有因。但是自己以前作为面试官时的经历告诉她，给面试官留下一个“不守时”的第一印象，这可能是致命的。一想到这些，她真的有些忧虑和担心。 “美女，今天人有点多。”一个身上喷着“乐乐”字样的机器人服务员，对党青青递过来的免费卡扫描后，发出清晰的语音。“请您跟我来。” 乐乐机器人边走边说，“请让我走在前面。” 她跟着乐乐机器人绕过了几张坐满客人的桌子，来到了一个角落里。 一位老者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 “周主席好！”乐乐机器人向这位老者打着招呼。“这位美女可以坐在这里吗？” “好啊。欢迎！欢迎！”这位被机器人称为周主席的老者笑着冲党青青点头。 “谢谢！”她也微笑着冲老者点头示意。 这位面目慈祥的老者，一定是住在青枫叶家园里的老人。 看来退休前是一个什么单位的主席，也许是工会主席吧。党青青的脑海里划过这个想法。 “美女，您喝点什么？这是可以给您提供的免费饮料。”随着乐乐机器人的语音，它胸前屏幕上显示出几种饮料包装的外观图片。 “谢谢，我不喝了。”心里还在想着迟到可能带来的后果，党青青随意地回答道。 “哦——”乐乐机器人还是没有走，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美女，我出一个脑筋急转弯问题。如果你回答上来了，我可以免费送你一杯我们新推出的饮料——尚、霞、时、光。”机器人又发出语音。 “好啊！”党青青被乐乐机器人一字一顿的语音逗笑了。 “一只雄性梅花鹿如果一直快速奔跑下去，最后它会变成什么？” 她正在思考着答案，忽然发现对面的周主席偷偷地在桌边的一角下面，向她展示了一个纸条—— “高速公路！”她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恭喜你！回答正确！”乐乐机器人一本正经地答到。“获得尚、霞、时、光饮料一杯！请稍候！” 周主席和党青青看着乐乐机器人向吧台走去的背影，转过头来相视而笑。 “乐乐的视场角不够大，它不会发现我们作弊。您好。周志远。” “周主席好。党青青。” 党青青对机器人所知不多。但这个老者说出“视场角”——这个词一定很专业。她不由得对这位被机器人称为“周主席”的老者产生了一种敬意。 “哦。姓党？您这个姓——”周志远停顿了一下，接着问，“是家族延续而来的？” “是后改的姓。” 在很多初次相识的人中，大多数人都会对这个姓氏感兴趣。 要是放在平时，她会详细地回答这个问题。 她非常乐意去讲“改姓的原因”，那是一段她会永远铭记的往事。只是自己还在纠结面试迟到的事情，她有些迟疑。 “您是到家园来探望亲人？”周志远转移了话题。 这是一个敏捷睿智、善解人意的老者，他一定看出了自己的迟疑。党青青对这位周主席不由得产生了好感。 “是来参加面试的。但是迟到了。我的面试重新排在40分钟以后。”她的回答脱口而出。 周志远显露出的慈祥和稳健，让自己真的把他当作一个非常亲近的贴心大叔。 “哦，可以问一下您迟到的原因吗？”他问道。 “我在来的路上帮一个突然昏迷的阿姨做了心脏复苏。”她不想多说，便简单地回答。 周志远察觉到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事件造成面试迟到而后悔。相反，他从她脸上倒看出一种胜利的自豪感，似乎还能看到一种喜悦之色。 “您是担心迟到，会破坏面试官对你的第一感觉？” “有这个担心。” “青青。我给你提个建议，可以吗？”周志远突然改变了对她的称呼。 周志远现在的口气和语调，让党青青顿时感到亲切和温暖。彼此之间突然没有了陌生感，她感觉就像和一个非常熟悉的老朋友在聊天。 “好！”党青青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我提个建议，你应该直接向面试官说明迟到的原因。”周志远看着她平静地说。 “我曾经考虑这么做。”她苦笑了一下： “但是，我迟到的这个原因，对于面试是太强大的加分项啦！” 党青青心想，自己做过面试官。也听过应聘者“面试来晚的理由”——自己很多时候都不会相信这些说辞。说多了，就可能适得其反。还是不说为好。 “周伯伯，您住在这个青枫叶家园？”她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便话锋一转。 “是啊。”周志远也看出了她的用意。他本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但转念就放弃了。 “我刚才听机器人叫您周主席，您原来是——” “我原来在企业做一些管理工作。现住在青枫叶家园。主席，是我在青枫叶家园现在的职位。我负责青枫叶家园的服务委员会。” “服务委员会是由你们这些——”她本想说出“老人”这个词，感觉有点不妥。眼前这位周主席一点没有给她那种年迈的感觉。 “你们给家园提出有关服务方面的建议？或者提意见？” “不完全是。我们服务委员会，一部分是入住家园的‘老人’——”这是个聪明的姑娘—。周志远听出了党青青话语中间省略下的部分。所以他在说话中故意加重了“老人”这两个字的语气。 党青青也听出来他的“话音”，她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 周志远说，“一部分是家园的管理者，还有一部分是家园一些企业的人。我们这个委员会，可以说是老中青三代的结合体。要说提意见或提建议，这只是委员会的一部分职能......”周志远眼睛里多了一点狡黠的神色。他看出了党青青的想法。 “美女，这是我们的‘尚、霞、时、光’。请您饮用。” 党青青青还想问些什么。乐乐机器人送来饮料，打断了她的问题。 “尚霞时光”这款饮料的造型很美、很有创意。两片薄荷叶被做成了树的形状，树下是冰块堆积出来的山形。在树的顶尖儿是用黄色柠檬外皮裁剪的太阳。整个饮料液面呈现出那种淡淡的橘黄色，在饮料的轻轻晃动中，冰块里面红黑相间的条丝竟然流动了起来...... 党青青把脸靠近到饮料上面，嗅着薄荷叶散发的青气芳香。 看着这款饮品，她甚至有了“恻隐之心”，犹豫着要不要用吸管去破坏这个“美好”。 “喝吧。这是最近才推出的一款饮料。”周志远指着饮料说，“薄荷叶，发汗解热；柠檬皮，健胃，可以改善食欲不振。” 党青青轻轻地用吸管啜了一口饮料。她抬起头朝向天空，略有夸张地做出了一个微微陶醉的样子。 “青青。这款饮料的创意可是来自我们唐代的大诗人刘禹锡啊！”周志远指着饮料中的薄荷叶，对她说，“莫道桑榆晚——” “为霞尚满天。”她知道这首唐诗。 党青青恍然大悟。“这款饮料的名字是源于刘禹锡的《酬乐天咏老见示》。” “是啊。”周志远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 “晚年的白居易写了一首《咏老赠梦得》。刘禹锡读后，便写了这首《酬乐天咏老见示》。两人同样是感叹，描述老年的生活。但两人的精神状态却截然不同，可以说是大相径庭。白居易描述的是‘眼涩夜先卧，头慵朝未梳。有时扶杖出，尽日闭门居。’是一种消极悲观的自卑自怜的老年状态......” 周志远似乎想到了很多，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党青青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也就是过了几秒的功夫，周志远向她笑了一下。“哦，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 党青青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她的神态表明很想听周志远继续说下去。 当党青青说是来参加面试的，周志远就想多和她聊聊。 “我更喜欢刘禹锡的这首。他不仅对老年的状态认识全面，而且，诗里充满着一种辩证的思想。我尤其喜欢这首诗的后两句——” 他停顿了一下，颇有感情地念着诗句：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党青青忽然想到了这首诗中的两句——用来描述眼前的这位老者非常贴切。她心有所想便轻轻念出声来。 周志远侧转身冲着党青青笑了一下，示意她喝饮料。 “怎么样？这款饮料你要给出建议或评价，帮助我完成作业。” “作业？” “是啊！负责收集客户的意见反馈，也是我们服务委员会的工作——” “噢。”党青青想了一下说： “造型很有诗意。功能，您刚才已经讲了，消暑健脾。我看可以给给10分。” “你这个评价很高啊！我感觉有点过誉了！” “没有！我这是心里话！” “我们非常希望，多指出我们的不足。”周志远笑着说： “老话说得好，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嘛。” “老话还说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党青青说，“服务委员会的建议或意见，能有多大的......家园非常重视吗？” 她还是有些怀疑。服务委员会是不是一个摆设？ “你是怀疑我们这个服务委员会位卑言轻？或者是家园给我们的授权不够大？”周志远问道。 党青青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从心里佩服周志远的睿智。 她有些喜欢上了这位老者，看书 .uunshum 也对他有了几分崇敬之感。 “力微莫负重，言轻不劝人。”周志远认真地说，“园区给我们的授权很大。我们工作很努力，也管得很宽——” 党青青非常认真地听他说下去。 “用子江的话，用青枫叶家园的总经理杨子江的话说——”周志远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但马上又纠正了过来： “我们这个委员会‘管鸡毛蒜皮小事，做惊天动地大业’！” 党青青一震。她听出这个委员会和她原来的猜想大相径庭。 青枫叶家园的运行机制果然很有创新。 她想，由入住家园的人组成服务委员会，以他们自己的亲身感受，向家园管理者提意见和建议。这是一个被服务者对服务者进行监督的机制。要有一定的魄力才敢这样做。 需求日新月异，服务永无止境。这句话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服务只有做得更好，但永远你不会做到最好。更何况，要知道老人们都具备“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啊。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佩服青枫叶家园管理者的胆识和魄力。 周志远还想进一步说明什么，但转而又把这个念头放弃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后，站起身来。 “我今天还有一个作业没有完成，要去回访一下家园的几位住户。我就不打扰你了。你集中精力准备面试吧。”他向党青青伸出手—— “祝你面试成功。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共事。” “谢谢。” 看着周志远的背影。党青青萌生了一个想法。 第2章 杨子江和季新瑶 季新瑶正在参加面试。面试官大约有60多岁。他自我介绍说，叫杨子江。 季新瑶预料这次面试可能会像前两次参加的面试一样，面试以后就杳无音信。甚至连一个是否被录取的通知都没有。 但是，这个清瘦的面试官问了几个问题以后，她倒感觉有了一丝希望。 杨子江和她前两次遇到的面试官不一样。 他没有拐弯抹角地去询问——一年前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她的“情事”。 季新瑶应聘的是青枫叶家园智能化养猪场助理场长这个职位。 杨子江问了几个很有专业深度的问题，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截至去年，季新瑶在省农业厅畜牧处副处长这个位置干了三年。 她接触过不少规模化养殖场的高管。这些高管在生猪养殖方面有着十几年，甚至有几十年的养殖经验。这些人谈起猪场管理和生猪养育确实有很丰富的经验和专业技能，但是很少有人能从产业发展层面进行前瞻性的系统思考。 她也知道，由于行业的特殊原因，能结合未来的养殖方式和消费趋势的两个维度，进行高瞻远瞩的顶层设计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杨子江和她以前遇到过的面试官不一样。 他几乎没有问她猪场管理和生猪养殖过程中的具体细节问题。 相反，他从生物安全和动物蛋白这两个方向提出的问题，恰恰都是养殖企业发展的关键所在和未来趋势。这一点让她很高兴。 季新瑶对自己地回答很有信心，相信对方也会很满意。 她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你问我答”的情景，倒是有了点儿“交流探讨”的味道。 “我们有自己参股的智能公司，是青枫叶家园的一个紧密合作型企业。我们要建立养猪场的生物安全防控体系。人工智能技术，从哪一个角度，或者说哪一个环节先开始切入？这个问题我们一直在思考......” 杨子江完全是一副和她交流的口气。 “我想，首先，人工智能技术方面的专家、养殖领域的行家或专家学者，要对生物安全的问题，有一个明明白白的精确认识。应该从场景边界清楚、行为界定准确的有关环节入手。由简到繁、由易到难......” “也就是说，首先，我们要建立一个方法论。” “是的。” “你对人工智能技术有多大程度的了解？”扬子江问。 “人工智能技术我有所了解，还达不到专业程度的层面。但是——” 她又充满自信地说，“我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通过自我学习，向技术人员请教。我相信自己能够达到管理人员应该掌握的知识水平和能力。”。 杨子江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了一种赞赏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简历，抬头问： “你去年从农业厅辞职，往下的一年，你的工作经历是空白，这一年是——” 果然又问到了这个问题。 他虽然没有直接问自己辞职的原因。一会儿可能就要拐弯抹角地问这个问题。 季新瑶多少有点恼火。她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从农业厅辞职后，前半年处理了一些家事，下半年到国内几个地方走了走。” 他下面也许就会问她辞职的原因了，她想。 “好。明白了。”杨子江站起身，隔着桌子向季新瑶伸出了手。 “今天就这样。不管我们是否有机会能在一起合作，我们都会在两天内给您通知。” 出乎她的意料，面试就这样结束了。 “从农业厅副处长的位置辞职”—— 大多数面试官看到她有一段这样的经历都会发出疑问。这并不奇怪。 一年前，说她是“情妇”以及她“情色上位”的故事编得绘声绘色，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可能很多人已经遗忘了她的所谓“情妇故事”。 但是，当面试官看到简历时，一定会猜想到她就是当年那个故事里的“女角”。 最近一个月，她一连投出了七份简历。 凭自己的经历和工作经验，应聘这些职位自己不仅胜任有余，多少还有点儿“屈尊下就”。 投出去的简历，只有两份给了回应——约她面试。就是这两个面试让她有点“心寒”。 第一次面试时，面试官就有七八个人，其中四五个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 看到这些“好奇的面试官”，她简单地回答了几个问题。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另一次是她投递出简历的第二天，对方通知她电话面试。 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了面试通知，她很高兴。 面试的过程也很顺利。回答对方那些专业层面的问题，对她来说是轻车熟路。 她自信自己的回答得很得体，也很到位。 那个hr经理最后问的一句话，让她有了“放弃”的念头。 “嗯，嗯。最后一个问题。你真是那个，那个吧？”面试即将结束的时候，对方这样问。 面试官最后这一问，她没有回答。 面试后，对方也是没有了下文。当然，即使对方同意录用她，自己也不会去。 季新瑶经过了那两次令她有点“心寒”的面试后，就不想再参加公开招聘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原来的主管领导——现任农业厅副厅长的一个推荐。 她从心里面不愿接受这个领导的推荐。如果此事再被一些无事生非的人和网络喷子利用，编造一些什么情妇之类的故事，就会给这位领导带来不可预料的麻烦。 看到青枫叶家园招聘智能化养猪场的场长和助理场长，这两个职位与她给自己设计的未来职业方向非常符合。而且，她在网上搜到一些关于青枫叶家园的评论都非常正面。她不由得心动，又投出了简历。 她本来想应聘场长这个职位，考虑到自己的特殊情况，她犹豫了。 最后，她在应聘岗位意向一栏中写上了助理场长。 季新瑶也看到了在青枫大厅里忙乎着布置会场的那三四个老者。 她走了过去，习惯性地在每一个造型或展区面前仔细端详......当畜牧处副处长的时候，指导或检查相关的各类布展工作，是她的一项工作内容。 “怎么样？姑娘，给我们提点建议吧。”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老者站在她的身边。 季新瑶微笑着真诚地说： “很不错。很有创意，很温馨呢。有一种丰收后的喜悦感。” “谢谢您的夸奖！我们会更加努力！”老者诙谐地摆出一副向领导表决心的样子。 季新瑶被他逗笑了。 “我有一个建议，”她看了看这个老者，试探地说： “表演舞台的台口那里，显得有点空荡，应该再装饰一下。” “您稍等一下。”老者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向另外几个人招呼。 “菠萝蜜们，过来一下。” 菠萝蜜？这一定是老者之间相互的亲密称谓。 她笑了一下。但马上又收住了笑容，怕引起老者的尴尬。 老者看见她笑了，没有流露出来一丝的不好意思。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我们住的那个小院儿，叫菠萝小院。大家都喜欢叫我们菠萝蜜。”老者看着她解释说： “这次种养大会的布展工作，就是我们菠萝蜜团队负责做的！” 老者的话语让人感觉出他的自豪和自信。 季新瑶有些吃惊。 “你们不是青枫叶家园的管理人员，而是住在这个家园的老人？！这个大会的所有布展工作都由你们负责？” “是的！我们是家园的住户。布展工作是由我们菠萝蜜团队负责。” 季新瑶明白了。这些老者并不是家园的管理团队，而是由一群住户临时组成的工作小组。 老者对围拢过来的另外三个人说： “这位领导有个建议，我们大家听听。” “我不是领导。只是有一个小建议——”季新瑶用手比划着。“我感觉舞台的台口要装饰一下，不一定要用当季的水果和蔬菜。比如说，去租借一些咖啡豆的盆景。在河谷花卉市场就有租的——” 她接着说道：“这个时候，咖啡豆的颜色有黄绿红三种颜色。组合起来很漂亮——” 季新瑶接过一位老者递过来的矿泉水说了声谢谢。接着说： “你们也可以去找一些菠萝来啊。穿插在中间。既美化了舞台，又能体现你们菠萝蜜团队的特征！”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故意强调了“菠萝蜜”这三个字。 “哈——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菠萝小院吗？因为我们的院里就有几棵菠萝树！”老者高兴地说。 “我们树上的菠萝可不能摘！”一位老者打断了他的话。 “还没成熟！要摘只能摘你孙女的！我孙子定的可不能动！”一个老者马上劝阻，严肃的表情倒不是装出来的。 “我没说要摘我们院子里的菠萝呀！”老者急忙申辩。 看到季新瑶有些疑惑，老者解释说： “我们这里的每一间小院都是以水果命名。小院的名称叫什么，院子里头种的就是那类水果。”老者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展台—— “那个展台上的苹果，就是苹果小院的。” 又一个老者补充说： “每家院子里的水果，被小孩子们早都盯住了。他们还要通过‘小船平台’，进行‘易货贸易’呢！真的不能摘！” 易货贸易？小船平台？她想继续追问，被一个老者的插话打断了。 “可以买一些这位领导说的咖啡盆景——”一位老者建议说。 “可以。完全可以！”那个和季新瑶最先对话的老者看着团队的几个人说，“我们的预算还剩325元，再申请1000元吧。”另外几位点头表示赞同。 老者拿出手机。 季新瑶心想，他一定是给领导打电话请示。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不料，老者却没有打电话向什么领导请示。 他点击了手机界面上的一个图标。然后，老者在手机上写着什么。很明显地用力按了一下，显然是在发送。 “好了！” 老者看着手机，大声地重复着刚才在手机上所发送的内容： “《关于增加种养大会布展费用的请示》。用途，舞台装饰。金额1000元。” 就在老者话音刚落的同时，他的手机传出了“当”的一声回响。 老者迅速看了一下，高兴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ok！周主席同意了！” “你负责联系咖啡豆盆景。明天下午盆景一定要到位。” 老者对一个人说完，又对另外两个人布置任务—— “我们回小院去整理一下那几颗菠萝树盆景。咱们不敢摘菠萝，把盆景搬来也可以。” 他转身对季新瑶说，“谢谢你啊！领导。” 季新瑶简直被眼前这位老者的一番“神操作”惊住了。 老者对上传请示报告的轻车熟路，看得出他们经常使用这个软件。 她估算了一下，按照现在市场租售盆景的价格，增加的预算也非常合理。uu看书 w.uukanhu 周主席近乎神速的批复，更令她感到钦佩。 对临时增加的预算的审定和批准，无论在企业中还是在机关事业单位，都是一件比较耗时的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在畜牧处工作时，一个2800元的预算竟然走了近半个月。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从老者发出请示到对方批复，整个用时竟然不到两分钟！ 刚才老者在发请示的时候，季新瑶留意到老者点击的图标——不是现在经常见到的那些办公软件。 这一定青枫叶家园自己的办公软件。它的启动界面是家园的英文标识——breage。 这个英文词应该是家园自创的。但是，从英文单词的组合规律上看，应该是有桥梁和连接的意思吧。 老者布置任务的干练果断、企业自己的办公软件、对预算请示的迅速批复，还有自己刚刚听到的“小船平台”。听到的和看到的，这一切都让她有一种感觉-——管理青枫叶家园的团队里面一定有很多高人。批复预算请示的周主席，肯定是其中一位。还有刚才的面试官杨子江。 她决定，还要认真地做一做青枫叶家园的“功课”。 先到家园各功能区去看一看，深入地了解一些情况。然后再到智能化养猪场的规划地鸡冠山去实地考察一下。 明天上午她要和远在滨海市的“离婚的丈夫”通话，商议一下这件事。 周主席对请示的“神速批复”。 杨子江对养殖业的“前瞻眼光”。 让她感觉自己极有可能会“如愿以偿”。 第3章 可逆的面试 季新瑶的预感很准确。 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杨子江的确这么想。但是，她的往事还是使一向处事果断的他有了一点犹豫。 在他们建设青枫叶家园时，杨子江就知道了季新瑶的事儿。 那个时候，随着原来那位高官因贪腐而落马，季新瑶的名字就接二连三地出现网络上，而且经常成为饭局上的“谈资”。杨子江也在席间听到人们议论过这个事儿。 看到她投递的简历后，杨子江马上猜到她就是当时人们经常议论的那个女人。要是在平时，他可能不会给季新瑶机会——她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次来应聘的投简历的人两极分化很严重。应聘智能化养猪场管理岗位的人倒是有二十几个，大多数都是从事生猪养殖出身，对传统养猪技术熟悉和拥有相对丰富的经验。但是从产业层面和消费层面很少有人能表现出自己的系统思考力，尤其是对智能化技术在现代养殖业中的应用几乎没有什么认识。杨子江无法对这些人今后的发展空间进行想象。 只有两个人的简历给杨子江的印象比较深：其中一个叫党青青，应聘的是助理总经理岗位。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季新瑶，应聘的是智能化养猪场助理场长岗位。 从季新瑶的经历和自荐信中，他感觉到她的工作经历是和岗位要求匹配度最高的一个。这次同意面试她，还有一个原因，人们在议论季新瑶的时候，他总会听到一句话——这个女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如果没有季新瑶以往的事件干扰，凭对她的简历的好感度和这次面试所获得的直观感觉，他可能当场就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但这次他不能，这件事一定要和周志远再商量一下。 这时，党青青走进来。打断了杨子江的沉思。 “您好。” 杨子江示意党青青坐在和办公桌连成一体的小会议桌一侧的椅子上。“您好。请坐。” “请用！”杨子江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党青青。 党青青坐在杨子江的对面。向他点头示意。“谢谢！” “为什么会晚到了10分钟？”杨子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他本人的时间观念非常强。所以从党青青的简历上所获得的好感，也因她的迟到而被打了折扣。 “我在路上帮助了一个人，所以迟到了。”她非常冷静地回答。 党青青冷静的态度和她显示出一副理由正当的样子，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方便和我讲讲具体经过吗？”杨子江表现出一副非常愿意倾听的样子，面部表情还是非常严肃。 实际上，杨子江已经从党青青的着装上看到了一个“细节”——他想再进一步证明一下。 “就是帮一个路人做了心脏复苏，所以耽搁了。”她非常简练地回答。看到杨子江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希望”了。 党青青回答冷漠，并且没有主动地给他讲“为什么迟到的故事”。反而让杨子江起了刨根问底之意。 他还想继续追问。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杨子江用眼睛的余光迅速看了一眼微信内容。他脸部表情顿时发生了变化——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如果说杨子江的脸上的表情刚才还是“乌云笼罩”，现在就是“晴空万里”。 “好。”他微笑着对党青青说，“不用和我讲心脏复苏的故事了——”他又看了一下党青青的简历，略微沉思了一下。“从你的简历上看，你应该有过做面试官的经历吧？” “有过几次做面试官的经历。”党青青还没有从杨子江突然“不追问”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她很简单地应答道。 杨子江笑着问：“从面试官到自己被面试。角色变换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从面试官到应聘者，这种角色互换——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党青青平静地说，“我在做面试官的时候，时刻都在提醒自己也在被应聘者面试。对我来说，面试是双向的。我在面试应聘者，同时应聘者也在面试我。” “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认为面试是双向的？” “对于应聘者来说，面试官代表的是企业。”党青青想了一下说，“他的言行举止，或者说所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不可避免地要折射出管理团队的修养和企业文化。见一斑而窥全豹，直接影响着面试者对企业的判断和评价。甚至直接影响着面试者作出决定，是否选择企业。面试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我赞同。”杨子江毫不掩饰自己的认同。“所以，面试官在考察应聘者的同时，应聘者也在通过你考察企业。” “这一点，面试高级管理职位的应聘者时，尤为重要！”扬子江看到党青青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特意补充说，“对面试一般员工，同样重要！” 明察秋毫、其应若响。党青青想到了这两句成语。刚才她本来想说，对应聘者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应聘高级管理职位，还是一般员工。 党青青看着坐在对面的杨子江，表现出想继续倾听他讲话的样子。 一定要明确“面试官是在提问”才能回答——这是应聘技巧。如果面试官在阐述观点，这是你调整心态的机会——也是你思考的时间。这是党青青自己总结出来的 果然，杨子江又若有所思地说：“当我们知道1+1=2的时候，我们就有了逆向思维。善于运用逆向思维，就可以找到难题的突破点。发现新的发展方向，甚至，挖掘出新的商机......” 杨子江神秘地笑了: “面试不只是对应聘者的单项考察。它是双向的，它具有可逆性——我们来个角色互换怎么样？” “我来提问？”党青青想进一步判断杨子江话里的意思。 “对！” 党青青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杨子江。她没有说话。 “需要时间准备一下吗？”杨子江知道她不是在考虑是否接受他的提议。突如其来的变化就是放在自己身上，也需要时间让自己从适应到反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一定会接受这个挑战。 “好吧。”果然，党青青认真地说，“我建议，我还是作为应聘者，您还是作为面试官。现在进入我提问的环节。可以吗？” 好一个断章取义式的偷换概念！党青青的提议让杨子江又增加了几分认同感。 如果党青青把自己转换成面试官，等于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她不了解企业的背景而且又不知道杨子江的经历，无法灵活设计问题。角色没有互换，而是聪明地选取双方认同的问答环节，巧妙的把自己从回答者变到了提问者，这样一来就掌握了主动权。她这样做，杨子江很欣赏。 “杨总。请问——”党青青见杨子江没有马上反对她的提议，不失时机开始了她的提问。“以您作为面试官的经验来看，应聘者要注意的最重要事项是什么？” “着装！”扬子江毫不迟疑地回答。 “能详细地说明一下原因吗？” “面试官首先看到的是应聘者的形象。不管是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马上就会有一个结论：着装得体或者是不得体。” “俗话讲，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果凭衣着取人，那可能就会错失很多有才能之人——” “不要再偷换概念。”杨子江笑着用手指了一下党青青。“你问的是应聘者要注意的最重要事项，而不是面试的录用标准——” 党青青的脸微微一红，但她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您能进一步详细解释一下吗？” “好！”杨子江没有推迟。 杨子江说，“虽然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是，古语还有云，话是拦路虎，衣是瘆人毛。你的衣着和相貌可以在第一时间传送形象给面试官，这是一个立竿见影的第一印象。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将有助于应聘者在和面试官的交流中，继续加深对你的职业素养、工作能力的认同感。另外，着装得体，也是对面试你的人，一种尊重和礼貌。” “同时，着装得体也是融入工作环境的一个重要因素——”党青青从心里赞同杨子江的观点。她情不自禁地插话道。 “是的。商务活动对着装更是有一定的要求。”杨子江说。 “那么你认为，应聘者应该怎样做才能衣着得体呢？”党青青问。 杨子江想了一下，接着说，“无论是‘椎髻布衣’还是‘穿红着绿’，‘得体’是根本！什么是得体呢？”杨子江自问自答地说： “比如说，参加金融业面试时，着装就要稳重。应聘律师，就要做到着装洁净、平整。还有——”杨子江笑着说，“不管是去律所应聘还是在律所工作，最好经常穿浅色衬衣！” 党青青有点不解，露出希望杨子江做出解答的表情。 “律师协会对律师出庭着装，是有规定的。要求律师，在律师袍内——必须要穿浅色衬衣！”扬子江笑呵呵地一语道破。 党青青也笑了。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估计杨子江对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那么，请杨总评价一下我今天的着装是否得体呢？”党青青半真半假地笑着问。 党青青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服套装，西服里面是淡粉色的衬衣。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杨子江提醒了一句。实际上他是在斟酌如何答复这个问题。 “你的着装是得体的。但是，有瑕疵。”杨子江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到。 “瑕疵？”党青青轻声地重复了一句，一脸困惑的样子。 杨子江笑了。“但是现在没有了！” 党青青更加疑惑不解。 “在你刚走进我办公室时，我认为是瑕疵。后来这个‘瑕疵’反而为你加分了！”杨子江的脸上竟流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他笑着提示说： “这个瑕疵，让我判断你的“心脏复苏的故事”是真的。后来，我又得到了充分证明！” 党青青恍然大悟。在商场门口给那位妇女做心脏复苏的时候，由于双膝跪在地下，所以裤子的膝盖部位有了一些灰渍。后来，她曾仔细地对这些灰渍进行了“处理”，但不可避免地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党青青暗暗佩服杨子江观察入微的洞察力。但她还是有点不明白，又不解地问道： “您刚才说得到了充分证明？” “我刚才还说了，上一个问题是最后一个问题。”杨子江笑着提醒她。 “好吧。但是——”党青青拿出一张上边写了几行字的纸。“我这里还有几个关于我们企业的问题。” “好。你不用念，拿给我看吧。”杨子江伸手接过党青青递过来的那写着几行字的纸。那张纸上写着： 一、现在很多企业纷纷进军康养产业，青枫叶家园如何凭借先发优势对现在的模式进行提升和复制？ 二、如何利用青枫叶家园的资源禀赋，统筹布局、图谋更大的发展？ 三、是否有以现有资源为基础和引擎进军生命科学或大健康产业，打造健康科技项目的顶层设计？ ...... 杨子江看到这张纸上的问题，心里十分高兴。作为应聘者，要善于向面试官提问题。这是争取面试成功很重要的一步。向面试官能够提出恰当的问题，uu看书.uuanhu.om不仅反映了应聘者十分重视这次面试，而且通过问题也可以反映出对战略层面或企业管理层面的思考力、分析力...... 杨子江说，“这些问题提得很好！有深度也有广度。但是，回答的内容量也很大——”杨子江沉吟了一下。“有些问题现在还不太好说。” 党青青点头表示理解。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或者是现在不能对应聘者“说明的问题”。她之所以问这些问题，是因为从收集到的公开信息里，她还不能十分清晰地做出分析结论。 “我看这样。”杨子江说，“在第二轮面试时，我们再说这些问题——” “您是说我已经进入第二轮面试？”党青青不失时机地追问了一句，尽管她对今天的面试结果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但她还是要正式确认一下。 “具体面试时间，两天内，就会通知你。”杨子江说着站起身来。 党青青也站起来，并把椅子归放到了原位。杨子江看到了她这个动作，微微点头向她示以微笑。这个微笑包含了送别和赞赏之意。 “谢谢！”党青青向杨子江点头示意，转身向门外走去。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着杨子江，非常诚恳地说：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去服务委员会工作——” “我们一定会考虑你的岗位意向。”杨子江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看到党青青走出门，脸上真正展开了笑容。 刚才在面试的时候，手机上那条信息是周志远发给他的—— 党青青迟到的原因我已清楚。 第4章 同居的同学 白雪兰，今年65岁。她住的小院叫“三月红”。 小院里种了六棵叫做“三月红”的荔枝树。 由于这个品种的荔枝是在农历三月下旬左右成熟，所以叫三月红。 现在有一些荔枝已经呈现出那种粉红色，偶尔会发现每棵树上都有几个荔枝的果皮上出现了皲裂片，显示已经早熟。 白雪兰正站在这几棵荔枝树下，抬头仔细地寻找那些早熟的荔枝。 她知道家园服务委员会主席周志远要来，想摘一些早熟的荔枝招待周志远。 白雪兰头上戴着那种小檐的渔夫遮阳帽，露在帽子外面的头发用丝带系成了一个马尾状。 她上身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外面的红色防晒衣的衣襟在腰间潇洒地打了一个长尾结。两个袖口自然地上向上撸起——露出一段令年轻姑娘们都会羡慕的白皙的小臂。 她穿了一条浅蓝色中有点泛白的那种牛仔裤。当她伸手采摘较高的早熟荔枝时，向上抬起的手臂带动整个身体向上伸展，腿部曲线在牛仔裤的包裹下更凸显修长。 温暖的阳光透过荔枝树茂盛叶片斑斑点点地撒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采摘动作，亮亮的斑点在红色防晒衣上闪闪烁烁。 白雪兰住的三月红小院，一共有四个房间，东西各两间。 她买下了东边的两间，住在其中的一间。 西边的两间住着的两个男人是她初中的同学。 像他们这种以老同学或老朋友同住一个小院的情况，在青枫叶家园一期的住户内有十几户。 在申请购买或租住青枫叶家园二期工程的人中，这种被大家称为“抱团养老”的“同居人”，比例大概要占到40%左右。 “好一幅美女采荔图！”潘林，一个从面相上看约50岁左右的男人。他退休以前是长阳电视台文艺部的节目策划。 实际上潘林和白雪兰同龄，但他显得非常年轻。穿着也很有年青人那种“文艺范儿”。 潘林刚拍下了白雪兰在荔枝树下的画面。 “美女采荔？”她笑着对潘林说，“你是不是心里说，这应该叫做老太太费劲采荔枝啊？” “我可不敢称呼我们‘青枫女神’为老太太！如果那样的话，要有多少人和我掐架呀！” 白雪兰跷着脚，用眼睛寻找树上成熟的荔枝。“中学的时候你就口是心非。到现在还是恶习难改。” “但我对你的仰慕可是真的。在中学的时候，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潘林在白雪兰的耳边俯低声地说了句什么—— “你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白雪兰伸出手，做出要拧他胳膊的样子。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我只是心里想一想，怎么就变成不正经了？！”潘林一边躲闪一边说： “如果心想都算恶淫，天下男人皆流氓——”潘林一副认真的样子。“那时大家都知道徐钢铁喜欢你。我就只好靠边了。要不然我会穷追不舍的。现在只好靠想了——” “堵住你的嘴——”她剥开一个荔枝，笑着走到潘林的身边。“你来尝尝，我刚才吃了一个，口感还不错。大江的微生物促甜方法真的很有效。” 白雪兰口里的大江，叫江大江。也住在三月红小院里，是她的另一个中学同学。原来是某大学的生物学教授。 潘林迎着她走了过来，故意不用手接，把嘴凑了上来。 白雪兰把荔枝塞到他的嘴里。 “哇，真的很甜呢！”潘林表情十分夸张，使劲地点着头。“甜！甜！甜！” “没有那么甜吧？我刚才吃了，味道有改善。甜味儿多了。但是你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她说。 “没有夸张！我这可说的是实话！”潘林摆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你看我一连说了三个甜！第一甜是因为你给我扒的荔枝。第二甜是你送到我嘴里的。第三甜是大江的技术确实有效。” “你这是口是心非又加上口蜜腹剑了！” “能得到女神如此的赞美，小生这边愧领了。”潘林在胸前双手握拳冲着她做了一个揖。 “你这个嘴呀！在中学的时候也就只有徐钢铁能治你！”白雪兰提到徐钢铁的时候，神情变得有点黯然。 “怎么？老铁还是不松口？还是不搬过来住？”潘林察觉到了。 “他在中学时候就是个犟驴！老了还是这么犟！”白雪兰显得有点无奈，但是她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点欣赏的神色。 “老铁也是不容易啊。” 潘林似乎还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们一直在刻意地回避。有时候，话赶话说到了，都会有意地转换话题。 “哦，今天晚上我们和青芒小院联谊，他也来。”白雪兰说，“我跟他说，你和大江想吃他做的烧饼。” “太好了，他家的烧饼可真是一绝呀，今天终于又能尝到有名的‘徐烧饼’了。” “‘徐烧饼’那是他爸的名号，他现在确切地说应该叫‘小徐烧饼’。” “你说得对，‘小徐烧饼’今天晚上不住这儿？” “不住。他说晚上赶回长阳市。” “你旁边那间屋，买下已经四个月了吧？” “是啊。”白雪兰低头摆弄了一下篮子里的荔枝，叹了一口气。 “你身边这间空屋，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吗？”潘林马上转移话题说，“我听说，还有人私下给家园打报告申请要调换过来。” 周志远走进小院。 “哈哈，你这消息还真灵通啊！” “周主席。别听他夸大其词！”白雪兰笑着对周志远说，“他有二两颜色，就敢说自己有染房！” “他这回可是‘高声念碑文——全是石（实）话！’”周志远说，“先别说其他人打报告要调房的事儿。我也盯着这个房子呢。” 潘林想到刚才和白雪兰的对话，冲着她做了一个“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周志远说，“我手里有几个人情要解决呀。现在家园真的没有空房间了。二期工程还没有竣工。很多人都等不及了。” 周志远说的也是实话。远志集团原cfo得了乳腺癌，他一直想让她到青枫叶园来。 “我们那个同学马上就要搬过来了。周主席你就别惦记了。‘名屋有主’了！”潘林看了一眼白雪兰，意味深长地说。 “我们的大舞蹈家的隔壁，将搬来哪位名人呢？”周志远知道白雪兰原来是舞蹈学院的老师。 白雪兰初中的时候被部队选中到了空政歌舞团。 她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扮演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的连长。是当时这部风靡全国的样板戏中红极一时的主要演员之一。 “周主席，哪里是什么名人？！”白雪兰居然流露出少女那种几分窘迫。“我们中学同学。” 周志远把这情景看在眼里。 “大江在吗？”他没有再说什么。问道。 “在里面做实验呢！”白雪兰向江大江住的西边房间那个方向喊了一声。“大江！周主席来了！” “别喊他了，我们过去找他。”周志远说。 “好的。你们去找大江，我去把荔枝洗洗。” 白雪兰拎着荔枝向坐落在小院南面的共享会客厅走去。 “她旁边那个房间是买给中学同学的？”周志远看着白雪兰走去的背影问。 “是的——”潘林有点迟疑，但他马上接着说，“这里边有一个故事。等有时间我一定讲给你。”他表情凝重，非常诚恳地对周志远说。 潘林现在不愿意说起白雪兰和徐钢铁那段往事。 他知道，要说起这段往事，要给讲述者和聆听者有一定的平稳情绪的时间。尤其像周志远这样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一定还有对蹉跎往事的很多回顾和感叹。 他们到了江大江住的房间门前。 听到潘林的话，周志远本来准备敲门的动作停了一下。 “好的。”周志远郑重地对潘林说。 他用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怎么？大教授，你这儿成实验室了？” 进了江大江的房间，周志远看到，与卧室相连通的探出式阳台书房的写字台上，摆着许多实验室那种烧瓶试管。 探出式阳台的可自动调节光照度的智能四色变玻璃窗，已经被江大江手动调解成那种黑蓝渐变的夜空色—— 由于完全遮住了室外射进的阳光，室内灯光控制系统自动将房间调成夜寐场景。 房间内的紧急呼叫按钮、应急箱位置显示灯、微光电源开关全部亮起。整个房间在屋角橘黄色的地脚灯和地面上的红色导向灯光衬托下，有了一种神秘感。 唯一和整个科技神秘感略有不同的是——在书房的角落挂着一个拳击速度球。 从天花板上挂下来的那个拳击速度球让周志远颇感意外。 他没想到文质彬彬的江大江，居然还喜欢这种强烈的对抗运动。有机会倒是可以让江大江和杨子江来个对抗赛。 杨子江在下乡知青点的时候，和原来省拳击队的一位教练学习拳击，现在也一直在坚持这项运动。 “你这真有点科幻世界的感觉啊！”周志远打趣儿地对江大江说。 “我就是有点懒。没有去调节室内的灯光。”江大江一边说着一边向床头柜走去。 “不用了。大江。”周志远知道他想去手动调节室内的灯光，便摆摆手拦住了他。 “我们去客厅吧。雪兰准备了荔枝。” “好！”江大江非常高兴，甚至还有点兴奋。 他一直想让周志远品鉴一下经过微生物技术增甜后的荔枝。 前几天，江大江偷偷地找到了一颗早熟的荔枝尝了尝。荔枝的口感基本达到了预期效果，他非常高兴。 过后，他听到白雪兰说潘林嘴馋，把整个小院里唯一早熟的那个荔枝给吃了。潘林反辩说一定是让鸟吃了，如果是他吃的，他绝不会把荔枝皮扔到地下等等。 白雪兰把荔枝摆放到了和三月红小院共享客厅连接着的向外延展出的品茗阁。 她非常细心地把品名阁的色变大玻璃窗调解成由上向下的蓝白渐变模式。上面的蓝色部分遮挡住了斜射的阳光，玻璃窗下有2/3的面积不被遮挡—— 这样一来，坐在智能无感调背茶椅上的人，在感受上部新风系统送出徐徐清风的同时，又能清晰地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鸡冠山。 “嗯，确实比以前甜了不少。”周志远坐下吃了一颗荔枝，点头称赞。“口感也好多了。” “现在还不到成熟期，如果再过半个月，口感一定会更更好！”江大江满怀信心地说。 “规模化生产、大面积喷洒和农户应用有什么难度吗？”周志远认真地问。 “没有什么大的难度。”江大江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回答说： “除了采集荔枝树第一生长点的叶片，工作量较大。菌种的选择、接种、扩繁都不存在什么问题，都有成熟的筛选标准和技术流程，只要抓好过程控制就可以。” “我说大教授——”周志远高兴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可为长阳市立了大功了！” 这种被叫作三月红的荔枝是全国最早上市的荔枝品种，在广州一带的种植面积比较大。虽然这个品种的荔枝在3月中旬左右皮就开始变红，但真正的成熟期一般在5月中旬左右。 长阳市在几年前引进该品种后，由于上市早、价格高，种植户的积极性也非常大。 目前长阳市的种植面积也达到了1万多亩。但是这个品种的荔枝果肉不够细腻，甜味中带着微酸感。没有到成熟期的荔枝果肉，酸味儿还要更加浓烈一些。 周志远想，如果江大江的技术能对三月红荔枝的品质提升，成果转化面对的市场不仅是长阳市，还可扩展到华南一带。 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带动家园里很多像江大江这样的——具备专业知识而且经验丰富的人，加入到“一项伟大的事业”中来！ 这项伟大的事业，也是他和杨子江做青枫叶家园的目的！ “大江，你考虑过没有，创建一个公司......”周志远手里扒着荔枝的皮，抬头注视着江大江问。 “我们也是这样向他建议。让他搞一个公司，我和雪兰都可以入股。”没有等周志远问完，潘林插话说。 “我这都奔70岁的人了——”江大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有机会真可以干一干！ “那你就是‘70后’了。‘70后’创业，正当时啊！”白雪兰也打趣儿地插话说。 “你们应该认识百香果小院的王超，原来是中科院自控所的博士生导师、著名的自动化控制专家——”周志远说。 “认识。我们今晚和青芒小院有一个聚会——用现在时髦的名叫轰趴。王老也去。”白雪兰说。 “周主席您接着说。”白雪兰察觉到了自己打断了周志远的话。 “王超这位老爷子今年86岁，uu看书 .uukansu.om 在自动化领域从事科学技术研究几十年。在国内外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一身真本事。我有个同学的女儿，创办的公司遇到许多技术难题，就是这老爷子帮着解决的。” 周志远看着他们三个人，继续说： “我建议你们今天晚上和青芒小院聚会时，和王老聊聊。然后，我们专门找个时间，专门研究下一这个事儿。怎么样？” 周志远故意用“你们”代替了王大江。 他知道几十年的同学之间的友谊和信任，往往是做出“最后决定”的关键基础。 王大江似乎还有些犹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白雪兰用手摁着他的肩膀来回地揉着，一边兴奋地说： “大江，我支持你！我们来个‘70后’创业！” “好！”王大江本来已经萌动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激活了。“今天晚上参加青芒小院轰趴。我会和王老好好聊聊。”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中了白雪兰的美人计啊！”潘林一本正经地提醒。 大家被潘林的话逗乐了。 “周主席，你晚上也过来吧。”白雪兰向周志远发出邀请。 “实在抱歉。我今天晚上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们约一下子江——”他朝白雪兰挤了一下眼。“我知道他那儿还有一瓶上好的法国香槟。” 白雪兰马上明白了。她要提醒杨子江带上这瓶香槟。 “好的。我会提醒杨总带上香槟，但绝对不会泄露情报来源！” 大家听到白雪兰这样说，不由得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5章 友谊的小船 周志远走出三月红小院就给杨子江发了条微信—— 党青青迟到的原因我已清楚。建议录用。 他知道，杨子江不会问为什么。有了几十年的了解和信任的基础，他们两个之间的沟通一直让周志远感到非常舒畅。 杨子江为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总结了16个字：言情相通、默契神会、绞尽脑汁、冲锋在前。 你这后面还应该加上四个字：量力而行。周志远当时笑着这么说了一句。 ...... 周志远和杨子江是中学同学，一起插队下乡。两人又一起参加了1977年的国家第一次大学统招考试。 杨子江读的是新闻专业，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日报》。周志远学的是无线电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一家国有的无线电工厂。 他们毕业那年，两个人都是25岁。 1990年，杨子江和报社的几个同事停薪留职，创办了一家企业管理咨询公司。 1991年，周志远在老厂长的带领下承包了自己工作了10年的国有无线电工厂。这家无线电工厂就是现在国内安防行业中赫赫有名的远志集团的前身。 5年前，周志远从总部设在北京的远志集团退休，同时辞去了上市公司远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职务和兼任的几个全资控股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同年，杨子江也辞去在国内做得风生水起的管理咨询公司总经理一职。 周志远正式退休后，按照和杨子江的约定，他们离开了北京。 两年前，他们在长阳市投资创建了青枫叶家园。用周志远的爱人林芳的话说，你们两个这是“殊途同归”。 现在，可容纳1300人居住的青枫叶家园，在一年前已经完成租售。购买产权的和租住的老年人已经陆续入住。 在别人看来，青枫叶家园做的是养老项目。实际上，青枫叶家园只不过是他们实现一个梦想的基础，或者说，是实现他们栽种一棵特别的理想之树的沃土。 如果说青枫叶家园是在广渺的夜空绽放了第一个礼花。随后将有更多的五光十色、美丽夺目的礼花不断绽放。最终必将构成一副色彩斑斓、光辉绚丽的美丽画卷！ 每当和扬子江等高管谈到r发展计划和未来愿景时，他总会有一种血脉偾张的感觉！ 周志远的目光透过热带植物园树丛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大约距离自己200米左右的那条自动驾驶游览车的专用车道。 专用车道上，很多的自动驾驶游览车都打开了软顶敞篷，载着游客来来回回地穿梭行驶。 今天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要是在平常，他就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他决定叫一个自动驾驶游览车。女儿周静今天要回家，他要早一点返回长阳市。在这之前，他要和杨子江商量几件事儿。 他使用家园的“果行app”叫了一辆自动驾驶游览车。弹出的信息显示：还有5分钟，车会在离他最近的红蘑菇站停靠。 此刻，站在他这里已经能看到自动驾驶游览车的站台——蘑菇形状的候车亭那个红色白点的顶棚。 刚走出植物园的“热带雨林”。周志远就听到了红蘑菇造型的候车亭里面，传来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知道这些童音稚语是孩子们在使用“小船app”，正在商洽“易货贸易”。 本来，开发这款“小船app”的目的，是想让住户展示自家小院里的水果照片，方便各个小院之间进行水果的交换。平时各个小院也是这么做的，你给我几个苹果，我给你几个梨的。 后来，“小船app”竟成了来探望爷爷奶奶的孙子孙女们辈（当然有一些小孩是重孙子重孙女辈的）喜爱的一个“玩具”。 每个小院的孩子们的父母也都下载了这款软件。这样一来，孩子们在家里也可以看到爷爷奶奶（当然也有外祖父外祖奶）上传的照片。 孩子们经常发微信或者打电话，给爷爷奶奶下达施肥浇水之类的“任务”。住在各个小院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奶也都为这件事儿乐此不疲。 有许多父母为此还给孩子买了平板电脑。家园还根据一些家长的建议，特意给软件增加了儿童锁的功能。 孩子们并不满足单纯的“线上交易”。 每逢周末的时候，临近的几个小院的孩子，就会到附近的阴凉处或是树下进行线下的“易货贸易”。红蘑菇站台的候车亭就是他们的一个“撮合点”。 “线上与线下融合是未来商业的趋势，在这里可以得到充分的证明。”杨子江曾对这一现象给予很高的“评价”。有人开玩笑地说，这里培养了一批“小马云”，会有一批“电商奇才”在他们之间诞生。 “绝对不允许这么做！”当有人建议儿童可以自行在软件上注册时，杨子江斩钉截铁地说，“不允许收集儿童的任何信息！” 有人表示不理解，杨子江也没有解释。后来很多人都非常佩服扬子江的“高瞻远瞩”。 几个月后，也就是2019年8月下旬，国家《儿童个人信息网络保护规定》公布，针对保护不满十四周岁的儿童个人信息，制定了严格审慎的网络规范原则。 “整个家园里，就是我们小院有红香蕉！”一个小男孩对另一个小孩说，“我用两个香蕉，换你10个枇杷！” “你得用4个香蕉，现在长阳市枇杷卖30元一斤的，香蕉才卖到5元。我妈说的。” “那你刚才还用4个香蕉换他一个菠萝。” “菠萝多大呀！你那枇杷那么点，那么小个！” 周志远走到站台候车亭的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孩子。 他发现有一个小女孩手里端着平板电脑，默默地看着其他孩子在争论。 “你怎么不和他们换水果啊？”他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 “他们不和我换！”小女孩忽扇着大眼睛，一副委屈得可爱的样子。 “哦，我看看你们院里种的是什么？”他伸手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平板电脑。 “番石榴啊！这可是好东西！”他看到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故意夸张地大声说。 另外的两三个小孩听到，停止了争吵围了过来。 “你想要换什么呢？”周志远看到小孩们围了上来，又问小女孩。 “他的枇杷——”小女孩指着男孩小竹篮里的枇杷说。 周志远不用看也知道，小男孩的篮子里装的是早春枇杷“四月甜”。这是全国成熟最早、口感最好的早春枇杷品种。 长阳市拥有以南亚热带为基带的“岛状”立体气候，具有生产优质早熟枇杷的独特气候优势。 “四月甜”本来就要比全国其他枇杷早上市2个月，经过枇杷小院的老人们的精心养护，小院的枇杷成熟期提前了很多。要比同品种的枇杷上市早20多天。 “你是来看爷爷，还是看奶奶的？”周志远问那个枇杷小院里的男孩。 “看我爷爷。” “你爷爷是谁呀？” “我爷爷叫王志武。”小男孩回答道。 “我认识你爷爷。”周志远蹲下身子，让小男孩看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面的番石榴照片。 “你把这个番石榴拿回去。它的皮呀，可以给你爷爷泡茶喝。你爷爷不是胃不好吗？可以治你爷爷的胃病。对了，我给你爷爷写一个条。让他按照条上的方法把皮煮了，晒干就可以。” 周志远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小男孩。这是爱人林芳退休前的医院里一个老中医曾经告诉他的方法。 小男孩拿着纸条看着周志远，有几分心动。 “我知道她们小院种了仙桃西瓜，就跟拳头这么大。u看书 ww.uukanshu”周志远用手握成拳头，向男孩比划了一下。 “再过一个月，她家的西瓜就成熟了，到时候她再给你4个仙桃西瓜好不好？”他想起来了，就是因为番石榴小院说他们的水果不好去和别的小院交换，还特意为类似的小院补种了一些草本生的水果。 番石榴小院当时补充的小型西瓜。在确定种植品种的时候，杨子江还专门请来了热带植物研究所的专家一起研究了种植方案。 周志远询问式地看着小女孩，点头鼓励她答应。 “那我用3个番石榴，换你10个枇杷。等以后再给你四个仙桃西瓜！” “换4个番石榴！”小男孩讨价还价。 “行！”小女孩点头。 这时，周志远的手机传来了语音： 您预定的游览车马上到达红蘑菇站台。车牌号——0012。 “你们接着玩儿。爷爷有事儿先走了。再见。” “爷爷再见。” “谢谢爷爷！”小女孩的声音最响亮。 一定要考虑到孩子们进行“小船交易”这一问题。周志远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儿。 周志远坐进自动驾驶游览车里。他系好了安全带，车上的语音马上又响起： 您的终点站是办公区1号站台。全程大约行驶6分钟。 1号站台离杨子江办公的果农小院很近。 自动驾驶游览车沿着道路缓缓地向前方驶去。 “子江，你那边完事儿了吧？”周志远拿出手机给杨子江打电话。“我去你办公室，大约6分钟后到。” 第6章 通缉令 “前两天家园的视频监控里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这不能排除他有可能流窜到你们这里。所以，你们还是要提高警惕，加强监控。” 坐在扬子江对面是两个大约30多岁的男青年。其中一个面目比较清瘦的边说边把名片递给扬子江。“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写着： 长阳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冷阳 “好的，冷队。我会通知保安部严加注意，24小时注意监控排查。一旦发现这个嫌犯进入我们家园，会马上通知你。”杨子江把名片放在茶几上，十分郑重地对冷阳说。 “好，那谢谢了。如果真的发现这个嫌犯，不要试图控制他。” 杨子江说：“我们会注意。” 冷阳说：“你们家园的群众成分比较复杂。我原来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养老院。没有想到，这里不仅有老人，而且还有小孩。我看还有很多是到这里游玩的，各种年龄的群众都有。你们做得真不错——” 冷阳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男青年。“我和小赵说，我都想退休了，到这里来住。” “好啊，希望冷队给我们这个机会，来报答人民卫士。”杨子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谢谢！”冷阳两个人站起身来和杨子江握手告别。 “一言为定！” 杨子江把他们送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 周志远正好和冷阳他们碰了个对面。他向两个人微笑着点点头，走进了杨子江的办公室。 “他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杨子江把放在茶几上的一张通缉令递给了周志远。 “被通缉的这个人，叫李文远。因为父亲踩到邻居家狗拉的屎上，把腿摔成骨折。双方发生了口角。他失手把狗的女主人打死了。” 杨子江接过周志远递回来的通缉令，把通缉令放到办公桌上。“听市公安局的同志说，李文远是地质局勘探队的，一直表现很不错。他们的同事都没有想到他会出这种事。” “客观环境条件的骤然变化，也会使人性和行为发生突变。”周志远若有所思地说。 杨子江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周志远。接着说： “有人提供线索，似乎看到了他。就在离我们这儿不远的长怀村附近，所以公安局的同志到我们这来排查一下情况。” “我们的保安部要格外注意。提高警惕。尤其是在晚间要加强巡逻的频率和力度。” “我已经安排了。又多加了12个监控摄像头。无人机巡逻的频次也增加了两倍。尤其要确保所有小院的区域无监控死角。临时从行政部给保安部调过去了两个人，增加他们的巡防力量。” 别看杨子江平常爱开玩笑，经常口出那种“话糙理不糙”的“惊人之语”。但他心细如发。 “好。”周志远点头说，“有几件事儿我和你说一下。今天晚上青芒小院和三月红小院要举行聚会，你要参加一下。” “白雪兰已经给我来电话了。特别叮嘱我要带香槟。”杨子江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一定是你泄的密。 “我家里还有两瓶上好的香槟，回头我拿给你。”周志远知道他的意思。 “江大江的增甜技术很有效果。你今天晚上去，要好好和他聊一聊。他对创建公司还有一些犹豫。” “我今天给他点把火！”杨子江对周志远的话心领神会。 “不用点火，火苗已经起来了。你再多加点柴，让火烧得旺一些！”周志远对他的老伙伴充满了信任。 “火用在得薪。加柴的事我拿手！” “如果他们的公司成立了，家园老年创业的科技型公司就增加到了6家，再加上其他的科技企业——” “——共有15家科技型公司。” 周志远说：“对！有了这个基础，就基本大势已定。这样一来，对我们吸引人才，支持老年创业，都会有助力和推动。” 杨子江说：“现在我们还要加大招聘力度！抓紧时间把家园的后备人才梯队建起来。这次招聘的效果不理想，报名应聘的人很少。素质参差不齐，复合型人才很少......” “是啊。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儿。我碰巧遇到党青青了。和她聊了一会儿，直观感觉还是不错的。我们还是坚持‘赛马’的原则，先上场、跑起来看。”周志远又笑着对杨子江说：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没有伯乐相马的本事。那就让马跑起来看！相马不如赛马嘛！” “好！让她周一来报到。”杨子江说到这儿，又笑着说，“她主动要求调到服务委员会去。” “哦，我和她交谈后也有这个想法。也有意做了一些铺垫。” “好。顺水推舟，随人心愿。”杨子江笑了笑，马上又收起了笑容。郑重地说： “我对那个从农业厅辞职的季新瑶感觉很好。别说做助理场长，当场长也合适。” 周志远说：“就让她当场长。你觉得怎么样？”。 “就像我俩原来担心的那样，她入职以后恐怕会在社会上引起一定的反响。估计还会出一些负面的东西。” “我也有这个担心——”周志远沉吟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不过，她的事儿组织上已有定论了。如果是人才，那么我们就坚决要用。农业领域人才难得呀！” “好！我同意。” “这样，今天晚上周静回来——”周志远想了一下又说： “我再侧面了解一下，她在长阳市的分公司，以前应该和季新瑶有过接触。如果再没有我们不了解的负面事情。她和党青青。直接发录用通知，进入试用期。” 周志远说的周静，是他的女儿。她是国内一家大型生猪养殖集团的董事长。 “好的。我听你的消息。”杨子江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来说，“快走吧！静静不是今天晚上回来吗？你们父女俩也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吧？” “也有4个月了。让非洲猪瘟闹的，她那边也有很多棘手的事儿。这次是我约她回来的，主要想谈谈我们的智能养猪场和她们的合作。” “你是想你老姑娘了吧？”他拿手指点了点周志远，笑着说，“假公济私。你要不用我们智能养猪场这个理由，恐怕她还是不会回来。” 这时，杨子江的手机响起语音： 您预定的车辆还有两分钟到办公区1号站台。车牌号——0026。 “给你预约的车到了。咱们边走边聊.....”杨子江听到手机的语音站起身来。uu看书 ww.ukansh.co “一半一半，半公半私。”周志远也站起身来，继续说，“还有产品种养节和小院儿种植几个问题.......” 杨子江提前给周志远预定了自动驾驶游览车。周志远要到东门停车场才能开他自己的车回家。青枫叶家园不允许私家车进入。 家园共有30辆自动驾驶游览车，供给住客和游客使用。 这些自动驾驶游览车有专用车道和站台，采用毫米波雷达和激光雷达双模导航。车道采用的是路面磁条和基站导航组成的第五代组合感知硬件系统。 家园本来还有3辆供给高管或来访客人使用的vip专用车，由于家园的游客增加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就取消了三辆专用车。所有的自动驾驶游览车统一管理调配，用车必须通过“果行”软件进行预定。 两人边说边向外走。 站台就在果农小院的旁边。他们说话的功夫，一辆银白色的自动驾驶游览车已经缓缓地驶过来，停到站台边上。 “好了。明天我会把有关几个事项的方案提纲发给你。你再修正、审定。快走吧——”杨子江打断了他的话，用手势示意他上车。 “那就辛苦你了。”周志远说这话真不是假装客气。他从心里感谢这位老伙伴的理解和支持。 “你我何为乐，辛苦是幸福。”杨子江说。 他看着周志远的车渐渐远去，转身往回走。 “爷爷！”“爷爷！” 杨子江的孙女杨小杨在叫他。他转身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儿子一家三口向这边走来。 第7章 女主播 “爷爷，你们这里搞得真是不错。有点‘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意思！”杨小杨说，“真心佩服你和周爷爷的智慧！这种融合康养模式，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杨小杨坐在果农小院里休闲桌上翻看着手机。杨子江坐在边上。 “爷爷谢谢你的鼓励！”杨子江很认真地说，“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我们还要继续努力！抬头看路，低头干活！” “也要注意身体！‘本钱’还是要放在钱包里不能动！” “是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杨子江话题一转说: “怎么样？在你的直播平台上替我们宣传宣传吧？” “你们家园的题材和我的定位不相符。” “万物皆有关联，不同在于视角。”杨子江看着自己漂亮的孙女，认真地说。 “嗯，有道理。我会认真考虑的。”杨小杨笑着点头说。 杨小杨是传媒大学的大四学生，昨天刚回到长阳市，在一家媒体公司实习。 杨子江经常看她在国内简称为“z站”的一个国内大型直播平台进行直播。 杨小杨在z站开辟了一个直播间，专门介绍各类服装的时尚穿法和服饰搭配等等。她的直播间已经拥有了6万多粉丝。听儿子说，杨小杨每月能收入几万元。 “给你们提个意见。”杨小杨认真地对杨子江说。 “好啊！非常欢迎！” “你这也不重视啊！说是欢迎，你要认真地记呀！”她装出有点不满意的样子说。 “我录音，我录音。这样比记得更完整。”杨子江也装出一份十分诚恳的样子。拿出手机开始录音。“回头我整理出来录音稿，再请杨主播审阅。” “那倒不必了。本主播的工作十分繁忙。”杨小杨很认真地接着说： “你们不准儿童在家园里留宿的规定要改！”她从桌子上下来，坐到了杨子江的对面。“本来许多来探望老人的人都带着孩子，很多人都是周五来，准备周六或周日走。” 杨小杨说，“你们晚上不允许老人留宿儿童，太不近人情了！刚才我看到有很多人带着孩子准备到一个附近的村子去住。明天再过来——” “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杨子江用颇为赞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孙女。他肯定地点头，鼓励孙女继续说下去。 他和周志远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有很多父母带着孩子去3公里外的常怀村去住，还有一部分人偷偷地把孩子留在老人这里。杨小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除了杨小杨说的情况外，还有一些人带着孩子来探望老人，在家园游玩了一天，晚间就把孩子留在了老人这儿。小两口自己回城里去享受二人世界。还有少数人周五就把孩子送过来了，周六或周日再把孩子接走。 家园不准留宿制度一直在打折扣地执行。尤其是从周五晚上到周六晚上，有一半的老人房间内都有留宿的小孩。 青枫叶家园老人们居住的小院每个都有4~8个房间，老人们住的都是独立单间。 小院的庭院空间很大，庭院景观设计不同，风格各异。小院采取了便于老人们休息和行走的无障碍设计，而且小院与小院之间还没有围墙间隔，非常适合孩童来回跑动玩耍。 周六周日，经常听到很多的小院里传来老人和孩子的笑声叫声，其乐融融。 家园的员工非常陶醉于这种老少交融的氛围。有的员工偶尔还会参加到这些家庭的老少嬉闹之中，从心里也不愿意执行留宿制度而破坏掉“亲情四射”的情景。况且这些老人和大多数员工都相处得非常好，彼此非常亲近。 “你们这个家园尽管住户是老人，但是感觉不到那种衰老的气息。是因为这里荡漾着人气温情。就像我们家这三代人在一起多温馨呢！你难道感到不温馨吗？！” “温馨。温馨。绝对的温馨！”杨子江连连点头，装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 “所以呀，你们要想办法延续这种温馨！而不是让它遭到割裂啊！否则孩子在老人这儿，父母住到村里去——”杨小杨看到爷爷一副诚恳的样子也笑了。“真成了‘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应该改为：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幼龄人。”杨子江知道她在引用白居易《邯郸冬至夜思家》中的诗句。 “当然了，也不至于到‘夜深坐’的地步。”杨小杨说。 “嗯。主要还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一个是老人晚间照顾儿童的能力有限，再一个，我们在这方面的服务力量也不足，也没有准备。我们知道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出好的解决方法。” “马克-吐温说，一个在想新方法的人，在他没有想出以前，人们总是会说他异想天开。你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要异想天开！” 杨小杨装出教训爷爷的样子。但看到他真是一副听进去的样子，而且还若有所思的认真地点头，又马上收回了有点顽皮嬉笑的表情。 “好啦。您先别费神了。”她有点心疼爷爷。不想让他因为这个事儿又进入工作思考状态，便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杨小杨说，“有时间再考虑吧，办法会有的，不要急于求成。” “好！”他知道孙女不想让他继续想下去。 杨子江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来。“我一定要异想天开！这个问题我一定要解决——异想天开地解决！” “好！有自信就好！”杨小杨装出一副领导的样子，u看书uanshu.om拍拍爷爷的肩膀。“只有满怀自信的人，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是你说的名言？”杨子健故意问道。他知道俄国作家高尔基说过类似的话。 “马克西姆·高尔基·杨小杨说的！”杨小杨小的时候最喜欢和爷爷在一起。在她的心目中，爷爷就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看名著读古诗也是受爷爷的影响。而且很多的书都是在爷爷的书房里读的或者拿回家去看的。 “噢！等我上网查一查这是哪个名人——”杨子江故意一本正经地说。 “如果查不到，我告诉你！”杨小杨也装出很认真的样子。 这一老一少都笑了起来。 杨子江说：“你去楼上的酒柜，把那瓶法国香槟给我拿下来。今天晚上我不和你们在一起吃饭了，我要去参加一个聚会。”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杨子江说： “我先把酒送过去。一会儿回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去。我领你认识一位奶奶。”杨子江用欣赏的口气说： “这位奶奶快70岁了，原来是舞蹈演员。现在身材也非常苗条。穿着打扮，绝对不输于你们年轻人，对你的直播节目会很有启发——” “好啊！我去换件衣服。”杨小杨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调皮地问道： “爷爷，你不是对这个苗条奶奶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向屋里跑去。 第8章 曾入狱二十年的初恋 三月红小院的品茗阁。 白雪兰把洗刷后的茶具摆放到茶桌上。坐在茶椅上拿起手机。 “老铁，你准备出发了吗？”白雪兰在给徐钢铁打电话。 “正准备要走。”被白雪兰称为老铁的徐钢铁在电话里回答。 “哦，那好。那你早点过来啊。潘林他们还等着吃你的烧饼呢。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车。好。一会见。” 白雪兰本想多说几句什么，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和徐钢铁见面的时候也一样，有许多话总是不知道如何说起。即使是开了头，也聊不了多长时间。 “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很正常......”潘林这样对白雪兰说。而且他还引用了一句诗，说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休言半纸无多重，万斛离愁尽耐担”。 后来，白雪兰还查了一下这句诗的解释。大意是“半张纸没有多重，但它却可以承载沉重的情感”之类的意思。这倒符合潘林所说的“你们之间话不多，却饱含了千言万语之中重......” 几十年来，白雪兰总是断断续续地想到徐钢铁。 三年前丈夫去世后，女儿和女婿要接她到美国去住，她拒绝了。说自己不习惯去国外生活，而且北京还有许多事情还要处理。 女儿自然放心不下，总是隔着大洋来电话催促她去美国。 丈夫去世后第二年的一天，她和在美国的女儿通了近三个小时的电话，把自己和徐刚铁的故事讲给了女儿。 整个过程她讲述得非常平静。她也非常惊奇，自己竟然没有流泪。虽然有几次确实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妈妈，我支持你到长阳市去找他。这个人太不容易了！而且有情有义！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女儿在电话那边哽咽地对她这样说。 白雪兰是四年前在和初中同学聚会的时候，知道徐钢铁在长阳市。 那次徐钢铁没有来。 本来定的同学聚会要进行三天，但她第二天就返回了北京。她要回去照顾生病住院的丈夫。 去年，潘林打来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在长阳市的青枫叶家园买一个独立小院——大家一起“同居”。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知道潘林开玩笑说的“同居”是现在的一种“抱团养老”方式。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文章，当时也心有所动。 白雪兰、潘林和江大江三人本来就是初中时老师眼里的“爱学习的好学生”。尽管当时男女生几乎不说话，更是没有过密的交往，但是他们三个私下里就非常要好。这大概就是俗话所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徐钢铁本来是属于老师眼里的“另类”。由于白雪兰的缘故，潘林、江大江也和徐钢铁相处得非常好。他们的小圈子里自从有了徐钢铁，再也没有同学敢欺负他们。 无论在大学期间还是参加工作后，白雪兰、潘林和江大江三人之间经常有电话交流和书信往来。有了微信后，大家的交往更频繁了。朋友圈的点赞、彼此过年过节的问候经常不断。唯独少了徐钢铁。 她让潘林帮她买两个房间——他没有多问什么。 上次同学聚会后，潘林曾告诉她有了徐钢铁的消息...... 徐钢铁因为那件事被判刑20年后，在监狱服刑期间因抢救财产受伤立功提前两年释放。出狱后，徐钢铁一直在长阳市。他帮着父亲打理着烧饼店，一直没有结婚。和同学们几乎也没有联系。 潘林猜到那个多出的房间一定是给徐钢铁买的。 但是徐钢铁却坚决不搬过来住。理由是父亲留下来的烧饼店他要继续开下去，等到干不动的那天，再考虑搬过来。 徐钢铁几次向白雪兰要过银行卡号，要把购买房间的钱给她。但是她没有给他卡号。 大家都明白徐钢铁不搬过来的理由是他的借口。uu看书.uknshu他父亲开的烧饼店现在是由他从农村过来的侄子在经营。他基本上不插手烧饼店的事，只是偶尔和原来的几个老朋友去钓钓鱼、打打牌。 “潘林！潘林！” 白雪兰从品茗阁往会客厅下面走。 “我让你买的牛油果放在哪里了？”她要给今天晚上的聚会做一盘沙拉带过去。 潘林听见了，没有回答。 此时他正在小院外收快递，包裹是个一尺见方的纸箱，他拿到手里显得很轻。 “你这是买的什么宝贝啊？”杨子江这时正好走到三月红小院门口，看见潘林神神秘秘地抱着纸箱往院里走，问道。 “嘘——”潘林小声对扬子江说： “晚上你就知道了——” 杨子江陪着潘林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帮他把门推开。 杨子江本想站在门口等潘林放好东西，就直接去小院的会客厅。 不料，潘林一把拉住他，示意他进房间，然后又把门轻轻关上。 “这是我写的小说里的一段情节。”潘林用手指着他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的一段文字。 潘林说，“这就是白雪兰和那个空房间的故事。这个人今天晚上也要来，所以我请你帮帮忙。找机会撮合一下他俩的事。一定要保密！你看一下就知道了。我先去厨房——” 杨子江被潘林说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郑重地点点头，在电脑桌前坐下。 “潘林！潘林！”白雪兰又在喊他。 潘林急忙答应了一声，推门出去了...... 第9章 懂江湖之人必重情义 “你帮我把那三个牛油果扒开，用破壁机把它打碎。”白雪兰对走进小厨房的潘林说。 “好的。我们除了拿沙拉过去，还拿什么？是不是我们带过去的东西少了点？” “我让老铁带过来40个烧饼。咱们带过去。” “哦，那老铁家的烧饼铺今天可不够卖了。” “徐烧饼”店在长阳市很有名气，早上没有开门前就有很多人排队在等着买烧饼。烧饼店一天就做一袋面粉量的烧饼，烧饼卖完就关门打烊了。 “今天的烧饼是他亲自做的，他专门到郊区买的灌浆小麦。” 白雪兰知道徐刚铁家烧饼的秘方之一，就是把正在灌浆的青小麦泡上三天。用泡出的水去揉面发酵，烤好的烧饼会一直散发着小麦的清香。 这个方法，还是在初中的时候徐钢铁告诉过她。 潘林说：“还是你的面子大。我今天又能吃到真正的‘徐烧饼’。我要比较比较，是‘老徐烧饼’好吃，还是‘小徐烧饼’好吃？” 白雪兰刚要回答潘林的话，杨子江走进了小厨房。 “什么烧饼啊？你们说的是长阳市那家‘徐烧饼’吗？”杨子江把手里拿着的香槟放到了餐台上问道。 “是啊。那家店铺的老板是我们的初中同学，他今天晚上也要来。”白雪兰说。 “那好啊，一定要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杨子江不易被察觉地冲潘林示意，表示他已经知道白雪兰和徐钢铁的故事。 杨子江说，“我早知道这家烧饼店。但是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你们的同学。我想动员他到咱们家园来创业，怎么样？你们帮着搭线牵桥，我们一起促成这个事！” 杨子江这是说的真心话。他看了白雪兰和徐钢铁的故事后，是想促成他俩的事儿，让凄美的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另一方面，徐钢铁来家园创业也会使老年创业计划内容更加丰富。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 更重要的是，杨子江有一个直觉——“徐烧饼”在饮食服务业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听到杨子江说想动员徐钢铁来家园创业。白雪兰停下正在洗菜的双手，怔怔地看着杨子江。 尽管她在极力掩饰，杨子江和潘林还是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平静。 “好！好！”潘林看到这个情景，急忙连声说。 “我们的大教授呢？”杨子江也故意转移话题。 “正在他房间里写商业计划书呢！”潘林明白杨子江的意思。他正愁着怎么转移话题，便急忙插话说。 “我正想就这事儿给他煽风点火呢！他已经决定创业了？！太好了！”杨子江高兴极了。心想，又完成了一件任务！ “还用你给他煽风点火？！白雪兰给他用了美人计。他这火腾一下就上来了，根本都不用煽！”潘林看着还在想着心事的白雪兰，用臂肘碰了碰她。 “杨总，潘林这煽阴风点鬼火的本事大了去了！根本就不用劳您大驾了！”白雪兰恢复了常态，笑着说。 潘林说：“杨总。我们这个同学一定和你非常合得来。” 扬子江问：“怎么讲？” “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如果生在古代，绝对是一个侠肝义胆、叱咤江湖的大侠。” “侠道乃商道之极——”杨子江说，“他的烧饼店能够享誉长阳市，这就不奇怪了！” “杨总说的非常对！绝对侠道之人！”潘林说。 “初中的时候，我们的老师就总批评他太‘江湖’了！”白雪兰的话中充满了欣赏之意。 “他没有错啊！”扬子江意味深长地说，“懂江湖之人，必是重情重义之人——” “这话怎么讲？”白雪兰问。 “什么是江湖啊，江湖就是‘人情世故’。评价这个人很江湖，就是说他懂人情世故嘛！”杨子江说，“今天，我一定好好会会你们这个老同学！” “好！”白雪兰暗暗高兴。 第10章 神秘的包裹 青芒小院爱乐阁。 ——很多的冷餐菜肴已经摆在落地窗前的长条桌上面，还有人不断地往上面摆菜品和水果。 青芒小院有8个单间，比白雪兰他们四个单间的三月红小院要大上一倍多。和会客厅相联通的爱乐阁更加宽敞明亮。 会客厅和爱乐阁两个不同功能的区域通过设计风格和色彩差异而形成了明显的区别—— 会客厅的家具是中西结合样式，色调是以淡金色为主。爱乐阁的桌椅大多是现代派的简约风格，装饰物及水具都极具创意性。这样的选择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有很强的“文艺范儿”。 青芒小院里面的八个人原来都是搞音乐的。其中，有两个人原来是音乐学院的老师，其余的人有的是一起玩过音乐或者是在演出场合见过面。 青枫叶家园的用户在选择小院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通过“breage”app上传自己的兴趣和爱好。然后自己去选项组合，选择同住在院里的人。 这样一来，一些兴趣爱好相同但彼此并不相识的人，在没入住前就已经有了交流沟通。有的还自发地组织聚餐，甚至有的还结伴外出旅游。 在会客厅和爱乐阁之间本来有一个可折叠的屏风，现在这个屏风已经被折叠在墙的一边。屏风上面那幅以金色麦浪为前景、翠绿森林为背景的装饰画，因为被折叠的缘故，也只能看出下黄上绿的两色。 大多数人在没入住园区的小院前，就已经成为了朋友。 ...... 在青芒小院的一个房间门口。 一位约60多岁的女士，正在有节奏地翻转着手里的两个一尺多长的鼓棒。 手拿鼓棒的这位女士叫文丽。从她的名字和表现出的文雅气质，谁都不会想到她打着一手漂亮的“架子鼓”。 当初，就是因为她有架子鼓，杨子江还担心她练习的时候，会引起周边邻居小院住户的投诉。但是，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 后来，杨子江才知道——文丽把架子鼓的低音鼓、踩镲、军鼓、嗵鼓、镲片的受击部位都垫上了棉垫。而且，每次她要打架子鼓的时候，都要到左右邻居去看看。时间一般也都选在小院外最热闹的时候。 长阳市有一个在全国拿过奖的女架子鼓手就是她的学生。文丽偶尔还会到市中心的一个有名的音乐串吧，去客串一下——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去“过过瘾”。 据说，她在那个串吧被称为“文奶”。只要事先预告了“文奶”哪天来，那天保准火爆！ “文丽，把这个放到你的房间里——”潘林拿着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呢？这么神秘！你不是要搞恐怖袭击吧？”文丽是住在青芒小院的人。她用手里的鼓棒指着那个包裹。 “你们本来就够‘恐怖’了。恐怖分子哪敢袭击你们？！那得需要多大的胆量？！” “好，那我现在就‘恐怖’你！”文丽把两个鼓棒都放在右手里，摆出要用手里的鼓棒抽潘林屁股的样子。 潘林一边夸张地躲闪，一边把包裹递给她说： “这是白雪兰的演出服。一会儿让她去你的房间换衣服。” “雪兰今天晚上要跳舞？！太好了！” “你别声张，她还不知道。一会儿我来安排。”潘林叮嘱地说。 “怎么没有看到雪兰呢？” “在门口‘接客’呢！”潘林故意强调了接客两个字。 文丽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一手拿着那个包裹，一手用鼓棒指着潘林，狠狠地说： “来来来。你到我房间来，我给你‘接客’！”文丽晃动着手里的鼓棒。“我要你嘴贫！今天我好好给你梳梳皮子！” “大姐，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潘林转身扔下一句话，向品茗阁走去。 “你等着——我一定把你说的告诉雪兰！”文丽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在青枫叶家园里，大家都知道潘林和白雪兰是初中同学。很多人也知道他俩的关系非常好，很纳闷他们没有走到一起。也有许多人猜测他们实际上已经“在一起”了。 在青枫叶家园里知道白雪兰和徐钢铁的故事的人，包括周志远和杨子江在内不超过六个。 白雪兰此刻正站在青芒小院门前。 她换了一件旗袍穿在身上，凹凸有致的流畅线条紧贴着她苗条的身体。半开衩的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给人一种典雅又不失飘逸的感觉。 “雪兰，在等人吗？”杨子江和杨小杨来到了青芒小院门口。 “我在等徐钢铁。他拿了很多烧饼来，我寻思帮他拿进去。” “那你先进去吧。这事我来干吧。” “不用了。杨总，你先进去吧——” “无功不受禄嘛！吃人家的烧饼，帮你拿东西。合情合理。” 扬子江想，自己在这儿等徐刚铁是一个可以长聊机会，可以加快他和徐刚铁熟识的过程。他看出白雪兰还想推辞，便对着身旁的杨小杨说：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奶奶。uu看书 ukashuco怎么样？奶奶的‘范儿’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吧？！” 杨子江向白雪兰介绍说，“这是我孙女杨小杨。” “你这名字真好听！是你爷爷给起的吧？”白雪兰亲热地和杨小杨打招呼。 “奶奶好！是我爷爷起的。” 杨小杨打完招呼，忽闪着长长睫毛的一双大眼睛盯着白雪兰左右上下地打量，把白雪兰看得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整体设计风格是在民国旗袍的基础上变化而来。水滴立领——禅意盘纽。含蓄的半开衩，杭罗真丝面料，水墨画手法的梅花纹饰也很相配。设计师的水平很高。以海派旗袍风格为主，又融合了京派旗袍的中国元素——” 杨小杨做了一番评价后，高兴地上去挽住白雪兰的胳膊说： “怪不得我爷爷说您的时候，两眼都放光了！绝对担得起青枫女神的称号！” “你爷爷真这么表扬我了？受宠若惊啊！”白雪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杨小杨，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 “奶奶，我们先进屋去，让我爷爷在这儿等你朋友。” 杨小杨挽着白雪兰往小院里边走，白雪兰也不好再推辞。只好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杨子江说： “是一个1米78左右的大个子，宽肩膀，国字脸。手里拿了一包东西......” 知道了，杨子江应到。 他隐隐约约地听到杨小杨对白雪兰说—— “奶奶，和你商量这个事儿，有时间我们一起做一次直播......” 第11章 3句半 歌声从青芒小院里隐隐约约地飘荡出来。三月红小院和青芒小院的聚会已经开始了一会儿。 四个约70多岁的长者正在表演男声四重唱，歌中唱到—— 岁月的痕迹，刻画出我们的脸。 所有的荣誉，已经留在了昨天。 过去的生活，书写下阅历和经验。 以往的奋斗，记录着泪眼和笑颜。 啊——我们身经百战，笑看万险千难。 啊——我们意志如刚，喜欢千锤百炼。 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永远是前浪澎湃的青年！ ...... 这是潘林写的《家园之歌》。 四个人非常投入地在演唱，还不断地有一些诙谐幽默的表情和动作。从音色、发声到和声，他们配合得非常默契，完全可以用合作无间来形容。 周围的听众——参加聚会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用手打着节拍。很多人都跟着音乐的节奏在轻声哼唱，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愉悦与满足...... 杨子江知道他们四个是音乐学院的校友，其中两个年纪大一些的住在这个小院。另外两个年轻一些的不住在这里，一个在音乐学院做教授，一个在老年大学教声乐。 杨小杨和三四个身穿迷彩作训服的年轻人坐在一起，他们忘神地听着美妙的男声四重唱。其中一个女孩叫左小左，是机器人公司的产品经理。从这几个年轻人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被四位长者表现出来的深厚的专业功底所折服。 这几个年轻人的脸上分明写着：如果自己老了，有一群这样的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一起唱着喜欢的歌，一起做着喜欢的事。该是多么幸福啊！ “唱的好！歌词也写得好！”杨子江对坐在身旁的潘林说，见他没有吱声，扭头一看——他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一阵掌声，四个人唱完了。所有坐着的人都纷纷站起来冲着他们使劲地鼓掌。 在观众热情的掌声邀请下，四个人又开始唱一首美国歌曲《红河谷》。 ...... “这是我才写的《三句半》。怎么样？咱们一会儿上去表演一个？”潘林从笔记本上撕下几张纸递给杨子江。 杨子江接过这几张纸，一看乐了。“好啊！” 潘林递过来这几张纸——把表演者要说的话都分别写在了上面。 “我来最后一句。”杨子江自告奋勇，潘林点点头。 杨子江非常了解三句半这种曲艺形式，当时它在五六十年代非常流行。这个表演需要四个人，前面三个人都要说一句完整的话。最后的一个人只能说两三个字，但必须押韵、要出乎意料，还要简洁诙谐。 潘林离开了杨子江的身旁。他把其中一张纸给了给了江大江。然后又走到徐钢铁的身旁，把另一张纸交给他。 徐钢铁似乎想推辞。但是白雪兰拉了一下他。徐钢铁就把那张纸收下了。 ...... “下面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三句半》。”潘林的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了一片欢笑声和热烈的掌声。 在过去的年代，他们很多人还参加过这种形式的节目表演。《三句半》这种表演形式，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杨小杨和左小左把手含在嘴里，打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呼哨。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开始似乎还一愣，后来全都敞怀大笑。 潘林、江大江、徐钢铁、杨子江，四个人依照演出顺序站成一排准备表演。 杨子江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缺了一个道具，按照规矩他手里应该有一面锣。 “爷爷。用这个！”杨小杨把左小左她们白天玩cs枪战使用的钢盔递给杨子江，杨子江接过来，又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不锈钢勺子。 “年轻咱像一朵花。”潘林夸张地用双手在脸上比画出一个花的模样。下面一阵哄笑。 “如今老了眼发花。”（江大江摆出老花眼看东西的模样） “老树也会出新芽。”（徐钢铁看着手里的纸，一字一顿地念） 杨子江故意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徐钢铁，“当”！敲了一下钢盔，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还能开花！” 潘林的惟妙惟肖、江大江的一本正经、徐刚铁的照本宣科本来就不断地引起场下的哄笑和掌声。杨子江机智幽默的“戏眼”更是让笑声掌声连成一片。 “如今走路不带风。”（潘林装出步履蹒跚的样子）。 “昂首挺胸咱还行。”（江大江走了两下正步）。 “少喝大酒吃青菜。”（徐钢铁勉强做了一个吃菜的动作）。 杨子江敲了一下钢盔，然后用手里的勺子一指白雪兰那个方向： “多吃烧饼！”杨子江触景生情，临时改动了表演词! 大家顺他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更是一阵哄堂大笑。 白雪兰恰巧刚咬了一口烧饼。一听杨子江这么说，差点把吃到嘴里的烧饼吐了出来。 白雪兰急忙捂住嘴把额头抵在桌子上。从她不断颤动着的肩膀，就知道她一定还在不停地笑着。边上的人急忙用手轻轻地拍她的背部。 在左小左他们中间的80多岁的老自动化专家王超——在椅子上笑得都有点摇晃了。蹲在他旁边的杨小杨和左小左急忙在两边用手做出保护的姿态。 等大家的笑声静下来，杨子江他们四人继续表演—— “都说青年是晨阳。”（潘林做了一个旭日徐徐升起的手势）。 “夕阳照样能发光。”（江大江张开双臂）。 “重新创业有优势。”（徐钢铁做不出合适的动作，只好挺了一下胸）。 杨子江用勺子敲了一下钢盔，手臂向上一挥，做出一副跃马扬鞭的样子。 “有理想！” 在大家的掌声中四个人面带微笑的弯腰谢幕。 突然，江大江一把拉住正要走下表演区的徐刚铁说： “咱俩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徐钢铁一时愣住了。当他见到江大江从椅子下拿出两副拳击手套，他马上就明白了。 参加聚会的人群中轻轻传出一阵“咦”之类的惊讶声。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文质彬彬的江大江还喜欢这种激烈的对抗运动。 杨子江却没有感到惊讶。他从潘林写的故事里已经知道徐钢铁从小就练习拳击，他一直凭这个本事保护着白雪兰他们这些好学生——不受其他孩子的欺负。江大江还曾经跟徐钢铁学过一阵子拳击。 江大江像模像样地摆开了架势。他端着双拳不停地围着徐钢铁寻找进攻机会—— 徐刚铁右拳放在脸部下颌，左拳微微前伸，他几乎原地不动，只是不停地变换脚下的步伐，调整着身体的防御姿态...... 他是一个右势拳手。同样喜欢拳击运动，并且受过名师指点的扬子江，uu看书 .uuanshu 从徐钢铁的姿态和步伐中看出他也是一个拳击高手。江大江和徐钢铁相比只不过是入门级而已。 果然，尽管江大江不断地对徐钢铁发动猛烈的攻击，一会儿左直拳、一会儿右直拳。他不停地变换招数还打出了几个很有威胁的右勾拳，引起人群中不断发出“啊啊”的惊讶声。但是他没有打到徐钢铁，都被他非常灵活地躲开了。 徐钢铁看准了江大江的一个破绽，用右拳轻轻地点在了他的脸上。 人群一阵大笑，大家知道如果徐钢铁这一拳真的打下去，那江大江可能就会倒在地上了。江大江认输地垂下了双臂。 “铛里个铛。铛里个铛。” 突然，人群里响起山东快书的声音。一个老者手里用鸳鸯板打着节奏走了出来。用山东腔调“现编现卖”给大家说开了山东快书—— 有位先生叫江大江， 科技战线美名扬。 可是大江不服老， 偏要打拳来逞强。 遇到个对手叫徐钢铁—— 徐钢铁？对。 一听名字就刚强， 和他打拳可不健康。 说话间，大江出拳像泰森， 左一拳，右一拳，上一拳，下一拳。 徐钢铁左闪右躲不慌张， 江大江就像打在了棉花上。 徐钢铁一拳打过去—— 江大江顿时成了小绵羊。 嘿嘿！对！就是小绵羊！ 但是他没喊‘娘’。” 老者这一段幽默风趣的山东快书，又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第12章 红色娘子军 “咚！咚！咚！”三声震撼的鼓音压住了大家的笑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坐在架子鼓后面的文丽身上。 已年过六十、银发飘飘的文丽——用脚板鼓槌敲打着低音的底鼓。一对桃木鼓棒在她的手里上下翻飞——时而迅捷又有节奏地击打着两个吊镲——时而左右开弓地敲击两个嗵嗵鼓...... 激扬的鼓声、激荡的镲声——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 “咚呲咚呲咚呲咚咚呲呲”——铿锵有力的鼓声似乎是在有力地宣告：我们还年轻！ 参加聚会的人们沸腾了！ 左小左和杨小杨那群年轻人一起站起来，跳着，喊着—— 杨子江站起身来把双手放到唇边，向徐钢铁示意了一下——徐钢铁心领神会马上站了起来。两人一起打起了唿哨—— “虞呜——虞呜——” “呲”！ 随着最后戛然而止的一声镲音——文丽结束了架子鼓的演奏。 全场人都站起来热烈地鼓掌。 在大家的掌声中。几位年长的老者和女士站在表演区内，开始演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表演还在继续进行...... 潘林走到白雪兰的身旁，对着她的耳朵偷偷说了什么。她先是一脸惊诧，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白雪兰和潘林猫着腰走到人群背后，向客厅的方向走去。她用手示意站在旁边的徐钢铁和杨子江坐在她刚才的位置。 “怎么样？老铁，有时间咱俩也比划比划。”杨子江坐在那里冲着徐钢铁摆了一个拳击架势。 徐钢铁略感惊讶，他没有想到杨子江会对他发出这样的邀请。 “好啊！”徐钢铁脱口而出。他从杨子江随意摆出的拳击架势看出来杨子江肯定受过专业训练。 徐钢铁一口应承扬子江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挑战所发出的一种自然反应。 杨子江在门口接他的时候，通过交谈他就知道杨子江是一个性情中人。不仅说话爽快，他说的话还恰到好处地让你听了感觉很舒服。他甚至对杨子江有一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怎么样？咱俩整上两口？”杨子江神秘地对徐钢铁说。 徐钢铁疑惑地看着杨子江。今天晚上没有酒。白雪兰曾略带歉意地告诉他，这是家园的规定。 这次聚会就杨子江带了一瓶香槟，就是那瓶香槟还被杨小杨和左小左几个年轻人“霸占了”。 徐钢铁一直在喝着矿泉水，根本就没有奢望去喝酒。尽管他平时和那群老哥们儿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喝。 他受到今天气氛的熏染，又刚刚和江大江打了一会儿拳击。尤其是听了文丽打的一段架子鼓后，几分豪气上来还真想喝。 杨子江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二两半装的那种小酒瓶，偷偷地往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一半酒。他不敢让其他的人看见，他知道这里有几个老者，平时也愿意喝上几口。 徐钢铁会意地笑了，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 钢琴突然弹奏出在场的很多人熟悉的那个旋律——音箱里面传来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连歌。 歌声中，手里端到着左小左他们cs枪战中用的94式激光步枪。头戴八角灰色军帽，上身穿着带有红领章的灰色上衣，下身穿灰色短裤扎着绑腿的白雪兰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旋律和歌声中，白雪兰翩翩起舞。 白雪兰16岁就饰演这个芭蕾舞剧中的连长。她给大家表演的正是剧中“娘子军连队操练时”的连长独舞。 ——这段场景的舞步是将传统芭蕾舞和军队训练时的各种动作有机地结合起来，uu看书 ww.uukanhu.co 既体现了芭蕾舞的柔韧，又不失战士的阳刚。 几十年过去了，虽然白雪兰大幅度的跳跃舞步动作有些迟缓。整体协调性还是非常一致，她的舞姿依然是优美动人。 所有在场的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白雪兰在场上翩翩起舞。 杨小杨和左小左那伙年轻人情不自禁地又都站了起来。 徐钢铁一直默默地看着白雪兰在场上表演着独舞。突然，他端起酒杯仰脖就喝，显然此情此景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往事—— 一直注意徐钢铁的杨子江急忙拉住他端着酒杯的手臂。就是这样，徐钢铁还是喝进去了杯子里面一大半的酒。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白雪兰的独舞表演结束了。 她有点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杨子江和徐钢铁的旁边，拿起徐钢铁刚放下的杯子就喝。徐刚铁来不及阻拦，白雪兰已经喝了一口。 白雪兰喝到嘴里才知道是酒。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一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全喝掉了。 徐钢铁急忙递给她一瓶打开的矿泉水，白雪兰接过来又喝了两口。她看着他会意地笑了，眼睛里流露着温柔。徐钢铁的眼睛里也充满着出于关心的那种责怪神情。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杨子江的眼睛，他心里暗暗高兴，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地实施。 这时杨子江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志远打来的电话。他起身向外走去。 潘林站在品茗阁与客厅连接处，拿着手机正在带录像。他看见杨子江出来，悄悄地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第13章 前浪澎湃 后浪汹涌 青芒小院外。 “江大江他们已经决定成立公司了。另外还有一个意外收获，你知道长阳市那个徐烧饼吧？”杨子江接通了周志远来的电话。 “那个老板是白雪兰的同学！他今天晚上也来了——好！我一定努力做他的工作。我周六和家人一起去常怀村，顺便了解一下那边民宿的情况。放心！我们定的‘五加二’原则，我一定会坚持。绝不破坏——”周志远和杨子江约定，周六周日必须休息。这就是杨子江所说的“五加二”原则。 “好的，好的。你周六周日也好好陪陪林芳她们娘俩。” 杨子江虽然嘴上这么说，他知道，周志远和他一样都会十分兴奋。这两天根本不可能真的休息。他放下电话，向小院里走去。 杨子江又走进了品茗阁—— 他看见杨小杨和左小左的几个同事站在了爱乐阁的表演区中央。站在他们中间的是那位86岁高龄的自动化专家王超。 杨子江站在爱乐阁和客厅的连接处，高兴地看着风华正茂的孙女和左小左这些年轻人的演出。 在歌曲的前奏中，杨小杨满怀感情地说： “各位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下面我们给大家演唱一首歌曲《手拉手》。” 伴奏的是青芒小院的那几个音乐家。 歌声响起—— 没有星光的夜空下， 不知道远方的你是否入睡？ 愿你的梦中， 有我和你相随， 我们手拉着手在空中一起飞...... 在优美的旋律中，左小左亲热地挽着王超的胳膊，对着他深情地唱着歌词。王超默契地配合着左小左唱着副词，看得出这一老一少不是头一次唱这首歌。 杨小杨拿着麦克一边唱着歌，一边走到杨子江的身旁，亲热地搂着他。 杨子江趁机朝她使了个眼色，嘴角朝徐钢铁和白雪兰那里“呶”了一下。 杨小杨唱着歌走到徐钢铁和白雪兰的身后。她用拿着麦克的手搂着白雪兰的脖子，另一只手搂着徐钢铁的脖子。 由于她要拿麦克唱歌，所以白雪兰就必须向徐钢铁这边倾斜的幅度大一些。 杨子江知道这是杨小杨的伎俩，作为爷爷的他——十分了解自己孙女儿那种带着几分狡猾的聪明。 伴随着优美的歌声和音乐节奏很多人轻轻地拍着手—— 尽管没有说爱你的机会， 想起你总是忘掉了疲惫。 再见面的时候要和你手拉手 不再为再次相见去后悔—— ...... 深情的歌声和杨小杨的动作，让徐钢铁似乎有点不自在。他想往边上挪一下，但杨小杨正搂着他脖子，他试了一下也就没有再挪动。 不知道是刚才那口酒引发的醉意，还是有心而为。白雪兰借着杨小杨搂着她的手劲顺势靠在了徐钢铁的肩上。 杨小杨看到这个情景，便松开了搂着他们脖子的手。边唱着边向场地中央走去——她的任务完成了。 在场的许多人都会以为，这是白雪兰为了配合杨小杨而进行的临场发挥。她的动作十分自然。 杨子江知道这有白雪兰临场发挥的表演成分，更多的是她对徐钢铁的真情流露。 “老铁，你今天晚上别回去了！”杨子江走到他们身边坐下。突然对徐钢铁说。 白雪兰和徐钢铁都一愣。杨子江能猜到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这么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刚才，是我们周主席来的电话，有个事儿，他委托我向你说一下。这个事儿需要点时间才能和你说清楚。” 白雪兰和徐钢铁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们想不出周志远会委托徐钢铁什么事儿。 “另外，我感觉和你非常投缘，今天这酒也没喝好。我也好些日子没沾酒了。今晚上我想咱哥俩好好地喝一点！”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白雪兰。“放心。我们点到为止。” 徐钢铁看上去有些犹豫，白雪兰心里非常高兴。尽管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喜悦，但是杨子江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一会儿散了，我们去周主席的办公室，他的小院里正好有两个房间。晚上我们住在那儿。uu看书 .uanshu 明天早晨我们俩还可以起来较量、较量。” 杨子江不等徐钢铁回答，从兜里拿出一个遥控器递给白雪兰。 杨子江说：“这是周主席小院的遥控器。你和我孙女儿先走，先去我那里拿点菜。今天我爱人和儿子从咱们的共享农场买了一些青菜，让小杨去取点过来。你给我俩做个沙拉，拌个凉菜。” 好。白雪兰答应了一声。她没等徐钢铁回答，高兴地拿着遥控器走了。 “周主席有什么事儿，你吩咐就行了。只要是我能做到，我保证办到！你把事情跟我说一下，我还是回去吧。”徐钢铁看着杨子江诚恳地说。 “这事儿啊，需要我们俩好好聊聊。你已经喝酒了，也没办法开车了。这里也不好找代驾。”杨子江又用手做了一下拳击的动作。“明天早晨还想和你较量较量呢。你就留下吧！” “好！”徐钢铁稍微地迟疑一下，马上就爽快地答应了。他想，自己和杨子江刚虽然认识不久，但是非常投缘。如果再继续拒绝，未免会显得不通人情也不礼貌。 今天整个聚会氛围让他激动和兴奋！让他有了那种和以前哥们儿聚会时不一样的感觉！ 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另外，如果他走了，白雪兰一定会非常伤心。刚才，他注意到了——她一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好！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聊聊——”扬子江说。 ...... 青芒小院外。 白雪兰已经搂着杨小杨走了出来。 “我叫一辆无人车。” 第14章 糖拌青芒 突然，两个半米高的立柱相互射出两道红色光线，在离李文远约有两米远的地方形成了一道“红线围墙”。 这两道红色光线是青枫叶家园的虚拟电子围墙。 “请你走家园正门，不要越过边界。视频监控已经启动。”这是从立柱传来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他听得非常清楚。 李文远不由得慌张地向后跑去，跑了大概有20米左右才停了下来。他看见自己刚才准备进入家园的那个地方的上方，又出现了两个红点在旋转。他仔细一看，是两个无人机在盘旋。 李文远确实饿坏了。进青枫叶家园找点东西吃的希望也破灭了。 ...... “凭什么你说是我家的小狗拉的屎？！”对门的那个女主人非常蛮横。 李文远父亲住的楼层一共三户人家，就这个女人家养了狗。 父亲曾多次跟他说过，这狗经常把狗屎拉到电梯旁边。 就在前几天，父亲一出家门就踩到狗屎上滑倒了，把腿摔折了。 “别人家的狗怎么会拉到这个楼层？肯定是你家狗拉的！” “你吃过我家狗的屎？还肯定？！”这个女人用手指着李文远的鼻子。“啃腚（肯定）你也不嫌臭？！” 李文远用手一推，这个女人脚一滑突然向后摔去，脑袋碰到了她家防盗门的把手上。 他听医生说这个人恐怕没救了，也没有多想就从医院里跑了。 李文远下意识地往长阳市南边的郊外跑去，长阳市南边鸡冠山一带的树林比较多。 一年前，他曾跟随地质局下面的一个做勘探的公司，来给青枫叶家园在鸡冠山的智能养猪场做过地勘——知道这一带山多林密。 他不敢叫车或者是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只能昼伏夜出地在离公路较远的树林或果林之中向鸡冠山方向跑去。 这些天来，他只能吃些野果或偷摘一些农家的水果来充饥。 今天他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全身直冒虚汗。从工作中掌握的野外生存知识告诉他——需要补充蛋白质。 青枫叶家园这里住的都是老人，他想晚间偷偷进来也许能找到一些吃的。 李文远没料到青枫叶家园的防范这么严密，刚才那一幕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他决定不再试图进入这个家园了，继续向鸡冠山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李文远回头朝青枫叶园的方向看了看——好像那两个闪着的红点依然在他刚才试图进入家园的位置上空盘旋。 ...... “奶奶，你看那是无人机吗？”周志远住的小院的小厨房里。杨小杨指着远处对白雪兰说。 “哦。是的。”白雪兰走过来看了一眼。“是家园的巡逻机——这两天巡逻的次数比往日要多了。” 白雪兰说，“一定又是流浪狗之类的什么动物。上次就有一只流浪狗闯过了电子边界，让两个无人机追得四处逃窜。赶来的保安好不容易把它抓住了，现在还在保安部养着呢。现在呀，这只小狗一看到有无人机飞过就连吼带叫地追——” 杨小杨说，“这就是狗仗人势！” 白雪兰笑了。 “青芒果怎么吃呢？现在一定很酸。”杨小杨看到白雪兰手里拿着的未熟的青芒果问道。 “要的就是这个酸劲儿！一会儿啊，我们把它切成丝儿，撒上些白糖放冰箱里镇一下。吃起来酸甜酸甜的，还很脆。”白雪兰剥开着青芒果的皮儿说。 “是徐爷爷喜欢吃吧？”杨小杨话里有话。她故意歪着头看着白雪兰说。 “是。”她笑着点头。“你爷爷也一定喜欢吃。” “我爷爷是借了徐爷爷的光，这叫作月亮借了太阳光。” “咱们抓紧做。把它放到院里先摆上。”白雪兰沉思了一下，颇为郑重地对杨小杨说： “一会儿奶奶给你讲个故事。” “是你和——”杨小杨欲言又止，她猜到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看到白雪兰颇为沉重的表情，她没有再说下去。 白雪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拿起一个芒果条，放到杨小杨的嘴里。 “真的是又酸又甜！”杨小杨嚼着嘴里的青芒果条，吐字不清地说了一句。 “我和你徐爷爷的故事也是这样——又酸又甜。”白雪兰对杨小杨说： “走。咱们去小院里坐——” 小院里。 “68年我还是一个初中生。好像是刚上初二。还不满15岁......” 白雪兰和杨小杨面对面地坐在摆着几个冷盘的休闲桌前。她向杨小杨讲述着自己和徐钢铁的往事—— “那时我是学校的文艺宣传队队员，经常上台演出。人长得又比较漂亮。” 杨小杨想，你一定很漂亮。白雪兰小时候的漂亮模样她完全能想象得出。 “我在学校比较引人注意，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经常受到小男生的‘欺负’。说是欺负，现在想起来呀，无非就是在后边拽一下你的小辫子，或者是扯一下你的书包。在更过分的一点，也就是抓个青蛙突然伸到你面前，把你吓得哇哇大叫。长大后才知道，那也是一种小男生喜欢你的方式。” “有一次我在放学的时候，有几个调皮的小男生把我拦在了路上，非让我给他们跳舞。我不跳，他们就拦住不让我走。把我气哭了。” 杨小杨听着看着白雪兰回忆往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桌上拿起手机放在手里——偷偷地摆弄了几下。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喊一声‘谁让你们欺负她的？！’这几个小男生回头一看就跑了——” “一定是徐爷爷来‘英雄救美’了！”杨小杨明知故问。她感到白雪兰讲得有点沉重，想调节一下气氛。 白雪兰没有笑。看着她点点头。 这里面一定会有什么事儿发生！杨小杨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观感觉。她便收敛了笑容认真地听着。 “是的，就是徐钢铁。那个时候啊，他比我们同龄的人都要高出一头。他和他家的邻居原来省拳击队的一个人又学了几天拳击。比我们高几年级的学生，都不敢惹他。”白雪兰喝了一口水。 杨小杨看到白雪兰的脸上意外地露出了一丝意。 “从那天起，每天上学时，我都要早出来几分钟在门口等着他。他上学要路过我家的门口。有时候是我等他，有时候是他等我。有时候他还带烧饼给我吃——” “徐爷爷的烧饼做的确实好吃！我刚才吃了。咬上一口就有一股清新的麦香味儿。” “他家烧饼的手艺是从祖上那边传下来的，u看书 .uukn 真的非常好吃。那个时候粮食都是定量供应的，要凭粮证买，商店卖的饼干什么的也都要粮票。许多家的孩子都吃不饱。现在想起来，他偷偷拿给我的烧饼一定是自己挨饿省下来的。” 杨小阳点点头，那个年代凭“粮本”买粮、凭“肉票”买肉的事儿，杨子江也和她说过。 “过了没多久，我初二还没有读完。部队就从学校把我选拔走了，我就去了部队的歌舞团。刚到部队的时候，我还给他写过几次信，但他没有给我回过信。后来由于部队训练太紧张，每天练完功后非常累。我也就没有再写......” 杨小杨偷偷地用眼睛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过了大约一年多的时间，他突然给我来了一封信。信写得很短，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响应号召，自愿报名上山下乡了。也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 杨小杨把桌上的水杯递给白雪兰。她接过来抿了一口： “当时我想，他一定不知道他要去的地方的准确地址。到了地方后，他一定会写信告诉我。那封信我一直放在军衣兜里，放了好几天。一直盼望着他给我来信。但是，从那以后两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给我来信。” 白雪兰说到这儿停顿下来。有些自己不愿意回忆的往事，开口说起来会很难...... 那后来呢？杨小杨想这么问，但是她没有说出口。 白雪兰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对杨小杨说：“我的手机放在厨房了，你去帮我拿来。” 第15章 出人意料 白雪兰接过杨小杨从屋里拿出来的手机。从手机里找出了存储有照片的文件夹。 白雪兰用手滑动着一幅幅照片，让杨小杨看。 “这是1972年，我在演《红色娘子军》时的演出照——” “真漂亮！” 杨小杨用手指着其中的一张合影照说，“这个人是当时国家领导人呢！你那个时候一定很红！” “是啊！”白雪兰说，“后来发生的事儿，也跟自己当时很‘红’有很大关系——” 白雪兰收起了手机。摸了摸趴在桌子上的杨小杨的头说： “73年我们去边防部队慰问演出，我在当时驻地附近的那个小镇里碰见了他。我们在镇里的一个小饭店吃了饭，他还喝了酒，喝了很多。我也喝了一些。他就送我回部队的招待所，路过一个林场的木材厂——”她说到这儿不明显地叹了一口气，杨小杨感觉到了。 “我也就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抱住了他。他也紧紧地抱住了我。.后来，后来我们被当时巡逻的民兵抓住了。” 杨小杨被惊住了。她看过写那个时代的一些文章，说那时候大抓阶级斗争，各工厂、公社都纷纷成立民兵组织，白天晚上到处巡逻——抓坏人抓敌特。 她不知道俩人抱在一起后来发生了什么，白雪兰没有往下说，她也不能往下问。 杨小杨看过一些文章描写过。如果在那个时候孤男寡女晚间在一起被抓到，那简直像犯了逆天的大罪，更何况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 “当时，我们被抓到了民兵的大队部。徐钢铁被五花大绑了。由于我穿着军装，他们没有怎么样我。”白雪兰讲述这事儿的时候反而倒显得异常平静，神色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后来部队首长来了，把我领了回去。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首长。首长听了后只对我说了一句，你不要乱说！让我连夜回北京了。” 杨小杨注意到，白雪兰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了泪花。她站起身走过去趴在白雪兰的腿上。白雪兰用手摸着她的头感叹地说： “那个时候太年轻了，只知道害怕了。怕部队开除自己，无脸见人。后来我才知道，徐钢铁也没有说他原来就认识我。我知道他在保护我。由于我演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的连长，当时在国内和军内已经小有名气。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白雪兰似乎像是对杨小杨轻声耳语一般。她声音很小地说： “他被判了20年。出狱后直到现在一直没有结婚。” 杨小杨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白雪兰的腿上抽泣起来。 白雪兰拍了拍杨小杨的肩头说： “现在好了。我和他和历尽磨难，现在不也是要到一起了吗？！奶奶在我们的小院多买了一个房间，就是留给他的。” “为什么要多买一间？你们两个人搬到一起住呗！”杨小杨抬起头来，声音带着哭腔。 “搬到一起？”白雪兰苦笑着摇摇头。“还搬到一起呢，就是各住各的，这个老犟种到现在也不过来住！”她看到杨小杨有些不解，笑着说了一句歌词。“这个男孩的心思你猜不透。” 杨小杨用手擦了一下眼泪，破涕为笑。 “放心！我对自己还是非常自信的！”白雪兰摆出一副满怀信心的样子对杨小杨说。 “当然！”杨小杨绝对的相信。“徐爷爷再不抓紧，他一定会后悔的！” “谁会后悔啊？”这时，杨子江和徐钢铁走进了小院。 “说你们俩呗！”杨小杨接着话说，“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吃不到白奶奶做的菜一定会后悔！” “哦，怎么会呢？钢铁来坐！”杨子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回头对徐钢铁说，“来，我俩先喝一个，祝合作成功！” “好！”徐钢铁端起酒杯豪爽地说：“一定合作成功！” 白雪兰和杨小杨不解地看着二人。 “哈。哈。”扬子江神秘地对白雪兰说，“你猜不到吧？老徐答应来咱们这里创业了！” 白雪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去给你们取冰镇芒果。”她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转身向屋里走去，杨小杨分明看见她转身时用手抹了一下眼角。 “徐爷爷，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情跟你说。”杨小杨挽着徐钢铁的胳膊。 徐钢铁先是一愣，马上又爽快地说，“好啊！” 杨子江不知道孙女儿这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有些纳闷地看着二人走出小院—— 白雪兰端着盘子从从室内走到小院里。 “这爷俩去哪里了？”她问。 “他们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杨子江用手示意白雪兰坐下，他有话要对她说。正好徐钢铁和杨小杨都不在，这是个机会。 “雪兰。钢铁在咱这儿创业，你要帮他一把。我跟他讲了。你们先拿个想法，不要仅局限于家常烧饼。过两天我会派人来和你们一起研究制定方案。” “谢谢你！太好了！” “确定股份、成立公司、申请专利，这几件事办起来比较快。我会让人配合你们去做。” 白雪兰兴奋地点头。看得出她心里十分高兴。 “还有啊！”杨子江沉吟了一下，“由于事情比较多。过几天，徐钢铁要到家园来住。这样我们交流研究一些事情也比较方便，进度会大大加快。” “好啊，我们院里的房子还空着呢！”白雪兰真的高兴极了。但是马上又收敛了笑容，她看到杨子江显出为难的表情。 “可是徐钢铁不同意啊！他让我另外给他找一个地方住。” 白雪兰沉默了。 “你也知道现在家园的小院房间都满了。只有员工宿舍我可以给他腾出一间，但是那里的条件......” “暂时让他过去住两天。”白雪兰想了一下，坚定地说，“我会说服他搬到‘三月红’去住。” “他一定会搬过去！”和徐钢铁接触后，杨子江有这样的信心。 白雪兰迟疑了一下，对杨子江说，“我和徐钢铁之间还有......有一段事情。有时间的时候，我和你慢慢说——” “我知道了。”扬子江冲着白雪兰点点头。 白雪兰并没有感到惊讶，她马上猜到是潘林告诉杨子江的。杨子江的人品和工作作风，她是非常敬佩的。她从心里十分感谢潘林这样做。 白雪兰很早就想让杨子江知道她和徐钢铁的事——她给杨小杨讲她和徐钢铁的事儿也有这个目的。杨子江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他会帮上忙的，这一点她想到了。 果然，杨子江十分坚定地承诺说，uu看书 .uuknshu.co “过不了两天，我就会让他搬到‘三月红’去！老铁这个人很重情义，只要找对机会，没什么问题！” “谢谢！”白雪兰感激地说。 “爷爷！”杨小杨自己从小院外面走了进来。 “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徐爷爷呢？”杨子江愣住了。孙女儿不会让学钢铁走了吧？他心里这样想，口气难免有些着急地问。 白雪兰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诧异地看着杨小杨。 “奶奶，你跟我出来。” 白雪兰更加疑惑地看着杨小杨。 杨小杨神秘地笑着挽住白雪兰的胳膊往外推，说，“你出去就知道了。” 白雪兰一点也没有迟疑，她心里也担心徐钢铁会走，很着急地快步走了出去。 杨小杨却没有跟出去，反而走了回来。 “你在搞什么鬼啊？”杨子江不解的问道。 杨小杨轻声地对杨子江耳语了一句。 “太好了！你可帮了爷爷的大忙了！”杨子江高兴极了。 “爷爷敬你一杯！你是怎么办到的？”杨子江心里充满了疑惑，虽然他觉得自己有把握促成他们俩的事儿，但是觉得还是要掌握好时机和时间。 现在孙女却给了一个让他喜出望外的结果！ “现代通信技术缔造美好爱情！” 杨小杨咯咯地笑着，向杨子江晃动着手里的手机。边向后退着边说： “你稍等一会儿，我看见周爷爷的冰箱里有啤酒！我不喝白酒！” 杨小杨转身向屋里跑去。 第16章 清晨，他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起床了！订早餐了！。” 潘林从他住的房间出来，站在院子里嚷嚷。 三月红小院和家园里的许多小院一样，实行的是轮流值周负责制。担任值周生的人，负责小院的一周的集体活动安排和相关费用支出，其中包括订早餐。 每天清晨，值周生会站在院里喊一声，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洗漱。值周的人洗漱完毕后，过十几分钟大家会在院里集合。简单商定是通过“果行app”让中央厨房送餐，还是一起去家园的枫叶智能餐厅吃。 今天是潘林担任值周生。 往日，他和江大江几分钟就洗漱完了。但白雪兰还需要打扮一番，他们要给她留出大约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每天他和江大江几乎都要在院里等她。 潘林说自己喜欢这种等的感觉，彼此间就像一家人似的。 潘林在院里喊完后，还像往常一样朝自己房间里走，准备去洗漱。 “潘林——你不用管了。我已经订完了！” 忽然，潘林听到小院的枫叶小厨传来白雪兰声音。今天又不是她值日。这么早，白雪兰跑到小厨房干什么去了？ 潘林正在纳闷，突然听到白雪兰房间的门开了。 他回头一看，惊住了——徐钢铁从白雪兰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雪兰已经订完了。中央厨房给咱们送餐。”徐钢铁装作没看到潘林吃惊的样子，表情非常自然地说。 你一定要摆出坦然自若的样子，千万不要难为情。否则，潘林嘴里不一定会蹦出什么话来。白雪兰起床后就告诉他。 “你？昨天晚上住在这儿了？！”潘林以为他昨天晚上回去了。他看见昨天杨子江陪着徐钢铁离开青芒小院，以为杨子江是去送徐刚铁。他还非常高兴——杨子江有能力把那件事儿办好！ “是啊。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就没有走。” 徐钢铁尽量装出十分自然的样子回答。但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心虚和不安，便伸开手臂做了几个扩胸动作加以掩饰。 潘林用眼睛看了看对面的两个房间，用手指着白雪兰的房间。“你住在这儿了？” “是啊。”徐钢铁继续做着扩胸动作。 “嗯，我是说你住在......”潘林是想确定，他是不是昨天晚上住在白雪兰的房间。 “是。”徐钢铁含混地回答，他知道潘林想问的是什么。 潘林上前抓住徐钢铁的胳膊，想说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湿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他扭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徐钢铁看着潘林走进房间的背影，知道潘林是为他的到来而高兴。 ...... 昨天晚上，参加青芒小院和三月红小院的聚会，让徐钢铁感到震撼。 “男生四重唱”、“文丽的架子鼓”、“山东快书”还有年轻人的演唱，这些精彩的表演，他每一次都非常投入地使足了劲鼓掌。 他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节目喝彩，更是为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活力而激动！昨天晚上，他甚至有了一种自己在钱塘江观看长江大潮时的那种感觉——一种汹涌澎湃迎面而来！ 白雪兰把他拉进她的房间后，他没有说什么。他感到有一团火在心中烧，自己能感觉到脸都有些发烫。他知道这不是酒精的关系，这点酒对他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想起了一个段子。”白雪兰从床头拿起拿起纸巾递给徐钢铁。“你擦擦汗！” “什么段子？”徐钢铁一边擦汗一边问。 “说是一个打了几十年光棍的老头娶了一个小媳妇儿。新婚的第2天，小媳妇儿起床后扶着墙边走边骂——你tmd跟我说存了几十年了！我还以为是钱呢！”说完，白雪兰有点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嗤嗤地笑了起来—— 徐钢铁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猛地醒悟了，不禁笑出声来。 “嘘——”白雪兰急忙捂住他的嘴。向门外努了一下嘴。 徐钢铁止住了笑声。他接着说： “说到钱，我还真有一些存款——” 徐钢铁把原来想怎么用这笔钱的想法，告诉了白雪兰。 白雪兰提醒地说，“现在要办公司，开始也需要很多的钱——” “我知道。我是想过一段时间，公司盈利了，稳定了。我这笔钱还准备怎么办！” “我支持你！我这也有一笔存款——我们把钱合在一起。” 徐钢铁一翻身又把白雪兰搂在怀里——“好！我先把这个‘钱’花了再说！” 仿佛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老夫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发生了。 他们后来商定，在公司走向正轨、在合适的时机要把这个想法向周志远、杨子江讲一讲。 ...... 无人机缓缓地落在三月红小院里喷着识别码的专用收货台上，机腹下面挂载机构的爪臂把餐箱稳稳地放下就飞走了—— “是怎么回事儿？”潘林借着和白雪兰到收货台上取餐箱的机会，小声地问她。 白雪兰微微冲他皱了一下眉，意思是你先不要问。 “大江，uu看书 .uuanshu 你不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潘林看到江大江来到院子里的餐桌前，很自然地向白雪兰和徐钢铁打了声招呼，从送餐箱里取出餐盒便开始坐下吃饭。他有点感到奇怪地问道。 “我昨天在屋里看到他们回来了。”江大江头也没抬，仍旧低头吃饭。 “你看到他们进房间了？”潘林又问。 “是的。”江大江头也没抬地回答。 “你还看见什么了？”潘林继续追问。 “你到底想问什么？！”白雪兰看着潘林，装出一副嗔怒的样子。 大家都乐了。 徐刚铁说“潘林，我和你说一个正事儿。” 潘林本来还想对“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什么，但一看徐钢铁的态度非常认真，就没有再说下去。 徐钢铁说，“你帮我的公司起一个名字。” “公司的名字？你要开公司？” “是啊！昨天杨总和老铁谈了，让他创办一个食品公司。参加家园的老年创业！”白雪兰高兴地说。 “太好了！”“太好了！” 潘林和江大江异口同声的喊道，声音非常整齐划一！ 大家不仅哈哈大笑起来。 “不仅是公司的名字，这个事儿一定要好好筹划、筹划！”潘林兴奋地说。 “杨总说了，让我们先一起合计合计。”徐钢铁又对着江大江说，“还说到了你那个生物技术公司。说下周和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江大江说：“我的方案已经基本做完了。老铁，可以给你拿去参考一下。” “好！” 第17章 面脆油香新出炉 “这件事，不是开一个烧饼店那么简单。杨总的整个设想是先在家园餐厅开一个家园店，面向家园的住户和游人服务。” 徐钢铁看着坐在对面在喝茶的江大江，回忆杨子江昨天和他谈起的设想说： “然后，进行产品线设计，还有供应链.......他还和我讲了很多，有些事儿我也记得不太清楚。有些名词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听到。对了，他还谈了特许经营和加盟连锁。” “特许经营？！好哇！”江大江兴奋地说，“你知道吧？特许经营就是类似麦当劳和肯德基那种模式......” “我知道。以前有过两家公司找过我，说要帮我设计特许经营模式，搞加盟连锁。” 江大江看着徐钢铁，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跟他们做？” “感觉他们不靠谱，上来就吹什么‘面向全国、走向世界’。不是要干掉这个，就是要搞掉那个。” 徐钢铁想起当时有两个人眉飞色舞地跟他讲宏伟计划的情景，他就觉得好笑。 徐钢铁说，“实际上，在我爸爸和我开烧饼店这些年，总是有人来想要投资，开一个分店什么的。” “那为什么没有开呢？” “也不是不想开分店。”徐钢铁想了一下，有些事儿现在还真是一时说不清楚。“后来总是阴差阳错的没开成。” 当时确实有一些人非常诚心地想开分店，徐钢铁的父亲曾经也心动过，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当时不想开分店的主要原因，是做面团的青麦水没法及时收储和几种原料供应不足。他们家的烧饼店每天只做一袋面粉的烧饼料，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家的配料够用上一年，让烧饼店常年有烧饼卖。 父亲活着的时候不开分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当时他还在狱中，父亲没有那个心思。 他出狱后，父亲也得了重病。当有人再想开分店时，他们也都婉言谢绝了。父亲前两年去世后，他也曾有过开分店的念头。后来几个老朋友都劝他，这把年纪了，不要再干了。 徐钢铁也知道，要开分店的话，主要还得靠自己。乡下来的侄子帮着照看现在这个店还可以，在开分店这个事情上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开分店这个想法一直在他的心头没有泯灭，就像堆在心里的一堆木柴。昨天杨子江的一番话，就是点燃这堆木材的一个火种。 “这次和你们在一起不一样！”徐钢铁说着顺势撸了一下袖子，“这个事儿我一定要干！” “嗬，咱不就是卖烧饼吗？又不是去打架，干嘛还要撸胳膊挽袖子的？”白雪兰端着一盘削好的苹果和潘林来到了品茗阁，她递给徐钢铁一个苹果打趣地说道。 “雪兰，你可不要小看烧饼。”潘林郑重地对白雪兰说。大家看到他一脸郑重的表情，也都认真的听他说。 “烧饼在中国可有历史。我们古代的很多大诗人，都写过关于烧饼的诗。比如唐代的大诗人白居易。就写过诗来赞美烧饼。” “我记得不太准了。”潘林想了一下，开始给大家背诵： “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寄与饥馋杨大使，尝看得似辅兴无。” “一字不差！”江大江在潘林给大家背诵时，他就打开了手机，搜索到了这首诗。 江大江看着手机继续跟大家说，“有很多诗人也都写过赞美烧饼的诗。宋代的大诗人苏东坡也写过。我给大家念念。” 江大江说着，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念到： “此生归路愈茫然，无数青山水拍天。犹有小船来卖饼，喜闻墟落在山前。” “好！”大家冲着江大江鼓掌喝彩。他摆出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让大家更乐了。 “我也做一首烧饼的诗。”潘林兴致勃勃地说。 大家高兴地鼓掌，目不转睛地看着潘林，他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念道： “老友相聚情依然，共聚青枫艳阳天。今有钢铁来做饼，喜看雪兰忙店前。” 大家更笑了。 “老铁，”潘林对徐钢铁说，“你开业的时候，把我这首诗写出来挂在你的烧饼店里，怎么样？” 白雪兰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高兴，她兴奋地打了潘林一拳。笑着说： “我们挂白居易和苏东坡的诗，没你诗的地方了！” 徐钢铁正和大家一起笑着，uu看书 .uukansh 忽然表情严肃起来，他想起来了一件事儿： “你们这一念古诗，倒让我想起我父亲有一本书叫《百饼烙烤》。我爸爸活着的时候一直把它当做宝贝。我中午回去把它找出来。” “那一定是宝贝，既然叫做《百饼烙烤》肯定记载了很多烧饼的做法，这可是秘籍呀。”潘林兴奋地说。好像这本秘籍是他自己的一样。 “是啊。”徐钢铁当然知道。在他上中学的时候，父亲就偷偷地给他做过不下30种烧饼，真的这是千滋百味。父亲每一次给他做了新式样的烧饼，总是会详尽地描述这种烧饼的做法和配料。 “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总是要给我讲一些烧饼的做法。那个时候，自己很烦他讲这些事儿......”想起了往事他不无伤感。 “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去吧。”白雪兰看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便打断他。另外两个人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那你们还回来吗？”潘林明知故问地说，他也想借此调节一下气氛。 “当然回来了！”白雪兰回答道。 潘林向徐钢铁示意了一下，说，“你回来吗？” “怎么不回来呢？肯定回来！”没等徐钢铁说话，白雪兰抢着回答。 潘林和江大江不约而同地笑了，让白雪兰有点尴尬。 “当然回来！你们准备好酒，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地喝一顿！”徐刚铁站起身来对着他俩说道。白雪兰非常清楚他是在给自己解围。 “好！”潘林和江大江不约而同地说。 第18章 you raise me up 杨子江用口哨吹着《you raise me up》的旋律，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每当他用口哨吹起这首歌的时候，那个荷兰老者在寒冬街头演唱的那段短视频，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催人奋进的歌声和音乐总是让他感到精神振奋。 听到爷爷吹的口哨声，杨小杨从屋里跑了出来—— 杨小杨跟着旋律哼唱着，“you raise me up，to walk on stormy seas.” 她一边唱，一边踩着旋律的节奏，向站在小院的桌子旁的杨子江这边走来。 杨子江索性配合着她随意发挥的动作，把一只脚踏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双手在嘴旁形成喇叭状——让口哨声音更加响亮，身体也随着节奏来回摇摆。 “you raise me up，to more than i can be——” 两人配合着唱完了最后一句，都沉浸在那种亲情和愉悦交融的感觉之中。有那么一会儿他们只是相互笑着，谁也没有说什么。 “你和雪兰奶奶合作的直播节目方案做完了？”杨子江知道孙女在房间里做方案。杨小杨昨天告诉他，准备和白雪兰做一期直播节目。 “基本上做完了。细节还需要再充实一下。”杨小杨扶着杨子江的胳膊让他坐下，自己坐在了桌子上。“我想把我下一期做的主题定为——‘百变的头巾和可变的年龄’。” 杨子江说：“你这一说，我倒是有印象，确实有很多女同志的头巾扎得非常漂亮！” 杨小杨说：“是啊，光是头巾的扎法应该有好几十种。这期节目，我们准备推出比较有特色的20种扎法，让雪兰奶奶做我的模特。” 她用手在脸上比画着说，“我选择的这20种扎法，非常适合雪兰奶奶的形象和气质。而且，经过我们的化妆师一番捯饬后，还能让她至少减龄10岁。” “哦，那你们的化妆师也应该给你徐爷爷捯饬捯饬。不然的话，两人的差别就太大了。变成老夫少妻了。”杨子江开玩笑地说。 “那多好啊！娶到少妻的男人，同时会有自豪感和危机感。自豪感会增加他的自信力，危机感也会激发他的青春出活力！”杨小杨的回答倒是有几分认真的样子。 “好。到时候把你的这个理论和他们二位讲一讲。”杨子江不置可否地说，他从心里倒是非常欣赏杨小杨的诡辩能力和她的应变能力。 杨小杨昨天晚上告诉他——她用的“听手机录音”的方法——使徐钢铁和白雪兰一起回到了三月红小院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有几分佩服自己的这个孙女。 “对你的节目，我有一个建议。”杨子江对杨小杨说。 “太好了。”她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坐在椅子上。 “第一，不要先暴露白雪兰的年龄，在直播进行中再抖出包袱。这样会增加观众的惊喜感。精心设计，重点引爆！” 杨小杨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杨子江接着说，“第二个建议是——嗯，你找一下潘林爷爷。他是电视台节目策划出身，在文案和策划方面的功底很深。一定能给你一些有益的建议。也可能会从内容上和形式上有所突破，给观众带来新鲜感。” “好！”杨小杨知道潘林从广播电视局退休后，现在还经常帮电视台撰写文案。几年前还曾经做过长阳市春节联欢会的总策划。她准备去找潘林，听听他的建议。 “这第三个建议——”杨子江喝了一口水。他看着正在若有所思的孙女儿，故意放慢了语速说，“直播的场景，可以考虑一下，放到三月红小院......” “你是让我给你做广告？那你要付广告费的！”杨小杨看着爷爷，开玩笑地说。 “我不收你的场租费了，咱们两项冲抵！” “好！”杨小杨爽快地回答。她这次来家园，所看到的一切确实给她很深的触动。她早就想好了要把直播的背景放到青枫叶家园。 昨天晚上参加两个小院的聚会，无论是观看演出还是自己上去演唱。从始到终除了喜悦和快乐外，她还有一种充满了力量和智慧的感觉。这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她回味聚会的场景时，就是这么想的。 杨小杨说，“我准备这一期，要把家园的场景和内容结合一下。我会再找潘爷爷商量，看看他有什么好点子。”杨小杨也真想帮爷爷做点事。她对一些事情的感想也很多。她想了一下，说: “给你们再提个意见，你们的宣传工作也确实应该再深入地做一下......” “我们在初级阶段要‘少说多做’，这是我和你周爷爷定的原则。但是——”杨子江认真地说：“这次招聘工作，来应聘的高端人才屈指可数，也出乎我的意料。显现出我们在宣传方面的不足......” “不要只在传统媒体上做广告，一定要考虑新媒体！” “是啊，现在新媒体在影响范围、传播速度、成本消耗等方面都有很大的优势——” “那你们是怎么考虑的？”杨小杨正了正身子很认真地问。 扬子江非常认真地说：“在多媒体融合的环境下，开展企业人力资源招聘......是一个课题。尤其是，我们目前正处在从项目管理转换到企业管理的阶段。怎样才能最好地发挥融媒体优势，在这方面，你也要多帮爷爷出谋划策。” “一定！”杨小杨郑重的回答。“这几天我在园区住。全面了解一下情况，再和你交流——” 杨子江说：“我也做做功课！”类似这种彼此交流认识和看法的情境，在他们之间经常出现。爷爷和孙女也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杨小杨说：“好的。我们找个时间——” “杨总，你好！” 杨小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进来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 进来的这个人叫王大伟，就是负责产品展会布展的那个老者。 “我们想在产品展览会颁奖大会上，给郑汉林颁发特别奖。”王大伟对杨子江说。 杨子江知道郑汉林，是上个月刚刚离世的苹果小院的一个住户。 老人在入园以前就得了肺癌。 杨子江清晰地记得，郑汉林在肺癌晚期，每天还坚持坐着轮椅到智能化种植大棚去，察看他种的日本南瓜。这是一个乐观豁达、意志坚强的老人。 “完全可以。一定要给他颁一个特别奖！”杨子江非常赞同这个想法。 先不说郑汉林种的南瓜能不能在评选中获奖，单凭他所表现出战胜病魔的意志和毅力，也值得为他颁这个奖。 “那您看颁发次序，是放在我们的产品奖颁奖开始前？还是放到产品奖颁发后？”王大伟征求杨子江的意见。 “你们组委会的意见呢？” “两种意见，一种是产品奖开始前，这也是苹果小院的意见。另一种意见是放到产品奖颁发后，主要是怕影响整个颁奖大会的气氛。”王大伟说到这儿又补充了一句。“郑汉林的儿子也会来参加颁奖大会。” “哦，是这样。” 建议“放到产品颁奖后”的人，是担心首先颁这个奖会影响整个颁奖大会的欢乐气氛。uu看书 .uanshu.cm 另外，就是郑汉林的亲属也要来参加这个会，难免会流露出忧伤情绪。 杨子江知道这样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但是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放在产品颁奖前！” 他也奇怪，这句话竟脱口而出。 “这是我个人意见。供你们参考。”杨子江看到王大伟表有点惊愕的样子，马上又补充说。“关键在过程控制。主持人很重要......有些情景要特别设计。我再考虑考虑，你们也认真研究一下。园区会派专人负责这个事！” “好的！我们回去再研究一下。”王大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也在想，给郑汉林颁发的特别奖这个事儿，还真要和大伙好好商量一下。 党青青和季新瑶入职后，让她们跟进一下产品颁奖大会这件事。送走了王大伟，杨子江心里有了这样的安排。 “叮”的一声响。杨子江的手机传来接收到微信的声音。他拿起手机刚要看—— “爷爷！爷爷！”刚才进屋的杨小杨举着她自己的手机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看，这是雪兰奶奶刚给我发的微信——”杨小杨拿着手机让杨子江看上面的照片。 “怎么搞成这样？没有受伤吧？” 杨子江凑过来一看，先是皱了下眉。他马上又开怀大笑。 “哈哈哈——这两个人真能作妖啊！” “多棒啊！多好的心态！！！”杨小杨真心地赞扬道。 “她在家园的微信群里也发了——”杨子江在自己的手机里也看到了白雪兰发在家园群里的照片。 第19章 梧桐树下有1条土道 从青枫叶家园通向长阳市的乡村公路上。 这条公路绵延在大片的果林和星罗棋布的小块农田之间。 在蓝天和远山的衬托下，隔一段时间窗外就会闪现白色墙壁、灰色瓦牙的多姿多态的小村落。公路上穿梭不断的车流，将田园风景的宁静美好更是衬托得淋漓尽致。 公路是柏油路面的双车道，平时这里的车辆并不多。今天是星期日。车辆要比往日增加了很多，大多数车辆都是驶往青枫叶家园的方向。 徐钢铁他们所在的这条往长阳市的车道上，车辆相对很少。 在另一条车道上，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公路两旁色彩缤纷的乡村风光美景，吸引了许多司机把车停下来。从车上下来的乘客三五成群，在果林遍布、农田错落的多彩景色中一阵狂拍。 公路边上，附近村庄的的许多果农也借着车辆增多的机会，把自己家种植的水果摆在公路边上，向下车拍照的人兜售。大多数果农销售的是那种早春枇杷，价格大概在30~40元之间。 徐钢铁驾驶着吉普车行驶在这条路上。坐在副驾驶旁的白雪兰，正在不停地用手机拍沿路的风景...... 在公路两旁拍照或买水果的人，偶尔会横穿马路。徐钢铁有意地控制着车速，把车开得很慢。一是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也不赶时间。还有，他更想慢慢地享受和白雪兰在路上的过程。 “对面那些车，大多数都是到咱们家园去的吧？”徐钢铁眼睛目视着前方，手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横穿马路的行人。问道。 白雪兰说，“是啊。周六周日基本上是来郊游的家庭，大多数的人都是去家园。”她又补充说道，“探望老人的基本是周末晚上就来了！”白雪兰还是拿着手机对着车窗外的风景拍照，头也没回。 “咱们的枫叶智能餐厅，周六周日去的人很多吧？杨总昨天晚上对我说，先在智能餐厅给烧饼店开辟一块地方——”徐钢铁担心客流量问题。 “那可太好了！周六周日去智能餐厅吃饭的人很多，而且都要事先预定。烧饼店如果开在那里，生意一定会很火！”白雪兰放下手机，兴奋地看着徐刚铁说。 徐钢铁依然全神贯注地看着路况。“我算计了一下，原料供应暂时还是不足啊！在家园的这个店，一天能做一袋面粉的量，都比较困难——” “你把问题简单地列一下，和杨总他们商量一下。对了，你还没有见过周志远，他是家园服务委员会的主席，也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特别睿智的人。”白雪兰用极为赞赏的口气说。 徐钢铁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她，调侃地笑着说，“看来你很崇拜他们两位了。” “岂止是崇拜！简直到了敬仰的程度！”白雪兰一边笑着一边故意说道。她歪着头看着徐钢铁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醋意的痕迹”。不过，她了解徐钢铁，他不会把内心所想表露在脸上。 果然，在徐钢铁的脸上看不到白雪兰所期待的表情。 徐钢铁说，“昨天晚上，我和杨总接触，感觉这个人非常睿智，靠谱！又非常谦虚。我也钦佩他，看问题很透彻，说话直截了当。那天他跟我说，要发展特许经营，首先就要解决供应链的问题。一下子就点中了要害。”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的非常好！公司的发展也会大有前途！！”白雪兰充满了信心。 徐钢铁笑了。“借你吉言！我们再折腾折腾！” 突然他放慢了车速，打开了吉普车的右侧转向灯。车慢慢转头向公路右边的一个岔道开了下去——岔道的尽头是一个村庄。 “你这是要去哪里？”白雪兰感到奇怪。 徐钢铁没有说话，只是用下颚向前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吉普车向前开了几百米，徐钢铁把车停到一棵梧桐树下。 梧桐树的树冠很大，吉普车正好停在它的阴影里，避免阳光的暴晒。 紧挨着梧桐树的后面是一片枇杷林。 徐钢铁注意到在枇杷林中间有一条土道，这个土道在梧桐树旁边拐了个弯，和他们刚才开车过来的村路相连接。 在这片枇杷林的对面，隔着村路的那一侧有一片麦田，大概有五六亩左右。这个时候正是麦苗返青的季节，地里的麦苗长得嫩绿嫩绿，微风吹动着麦苗，整片的麦田里不停地翻卷着绿色波浪。 徐钢铁显得有点兴奋，他快步顺着田埂往麦田下走去。 在通向麦田的一个缓坡边上，徐钢铁停下了。等着白雪兰过来后伸手扶着她，一起走了下去。徐钢铁的这个动作让白雪兰很感动——所说的铁汉柔情也就如此吧。 “这片地里的麦苗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徐钢铁蹲在麦田里，用手薅下了一把麦苗，使劲地把它们揉碎。他把沾满了绿色液汁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uu看书.uukanshu 高兴地说： “没有打农药！很难得！这里会有这样的一片麦田——” 长阳市是以1000到3500米的中山山地为主的山区市，耕地面积本来就不到6%。近几年来，随着长阳市优化小春粮油作物种植结构。散户的小麦种植面积不断调减，很难见到像今天这样规模的麦田。 所以，徐钢铁今天见到这片麦田，可以说是异常兴奋。把这片麦田包下来，可以解决即将开业的烧饼店所需要的大部分的青麦汁。想到这里，他对白雪兰说： “一会儿我俩到村里去问一下，看看这片地是谁的。能不能把这块地包下来，或者把这批青小麦买下来。” “好，我们一会去问一下。”从中学到现在，白雪兰很少能见到徐钢铁这种高兴的样子。 “来，给我拍张照。”白雪兰看到徐钢铁站起来要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徐钢铁接过手机，给蹲在麦田里的白雪兰拍了一张。 “来，咱俩合拍一张。”白雪兰冲徐钢铁招手，他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蹲在她的身边。 白雪兰接过手机，调整了一下镜头方向，把手向前伸着说，“靠近一点，笑一下。别老板着个脸——把刚才看见麦田那个笑容拿出来！” 徐钢铁突然站了起来！把白雪兰吓了一跳！ 徐钢铁看着自己刚才停车的那个方向——他似乎想喊叫——没有喊出来。他知道现在喊什么都已经晚了！ “轰隆”！一辆农用车撞上了他停在树下的吉普车。 第20章 白雪兰把掀起的蚕丝衬衣往下拽了拽 方正平知道他闯了祸。 农用车的车厢右侧角，把停在梧桐树下的吉普车尾部顶了一个大坑—— 车上装的四箱早春枇杷也跌落到车下。黄灿灿的枇杷果滚了满地，还有很多顺着方正平刚才倒车上来的那条土坡，滚出去了有十几米远...... 方正平非常懊丧地责怪自己，倒车上来的时候——怎么不留心一下！但他自己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为自己解脱：自己刚才从这里下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有车呀。 方正平一会儿看看吉普车尾部被顶出的大坑，一会儿又看看洒落满地的枇杷，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这时，他看见走过来了两个人—— 男的挺高个、挺魁梧，看样子大概有60多岁。女的大概有四十多岁，穿了一身那种像纱巾一样的白色衣服。人长得很漂亮，有点像画报里的，或者是电影明星那样。 这两个人一定是车主。方正平站在吉普车和农用车的前面，看着这两个人走过来，心里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同时他心里也备受痛苦的煎熬：自己撞的这个吉普车看上去就很名贵，这两个城里人一定会让自己赔上很多钱。 “来，兄弟——”不料，那个高个魁梧的人——徐钢铁过来看了看自己车后被撞的坑，冲着方正平说，“咱们先把你的枇杷捡起来——”说着，弯腰蹲在地下帮他往箱子里捡枇杷。 方正平一时愣住了。他讷讷地说，“大、大哥，实、实在是对不起。我倒车，没有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 徐钢铁继续往箱子里面捡枇杷，没有说什么，只是冲他摆摆手。 “先帮你把枇杷捡起来吧。撞车的事一会儿再说！”那个穿白色衣服的漂亮女人——白雪兰一边说着话一边弯腰捡起枇杷往箱子里面放。 看到这种情景，手足无措的方正平也只好弯下腰，快速地捡着枇杷往箱子里装。他心里仍旧是忐忑不安。 “哎呀！”白雪兰一声惊叫。 方正平抬头一看——白雪兰滑倒在土坡那边。 她一定是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枇杷滑倒了，可千万别把她摔坏了。方正平心里想，这个女人一摔倒，自己的麻烦可能更大了！ 两人急忙跑过去，方正平比徐钢铁要快一步，他伸出手想去拉她。犹豫了——自己去碰这个女人的手似乎不太好，他把手又缩了回来。 “怎么样？没摔坏吧？”徐钢铁焦急地问，伸手去拉白雪兰。 “没事！没事！”白雪兰并没有去拉徐钢铁的手。她把因摔倒而掀起的蚕丝衬衣往下拽了拽，咯咯地笑着对徐钢铁说，“快！给我拍个照！” 方正平见那个男人——徐钢铁真的拿着手机给那个漂亮女人白雪兰拍起照来。 “多拍几张！”她指挥着徐钢铁拍照片。 白雪兰在满地黄灿灿的枇杷果之中，先是用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斜斜地坐在地上，然后又盘腿坐了起来。她说，“你多换换角度！别老在一个地方拍呀！” 白雪兰跟着徐钢铁镜头的移动，恰到好处的调整着动作姿态—— 她一身白色的衣裤被溅上了枇杷果黄色的汁液。阳光下，白色和金色搭配在一起，看起来很和谐又增添了几分青春活力和俏娇美丽。 这个女人在枇杷堆里这么美，就跟画报上一样！方正平这么想着，一时竟忘了刚才撞车带来的苦恼。 “咱俩再在车旁拍两张——”白雪兰刚被徐钢铁拉了起来，就兴致勃勃地对他说。 “你这是玩高兴了，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徐钢铁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是特别高兴。 他和白雪兰一起站到车旁。 “兄弟，你帮我们拍一下。”白雪兰把手机递给方正平，他正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们。 白雪兰和徐钢铁分别站在吉普车被撞的那个坑的两边。 方正平站的那个位置，恰好能把两辆车的尾部都拍进来，尤其是很明显地能看到吉普车上被撞的那个坑。 方正平拿着白雪兰的手机把他们拍了下来。 “哎，别着急！再给我们拍几张！”白雪兰见方正平拍下他们这张照片后，要把手机还给她，急忙阻止他。 方正平只好又往后退了几步，拿着手机继续给他们拍...... 徐钢铁基本是保持着两手抱臂的姿势没有动，白雪兰不停地摆着各种姿势...... 她一会儿用手搭上徐钢铁的肩膀，一会儿又挽着他的胳膊，一会儿又一只腿踮着脚尖——另一只腿笔直地向上伸起—— 突然，白雪兰右脚脚尖点地，伸直左腿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做了一个叫作“让德项伯（rond de jembe）”的芭蕾舞基本动作。只不过她把它分解了，故意把整个动作做得很慢。 这一下，着实把方正平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下。 白雪兰用手向方正平示意让他快点拍。徐钢铁这时也有点紧张，伸出手想扶一下。白雪兰却把他的手给甩开了—— 白雪兰用毛巾清理了衣服上粘着的枇杷果残渣后，依靠在吉普车上翻看手机里刚才拍的照片。 徐钢铁和方正平还在捡着地上已经剩余不多的外形还比较完整的枇杷果。 “兄弟，你这四箱枇杷要卖的话，能收入多少钱？”徐钢铁边向箱子里捡着枇杷，边问方正平。 “也就1000多块钱吧。”方正平随口答道。但他马上又有点后悔，这个人问他这箱枇杷的收入，一定会和赔偿修理费有关。 徐钢铁站起身来，走到农用车旁，用手机对着车上挂着的付款二维码扫了一下。 方正平愣住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徐刚铁又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 “叮当”——方正平收到了徐钢铁的付款。 徐钢铁笑着对方正平说：“你这几箱枇杷，我买了！” “那你、你——”方正平真的被弄晕了，说话也不利索起来。“这车的修理费......修理......” “修理费你就不用管了！我有一件事求你。”徐钢铁笑着说： “你帮我把这件事办了，咱俩就算扯平了！” “好。好。”方正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打着鼓——他不知道对方会让他办什么事。 徐钢铁用手指着对面那块麦田说：“那片地的麦子——我想把这些麦子全部买下来！你帮我谈一个公道合适的价格——” “那是我大哥家的地呀！”方正平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哦！那可太好了！太巧了！”徐钢铁高兴地说。 方正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谈什么价钱？！到时候你把修车费算一下，用它抵！你给一个价就行！” 徐钢铁说，“价钱公道就可以。别让你哥吃亏。一码是一码！”徐钢铁见方正平还要争辩，uu看书 w.ukansu摆摆手不让他说下去。“你帮我把买麦子的事谈妥了，咱俩就两清了。这事儿如果成了。以后，我们还会常来常往，到时候你请我去你家喝酒就行！” “一定一定，只要大哥不嫌弃。”方正平连声应到，心里十分高兴。 “一言为定！”徐钢铁想了一下，又对方正平说，“你能不能现在帮我割两捆青麦苗，我都带回去？” “好的！没问题！我回家去拿家伙，回头帮你割——”方正平满口答应，快步向村里跑去。 “割两捆就行——”徐刚铁冲着方正平的背影喊。估计他是回家拿镰刀去了。 徐钢铁和白雪兰开始往吉普车上搬装枇杷的箱子。 “你拿青麦苗回去干什么？！”白雪兰大概猜到了几分，但她还是想知道徐刚铁具体的想法。 “过几天我多做几款烧饼！带回家园去让他们尝尝！”徐钢铁回答道。 “太好了！一定多做点！做点拿手的！让他们看看徐烧饼不是徒有虚名！！”白雪兰高兴地说。 徐钢铁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要做一些什么样的烧饼。 ...... “安全第一！你们没有伤到吧？” “好心态！棒棒的！真漂亮！” “这是在什么地方啊？下次带着我们！” “你身边的那个资深帅哥是谁呀？” ...... 在徐钢铁开车回长阳市的路上，白雪兰的手机不断地叮当叮当作响。 ——她把刚才拍的几张照片发在了家园的微信群里。 第21章 你去把房门反锁上 收到青枫叶家园hr经理发给自己的邮件后，季新瑶给自己定下了今天的日程安排。 上午9点：和帆及柳通话。 下午2点：去鸡冠山青枫智能养猪场考察。 晚间20点：入职前功课。 ...... 季新瑶把给她发来的任职文件，特意用4a纸打了出来。她准备在视频通话时，展示给丈夫杨帆和女儿杨柳看。 季新瑶是在上午8:30左右接到对方通过电子邮件发来的录用通知。 邮件的附件是三份文件：一份是劳动合同；一份是竞业限制合同；还有一份是保密协议。同时， 邮件的附言告诉她，可以周一入职时签订合同，也可以立即进行电子签。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电子签。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她又接到了第2封邮件。 邮件内容是她的企业邮箱和初始密码。 她登录企业邮箱后，为自己选择了电子签署而感到庆幸。 打开邮件，跃入眼帘的是一幅写着欢迎词的青枫叶图案界面。欢迎词写到—— 欢迎加入团队！ 经过春天的萌芽，夏天的孕育，才有秋后的枫叶红颜似火。我们的事业如同翠绿的青枫——让我们一起努力去创造灿烂如霞的明天！ 欢迎词的签名人是杨子江。 附件是十几个文件，包括了她的任职文件、薪资和期权说明、下载“breage”app的二维码、工作职责说明、各部门负责人和工作职责、智能养猪场规划等等。 “breage”app的标识和她在青枫大厅看见那个老者用的一样。 季新瑶知道，这些系列文件是因为是她签署了相关合同后，才会发给她的。 她非常高兴。这将有助于她提前进入工作状态，这正是自己所期望的。 她先下载了breage软件，完成注册。又大致浏览了一下breage相关功能后，她开始下载阅读其他附件。 当她打开自己的任职文件后，一阵惊喜和激动。任职文件上写着： 经研究决定，由季新瑶女士担任助理总经理兼智能养猪场场长。 隶属部门：青枫嘉家园总经办。 直接汇报人：杨子江。 ——季新瑶的丈夫杨帆、女儿杨柳加入视频通话后，视频画面显示的就是这张带有“任职通知书”字样和内容的4a纸。- 季新瑶正把这张纸冲着镜头举给他们看—— “哇，太牛了！祝贺你！妈妈！”女儿杨柳先是高兴地大叫起来。 “祝贺！祝贺！”丈夫杨帆也随声附和。 季新瑶拿下放在镜头前面的纸，露出笑脸。 “你不是应聘的助理场长这个职位吗？”杨帆问。 几天前，季新瑶和丈夫说过这个事儿，要去应聘做青枫叶家园的智能养猪场助理场长。 季新瑶面对镜头，冲着父女二人微笑不语。 “这说明对方慧眼识英才啊！”女儿杨柳插话。她又马上问道：“妈妈，待遇怎么样？” “试用期三个月，月薪税前3万。转正后，月薪税前5万。13薪。” “待遇不错，年薪也差不多是50万。”视频画面里的女儿高兴地说。丈夫杨帆也是微笑着。 “还有......”说到这儿，季新瑶故意地停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你快说。”杨柳焦急地问。 季新瑶说：“我说完了，你就去复习。马上就要中考了，这两个月要加把劲儿！拼一下！” 杨柳点点头，冲着镜头举起拳头。一副信心十足、胜利在握的样子。 “还有三年的期权股利润分成，第一年是0.5%，第二年增加1%，第三年增加1.5%。三年期满后，可转为公司股份。”季新瑶看看着视频画面上的父女俩。微笑着说。 “公司整体每年拿出作为期权分成的利润比例是多少？”杨帆问道。 “嗯......30%。”季新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 “那是多少呢？”杨柳还是不明白。 “我来告诉你，”杨帆对着身边这个的女儿说，“你妈妈准备应聘时，我查了一下资料。如果按照三年后3%的比例。扣除各项税后，你妈大概还能拿到60万左右。” “哇，那加起来要100多万呢！啊！妈妈，那你真成了富婆了。”杨柳高兴极了，开玩笑地说，“我这么快就成富二代了！” “100万就敢称富二代，你这志向也太小了点吧？！”丈夫杨帆打趣儿地说。 “好子不贪爷田地，好女不贪嫁时衣。”杨柳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我会自己努力拼搏，让我自己的孩子成为富二代！” “好！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实现梦想！”杨帆在那边看着女儿信心满满那个样子，高兴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季新瑶笑而不语。 “那好了，以下时间为二人世界。我要回去拼搏了！”杨柳在镜头里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 “你先别走，我也有一个消息要对你们二位说。”杨帆急忙拦住女儿，不让她走。他郑重地说： “这个事情限制在我们家的范围内，对外一定要严格保密。省委组织部前些天找我谈话了，我可能要回金阳市担任副市长。” “太好了！太好了！我考回长阳市一中，我们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杨柳兴奋地在爸爸身边跳了一下。 金阳市和长阳市同在一个省，相距不到300公里，一定会把现在“聚少离多”变成“聚多离少”，他们夫妇知道女儿一定是这么想。 季新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难以抑制心里激动的情绪，她忍住眼里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一年前关于季新瑶和高官的传闻，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丈夫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滨海市挂职副市长。 “季新瑶。”结婚十几年，丈夫第一次这样郑重地称呼她的全名。平时他都喊她瑶瑶。 “我相信你，你不要考虑太多。我不会同意你和我离婚。”他知道妻子是怕她的传闻影响他的前途。 “在咱们家里，我先是丈夫！”那天，从滨海市特意回来的丈夫，对她斩钉截铁的这样说。 考虑各种传闻也许还会继续发酵，会对女儿的学业产生干扰和影响。杨帆破例通过关系把女儿转到到滨海市一所初中借读，学籍还是留在了长阳市。 “要不然，柳柳，你回来复习吧？让你爸爸也轻松轻松。”季新瑶说道。过一个多月，女儿要按规定回长阳市参加中考，才能有申报省重点高中长阳市一中的资格。 “先不回去。”杨柳摇摇头说，“我还是在这里吧。过些日子，临近中考时我再回去。你放心，我的自理能力这么强，根本不用照顾。u看书 .uuksu 有时晚饭都是我给爸爸做。等我回去给你做了吃！我现在的厨艺，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我要是干厨师，说不定还能摘一个‘米其林’星星玩玩——” “先别让她回去了，你刚入职有许多事情。既要迅速地熟悉情况，又要立刻担当起工作，还要有大量的‘功课’和‘作业’要做。再说，女儿在这儿还得照顾我呀。”杨帆认真地说。 季新瑶的眼睛又潮湿了。 “好了。我要去奋力拼搏了——”父女二人肯定也都看出了季新瑶此刻的心情。杨柳也强忍着眼泪，对着镜头笑着说： “下面是你们二人世界时间。爸爸妈妈再见！妈妈加油！”杨柳冲着镜头挥了一下拳头。她没有等爸爸妈妈回答，下线了。 “这孩子......”虽然季新瑶的话带有点埋怨口气，但是能看出来她心里高兴。 “暂时先别让她回去了。临近中考的时候再让她回去。你说呢？”杨帆征求季新瑶的意见。 季新瑶点头，深情地看着丈夫，没有说什么。 杨帆也微笑地看着视频里的妻子。接着说： “如果组织决定安排我到金阳市任职。虽然离长阳市很近，但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家。估计我们这分居的日子还是要保持一段常态。” “好的。”季新瑶理解丈夫话中的意思。 “想我吗？”季新瑶轻声地问道。 杨帆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你去把房门反锁上——” 季新瑶的声音很轻、很轻......很温柔...... 第22章 周主席和周董事长 周志远家住在这栋楼的最高层48层。 此时，他正和回到家中的女儿周静在布满了花草树木的露天平台上干着“绿活”——这是他对摆弄花草这件事的称呼。 周静拿着水壶给栽在花盆里的一品红浇水，她看着弯着腰正在用小铁锹给那盆儿两米多高的榕树松土的周志远。说： “季新瑶——我以前没直接和她打过交道。” 周静说，“我们分公司三年前在做养殖场规划时和她打过交道。当时她建议我们，一定要逐步减少使用含有抗生素的饲料。要做好国家在养殖业全面‘禁抗’的准备。” 周志远在榕树边上直起腰认真地听着女儿讲述。 “她的建议很有前瞻性。”周静说： “全世界每年抗生素产量22万吨，我们国家就使用掉了10万吨。有数据说，我们国家的养殖业每年最少要使用抗生素六七万吨......” 周志远担忧地说：“养殖业滥用抗生素的情况这么严重？！这对消费者的健康危害极大！” 周静说：“是啊！瑞典从1986年就禁止在饲料中使用抗生素。欧盟是在2000年6月开始禁止使用。有消息说，我国将在明年7月份全面禁止使用含有抗生素的饲料。” “哦。那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啊！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啊！”周志远提醒女儿。 周静说：“去年我们就开始进行这方面的工作了。逐渐使用无抗饲料替代有抗饲料......”他她的语调非常平静——不想让父亲为她的事操心。 “你们开始使用无抗饲料，就是当初听了季新瑶的建议？”周志远问。 “是的。她还给我们介绍了农业大学的几位老师。我们正在做替代抗生素的应用实验。做了几方面的准备，一方面是使用微生物添加剂，一方面是使用中草药添加剂，去替代饲料里的抗生素。” “我们家园也有一位微生物专家，他用微生物技术改良的三月红荔枝，甜度确实增加了不少。”周志远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我们的智能化养猪场采用生物发酵饲料，他的技术专长应该也能起到很大的助力作用。” “岂止是对饲料助力作用！”周静纠正着父亲的话，如数家珍似地说： “饲料的无抗化，粪污的处理等等，微生物技术都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还有，也可以利用微生物技术，建立一套喷雾防疫系统......” 周志远用欣赏和赞许的目光看着女儿。听到女儿这样说微生物技术的应用前景，他心里非常高兴。更加坚定了让江大江以微生物技术为主导成立创业公司的想法。 “吃午饭了！你们爷俩是不是进来一边吃一边聊？”客厅里传来周志远妻子林芳的声音。 “你觉得我们该录用季新瑶？” “当然！你们如果不录用的话，我们用！” 父女二人边说着边穿过客厅向洗漱间走去。 “你可不要挖你老爸的墙角啊，这个人，我们一定要用！” “应该用！而且我觉得要重用！什么权色交易呀，钱色交易呀。事实证明都是谣传嘛！完全是一些网络喷子的无中生有！我听说，农业厅有许多人都为她辞职感到非常惋惜。” 周志远的爱人林芳正把菜摆在餐桌上，抬头说道：“你们两个动作快一点。” 周静跑到林芳身边向桌上的菜肴看了一眼，高兴地说：“香椿炒鸡蛋！谢谢妈妈。” 由于她手上有一有些泥土，所以她只好用臂肘抱了一下妈妈，夸张地做了一个亲密的“香吻”。 “快去洗手，你这哪像个董事长？”林芳说。 “董事长也是妈妈的女儿啊！在外董事长，在家懂事女。” 周静走进洗手间，周志远把香皂递给她。说： “我看报道，非洲猪瘟疫情好像有所缓解......” 周静说：“疫情总体是趋缓的。但是，随着生产的加快恢复，仔猪、种猪的调运也会日趋频繁。疫情的风险依然存在，也有加大的可能。” “这应该与养殖结构的多样化有关联吧？散户多，肯定要给疫情控制带来困难。” “你分析的非常对！这次疫情之所以难控制，养殖结构多元化是最重要的原因！”周静佩服地说，“老爸，我真服了你！” 周志远笑着说：“走路摔的跟头多了！所以，总是习惯使用眼睛去找坑！”他又十分郑重地提醒到，“你们可不要放松警惕呀！这次你们的猪场没有非洲猪瘟的病例，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 周志远用毛巾擦干手，把毛巾递给女儿。流露出人们常见到的父亲那种既疼爱又关心的神色。 “防控工作我们丝毫不敢大意。这几次开各分公司会议，我都着重的强调了这一点。”周静认真地回答父亲的提醒，她知道这样或许能多少减轻点父亲的担忧。 周志远很认真地说：“老爸送你一句老语——” 周静也非常认真地听着。 周志远郑重地说，“念念有如临敌日，心心常似过桥时。” “我记下了。”周静同样非常郑重地回答。她同时想，回去要找人把这句话写下来挂在办公室里。 父女二人在饭桌边坐下，周志远对女儿说： “这次我们的智能养猪场一定要真正做到‘关口前移、预防为主’！生物安全一定要摆在第一位！”周志远想了一下接着说： “还有，我要提醒你。尽管国家对‘环评’采取了以鼓励扩大生产为目的的新措施，猪粪处理一定还要放到重要位置！” “我们的粪污处理技术已经相当成熟。u看书 .ukanh.om ”周静对给她夹菜的妈妈微笑了一下，继续说： “上次我听你说，你们机器人公司的清粪机器人和自动排粪系统，研发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是啊。原来预定的里程碑事件基本上都已达成。这次我们准备聘用季新瑶，就是想让她负责主抓这一摊儿。” “我听分公司的负责人讲，你们家园找过他。想到我们的进行实际场景环境调研——” “我就想跟你说说这事儿。他把我们拒绝了，说风险太大。我觉得从双方合作的层面可以再谈一下。而不是单纯使用场地，把利益共享和风险共担结合起来考虑。” “回头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加大综合防控力度，多采用一些方法措施。支持周志远同志再次创业！再接硕果！” “感谢。感谢。”周志远说，“但是，你可不要把我暴露给你们在长阳的分公司啊！” “放心吧！你让我说，我也不会说！”周静看到父亲扭着头听她说话，给父亲夹了一口菜，放到他的盘子里。 周静说，“我主要是担心，他们一听说是要和赫赫有名的远志集团原董事长，大名鼎鼎的周志远合作，带着畏惧心理去和你们进行合作谈判，会使我们公司利益受损——” 周志远笑了。“我们是真诚合作，双方互利互赢。我们不想占你们的便宜，你们也别有这方面的侥幸。”他认真地对女儿说，“我们双方在进行合作方案磋商时，你不要出面。我和你杨叔叔也不出面。” “我明白——” 第23章 有福之人不用急 周志远在远志集团当董事长的时候一向低调行事，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 当时，除了远志集团所在安防行业的人士和有关领导，社会上很少有人知道他是那个年收入近1000亿元的远志集团的当家人。 就是这样，当周志远宣布从国内著名的上市企业远志集团退休时，还是在国内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澜。 五年前，周志远的退休引起了各种猜测和疑问。有的网络媒体还报出了周志远退休是因为受到“某贪官的牵连”，减持远志集团的股份是为了“移民国外”之类的消息。 有的传闻中甚至还有鼻子有眼地列出了时间、地点、当事人等细节，各种传闻、谣言在网上一度盛传。好在周志远的远志集团所处的行业专业性比较强，他本人又很低调，这件事儿没有引起一些“键盘侠”的胡喷。 后来，当远志集团官宣发表“将追究法律责任”的律师声明后。，一些机构主办的媒体才有所收敛，这件事也就慢慢地平息下来。 实际上，在周志远退休的一年前，家人、远志集团的高管和少数几个人就知道他退休的时间，更知道他减持远志集团股份的目的。 周静一开始对父亲要重新创业的想法还有一些担忧。听父亲谈了计划后，变成了他的坚定支持者。 当她听到长阳市的同事称赞青枫叶家园的模式时，从心里为父亲感到高兴和骄傲，也为自己对父亲的坚定支持感到欣慰。 如果长阳分公司的同事知道周志远是她的父亲，那欢呼雀跃的场面她都能想象得出来。但是，她不能说。 林芳看着周志远和周静，装作小心翼翼地试探地说。“你们二位领导的大事儿说完了吧？我向周主席汇报一点儿小事情？” 周志远笑着给爱人夹了一口菜。 周静装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 “好的！林芳同志，现在您开始汇报吧！” “王副厅长建议你们不要申请办医疗诊所。因为现在控制的比较严，申办的手续也比较繁琐。”林芳仿佛没有在意女儿的玩笑，很认真地对周志远说： “建议你们考虑参与省老年病防治院的改制。省老年病防治院的改制方案已经上报到省里，正在等待省里的批准——”林芳说着，还忘不了往女儿的碗里夹菜。 林芳说，“他还建议，如果不参加老年病防治院的改制，最好以成立老年病防治研究所申报。这样走科教处，手续相对简单一些......” “这哪是小事儿啊？！”周静这回不是开玩笑。她一直非常羡慕也非常欣赏父亲和母亲在进行交流的样子。 每次看到父母进行沟通的时候，自己都很受感动。 这种感动就像早上的晨阳照在自己的身上，很舒服也很温暖。 “这的确不是小事。”周志远若有所思地说： “参加改制，不仅要过五关斩六将，还要兼顾各方的利益。拿出的方案不仅要切实可行，还要针对老龄化的趋势，有近期和长远的发展规划。否则，省里也不会批准。” 周静说：“现在国内很多头部企业都在关注大健康医疗。估计这次改制，要参与的企业会很多。比如冯天远的a集团，一直在参与大健康产业，他们也投资了很多这方面的企业。我倒是感觉，可以考虑组成联合体进行竞标。这样联合体成员优势互补，就可以形成很大的比较优势——” “是啊！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首先要做到正和，才能出奇制胜！”周志远赞同女儿的建议。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周志远说，“冯天远和我比较熟。我们和a集团组成联合体参与老年病院改制，竞争力会很强大！他们在大健康方面的一些投资，主要是在康养医疗设施设备方面——” “——而你们在运营管理方面具有很强的优势，又拥有这方面的基础资源。你们联合起来那真是‘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也。”周静故意最后才说那个也字。 周志远笑了。周静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老爸，吃块肥肉补补脑！发挥最佳的智商水平去和冯天远谈判——”她又若有所指地说，“冯叔叔可是个人精啊！” 周志远说：“谈判就是双方让步的过程嘛！过几天，我正好回京要去看望一位老领导。我和你冯叔叔约一下。” “志远。我想起来了。原来发改委的那个副主任朱卫国，不是到省里来了吗？”林芳提醒周志远。 “我知道，他上任已经半年多了。我也没有去拜访他。他刚到，事情一定非常多。” 周志远的话已经表明他不准备找朱书记。林芳也就没再说下去。 周志远说，“参与改制这个事儿，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努力！回头我们调研一下，再拿个方案。先自己推动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母女二人知道这是他一贯办事的风格和作风，两人也就没再吭声。 这时，周志远的手机响了。 “嗯，你好，我是周志远......对的，我是在远志集团工作过.......好......好......我十二点半准时到。再见。” 周志远放下电话站起身来。笑呵呵地对母女二人说：“你们猜是谁来的电话？” 他自问自答地说，uu看书.uuknshu “说书记，秘书到！卫国书记秘书打的电话！约我到省委去。他正在开会，开完会和我见面。我要提前走，以免路上塞车！”周志远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有福之人不用急呀！”林芳轻轻地拽了他一下。“你吃完饭再走吧！” 周志远用手扶着林芳的肩膀说：“大姐啊！从家里到省委大院大概需要30分钟。我现在走，最多只能早到20分钟。” “妈！你就别管了！我爸得先到那儿候着！” 周静站起身来，去给周志远拿衣服。边走边笑着说，“你没看电视剧演的吗？！书记问，老周呢？秘书就一甩马蹄袖，喳！人在外边候着呢！这是必须的！” 即使周静不说，林芳也理解。 周志远每次见领导都要这样做，在车里或附近的什么地方等着。到了约定的时间后再给秘书打电话。 周志远说：“你不用担心。秘书说了，书记管饭！” “你可别喝酒啊！”林芳又叮嘱到。 “妈妈放心吧！中央有八项规定。你别看是请我爸吃饭，菜都不会有咱家这么丰富。哪有什么酒啊？！” 周静帮着父亲系上衣服的纽扣，装出很严肃的样子对母亲说： “林芳同志。尽管你工作很努力，很有成效。值得表扬。但还是要加强政治学习呀！要紧跟形势！” “好！一会儿你好好给我讲形势吧！别吃饭了！”母亲笑着回应女儿。 周静帮父亲推开房门，对走出门外的父亲说了一句： “祝一切顺利！” 第24章 小盒饭和大事情 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5分钟的时候，周志远给朱卫国书记的秘书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在省委门口。秘书请周志远到办公室来等。 “书记正在开会，马上就要散会了。”秘书为周志远沏上茶，看了一下手表。 “请您稍等一下。” “好。谢谢。” ...... 朱卫国书记走了进来。 “周志远！我果然没有猜错！”朱书记笑呵呵地和周志远握手，拉着他坐下。 “我来省里半年多了。你就在长阳市，也不过来看看我？是不是我在北京的时候对远志集团的支持力度不够啊！你心里头对我有意见？”朱书记的话带着半开玩笑的责怪口气。 “怎么会啊！老领导一直关心着远志集团的发展！集团能发展到今天，离不开您的支持和关心。我主要是考虑领导刚就任重职不久，事情一定非常繁多，工作也繁重。所以没有敢来打扰！”周志远非常诚恳地说。 周志远并不是在说客气话。他在远志集团担任董事长的时候，担任发改委副主任的朱卫国在很多重大事情上都给予了远志集团很大的支持。 每次有大领导来集团视察工作，几乎都是朱卫国“打前站”。两人见面的次数比较多，也有过几次颇为交心的长谈。 周志远在退休的前两个月，还专门去了朱卫国的办公室，讲了自己准备退休的想法。同时，远志集团还向发改委和市委专门呈送了关于周志远退休事项的报告。 报告中大概说了“管理班子已经成熟”、“业务稳步发展”“个人原因准备辞去董事长职务”等等类似的话。当时，朱卫国听到他退休的想法时，还确实问了他退休后还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形成什么具体想法。”“总要找一些事干。”他类似这样的回答。 “我一个小时前在会上才知道你在长阳市！”朱书记对周志远说： “刚才的会议涉及到针对老龄化的政策和措施。所以，有同志在会上提到了现在的青枫叶家园，是叫这个名字吧？（周志远点头）对你们家园的经营模式和发展非常看好，赞扬有加。” “谢谢卫国书记的鼓励。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 “朱书记，我们叫的外卖到了。”这时候，秘书趁着朱书记说话停顿的时候轻声插言道。 “取上来吧。”朱书记对秘书吩咐到。他接着对周志远说： “在会议上有的同志还提到了董事长叫杨子江。我当时就想，这个杨子江会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杨子江呢？” 朱书记指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我查了查，发现工商注册登记里有你的名字，而且你还是大股东。我马上就知道这一定是你！这也符合你一贯低调行事的风格嘛！” “还是老领导明察秋毫。”周志远笑着说了一句。 朱书记冲他摆了摆手说，“我找到了你的电话，就让秘书给你打电话。还特别叮嘱他，一定要问清楚，是不是远志集团的那个周志远！如果是，就让他到省委来。说我请他吃饭！” “我接到秘书的电话，心里十分高兴！我还想过些日子向老领导汇报一下我们现在的工作。没想到老领导百忙中先给我来了电话——”周志远诚恳地说。 “我们刚才在会上研究的事儿，就和你们现在的青枫叶家园模式有密切关联。”说到这儿，朱书记表现出一副朋友之间诚恳交流的姿态。 “你这位做兄长的可要支持我一下——” 周志远非常郑重地点点头，把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打开，拿起笔准备记录。 “书记，饭给你们拿上来了。”这时秘书走了进来，把手里抱着的餐盒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好。”朱书记把一盒快餐递给了周志远，自己打开了另一盒。“今天不算，改日我请你！”他转头又对秘书说，“你也先去吃吧。10分钟之后来我办公室。”秘书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你不忙的时候，改日我请老领导吃饭！” “好！过些天我到你的家园去，你请我。”朱书记说。 “一定一定！那真是求之不得。欢迎书记百忙中拨冗，莅临指导！”周志远非常高兴。他说的是心里话。 “一定会去的！要去你们那里调研学习——”朱书记把端到嘴边的餐盒又放了下来。口气变得多少有些沉重。 朱书记说，“现在我省60周岁以上人口，已经占到劳动人口的30%％。人口老龄化发展速度很快。这项工作要未雨绸缪啊！” “书记。您先吃饭——”周志远用手指了一下放在茶几上的餐盒，向书记示意。 看到朱书记又端起了餐盒吃饭，周志远说： “我查看过一些资料。不仅是我省，从全国来看，总人口高龄化趋势确实十分明显。” 朱书记吃着饭示意周志远继续说下去。u看书.uukanhu 周志远说：“有很多专家分析指出，2019年末——也就是今年年末，中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至少达到2.4亿，甚至超过2.5亿——” “是啊！按照估算，全国60岁以上的人占总人口比例18%，而我省这个比例已经达到了30%！” “——志远你也吃！”周书记说到这儿示意周志远吃饭。他接着说： “到今年年底，我们这个老年人口比例，比国家高出至少10个百分点以上。刚才，常委会的一个主要议题，就是研究如何制定有力政策，采取有效措施，应对社会老龄化带来的问题——” 周志远说：“太好了！有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有政策措施的有力支持，工作一定会取得成效！” “省委省政府也有这个信心和决心！”朱书记看着周志远说，“你有这个信心。我就更加有信心了！你们是先行者嘛！要向你们学习啊！” “您可别这么说！”周志远摆摆手说，“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具体的工作。做了一下尝试，还在摸索之中。”周志远十分真诚地说，“您是要统筹全局，是真正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我们不能比！” “先行为王，先倡为臣。你们是先行者——” “书记过誉了！我们最多就是亲历者、参与者或者说是见证人。” “还是那个周志远！”朱书记爽朗地笑了起来。他指着刚吃了一半儿的午餐—— “咱们先吃——喂饱肚子！再好好聊一聊！” 两人拿起快餐盒开始吃饭。 第25章 从羌族布罗寨走出的mba 党青青是8:30左右接到的录用通知邮件。 她也采取了电子签署的方式。登录企业邮箱后，也收到了附件是十几个文件的邮件。 她打开自己的任职文件后，内心的惊喜和激动不亚于季新瑶—— 经研究决定，由党青青女士担任青枫叶家园服务委员会助理主席 隶属部门：青枫叶家园服委办 直接汇报人：周志远主席、杨子江副主席 让她惊喜的是——自己在枫叶咖啡见到的周志远和对自己进行面试的杨子江，成了自己的上级。 让她激动的是家园服务委员会的职能要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猜想！ 介绍服务委员会职能的文件这样写着—— 1.参与制定家园各项战略规划 2.推荐和选拔为家园住户服务的高层领导 3.考核和评定家园各部门管理能力 4.领导组织家园住户服务方面的有关活动 5.指导人力资源部制定员工及住户培训计划 6.提出部门和其他机构功能配置建议 7.提出住户服务和家园各实体管理制度建设意见 ——洋洋洒洒共七条 上次面试回来后，党青青又做了大量的“功课”。她通过软件检索询查了青枫叶家园的股东构成（这一点让她深深责怪自己，自己第一次面试的功课做得不深入）和管理模式等等。 从服务委员会的职能上看出，这种模式基本上是将公司的日常业务经营权委托公司的高级经理层行使，委员会偏重于宏观重大决策并以监督人的角色，对高级经理及各部门事务进行监督。 这样做的好处是，弥补了董事会与经理层之间由于清晰的分界而造成的中间环节缺失。 在hr经理发给她的文件中，她发现服务委员会的人员构成中，真的像周志远说的那样，既有青枫叶家园的住户，还有外部紧密型的合作公司的人。 选用外部的非经营管理层的人参与具有监督职能的服务委员会，实质上起到了通过外部董事或审计员发挥的监事作用。避免了现在大多数公司的监事会形同虚设的情况。 家园设立服务委员会，非常符合现代企业董事会与经理层日益融合的趋势。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机制设计，党青青不由得暗暗佩服。 “咱们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妈妈欧阳依兰听女儿说了入职的情况以后，知道她要去青枫叶家园先熟悉一下情况，对她说： “到了以后，你去熟悉你的情况，我可以去速写。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去写生了。” 党青青高兴地说，“好啊！我用脑子记，你用画笔帮助我记。你的速写更能加深我的记忆！” 欧阳依兰看着女儿开心地笑了。 2008年516汶川大地震时，欧阳依兰和美术家协会的几个人正在汶川羌族布罗寨附近的山里写生。 由于羌族布罗寨距离震中仅有六七公里，所以它成了汶川县伤亡最为严重的村子之一。全村1000多口人中有40多人遇难，其中就有党青青的父母。当时她的名字叫尔玛吉娜，党青青是她后改的名字。 2008年5月16日下午地震来袭的时候，正处于备战高考的尔玛吉娜在上物理课。 地震来袭时，正在给同学们上课的张老师让同学们保持镇定，全部蹲在桌子下。十几秒后才让同学们迅速逃离教室。由于张老师的镇定指挥，尔玛吉娜和班上50多名学生全部逃过地震劫难。 后来，欧阳依兰看到有关资料介绍说，地震来临时有一个“12秒自救机会”： 如果在12秒内迅速躲避到安全处，而不是慌张地奔跑，就极有可能得到一次自救机会。日本还有过统计，地震时被落下物砸死的人要超过被压死的人。 由于在地震中父母双亡，正在准备高考的尔玛吉娜成了孤儿。为了记住党和国家在地震中对自己的恩情，尔玛吉娜把自己的名字能改为党青青。 欧阳依兰在汶川县燕南乡写生时，就住在党青青（尔玛吉娜）的父母家。她得知了党青青的情况后，陪着党青青在绵阳参加完高考后，又和党青青一直住到她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妈妈！”欧阳依兰记得那天。党青青拿着录取通知书，一进门就跪在她的面前，喊她妈妈。 后来欧阳依兰一直资助党青青大学毕业。孤身一人的欧阳依兰把党青青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党青青也把欧阳依兰当成了亲生妈妈一样。 党青青大学毕业以后，就正式加入了一个救助艾滋病家庭的基金会，在大学期间她就一直参与这个基金会的救助活动。 “我支持你！”党青青说了她毕业后的想法后，欧阳依兰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党青青也知道妈妈不会反对。 欧阳依兰笑着说，“你不要有后顾之忧。没有钱的时候，妈妈给你‘画钱’！”她知道基金会给党青青每月支付的薪酬不会太高。 党青青知道欧阳依兰的意思。她也知道妈妈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但是现在她的“润格’——画作的酬劳费一尺也要上百元。 党青青在基金会干了两年。在基金会主席和欧阳依兰的劝说下，她报考了美国一所大学的商学院的mba。基金会主席就是这所大学的毕业生。基金会主席和她就读的国内大学的两位教授为她写了推荐信。 她的gre和托福分数也达到了商学院的录取标准。 她的ps——把专业选择、人生目标也讲得很精彩。 于是她进入了面试环节。 她报考的美国这所大学的商学院采取的是校友面试的政策，大学委托的面试人是国内一家著名企业的创始人。 面试也进行得非常顺利。当面试人问她如何面对困难时。uu看书 ww.uuanuco 党青青说：“我把困难当做‘老驴身上的土’！” 面试人让她解释一下。她给面试人讲了这个故事—— 有一头老驴不慎掉到了一个坑里。主人见它嘶鸣得很可怜，又没有办法把它弄上来。决定把它埋了。当主人往坑里填土的时候，老驴使劲地甩落身上的土，最后踩着脚下的土爬出了大坑...... “困难，就是你走出绝境的突破口，就是你获得新生的台阶！” “期待.....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我的校友！”面试人握着党青春的手这样说道。 最后，这位“校友”说，学成以后如果回国，欢迎来我们企业！ 临近毕业时，这位校友专程给党青青打来了电话，为他推荐了opt（学生签证毕业后实习期）的工作。 党青青回国后，在当时的面试人——现在的校友的企业做了几年。 2018年，也就是去年。欧阳依兰在采风时不慎摔坏了腿，又得了一场重病。党青青便辞职回到了长阳市。 “你随时都可以再迈进这个大门！”离开时，公司的ceo和她拥抱告别时，真心地说了这句话。 当欧阳依兰痊愈后，便劝说党青青还回到那个企业去做。不要为了照顾自己，耽误了事业和前程。 “妈妈。说心里话，那份工作只是‘工作’，不是我的事业！” “工作怎么不是事业了？”欧阳依兰听着有点糊涂。在她的印象中，很多人讲工作就是事业。 “对所做的工作有使命感，这才是事业！” 第26章 我微信用的是实名 “请注意！请注意！” “左后轮——胎压减弱！左后轮——胎压减弱！” “请停车检查！请停车检查！” 车内响起轮胎失压的警告语音—— 党青青把车慢慢地驶向路边，停了下来。 她打开车的后备厢拿出三角警示牌。 在距离车尾150步左右的地方，她把三角警示牌放下。 当她回头向车走去的时候，发现有一辆吉普车停在她的车前面。 两个身穿休闲便装的人正在从她的车后备厢往下搬备用轮胎，她急忙快步向车那边走去。 “这两个小伙子在帮忙。真是感谢！”欧阳依兰对走过来的女儿说。 “谢谢！谢谢你们！”党青青连声说道。真心感谢他们的帮忙。 今天非常热，如果自己和妈妈去更换这个轮胎，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一定会很麻烦。 只见那两个人熟练地装配好工具。呲——呲的一阵声响后，轮胎螺母全部被卸下。他们从装配工具到卸下螺母，整个过程的动作干净利索。 党青青和欧阳依兰对看了一眼，相互间流露出“赞叹”的眼神。欧阳依兰甚至流露出有点“喜爱”的那种神色。 那两个人把漏气的轮胎卸下然后装上备胎，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个青年人，开始用十字拆装扳手拧紧螺母。 “谢谢。先喝口水吧——”党青青从车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那个看着年轻一些的人，另一瓶递给那个用脚踩着十字扳手上，正在紧固轮毂锁紧螺母的人。 “这是我们冷队长，我姓赵。”年轻一些的人对党青青说。 这两个人正是昨天在杨子江办公室的冷阳和赵铁强。这两天他们在一直在青枫叶家园周边排查李文远的踪迹。 “谢谢冷队！”党青青又转头对赵铁强说，“谢谢您！”党青青心里也纳闷，他怎么称呼他队长？ “好了！”这时，冷阳用脚使劲踹了踹换好的轮胎。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然后把矿泉水瓶子递给党青青。 冷阳对赵铁强说，“你收拾下工具，我把换下来的轮胎放回去！” 党青青从车驾驶座位里拿出毛巾。 边上正在拿着速写本的欧阳依兰，用“那种眼神”向党青青示意了一下了——这两个小伙子不错——她知道母亲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真辛苦你们二位了。擦擦汗吧！” “谢谢！”赵铁强接过毛巾先递给了冷阳。然后对着党青青说： “美女，我们加个微信吧？”赵铁强拿出手机，十分认真地说： “我们不是坏人！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这是我们的队长，叫冷阳。我叫赵铁强。” “你扫我吧。”党青青微笑着调出手机上的微信二维码。“我微信用的是实名。” “你姓党？还有这个姓啊？” 赵铁强看到微信上显出党青青的实名，很是惊讶。他把手机递到冷阳面前让他看—— “铁子！我们抓紧走吧！” 冷阳一直站在边上微笑着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他看到党青青流露出一丝不好回答的神情，他猜到其中肯定有原因，便出此言来解围。 “小赵。”这时，一直在边上画着速写的欧阳依兰插话上来说，“这个党姓啊，确实是我们百家姓里的一个姓。” 她边从速写本上撕着一页纸，边说： “由国家抚养的孩子有很多都姓党。” “噢。是这样——”赵铁强若有所悟。 冷阳把毛巾递还给党青青说：“你们自己慢慢收拾一下，我们先走了。” “这个送给你们做个纪念，表达一下我的谢意！”欧阳依兰把从速写本上撕下的那页纸递给冷阳。 欧阳依兰画的正是刚才的场景—— 两个人正在换轮胎，边上站着一位姑娘微笑看着他们。在他们身后那辆车上面被欧阳依兰写上了的“警察”两字格外醒目—— “画的真好！阿姨是个画家吧？”冷阳问。 欧阳依然笑着说，“如果说画家是在家里作画的人，那我就是！” “阿姨太幽默了——”赵铁强说。 “谢谢阿姨！铁子，我们走吧！”冷阳边说边拉着赵铁强向自己的车走去。 “谢谢！谢谢你们了！”欧阳依兰看着冷阳和赵铁强的背影喊到。 他们的吉普车都已经开始慢慢起步，欧阳依兰还站在那里没有动。 “妈——”党青青拉开车门，回头向欧阳依兰喊道。 欧阳依兰这才回过头来，向党青青做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妈，咱可不能看谁都像你未来的女婿啊！”党青青对坐进车里的欧阳依兰说。 “这两个小伙子真不错！热心助人！干活也干净利索！” 欧阳依兰一边赞不绝口，一边翻看着手机。 党青青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妈妈。双手紧握方向盘注视着前方说： “你还拍照片了？！你可真行！” “人家帮了我们忙！我做一下记录。uu看书 .uukanshu 准备发到我的朋友圈里表扬表扬！” “我说欧阳同志，你还是免了吧！”党青青认真地说，“他们是做刑警的，建议你不要公开他们的身份！还是慎重一点吧！” “你说的也是。我不发了！”欧阳依兰继续翻看手机接着说： “我看那个冷队应该和你的年龄相仿......” “欧阳同志。请进行下一个话题——”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接着说，“那你刚才怎么不直接问他——婚否？” “我不能那么不讲策略——”欧阳依兰脱口而出，马上又意识到女儿是在跟她开玩笑。“你这孩子！” 党青青脸上挂着笑容，边开车边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想着点，一定要问问。” “去——”欧阳依兰知道女儿又是在跟她开玩笑。 ...... 吉普车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赵铁强说： “队长，你看看，真的不错！”冷阳开着车，只用眼角扫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个——党青青，很有气质，三观很正。”他看着手机里自己刚刚拍下的党青青的照片。接着说： “人也长得正点！很有气质！绝对是你的菜！我找机会在微信里和她聊一下。看她有没有男朋友——” “你看谁都不错！”冷阳依旧目视前方。似乎对赵铁强的话无动于衷。但他马上又说了一句： “一会儿给我看看。” 赵铁强笑了。 第27章 16个字 办公室。朱卫国书记和周志远已经吃完了盒饭。 “2016年5月，新华社报道了这次重要讲话内容，你一定看了吧？！”朱书记问周志远。 看了。周志远知道朱书记指的是一篇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重要讲话。 “说句心里话。一开始，我和子江对打造青枫叶家园这个项目也有些顾虑。”周志远诚恳地说，“三年前，中央有了精神。才促使我们下了决心！” 朱书记露出欣慰的表情。他说： “那次讲话，实际上就是我们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制定政策措施的指导思想。刚才，常委会就重新又学习了这篇讲话。进一步统一了认识——” 周志远向朱书记那边倾了倾身子。他迫切地想了解领导们具体的认识究竟是什么。 “先谈谈你的理解和认识。我相信你们的所思所想一定很深刻！” “我们的认识谈不上深刻，倒是有一些体会——” “你们的体会是实践的客观反应——弥足珍贵！你们是先行者，又是企业家。站在你们的角度看问题，听取你们的意见，会使我们的政策更适用，措施也更实用。” 朱书记非常严肃认真，做了个请周志远说下去的手势。 周志远没有再推辞。 “就像书记刚才说的那样，这篇讲话就是我们的指导思想。我们想，只有做到‘三个积极’，才能达到‘三个有’！” 周书记略微思索了一下，马上肯定地点点头。他想到了周志远的“三个积极”和“三个有”指的是什么。 朱书记用赞赏的眼光鼓励周志远继续说下去。 周志远说，“要做到三个积极，首先必须要改变对老年人的固有观念！” “说的非常对！首先要改变对老年人的固有观念！”朱书记赞成地复述了一句。他接着说： ”既要转变“社会老化长者”的错误观念！同时老年人也要克服‘自我老化’的消极心态！” “我非常同意卫国书记的观点！”周志远说，“尽管我们现在有许多媒体不负责任，片面地扩大了人口老龄化的消极作用。但是，老年人自我建立积极心态也尤为重要！” 说到这儿，周志远的话语带有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们有许多刚过了60多岁的人，甚至是50多岁的人，张口闭口就说自己老了。实际上很多人都是‘口是心非’——心里边不服老还想干事儿！却把说‘自己老了’当成了一种自我安慰！” “是啊！这种消极的自我暗示，很容易形成‘自己已老’的心理定势。长此以往，思想言行就会自我老化——开始真正走向衰老了！”朱书记深有感触地说： “只有转变观念，才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积极看待老龄社会，积极看待老年人和老年生活。做到了这三个积极，才能做到三有！有作为、有进步、有快乐！” 朱书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志远。“你们的青枫叶家园不会是一个单纯的养老项目吧？”朱书记话锋一转。 “不是！”周志远十分肯定的回答。 “好！”朱书记高兴地说，“我就说你——周志远也不会单纯地干一个养老项目！怎么样？谈谈你的想法！” 周志远说，“我们是这样想的。通过老年创业激活、释放老年群体的潜能，让他们在工作中感受到进步，在进步中得到快乐！打造老年创业的大环境，促进和保障群体的心理健康及精神健康，从而奠定身体健康的最重要基础！” “好！老年创业！我们的认识又统一了！”朱书记用手指了一下茶杯，示意周志远喝口水。 朱书记说：“关于老年创业，你们有什么具体的设想？” 周志远说：“在发达国家，老年人创业已经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拿日本来说，老年人创业的比例已经占到创业群体的30%，欧美等发达国家也在大力鼓励老年人再就业或创业——” 周志远看了一眼在旁边忙着记录的秘书，有意放慢了语速。 周志远说，“老年人创业和年轻人创业相比，首先，龄比较高的人在精力上和体力上都不如年轻人。但是，就是这部分人也有他自身的优势——” “用子江的话说——”周志远看着朱书记说，“就是杨子江。” “我认识。”朱书记会意地笑了。“他还是那么活力四射吧？！” “岂止是活力四射！越活越年轻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周志远说： “杨子江总结了老年人的优势是六有——” “噢，是哪六有？” “有想法更有办法、有经历更有阅历、有巧劲更有韧劲。” “精辟！可以说是字字珠玑！” “我一定向他转达书记对他的表扬！” 朱书记笑了接着说道： “好啊。我听说了，你们那里很多人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如果这些人健康状态允许，我们创造条件支持，就完全可以变‘养老’为‘用老’！” 周志远说：“从我们家园现在初步的进展情况来看，这种效果已经开始显现——” “你们具体是怎么做的？”朱书记问。 “我们现在具体的做法是，技术具有行业先发优势的人带头创业。在股权设置和资金方面，家园给予支持。然后逐步推开，带动再创业和新就业。在这个基础上总结经验，展开全面的招商工作。” “试点先行、模范带动、总结经验、规模推广。”朱书记一边赞赏地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地说。 “卫国书记概括得很精辟！我们二期工程的规划就按照这个指示精神去贯彻执行！” “你们的规划会什么时候开？” “下周。uu看书.uuknhu ” “哦，好！”朱书记想了一下，“这样，我让政研室的同志下去听一听你们的规划会。”他冲着秘书示意了一下，秘书点头表示他已经记下了。 “另外，我有一个建议。”朱书记沉吟了一下，对周志远说： “嗯，步子迈卖得再大一些！不要仅局限于专业技术领域。你们那里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呀。是不是再多领域的，多形式的做一些产业互融、老中青相结合的创业模式？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让更多的中青年人加入进来！” “那我就在书记的十六个字的前面再加四个字——”周志远提高了声音说： “多样融合、试点先行、模范带动、总结经验、规模推广。” “好！”朱书记说着转过身来问秘书，“我要你准备的那份文件呢？”秘书拿出文件递给他。 “这是省老年病防治院的情况介绍。他们打了改制报告，提出的改制方案省里正在研究——”朱书记说： “方案先不能给你。这个情况介绍，你可以拿回去看一下。先和他们接触一下，你们应该积极参与！” “太好了！我们也有参与老年病防治院改制的想法。”周志远高兴地说，“我们一定参与！” “俗话说，近山知鸟音，近水识鱼性。你们贴近老年群体，了解需求，又经过一年多的实践。是近水楼台呀！”朱书记话有所指。 周志远当然明白书记这层话里的意思。 “我们一定会精心准备！一定会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周志远胸有成竹地说。 第27章 从16个字到20个字 办公室。朱卫国书记和周志远已经吃完了盒饭。 “2016年5月，新华社报道了这次重要讲话内容，你一定看了吧？！”朱书记问周志远。 看了。周志远知道朱书记指的是一篇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重要讲话。 “说句心里话。一开始，我和子江对打造青枫叶家园这个项目也有些顾虑。”周志远诚恳地说，“三年前，中央有了精神。才促使我们下了决心！” 朱书记露出欣慰的表情。他说： “那次讲话，实际上就是我们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制定政策措施的指导思想。刚才，常委会就重新又学习了这篇讲话。进一步统一了认识——” 周志远向朱书记那边倾了倾身子。他迫切地想了解领导们具体的认识究竟是什么。 朱书记说：“先谈谈你的理解和认识。我相信你们的所思所想一定很深刻！” “我们的认识谈不上深刻，倒是有一些体会——” “你们的体会是实践的客观反应——弥足珍贵！你们是先行者，又是企业家。站在你们的角度看问题，听取你们的意见，会使我们的政策更适用，措施也更实用。” 朱书记非常严肃认真，做了个请周志远说下去的手势。 周志远没有再推辞。 “就像书记刚才说的那样，这篇讲话就是我们的指导思想。我们想，只有做到‘三个积极’，才能达到‘三个有’！” 周书记略微思索了一下，马上肯定地点点头。他想到了周志远的“三个积极”和“三个有”指的是什么。 朱书记用赞赏的眼光鼓励周志远继续说下去。 周志远说，“要做到三个积极，首先必须要改变对老年人的固有观念！” “说的非常对！首先要改变对老年人的固有观念！”朱书记赞成地复述了一句。他接着说： ”既要转变“社会老化长者”的错误观念！同时老年人也要克服‘自我老化’的消极心态！” “我非常同意卫国书记的观点！”周志远说，“尽管我们现在有许多媒体不负责任，片面地扩大了人口老龄化的消极作用。但是，老年人自我建立积极心态也尤为重要！” 说到这儿，周志远的话语带有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们有许多刚过了60多岁的人，甚至是50多岁的人，张口闭口就说自己老了。实际上很多人都是‘口是心非’！心里边不服老还想干事儿！嘴上却把说‘自己老了’当成了一种自我安慰！” “是啊！这种消极的自我暗示，很容易形成‘自己已老’的心理定势。长此以往，思想言行就会自我老化——开始真正走向衰老了！”朱书记深有感触地说： “只有转变观念，才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积极看待老龄社会，积极看待老年人和老年生活。做到了这三个积极，才能做到三有！有作为！有进步！有快乐！” 朱书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志远。“你们的青枫叶家园不会是一个单纯的养老项目吧？”朱书记话锋一转。 “不是！”周志远十分肯定的回答。 “好！”朱书记高兴地说，“我就说你——周志远也不会单纯地干一个养老项目！怎么样？谈谈你的想法！” 周志远说，“我们是这样想的。通过老年创业激活释放老年群体的潜能，让他们在工作中感受到进步，在进步中得到快乐！打造老年创业的大环境，促进和保障群体的心理健康及精神健康，从而奠定身体健康的最重要基础！” “好！老年创业！我们的认识又统一了！”朱书记用手指了一下茶杯，示意周志远喝口水。 朱书记说：“关于老年创业，你们有什么具体的设想？” 周志远说：“在发达国家，老年人创业已经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拿日本来说，老年人创业的比例已经占到创业群体的30%，欧美等发达国家也在大力鼓励老年人再就业或创业——” 周志远看了一眼在旁边忙着记录的秘书，有意放慢了语速。 周志远说，“老年人创业和年轻人创业相比，首先，年龄比较高的人，在精力上和体力上都不如年轻人。但是，就是这部分人也有他自身的优势——” “用子江的话说——”周志远看着朱书记说，“就是杨子江——” “我认识。”朱书记会意地笑了。“他还是那么活力四射吧？！” “岂止是活力四射！越活越年轻！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周志远说： “杨子江总结了老年人的优势是六有——” “噢？是哪六有？” “有想法更有办法。有经历更有阅历。有巧劲更有韧劲。” “精辟！可以说是字字珠玑！” “我一定向他转达书记对他的表扬！” “好啊！”朱书记笑了。接着说道： “我听说了，你们那里很多人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如果这些人健康状态允许，我们创造条件支持，就完全可以变‘养老’为‘用老’！” 周志远说：“从我们家园现在初步的进展情况来看，这种效果已经开始显现——” “你们具体是怎么做的？”朱书记问。 “我们现在具体的做法是，技术具有行业先发优势的人带头创业。在股权设置和资金方面，家园给予支持。然后，逐步推开，带动再创业，带动新就业。在这个基础上总结经验，展开全面的招商工作！” “试点先行、模范带动、总结经验、规模推广。”朱书记一边赞赏地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出了这十六个字！ “卫国书记概括得很精辟！我们的二期规划，就按照这个指示精神去贯彻执行！” “你们的规划会什么时候开？” “下周。uu看书 w.uuashu.om ” “哦。好！”朱书记想了一下，“这样，我让政研室的同志下去听一听你们的规划会。”他冲着秘书示意了一下，秘书点头表示他已经记下了。 “另外，我有一个建议。”朱书记沉吟了一下，对周志远说： “嗯，步子迈卖得再大一些！不要仅局限于专业技术领域。你们那里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呀。是不是再多领域的，多形式的做一些产业互融、老中青相结合的创业模式？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让更多的中青年人加入进来！” “那我就在书记的十六个字的前面再加四个字——”周志远提高了声音说： “多样融合，试点先行，模范带动，总结经验，规模推广。” “好！”朱书记说着转过身来问秘书，“我要你准备的那份文件呢？”秘书拿出文件递给他。 “这是省老年病防治院的情况介绍。他们打了改制报告，提出的改制方案省里正在研究——”朱书记说： “方案先不能给你。这个情况介绍，你可以拿回去看一下。先和他们接触一下，你们应该积极参与！” “太好了！我们也有参与老年病防治院改制的想法。”周志远高兴地说，“我们一定参与！” “俗话说，近山知鸟音，近水识鱼性。你们贴近老年群体，了解需求，又经过一年多的实践。是近水楼台呀！”朱书记话有所指。 周志远当然明白书记这层话里的意思。 “我们一定会精心准备！一定会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周志远胸有成竹地说。 第28章 从不舒服到心情舒畅 青枫智能养猪场坐落在鸡冠山的山脚下，离青枫叶家园约有4公里。 季新瑶结束和丈夫的视频通话后，又冲了一个澡。然后，就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来到了青枫智能养猪场。 季新瑶在文件中看到，智能养猪场占地面积约60亩，由三大功能区组成—— 一个是单独用围墙分割出来的独立区域。生产生活管理等主要地面建筑物和设施都部署在这个区域。这里占地面积大概有两亩多。 另一个是养殖区——养猪场占地50多亩，设计的养殖规模为年出栏1万头商品猪。目前建设用地已经做完地勘，马上就要开始进行工程建设招标。这也是季新瑶将要主抓的工作。 还有一个也是用单独围墙独立分割出来的功能区，是家园和国内一家平台公司联合建设的农业智能实验室。 实验室是由主楼和副楼组成的 l型的建筑物。前面的主楼是一个两层楼，管理平台演示区、软件研发室、硬件装配车间及隔离宿舍就在这个主楼里。 副楼约占地面积2000多平方米，是一个可以养殖1500头商品猪的养殖场。 季新瑶从资料中了解到，这个养殖场主要是为产品研发提供实际测试场景，同时也承担着商品猪的养殖任务。 在实验室搭建实际场景进行产品研发测试——这是她将要主抓的重要工作。 左小左所在的机器人公司就设在智能实验室的大楼里，正在进行自动化智能化设施设备部署。 虽然还没有进猪，但是实验室大楼外面围墙的大门是关着的。 季新瑶想，也许不能这么快把我的面部识别信息输入到系统里了吧。在她进入家园的breage系统注册时，有过面部识别的操作。 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季新瑶把脸对准了围墙通道大门上的一个烟盒大小的屏幕——她注意到了那里面有一个内置摄像头。 “请进——”随着一声语音，通道门打开了。 ...... “从无人机传回的热敏图像信息上看，”左小左指着压在地图上的平板电脑上显示出的热成像图片说： “对方三个人埋伏在无人超市的上山小道正面，有一个人把守超市后面的入口......” “这三个热敏图好像有些问题，尺寸显得小了一些。”青枫智能公司的软件工程师张译文——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用手里的94式cs步枪指了一下平板电脑。 左小左说:“我还想和你说这个问题呢，在做生猪体温预警测试的时候，成像有抖动现象。” 从掀开的头盔面罩看去，左小左细眉俊眼，很漂亮。她是青枫机器人公司的产品经理。 “线路接触不良、灰尘沉积、空气氧化反应，都会引起瞬间短路状况出现抖动，解决难度不大。另外，我们热成像仪的视场角也不足，标定算法也要做增强方面的优化。” 张译文看了一眼身边的另外一个长得胖一些的男青年——公司的机械设计师王云飞。又说到： “扫描云台的设计也要改进。” 同样抱着94式cs步枪的王云飞点点头。“我们已经拿出了两个改进方案，下周在产品会议——” “请你们先打住好不好？！你们请我来，不是要开产品会议吧？！”一个手里拿着cs狙击步枪的漂亮姑娘打断他们的话。 刚才左小左给季新瑶介绍过，她叫柳飞。是省直第一幼儿园的副园长——左小左的同学。 “打住！打住！”左小左转过头来，笑着对身边的季新瑶说，“对不起。季总。没有办法，职业习惯。”她的语气中流露着对同伴的赞赏。 “这是一个好习惯！我要向你们学习呀。”季新瑶也是带着几分赞赏的语气说。 十分钟前，刚和左小左见面的时候，她心里还有几分不太舒服。 “我知道您是新来的季总！”左小左一见面就认出了她，季新瑶在完成注册上传照片后，左小左就看到了。 跟我们一起去打cs吧。没等季新瑶回答，左小左就让人给她拿了一把枪和一套迷彩服。 季新瑶本想考察猪场，借机会和她聊聊。左小左这样做，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她还是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我们不再谈产品了。你们谁要再说，我现在就给你们一枪！”左小左拿着cs步枪，冲张译文摇晃一下。 “好，我现在布置下任务！”左小左话锋一转，笑脸转变成一副干练严肃的样子，她指着地图： “由于对方年长，体力受限，他们肯定会采取守株待兔的策略，埋伏在山顶的智能超市周围。我们要发挥体能优势——” 她转头对柳飞说，“你带着狙击步枪，潜伏到距离超市正面小路20米处，等待我们后边开始强攻的时候，你再发起攻击！” 左小左看着季新瑶笑了一下，又说，“季总，我们4个人迂回运动，从后面包抄，从后面发起进攻。”她转而又用征询的口气说： “季总，你还有什么意见？” 季新瑶急忙说，“我是个菜鸟，一切服从命令！” 看着左小左认真严肃、胸有成竹的部署“作战计划”，u看书 .uukanshu季新瑶已经被她带入了“战斗状态”之中。刚见面时心里的一点不满，已经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我们从山脚绕到智能超市后面的小路。”左小左冲着季新瑶挤了一下眼睛，接着说： “你们仨和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超市后面，否则就会超出预定的竞赛时间。” “跑步我没有问题!”季新瑶充满信心地说。跑步是她晨练的内容，她每天都要跑上3公里左右。 “我们在后边打响后，对方肯定至少要派出两个人去向后面增援。这个时候——”左小左对着柳飞说: “你就可以击毙......”她可能是感觉到用“击毙”这个词不太妥当，笑着停顿了一下： “搞定，搞定那个留守的人，占领超市！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季新瑶注意到了左小左在用词上的转变。这是一个反应机敏又聪明伶俐的姑娘，在今后的工作中，自己一定会和她相处得很融洽。 如果说刚才一点“不满”已烟消云散，现在她就是心情舒畅了！ “出发！” 看到大家都没有声响，左小左下达了命令。 季新瑶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看着左小左，在欣赏的同时，她心里也有一个问号：她表现出的军人素质和作风是怎么养成的？ 其他三个人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他们知道左小左生于军人世家。已经去世的爷爷在55年授衔时就是大校，父亲是现役少将，母亲是现役大校。 第29章 将帅不妄动 这是鸡冠山脚下的一块空地，约有30多亩。是智能养猪场的二期规划用地。 左小左没有想到，这里已经被平整出来了。 上面的次生林和杂草已经全部被清除干净。推土机的履带痕迹还清晰可见。 “不好！注意隐蔽！！！”左小左的话音未落，不知是谁身上佩戴的激光接收器就发出尖锐的语音—— “你被击中！”“你被击中！” 这种语音响起，就意味着有人“中弹”了。 这次枪战通过控制器设置的上限是中弹5次，手中的步枪激光发射器就会自动熔断，不再向对方发射激光——子弹。随即身上的的黄色烟雾就会腾起——标志已经“阵亡”。 这里根本就无处隐蔽，他们在这上面简直就成了活靶子。瞬间就听到一连几次响起了意味着“中弹”语音。 左小左估计她的队友至少有两个人中枪，甚至有一个人可能已经“阵亡”了。 “快速移动！对方埋伏在山脚下的树林里！我向左边牵制他们！你们迅速向右边前进！注意隐蔽！”左小左急促地下达命令。 左小左端着枪弯腰快速向左边的树林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左右躲闪，还真的体现出了一定的军事素质。 季新瑶听到身后不断传来激光接收器发出“你被击中！你被击中！”的语音。 她回头一看，那个叫王云飞的设计师身上已经冒起黄色烟雾...... 幸亏自己穿的是一双旅游鞋！季新瑶心里暗暗庆幸。她跑的速度要比王云飞快得多，这就是王云飞比她先中枪的原因。 季新瑶从来没有玩过真人cs枪战，只好跟在那个戴眼镜的叫张译文的后面跑。张译文朝哪个方向开枪，她也朝那个方向开枪。 实际上，季新瑶什么也没有看到，就是能听到身上的警示器不断地发出中枪的警示声音。 季新瑶看到张译文的身上冒起了黄烟，接着自己的身上也冒起了黄烟。她知道自己也“阵亡”了。 左小左跑到离树林边还有十米左右的一个稍微凸起的土堆后面，迅速趴下。 她回头迅速扫了一眼——三个队友已经“阵亡”了！ 季新瑶她们三人已经摘下头盔抱着枪坐在那里，身上还在不断地升起徐徐的黄色烟雾...... 这时，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端着步枪从右边的树林跑出，迅速趴下向左小左射击。 左小左迅速移挪了一下身体，用激光步枪瞄准向她射击的两个人。她听到对面传来了两次“你被击中”的声音，知道自己击中了对方。 但是，她也知道身后有狙击步枪在向自己射击，自己的激光接收器也在不断地发出“你被击中”的语音。 左小左的身上也腾起黄色烟雾...... “是杨总吧？！出来吧！”左小左倒是没有一点沮丧，她站起身来向身后的树林喊。 “哈哈哈，小左！”穿着迷彩服的杨子江，拎着狙击步枪从林中向左小左走来。 “没想到会中我们的埋伏吧？这次你们可是输得有点惨了，我们是两人轻伤，你们是4人阵亡。” “现在轻言胜利还为时尚早！”左小左对柳飞那边取得胜利，还是抱有很大希望。只要柳飞能够得手，取胜还是有希望的。 左小左说：“我们胜利的标志是占领超市。估计再过几分钟，你们留守超市的那个人就会——最终胜利还是属于我们！” 杨子江说：“你们是5个人？这可违规了！我们说好的是每方4个人！” “增加的这个人你认识，保证你会热烈欢迎！但是你肯定没有想到！”左小左神秘地笑了。 杨子江疑惑地向十几米远处看去——向这边走过来的戴着头盔的三个人，他看不清楚面貌。但是他从走路的姿势能判断出，其中一个是女性。 “哈哈，是个女兵？那充其量也是个预备役民兵！”杨子江笑了。 “对你来说是兵。对我来说，那可是领导！”左小左故作神秘地说。 “领导？” “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领导！给我们坐镇的，可是真正的将军！”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东兰阿姨！”左小左叫了一声，上去挽住这个女人的胳膊。 “你还猜不到指挥我们的将军是谁吗？！”左小左称呼为东兰阿姨的女人，叫张东兰。 “是我爸爸！”左小左马上猜到了。 “猜对了！你们遇到了真正的将军，偷袭计划必然失败！”张东兰又对杨子江说，“你也不要看不起女兵！小左的那两个队友全都是被我击中的！” “就是嘛！东兰阿姨在军医院的时候就是射击能手！以正和，uu看书..co 以奇胜。我们已经派出一个人，去奇袭你们的大本营了！” 杨子江说：“你是把柳飞请来了吧？！” 左小左说：“这不是你给我的任务吗？！让我把她请来。” 张东兰说：“柳飞可不是我们将军的对手！” 左小左不服气地说：“鹿死谁手，咱们一会儿就能见分晓。我爸爸——搞军棋推演，我相信他肯定赢，但是实战嘛......” “可不能乱说！你爸爸那可是参加过反击战的！”张东兰拍了拍左小左挽在她胳膊上的手。 “反击战的时候我在前线战地医院当护士，你爸爸就是猛虎连的副连长。一次漂亮的穿插歼敌40多人！那在全军都是有名的！” 左小左说：“今非昔比喽！” “一会儿我们看战果吧！我相信我们的左副军长依然是威风不减当年！虎威犹在！”张东兰充满信心。 杨子江说：“小左，实际昨天晚上，我们之间就已经见输赢了！” “昨天晚上？”左小左一脸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杨子江说：“将帅不妄动，而动则无迷误之失。你不知道这块地已经被平整出来了就贸然出兵——这就是妄动！” “前几天，我见这块地还杂草丛生呢！谁知道这么快就把它平整出来了！” 杨子江笑了。“我就把你这句话当做是对工程队的表扬了！” ”杨总好！”季新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她摘下头盔微笑着向杨子江打招呼。 “怎么是你？”杨子江一脸惊愕。 第30章 少将和上尉 柳飞端着狙击步枪，在距离智能超市不远的地方趴了下来，开始用瞄准镜寻找目标。 忽然，她觉得背后一阵生风，接着就被人用腿压住了腰部。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她不由得“啊”了一声，双手松开了狙击步枪。 “不许动！你已经被俘了！”一个低沉又威严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对方从柳飞的叫声中已经听出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便迅速地挪开了压在她身上的腿。 “什么被俘啊？！有这么玩的吗！把我的腰都要整断了！你是谁呀？” 柳飞依然趴在地上，腰上的疼痛让她不敢马上站起来，只好使劲地用拳头捶打着草地，发泄着愤怒。 “对不起！”又是那个低沉的男声，但这次是带着歉意。 对方用一只手把柳飞搀了起来。 柳飞看到对方是一个迷彩服上别着上尉军衔的青年军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狙击步枪已经被这个上尉军官背在了肩上。 “你是谁呀？干嘛用这么大劲？！把我的腰都要弄折了！”柳飞生气地甩开上尉扶着她胳膊的手。 “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到底是谁呀？” 柳飞知道这一定是杨子江他们请来的外援，但她真是有点生气。 上尉看着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有意地放缓脚步跟在她的身边，一只手还隔空放在她的腰部后边，无接触地做着随时准备扶住她的那种姿势。 柳飞用手扶着腰向山上的智能超市走去，上尉好像有几次想伸手扶她一下。但是刚有一些动作，柳飞就扭一下身子表示拒绝。每扭一下，她的脸上都要表现出一丝痛苦，腰有点疼。 到了智能超市门口，上尉推开门。 柳飞一眼看到坐在茶桌边上一个穿便装的人。 “左伯伯！”柳飞叫道。 “是飞飞呀！”此人正是左小左的爸爸——c军的左副军长。 左副军长坐在茶桌旁，故意无动于衷地用嘴吹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看着柳飞坐在桌边的茶椅上。 “报告左副军长！捕获敌狙击手一名！缴获狙击步枪一支！特战连连长王成伟——报告完毕。请指示！” 王成伟立正敬礼，郑重其事地向左副军长报告。 柳飞知道这不是他故意做作，也没有感觉对方小题大做。但她还是故意流露出一点嘲笑的表情。 “稍息——”左副军长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紧接着，他马上又换了一种和蔼的语气，对王成伟说，“坐下吧。” “飞飞，这位是我们军特战连连长王成伟。陆军大学的高材生。这位是省直第一幼儿园副园长柳飞。师范大学的高材生。”左副军长给二人介绍说。 “左伯伯，这是你的兵？！干嘛下手这么狠？又不是真的对待敌人，把我的腰都要给弄折了——” “是啊，王成伟——.” “到!”王成伟一听到他的名字，马上站了起来。双脚并拢摆出立正的姿势。 “我要批评你！对一个女同志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左副军长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对着王成伟说。同时，他冲王成伟使了个那种“你要抓住机会”的眼色。 “报告副军长！我只使了3分力气。不知道是个女同志。下次改正！” “还有下次？！”柳飞又气又乐地说道。 王成伟说：“你的动作显示出有一定的军事素养！我以为是个男同志！对不起！柳飞飞同志！”王成伟的态度很认真，但是嘴角却流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一丝笑意。 “我不叫柳飞飞！我叫柳飞！”柳飞生气地叫道。她当然知道王成伟这个道歉是半真半假。 左副军长一听乐了。他说：“她大名叫柳飞，小名叫飞飞。” 左副军长说，“飞飞呀！你也别生气了！从我们特战连长的嘴里说出来你有军事素养，这可是莫大的表扬啊！” “我可承受不起你们大连长的表扬。背后偷袭！要是比试枪法，我还真不见得输！”柳飞又轻声地嘀咕了一句，“大学军训时我是优秀射手——” “好啊！”王成伟脱口而出，看得出这个挑战让他兴奋。 “一言为定！我给你们做裁判。到我们靶场去真枪实弹的比一下！”柳飞的这个挑战，正中下怀！左副军长对柳飞说： “把你们幼儿园的漂亮老师带几个过去，我们特战连可都是帅哥，不仅英俊，而且是绝对的男子汉！” “左伯伯，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左太守？’”柳飞说。 “哈哈哈，我不会乱点鸳鸯谱！”左副军长笑了。指着旁边的智能酒柜对柳飞说： “这个酒柜也不认我这张老脸。你这个美女它应该认识吧？你给我们的王连长拿瓶啤酒，就算是初次相识的见面礼。不打不相识嘛！” 他看到王成伟似乎露出一点为难的样子，接着说： “我今天放你的假。知道你们平时训练辛苦。今天带你出来，就是想犒劳犒劳你，放开点量！”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成伟又是双腿并拢，大声地回答。左副军长用手势让他坐下。 柳飞说：“这是他们青枫叶家园的专用酒柜，我的脸它也不认。但我有小左的消费密码。让小左请客。我才不请客呢！把我的腰都要弄折了！”柳飞站起身来嘟囔着走到智能酒柜前，在键盘上输入了密码。 “大连长，你喝什么啤酒？”柳飞扶着酒柜的门问王成伟。 “嗯......别格白啤吧！”王成伟探头往酒柜里看了一眼，故意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说。 “你挺懂行啊！看来是喝啤酒的老手，特战连不会是啤酒连吧？”柳飞回过头来看了王成伟一眼。 她知道德国这个别克啤酒，在进口啤酒中也是佼佼者，在啤酒中价格也不菲。这小子倒是装的挺老实，看来平时也没少泡酒吧。 “左伯伯，你喝什么？也来啤酒吧？” “我就不喝了，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战友过来，肯定要不少喝的。” “爸爸！要和谁喝酒啊？！”声音未落，左小左已经进到超市里边。 杨子江他们也随后走了进来。 “怎么样？我们赢了吧？”没等爸爸回答，左小左就迫不及待地问柳飞战况。 “赢什么赢啊？诺——”柳飞朝王成伟那边一努嘴，说： “你老爸请了个特战连长，差点没把我的腰给弄折了！” “你爸爸和王连长今天很早就到了。王连长带着我们仔细地勘察了周边的地形，还绘制了地形图。”杨子江插话说： “你爸爸判断你肯定要搞偷袭，所以，我们就在养猪场的二期规划用地上，打了你们一个伏击。”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爸爸可不是纸上谈兵的人，他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张东兰笑着对左小左说。 左小左撇了一下嘴。uu看书 w.uuansh.c 她看见柳飞用手捂着腰脸上露出痛苦。问到：“飞飞，你的腰又是怎么回事？” “我刚趴在那儿，‘呼’的一下子——”她不高兴地指了一下王成伟。“这家伙，一下子不知道用什么整到我腰上了——” “是、是小腿——”王成伟故意用很小的声音，装作很胆怯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 “子江，今天晚上，我约了几个朋友来这里。你给安排一下。”左副军长对杨子江说，“今天晚上我请客。” “好。我在智能餐厅给您安排一个包间。” “那好。我和王连长先去你们家园里转转——”左副军长又对王东兰和柳飞说，“劳驾二位给我们当个向导_——” ...... “小左。季总今天正好提前来了，你们也都在。怎么样？我们一边休息，一边把智能养猪场的事儿碰一碰，先预下热？” 杨子江又转了一下头，用征询意见的眼神看着季新瑶。 “好啊。杨总，我没有问题！”季新瑶高兴地回答。 她见左小左她们正在把几个茶桌拼成会议桌，季新瑶也走过来上来帮忙搬桌子。 左小左说：“不用。季总。我们来吧！” 季新瑶冲她笑了笑，还是继续帮他们一起布置。 杨子江打开了手机。刚才是因为参加枪战，按规定他不能开手机。 他发现党青青也来到了家园。只要有中层以上管理人员进入家园，breage软件就会显示出这些人的定位。 第31章 战后休整 在鸡冠山的智能超市参加会议的五个人，是杨子江、季新瑶、左小左、张译文和王云飞。 只有杨子江是季新瑶见过的，其余三个人是和她第一次见面。 杨子江为季新瑶作了介绍。产品经理左小左、算法工程师张译文、机械设计师王云飞。 “季总刚加入我们的团队。我提议，先扼要地介绍一下目前养猪场智能化产品部署计划——”杨子江说： “然后，简要讲一下产品方案的主要方向。我刚才讲了，今天是临时会议，大家要言论风生，轻语妙对，就当是战后——”扬子江转头向左小左问道，“应该怎么说？” “战后休整！”左小左脱口而出， “对！战后休整！” 养猪场智能化产品部署报告已经发到季新瑶邮件，杨子江相信季新瑶已经看过。 让左小左再介绍一下，是为了加深她的理解和认识。 左小左在介绍智能化产品部署计划时，季新瑶本可以打开手机，对照自己收到的规划图做进一步的对比了解。 她没有这么做。专心倾听别人说话，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修养。 另外，她更想通过左小左的描述，调动自己对养猪场智能规划部署的图像记忆。 左小左的介绍简明扼要，逻辑性很强。 这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产品经理，个人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季新瑶不时地对左小左点头微笑，在本子上记着一些关键重点。 养猪场的智能化产品部署基本分成三个部分： 一是以机器人为主的场景应用产品，包括母猪圈清粪机器人、肥猪圈清粪机器人、饲喂机器人、巡检机器人、消毒机器人和粪污推送机器人等。 这些机器人产品的功能以提高生猪养殖过程中的自动化程度、减轻人工劳动强度为主。 左小左介绍说，机器人产品正在实验室养猪场进行实际部署。 智能化产品部署计划的第二部分，是智能化产品的相关配套设备设施。 这部分产品主要是为机器人工作提供保障、调整富集环境指数、保护养猪场周边环境和建立种养循环生态系统。 机器人二步消毒池、全场机器人充电总控台及充电桩、富集环境监控传感器、门窗智能控制系统、粪污微生物发酵系统和净污道虚拟电子围墙等已经全部部署完毕。 青枫管理云平台是第三部分，这部分是由张译文介绍。 张译文介绍说：＂云平台，就是我们建立硬件资源，还有软件资源的基础，提供计算，还有网络和存储能力。按照分类，来讲，基本上可以，划分为三类——”张译文看着季新瑶，介绍的过程有点卡顿。 “我们属于计算，和数据存储处理兼顾，是综合云计算平台。这样、这样吧，另两类我也介绍一下......” “张工。我打断一下可以吗？”季新瑶看出了方超介绍过程卡顿的原因，张译文是担心说的专业性太强，怕她听不懂。 “可以，可以。”张译文连声说。 季新瑶说：“我对云平台的有关认识不足，理解也不深刻。太深的东西我也听不懂，以后找机会再向您请教。” 她用商量的口气说，”您能不能着重从两个方面介绍一下，数据库最大数据并发量大概是多少？平台能够为用户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季新瑶说这番话的目的，是想婉转地告诉张译文，自己对云平台的基本知识还是了解的。她更关心的是平台能够给用户提供什么样的价值服务。 她知道自己的这样问话会使张译文摆脱“讲到什么样的深度”的困惑。 “好！”果然，张译文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的介绍也变得流畅起来。 尽管季新瑶的发问让张译文的介绍集中在两个重点方面。 但是，在他讲的过程中，还是穿插了许多类似“业务分库、大表拆分、分布式部署、负载均衡、消息队列”等专业术语。 季新瑶在这中间有过几次插话和发问。 她的目的是要打断张译文把她当做专业人士继续讲述，再一个，她也确实想弄清楚某个术语背后的真正含义，自己给一个通俗的比喻或解释。 缓存——就是给大量的数据建立“休息室”。以空间换时间。 并发——就是要发挥团队作战。一个人干不完的活，那就多找几个人干。 惰性——就是按轻重缓急分类。提前处理或推迟处理。 负载均衡——就是平均分配任务。每个人都承担均匀合理的工作。 “季总，你的比喻太恰当了！”张译文不无佩服地说。 刚才在季新瑶打断他的话的时候，张译文心里真是有一点不舒服。他最恼火的就是给技术外行的领导讲技术。 “透彻靠比喻，功力在提炼。” 杨子江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季新瑶，转头对其他几个年轻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云平台采用的是千万级并发架构，可以承受千万级用户的访问压力。同时，在业务系统、缓存、数据库几个层面，都采取了抗高并发的架构设计。 季新瑶这时顿悟：青枫智能养猪场，在布一个大局！ 至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局，她现在还不完全清楚。 但是从平台提供的批量机器人和设施设备管理、生猪活体体温预警、饮水量预警、粪便颜色预警、生物资产盘点等服务功能中，她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 这个舞台将上演一出大戏。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杨子江。 杨子江冲她微微点头，他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了“渴望马上投入战斗”的那种心情。 张译文讲完了之后，杨子江微笑着说： “季总，你谈一谈。你讲完，我们的‘休整’就结束了！”季新瑶明白杨子江的意思。讲多讲少、可深可浅由她自己把握。 她从心里感激杨子江的暗示。但是，第一次参加会议或者说是非正式的“亮相”，季新瑶知道自己说话必须谨慎。 自己作为主管领导，在没有深入了解团队的工作风格及个人性格的背景下，表现出亲和力是第一位的。对自己的领导力和专业水平一定要举重若轻。 “我们的产品线系统性很强，整体产品部署计划很完善。听了小左和译文的介绍，我很振奋！”季新瑶注意到张译文回头看了一眼智能饮料柜，不失时机的微笑着向他示意说，“去拿吧——” 季新瑶刚才就发现张译文没有喝放在桌上的茶水。他知道对于软件工程师来说，可口可乐之类的功能饮料是他们的标配！ 张译文感激地看了季新瑶一眼，连忙跑过去取饮料。 季新瑶语气平静而又认真地说： “从目前种种的迹象表明，2020年——也就是明年，国家可能要实行全面禁止抗生素的规定。”说到这儿，她有意停顿了一下。 季新瑶说：“不允许添加抗生素后，就要用微生态制剂、中草药制剂等替代抗生素。据我了解，使用微生态制剂替代抗生素，u看书.ukanhu.m 综合效果是最好的。” 几个围在桌子边坐着的人都在注意听她的发言。杨子江的神色明显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要使微生态制剂发挥最大的效用，就要对饲料进行发酵，也就是说，要在养殖现场进行拌合——” “那大型养猪场，岂不是拌和工作量会增加很大？”左小左若有所思地问道。 季新瑶说：“是的。不仅工作量会增加，劳动强度也会加大。饲料发酵设施设备实现智能化自动化是一个解决之路——” “这个产品方向我们值得考虑！我估计技术方面是没有问题！但是我们动作要快！”杨子江说道。 左小左说：“明白。唯快不破！我会在这方面做深入调研，然后拿出一个系统报告，再向您和季总汇报。“ “你直接向季总汇报吧！季总来了，我准备当神仙了！”杨子江诙谐地回答。 左小左说：“不是都说，‘扶上马送一程’吗？” 杨子江笑了。“那好，我给季总牵马坠凳！” “那可不敢当！”季新瑶笑着说，“您还是仙人指路吧！” 这时，监控警报发出了“滴——滴——”的声响。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都投向了监视器。 这一带除了实验室建设时有工人外，基本没人来活动。 屏幕上显示——监控摄像机正在自动追踪那个闯入电子虚拟围墙的人。 “是他！” 扬子江一惊，马上又镇定下来—— 这个人正是被通缉的杀人嫌疑犯——李文远。 第32章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青枫叶家园入口处。 党青青把自己和母亲欧阳依兰的身份证递进了保安部的窗口。 青枫叶家园不收门票。但是，进入家园的游客需进行登记，领取青枫卡。 保安人员在读卡器上对这两个身份证进行读取后，快步走出了保安室。 “领导好！”保安人员向党青青敬了个礼。 “这是您的专用卡。这一个是阿姨的。” 保安人员递给她两个名片大小、两毫米左右厚的带有青枫叶家园标识的青枫卡。 两个卡都是金黄色的。不过党青青用的专用卡两面都是青枫叶家园的logo。 欧阳依兰那个是游客卡，一面是logo，一面是使用说明。 党青青在入职的相关文件中，看到过关于它的说明。这种塑料卡片在青枫叶家园内部被称为有源电子标签，它不仅可以进行实时定位，而且还带有行为预警、寻找同伴、消费支付等功能。 那些在青枫叶家园的住客，白天只要你单独活动到任何地区停留超过5分钟。如果你所在的地方不是一个具有休闲功能的地区或者你附近十平方米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人，电子标签就会自动向客服中心送出你的位置。 “青青，你按你的计划自己步行进去吧，我要坐一下自动游览车。”欧阳依兰用手指了一下离她们最近的那个自动驾驶游览车的站台。 “好！但是等候的人有点多哟。”党青青看到那个站台上有很多人在等候。 “你忘了？我有排除等候焦虑症的工具呀！”欧阳依兰冲她晃了晃手里的速写本。 “那你多画几张。”党青青笑着说，又叮嘱了一句： “但是也别累着，劳逸结合。” “不用担心我。放心地工作吧！尽量多走些地方，有事我通过定位找你！”在家里的时候，欧阳依兰听她解释了这个有源电子标签的功能。 ——电子标签会自动向客服中心标记游客位置，提醒客服中心注意观察单独活动者的行为状况。这主要是为了单独到僻静处活动的人发生意外时，可以迅速地采取措施进行处置。 那些进入家园的游客，尤其是佩戴儿童电子标签和独来独往的游客，当他们进入家园的时候，依靠后台算法就已经做了特殊标记。 有同伴在一起的人显示为绿色，儿童显示为黄色，单独的人显示为红色。 党青青从手机里的breage软件查看到：今天虽然是星期日，但大约有四五个中层管理人员都在家园内。 杨子江他们此时正在鸡冠山脚下“潜伏”着，等待伏击左小左的团队。 按照约定，双方的手机都必须关机，以免通过家园的breage软件查看到对方的位置。所以，党青青不知道杨子江等人正在距离这里四公里远的鸡冠山。 党青青在breage软件上的地图上看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叫“后稷大道”。 资料介绍说，后稷是黄帝玄孙，是尧舜时期掌管农业的官员。由于后稷活着的时候，传授了百姓耕田种地的方法，使家家户户都有了辛勤劳作后的丰厚收获。后稷死后，人们世世代代祭祀他，都尊敬地称他为农神。 后稷大道的两侧是百果园。长阳市属南亚热带干热河谷气候，昼夜变化温差大。 独特的光热条件，使长阳市四季花果飘香，几乎能种植所有的果树。 后稷大道的道路两旁，每间隔20米左右还设有小孩打果或农耕生活趣味等造型的雕塑。每个路口的led路牌系统不仅显示着道路指示，还可以查询到所种植的瓜果介绍。 党青青决定沿着由青石间草步道板铺成的人行道，向枫叶广场的方向走。 这样，她不仅可以感受到微风之下飘逸的果香，躲避开午后晒人的阳光，享受果林吹来的的阵阵凉意。既节省时间又可以欣赏到两侧的风光，早一些到达她这次要考察的重点——水果小院社区。 党青青走到了一个人工湖前。这个人工湖的面积大概有1万多平米，湖的中间是一个人工造的小岛。三座造型不同的木桥、竹桥和石板桥将岸边与小岛连接到了一起。 湖中间的小岛几乎就是一座小山，山顶并没有像其他游览区那样设一个小亭子之类的建筑。而是像盘山公路一样以带顶回廊的方式，从山脚下开始盘旋着向山顶上伸展。 盘旋着的红色回廊蓬顶在树林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犹如一条飘落在翠绿之中的鲜红彩带。 小岛上隐隐约约传来演奏的乐曲声，即使在午后的骄阳时光里也会让你感到空灵和纯净—— 党青青决定绕过果林绿地的弧形坡，从百果园侧后边的石板小桥登上小岛去看一看。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你好！杨总。uu看书 ww.uuknshu.om ”杨子江一定是从软件上看到了自己。党青青接到他的电话并没有感到奇怪。 “青青，听我说。”杨子江平静地说： “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去！办公桌上有张名片，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叫冷阳。给他挂电话，说发现李文远了！记住叫李文远！你开车去迎他们。跟踪我的定位，到鸡冠山来！” “好的。我马上去办！” “越快越好！”杨子江又叮嘱了一句。他故意没告诉党青青，这个李文远是什么人。 党青青放下电话。冷阳？这个名字让党青青感到有点耳熟——她猛然地想起来了！ 杨总说的这个冷阳，不就是在路上帮她修车的那个冷队吗？！ 党青青向赵铁强的微信发出了音频电话请求—— “队长！那个党青青来音频电话了！”赵铁强又惊喜又有点不敢相信。 接通电话，赵铁强脸色大变！立即对冷阳说： “马上调头！他们发现李文远了！” 冷阳快速地扫了一眼后视镜，没有发现车辆。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 吉普车的车轮发出刺耳的叫声——掉头180度向青枫叶家园的方向疾驶而去。 赵铁强打开了手机免提通话，把手机向冷阳这边伸了过来。 冷阳说：“我是冷阳！你不要放下电话！我们保持通话状态！” “好！”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已经出了家园大门，正准备开车，去迎你们——” “你不用迎我们！在公路边等我们！” 第33章 兄弟，听明白了吗 李文远这两天一直躲在鸡冠山后面的核桃林里。 在给青枫智能养猪场二期工程做地勘的时候，他发现核桃林下有一片由荆条树簇形成的次生林。 这个次生林一组一组的占地面积很大，彼此间还挨得非常近。每一棵荆条树只有两米多高，非常适合搭建林间窝棚。 李文远在这片次生林的中间地带，找了两个挨得非常近的、侧枝长得很密的矮树。 他把两个矮树离地面较近的枝条编织到了一起，形成了“地铺”，又把它们上面高一些的枝条编织到一起，形成了“屋顶”。 上下枝条互相编织形成的空间，正好能容下自己。 一个藏在矮树簇中间的窝棚就这样搭成了。 这个枝条窝棚和自然环境混为一体。在近处不仔细看也难发现，在远处根本就发现不了。 刚才，李文远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野兔，饥饿感驱使着他疯狂地想要抓住它。 在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追赶野兔的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闯进监控摄像机的范围了，急忙停了下来。 前两天到了这里的时侯，他发现原来做地勘的那块建设用地已经被平整出来。接着又发现了山上似乎有一个小屋子。 有了上次夜闯青枫叶家园的教训，李文远没有敢贸然行事。他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发现了在通向山上那个小屋子的道路上，果然都安装着摄像头。 即使没有摄像头在监视，李文远也不想去那个小屋子。他担心那里经常会有人去，而且小屋子的目标也太显眼。 今天他正在窝棚里躺着。一阵悉悉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慢慢抬起头向外看去，一只瘸了腿的野兔正在吃他丢在窝棚外面的水果皮。 他原来想自己已经无力抓住这只野兔。但这只野兔越靠越近，似乎没有注意到李文远的存在。 李文远想把它抓住！结果又闯进了监控区域！ 李文远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会儿，他马上又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朝自己搭建的那个枝条窝棚逃去。 夜闯青枫叶家园的那一幕，让他至今还心有余悸...... ...... “你们不用担心!”杨子江对季新瑶和左小左他们说： “这个李文远本身也不是恶人。是因为一时失手打死了邻居......” 左小左说:“杨总。这个人已经脱离我们监控摄像机的监控范围了。”左小左看到监视器的画面里已经没有了李文远的踪影。 由于智能养猪场的工程建设还没有开始，整体的监控体系正在搭建之中。只在智能超市周边部署了几个监控摄像头，所以整个区域还存在着很大的监控盲区。 “小左，你对这一带比较熟。你判断他会逃到哪里？”杨子江冷静地问。 左小左说：“从刚才监视到他的地点来看，他有可能逃向核桃林那边。只有那边树木比较茂盛，隐蔽性比较强，其它地方，相对来说，可藏身的地方比较少......” 左小左也非常冷静，她们经常在这边进行cs枪战，对这边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 “好！你来指挥！”杨子江十分信任地对左小左说，他知道这个姑娘在这方面的能耐。 左小左用手在茶杯里蘸了一下水，在桌子上边画边说： “我们以李文远逃离的监控地点为起点，成楔型队形向核桃林方向搜索！以这个区域为重点！” 左小左果断地开始布置任务—— “杨总在中间作为突出部，季总和我为左翼，你们俩为右翼。彼此间隔必须保持在一米以内！这是纪律！必须严格执行！” 杨子江严肃的强调说：“间隔必须保持在一米以内！这是死命令！” 在军事行动中，楔型队形一般是进行中央突破时所采取的攻击形式。而左小左却把它用在了对李文远的搜索行动上。扬子江非常赞同。 对方是一个人，采取这种队形进行搜索，就意味着扬子江是第一个接触目标的人。 “季总，你挨在杨总身边。” 左小左和季新瑶调换了一下位置，让她靠近扬子江。 季新瑶知道左小左这样安排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冲着左小左点点头。 “你们必须在我身后！这是命令！听到没有？！”扬子江板着脸十分严肃地对大家说： “要注意安全！避免他狗急跳墙！” 杨子江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党青青已经在向这边移动。 他有点纳闷：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 杨子江他们到了核桃林的边上。 “怎么样？”左小左看着操作无人机遥控器的张译文，轻声地问道。 “树林比较密，空域有点复杂。”张译文继续操控着手柄，头也没抬。 “他在这里！”张译文终于从无人机传回的热敏图上发现了李文远。 ...... 当杨子江他们围过来的时候，李文远已经听到了脚步声。 但李文远也无心再逃，更无心反抗。 蛋白质的缺乏，使李文远已经没有了继续逃跑的力气。提心吊胆的这两天，uu看书.ukashu.om 使他的精神也面临着崩溃。 这两天，他心里甚至有了希望自己早点被捉住的想法。 当他看到五个身穿迷彩服的“特种兵”，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逃跑或反抗是对的！ 李文远同时也更加恐惧！特种兵都来了！看来自己的事儿闹大了！ 衣衫褴褛、身材瘦小的李文远——极度苍白的脸上露出痛苦和沮丧的神情。 看到这个情景，杨子江说了一句： “兄弟。跟我走，我先给你拿点吃的！” 杨子江用手紧紧地搂着李文远的肩膀——既能防止他逃跑又能帮助他行走。 到了智能超市门口，杨子江转过头来对季新瑶等人说： “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公安局的同志马上就到！” 季新瑶和左小左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知道杨子江是什么意思。 杨子江的表情和目光让她们打消了要追问的念头。 她们停住脚步，站在了智能超市的外边。 “兄弟。”杨子江打开智能超市冷藏柜的门，取出一些食品放在李文远面前的桌子上。 杨子江说：“我知道你是找我们帮忙，要去公安局自首。因为你自己走不动了，是吧？” 听到杨子江这样说，李文远一愣。 “我说明白了吗？你是让我们带你去——自首！”杨子江话中有话，提醒着他。 李文远扑通一声跪下！ 他随后又瘫软在地上，仰面朝天地呜呜哭了起来。 李文远听明白了杨子江话里的意思。 第34章 龙行雨 虎行风 这些天，党青青感觉自己好像是游走于肥沃大地上的一朵小花，每走到一处都汲取到了让她茁壮成长的营养。 心里充满了阳光，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党青青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和兴奋。她快步向召开规划会的青枫大厅方向走去。 “早上好！”党青青和一位中年妇女走了个对面，她微笑着向这位妇女点头问好。 “早，早上好！”这位中年妇女看到党青青似乎是一愣，说话也就显得有些迟钝。 党青青也感到这位中年妇女有些奇怪。她走了几步不禁又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位妇女也在扭头看着她。 这位中年妇女看着党青青的背影，脸上显现出猛然顿悟的表情。她远远地跟在党青青的身后，看着她走进了青枫大厅。 由于急着赶去参加规划会议，党青青对这位妇女的疑问也就在脑海里一掠而过。她没有再多想，更没有注意到那位中年妇女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这次规划会议在青枫大厅的融媒体会议室召开。 过了很久以后，党青青还会清楚地记着那天开会的情景。每当回想起来往事仍然历历在目，每次回忆都仿佛给自己注入了新的前进动力！ 就在会议将要开始，差十几分钟就到上午九点的时候，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就乌云压顶。 黄豆粒般的雨点顷刻而下。往年在这个季节，长阳市很少见到这种天气。 当周志远陪着两个人走进会议室时，很明显地能看到他们身上都带着被雨点打湿的痕迹。 周志远从会议服务机器人的托盘里拿出毛巾，递给跟着他来的那两个人，一边向大家介绍说： “这两位同志，是省委政研室的领导，这位是周主任。这位是王研究员。”周志远又指着迎上来的杨子江介绍说： “这位是我们家园的总经理杨子江。”他又对周主任和王研究员说，“参会的同事都是家园的高管，一会儿再向领导介绍。” 就在大家纷纷落座的时候，外边的雨突然停了。天空顿时又是晴空万里。 会议室的智能玻璃窗也开始慢慢地自动调节颜色。 周志远看了一眼窗外，一边请两位政研室的同志坐下，一边笑着自嘲地说： “怎么这场雨好像就跟我们三个过不去呢？！” 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和王研究员在会议桌边坐下，服务机器人行进到他们面前，请他们选择自己要喝的茶水和饮料。周志远倾斜着身体，向他们介绍服务机器人的使用功能。 “这场雨不是和你们过不去！但是，这场雨是有备而来！真是为你们三个下的！下得好！”杨子江看到周主任他们还在选择饮料，有意地接过周志远的话。 “这怎么讲？”周志远扭头看着坐在身边的杨子江问道。 杨子江扫了一眼会场，大家都静静地在听他的解释。 “俗话讲，龙行雨，虎行风！龙虎行走必带雨风！这预示着我们的青枫叶家园必将像巨龙一样腾飞！大展宏图！”杨子江声音洪亮，充满激情。话音刚落，会场就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们就借子江的吉言。畅所欲言，认真规划，科学决策，展翅腾飞！”周志远的话又引起一阵掌声。 “二位领导。”周志远向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和王研究员示意。“看有什么指示？” “我们今天奉卫国书记的指示来到青枫叶家园有两个任务，一是听，二是学。”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说： “我在这里感谢周主席、杨总及各位给我们这个聆听和学习的机会！” “兼听则明。这也是学习的最高境界了！”杨子江说着，话风一转： “按照会议的议程，请规划部的同志先做方向性报告。” 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闻声站了起来。他叫刘海明，是规划部的首席规划师。 “各位领导好！”刘海明说，“首先，我向各位领导介绍一下我们青枫叶家园的基本概况。” 开会前，杨子江就告诉刘海明，要把青枫叶家园的整体情况都要概括地讲述一遍，因为省委来的领导对我们家园的情况还不是十分了解。 随着会议室的灯光渐渐暗淡下来，一个有蓝色光线组成的立方体——专业技术人员称之为“柜体”。蓝色的柜体慢慢地呈现在人们眼前——悬浮在会议室中央。 青枫叶家园的全貌以三维画面形式显现在柜体之中，让人对目前家园已建的区域、在建的区域和规划中的区域一目了然。 这种将三维画面悬浮在柜体实景中的成像系统，也被称为360度全息投影系统。人们不需要佩戴偏光眼镜等辅助设备，可以自由地从多角度观看场景的3d立体效果。uu看书 ww.uukansu.cm 刘海明说：“目前，青枫叶家园，整体基本实现了初期设计的‘一纵三横’的总体布局。空中俯瞰整个功能区域，‘一纵三横’，正好构成了一个丰收的‘丰’字。” 刘海明用手在全息投影模型上触摸了一下，投影上立刻用金色的线标出来了一个丰收的“丰”。 刘海明随着金黄色的“丰”字的横竖笔划的顺序闪动，逐一介绍说： “三个横线区域分为丰一区、丰二区、丰三区。纵线就是全长约8公里的生态大道，也就是后稷大道。这条大道是贯通青枫叶家园的主轴线。” 他又指着在后稷大道两侧闪动的绿色线条说，“在后稷大道的两侧，是自行车绿道及无人驾驶游览车的专用道——” 随着刘海明的解说，呈现在人们眼前的画面不断地变化。尽管这是三维仿真的虚拟环境，但还是给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刘海明介绍的大部分内容，在场的大多数人以前都有过了解。 按照杨子江的指示，他还是认真地把主要概况又介绍了一遍。 青枫叶家园的整体规划以“融合、共享、智能”为指导思想。 以各功能区之间、各项目之间以及各年龄段之间的互融互通为设计原则。 以打造老中青三位一体的“融合宜居、融合创业”的商业模式为目标。 ...... 刘海明把主要概况介绍完的时候，党青青看了看面前的电子桌面上的时间显示，整个介绍过程大约用了10分钟。 第35章 当1个3好学生 规划会在继续进行。 随着刘海明继续深入的介绍，三维成像系统也不断地显示出与解说相对应的实景照片和效果图。 三个区域的具体功能也逐渐地越发清晰明确，主要的内容有： 在“丰一区”的区域内，主要包括了水果小院、联创公寓、四季营地等。有的已经建设完成，有的正在建设。 “丰二区”的区域内有一个自然村，将投资建设一个周末家庭休闲村，满足来看望父母的儿女夜宿及家庭休闲旅游的需求。 在自然村的村东头，正在把村委会门前的一块空场地修建成农夫市场。为周边的农户和家园的农场，提供初级农产品的销售场所。 在“丰三区”的区域内，主要有融合创业街、控源和产地双仓中心、融合创业三统服务中心、智慧农场、食品加工中心、小船邮栈及配有共享厨房的美食一条街等。 从“丰一区”到“丰三区”的主轴线两侧，重点进行沿途的百果园建设、绿道建设及共享种植农场建设。 同时，将在百果园内，设置智能帐篷营地及cs主题战场，满足青年人的休闲游乐需求和企业进行团队建设的需求。 刘海明又从“融合、共享、智能”三个方面，对三个区域的重点内容做了具体介绍。 第二期的水果小院，坐落在鸡冠山的青松林与青木河之间。在青木河u字形转弯处，第二期的水果小院与第一期的水果小院隔河相望。 刘海明介绍说，第二期的水果小院住宅群位于鸡冠山与青木河所形成的环抱内。会让在这里居住的人有踏实和稳定的感觉，有利于增强居住的人生活信心。让房间宜居，让住户怡神。 他还说，目前室内装饰工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计划在8月8日，政府质监部门对全部工程进行验收。国庆节前后，第二期的住户就可以陆续进户入住。 “这样好啊！今年是建国70周年大庆！我们也讨个喜彩！”服务员会的一位老者高兴地插话说。 杨子江说：“我建议，在9月20号以前，完成所有的内外部细节完善，和进一步的修整、修饰。9月21日，由服务委员会和园区总经办组成联合验收组进行验收。9月25日，正式向二期住户送发入户通知。” “为什么不定在9月18号呢？这个数字很吉利——”有人提议说。 “9月18号绝对不行！”杨子江斩钉截铁地说。 杨子江的态度很严肃。季新瑶和党青青相互看了一眼，她们马上明白了——杨子江为什么说不行的原因。 周志远平静地说：“9月18号，我们有一个纪念活动。” 看到没有人再说话，刘海明接着说： “从现有的工作进度来看，杨总提议的计划安排，没有问题！”他又提醒地说道： “街道的名称还没有最后确定。这个事情还要请服务委员会斟酌，确定。” 周志远自豪地说：“有位省领导跟我讲，我们的家园称得上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起个名字不是什么难事！”他看着杨子江，笑着说： “起名字的事，就有杨总牵头。分分秒秒，就可以搞定！” 听到周志远这样说，杨子江没有丝毫的迟疑。马上说到： “窗中远岫，舍后长松。”接着又提高了声音说： “前面那条主街，就起名为：松岫街！” 他的话引起会场内一阵笑声，这笑声意味着大多数人对他的话和街名给予了赞许。 青枫叶家园第一期、第二期的小院都是采取了“街坊式”的融合设计。每个小院有6~10户组成，小院之间没有设置围墙，而是利用实用性景观进行的分户相隔。 第二期水果小院的建筑群，坐落在横贯东西的一条主街与十条南北走向的横路组成的区域内。 杨子江起名的那条“松岫街”就是这里的主街。 “受杨总的启发，我查了一下这首词。”党青青说，“从这首词的字句里，可以提炼出其他十条横路的路名。” 党青青的话音未落，刘海明就在青松林和青木河之间的小院群落的三维成像模型上打出了这首词—— 重冈已隔红尘断，村落更年丰。 移居要就，窗中远岫，舍后长松。 十年种木，一年种谷，都付儿童。 老夫惟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 ...... “重冈”、“年丰”、“远岫”、“种木”、“种谷”......会场气氛一时非常热烈，大家七嘴八舌地提议。 周志远微笑着看着大家议论了一会儿，说： “好！街道的名称，由服务委员会根据大家的建议进行梳理，然后公开征询意见，最后进行确定。有了好的名字，我们还要有好的内容——”他有意引导大家继续进行下一步的讨论。 周志远见大家的议论声渐渐地平静下来，他接着说：“也就是说我们要名副其实！” 周志远说：“怎么样做到名副其实呢？” 周志远在他面前的会议桌上的电子屏幕点击了一下。说： “要想做到名副其实，u看书 .uukanhu 我们就要当一个三好学生！” 周志远发问式地说：“是哪三好呢？”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自问自答道： “第一个好，就是要‘好住’！第二个好，就是要‘好看’！第三个好，就是要‘好玩’！” 周志远深有感触地说： “同学和朋友之间的抱团养老。不相识人群之间的撮合养老。有共同爱好兴趣人群之间的爱好养老。只有住好，才能更好地‘用老’！才能把老年创业和青年创业结合好。‘好住’是实现老有所为的基础！” 他又有意提高了声音，强调说： “我说的好住，不能简单的理解为就是‘住的好’——” 周志远说到这儿，看了看杨子江。 杨子江心领神会。 “我插一句，补充一点？”杨子江征求意见似的看了看周志远，周志远微笑着点点头。 杨子江说：“我认为，‘好住’，并不是指环境多么美轮美奂；房屋有多么高大华丽、富丽堂皇——”说到这儿，他似乎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声音洪亮地说道： “检验是不是‘好住’，关键是要形成‘邻里相濡以沫、彼此守望相助’的街坊文化！” 周志远绵里藏针、柔中有刚的发言，杨子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彼倡此和，相得益彰。 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情不自禁地先带头鼓起掌来。 会议室里响起了很长一阵的热烈掌声。 不能说这很长一阵的掌声是经久不息，但是，这掌声里绝对是包含了多种的真情流露和真实感受。 第36章 马卡龙色 杨子江向周志远点头示意，表示他的话讲完了。 周志远说：“包括我在内，在下面所有人的发言时，大家都可以适当打断，插话。” 周志远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党青青和季新瑶，眼睛里充满鼓励的神色。 党青青和季新瑶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周志远说： “第一个好，是要‘好住’。第二个好，就是要‘好看’！什么是好看呢？就是水果小院建筑整体，园区的环境，颜值——要高！” 周志远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说： “设计上要敢于突破千篇一律！要大胆运用色彩！用‘色彩愉悦’的思维，进行外墙立面和实用景观的规划建设——” “室内适合老年颐养，室外彰显青春颜值！”杨子江插话说，“也就是说，我们的设计师，要——‘好色’一点！” 在大家的笑声中，周志远有意地停顿了一下。看到没有人准备插话，便接着说道： “第三个好，就是要‘好玩’。就是要内容新！我想这个新，不是刺激猎奇，更不是哗众取宠！而是通过‘融合、共享、智能’，让内容‘酷’起来！让内容更有‘意思’！“ 周志远说：”比如，‘小船邮栈’自提柜的设计，是否采用色彩斑斓的户外邮箱，作为形式地标。目前，使用‘小船邮栈’的进行线下交易的主流用户群，是孩子们——” 在座的服务委员会的老者都纷纷点头，对这一点他们深有体会。有不少住户在私下里说，自己的儿女所以来得勤。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孙子们吵着、闹着要来。 周志远说：“线下交易的实体设施，可以做得卡通一些。要让孩子们觉得‘有意思’，在‘有意思’中实现‘有意义’。将来，我们这一批‘小马云’，一定会出现几个‘大马云’！” 会场内响起一阵笑声掌声。 “周主席的话，对我们很有启发。用色上，我们可以用低饱和度的马卡龙色，作为主要色彩元素。” 刘海明调出了一个水果小院的三维成像模型。 他一边调整三维成像的建筑物的色系，一边略带歉意地向大家解释说： “马卡龙色，就是淡粉、粉蓝、淡黄、薄荷绿等等颜色。大家现在看一下，我简单调整后的例子。” 在马卡龙色系的色彩装扮下，一排排的形态各异的户外邮箱斑斓明媚，洋溢着童话般的梦幻。 修改颜色后的小院，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在鸡冠山茂密翠林的衬托下，一座座田园风格的小院，既明亮又清新，透露着清雅精致。 会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提一个具体的想法。”在周志远眼神的鼓励下，党青青说： “在营造街坊文化的基础上，凭借整体设计的浪漫色彩渲染，不仅可以使青枫小院街区，成为美拍的打卡地。而且通过实用性景观，和周边建筑色彩的结合性建设，完全可以引入风情式、风俗式的商业业态。” 党青青略微想了一下，接着说： “比如，人们可以与老工艺师一同制作工艺品，或者购买独一无二的手工艺小物件。我们青枫叶家园一期的住户里，就有两位原来省工艺美术公司的特级工艺大师......” 这时，有人插话说，“山竹小院还有一位面包师，游客还可以向他学习制作面包。” “三月红小院的潘林，曾经提出过角色扮演的表演方案……” “我们许多人还有很多老物件，可以做一个小跳蚤市场……” 季欣瑶发言的时候和党青青一样，会场顿时静了下来。 参会者都猜测到，这两位年轻的女士，一定是周主席和杨子江找的接班人。除了第一次见面表示尊重以外，更多的还是想听一听她们的想法。 季欣瑶说：“如同周主席和杨总所说的那样。融合，是促进我们家园发展的动力。其中，融合创业是重中之重。不仅涉及内外资源的跨界整合，还涉及老中青的有机结合。” 季欣瑶用敬佩和欣赏的目光，看了一下坐在她边上的几位老者。继续说道： ”一方面，住在家园的许多老同志，有着行业经历和专业经验的优势；另一方面，初创公司的年轻人，有着充分的活力和旺盛的精力。我们应该尽快建立，一个实用适用的灵活机制，使老年创业和青年创业更好的融合到一起。对家园，对社会，都有着极其重大的现实意义。我希望能参与其中，愿意多承担一些这方面的工作——” 杨子江笑着说：“好啊，主动请缨了！” 周志远说：“建立老年创业和青年创业的融合机制，是我们的重头戏！也是我们面临巨大挑战的一个新课题！也是一个大课题！这方面的事项，我们要开专题会议研究。” 周志远看了一下坐在身旁的周主任，又向着季新瑶做出肯定的示意。 季新瑶心领神会。 ...... 在很久以后，党青青每每想起这次会议都感到心潮澎湃。 回味起所经历的挫折和成功的喜悦，更是百感交集。 这次会议最后形成的决议文件，她自己也保存了一份。 决议文件上的主要内容，她甚至可以背诵下来。 一、发展宗旨 打造老年创业与青年创业相融合的特色鲜明的业态； 建设和谐宜居、颐养宜工的美丽环境，彰显特色的街坊文化等传统文化； 为融合创业提供便捷完善的设施服务，建立灵活的机制。 二、建设内容 水果小院： 颐养设备设施最大程度自动化、智能化。uu看书 .uukanshuco 采取街坊式、无院墙布局。 色彩以和周边自然环境相容的马卡龙色为主色调。 街道及院与院之间以实用景观隔离。 松岫街： 暂时规划有16家店铺，包括特色餐饮、生活时尚、艺术工作坊等商业形态。 联创公寓： 设在鸡冠山半山腰处。主要为创业公司员工提供住宿。 上下山采用室外扶梯和坡度为5度的蛇形青石路。 设置老年人和游客休憩的半山亭和辅助设施。 四季营地： 为青少年提供夏季、秋季、春季和冬季全日制快乐教育。 营地活动主要包括德育、科教、运动、生活、农作、综合性竞赛等内容。 营地的安保监控设施设备全面智能化。 老年病防治研究所： 向相关管理部门提供省老年病防治院改制方案，方案批准后进行专题研究。（直升机停机坪的相关事项待确定） 共享农场： 以智能化养猪场和基地自有农田为主要载体，形成种养循环生态模式。 农业智能实验室要具备可视性、可参观性。 适时开展c2m消费体验。向家园及部分市场提供“控源牌”无抗、高蛋白猪肉。 ...... 开完会，党青青正要走出青枫大厅的的时候。 门口的保安对她说： “刚才你进去开会的时候，有一位女同志过来问，您是不是这个家园的？还问，您叫什么名字......” 第37章 咱就是1个卖烧饼的 省委常委大院。 “书记，你说的是长霞路那个徐烧饼店吧？”朱卫国书记坐进车里，司机小高扭过头来问到。 “对。就是那个烧饼店。你去过吗？” 小高说：“没有去过。我知道怎么走。” 昨天晚上，司机小高回到家中就接到了朱书记的电话。 书记说，小高，明天我请你去吃早点，去到长阳市赫赫有名的那个徐烧饼店。 小高昨天晚上就查了地图，从省委常委大院到长霞路徐烧饼店的距离大约4公里左右。 “我们路上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朱书记问。 小高回答说：“烧饼店在长霞路，大概需要12分左右。” “你以前吃过他家的烧饼吗？” 小高说：“吃过。是高副书记的司机小周，曾经给我带了一个。真的是非常好吃。” 小高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书记，那眼神分明在说，您怎么今天忽然想去吃他家的烧饼？ 朱书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笑着说： “天上虽然没有掉馅饼的事。我们通过努力，还是可以找到人间的美味烧饼。也可以把它弄成，让很多人都可以品尝到的一张大饼！” 那天，朱书记听完政研室周主任关于青枫叶家园的情况汇报后。就萌生了这个想法，找时间要到这个烧饼店实地去看一看。 小高说：“徐烧饼，如果能多开几个分店，那就太好了！我听很多人说，他家的烧饼需要排队去买。而且每天每个人只卖两个，卖完为止。一天早上，就营业一会儿。” 朱书记笑了笑，他所说的“吃大饼”，跟小高所想的“吃饼”是两回事。 朱书记有点担心的问道：“我们这个时间去，能够买得到吧？” “应该能买得到。我问了小周，他来买过。他说这个时间应该能买到。” 小高信心满满，昨天他问得很详细。怎么停车，怎么排队，烧饼店都有什么吃的，他都问得一清二楚。 “安全驾驶、保守机密、周到细致、听从指挥”——这16个字是省委小车班的工作准则。 小车班的司机自己也有一套对应16字准则的24个字的顺口溜： “事先看图熟路、开车不快不慢、车上不问不说、车下装聋作哑。” 朱书记没有再问什么。 司机小高加快了车速，朝徐烧饼店所在的长霞路方向驶去...... ...... 徐钢铁和白雪兰从车里一下来，就看到烧饼店前已经排起了长龙。 排队买烧饼的大约有30多人。队伍的前面不断有人走出来，拿着烧饼，端着豆腐脑，坐到烧饼店露天的桌椅上。后面也不断有人加入排队的序列，就像是有意维持排队的人数一样。 “老铁，你回来了？！”一位正在收拾碗筷的大约有40多岁的中年女人，转身看见徐钢铁，高兴地叫到。 这是一个模样端庄、脸上透露着朴实的中年妇女。从外表和穿着看，就知道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人。 “回来了。”徐钢铁走上前去，用手接过这个女人的手里的碗筷。 “老妹子，我不是早和你说过吗？把货送来以后，就马上回家。这里的事不用你帮忙！” 中年女人说:“没事的！我也是顺手帮个忙。这一阵子你不在，你侄子和侄媳妇儿他们两口子，在这个点儿，有点儿忙不过来。”中年女人看见站在徐钢铁身边的白雪兰。便问道： “这位是——” 徐钢铁说：“她是我的中学同学，叫白雪兰。” “你好。”白雪兰落落大方地向这个女人伸出手。 “你好。我叫王静舒。”王静舒握着白雪兰的手，仔细的打量一下，有点疑惑地说： “你是老铁的中学同学？那你怎么这么年轻？年龄不像啊......” 白雪兰笑了。“外表那是唬人的。我已经64了，比老铁小一岁。” “哎呀，真是羡慕啊！你看上去都比我年轻！又苗条又漂亮！”王静舒真心真意地说。 “你也很漂亮嘛，妹子。”白雪兰察觉到王静舒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甚至有点沮丧。 王静舒没有接白雪兰的话茬。她转头笑盈盈地看着徐钢铁说： “你快进店里看看吧，你的侄子这两天总是念叨你。” “好的，我进店里看看。”徐钢铁又叮嘱道： “老妹子，那你也抓紧走。别在这里忙活了。家里的事儿还等着你呢！” 徐钢铁和白雪兰2人端着碗筷向店里走去，白雪兰回头瞅了一眼王静舒，用手臂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嗔笑地问道： “还是老妹子呢，你们什么关系呀？” “别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给咱们家送豆腐脑。”徐刚铁一本正经地回答： “她丈夫死得早。她自己带着一个孩子，今年刚上大学。她的婆婆病在床上，现在还住在她家。这是一个讲情义的女人，比有些男人都强。” 白雪兰忽然站住，把手里的碗筷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一会儿你自己拿进去。我去把她替换下来，让她回家。”白雪兰转身向后走去。uu看书 ww.uash 徐钢铁怔了一下，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白雪兰向王静舒那边走去。随后，端着碗筷走进店里。 ...... “小高，你先排队，我去店里看看。”朱书记走下车来，他对小高说道。 好的。小高答应了一声，快步向买烧饼的队尾走去。 白雪兰正在接过王静舒手里的碗筷，和她说着话，劝说她早点回家。 朱书记走了过来。 “同志。我们两个人。一个人排队，可以吗？”朱书记看到他们手里端着要清洗的碗筷，把白雪兰和王静舒当成了服务员。 白雪兰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以的呀！说明是两个人就可以了。”王静舒爽快地回答。 “谢谢！”朱书记想了一下，试探地问： “老板在吗？我可以和他聊聊吗？” “你是？”白雪兰有些迟疑，刚想问什么，就被王静舒的话打断了。 “可以呀，正巧老板刚回来。你进去找他吧！”王静舒微笑着回答道。 “谢谢！”朱书记高兴地说。向烧饼店里走去。 “总是有人想见老板。”王静舒知道白雪兰对她这样回答，有点不解，便解释说： “老铁定下的规矩，只要有人想见他，他就见。来者不拒。用他的话说，咱就是一个卖烧饼的，人家想见，那是抬举咱们。要是推挡不见，那不就是不识抬举了！” “这绝对是他能说出的话！”白雪兰笑了，语气不免留出了一点赞赏。 王静舒看着她，会意地笑了一下。 第38章 基础不牢 地动山摇 朱卫国书记刚走进店里。 徐刚铁正巧从一个写着“卫生重地，请您止步”的门里面出来。 “您好！您是店里的负责人？”朱卫国书记向他打招呼，笑着问。 “您好！是啊。你有事？”徐刚铁自然地回应。有人进店来找老板，他早已习以为常。 “我们有一个同志在排队买烧饼，我借这个空闲时间，进来看看。”朱书记笑着说，“我是第一次来。慕名而来！”。 徐钢铁说：“盛名之下，其实难负。你看，我们这个小店面积很小哦。” 朱书记微笑着说：“古人讲，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们这是‘店不在小，有饼则名’啊！你这个烧饼店在长阳市可是赫赫有名！” 徐钢铁放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朱书记。说： “谢谢。承蒙夸奖。看你，你一定是做领导工作的吧？” “是啊。在管一些事情......” 朱书记的话，被进来的一个年轻女士打断了—— “铁叔。你回来了！” 年轻女士向徐钢铁打着招呼，把手里的一个空餐盒，放到了一个箱子里。又从一个写着“学”字的泡沫保温箱里，拿出了一个装着两个烧饼的餐盒。 年轻的女士匆忙地说：“铁叔，我现在不和你多聊了，急着赶送孩子上学，晚上回来，再和你聊啊。” “好。快走吧！回头见。”徐刚铁冲这个女人摆了摆手，让她快走。又对着朱卫国书记，解释说： “她是小区的邻居。孩子在上小学。” 朱书记说：“你这个箱子里面装的——” 朱书记指着那个写着“学”字样的箱子。 “这都是周边的小区，二十几个学生的父母订的早餐。早晨，他们把烧饼取走，把空餐盒放下，晚上，我们就给他们装好。第二天早晨，就像这样，他们再把它取走——” 徐钢铁又感叹地说：“为了孩子都不容易！街坊邻居的，能帮就帮一把。帮个小忙呗。” 朱卫国书记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徐刚铁。“好啊。对父母来说，你这是小忙帮大事！”他又指着一个包着棉被的保温箱问： “这箱子也是吧，为什么包着棉被啊？” 徐钢铁说：“这是附近街区环卫工人的。他们来得早，那个时候我们刚起炉。这样再多一层保温，能让他们吃到更热乎的。你瞧瞧——” 他说着打开了那个箱子。“都空了。他们早都取走了。” 朱书记说：“好啊！你做的这些，值得我们很好的学习。敬佩敬佩！” “这算什么？举手之劳。平时你帮人，难时人帮你。大家相互帮扶嘛。” “说得好啊！”朱书记若有所思地说，“邻里守望相助、彼此相濡以沫。中华民族的街坊文化能够源远流长，就是根基于这种互帮互助——” “叔，社区的张主任来了，她找了你好几次。” 朱书记的话没说完，被徐刚铁的侄子打断了。 徐钢铁说：“知道。她给我打过电话。我就是为这个事回来的。我马上出去。”徐钢铁又对朱书记说： “平常如果有人说一些表扬的话，我听了会很不自在，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你说的这些话，我反而感觉很给劲！我姓徐，徐刚铁。大家都习惯叫我老铁。还忘，还忘了问，您贵姓？” 朱书记说：“我叫朱卫国。你就叫我老朱吧。我也叫你老铁。” 两人说着走到了外面。 “哎呀，铁叔，你可回来了！”社区的张主任迎着徐钢铁走了过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说： “前几天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参加美食节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组委会一直在催问我落实的情况。刚才，你侄子打电话告诉我，你回来了，我就马上过来了！” 徐钢铁说：“你一百个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拔个头筹。弄出个大响动的！” “那可太好了！”张主任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一个正拿着手机对着这里拍照的女孩子。 “我刚才特意把王丽喊了过来。参加美食节的事，让她帮助一下，写写画画的。社区一定大力支持！” 徐刚铁说：“好！我明天把方案和效果图给她发过去，你们审看一下，提出意见。我们再修改。” “方案和效果图？”张主任有点吃惊，随后，又不无夸张地说，“铁叔！几日不见，我真是刮目相看呢！你都有了方案和效果图？！” “我哪有这个本事，不过咱这方案和效果图，不说是中国一流，在长阳市绝对是这个！” 徐刚铁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又自豪地说： “咱们的方案和效果图，都是青枫叶家园做的！” “青枫叶家园？！那肯定做的不错！”张主任非常高兴。 “是啊，青枫叶家园拿出的东西肯定错不了。那可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朱书记一直站在旁边，微笑着听他们的讲话。这时，他插了这么一句。 “这位是？我好像见过你——”张主任看到朱书记，她是感到这个人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徐钢铁说：“这是我的朋友。老朱。” “噢。老朱。您好！”张主任似乎找到了面熟的原因。张主任向朱书记点了一下头。 张主任说：“老朱刚才说的非常对！青枫叶家园一定会做得非常好！我带父母去过那里几次，我父亲一直吵吵，要把房子卖掉，搬到那里住呢！可是那里房源非常紧张。二期我们报了名，还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呢？” 张主任转念又说，“对了，铁叔。你是和青枫叶家园非常熟吧?怎么没听你说过！？到时候你要帮忙啊！” 徐钢铁说：“我可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给青枫叶家园周主席和杨总。这二位绝对是大智慧的人！” “好啊。我一定好好向他们学习学习，也争取成为一个小智慧之人！”张主任高兴地说。 这时，司机小高拿着装烧饼的餐盒，站到了朱卫国书记身旁。 “老铁，张主任，你们接着聊。我先走了。”朱书记注意到了小高。伸出手来向他们二位握手告别。 朱书记握着徐钢铁的手说，“老铁。预祝你美食节上摘取桂冠！大获全胜！”朱书记又和张主任握了一下手。 “张主任。祝你们工作不断取得新成效！”朱书记想了一下，深有感触地说： “从你们和老铁的交流中，我可以看到，你们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非常好！基层工作，是社会和谐的基础。社区的工作非常重要。基础不牢，地动山摇。u看书ww.uukanshu做社区工作的同志，是建立牢固基础的关键。” 张主任听到朱书记说出这番话，一时有点发愣。 朱书记突然意识到了——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他马上又微笑着，语气也轻松了很多说： “不打扰你们了。下次一定找机会和你们好好聊一聊。” 徐钢铁非常诚恳地说：“我非常期待！” 这个人一定不是那么寻常。张主任心里这么想，她握了握周书记的手，一时还没有想好说什么。对方就走了。 “铁叔，你这个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主任看着朱书记和小高离去的背影，疑惑地问到。 “哎呀！！！什么做什么工作的呀？！”旁边一直拿着手机的王丽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 “我刚才就觉得他面熟！所以，我就偷偷的，拍了照片！上网搜索了一下，你们看，这是谁？！他是书记！！！” 王丽举起手机，把搜索到的信息给大家看。 王丽在网上搜索到了朱卫国的照片和简历。 张主任看了一眼，便急忙抬头，往朱书记去的方向看去。她是想追上去。 但是，已经晚了。 朱书记的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一段路了。 张主任一脸懊悔。 “给我看看你拍的照片！”张主任把王丽的手机拿过来。 “好！拍得好！给你记一大功！”看到照片，张主任又高兴起来。 照片上。 朱书记、张主任和徐钢铁等人正在一起交谈...... 第39章 举重若轻和举轻若重 目前，青枫叶家园里，共有各类型企业47家。 其中，属于家园全资投入设立的企业有3家：一个是青枫双仓配送中心；一个是青枫智慧超市；还有一个是青枫智能餐厅。 在建立青枫叶家园的初期，周志远和杨子江就商定：家园的资金主要对三种类型的企业进行投资。 一种类型是，为家园住户提供生活保障、康养保障等关键服务的企业。 这类企业以家园自主发起，全资投入为主。青枫双仓配送中心、青枫智慧超市和青枫智能餐厅就属于这种类型。还有将要成立的清风老年病防治研究所也属于这种类型。 再一种投资类型是，属于新技术、新材料、新装备等新兴产业领域的企业。对这类科技公司，将进行重点投资，投资采取控股或参股两种方式。江大江所要成立的微生物技术公司就属于这种类型。 家园首家投资并控股的企业就是左小左所在的机器人公司。这个公司，同时也属于家园发起的大学生定向创业项目。 大学生定向创业，就是由家园给定创业项目，然后到相关大学进行宣讲。由在校生组成创业团队进行竞争，以获胜的团队作为创始人组建新公司。青枫叶家园投资100万到500万，家园占股51%，团队及员工池共占49%。 还有一个方向，就是家园大力投资支持的以老年人自主创业为主的企业。对老年创业的企业，家园采取了投资支持、服务支持、资源支持等多种形式。 拾全拾美婚纱影楼和法式西餐厅等二十几家企业就属于这种类型。正在筹建的徐烧饼食品公司也属于这种类型。 但是，这些企业中并没有家园的投资，他们都是用自有资金创立起来的。家园的支持更多的体现在经营场所的租金分期支付方式上。影楼和西餐厅都是按照24期支付租金，租金分期所产生的利息，按照银行同期存款利息计算。 “俗话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老年自主创业的企业，打鱼的技术他们自己拥有，我们要支持他们有买渔网的钱。”在去青枫双仓配送中心的路上，杨子江这样对季新瑶说。 ...... 杨子江和季新瑶来到了青枫双仓配送中心的调度室。 在这里，通过监视器可以看到，配送中心的仓储、出库、分拣、装箱、码垛等重要环节的工作情况。 “我们制定了严格的出库标准和分检制度。我们的分拣员工也都非常负责，非常认真......” 负责配送中心的常经理显得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他对杨子江和季新瑶说，“但是，还常会出现黄叶的、烂心的蔬菜配送给智能超市。” “杨总、季总，你们看——”常经理逐一调出配送中心工作场景的实时画面说： “从分拣入库、储存温度、过程监控、出库检查......到分拣标准和配送运输、入店交接......” 常经理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扬子江和季新瑶，并没有去看墙上的监视屏幕。显然，这些工作流程和过程场景，他早已烂熟于心。 常经理说：“我们制定的分拣制度和标准是非常严格的。我也调研了很多企业，他们似乎.....也都在受这个问题的困扰。” 杨子江在来配送中心的路上，已经向季新瑶大致介绍了常经理的情况。 常经理业务熟练，而且责任心也很强。从配送中心创立起，他已经在这里干了快到两年。马上就要从期权激励变成股权奖励，成为公司的股东。 常经理又说：“一开始，我们也怀疑：是不是从配送中心出库后，在智能接收入库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杨子江和季新瑶认真地听着常经理的讲述。 常经理说，“我和超市的王经理在清晨6点开始，一直蹲守了两周。”常经理显出无奈的表情，接着说： “结果发现有11次，确实是在没有入库前，就发现了有黄叶和烂心的现象。问题肯定发生在我们的环节上。是我们的问题！” 杨子江说：“今天不是来追究责任。我和季总主要想和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判断一下。看一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扬子江扬了扬眉头，对常经理说，“我从报表上看到，上个月你已经自罚了1000元了——” “不只是我被罚了，我对两个班组长张伯和曹姨也分别罚了三十‘叶’和二十‘叶’。” 常经理所说的“叶”，是对来进行打工或助工的老年人，发放的一种家园内部流通的电子薪酬券。 这种电子薪酬券，图案是一个青枫叶，所以家园的人都亲切地把拥有这种券的数量用“叶”来计算。uu看书 ww.uukashu.om 青枫叶薪酬券可以在家园内部进行购物或者进行其他消费时使用。 这种薪酬券同时还引发了一种现象：家园里的餐厅、超市这类服务型企业，经常有人来问，有没有临时工作或者需不需要帮工。 当然，来问有没有临时工作的人，大多数是为了获得一种体验或者说是一种乐趣。甚至有很多游客也参与其中。 “我知道张伯和曹姨也受罚了。”杨子江笑了。说，“他们没有怨言吧？甘心受罚吗？” “没有怨言！两位老人家一直带领着班组，干得很好！非常敬业！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常经理非常诚恳地说。 杨子江赞同地点点头。他对两位老人对此事的反应早已心中有数。 常经理说，“张伯和曹姨，私下还要把我被罚的1000元钱，塞给我。我怎么可能要？！”常经理摇摇头。又说到： “说句心里话，我都不忍心去罚这两位老人家。但是没有办法，制度和规定在那里。” “我理解你的感受。”杨子江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 “很少有事情能完全做到合情合理。大多数的情况是，你要不就是偏于情，要不就是侧重于理。如何把握情理之间的平衡，是举重若轻？还是举轻若重？这就要看管理者的智慧。” 杨子江有一半的话，是看着季新瑶说的。季欣瑶当然领会杨子江说这番话的意思，话里面一定有说给自己听的用意。 “常经理，我们到分拣车间去看一下。”杨子江说到。 第40章 学会洗手 杨子江等三人来到了分拣车间。今天正好是曹姨当班。 曹姨今年60多岁，身材瘦小，但显得很干练。 她用手指着不远处正在进行分拣作业的二十几个工人，对杨子江说道： “我们这里的分拣工人大多数是附近村庄的。经过我们的培训，已经达到我们的要求。我们培训时，除了培训操作规程和分拣标准，更重要的是，强调责任心和认真的态度。” 季新瑶问：“我们家园的住户有多少在这里工作？” 曹姨笑了。说：“很少很少。人家都挑那些环境好、又风光的地方去了。在我们这里工作的家园住户，几乎都是我生拉硬拽来的！” 曹姨又颇有感触地说，“我们家园的人，责任心都很强。我非常愿意让他们来！”她不无遗憾地说： “我们这里，当然比不上餐厅啦、咖啡厅啦——这些地方。环境又好，周边又热闹。不像我们这里，低头坐着分拣，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杨子江说：“是啊。重复劳动，就会引起精神疲劳。长此以往也就容易出问题——” 曹姨非常诚恳地说：“问题肯定出在我们这儿！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更加严格的督促检查，减少这类问题的出现。” “不不不，我和季总到这来不是追究责任，是想和大家一起找出问题，找出症结。”杨子江说： “从表面上看，对黄叶和烂心的现象的追溯，发现是从我们配送中心分拣环节，出现的问题。但是要论责任，你们有责任，我要负主要责任。” 曹姨说：“怎么会主要责任是你的？！是由您分管配送中心不假。但是，我们是具体负责的，所以，主要责任还是由我们来负。” 杨子江说：“我这么说是基于事实。绝对不是简单地为了承担责任——”杨子江看到曹姨还想要说什么，便摆摆手没有让她说下去。他接着说： “在你们的环节中，屡次出现叶菜类产品的质量问题。主要是过程中所积累的问题，在你们分拣环节中集中爆发，导致黄叶和烂心问题大量生成......” 曹姨看了看常经理，还是有些不解。 杨子江说，“蔬菜采摘环节，以及蔬菜采摘后的田间临时储存，从田间到配送中心的短程配送，最后到配送中心入库。这些过程都存在问题——” “我举个例子说吧。”杨子江想了一下，继续说： “在很早以前。我们吃米饭的时候。经常会吃到沙粒，而现在几乎吃不到沙粒儿，为什么呢？” “你这一说。倒真是这样。”曹姨笑了。 杨子江说：“这是因为，原来水稻从脱粒、筛选到成米的过程，机械化程度不高。尤其是碾米、筛选设备落后，无法完全清除米中的杂质。比如沙粒什么的，所以我们原来吃米饭经常会吃到沙粒——” “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但是和我们......”曹姨还是有点不解。 “季总，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季总是这方面的专家。”杨子江对季新瑶示意。 昨天，他和季新瑶在有机蔬菜基地，季新瑶向杨子江系统地分析了，产生黄叶和烂心的主要原因。 “我也不是什么专家。在原来的工作中，对这方面情况有一些了解。”季新瑶接着说： “杨总说的非常对。在你们分拣环节，出现大量的黄叶和烂心现象。主要原因是，蔬菜在采摘后，产生的大量的田间热和呼吸热，我们没有很好地处理。” “季总，请您稍等一下。”常经理用手向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过来。 季新瑶指着不远处挂着的一块黑板说：“我用一下那个黑板——” 看着几个人在黑板前围拢了过来。季新瑶在黑板上画了个太阳示意图，画了几个蔬菜图形，又画了几个类似箱子的东西。 随后，她在蔬菜图形上标注了‘田间热’和‘呼吸热’几个字。 季新瑶说：“蔬菜在生长过程中，受太阳的照射和气温等影响，热量存储在蔬菜体内。这就是田间热。”季新瑶在田间热这三个字上画了个圈。接着说： “田间热所产生的热量，当蔬菜被采摘后依然存在。” 她又在“呼吸热”这三个字上画了个圈。接着说： “蔬菜被采摘后，呼吸作用依然在进行，将热量散发出体外。这就是呼吸热。也就是说采摘后的蔬菜，仍然在生长。” “田间热源于果蔬之外。”季新瑶用手指着她画的蔬菜说： “降低田间热。关键是采摘后，要根据蔬菜的品类，采取相应的预冷的方法。”她又用手指着那几个箱子模样的图案，继续说： “控制呼吸热，关键是要在运输环节和储藏环境中，控制呼吸强度，降低蔬菜的呼出热量。” 季新瑶说到这看了一眼杨子江说： “我和杨总，去咱们的基地和共享农庄看了一下。我们现在采取水冷的方式降低田间热，手段过于简单。过程中也缺乏规范，导致有部分积水存在于蔬菜内。这是产生蔬菜烂心现象的主要原因。” 季新瑶在所画的菜叶上画了几个叉：“另外，在运储过程中，我们没有很好地采取相应的措施控制呼吸热。这是蔬菜产生黄叶现象的主要原因——” 季新瑶把手里的水溶笔放回原处。看着杨子江，笑着说： “刚才杨总说，主要的责任不在你们分拣环节，这是实事求是的。也是客观事实。” 现场有几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主要责任不在你们。”杨子江对着常经理说，“但是，吃米饭吃到沙子，首先肯定埋怨的就是做饭的人......” “我明白杨总的意思。”常经理心领神会地说： “在目前，田间预冷的手段还不齐全的情况下，我们在‘做饭’时一定要更加细心的‘挑沙粒’。加强分拣时的管理。” “好......”杨子江欲言又止。他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他思考了一下说，“加强分拣时的管理是必要的，关键是在分拣的过程控制。我想......”他转头想对季心瑶说什么。 这时他才发现，在不远处的门口，季新瑶在打电话。他便也向门口走去。 “杨总。洗一下手。”走到分拣车间门口，常经理指着旁边的洗手池说。 杨子江走向离他几米远的洗手池。那里有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刚刚洗完手。 “请稍等一下。”杨子江叫住了刚才在洗手的那个人。 扬子江问：“你在麦克唐纳餐厅干过吧？” 麦克唐纳餐厅总部设在美国，是一个国际性连锁企业。目前在中国开设的分店，已超过2500多家。 “是的。”戴眼镜的青年回答到。 杨子江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你们看——”杨子江打开水龙头，配合着洗手动作说： “注意到了吗？刚才这个小伙子的洗手动作非常规范。首先，他掌心相对，手指并拢地相互揉搓。然后，交换进行。手心对手背沿指缝相互搓洗。再一次掌心相对，双手交叉沿指缝相互搓洗——” 杨子江用一只手的指尖，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中搓揉。然后，又双手交替，分别搓洗手腕。最后，用清水把手冲洗干净。杨子江看着众人说： “在1983年，麦克唐纳餐厅进入我国的时候。它对员工规定的这套洗手程序，在社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对此更多的感叹是，认为它的管理实在是太严格了。实际上呢，这是在做过程控制。按照这套动作，uu看书 .ukanu 手就可以达到接触食品，所需要的卫生标准。” 杨子江看着常经理说： “你们的分拣标准，定了很多要求。如何做到这些要求呢？那就要有规定程序，也就是说动作要到位。比如，叶菜类分捡，光有标准要求，还不行。必须要有规定动作。如何去观察是否有烂心的菜？正面要怎么看？侧面要怎么看？手要怎么动作？必须要执行多长时间？都要有具体的动作规定——” 杨子江说：“比如说，蔬菜的烂心问题。主要是因为水冷的时候，有积水存在了蔬菜里。如果，你具体地规定一个动作，像这样——” 杨子江用双手做出拿着蔬菜的样子，上下左右使劲甩了几下—— “明白了！！！杨总。”常经理顿然醒悟，脸上溢出敬佩的神色。 杨子江说：“只要分捡时的规定动作不变形！我相信，‘饭’里的‘沙子’一定会少！” ...... “杨总，我想跟你请个假。” 刚走出配送中心。季新瑶有些焦急地说，“有点急事，要赶回长阳市。” “好。你——需要帮忙吗？”杨子江看到她有些焦急的神态，想问，但又欲言又止。 “谢谢！我自己能处理。” “好的。那你快去吧，有事来电话！” 杨子江看着季新瑶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存一丝疑惑，又有些担心。 ...... 长阳市区。季新瑶快步走进了一家医院。医院房顶上的一块白色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 长阳市公安医院 第41章 会说者 说都市 “拾全拾美”婚纱影楼和枫叶法式西餐厅相邻，棕榈海滩景观就位于这两栋建筑之间。 上周，服务委员会接到了，影楼准备扩展经营空间的请示。请示中说，“为了增加婚纱和服装展示区，需要对棕榈海滩景观进行改造。” 昨天，服务委员会又接到了，法式西餐厅准备利用棕榈海滩景观，增加露天经营面积的请示。 今天，要在法式西餐厅，召集两家企业的负责人进行一次沟通。 周志远和党青青，正在去往参加沟通会的途中。 周志远对党青青说：“这次影楼和西餐厅的沟通会，我来主持。以后，就由你披袍上阵了。” “好的！”党青青充满信心地点头说。“还要请您多加指导。” 周志远微笑着。用赞赏地目光看着她，话中有话地提醒说： “我知道，你有过多次主持会议的经验。但是，主持家园的这类沟通会，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家园类似这样的会议，和你以前组织的会议，有所不同。” “周主席，您能详细地跟我说一下吗？” 周志远说：“你今天先体验感受一下，回头，我们就这个具体事，详细地讨论，交流。”周志远想了一下，又说到： “首先要做到掌握节奏。你知道‘会说者，说都市；不会说者，说屋里’。这句老话吧？”不等党青青回答，周志远自问自答地说： “这句话，大致意思是指，会说话的人，讲的都是社会和城市里的大事。不会说话的人，讲的都是家前屋后的琐碎小事。” 党青青没有吭声。心里在琢磨这句话里的意思。 周志远笑着说： “今天参会的人，都是‘会说都市的大家’。我们在这个时候，就要做一个‘不会说都市的小家’。我们要多说说‘屋里’！” 党青青说：“您说的意思是，掌握节奏，控制氛围？” 周志远沉吟了一下说：“有这层意思。” 在接下来的沟通会的进行过程中，党青青真正地体会到了，周志远所谓的“说屋里”，其中的更深一层含义。 ...... “我们的设想是：将棕榈海滩，作为我们露天咖啡座的延伸。缓解我们目前座位不足的紧张状况。” 说话的人是法式西餐厅的负责人张阿法，家园的人都亲切地称他为——“法叔”。 这个绰号已经跟随他50多年。 50年前，张阿法在上海西餐厅做学徒。那时他刚刚17岁，顾客和同事就这么叫他。 因为他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说话慢条斯理。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是带着微笑，即使和人争吵的时候也是这样。 在青枫叶家园，法叔，这个绰号依然有和蔼可亲的成分，但是，人们这样称呼他时，更多的是出于对他的尊重。 即使在今天，在“争夺地盘”的关键时刻，法叔也同样是保持原来的说话风格。满头银发下，一副和蔼的笑脸，说话慢声细语，像是在和家人唠家常。 法叔说：“我们餐厅利用棕榈海滩的原则，总体来可以概括为：‘二不动、三符合’。二不动的第一个不动是：不对现有景观建筑做改动！第二个是不把现有的景观范围做变动！”法叔呷了一口咖啡，继续说: “三个符合的第一个是，桌椅设计，要符合棕榈海滩的特色和风格。第二个是，桌椅的摆放，要符合景物融为一体的原则。第三是，露天咖啡座整体布置，要符合拍照取景的需求，要让这里成为我们家园——新的‘打卡地’！” “非笑莫经商”，党青青想到了这句话。 法叔的陈述，不仅有理有据，逻辑性也很强。他面上带着微笑，就像一个长辈在和朋友或亲人，轻松又亲切的在唠家常。娓娓道来，细细述说他的故事。 法叔的神态和说话的语调，也让人不忍心打断他。党青青心里这么想，便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法叔对面的影楼的人。 影楼来了四五个人。那个被大家称为“张导”的人，是影楼的总经理。只见他带着微笑，认真的听着法叔讲话。甚至还频频点头，似乎表示赞同。 看来今天这个沟通会，不可能出现双方对峙的情况了。 党青青甚至已经有了采纳西餐厅提出的方案的倾向。 “法叔介绍的方案确实令人心动！” 张导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说：“我相信，按照这个方案，做出来一定会很精彩！” 看来，张导也同意西餐厅的方案。党青青用征询的眼光，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周志远。 周志远明白党青青的意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听下去，似乎在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是，我们的方案也同样很精彩！更有可取之处！” 果然，张导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很严肃，郑重地说： “我们的方案和法叔的方案不同之处，就在于，法叔的方案是以‘不动’为主！而我们是，以‘动’为主！”说到这儿，张导故意停顿了一下。 许多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法叔的方案最大的优势，就是不改变景观。张导提出的“动”，不是以短击长吗？党青青相信大家都会这么想。 她看了一眼周志远。 周志远脸上的微笑分明写着：很期待听到张导的“下文”。甚至流露出“相信他们的方案也很精彩”那种神色。 张导说：“我们的整体方案可以概括为‘二动一活’。我先来说说‘二动’，第一个‘动’，就是让景观里的的水动起来！”张导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用两只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 “把原来独立的两个小型海水池，贯通连接，形成环绕整个景观的循环水系，让静水变动水！” 张导用手指着身后那片棕榈海滩景观地，继续说： “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通过大循环，让水池经常保持清澈透明。二是，水系的流动，增加了景观的灵动性，也增强了景观的观赏性。第三是，不仅增加了婚纱展示区的活泼性，能更好的传递影楼外在形象！而且实质地强化了影楼实景的独有风格！大家请看——” 大家不约而同地顺着张导手指的方向，看着那片棕榈海滩景观地，有的人还站起身来。 张导说，“大家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充分的想象一下。”说完这句话，张导做出遐想的样子。党青青还真的发现有很多人，还闭上了眼睛，仿佛真的开始了想象.。 张导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开始给大家，描述着他的设想。 张导动情地说：“——环形的碧绿海水中，游动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热带鱼。给人以多彩多姿的遐想。水岸边晶莹的细沙上，各式各样的贝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烁烁，仿佛在向我们诉说它和大海的故事。微风掠过的棕榈树，随风而摆动的树叶，是对我们的召唤：生活多么美好！” 张导，原来是电视台电视剧部的导演，和潘林是同事。他从电视台退休后，在长阳市中心商业区，uu看书 ww.uukanshu开了一家影楼。这个影楼在长阳市很有名气，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情景再现式的拍摄风格。 他制作的婚纱短片，就像一部电视短剧。里面有故事，有情节。新郎新娘在他的影楼里拍婚纱照，就仿佛参加了一部电视短剧。 据说，有一个新娘，由于很有表演天分，张导还把她推荐给了一部电视剧的导演。在里边扮演了一个小配角。 在潘林的鼓动下，张导在青枫叶家园，创办了影楼的分店。目前，分店的装修工程基本已接近尾声，计划在半个月后开业。 张导抑扬顿挫的语调、绘声绘色的描述，再加上丰富的表情和手势动作的渲染，让他的这一番介绍非常有感染力。 党青青想到周志远刚才露出的微笑，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但她马上就收敛住了笑容。 她担心地看了一下法叔。 这位白发苍苍的法式大厨的表现，令她有点惊讶。 她感觉到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了。 法叔，仿佛刚从被张导带入的情境中清醒过来。他脸带微笑，双手合在一起。竟然表现一副很欣赏影楼方案的样子。 张导接着说道：“我再说一下，第二个‘动’！” 张导提高了音调，又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明显是想让大家跟着他的节奏走。 大约过了几秒钟的样子，张导向后面挥了一下手。两个漂亮的影楼门市走上前来，把她们手里拿的一卷图纸展开—— “啊——”“真漂亮！” 人群中，分明有人发出了赞叹！ 第42章 不会说者 说屋里 两个影楼的门市姑娘打开的是一幅改建后的棕榈海滩景观的效果图。 效果图惟妙惟肖地描绘出了改建后的棕榈海滩的景象： 落日的余晖，斜射在棕榈海滩上。蓝蓝的海水的波峰，白白的沙摊上的细沙，棕榈树的绿色的叶边，都被染上了一层金色。 在沙滩上。在棕榈树下。仿真的人形模特，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和婚纱。有的并肩相拥坐在沙滩上，有的相互依偎在棕榈树下，有的将手伸进水里，仿佛在撩逗着水里的鱼。 这些仿真程度极高的人形服装模特，或立，或坐，或卧，或走，显出各种妩媚动人姿态。 在人们的赞叹声和议论声中，法叔依然是面带笑容。法式西餐厅的其他参会人员，却不由得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与西餐厅的人相反。影楼这边的人，情不自禁地都露出了“胜利在握”的神态。 “这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动’，让模特动起来。” 很多人，包括党青青在内，以为张导会借题发挥，顺势扩大“战果”。 不料，张导挥挥手，让两个门市姑娘把图撤了下去。话题一转，语调也下降了很多。 张导说，“下面我们来说说，我们的这个‘活’字。作为影楼的展示区、取景地，需要把它封闭起来。这样做，主要是考虑服装的清洁性和方便拍摄时的调度。还有，改造后的棕榈海滩，它和影楼的接待区域是联通的。它的安全性，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所以，我们要把它封闭起来......” “我觉得这样不行！你们把景观封闭起来，这些场景，不就成你们影楼的了吗？！”西餐厅的一位参会人站起来说道。法叔回头看了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封闭起来，就像是一个木头箱子摆在了这里！对整条街的景观，都会产生很大的不良影响！”又有人提出异议。 张导马上说：“所以，我们就要做好这个‘活’字！” 张导信心满满，显得胸有成竹。很明显，他早已料到会有这类反对意见。 这时，两位门市姑娘又打开了一幅效果图。张导说： “五面封闭，一面打开，那才是箱子！可是我们除了天棚、地板这两面外，其余4面，都是可以随时打开的！那它就不是箱子！或者叫它是——随时可以打开的‘箱子’。但是，打开的时候，是以棚的形式存在的——” “大家看，改建后的海滩景观地西面，是与影楼门市接待区自然联通的，本身就是开放的！” 张导用手指着效果图，向大家介绍说： “需要做活的是，东、南、北这三个外立面。这三个外立面，我们拟采取自动折叠的方式，进行收缩和封闭。单页的折叠板采取法国三色旗的色彩为主色。其他相配的视觉元素，也以蓝白红为主。在它封闭时，完全符合西餐厅的主题格调。从视觉上，造成西餐厅经营面积扩大的感觉。” 画面呈现出来的折叠板，打开时的状况给人的感觉的确不错。上一幅效果图所展现出来的浪漫画面，让人历历在目。 而且，收缩起来的折叠板，形成了红白蓝相间的立柱。恰恰与法式西餐厅的外立面装修，形成了统一的风格。 通过红白蓝相间的立柱的色彩表现，确实使西餐厅的露天咖啡座，有了一种延伸扩展的感觉。 “但是它封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有人问道。 又一幅效果图被打开。 张导说：“我们承认，在它封闭的时候，确确实实，没有完全融入进整体景观。我不能不说，这是我们感到遗憾和缺憾的地方。” 张导的语气有点低沉，他马上又提高了声音说： “但是，我们想用增加打开时间，减少封闭时间。来调整这个短板，减少缺憾！” 从效果图上看，封闭起来的景观地，确实显得格外抢眼夺目，像张导所说的那样“没有完全融入进整体景观”。 蓝白红相间的竖板封闭的时候，在整条街道上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这是影楼整体方案一个严重的弱点，虽然它不是致命的。 会议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今天两家的方案，使我想起了孟子的话。”周志远拿起咖啡壶，给刚坐下的张导倒了一杯咖啡。接着说到： “孟子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关键是，今天的两个方案，我们无法辨清，哪个是鱼？哪个是熊掌？” 周志远笑着看了周围一眼说，“我想大家都和我是一样的感觉吧？” 大多数人都点头称是，附和着。 周志远说：“孟子生活的时代，距今也有2000多年了。他实际上说的是，一个经济学的机会成本问题，这也是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之一。” 周志远提高了声音说：“但是，我在想，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手段、解决方式也在不断进步发展！原来认为不可能实现或者很难实现的事情，现在都得到了实现！” 周志远口气变得轻松了一些，继续说道： “我们可不可以，边啃着熊掌，边喝着鱼汤呢？” 露天咖啡座传出大家的一阵笑声。 最后，周志远建议，由党青青牵头组织对方案一些细节问题进行改进和研讨。 一周后，两个方案进行公示。向园区住户征询意见，最后，有服务委员会进行投票表决。 ...... “青青，我还是希望，能够找到‘鱼和熊掌兼得’的方案！” 会后，周志远对党青青说的这句话，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鼓舞。 可是，怎么找到这个最佳方案呢？她同时又感到了一种沉重。 周志远说：“我明天晚上去北京。和两个目标企业商议组建联合体，共同参与省老年病防治院的改制。”周志远想了一下说： “我建议，你找一下杨总，听听他的意见。俗话讲，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uu看书.uknshu 况且我们的杨总，本身就有个外号叫‘杨诸葛’。” “好的。”党青青坦诚地说，“周主席，我确实还没有想好，从什么地方入手。” 周志远说：“我这两天在北京，也会认真想这个问题。但主要还是靠你们大胆去想，突破固有思维。办法总比困难多。要有信心！” “我有这个信心！”党青青坚定地说。 周志远用信任的目光看着党青青说： “好！你跟杨总约个时间。我会事先把情况向他介绍一下。” 这时，周志远的手机响了，是a集团董事长冯天远打过来的。周志远在开会前，给他发了条微信，请他在方便时回个电话。 “老弟好老弟好！”周志远接通了电话。 “知道你忙，没敢贸然给你打电话。不是客气。我呀？在忙一点事。小事儿。不足挂齿。哪敢有什么吩咐啊！是关于大健康产业方面的事。对......对。好！我让办公室把相关资料先发过去。这两天，有时间见面聊一聊吗？噢，你过两天要出国？明天下午一点？没问题！没问题！我本来也是今天晚上出发。好！好！明天见！” 刚才，党青青明明听见周志远说明天晚上去北京。 党青青说：“您今天晚上就走？时间太紧张了......” 党青青心里想，他可以告诉冯天远是明天去北京，重新约个时间。也就不用这么紧张，这么辛苦了。 “若登高者必自卑，若涉远者必自迩。” 周志远猜到了党青青心里的想法，对她说了这句话。 第43章 球根海棠 北京。国内著名的a集团董事长冯天远的办公室。 周志远和冯天远并排坐在一个长沙发上。 冯天远说：“老哥。老年病防治院的方案我看过了。” 国内著名的a集团董事长冯天远，还是按照他的习惯称呼周志远。 冯天远说，“我们的大健康产业部，还有‘雪山战投’一起仔细地研究了这份方案。”冯天远说着，从保湿盒里拿出一只雪茄递给周志远。“老哥，来一支，蒙特2号鱼雷——” 周志远顺手接了过来，放在鼻子下闻着。冯天远拿起桌上的打火机递给周志远，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先不抽。 冯天远拿起打火机点着了雪茄，继续说： “参与老年病防治院改制这件事，和我们制定的大健康产业发展战略，契合度非常高。以健康医疗产品助养作为关键突破口，也是我们的战术动作之一。另外，推动大健康产业转型升级的新技术、新模式，也是我们‘雪山战投’高度关注的领域。” 周志远不再转动放在鼻子下的雪茄。非常认真地听着冯天远说话。 冯天远认真地说：“对于你我双方以相关技术和流动资金入股，老年病防治医院评估作价入股。共同组建新企业的方案，我们认为可行。愿意参与这件事。” “感谢老弟的开诚布公和支持。”周志远说着，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着了雪茄，抽了一口。 周志远说：“针对改制方案，我们先组成联合体，参加竞标。你们还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和意见，能否大致先跟我说一下？” 冯天远笑了。他不无肯定地说： “老哥，你这次回京。你的合作伙伴名单上，不只是我们一家吧？！” “当然，不只是你们一家。”周志远直言不讳。接着又郑重地说： “但是，你老弟是我名单上的第一位。不瞒老弟说，心里想的合作方，还有两家，我主要是担心这件事，不入你老弟的法眼。与你们的战略发展方向，是不是能够有契合？战术动作能不能相向而行？老哥智浅眼拙，不敢妄断。所以，就做了备案。” “老哥这是大智若愚，可别嘲笑老弟了。” 周志远笑着说：“笨鸟先飞。老哥这是笨人多想。” 冯天远说：“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您这是智者先思。” “哈哈哈——我说老弟，你也别恭维老哥了。”周志远收住了笑容，话锋一转。 周志远说，“听了老弟刚才说的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其余两家嘛——” 他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了一个烟圈，用手在这个烟圈上一划。 周志远心里十分清楚，冯天远是让他做出放弃其余两家的承诺，才会继续谈下去。 冯天远会意地笑了。 他用手在茶几的玻璃面上一抹，茶几上显示出一个遥控器的面板。 冯天远按了一下其中的一个按钮。 在玻璃窗上方，原来吊在天蓬下面的一排花盆，带着低垂的色彩艳丽的花朵缓缓地降落下来。 周志远知道花盆里栽是球根海棠，扬子江的客厅里养了几盆。这种花怕强光，适合养在有散光的地方。把它吊在玻璃窗上方是比较合适的。 随着花盆慢慢降下，一个投影屏幕随之展开。 投影屏幕上只有6个字： 机制资源业态 冯天远说：“组成联合体参加竞标的事相对简单。我想从这三个方面，和老哥交流一下我对共同组建新企业的想法。” “好。”周志远从皮包里拿出电子记事本。 冯天远说：“在顶层设计上，。新机制的建立尤为重要，必须以法律的形式明确决策，执行，监督的治理机制。机制设计的原则，我考虑主要应该落实在相互协调、相互制衡、相互促进三个方面。” 周志远说：“具体的表述要写进企业章程。” 冯天远说：“对！这个章程要大而全，更要细致入微。不仅要包括医院性质，办医宗旨，功能定位，还有办医方向和管理体制等等诸多内容。更要着重把激励机制，决策机制，管理制度，监督机制等细化内容要列入章程！” 周志远插话说：“激励机制的建立，是我们头三脚中的第一脚！这一脚踢好了，上半场就好踢了！” “是的！这一脚必须踢好！必须要建立令人振奋的绩效工资政策和分配激励机制！”冯天远点头赞同，接着说： “另外，我建议，除了我们共同组建新企业的董事会以外，还要在医院成立面向老年病预防、治疗、研究层面的理事会。”冯天远停了下来，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周志远。 “完全同意。”周志远表示赞同。接着说： “医院党组织领导班子成员，可以通过法定程序进入理事会。这个理事会，可由政府有关负责同志牵头。还有，理事会对新业态，新技术，新模式发展应用和监督管理等方面，重大问题，要形成定期会商制度！” 听了周志远的这番话，冯天远笑了。他说： “改制后的医院，还要落实政府对公立医院的举办职能。理事会这样的组织设计，对我们今后的发展非常有利！”冯天远拿起放在烟缸上抽了半截的雪茄，说： “机制方面，我就想了这么多，想到哪，说到哪。下面我再说说，关于资源整合的想法。” “好。”周志远把打火机递给他。 冯天远接过打火机，点着雪茄烟，抽了一口。 冯天远说：“对医院现有的影像、检验、病理、心电诊断等资源，在尽职调查过程中，更重要的是，要摸清现有设备的使用状况，技术水平。要和世界上先进的同类设备，进行对比。这样才能发挥现有的存量资源优势，有利于我们掌握投资规模，进行资源增量。” 周志远说：“摸清家底，去旧引新。实现医养服务供给一体化，顺应健康消费多样化，差异化的新趋势，是做强新型健康医养融合的服务基础。” “是。这方面的任务很重，工作量也很大。我们两家共同配备人马，形成团队。在进行尽职调查时，要同步进行这方面的工作。” 周志远说：“好。uu看书 .ukansu.cm这方面你们人才多，主要由你们牵头。” “没有问题！”冯天远接着说： “方案中，关于新业态发展的总体规划，目标原则，业务重点等顶层设计和方案措施。我基本同意。”他想了一下，试探地说： “但是，在培育发展新型大健康融合业态方面，尤其是大数据应用体系建设，健康信息深度挖掘等，嵌入式社区养老服务模式的内容，还要加强。关于这几个方面，我们用了很长时间，做了深刻的研究。也初步形成了一些相应的技术准备和产品准备。关于如何打造新业态的问题，我想——” 冯天远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有意的在等待周志远的反应。 “关于如何建立新业态的问题，我们今天不做深入的探讨。”周志远郑重地说： “有关打造新业态的具体内容方面。我们在签完合作协议、保密协议等法律文件后，双方再进行开诚布公、坦诚相见的交流探讨。您看怎么样？” “好！”冯天远按动茶几上的遥控面板的按钮，升起投影屏幕。 “停一下！停一下！” 周志远看着慢慢升起的投影屏幕，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拿起手机，对着已经升到半空的球根海棠托盘，拍了一张照片。 周志远笑着说：“你的这个花盆的升降，对我有一个很大的启发——” 冯天远一脸不解。 “是我们家园一个影楼要扩大经营面积......”周志远一边发信息，一边说: “一会儿，我详细和你说。” 第44章 小儿辩日 “那太好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杨子江正拿着手机在和对方通电话。他对电话的那头说道： “我们正好去听听。学习学习。只要您不介意。好！好！我们大约5分钟后到。一会儿见！” 杨子江和党青青在去往影楼的路上。刚才，杨子江是给影楼的张导打的电话。 杨子江放下电话，对身边的党青青说，“大约10分钟后。张导，要给影楼的员工做培训。正好我们一起去听听。” 党青青问：“是张导给员工做培训？” “是。我们一边走，我一边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张导吧。” 两人往影楼的方向走去。 “这位张导，原来是电视台的导演，前年从电视台退休，在长阳市开了一家影楼，叫‘拾全拾美’。”杨子江说： “这家影楼，在长阳市很有名气。它的主要特点是以故事的形式，为来拍照的新人制作婚纱片——” 党青青说：“哦——，原来是这样。现在国内很多影楼都以故事的形式，给新人拍婚纱照，我曾经陪同学去过......”党青青有点不以为然，她知道很多国内的影楼都在这么做。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杨子江打断了党青青的话。“他不是简单的为了故事而故事，而是真正能挖掘出来很多和新人相关的情节。以电视片的形式把它表现出来。我看过他给一对新人拍的婚纱片，真是非常感人。完全就是一部有血有肉的电视短剧！” “能够得到杨总的欣赏，我相信拍得肯定不错。”党青青认真地说： “这样有现实内容、又有深刻内涵的短片。一般的影楼，是拍不出来的。只有像他这样有导演功底的人，才能拍得出来。” “是啊。”杨子江笑着说：“我还听说，有一段关于他拍的婚纱短片的故事......” “是吗？那您给我讲讲。”党青青感到好奇。杨子江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杨子江说：“说是有对新人，婚后因为一件事吵架，闹着要离婚。两个人分财产时，结婚时拍的婚纱短片，也就没法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当面把它销毁。销毁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按错了键，竟然又把它播放出来！” 党青青笑着说：“这就是人欲为，而天不预！” “哈哈哈——你说的对！”杨子江笑了起来。“结果，两人一边看，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最后，又重归于好了！” “我怎么感觉像是张导编的营销事件？”党青青笑着说。 杨子江说：“你一会儿问问张导，是不是他编出来的？”杨子江故意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我也很想知道真相！” “我可不问。要问，还是您问吧！”党青青狡黠地笑了，很轻地推了一下杨子江的手臂。 杨子江认真地说：“不管这是编出来的营销事件，还是真实发生的故事。他的短片，具有这个魅力！” 党青青说：“我在de大学商学院时，教授讲事件营销的时候。还特意举了‘海尔张瑞敏挥铁锤砸冰箱’、中国大使在万国博览会上摔碎‘茅台’这两件事——” 党青青若有所思地说，“在融媒体时代，自媒体迅速发展。事件营销可以使受众之间充分的互动，营销成本低，传播见效快。即使这是张导编的一个故事，能编出这个故事也很牛！说明他具有很强的营销思维，很会运用事件营销去扩大影响。” “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张导在影楼管理方面，也是很有独到之处。”杨子江略微沉思了一下，接着说： “我在动员他到家园来的时候，去过他的影楼。在这期间和他交流过几次，深有感触。也给了我很多启示。” 党青青十分感兴趣，期待着杨子江继续说下去。 杨子江想了一下。说：“我先不跟你细说，一会听他给员工的培训课，你自己体会一下。我们再找时间详细地交流。” “好！谢谢杨总！我记着这个事，到时，你可别怪我打扰你。” “欢迎打扰。”杨子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托尔斯泰说过，与人交谈一次，往往比多年闭门劳作，更能启发心智。” 党青青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杨子江。她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 一想到影楼和西餐厅改造棕榈海滩的事，她的神色不免显得有些沉重。 “你是担心棕榈海滩的事吗？”杨子江看出了她心里所想。 党青青说：“是啊。影楼是一家新进入家园的企业。所以，利用棕榈海滩的事，我们要更慎重。”她又不无担心地说： “如果处理不好。给张导，或者给法叔，给他们任何一方，带来心理上和情绪上的负面影响。那我的工作就没有做好！” 杨子江说：“周主席给你的任务，既要啃到熊掌，又要喝到鱼汤。照这个目标来，对双方就不会有负面影响。”扬子江却显得很轻松。 党青青心里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可不容易。想到这儿，党青青认真地问道： “杨总，您认为，影楼的方案和西餐厅的方案，哪个是鱼？哪个是熊掌呢？” 杨子江想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出四个字： “小、儿、辩、日。” “你说什么？小儿辩日？”党青青不知道杨子江说出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杨子江故意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 “说是孔子啊，有一次在游学中，两个小孩请他来给判别：太阳是早晨离得近，还是中午离得近。”杨子江看着党青青认真听的样子，脸上又是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接着说： “一个小孩说，我认为太阳是早晨离得近，中午离得远。u看书 wwuukanshcm 因为早晨的太阳很大，中午的太阳很小。这不就是，近大远小的道理吗？” 杨子江看到党青青一副认真听的样子，强忍住笑意。接着说： “另一个小孩说，我认为太阳中午离得近，早晨离得远。因为中午的太阳很热，早晨的太阳不热。这不就是，近热远凉的道理吗？” 党青青似乎明白了杨子江的意思。她也强忍着笑意说： “那孔子怎么说？” 杨子江笑了。他说：“孔子的回答，就是我对你刚才的问题的回答。孔子说，我也不知道！！！” 党青青不由得笑了，刚才的紧张和沉重转眼即逝。她明白杨子江的用意，他是有意让她放松紧张的情绪。 这时，杨子江平静地对她说： “有的时候，我们主观上，把问题想的太复杂，或者说分析的太透彻。很容易引起自己的焦躁和不安，往往不是被困难吓倒，就是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明白了。杨总，保持客观的心态。” “对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去辨别谁是熊掌、谁是鱼。” “青青。我问你一个问题。”杨子江说： “你见过张导和法叔——” “是啊！” “他们两个是不是属于聪明又睿智的人？” “是啊！”党青青毫不迟疑地回答。 “所以啊，我们没有必要，去担心处理结果给他们造成情绪上，或心理上的负面影响。”扬子江接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聪明之人敢于吃亏，睿智之人善于吃亏。” 第45章 把你们的名字改了 杨子江和党青青来到了影楼。一位员工引导着他们，走进张导的办公室。 张导正坐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台边上，喝着茶。 见杨子江他们走进来，张导站起来乐呵呵地说：“欢迎，欢迎，欢迎二位领导大驾光临！请坐——” “我们就不坐了。”杨子江看了一下手表说，“你也马上要给员工培训了。培训完了，我们再品一品你的好茶！” 张导笑了。“不敢妄称培训。我这雕虫小技，和二位老总不能比！”杨子江说：“你不是怕我们偷师学艺吧？” “杨总你客气！”张导又看着党青青说，“我听说，咱们美女老总是美国商学院毕业的mba，今天，我真的是班门弄斧了！” 党青青说：“我听杨总说，您正在给员工培训，过来学习学习！” 张导说：“我这是无知者无畏。是野路子。属于旁门左道，登不了大雅之堂。”张导说到这儿，把话题一转，开门见山地说： “我知道，二位领导是为了棕榈海滩改造的事来的。” “是啊！主要是为这事。”杨子江毫不掩饰。 “有具体方案吗？”张导马上追问了一句，表情很严肃。 “还没有。”党青青实话实说。“杨总和我，希望和您具体聊一聊，我们共同找到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方案。” “两全其美？”张导自问自答地说，“可以把它当做一个理想的目标。但是，要真正实现，恐怕很难。” 张导又补充了一句说：“我的意思是说，很难找到。不是说就找不到。” 张导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子江，真诚地说： “我先表个态！如果没有找到——让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方案。我们放弃！棕榈海滩让法叔他们用！” 因为有了杨子江说过的“聪明之人敢于吃亏，睿智之人善于吃亏”这句话。张导的这个表态，并没有让党青青感到惊讶。但是，张导一开始，就表现出这种谦让的态度，倒是让她非常意外。 党青青一时没有想好怎么说。只好看着杨子江，期待他说话。 “我看这样，你们也先别轻言放弃。”杨子江说，“我知道你的放弃，或者说是谦让，是一种境界。但是，我坚信，会找到一个让双方比较满意的方案。我们共同努力一下！一定要撞到南墙再回头！不撞南墙不回头！” “好！”张导赞同地点头，很坚定地说： “不上登高处，哪知山下景。那我们就往山上走！大路走不通，就走小路！” “好！上山猎熊！下水捕鱼！”杨子江的话里有了几份豪气。 党青青听着这二位比自己年长30多岁人的对话，不知为什么，自己觉得有些感动。 张导说：“那我先给员工进行培训？过后，咱们三位坐下来，喝茶论道。！” “好！”杨子江笑着说，“我们在旁边听听，偷师学艺可以吧？” “真知者少语，不明者常说。”张导笑了，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班门弄斧，还望二位领导多多指教。” 三个人向办公室外走去。 培训在影楼一楼的前厅举行。 张导坐在前面的讲台上，半天没有说话。 突然，他高声说： “首先，对我们全体员工提一个要求！也是一个任务！”张导看着对面坐着的二十几位员工，说： “第一个要求就是——把你们的名字改了！” 二十几位员工面面相觑。其中，负责门市接待的几个年轻的女员工，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 在员工的议论声中，张导提高了声音说： “今天晚上，大家每人想一个新的名字。怎么好听！怎么顺口！你就怎么起！用英文起名，用中文起名都可以！明天上班时，报上来！” 坐在员工后面的党青青，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杨子江—— 杨子江笑而不语。 “大家一定会感到奇怪，我们为什么要改名字？原因，我一会儿再讲。”张导看着下面坐着的员工，说： “现在，我给大家提一个问题：我们影楼是卖什么的？” “卖什么的？”“拍婚纱照的！”“这还用说？拍婚纱的！” 尽管大家声音有些不齐，但说的意思基本一样。 当大家的议论声慢慢地静下来的时候，张导大声地说： “我们的影楼卖的是——感觉！！！” 感觉？除了从原来影楼来的两个主管以外，其余的员工都一愣。顿时，说话的声音静了下来。 “对！大家没有听错，我们就是要卖——感觉！” 说完了这句话，张导说话的音量降低了很多，语调也变得温和起来。他轻柔而又充满感情地继续说： “男女二人通过接触、了解，相互间有了美好的感觉，才确定了恋爱关系。在恋爱过程中，彼此间美好的感觉，进一步得到巩固、深化，于是就产生了结婚的愿望。这种美好的感觉，uu看书.uknsuco 在二人相亲相爱、结婚生子的过程中将得到进一步升华，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张导丰富的表情和极具感染力的叙述，一定让许多人都对这种“感觉”有了美好的憧憬。几位门市姑娘的脸上流露出那种“遐想和沉醉”的神态。 张导继续说，“新人带着以往的美好感觉，和期盼未来生活更加美好的感觉，走进我们的影楼。我们不能破坏，或者说，割裂他们这种美好的感觉。我们同样，要给他们以美好的感觉。这就是我所说的，我们影楼卖的是——感觉！换句话说，我们要制造这个——感觉！” 张总说到这儿，看着培训的员工，把话停下来。 员工们一阵小声议论。 杨子江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党青青，脸上分明写着：我说的没错吧？！ 党青青看着他，也报以会意的微笑。她心里忽然想起那位刑警队长冷阳，自己对他的感觉还不错。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脸。 “那么，我们怎么样做，才能给来影楼的新人们制造美好的感觉呢？”张导又提高了讲话的音调问到。 员工们停止了小声议论，培训现场又变得寂静。 “我举一个例子，大家体会一下，如何去制造感觉——”张导说着，站了起来。他走到员工们的面前，用手比划着说： “比如说，有一对新人，来到了影楼。在我们影楼里边，正好和你迎面相遇——”张导说到这里，向后面张望了一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 “请二位领导，到前面来——” 第46章 鱼和熊掌兼得 张导站在培训会场的前面，请杨子江和党青青过来。 党青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茫然地看着杨子江。 “好！” 杨子江不加思索地应到，站起身来，向前面走去。党青青也急忙站起，跟在他的身后。 杨子江和党青青，在员工们的注视下，来到张导的面前。 张导说：“比如说，杨总和党总，就是来我们影楼拍照的一对新人——” 员工们一阵热烈的鼓掌和哄笑，其中还夹杂着几句叫好声。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很热烈，坐在后面的几位员工还站了起来。 党青青听到张导的话，开始稍微一愣，但马上就恢复了镇定的神情。 杨子江挺了挺腰，又象征性地整了整衣领。他明显地把略微弯屈的右臂，向党青青示意了一下。 党青青笑了，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臂，挽住他的胳膊，还故意地把头轻轻地向扬子江那边歪了一下。 又是一阵掌声和笑声。一个门市小姑娘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张导抬起双手往下按了按，让大家静下来。 他说，“我来扮演员工，我和二位领导表演一下，在影楼里迎面相遇的情况。”张导说着，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像导演一样，喊到： “预备——开始！” 党青青挽着杨子江的手臂，迎面向张导走去。在和张导擦肩相遇的时候，她微笑着向张导点头—— 张导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张导停下脚步，转身冲着杨子江和党青青，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领导，请回。” 他又向着员工举起双手作鼓掌状。“我们感谢二位领导的精彩表演！感谢二位领导！感谢对我们影楼工作的支持！” 在员工的掌声中，张导看着杨子江和党青青回到后边坐下。接着说： “大家看到了吧？我刚才的言行举止，就没有制造感觉！尤其是，当‘新娘’微笑着向我点头，，我居然还目不斜视，目中无人地走了过去。我这样的举止，怎么去制造感觉呢？！” 张导在前面做着示范说，“如果我也以微笑回应，这就可以说是制造了感觉！” 参加培训的员工，有人在频频点头。 张导抬高声音说到：“但是，这不是制造了好的感觉！” 接着，他又把声音降了下来，继续说： “报以微笑的同时，如果你又真诚的说出‘祝福你们’。这就制造了好的感觉！” 更多的人点头称是。 不料，张导又抬高了声音： “但这也不是最好的感觉！！”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员工，“什么是最好的感觉呢？”他自问自答地说： “当你在影楼里，遇到迎面过来的新人时。”他边说着，边自己做着示范动作。 “在距离他们约一米远的时候。你要站下来。微笑。看着他们。同时向后退一步。侧身。点头施礼。轻声地，真诚地说，祝福你们。” 员工中，，有人在轻轻地鼓掌。 “这是我目前所想到的最好感觉。如何去制造最好的感觉？和新人们相遇，这只是一个例子。”张导说着，向四周环顾了一下。 “还有很多，比如，你们门市，用来签单的文件夹——”他伸手拿过坐在前排的一个姑娘手里的文件夹，举起来。继续说： “如果是这样的普通文件夹，那就没有感觉！如果你换成专门制作的，带有喜庆色彩和祝福话语的文件夹。不仅显得专业，而且能够给人带来好的感觉！还有——”他用手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桶装矿泉水的净水柜。大声地说： “如果你把供客人饮用的矿泉水壶，放到假山后面！让出水口，变成细流的溪水！这就会给客人带来美好的感觉！” 张导最后说：“我希望，大家集思广益，广开思路。无论是门市、摄影、后期、外拍，从影楼的方方面面，去给新人们制造最好的感觉！现在大家应该清楚了吧？我为什么要大家，自己选一个好听的工作用名？！” “制造感觉！”员工们喊到。 接着，张导安排两位主管，给大家进行业务培训。 他、杨子江及党青青向二楼的办公室走去。 三人走进办公室，杨子江对张导说：“受益匪浅！” “班门弄斧了。还望二位领导多多给予指教。”张导请杨子江和党青青坐下，忙着给他们沏茶。 “确实很精彩，这是心里话！”党青青接过张导递过来的茶杯说。 张导说：“我以前，也没有管理过企业，就是凭直觉，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同你们这些真正的企业管理者相比，要你们贻笑大方了。” 杨子江说：“有一位世界500强企业ceo说过：做一些最重要的困难决定时，最终起到作用的“决定性思维力量”，就是我们通常会认为有些非理性的‘直觉’。”杨子江又认真地说： “融会广博见识的直觉，这是个体智慧的最高点！” 张导说：“广博见识谈不上。不过，说句心里话，我30多年的导演经历，思维方式和相关经验，确实是对我经营影楼，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张导略微沉思了一下，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地说： “从编写剧本，选演员，分镜头剧本，成立摄制组，现场调度，后期制作到成片，审查，播出等等。这些环节，同企业创立需要编制计划、组建团队、制定实施方案、解决实际问题和收集客户反馈等，都有非常相近的地方，或者说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党青青说：“现在婚纱摄影市场竞争非常激烈，技术同质化又非常严重。所以，你的这些经历和工作经验，所造就的直觉，就显得非常重要。有助于你，在内容和服务上制造差异化！” “党总说的非常对！”张导深有感触地说：“影视表现手段具有特殊性，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所以，我不受很多框框的约束，经常会有一些突发奇想，或者叫异想天开——” “等等！张导！请你等一下！”杨子江突然打断了张导的话。他若有所思地说： “你刚才说到空间。你利用棕榈海滩要展示婚纱服装，对吧？” 杨子江又问道：“不一定非要在一楼展示吧？” 张导说：“这是影楼形成的习惯，都在一楼展示，以显示多样性和丰富性——” 杨子江看到党青青，提醒说：“你怎么看？婚纱展示，既然和生产流程没有关系——” 党青青说：“那就是说，婚纱展示不一定非要在一楼！” 杨子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党青青，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张导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党青青。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党青青说：“从营销层面讲，在店内滞留的时间越长，顾客发生购买行为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我们婚纱服装展示，放到二楼。只要把客动线，设计好——” 党青青停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说的通俗一些。 党青青说：“就是说，把顾客从进门、参观婚纱、谈单的流动路线设计好。uu看书 ww.uuknshu 这样，不仅增加了顾客的滞留时间，而且，也增加了营销手段的操作空间！” 张导高兴地说：“我明白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可以更好地向顾客做推介——”但他转念一想，又为难地说：“可是我二楼没有地方，要不就是，把我这间办公室改造一下。”张导环顾了一下办公室，感到不尽人意。 “地方，还是有点小......” “杨总。你看，周主席发来的——”党青青接到了周志远发来的球根海棠的悬挂花架照片。这就是周志远在冯天远办公室拍的。 杨子江一看，乐了。 向党青青问道：“看了这张照片，你受到什么启发？” 党青青说：“向空间发展！不一定局限于这间办公室！” “你是说......”张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杨子江说：“党总的意思，我明白！”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左手说： “这是棕榈海滩——”他又伸出右手，放在左手的上方：“这是我们要展示婚纱服装的空间——” 张导这时完全明白了。“你是说从二楼探出去......” “对！”杨子江把右手又往前探了一下——说： “让它横空出世！” 三人都笑了。 “青青。”杨子江对党青青说： “你给周主席回复。英雄所见略同！” 党青青推辞说：“我可不敢妄称英雄。” 杨子江笑了。 “那我给他回！鱼和熊掌兼得！” 第47章 4个老哥们儿 徐钢铁和他的三位好友，走进智能餐厅。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站在餐厅门口的迎宾机器人，发出清脆的语音。 徐刚铁对着机器人说：“我们订的是6号桌。” “请跟我来。请让我走在前面。”迎宾机器人发出语音，原地转身180度，自顾自地往前走。 今天早晨，徐刚铁在烧饼店时，就约了三位老哥们——郑爱军、张国庆和金大山。 郑爱军和张国庆是徐钢铁的中学同学。金大山是小区里的邻居。在没有到青枫叶家园以前，徐钢铁经常和他们在一起，钓钓鱼、打打牌。 “哇！这个机器人反应好快！”张国庆不由得赞叹地说。 “谢谢——你、的、鼓、励！我还在努力地学习训练。”迎宾机器人听到了张国庆的赞叹。它边向前走，边一字一顿地发出语音。 听到机器人特有腔调的语音，几个人都笑了。 金大山快走了两步，用手拍了拍机器人。 金大山说：“很谦虚嘛！” 吱——。机器人突然停住了。把金大山吓了一跳！ “君子动口！不动手！请你不要碰我——”迎宾机器人的头部转了过来，发出语音： “谦虚使人进步。同样，谦虚也使我们机器人进步”。机器人发出的机械式的、又有点文不对题的语音，又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笑人，不、如、人——”迎宾机器人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发出语音。 机器人的这句语音，惹得大家更加笑了起来。 “机器人，真的能像我们人一样思考吗？”金大山问徐钢铁。 徐钢铁认真地回答说：“我听左小左啊，就是机器人公司的一个经理。她告诉我，所有的机器人，都不能像人一样独立思考。是事先放进去的——固定程序。” 徐钢铁显然是尽量在回忆，左小左跟他说的话。他接着说，“也就是说，你如果说，跟你就餐有关的词，它回答的基本准确。” 听到这儿，张国庆笑着对金大山说：“像你刚才这扯淡的话，他就回答不了！” 徐钢铁笑了。“是啊！他不会扯淡！不过，它似是而非的回答，倒也挺有意思。” “这是你们定的——第六号桌。请坐——”迎宾机器人在一个餐桌站下，又发出语音。 徐钢铁和三位好友在6号桌坐下。 “六号桌已经提前下单，预定了菜品。请稍候。进餐愉快！”迎宾机器人发出语音后，开始原地转向，准备离去。 “哎！小家伙，你先别走，再跟我们聊聊嘛！”还没有坐下的金大山挡在了迎宾机器人前面。 “请你，不要挡住我行走的方向。谢谢！”迎宾机器人又发出语音。 “你跟我们聊聊嘛！”金大山故意站住不动。 “请你不要挡住，我前行的方向。我要去工作——”迎宾机器人边发出语音，边横向移动。 金大山张开手臂挡住它。 “请不要干扰我的工作！”迎宾机器人语音的音量提高了很多，而且语速也明显的加快。 金大山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他又急忙捂住嘴。有不少人听见他的笑声，在向这边张望。 现在是午餐的时间。智能餐厅已经有人在就餐，还陆续不断地有人进来。 餐厅里面，大约有七八个机器人来回行走着，在为客人服务。这些机器人有橘色的、红色的、还有绿色的，其中橘色的有四个。 在靠窗边的一块被围起来的场地上，还有许多孩子，骑着马牛熊猫等动物造型的自动驾驶玩具车，在里面来回穿梭。 一阵阵铜铃般的笑声和喊叫声，不时从那边传来。 “那些孩子开的那么快，不会撞着吧？”张国庆往孩子游玩的那边望了望，担心地说。 “不会的！我第一次来，也这样担心过。后来我知道，这些孩子们开的这些玩具车，都有自动避障功能。哦——对了，你看刚才那个机器人，大山挡在它的前面，它就站住了。”徐钢铁解释到。 金大山说：“真是开了眼界，这回没有白来。以前，也看到过机器人。但是，没有像今天这么近的接触过。”大山看着餐厅里就餐的人群和那几个机器人，感慨地说到。 郑爱军说：“唉——。真希望，自己是机器人，能自动避障就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郑爱军，发出感叹。 徐刚铁知道郑爱军情绪低落的原因。他儿子和儿媳妇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徐光铁注意到了心情郁闷的郑爱军。他说： “爱军，你知道机器人，uu看书.ukanshu.co怎么知道这是六号桌的吗？”徐钢铁碰了一下挨着自己的郑爱军，故意岔开话题。 “是啊！我刚才还纳闷呢！这桌子上也没有编号啊——”没等郑爱军回答，张国庆插话说到。 徐钢铁用手往天蓬上一指，说：“你们往上看——” 大家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去。 徐钢铁接着说：“看见上面那个白色的东西了吗？那就是给机器人定位用的。” 金大山恍然大悟。“我说嘛！机器人的脑袋上，怎么有一个玻璃窗呢？！” “哦。这里的机器人真多。”郑爱军也加入了大家的交谈中。显然，他的情绪也有所好转。 张国庆说：“我看这些机器人，颜色都不一样，是不是，干的活不一样啊？” “你说的对！”徐刚铁笑了。他用手指着，不远处正在行走的几个机器人说： “那个橘色的，是送菜机器人。那个绿色的，是送酒水的。那个红色的，就好像是，是一个经理似的。这个机器人的智能化程度最高，它就相当餐厅饭店的......” “前台经理——”金大山接过话来说，“这个家园，太智能了！” “什么叫太智能了？！”郑爱军觉得，金大山的话有点别扭。再加上他心里也别扭，便抢白了金大山一句。 金大山刚想要反驳郑爱军。徐刚铁笑着说： “还有很多地方，不仅有机器人。还有很多智能化的东西。吃完饭，我领哥几个去转转......” 这时，负责送菜的橘色机器人，把菜送了过来。 第48章 春风春情 看到菜都上全了，金大山问徐刚铁： “是不是要给雪兰打包带回去点啊？” “不用了。她已经在中央厨房点餐了，也许现在正吃着呢。来，咱们吃吧。” 刚才，白雪兰是跟他们一起坐车过来的。在车上，白雪兰和他们说，我还有点事，你们哥几个去餐厅吃，我就不参加了。菜我已经定好了，晚上咱们再聚。 徐刚铁一边招呼大家吃饭，一边继续解释说： “雪兰在和电视台的人一起吃呢。今天下午，他们要做一个直播节目的排演。她就不陪咱们了。她已经在共享农场，预订了很多有机蔬菜。晚上，她下厨做几个菜，咱们再好好聚聚。来！咱们以茶代酒！” 几个人响应着，举起了手里的茶杯。 刚才，徐刚铁向大家解释过，今天中午的菜是白雪兰预定的。没有要酒，说是大家晚上再一起喝。实际上，没有定酒的真正原因是徐刚铁要和这哥几个，说一件“重要的事”。 “这个是有机甘蓝，是真正有机的。” “看起来就好像小型的包心菜.....” 4个人在吃饭聊天的时候，除了徐钢铁以外。其余的三个人都在一边聊着，一边不停地向周围打量，脸上不时地流出羡慕和感叹的神色。 徐钢铁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暗暗自喜。白雪兰安排他们在这里吃午饭，真是对极了，效果已经显现出来。 “中午前就带他们去家园，午饭在智能餐厅吃。先让他们有一个感受，这样最好。看准机会，你再跟他们谈事。这样，咱们晚上再聚时，一定喝得更畅快。”当时，白雪兰这样跟徐钢铁说。 ...... 张国庆问：“老铁，这个餐厅吃饭的，怎么还有一半是年轻人啊？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 “不是。家园直属的员工，有食堂。他们不在这里吃。”徐刚铁放下筷子，对大家说： “你们所看到的这些年轻人，一多半，是在这里的公司上班。这些公司都是独立法人的。这些公司，有家园全资成立的。”徐钢铁有意的放慢语速继续说道： “哦，也就是开办公司的钱，全部是家园出的。还有的是家园拿大部分的钱，那叫控股。如果占大比例那就是控股。如果不是出资最大的，那就是参股。还有一部分是创办公司自己出的。” 三个人都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徐钢铁。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确让他们感到惊奇。 徐刚铁看到了他们的表情，笑着说： “哈哈哈，你们也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也是鹦鹉学舌，前几天碰巧刚有人跟我讲过。” 前几天，家园法务部的人按照杨子江的指示，找到过徐刚铁。向他详细地讲解了，创立公司所涉及的一些事项和相关程序。 “不是我们这样看你啊！老铁，我们这次见到你，真是感觉你变化太大了！”金大山感叹地说。 “是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张国庆想了一下，开玩笑地说： “是不是和白雪兰在一起，你‘老树开花’了！” “开花？我还‘结果’呢！” “‘结果’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定，还能给我们造一个小铁呢？” “俗话讲：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头上。老铁，你给我们讲讲，你这奔70岁的人，是怎么浪的呀？” “我们这是巨浪！”徐钢铁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这不是开玩笑。这是家园的总经理杨子江，跟我说过的。他说得非常好。都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是，没有前浪的澎湃，哪有后浪的汹涌？只要心中有青春的浪花，干事业，我们还是巨浪！” 徐钢铁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是真的动了感情。听了他的话，三个老伙伴脸上流露出错综复杂的表情。 徐刚铁用手一指说，“你们看那边那个白头发、戴眼镜的老人......” 离徐刚铁他们不远的一个餐桌上。白发苍苍的老专家王超，正和左小左等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吃饭。 徐钢铁敬佩地说，“这老爷子80多岁了。原来是科学院的专家，在世界上都有名望。现在和年轻人一起，在做机器人公司。我们看到的这些机器人，都是他们公司出的......”徐钢铁向周边看了一眼，接着说： “还有那边，那个——他们都叫他法叔。也是奔80岁的人了。他在这里开了一个法式西餐厅。” 徐刚铁又说，“看到旁边那桌，那个穿白衬衣的女、女士了吗？” 大家顺着徐钢铁的目光往那边看去：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穿着白衬衣的女人，一手拿着一张纸，一手在不停地像打着节拍那样，哼唱着什么...... 张国庆说：“她好像是在唱歌......” “一定是在唱歌！”徐钢铁肯定地回答。他接着说： “你们可能不认识她，但一定听过她的歌。记得吗？三十多年前有一个很火的电视剧《春风春情》，里面的主题歌就是她唱的！” 张国庆说：“那个剧很火啊！那个歌很多人都会唱。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徐刚铁说：“好像叫李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和她坐在一个桌的人，都是家园的合唱队的。她是这个合唱队的队长。她这个合唱队，还经常出去演出，听说还拿了很多奖。” 徐刚铁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冲金大山摆摆头，示意他把脸转过来，别老盯着那边看个不停。徐刚铁说： “她在家园开了一家艺术培训公司，在周六周日还办了两个班，少儿演唱培训班，还有一个是为考电影学院、戏剧学院的孩子们开的什么......提高班。uu看书.kashu 名字我没有记住......” “叫李红英！”金大山想起来了，不由得脱口而出。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急忙捂住嘴。 但是已经晚了。餐厅这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金大山的声音又很大，李红英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抬起头来。她向这边看着，微笑着挥了挥手，向这边打招呼。 徐刚铁很自然的也向她挥了挥手。 金大山迟疑了一下。也向李红英那边摆了摆手。 “她和我打招呼了！”金大山显得有点激动。但声音却压得很低很低。 张国庆看到他这个样子，笑着说：“带速效救心丸了吗？你别一下子，激动过去——” 金大山根本就没有理会张国庆的调侃。仍旧低着头，有点激动地说着：“我那个时候，非常崇拜她！她的歌，我几乎都会唱！现在有几首，我还会唱呢！” 郑爱军没好气地说：“那你就唱两句呗！” 本来郑爱军是因为心情不好，才随口说的这句话。没想到，金大山清了清嗓子，真的唱起来了： 春光融融 小草青青 又是春到人间 春风暖暖 杨柳依依 又是春到人间 金大山越唱越来劲儿，声音也越来越大。 张国庆和郑爱军仿佛也被他的歌声带回了那个年代，两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 徐刚铁看着自己的老哥们，心里十分高兴。 突然，他发现—— 李红英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第49章 青蛙想吃天鹅肉 金大山还是在起劲地唱着，张爱军和张国庆，也在一边小声地跟着哼唱。 他们三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红缨从他们的身后走过来了。 红缨走到金大山他们的身后，她向徐刚铁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徐刚铁不易被察觉地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红缨站在金大山——他们三个人的身后，认真的听着他们在唱那首《春光》。这首歌是当年热播的电视剧——《春风春情》的主题歌。 当年，《春风春情》这部电视剧火遍了大江南北。每天这部电视剧播出的时段里，几乎家家都聚在电视机旁。城市里边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行人。 金大山他们越唱越来劲，唱的非常投入。就连后来，红缨轻声在伴唱，他们都没有察觉。 徐刚铁强忍着笑，脸上不免还是流出了笑意。 可是，他们三个人，却把徐钢铁露出的笑容，当成了是对他们的赞赏。唱得更来劲了！ 直到他们唱完最后一句歌词，红缨又跟着复唱了一遍。他们才发现—— 当年唱这首主题歌的红樱，就站在他们身后！ 这一下可热闹了！ 金大山慌忙起身，差点把椅子碰倒了！他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郑爱军和张国庆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张国庆想起身，不小心又把筷子碰到了地上。去捡筷子的时候，一低头，又撞到了桌子上。 “你——我——你——，我，我唱的不好！”金大山张口结舌，好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怎么唱的不好了？！我觉得很好啊！”红缨认真地说，“你们都唱的很好。”她把金大山身后的椅子，又向边上挪了一下，以免他碰到。 红缨对金大山说：“你们唱的很有感染力！是因为你们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了歌曲中。让歌曲有了灵魂，所以，唱出来就很好听。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金大山说：“我，我们唱的不好！”金大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红缨说：“有机会我们合作一首！你的音色很特别，很有穿透力。再学习一点演唱技巧，会很不错的！” “好，好。一定学习！”金大山连连点头。 “你们好像不是在家园住吧？”红英又问道。 徐刚铁说：“他们是我的朋友。不在家园住！” “我认识你！你叫徐——徐钢铁！”红樱笑着对徐钢铁说，“你是咱们家园的名人！你把咱们的园花摘走了！” 园花？徐钢铁一开始还没有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一下醒悟了！原来红樱指的园花——是白雪兰！ “这——这——”徐刚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知道，自己可能头一次这么尴尬！ 红缨说：“上次不就是你吗？！车被撞了！你和白雪兰，还乐呵呵地在车旁拍照留念——” “是的。让你们见笑了！白雪兰就是能玩！能闹！”徐刚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多好啊！有这样的心态多好！”红缨转头又对金大山他们三人说，“你们几个老哥们，心态多好！多快乐！” 金大山说：“我们——我们刚才看见了你坐在那。就想起了这首歌，就唱了起来——”金大山这时缓过劲来，说话也就利索多了。 红缨说：“是吗？那谢谢你们！让我回忆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你现在也不老！不老！一点也不显老！”金大山连声说，“你年轻时候漂亮，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也漂亮！”金大山又开始语无伦次了。 徐刚铁指着金大山说：“他叫金大山！三十年前，就是你的粉丝！” “是吗？！太荣幸了！”红缨笑着伸开双臂，开玩笑地说，“来！为30年的交情，咱们拥抱一下——” 这一来，到把金大山整愣住了。一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红缨落落大方地抱了一下金大山。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后，红缨又和张国庆、郑爱军，分别拥抱了一下。 红缨对徐刚铁说：“我就不和你拥抱了！这里人多眼杂！等人少的——”说着，她还故意冲徐刚铁挤了一下眼睛。 这一下，可把徐刚铁弄得不好意思了。 红缨笑着说：“好了！不打扰你们几个老哥们了！你们继续乐呵吧！”说着，她挥手和大家告别，向门口走去。 张国庆看见红缨走出了餐厅大门。回过头来很认真地对金大山说：“大山。说真的，我明天陪你去一趟医院吧！” 金大山诧异地问道：“去医院，去医院干什么？我又没有病？” “我感觉到你有脑梗的先兆——”张国庆还是很认真的说。 包括徐钢铁在内，大家都愣住了。都静静地听着张国庆的下文。 金大山说：“我没感觉，没有感觉到什么啊！怎能出来脑梗？！”金大山也被张国庆说糊涂了。uu看书 ww.uukan “这还不是脑梗？！”张国庆故意拿腔作调地说； “你，现在，也不老！不老。一点不显老！你年轻时候漂亮，不是，不是。你也漂亮！” 大家都听明白了。原来他是在学金大山刚才说话的样子。 几个老哥们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们说笑了一阵子。金大山意犹未尽地说： “你们说啊。年轻的时候，看着电视剧，心里就在想，自己要娶个媳妇，能像这么漂亮就好了！没想到今天还和她唱了一首歌。她还抱了我！” 张国庆说：“怎么？你还想梅开二度？喂，我说大山——”他半真半假地说，“古人都说一见钟情。你这是要上演一抱钟情啊！你就别——‘青蛙’想吃天鹅肉了！”张国庆故意把癞蛤蟆说成了青蛙。大家也听出来了，又哈哈笑了起来。 郑爱军说：“我跟你说真的！你干脆把房子卖了！在这里买一套多好！又快乐！又能天天看到你梦中情人！卖了房，在这买。你手里还能余付出一大笔钱。”他又转头对徐刚铁说： “我说的对吧？老铁。” 徐刚铁认真地说：“大山，你可别听他们架拢你！现在这里可没房了！二期不少排队的人，还不一定能买上呢！”说到这儿，徐钢铁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他对郑爱军说： “爱军。不然的话，你过来住两天吧？我们的院里还有一个房间——” 郑爱军感激地看了徐钢铁一眼。 他知道。徐刚铁是想让他“躲一躲”——儿媳妇闹离婚这件事。 第50章 人心似铁 情是熔炉 郑爱军的儿子和儿媳妇的婚姻出现了危机。他的儿子和公司的一位女员工做出了出轨的事。 郑爱军和妻子是和儿子儿媳妇在一起住。儿子他们两口子还没有孩子。妻子曾就此事，多次试探地问过儿媳妇。 儿媳妇回答说，再等两年。事业有成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郑爱军也问过儿子。儿子回答的很简单，太忙。 郑爱军知道儿子的回答有敷衍的成分。但他也清楚，儿子确实很忙。 儿子在一家著名的广告公司担任策划总监。在业内也很有名气，成功地策划了好几个有名的产品广告。其中有两个广告案例，给郑爱军的印象很深。 这两个广告，是郑爱军无意中，从儿子带回家的一本很有名的文摘杂志上看到的。 其中一个广告宣传的是治疗女性痛经的产品。产品的名字叫做当归四物汤。 郑爱军清楚的记得，那个广告的广告语是： 女人不在怕事了！ 其中怕事的“事”字，是打了引号的。广告配的插图，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向高空踢腿的动作。腿踢得很高，英气勃勃！ 郑爱军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广告的好坏。但是他觉得这个广告耐人寻味，很不错。 还有一个产品广告，也是儿子策划的。宣传的是小儿感冒药。 广告的插图没有用美女模特，也没有用小孩。用的是一个长相很平常的中年妇女形象。 广告插图中，一位中年妇女头发略显凌乱，眼睛还流露着疲惫。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广告语是—— 孩子的感冒终于好了！ ——这个广告引起了郑爱军的共鸣。使他不由得想起了，儿子在两岁多患感冒的时候，自己和妻子是怎样从初期的焦虑担忧，到后来儿子感冒痊愈时的喜悦和高兴。 这个广告他认为很好，因为能打动人。当他和儿子说，他对这个广告的感觉时。儿子告诉他，这叫“情景带入”和“侵占心智”。 儿子的工作确实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家。尤其是去参加大客户的比稿时，就直接睡在公司附近的宾馆里，一连几天不回家。 一开始，郑爱军也闹不清这个“比稿”是什么。后来儿子告诉他，“比稿”就是很多广告公司各自拿方案去竞争，让客户挑选。 儿子这样跟他说了以后，他也就没再跟儿子说——晚上必须回家之类的话。 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恐怕小两口的夫妻生活就不正常了。这样长此以往，总不是个事儿。 郑爱军也和老伴提过这个事，让老伴从侧面问一问儿媳妇。 我不去问，要问，你去问。老伴一听，当时笑着回了他一句。 你这不是说混话吗！我当老公公的问这事？！ 郑爱军的老伴也笑了。说，好，我去问。随后又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那时邪乎多了！找个机会，抽个冷子就做了！你瞎操什么心！ 郑爱军知道自己的老伴说的在理。但还是让她去问一问。 后来，老伴告诉他，他问了。儿媳妇说正常。 那一个月几次？四五次。 郑爱军担心地说，他们这个年龄，是不是少了点？ 老伴笑着说，人家年轻人，讲究技巧和质量，一次顶你八次！ 老伴的话，让郑爱军想到了一个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 ...... 当儿媳妇知道了丈夫出轨的事后，没有吵，也没有闹。 在郑爱军的眼里，小两口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有一天，他们吃完晚饭。儿媳妇才郑重地对他和老伴说了儿子出轨的这件事。郑爱军才猛然意识到，最近一段，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话少多了。原来是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郑爱军找儿子问了这件事。儿子也承认了。 说是那天他们拿下了一个大单子，大家都非常高兴。那天晚上他和负责这个项目的一个女助理，喝了很多酒。 郑爱军看着儿子懊悔的表情，只说了一句，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你自己去挑吧！ 后来，他们没有听见儿子和儿媳妇为此事吵闹。一个月来，儿子倒是经常回家了，有几次还是下半夜回到家里的。 但是，郑爱军和老伴注意到，儿子和儿媳妇说话时，儿媳妇的回答还是很冷漠。能说两句，绝不说第三句。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大吵大闹，但是这种冷战的状态，更让他和老伴心里难受。 当郑爱军和徐刚铁说了这件事时。徐刚铁说，随缘吧。 徐刚铁想了一下又说，你和老伴是不是搬出去住几天？给他们小两口一点空间。人心似铁，情是熔炉啊！ 郑爱军当然明白徐刚铁的意思。他晚上也特别留意，注意听着儿子他们那屋里的动静。他希望能听到“那种动静”。 郑爱军发现，他回家和老伴学了徐刚铁的话后。老伴晚上去卫生间时，都不穿拖鞋了，光着脚蹑手蹑脚地去。看到这情景，郑爱军不免感到心酸。 他和老伴也商量过，搬出去一段时间。 老伴说，再等一等吧，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所以，今天徐刚铁让他搬过来。他马上就答应了。 有徐刚铁这样的朋友，是自己一生的幸事。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徐刚铁。 徐钢铁、张国庆和金大山在聊着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这一段时间的沉默。 郑爱军心里清楚，三个老哥们绝对不是忘了他的存在，而是有意地让他去想自己的事。他心里十分感激，也很过意不去。他们已经和徐刚铁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今天见面本来是件高兴的事。不能让自己扫了大家的兴。 这时，婚纱影楼的张导，正好吃完饭从边上走过。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绸纱衬衣，引起了郑爱军的注意。他有意地低声问徐刚铁： “这个人穿的很时髦啊——” 徐刚铁一直在注意着郑爱军，听到他的问话，马上回答说：“刚才过去的这个人，在这里开了一个婚纱影楼。”他又接着说： “家园的人都喊他张导！他原来是电视台的导演，是潘林原来的同事——”说到这儿，徐刚铁猛然想起了什么，高兴地说： “你们还记得原来我们班里的潘林和江大江吗？” 郑爱军说：“当然记得！那是我们班里的好学生。” 张国庆说：“当时他们俩属于是好学生。我们那时，按照现在的说法，是属于熊孩子！” “我知道，他们俩原来中学时就和你很好，你很护着他们，有一次因为我欺负潘林，你还打了我。”郑爱军这时插了一句，故意装出那种“记仇的样子”。 大家笑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徐钢铁提高了声音说： “他们俩也住在这里！而且我们在一个小院里！” “怎么这么巧？！” 徐钢铁说：“不是巧！是他们自己约好的。买房的时候，就这么选择的。在这个家园，像这样的还有很多。大家都是中学的同学或大学的同学，他们管这叫‘抱团养老’！“ “抱团养老？” “对！就叫抱团养老！”徐钢铁向他们三个解释说： “就是一群在一起谈得来、说得来的老哥们、老姐们一起住在这里。uu看书 uukanhu.cm这个家园做得很好！“徐钢铁喝了一口饮料，接着说道： “还有，就是在大家买房时，可以参照同院住的人的兴趣爱好，自由选择和哪些人住在一个小院里。” 徐钢铁说，“刚才那个红缨就住在青芒小院。我前几天，还参加了他们小院举办的聚会，他们那院，八个人都是搞音乐的！” “真是不错！”张国庆羡慕地说，“我看这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在这里生活一定很快乐。” “真羡慕你呀！老铁。”郑爱军感叹地说： “来到这里一看。怎么有一种感觉，像自己这下半辈子白活了！ “说过了！说过了！”金大山打岔地说，“不过，老铁。说句实话，我心里头替你高兴。但也有一点不自在。这以后，我们打麻将要三缺一了......” 金大山的话，带着几分伤感。张国庆和郑爱军似乎眼圈都有点发红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徐刚铁摆了摆手，做出否定的样子。 徐钢铁说：“一会儿，吃完饭后。我们哥几个去一个地方。” 他用手指着餐厅的一个角落说： “就在那里——” 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智能餐厅的入口处附近。 有一个用白色材料密封的屋子，上面似乎还写着什么...... 第51章 皮碎，始闻酒香 “大山，能不能有点出息？” 郑爱军看着还在吃饭的金大山，开玩笑地对他说。 “好。不吃了！”金大山对他们三个笑着说，“小时候，我妈就说我——嘴大吃八方。” “你可别嘴大吃八方了！照你这吃法，能把四面八方都吃穷了！” 郑爱军说：“走！咱们去看看老铁说的那个地方。” 刚才徐刚铁说的那个‘神秘小屋’，引起了郑爱军的兴趣。好奇、羡慕、好像还有点嫉妒。虽然郑爱军为老哥们的变化高兴，但是，对比起让自己烦心的家事，还是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几个人快走到徐刚铁说的那个小屋的时候，看清楚了白色的围栏板上面写的几个字： 徐烧饼来了 ...... 张国庆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这里要再开一个店！” 徐刚铁故意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 “不是要再开一个，也不是要把那个店搬过来。暂时不告诉你们！谜底一会揭晓！” 徐钢铁说着，把手放到了指纹锁上。 “哇！你这真是鸟枪换炮了！” “够档次！” 郑爱军三人一走进房间里，就不由得赞叹起来。 房间里。全新的烤炉、操作台、柜台、橱柜等设施设备，基本已经布置完毕。 “这个烤炉看着就很先进了！和你店里的完全不一样！” “上面还有这么多表盘，看着就很科技！很高档！” 郑爱军他们经常在市内的烧饼店里帮忙，对徐刚铁用的烤炉什么的非常熟悉。 徐刚铁说：“这个烤炉是我提的要求，家园设计的。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科学院的王老先生，领着公司的人做的。”他又深有感触地说： “我来到这里以后。每做一件事，都给我很大的触动。就拿那位老专家来说吧，人家是大科学家，可是对我提出的每一个想法，都会非常在意，很认真地听取我的意见。在一起研究设计方案时，很谦虚，很有想法。有一天，都已经很晚了。还打电话问我对一个小改动的意见，真是从心里敬佩他！” 听到徐钢铁颇为动情地说了这番话，其他三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错综复杂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们内心的触动很大。 “这个炉子的自动化程度很高。解决了我很多很多问题，而且有许多品种的烧饼都可以做了。”徐钢铁指着烤炉上的一个仪表盘，介绍说： “这个是温度表，是监测温度的。这个烤炉的温度可以自动调节，也可以手动调节。根据不同的品种，可以设置不同的温度。最令我高兴的，就是它可以烙烤两用，可以自动翻转。”说到这，徐刚铁提醒地说： “对了，你们还记得，我给你们做过一次皇帝吃的烧饼吧？” 金大山说：“当然记得！就是那个叫......叫什么的皇帝，在逃难中吃的，有白酒味道的烧饼！” “你真是记吃——不记打！”郑爱军笑着调侃了一句。 “大山说的对。就是唐朝的那个皇帝。”徐刚铁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叫唐——僖宗！” 金大山说：“对！就是这个唐什么宗。我记得你跟我们说过，逃难的时候，宫女带出了点面粉，然后用酒倒在面粉里面做的......” 徐刚铁微微一笑。“也不是那么简单。”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别的不说，这个饼必须要先烙后烤。就说这烙吧，温度和时间非常重要，这两个要掌握得恰到火候，才能做到像《百饼烙烤》里说的那样——‘伴生，半酒气’。”徐钢铁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 “也就是说，烧饼烙完的时候不能烙全熟，只能半分熟，白酒的气味也不能全部散发出来。然后要把烧饼晾凉，再进炉烤......” “这么麻烦？！”金大山恍然大悟。他说，“我就说嘛！你就给我们做过一次。再怎么求你，你也不给我们做了！” “也不是我嫌麻烦。老哥们愿意吃，我费点劲算什么？！”徐钢铁真诚地说： “用我们原来的烤炉，真要做成功太困难了！就算过了上面说的烙这一关，烤的这一关更难。既要烤到烧饼的外皮金黄焦脆，又不能让酒气外泄。只有这样，在你咬破烧饼的外皮时，才会慢慢感觉到酒香。这也就是《百饼烙烤》上说的，‘皮碎，始闻酒香’。” “有了这个炉子，这种烧饼就可以做了吧？我们是不是想吃，就可以吃到了？”金大山高兴地说。 “你就想到吃！”郑爱军摆出教训他的样子：“老铁这是想干大事！” “老铁，看来你是想成为中国的烧饼大王啊！”张国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到时候，我们哥几个，可要跟你沾光了。” “不是你们要沾我的光。来，我们过这边坐。”徐刚铁示意大家坐到不锈钢面案的边上，口气也充满了豪迈和坚定： “爱军说的对！就是要干大事！而且我想咱哥几个一起干！” 张国庆说：“你这里都自动化了，我们还能帮上什么忙？” “是啊！这个店，有白雪兰帮你就足够了，我们派不上什么用场。”金大山也附和道。 徐刚铁说：“先别说能不能帮上忙！”他摆摆手让他们静下来，认真地问道： “哥几个，想不想和我一起干这个事吧？先别说它是大事还是小事！” 金大山说：“当然想了！这还用问吗？！” 张国庆说：“有事你吩咐就是了！”他又笑着说，“平时我们不也是你烧饼店里的短工嘛？！” 徐钢铁听了他俩的话，又看了看郑爱军。见他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徐钢铁郑重地说： “我准备成立一个食品公司，u看书 ww.uuknh.cm 家园的法务部正在帮我做注册。我想，咱们哥几个一起办这个公司！我们再折腾一次！一起干这个事！” 徐刚铁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这哥几个，问道： “你们怎么想？” 三个人没有说话。也不用他们回答。徐钢铁坚信他们一定会加入！ 郑爱军看了看其他两个人，见他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他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尽量平静的对徐钢铁说： “说句实话，老铁。来到这个家园，我心里真是不太舒服。还有点难过。不是对你干的事不太舒服，实际上是为自己难过！”郑爱军说到这儿有点动情，他平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 “看看你们这里，包括你，许多人都那么有活力！还是那么有干劲！而且很多人年纪都比我们大，但是精神状态却比我们强多了！不说别人，就拿我自己和这些人比，真是没法比！” 郑爱军又看了看张国庆和金大山。他们二人也点头赞同他的话。 郑爱军郑重地对徐钢铁说： “老铁，我和你一起干！” “我也和你一起干！”“我也和你一起干！”其他两个人不甘落后。 徐刚铁也显得有些激动，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 “好！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一起商量。我长话短说，因为马上要开一个会——” “那你先开会，我们等你。” “不只是我要开会——”徐钢铁看着几个老哥们，认真地说出了一句话。 “你们也要参加这个会！” 第52章 亲兄弟明算账 哥几个一听徐刚铁让他们参加这个会，都愣住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有点懵圈！ “我们和你一起参加这个会？什么会？” 徐刚铁说：“一会儿，家园营销策划部的人也来参加这个会。是关于我们参加美食节的事，这也是我们首先要干的一件事。”徐刚铁看了一下手表： “策划部的人再有几分钟就到了。我长话短说......” 徐刚铁说：“美食节开幕的时间，离现在还有半个月。我们是以双重身份参加这次美食节，参展是从社区那边报名，参展单位的名称用新成立的青枫食品公司。” 郑爱军他们三人认真地听着徐刚铁讲话，眼睛里露着兴奋的神色。 徐钢铁说：“公司营销部的设计师已经把参展方案做完了，园区已经审定批准。我也让社区的张主任看了，社区也非常满意！” 金大山着急地说：“老铁，你就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郑爱军捅了他一下说：“你着什么急呀！先听老铁说，不，先听徐总说！”郑爱军说出徐总这两个字，一点也没有调侃的意思。 张国庆也非常认真地说：“对！先听徐总说！” 听到老哥们称呼自己是徐总，徐刚铁多少感到有点别扭。但是，一看到他们三个人非常认真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徐钢铁说：“一会儿，营销策划部的人带着方案过来，有一些具体的事还需要和咱们碰一碰。我们根据方案再做分工。这次参加美食节，是我们公司成立后一件大事！我不敢保证能在美食节上拿一个大奖，但是我肯定会全力去争取！” 郑爱军说：“我也会全力以赴！过两天我就搬过来！” “我晚上也可以住在这！和郑爱军挤一挤！”金大山也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张国庆乐了。“我说你有脑梗吧！你还不承认！你过来和郑爱军挤什么？郑爱军是和他老伴一起来！” 一听张国庆这么说，大家忍不住都笑了。 郑爱军倒是很认真地说：“如果活太忙，真需要大山在这里住，他和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他还敢起什么幺蛾子？如果真那样呀，你嫂子分分秒秒就能把他废了！” 徐刚铁强忍住笑说：“不会搞得那么紧张！如果真是活多的话，园区会给我们安排人。杨总和党总已经跟我说过，已经有了计划安排。”他又提醒地说，“再说，如果真需要你们在这里住，让雪兰和嫂子住一个房间，我们四个住一个房间。不就行了嘛！” 金大山说：“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怎么能想到？你不是有脑梗先兆吗！”张国庆笑着说。 金大山刚要反驳张国庆，他突然站起来叫道： “江大江！” 金大山看见了走进店里来的江大江，奔了过去，抱住了他。 江大江把手里拎着的一个罐子向一边躲闪，用另一只手也抱了抱金大山说： “我听老铁说你们要来，中午在忙老铁交办的任务。就没陪你们吃饭。对不起！“ “你这说哪去了？晚上一起好好喝喝，听说潘林也在。” 江大江说：“这个家伙‘见色忘义’。现在正在跟电视台的美女在一起呢。”江大江说完这句话，马上又解释道： “他和电视台在忙活直播的事让我给你们带好呢！说晚上一起聚。” “刚才我们听老铁说了。晚上聚。晚上聚。” 江大江说：“我们小院今天下午可热闹了，满院子都是人。电视台还把转播车开来了。对了，你们记得很早以前那个主持人吗？叫李丹阳！” 张国庆说：“怎么不记得！她现在也应该四十多岁了吧？” “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人！”江大江连连摇头，用羡慕地语气说，“难怪潘林瞅着比我们年轻，天天在美女堆里泡着，不年轻才怪呢！” 江大江把手里的罐子放在不锈钢面案上，又冲着徐刚铁认真地说： “徐总，你鉴定一下，看达没达到标准？” “好的。”徐钢铁拧开罐子，把一些青色的汁液倒在一个碗里。他刚才一看见江大江进来，就把事先准备好的面粉碗取了过来。 徐刚铁用手在碗里搅了一会儿，又用手指捏了一些搓了搓，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应该没问题。下午我用它做一炉，正好咱们晚上吃。让大家一起品尝品尝，给个评价。” “好！”江大江高兴地说，“咱可先说好，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先免费让你们试用几次。uu看书.uuanuom 以后批量生产，咱们可要先谈好价格，签订供货协议。” “没有问题。亲兄弟明算账。但是，你要保证质量和产量。价格也要公道。”徐刚铁满口答应。 “一言为定！”这时江大江把身边跟着的两个年轻人介绍给徐钢铁说，“这是我们公司负责产品研发的王经理，这位是客户服务的张经理。” “好的。我们公司以后会有专人和你们对接。”徐钢铁一边和两个人握手，一边应到。 “老铁，你知道吗？我们采用三种益生菌协同发酵青麦汁，产量可以比你原来的提高到十几倍。”江大江又不无自豪地说： “我们制出来的青麦汁，既保持了麦子的清香，还激活了其中的营养成分。从益生菌已经被证明的功效上，烧饼应该会起到一定的降低胆固醇、治疗乳糖不耐症等保健作用。当然，我说的保健作用，还要经过科学的检验鉴定。” “我说江大江，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为了以后要高价做铺垫呢？”徐钢铁装出满脸怀疑的样子，故意地说。 江大江说：“岂敢，岂敢。我的公司新开张，还望徐老板多多关照。” 徐刚铁说：“本小店也是刚刚经营，小烧饼、小利润。还望贵公司多多帮忙。” 听了两人真真假假的对话，众人一阵大笑。 这时，又有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徐钢铁向现场的人做了介绍，他们是家园营销策划部的人。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开会了。”江大江又对着他那几个老哥们说： “咱们晚上见！ 第53章 凡事要好，须问3老 “根据上一次筹备会议的精神，我们提炼出了参加国际美食节的指导方针。将它凝练出这4个字——” 营销策划部的胡洋洋用迷你投影机，在墙上打出了4个字： 三心二义 开始听到胡洋洋这话，徐刚铁他们还有些误解。看到这四个字以后，他们明白了。原来和“三心二意”的成语是同音不同义。 “具体解释一下，‘三心’就是设计精心。突破常规的参展形式；服务用心，提前预想细节方案。顾客安心，让食品安全看得见。‘二义’，一是通过产品和宣传使我们的产品，使我们的参展具有弘扬继承中国饮食文化的意义。二是，通过参展所产生的综合效应，对公司今后的商业模式具有市场调研的现实意义。” 胡洋洋停顿了一下，又征询地问： “徐总和三位先生，你们看还有什么需要改正和补充的？” “非常好，我没有意见。”徐刚铁又问他的三位老伙伴。“你们三位先生看看，有什么意见？” “你就别拿我们开涮了！我们不是什么先生。”金大山不好意思地说。 徐刚铁笑了。“你们不要听着不自在。忘了告诉你们，家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对于上了年纪的女同志一律称呼女士，对于男同志一律称为先生。忌讳‘老’字，这一条你们以后要注意啊！” 张国庆连声说：“哦，哦，那我们没意见！没意见！”。 “你是说对不许用‘老’字没意见？还是对胡经理说的话没意见？”徐刚铁笑着问。 “都没意见！都没意见！” “有什么意见，会后大家也可以直接找我。”胡洋洋又换了一幅参展的平面示意图的画面，她用激光笔指着画面解释说： “这次我们的展位不采用小摊床的传统形式，而是采用以操作间为中心的开放式布局。操作间的前面是购买等候区，后面是品尝就餐区。这样的功能布局，主要基于以下三点。” 随着胡洋洋的话音，墙上又打出了一幅新的画面： “第一，我们的布展形式，肯定会在众多的商家传统的以摊床为主的展位中脱颖而出。相对而言，具有较高的差异化，从而引起更高的关注度......” 徐刚铁的三位老友，一开始参加这个会议，还有点局促不安和紧张。现在，他们被胡洋洋的话带入了情境之中，显得非常振奋。也放松了很多，话也就多了起来。 “这样的设计很牛。很大气！” “肯定会在美食节上轰动！” 胡洋洋微笑着，停止了讲解。她有意给他们留了议论的时间。这是让他们排除紧张、融入会议的一次机会。 “洋洋，你这次会议能否成功的关键，就是如何让徐总的三位朋友放松，放松，再放松。你做到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会有很大的收获。”会前，杨子江这样和胡洋洋说到。 徐刚铁看着三位老友，笑着示意了一下。他们便停止了议论。 “第二，考虑到徐烧饼品牌的影响力和产品的认同度，出现购买人群较多的情况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们专门设立了购买等候区，它可以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胡洋洋又按了一下遥控器，画面显示的是购买等候区的效果图： “大家可以看到，购买等候区实际分成了两部分。靠近操作中心的这部分，就是用长条台分割出来的这部分，是服务机器人配货区，约占整个购买等候区面积的1/3。这部分主要的功能流程是，从操作中心取货后放置到长条台，也就是顾客取货台上面。再由顾客扫码取走。” “这样做最好，以免人都挤到操作中心这边。” “这样安全。”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胡洋洋又换了一幅画面： 一间褐色立柱、秸秆铺顶、充满自然气息的茅草屋效果图被投到了墙壁上。胡洋洋说： “第三，操作中心以茅草屋的形式进行建造，以其木质主体和秸秆等建筑材料，传递一种自然朴实的气息，使顾客对产品品质产生友好的联想——” 胡洋洋从众人的表情上看出：把操作中心设计成茅草屋，大家完全赞同。她话锋一转： “但是，有个问题，大家商量一下。”胡洋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了几下： “计算了一下，按照操作中心屋顶的面积来算。如果要铺出质感来，购买仿真茅草做茅草屋顶，大约需要3万元左右。但是，我们撤展后，仿真茅草回收再利用的价值不大。在对茅草屋的投入成本上，请大家议一议。”她看着徐刚铁，有所顾虑地说： “我们主要考虑公司刚刚成立，这样的成本投入......” 没有等徐刚铁回答，金大山就抢先说话了： “这个不用担心！交给我了！不用花这么多钱去买！我用真的秸秆去做，用钱很少。我保证做出的效果，要比你买的效果要好！” “那可太好了！”胡洋洋喜笑颜开，又不无担心地说： “可是时间有点紧哦。从我们进场布置展位时算起，给你留的工期也就是两天。” 金大山想了一下，用手指比划着计算，自言自语地在那叨咕。 “屋檐，檐口网版，铺草，大梳子清碎，脊顶收口......”众人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就知道他是个行家。 金大山信心满满地说：“时间足够！我们也不是要真的做那种可以使用十几年的茅草屋。临时性的茅草屋顶，我一个下午就可以给你做完！我们就是要找到有秸秆的村子，去收一些秸秆。”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个任务交给我！”徐钢铁想到了撞他车子的那个方正平。 “好，你只要帮我找到秸秆，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三个包了。”金大山口气非常坚定，打着保票。 “你和国庆，你们两个负责这个事吧。” 听到徐刚铁把自己排除在外，郑爱军有点莫名其妙，脸色一时阴沉下来。他看着徐钢铁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胡设计师——”徐刚铁装作没看见郑爱军的表情，指着他介绍说： “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个赫赫有名的‘郑钣金’！” 郑爱军一时被徐刚铁突然的介绍弄懵了，不知说什么好。 徐刚铁接着说：“请你把现场要做的那个炉子跟他说一下。” “好啊！”胡洋洋听到徐刚铁的话，高兴地站起身来，用遥控器调出了炉子的画面。 胡洋洋指着炉子的设计图说：“我们展位整体显示出的是淳朴的乡村风格，不能用我们现在的不锈钢材质的自动化设备，还是要做一个手工的烤炉。这个烤炉我们考虑到，一是形式上要特别一些。第二，要简单而不粗糙，要显示出很高的工艺水平，保证烤炉和我们整体的布展品质协调一致。这个烤炉，以后在我们做外展的时候，可以长期使用。” 郑爱军从兜里拿出老花镜带上，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到被投放的画面前，他的身影被投放到了画面上...... “爱军，u看书uukanshu你向后一点，你把画面挡住了！” 郑爱军听到金大山的喊声，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几步。胡洋洋把手里的激光笔递给郑爱军。她自然地按了一下激光笔的按钮，给郑爱军示意了一下。 “这个外加锁扣没有必要。我可以在两侧做一个u形回槽，在合上盖的时候，可以进行自锁。没有这些小零碎，这样外表面会很干净，也方便做清洁。” 郑爱军说着又向前走了两步，马上又退了回来。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又投到了墙上。 郑爱军说：“底部分层也不用另外用材料去加工。我可以把整个下板向上折起——形成分层，节约材料，又省了加工程序。” “爱军，你看这个把手是不是要换成木头？” “要换成木头的。要把现在的一字型把手换成倒t字型，这样在合闭上盖时，既省力又方便。” “这几个散热的调节口，我倒建议你雕个花草什么的上去......” “可以，做‘镂空’没有问题。” “郑老师，我给你提供个图案。”胡洋洋这时插话说：“是公司的logo，也就是一个图案标志......” “没问题！你把图案给我，我先给你放一个样。让你看看。” “爱军，你看这里是不是倒一下角，显得更顺一些？” “下边这个残渣盒，是不是在向后收一下？” 胡洋洋看着他们在投影画面前议论得热火朝天，想起了杨子江和她说过的话。 “凡事要好，须问三老。” 第54章 我自己住害怕 几天前。潘林给他撰写的直播方案起了个标题名称—— 《头巾、水果和艺术》。 他想，杨小杨看到这个名称一定会感到奇怪。但是，他想错了。 “这个标题起得很绝呀！”杨小杨在手机上翻看方案，刚看到标题就大叫起来： “没想到啊，潘爷爷，你很有标题党的味道。” “我这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标题党，我是有实实在在的内容。”潘林提醒她。 正在翻看方案的杨小杨说： “你是内容为王。但是做真正的标题党，也不是坏事——” 杨小杨从手机上抬起头来。接着说： “只不过是现在很多人为了标题哗众取宠，吸引眼球，做一些名不副实的标题，把标题玷污了。也污化了标题党。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就是要标题吸引人！你才能从众多的信息中脱颖而出，抓住人看下去！” “不愧是传媒大学的高材生，我赞同你的观点。”潘林若有所思地说： “凤头、猪肚、豹尾。开头漂亮，中间的内容丰富，结尾干净利索，这本来也是一个好的作品必须具有的架构。正像你说的那样，在信息时代，标题确实非常重要！它会让你从众多的信息中被人容易地识别出来。” “这个方案的整体构想和设计我都赞同。”杨小杨认真地说： “采取情景式的结构设计，突破了现在直播带货的一般形式，很新颖。但是，我感觉有三个问题，我们需要解决。” “好，你说说是哪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需要增加主播人数。第二个是场景到场景之间的转换，如何转承过渡的问题。第三就是需要一个分工明确、技术力量齐全的制作团队。” “你说到点子上了，切中要害。”潘林欣赏地看着杨小杨，伸出了大拇指。 “我先说你提到的第二个问题，也就是场景转承过渡的问题。这里面要有情节设计。我想，组建直播团队后，再详细地讨论设计一下，应该不是问题。”潘林充满信心地说： “我这个老脑袋加上你这个小脑袋，再加上创作团队的脑袋，这么多脑袋凑在一起，一定会碰撞出火花，解决这个问题！” 杨小杨笑了：“我这个小脑袋没你这个老脑袋硬，别把我的脑袋撞破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脑袋是榆木疙瘩？” “不敢。不敢。不是这个意思。”杨小杨双手作揖，装出赔罪的样子。她接着问道： “第一个和第三个问题怎么解决？尤其是第三个，这可需要技术精湛、制作水平很高的制作团队，而且还要相应的技术设备做保障。比如说导演控制台，我们这么多的场景需要切换，肯定需要这个设备。” “你觉得来一台转播车怎么样？”潘林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当然好了！如果有转播车的技术设备保障，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杨小杨忽然明白了： “你是说找电视台？” “对呀，你忘了你潘爷爷原来是干什么的了！”潘林笑着说。 杨小杨笑了，又不无担心地说： “动用电视台的制作团队和设备，还有转播车。这么大的动静，电视台的收费会很高的，我们可能接受不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不是所有的午餐都要收费。我们和电视台一起来做这个午餐，一起炒菜，一起做饭，一起吃。”潘林又若有所思地说： “电视台也面临着‘炒新菜、做新饭’的问题。在融媒体时代，传统媒体受到的冲击，夸张一点说，已经要把他们逼上绝路了！他们也是迫切希望找到一条改革之路、一条突围之路。” 杨小杨说：“这次情景式直播和电视台合作，确实有双方共赢的合作基础——” 杨小杨有一个同学去了电视台实习，据那个同学讲，那个电视台已经两个月按50%发工资了。想到这里，她觉得和电视台合作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潘林充满信心的说：“是啊，精诚合作，利润分成！”他看着杨小杨笑着说： “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和台里新成立的融媒体中心及主管台长沟通了，他们对合作抱有很大的诚意！也非常迫切希望通过我们的合作。为他们开辟一个新的节目模式。” “太好了！我们这个情景式直播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 潘林说：“你把这个方案再完善一下，然后我把它呈交给家园。批准后，我们就和电视台正式签合作协议。” “好！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杨小杨挥舞了一下拳头，信心满满。她忽然又有了一个疑问： “潘爷爷，你是什么时候和电视台说的？”杨小杨想，这几天，潘林好像一直在家园。除了有几次和她一起商讨方案外，杨小杨在三月红小院里还见过他几次。 “噢，昨天晚上我见的有关领导......”潘林随口回答到。“今天中午给我的电话，台里原则上同意了。” 实际上潘林没有实话实说。昨天晚上，他见的是电视台新成立的融媒体中心主任李丹阳。 20年前， h大学新闻系毕业的李丹阳通过电视台的面招，进到文艺部做编导。名义上是电视编导，实际上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做辅助性工作或者说是杂务工作。而且，就是后期这些零碎的剪辑和对一对提示器的工作，也不是常有。大部分时间李丹阳都闲着没事。 潘林注意到李丹阳，那是在2008年。当时，潘林看到李丹阳接到了一个快递，是一个印着北京奥组委字样的大信封。潘林注意到李丹阳拆开后，从里边取出一个红色缎面烫着金字的获奖证书。 潘林走过去一问，原来是北京奥组委有一个动画片剧本征集的活动，李丹阳投了一个创作提纲。获得了二等奖。 李丹阳创作的动画片梗概，大致是北京奥运会的五个吉祥物，邀请往届奥运会的吉祥物来北京相聚的故事。其中有两个情节给潘林的印象很深。 一个情节是五个福娃到了西班牙发现西班牙的狗和羊正在闹别扭，原来当年西班牙奥运会的吉祥物是一个像狗又像羊的造型，所以，这两种动物为此争吵不休，后来中国的五个福娃想办法让他们和好了。 还有一个情节是五个福娃到了当时的苏联，发现莫斯科奥运会的吉祥物北极熊得了抑郁症，原来那届奥运会受到了许多西方国家的抵制。北极熊为此感到伤心和难过而患上了忧郁症。 潘林觉得这个情节构思非常好，也很有意义。因为他记得那届莫斯科奥运会闭幕时，会场大屏幕最后出现的画面——就是北极熊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你的这个动画片创意很好！你应该拿一等奖。但你知道为什么没给你一等奖吗？”当时潘林这样问李丹阳。 “我早知道拿不了一等奖。一等奖应该早就内定了！”李丹阳当时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潘林说：“这里牵扯到往届吉祥物知识产权的问题。还有，和各个国家协调的成本会很高。如果给你一等奖，就意味着要投资拍摄这部动画片，从时间上、技术上和沟通成本上，这是不可能的——” 当年，作为长阳市春节晚会总策划的潘林在组班子的时候，直接提名让李丹阳进入了导演团队。u看书.uukanshu.om 从那以后，潘林和李丹阳又有了很多次大型文艺节目的合作。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以至于后来李丹阳离婚时，很多人还传闻是因为潘林的关系。 用潘林的话说，这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李丹阳已经离婚了。 昨天晚上，他把要和电视台合作的事对李丹阳说了。 李丹阳认为，合作应该没有问题。台里最近正在搞改革，台长多次找她，让融媒体中心抓紧拿出创新方案。 后来，两人开始喝酒，李丹阳喝了很多。 李丹阳对潘林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在宾馆开个房住。明天上班我直接去找台长。你听我的电话好了。” 潘林心想，她确实有点喝多了，在宾馆住也好。反正她也是一个人独自在家。 潘林陪着李丹阳来到了宾馆。 李丹阳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服务员说：“开一个大床房！” 服务员说:“没有大床房了，只有标间——” “那、那就开、开标间好了。”李丹阳似乎酒劲儿上来了，说话也透着醉意。她身子有点摇晃，便借势把手臂支撑在服务台上用两手抱着头。潘林也在后边用手扶着她。 服务员说：“需要你们二位的身份证。”服务员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两个都要住在这儿。 听到服务员的话，李丹阳仍旧用手抱着头说：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潘林一愣，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李丹阳的语气很强硬： “我自己住害怕！” 第55章 不能掉链子 就在徐刚铁和郑爱军他们三个人在智能餐厅吃午饭的时候。三月红小院里，就像江大江对他们说的那样——满院子都是人。 一辆带有长阳市电视台字样和logo的电视转播车，停在三月红小院的门口。经过这里的人都纷纷打量着这辆转播车，向三月红小院里面张望。 有外来车辆进入家园，这是一个例外。因为家园除了有专用车道的自动驾驶游览车外，不允许任何车辆驶入。 “你在这里的机位要再灵活一些，少用带有前景的画面。要使杨小杨展示的头巾有完整感。”在三月红小院的品茗阁，几个人正在看今天上午直播排演的录像回放。说话的人正是李丹阳。 正在喝水的摄像师模样的人，喝下去一口水说，“明白。感觉我的推拉镜头也多了一些。” “对，尽量少用推拉。我看了很多直播带货的视频，我们的客观镜头要多一些。目的是让受众看清产品，了解产品，掌握价格。” 李丹阳又把头转向和她并肩坐着的杨小杨说： “这方面小杨有经验，小杨，谈谈你的看法。” 大家刚见面的时候，李丹阳特意的把杨小杨的背景介绍给了团队。特别强调了她的所学专业、直播经历以及她和家园总经理的关系。 她这样说，是因为她太了解台里这帮家伙了。如果她不事先介绍杨小杨的背景，一定会有人表现出对非专业人的“不屑一顾”。 甚至有人对杨小杨有一些“非分”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小杨说：“我认为，直播带货能否成功，最关键就是你能否做到用画面语言和主播的语言说清楚产品，让产品的品质和价格侵占消费者的心智——” 杨小杨娴熟地调拨着监控器上的无极变速按钮，一边指点着慢帧播放的画面说： “整体画面比例协调最重要，画面不要乱，也不要太满。必须要牢记，通过镜头让用户对产品有良好的观看体验。” 李丹阳说：“这次情景式直播是我们的一次尝试，也是我们融媒体中心成立后，第一个带有突破性质的节目。各位‘大手’，这次台里给了很大的支持，能否不掉‘链子’，就看诸位的了！” 一位摄像师说：“我这台摄像机是固定机位，拍摄的角度和范围都受限制。能否我不用三脚架，我用肩扛，这样灵活一些。” 李丹阳摇摇头说：“介绍头巾的场景大概直播30分钟。你肩扛时间长了，会对画面的稳定性产生影响。另外，从小院拍摄完后，你这台摄像机还要迅速赶到控源仓库，作为第二机位，去拍摄介绍水果的第二个场景。在那里要直播40分钟。你会吃不消的。” 李丹阳所说的控源仓库，是这次直播的重要场景。那里存放的沃佳集团的蓝莓和榴莲是这次直播销售的重点。 李丹阳听潘林说，沃佳集团从智利进口的蓝莓和从泰国进口的榴莲，不仅口感一流，而且价格上也有很大的优势。 李丹阳知道这个沃佳集团。这个集团在市场上的口碑很好，它的控股股东也是一个在国内十分著名的企业。 为了保护眼睛，她平时经常买他们的蓝莓吃。只不过不是进口的，是这个集团在曲靖和青岛基地生产的。 李丹阳相信，蓝莓和榴莲这两个产品通过这次直播，一定会大卖特卖。所以，她十分重视控源仓库的直播效果。 李丹阳知道，无论如何这次直播一定要给台里挣到钱！而且这次直播主要的销售收入可能就是来自于蓝莓和榴莲这两个产品。 由于控源仓库距离三月红小院有一段路程，尽管在那里预先设置了一台efp摄像机，这边这台eng摄像机，还是要做为第二机位去那里做补充拍摄。 还有一台摄像机架设在摇臂上，放在了共享农场。那里是第三场景，主要直播销售有机产品。 “能不能从台里再协调一个efp摄像机过来？”有人建议。 李丹阳苦笑了一下。电视台的几个人知道李丹阳这个苦笑的意思。对于这次和青枫叶家园的合作，台里很多人并不十分看好，有的人甚至抱着幸灾乐祸准备看热闹的心态。 “用efp多机位拍摄，在转播车上进行现场切换，当然是最理想的。”李丹阳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始终没有说话的潘林说，“你们知道吗？台里这次给我们调了这个efp来，潘老师做了大量的工作。就是这一台，还有很多人说三道四呢！我们就别做这个非分之想了！无论如何——”她提高了声音说： “这次我们绝对不能掉链子！” 李丹阳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听出来了，她心里十分恼火。 潘林没有说话，只是安慰地用手在李丹阳的肩上拍了拍。 潘林十分清楚，融媒体中心成立的时候，台里只把一台eng摄像机划拨给他们使用。 这种eng摄像机拍摄的素材，大多数要经过后期剪辑制作，才能播出。 当然，eng摄像机也可以通过电缆将视频信号送到转播车上，由转播车利用微波通信及卫星通信技术实现简单的直播。但是，电视台在转播时很少有人这样做，一是摄像机外挂电缆影响拍摄取景的灵活性。uu看书.uuash 二是直接播出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对摄像师的要求相当高。 而efp摄像机就不一样了，它最适合于大型演出或者事件现场的直播节目制作。 多台efp摄像机拍摄的视频信号，可以同时通过无线的方式送到电视转播车上。 导播可以通过车载导播工作台，将处于不同机位的efp摄像机拍到的画面，进行实时剪辑，同时完成画面音效、特技、字幕的合成。 潘林说：“增加机位这个问题。我想想，看看怎么解决。” 李丹阳听到潘林这样说，回头看了一眼他。李丹阳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意思是台里不可能再给一台efp摄像机了。 “饭来了。大家吃饭吧，都饿坏了吧？”白雪兰和另外两个穿着家园制服的年轻人拿着配餐箱走了进来。 潘林用始终搭在李丹阳肩上的手又轻轻拍了拍她说： “我们先吃饭，一会儿我再谈谈我的想法。” 李丹阳勉强地说道：“好吧——先吃饭。吃完饭，把刚才拍的场景系统地过一下。”她平静了很多。 “谢谢阿姨。”李丹阳从白雪兰手里接过餐盒说： “到底是文艺界的前辈。你展示头巾的过程很到位，也很优美。我建议，动作的节奏再慢一些。” “好的，我自己体会一下，找找感觉。一会儿，你再详细给我说说。”白雪兰说着，还情不自禁地用手比划展示头巾的过程。她看见李丹阳在看着她，立刻停止了动作。亲切地说： “先吃饭吧。” 第56章 锦封未拆，香先透 “左小左！” 三月红小院的品茗阁里。刚刚放下饭盒的杨小杨，看见了走进来的左小左和机器人公司的那个工程师张译文，高兴地喊了一句，迎上前去。 李丹阳认出来和张译文一起进来的那个人，是台里负责转播车技术支持的工程师。他一直在车里，没有下车。 每逢台里做直播的时候，这些技术人员都是自己待在车里，从来不和其他人员往一起凑。 刚才，李丹阳还特意让人把午餐给他送了过去。 用她的话说，文艺范不要脸，所以不用管。技术范太要脸，一定要照顾。李丹阳每次在转播车出外景的时候，都要特意关照一下这些工程师。 “你怎么来了？”杨小杨走到左小左的身边，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问道。 “奉你爷爷圣旨，我们家园的杨子江总经理的命令，让我们前来提供支持。”左小左走进品茗阁，冲着潘林一呶嘴： “潘大人没跟你说吗？这都是潘大人背后安排的。” “怎么样？你们调试得怎么样？”潘林显得有点焦急地问。 左小左把手向张译文一指，意思是让张译文和他说。 “没有问题！无人机和转播车之间的通信协议跑通了！”张译文满怀信心地说： “无人机完成动作没有问题，信号传输也没有问题。图像很稳定。刚才我们还试拍了一些。”他说着把手里的一个u盘递给潘林。“潘老师，这是无人机的摄像机刚才拍的，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求？” 李丹阳听着他们的对话，马上猜到潘林是想用无人机来增加拍摄机位。她脸上不由得又露出了笑意。 “这是电视台的李老师——”潘林没有接张译文递过来的u盘，示意他交给李丹阳。他向李丹阳介绍说： “丹阳。这位是我们机器人公司的经理左小左。这位是工程师张译文。” “你们好！”李丹阳和左小左握着手，看着潘林高兴地说： “真有你的！”她的脸上竟然流露出那种恋人之间常见的表情，但是，这表情稍纵即逝。 左小左和杨小杨心领神会地对看了一眼，李丹阳察觉到了她们两个的表情。 李丹阳说：“来。大家过来看一下无人机拍摄的镜头。” 众人聚拢到监视器前面，一边观看一边议论着。 “拍的不错。很稳。清晰度足够......” “机上搭载的是4k摄像机。” “直播的时候，尽量保持无人机不能进入我们地面摄像机拍摄的画面......” “这倒不一定。需要切换无人机画面前，地面摄像机可以向上仰拍，有意给空中无人机一个镜头，然后，再切换无人机的画面......” “我认为这个建议好！” ...... 低头正在看着监视器的李丹阳直起腰来说： “好。无人机加入直播后，我们不仅机位增加了，而且拍摄的角度也丰富了。我看这样，大家现在集中地议一下，重新修正一下直播方案，先确定一个初步方案。然后，我们再实地走一遍。看看还会发现什么问题。” “好！”大家纷纷找各自的位置坐下。左小左和张译文还拿出了笔记本。 “嗯，丹阳，在没开始前，我向大家说一下——”白雪兰笑盈盈的冲着大家说： “今天晚餐大家都在这里吃，就在我们的小院里，搞一个冷餐会——” “别在你这里搞了！晚上到我那里去吧！”一个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 “张导！”李丹阳抬头一看，急忙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婚纱影楼的张导。 “知道您在这里开了个影楼，我还说等这边完事后，去看您呢！”李丹阳走上前去高兴地握着张导的手，又略带歉意地说： “这边一直没脱开身，您看，您先来了——” “咱们就不用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导握着李丹阳的手说，“我听潘林说你们来了。怎么样？晚上大家都去我那里，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听到张导这样说，李丹阳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站在旁边的白雪兰。 “没问题！我把准备好的东西带过去——”白雪兰爽快地回答道。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儿，于是问道： “你那里不是正在施工吗？”白雪兰已经听说影楼要向外接出一个二楼。昨天，她发现影楼外面已经堆放了一些立柱之类的钢架。 “不影响！不影响！四根钢架构立柱已经搭建完了。”张导笑了一下说，“晚上你们过去就知道了！这4根立柱正好用来张灯结彩！欢迎李丹阳主任一行贵宾光临！” “哦，搞这么大的欢迎仪式——”李丹阳笑着说：“我们受宠若惊啊！” “那就晚上多喝两杯！正好压压惊！” 一说到喝酒，李丹阳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和潘林在一起喝酒的情景。她感觉到脸微微有些发烫。uu看书.uukanshu 张导看到李丹阳没有马上回答，以为她是不想多喝酒。 “怎么？李大主任，我知道你还是有点量的。”张导笑着指了指一直站在旁边微笑着的潘林说，“再说，你这身边不是还有保镖吗？！ ”不是不是！”李丹阳一听张导这样说，更觉得脸发烫了。 她急忙掩饰地说：“以前在台里，虽然和张导喝酒的次数很少。但是我听说，你是闲时放歌纵酒，忙时说戏纵情——” “你这好像话里有话呀？！”张导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岂敢岂敢！”李丹阳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 “我今天晚上一定舍命陪君子！” 张导笑了。“别别别，你也别舍命，我也不想搭上这条老命！”他接着说： “但我们大家晚上还是要尽兴畅饮！俗话说，老友相逢不饮酒，洞口桃花也笑人。” 潘林这时插话说，“你们二位说了这么长时间的酒，我都有了‘锦封未拆，香先透’的感觉，真想喝酒了！” 听到潘林这样说，李丹阳脸又是微微一红。她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和潘林走进房间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潘林见到李丹阳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她想到了那天的情景。急忙向张导说： “你来的正好。我们刚要讨论直播方案——”潘林弯下腰又向张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恭请张大人上座，不吝赐教！” “是啊是啊！”李丹阳热情地挽着张导的胳膊往品名阁走。 “赐教不敢当！不吝——那是一定的！” 第57章 骑摩托车的奥黛丽·赫本 “由于增加了无人机的拍摄，我们的拍摄方案要做一些调整——”李丹阳坐在茶椅上向大家说； “在三月红小院里的1号机作为主机位，主要拍中近景，以给杨小杨的固定镜头为主。” “明白。”负责1号机的摄像师答应到。 李丹阳又看着白雪兰说：“雪兰阿姨展示头巾的动作再慢一些，一定要注意脚下的标志线。走位尽量要准确，不要出画面。” 白雪兰说：“好的。我一定注意。”她又带着歉意地说，“我的眼睛有点花，有点看不清楚地下的标志线——” “奶奶，你走位时。离我的右臂别超出一尺远，就没问题！”杨小杨插话到。 “好！”李丹阳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杨小杨点点头。又对白雪兰说，“就按照小杨说的做，就是偶尔出画，也没有问题。一旦你出了1号机的镜头，我会切换到无人机的画面——”李丹阳说到这儿，又叮嘱1号机的摄像师说： “你千万不要动。你的任务就是拍摄固定景别的画面！”她又看着张译文说：“这位叫——”李丹阳一时忘了张译文的名字。 “张译文。”左小左插了一句。 “对不起！我忘了。”李丹阳向张译文表示了歉意，接着说： “张工，是你操作无人机吧？” “是！” 李丹阳说：“那好！你就是在空中俯拍全景，一会儿排演时，我会告诉你悬停在哪个位置。你千万不要推拉镜头。”李丹阳刚才看了张译文拍摄的画面，心里有点遗憾。如果自己的人操控无人机，无人机这个机位就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李主任，我插一句！”坐在旁边的张导对李丹阳说，“无人机这个拍摄角度，你可以多加利用。我来操作！” “啊？！”李丹阳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没想到，张导能操作无人机。 “张导操作没问题！”张译文对李丹阳说，“他也有驾照！” “驾照？”李丹阳一时没弄明白。 张导说：“就是无人机驾驶员证！”他又指着张译文说： “这是我的老师！” 张译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拍的比我好多了！” “那是当然！要不我这导演不白当了吗？！”张导又看着张译文笑着说，“在无人机技术方面，我是白痴。你是大师！” 听了张导的话，张译文更加不好意思了。 李丹阳说：“张导来操控无人机那就太好了！这我就不多说了，一会儿，你就自由发挥，然后我们再碰！” “好！”张导十分认真地对李丹阳说，“一会儿，我先凭感觉走一圈。请李主任先看看，然后再确定我拍摄的角度和拍摄方向——” “张导，你可别称呼我李主任。把我搞得像多大领导似的——”李丹阳十分高兴。张导来操作无人机进行拍摄，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而且，无人机这个机位将发挥很大的作用。 “丹阳，我提一个想法。”潘林说： “既然张导亲自操作无人机，镜头语言的运用肯定没有问题。无人机的加入不仅增加了叙事手段，给我们创作的想象空间也大了——”潘林说到这儿，突然向大家问到： “大家都看过《罗马假日》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点头说看过。 “既然我们叫情景式直播——”潘林突然转了话题。他继续说道： “情景、情景，那就要既有情节，又要有风景。主播的出场和产品介绍，模特的表演和展示，都要设计出来情节——” “比如说，杨小杨的出场，就要有情节——”说到这儿，潘林停了下来。看着杨小杨说： “小杨，你给大家解释一下，《罗马假日》这部电影和头巾有什么关系——” 杨小杨心领神会的对潘林笑了一下，她猜到了潘林大概想要怎么设计她的出场。 杨小杨说：“《罗马假日》这部电影确实和头巾有很大的关系！”杨小杨看着大家提醒式地说道： “奥黛丽·赫本骑着摩托车在街上横冲直撞时，脖子上就系着一条小丝巾，那是红领巾式扎法。还有，她手拿冰激凌在罗马教堂的台阶上时，她头上也带着丝巾——”这时，左小左从装着丝巾的箱子里，拿出一条小方巾递给了杨小杨。 杨小杨接过小方巾折成了一个三角形，把头巾往头上一蒙又把两个角系在下颌上...... 李丹阳说：“好看！”接着又补充道，“人长得好看，头巾也扎的好看！” 杨小杨说：“《罗马假日》上映后，美国女性纷纷效仿赫本在影片中扎头巾的方法，在美国掀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头巾热。”杨小杨又看着潘林问道： “潘老师，您是想仿效这个情节？” “对！”潘林想了一下又说，“这是我刚才冒出来的想法。大家再斟酌斟酌......” 张导说：“我认为模仿这个片断，进行开场很好！这个开场，不仅和要宣传的产品有内在的关联。而且，有一定的新颖性。潘林刚才说到要有情节，又要有风景。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张导说着站起身，指着庭院的方向说： “可以沿着我们水果小院前面的道路，设计出一些情节。比如说，可以重现主播刚才介绍过的各种头巾扎法......” “你是说，用一些群众演员来当模特......”李丹阳若有所思的问到。u看书 uukanhu “对！我们可以设计出静态或者动态的情境，尽可能减少表演成分——”张导笑了一下接着说，“也可以给他们增加一些戏份，我知道有些人，做群众演员还是富富有余的。” 潘林指着白雪兰说：“这不就有一个！当主角都没问题！” “这还用说吗？！”张导说，“雪兰在我们家园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一线演员！” “好！我等着你，给我安排角儿吧！”白雪兰笑着回应了一句。 “丹阳，我觉得张导这个建议很好！你看呢？”潘琳把话又拉回了正题。 李丹阳说：“是啊！这样我们从三月红小院转到控源仓库时，转场过程就不生硬，而且一路的风景也会很好看。小杨，你说呢？” 杨小杨说：“这样当然好！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和消费者更多地进行互动。利用这段时间，增加直播的活跃度。” “你说的对！我也这么想，但是——”李丹阳不无担心地说： “这样一来，组织群众演员的工作量很大，要设计出很多现场情景——” 潘林说：“组织群众演员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张大导演在此！” “这怎么好意思？让张导——” “没问题！我给你当副导演！组织群众演员、场面调度，我来负责！” 李丹阳高兴地冲着张导一抱拳说：“谢过了！” “不客气！晚上多喝两杯吧！” 提到喝酒，李丹阳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看了潘林一眼。 第58章 居必择乡，游必就士 下午直播排演时，李丹阳和张导一起进到了转播车里。 李丹阳站在导播的身后，负责对现场进行调度。张导拿着无人机遥控器站在李丹阳身边，负责控制无人机拍摄。 张导从监视器里看到杨小杨已经到位，略微沉思了一下，对李丹阳说： “丹阳。我想，开场是否这样——”张导说着，慢慢摇动着无人机遥控器的手柄...... 这时，从导播台上的监视器中可以看到—— 无人机的摄像机镜头先是在上空俯拍三月红小院的全景，然后，镜头转换成90度角拍摄，无人机缓慢地垂直下降...... 随着无人机慢慢的下降，屋顶两面坡式的小青瓦、人字形的博风板、屋檐的三角云纹、油绿绿的树叶逐渐的依次出现在监视器里。 无人机慢慢地停住，接着就是一个水平急退拍摄，然后稳稳的悬停在空中——在荔枝树下的主播杨小杨出现在画面中。 张导向李丹阳点了一下头，意思是他的演示就是这样。 李丹阳看了一下导播台上的计时器。对张导说： “白雪兰出场时，无人机可以围绕着她，转一圈——” “可以。”接着，张导又对李丹阳说，“无人机圈里把环绕拍摄叫——‘刷锅’！” “好！那就给白雪兰来个、‘刷锅’......”随后，她又自嘲地说了一句。“我说着有点别扭。不过，刷锅这个叫法倒是很形象！” 李丹阳说着，又拍了一下坐在她前面的导播的肩膀说，“我们先走一遍。开场镜头用无人机。十秒。切入一号机画面。” 导播点头说道：“ok！” 李丹阳看着监视器里的现场画面，用手扶了一下头上戴着的耳麦说： “一号机保持现在的景别——” “1号机收到。”耳麦里，摄像师回答到。 “反光板，向侧后挪动一米......好、好。就在这个位置。保持不动。” “反光收到！” “迪灯。保持现在这个侧逆位置。” “迪灯收到！” “主播。注意听我的开始口令！” “主播收到！”耳麦里传来杨小杨清脆悦耳的声音。 ...... 下午的直播排演很顺利。张导用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取景构图自然是没得说。他娴熟地操控着遥控器的手柄，适时应景的变换着飞行动作，主观镜头和客观镜头都运用得恰到好处。 尤其是白雪兰出场的时候，张导用无人机先是拍摄了一个掠地飞行的镜头，又在白雪兰身后从脚开始缓慢地上移到头部，然后开始环绕拍摄，也就是张导刚才说的“刷锅”。 ..... 大约在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直播排演结束。这时天还没有黑下来，只是天空开始逐渐地变成暗灰色。 李丹阳估计有不少人可能已经感到饿了，用商量的口气对大家说： “大家坚持一下。我们回看一下刚才粗剪的镜头。” “没有问题！”张导首先响亮地回答。他笑呵呵地看着电视台的几个年轻人说，“好饭不怕晚！” 李丹阳心领神会地看了张导一眼。她知道张导是有意而为之。忙活了一下午，大家肯定饿了。况且，大家已经接连几个月只拿到一半的工资。最近这一段时间，台里的改革又刚刚起步，大家的心劲儿还没有重新提升起来。 如果张导不带头说，极有可能有人会说出不情愿的话或表现出不高兴的态度。 张导说完，便带头向三月红小院里的品茗阁走去。 ...... 看完直播排演的录像回放后，大家依然兴致未减，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镜头处理的得失。这种认真讨论拍摄方案的情景，李丹阳记不清楚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了。 “张导，无人机的镜头处理得太棒了！不服不行！”摄像师真诚地对张导说，“您刚才低空拍摄的那个镜头——” 张导笑呵呵地说道：“圈里人管它叫做‘扫地’。” “哦，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您还在不断的学习新东西，和您比起来，我们自愧不如啊！”摄像师用手摸着无人机，不无感慨地说，“真是一天不学习，迟早被抛弃！” “张导，”李丹阳不失时机地插话说，“——收我们当学生吧！”说着，她还有意地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摄像师。 摄像师马上心领神会。“对对对！需要什么样的拜师礼，您尽管提！” 张导毫无表情地说：“拜师礼嘛，不能少。学费也是要收的。规则总要讲一点吧？” “你要是讲规则，那我就免了。我可怕你的规则！”李丹阳笑着说。 潘林说：“你还讲规则？！还不吸取教训！”潘林在旁边插了这么一句。 电视台的人都知道，潘林所说的教训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在张导没退休以前，他去某大学给学生做讲座时发生的事。 在学生提问环节，有学生问，演艺圈里为什么总会有绯闻。 他当时就发火了，什么tmd绯闻！只有心里龌龊的人，才会纠缠着这个事儿！ 张导说，人都有七情六欲。拍一部剧，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男男女女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一些“过格”的行为，从人性和生理需求的角度可以理解。 学生反驳道，这种人违背了社会道德准则，就应该封杀！从演艺界除名！ 张导说，道德层面是要给予谴责，尤其对于一些有家庭的人。但是我认为，封杀是没有必要的。其责不可恕，但是，罪不至死。 张导最后还对那个学生说，我建议你去看一看《省心录》，免得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听讲座的学生哄堂大笑。提问的那个学生气急败坏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张导说，那我告诉你。《省心录》有一句话，礼义廉耻，uu看书 .ukanshu可以律己，不可以绳人......故君子责己，小人责人。 那个学生又说，我怎么成了小人呢？ 张导笑着说，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后来这个学生把张导告到了市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的领导很严肃地批评了他。 “我还是坚持我那个观点！”张导的语气颇为坚定。转而又对摄像师说，“拜师礼嘛？你今天晚上敬我一杯酒，就算是行过了。” “没问题！我连敬三杯！” 张导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失，马上又改口说：“是你自己连喝三杯！” “好！谨遵师命！”摄像师机灵地回答道。 “我们也拜师！”杨小杨和电视台的其他几个人也赶上来凑热闹，但是，能看出来他们很多人是非常认真的。 “好！走！咱们去我那儿！” ...... 在大家走出三月红小院的时候。潘林和李丹阳有意地落在大家的后面。潘林对李丹阳说： “怎么样？挺好吧！大家的心劲儿都上来了！” 李丹阳高兴地说：“是啊！没想到！” “这叫做——‘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潘林故意拿腔作调的说道。 李丹阳问：“什么意思？” 潘林摆出一副故意炫耀卖弄的样子说：“这是荀子说的一句话，君子住的地方一定要风俗醇美，交友一定要是贤德之士！这叫做——环境改变精神！” 李丹阳用手捅了潘林一下。 “拽什么拽呀！不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第59章 不是18代祖宗 从三月红小院里出来的人，一路说笑着向影楼的方向走去。 当他们能看到灯光照耀下的法式西餐厅红白蓝相间的外立面时，就听到萨克斯演奏的乐曲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远远看去，四根用来支撑影楼二楼的立柱，已经挂上了法式车夫灯。在晚风的吹动下，车夫灯微微摇晃。灯里面的蓝色光亮一闪一闪的，涂成红白蓝三色的四根立柱也随着灯光的闪动忽隐忽现。 咖啡座上的橘黄色餐桌灯、架设在地面上的绿色草坪灯、棕榈树下的蓝色投光灯，不时地被里边来回走动的人遮挡，灯光也变得忽明忽暗。 “好有浪漫情调啊！”白雪兰赞叹地对张导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这儿装饰好了！我昨天看见这些东西还在地上堆着呢！” “人多力量大。”张导故作心疼地说，“昨天来了来很多帮忙干活的人，敲诈了我3000叶！实际上大多数的活，还是我们影楼的员工和西餐厅的员工干的！” 白雪兰笑着说：“我不知道。我要知道，我也来了！” “你就别凑热闹了！”张导故意地抱怨说，“简直是明火执仗地打劫呀！真受不了！” 看到李丹阳等人一副不解的样子。张导笑着向他们解释说： “昨天下午，我在家园的app里发了一个小广告，想招几个帮着干活的人，每人给300叶。噢，这个叶，是我们家园自己的流通券——”张导从兜里拿出一张印着青枫叶的卡片，递给李丹阳说，“我这正好有一张纸质的，大部分我们都给的是电子券。” 李丹阳接过了青枫叶流通券看了一下，又传给了身边的人。 张导说，“我的招工广告贴出去不到一小时，就来了十几个人。撵都撵不走——” “大家这么热情，帮你干活多好啊！”白雪兰故意逗趣地说。 “是好啊！我本来要找小工，结果来了一批老工长！哈哈哈——”张导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看得出来他非常快乐，很享受这件事的过程。 “哇！那个吹萨克斯的人很有风度啊！那头白发多漂亮！”众人已经来到了露天咖啡座的门前，有人赞叹地说。 张导定睛一看，乐了。“他是西餐厅的老板！我们都叫他法叔！这个人可了不得，做法式西餐已经五十多年了！在国内都有一号！今天是他请客，我做东！” 众人一时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张导也没有解释。昨天，张导告诉法叔，今天晚上要在西餐厅宴请原来电视台的同事。法叔说，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告诉我做多少人的量就行。我请客。 张导知道，法叔是因为他让出棕榈海滩的事儿，有意想借这件事感谢他。张导没有推辞。他了解法叔是真心实意地想这么做，他只有接受。 欢迎！欢迎！法叔看见张导他们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萨克斯交给身边的人，急忙迎了过来。 张导把李丹阳几个人向法叔一一做了介绍。 “咱们的位置在那边——”法叔指着一个用餐台围起来的区域说道。 “金大山！张国庆！郑爱军！”潘林一眼看见徐钢铁他们几个人站在那里，高兴地叫着急忙走了过去。 白雪兰对张导说：“你先照顾一下李老师他们，我过去打个招呼！” 张导说：“你去吧！这边我来照顾！”他又对李丹阳说，“那几个人是潘林的中学同学，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我说他怎么像吃了蜜蜂屎似的，高兴得又喊又叫的！”李丹阳随口说道，但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可能暴露了她和潘林的“亲近关系”。 “也难怪，中学同学感情还是很深的——”李丹阳马上掩饰地又说了一句。但是，从张导的眼神中她看出——已经晚了。 潘林和郑爱军、金大山、张国庆一一拥抱。江大江见状也做出要和潘林拥抱的样子。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潘林笑着向江大江打了一拳。 不料，被江大江灵活地用手臂挡住了。 “大江，你这拳击功夫还没有丢！”金大山感叹地说。 江大江说：“没有！现在没事还经常练习！” 张国庆说：“是啊！这回你师父跟你住在一起，你还能进步！” “老铁没跟我住在一起！”江大江认真地说，“他跟白雪兰住在一起！” 几个老哥们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你在说我什么呢？”白雪兰这时走了过来，她隐约地听到江大江在说她的名字。 “你就别凑热闹了！”徐钢铁急忙打断白雪兰的话。 “我怎么成凑热闹的了？我也是你们的同学呀！”白雪兰不解地说道。 众人更加笑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uu看书 .uuanhu.cmdies and gentlemen——”张导的声音从草坪音箱里传了出来。 张导站在刚才法叔吹奏萨克斯乐曲的地方，手里拿着麦克风对大家说：“荣幸的告诉大家，今天晚上我们将请大家免费品尝——距今已有1100多年历史的一种美味——“ 在咖啡座传出的掌声中，张导继续说道： “这个美味，和中国历史上的一位皇帝有关，还和中国历史上的一位大诗人有关！” 张导故作神秘地大声问：“这位皇帝是谁呢？这位大诗人又是谁呢？” 咖啡座上的人都是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期待张导继续说下去。张导这时却对边上的一个人说：“给我拿瓶水，我有点渴——” 咖啡座里传出一阵笑声。大家知道这是张导在故意卖关子。 在大家的笑声中，张导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这位皇帝就是唐朝的第十八位皇帝，他叫唐僖宗。大家注意，是第十八位皇帝，叫唐僖宗。不是十八代祖宗！” 张导的解释又引起一片笑声。张导继续说道： “在1100多年前，农民起义军攻破了唐僖宗的帝都洛阳。这位皇帝仓皇逃命，在逃命的途中饥饿难忍。宫女就把仅有的一点面粉和村民送的白酒搅拌在一起，揉成了面团又用手把它捏成了饼的形状。然后，把这个饼先在烧热的石头上烙，又在用石头砌成的炉子内炉慢慢烘熟，做成了这种美味——” 张导提高了声音说： “这种美味就是——僖宗烧饼！” 第60章 台长来的电话 一阵古乐曲声从草坪音箱中传出—— 乐曲声中，七八个女孩款款地走进露天咖啡座。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托举着一个大餐盘，餐盘里是一个个精美的小餐碟。每个小餐碟里面都装着一个僖宗烧饼。 女孩们婀娜多姿的身影在露天咖啡座里飘动着，不断地把托盘里装着烧饼的小餐碟分发给每一位客人。 她们把到烧饼分发到哪桌，坐在这个桌上的客人都发出阵阵惊叹和掌声。 餐碟里圆形烧饼的表皮呈现出两种颜色，中心是一个颜色较深的金黄色圆形。从圆形的边缘开始，金黄色渐渐淡去。到了烧饼的外圈，颜色变成了乳白色。如果只看烧饼外圈的乳白色，会给人一种没有烤熟的感觉。 在装着烧饼的餐碟里，有一个用黄油做的小巧精致的“皇帝冠冕”的造型，在皇冠的上面镶嵌着用红色绿色的果冻做成的“宝石”。在烧饼的边上，还有一个用黑色巧克力做的——人们在古装电视剧里经常看到大臣们上朝时手里拿的那个小板子——史学家称之为笏板、朝板，也有人称之为手板。在这个小小的手板上，还用细如发丝的白色奶油勾勒出了那种人们常见的祥云图案。 “今天大家能品尝到僖宗烧饼——”张导大声地说到： “我们要特别感谢两个人！一位是我们长阳市赫赫有名的烧饼大王——徐烧饼！”张导用手指着徐钢铁他们所在的方向—— 露天咖啡座里的客人纷纷转过身，冲着徐钢铁那边鼓掌。 徐刚铁抬起右手向大家示意，又弯下腰鞠了一个躬。 “还要感谢一个人！”张导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法叔说： “就是我们西餐厅的主人——法叔！” 客人们冲着法叔热烈地鼓掌。 一头银丝，身穿黑色西装，扎着黑领结的法叔，双手合掌高高举起向大家致谢。 张导继续说道，“正因为法叔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所以我们才能在这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里，品尝饱蘸历史醇香的僖宗烧饼！让我们再一次对法叔为中西文化合璧而作出的卓越贡献——鼓掌！” 尽管张导最后的一句话有很大的夸张成分，但他字正腔圆、充满真诚的话语，还是引起了很长一阵的热烈掌声。有的人还站起身来冲着法叔鼓掌。 在大家的掌声慢慢地静下来的时候，草坪音箱的音量骤然提高。几声清脆素雅的古筝琴音，环佩铃响般地跳动出来，又在咖啡座的客人之间慢慢地弥漫而去—— 在古筝独奏曲《高山流水》的背景音乐声中，张导抑扬顿挫地朗诵道—— 胡麻饼样学京都， 面脆油香新出炉。 寄与饥馋杨大使， 尝看得似辅兴无。 张导朗诵完这首诗后，在大家的掌声中他把麦克风伸向前面的咖啡座问道： “这是中国哪位大诗人的诗？” “李白！”咖啡座中有几个人高声答道，这是张导预料到的结果。他在朗诵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人拿着手机似乎在查找这首诗。 “精彩！精彩！”李丹阳看着走过来的张导，举起手里的红酒杯说：“敬我们才华横溢的资深帅哥！”说着，她喝了一大口红酒。 “帅哥谈不上了！资深——还勉强凑合。”张导喝了一口红酒，对李丹阳说： “说句心里话。我真的没有感觉自己老，还是年轻那个时候的心劲儿。”张导又笑着对李丹阳说： “我曾经用一个测试心理年龄的软件测试过，你猜，我的心理年龄是多少岁？” “应该不超过30岁！”李丹阳猜测到。 “23岁！” 听到张导的话，李丹阳举起了酒杯说：“来！我们同龄人干一个！” 看到张导有些纳闷的表情，李丹阳笑着说： “我也测试过，心理年龄也是23岁！” “噢！那我们真是同龄人！”张导恍然大悟，也举起了酒杯。 “来！为同龄人干杯！”张导说完，一仰头，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为您青春永驻干杯！”李丹阳也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还把空酒杯向张导示意了一下。 张导拿起酒瓶，向李丹阳的酒杯里倒酒。 “作为老大哥的问你一句话——”张导又向自己的杯子里倒着酒，抬起头来看着李丹阳认真地说： “你还是一个人过吗？” “是。”李丹阳很平静的回答。 张导向徐钢铁那边看了一眼。潘林正在和几个老同学亲热地交谈着。 “个人的事......还是要考虑啊！” “随缘吧！”李丹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看着徐钢铁那边。 “有些事情是要随缘。好风凭借力不假，但是——”张导意味深长地对李丹阳说： “当风来的时候，我们也要调整风帆！” “张导！我们来拜师了！”没等李丹阳回答，摄像师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打断了她和张导之间的谈话。 摄像师说：“我连喝三杯！正式拜师！”他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把端着的酒杯向张导示意一下，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接着又向空杯子里倒酒...... “好了！一杯就可以！你们这些学生我都认了！”张导伸手拦住了摄像师，没让他再喝下去。 “随时都可以到我这里来！吃喝全包。”张导又笑着说： “当然了，你们的眼里也要有活。适当地动动手，帮帮忙！” “没问题！”“没问题！”几个人七嘴八舌地答应到。 “那好！一言为定！”张导又认真地对摄像师几个人说： “我这儿确实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专业人才，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也很多。在我这做事，按劳取酬，优绩优酬。我会按时支付，绝不拖欠！” “太好了！”大家都听懂了张导的意思，uu看书 .uknshc 有的人又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张导说：“但是有两条规矩，我先把它说在前面。”张导的表情很平淡，语气却很严肃。他说： “第一，不能耽误台里的事儿！台里的事要放到第一位。你们还是体制内的人，就要负起这个责任！” 摄像师等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冲着张导点了点头。 “第二，”张导露出严肃的表情，很认真地说： “不能在我这里边——泡美女！我这里小美女很多——”张导强调地说，“你们注意，我在美女前面加了个‘小’字。因为她们太小，涉世不深。所以，这是纪律。也是高压线。不能碰！”张导又把语气缓和下来，接着说道： “当然了，真心地谈恋爱我不干预！但是要敢于负责任！” “好！我们一定谨遵师命！”摄像师的这句话——你听不出来是真是假。 张导笑着说：“情债如刀，总有一天会把你割得遍体鳞伤！”张导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尴尬，便举起酒杯说：“来！咱们一起喝一个！” 大家一起喝完酒，张导对李丹阳说： “咱俩去那边打个招呼！”张导指的是去徐钢铁他们一群人那里。 “好！”李丹阳答应着，回头对台里的几个同事说，“你们先喝着，我过去看一下——” 李丹阳的话音未落，手机的铃声响了。 “是台长——”李丹阳看了一下手机的来电显示，对张导说，“我出去接一下电话。你先过去——” 好！张导答应着，向徐钢铁那边走了过去。 第61章 有米不愁找锅 张导和徐钢铁他们聊了一会儿，就把潘林拽到一边。 张导说：“我问你个事儿。你要认真的回答我——” 潘林也认真地点点头。 “你对丹阳是认真的，还是逢场作戏？” 张导这样问，潘林并没有感到奇怪。张导就是这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什么事从来都是直言不讳。尽管在电视台的时候两个人不在一个部门，业务上也很少有交织。由于两个人是校友，所以彼此间也就走的要比别人近一些。 潘林说：“你知道，我已经离婚5年了。不瞒你说，我对李丹阳还是非常尊重，也是非常认可的——”潘林想了一下，诚恳地对张导说： “实话跟你说，我没有敢往认真这方面去考虑——” “为什么？是因为年龄差别吗？”张导看着潘林问到。 潘林说：“我自己没觉得年龄差别是什么障碍！但是不知道丹阳是怎么想的。另外，我听说她和张翰远还有复合的可能。” 潘林所说的张翰远是李丹阳的前夫，是长阳市广播电视局的办公室主任。 “你考虑的太多了！太多的猜测了！”张导对潘林认真地说： “点塔七层，不如暗处一灯！你把年龄这层阴影，给她点亮了。你就会知道怎么往下走了！” 潘林看着张导感激地点点头。他往电视台那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 “怎么没看见丹阳？” 张导说：“台长给她来了电话。她出去接电话了。” “噢！”潘林刚想对张导说什么，突然，他发现李丹阳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潘林用手臂碰了一下张导说： “她在那里——” 张导往李丹阳那边看了看，心存疑虑地说： “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走，我们过去看看——” “tmd！”潘林和张导走到李丹阳的对面坐下。没等他们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李丹阳用手一拍桌子，愤愤地骂到。 潘林和张导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让李丹阳自己说出原因，否则，如果她不想说，你就是问了也是白问。 “台长刚才来电话了。”果然，李丹阳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台长说，局里边来了意见，直播的时间先不要定。还要再研究一下——” 潘林问：“说什么原因了吗？” “有人向局里反映，具体反映的什么内容，台长没有跟我说。说等明天我回到台里再说——”李丹阳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也不用说。猜也猜得到——”这时候，李丹阳有点冷静下来了。她顺手把潘林手里的酒杯拿了过来，喝了一口。 潘林和张导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他们心里都明白，类似这样的打报告反映情况，或者是直接向领导反映事儿。在台里屡见不鲜。 潘林看着张导说：“这也是多少年我们台里形成的习惯了。事事有人说不是，不是有人事事说。” 张导说：“这就是历史的惯性运动，多少年了都是如此。但是，现在传统媒体受到新媒体的强大冲击，我们必须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能突围！我相信，领导们应该会有正确的决策！”张导从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李丹阳。接着说： “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生这么大气。这种情况，潘林和我以前都经历过多少次了。你也应该经历过吧？” “那倒是——”李丹阳点点头说，“我不是生气有人向局里反映这件事儿——”她拿起矿泉水瓶刚要喝，又把它放下了。顺手把潘林面前的酒杯又拿了过来，喝了一口。接着说： “我是心里着急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不痛下决心，还要等，还要观望。那我们可真的要被逼上绝路了。几年前，我和新闻部的姜青向台里提出要重视与网络媒体的融合。结果也是因为有人反对，而不了了之——” “诶，对了，你一提到姜青我倒想起来了。出了那件事儿后，他现在怎么样了？”潘林有意地转移话题说。 “他也够倒霉的！现在不主持晚间新闻了，好像去都市频道了。” 李丹阳简短的回答。潘林看出她不想说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对啊！我发现最近晚间新闻的主持人换了！”张导这时插话问道，“姜青怎么了？什么原因不让他主持晚间新闻了？出了什么事儿？”张导也许是真想问姜青的事，或许，还是为了平抑李丹阳的怒气。 不管张导是怎么想的，李丹阳认为张导还是为了缓解她的情绪，才这样追问姜青的事。 李丹阳说：“前些日子，姜青在播出新闻时，漏掉了新来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名字——” “那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李丹阳说：“关键那天是领导第一次露面。uu看书wwuukanhu 当天晚上，领导的秘书直接把这事捅到市委宣传部了。” 张导若有所思地说：“我明白了。那么——” “张导，你放心。我现在好多了。”张导还想说什么，李丹阳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眼睛里还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张导笑了。“这就对了嘛。一静制百动，一忍支百勇。”张导接着又很认真地说： “我相信局里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只不过要加以时日再研究，直播的时间肯定是要往后延期。”他又看着潘林说，“新来的宣传部的部长。你应该也认识。是原来市里网信办的——” “是的。我们打过交道。这个人看问题很深刻，很有魄力。”潘林点头说到。他明白张导说这话的意思，不行的话，他和张导直接去找部长。 “我明天回台里，先听听台长怎么说。”李丹阳又不无担心地说，“我就担心。这一研究，时间就又没个头了。” 潘林故意轻松地说：“改革嘛，就要付出代价。时间成本是代价之一。” 张导说：“以十天为限，如果十天内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我们就另起炉灶——” “另起炉灶？你的意思是——”李丹阳若有所思地问道。 “哈哈哈——”听到李丹阳的话，张导意味深长地说：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现在你这个巧妇，不仅有米，而且还是一把好米！有米还愁找锅吗？！” 第62章 哨兵猪 生猪养殖行业的人都知道，得过非洲猪瘟的猪场，必须要将所饲养的生猪全部进行灭活。然后，对猪场经过全面消毒后，先期投放一定数量的生猪，观察这些猪是否还会患上非瘟病毒。 这些先期投放的生猪，就是“哨兵猪”。这是在非洲猪瘟疫情爆发以后，发生过瘟疫的猪场进行复养前必须采取的措施。 今天，智能测温机器人监测到，几天前投放进猪圈里的30头哨兵猪中，有一头猪出现了发热现象，体温达到40.5度。 当初，左小左还对季新瑶投放哨兵猪的决定有些不以为然。 现在，她暗自庆幸：如果当时真的满额投放，一旦这头猪被确定传染了非洲猪瘟，整个猪场的猪就要全部灭活，损失不可谓不大。 一想到这些，左小左不免有些后怕。 实验室的猪场共有30个猪圈，这些猪圈也被业内称为单元。每个猪圈可投放50头猪，实验室的养猪场总共可以饲养生猪1500头。 智能养猪实验室是新建的一个实验性质的猪场，需不需要进行运用哨兵猪进行检测？ 那天大家在商讨这个事情的时候，左小左的意见是不使用哨兵猪。她的理由是实验室的猪场从来没有养过猪，而且在进猪以前还要进行严格的全面消毒。还有一个原因，左小左没有对季新瑶说。 这个原因就是机器人公司的工程师们，包括她自己，都在翘首以盼早日进入实际场景测试。一旦测试成功，马上进行消息发布。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为机器人公司取得全面解决方案的先发优势，而且还能给要开始的a轮融资创造一个极为有利的条件。 季新瑶坚持在大批仔猪投放前，要用哨兵猪进行检测。左小左对此说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左小左说：“现在智能养猪领域的竞争已经拉开序幕，许多国内的著名企业都已经开始进入，或者说已经进入养猪行业。很多企业凭借着雄厚的资本和ai技术研发领域的优势，进展很快，有的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左小左心里着急，说话的语速也就比较快。而且语气里明显的流露出对季新瑶的决定有些不满。 季新瑶认真地听着，依然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左小左似乎认识到自己有些急躁，便放缓了语速说： “季总，我真的很着急。现在这么多头部企业进入了这个行业，他们不仅具有ai技术优势，而且手里握有大量的资金。在整体投入上要比我们大得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新产品只有唯快不破！” “我同意你的分析。”季新瑶依然用很平静的语气肯定她的观点。 左小左说：“那我们就要加快实际场景测试的进程，争取早日把我们的全面方案落地！” “加快全面方案的落地速度，我没有意见。”季新瑶坚决地对左小左说，“但是，在全面进猪前，我们这个猪场必须使用哨兵猪，进行规模养殖前的检验！”她接着说道： “现在，确实有很多实力雄厚的企业进入了生猪养殖行业，也取得了一定的研发进展。尤其是在生猪智能养殖这条赛道上，很多具有 ai优势的企业，也不断地对外宣布一些所谓的进展......”季新瑶看着左小左和几个工程师，有意地停顿了一下。她期望能够听到他们会举例说一些有关的进展，以利于自己按照节奏继续深入地阐明观点。 果然，左小左马上接过季新瑶的话说： “是啊！现在形势喜人又逼人！很多企业凭借软件研发，尤其是在ai技术方面的优势，已经在有些方面取得了领先地位。比如说a企业，他们的仔猪语音识别。通过识别小猪的叫声，避免母猪压死小猪。这项技术一宣布，就在网上引起了一片热议-——” “好！我们就说说这个 a企业的语音识别——”季新瑶打断了左小左的话，强忍住笑意说，“这个技术，很大的成分是为了宣传而宣传——” 屋里一片寂静。 大家都知道，国内的a企业曾经宣布通过语音识别技术进行仔猪叫声监测，使母猪压住仔猪而产生的死亡率减少了30%。 季新瑶的话明显是在说——这个技术在应用方面存在问题。 所有的人都期望她给出一个答案。 季新瑶说：“为什么我说a企业仔猪叫声的语音识别，是为了宣传而宣传呢？或者不客气地说，这项技术在母猪产崽的过程中，没有实际应用价值！“ 现场的很多人都显现出惊愕的表情。左小左却很平静，她知道按照季新瑶的风格，没有十分的把握她不会这么说。 季新瑶还是那么平静地对大家说： ”母猪产仔猪后，30%仔猪是被母猪压住全身窒息而死，这个概率基本准确。但是，一部分仔猪被压住后会发出声音。有相当一些仔猪被母猪压住全身，并没有机会发出叫声。即使有些仔猪会发生声音，如果听到声音再去人工干预，仔猪可能已经死亡了！”季新瑶看着大家语气坚定地说： “母猪产仔，必须要进行人工干预！要靠人工把母猪赶起来，才能减少仔猪的压死率。另外，仔猪被压的情况基本都在一周内发生，并不是全程存在。还有，在母猪限位栏的内侧都装有阻挡杆，会限制母猪睡卧的区位，也很大程度上减少了仔猪被压死的情况。所以我说， a企业的仔猪叫声语音识别，作为一种探索是有益的，但是实际应用价值不大！” 左小左等人听到季新瑶的分析后，暗暗松了一口气。从a企业高调宣传通过语音识别技术实现了减少仔猪压死率时起，他们都捏了一把汗，也暗自在和对方较着劲儿。 最后，还是按照季新瑶的决定，先使用哨兵猪进行全面饲养前的疫病侦查。 今天，果然就发现有一头猪体温偏高，大家顿时紧张起来。 “现在这头猪已经出现了呼吸困难、精神沉郁临床症状......”季新瑶坐在监视器前，看着那头已经移动到隔离舍的猪，对左小左说: “非洲猪瘟的潜伏期一般为5~9天，从我们进猪到今天，正好和发病期吻合。这头猪有染上非洲猪瘟的可能性，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要继续严密观察症状的表现......” 左小左建议说：“我们可以采集血样去做一下检测......” “先不要采血！”季新瑶一口回绝，u看书 ww.ukshu.cm语气非常坚定。 左小左愣住了。这是理所应当采取的第一步骤，她已经打听过了：判定生猪是否患非洲猪瘟，只要采取猪活体的血样，可以送到农业部门的检测中心去检测。 季新瑶不同意采血去检测，这她没有想到。 “先稍等一下。一会儿，等杨总过来再定。”季新瑶仿佛看到了左小左的表情，她头也没回，温和地解释道。 其实，季新瑶心里也不解。先不要去做非洲猪瘟检测，杨子江在电话里和她这样说。 “小左，你来看。”季新瑶指着另外一个大屏幕说： “从巡检机器人传过来的其它29头猪的体温来看，体温全部处于正常范围内。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实验室其它的猪也会出现体温升高的症状。况且，现在这头猪也不能判定就是得了非洲猪瘟.....” 左小左没有说话。她心想，送去检验一下，不是就可以判定了吗？ 季新瑶也不是不想去检测。 但是，她同时也清楚，一旦检测结果确定是非洲猪瘟，实验室的猪场就会成为长阳市首例发现非洲猪瘟的地方。 即使杨子江不说先不要去做检测。季新瑶也非常清楚，要采取猪活体的血样送检，必须要非常慎重。 但是，杨子江那么坚定的告诉她。先不要去送检！季新瑶心里还是存在很大的疑惑和不解。 第63章 交友须胜己，似我不如无 杨子江听到季新瑶在电话里告诉他，实验室猪场三十头哨兵猪中有一头体温过高，怀疑这头猪是患染了非洲猪瘟。 杨子江的确大吃一惊。 他知道这批哨兵猪是从周静的分公司购买的。一旦确定了这头猪染上了非洲猪瘟，很有可能就要波及有几十万生猪养殖规模的春光养殖集团。 “确定是非洲猪瘟吗？”杨子江和党青青一起走进监控室。他还没有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季新瑶。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看疾病症状进一步发展......”季新瑶回答说。 这时，左小左在一旁建议说：“可以采血去进行血样检验，就能马上判定是不是非洲猪瘟......” “先不要急着去送检！”杨子江的语气异常坚定。他转过身来，口气缓和了很多。对季新瑶说： “我们要冷静。分析一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找出源头。有没有可能是春光集团本身出了问题？”杨子江试探地问，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可能性不大。”季新瑶不理解杨子江为什么会有这种语气。她想了一下，回答道。 “哦。”杨子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凝重的表情也舒展开了，接着问道：“为什么呢？” 季新瑶有条不紊地说： “第一，我们从春光集团购买的这批猪，出场前全部进行了非洲猪瘟检测......” “原来是这样——”杨子江的脸上甚至流露出来笑意，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是的。他们自己有pcr检测仪，那是专门检测非洲猪瘟的仪器。”季新瑶把杨子江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疑惑。她仍然不露声色地继续说道： “第二，我去过他们的猪场，管理非常严格。防控措施非常到位。可以说，真正做到了‘关口前移，预防为主’。第三，如果最后检测结果表明这头猪得了非洲猪瘟，我们饲养的这段时间恰好和非洲猪瘟潜伏周期的特征吻合......” “我明白了。你是说，如果这头猪真是得了猪瘟，也是在运输和我们饲养这段环节出了问题。” “是的！大概率是这样！”季新瑶肯定的回答。 “杨总，你看我们是不是采血去送检一下？”左小左又试探地问道。 杨子江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 “送去进行血样检验，如果猪真的是得了非洲猪瘟......尽管春光集团不是传染源，毕竟这批猪是从他们那里进的。一旦有消息误传，就有可能引发新闻媒体的关注和报道。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就不仅仅是影响春光集团的生产和运营的问题......”他想了一下又说： “你们知道吗？春光养殖集团生猪的屠宰量要占到长阳市猪肉供应量的五分之一。如果非洲猪瘟的传染源不是在春光集团，一旦出现信息误导，会在市民中引起恐慌。这样一来，就会导致长阳市猪肉市场价格的大幅波动。如果真是非洲猪瘟，不能隐瞒。但是，也不能没搞清情况，就急着送检。” “杨总，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左小左说。 扬子江接着说道：“检测是否患了非洲猪瘟不是目的。要找出原因，看是哪个环节有了疏漏，或者是管控手段缺失。真正杜绝传染源，这才是真正的目的！”杨子江又看着季新瑶说： “季总，你说呢？” “我们现在有三方面的工作要做。”季新瑶胸有成竹地回答： “一是，继续监测这头病猪，观察它的症状，从表征上去获取相关判定信息进行判断。二是，重新梳理我们从运输到猪场饲养管理的各个环节，查找漏洞。第三方面的工作，也是和上一个工作同时进行的。全面检查监控信息，从运输车辆、生猪进场到猪舍管理，进行全面梳理。” “这方面我是外行，你全面把控。”他对站在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党青青说，“青青，你有没有什么意见或建议？” “我更是外行了。”党青青真诚地对季新瑶说，“以后会向季总多多请教。” 季新瑶笑了，不置可否。她压低了声音对杨子江说： “杨总，你是不是和春光集团比较熟？” “我和他们的负责人有过几次交谈。”杨子江微笑地看着季新瑶，又说： “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是想把血样送给他们去检测.......” “让他们去检测？”杨子江接着问道： “这方面的检测仪器，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啊？” 季新瑶说：“我是在想，我们实验室现在养殖规模小，自动化智能化程度非常高，暂时可以不用。但是，我们的猪场大规模进行养殖的时候，pcr分析仪必须要有。价格可以选择在四万、五万之间的。” “那现在就买！你报个计划，相关配套仪器和耗材要列个清单。”杨子江毫不迟疑地说。 “好。我马上办！”季新瑶看着杨子江说： “我们没有这方面专业检验人员，能否请春光集团支持一下？” “好。应该没有问题。” “杨总，我还想拜访一下春光集团的长阳市分公司。uu看书 .uukanu向他们负责生产和防疫的负责人学习一下......” “好，这个我也来安排。”杨子江笑了，接着又说：“我会和他们负责人约，但恐怕得等一段时间。你也不要着急，我会尽快办。尽快安排......”他是想让季新瑶和周静见面。这样一举两得，还可以让周志远见到他的董事长女儿。 “谢谢杨总。” “到时候，你们两个——”杨子江对党青青和左小左说，“一起去。我约一下他们的董事长，看她有没有时间......” “你是说春光集团的董事长？”左小左问。 “对呀！”杨子江转过头看着左小左，神秘地笑了： “人老了，就是人脉多嘛！” 季新瑶说：“阅历是矿，人脉是金。杨总肯定认识很多优秀的成功人士。一定要多给我们介绍，多多益善。我们一定认真地向他们学习！” “是啊。”党青青随声附和说。 杨子江认真地说：“一定会多多给你们介绍！”他随后又笑着说，“我结交的人都比我优秀！” “杨总谦虚！” “不是谦虚呀！”扬子江轻轻地摆一摆手说： “古人不是讲过吗？‘交友须胜己，似我不如无’。所以，我结交的朋友，肯定都比我强啊！包括你们几位。” 三位女士都笑了。 “你们和春光集团的董事长见面的时候，可能会知道一个秘密。但是，你们要保密啊！”杨子江故作神秘地说到。 “你现在不能告诉我们吗？” “不能。” 第63章 非法同居 三月红小院里传出白雪兰的笑声。 “警察同志，能把举报信给我们看看吗？”白雪兰对派出所的两位民警笑着说。 “不可以！”其中一位年轻的民警说，“这是有规定的。” 周志远说：“雪兰，派出所的同志已经了解情况了，家园也向他们做了说明。”这两位派出所的民警是周志远陪同来的。 今天，派出所的两位同志找到了周志远说，所里接到了一封举报信。内容是举报青枫叶家园里一个叫徐刚铁和白雪兰的人，说他们非法同居，道德败坏、影响非常恶劣等等。 周志远向两位民警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徐刚铁和白雪兰的情况。 两位民警说，这不是什么事儿，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以免举报人找到所里，我们也有个说辞。 周志远说，那好。我带二位过去一趟。就这样，周志远和两位民警来到了三月红小院。把有人举报白雪兰和徐钢铁非法同居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白雪兰就笑了起来—— “我就是想看看，举报信是怎么说的？”白雪兰笑着解释说，“就是觉得很有意思。怎么会把我们说成非法同居？” “两人你情我愿，怎么会是非法同居？！”徐刚铁的老友郑爱军显得非常气愤。几天前，他搬进了这个小院，就住在白雪兰原来给徐刚铁准备的那个房间。 郑爱军和金大山等人一直在准备美食节布展的事情，他正好回来给营销策划部的胡洋洋送logo的镂空小样。刚准备回到加工厂，恰巧碰上了这件事。 年长一些的民警说：“简单的说，在没有办理正式结婚登记手续前，男女共同居住生活，就是属于非法同居行为——” 郑爱军没有等民警把话说完，就恼怒地说：“这没有道理嘛！这怎么就成了非法了？这不是扯犊子吗？！”郑爱军非常气愤。郑爱军知道这个举报事件的发生，多半是由于他和老伴搬进小院而引起的。 在徐钢铁的劝说下，郑爱军和老伴暂时搬进了小院里。躲开儿子和儿媳妇，给小两口独自相处的空间。让他们通过一些“床笫之情”，弥补彼此之间的裂痕。 站在旁边的徐钢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他拍了拍老友，让他安静下来听民警说。 年长的民警笑了。“哈哈哈.......没有那么严重。虽然有‘非法’这两个字，也只是相对合法婚姻关系而言。把它理解为犯罪行为，是错误的！”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郑爱军说，“老同志，你不要激动。这只是个民事问题，上升不到刑事。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写这封信的人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郑爱军还是愤愤不平。他非常气恼地说，“家园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我看这种人就是个祸害！应该把他揪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别这么说！家园肯定没有这样的人！”徐钢铁摆摆手，不让郑爱军说下去。他笑着对大家说，“说不定，是谁和我们开个玩笑，这也难说。” 徐钢铁搂着郑爱军的肩膀说：“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儿，我们明天就要进场布展了——” 郑爱军还想再说什么。徐刚铁的表情告诉他——不要再说了。他也就没有说下去。 “爱军——”徐钢铁说：“你赶紧去忙正事！”他说着，向白雪兰使了个眼色—— 白雪兰心领神会，用手轻轻地推着郑爱军往外边走。“好了好了。快去忙正事吧！” “这叫什么事啊？”郑爱军嘴里边叨咕着，走出了三月红小院。 白雪兰看见郑爱军走出了小院，回过头来笑着说：“也难怪他发火。这玩笑纯属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年长的警察说：“对这种事儿，基本是：民不举，官不究。现在有人举报了，我们走走过场而已。”他对白雪兰说： “这位阿姨，算了，我还是叫你大姐吧，我看你都比我年轻。你们还是去扯个‘证’吧，免得闲言碎语给你们添烦——” “我们本来也想去办个结婚证，但是有些事儿......”白雪兰表现出一副出很严肃的样子说，“还有些婚前财产的事儿没说清楚。” 在场的人听到白雪兰说的话都一愣。一提到婚前财产这个话题，谁也没法接这个话茬。 周志远也感到很奇怪。他想了一下说：“这个事情就是你们的家务事了。有想法，就一定会有办法！” 白雪兰十分认真地对周志远说：“周主席，我们这个家务事，还非得你这个‘清官’来断案不可。老铁——”白雪兰说着拍了一下徐刚铁。“是不是？” 徐刚铁点头称是。他也很认真地对周志远说： “这件事儿，真的还要请周主席给拿个主意。” 从白雪兰刚才说话的口气，大家也都听出来了。他们所说的‘婚前财产的事儿’，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样。这件事肯定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样——是一件麻烦事儿。 周志远笑了。u看书 ww.uukanshu “你们都已经封我为‘清官’了，我可不能有名无实。找个时间，我来断断你们这个家务事。好让你们早日去领结婚证。”周志远知道，他们找他一定是另有原因。一定不是什么“婚前协议”或是“分割财产”之类的事。 两位民警起身告辞，周志远等人把他们送到了小院外。 在小院的门口，周志远说： “雪兰。建议你们二位，”他指的是白雪兰和徐刚铁。“领了结婚证，拍一套婚纱照。‘拾全拾美’拍的很不错——” 徐刚铁说：“算了吧，都这么大岁数了。” “怎么算了？！”白雪兰捅了一下徐刚铁，高兴地说，“要拍。要拍。一定要拍！” “雪兰说的对。一定要拍！”周志远看着徐刚铁，笑了一下。“你们二位去拍婚纱照，也是支持我们家园的老年创业嘛！我相信，张导一定会给你们拍出一部非常精彩的故事片！另外——”周志远接着说道： “拍了这个婚纱照，不仅有历史意义，还有着以正视听、扩大影响的现实意义！” “好！那就拍一个！”徐刚铁明白了周志远所说的‘现实意义’。 “那好，我正好要去影楼那边。先帮你们做个预约？还是你们二位，现在就跟我走一趟？”周志远问。 徐钢铁说：“我一会儿要去美食节的现场。明天我们就要进场，进行展位布置。可以让雪兰跟你去——”他故意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上天入地——她说了算！” “还上天入地？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成了妖精了！” 第64章 饶人不是痴汉 痴汉不会饶人 “老铁这个人真不错！” 在去婚纱影楼的路上，周志远对白雪兰说，“考虑问题很全面，很细致，很有柔性。这一点，和徐钢铁这个名字真有点名不符实。” 白雪兰说：“他中学时候就很聪明。唉，阴差阳错，遗憾就是没上过大学。文化水平......” “老铁是有文化的！”周志远知道白雪兰要说什么，就打断了她的话。他接着说到—— “上过大学不等于有文化。他有见识、有胆识。这是一种骨子里的东西。这种东西不是上学能够学来的，而是在社会中修来的，悟来的——” 白雪兰说：“周主席，你这才叫有文化呢，表扬人都这么——文化！”听到周志远称赞徐钢铁，白雪兰非常高兴。嘴上却说，“他和您比起来可差远了。” 周志远想了一下说：“我问你个问题——” “您说。” 周志远说：“你认为，写你们举报信的人，是不是家园的人？” 白雪兰十分肯定地说：“十有八九是家园的人。外面的人几乎不可能。” “是啊。老铁肯定也这样判断。”周志远反问白雪兰说： “那么，老铁为什么说不是家园的人呢？” 白雪兰说：“是啊，这不明摆着吗？我也纳闷呢。” 周志远说：“这就是老铁的见识和胆识！”他微笑了一下，看着白雪兰又若有所思地说： “老铁也应该猜得到，写检举信的应该是家园里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否定呢？” “人老了，把棱角都磨没了呗！”白雪兰随口说到。接着又笑着说，“或者说，这就是掩耳盗铃呗。” “我说这是大智若愚！”周志远没有被白雪兰逗笑。他接着说： “判断是不是家园的人，本来就没有实质意义。但是，如果大家都认定是家园的人，如果这件事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或者‘声讨’什么的，对家园和睦友好的气氛，就会产生消极影响......” 白雪兰恍然大悟。赞同地点头说：“是啊，这个我没想到。还是老铁顾全大局！” 周志远说：“所以，老铁的否定是一种包容，更确切的说是宽容。宽容本身就是智者文化。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说到这儿，他笑着看着白雪兰说： “有这种包容之心，宽容之举的人，你能说他是没文化吗？” 白雪兰笑着挽住了周志远的胳膊，高兴地说： “和您比还差得远了！”她又深有感触地说： “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家园的人彼此间确实是非常和睦，让很多人都羡慕！” 周志远笑着说：“是啊！胜利成果来之不易。我们都有责任去保护它，爱护它！” “是啊！一定要保护好！爱护好！”白雪兰非常郑重地说到。 周志远说：“所以说，老铁不去追究谁举报的你们，就是为了爱护保护我们这个家园的睦邻氛围——” 白雪兰说：“我要向他学习！”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反而是很郑重。 周志远也郑重地点头说：“是啊！我们都要学习。” 白雪兰又不无担心地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老人乱呛呛。我是说，就怕有些人——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周志远说：“蓬生麻中，不扶也直。在互助和睦的大氛围中，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是要有个过程。好事总是先给你添一些麻烦，然后才向你展开微笑——”周志远看着白雪兰，又笑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雪兰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寺庙里面——”周志远看了看白雪兰，略微想了一下。认真地讲道： “说是这个庙里呀，有一个新来的小和尚。每天晚上呢，在其他人都睡了的时候。他都要偷偷地踩着椅子跳出寺院的院墙，下山去镇子里边玩一圈。回来的时候呢，再爬过院墙踩着椅子偷偷地溜回到睡觉的地方——” “他出去干什么呢？”白雪兰话里有话地问道。 周志远笑着看了她一眼，继续讲道： “说是有一天晚上，方丈在散步的时候看到了这把椅子。方丈知道，一定是有人偷偷地踩着椅子出去了。方丈没有声张，把椅子挪开了放到了一边——”周志远说到这儿故意地停了下来，看着白雪兰。 “小和尚一定会摔得不轻！”白雪兰猜测地说。 周志远继续讲道： “过了很长时间，小和尚回来了。他翻过院墙，按照习惯向下一踩，跳到了院子里——” “小和尚没有摔到？”白雪兰不解地问到。 “没有摔倒！”周志远笑着说，“原来是方丈蹲在了小和尚放椅子的地方，让小和尚踩着他的背跳了进来。这时小和尚也发现自己踩的不是椅子，而是方丈的背。小和尚顿时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这下他可要遭殃了！” 周志远微微一笑，uu看书ww.uukansuco 说：“方丈没有责备小和尚，反而是很平静地说，今天晚上天凉，睡觉时一定要盖好被子。小和尚羞愧地走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偷偷的溜出去。” “这就是宽容的力量！”周志远说，“老铁不追究举报人，就有这个意思！” 白雪兰认真地冲周志远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周志远忽然笑着说： “雪兰，你想过没有，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封举报信也许是你的追求者写的.......” 白雪兰用挽着周志远胳膊的手晃了晃他，笑着说： “怎么说来说去，我还成了罪魁祸首了？！” 周志远笑了。“事情的发生，总要有个诱因嘛！”他接着问白雪兰说： “你刚才说，你和老铁有事要找我商量，我们现在聊一聊？” 白雪兰想了一下，认真地对周志远说： “这件事不着急，还是等老铁忙完美食节的事儿吧。到时候再请上杨总，我们俩把想法向你们二位说一说，请你们帮着拿个主意——” 周志远也十分认真地说：“好！既然不着急，那就等老铁忙完美食节的事儿。我和杨总最近也正好有些事要抓一下，美食节的由党总负责。有事你们找她——” “这些天，党总一直在跟老铁忙这件事。你就放心好了！” 周志远抬头看了一下天，有点担心地说： “气象预报这两天有阵雨，美食节的布展工作可能要受到一些影响......” 第65章 行所当行 止所当止 果然，徐刚铁他们来到福士广场后不久。天上就飘起了小雨。 昨天，美食节组委会紧急下发了通知，鉴于长阳市近几日有小雨或阵雨。所有参加美食节的单位，可以比原进场日期提前两天进入福士广场布置展位。 “你们就这么4个人，怎么能保证按期完工？”营销策划部的胡洋洋，气愤地对承担家园展位施工的展览公司经理说。 “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公司，还要负责这里三个展位的施工。”经理哭丧着脸。 “当时已经和你谈好了，要保证10个人，我们这里的工程量很大，你也知道。4个人怎么能够完成？”胡洋洋用手抹了一把脸。雨虽然不大，尽管她穿着雨衣，被微风吹动的雨滴还是会不时地零落到脸上。淅沥沥的小雨、展览公司的爽约，更加使她心烦。 那个经理辩解说：“原来组委会是允许提前三天进场，现在又给增加了两天，应该没有问题。” “你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了？！”胡洋洋反问道：“你用什么保证能够按期完工？！” “我保证，我......”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胡洋洋生气地打断了那个经理的话。 “我看这样......”徐钢铁在旁边指挥着工人从车上卸物料。他一直留意着胡洋洋和那个经理的对话，这时他走过来说，“我们这边的施工，你必须要保证4个人。不能再少了！” “一定。一定。”那个经理连连点头答应。 徐钢铁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使劲地甩了下手，不容置疑地说： “还有，你们公司和我们研究方案的那个小伙子，他必须在这4个人当中。”在前几天和展览公司讨论方案时，徐钢铁知道那个小伙子是关键——对施工方案非常了解，也提出了几个好的施工想法。 “他马上就到，一会儿就到。”那个经理解释说，“他正从家里往这里，往这边赶。” “那好。”徐钢铁又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你说实话，如果保证按期完工，大概还需要几个人？” “再有五六个吧。”那个经理迟疑了一下，又说到，“如果有施工经验的，有4个人也行。” 徐钢铁说：“好！其余的人我来负责。你一定保证你们这4个人按时到位。” “一定。谢谢，谢谢。工程款结算时，我们一定打折，打折。”那个经理又用商量地口气说，“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到另外展位......去看一下——”看得出来，那个经理似乎还想说什么“感激”之类的话。徐钢铁冲他摆了摆手，让他走了。 胡洋洋提醒地对徐钢铁说：“天气不好，再加上现在施工单位集中进场，马路边打零工的人员很难找......”她刚才来到现场时，发现临时工集中等活干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了。 徐钢铁拿出手机，边拨着电话边冲着胡洋洋自信地点点头。 “大山，你那边怎么样？”电话是打给金大山的。金大山正在徐钢铁车被撞的那个村子里收集麦秸秆。 在电话里，金大山告诉徐钢铁，过一会儿就可以把麦杆拉到现场。 “好！还有一件事，你抓紧办一下。你在那边再找五六个人，手脚利索一些的，要有做木匠活的经验最好！好。好。对，把老三叫上，上次我的那个柜台就是他给做的。真是有点儿老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徐刚铁说的老三，是他们的中学同学，平时就爱做点木工活。 “我刚才光顾着生气了。”胡洋洋看着徐钢铁，她脸上带着歉意，有些自责地说，“真是愤怒无智慧。杨总经常提醒我们，不要把过程当目的。” “是啊，争吵是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要解决问题。”徐钢铁又笑着说，“你没看出他已经‘黔驴技穷’了吗？！” 胡洋洋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徐钢铁，认真地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她突然想到这句话。 “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一段话——”徐钢铁和胡洋洋整理着现场的物料，他回忆着说： “人这一生，就好比是走路。不能一个劲的走下去，该歇脚的时候，就要歇脚。像老话说的那样，行所当行，止所当止。” 第66章 遇到了难题 自从决定食品公司参加长阳市国际美食节以来，在这一段时间里，党青青一直在跟进着这个事。 “筹备参展和具体执行，由你代表家园全面负责。具体的布展过程，你掌握整体进度就可以。”当时，杨子江对党青青说： “放手让食品公司徐总他们去干。我们主要是提供支持和服务——” 杨子江又说道：“你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融资计划的推进上。通过参展，完善相关市场数据，使商业模式既有市场基础，又有想象空间。” 关于食品公司商业模式和投资计划以及将来的融资方案的会议，最初的三周几乎每天都举行。这期间，杨子江、周志远和公司创始人之间还分别进行过交流探讨，每次党青青都在。 最后形成的决定是：参加长阳市国际美食节后，公司直营的旗舰店计划，在长阳市开始全面实施。美食节参展，就成了公司成立之初最重要的事件。 “参加美食节，还要完成两个任务。”杨子江说：“通过美食节展位的装修工程的实施，总结经验，举一反三，对未来要开设的旗舰店的装修设计方案进行修正和调整。这是第1个任务。” 杨子江特别强调说：“尤其要注意，我们将要开设的旗舰店，一定要把管理功能，甚至是营销功能，融进装修工程中。希望通过这次参加美食节活动，能够找到这方面的融合点。这是第2个任务。” “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张导的影楼。”杨子江看到党青青有些不解，便说道，“我给他提了一个营销和装修融合的建议。现在正在实施，你可以过去了解一下。” 党青青说：“好的。我一会儿就去。”自从影楼“二楼向空间进行延伸”的方案确定以后，工程队一直在抓紧施工。 她前两天去影楼的施工现场看过。室外基础工程已经完成，正在进行外立面装饰。室内的装修工程也完成了大约四分之三的工程量，估计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收尾阶段。 党青青对杨子江说：“我们已经有了打造产品线的初步方案。通过这次美食节，要对产品组合的宽度、长度和深度，进行市场相关性的验证。”看到杨子江满意地在点头，党青青接着说： “我们这次的重要任务，我已做了相关安排。这次共拿出 30个品种，覆盖了我们产品线上的所有产品组合。这里面最少有18个，是目前国内市场上还没有出现过的新品。我们也想做一下尝试，看看市场的反应。”说到这儿，党青青笑了一下。她回想起了——当时在食品公司试吃这几个新品的情景。 党青青说：“在试吃新品种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这几个品种见都没见到过，一定能引起轰动！” 杨子江说：“轰动是一定会的。但是，作为快消食品，打造‘爆品’的可能性很小。这方面要注意。还是要集中注意力，打造利润产品、上量产品和形象产品的产品组合。要按照线上和线下，来进行大的分类。” 党青青说：“我们已经商定，在美食节结束后的第2天，召开专题会讨论。” “好。一定要趁热打铁。”杨子江肯定的说道。 ...... 和杨子江谈完话后，党青青就准备去影楼。去了解杨子江刚才所说的“营销和装修融合”的具体情况。她想，这里面一定会有很精彩的地方。 就在党青青去影楼的路上，徐刚铁给她来了电话。告诉她，街道办发过来了“通知”——可以提前进场。 她只好半路折回，朝三月红小院的方向走去。 在三月红小院，他们开了一个工作会议。决定由徐刚铁带队先把搭建展位的物料运到现场，党青青先不用去。根据提前进场这一变化，党青青负责落实一下后续人员和现场所用食材的准备情况，对原来制定的计划进行相应调整。 我会随时把现场进度情况向你报告。徐钢铁对党青青说。党青青微笑着点头，心里很是感激徐钢铁对她的尊重。 ...... 在美食节布展现场，徐钢铁他们又遇到了难题。 “不行！这绝对不行！” 美食节组委会一位负责现场施工的人坚决地说，“上面有规定，绝对不允许破坏地面设施！” “不是破坏！我们只是掀开大理石板，埋下支撑茅草棚顶的立柱。等我们撤展时，一定恢复原貌！”徐刚铁点名要的人，展览公司的那个小伙子说，“我们向组委会交保证金，如果没有恢复原貌，我们甘愿受罚！” “这不是交不交保证金的问题——”组委会的人态度稍有缓和，uu看书.uuka解释说，“如果允许你们这样做，还会有很多家提出同样的要求。刚才有三家，也同样提出要先在地下设置预埋件——”他的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被我们拒绝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公司的小伙子用征询又带有些求助的目光看了看徐刚铁和胡洋洋。 胡洋洋板着脸，一声不响。 “这位领导——”徐刚铁想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对组委会的人说，“我们对组委会的决定很理解。您看，是不是先这样，我们商量一下方案。然后再找您，向您汇报。” “好。但是有一点，掀开大理石地面是绝对不允许的！”组委会的人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徐刚铁注意到，原来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个穿雨衣的人也转身想走——徐钢铁用眼睛的余光感觉到这个人没有走。 这个人肯定是组委会留下来的“耳目”。一定是在监督他们，不让他们破坏地面。 “我们商量一下。”徐钢铁说，“不破坏大理石地面，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固定？” “我们原来的方案就是要下埋30厘米。不允许掀开大理石地面——”公司那个小伙子为难地说，“我，对这个——也不懂。” 胡洋洋建议说：“我们是不是找组委会的主要负责人沟通一下？” “别着急，我们先立足于自己，想想办法。”徐钢铁说，“沟通的事，要等党助理来了，我们再具体商量。” “我可以给你们提一个建议吗？” 那个穿雨衣的人凑了上来说到。 第67章 人在事上练 刀在石上磨 就在徐钢铁他们商量如何埋下支撑茅草屋的立柱的时候，那个徐钢铁认为是“组委会的耳目”——穿雨衣的人上来说道： “我可以给你们提一个建议吗？” “嗯——当然可以。”徐钢铁有点疑惑地问道：“您是——您是组委会的吧？” “我不是。我也是来施工的工人——”穿雨衣的人用手向旁边指了一下，解释说，“我们负责那边的一个展位施工，我们的人还没有到......我刚才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正好对这方面比较熟悉，想给你们提个建议——” “好啊！谢谢你！”徐钢铁高兴地说，“太感谢了！” 那个穿雨衣的人说：“能帮我找张纸，找个笔吗？我给你们画一下——” “我这里有。”胡洋洋拉开身上挎着的电脑包，拿出一个黑皮日记本递给了这个人。 那个人从胡洋洋的手里接过日记本，说了声“谢谢”。用另一只手向上推了推遮住面部的雨衣帽子，一边在本子上画着，一边解释说： “这是你们用来支撑棚顶的立柱底部——”他用笔在本子上画了个正方形说，“在底部按正十字分割，纵深锯下两条加固缝，就像这样——”他又在表示底部的正方形里面画了个“十”，形成了一个“田字”。 穿雨衣的人接着说，“这个田字，就是立柱底部带有加固缝的俯视图。” “明白。”展览公司那个小伙子回答说。 那个人说：“这个十字缝的深度，我估算了一下，做到‘25’左右就可以。另外，还要做固定钢板加固套件，这个就需要你们去加工了。”他又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稍大一些的正方形。接着说： “这是加固用的基座。80x80就够用了。在这个基座上，要焊接上十字固定板——这就是加固套件，把立柱底部加固缝对准这个十字固定板，插进去，就可以了。另外，在这个平板基座上也可以加载重物，进行压重。” “太好了。做加固套件没有问题。”徐钢铁高兴地说。他想到了正在做烤炉的郑爱军，老郑做这个十字板固定基座肯定没有问题——小菜一碟。他又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展览公司那个小伙子。 “好，我还可以在连接处——在立柱上用粗绳捆绑进行‘旋绳装饰’，也会起到加固作用。”展览公司的那个小伙子也高兴地说。 徐刚铁对穿雨衣的人说：“谢谢！等开幕了，给你送些我们的产品，请你品尝一下。您贵姓？在几号展位？” “不客气！不客气！”那个人把日记本递还给胡洋洋。非常郑重的说： “我要感谢你们！” 听到这话，大家都一愣。 “说来话长，我和青枫叶家园还有一个......是有缘分的。” “哦。”徐钢铁感觉到这个人是想说什么。 “我要去干活了！再见！”突然，那个人好像是要“躲避什么”——拉了拉雨衣帽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徐总。”徐钢铁听到声音，知道党青青来到了现场。 徐钢铁本想追过去拉住那个人。转念一想，反正他也在现场施工，美食节开幕前找到他就是了。有了这个念头，再加上党青青来了，他便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 徐钢铁把刚才的情况向党青青大致讲了一下。 “是要好好谢谢人家！”党青青说。 “是啊。刚入场就遇到了这个难题，多亏这个人帮忙！”徐刚铁说，“他也在这个现场做施工，我会找到他的。” 党青青充满信心地说：“万事开头难。现在把这个难题解决了，往后就会顺畅的！” “一定会顺利！” 突然，他们俩一起笑了起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功夫，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 青枫叶家园在美食节的现场施工，确实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当整个展位的茅草屋主体形态建造出来以后，就吸引了很多过路的人在旁边围观.。或者是停下脚步，驻足观看一会儿。 在离开幕式还有两天的时间里，各种媒体关于长阳市国际美食节即将开幕的“预热”报道中，无论是文字报道还是电视新闻，“独具特色的茅草屋”总是频频出现。 看了相关报道，周志远高兴地对杨子江说：“好！‘徐烧饼’这个开局非常好！”他接着又问到，“智能实验室的进展情况怎么样？” 杨子江说：“这几天智能实验室正在全面调试。季新瑶带着团队正在完善商业计划书，他们已经连续干了几天了。u看书ukahm ‘金地投资’和‘大丰投资’两家投资机构，马上就要过来了。等这边告一段落，我去美食节现场.....” “好！给这两家投资公司路演也是大事。”周志远知道杨子江所说的这两家投资机构都是国内顶尖的投资公司，而且都有国外基金的背景。他接着说道： “我这两天，精力主要投放在我们和‘a集团’的智慧康护项目上。过两天，冯天远要过来，智慧康护系统整体要进行一次大的联合调试，然后从产品层面、平台层面和生态层面，再进行一次全面的事件演练。”周志远停顿了一下说： “党青青和季新瑶主抓的事，你就要多给予关心了。但是，主要还是鼓励他们大胆工作！要培养她们的魄力！” “细节关注，大事放手。”扬子江明白周志远说的意思。他接着说，，“大领导也说过，‘人在事上练，刀在石上磨’嘛！” “是啊。只有不断摔打，人才能逐渐成熟起来。”周志远非常认同。高兴地说： “如果这次美食节开幕后，食品公司在现场销售上还能有不俗的表现，对我们家园的老年创业将是很大的鼓舞！美食节一共进行十五天。在它结束后，再过一个多月，正好是二期住户入园的时间。这个局也要开好啊！”他又若有所思地说：“一旦如我们预想所期，我们要做好宣传工作。” “开局一把刀，出手靠高招。我明白你的意思。”杨子江挥扬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充满信心地说： “我有预感！食品公司在这次美食节上一定会大出风头！” 第68章 扫地僧的故事 参加这次人力资源工作会的人都没有想到，这次会上决定的事，十几天后成了全国性的大新闻。 青枫叶家园二期工程进展顺利，许多公司已经纷纷入驻。按照惯例，家园下发了“入区企业上报人力需求”的通知。 所有的入区企业都很快上报了需求。积极踊跃的原因，除了对岗位人才迫切需求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次招聘广告的费用都由家园承担。 参加这次会议的一共有五个人，周志远、杨子江、党青青、季新瑶和人力资源部的秦小果。 会议已经开始，秦小果向大家介绍说： “家园直接投资的企业所有的岗位，都没有对应聘人设年龄上限。还有几家入区的企业，有的岗位也没有设年龄上限。” 秦小果接着说，“对岗位没有进行年龄上限设置的企业，这些业主基本上都是最早入住进来的，对家园老年创业的氛围和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技能经验，有的公司是深有感触和体会，还有很多公司......” 秦小果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说，“这么说吧，很多企业没有设置年龄上限进行招聘，因为他们尝到了甜头。” 杨子江说：“好啊！你把这些企业给我列个名单，我们要跟踪一下。收集一下反馈，家园在适当的时候要给予宣传和表彰。鼓励更多的企业，在招聘时不要设置年龄上限——” “你能举个例子吗？”周志远问道。 “有啊，我给大家举一个，前两天发生的例子。”秦小果说，“这个事儿，发生在一周前刚进入家园的那个自动化公司，杰斯特自动化公司。” 秦小果简明扼要地向大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国内著名的食品集团c公司委托杰斯特自动化公司，做食品包装生产线上的自动消毒灭菌设备。要求消毒灭菌剂使用无毒无害的的二氧化氯溶液。杰斯特公司的初步设计的方案是在生产线上加装水淋式装置，进行灭菌消毒。 在方案论证过程中出现了两个棘手的问题：一个是，二氧化氯溶液灭菌消毒并不是秒杀级的，它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达到灭菌消毒的效果。这样一来，导致部署在生产线上的水淋装置很长。 第二个问题是，在生产线上的食品要整体受到溶液的喷洒，才能达到灭菌消毒的效果。水淋方式无法保证贴在生产线传送带上的一面，完全接受到溶液。设计人员一连讨论了几天，解决方案都不甚理想。 秦小果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道：“......第二天上班时，设计人员惊奇的发现，在电子白板上，昨天晚上讨论方案的边上，有人画了一个图形。实际上也就是提出了另一个方案。”秦小果用手比划了一个方形，接着说： “我听他们讲，就是类似一个盒子式的图形。设计人员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把原来的水淋方案改成了水浴方案。就像原来洗的是淋浴，现在变成了泡澡。令人叫绝的是，这个澡盆还是可以移动的。” 听到秦小果这么说，大家笑了。都流露出期待的神色，认真听着秦小果讲述这个故事。 秦小果接着说： “可是设计人员却感到奇怪，因为这个方案并不是他们想出来的。这个简单的示意图还画得非常专业，设计的关键点都做了简明的标注。” 说到这儿，秦小果故意停了下来，神秘地看着大家问： “你们猜不到这个图是谁画的吧？” 杨子江笑着用手指点了点秦小果，你别卖关子了。 “这个事例非常精彩，简直就是电影情节。！”秦小果也笑了，继续说道： “设计人员把昨天晚上清洁卫生的卫生员找了来，问他昨天晚上有谁来过。你们猜怎么样？”秦小果提高了声音： “就是这个卫生员画的！住在葡萄小院的李博文！” “这就是‘扫地僧’嘛！”杨子江高兴地说，uu看书.ukashu.co “我知道这个人，原来是长阳机床厂的总设计师——”他说着还鼓起掌来。 大家也不约而同地鼓掌。 “好啊。这个例子很精彩！”周志远若有所思地说： “很多时候要做好一件事情，不光要有专业精神，而且还要有阅历。机械设计的能力形成，经验积累、阅历沉淀尤为重要。这个事例就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我想起了苹果公司的一件事儿。”周志远继续说： “苹果公司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高管，叫鲍勃·曼斯菲尔德。到了退休年龄，依然被苹果公司的ceo库克返聘，负责被苹果公司认为是未来发展最大机会的自动驾驶技术研发。因为曼斯菲尔德在硬件技术方面拥有几十年的经验，而硬件技术能力的强弱，经验和阅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就像老中医一样，久坐堂中识万症，举手才有一脉准。”杨子江插话道。 季新瑶笑笑说：“就像你们二位老帅一样。堪比黄忠，智过诸葛。”。 周志远说：“哦，这可是谬赞了！” 杨子江说：“我倒是感觉挺受用。” “我们还是要谦虚一点嘛！”周志远说，“印度诗人泰戈尔说过，给鸟儿翅膀绑上黄金，它将无法飞翔。” 杨子江说：“如果说季总的话堪比黄金，那就多多益善了，我可以照单全收！” 周志远和杨子江二人的对话，引得大家一阵笑声。 第69章 破除三十五岁以下的门槛 “我有个提议。”听到党青青的话，大家静了下来。 “我们家园的确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我想，我们把家园各类各样的人才列一个清单，把擅长领域的技能标注出来。建立一个人才资源库，家园的企业可以按图索骥，自主选择。” “建立人才资源库，这个想法好。”周志远说，“这样做，有三方面的好处。第一，使很多具有特殊技能和专业知识的人，有了新的用武之地、再现活力和能力的舞台。第二，为入区企业提供了聘用方式灵活的人才资源，为企业解决短期的，甚至是长期的问题提供了一种特别支持。第三，可以使许多人摆脱自我衰老的观念，从精神上和行为上再现活力。” 周志远说到这儿，看了一眼杨子江。说，“就像杨总这样，折腾半生，心仍年青。” “有地挨饿皆因懒，言老只是心先衰。”在大家的笑声中，杨子江也笑着说。 这时周志远注意到季新瑶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于是，他对着季新瑶说： “季总，谈谈你的高见？” 季新瑶说：“党总这个建议非常好！我认为这个人才清单应该扩大范围——” 杨子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季欣瑶说：“具体地说说你的想法——” 季新瑶说：“这个人才清单，不只是局限于家园现有的住户有特殊技能的人。只要身体健康水平允许，而且具备工作能力，全部列入名单。另外，应该对这次社会公开招聘中落选的人，也把他们列入名单。从而形成一个具有我们家园特色的，涵盖面比较全的人才平台，对企业短期用工和长期聘用，提供一个全面的支持。” 秦小果说：“我同意季总的建议。在我们的breage软件中增加一个栏目，家园的注册企业可以进行检索和选择。企业和备选人可以自由磋商，商洽薪酬待遇等事项。我们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撮合。” 季欣瑶说：“这样会有利于我们真正地把‘养老’变成‘用老’，也会使家园的住户在工作之中得到快乐！精神快乐是身体健康的重要基础！” “好！”周志远和杨子江交换了一下眼色。周志远说： “这件事如果大家没有疑议，就这样定了。由人力资源部负责网络平台的具体搭建工作。由服务委员会负责实施推广。” “小果——”杨子江说，“能不能动员一下其他企业，都不要在招聘岗位中设置年龄上限。具体面试的时候，该如何把握年龄，我们不干涉。企业自主选择。”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秦小果说，“其实，对于企业而言，招聘的目的，就是能够找到帮其解决问题的人。要是有能力解决问题，肯定不在乎年龄。要是没有能力解决问题，即使年轻也不会被录用。” 周志远说：“现在很多企业在对外招聘时，都把年龄上限设置在35岁以下。实际上这是一种人云亦云的跟风行为，不利于企业招聘到可用、有用的人才。” “是啊，”秦小果点头赞同说： “用人企业都有一个简历筛选软件。对投资的简历进行自动遴选，以减轻阅读简历的工作量。但是，如果把筛选条件设定在35岁以下，就会自动剔除35岁以上的应聘者。不仅缩窄了企业的选择面，而且有极大的可能，也排除掉了很多真正的人才。” “那我们这次，干脆——”杨子江说： “只看能力，不看年龄！” “杨总的这8个字，可以作为这次的广告语！” “还要斟酌，还要斟酌。”杨子江连声说到。 “这次招聘的对外宣传，我们将采取融媒体策略，打出一套组合拳。”秦小果特意对杨子江说，“这次制定融媒体宣传策略，杨小杨也参加了。她的实操经验和专业见解，对我们制定方案，给了很大的帮助。” “虎爷无犬孙，杨小杨也是将门之后啊。”周志远笑着对杨子江说。 杨子江摆了摆手，看的出来他心里还是十分高兴。他冲着秦小果点了一下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们在招聘广告中，准备特别说明——“秦小果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60岁以上的应聘人员，可以携带简历直接参加面试——” 第70章来者是李文远 长阳市国际美食节开幕了。 徐烧饼展位的火爆程度，证明杨子江的预感没有错。 徐烧饼独具特色的茅草屋展位在美食节上出了风头，甚至被一家报纸称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且，产品销售的场面也完全可以用“火爆”来形容。 在美食节正式举办期间，无论报纸、电视还是网络，每天都有大量的有关“徐烧饼”的新闻报道。 最早的报道，应该是那篇广告软文，登载在美食节的会刊上。整个会刊是对开16版，有关于“徐烧饼展位”的软文刊登在第5版。通栏的大标题是： 徐烧饼：嚼时香透齿 这个标题借用了唐代诗人李涛的一句诗“茶饼嚼时香透齿”，副标题是： ——记青枫叶食品公司创始人徐刚铁 这篇软文是党青青撰写的，杨子江做了一些改动，其中，把第一个段落的小标题改为： 70岁再创业再出发 “会刊介绍的很全面。系统性也很好。该说的都说了。”杨子江把自己改过的电子文档传给党青青后，又对她说：“你们要把会刊多留一些，可以给记者当通稿使用。这是刊费最大的回报之一。” ....... 当组委会来人推介美食节会刊时，党青青曾经对杨子江说： “这个会刊阅读量不大，这个形式也不合现在的阅读习惯——” “我们支持一下组委会。”杨子江看了看美食节会刊的样本，又翻到登有《广告刊例》的那一页说，“尽管会刊的阅读量不大，信息也很庞杂，我们还是发一篇吧。就4万元这个吧。价格你再跟他们谈一下。”最后他又跟了一句，“也不要太计较价格。” 党青青有点不解和疑惑。因为，这不是杨子江处理事情的风格。 “费用走园区的营销经费，也是我们对青枫叶食品公司的一种支持。另外，这是一个临时载体，你可以放开去写。在家园整体战略的框架内，多侧重一些老年创业的内容。” 杨子江没有告诉党青青，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给他来过一个电话。正因为这个电话，这个会刊一定要上。他告诉党青青不要计较价格也是这个原因—— 周主任在电话里对杨子江说，这一届美食节是首次由省政府主办，组委会的领导知道自己正在调研家园老年创业的事，委托他来征询一下家园方面的意见，能不能在会刊上发点东西。 当时，周主任在电话里说：“领导希望青枫叶家园能给予支持。当然，主要还是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需求......” “我们有这个需求。”杨子江毫不迟疑地说，“我会安排人具体办一下这个事情。” 党青青后来把价格谈到了36000元，包含第5版的刊登费和文章标题上封面目录。 美食节开幕大约三个多小时后，在网络上搜索“长阳市国际美食节”，显示“找到相关结果约4，830，000个”。其中大多数自媒体发布的信息和新闻媒体的官网报道中，都会出现“徐烧饼”，或是图片或是文字。并且大多数的文字内容，都流露着会刊中那篇广告软文中一些“描述的痕迹”。 开幕式当天晚上，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用了二分多钟的时间对美食节开幕盛况做了报道。其中大约有二十几秒是“徐烧饼展位”的镜头，这段画面的解说引用了党青青所写的一段话： “在美食节现场，看到许多常见的食品，‘通过传统工艺和新技术的融合创新，不仅让人们在舌尖上享受底蕴深厚的老味道，同时也感受到中国饮食业，对传承和发扬中国饮食文化的责任和追求。’” 当天，长阳市电视台转播央视《新闻联播》后，播出的《长阳新闻》的“头条”就是对“长阳市国际美食节隆重开幕”的报道。这条新闻一共时长三分多钟，其中有一分钟左右是“徐烧饼的内容”，对展位的风格和产品的种类做了比较详尽的介绍。 拍摄《长阳新闻》“头条”的记者是姜青。 姜青下午在台里编辑这条新闻时，潘林给他的手机发来了一个“双手作揖”的表情。姜青当然明白潘林的意思，多给青枫叶食品公司一些镜头。 如果放在平时，新闻报道中对一个企业“有过重的镜头”都会在审片时被要求删减。因为有给企业做广告的嫌疑，或者是记者拿了企业的“好处”而“有意为之”。 姜青编辑的这条新闻明显加重了“徐烧饼”的内容。审片时，领导却没有要求减少“徐烧饼”的镜头。uu看书w.uukanshu.om姜青估计，这也许是领导对他调离主持人岗位有些愧疚，而有意放水。 美食节开幕的第二天，全国几大报纸和省外几家主要报纸刊发了“长阳市国际美食节开幕”的消息，都是三四百字的“格式化”新闻稿。 省内的几家报纸都在头版以通讯的方式报道了“长阳市国际美食节开幕盛况”，其中，《长阳日报》在头版的通栏大标题是： 饕餮盛宴：长阳市国际美食节隆重开幕 这篇通讯文字占了头版1/2的版面，照片占了一半。除了美食节开幕会场的鱼眼大全景照片外，还配发了很多人物和展位的照片——徐钢铁在展位烙制烧饼的照片十分醒目。 美食节开幕后的第3天，杨子江来到了会场。他按照党青青发来的定位，随着展位中间的人流，向徐刚铁他们的展位走去。 “杨总。”就在扬子江已经接近茅草屋前的买烧饼队伍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杨子江回头一看，有些吃惊。他马上镇定下来。 来者是李文远。 现在李文远和杨子江在鸡冠山抓到他的时候判若两人，他没有了当时那种狼狈又惶恐的样子。 李文远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下身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裤。整个人有了几分精气神，还透露着一些沉着...... 杨子江看到了李文远“终于等到你了”那种神色：倦容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点笑意，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尽管直觉告诉他，李文远没有恶意。杨子江还是下意识地把右手抬到了胸前。 第71章 侠道是商道的最高境界 大约十几天前，杨子江就看到了李文远被“判二缓三”的消息。当时，他还从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对李文远应该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杨总，我一直在这等你。我知道你、我想你可能会来。” “噢，那是我们家园的展位。”透过展位前排队的长龙，杨子江能看到茅草屋檐下，徐钢铁来回晃动着的白色厨师帽顶。 “是的，我知道，我是等你。”李文远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是要来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那天——” 杨子江冲他摆了摆手。他听明白了，李文远是要感谢帮助“自首”。 你是让我们带你去自首。那天在鸡冠山，听到杨子江突然这么说，他一开始还有点发愣，后来完全明白了。 在法庭开庭前，律师就告诉李文远，他的自首情节会对量刑有很大的作用。 “目前——”杨子江问。“你还在原来的单位？” 李文远原来的工作单位地质局是事业单位。判缓刑是否会被开除公职，杨子江不清楚这方面的有关法律和规定。 李文远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杨子江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家人现在也还好吧？父母还住在——”杨子江知道他的父母和那个受害人是住同一楼层的对门邻居。 “嗯，还好。”李文远勉强笑了一下。“父母已经把房子卖了，不在那里住，和我们住到一起。” 卖房子的原因，除了没法再在那里住下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支付赔偿金。由于被害人家属提起的是刑事附带民事诉讼，除了“判二缓三”的刑事处罚外，民事法庭还判决他向受害人家属支付赔偿金81万元。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杨子江这样问，是他心里有了一个“帮他一下”的想法。 “现在就在外边打打零工。”李文远并没有流露出来沮丧或者失落的样子。他对杨子江说，“我刚参加了那边两个展位的装修工程。自己从头再来吧。” “好！”杨子江欣赏李文远现在的这个态度。 李文远说：“这回给我的教训很惨重，是报应，也是惩罚。但是，杨总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而倒下去。今后做事情一定要理智，不会再那么冲动.——” “你刚才说参加那边的装修工作——”杨子江想到刚才李文远说的话，便这样问道。 李文远苦笑了一下。“我大学的专业是土木工程，分到地质局也是阴差阳错。”他接着说到： “不瞒您说，我当时在地质局的时候，同时还在外边的一个装饰公司兼职，正好他们在美食节上有两个展位的装修工程，我就过来做了。” 李文远想起了刚才杨子江问他的话。“这次出了事——唉，我想单位那边的事暂时放一放。自己先打打零工，也是一个磨练，过一阵子再说吧。” 杨子江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 “你刚才说在装修公司兼职，主要是负责什么工作？” “主要是大型土木工程，也有一些家庭工程。名义上是公司的技术总监，实际上也就是领着干活的工头——” “你具体的跟我说一下，比如——”杨子江刚说到这儿，他的话被打断了。 “杨总，你来了。”徐钢铁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遮不住的喜悦。刚才，食品公司展位这边有人看见了杨子江，便告诉了徐钢铁。 “祝贺！开局不错。俗话讲，事情要好，须问三老。”杨子江高兴地和徐刚铁握了握手。“你这是徐老出马、天也变好。” “全在园区的支持。我‘临到庙前才看经’，肯定是不行。” 徐钢铁转头看见李文远。 “怎么是你？！”他拍了一下李文远的肩膀，惊喜地说，“我还要去找你呢！” “你们认识？”杨子江问。 “这小伙子在我们布展的时候，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正要找他呢！” 原来那天帮助解决“茅草屋立柱固定问题”的人是李文远。徐钢铁高兴地对李文远说，“你说和我们家园还有缘分，原来你和我们杨总认识。” “我们认识——”杨子江回答说。 李文远正在想怎么回答徐刚铁的问话，他感激地看了杨子江一眼。 杨子江马上又笑着问道，“帮了什么大忙啊？” “不是什么大忙，我正好路过的——没什么，没什么。”李文远接着说，“杨总，那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徐钢铁用手挡住李文远。 “既是我们杨总的朋友，那我就不谢了。但是，我们有一点心意——”徐钢铁像老朋友随便聊天一样。“带一些我们的产品回去，给家人尝一尝，也给我们提提意见。”徐钢铁看着杨子江说，“杨总，你们等我一下。” 扬子江微笑着点点头，他知道徐钢铁的意思——让他留住李文远。 徐钢铁快步向展位方向走去。 杨子江问，“你刚才帮了一个什么忙？” “是这样，前几天装修前我正好路过这儿——” ...... 听了李文远讲了那天的经过，杨子江说： “文远，徐总的这个食品公司马上就要招聘，我觉得其中有一个装修管理岗位，主要负责我们自己的直营店和加盟店的装修工程。你的条件和岗位要求契合度较高。要不要试一试？” “那当然太好了！”李文远眼睛亮了。即使自己不会因为“缓刑”被地质局开除，uu看书 ww.ukanshu 他本来也准备不回去了。 “就怕，我现在还——” “缓刑期的事你不用担心！”杨子江知道他想说什么。 杨子江强调说，“你是因过失而获刑，徐总识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另外，我也了解那件事情的起因，也会向公司说明。” “嗯。”李文远有点激动，眼睛里好像还泛起了泪花，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好准备吧。”为了缓解气氛，杨子江故意有点神秘地说： “我预感到你应聘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谢谢杨总。”李文远想到杨子江会帮他说话，所以才这么说。 杨子江摆摆手，他猜测到了李文远的想法。他认真地说： “在应聘这件事上，我给你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徐总他们公司说了算，他们自主决定。” 听了杨子江这番话，李文远似懂非懂。 杨子江说，“徐总说，你给公司帮了一个大忙，这件事一定会给你加分。”杨子江又笑着说： “还有一点很重要。徐总这个人‘很江湖’。” 江湖？李文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是啊，为什么说他‘很江湖’呢？”杨子江微笑着，自问自答地说，“他‘懂人情、明世故’，所以我说他‘很江湖’。”杨子江看了一眼李文远，又若有所思地说： “侠道才是商道的最高境界。义利兼顾，诚信守诺，知恩图报，定能成大事。” 李文远似乎听明白了。但还是有点似懂非懂。 第72章 取政的缘分 自从在鸡冠山抓到李文远后，大约过了一个多月。 “您好，冷队。......好的......明天？我在公司。我等你。再见。” 有一天周五的时候，党青青接到了冷阳的电话。冷阳告诉她，李文远的案件需要补充取证，他准备找党青青。 昨天，赵铁强找到冷阳说，检察院把李文远的卷宗退了回来，其中，自首经过需要补充取证。 “队长，你给党青青打个电话呗，看她明天在不在家园？” “明天是周六，她可能要休息。为什么要在周六？”冷阳问到。 赵铁强狡黠地一笑，说： “找党青青取证很简单，也就几分钟的事儿。取完证，我就找个借口溜边，你不正好和她交流交流、切磋切磋。公私兼顾嘛。” “你找什么借口？你以为人家不如你聪明......” “我可以带媳妇去。取完证，我陪媳妇去溜达溜达，这不就是借口嘛。” “哦，原来这就是你的‘公私兼顾’。你是要和媳妇儿去度周末。” “哎，队长，你可不能这么说，也不只是兼顾我啊。”赵铁强声辩说。 “好了。”冷阳笑了，拿出手机寻找通讯录。“看你小子前一阵子跟案子很辛苦，我就成全你。” “怎么是成全我？” “嘘——”冷阳冲赵铁强做了个手势，他已经接通了党青青的电话。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冷阳。李文远那个案件，还要请你协助我们，要重新取证......谢谢。不知你明天是否在公司......好，那我们明天过去找你......上午9:00左右可以吗？好，明天见。” 其实，党青青在这个周六原来是要休息的。 那天抓到李文远后，杨子江和她跟着冷阳一起去了公安局，她和杨子江做了笔录。在公安局刑警队，冷阳表现出的干练作风，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也观察到，刑警队的人对冷阳都非常尊重。以她的经验判断，这种尊重是双方的，冷阳给下属部署工作时，没有以往影视片中那种强硬的口气，反而倒是很儒雅，甚至让她感觉有一点太平静。 “哦，还有这么一档子事。”那天做完笔录回到家后，党青青和母亲讲了李文远的事儿。“这么看来你俩还是真有缘分呢！”欧阳依兰说。 “这叫什么缘分呢？都跟杀人犯扯上了......这个缘分可有点瘆人呢。”党青青笑着说。 “那个李文远只是个起由，缘分是你们俩的。” “好，如果真有缘，也不会是到此为止吧？”党青青想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我等着他续写缘分。” “不能光等着人家去写呀，你也要写......” “好，我也写。” 也许因为是有了和母亲的这番对话，当冷阳来电话时，她就答应了他周六来取证。她想，可以把周一去甜李小院的事，改在周六去。冷阳他们取完证后，她正好可以去办这件事。 “怎么样？我说是缘分吧！”周五回到家中，她向母亲说了冷阳明天要找她补充取证，欧阳依兰高兴地说。 “可这个缘分还是离不开杀人犯罪......”党青青装作有点遗憾的样子。 “他是刑警，缘分和他的职业有关，这也是大概率的事件。” “好，好。等明天我见了他后，回头再跟你讲，我们怎么样的一个大概率缘分。” ...... “队长，”冷阳、赵铁强和党青青见面寒暄后。赵铁强就急忙说： “你和党......你和青青姐先去、先去取证，我带媳妇去逛一逛啊。”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向家园方向走去。 “你......”冷阳没有料到赵铁强会这样做。这也太直接了吧？这小子！ “原谅、原谅啊。我媳妇儿在那边等我呢！”赵铁强边说边一溜小跑。 “这、这，这小子怎么这样？”冷阳有点尴尬。 “可能你们平时太忙了，他难得有个周末。”党青青猜到了赵铁强的意图，也看到了冷阳的尴尬，故意缓解地说到。 冷阳看着党青青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无理解地说： “也是。前一阵子他跟个案子，都已经三个星期没有休息了。” “那我们去我办公室，去取证......” “不行。必须要有他在场。”冷阳向党青青解释说，“法律规定，在取证时必须有两个人或两个人以上才能有效。” “哦，是这样。” “你是不是有工作要做？要不你去办事，然后我再找你。” “是有一件事，要去拜访一个小院......就是去聊聊，一件......小事。” “反正我也没事，”冷阳试探地说，uu看书 .uukanshu.co“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然后你去工作，我在边上转......” 党青青笑了。“可以呀，就是去了解情况。有警察给我保驾护航，我的底气更足啊。” “做你的保镖，我荣幸之至。” 在路上，党青青告诉冷阳，她要去甜李小院了解的事：最近几天，家园的大数据中心给服务委员会的每周情况通报中说，数据分析显示甜李小院有几位老人，连续几天在晚上9:30~10:00间，都要去距离家园1公里左右的公共汽车站，很有规律性。她就是要了解这个事情。 “你们所有的住户都携带着电子标签吧？”冷阳问到。 “是啊。”党青青没有想到，冷阳能说出电子标签这个专业术语，不由得看他一眼。 “我也略知一二。”冷阳不露声色地说。心想，我在政法大学研究生专业就是侦查学，而且还是网络犯罪方向。 党青青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嗯，这就是我们的电子标签。”她拿出自己的家园卡，转移了话题。心里对冷阳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嗯。”冷阳接过党青青的家园卡，刚想说什么，他突然止住了。略微放慢了脚步，侧头张望了一下。 “嗯，怎么了？”党青青感到奇怪，想顺他张望的方向看去。冷阳又说话了，她便又转过头听冷阳说话： “你们这张卡不只是有定位功能吧？” “是啊，定位功能只是其中的一个......”党青青没有注意到，冷阳跟她说话的时候，眼角依然在瞄着他刚才张望的那个方向。 第73章有个跟踪者 “哈哈哈......” 甜李小院传出一阵笑声。 甜李小院的人告诉党青青，他们之所以每天晚上9:30~10:00有规律的到公共汽车站，是为了护送家园两个网络公司下班的小姑娘。 “你知道，那个站的公共汽车，最晚班收车是在10点。除了我们家园公司晚上加班的人，几乎没有其他的人。周围又都是果树林，那个时间周围很静。”有一个人向党青青说。 “那你们怎么形成这种护送方式的？”党青青 有一个老者说：“我们呢，本来就有晚上出去遛弯的习惯。”那位老者接着说，“前几天，新进入家园的两家网络公司加班到很晚，其中有两三位小姑娘是要赶末班车，正好我们遇见了。考虑到天黑，小姑娘们有点害怕，我们反正也是遛弯，就把他们送到了公共汽车站。等末班车来了我们就回了。” “数据中心分析显示，你们这几天也一直在送......”党青青说。 老者笑了。“是啊，第2天这个公司的经理找到了我们，和我们约定，只要他们有赶末班车的人，就请我们负责护送。每人每次20叶。所以，我们晚上就有了一个新工作。”老者又半开玩笑地对党青青说： “党助理，我们这也属于家园号召的老年创业吧？” “当然是啊！”党青青高兴地说。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抱着这个小院里那只雪纳瑞犬的冷阳。“警察同志，我们这个是不是也属于警民联防？” 冷阳刚想说什么，突然，他怀里抱着的雪纳瑞犬，一边冲着院外狂吠，一边要挣脱他的怀抱。 “快快快，把欢欢抱进去。小叶子来了。”一个老者急忙站起，接过冷阳怀里的雪纳瑞犬欢欢。向屋里跑去。 党青青和冷阳一时没弄明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我孙女来了。”一位老者高兴地向门外迎去。 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一个3岁左右的小女孩走进院子，身后还跟着一对年轻夫妇。有两个老者马上走到跟前，逗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你们不知道。”那个把狗抱进屋里的老者走出来，向党青青和冷阳解释说： “这个欢欢呢，平时非常乖。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要一看见小叶子进来了，就非常生气，连叫带扑的。” 老者面带难色，很无奈的样子。说：“所以，每回小叶子来，我都要把它圈起来。怕他咬着孩子。” “这个事儿不难解决。”冷阳笑了。问道： “你们一定非常喜欢这个小女孩。她叫小叶子吧？” “是。叫张叶。我们都叫他小叶子。” “每次小叶子来，你们一定都这样，抢着抱她。”冷阳看了一眼那边在逗着小叶子玩的人。 老者说：“当然了，这孩子非常乖巧，嘴还很甜。”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冷阳的语气很坚定，一副充满信心的样子。 “那还太好了，哎，喂喂喂，大家都过来。”老者高兴地向那群人喊。 冷阳说：“一会儿，你去把欢欢抱出来。”又对着另外几位老者说： “我们大家都不要去管小叶子，哦，对了，小叶子交给党助理。欢欢抱出来后，大家一定要亲热，越热情越好，就像刚才那样轮流抱小叶子。” 看到几位老者不解的样子，冷阳笑了： “雪纳瑞犬的嫉妒心，在犬类中排名可是前三名啊。欢欢嫉妒小叶子！这就是欢欢生气的原因！以后每次小叶子来，大家一定要先对欢欢表示热情和关心，它就不会再狂叫不止了。” “哦，原来是这样！” “快。咱们试试” ...... “嗯，真有你的。”党青青走出甜李小院，高兴地对冷阳说： “刚才我还担心呢，你这招行不行啊，没想到还真管用。” 冷阳说：“我在政法大学读本科时，我们的心理学教授还鼓励我考他的研究生呢，我的应用心理学是学得最好的学科之一。”冷阳特意强调了“之一”两个字。 “哦，还之一？”党青青笑着说，“我相信。要不你怎么连欢欢的心理活动都懂呢？！” 冷阳说:“我怎么感到你是转弯抹角的在骂我呢？” “我怎么敢呢？我是在表扬你，没听出来吗？”党青青又故意地说，uu看书 ww..om “现在你倒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心理学真的学得那么好。” “党......青青，我们可以继续交往吗？”冷阳突然说出了这句话，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 “我是说——”说完后，他才感到有点难为情。 “好啊，我们继续交往。”党青青不加思索的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也许，刚才两人像老朋友一样的的谈话，已经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或者这就是欧阳依兰昨天跟她说的缘分...... 冷阳说：“那一会儿，等铁子他们回来，我们办完公事，我请大家吃个饭。” “到我这里来了，当然是我做东。改日你再请。” “好啊！改日我请大餐！”冷阳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让阿姨也一起参加吧——” 党青青听到冷阳的话，感到非常奇怪： “你怎么想到让我妈来，她在城里......” 冷阳笑了，神秘地说：“刚才我们往甜李小院走的时候，阿姨一直在跟踪我们。” “啊？！”党青青大吃一惊，有点难为情地说，“她怎么来了？！这个欧阳——” 她用手指着冷阳，装出责怪的样子： “我说刚才你在看什么......你早就发现了！” 冷阳笑着用手指指她手里的电话，示意她打个电话。 “欧阳同志，你的跟踪技术太差劲了！已经被警察发现了！”党青青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欧阳依兰开心的笑声...... 第74章这是1个坏小子 八月份的一天。周日。 本来原计划种养节产品展览是一个月。后来，在家园住户和游客的要求下，连续展览了三个月。 这样不仅满足了家园种植户所种植的季节产品随着收获随时随地增加参展的品种。而且，游客每周来到园区后，也可以购买回应季的农产品。 上午9时，青枫叶家园种养节颁奖大会将在青枫大厅里举行。 大厅里，除了家园的住户以外，还有很多来家园度假的游客。三五成堆的人群、不同色彩和造型的各类果蔬、寒暄交谈的声音、来回跑动的儿童......使整个青枫大厅显得格外热闹。 “杨总，为什么，让我一定要穿当时来面试的这套衣服？” 周志远、杨子江、党青青和季新瑶，坐在离会场舞台较近的位置。党青青问坐在身边的杨子江。 “暂时保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杨子江笑着说。 党青青一脸狐疑地看着杨子江。 “哦，这么神秘？”季新瑶插话道，“杨总，你不会让青青出糗吧？” “不会，不会。”扬子江摇摇头，微笑着。“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我只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青青面试那天，这套衣服给我的印象比较深。” “黄河尚有澄清日，谜底岂无揭晓时。”坐在旁边的周志远，一直在和来来往往的相识的人打着招呼，他转过头来插了一句。 党青青和季新瑶刚想问什么，这时大厅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颁奖大会开始了，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突然，一声接着一声的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划过整个会场—— 在大家的惊诧声中，舞台上的4k投影幕显示出一个硕大的金黄色的南瓜，南瓜像花瓣似的慢慢绽开，出现了一个婴儿百岁时的纪念照片。 婴儿照片的出现，引起了大厅里一阵低低的笑声。 婴儿的哭啼声转换为犹如水声荡漾的天籁般乐曲，在一束追光灯的光影中，潘林走上舞台—— “我们是带着哭声来到这个世界，又在亲人的泪水中离开这个世界。在哭声和泪水中间，就是我们的生命过程。德国有位哲学家说过，一个人在生命的过程中既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同时又想得到别人的爱，是十分困难的。”潘林充满激情地说： “今天，我们种养节大会的第一个特别奖，就是想颁给这样一个人——尽管他已经离开我们——他不仅得到了大家的尊重，而且还得到了我们的挚爱！”潘林说到这儿，手臂向上一扬——高声地说： “他就是——” 随着潘林的喊声，4k大屏幕上显示出了这样的画面：一位头戴草帽的老者蹲在田间，慈祥的微笑着...... “郑汉林——” 台下许多人同声喊道。 潘林向舞台一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身穿一袭红色旗袍的杨小杨，款款走上舞台。她拿着南瓜形状的纸板，声情并茂地念道： “大会评选委员会的颁奖词——大家亲切地称他为南瓜先生。他没有惊天动地的创举让我们震惊，脚踏实地的耕耘却让我们感动。他的精神，如同外表朴实无华、时间沉淀后的老南瓜，很少水分，却有更多营养与甜度。他的行为，如同蒸煮后的南瓜。细腻软糯，香甜美味。为此，评委会特授予郑汉林先生青枫叶家园种养节特别奖——” 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有的人激动的流下了眼泪。uu看书ww.uukans 4k投影幕又换了另一幅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一个带着红领巾的少年——照片上的字幕写着：郑汉林，光荣加入少先队留念。 在大家的掌声和笑声中，潘林大声宣布： “下面请郑汉林的小学同学，王月娟女士发表贺词。” 一位年龄约70多岁的女士走上舞台，她先是向身后的郑汉林的照片看了一眼，对台下说： “这是一个坏小子！”在大家的笑声中，她接着说： “我和他是小学同学。我坐在他的前排，他坐在我的后面。记得有一次，他把我的辫子拴在了椅子上，老师提问的时候，我一站起，疼得我哇哇大叫。把老师和同学们都吓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转身指了指影幕上的郑汉林的照片。 “这就是这个坏小子干的事儿！”她等大家笑声稍稍平静下来，又有点得意的说： “当然了，他那天回到家里，也被他爸爸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我们管那叫——棒子炖肉。”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不过。”王月娟又不无调侃地说，“后来我才明白，小男生总爱欺负哪个小女生，就说明她对那个小女生有好感。就冲他对我有好感这一点，我祝贺他获得了这个奖！”说着，她转身就要下台。 “再讲几件他对你有好感的事儿——”一位老者在台下大声喊道，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再多说，等我到了那边，这家伙不一定起什么幺蛾子，欺负我呢！”王月娟边说边走下台去。 第75章第2个特别奖 4k投影幕又换了另一幅照片——郑汉林站在工厂车间的机床旁。 “下面请郑汉林原来的同事，现任东风机械厂车间主任的王杰先生，发表祝贺词！” “郑汉林一直是我的领导。”王杰大约50多岁，他走上台，先向郑汉林的照片鞠了一躬，转过身来，充满感情地说： “我20岁进厂的时候，郑汉林是我的班组长。后来他当了工段长，我在他下面做班组长。他当了车间主任，我做了工段长。他退休以后，我又成了车间主任。我说的这段，大家听着可能有些像绕口令，总而言之，他一直是我的领导。估计以后我到了那边。”他用手向天上指了指。“依然会这样。” 王杰接着说：“我真心的感谢领导，过去对我的培养和关怀。我祝贺他获奖！” ....... “我、也要、说两句！”随着有点机械式的语音响起，枫叶咖啡的服务机器人乐乐，从舞台一侧行驶上来。 4k投影幕上又换了一幅照片：青枫广场上的枫叶露天咖啡厅里，郑汉林笑容满面的和机器人乐乐站在一起。 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服务机器人乐乐上台——显然这是故意安排的情节。 “这个老头，和我一起在露天咖啡做过服务员，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没事的时候，老问我问题。我、很、恼火！” “那你同不同意给他特别奖啊？”有人大声问。 “当然同意！”机器人乐乐一边用语音回答，一边往下行驶。 会场响起雄浑激昂的颁奖乐曲声，盖住了大家的笑声。 “下面请杨子江总经理颁发特别奖！请郑汉林的家人代为领奖！”潘林在乐曲声中大声地宣布。 郑汉林的儿子郑天江，一位60岁左右的老者。从杨子江的手里接过奖牌，白色的陶瓷片做成的硕大南瓜子——镶嵌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木板上。 “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评委会给了我父亲这个荣誉！”郑天江向台下的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指着身边的几个人介绍说，“这是我儿子、儿媳妇和我的小孙女儿。”他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继续说： “就像刚才主持人说的那样，父亲是带着哭声来到的这个世界，但他是带着微笑离开的。这个微笑，是青枫叶家园给他的，是你们大家给他的！在青枫叶家园的日子里，他用快乐和病魔对抗。他用耕耘和死神战斗，是你们大家给了他勇气和力量！我们全家人在此再向大家深深地鞠上一躬——表达真诚的谢意！” 周志远站起身来，台下的人也纷纷站起身来，热烈鼓掌。 郑天江的小孙女向前走了一步，用稚嫩的声音对台下说： “我爷爷种的南瓜免费品尝。有要的，一会儿可以去四季营地的小船邮栈。”说完，她退了回去。她的妈妈在她耳边又说了句什么，她又向前走了出来，大声宣布： “一个小院仅限一个，先到先得......”她想了一下，又补充地说： “我们自己家还要留一些。告诉你们，去晚了晚，就没有了!”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 郑天江一家人走下台去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同时走上了舞台。 “大家静一静，下面我们颁发第二个特别奖。”潘林等待中年妇女走到他身边，大声地说： “这位是我们枇杷小院金立城的儿媳妇。” “大家好！”中年妇女向大家鞠躬。 “大家不要误会，这个特别奖不是颁给她。她是推荐人。”潘林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个特别奖是颁给我们青枫叶家园的另一个人。” 潘林向那位中年妇女示意了一下，说： “请发表你的推荐理由。” “我给大家讲一个，我所遇到的事情。——”中年妇女显然想拿出那种专业的解说音调，她的说话，让人有了一字一顿的感觉： “那是一个炎热的上午，我从家里去超市买菜......”随着这位中年妇女的讲述，灯光又慢慢暗了下来，屏幕上出现了视频画面： 人行道上。一双匆匆走动的女人脚。手里拎着的蔬菜兜子。 突然，众多的脚，纷纷向一个方向跑去......很显然，这段画面是为了情景再现，而特意拍摄的。 接着情景再现的画面之后，是从监视摄像头硬盘截出来的一段视频。从画面的时间标注来看，这是4个月前发生的事。 画外传来解说：有一位老者突然跌倒在地......这位老者跌倒后出现昏迷，呼吸停止......就在周围围观的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了——这是我们后来找到的，当时附近小区的监控录像。 第76章 采蘑菇的奶奶和采蘑菇的小姑娘 投影幕上的画面显示，一群人围着那个倒地的人。这时，一个女人挤了进来。她双膝跪倒在地，松开了那个老者的衣领，开始做心脏复苏.......由于监控录像很模糊，大家只能看到那个女人一下一下地按压那个老者的胸口，无法看清那个女人的容貌...... 党青青明白了。她有点焦急地向台上杨子江看去——扬子江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他是故意不朝台下看。 在大厅里继续传来画面的解说： 在她的施救下，老者终于有了呼吸，恢复了生命体征......当120的救护人员到来时，她却不声不响地走了—— 她是谁呢？让我们借助科技的力量，来看清这个具有美丽心灵的人的美丽容颜吧！ 画面定格在这个女人的脸部，模糊的图像一帧一帧地变得清晰了很多...... “人看着很面熟啊！”“有点像......” 台下。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有一天，我到青枫叶家园看望爸爸，发现了这位美丽的天使！”中年妇女指着坐在舞台边上的党青青，大声说： “青枫叶家园的主席助理——党青青！” 在大家的尖叫和掌声中，扬子江向台下的党青青示意，请她走上台来。 周志远又站起身来，冲着党青青鼓掌。 党青青还在犹豫着，季新瑶把她拉了起来...... “下面我宣读评选委员会的颁奖词。”杨子江笑着看看走到他身边的党青青，声音洪亮地念着颁奖词： “路遇需要帮助的老人，正在赶去面试的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因为救人，她面试迟到了。但她见义勇为、热心助人的精神却没有迟到。当有些人还在讨论‘该不该扶摔倒老人’的时候，她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最好的答案，也为青枫嘉家园增添了光彩！” 杨子江把一块用红色陶瓷片做的心型奖牌递给了党青青。说： “请发表获奖感言。” 党青青微微的想了一下，真诚地说道： “互帮互助是中国的传统美德。在我们的生命旅程中，每个人都离不开别人的帮助。在接受别人帮助的同时，也要学会去帮助别人。在我来到青枫叶家园这段日子里，我更加体会到这种互帮互助无处不在。借此机会，向给予我帮助的前辈、领导和同事，致以真诚的感谢！我国著名的数学家华罗庚先生曾说过，我帮人家，莫记心上；人家帮我，永志不忘。谢谢大家！”说完，党青青向大家鞠躬。 潘林做了个请的手势，杨子江和党青青走下舞台。 “下面请大家观看舞蹈《采蘑菇的奶奶和采蘑菇的小姑娘》。领舞：白雪兰。伴舞：孙小娜、李微微、林临临、赵玲、李小红。”潘林大声地补充了一句： “全体表演者平均年龄15.5岁——” 一阵哄堂大笑。笑的人大多数都是家园的人，他们知道白雪兰的年龄。 会场上响起那首《采蘑菇的小姑娘》活泼动听的儿童歌曲...... 歌曲声中，身背竹篓的白雪兰拄着一根竹木拐杖，一步一步地从侧幕走向舞台中央，她走路的步伐节奏，似乎被欢快的乐曲搞得不知所措，一慢一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起台下一阵笑声。 突然，uu看书ukanshu.cm 笑容灿烂、身背竹篓的几个小姑娘踩着音乐的节奏，跳着欢快的舞步，从另一侧出现在舞台上，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笑声。观众知道了平均年龄15.5岁原因——这几个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们围绕白雪兰，欢快地跳着舞蹈...... 白雪兰慈祥地看着她们，仿佛受到了感染一样，手脚也情不自禁地舞动起来...... 一个小姑娘拿掉了白雪兰手中的拐杖，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一起跳舞....... 白雪兰表情夸张地摆摆手...... 小姑娘们连拉带拽，把白雪兰推到她们的中间...... 一个小姑娘在白雪兰面前，跳着欢快的舞步，示意她跟着学......白雪兰故做呆板地模仿着...... 她的夸张表演引起台下一阵笑声...... 小姑娘们不断做出示范动作...... 白雪兰的动作越来越灵活，舞步也越来越快...... 看到白雪兰的舞步变得轻盈起来，小姑娘们高兴地围在她的身边，更加欢快地唱着、跳着...... 白雪兰的舞姿舒展出的少女情怀、小姑娘们的表演充满了童真可爱。一个老的和一群小的——他们的表演对比鲜明又相映成趣，不时引起台下的掌声和尖叫。 在大家的掌声中，白雪兰带着小姑娘们姿态优雅地谢幕。 “下面颁发三等奖——最佳种植奖。”潘林大声地宣布。 颁奖大会继续进行。 第77章 1人失实 0人传真 青枫叶家园发布招聘广告后的第3天。 “正好你们三位都在——”潘林兴冲冲地走进周志远的办公室。对周志远，杨子江和党青青说，“昨天我约了电视台的人，来今天的面试现场采访......” 听了潘林的话，周志远的脸上毫无表情。 无组织无纪律。潘林好像还听到杨子江这么说了一句。 潘林有点疑惑和不解。他找电视台来面试现场采访，是为了扩大企业宣传。周志远和杨子江似乎不赞成自己这么做。 “电视台的人现在到了吗？”杨子江问。 “他们刚才来电话说，已经到青枫大厅了。” “那好，我马上赶过去，接待一下。”杨子江脸上的表情告诉周志远放心，有我在。 “好。”周志远冲杨子江点了下头说，“还是按照昨天的分工，我和青青负责2期住户的人才入库面试。你负责今天所有面试企业的协调。还有，再加上，对新闻单位采访的接待。”他又对党青青说： “把这次面试对外宣传的要点，提炼出来。待今天面试结束，我们和杨总开个专门会议，形成一个对外宣传的统一口径。”周志远说着，示意大家一起往外走。 “这次面试，老年再就业会是一个关键词。”周志远边往外走，略带歉意的对潘林解释： “我说的是再就业，而不是老年创业......”周志远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周志远说：“单纯的从老年再就业所引发的一些表面现象，去看待我们这次面试，或是追求新闻的刺激性做报道，就会产生误导。甚至在社会形成影响，对老年创业产生误解。把老年再就业和老年创业混为一谈，得出错误的结论。在新媒体时代，一人失实，千人传真。” 他拍了拍潘林的手臂，对刚才的态度表示歉意。 “这是我所担心的——” 潘林听了周志远的话，似乎若有所悟。但是，多少还有一些不以为然。 到了青枫大厅的时候。潘林才知道——周志远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 离面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青枫大厅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除了等待面试的人，还有很多人在大厅里来来往往。 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的人，有负责面试接待工作的员工。还有很多被这里的情景吸引过来，看热闹的游客。 很多人都拿着手机，在不停的拍摄。 “各位观众，我们在青枫叶家园青枫大厅的面试现场，做现场报道。今天的长阳市室外温度是25度。但是青枫大厅里人气的热度，却要比室外气温高上很多......” 在青枫大厅里，年龄在三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主持人正在做现场报道。 主持人说:“据我们了解，今天，青枫叶家园共有18家企业同时进行面试。青枫大厅是面试地点之一，有四家企业在这里进行面试。其余14家，分别在自己的经营场所进行面试。稍后，我们会向大家分别报道......” 大厅里，尽管有很多人来来往往，认真观察还是分得清，等候面试的人基本上分成了4个队列。 其中一个队列特别醒目，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这些老人的身边，偶尔还有年轻一些的人。杨子江他们清楚，这些年轻一些的人，是陪同老人来的子女。 另外三个队列以年轻人为主，但是也有老人排在当中。 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年轻的和年老的这两个群体，有着截然不同的，甚至是有趣的对比： 年轻人这边，大部分人都在低头摆弄着手机，一小部分人拿着手机在拍摄。从他们的穿着上，也很容易辨别出他们要应聘的岗位。正装的或者是穿着稍微正式一些的，大都是应聘管理类的。着装休闲一些的，几乎都是应聘的技术岗位。 而老年人那边，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正式一些，还有两三个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和年轻人这边不同，他们的队伍中只有几个人在摆弄手机。一部分人只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上，还有不少人在看报纸，也有人在看书。 主持人说:“我们发现，和以往印象中的面试场景不同。这里参加面试的人，有一半是老年人。和我们一样，来到这里参加面试的年轻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个不同以往的现象。”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和手势，摄像师把镜头从以老年为主的队伍，摇到了年轻人居多的这边。在以年轻人为主的队伍中，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摄。 “请问，您刚才是在拍摄对面的队伍吗？”主持人问一位拿着手机的男青年。 “是啊。”男青年回答。 主持人说:“你是把刚才拍摄的，发朋友圈了？” 男青年点头称是。 “我可以看看内容吗？”主持人笑着说。 男青年把手机拿给主持人看。uu看书 ww.ukashu “和爷爷奶奶同台竞争，倍感压力！”主持人念着手机上的文字内容。 “你真的感到有压力吗？”主持人问。 “有点压力，”男青年笑了。“我也就是那么说说。对我来说压力不算大。” “你应聘的是什么职位？” “算法工程师。” “你应聘的这个职位，为什么不会有老年人竞争呢？”主持人问。 男青年笑了。“干我们这行的有一句话，什么时候加工资和加班一样多，是我们最大的渴望。” “你是说，你应聘这个岗位要经常加班？” “是啊，加班是常事！干我们这行，加班是很恐怖的！工作时间‘996’是家常便饭。” “我明白了。”主持人笑着说，“你应聘的这个岗位，确实不会面临很多老年人的竞争。祝你成功！”他转身冲着摄像机的镜头说： “这位男青年应聘的职位的特殊性，似乎不太适合老年人，从事此项工作。”他举着手里登着招聘广告的报纸，接着说： “青枫叶家园这次招聘，共有18家公司，涉及到行政管理、软件开发、机械设计和营销管理等三十几个职位。老年人的知识经验沉淀和技能技巧积累，在很多职位的竞争中，明显要占有很大优势。他们再就业，和年轻人同台竞争。会对年轻人就业形成压力吗？尤其是会对应届毕业大学生就业造成冲击吗？” 这时，主持人看到潘林他们，站到了摄像师的身后。于是，他冲着摄像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第78章责人先责己 潘林向杨子江介绍说，这位主持人，也是频道的制片人。叫姜青。 扬子江说：“你刚才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杨总，您来解答这个问题好吗？”姜青马上摆出一副要采访杨子江的样子。 “我们找一个静的地方，先详细的聊一下。我也好排除一下紧张的情绪。”杨子江自嘲式地笑了一下。说： “通过交流，我们详细的梳理一下，我回答的系统性也会好一些。” 杨子江态度温和，尽管带着询问式的口气，却显出了一种“不容推辞”。 “好。听您的意见，您安排。” “我先向你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杨子江想纠正主持人一个错误。姜青刚才所说的，有一半的老年人参加面试——这和真实的情况完全不相符。 扬子江说：“今天共有18个单位进行面试。这里共有3个企业组织面试。机器人公司、智能养猪场、四季营地。这些都是家园投资的企业。这边三个年轻人较多的，就是在等待参加，我刚才所说的，三个公司的面试。”杨子江用手指了一下： “那个老年人居多的队伍，他们不是在参加面试。是在做技能和特长现场登记。这些人是我们2期的新住户，这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新住户都已经通过网上登记报名了——.” 姜青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暗暗自责——自己还没有接受教训。他原来身兼两个岗位——主持人和制片人。台领导让她暂时不要出镜，就是因为类似这样的一次‘失误’。 长阳市由市高官兼市长已经一年多了，前几天，全国人大来了一位领导担任市委副书记——后来坊间都传闻他将是长阳市市长。那天，台里临时指派姜青，去报道有市高官参加的一个会议，为了赶在晚间新闻截稿前返回台里。他带着一个摄像，匆匆地去拍了几个镜头。 新闻播出时，市高官和姜青熟知的另一位副书记都有特写镜头，唯独漏掉了新来的市委副书记，没有给他特写镜头。 据说，当晚新闻播出后，市委副书记的秘书大为光火。 市委宣传部长也给台长打了电话。 处理的结果是：姜青写检查，暂时调离主持人岗位。 实际上，姜青已经多次向台领导申请专职做制片人。由于在新媒体的冲击下，许多电视台的人已经纷纷跳槽。台里人手紧张，台长没有答应。 这次虽然随了自己的心愿，但是这样离开主持人岗位，姜青还是觉得不光彩。自己本想来一个“华丽转身”，或者是说摆出一副“激流勇退”的姿态。 杨子江注意到了姜青的神态。 “哦，对不起，杨总。”姜青缓过神来，有点尴尬。“我走神了。你说的，我明白了。” 杨子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关键问题，如果不澄清，新闻报道就会误导观众，“新老就业竞争”就会成为这次面试的关注点。这是他和周志远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们有个人才平台——”杨子江打开手机上的一个app，让姜青看。 “这个平台聚集了园区方方面面的的老年人。主要是为入区企业，提供各类有精力、有能力的，尤其是专业经验丰富、拥有知识积累和特殊技能的特殊老年人才。uu看书.uuansu 解决企业急需和短缺，帮助企业解决技术难题。同时，变‘养老’为‘用老’。老有所为，才能老有所乐。” “这个平台肯定会对企业很有帮助。”姜青说： “我采访过一个做新材料的科技企业，他们的公司就有很多上了年纪的技术人员。他们的老总说，他们坚持招聘老技术人员，已经快10年了。主要是因为他们不仅技术过硬，经验丰富。而且，工作踏实，做起事来非常认真。” 姜青回头扫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个电视台的年轻人。 姜青说：“在我们电视台也是，返聘回来的几个老师，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工作精神，都有模有样——”姜青深有感触，压低了声音。 杨子江不易察觉地点了一下头。说： “任何事业要想做到薪火相传、接续发展，继承者除了掌握新知识新技术以外，更重要的，还要有精神传承。年轻人身上，有老年人不具备的长处和优势。但是，也有短板和劣势。比如说，有一部分人，当然是少数，有活力，少定力。有学历，少阅历。有激情，少情怀......” “有知识，少文化。”姜青接了一句，带着自嘲的口气。 杨子江笑了。“当然不能一概而论。比如你，敢于自责，这就是一种胆识。责人先责己，这就是文化素养。” “多谢杨总夸奖。” 他们说着走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上贴着一行字： 青枫机器人公司面试01 第79章要有敏感度 “周主席，您看一下。” 党青青对周志远说，“我初步做了一个对外宣传口径文稿，已经上传给你了。” “好。”周志远点开了手机上的一个文件夹。 周志远不想让自己出现在青枫大厅里被人注意到，因而他和党青青，从后楼进入到了这间用做二期新住户线下登记的会议室。 此刻，他和党青青就在这间会议室里。 新住户的人才库登记还没有开始，会议室有几位员工正在做登记前的检查工作。 在别人看来，二期新住户做人才库登记不是什么大事儿。新住户如实填写，负责登记的人“照本宣科”上传到平台也就是了。 但是，周志远心里清楚，二期新住户做人才库登记，绝对不只是按照程序走流程这么简单。 按照原来的程序，在新住户未入住前，会下载家园的breage软件。在软件上填报诸如原工作单位、身体健康情况、专业特长和以往取得的专业成绩等等。 大部分人都按照要求在线上填报了，有一小部分人没有下载软件或者没有进行填报。这么一来，没有进行线上填报的这一小部分人，就要在未入住之前到家园进行现场填报。 本来现场填报可以换个日子进行。考虑到新入区的很多企业都急需招人。为了赶上这个招聘机会，使得更多的老年人进家园就有新的工作，也便于家园在企业面试这天进行统一安排工作。 于是，当有人建议将人才库登记和企业面试安排到同一天的时候，周志远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妥的感觉。 周志远知道，没有进行线上填报的这部分新住户，可能有两个主要原因。一个可能是没有智能手机；另一个可能是身边没有人来帮助操作软件。 这两种可能，是家园应该格外重视的。他当时特别强调了这一点。进行工作分工时，他提出了自己负责这部分人的现场填报。 周志远之所以要负责这部分人的现场填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部分新住户大部分应该是学历较低，没有什么专长技能。要想一些切实可行的办法，不让他们产生失落感——由于具备特殊技能住户的存在。尽快融入家园的老年创业就业——大部分人是再就业。 让这部分新住户会使用智能手机和操作软件，这是第一步。杨子江赞同周志远的想法。 用手机投影线——将这部分新住户智能手机上的breage软件直接投到触摸大屏上，在大屏上直接做登记操作。党青青当时建议。 没有智能手机的住户怎么办？购置一批千元左右的智能手机，暂时借给这部分新住户。周志远当场拍板。说是借，是为了避免其他新住户有意见。参会的很多人都清楚这一点。 “基本上可以。”周志远在手机上看了宣传口径文件。说： “还要强调一点：对任何议论，尤其是负面言论，任何人不得擅自以家园身份进行评论。你把它先传给杨总，看他还有什么意见。” 这时，周志远接听了一个电话。 “你去接一下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他接听完电话，对党青青说到。 那天，定了今天的面试计划后，他就给周主任打了电话。 “要有政治敏感度——”打完电话后，他对党青青这样说。 第81章唯快不破 杨子江和姜青走出青枫大厅不远的时候，他们几乎是同时接到了电话。 杨子江接到的电话，是周志远打给他的。周志远简单地讲了面试的事情——在网上被炒作的情况。还有，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已经到了，请他和电视台的记者到大会议室来。 台长在电话里告诉姜青：市委宣传部非常重视青枫叶家园今天的事情，宣传部李卫副部长和他一会也要赶到家园。 你先找省委政研室周主任，待命。台长匆匆说完，便撂了电话。 ...... “既然在家园的同志都到齐了，记者也在——”省委政研室的周主任冲姜青点了下头。 “我们先开一个短会。”周主任翻开手里的记事本。 “我先传达卫国书记的三条指示。”周主任抬头看了一下在会议室的六七个人，接着说： “第一，旗帜鲜明。对于老年创业的目的和意义，要系统地阐述，引领舆论导向；第二，积极应对。多手段并举，迅速而有效地用真相澄清谬误。第三，融合创新。以群众喜欢和认可的方式，通过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的融合传播，进行系列的深度报道。” 周主任合上记事本。说： “以上三条，是卫国书记的指示。另外，我向大家强调一下，卫国书记一直十分重视和支持老年创业，责成我们省委政研室，对全省的老年创业情况调研，对相关政策进行研究。要求从我省经济长期持续发展的大局出发，立足政治高度，纵观发展深度；既要着力眼前，又要放眼未来。为支持老年创业的相关政策制定，提供决策参考。我们必须高度重视这次宣传工作，做好舆论导向。” “媒介宣传，我是外行。”周主任话锋一转，说：“我想，卫国书记提出的——其中的第三条——等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来了一起研究。大家先按照卫国书记提的第一条和第二条，具体研究一下措施和办法。”他冲姜青点头示意。“电视台的同志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好，我就抛砖引玉了。”姜青没有丝毫的犹豫。 两年前，针对传统媒体在新媒体时代如何转型，他连续写过5篇文章进行论述。其中一篇《论传统媒体在新媒体时代的融合突围》，还获得了全国记协颁发的新闻论文类一等奖。这几篇文章，在他晋升高职时起到了重要作用。仅此而已。 再等等看，等等上面的指示。当他提出融合发展思路时，台领导对改革转型的态度，让他大失所望。 等来的结果是，在新媒体的冲击下，收视率急剧下降。广告部从“门庭若市”到现在“门可罗雀”，仅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从前4个月开始，正式员工的每月工资，已经从50%降到了现在的30%，算上加班费，姜青每月的工资也就3000多元。 电视台的人才流失也非常严重。很多部门的骨干都去了新媒体或者是企业。姜青也不是没有换一换地方的想法，但他还想最后“搏一搏”。 他早就盼望有这么一个机会，把自己几年来形成的想法付诸于实践。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按照周主任的意见，第三条——等领导们去决策。”姜青说，“我建议，第一条，有家园的领导具体提出，相关领导把关。” 他看了一眼杨子江，补充说道：“家园的领导，对老年创业的目的和意义理解得很深刻。分寸和尺度，他们会拿捏得很准——”说到这，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周主任。 周主任明白姜青的意思，点头表示同意。 姜青故意想了一下，没有马上提出自己的建议。尽管自己的想法，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比较成熟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表现出“急中生智”好一些，以免有什么遗漏或错误，也不至于自己太尴尬。 “我重点说第二条，我们如何去积极应对。说的不对的地方，请领导们指正。” “请讲。”周志远做了个“请”的手势，神色郑重。 姜青说：“第一，唯快不破。必须要针对现在网络上的相关舆情，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迅速反应，不能等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否则，我们的正面引导，将失去时效性。而且，过大的滞后性，会导致负面舆情越发扩散。还有，家园要有一个官宣式的声明，最好是有法务部门撰写。” “我同意。必须以快制快！现在网络传播的速度非常惊人。”周主任首先肯定说，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也都点头赞同。 姜青说：“第二，分工合作。我提议成立三个组，一个是文字组，负责这次面试和老年创业的网络宣传策划，撰写文字和评论。还有真相的说明。” “好，我们家园有这方面的人才。”杨子江侧身对党青青说，“让潘林负责这个组，他的文学社这方面人很多。” “好，我马上落实！”党青青说着，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她是在通知潘林。 “潘老师负责这个组，绝对没有问题。”姜青十分高兴，接着说道： “还要成立一个视频组，这个组是最重要的。主要负责短视频拍摄和制作，这个组的人员，要有一定的专业水平，能熟练操作相关视频软件。如果没有——”姜青迟疑了一下，又说，“我可以帮忙——承担部分工作。” “这个组我可以来负责！”杨小杨站在旁边，一直静静地听大家讲话，这时自告奋勇的举起手。说：“家园的公司，有几个人对操作软件非常熟练。我来组队。” “这是我孙女。在中国传媒大学，今年大四。”看到姜青有点迟疑地看着杨小杨，uu看书 wwuukanshu 杨子江便向他解释说。 “那好吧——”大四的学生？姜青对杨小杨的能力有些担心，碍着杨子江的面子，他没有再说什么。 杨小杨也看出了姜青对她能力的怀疑。 小瞧人，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杨小杨暗自下定决心。 “还要成立一个审查组。这个组负责审查上两个组的所有内容，审查通过后，向外发布。”姜青冲着周主任说，“这个组的成员，请领导定夺。但是，有一点——”他迟疑了一下。“审查要快。” 周主任说：“不能‘压件’。”周主任笑了。“压件”是政府里的说法，是指领导对文件不及时作出批复。 “对！”姜青回答。 “有周主任的承诺，你大可放心。唯快不破。”杨子江说，“您接着说第三点——” “谢谢领导的理解。”姜青接着说： “第三，发动群众。对文字组撰写出来的短评，视频组制作的短视频，发动家园的住户及亲朋好友，进行转发。当然了，最好，能找到一两个大v级别的人.......” “我有一个表演系的师姐，拥有500多万粉丝。她可以转发。”杨小杨插话道。 “哦，那就太好了。”姜青高兴地冲着杨小杨说。他故意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实际上是想对自己刚才的态度表示歉意。 杨小杨装作没有看到，脸上毫无表情。 “我要说的大概就这么多。”姜青说，“请领导们指正。” 周主任向周志远示意，请他发表意见。 第80章大妈们占领了广场大爷们开始占领职场 “我现在来回答，你刚才在大厅提的那个问题。”杨子江对坐在对面的姜青说，“老年人再就业，会不会和青年人产生就业竞争？” 杨子江自问自答地说： “首先，就业竞争一直存在，不仅是存在于老年人和青年人之间，青年人自己之间也存在着就业竞争。老年人再就业，会对青年人形成一定的就业压力。但没有那么夸张。” 姜青说：“为什么你这样认为？” 杨子江说：“从有关统计数据分析上看，私企、股份制企业会更加青睐和习惯于拿出部分职位，给老年再就业人员。招聘的岗位以营销、机械、咨询类为多。” “你说的这些岗位，具有丰富的经验非常重要。” 杨子江说：“是的。这些岗位不仅需要专业知识，更需要的是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技能。是愈老愈吃香。” “也就是说，不仅是需要年轻和有学历，更重要的是有阅历。” 杨子江说：“的确如此。而且适合老年人再就业的岗位，相对来说是比较集中的，属于单一层面的。但是老年人再就业的渠道，是多层面、分散分布于各行业的。” 杨子江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说的趋于理性，而且听着会比较绕。他是想让对方明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不能单纯的从表面现象去得出结论，要从经济学的，甚至是哲学的角度去看问题。用专业的语言去讲述事情，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思维逻辑去想问题，这是他的策略。 姜青笑了一下，他明白了杨子江的意思。 姜青说：“你是说，适合老年人再就业的岗位是有限的，而且这些岗位大都是‘拾遗补缺’，是偏爱经验和技能的。所以，不会和青年人就业产生结构性的矛盾。” “你说的非常对，确实不会产生结构性的矛盾！”杨子江确实吃了一惊，不禁对姜青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姜青说：“比如说，保险、外企、市场、计算机编程、公关、策划等大量的岗位，构成了供给结构的主体。这些岗位不仅需要能力，同时也需要体力和精力。就不适合于老年人再就业。” 姜青多少有点得意。他当时政新闻的主持人不到两年，经济频道和新闻频道合并前，已经在经济频道当了5年的主持人。主持经济类节目的“耳濡目染”和本科所学的经济学知识，很自然会有今天这个小小的“临场发挥”。这件事，后来他和杨子江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说起来的时候依然十分得意。 “因为听到了你提到老年再就业这个问题。，所以我就先回答了你这个问题。”杨子江解释到： “实际上，我想说的重要问题是老年创业。这是我们建立这个家园的目的，也是我们的主旨。” “能具体说一下，我们是怎么做的吗？” 杨子江说：“一会儿，我领你们去几个老年创业的企业，这几个企业今天也在面试，我们现场进行交流，可能体会和认识会更深刻一些。” “那就劳驾杨总了。” “在去以前，我先说一个事实。”杨子江看到姜青准备记录。“你不用记，回头我让办公室整理一份详细的东西提供给你。” “那好，谢谢你。”姜青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并没有停下记录的意思。 杨子江以前接待过很多次记者，依靠被采访者提供材料，删删减减后，形成自己的新闻报道文字。这是许多记者常有的“偷懒”行为。这个记者倒是有点与众不同，杨子江很欣赏姜青这一点。 “到2025年，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规模已将达到3亿人。也就是说，将进入‘老龄化社会’——” 姜青插话道：“我记得，这是联合国的划分标准。” 杨子江点头称是。“我国是突然加速进入老龄化社会的。为什么会突然加速呢？1950年至1958年和1962年至1968年，是我国的两次生育高峰。” 听到这儿，姜青抬起头看了杨子江一眼。笑了。 “你猜的没错，我也为这两次生育高峰做了贡献。”杨子江明白姜青看他的意思。他接着说： “尤其是1962年至1968年，这7年间共出生1.9亿人。这批人将于“十四五”期间进入老年期，加速推动了我国进入老龄化社会的进程。” “这么说，我父母也为推动这个进程做了贡献——”姜青笑着说。 杨子江也笑了。“老龄化社会的进度加快，不仅仅是引起医疗保险、养老金等公共支出的快速增长，考验医疗、养老等公共财政支出和社会保障体系运行和维护。同时，还带来了劳动力结构的迅速变化。” “我记得有一个国际组织得出结论，当一个比值，好像是叫什么抚养比，当这个值高到一定程度时，人口结构变动，对经济增长会产生负面影响。”姜青插话道。 听了姜青的话，杨子江有了一个想法，他暗自决定要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 杨子江说：“你说的这个是老年抚养比，是17.5%以上。我国今年的已经达到了17.8%，这是国家统计局的数据。” “哦，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 杨子江说：“进入老龄化社会，将涉及到或者说是将引发养老金，多元化养老服务，养老产品供给等等许多问题。但是，我们不应该简单的得出结论，人口老龄化使劳动供给力下降。同时还要清醒地认识到，精神和物质水平的提高，人们的平均寿命也增加了很多.——” 姜青说：“平均寿命增加了，工作寿命同时也增加了。有很多老年人具备专业知识和特殊技能，只要身体状况可以，确实可以创业。” 杨子江说：“说的对。比如说日本，在创业的人群中，有三分之一是60岁以上的老人。所以，老龄化社会不仅是给我们带来了挑战，同时也给我们创造了发展的机遇——” 姜青说：“就像大领导说的那样，老年是人的生命的重要阶段，是仍然可以有作为、有进步、有快乐的重要人生阶段。” “是啊，迎接老龄化社会的挑战，不仅要建立有保障、有措施、有落实的养老体系，还要‘用老’，让他们有作为、有进步、有快乐！” “听了杨总这么提气的话，受你的精神感召，我怎么感觉自己变老了呢？”姜青感慨地说。 “那就跳槽，到我们这里来。你会变得越来越年轻！”扬子江装作不经意地脱口而出，这是他刚才形成的想法。 姜青略微一怔。看得出来，这句话对他起了作用。 今天肯定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于是，杨子江站起身来。 “我们到几个正在进行面试的企业去看一看？” “好。” ...... 就在杨子江和姜青往企业面试现场去的时候，u看书ww.ukshu有关青枫叶家园面试现场现场的视频、图片和文字，已经在网上开始传播。 全国的几个知名自媒体、公众号和网站，都转载发布了相关的短视频、文字和评论。 像许多事件在网络上迅速传播一样，相关的短视频和评论，被几个拥有千万粉丝的“大v”和主播的发布和转发。所谓“老年人参加面试”消息的没有需要多长时间，在全国就开始传播开。 就在现在，“老年人竞争就业”这一词条，在全国知名搜索引擎的热搜榜上，排名第七。而且词条后面标志热度趋势的红箭头频频闪烁，显示热度还在快速上升。 其中在全国最著名的《小蒙》的短视频平台上，一个网名叫做“黑暗土豆”发布的短视频，在年轻人的微信朋友圈被转发量最多。标题是： 大妈们占领了广场，大爷们开始占领职场 还有两个转发量也比较多的短视频，其中一个的标题是： 面试，我没有竞争过大妈 另一个标题，标题党的特征十分明显： 我好像参加了一场传销的面试 这些视频的拍摄的都是大厅里的场面。点击开视频时，根本就不存在跟标题相符的具体情节。视频的发布者也不可能拍摄到里面具体面试的情景。 尽管在短视频平台、朋友圈中，也不乏理性的声音。但是，这些相对正面的短评或短文，被淹没在极度夸张、哗众取宠，甚至有意恶搞的评论、视频和留言之中...... 第82章 反击标题党 周志远没有推辞。 关键时刻一定要当仁不让，这也是他做事的一条重要准则。 周志远说：“我对小姜提的这三条，没有意见。但是，我有一个提议，应该增加一个总负责人——”他用表情向杨子江做了一个暗示。 杨子江心领神会。他说：“我提议有姜青同志担任这个总负责人。” “我可不行，有这么多领导在——我真的不行，但是我可以全力帮忙——”姜青急忙说。 “小姜同志，你就别推辞了，我同意周主席的建议。”周主任说，“你有专业经验，而且这些措施提的都非常好。由你来具体负责操作，是最合适的。” 姜青说：“周主任，这怎么可以？我的电视台身份，具体介入企业的事情，怕是——” “怕是什么？刚才已经说了，这不简简单单是一个企业的事情，关系到鼓励和支持老年人创业的大局。作为党的喉舌——义不容辞！” “我清楚。可是台里面——”姜青是担心自己这样做，台领导那边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台里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周主任说，“一会儿，你们市委宣传部的李副部长要过来。我替你向他请命。” 姜青还是有点迟疑。 “放心吧。”周主任胸有成竹地说，“我有尚方宝剑。” 姜青说：“好！那我努力。不过，这么多领导，让我当总负责人确实有点不合适。” “那我看，就叫总协调人吧。”周志远说。 “好。”周主任拍了下姜青的肩膀。“这回名正言顺了！” “谢谢领导们的信任，我一定会尽全力！”姜青十分振奋。他感觉手里像有了一个新式武器，想要马上尝试一下，体验一下它的巨大威力。 “家园这方面，我们派党助理协助你——”杨子江指着身边的党青青说，“做副总协调人。” 姜青说：“好！” 杨子江说：“文字组和视频组的集中地，就放在大数据营销中心。” “我马上召集相关人员，做工作场地安排！”党青青说。 在众人向外走的时候，杨子江用臂肘轻轻碰了一下党青青，在自己的手心上比划了两个字—— 人才 党青青看清楚了，会意地笑了。 杨子江又张开嘴，不出声地“说”出了两个字“拿下”。 ......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后，大数据营销中心的紧张气氛，已经慢慢地变得轻松起来。 杨小杨站起身来，冲坐在后边正在喝水的姜青打着手势，高兴地喊道：“‘奶奶’的转发量已经超过30万啦！” 姜青也高兴地举起右手冲杨小杨打了一个ok。 他一直盯着投在大屏幕上的转发量进度条。 上面这几个用不同颜色显示的进度条，分别表明一个小时前——他们在网上发布的几个短视频的转发量。这是大数据营销中心的工程师，临时写的一个小程序。 《采蘑菇的奶奶》视频的红色进度条上升的最快—— 还有《巧分雌雄》、《他砸碎了面试官的手机》两个短视频的转发量也都超过了10万，其中，《巧分雌雄》下面的留言最多。 另外，《徐钢铁和江大江拳击》和《西餐厅法叔》的视频，也有不俗的表现，目前的转发量也在3万多。 “这太棒了！”两个小时前，姜青看到杨小杨以前拍的视频素材，兴奋得大叫起来。 姜青说：“我看，就以你这些以前的素材为主，进行剪辑，做几个短小精悍的小视频。不愧是传媒大学的高材生，拍得相当不错！”姜青冲杨小杨伸出了大拇指。 “还要向姜老师学习。我这还没出校门，是不是真金，还得要火炼呢！”杨小杨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受到姜青的赞扬，她心里还是十分高兴。 不管怎么样，姜青作为主持人，在长阳市还是相当有知名度的。而且，从他刚才提出的意见里，也可以看出他对新媒体有相当深刻的研究，否则不会提出这样切合实际的具体想法。 “对不起，我刚才走眼了。”姜青知道杨小杨还在为他刚才的态度有点生气。 “谁记仇，谁是小狗！”姜青笑着补了一句。 “我反正没把人看低。” 姜青说：“不兴这么‘表扬’人的。”姜青故意装作很严肃，但还是忍不住笑。 “把‘采蘑菇’那段视频调到大屏上去。”姜青对控制台前面的人说道。 “把这个视频剪辑再压缩一下，后面还要补拍几个白雪兰的镜头，让她冲着镜头说话，语言要有活力，有幽默。”他转过头来问杨小杨：“怎么样？” “好，我去补拍。”杨小杨认真地对姜青说，“随时把拍的视频发给你，你看后，有什么意见，我再重拍。” “潘老师，你看一下大屏幕上的视频——”姜青又冲着坐在不远处的潘林喊到。“给个标题！” 潘林正在和几个人商量起草《家园声明》，听到姜青的喊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大屏。随后说道： “采蘑菇的奶奶和采蘑菇的小姑娘。” “暂时先用这个标题吧。”这个标题有点长，他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姜青知道潘林和法务部的人正在那边起草《家园声明》。u看书ww.uuanshu.om 先有个标题，做统一称呼方便工作。暂时这样吧，他压下了自己的想法。 “我这边再看一下‘徐钢铁’和‘西餐厅法叔’的视频素材。这两块内容，我想就以原视频素材为为主。”姜青说到这儿，对站在身边的党青青说，“还要麻烦党总，去向他们二位要一些照片。最好是以往历史的工作照，还有一些生活照。总之，要有一些大反差，大对比的照片。你看着选吧.....” 姜青不知道怎么表述才好，党青青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员，对她说太多了，也无济于事。收集照片的限制条件太多，反而会让她不知所措，畏手畏脚。 “以青年时代的工作照为主，还有近期的表现活力的生活照。”党青青十分认真地回答说，“照片尽量要原图，照片如果多，我会事先给你分类。按照我个人的感觉，把预选出的照片先推送给你。你看这样可以吗？” “好。这样——就太好了！可以节省时间。”听到党青青的回答，姜青没有因为自己“小看她”而感到难为情。他反而非常振奋！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自己期盼已久！ 杨小杨似乎不出声地哼了一下。姜青知道她的意思——又小看人了。 “那我们就先去了，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党青青看到了杨小杨的表情，轻轻地拽了一下杨小杨的衣服。 “好。”姜青急忙应声答道。她们这个时候走，那就再好不过了，要不然杨小杨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让他尴尬的话。 “小杨，我们走。” 第83章 巧分雌雄 《采蘑菇的老奶奶》——这是姜青后来改的标题。这个短视频的转发量在短时间内迅速巨增，得益于杨小杨那个拥有500多万粉丝的师姐。师姐在转发时加了一段话，也写得挺好—— 只要心年轻，在别人眼里你就没有皱纹。 只要手脚能动，就别让心有遗憾。 这个视频大部分是用的白雪兰在‘种养节颁奖大会’上跳舞的镜头，后面还有几十秒的画面，是杨小杨补拍的。 补拍的画面中，白雪兰冲着镜头说：“和我一起跳舞的，都是我的舞蹈社舞蹈小班的小朋友。”由于让白雪兰穿上了当时演出的那套服装，给人感觉就是白雪兰跳完舞后，说的这番话。 在画面上还叠印了一行字幕： 白雪兰 68岁青枫叶舞蹈社创始人艺术总监。 这段视频获得了10万+的点赞。评论区内各种留言也超过了1万多条。 “补拍的这几个镜头非常好。穿演出时的服装非常棒，保持了连贯性和一致性。”做这个短视频的剪辑时，姜青真心地称赞到。 ...... 《巧分雌雄》短视频的所有镜头，是家园的智能景观公司面试时，公司的员工拍摄的。虽然拍摄的画面不够专业，但是由于事件具有趣味性，不够专业水准的拍摄反倒增强了真实性。 昨天，智能景观公司从山东进了一批银杏树苗。这批树苗，是在山东一家企业购买的。在企业的基地是分好雌雄的，准备在共享农场进行嫁接——这样才会在短时间内结果，然后移栽到可以实时监控的智能花盆里。 银杏树是雌雄异株的树种，虽然雌珠不嫁接可以结果，但是结果一般需要20年左右。如果对雄株进行嫁接培育，一般2-3年可开花结果。只有雌雄嫁接后种植在智能花盆里，才能作为具有观赏性很强的室内绿化景观产品，销售给家庭和企业。 卸车时，搬运工人把雌树苗和雄树苗混到一起了。本来从叶片的皱裂口也可以分出雌树和雄树，但是这批树苗都是无叶片的枝条，根本无法区分。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就把它们都堆放在了公司的院子里。 景观公司在面试时，就把他们遇到的这个难题作为试题，让应聘人员现场作答。实际上，景观公司也没抱有会获得解决办法的希望。 现场一位约60岁左右的应聘者穿着格子衬衫的老者想出的办法，却让大家有了峰回路转的感觉。 穿着格子衬衫的老人，围绕堆放在院子里的银杏树枝条转了一圈，问道：“这批树苗当时购买了多少雌株和雄株？” “一半雌株和一半雄株。”公司经理回答说。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你准备这嫁接准确率达到多少？”格子衬衫的老人问。 “能达到20%，我就烧高香了。”经理语气有些无奈。 “按我的方法保证能达到30%以上。搞好了，会达到70%以上。”格子衬衫的老者胸有成竹的说道。 经理眼睛一亮，似乎还有些半信半疑。 老者围着树苗堆仔细看了看，从里边拿出一只树苗。“从这堆树苗里选，类似这种，我手里拿着的这样的枝条。”老者一边比划一边说： “枝条稍短一些，茎干较为粗壮，横枝多而零乱，无序地向四方扩展。像我手里拿的这根，主枝与主干的夹角至少达50°以上，基本就可以断定是雌株。” 经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看了看老者手里的树苗，又看了看这眼前的一大堆树苗，还是面露难色。 老者看出了他的心思。说：“由于这批树苗树龄较短，雌雄特征不是很明显，所以区分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是啊。” 老者说：“这没有关系，我们尽力去分。”老者把手上的枝条放在一边，信心满满地说： “最后实在没法区分了，就人为的指定一些树苗为雌株，放到已经挑好的雌株堆里。直到雌株堆占到总体的一半。然后进行嫁接，采取这两种方法，准确率——保守估计应该达到70%以上。” “好！就这么办！”经理高兴地握住老者的双手。 第84章 新媒体的专业玩法 “事件很精彩，情节也很有戏剧性。” 当时姜青看了景观公司拍的镜头后说，“几乎都是长镜头，我们剪辑上，可能要费点功夫。画面切换时，一定要避免‘跳’。” 姜青所说的‘跳’，是指在同一主体的景别相同的画面衔接在一起时，就会产生跳动的感觉。 “尽量避免吧，如果真的避免不了，我想也没有关系。”杨小杨说，“非专业的拍摄，不过分追求剪辑手法，真实感和现场感要更强一些。” “你说的对。”传统媒体的突围，不光从载体上和方式上，进行变革，还要改变一些所谓的“专业性”观念。 姜青心里这样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前面可以用短短的几行字幕，说明一下面试的背景。” “这样好。字幕可以带有点悬念性，也可以吊起‘胃口’。” “好的。你来做剪辑。”姜青对杨小杨说。 杨小杨没有推辞，坐到了电脑前。 “我们可不可以在片尾找两片银杏树叶？简要说一下从叶片上如何辨别雌株和雄株。”党青青把自己在手机上查到的雌雄株不同的树叶照片，给他们二位看。 “我看可以。” 《巧分雌雄》的短视频就是这样“出炉”的。 ...... 《他砸碎了面试官的手机》，在事情发生时，没有录制现场视频。当大数据营销中心的一个员工，无意中讲了这件“有趣”事情的时候，姜青马上做出了决定，进行“场景再现”——找到当初的当事人复原事件的发生过程，重新进行拍摄。 拍摄前，杨小杨还简单的搞了一个工作台本——对分镜头剧本的另一种称谓。实际上工作台本和分镜头剧本还是有所不同。很多导演更愿意把自己专用的分镜头剧本称为工作台本——因为它更多地记录了自己的拍摄要点。 杨小杨写的工作台本基本是这样的： 镜头一：平视。近景。工作人员。时间4s。 问：你为什么没在网上做登记？ 镜头二：平视。（反打）。近景。老者。时间10s。 答：我的特长要现场表演给你们看。能把你的手机借我看一下吗？ 镜头三：俯拍。小全景。工作人员把手机递给老者。时间2s。 镜头四：平视。中景。老者接过手机，从兜里拿出一个手绢把它包好。时间控制在10秒以内。 镜头五：平视。特写。工作人员好奇的表情。时间控制在1秒以内。（每个闪切镜头） 镜头六：长镜头。跟-摇-拉。老者把包着手机的手绢放到地下，突然用双脚猛踩。工作人员惊愕的表情。老者弯下腰拿起手绢，抖开——手绢里空无一物。时间：视动作节奏而定。（记录全部表演过程） 镜头七：平视。中景。老者。时间控制在10秒以内。 说：这就是我的特长。 字幕：xxx xx岁魔术师青枫叶家园二期新住户。 ——姜青和杨小杨一起去的现场，对这段场景再现镜头进行了拍摄。 由于当事人都不是专业演员，没有了当时的现场氛围，当事人很难“入戏”。“表演”很不自然或者说是“表演痕迹过重”，拍摄的时候费了很大劲。直到把婚纱影楼的张导请来了，才拍摄到了“可以说得过去”的镜头。 后来在剪辑时，杨小杨调节了几个画面的播出速度。这样就好多了——当时在场的很多人这样说。姜青也没有提反对意见。这要是在台里，这样不专业的场景再现，不仅会被同事“贻笑大方”，也肯定会被“枪毙”的。 就是这么一条，在姜青眼里的“不专业”的短视频，竟然也获得了10+的转发量。 新媒体的“玩法”，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姜青这么想，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佩服杨小杨——新媒体这一套“玩”得很溜。 《徐刚铁和江大江拳击》、《法式西餐厅的法叔》这两个短视频，基本都是用的原来的素材。党青青选出来的几张他们年轻时的照片，给短视频增色不少。由于形成了年龄的巨大反差，使这两个短视频平添了不少生动、趣味。 在他们出镜的画面上，打上了这样的字幕： 徐钢铁 66岁徐烧饼食品公司创始人总经理 江大江 66岁大江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创始人研发总监 法叔 76岁青枫叶西餐厅创始人餐厅总厨 ...... “怎么样？为了庆祝，今天的晚上我请客，我再叫上季总。”党青青看着姜青和杨小洋说。她心里想，要抓紧完成扬子江交给的任务。 “好啊，我没问题。”杨小杨高兴地说，“我们不在家园吃，去市里的音乐烤吧。好久没撸串儿了，那里乐队相当不错，几个歌手也很有风格。我们自己也可以唱歌。” “好啊，还是我请客吧，今天向向二位老师学到了不少东西。”姜青说，“给我个机会，略表谢意。” “好啊，那我再叫上几个朋友。”杨小杨毫不客气地说。 “多多益善。撸串我还请得起。”姜青说这话的时候，突然闪过一丝念头：杨小杨说的朋友，不会是她的男朋友吧？ 他对杨小杨似乎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在脑海里一晃而过，自己毕竟比她要大十几岁。工作带来的兴奋和朦朦胧胧的想法，姜青从心里也盼望着和她们深入接触的机会。 ...... 青枫叶家园的短视频引起了全国媒体的广泛关注。包括央媒在内的全国100多个媒体网站，都转发了《采蘑菇的奶奶》。 在市委宣传部李卫副部长主持联合报道会议时，uu看书 ww.ukanshu 先后接到了两个电话。 《人民日报》向长阳市委宣传部及《长阳日报》进行了沟通，准备派记者对青枫叶家园的“养老模式”和“老年创业”进行采访。 中央电视台的《创新创业之途》系列片摄制组也准备派出一个小组，计划将青枫叶家园的内容独立成辑，在系列片中播出。 青枫叶家园这次事件引起媒体的广泛而普遍的兴趣，尤其是全国两大主要媒体的关注，促使这次联合报道会议迅速作出了两个决定—— 一是省电视台及长阳市台的今天晚上的《当地新闻》，要在头条报道青枫叶家园这次事件；明天早晨各大报纸要消息见报。 二是《长阳日报》负责做一篇新闻特写，长阳市电视台要制作一部专题片。两家新闻单位负责做好人民日报和中央电视台协同采访工作。 “可能要晚一些到，你们千万不要等我。”在回电视台赶制《晚间新闻》的路上，姜青给杨小杨打了电话。 “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晚间聚会地点改变了。在季新瑶——季总的家里，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不要等我，时间没准——”刚才台长已经转达了市委宣传部的决定，要做一部专题片进行深入报道。 台长的意思是由姜青担任制片人。编完新闻后他要去台长办公室，还要和他一起商量专题片拍摄工作。台长用了“商量”这个词——让姜青多少有一点“得意”的感觉 “你千万个放心，我们不会等你。” 电话那边，杨小杨笑着说。 第85章 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我们这次进场的猪全是‘外三元’。” 在“生猪养殖智能设备集群”实际场景测试准备工作会议上，季新瑶强调说： “这种猪经济效益相对较好，但是抗逆性与适应性相对较弱，对饲养管理也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季新瑶拿起了摆在面前的一本小册子。”有关进场前‘防疫隔离’和进场后的注意事项及相关规定，都在这本手册里。大家要认真阅读，必须严格遵守。“ ”纪总，什么是‘外三元’？”智能公司的工程师张译文举手问到。 “‘外三元’指的是一个杂交模式。意思就是，这头猪是有国外引进的三个品种杂交后......而来的。“季新瑶向他解释说。 张译文说，“那‘内三元’，就是三个品种都是国内的猪呗。” “不是这样。”季新瑶认真地向他解释。“’内三元‘，指的是三个品种中，有一到两个是我国的品种。” ”想当然，害死人。“坐在张译文身边的左小左轻声嘀咕了一句。 ”我这是’不耻下问‘......“张译文反驳道。 “首先要’敏而好学‘，才能有’不耻下问‘......”左小左紧跟了一句。 ”季总。“老自动化专家王超用红蓝铅笔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两个人的调侃。他说： ”以后找个专门时间，请你多给我们讲一讲，养猪方面的有关知识。我在这方面的知识很欠缺，需要补课。“ “王老，您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老专家王超看了一下自己的的电脑笔记本，认真地说，”我这里记了几个问题，开完会后，我向你请教。“ 季新瑶说，”王老，您可别这么说。“ 王超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就这么定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和看到王超认真的态度，左小左和张译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才习惯性的调侃。 ”好。“季新瑶看看出了两人的尴尬。“我下面，再把进场前的防疫要求，给大家说明一下。在过程中，大家可以随时提问。”最后这句话，她是冲着左小左和张译文说的。 季新瑶通过ppt演示，把有关要求和措施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一遍。她告诉大家，所有人员进场前，首先要在厂区大门口的雾化消毒室进行消毒，整个过程大约需要两分钟。 季新瑶看到参会的人中不少人皱了皱眉。“大家不用担心，雾化消毒不会对我们健康有危害。我们这次采用的是二氧化氯广谱消毒剂。” 她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投影幕上显示出——带有世界卫生组织的“蛇盘绕权杖”和世界粮农组织“麦穗加圆环”两个标志的文件。接着说道： “二氧化氯，在2000年，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粮食组织评定为第四代环保消毒剂。who，也就是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列为a1级安全高效消毒剂。a1级，就是说这种消毒剂和盐糖等食品是同一安全等级。” 季新瑶看到很多人明显地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江大江插话说，“实际上，我们很多人已经接触过这种消毒液。比如说我们的饮用水和牙医所用的清洗液，还有食品保鲜，水产养殖，禽畜养殖等等。都已经在广泛使用。我们国家从2010年起——我记得不太清楚，大概一共制定了有七八个国家标准，都是和二氧化氯相关的。” 季新瑶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江大江，点头说，“大江老师说的非常对。” “我必须了解它。”江大江说，“这是我们有益微生物的克星，它对有益菌和有害菌通杀。可以杀灭各种微生物，包括各种细菌繁殖体、芽孢、真菌等，有研究表明，它对病毒和原虫也可以灭活。” 季新瑶赞同说，“是的，二氧化氯消毒非常高效。” “尽管二氧化氯对人体无害。”杨子江看着左小左那边几个年轻人，可能因为刚才的“调侃”——他们有点拘谨。“小左啊，进场消毒的时候你们就不要穿‘名牌’了。” “名牌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左小左微笑着说，“所以，我的衣服从来不会和名牌‘撞衫’”。 在大家的笑声中，季新瑶又换了一副ppt画面，继续讲下去。 “大家进场消毒后，要在检测中心的候检室接受‘非洲猪瘟’检测采样，采样范围包括进场人员和随身所带的物品。”季新瑶向坐在对面的一位戴眼镜的男青年点了一下头，u看书 .uansh 说，“下面请检测中心的郭文宇简要向大家介绍一下采样的范围。” “大家......好。我叫郭文宇。我们，采样......”郭文宇站了起来。由于刚入职不久，他有些紧张。 杨子江笑着做了一下手势，让他坐下。 “你分成两部分给大家讲解，先说一下人员，要对哪些重点部位进行采样，然后再说一下随身物品采样。”杨子江看出了他的紧张，有意地提示他。 “重点部位，重点部位包括......”郭文宇做了下来，讲话也开始变得流畅了。“重点采样部位是：头发，耳廓，鼻腔，指甲缝，衣服，衣领，袖口，鞋底。”他看了一下电脑笔记本，又补充说，“足底，还有足底，也就是要脱了鞋。” “小郭啊，你一说足底，我以为还有足底按摩这个福利呢。”杨子江打趣地说道，“要是这样，我也跟你们进场，享受一下这个‘待遇’。” “好啊！杨总，”左小左笑着说，“你要跟我们一起进场，我们就给你提供这个‘福利待遇’。” “我是身不由己呀。我后天要去一趟长阳大学。” 季新瑶知道杨子江去长阳大学这件事。青枫叶家园和长阳大学联合进行的大学生创业“1232”模式，已经进行了一年多，左小左所在的机器人公司就是在这个模式下组建的。 昨天，杨子江对她说，校长来电话说要来“拜访”——听他的意思好像和大学生创业有关联。但似乎关联不大。你先进猪场去做联测，我还是过去一趟吧。 第86章 准备隔离 大家的对话所营造的轻松气氛，使负责检测的郭文宇消除了紧张的情绪，讲话也流畅起来。在季新瑶的示意下，他接着说： “对人员所携带的物品检测，主要包括随身携带的背包，手机，电脑键盘，手表，还有眼镜等。大致就是这样。” “我有个问题。”左小左举起手说，“背包里的物品还要采样吗？”她这两天小腹已经隐隐有些反应——自己的经期应该快要到了，自己肯定要带卫生巾进去。另外，自己携带的内衣内裤要进行采样，会让自己多少有点“不自在”。 “背包里的物品要进行采样。”季新瑶猜到了左小左问话的意思，插话说，“女性背包里的物品采样，有检测中心的女同志操作。” 左小左说，“明白了。”季新瑶的话使她松了一口气。 大家的对话所营造的轻松气氛，使负责检测的郭文宇消除了紧张的情绪，讲话也流畅起来： “对进场的人员进行采样后，大家要在候检室等待大约两个小时，等待检测结果。如果检测结果是阴性，就可以进入实验室的宿舍——” 郭文宇看到投影仪的遥控器在季新瑶手里，伸手想拿—— 季新瑶示意他接着讲——她帮他操作遥控器。 尽管郭文宇脸上“有点感激”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感觉到了。 投影幕上换了一幅ppt画面。“进入宿舍后，还要隔离三天，才能进入猪舍，开始进行系统联测的相关工作。”郭文宇说： “每次进入猪舍前，必须进行淋浴。淋浴时，把自己的所有衣物放到专门的储存柜里，淋浴后，换上一次性内衣内裤和连体防护服，才可以进入猪舍进行相关工作。” 接着季新瑶又讲了进入猪舍后的相关注意事项和联测工作计划。 “这次联合调试，我们要做到两个‘必须’。”季新瑶的发言结束后，扬子江强调： “在防疫风险防控方面，必须做到‘关口前移、预防为主’。在系统联合调试方面，必须做到‘精诚协作、里外合力’。” “我们公司坚决贯彻执行杨总的指示。派两个人进入猪舍，全程参与联合调试。”杨子江讲完后，江大江马上站了起来，认真严肃地说： “发酵微生物饲料所需的菌种，接种和扩繁的一切物料及工具，已经全部到位。保证联测期间的微生物饲料持续供应。联测结束后，也会形成持续供应的常态。保证在联测过程中微生物饲料供应方面，不会出现问题。在联测期间，我也会24小时在线。” 江大江这一番颇带“表决心”似的发言，一看就是发自肺腑。 张译文还受到这种“决心”的感染——不由自主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左小左等几个年轻人，也没有对江大江的发言感到“格格不入”或者是有“做作”的感觉。“我们确实缺少这样的精神状态。”后来在宿舍隔离的时候。左小左曾对季新瑶这么说。 对大江生物公司的微生物饲料供应生产，季新瑶并不担心。 这次联合测试内容之一——是饲料自动供给系统的运行测试。主要是检验机器人公司研发的自动发酵装置和外购的自动送料装置联合运行状况。 自动发酵装置主要作用是把大江微生物公司研发的菌液和无抗生素的干饲料，按一定的比例进行搅拌混合，然后送进发酵罐里进行发酵。 发酵后的饲料传送到自动送料装置中，通过部署在猪圈上方的pvc塑料管做成的管道，定时定量注送到每个单元猪圈的猪食槽内。 “我会24小时待命。u看书 wuukanu ”老专家王超语调虽然不高，话语中却透露着严肃认真。“数据中心已经在我的房间里配置了视频即时通讯大屏。有问题，我们可以在任何时间进行沟通交流。” “不能在任何时间。”杨子江严肃地说，“这是纪律。和王老的沟通，一定要事先定好时间。” “没有关系。谢谢杨总的关心。”老专家王超认真地说，“我是真想和你们一起进猪舍。但是遗憾了，我这条腿不行。” 王超叹了一口气说，“就是进出都要洗澡这一关，我就要给大家添很多麻烦。”随后，他又看着杨子江笑着说： “杨总所羡慕的福利待遇，我早就享受了。” 老专家王超向左小左那个方向指了一下。“我们这些年轻的工程师，总是给我揉揉肩，捶捶背.......”说着，他还双手作揖: “谢谢。谢谢。” 那天开完会后，季新瑶和左小左等人就进入了养猪场。 她们进入猪场的第4天——结束隔离正式进入猪舍那天。杨子江打电话告诉季新瑶，在系统联合测试完成以后，“红山”和“百代平康”两家投资机构要来观看智慧养殖系统的全程演示。 在农业厅的时候，季新瑶和投资公司虽然有过接触，但是大多数的了解是来自于省内被投公司——投资公司进行投资的企业给她做过的一些介绍，或者是出席某个“签约”“宴请”之类的商务活动。凭借着自己的悟性和学习能力而得到的这些认识——大部分也仅停留在对投资界的常用“术语”不再感到陌生而已。 第87章 人无压力轻飘飘 季新瑶给丈夫打了电话，自从杨帆正式上任金阳市市长以后，她俩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在这期间，杨帆虽然也回到过长阳市一次，当时季新瑶正巧在“防疫隔离期”——进入猪场前要在实验室宿舍隔离三天的第二天。她也就没有出去，否则还要重新进行猪瘟检疫而且还要重新隔离三天。 杨帆在电话里告诉她，自己在滨海市任职副市长时，接触过“红山”和“百代平康”这两家公司。 杨帆告诉她，这两家公司很有实力。应该在国内投资机构排名top30以内，他们的lp中都有国外基金加入。（杨帆在电话里给季新瑶解释说，lp就是投资公司的出资方，他们按约定比例拿取回报，不负责投资公司的具体管理实务。季新瑶笑着说，大哥，我知道lp是啥意思。） 不过，这两家公司都是做pe的，像你们这个初创公司不应该进入他们的“法眼”，杨帆向季新瑶说出了他的疑惑。（杨帆还说，大姐，pe不用我给你解释吧？季新瑶说，pe就是在人家上市前投进去，大捞一把呗。杨帆笑了，我怎么听你说的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季新瑶反驳说，我明明说的是趁热打铁的意思。） 季新瑶告诉丈夫，杨子江也对她讲过这两家投资机构的背景。它们以对正常经营期的公司进行股权投资为主，也就是杨帆所说的pe。 这次对青枫智慧养殖公司这样的初创公司感兴趣，主要是公司的智能养殖全面解决方案，在国内属于先例，而且这两家公司正在对智慧农业领域进行投资研究。 另外，杨子江在做咨询公司的时候，这两家公司的ceo和他有过交往，彼此间还很谈得来。 “在一定程度上说，他们可能是给我面子。”前几天杨子江把两家公司要来的消息告诉她，在电话里又说道：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们要炒好这盘菜，先端上去。合不合胃口，只有吃过才知道。能不能把‘面子’变成‘里子’，就看你们的了。” 杨子江说：“由你全程介绍。我给你站脚助威。“ 季新瑶说：“我准备把名字改成俄国名了——亚（压）力山大。” 杨子江笑了。“经过地层深处的千年高温，才会有钻石。”他接着说道，“人无压力轻飘飘，井无压力不出油。” 季新瑶知道这句话。这是六十年代***时期，大庆石油工人模范代表“铁人王进喜”说过的话。 季新瑶确实压力很大，压力主要来自两个方面： 一个是自己对防疫风险始终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上次那头哨兵猪发热，更让它绷紧了防疫这根神经。这次进场测试前，她更换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桌面壁纸——黑色背景上有两个醒目的红字“防疫”。 “你这个壁纸有点恐怖。”在隔离期间，左小左看到了她的“壁纸”后，夸张地吐了一下舌头。随后季新瑶发现所有的人也都更换了壁纸，尽管壁纸图片形式多样，但上面都有了“防疫”这两个字。 虽然最后查清楚上次那头哨兵猪发热并不是猪瘟引起的——那头猪由于受到惊吓——诱发应激综合症所导致体温升高。 原因就是工程师在调整自动喂料线的时候，用手中的扳手敲了一下这头猪的后背，它惊恐地蹿出一米多远——来了一个“蝙蝠式”的趴摔。从监控录像中发现了这个”情节“。 现在智能实验室猪舍内的30个单元圈已经全部进猪，一共1500头。整个猪舍的智能系统马上就要开始”有活体“的实际场景测试。 在测试期间，研发工程师等人员不仅进出猪舍愈发频繁，而且在猪圈内滞留时间较长。 尽管在猪舍内工作期间，季新瑶相信所有人都会自觉遵守防控规定。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越容易产生麻痹思想，小疏忽酿成大错误。季新瑶不断地提醒自己。 另一个压力——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预感”。在猪场宿舍进行隔离期间，全体测试人员开了几次会，对测试方案又进行了测试程序梳理和具体流程推演。 季新瑶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对1500头生猪养殖规模给实际场景测试带来的“变化”都没有概念。 “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句养殖业的老话本来是两层意思——动物繁殖可以不断地“堆金叠玉”，疾病传染也可以突降“灭顶之灾”。现在这句话对季新瑶又有了另一层意思，过程中总是存在变化。 果然，在进入实验室猪场后第5天。最先暴露的问题是：江大江的生物公司研发的微生物半湿料粘性较大，在自动给料线中饲料残留严重。 “微生物发酵饲料可不可以改变一下配比，不用湿料。这样粘性就会小很多......”在“解决自动给料线中饲料残留”的视频联席会议上，张译文提出了他的意见。 “这个行不通。”在猪场外的江大江，通过视频说： “现在的配比，是经过多少次实验得来的。这样的配比，能使饲料中的菌群活性达到最大。uu看书.uukanshu 只有保证大量的有益菌进入猪的肠道中，才能够维持肠道内的微生态平衡。只有这样，才能增强活体的免疫力，抵抗病原菌的侵袭，才可以在饲料中去除抗生素。” 季新瑶完全同意江大江的意见。 一方面是江大江所说的“不改变配方的理由”，她深以为然。 用有益菌粉剂和猪饲料进行拌合——仍旧用干饲料对生猪进行饲喂，很早就有养殖场做过。但是，实验效果差强人意，不能替代饲料中的抗生素。 另一方面，中国大多数的规模化养猪场都采用干饲料饲喂，浪费了很多粮食和精饲料，是饲养成本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 干饲料运送过程和猪群吃食时所带来的粉尘污染，是猪群咳嗽、气喘等疾病的重要致病原因。季新瑶还看过很多研究成果表明，给生猪活体饲喂湿饲料，不仅增加了饲料的适口性，而且还有助于提高消化率等等。 季新瑶简单扼要地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她还补充说道： “从国外饲料禁用抗生素的整体情况来看，我国养殖业‘全面禁抗’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在饲料中去除抗生素后，湿料饲喂——这种饲料形态，将有利于同有益菌等添加剂进行混合搅拌，所以我们必须要尽最大努力去解决‘料线’残留问题。” 江大江和左小左一致同意季新瑶的意见。其他工程师也就没再说什么。 最后决定，明天和王老一起研究解决方案。 散会的时候，季新瑶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钟了。 第89章 包子好吃也在褶 那是在两年前——青枫叶家园刚开始运营不久。 左小左的父亲——左副军长给杨子江打来一个电话。 左副军长说，左小左和几个同学正在准备参加全国大学生创业大奖赛，请他给女儿的团队“出出主意、把把方向、掌掌舵”——左副军长在电话里说了类似的话。 杨子江马上就答应了这件事。在他和周志远来到长阳市的时候，左副军长不仅帮助引见了省市领导，而且许多重要场合——由于左副军长的出席——等于给他们的承诺做了“背书”。但杨子江不是为了还这个“人情”才答应的。 杨子江对“大学生创业大奖赛”这类活动很了解。 大领导在2014年的“天津夏季达沃斯论坛”上首次提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后，各地都纷纷组织了不同形式的大学生创业活动或者赛事。 业活动或者赛事从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鼓励大学生开拓精神和创新精神的作用，提高了学生进行商业规划和创业实践的能力。杨子江先后做过两届的“北京高校大学生创业大奖赛”的评委。 杨子江认为，很多高校对在校大学生的创新创业教育施教不到位，再加上大学生本身商业实践不多、市场洞察力不强。导致大学生创业项目创新力不够、创造力不足。 大多数项目不接“地气”——难以获得初创投资。即便是获得了初步投资的项目也“难以为继”——持续地获得下一轮投资。 “创业能否取得成功，关键是要在资源高度约束的情境下敏锐地追逐商业机会，快捷地抓住市场‘痛点’。对大学生创业，不要抱有‘雪中送炭’心态，也不能只去想‘锦上添花’。给一个平台，让他们足履实地——也是一个模式。” 杨子江曾和周志远讲过在大学生创业项目方面“给一个暖房子、给一个织布机、给一个好图样”的设想。周志远非常赞同，还提出了他的一些意见。 “这应该是介乎于孵化器和加速器之间的一个模式——”当时周志远对杨子江说，“它应该不是很多孵化器那样，‘给个小窝让你破壳’。更不是‘给点营养让你快跑’——像加速器那样的模式。” 周志远说，“不仅是要给孵化的条件，给雏鹰试飞的场地，更要给天空——”他若有所思，认真地对杨子江说： “这件事做好了，对大学生创业团队和企业是双赢。这件事值得做。我再多了解一下这方面情况，做做功课。有时间我们坐下来，好好议一议。”周志远看着杨子江，笑着提醒说： “你要给这个模式起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 “包子好吃不在褶——”杨子江嘴上这么说，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他还是要想这个名字。 “包子好吃，褶也好看，岂不是更好？！”周志远说，“先暂时起一个吧。有了名称，我们沟通起来也‘正规化’。名不正言不顺嘛。” “——暂时叫‘助力器’吧。” 那天左副军长来的电话也起到了“助力”作用——正好借这个机会具体实施“助力器”模式——也符合青枫叶家园发展的需求。 大约过了一周后，左小左带着她的“准备参加大奖赛的团队”和杨子江见了面。 “如果没有这次大奖赛——” 左小左向杨子江介绍了团队成员的情况后。杨子江开门见山地说： “你们是不是也想在一起创业？” 团队的其他成员都把目光投向了左小左。这也在杨子江的意料之中：做技术研发的团队在遇到“非技术性”的提问时，总是希望有一个人首先“代言”——往往这个人不是“技术大牛”——但他（她）的技术思维、市场意识、协调能力相对其他人是强的。 在杨子江看来，左小左就是这个人。这一点让他很高兴，心里也踏实多了——符合他对左小左在团队担当的角色的判断。 “这个问题，我们没有这么具体的议论过。”左小左落落大方，非常坦诚地说： “就我个人而言，如果有好的创业项目——有这样的机会，我非常愿意和他们在一起进行创业。” “愿意。”“我们也愿意——”其他几个人冲着左小左点头附和。 杨子江说：“那好。我们先把创业大奖赛的事暂时放在一边。我给大家看一下，我们支持大学生创业的‘1232’模式。” 杨子江冲秦小果点了一下头，秦小果那时是杨子江的行政助理，还不是现在的人力资源部部长。 秦小果敲了一下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把ppt投在了屏幕上。 “‘1232’模式——”杨子江介绍到，“具体的内容就是‘给定一个项目；建立两个机制；提供三个支持；实现两个目标。’” 第89章 就是为你们搞钱 随着ppt的演示，杨子江说： “给定一个项目——就是给出一个既定的项目，有遴选出来的大学生创业团队作为相关成员具体实施。” 杨子江向大家解释说，这个给定的项目，将充分考虑到园区目前的业务需求和未来市场需求两方面的结合。当然，我们事先预定的项目，要经过大学生创始人团队和我们聘请的有关专家，经过充分的论证，最后确定立项形成投资决议。 “形成决议后，采取独立法人公司及园区下属事业部并行的方式具体运作——这就是要建立的两个管理机制。”杨子江看着投在屏幕上的ppt说： “对经过充分论证的项目或是研发方向，根据具体情况——园区初期投入 50万至100万的资金组建新公司。新公司的股权分配机制，一般情况下，公司占比33%，员工股权池占比预留20%，创始人团队占比 47%——”杨子江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当然，特殊情况下，公司的占比可以适当减少。” 扬子江说，“这个新公司同时作为园区的事业部，要满足园区的业务需求，完成相关的工作任务——他接着问道，“大家对事业部这种组织结构形式，有没有过了解？” “就是名字好听——”一个团队成员脱口而出，他看到左小左看了他一眼，马上就停了下来。 杨子江说，“实际上，我们现在有很多企业，确实是为了好听，而把部门改成了事业部。”他看着刚才接话的那个团队成员。“所以你这么说，也代表了一种普遍的认识——” 看着那个团队成员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杨子江笑了。“但是，这是错误的。”他接着说， “我建议大家回去后，一定要查一下事业部这种组织结构的有关介绍。弄清楚它的特点、职能以及它的优缺点。这对于我们在一起合作非常有益。当然——”杨子江看着左小左笑着说，“我们能否在一起合作，还有一个双向选择的问题。” “好的。杨总。”左小左认真地说。 “我先简单地把事业部制给大家介绍一下。”杨子江说： “美国通用公司——是最早建立事业部制结构的企业。大家知道，通用公司是一个业务多元化的公司。为了满足多样化经营的需要，它成立了多个事业部。” 秦小果这时又换了一张ppt画面———通用公司的事业部组织结构图。扬子江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出来的图表说： “大家可以看到，他们的事业部是独立核算、自负盈亏，而且有较大的经营权限。这个权限，使事业部拥有了全面经营的权力。也就是说从生产到销售，事业部可以独立完成。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事业部与公司运营方式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他示意秦小果更换ppt的画面，接着说，“更详细的介绍，大家都可以在网上搜到。我下面说一下，园区提供的三个支持。” 杨子江介绍说，园区将成立三个中心。一个是行政服务中心，为员工住宿、商务活动和办公设备提供支持服务。一个是财会服务中心，为企业提供工商注册、收支管理、记账纳税等方面的代理服务。还有一个是融资服务中心，主要的职能是协助企业制作商业计划书、寻找投资机构等。 扬子江在介绍上面三个中心的时候，他举例说： “拿行政服务中心来说，在2期工程中，我们规划了青枫公寓，专门解决员工的住宿问题——” “租金大概是多少呢？”一个团队成员低声地问。 “园区事业部的员工免费入住。”杨子江说。 那个团队成员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笑了。 “商务活动涉及的内容比较多，我举两个例子吧。园区所有的会议室，都可以预约后免费使用——” 杨子江笑着说，“你们的重大签约仪式，还可根据你们的要求进行布置——”他又开玩笑似地说： “包括提供‘举杯庆贺的香槟’一瓶。”他故意强调了“一瓶”这两个字。 “那也不够喝——”又有一个人小声的嘀咕。 “你想多了吧？！”另一个人嘲笑地说。 “我们可以定一个标准。根据签约金额提高相关待遇。”杨子江故意装出很认真的样子说。 大家都笑了，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这正是杨子江所希望看到的。他接着说： “还有，公司对外的商务活动用车——我指的是需要中型商务车或大型客车。事先预约后，u看书ww.uukash 先记账，后付款。” “这个要付款呢？”有人说了一句。 “是先记账。”杨子江放慢了语速。“公司盈利后——按记账金额支付。” “嗯，这个，这样还行。”又有人说到。 “当然行了。你都盈利了，还差园区这点小钱吗？！”杨子江的话又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财会服务中心——”扬子江接着介绍道，“我就不多说了。这个就类似社会上的代办机构，但我们服务肯定是一流的。这个是要收费的。对初创企业，经过申请也可以‘先记账，后付款’。”他笑着问刚才说话的那个团队成员，“这个支持力度可以吧？” “太可以了。”那个团队成员一本正经的回答——惹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融资服务中心——”杨子江说，“实际上是起到一个fa的作用。 fa是‘financial advisor’的缩写，直译过来就是‘风险投资财务顾问’。至于这个顾问具体做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去网上查。我这里就不多说了。”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对进入园区‘1232’模式的初创公司来说，这个中心主要做的事情有这么几个方面：提炼投资亮点、梳理商业故事、建立商业逻辑、完成商业融资。这么说吧——”他看了大家一眼：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为你们搞钱。”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乐了。大家也跟着乐了。 在笑声中，杨子江又解释了要实现的“两个目标”是什么。 一个是园区的发展目标。一个是行业的战略目标。 第90章说话有先后真知见高低 杨子江解释说，要根据相应定向创业项目确定后，由团队制定达成这两个目标的“细化步骤、阶段任务、里程碑事件”等具体内容。 根据左小左团队的组成情况和园区现有的相关资源条件，杨子江建议左小左可以考虑，选择园区的共享农场智能化解决方案和生猪养殖业智能化全面解决方案，这两个“定向创业项目”中的一个。 散会的时候，大家谁也没有再提“创业大奖赛”的事。 晚上，左副军长给杨子江打了个电话。 “我说子江啊，我们家左左可是黏上你了！” ...... 见到长阳大学主管科研工作的副校长后，扬子江知道他们要谈的事儿和“1232”模式关联很大。 这次青枫叶家园和长阳大学合作进行“1232”大学生创业模式，是家园推出的第二批大学生定向创业的项目。 左小左那次是第一批。她们选择的是“生猪智能养殖全面解决方案”。随后，以左小左的创业团队为主，注册成立了青枫叶智能科技公司并组建了家园的智能事业部。 目前。季新瑶主持的“集群测试”，就是要检验“全面方案”中的“产品层、平台层、应用层”在实际场景的整体运行效果。 ...... “创业团队想退出‘1232’项目的原因，就是他们还是想参加大学生创业大奖赛。”副校长带着歉意对杨子江说，“十分抱歉——团队突然做出决定，给咱们家园带来了麻烦——” “言重了，言重了。”杨子江冲副校长摆摆手。“非常理解。非常理解。我们也都有年轻的时候。有想法有热情是好事。” “谢谢理解——”副校长若有所思地说，“实际上，从资源支持和平台支持两方面——从有利于长足发展来看，我个人还是倾向于他们做家园这个‘1232’——‘种植监测传感器集成小型化’项目——”他往扬子江的茶杯里倒了点水。 副校长说:“但是，团队做出的决定，学校也不好干预。毕竟大奖赛的目的也是倡导大学生积极创业，学校也一直在创造条件，鼓励同学们积极参与。” 杨子江说:“两件事有一个共同目的——鼓励大学生创业。大奖赛和我们的‘1232’在这个方面上是相向而行——”杨子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问道： “他们参赛的项目和我们给创业团队的定向项目——‘种植监测传感器集成小型化’关联度很大吗？” “有关联，但关联度不是很大。您稍等一下——”副校长站起身，朝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当初，青枫叶家园和校方签订过一个总体协议。其中有一条是“校方承诺本校的大学生创业团队对本协议中的xxx项目实质内容单独进行研发或与其他方进行合作......需征得青枫叶家园的书面同意。” 而且还在协议通常用语“包括但不限于......”后面列举了“参赛、转让”等其它一些在性质上相同或相似的几种情况。 “这是他们准备参赛项目的简介，‘bp’的核心内容基本都写上了。”副校长把从办公桌上拿回的一张纸递给了杨子江。 杨子江接过这张纸并没有看。把它放在了自己坐在的沙发上。 按照常理，接受商业计划书也就是校长所说的“bp”——英文“business ”的简称——需要签订保密协议。 尽管校长说这是一份参赛项目的简介，而且还说与家园给定的项目关联不大。杨子江并不想看。 “这个项目的名称是‘城市居民家庭共享农场管理平台’。具体的内容是——”校长见杨子江把那张纸放到了沙发上，向杨子江介绍说： “城市家庭租用农民的土地，然后可以通过app进行品种选择，对作物生长及施水施肥等进行监控，在作物成熟期，还可以通过app进行采摘预约和配送预约——大致内容就是这样。”副校长又诚恳地对杨子江说： “说是和你们给定的‘种植监测传感器集成小型化’项目关联不大，也不完全对。多少还是受到了这个项目的启发——” 杨子江笑了。“说话有先后，真知见高低。创业团队能受到我们这个项目的启发，我们感到高兴，也非常荣幸。”杨子江说着，这时才从沙发上拿起了那张写有“简介”的纸，大致看了一眼。 杨子江说，“创业团队决定退出我们的项目，我没有意见。”他略微扬了一下手里的那张纸。“团队决定参赛的这个项目，我个人认为，不构成对我们的三方协议的违约——” “那你看，是不是家园方面要出——”副校长试探地问。 “没有问题。我们可以正式出个书面函。”扬子江明白副校长话里的意思。“这个简介，我先带回去。回头我让法务部给学校出个正式函，把这个简介作为附件。” ...... 离开了副校长的办公室，杨子江坐进车里后，uu看书 ww.ukanshu 并没有马上启动自己的“路虎”，他要让自己平静一下。 当初在给“1232”定向创业的具体项目起名称的时候，有人提议——名称和内容只做概念性的方向性的表述。无论对软件或硬件研发只提要求，对具体市场应用不做过多表述；只有在组建公司并且相关团队签署保密协议后，再进行方案交底和组织进一步论证。 “比如‘种植监测传感器集成小型化’这个项目——”在讨论项目名称的时候，家园的专家团队有一位专家还举了这个例子。 “只说要集成什么，要小型化到什么程度。而且只从大趋势上讲，小型化将有利于作物种植监测的便捷部署和降低成本。”这位专家还强调说： “它的可移动化、有源化都不要讲......” 大家都一致同意这位专家的意见。“种植监测传感器集成小型化”研发项目，实际上是要研制“办公、居家”垂直场景产品。以家园的共享农场为资源平台，向企业和城市家庭推出“办公室农场”和“客厅农场”。必须回避可以联想到具体市场应用的“关键词”——“可移动化”和“有源化”就是此类词语。 ...... 杨子江在离开副校长办公室前，副校长特意就团队准备参赛的项目——城市居民家庭共享农场管理平台，征询他的意见。 杨子江提醒团队要注意以下三个问题。 如何满足用户碎片化需求...... 如何制定预约采摘的规程...... 如何降低冷链配送的成本...... 第91章 挫折意味着新的开始 “——所有的挫折的出现，都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听了季新瑶讲了“实际场景测试”并不顺利的情况后，杨子江说了上面这句话。 在“生猪养殖设备集群智能控制系统”实际场景测试中，除了环境监测和新风控制这两个单元系统运行正常，其余的每个单元系统几乎都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这次实际场景测试的第一项就是发酵饲料自动传输测试，猪舍外的饲料塔把干饲料自动输送到和猪舍相连的饲料发酵池，菌液发酵罐按设定比例自动向发酵池喷洒经过扩繁的微生态菌液，发酵池内的搅拌系统自动对菌液和干饲料搅拌后密封发酵。最后，发酵后的饲料通过饲料传输管道送到猪舍内猪圈的饲料槽中。 “你们闻闻，散发着一股面包香味——”在饲料发酵先期试验的时候，江大江抓了一把发酵饲料说，“像这样用手攥不出水来，而且还能捏成团就非常好......” 就是“能捏成团的发酵饲料”造成了在饲料传输管道——养殖人员习惯称呼为“料线”中的饲料残留。 实验室猪舍的猪圈是按照并列式分布的，中间通道的两侧各有15个猪圈。实验室猪舍的“料线”，一根悬在猪舍上空的pvc主管道下面连接了30根“八字型”的pvc管，这些按“八字型”分叉的pvc管道按每列15根，分别通向两侧猪圈的饲料槽。 饲料残留主要发生在主管道和分叉的pvc管道的连接处。在没进入实际场景测试前，那时每个圈里只有一头哨兵猪，需要运送的发酵饲料量很小。 进行实际场景测试，每个圈里共有30头猪——需要运送的发酵饲料量巨增——饲料残留问题也就暴露出来了。 自动饲喂系统出现料线残留饲料的现象后，生猪饮水智能监控系统、地面清粪机器人和粪沟清粪机器人，这两天也相继暴露出来比较严重的问题。 就有一个猪圈安装了生猪饮水智能监控系统。 “小流量监测是自工业动化控制的一个难题。”在进场实际测试前，老自动化专家王超说，“我们现在进的1500头猪平均体重在15公斤左右，水的流速应控制在每分钟250～500ml的范围内。由于每头猪的每次饮水量很小，一般的常规控制阀，如果阀门长期在小开度运行，就会出现抖动，造成控制不精确——咳咳——”老专家说到这儿咳嗽了两声，最近他好像有点感冒。 “接近我们需求的只有微小流量的控制阀，价格较贵。我选了一种，1800元。我还要对滑板控制阀针做一些改进——” 最后决定，为了在实际场景验证进行验证“饮水智能监控系统”，仅对一个猪圈进行饮水智能监控，在这个猪圈4个饮水器上安装4个改进后的流量计。这是杨子江建议的。 杨子江这么建议主要出于两个考虑，首先是改进流量计需要王超到场指导，要尽量减少他的工作量。 最近他发现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再就是微小流量控制阀的价格，将限制饮水智能监控系统的落地应用，这套系统它本身还有一种“特殊使命”。 每个饮水器的上方同时还安装了猪耳标读写器，读取每头猪特有的耳标。自动对个体进行识别并记录饮水量数据。建立每头生猪的健康饮水模型，判断和发现饮水异常的生猪，通过app终端产品向管理者进行预警。 在非实际场景测试环境中，每个猪圈就有一头哨兵猪，耳标读写器所读取的猪耳标是唯一的——识别哪头猪在饮水非常准确。 但是，进入有30头猪的猪圈实际场景测试中发现，安装在饮水器上面的耳标读写器经常发生误读。 比如，读取的耳标数据不是真正饮水的那头猪——是离读写器最近距离的另外一只猪的耳标——数据采集采取了“最近有效值原则”——哪只猪耳标离得近就采集那个数据。 地面清粪机器人的测试主要是在两个时间段进行，一个是早晨——这个时段猪的排泄量最大，排粪量约占总排粪量的30%。另一个时段是在每次进食后——5分钟左右猪就要开始排泄1~2次。 清粪机器人前期测试的时候，每个猪圈就有一头哨兵猪，一头猪的粪尿量不大。猪圈内的地板是比较干爽，u看书.uansh 没有暴露出车轮打滑的问题。 地面清粪机器人在有30头猪的猪圈内清理粪便时，由于30头猪较多的尿液和饮水滴漏造成地面局部非常湿滑，机器人车轮出现空转现象从而导致行走偏航。不能按事先规划的路径清理漏缝地板上面的残留粪便。 粪沟清粪机器人是在猪圈漏缝地板下面进行工作。 在实际场景测试中，和有一头哨兵猪的情况不同。整个猪舍1500头生猪从漏粪地板掉落下来大量的猪粪，经常会落在激光导航传感器的窗口上面。激光传感器发射激光被遮挡，返回来的激光也不能正常反射到接收器里。 季新瑶决定，除了必须留下的少部分人外，团队大部分人员撤出猪舍。 留下来的一共是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是大江生物公司的技术员，还有一个是青枫智能公司的工程师。 大江生物公司的技术员本来也要在猪舍里一直工作到这批猪全部出栏，才能完成小猪、中猪、大猪各阶段的数据采集。 通过微生物饲料试验组和普通饲料对照组的数据采集，进行提高存活率、防病抗病、节省饲料等方面的对比，检验两种不同的饲料对生猪的饲喂效果。 青枫智能公司也需要有一个工程师留在猪舍。由于读写器经常发生耳标误读现象，需要这个工程师要将人工记录的具体的每一头猪的饮水情况，实时和管理平台进行沟通。 把人工记录的正在饮水的猪和读写器自动记录的耳标进行识别校准，排除误读现象。保证每头猪都能建立起正确的健康饮水模型。 第92章 清粪机器人 当初，在这个项目的立项论证会上，对于是否对“饮水智能监控设备”研发立项，张译文属于“反对派”。 “电子耳标和读写器都是现有产品，技术相对也比较成熟。”在“饮水智能监控系统”研发立项会上，张译文说： “我的意思是说，这两块东西，我们没有技术优势，而且别人家已经很早就搞了。搞了几年了。当然了，我们是拓展了应用......但是，总的感觉，怎么说呢？”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新东西，我们做起来不那么带劲儿。” 给生猪佩戴耳标，最早是在丹麦开始应用。在2009年，由丹麦农业协会联同一家公司最早推行的。 在2002年7月，中国农村农业部——当时称谓“农业部”下发了13 号令《动物免疫标识管理办法》——“要求凡国家规定对动物疫病实行强制免疫的，均须建立免疫档案管理制度，对猪、牛、羊佩带免疫耳标。 2007年以前养殖企业给猪佩戴的是数字塑料耳标，上面只有简单的数字编号，要求养殖户要对应上面的编号人工建立每头猪的纸质档案。 2008年至2015年，给猪佩戴的是编码耳标，由15位数字及农业部的专用条码组成。同样要求养殖户要人工建立对应编码的生猪个体纸质档案。大多数规模养殖企业和少数个体养殖户为了管理方便有效，同时也开始在电脑上建立电子档案。 张译文所说的别人“搞了几年的耳标”是指电子耳标。 2012年农业部最早在天津的几个奶牛养殖企业开始试行，在电子耳标中镶嵌入芯片，通过读写器对芯片读取及录入相关数据。实现这个过程的技术被专业人士称之为rfid—— frequency 英文缩写——射频识别技术。 2000年以后，rfid射频识别技术的应用已经非常广泛，比如，我们进出楼宇时开启门禁系统，手里拿的ic卡——电子标签或射频卡就相当于“猪耳标”，而镶在大门上的读卡器就相当于“耳标阅读器”。 还有进出停车场刷卡、遥控汽车防盗器都是采用rfid射频识别技术进行的非接触双向数据通信，通过目标识别和数据交换实现“楼宇开门”“停车场抬杆”等动作。 “我也同意张译文的意见。”张译文讲完后，新加入团队的一位工程师说，“我们要做，就做别人没有的，没有做过的。比如说，地面清粪机器人、粪沟清粪机器人，还有微生物饲料自动发酵——都是目前我们首先研发的，是领先的。” 这位工程师又好像鼓足勇气似地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个人、我觉得，我们主要的力量应该投入到这些产品上面。” “地面清粪机器人和粪沟清粪机器人是我们的重要产品，也是我们重点投入的方向，这没有错。”季新瑶说，“但是，清粪不是行业的痛点——” “这怎么不是行业的痛点？！”那位工程师似乎有点发急。 季新瑶平静地看着工程师，刚想说话。被左小左的插话打断了。 “我同意纪总的观点！”左小左的表情很严肃。“清粪不是养殖行业的痛点。” 除了张译文外，新加入团队的两位工程师一脸狐疑地看着左小左。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子江，这个时候插话说： “小左，把你的理由说一下。” “好！”实际上左小左清楚杨子江对她的“理由”非常了解。在初期对清粪机器人立项调研时，杨子江都亲自参与了。 那是在季新瑶入职的前一年。左小左和张译文对几家规模性的养猪场做了调研，其中在春光养殖集团长阳分公司的调研最详实深入。—这得益于春光养殖集团董事长给予的支持，左小左不知道这位董事长就是周志远的女儿。 我们现在育肥猪圈都不需要清粪。几乎所有的猪场负责人，在听到询问他们是否有清粪需求的时候，都是类似这样的回答。 我们现在猪圈采用的是漏缝地板，猪排完便后，在上边行走就会把粪便顺着漏缝地板的缝隙踩到猪圈下面的粪沟里。然后粪沟里有刮粪板把粪便刮到储粪池里。猪场的负责人还会进一步做这样的解释。 对头几家养猪场进行调研的时候，一听到这样的需求反馈，左小左真的有点发懵，在调研中所有的提问几乎都是杨子江发问的。 问：能全部踩下去吗？ 答：差不多，70%~80%的粪便能踩下去。 问：剩下的20%怎么办？ 答：猪全部出栏后统一进行清洗。 问：我是不可以这样理解，也就是说，猪从进圈一直到出栏，大约是6个月到7个月期间，每天始终有至少20%的粪便残留在猪圈内？ 答：这个没有具体的计算过，应该是这样。 问：这20%的粪便，是不是也应该及时清理下去？ 答：那当然了，要是能清理下去那就最好了。但是现在饲养员一个人都要管上千头猪，uu看书 .ukanshu 实在是忙不过来。另外现在有漏粪地板，要比原来的环境强多了。 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是饲养员不想清粪了，而不是不用清了？ “嗯。”“可以这么说”“本来清粪的活饲养员就不愿意干。” 对最后的这个问题，几乎都是这样回答。 “机器人替代人工清粪，这不是行业的最痛点，或者说还是一个隐形的——”当初对几家养猪场做了初步调研后，左小左和杨子江交流时说。 “要不我们先暂缓上清粪机器人这个项目？”张译文试探地问。 “我们暂时先不急着下结论。春光集团的长阳分公司是我们调研的重点。”杨子江说，“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同意我们按照规定隔离后进到猪舍里。” “那可太好了！”左小左高兴地说。 因为前几家都不允许进猪舍，是在接待室进行的调研。春光集团长阳分公司的养殖规模应该排在本市的头三名，能同意他们进猪舍这实在是不容易。左小左冲扬子江伸出了大拇指。“杨总。牛！” “我和董事长的爹是哥们儿。和董事长也非常熟。”杨子江笑着说，“我和你们一起进猪舍，监督你们严格执行防疫规定。” “那太好了。”左小左高兴地说。 “你爸爸上回说，有一本儿新出的军事小说。能对我们要建设的四季营地有启发。”杨子江对左小左说，“我忘记叫什么名了。你回头帮我带过来，在隔离期间我读一读。” “好的。没问题。” 第93章 君不密失其臣 隔离三天后，他们进入了育肥猪舍内。 “怎么不用清粪？！”饲养员对杨子江他们说，“用漏粪地板也要清，不清理的话，猪粪就会把漏粪地板的缝隙堵住。”他举了一下手里的一个小铲子。“这个铲子就是专门用来捅掉堵在缝隙里的粪。” 饲养员说，“现在这样采取密集群养，一个猪圈最少都要五六十头猪，有的要上百头。你们也看到了——这些猪到处都拉（粪）。尽管现在清粪的工作不重了，但你也要隔一段时间清理一下，不清，是不可能的。” 有一家w网络公司说他们可以训练猪到指定的地方排队上厕所。左小左想起了这件事儿向饲养员问到。 “纯属扯淡！这有什么好炫耀的！”饲养员不屑地回答。“这也就是唬一唬你们这些不懂养猪的。跟养猪的人说这些，他们都会笑掉大牙！训练猪到指定的地方大小便，这太容易了。” 饲养员还说，猪很聪明而且非常爱干净的。在它们进圈以前，你想让它们在什么地方排泄粪便，就可以在那个地方扔上几块粪。以后它们就都会到那个地方去拉尿，睡觉的地方它们从来不会去排泄。猪圈大而猪少，可以很容易做到让猪到指定地方排粪。现在是采取密集群养，已经没有办法指定排粪的地方了。 母猪舍他们没有进。是通过视频监控对实际场景进行了观看。 母猪舍虽然也是用的漏缝地板，由于母猪每次排出的粪便非常粗大，能漏下去的很少。人工每天必须要至少清理两次，用铁锹把粪便从漏缝地板上面捅落到排粪沟里。而且在清粪的时候，由于铁锹和水泥地面发生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非常刺耳。 “这种噪音对母猪有影响吗？”左小左问。 “当然有了！”饲养员说，“这些都是待产母猪，最好不要受到惊吓。”他用眼角瞟了一眼左小左，又低声说，“受到惊吓母猪很容易流产......” “有受到惊吓而流产的例子吗？”左小左落落大方地追问了一句。她看到了饲养员的表情。 “这倒没有统计过。”饲养员解释说，“不是受到惊吓马上就流产。”他又补充到，“我们这栋舍母猪的流产率大概在1%~2%，但无法判定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导致流产的原因很多。” “真像说的那样，只有亲口尝一尝，才能知道梨子的滋味。”调研结束时，张译文感慨地说。 “你吃梨了？”左小左故意一本正经的问。 “啊？”张译文一愣。“没、没有啊。” “那你在猪舍里吃啥了？”看张译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左小左强忍住笑。“你不会是吃——” “没有啊，猪舍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除了猪屎就是猪尿。”张译文认真地说，“再说，里面也不让吃东西。” 左小左咯咯地笑出了声。张译文还是一头雾水。 从第一次见到左小左，扬子江凭借特有的敏锐观察，知道左小左是这个技术团队的最佳领导者。对于一个技术团队来讲，一个宽松、柔性的工作氛围和环境是最重要的。女性所特有的同理心，见多识广的社交心态，体贴入微的润物无声，这些特质左小左都具备。 “清粪尽管不是行业痛点，实际上还是有需求的！”完成调研后，张译文信心大增。“清粪机器人弄好了，能大卖特卖！” “但是这种需求是潜在的。”杨子江说，“需要靠有效的市场推广去把这个需求‘打击’出来。不要有‘爆品思想’。清粪机器人研发立项时，战略定位要准，推广战术要强。我们都考虑一下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后天我请上周主席，和你们的团队一起研究决定。” 左小左把调研时的情景向大家讲述了以后，两位新入职的研发团队工程师明白了清粪机器人不是行业痛点的原因。 饮水智能监测系统研发为什么必须立项？对这个问题，季新瑶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目前还不到说的时候。 那天，杨子江和季新瑶对饮水智能监测系统在全面解决方案中的地位和作用形成了一致的意见后。 杨子江对她说，“通过健康饮水模型对猪饮水进行监测，从而对疾病预警。这一点得到充分验证后，我们再和大家一起详细研讨。”随后杨子江又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对于‘饮水智能监测立项’的意义，话到嘴边留半句吧。” 季新瑶知道杨子江话里的意思。 真正的目的现在不能说。 第94章 有个孙子叫张典 尽管知道党青青要来，孩子的奶奶看到党青青，脸上还是充满了惊喜。 “点点在吗？”党青青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走进杨梅小院，她故意对点点的奶奶高声问到。 “在、在......”点点的奶奶连声答道，又转头向房间方向喊。“点点，党阿姨来找你了。” 房间里没有人应答。 奶奶尴尬地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党青青微笑着表示理解，示意一起进去找他。 三人走进房间，那个年龄大约有十二三岁样子的小男孩——点点，正趴在桌子上，速度很快地敲打着一个电脑笔记本的键盘。 “点点......”奶奶走到点点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冲她们笑了一下。 “点点，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党青青把手中的一个金色的大信封递给他。 点点从信封中抽出一个对开的红色缎面册，上面印着两个大字：聘书 “祝贺你！张典同学。”党青青郑重地对点点说，“你已经被正式聘请为——青枫叶家园的大数据中心算法顾问。”说着，她向张典——那个叫点点的小男孩伸出手。 面对这意外的惊喜、党青青的郑重，点点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们大数据中心的算法工程师。”党青青把身边站着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介绍给点点。 “你们两个先交流一下，我和你奶奶说点事儿。”党青青用眼神向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示意，让他和点点进行交谈。 “你、那个，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似乎有点猝不及防，但马上就找到了话题。“你那个小院果树结果期预测，软件做测试评分了吗？” “还没有做，我想把压缩算法做一下改进，兼容5种常用的播放器，还有，要提高搜索速度.......” “可以用压缩文件，搜索压缩数据库......” 两人说着走到笔记本电脑前，继续探讨。 点点的奶奶看到这一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感激地拉起了党青青的手，小声说，“谢谢你。” “不谢。这是周主席安排的......” ...... “最近几天，你抽时间去一趟杨梅小院。”“小船邮栈”线下交易活动的的会议后，周志远对党青青说： “这个小院的王奶奶有个孙子叫张典.....今年12岁。这个孩子对软件编程非常专注，也有一定的能力。这个小院，其他的孩子都要比他小的很多，大家兴趣点不一样，玩不到一起去。这个孩子父母都在外地，平时他住在学校，放假和休息就来到这里。” “您是说，他暑假寒假长期住在这里。”党青青有点疑惑，她知道家园不准留宿的规定。 “考虑到这是个特殊情况，服务委员会商议后批准的。”周志远看出了党青青的疑惑。“这个孩子的情况，你可以先向王奶奶了解一下。” “好的。” “我听王奶奶讲，这个孩子性格有点孤僻，不愿意和外人接触。所以，你可能要采取一些策略，讲究一下方式方法。” “我明白了。” 第95章 热水会烫嘴 几天前，在家园的大数据监控中心。 周志远、杨子江和党青青，还有二位服务委员会的委员张德和王汉卿，开会商议“小船邮栈”线下交易活动的计划。 会议由杨子江主持。听了服务委员会负责线下交易活动的委员的介绍，参会的人员讨论了一下，认为有二件紧迫的事情要做。 第一件是青枫农场和小院水果的产品包装设计。 第二件事是游客远程参与菜地管理。 “对于包装问题，我们做了一些调研......”张德介绍说，“我们青枫农场的产品，还有许多小院的水果，非常受欢迎。现在有很多游客和我们家园的住户，要求我们提供包装，主要是用于给亲朋好友送礼。” 青枫农场共有8000多亩菜田，主要经营方式分三个部分： 一部分是家园的住户分块承包，自选自种。 一部分是有游客按需租赁，委托家园代为种植。 还有一部分是家园自有基地，有家园进行种植管理，这部分的种植面积约占2/3。自有基地种植的农产品，约有一半供应给家园智能餐厅和家园内的餐饮企业，另一半向住户和家园的游客销售。 “我们整个包装设计的重要着力点，是按照融合对接‘生态、家园、环保’制定的设计原则和设计策略。”张德退休以前，是一家设计公司的艺术总监。 “我们的产品包装作为产品和消费者的重要连接纽带，引入相关设计理念的同时，力求做到自然生态设计与人文生态设计兼顾。从材料、结构、元素等方面，要做到‘土香土色’，还要做到‘有模有样’。” 张德说到这儿，显然是故意停了下来，面带得意的神色看着大家。 “张老，非常精彩。但是，你是不是，又把我当客户了？”杨子江笑了，双手做出鼓掌状。他在做咨询公司的时候，曾和这家设计公司有过几次合作，和张德比较熟悉。 “我们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庐山真面目。把设计小样给我们看一看，让我们一饱眼福。”杨子江说。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热水会烫嘴。”张德说着，按动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随后指着大屏上一个竹条框的画面，说： “在材料的选择上，我们主要以竹条和稻草秸秆为主。比如，现在屏幕上这款，以竹条为材料，采用模块化，设计竹制框架。这是一个独立的框架。” 张德按动遥控器，又换了一幅许多竹框组合在一起的画面。 “把这些框架进行交叉组合，就可以形成一个包装盒。这个包装盒是可以伸缩的，容量可大可小，取决于组合框架的多少。主要是看你装多少东西，你装的多，需要组合的框架，数量就多。我们建议，最多组合10个框，承重不要超过5公斤。” “这有点像手风琴的风箱啊。”周志远说。“只不过你这个风箱不是密封的，是漏风的，通风透气的。但这符合果蔬产品包装和运输的要求。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大家的意见怎么样？” 杨子江冲张德伸出了大拇指。“就地取材，应用创新。不愧设计大师的称号。” “张老，这个设计，我们要申请专利。”党青青说。 “要申请外观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这方面我原来有过经验。申报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家园申请吧。”张德说。 “我看，不仅是申请外观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党青青想了一下说，“应该可以同时申请发明专利。这个设计从新颖性、创造性和实用性三个方面，应该满足专利的要求。” “我们原来的公司，大多数都是申请外观专利和实用新型。发明专利，在我印象中还没有申请过。”张德说。 “没问题，这个我来落实，到时候，有关事项再和您商量。” “好的。正好三位领导都在，关于申报专利，我有一个要求，或者说是建议吧。” 周志远点了一下头，用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申请专利，属于职务发明，专利权人是青枫叶家园，这是早就定了的。u看书ukansh发明人，还应该写上我的两个助手。他们是长阳大学设计专业的学生。”张德看了一眼杨子江。 “你说的是文竹和徐阳吧？！”杨子江知道这两个人。上次他去长阳大学做大学生创业讲座时，在提问环节，这两个学生给他的印象很深。 “是，就是他俩。他们在这次设计中起了很大作用，比如说，构件的轴移系统，就是文竹设计的。卯连接是徐阳提出的设想。” “既然他们做出了实质性贡献，就应该享有署名权，列为发明人没有问题。”周志远毫不犹豫地说。“这对于他们毕业后就业，和今后工作中保持创造性，都是一种支持和鼓励。对家园倡导创新精神和鼓励创造性工作，是有益的。” “我同意。”扬子江说，“家园还要给予物质奖励。而且，按照相关法律和规定，每年这个发明从营业利润中提取相应比例，作为报酬，给予发明人。至于提取多少比例，我想，按照国家专利法的规定，就高不就低。” “专利法规定，发明专利或者实用新型专利，从营业利润中提取给发明人的报酬，不低于2%。外观设计专利，从营业利润中提取不低于0.2%。以这个为下限，根据不同的专利应用情况，适当向上调整。”党青青说。 杨子江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党青青一眼。“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同意。”“同意。”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由党助理负责，协调财务部和法务部具体落实。” 这时张德站了起来，激动地说: “我想再说两句——” 第96章 1浪接1浪 张德情绪有点激动，真诚地说： “说句实话，我是真心佩服周主席和杨总，怎么说呢？大家都说，对人对事要合情合理，但真正做到，还是很难的。而二位在这方面就做得......做得非常好！”张德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这是他真情流露，大家都看得出来。 “表扬的话就不说了。也是你们给我们做了榜样。这都是我们大家努力的结果，你这样说，我们受之有愧。”周志远说。 “张老，你这话，尽管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我听了，还是深受鼓舞。”杨子江笑着说。大家也都笑了。 “我这是真心话。”张德一副诚恳的样子。 “我们相信。”扬子江用手势示意，应该让王汉卿发言了。“下面请‘学良将军’，讲讲包装的美术设计。” 王汉卿原来是工艺美术学院的老师。由于他的名字和张学良将军的字相同，在家园大家都叫他‘学良将军’。 “张老他们设计的包装，是一个具有个性色彩的包装，可以说，这个包装，有它独特的性格特征。”王汉卿用遥控器上的激光笔，指着屏幕上的图像，说： “我所做的工作，是在这个包装结构形式上，如何做信息传达。说通俗点就是，直观的显示商标和产品的特征，使消费者对产品用途一目了然。” 王汉卿说：“对商标和产品相关信息的说明，我们采取了两种方式。一种是外挂标签式，一种是顶置标签式。大家请看，这是设计效果图。”他又指着屏幕上新换上的一幅画面—— 外挂标签式，是在风箱式竹条包装上，系上用一个薄薄的竹子外皮交叉编织而成的竹板，上面粘贴商标和说明。 顶置标签式，是在风箱式竹条包装的顶部里面，放置了上面贴着商标和说明文字的绿色竹子外皮编织的竹板。 “由于风箱方式包装主要构成架是竹条框，本色是木色。采用竹子绿色的外皮，编织成商标和说明文字的承载物。不仅在材质上和包装主体具有统一性。而且，竹杆的绿色外表皮和内里的木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突出了‘绿色生态’特征。” “在原材料的利用上，用外皮制作标签，用去掉绿色外皮的竹杆条做框架，这是一举两得。也是各取所需。”杨子江说。 “这样利用竹材，不仅可以节约成本，减少外购，也有利于编制生产流程。”周志远说。 “一个好的包装设计，不仅要有美观性、实用性和适用性，也要考虑制作原料的成本，和生产工艺流程的便利性、可行性。”张德插话说，“学良将军的设计，使我们整个的包装设计倍增亮色！” “我们之间就不相互吹捧了。”王汉卿说。 “这不是吹捧，这是实至名归。” “我觉得这个包装设计，可以去参加红点设计大奖。”党青青认真地说。她所说的这个红点设计大奖，是1955年由德国设计协会创立，已有超过60年的历史。每年吸引了60多个国家、1万多件作品投稿参赛，是世界上知名设计竞赛中最大最有影响的一个竞赛，素有设计界的“奥斯卡”之称。 “红点设计大奖要去参加。但是，我们先给一个奖吧，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就鼓掌通过。”杨子江说着，带头鼓起掌。 “这个包装的整体设计，使我们深受鼓舞，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周志远待大家的短暂掌声过后，说： “我有两点意见，提出来，大家审议一下。” 周志远在电子记事本上，用手指划了一下，uu看书uukasu 接着说： “第一点，整个包装原材料的采购，要以我们对接帮扶的金翼寨，为主要的采购基地。这个寨子虽然在乡亲们的奋斗下和我们的努力下，已经脱去了贫困的帽子，但是，我们要在它脱困后，不脱力！依然继续给予持续的支持！” “我同意！”杨子江首先说到。 “同意！”“同意！”大家纷纷附和。 周志远说：“第二点，在生产用工上，要多向专业技能不强的住户倾斜，也可以适当吸收高龄的住户。尤其是那些虽然年岁高，但身体状况比较健康的人。” “这个有点困难。”张德面带难色的说，“我们在设计包装做调研时，就有许多用户纷纷报名，非常想参加这个包装的生产过程。还有很多人表示可以不计报酬。” “你是不是对很多人许愿了？”杨子江笑着问。 “有几个人。我答应了。主要是他们做这个工作很适合，手脚都很麻利。有两个人还有手工技艺，有经验。”张德说。 “有一定熟练技艺的人还是需要的，这部分人可作为生产骨干，当师傅。”周志远肯定的说。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面还是要照顾到。让大家都做到老有所为，变养老为用老，这也是延续生命活力的关键。子江，你来协调，平衡一下吧。” “好，没问题。我来办！”扬子江点头答道。 “这样好，杨总出马，保证水到渠成。”张德高兴地说。 “你对我的鼓励，一浪接一浪，真有点承受不起了。”杨子江笑着回应说。 第97章 1家1品 “我有个想法。”在大家的笑声中，党青青像学生一样，举起手请求发言： “我们在包装的产品标签上，再做得个性鲜明一些。比如说，对各个小院和承包田，显示出地理位置和风貌，标注出产量，甚至可以用劳动者的形象。国家有个‘一村一品’工程，我们这可以是‘一家一品’。我这个想法还不成熟......只是朦胧的感觉，初步有了这么个想法。” “我认为这个想法很好！”王汉卿兴奋地说：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一家一品这个好！每一个小院和单独的承包田，都有自己独特的产品标签。可用的视觉元素也很多，小院的景色、果树和果实的形状、劳动者的形象、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情景，都可以提炼出很多精彩的——具有明显特征的视觉元素。” 王汉卿在桌上的白板上，边画边说： “比如说，这样......这是劳动者的形象——这是小院的景色——这是水果，一定要标注出产量。艺术地反映了产地和生态。下面可以做一些留白，作为礼物送给别人的时候，可以写上一些祝福的话语。这些视觉元素，可以采取手绘的方式表现。不用照片，用单色线条，还可以减少印刷成本。” “这个设想，我看可以。”周志远说，“标注产地、产量和劳动者，一个方面，也表明了我们对‘绿色生态’的保证。同时，这对生产者也有特殊的意义，对自己的劳动成果的自豪和骄傲。” “对接受这个礼物的人也有着特殊的意义，这个礼物可能价值不高，但它所承载的内在东西，是不能用产品价值来衡量的。”杨子江说。 “对我们家园小院也是个宣传，更加扩大了我们的影响。”张德高兴地说。 “可是，要是一家一品，就牵扯到要制作的独立标签很多，手绘工作量很大。光靠你一个人，恐怕是力不从心。这方面可能还要增加人力。”周志远有点担心。 “我刚才在咱们的人才资源平台上看了。”王汉卿兴奋地拿着手机，给周志远看：“我没想到，这个人也入我们的人才库了。她可以和我们一起做这个事。” “欧阳依兰，”周志远接过王汉卿的手机，边看边说： “曾经做过美术家协会的副主席。她不是我们的住户，也不是二期的预定户，我的印象中没这个人，她是区外登记的。不过，”周志远有点担心。“人家这样的大家，我们这可是大材小用啊。” “美协组织的采风活动，我和她见过几次，”王汉卿说，“虽然没有什么深交，但我听许多美协的人谈起过她。非常热心公益，经常捐款给贫困山区。自己还领养了一个地震灾区的孤儿，一直从小学支持到上大学。人品很好，也很有风度。” “那好啊。你先和她联系一下，如果她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拜访她。”周志远说。 “不用去拜访。她会不请自到！”当周志远念出欧阳依兰的名字时，党青青一直在偷偷地笑。“你们放心，欧阳依兰肯定会答应。而且会不计报酬，任劳任怨。”党青青充满信心地说。 听到党青青的话，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怎么？你认识她？”王汉卿一脸惊诧的地问道。 “岂止是认识？！我就是你说的——她领养的那个孤儿！”党青青笑着说。“欧阳依兰是我妈妈！” “所以你姓党.....”周志远明白了，他想起了在咖啡广场和党青青的对话。 党青青点点头。“是啊。”她看到王汉卿略显尴尬，接着说： “我把王老师刚才对欧阳同志的赞美，说给她听，她一定会更加义不容辞，勇挑重担。” “那可太好了。”王汉卿显得非常高兴。又有点担心地说： “任务比较多，手绘的量比较大，可能晚上又要加班，不知道她身体吃不吃得消。” 党青青说：“应该没有问题，她天天跋山涉水的采风，身体锻炼的非常好。再说，加班晚了，她可以和我一起住在宿舍。她应该很高兴，就不用等到休息日的时候见到我。” “别住宿舍了。”王汉卿显得有些急迫，但是很真诚地说，“我把我的房间给她腾出来，我先和张德住一间，他的房间大，放张床完全可以。” “真的不用。和我住宿舍，完全可以。”党青青说。 “我把被褥全部换成新的，还有什么要求，uu看书 .uukans生活用具我都可以买。”王汉卿语气非常急促，一副真心而又焦急的样子。 “我看，‘学良将军’的意见可以考虑。”杨子江看到党青青有点为难。“至于住哪里，青青征求一下母亲的意见。但是不能住宿舍。总之，一定要给我们的大美术家，提供一个工作环境优良，生活环境优雅的地方。” 杨子江从心里希望欧阳依兰住到王汉卿所在的小院，不仅有利于这项工作，也可能会演绎成一个爱情故事，他心里这么想。 党青青也朦朦胧胧地有了这个念头：王汉卿对自己的母亲欧阳依然很敬佩。此外，似乎还有点......她没有再多想，因为第二个议题已经开始讨论。 对于第二个议题，大家很快就统一了意见： 目前，还不能让承包菜田的游客远程参与菜地管理。从前一段游客承包菜田的管理来看，效果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失败的。 游客起初的愿望，认为自己可以利用节假日，来对菜田进行除草、施肥、浇水等工作。 但实际上是事与愿违，绝大多数人不仅没有对菜田的工作经验，而且受不了田间劳动的辛苦，也无法在田间工作时间上给予保证。 游客所承包的菜田，最后基本上都是委托家园代管代种。 没有种植经验的人实时监测作物生长情况，没有实际意义。这是大家得出的结论。 暂时不向游客开放远程监测终端产品，这是会议作出的决定。 “最近几天，你抽时间去一趟杨梅小院。” 散会后，周志远对党青青说。 第98章 都是彩虹惹的祸 乘坐飞往长阳市的航班，当飞机开始下降高度时，从舷窗经常会看到有一块土地布满了五颜六色的的圆形图案和矩形图案。 一个个的“彩色圆形”就如同大小不一的“表盘”镶嵌在田野上。这些大小不一的五颜六色的“表盘”，“圆碰圆、圆挨圆”地相互连接在一起，十分醒目。 在几个挤在一起的圆形图案形成的菱形空间里是或红、或绿、或黄的彩色矩形图案。 这是青枫叶家园的青枫农场。一个圆形图案就是一块农田。大的圆形“表盘”是青枫叶家园的农田——自有基地，小一些的是住户或游客承包的农田——自家菜地。那些彩色的矩形图案是工具间或休息间的屋顶。工具间或休息间就坐落在大小圆形农田之间的空隙处。 “我原来以为这是天外来客留下的呢。”有的游客到了青枫农场才恍然大悟—— 以前自己在飞机上看到的这些圆形图案，不是 ufo之类的其他星球的“飞船遗迹”，而是青枫叶家园青枫农场“鬼斧神工”般的农耕“杰作”。 这种圆形的农田是由喷灌的方式所决定的。青枫农场采用是两种自动喷灌方式。一种是大型的固定式自动旋转喷灌系统，一种是小型的移动式自动旋转喷灌车。 在家园自有基地的巨大圆形农田中央，安装了自带深水井的肥水一体化设施以及一套大型的固定旋转式自动喷灌设备。 需要对农田进行灌溉时，长长的、上面布满了喷孔的灌溉摇臂——大家习惯地称之为“水臂”——会像钟表的时针一样以圆形农田的圆心为轴——旋转一圈对整个“圆形田”进行灌溉。 小型的移动式自动旋转喷灌车主要用对住户或游客承包的菜田——往往也就两三亩地的面积进行灌溉。和家园的大型圆形菜田不一样，这些小一些的圆形菜田中间没有水井和配套的肥水设施。菜田里有一条同相邻的肥水设施接过来的输水管道。 灌溉时，移动式喷灌车就会按照规划路径走到圆形菜田中心，自动联通输水管道。探出可伸缩的“水臂”自动感知菜田的边界，自主确定“水臂”长度后再旋转一圈进行灌溉。 由于住户或游客——小块菜田的“众多地主”的要求不一样，所以每一块小型菜田里种植的品类比较多，就使得“圆形田”里又形成了好多色彩各异的圆环。 每一道彩色圆环就是一个蔬菜品种。这些彩色圆环宽窄不一、一环套一环，使整个圆形田就像一个完完整整的放在地上的彩虹圈儿。 国庆节假期刚刚过去，季新瑶主持召开了青枫农场现场办公会。 “都是彩虹惹的祸——”会议刚开始，杨子江微笑着说了一句。他又补充到： “主要是我的责任。‘小船邮栈app’不应该上线这么早。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包子’，我这就是被热包子烫了嘴——” 青枫叶家园有一个大学生定向创业项目f（family ）to f（farm）——从家庭到农场。就是家庭用户提出种养产品需求，农场根据家庭用户的需求进行种植或养殖。 f to f 模式包括了手机app、智能管理平台、实体农场、配送中心、小区e菜屏、社区冷储仓、智能终端柜等软硬件产品和生产储运设备设施。 目前青枫叶家园的种植产品涵盖了40多类蔬菜和水果。养殖产品只有无抗猪肉。 由于王汉卿和欧阳依兰手绘的工作量比较大，个性化礼品盒设计印制工作国庆节后完成。只有做好了礼品盒包装才能满足“地主们”馈赠亲朋好友的需求。 所以，原来计划“小船邮栈app”是在国庆节假期以后上线，对承包或租赁土地的住户和游客开放应用。 欧阳依兰见到王汉卿后，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可以给菜田的承包者——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地主’。”欧阳依兰打开电脑笔记本，用鼠标点了一下界面上的“crw”——一款设计软件的快捷图标。 “用软件进对他们的照片进行素描效果处理，你看——”她调出了一张电脑上的照片做示范。“就像这样，然后我们再按照要求做一些修改和变化。这样效率会大大提高。” “是啊！这样就快多了！但是，我——”王汉卿高兴之余有些失落。“我对这个，不会用——” “没有关系！先别管其他的功能。我先把这个功能怎么使用，告诉你。你一定上手很快！” 欧阳依兰用鼠标点击头像进行修改。“这个鼠标就好像是我们的画笔，刚开始有点别扭。熟能生巧。你使用一段时间——”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说：“你等一下——” 欧阳依兰说着拿过电脑包，u看书 wuahuom 从里拿出来一个带有 usb连接线的画板，连接到了电脑上。 “看，这回就跟用画笔来作画基本差不多了，刚开始还是有点生硬。但这要使用起来，熟悉起来比鼠标就快多了。”欧阳依兰边说着边看着电脑屏幕，用画笔在画板上改着样片。 “噢。是，是——”从王汉卿脸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来，欧阳依兰用画笔熟练地修改画面，不免让他有点自叹不如。 “来——”欧阳依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画笔到王汉卿的手里。“你来试试！” “好！”王汉卿没有推辞，接过笔就坐了下来。 “在电脑画板上运笔，和我们在纸上运笔的力劲和技巧都不太一样。”欧阳依兰看王汉卿画了几笔，鼓励地说，“你这几笔比我刚用的时候强多了！刚开始可能有点不习惯，但会越来越顺。” “谢谢欧阳主席的鼓励。”王汉卿没有抬头，继续在画板上练习。 “我看这样，今天我陪你练习使用这个功能。练熟为止。磨刀不误砍柴工。” “好！”王汉卿还是没有抬头，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用画笔在画板上练习着。 由于王汉卿和欧阳依兰使用电脑软件对照片进行素描效果转换并辅以画笔修转，结果使原来计划半个月才能完成的手绘工作仅用了5天就完成了。 “好！马上进行印刷。‘小船邮栈’上线计划，提前到国庆节前实施！我们沾一沾在建国70周年的喜庆——”杨子江看到礼品盒的设计小样后马上拍板决定。 第99章 小船邮栈 “小船邮栈”上线计划分两步实施。第一步仅对拥有菜田的住户和游客先开放应用，让这批“地主”在线上预定礼盒。第二步再允许新用户注册，进行地块选择、租金支付、种植计划等线上操作。 尽管在实施第一步前进行了几次内测，同时还对园区的“住户地主”和部分“游客地主”进行了相关专题介绍和培训。“小船邮栈”上线后还是出现了问题。 “问题主要集中在两方面——”负责软件开发的大学生定向创业团队的负责人说： “一个是：我们在做系统切换的时候，直接把原来家园的‘小船软件’全面切换到‘小船邮栈’新系统上。由于增加了很多新的功能，新系统的用户界面和原来的有很大的不同。给一部分用户带来了困惑，或者说是造成很严重的麻烦——” 创业团队的负责人露出无奈的表情说： “这些天，我们接待了很多小孩，找到我们，说没有原来好用——”创业团队的一个人插话道。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下。 大家理解他苦笑的原因。能想象出他被孩子们“围攻”的场面。 原来的“小船软件”，是为了让住户展示自家小院里的水果照片，方便各个小院之间进行不同水果的交换而开发的。 后来“小船”软件成了来住户的孙子辈们喜爱的一个“玩具”。 孩子们的父母也都下载了这款软件。平常在家里或在园区孩子们之间经常对爷爷奶奶住的小院里的水果进行“线上磋商”，来园区的时候再进行“线下置换”。 “我们也接到了住户的很多投诉。主要也是反映孩子们使用起来不习惯不方便，有的甚至直接要求还用原来的‘小船软件’。”服务委员会的一位老者也插话道。 “这个肯定不行。”定向创业团队的负责人说： “‘小船邮栈’是为我们将要进行的‘f to f ’项目打造的。他它未来主要面对的是将来的家庭用户，这些用户的数量，可能将达到千万级以上的。从用户端来讲，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线上交易。比如说——” 负责人把一个流程图投射到了大屏幕上，用激光笔指着说： “家庭用户注册后，要根据家园提供的土地示意图，选择自己准备租赁的地块。同时，还可以通过vr看地，当然，也可以进行实地考察。然后按照流程，进行租金支付、选择种植品种......在收获季还要进行采摘预约、礼盒预定、指定配送等一系列的线上操作。所有这些功能，是原来的小船软件没有的。新的软件也界面不可能简化到像原来的小船里的软件那样。” 负责人又补充到，“两者的用户群和目的性是完全不相同的。” “哦。明白了。”那个服务委员会的老者表示非常理解。 “你接着说第二个问题——有关儿童的意见反馈一会儿具体研究。”杨子江感觉到服务委员会的另外两个老者还想对“儿童投诉”问题发表意见，他插话道。 俗话说：“隔辈亲，亲又亲”，他主要担心这种“隔辈亲的力量”，会导致在场的爷爷奶奶们“固执己见”。他自己对这个问题已经形成了一个想法。 “第二个问题。‘无抗生猪定制’养殖这个板块，这次我们只是做了流程推介，并没有开放定制功能。uu看书 wwuuanshu目的是想征询一下，用户对无抗生猪定制养殖的一些意见。” 大学生创业团队的负责人看了一眼季新瑶说，“在开会前，我和纪总沟通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还是把主要问题向大家先说一下——”季新瑶正在低头翻看一组青枫农场的俯拍照片，听到负责人的话抬头说道。 杨子江注意到那些照片似乎有什么地方吸引住了季新瑶，否则她不会表现得有点走神。 “用户对‘无抗生猪定制’方面的意见主要集中在一点。”创业团队的负责人接着季新瑶的话说： “大多数用户要求指定一头猪，他们主要是——”负责人看着季新瑶，明显是希望她接着这个话题讲。 季新瑶笑着冲负责人点了一下头。 “我先把‘无抗生猪定制’这个板块向大家做一下介绍。大家请看——”季新瑶用激光笔指点着投影幕上的示意图： “首先是‘保证指标，不指定个体’。保证指标——就是规定每头猪全程使用无抗生素饲料进行饲喂；饲养时间不高于160天；出栏时体重要达到210斤以上，出肉率不低于65%。不规定个体就是用户不能去指定哪头猪——是他定制养殖的猪。” 季新瑶转过头来看着大家说，“许多用户要求要指定一头猪进行认养式的定制。这方面的问题反映比较集中——” “为什么不可以指定呢？”有人问到。 “不能指定具体的定制养殖个体。主要出于三方面的考虑——”季新瑶点了下鼠标又换了一幅ppt画面。 第100章 圆形图案的联想 季新瑶点了下鼠标又换了一幅ppt画面说： “第一，便于我们按照用户的需求进行调剂。比如说，我们现在饲养的1500头猪，按照估算，绝大多数对于育肥猪，应该在12月中旬体重可以达到210斤以上。这样的话，出栏时间就可以统一定为12月15号至20号期间。但是，会有少数的育肥猪，在这个时间段内达不到210斤以上。” “也就是说，万一用户指定了猪，到了出栏时间，没有达到210斤就会成为问题——”服务委员会的老者插话说。 “是的。”季新瑶接着说，“我们这次仅提供1200头猪用于定制养殖，余下的300头猪。这样就可以保证，在12月中旬，所有的所有的用户全部可以拿到210斤以上的生猪。” “也就是说1500头猪，到了12月中旬，达到210斤以上的猪达到1200头是有把握的？”有人问道。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要远远高于1200头。”季新瑶信心十足地回答。 “我看这样——”杨子江说，“定制养殖涉及到的专业性很强。说到一个问题，大家就实时发表一下意见。免得过后大家还要重新梳理问题的脉络——” 杨子江自嘲式地笑着说，“反正我是记不住。” 看到大家都表示同意。杨子江接着说： “我谈一下我的想法。生猪定制养殖，还是要具体到个体的猪。为什么呢？”他斟词酌句地说： “用户交纳了定制养殖费，他就对一头猪具有了所有权。他就可以依法，随时对这头猪行使占有、处置等权力。如果这个所有权没有明确的具体财产指向，所有权项下的标的物就无法量化和标识。比如说，某个用户在不到出栏时间内就提出屠宰要求，就会带来标的物的认定和量化的问题——” “那我们可以制定规则。把一些限制事项提出来——”有人建议到。 “这应该是一个方法。但还是要从法律层面，对这样的做法，是否具有合法性进行论证。”杨子江冲那个建议者点了一下头。“我有一个想法——”他沉思了一下，接着说： “如果我们允许用户指定具体的个体，去进行定制养殖。到了出栏时间，没有达到约定的指标。我们是否可以按照生猪当时的市场价进行补偿？差多少补多少。”说到这儿，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季新瑶——希望得到她的回答。 刚才杨子江在说的时候，季新瑶一边听一边在记。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记录，然后又抬起头说： “如果允许用户指定个体，还涉及到指定个体的患病、死亡等意外情况的处置。涉及到双方约定保险和赔偿等方面的事项。开完会后，我们会按照杨总的这个意见认真研究一下。然后提出解决方案。” “好！” “大家对定制养殖还有什么意见？”见面没有人发言，季新瑶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回到第一件事儿，对于童用户提出的问题，进行研究讨论——” “我们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季新瑶的话音刚落，大学生定向创业团队的负责人站了起来。刚才季新瑶注意到这个负责人和团队的几个人一直在小声地商量着什么。 “这个方案是这样的——”创业团队的负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投影连线插到自己的电脑笔记本上。 “原来的‘小船软件’和现在的‘小船邮栈’都有儿童锁。”负责人把一个简单的示意图投到了屏幕上——从精细程度上就可以看出——这是‘货真价实’的草图。 负责人说：“儿童使用‘小船邮栈’时，需要经过家长的同意。家长输入密码后，才能对进行解锁。”他指着落屏幕上显示的标有‘小船软件’和‘小船邮栈’的两个方框图形： “只要儿童锁的解锁密无误，系统将自动切换到原有的小船软件界面——” “好！”服务委员会的几个老者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 开完会向外走的时候，季新瑶手里拿着一张青枫农场的俯拍照片，边走边看。 “这张照片引起你什么兴趣了？”杨子江问。 “岂止是兴趣！”季新瑶指着照片上的那些圆形农田，高兴地说： “这些圆形图案使我联想到了一件事，可能会帮助我们解决一个大问题！” “能否透露一下？让我也联想联想——” “生猪饮水监控遇到了个体识别不准确、整体成本过高的问题。”季新瑶从电脑包里拿出记录本，在上面画了一个圈。“你看，现在有很多猪场把饮水器安在墙上的一个圆洞里......” 第102章 你是个好员工 青枫叶健康服务智能平台社区试点就在徐烧饼店那片儿的一个小区里，街道办的张主任对综合服务平台的办公场地给予了很大的支持。 一方面她本来和徐刚铁就非常熟，更重要的是，在前些日子的美食节上，徐钢铁的食品公司为街道办争得了荣誉——街道办获得了美食节组委会颁发的“最佳组织奖”。 同时，她个人也有点“私心”，自己的父亲马上就要到青枫叶家园家二期去入住。 “我们这个小区一共846户。”在平台的社区运管中心，张主任向周志远和冯天远介绍说，“其中，家中有60岁到65岁以上老人的有86户；65岁到70岁的有101户；70岁到75岁的有53户......” 张主任如数家珍似的把小区有60岁以上老年人的家庭住户数说了一遍，一连串的数字从她的口里头不断地念出来，根本无法让人记得住。 但是，周志远和冯天远还是听得很认真，两个人不时地频频点头。张主任对小区住户情况的了解和掌握确实让人佩服。 “谢谢张主任的介绍。非常感谢。”张主任介绍完，冯天远真诚地笑着说，“有张主任这样的领导，是小区之福，也是我们企业之福。” 他接着问道： “康护终端产品现在部署了多少？” 周志远侧了一下身，示意身侧后的一个穿着几何图形文化衫的年轻人站到前面来。 “老、大，老板——”“文化衫”有点紧张，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你是我们公司的吧？！”冯天远马上猜到了。 “是。是‘天问’的——”“文化衫”还是很紧张，似乎忘了要介绍康护终端产品的部署情况，站在那里等待冯天远的继续问话。 天问公司是a集团的三级公司。a集团是总公司也就是一级母公司，它在各省会城市及重点城市设置的子公司是二级公司。 天问公司是由二级公司设置的子公司，属于三级公司。它的控股公司在成都，离长阳市大概有500多公里。 a集团下面一共有26000多人，分布在全国各地。像天问公司这样的三级公司就有130多个。 别说是三级公司的员工了，就是三级公司的负责人一年可能也见不到冯天远一回。 “来，来。坐下说——”冯天远亲切地对“文化衫”说。并示意他坐下。“你们公司是‘天宇’下属的子公司吧？” “是的。”“文化衫”放松了很多，他又解释说，“我们，我们老大——” “什么老大？怎么搞得像黑社会似的——”虽然冯天远还是笑着，但是口气里明显流露出对这个称谓的不满。 “哦，不是，不是。”“文化衫”急忙解释：“我是说天宇公司的王总，也不知道您要来。” 他看了一眼周志远说，“周主席只告诉我们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领导要来——我们不知道是您。” “是我请周主席保密的。”冯天远笑了。“你们不要紧张，我不是来检查工作。我是访亲拜友来了。”他拍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手： “访亲，就是探望慰问一下你们——我的兄弟姐妹。拜友，”他向周志远那边做了个手势，“周主席是我的老大哥，也是好朋友。” 突然，他提高了声音，向不远处刚走进门来的一个女员工说： “大姐！你是不是给你们王总‘通风报信’去了？！”刚才，他看到这个女员工悄悄地跑了出去。 这个女员工的年龄看起来至少比冯天远要小20多岁，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突然听到冯天远半开玩笑地叫她“大姐”，而且知道了她出去是给王总打电话。她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是个好员工！”冯天远笑着冲那个女员工举了一下大拇指。“你这可是将了我一军——”他说着，拿出了手机。 冯天远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天宇公司王总”，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 在场的人隐约能听到对方手机的响铃声。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对。那好，大约要开几个小时？噢，千万要注意安全！等你们一起来吃晚饭。千万不要着急！” 冯天远又抬头看着那个女员工，对电话里笑着说，“噢，还有一件事。公司准备成立个情报部。uu看书 .uuknshu我看好了你这里一个人。哈哈——等你来了再说。” “准备调你去当情报部长。”冯天远结束通话，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员工示意了一下。 他又用征询的口气问周志远。“晚上还要再安排一桌——” “没问题。已经安排好了。”周志远笑着说。昨天他就和杨子江讲，要准备两桌。 “谢谢。老哥的高瞻远瞩，我望尘莫及——”冯天远冲周志远做出双手抱拳状。 “好。”他朝着一直坐在旁边的穿着文化衫的年轻人说，“下面该你讲了。你讲得好——我请大家一起吃饭。讲得不好——你和大家一起吃饭。” “文化衫”连忙说，“好。我请，我请。” 在运管中心里的人都笑了。显然“文化衫”被冯天远的话给“绕”进去了。 冯天远郑重地向“文化衫”示意。请他开始介绍。 穿文化衫的年轻人清了清嗓子。 “各位领导好！我下面把终端产品的部署情况，向各位领导介绍一下——” 穿文化衫的年轻人介绍说，在这个小区的846户中，家里有60岁以上的老人共有381户。选择了50户作为试点家庭，共部署了各类智能终端产品150台套。 “50户试点家庭的选择原则——”“文化衫”说到这儿加快了语速。“是按照平台目前的设计功能，结合目前智能终端产品的情况，综合进行的选择。智能终端产品，是按照‘健康咨询、保健康护、诊治照护’四大功能分类进行的试点部署——” 第103章 身临其境 通过“文化衫”的介绍，大家基本清楚了目前智能终端产品部署的情况。 全部的50户家庭都参加了“健康咨询”试点体验——下载了青枫家庭医生app软件，省老年病防治院和青枫老年病研究所的医生、专家提供线上健康咨询服务。 同时，平台采集自述症状关键词、询问次数、询问者年龄、以往病史等数据，根据在试点前对50户的体检结果和健康评估，通过大数据分析建立疾病防治健康模型。然后，由医生、专家制定对应方案——包括“健康教育、医院邀检、上门问诊”等一对一服务的具体方案。 在试点的50户中，有20户的家庭部署了“保健康护”智能终端产品。主要部署了血压智能监测仪、血糖智能监测仪、处方药智能箱及紧急呼叫响应设备等产品。这一类基本选择的是患有长期慢性病的老人。 在有长期卧床老人的5户家庭中，进行了“诊治照护”智能终端产品部署。 在这5户家庭中，主要部署的智能终端产品是“综合照护智能床”——a集团投资的一家智能医疗设备公司开发生产的。 这个智能床集成了“呼吸及睡眠监测、排泄自动收集、辅助翻身及柔性按摩、床板自移式担架、卧躺式浴洗辅助”等主要的功能，同时还配备了视频监控、语音监控、远程诊视等专用智能辅具。 “这个智能床的应用情况怎么样？”当介绍到智能床产品部署情况的时候，冯天远站起身来问道。 “综合照护智能床”是a集团在大健康医疗领域重大投资项目，先后进行了两轮投资，总投资近10亿元人民币。 “各个功能的执行机构运行，基本都没有太大的问题。”“文化衫”回答到。 “没有太大的问题，那就是有问题了？！”冯天远严肃地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你这个回答就有问题！” “是。我有问题。” 穿文化衫的年轻人这样的回答，差一点把冯天远逗笑了。他强忍着笑意说：“用户的反馈一定要整理好，要有实例有分析。”他又缓和了一下口气说： “整体部署还是不错的。大家辛苦了！”冯天远双手十指交叉举在空中，向大家摆了摆表示“谢意”。他停顿了一下，强调说，“作为老年健康的‘守门员’，我们在服务上要练好内功，善于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突然，监控台上的一个红灯闪亮起来。 “这户家庭是——”穿文化衫的年轻人刚要解释什么，周志远把他拉住了，没让他说话。 随着红灯的闪亮，响起了语音：“3231床出现休克——” “3231床”指的就是3栋2单元3楼1门。 语音一连响了三次，周志远示意冯天远按下他所指着的那个按钮。这段语音停止了，红灯也不再闪烁。紧接着又响起一串的语音—— “实时视频音频联通。” “防治院王晶医生在线接诊。” “专护文英现场处置......” “社区支援人员已赶往3231......” “急救专线已接通......” “1号电梯腾空......” 随着上面这几段语音，室内的两块大屏幕分别显示出3231床所在房间的实时画面和防治院王晶医生的图像以及患者的血压图、心率图、呼吸图、心电图的监测情况。同时，运管中心房间里响起了医生王晶和专护文英的对话—— 专护文英：“3015启动到位。保暖升温开始。准备建立静脉液路......” 文英所说的“3015”就是智能监护床自动升高使患者头部抬高30度——下肢抬高15度。这样做有利于进入休克状态的患者静脉血液回流。采取充足的保暖措施对这个患者也是必须的。 医生王晶：“皮下注射可拉明0.375。”可拉明又叫做尼可刹米，是一种无色澄明液体的中枢兴奋药。常常被用来对休克或呼吸衰竭的患者的急救。 专护文英：“好！” 专护王英一边回答着一边从药品智能恒温柜中取出一个药瓶，吸药、消毒、进针、推药、拔针、核查一系列动作完成的非常流畅迅捷——甚至还可以说有点“优美”。 “社区支援人员到位。”从屏幕上可以看见4个年轻人——社区支援人员进入到了这户家庭。 他们从门厅里摘下白大褂穿在身上，并没有进入有病床的房间，而是训练有素的在门口的玄关处等待命令。 这时房间里又传来了语音—— “救护车预计三分钟内到达小区。” 专护文英：“自移系统已经启动——”综合照护智能床的床垫部分可以转换成移动病人的担架，启动自移系统是要利用这个担架把病人送至到救护车上。 这时，四个社区支援人员进到了室内，分别占到了已经从病床上自动移挪出来的担架的两边，用手扶护着自移担架向外走去—— 这时监视屏幕已切换到楼道内。从画面上上看见张主任站在电梯旁，用手挡着已经打开的电梯门——等待自移担架进入电梯。 “张主任什么时候出去的？”冯天远感到非常奇怪——从接到信息开始计算——不可能么快就到了这个楼层。 周志远微笑着没有回答。 冯天远更加疑惑。 周志远向屏幕指了一下——监视画面已经切换到了小区的实时图像。可以明显的看到从大门通往一个居民楼的道路两边，分别有几个小区保安在疏导人群让出通道...... 这时，房间里又一次响起语音： “小区大门道闸机已经开启。” “通道已经疏导。” “走，天远。我们出去看看——”周志远对冯天远说。 “好！” ...... 救护车这时已经来到了那栋楼下，在等候病人。 冯天远和周志远向救护车那里走去。 冯天远边走边说，“救护车来得挺快嘛！” 周志远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他们走到了救护车的边上，看见只有一个身穿制服的救护车的司机，站在楼道门和救护车后门之间。u看书.uukashu冯天远很纳闷，而且又有些生气——脸色变得阴沉。 在研究自移担架和救护车的设备协调配套的时候，冯天远了解到一些有关救护车的人员配备的知识。救护车一般分为普通型和危重病监护型两种类型。 这两种类型的救护车除了设备配置不同，人员的配备也不一样。普通型救护车应该有医师或急救医士、护士、驾驶员组成。 危重病监护型救护车至少由医师——往往这个医师还是专科急救医师，除了医师以外，还要有护士和驾驶员。有的医院还为救护车增设了一名担架员。 “就你一个人。”冯天远有点不满地问救护车的驾驶员。 “是的。”驾驶员毫无表情地说。 冯天远长吐了一口气，明显地看出——他在平抑自己的愤怒。 他转身想和周天远说什么——这时自移担架从电梯里出来了。 专职护士文英和四个社区支援人员不慌不忙地把自移担架推到了救护车的后门边—— 自移担架上的“病人”突然在担架上坐了起来！ 冯天远吓了一跳。 “您好！冯总。”“病人”从担架上跳下，走上前来握住冯天远的手。“我叫潘林。是你们这个项目的临时演员——” 冯天远开始还一愣，但他马上就明白了。 “原来是一场模拟——”他握着潘林的手，看着周志远说，“真把我唬住了。” “主要是想要冯总身临其境，体会得更深一些。”周志远笑着说。 “精彩！精彩！！” 第104章 宰相起于州郡，猛将发于行伍 周志远和杨子江默默地坐在办公室里。 高昂激越、铿锵有力的旋律，在办公室里激荡回响...... 今天是2019年9月25日。 周志远和杨子江在等待党青青和季新瑶的到来。 他们将宣布一项重大决定—— 这个决定，将真正开启枫叶家园的新帅老将时代！ ...... 《第七次机会》第一部。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