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西线无战事开始的路明非》 第一章告白 路明非推开厕所门走了进去,心里砰砰直跳。他深吸一口气,拧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冰凉的水往自己脸上泼去。冰凉的水带来了片刻的清醒,却无法驱散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原本略显无神的眼睛此刻透露出几分坚定。 “路明非你可以的,你这次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一定能行的,大不了表白失败就出国留学。” 他的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紧紧握住水池边缘,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许勇气。刚才泼在脸上的水顺着脸颊缓缓滴下,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紧张的脸庞,嘴里不断自语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他叫路明非是一名即将毕业的普通高三学生。 昨天,他收到了国外一家顶级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做梦都没想到过这一幕。 他原以为自己这稀烂的成绩也就只能在国内上个普通二本,等毕业了当个普通小白领,然后娶妻生子,过完这普普通通的一生。 然而,昨天的那场面试好像要改变他的命运。当他得知自己不仅通过了面试,还能拿到高额奖学金时,他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可是,很快他又陷入了纠结当中,如果自己去国外留学,可能再也没办法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了。 他喜欢的女孩叫陈雯雯,是一个穿着白裙、喜欢抱着杜拉斯的《情人》坐在图书馆窗边安静看书的文艺少女。 陈雯雯是学校文学部的部长,昨天她提议举办一场文学部的毕业聚会,而路明非作为文学部的副部长,第一個响应号召,为女孩鞍前马后地为这次聚会做准备。 原本文学这种高大上的东西,跟路明非这种老二次元、只喜欢看少年王道热血漫画,一放学就冲向网吧打星际争霸的衰仔完全没有关系。 但谁让文学部的部长是陈雯雯呢,就这样路明非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文学部,靠为文学部打杂、做一些其他部员不愿意做的事,成功被女孩提拔为副部长。 这个衰仔为了能和陈雯雯有共同话题,硬是在图书馆里啃了不少文学著作,但和女孩还是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反而因为看了些日本文学,把自己看得有些伤感了。 他们这次打算包下了一家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也算是文学部在毕业前最后一次聚会,路明非觉得这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对女孩表白的机会。 “花,音乐,大声的表白,有这三样应该可以成功吧。”他想起昨天,向那个面试他的国外顶尖大学的学姐请教到的必胜表白法。 音乐他已经想办法搞定了,他们这次在电影院看的是《机器人总动员》,里面eve带着wall-e突破音障那段配乐十二分感人。 路明非提前用一包假的中华烟买通了放映员大叔,当放到这个部分时,放映员大叔就会将电影院的灯打开,到时候他将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走到荧幕前,配合着感人的音乐,大声对陈雯雯表白。 表白词他也已经想好了。他把自己看过的书和电影里最浪漫的句子拼接在一起,这些句子都是他以前精心记下的,幻想着哪天对喜欢的女孩说出口。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为此他昨天晚上还特地在天台练习了一个晚上。 至于花……路明非小心翼翼地从洗手池下方取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然后缓慢地将其打开,仿佛里面是什么绝世珠宝。 “呼~还是完整的,不枉我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去摘。”他看见里面的东西松了一口气。袋子里是一束还算完整的蒲公英,这是他昨天花费了非常多的精力去采摘的。 他们学校后山有一大片蒲公英,蒲公英这种东西风一吹就散了,路明非几乎将那片蒲公英摘秃了才堪堪保存下这一束还算比较完整的蒲公英。 根据他这三年的观察,陈雯雯很喜欢蒲公英。每到后山蒲公英盛开的时候,陈雯雯都会到后山去看蒲公英,而那个时候,路明非就会躲在一旁,看着站在那片蒲公英中的少女。 风吹过时,少女纯白的裙摆轻轻摇曳,漫天的蒲公英将她包围,在橘黄色的夕阳下,美得不可方物。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路明非的心里,成为他最美好的回忆。 路明非选择蒲公英除了陈雯雯喜欢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蒲公英不要钱,只需要耗费一些时间,而像他这样的衰仔最缺的就是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把买花的钱省下来,租了一套廉价的西装。他的衣柜里只有几件穿了好久的衣服,他觉得表白这种大事还是应该郑重一些。出门前,他还偷偷用了叔叔的发胶,搞了个海报上吴彦祖的同款发型。 他看着镜子里穿着西装、换了一个发型的自己,别说,还挺人模狗样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蒲公英从袋子里取出来,然后举到镜子前,打算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演练一遍等下要说的告白词。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昨晚在天台上的练习,一字一句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每一句话,每一个停顿,他都反复推敲过无数遍。 手里的蒲公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那些细小的绒毛似乎随时都会飘散。他感觉自己的勇气就像这蒲公英一样脆弱,随时可能会被现实的风吹散。 他其实知道自己表白很可能失败,但还是想向堂吉诃德一般对那风车发起冲锋,也算是对自己这高中三年有一个交代。 就在他刚举起蒲公英,还没开口时,路明非突然感觉到一个人靠在他身后猛地吹了一口气。 “我的花!!!”路明非看着飘荡在空中的蒲公英还有自己手里光秃秃的杆子,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哥哥,蒲公英的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没有人会用蒲公英跟人表白的哦。” 正当路明非欲哭无泪的看着飘在空中的蒲公英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他身旁传来。 路明非愤怒的扭头看起去,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将他辛辛苦苦摘的蒲公英给吹飞的。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头发微卷,白皙稚嫩的脸像洋娃娃般可爱,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跑出来的贵公子,最奇特的是他的瞳孔居然是淡金色的。 “哥哥,我还没见过谁用蒲公英表白的,还没等你走到女孩面前蒲公英早就飞走了,表白这种事当然要用红玫瑰啦。 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每一天’,代表着最炙热的爱情。”男孩朝路明非笑着说道,他双手放在身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厕所内洁白的日光灯照男孩那张稚嫩的脸上,显得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无邪。 “我当然也知道要用红玫瑰,但那也要看我有没有钱啊!” 路明非气愤的弯腰将双手放在男孩白皙的脸上捏了起来。他虽然十分生气但还没失去理智,捏男孩脸的手并没有用太大的力。 男孩的脸像是棉花糖般柔软,路明非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唉……或许这就是人生吧。”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将手从男孩的脸上移开,然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来,他的表白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他的肩膀无力地垂下,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哪……”男孩将放在身后的手往前一伸,路明非这才发现男孩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大束红玫瑰。 那束玫瑰花有99朵摆成了心形,鲜红的花瓣层层叠叠,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仿佛每一片花瓣都在诉说着炙热的爱意。 蜜桃色的花瓣显得十分柔和优雅,花瓣层次十分丰富,还带着淡淡的茶香。 路明非之前去花店问过这么大一束玫瑰,要将近一千左右。这对路明非这个一个月只有一两百零花钱的衰仔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更别说这束玫瑰花跟他在花店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一看就非常贵。 男孩一把将花塞进路明非手里。 “这……是给我的?”路明非看着塞进自己手玫瑰花有些愣神,目光在花束和男孩之间来回徘徊。 “哥哥,你不是要去表白吗,蒲公英可是不行的哦。”男孩揉了揉刚才被路明非捏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表白,难道……伱是诺诺派来帮我的?” 诺诺就是他昨天请教如何向女生表白的那个学姐,除了她外路明非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他今天打算表白的事。 “诺诺?你就当是吧。”男孩听见路明非的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一脸笑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好像在那可爱的笑脸上看出了一丝狡黠,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一般,眼中闪烁着捉弄的光芒。 男孩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 “不是诺诺,那又是谁?”除了诺诺路明非想不到还有谁会来帮他。 “哥哥不要想那么多了,时间快来不及了哦。”男孩抬手给路明非看了看他手腕上的表,时间距离路明非离开放映厅到厕所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 路明非看到时间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内心又有些慌了,他是趁电影播到一半提前来厕所练习等下要讲的表白词。 还有一会就要播到和放映员大叔说好的位置了,但现在的他又开始胆怯有些不敢踏进放映厅。 “哥哥表白这种事情不仅要鼓起勇气,还要鼓起钱包。”男孩走到路明非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脸严肃的说道。 路明非看着男孩踮起脚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可爱的小脸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有些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 “进来。”男孩将手从路明非肩膀上移开,朝厕所门外打了个响指。 很快一位穿着黑色皮衣扎着高马尾,身材近乎完美,面容精致的美丽御姐提着一个袋子推开厕所门走了进来。 她那双修长的腿和高挑的身材让人无法忽视,但那张仿佛被上帝亲吻过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表情显得有些生人勿近。 她走进来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路明非看着那张美丽的脸蛋还有那比他命还长的大长腿,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了。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见过得最漂亮的女人,比电视里的那些明星还要漂亮得多,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小姐……你……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是男厕所……”路明非看着逐渐向他逼近的美丽女子,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 那女人没有理会路明非的话,走到路明非面前一把将他手里的玫瑰花夺下,放在一旁的洗手池上,然后开始扯他身上的那件廉价西装。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西装就被那女人给扯了下来,随后那女人又开始扯路明非的裤子。 “雅蠛蝶!” 路明非大喊一声,然后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裤子,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个女人,随后他开始慢慢后退靠在墙上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 那美丽女人完全没有理会路明非的挣扎,继续扒他身上衣服,那女人力气大得惊人,路明非就像一个被人随意摆弄的布娃娃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扒得只剩内裤。 他光着身子蜷缩在墙角,像是只待宰的羊羔,一阵寒风吹过,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女人在将路明非身上的衣服扒干净后,从刚刚提进来的袋子里面,掏出一件西装要往路明非身上套。 “我自己来!”路明非连忙接过那女人手里的西装,西装一入手路明非就感觉到一阵柔软的感觉,光洁的西装表面上还散发着一种自然光泽,显得高贵而不低俗。 他之前身上穿的那件廉价西装跟这件西装相比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 在路明非穿好西装后,那女人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开始往他身上喷,然后又开始摆弄他的头发。 她的修长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间轻柔地穿梭,仿佛在雕刻一件艺术品,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与伦比的精致和细腻。 “真不错。”男孩看着被那漂亮女人像摆弄洋娃娃一般摆弄完的路明非,赞叹道。 路明非在听见男孩的称赞也走到洗手池旁,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原本有些杂乱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瘦弱的身材也在身上那件高级西装的衬托下显得挺拔更有立体感。 原先的衰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仿佛拥有亿万家产的富家公子,眼神中透出一丝自信,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对了,还有这个,这样就完美了。”男孩将手腕上的表摘下,戴在了路明非的手腕上。 那是一块精致的手表,表盘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显得华贵而不庸俗。表带的触感冰凉而柔软,仿佛与他的肌肤融为一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路明非已经完全分不清现在的情况了,这突然间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一样。 “哥哥,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时间要到了,等表白成功了再说吧。” 男孩拿起洗手池上的玫瑰花塞到路明非手里,然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一副你被强化了快上的表情。 “那……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等我表白成功了再回来找你们。” 路明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只能郑重的捧起玫瑰花推开厕所门朝放映厅走去。 “老板,你不怕我们的灰姑娘真的表白成功,不去卡塞尔学院了吗?” 站在一旁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美丽女人,望着路明非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忍不住朝男孩问道。 “麻衣,你要知道灰姑娘的魔法可是会在午夜十二点消失的,到时候他又会变回那个满口烂话的衰仔,表白成功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可不好说。” “唉……说实话我还挺希望他表白成功然后留在国内度过这平凡的一生,但未来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我现在也不知道属于他的命运会将他推向何方……”男孩淡金色的瞳孔深邃的望向路明非离开的方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怅惘,仿佛在面对一场无法避免的命运。 这一刻,厕所里的气氛变得格外静谧,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一场命运的预演已经开始。 路明非走在前往放映厅的路上,原本还有些怯懦的内心,一点点坚定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位骑士,经过了一番魔法加持,现在穿戴着闪耀的铠甲,手持利剑,胸中燃烧着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如果说之前的他只是拿着全村最好的剑独自一人踏上讨伐魔王的道路,那么现在的他穿上了最好的神装,率领着千军万马来到了魔王城下。每一步都充满了决心,仿佛连脚下的地板也在为他的决心而颤抖。 他推开放映厅的大门走了进去,放映厅内灯光昏暗,银幕上播放着温暖的动画画面。大家都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中,没有人在意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有坐在最后一排,之前坐在他旁边的苏晓樯注意到了。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都快半个多小时了,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等等,你哪来这么大一束花?” 苏晓樯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被路明非手里那束美丽的玫瑰吸引。 玫瑰花束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夺目,仿佛每一片花瓣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些蜜桃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构成了一个浪漫的心形。每一朵花都显得那么鲜艳欲滴。 路明非没有理会苏晓樯的话,径直朝荧幕前走去。他捧着花走得每一步都无比坚定,每一步都像在向自己的命运宣战。 他捧着花来到荧幕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路明非此刻宛如一个英勇的骑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战场。 “路明非,你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坐在中间位置,穿着西装身材像个球一样的男子大声喊道,他叫徐淼淼,路明非的同班同学也是文学部的一员。 电影也正好来到事先和放映员大叔商量好的位置,音乐声大作,银幕上eve带着wall-e突破音障越过天空。 电影的配乐充满了感人至深的情感,此刻电影院内的灯光亮起,打在了路明非的身上,让他在这一刻成为了整个放映厅的焦点。 “这是?路明非!?”放映厅内的文学部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荧幕前宛如贵公子一般的路明非。 现在的路明非整个人好像都在闪闪发光,和平时那个不起眼的衰仔完全不同。 苏晓樯看清路明非后更是吃惊,因为她认出了路明非身上穿的西装,那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价值非常不菲。 最让她吃惊还是路明非手腕上的那块表,那是一块价值上千万的百达翡丽。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前段时间她才和父亲一起去了意大利定制了这么一套西装,顺便还参加了一场拍卖会,这块百达翡丽就是其中的压轴拍品。 而坐在最前一排的白衣少女陈雯雯也呆愣愣望着荧幕前的路明非,她认出了路明非手里拿着的是她以前在书上看到的号称史上最贵的玫瑰,“朱丽叶玫瑰”。 这时放映员大叔也从放映厅门外探出头,给路明非比了个大拇指,嘴里还叼着路明非送他的假中华,一副小子加油的表情。 路明非看到后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回想着自己之前排练很久的表白词。 “三年了,我们文学社的同学大概是要分开了,也许分开了就很少再能相聚,以后每个春夏秋冬花开花谢雪落雪化的时候,都不是我们这群人在一起了,想起来会有些难过……我作为文学社的理事,很高兴地能站在这里做最后的致辞,本来这些致辞该是给所有同学的,但是我只想跟一个人说……” “路明非,你到底想说些什么!”这时坐在徐淼淼旁边的另一个球开口大声吼道,他叫徐岩岩是徐淼淼的阮生兄弟。 “闭嘴!我不是要跟你说!我只是要跟陈雯雯说!我喜欢她三年了!别是三年三年又三年!我可不想当一辈子好人!” 路明非用此生最凶恶的语气吼道,他将这三年来所有暗恋的心酸和郁闷一齐吼了出来,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很有电影里那些西装暴徒的范。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坐在最前面的陈雯雯。 “陈雯雯,我喜欢你。” 当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说出口时路明非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很快他又开始紧张起来,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回答,但又害怕听见自己不希望听见的回答。 “我……我……”陈雯雯看着荧幕前的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坐在陈雯雯另一边的赵孟华站了起来,而坐在他身后的徐淼淼,徐岩岩两兄弟也立马站了起来,同时还拿着东西递给赵孟华。 那是一束超巨型的红玫瑰看上去有999朵,虽然看上去没有路明非的玫瑰漂亮,但在数量上碾压了路明非。 赵孟华今天也穿着精致的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他是学校里继楚子航毕业后的“此撩当诛榜”的榜首,家里不仅有钱,学习成绩也好,甚至连运动都十分擅长,学校里有非常多的女生喜欢他,身边还有一大帮为他鞍前马后的小弟。 “本来有些话我还想在电影结束之后再说的,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发生,但现在说也不晚,陈雯雯!我喜欢你!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 赵孟华手捧着鲜花单膝下跪,然后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白金戒指,上面好像还铭刻着什么。 陈雯雯看着单膝下跪的赵孟华,惊讶的捂住了嘴,眼里好像还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赵老大nb!”坐在观众席上的文学部的成员,除了苏晓樯外全都开始起哄,而苏晓樯坐在座位上,气得脸都快绿了。 徐淼淼两兄弟立刻来到赵孟华身后,拉起了一块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陈雯雯iloveyou”。 “路明非,就你个衰仔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班长可是我们赵老大喜欢的女人,这场文学部聚会就是专门为赵老大和班长准备的,你赶紧从哪来回哪去!穿了几件山寨货就想跑这里来装大款,我呸!” 两个像球一样的徐淼淼两兄弟拉着横幅,趾高气昂地对路明非嘲讽道。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陈雯雯,等待她的回答。电影院的灯光此刻仿佛聚焦在他和陈雯雯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 陈雯雯的目光在路明非和赵孟华两人之间徘徊,最后轻声对路明非说道:“路明非,对不起……我还是更喜欢赵孟华……” 轻柔的话语像一柄重锤般砸在路明非的心间,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他感觉自己那颗胆小柔软但满腔热忱的心在刹那间便四分五裂。 赵孟华听见陈雯雯的话,兴奋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他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戴在了陈雯雯的中指上,然后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对着路明非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那笑容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权。 “亲一个!亲一个!”周围观众席的人再次开始起哄。赵孟华抱着陈雯雯,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而陈雯雯脸颊通红,仰起头闭上双眼朝赵孟华靠了上去。 “哦!哦!哦!”周围一阵鬼哭狼嚎。 路明非看着亲在一起的两人,特别想将手里的玫瑰花直接砸过去,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做。 毕竟这束花并不是他的,等下还要还回去。他低着头不让周围的人看见他的表情,举着玫瑰花的手也垂了下来,原本鲜艳欲滴的玫瑰此时好像开始枯萎,淡雅的花香也开始消散。 一个声音在不断路明非的脑海里回荡。 “明明早就应该猜到这样的结局才对,像陈雯雯那样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衰仔。” “明明在所有人一起布置放映厅时,唯独将你一个人支开的时候,就应该猜到所有人都想要戏耍你一番,可为什么路明非你还是不死心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路明非感觉自己被无尽的黑暗包裹,他感觉自己非常的冷,浑身在不停地颤抖,温热的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这里就像王子与公主的婚礼现场,王子与公主站在舞台中央接受来宾的祝福,而他只不过是供他们取乐的小丑罢了。 他开始朝放映厅的大门跑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周围人看见他的离开,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 “你们看,那家伙好像一条狗哎!” 唯有苏晓樯说了一句:“路明非,等等我!” 路明非没有理会身后的嘲笑声还有苏晓樯的呼喊,只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里。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梦魇,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无情地嘲笑他的失败。 很快他就穿过放映厅,来到电影院的大门口。他推开大门,跑了出去。外面的空气冰冷而刺骨,像是无情的现实在迎面扑来。 他刚跑到马路中央,突然远处一道耀眼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晃得有些愣神。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用手挡在眼前,还没等他看清是什么发出的光。 引擎剧烈的咆哮声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碰撞声。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在空中翱翔,很快他就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一阵剧痛从全身上下袭来,鲜血不断涌出,开始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型血泊。 “该死!该死!路明非你小子可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学校还不得杀了我!”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这是要死了吗?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路明非躺在地上,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在完全昏迷前,他看见他的正前方,有一辆开着远光灯,引擎盖完全凹陷下去的红色法拉利。 车内白色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一个拥有火红色头发,穿着高跟鞋和红色晚礼服的美丽女人捂着头,踉踉跄跄地推开车门,朝路明非走来。嘴里好像还念叨着什么,但路明非已经听不见了。 他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渐渐飘远,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第二章1915年 “记住今天!记住这个时刻!将来别人该如何评价你们将取决于你们今日的勇气和作为,你们是钢铁般的普鲁士青年!” “你们的行动将会化作生命之源,滋养强壮而高贵的根茎,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看到你们大部分人归来,你们将带着荣耀荣归故里,伱们高耸的胸膛将佩戴着铁十字勋章。” “我知道你们在战场上发起冲锋的时候可能会害怕,心生疑虑,但那不是怯懦的时候,任何犹豫和迟疑都是对帝国的背叛,战争就像是一盘棋局,赢的关键从来都不是个人,而是你们整体,为了帝国的胜利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你们将突破那些法国佬的防线,在巴黎扬起属于帝国的旗帜,帝国的未来掌握在你们手中,为了皇帝陛下,为了上帝为了帝国,孩子们!去战斗吧!” “耶!!!” 当路明非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教室里,一個身材矮小有些胖的,头还有些秃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讲。 教室里坐着二十人左右,他们听见那秃头中年男人的演讲全都兴奋的发出喊叫声。 路明非一脸懵逼看着周围兴奋的高喊青年,他们青涩稚嫩的脸庞在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发红。 最让路明非懵逼的是那些人都有着大眼睛高鼻梁,一看就不是亚洲人,而且还说着奇怪的语言,最离奇的是他居然还听懂了。 这语言好像是德语?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会的德语。 这时,一股记忆涌入路明非的脑海,他发现自己居然穿越到了1915年的普鲁士,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第二年,他现在的身份叫威廉·汉斯是一名刚毕业的高中生。 站在讲台上激情演讲的秃头男人是他的老师坎托列克,他现在在鼓动他们这些毕业的学生去参军,去战场上当填线宝宝。 “真特么见鬼!”路明非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倒霉,表白失败被车撞就算了,居然被撞到了一百年前,还特么的要去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 “那么现在,在你们面前的登记表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吧。”坎托列克的话语打断了路明非的胡思乱想。 路明非这才发现他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写着兵役登记表几个大字,最见鬼的是这张登记表居然已经填好了,他现在的名字威廉·汉斯赫然写在上面。 路明非承认他现在有些慌了,他在想要不要现在直接将这张纸给撕了,然后逃跑,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又能跑到那去? “老师,……我……我可以不去吗……”就在路明非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身材有些胖胖的男孩举起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路明非通过刚才涌进他脑中的记忆知道这个胖胖的男孩叫约瑟夫·贝姆,他的性格十分温和说话低声细语的,是个十足的老好人。 “看来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懦夫。”坎托列克的脸立即就黑了下来,他走到约瑟夫·贝姆的桌前,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将约瑟夫·贝姆吓得一激灵。 “约瑟夫·贝姆,你这个懦弱的肥猪!每天除了浪费国家的粮食,你还能干些什么!” “我不是懦弱的肥猪!”约瑟夫·贝姆听见坎托列克的话,脸颊涨得通红,有些气愤的回应道。 “你不仅是头懦弱的肥猪,而且还是国家的蛀虫,当其他人在战场上为了祖国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却在后方窃取他们的胜利果实,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蒙羞,你的家人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孩子而感到耻辱!!!” 坎托列克没有理会约瑟夫·贝姆的反驳,反而变本加厉用更恶毒的话语攻击约瑟夫·贝姆。 教室里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只有坎托列克愤怒的咆哮声和恶毒的咒骂声,在教室里回荡。 “我才不是懦夫,我的父母也不会因为有我这个儿子而感到耻辱!”约瑟夫·贝姆蹭的一下站起身,浑身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他喘着粗气对坎托列克吼道,圆润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发红发紫。 “那就证明给我看!”坎托列克毫不示弱,盯着约瑟夫·贝姆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说道。 约瑟夫·贝姆拿起笔重重的在征兵登记表写下自己的名字。 坎托列克看到约瑟夫·贝姆在登记表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后,原本犹如恶鬼般的面孔又恢复成之前和蔼可亲的长者模样,他拍了拍约瑟夫·贝姆的肩膀。 “做得很好,孩子,你证明了你不是一个懦夫。” 原本一些跟约瑟夫·贝姆有一样想法的人也都不敢在开口,路明非怀疑如果现在他把这张登记表撕了的话,他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个秃头男人撕得粉碎。 “那么孩子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领取代表荣誉的军装。” 坎托列克盯着每个人将自己的名字填在登记表上后说道,他推开门率先走出教室,其余人陆续跟了上去。 路明非有些犹豫的站起身,他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这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汉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害怕了?之前不是你第一个说要去参军的吗?连登记表都提前填好了。” 一个黑色头发夹杂着淡金色,有着一双蓝色眼眸的青年搂住路明非,语气有些戏谑的说道,但隐隐还是带着一些担心。 “保罗,我没事,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青年的名字叫做保罗·博伊默尔,是路明非现在这个身份的好朋友,经常互相抄作业,路明非不想让别人知道这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人了,只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回应道。 “保罗·博伊默尔,威廉·汉斯就差你们两个了,快点!”坎托列克咆哮声从教室外传来。 “汉斯我们也快走吧,要不然坎托列克那个秃头又要发飙了。”说完保罗拉着路明非朝教室外着去,路明非只能哭丧着脸被保罗拉着走出教室。 第三章征兵 教室外停着一辆红白色的公共汽车,坎托列克站在打开的公共汽车门前,不耐烦地看着路明非和保罗。 “所有人都在等你们两个,快点上车。” 在坎托列克的催促下,路明非和保罗登上了公共汽车。路明非摸着公共汽车金属质感的门框,内心一阵感叹,没想到一百年前欧洲就有公共汽车了。 待所有人坐好后,汽车开始缓缓向前行驶。车厢里,那些青涩的大男孩们都兴奋地唱起歌来。 他们只有十七十八岁,正值风华正茂,有些人甚至在昨天才第一次去理发店刮胡子。 那些刚冒出来的胡茬,似乎证明了他们肉体上的成长,但他们宛如琥珀般纯净的眼眸,证明他们白纸一样的内心才刚刚被涂上色彩。 “喝下这杯茶还有咖啡和糖?~” “再来红酒一杯?~” “姑娘,姑娘,我真的喜欢你?~” “但我现在还不能娶你?~” “再等一年吧,就能成真了?~” “再等一年吧,就能成真了?~” 汽车缓缓向前,载着这些不谙世事的青年去往未知的方向。车窗外的风景快速闪过,阳光在绿树间穿梭,仿佛在为他们的未来铺设一条金色的道路。 这时,行驶的公共汽车外传来一阵小号和打鼓声。路明非望向车窗外,只见一队穿着军装扛着枪的年轻士兵走在另外一条路上,身后跟着一支乐队,乐队正在演奏《守望莱茵》。 士兵们在歌声中昂首挺胸地向前进,脸上洋溢着骄傲和自豪。 周围的行人看到他们全都欢呼起来,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还为那些士兵献上鲜花。 街道两旁的人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仿佛在为这些士兵送行,为他们的勇气和献身精神而骄傲。 “嘿,汉斯,你觉得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吗!”保罗听见音乐和欢呼声也趴在窗边朝外看去。 “那当然,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上我们的!” 路明非还没回话,另外一个青年也趴在窗口朝外看,然后接过了话茬。他叫勒尔,是班级里唯一一个跟女孩有过亲密接触的人。 其他学生也全都趴在窗口朝外望去,羡慕地看着那些士兵,直到那队士兵完全离开他们的视野。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开到了一栋房子前,房子外面有非常多的人在排队。在坎托列克的带领下,路明非一行人也加入到队伍中。 随着队伍的前进,路明非看见前面的人在脱身上的衣服,最后只留一件裤衩,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对着那人的身体左顾右盼。 很快就轮到路明非。 “把衣服脱掉。”那中年男人平静地说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然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中年男人开始对着路明非左顾右盼,时不时还上手摸一下,搞得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别人看自己的裸体,至于之前在厕所被人扒干净的那次不算。 “站到那里去。”中年男人指了一下墙边,那里画了标尺还有体重计。 在量完路明非的身高和体重后,那名中年男人详细地将这些数据记录在一张纸上。 “跳起来,然后挥动双臂。” 在中年男人的指挥下,路明非开始跳了起来,同时还挥舞着双臂。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中年男人看着上蹿下跳的路明非,又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记录完后,中年男人制止了还在跳的路明非,然后将那张纸递给了他,并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拿到那张纸,路明非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要做那些动作。这是一张体检单,上面记录了他的身高、体重,还有他的体型体态是否有异样。 路明非走进房子内,随后又被其他穿着白大褂的人不断拉到一个个不同的房间内。 在这些房间里,路明非接受到了不同的检查。从心脏到血压,还有视力、听力、鼻子,甚至是牙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就差没伸手指去检查肛门了。 在所有指标都检测合格后,医生给路明非注射了一针疫苗,随后便让他进入到一个大厅内。 大厅内所有人都赤裸着身体,拿着自己的体检单排成几条队伍。大厅内十分安静,只有队伍最前面的征兵官的喊声在大厅内回荡。 “下一个!” 轮到了路明非,征兵官接过路明非手中的征兵登记表还有体检报告单。 “威廉·汉斯,18岁,孤儿出身……”看到这里,征兵官抬起头看着路明非。 “孩子,国家养育了你,而你能在国家需要伱的时候挺身而出,我为你感到自豪。”那名中年征兵官眼中透露出欣慰的目光,他郑重地将旁边一件整齐叠好的军服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看着那件灰绿色的军服,内心没由来地涌出一阵恐惧,好像有一道声音在说,如果穿上这件衣服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但在征兵官那欣慰的目光注视下,路明非还是接过了那件军装,并强颜欢笑地道了一声谢。 路明非拿着军装走到一边开始换上。在换上军装后,他在墙角看到一面镜子。他走到镜子面前,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现在的脸已经不是他原来那张柔和的亚洲面孔,有着一双黑珍珠一般的眼眸,白皙的皮肤和高挺的鼻梁,别说还挺帅的。 这具身体不算强壮但也不算瘦弱,1米77的身高在灰绿色的军装衬托下显得挺拔。如果再戴上那皮质带着一个金属尖尖的头盔,那么他的身高将达到180。 “怎么样汉斯,帅吧!”这时保罗和克默里希一起走了过来,保罗还摆了一个pose。 “汉斯,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克默里希则没有理会搞怪的保罗,他看见路明非现在的脸色比吃屎还难看,不由得有些担心道。 “我没事,应该是昨晚吃坏东西了。”路明非依旧挤出一丝笑容,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克默里希搪塞过去。 在他接受到的记忆里,克默里希和保罗还有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在学校里也是关系最好, 克默里希的身体并不强壮,皮肤比女人的还要白皙,而且性格也比较温和,稚嫩的脸庞更像是个孩子一般。 班级其他同学也全都换好军装,在一起有说有笑,全都幻想着在战场上自己的英姿是何等的潇洒,到时候能拿到几块铁十字勋章,又会有多少美丽的少女喜欢上自己。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期待,仿佛战场是一场充满荣耀的冒险,而不是一场残酷的生死搏斗。 第四章希默尔施托斯 在所有人换好军装后,他们都开始朝门外走去,等待接他们前往军营的卡车。他们将在军营里进行为期十个星期的训练。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期待。 当所有人走到大门口时,看到坎托列克正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最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的父母居然也全都来了。 他们纷纷奔向自己的父母。在他们体检的这段时间里,坎托列克通知了他们的父母他们参军的消息。 他们的父母听见这个消息后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朝这里飞奔而来。 那些学生的父亲看到自己孩子穿着军装的样子全都露出欣慰的笑容,眼里透露着自豪。 而他们的母亲则与他们的父亲截然不同,开始掩面哭泣。泪水顺着她们的脸颊滑落,诉说着无尽的担忧和不舍。 尤其是克默里希的母亲更是泣不成声。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即将到来的危险中保护起来。 但这一切都跟路明非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的身份是個孤儿,没有人会在他上战场前为他送行。 或许这也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威廉·汉斯义无反顾地在征兵登记表上填下自己名字的原因吧。 在这里没有他爱的人,也没有爱他的人,或许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寻找到活着的意义。 就在路明非胡思乱想的时候,克默里希的母亲,那个泣不成声的胖女人,抓住了路明非的手。 她原本就圆润的脸庞现在更是哭得又胀又肿,她整个人都因为极致的悲伤有些站不稳,但还是牢牢抓着路明非的胳膊恳求道。 “汉斯,你能不能在战场上照顾一下克默里希,他还那么小……我可怜的孩子……他的肩膀那么瘦小,怎么可能扛得起那么长的枪,还有那么重的行军包……” “妈妈别这样……”克默里希看着自己母亲哭得有些站不起来的样子,有些难为情又有些伤心,但他的母亲还是抓着路明非的手牢牢不放。 路明非看着克默里希母亲红肿的双眼,还有那恳求的语气,有些犹豫。他不觉得自己能在战场上照顾到别人。 但在他接受到的记忆里,克默里希的母亲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以前在孤儿院吃不饱饭的时候,他都会跑到克默里希家蹭饭,克默里希的母亲每次都会热情招待他。 路明非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继承了威廉·汉斯的一切,那么他以前的恩情似乎也要他来偿还。 最后在克默里希母亲恳求的目光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我会尽可能地在战场上照顾克默里希。” “太谢谢你了,汉斯!”克默里希的母亲抓着路明非的手还想说些什么,但接他们前往军营的卡车已经到了。 无奈,克默里希的母亲只能趁最后一点时间跟克默里希交代一些话,最后又将一个包裹塞进克默里希的怀里。 所有学生都恋恋不舍地离开家人的身旁,登上了卡车。在他们父母或欣喜或悲伤的目光下,卡车缓缓向军营驶去。 每一次发动机的轰鸣,都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别离和不确定的未来。 他们一伙二十多人被分在不同的排里,每排四到五人。和路明非分在同一个排里的有克罗普、缪勒、克默里希还有保罗。 路明非和克罗普、缪勒、克默里希还有保罗一行人来到他们将要住十个星期的营房内。 营房内有十多个床铺,已经有几个人躺在了床铺上。路明非找了个没人的床铺把自己的行李放下。 他看见克默里希在他旁边的床铺坐下,从他母亲刚刚递给他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双黄色皮革制成的靴子还有一块手表。 靴子油光锃亮,一看就是上等货,手表则是一块郎格手表,多少男孩都梦寐以求能拥有这么一块郎格手表。 路明非看着有些羡慕,但不是羡慕那双好靴子和那块好手表,而是羡慕他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路明非的父母是考古学家,常年在世界各地跑,把他丢在叔叔婶婶家寄养。如果不是他们每个月还会给叔叔婶婶寄生活费,路明非都以为他们早就失踪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了,久到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他们的脸。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威廉·汉斯更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克默里希,你不应该带这么好的表上战场。”保罗也将东西放好,然后和缪勒、克罗普一起朝路明非和克默里希靠了过来。他们看到克默里希的手表和靴子也有些羡慕,并善意地提醒道。 克默里希只是笑笑,没有回话,将手表带到了手上。保罗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开始谈论他们的排长会是什么样的人。 “你们觉得我们的排长会是什么样的人?”保罗说道。 “应该是个高大威武的人吧。”缪勒说道。缪勒的身材比较矮小,但为人十分仗义。 “我刚才听别人说我们的教官是个十分可恶的家伙。”克罗普小声说道。克罗普十分聪明,是他们班级里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个,经常会看柏拉图和黑格尔的哲学著作。 就在路明非他们一伙人讨论的期间,他们营房的门被人用力地踹开。 “嘭!!!”一声巨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一道声音在大吼:“集合!!!” 路明非他们这才看清营房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矮小、肌肉结实的中年男人。他嘴角两撇赤褐色的小胡子打了蜡,微微向上翘起。他双手放在背后,趾高气昂地看着路明非他们。 “你是希默尔施托斯?”保罗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 希默尔施托斯这个名字路明非也有些印象。在他接受到的记忆里,希默尔施托斯以前是一名邮递员,经常在他们那片地区送信。 但前几年他好像不干邮递员跑去参军了,之后就再没有消息。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看见他,而且还负责他们的新兵训练。 “希默尔施托斯,真的是你。我是保罗啊!伱以前经常给我们家送信的,你还记得吗!” 保罗仔细辨认,发现那人居然真的是他认识的希默尔施托斯,立刻惊讶地喊出声,然后走向前,兴奋地跟他打招呼。 “看到我的军衔了吗?”希默尔施托斯指了指自己的肩章。 那块肩章的边缘编织着一条银白色的线,代表着下士军衔。 第五章第一课 “看到了,但希默尔施托斯……”保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希默尔施托斯的怒吼打断。 “看到了还不退下!还有,当你跟上级军官说话时必须加上长官两个字!” “别这样希默尔施托斯,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保罗继续说道。 “闭嘴!这里没有你的老相识,只有你的上级!我现在命令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排好队!” 在希默尔施托斯的怒吼中,路明非几人面面相觑,然后挺直身体排成一列。原本提前来到营房躺在床上看戏的几个新兵也从床上爬起,挺直身体站在路明非他们身边。 希默尔施托斯双手放在背后,在路明非他们排成的队伍前来回踱步,微微抬起头扫视着他们,眼中透露出轻蔑的目光。 “看看你们排的队,还有军姿,简直一塌糊涂。看来你们从来没有排过队,不过没关系,我们接下来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练习。” “我知道伱们都挺笨的,但我早就习惯了。接下来你们有很多东西要学,我不会怠慢你们任何一个人。虽然你们现在都不怎么样,但我会给你们断奶,把你们变成真正的男人!” 希默尔施托斯的咆哮声在营房里回荡,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铁锤般敲击在新兵们的心上。他的目光尖锐,仿佛能穿透每個人的心灵。 “接下来,你们要学的第一课就是忘记你们过去所学的一切东西,忘记你们过去的样子,忘记你们理想将来的样子,忘记你们过去了解的一切。在这里你们就是一名军人,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服从命令!仅此而已!” “要是不能把你们锻造成一名合格的军人,那么我就亲手宰了你们,免得上战场丢帝国的脸面,明白了没有!” “明白长官!”路明非一行人被希默尔施托斯的气势震慑住了,纷纷挺直身体敬礼道。 没有人想到希默尔施托斯这个小矮子能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又或许单纯的只是因为他们这群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什么世面,被希默尔施托斯的大嗓门给唬住了。 “嗯,那么现在全都给我到外面练习排队!”希默尔施托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朝门外一指大声吼道。 路明非一行人来到附近的练兵场上,排成一排。练兵场上不只有他们,还有一些下士带着新兵在训练。 “现在立正!敬礼!”希默尔施托斯吼道。 路明非一行人全都照做,他们挺直身体,抬起右手,手掌向下,手指并拢,手臂弯曲,手指尖接触帽檐,做了一次他们自认为最好的一次敬礼。 希默尔施托斯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从腰间抽出一根黑色的教鞭。 “把你的肚子给我收起来!” 那根黑色的教鞭落在队伍里一个身材有些胖的新兵肚子上,那名新兵痛呼一声,但在希默尔施托斯恶鬼一般的眼神注视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强忍着疼痛站直身体,同时吸气将肚子收进去一块。新兵的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但很快被恐惧取代。 “注意你的手臂!”希默尔施托斯的教鞭不断落在路明非一行人的身上。每一下抽打都带着狠劲,仿佛要把他们的骨头打碎一般。 路明非由于长时间保持抬手的姿势,手臂开始酸痛,指尖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帽檐。这细微的动作被希默尔施托斯发现,他也被抽了几棍子。那种灼烧般的痛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只能咬牙坚持。 希默尔施托斯不单单训练路明非一行人。在路明非他们站立期间,希默尔施托斯又踹开两个营房的大门,将里面的人赶出来,和路明非他们一起站军姿。 路明非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那是他的同班同学。 这些人加起来共有四十多人,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希默尔施托斯抽了几棍子,其中有几个人被特别关照了,挨的棍子比其他人都多,里面就有保罗,应该是刚才说了什么触怒到希默尔施托斯的话。 汗水不断顺着路明非的脸颊滑落到脚下的泥土中。他感觉自己的手臂无比的酸痛,好像快要断了一样。路明非敢肯定不单单是他这样,周围和他一起站立的人估计也全有这样的感受。 路明非已经不知道自己站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他只知道原本挂在天空的太阳开始渐渐消失。 周围其他下士带领的新兵也早就已经解散,偌大的练兵场只剩下希默尔施托斯带领的这四十多人。 天空开始变得昏暗,月亮在悄然间爬上枝头,但路明非一行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希默尔施托斯则拿着教鞭在这四十多人中间来回巡视。一看到有人的动作让他不满意,手里的教鞭就毫不留情地抽打过去。 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敢乱动,他们畏惧着希默尔施托斯手中宛如毒蛇一般的教鞭。 这时希默尔施托斯的肚子突然传出一声响声。听到这个响声,路明非的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由于体检的缘故他已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原本以为到了军营能有东西吃,没想到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到练兵场站了几个小时的军姿。 他现在饿得两眼直冒金星,脚都开始发软,这应该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这么饿。以前放学肚子饿了,一回家就能吃到婶婶做的饭菜。 以前的他不以为然,有的时候还会嫌弃婶婶做的饭菜不和胃口,幻想着能出去吃汉堡炸鸡,那些大人口中的垃圾食品。但现在如果有一块白馒头,放在他面前他都觉得那是绝世珍馐。 希默尔施托斯肚子的响声像是一个讯号,其余人的肚子也开始发出声响,大大小小的咕咕声像是一首交响乐。 希默尔施托斯摸了摸肚子,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已经完全黑暗,上面闪烁着几颗繁星。他大手一挥宣布解散,然后开始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路明非听见解散的命令,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样,直接瘫软在地上。 他好像已经感受不到双脚的存在,他的双腿因长时间站立没有移动变得麻木肿胀。每一块肌肉都在悲鸣,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噬他的神经。 其他人也跟路明非一样瘫倒在地,没有一个人朝食堂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疲惫。 第六章第一天 “现在几点了……”保罗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快八点了……”克默里希颤抖着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 “八点!见鬼,我们居然站了快五个小时!那个该死的矮子!”克罗普骂骂咧咧地说道。 “等一下,食堂好像八点就结束放饭了!”路明非不关心其他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吃饭。他听到快八点,猛地想起食堂六点开始放饭,八点就要关门了。 “我艹!!!”路明非开始不顾一切地爬起身,踉踉跄跄地朝食堂跑去。其他人听到路明非的话一愣,也不顾身体的疲劳和疼痛,朝食堂的方向奔去。 路明非在奔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浑身上下都是泥,但他毫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食物。 他趴在地上尝试了几次都因为双腿实在没有力气像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他开始用双手朝食堂的方向爬去。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到练兵场,就能看到一副奇景。 一大群人像丧尸看见活人一样踉踉跄跄地朝一個方向跑去,一些人在跌倒后没能爬起来就直接用四肢朝那个方向爬去。 终于,浑身是泥的路明非和身后的一大帮人像恶鬼一般冲进了食堂。说他们像鬼也没错,不过更应该说是一帮饿鬼。 “吃的!快给我们吃的!”他们的声音干涩沙哑。 食堂内的炊事员被这么一帮面目狰狞、浑身是泥的饿鬼给吓住了,连忙将要送到后厨清洗的锅放下。 “你们来得太晚了,现在只有这么点东西了。”炊事员打开锅,里面只有半锅已经冷了的豌豆汤。 炊事员给路明非他们每个人发了一块黑面包,还有一小碗冷了的豌豆汤。路明非他们如获至宝地拿着食物走到食堂的墙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黑面包的口感并不好,带着一股酸味。路明非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面包,面包十分粗糙,里面甚至还有没搅碎的麦麸,但现在有得吃就不错了。 路明非搭配着豌豆汤开始费力地咀嚼着跟石头差不多硬的黑面包,他的腮帮子都嚼得有些生疼。 “我想吃馒头了……”路明非开始怀念叔叔婶婶家楼下的那家早餐店。 有段时间他为了省下晚上上网的钱,每天早上都只吃那家早餐店最便宜的白馒头,连续吃了一个多月,以至于他看到馒头就开始反胃,后来他再也没吃过馒头了。 “馒头是什么?”坐在他身边的克默里希问道,克默里希嘴里嚼着黑面包,把腮帮子都撑了起来,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像仓鼠一样。 “馒头啊……馒头是东方的一个国家的传统美食,有些像我们现在吃的面包,不过是白色的而且十分细腻柔软,用精致的小麦粉制作而成,又香又甜又软。” 路明非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克默里希介绍道,一边介绍着他自己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一定很美味。”克默里希听见路明非的描述,两眼放光,口水都流出来了。他连忙擦了一下口水,然后又嚼了两口黑面 “是啊,很美味……”路明非看着自己手中的黑面包,有股想哭的冲动。 这时,希默尔施托斯端着一个餐盘,高傲地抬起头,像只发情的雄鸡一般,从他们面前路过。他的餐盘里面放着一块白面包、一个苹果,还有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肉汤。 “这个该死的矮子!”保罗小声地骂了一声,差点就将手里像石头一样硬的黑面包直接扔了过去,但被路明非给拦了下来。 “保罗,快点吃吧,现在不吃明天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东西吃。”路明非低声劝道,他知道保罗的愤怒,但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 “哼!”保罗恨恨地收回手,然后在黑面包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在撕扯希默尔施托斯的肉一样。 在吃完东西后,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澡堂,他们将身上满是泥污的衣服脱下,然后涌入澡堂将澡堂围得水泄不通。 “嘶~”当温热的水淋到路明非的手臂时,一股刺痛传来,他不由得嘶了一声。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有着几道青紫色的痕迹。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严重,虽然在叔叔婶婶家也受欺负,但也就是被指着鼻子骂两句,最多也就是被揪耳朵。 今天他经历了人生太多的第一次。 澡堂里那些赤裸的身躯也或多或少有着一些痕迹,而保罗不仅手臂上有伤痕,身体上也有不少伤痕。 “保罗,你没事吧?”路明非关心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保罗还有克默里希就是他最熟悉的人。 “我没事。”每一次热水流过保罗的身体时,都痛得他龇牙咧嘴,但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表示他没事。但那笑容在路明非看来比哭还难看。 在洗完澡后,他们还不能休息。他们还要去把自己满是泥污的衣服清洗干净。一通忙活下来,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了。路明非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床上还没十秒钟,一股极致难以抗拒的疲惫就朝他袭来,瞬间他就睡着了。 不单单是他这样,基本上营房里每一个人刚挨到自己的床就都陷入深深的沉睡。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彻营房的每个角落。 路明非第一天的军旅生涯就这样结束了,但这仅仅只是第一天而已。 “路明非,快点起床,上学快要迟到了。”睡梦中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婶婶又在用她那狮吼功叫他起床上学,他怀念地听着婶婶的碎碎念。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嘭!!!”嘭的一声巨响,营房的门又被人踹开,同时还伴随着巨大的吼叫声。 “你们这帮猪猡,快点给我起床!!!现在立刻给我到练兵场集合!!!” 路明非睁开已经强撑着浑身疼痛的身躯下床,换好衣服朝门外跑去,他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七章枪 希默尔施托斯将路明非他们一行人叫醒赶到营房外集合,当路明非以为希默尔施托斯又要训练他们敬礼的时候,希默尔施托斯居然把他们带到武器库,领取属于他们的枪支。 普鲁士的制式步枪g98比路明非预想的更加长也更加沉重,他有些兴奋的摸着手里刚刚领取到的枪支,毕竟没有那个大男孩能拒绝这样的大玩具,况且他原来待的地方想要摸上这么一把真枪更是千难万难。 这应该是路明非第二次摸到真枪了,第一次还是上高一的时候军训,用95冲开过几枪,从那以后他了解枪支的途径就仅限于电影还有游戏了。 “枪在战场就是你们的第二生命!你们要像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热爱它,如果在战场上你们将手上的枪弄丢了,那么你们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 “在你们学会开枪前,你们必须了解伱们手中枪的每一个部分!” 在路明非这帮新兵兴奋能拥有一把真枪的时候,希默尔施托斯的话语将他们从兴奋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他将路明非一行人带到几张长桌前。 “枪的结构分为枪管,枪机,扳机,枪托,弹匣,瞄准具,还有机匣,在战场上没有人会时时刻刻为你们保养枪械,一把不能激发的枪还不如一把烧火棍来得有用!” “所以你们必须了解自己手上的枪械,懂得为它保养,懂得在它损伤或者卡壳的时候维修它,看好我是怎么做的。”希默尔施托斯拿起一把步枪,开始一个零件一個零件的拆下,然后再原封不动的重新装了回去。 “照我刚才的样子做!” 路明非他们一行人开始照着希默尔施托斯刚才拆卸手中的枪支样子,拆卸着自己手里的枪械,由于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摸到真枪,拆卸枪支的动作十分的生疏。 希默尔施托斯看着路明非他们笨手笨脚的样子,在旁边大骂着一群蠢猪。 “你们这帮蠢猪,我隔壁家的老太太都比你们做得好,如果有人在吃午饭前都没能把枪完整的拆卸下来再重新装回去,那么他也就不用吃午饭了,废物是不配吃午饭的!” “你们不要想着偷懒和作弊,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希默尔施托斯的这个威胁还是很有作用的,他们下午要进行体能训练,如果连午饭都不能吃,那鬼知道能不能撑得过下午的体能训练。 希默尔施托斯在说完这些话后就离开了,他要去享受他的早餐了。 一些新兵开始慌了原本就生疏的动作又因为紧张,一些零件掉落在地上,他们蹲在地上寻找掉落零件的同时,又干扰到了其他人,那些原本井然有序的拆卸枪支的新兵也开始变得手忙脚乱。 路明非原本在回忆希默尔施托斯是怎样拆卸枪支的,但他突然被蹲在地上捡零件的另一名新兵撞了一下,他的脑袋顿时就一片空白,原本还模糊记得的枪械拆卸步骤,刹那间完全忘记了。 路明非有些慌了,昨天晚上那股饥饿感他还记忆犹新,他不想再经历那么一次。 “路明非冷静,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凝重的抚摸手中枪支的每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下手点。 随着他的身心全心全意的投入,他的瞳孔在悄无声息间开始朝淡金色转变,这个变化没有人发现,就连路明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随着路明非的瞳孔发生变化,他猛的发现手中的枪支好像变成了一个三维模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他的脑海中,枪支的每一个部件都在不断的拆解再重新组合,逐渐的他开始对这把枪的每一个部件的完全了如指掌。 路明非试着按照脑海里枪械拆卸的步骤开始拆卸手里的枪支,原本缓慢迟钝的动作,瞬间变得行云流水,甚至比刚才希默尔施托斯做得还有快还要好。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又重新将枪拆开再装回去,来回了几次才敢相信这真的是自己做的。 这时一个枪管从桌子上掉到路明非的脚边,一个人蹲下身去捡。 那是克默里希,他将枪管从地上捡起,然后慌里慌张的将枪管往装了一半枪里塞,但却怎么也塞不进去,那张娃娃脸急得满头都是汗。 “克默里希,你装错了。”路明非看见克默里希有一个部件装错了,这才导致枪管装不进去,他拍了拍克默里希的肩膀,从他手上接过枪。 “克默里希,应该这样装才对。”路明非将克默里希装到一半的枪拆开,然后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慢慢像克默里希演示正确的安装方法。 “克默里希,你再试试。”路明非将拆开的枪械放在桌子上示意克默里希再试一次。 克默里希按照路明非刚才的步骤开始安装,很快被拆开的枪械就重新装了回去。 “我成功了!谢谢你汉斯!”克默里希看着自己手中完整的g98步枪,兴奋的说道。 “这没什么。”路明非有些得意的挠了挠脸。 “那个……汉斯,你能不能再演示一遍。”这时保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路明非这才发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这些人都是被刚才克默里希的欢呼声给吸引过来的,他们用希冀的目光盯着路明非,路明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将自己手中的枪械一点一点的重新拆开,同时还加上自己的讲解。 周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紧盯着路明非手中的动作,仔细聆听路明非的讲解。 听完路明非的讲解后他们又开始重新拆卸和安装手中的枪械,路明非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如果有什么地方出现错误路明非就会立即指出。 “这么长时间,你们这帮猪猡搞明白该怎么拆卸安装枪支了没!” “现在把你们手上的枪给我拆掉再重新装起来!我会紧盯着你们!如果有谁没完成,谁的中午饭就取消!听明白没!”希默尔施托斯宛如恶鬼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第八章射击 希默尔施托斯如恶鬼一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将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抖擞。 他走到路明非一行人面前,紧盯着路明非他们每个人手中拆卸枪械的动作,那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仿佛可以捕捉到他们任何细小的错误。 经过刚才路明非的详细讲解,虽然还不是太熟练但他们一行人已经能够顺利的将枪械拆解和拼装。 虽然路明非已经能够熟练的快速拆卸枪支,但他的速度还是和周围人保持一致,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虽然路明非刻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但他流畅毫无错误的动作还是吸引了希默尔施托斯的注意。 “没想到,你们这帮猪猡干得还不错。”希默尔施托斯诧异的看着路明非一行人,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新兵居然真的只看一遍就能够完成枪械的拆解和组装。 “哼,不过下午你们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现在解散!”希默尔施托斯冷哼一声,宣布解散,但显然没有能够惩罚这些新兵,让他的心情十分不爽。 在希默尔施托斯走后,所有新兵将路明非团团围住,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像打赢了一场胜仗一般。 “哈哈哈,汉斯你看希默尔施托斯那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别提多有意思。” 保罗搂着路明非的肩膀放声大笑,这里面最恨希默尔施托斯的应该就是他了,毕竟昨天一起洗澡的时候就他身上的淤青最多。 “好了去吃饭吧,还不知道希默尔施托斯下午要怎么折磨我们。” 看着周围放声欢笑的新兵路明非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这应该是他到这里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路明非他们一行人气势高昂的来到餐厅,餐厅的炊事员对昨天晚上跟饿死鬼投胎一般的路明非一行人还记忆犹新,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所有人的精神面貌就都焕然一新,这着实让他大吃一惊,而且今天他们还比其他排的人更早到达食堂。 今天中午的豌豆汤不仅是热的甚至里面还有肉,主食除了黑面包外还增加了香肠,原本干涩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在肉汤还有香肠的搭配下显得是何等的美味。 这顿饭吃得他们有些热泪盈眶,原本已经有些消退的保家卫国的热情又被重新点燃,他们已经准备好迎接下午的挑战了。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过路明非,毕竟这里不是他想要保护的国家,而且他也不想参军,他只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找個地方混吃等死。 时间转瞬即逝,下午很快就到了,希默尔施托斯的身影又出现在路明非他们面前。 “猪猡们,拿上你们的枪跟我走。” 在希默尔施托斯的带领下路明非一行人来到了靶场。 “射击是每一位士兵的基本功,你们每射杀一个敌军,帝国就离胜利更加一步,帝国需要你们消灭敌军,而不是胡乱开枪浪费帝国的子弹,看清我的动作。” 希默尔施托斯拿起一把g98栓动步枪,趴在靶场的沙袋上朝一百米外的靶子射击。 “嘭!”枪声响起,远处的靶子瞬间被击中,八环。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那么开始训练!” 希默尔施托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露不悦似乎在厌烦自己干净整洁的军服被弄脏了。 他将身上的灰尘拍干净后,又讲述了一遍开枪的要诀和怎么做出正确的动作,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新兵对着靶子射击。 这些新兵按照希默尔施托斯说的方法在沙袋上摆好自己的姿势,然后瞄准扣动扳机,由于是第一次开枪,没有一个人打中靶子。 “伱们这帮猪猡!看清你们面前的靶子再开枪!” 在场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那经得起希默尔施托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全都憋着一肚子火。 但这里是军队,这里有着自己的规则,在这里如果敢违抗长官的命令甚至对长官不敬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他们只能把满腔怒火发泄在面前的靶子上,但他们的枪法甚至是不敢恭维,只有几发勉强上靶,绝大多数的子弹都不知道发到哪去了。 看到这一幕希默尔施托斯的嘲讽声愈发的大声。 这时一声枪响打断了希默尔施托斯的嘲讽声,十环,一发子弹击中了靶子的正中心,就在希默尔施托斯以为这只是巧合的时候,枪声再一次响起击碎了希默尔施托斯的幻想,又是十环。 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连续五次射击都正中靶心惊呆了周围所有人,直到叮的一声脆响子弹打光的声音响起,才将周围人从震惊中拉回来。 “哦!汉斯!你可太厉害了!”周围都爆发出一阵惊呼。 没错刚才的几枪都是路明非开的,他之前一直都趴在沙袋上没有开枪,直到其他人子弹都快打完了才开枪。 那是因为当他瞄准准备开枪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中的枪成为了自己肢体的一部分,他甚至能感觉到枪上的每一条纹路,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 当他从这种状态脱离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扣动了扳机,还一连拉动枪栓扣动了五次扳机。 路明非原本射击天赋就十分的好,在以前高中军训的时候,也一连开了五枪,不是九环就是十环把教官都给惊动了。 教官甚至推荐他以后去读军校,但路明非这个怂蛋拒绝了,没想到没能在自己国家参军,却阴差阳错跑到别的国家当上了最低级的大头兵,这还不如原来就去读军校呢,好歹读完出来还能当个军官。 在他原先的天赋还有那种奇妙状态的加持下,路明非的枪法不说出神入化至少也是指哪打哪。 “安静!安静!”希默尔施托斯看着开始为路明非欢呼的新兵,顿感脸上无光,刚刚那些嘲讽的话现在好像在打他的脸。 “看来,你们都熟练的掌握了射击技巧,你们我们开始下一项训练吧。”希默尔施托斯面色铁青,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九章训练 希默尔施托斯铁青着脸先是带他们领取了装备,这些装备多种多样,从防毒面具,铁锹,到饭盒帐篷应有尽有,全部都是将来在战场要用到的东西,总共加起来有25公斤左右。 路明非将这些装备背在身上,沉重的背包压得他肩膀有些痛,但还勉强能支撑。 在他们将装备背好后,希默尔施托斯又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新耕过的田地里,田地里全是湿软粘稠的烂泥还散发着一股臭味,有些像米田共。 他们将拿着枪背着25公斤的装备在这个烂泥地里练习跑步卧倒。 “长官,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进行训练?” 一些新兵有些接受不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其他新兵训练卧倒,但那是在干燥的平地上,而不是这不知道隐藏着什么的烂泥地里。 “战场上可不会让你选择是在平地上还是在烂泥里卧倒!现在执行命令!”希默尔施托斯大吼道。 确实,这个理由让人没有办法反驳,路明非一行人只能照办,他们走进烂泥里排好队,烂泥柔软的触感让他们一阵膈应。 “预备!起步跑!” 听见希默尔施托斯的指令后,路明非他们踩着烂泥向前跑去。 “卧倒!”又是一声指令,在听见指令的瞬间路明非便扑倒在烂泥地里,由于扑得太猛,一些泥飞进他的嘴巴里,让他不由得抬起头,一些新兵的情况跟他差不多都抬着头想要将嘴里的泥吐出来。 “威廉.汉斯把你的头给我低下!”希默尔施托斯看到路明非抬起头怒吼道,他穿着那双擦得锃亮的靴子,踩进烂泥地里,朝路明非走来。 那双沾满烂泥的靴子踩在了路明非的头上,将他抬起的头踩进烂泥里,泥浆瞬间涌入他的口中。 “如果你们不想被战场上不知那里飞来的子弹一枪爆头,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把头低下。” 那双靴子在路明非的头上反复碾压,这似乎是对他刚才让希默尔施托斯颜面丧失的报复。 这让路明非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他紧握双拳,埋在烂泥的双眼又开始朝着淡金色转变。 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要爆发出无尽的怒火,心中的愤怒如同洪水猛兽,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他有一种想要将希默尔施托斯撕得粉碎的冲动。 这时希默尔施托斯的靴子移开了,路明非的理智重新恢复,眼中的淡金色开始渐渐消退。 “你们不要觉得我残酷,到了战场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酷,现在给我爬起来继续训练。” 路明非强忍着怒火爬起身,在希默尔施托斯的指令下继续跑步,卧倒。 似乎刚才将路明非踩在脚下,让他有些心满意足,他没有再干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一次次下令。 宽阔的烂泥地里只有希默尔施托斯的“准备,起步跑,卧倒”在一遍遍重复,直到太阳快下山才结束。 路明非他们感到筋疲力尽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他们觉得自己也变成像脚下的烂泥一样柔软,烂泥地里还隐藏着一些碎石,许多新兵的双手都被这些石子划烂,星星点点的血迹撒落在这片田地里。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回营房,在浴室里将满身的烂泥清洗干净,在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他们还不能去吃饭,他们还要将枪械里的烂泥给扣出来。 如果不能及时将这些烂泥清理出来,这些潮湿的烂泥就会开始腐蚀里面的结构,让它更加容易卡壳,带着这样一把枪上战场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当他们做完这些外面天又黑了,他们情绪低落的走进餐厅,其他排的士兵都已经吃完饭了,他们又只能吃些已经冷了的残羹剩饭。 炊事员有些稀奇看着路明非他们,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一支队伍,中午还气宇轩昂仿佛能把天捅破,到晚上就跟霜打了茄子一样蔫了吧唧。 吃完饭后路明非他们回到营房,跟昨天一样一碰到床没多久,路明非就陷入深深的沉睡,他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睡觉,因为在梦中他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逃离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路明非开始习惯在军营里的时候,在希默尔施托斯的带领下他们要经受比其他新兵更多的训练,基本上只要有的训练他们都要参加。 这让他们苦不堪言,每天在训练结束后他们不再倒头就睡而是先一起骂希默尔施托斯一個小时再睡觉。 他们从善良质朴的青年,变成了满口粗俗语言的野蛮人,只有这些粗俗不堪入耳的语言才能发泄他们心中的怒火。 不过在经历了这些训练后他们之间的情感也越发紧密,他们之间逐渐诞生一种名为战友情的东西。 如果说路明非以前只是因为威廉.汉斯的记忆,才把保罗还有克默里希当成自己的朋友,那么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们真正成为了好朋友。 在军营里的这段时间比在学校几年都教育对他们的影响还大,这些新兵抱着当英雄的心情来到这里。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他们要像奴隶一样被刁难,劳累的训练,不堪入耳的辱骂,还有千方百计的折磨,这些东西将他们的理想还有个性完全磨灭,变成一台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机器。 他们在军营里不仅要训练还要干一些杂物,比如为长官服务,还有打扫营房,这个时候希默尔施托斯就会刻意刁难他们。 有一天早晨路明非为希默尔施托斯整理床铺,每一次希默尔施托斯都能找到让他不满意的地方,然后将叠好的床铺重新弄乱,那一次路明非足足给希默尔施托斯整理了近二十次床铺。 还有一次整理营房的时候希默尔施托斯只给他们几把牙刷,让他们将营房里里外外全都刷干净。 这些路明非他们全都接受了,他们从一开始的满腔怒火到后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所谓。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他们,路明非他们班上的一个叫沃尔夫的同学因为过度的练习患肺炎去世了。 第十章反抗 沃尔夫和路明非并不住在同一间营房里,路明非对他的印象也仅限于威廉·汉斯的记忆,还有这段时间训练时的几面之缘。 沃尔夫非常瘦弱,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生病,每次完成训练都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路明非一直好奇他是怎么通过体检的。 沃尔夫的死亡最终被归结为意外,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也没有人受到惩罚。除了他的父母和同班同学,似乎没有人在意他的死去。 “是希默尔施托斯那个死矮子害死沃尔夫的!他以前不过是个邮递员,凭什么这么做!”营房里,保罗愤怒地说道。 “与其说是希默尔施托斯害死他,不如说是那个让他通过体检的医生害死了他。”克罗普一边看着手中的数学书,一边淡淡地回道。他还想着等战争结束后回家考大学。 “克罗普,你到底站在哪边的!”保罗朝着克罗普吼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毕竟除了沃尔夫,我们不是都还活得好好的吗?”克罗普毫不在意地回答,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好了,你们别吵了。”克默里希站在一旁连忙打圆场。 “汉斯,你说说到底谁说得对!”保罗见自己说不过克罗普,打算把路明非也拉进争吵中。 “就算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沃尔夫,又能怎样?我们又能做什么?”路明非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刚才亲眼看到沃尔夫被抬出营房,那张年轻、苍白、毫无生气的脸对他的冲击很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尸体,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死亡距离他从来都不遥远,甚至近在咫尺,随时可能夺走他的生命。 这时,缪勒情绪低落地推开营房门走了进来。 “沃尔夫的父母刚才过来把他带走了。”缪勒只说了一句话,就爬上床,把脑袋蒙在被子里。 听见缪勒的话,营房里瞬间寂静无声,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过了很久,克默里希才小声问道,“我们以后也会像沃尔夫一样吗?” “所有人都会死的,就算是皇帝也有死的那天,只是早晚的问题。该睡觉了,怎么渡过明天的训练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克罗普将书合上,也躺在床上。 其余人也没再说什么,全都爬上床开始睡觉。这件事看似就这样过去了,但一颗种子却种在他们的心间。 时间悄然流逝,气温宜人的秋天过去了,寒冷的冬天来临。那颗埋在路明非一行人心中的种子在这個时候开始生根发芽。 一切还要从一天早上说起。路明非和克罗普一起扛着营房的尿桶,打算去倒掉。此时,穿得光鲜亮丽的希默尔施托斯刚好路过。 他看见路明非和克罗普扛着尿桶,面露讥讽地在路明非他们不远处停下脚步,嘲讽道,“看来你们很喜欢这个工作啊。” 路明非看着希默尔施托斯,一股无名火从心中涌起。他看了看手里的尿桶,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好主意。 “是的,长官。”他敷衍地回应道,同时朝克罗普使了个眼色。克罗普立即心领神会。 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在路过希默尔施托斯的时候,假装被拌了一下,手中的尿桶朝希默尔施托斯倒去。 希默尔施托斯原本干净整洁的制服瞬间被尿液浸满,他气得浑身发抖。 “长官……不好意思……我们刚刚被石头拌了一下……”路明非和克罗普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但这十分艰难。 “我要关你们禁闭!”希默尔施托斯发疯似的咆哮。 “那正好,关禁闭前要接受检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克罗普也早就受不了希默尔施托斯,现在直接撕破脸了。 “你们就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吗!等着吧,会有人来审问伱们,我也没什么需要你们告发的秘密!” “那沃尔夫的事呢?”路明非上前一步,将克罗普挡在身后,面色冰冷地说道。 希默尔施托斯听见路明非的话,脸色发白,显然是有些心虚了。 “你们给我等着!” 希默尔施托斯走了,临走前放了一句狠话,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但这句话在路明非耳中是那么苍白无力。 在希默尔施托斯走后,路明非和克罗普放肆大笑,他们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 这么久以来所受的气在这一瞬间全发泄了出来。一些在营房里的人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们将路明非和克罗普围在中间欢呼,像是在为斩杀恶龙的屠龙勇士庆祝一样。 希默尔施托斯宛如恶鬼般的形象瞬间崩塌,只剩下一个浑身尿液的小丑形象。 当希默尔施托斯再出现时,已经是下午了。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今天我们练习拼刺刀!威廉·汉斯,你来和我练习!”希默尔施托斯拿了把沉重的铁质武器递给路明非,而他自己拿的是一把轻便的木质长枪,显然是打算报复路明非早上做的事。 这并不是路明非和希默尔施托斯第一次对练,每次希默尔施托斯拿的都是轻便的木枪。 在路明非将那个铁坨坨完全抡起来之前,希默尔施托斯的长枪就已经打在他的胳膊上,每次都把路明非的胳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显然希默尔施托斯还打算用往常的方法来折磨路明非,但这次不一样了,路明非不再想让他继续得逞。 希默尔施托斯和路明非对立站好。 路明非用尽全力抡起那根沉重的铁棍,但还没等他抡起,希默尔施托斯的木枪就已经打在了路明非的胳膊上。 但这一次路明非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退缩,而是强忍着疼痛冲到希默尔施托斯面前,一棍子抡在了希默尔施托斯的肚子上。 希默尔施托斯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还发出一阵干呕声,刚才那一棍差点没把他的午饭给打出来。 “你给我等着!”希默尔施托斯又放了一次狠话,他捂着肚子朝连长的营房走去,似乎是打算去告状,但路明非却一点恐惧都没有反而感到浑身舒坦。 第十一章报复 希默尔施托斯可怜兮兮地跑到连长的办公室,向连长打起了报告,但连长却没有理会他的报告。 “希默尔施托斯,你训练的时候应该小心一点才是。”连长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就将希默尔施托斯打发走了。 他太清楚希默尔施托斯是什么样的人,这次被新兵摆了一道,他还挺乐意看见的。 希默尔施托斯黑着脸重新走了回来,他又一次将路明非他们带到那片烂泥地里并下令要求他们在里面训练卧倒。 昨天这里下了一场雨,将原本已经冻结的烂泥又重新变得软烂,里面还充满了冰冷刺骨的雨水。烂泥的气味夹杂着腐烂的叶子和泥土的腥臭,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 但命令就是命令,这里是军队,路明非他们没有办法违抗上级的命令,但他们终究是人,不是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工具。 “准备!起步跑!卧倒!”希默尔施托斯将所有命令下达完,可路明非他们上个动作都还没做完,他们慢悠悠地扑倒在泥土里,同时还高傲地抬着头,蔑视地看着希默尔施托斯。 希默尔施托斯简直被气得发疯,他一遍遍地下达指令,路明非他们也照办,但执行得极为缓慢。希默尔施托斯的喉咙都快喊哑了,路明非他们才刚刚感觉到一丝疲惫。 太阳下山了,希默尔施托斯已经变得沙哑,不再像以前那么中气十足,反而像年迈的老人。 他最终妥协了一般,宣布解散,但最后还是命令路明非和克罗普两人在营房外罚站,似乎还在像其他人证明和他作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夜晚的空气十分寒冷,路明非和克罗普将手放在冰冷的枪管上,寒冷的空气和冰冷的枪管将他们的手指都冻得麻木。 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白雾,但他们还是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因为他们知道希默尔施托斯正躲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他们,他们不想让希默尔施托斯看他们的笑话。 这时营房门打开了,保罗和克默里希还有缪勒走了出来,站在路明非和克罗普身边为他们抵挡寒风。最后,营房里所有人都走了出来,将路明非和克罗普围在中间陪他们一起罚站。 虽然空气依旧寒冷,但有一股暖流却从路明非心中涌出,他的嘴角不由得缓缓勾起,或许这就是友情吧。 路明非的朋友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少,到了高中后,更是只有一个在网上打星际争霸认识的网友算得上是他的朋友,但在这个他看做是地狱的地方,他却认识了很多朋友。 自从那天所有人都陪路明非和克罗普罚站后,希默尔施托斯似乎被吓到了,再也没有找过路明非他们的麻烦。 但路明非他们却打算和希默尔施托斯好好算算总账。 十個星期已经过去了,明天就是路明非他们奔赴前线的日子,他们计划在去前线前,打希默尔施托斯一顿,这个计划几个星期前就想好了,就等着今天。 他们打听到希默尔施托斯每天晚上都会去一个小酒馆喝酒,在回来的时候会路过一条又黑又荒凉的小路。 路明非、保罗、克默里希、克罗普还有加登一起躲在一堆石头后面等着希默尔施托斯到来。由于没找到合适的麻袋,路明非带了一条床单打算当麻袋用。 “加登……你的消息靠不靠谱?为什么希默尔施托斯到现在都还没来?”路明非几人躲在石头后面被冻得直打哆嗦,不由得向加登问道,因为这个消息是加登提供的。 加登也是路明非他们的同班同学,不过跟路明非不在同一间营房,但他应该是所有营房里最恨希默尔施托斯的那个。 加登有遗尿症,晚上会控制不住地尿床,但希默尔施托斯却认为加登是因为晚上懒得上厕所才直接拉在床上的。 希默尔施托斯还特地从别的营房里找到另一个和加登一样患有遗尿症的新兵,让他和加登睡在一起。 营房里都是双层床铺,上下两层,床面是用铁丝网做的。希默尔施托斯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一个睡上铺,一个睡下铺。 那个睡在下面的人,当然是够他受的。第二天晚上,把位置变换一下,原来睡下铺的改睡上铺,这样他就可以报复了。这便是希默尔施托斯的自我教育法。 这个方法看似十分不错,但前提条件就错了,他们两个都不是因为懒惰才尿床的。 最后,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就要睡在地板上,这寒冷的夜晚,地板冷得能把人冻僵。所以当路明非他们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加登最积极四处打探希默尔施托斯的消息 “我的……消息绝对不会错……为了这个消息我可是付出了一整包香烟!”虽然加登也被冻得畏畏缩缩,但语气却极为坚定。 “来了!”克罗普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这时,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唱着难听的歌声从小路的尽头走来。 “一个人?” “对!一个人!” 当看到只有希默尔施托斯一个人走在这条小路上时,所有人都兴奋了,他们全都摩拳擦掌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当希默尔施托斯摇摇晃晃地走到路明非他们藏身的石头前,路明非像条矫捷的猎豹般窜出。 这个十个星期的折磨可不是白受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跑一公里都要把肺喘出来的弱鸡了。 床单像个口袋一样,从希默尔施托斯的头上罩下,希默尔施托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时保罗走了过来,一拳将希默尔施托斯打倒在地,希默尔施托斯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嚎叫。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袭击一名下士!”克默里希也走了过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希默尔施托斯的脑袋上,希默尔施托斯的喊叫声瞬间变成呜呜声。克默里希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因为兴奋变得通红。 加登将希默尔施托斯的裤子脱了下来,然后从腰间抽出自己的皮带。铜头皮带打在希默尔施托斯的屁股上,印出条清晰的血痕。 加登面目狰狞,一遍遍抽打着希默尔施托斯的屁股。其他人则压着希默尔施托斯,不让他乱动。最后,几人轮流拿皮带抽了希默尔施托斯一顿。 由于希默尔施托斯的头被压着,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声。那呜咽声在黑暗的夜晚显得格外凄惨,但路明非他们心中却感到了一丝畅快。 第十二章初战的前夕 最终希默尔施托斯也没查清这件事是谁干的,其实就算查到了也没什么。 因为这个时候路明非他们已经高唱着军歌,踏上去往前线的道路,目的地为法国香槟地区,那个生产世界闻名的香槟酒的地方。 由于临走前打了希默尔施托斯一顿,路明非他们的心情非常的好,他们坐在卡车上唱着歌。 但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挥着手挡在了卡车前面,他挥动的手掌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医生,有什么事吗?”卡车司机停下车探出脑袋问道。 “我们这里有十几名伤员要转移到后方的医院里!”医生焦急的喊道。 “很抱歉医生,我们这辆车还要运新兵到前线去。”卡车司机摊了摊手无奈道。 “下车!下车!所有人下车!”医生完全理会卡车司机的话,走到卡车后面挥手,呼喊着让路明非他们下车。 路明非他们还没搞清状况,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下了车,路明非他们下车的瞬间,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抬着担架,从他们身边跑过,将担架放进车厢内。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路边停放着十几具担架,十几個穿着制服的士兵躺在担架上痛苦的哀嚎,他们身上绑着绷带,一些士兵的手脚都已消失不见了,殷红的鲜血从绷带中渗出。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把手!”一个医生看着呆愣愣站在一旁的路明非他们大声吼道。 路明非他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帮那群医生把伤员抬上开车,待所有伤员都抬上卡车后,一名医生直接将卡车司机拉下车,自己开着车朝路明非他们来的方向开去。 被拉下车的司机目瞪口呆的看着离他远去的卡车。 虽然卡车没有了,但他们还是要赶到前线去支援。 无奈路明非他们只能跟着卡车司机用双腿走到前线去。 由于刚刚看到那群伤兵的惨样,路明非他们原本高涨的热情开始消退,他们终于开始意识到前线意味着什么。 他们距离前线还有二十多公里,当他们背着沉重的装备走去往前线的道路时,天空居然开始下起雨,这倾盆大雨将他们最后一丝,因摆脱那些繁重的新兵训练而产生的兴奋给浇灭。 路明非他们手忙脚乱的从背包里拿出雨衣盖在身上,说是雨衣不如说是一块塑料布,他们没有找地方躲雨,按照规定他们必须在今天抵达他们要支援的部队。 他们踏着泥泞的地面继续朝前走去,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们却没有停下脚步。 这时路明非突然想起了希默尔施托斯,他们现在淋着冰冷的雨水踏着泥泞的地面前进,跟希默尔施托斯让他们在烂泥地里奔跑打滚的样子何其相似。 希默尔施托斯的训练让他们对现在的环境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抱怨全都闷着头朝前走。 “你们不要觉得我残酷,到了战场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酷。”希默尔施托斯那张可恶的脸还有话语,浮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中。 路明非原先对希默尔施托斯说的所有话都嗤之以鼻,觉得那些不过都是折磨他们的借口,但现在他有些动摇了,难道希默尔施托斯说的真的是对的吗? 路明非他们从清晨走到太阳下山终于走到了位于前线的营地里,为了赶时间他们这一路上什么东西都没吃。 他们走进一间破旧的营房内,营房里面有三个老兵正围着一个火堆,烤火闲聊,他们听见路明非他们推开门的动静纷纷调笑道。 “看来支援我们的人到了。”其中一个长相老实的中年男人说道。 “不过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孩子。”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屑的说道。 还有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趴再窗口直勾勾的盯着外面,像是等待着什么。 路明非他们看到营房里面有几张空床,觉得应该是属于他们的床位,就走过去把自己的东西放下,他们将身上淋湿的衣服脱下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汉斯,你那里还有吃的吗?”克默里希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他的肚子发出轻微的响声,那种可爱的娃娃脸都因为饥饿皱在一起。 不问还好,这一问路明非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他们上次吃到食物还是昨天晚上,本来他们坐车应该中午就能到这里,然后吃午饭,所以没有人带食物。 “我去向那些老兵问问有没有食物吧。” 路明非有些犹豫,他听见刚才那些老兵的话,觉得那些老兵可能不太欢迎他们,但饿了一天还走了那么多的路,实在有些扛不住,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好。”路明非礼貌的说道。 那些老兵看着文质彬彬的路明非感觉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动物一样。 “哈哈哈,德特林你看他在向我们说你好!我们多久没也听到这么有礼貌的问候了。”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发出一阵大笑,然后用胳膊捅了捅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老实男人。 “我叫海伊·韦斯特许斯,这个家伙叫德特林,趴在窗口的男人叫蒂乔恩,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比路明非意料的好说话,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伱们这里有食物吗?我们可以花钱买。”路明非说道,在新兵营的时候虽然不多但还是发了些津贴,东方人特有的攒钱属性让他没有把这些钱乱用,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似乎就是使用的时候,他不由得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赞,但那个男人也就是海伊·韦斯特许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失所望。 “孩子,这里最缺的就是食物,我们昨天到的这里,一直靠啃干草充饥,运送补给的卡车明天才会到。” 路明非有些绝望了,难道真的要到明天才能吃到东西吗,他感觉到自己的胃部都在因为饥饿而发生痉挛。 “哈哈哈,放心吧孩子不用那么绝望,我们这里的头儿卡钦斯基,现在在外面找食物,那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只要这附近二十英里内有食物他就一定能找到。” 海伊·韦斯特许斯的话让路明非重新燃起希望。 第十三章第一次任务 。一直趴在窗边朝外看的蒂乔恩这时突然兴奋起来。 “卡钦斯基,回来了!” 一个年近四十、身材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推开营房门走了进来。他有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有些像狼的眼睛,但里面又藏着狐狸般的狡黠。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只不大的猪。 “敬礼!”看到那人过来,路明非他们齐齐向他敬礼,对长官敬礼是他们在新兵训练营学到的最主要的东西。 那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有长官过来了,连忙丢下肩膀上的猪,转身朝身后敬了个礼。但当他转身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意识到路明非他们在向他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卡钦斯基转过身,朝已经抱起掉在地上的猪的海伊·韦斯特许斯问道。 “这些都是自愿来当兵的学生。”海伊·韦斯特许斯抱着猪,眼睛都开始发光。 听见海伊·韦斯特许斯的话,卡钦斯基扭头看着路明非他们,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我迟早要把你们这些志愿兵其中一个大卸八块,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放弃大好前途跑来当兵!” “稍息吧,这里又不是阅兵场,没必要那么拘谨。”卡钦斯基将身上那件湿透的外套脱下,随意说道。 “那個……能不能分我们一些食物?”路明非看着海伊·韦斯特许斯和蒂乔恩还有德特林三人架在火上烤的猪,咽了一口唾 “哦,看来你们饿坏了,不过你们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吗?” “我们有钱!”听见卡钦斯基的话,路明非他们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他。 “不不不,我不要钱,钱在这里就是废纸。你们有没有烟或者酒?”卡钦斯基看都没看他们递过来的钱。 “嘿,卡钦斯基,这只猪都不够我们几个吃的,还是让他们等到明天补给到了再说吧。”海伊一边刮着猪身上的毛,一边说道。 “闭嘴,我早就受不了你们这些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的饭桶了。小伙子们,别理他们,去把你们的好东西拿出来吧。” 听见卡钦斯基的话,路明非他们飞奔到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香烟或者雪茄给卡钦斯基,生怕他反悔。 在新兵训练营的时候,除了会发少量的津贴,还会定期发放香烟一类的消耗品。路明非不会抽烟,他一般会将发下来的烟和其他人交换其他东西,或者存起来。毕竟有时候香烟这种东西比钱还好用。 卡钦斯基将从路明非他们那里拿到的香烟分给了海伊·韦斯特许斯他们,他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路明非他们终于吃上了一顿热饭,甚至还是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吃上一顿肉对路明非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路明非他们吃得满嘴流油,整只猪被吃得只剩下一个骨架。其中那个骨瘦嶙峋的蒂乔恩吃得最多,也不知道他那瘦小的肚子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就在路明非他们吃饱喝足的时候,营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 “卡钦斯基,伱们今天晚上要去执行架铁丝网的任务。” “在哪?”卡钦斯基问道。 “在坟场那一边。” “跟这些新兵蛋子一起?”卡钦斯基指了指路明非他们,继续问道。 “今天晚上没有战事,你顺便还可以教他们一些东西。” “算了吧,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这帮菜鸟挂得太快了。”卡钦斯基摊了摊手说道。 “随便你,不过任务必须完成,卡车已经在外面等了。”说完传令兵便转身离开。 “真够见鬼,我昨天饿了一天的肚子,今天好不容易吃上一顿饱饭,他们就分给我这样一个苦差事。”德特林对着路明非他们抱怨道。 “好了,小伙子们,展现你们爱国热情的时候到了,拿上你们的东西走吧。”卡钦斯基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带路明非他们一起出去。 不单单是路明非他们这个班接到了任务,旁边一个营房里一个班也和他们一起去前线拉铁丝网。 两个班的人数加起来有将近二十多人,但只有一辆卡车停在外面,他们这二十多人挤在那狭小的车厢内,全都紧紧贴着站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能够坐下。 路明非这个时候想起了他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上挤了将近四十多人,这四十多人也被戏称为“一车面包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挤进去的。他们现在二十多人就已经有些挤得受不了了。 待所有人上车后,汽车缓缓发动,前往坟地的路上坑坑洼洼全都是炮击后留下的痕迹。 汽车走在上面摇摇晃晃,司机甚至连车灯都没开,生怕招来对面侦察机的注意,最终只能靠着司机的车技和对这条路的熟悉度来开。 有几个人好几次都差点被甩下车,路明非甚至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假装摔下去,这样就只要付出一条手或者一条腿的代价,就可以不用去前线,能回到后方的普鲁士进行修养。 最后,路明非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除了怕痛外,还因为他不知道回普鲁士能干些什么。那里没有他的家,也没有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和他一样,现在正在前往前线的路上。 卡车最后停在了一个树林旁边,剩下的路要路明非他们自己走了。 “如果你们有人在清晨的时候还活着,我会来接你们。”司机看着下车背着铁丝网朝树林里走去的路明非他们说道。 “我们都能在你那破车技下活下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卡钦斯基朝那个司机比了个中指,刚刚的颠簸差点让他将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路明非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卡车,内心不知为何浮起一丝恐惧,随着他们越走越前,这丝恐惧开始逐渐放大。 “卡钦斯基老爹,看好你的娃娃兵,别让他们走丢了。”海伊·韦斯特许斯朝走在最前面的卡钦斯基喊道。 第十四章炮击 前往坟地的道路一片漆黑,一些士兵将嘴里叼着的烟都掐灭了,生怕发出一点亮光被对面的法军炮兵发现。 夜风呼啸,夹杂着前线的硝烟味道,路明非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卡钦斯基看出了路明非的恐惧,他一把搂住路明非的肩膀,轻声说道:“没事的孩子,我们只不过是要把身上的这些铁丝网布到前线去而已,虽然可能会遭到炮击,但我相信我们明天早上能活着回去的。” 卡钦斯基的声音似乎有着魔力,路明非原本恐惧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其他新兵也朝卡钦斯基靠拢,仿佛在他的身边就有一种安全感。 这时天空响起炮弹划过天空的长啸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爆炸声震得他们耳膜生疼,地面在颤抖,泥土四散飞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路明非他们全都害怕得捂住脑袋趴在地上,当炮弹炸响的那一刻,路明非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真的在前线上。 “好了,孩子们不要怕,谁刚开始都有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我也不例外。不过没关系,等回到营房我会给你们找一些干净的内衣裤换上。”卡钦斯基一把将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路明非拉起。 “像刚才那样的炮击你们不需要太担心,它们只不过是声音大而已,一般都落在前线几公里以外的地方。你们真正要注意的是小型迫击炮的声音。” 在卡钦斯基的搀扶下,路明非他们重新站起,继续朝坟场走去。他们紧紧靠着卡钦斯基,听着他传授宝贵的经验。 “这种小型迫击炮最让人讨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来上一发。当你们听见‘嗡~~叮~’的声音时,立即趴下,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尽可能地让身体贴进地面。” “到时候你们跟着我做就可以,我趴下,伱们也就立刻趴下,要用最快的速度。” 在卡钦斯基的谆谆教诲下,路明非他们穿过了树林,一片墓碑林立的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夜风吹过,墓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他们布置铁丝网的地方还在坟地的前面,他们穿过坟地,然后趴在地上朝前面爬去。 前面有一片破烂不堪的铁丝网,这里之前遭到了法国人的炮击,他们的任务就是修复这片铁丝网。 对面几公里的地方就是法国人的炮兵阵地。一颗炮弹飞向空中,然后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红光,这诡异的红光将整个战场照亮。红光开始缓慢下降,那是法国人的伞式照明弹。 还有许多探照灯朝天空照去,很快一个黑色的影子被探照灯捕捉到了,那是一架普鲁士的飞机。 那架飞机被探照灯发现后,开始慌忙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漫天的炮火朝它射去,很快它就像只折翼的鸟儿一般,冒着黑烟一头砸在了地面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路明非他们被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好了,小伙子们该干活了。”在照明弹熄灭后,卡钦斯基将惊呆了的众人唤醒,他们要开始干活了。 “我示范给你们看。”卡钦斯基将绑铁丝网的铁桩插在地上,然后在上面蒙了一块布。木锤敲击在布上,声音显得低沉细小,这样不容易被法国人发现。 路明非拉着铁丝网绑在铁桩上,铁丝网上有着许多尖刺,将他的手都给扎破了。血珠在手指上凝结,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过了几個小时,他们将那片铁丝网修复完成。还有两三个小时天才亮,到那个时候卡车才会来接他们回去。 就在他们打算在身后的战壕里休息一下的时候,路明非发现卡钦斯基的神色十分严肃。 “卡钦斯基,怎么了?”路明非对这个照顾他们的老兵还是十分有好感。 “情况有些不对劲。”卡钦斯基神情严肃地看着对面的法军阵地,然后闭上了眼睛 路明非看着卡钦斯基闭上眼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他就看见卡钦斯基猛地睁开眼睛。但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他之前看到的幽蓝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金色。 那淡金色的瞳孔让路明非感觉有些熟悉,他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样的眼睛。他想起来了,在电影院的厕所里,那个小男孩的眼睛好像就是金色的。 路明非感觉自己似乎从卡钦斯基的身上感受到了什么,那感觉好像是风?风不断从四面八方朝卡钦斯基汇聚,好像还带着什么东西。 还不待路明非问些什么,卡钦斯基就将他的脑袋按在了地上,同时还大声吼道:“炮击!卧倒!!!” 对面法军阵地又发出一阵红光,但这一次还伴随着遮天蔽日的炮击。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地面剧烈颤动,泥土和碎石四处飞溅。 路明非他们很幸运,这一次的炮击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他们不远处的几个纵队。剧烈的爆炸声在那边响起,紧接着便是一片哀嚎声。 “快走!”还不待路明非他们庆幸劫后余生,卡钦斯基立即拉着他们朝身后的战壕跑去。 法军阵地又一次发起了炮击,不过这一次的目标是路明非他们。 在卡钦斯基的带领下路明非他们躲进了战壕,但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新兵没能及时爬进战壕,被一颗炮弹击中。 “约瑟夫·贝姆还没进来!”保罗发现那名新兵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我们要去救他!”他想要爬出战壕,去找约瑟夫·贝姆,但被卡钦斯基死死按住。 “别去,你现在出去就是找死。”战壕外面依旧炮声连连,炮弹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震得路明非他们五脏六腑都有些难受。 所有人都以为约瑟夫·贝姆已经死了,他们躲在战壕里呆呆看着天空,期待天亮卡车接他们回去。 炮火声停止了,这时一阵哀嚎在战壕外响起。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瞎了!妈妈!” 那是约瑟夫·贝姆的声音,原来他刚才只是被炮弹震晕了过去,但眼睛似乎看不见了。 约瑟夫·贝姆趴在地上胡乱摸索,嘴里哭喊着叫着妈妈。 保罗再也忍受不住要去把约瑟夫·贝姆拉回来,但还没等他爬出战壕,又是一轮炮击响起。 约瑟夫·贝姆的身影被炮击覆盖消失不见。 约瑟夫·贝姆死了,他是路明非他们班第一个死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明确表示不想上战场的人。 第十五章言灵 路明非他们躲在战壕里看着约瑟夫·贝姆消失的方向,他们甚至没有勇气爬出战壕为他收尸。 炮火再一次停息,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天亮了,路明非透过微弱的亮光,看见坐他旁边的卡钦斯基满脸的疲倦,淡金色的瞳孔消失了又变回原来的幽蓝色,似乎他刚才看到的都只是他的错觉。 “卡钦斯基,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想起刚才卡钦斯基的异样还有他那淡金色的瞳孔,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什么,天亮了我们该回去了。”卡钦斯基并没有回应路明非的问题,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招呼其他人往回走。 “等一下。”路明非看了一眼约瑟夫·贝姆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 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朝约瑟夫·贝姆的方向匍匐爬去,虽然他跟约瑟夫·贝姆并不太熟悉,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位说话总是笑呵呵的小胖子丢在这里不管。 他本应该继承家里的面包店或者去上大学才对,总之他不应该死在这,不应该像一只虫子一样如此轻易的死去。 “汉斯,快回来我们不可能将他的尸体带回去的!”卡钦斯基看着朝战壕外爬的路明非有些焦急的喊道,不过声音并不大。 路明非听见卡钦斯基的话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新兵训练营日复一日的练习起到了作用,他很快就爬到了约瑟夫·贝姆尸体的旁边。 但当他看见约瑟夫·贝姆的尸体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应该叫一堆烂肉才对,路明非也知道他不可能将约瑟夫·贝姆的尸体带回去,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手放进那堆烂肉里翻找。 很快他就摸到了一个圆形的金属牌,他将铁牌一分为二,一半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另一半放回约瑟夫·贝姆身上。 那是约瑟夫·贝姆的身份识别牌,材质是铝的上面记录着,他的名字,部队编号还有血型,每个士兵都有这么一块,路明非也有,这种牌子在二战时期被戏称为狗牌。 路明非拿着约瑟夫·贝姆的名牌重新爬回战壕,他回到战壕后一言不发,周围人也都没有问他看见了什么。 最后还是卡钦斯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示意该走了。 路明非他们跟着卡钦斯基往回走,很快他们就又看见了那片坟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路明非踏上坟地的那一刻,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卡钦斯基,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路明非朝身旁的卡钦斯基问道。 卡钦斯基再一次闭上双眼,但这一次还没等卡钦斯基做出反应,路明非也知道接下来回发生什么了。 炮弹的嘶鸣声从天空滑落,路明非立即拉着卡钦斯基趴在地上,身子紧紧贴在地面。 大地开始翻滚,周围没有可以躲避炮击的地方,路明非他们只能趴在地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大地在他们身边破碎,泥土向喷泉一般飞向天空,然后又如雨点般砸罗在路明非他们身上。 一枚炮弹落在了路明非的身边,将他掀飞,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整個人都被摔得晕头转向,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有时候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伤口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开始疼痛。 他摇了摇眩晕的脑袋,发现面前有一个弹坑,他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很少会有炮弹落进同一个弹坑里。 路明非勉强爬进那个弹坑,这时炮弹划破天空的嘶鸣声又一次响起,他在坑地胡乱摸索的时候好像摸到了一个木头箱子。 他连忙钻进那个木头箱子,希望那些破木头那给他通过一些防护,一进入木箱他就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又有些柔软的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原来路明非钻进了一具棺材里,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能祈祷这具棺材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吧。 炮弹的嘶鸣从天空划过,但这一次却没有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突然路明非感觉有人在摇他的肩膀。 路明非下意识的以为是身边的那具尸体复活了,但当他转过他却看见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 他通过防毒面具后面的那双淡金色的瞳孔,认出了那是卡钦斯基。 “毒气!有毒气!快带防毒面具!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卡钦斯基淡金色的瞳孔遍布血丝,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极大的压力。 一股黄绿色的烟雾在这个坟场漫延,但在路明非前面一点的位置却被阻挡了下来,那是之前他看到朝卡钦斯基汇聚的风。 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了,他似乎看见了躲藏在风里面那些透明的小妖精,它们有些像长了翅膀的老鼠又有些像蝙蝠,就是这些小东西将那股淡黄色的烟雾挡在外面。 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也可以控制那些小妖精,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瞳孔也在向淡金色转变。 言灵·镜瞳发动,复制言灵·镰鼬 但还没等他尝试操纵那些像蝙蝠的小妖精,卡钦斯基就已经将防毒面具盖在了他的脸上,在将防毒面具盖在路明非脸上的瞬间,那道风构成的屏障瞬间土崩瓦解。 卡钦斯基瘫软的倒在地上,那股淡黄色的烟雾像一只巨大的水母肆意的将自己的触角漫延到坟场的每个角落 炮弹的再一次响起同时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路明非将棺材里的那具尸体给扔了出来,将卡钦斯基和自己塞到那口棺材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炮击结束了那股淡黄色的烟雾也消散不见,路明非看见一个人从地上爬起还摘下了脸上的防毒面具。 他观察了那个人几分钟,发现那人似乎没什么事,才将卡钦斯基从棺材里拖出来,顺便摘掉了脸上的防毒面具。 一些人陆陆续续的从地上爬起,一些人躺在地上哀嚎,还有一些人则再也没有了声息。 第十六章营地 这次的炮击只是一次持续时间非常短的炮击,并没有路明非想的那么漫长,仅仅持续了几分钟而已,但那几分钟如同地狱的开端。 尽管炮击短暂,却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他们来的时候一共有二十多人,两个班的兵力,但现在算上约瑟夫·贝姆一共死了六个,还有七八个人受了伤。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鲜血的味道,令人窒息。 老兵没有死亡或者受伤,死亡和受伤的都是新兵,老兵的经验比他们丰富得多,知道怎么在这样的炮火袭击下活下去。 他们躲避炮火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几乎是在本能的驱动下完成的。 炮弹将坟地轰得四分五裂,那些被埋在土里的尸体都被炮弹掀了出来,原本还算完好的尸体被炮弹撕得七零八落。 泥土和残骸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路明非的周围散落了一只手和一只完整穿着靴子的大腿,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丢出来的那具尸体的残存部分。这些原本已经死去的人又一次被“杀死”了,死无全尸。 炮弹轰出的弹坑,省去了路明非他们挖坑的力气。他们将死去士兵的名牌摘下,然后将他们,以及这里原来的尸体推进弹坑里掩埋。 随后他们又将受伤的人送到前线的医护站。有两個士兵吸入了毒气,他们费劲地咳嗽着,其中一个甚至将他被毒气灼伤的肺给咳了出来。咳嗽声混杂着哀嚎,令人不寒而栗。 路明非他们重新回到那片小树林里,天已经完全亮了,卡车已经停在那里等了他们一段时间。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却丝毫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 “我还以为你们全都死完了。要是你们再晚来几分钟,我可能就走了。”卡车司机靠在卡车旁叼着烟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路明非他们没有理会卡车司机的话,沉默着爬上卡车车厢。原本拥挤的车厢此时显得宽敞,他们已经可以蜷膝坐下。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卡车司机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将嘴里的烟掐灭,然后发动了卡车。卡车开始缓缓向距离前线几公里的营地驶去。 天空又开始下起大雨,雨水将他们全身打湿。一些士兵忍不住开始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刚才的炮击。雨水顺着他们的头发和脸颊流下,混杂着汗水和泪水,分不清彼此。 路明非他们的身体随着卡车摇摇晃晃,现在的他们身心俱疲,只想好好休息一下。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听到炮火的轰鸣。 “嘭!!!”这时一声巨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 原本昏昏欲睡的路明非他们被吓了一个哆嗦瞬间惊醒过来。他们将手放在卡车车厢的挡板上,紧张地朝四周扫视。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们就会立即翻过卡车挡板跳下车,躲在旁边的水沟里。 “孩子们,没事了。我们现在距离前线已经很远了。”卡钦斯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安抚道,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满脸的憔悴,幽蓝色的眼眸布满血丝,好像随时可能陷入沉睡。 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卡车安全地回到营地。回到营地后,路明非一行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睡一觉。营地的宁静与前线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是路明非上前线的第一天,连对面的法国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们就报销了一半的兵力。战友的死亡让他感到一种无力感。 路明非他们休息了一整天,这期间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疲惫的身体得到了一点缓解。 路明非拿着纸和一个小木箱走到营地后方。营地的后方已经有一个人脱了裤子坐在木箱上抽着烟,那是卡钦斯基。 路明非将木箱放在卡钦斯基旁边,然后脱下裤子也坐了上去。此刻,战场上的残酷和紧张似乎都被抛在了脑后。 “呼~”路明非发出一阵舒服的喊声。每天这个时候几个人围在一起拉屎聊天,那可是一种绝佳的享受。他们可以在箱子上坐上几个小时不起来,直到所有人的大腿都跟触了电一样麻木。 以前路明非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得痔疮,但现在都不知道那天就嗝屁了,还关心个蛋的痔疮。在生死未卜的前线,所有的烦恼都变得微不足道。 路明非一开始对这样的行为也比较害臊,但在新兵训练营待过后,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他还记得之前在新兵训练营的时候上公共厕所,那个公共厕所没有门也没有挡板,二十多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所有人老二的大小扫一眼就能看清楚。 一开始大家都比较害臊,但随着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大家还时不时会对其他人的老二评头论足,厕所成了大家互相交流营地里趣事的地方,后来这个习惯被带到了前线上。 “来一根。”卡钦斯基递了根烟给路明非。 “谢谢。”路明非接过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他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开始放松。烟雾在空中缭绕,仿佛带走了些许烦恼。 他原本是不抽烟的,甚至有点讨厌烟味。就算是在新兵训练营那个所有人都抽烟的地方,他都没有染上烟瘾。 但他踏上前线的第一天晚上,他开始抽起了烟。那天晚上他连续抽了十多根,将自己所有的存货都抽完了。浓郁的尼古丁让他的大脑变得麻木,把一切都忘记了。 也是从那天起路明非染上了烟瘾。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前线的士兵每个都是老烟枪,为什么不发香烟军队甚至有哗变的可能。香烟成了他们在这片地狱中唯一的慰藉。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吸着烟抬头望着天空。远处的天空有两架飞机正在搏斗。飞机在空中盘旋,互相追逐,像两只搏斗的猛禽。 观看飞机战斗是在前线士兵为数不多的乐趣。飞机之间的战斗极具观赏性,像两名天空中骑士在发起决斗。他们还会下注猜哪架飞机能够获胜。 “卡钦斯基,你觉得是我们的飞机能赢,还是法国佬的飞机能赢?”路明非扭头向卡钦斯基问道。 “我赌法国佬的飞机能赢。”卡钦斯基说道。 “那我赌我们的飞机能赢。如果我赌对的话,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对了,我请你喝酒。”路明非继续说道。 “可以……”沉默了一会卡钦斯基点头同意道。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默默看着天空缠斗的两架飞机。飞机之间的机枪互相扫射,发出一串串火花。 第十七章混血种 飞机一开始只是用于高空侦查,飞行员之间的战斗都是互相从衣服里掏出手枪决斗,有些技术好的飞行员还会直接带步枪上飞机。 但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这个情况发生了改变。法国人开始在飞机上搭载机枪,那架搭载了机枪的飞机在天空中所向披靡,直到被高射炮打下来。 后来普鲁士人俘获了那架飞机,他们在法国人改装的基础上更进一步,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架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机。 至此,空战的形式彻底发生了改变。 天空中,双方的战斗愈发激烈,机枪的扫射声不绝于耳。路明非和卡钦斯基的目光紧紧盯着天空,每一次闪光和爆炸都牵动着他们的心。 突然,一架飞机开始冒烟,摇摇晃晃地失去平衡,最终在空中爆炸。那爆炸如同烟花般绚烂。卡钦斯基看了看路明非,眼中带着莫名的神色。 “看来你赢了。”他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路明非点点头,却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神情。 “你想问什么?”卡钦斯基突然开口道,打破了沉默。 路明非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哦?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那个家族出来的?”卡钦斯基稀奇的看着路明非。 “哪个家族?什么意思?这個是家族遗传的?” 路明非有些搞不懂卡钦斯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穿越前在厕所看到的那个小男孩是卡钦斯基的后代?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哪个混血种大家族里,跑出来体验普通人生活的少爷。”卡钦斯基用看稀奇动物的目光看着路明非。 “混血种家族?能详细讲讲吗?”卡钦斯基都话让路明非越来越听不懂。 “注意看我的眼睛。”说完卡钦斯基闭上眼睛,当他再一次睁开时,原本幽蓝色的瞳孔变成了淡金色,好像还散发着微弱的光,那淡金色的瞳孔带着一股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混血种的象征,黄金瞳。”卡钦斯基严肃的说道。 “混血种是什么?什么和什么的混血?” “混血种是人和龙的混血,比普通人更强甚至能动用一种叫言灵的特殊能力。” “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路明非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连穿越这种离奇的事都能被他遇上,这个世界上有龙似乎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有,甚至龙族在远古时代还是地球的主宰,人类只不过是它的奴隶,只不过龙族内部爆发了一场非常严重的内乱,绝大多数的龙族都互相残杀死完了,人类这才有机会接替龙族的位置。” “难道是恐龙?还有什么是言灵?”路明非想象着霸王龙拿着鞭子抽人,嘴里还喷着火的模样。 “是神话传说里长着翅膀的那种恶龙,至于言灵有很多种比如喷火,吐水什么的,我的言灵是镰鼬,可以操纵风来增强自己的感知还有听力。” “不过这个能力在这里用处不大,我们在前线天天躲在掩体挨炮弹炸,连法国人的面都见不到,顶多就是在炮弹来的时候提前感知到,比其他人早跑两步而已。” “我今天对伱说的话,你不要跟其他人说,根据亚伯拉罕契约,我们不能将混血种的事到处乱传,要是被那群虚伪的混蛋知道了,可是要被追杀的。”卡钦斯基深吸了一口烟说道。 “不能被普通人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卡钦斯基的话差点将路明非的世界观给打碎了。 “你以为自己是普通人吗……”卡钦斯基意味深长的看了路明非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递给他。 路明非接过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原本棕色的瞳孔居然变成了跟卡钦斯基一样的淡金色。 “你血统应该才刚刚觉醒,还不能自由控制黄金瞳的开启,应该是被之前的炮击刺激到了。” “那像我们这样的混血种有很多吗?他们也都上了战场吗?”路明非放下镜子,深吸一口气,他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信息,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杂交动物,龙和人类不会有生殖隔离的吗? “并不多,混血种因为体内有龙血所以跟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这种东西叫做血之哀,只有跟自己一样的混血种待在一起才能才能消除这种感觉,而且为了保持血统的纯净,混血种更愿跟混血种结婚。” “欧洲绝大多数的混血种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混血种家族,这些混血种家族彼此通婚,并保持利益往来,混血种因为体内的龙血还有言灵,所以比普通人更加容易掌控权利。” “为了他们权利的稳固,不让普通人知道他们其实被一群怪物统治着,他们一起签订了一个名为亚伯拉罕契约的东西,如果主动将混血种的事情告诉给普通人,就会遭到他们的追杀。” “至于战场上的混血种那就更加少了,那些混血种家族掌控了大量的财富,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怎么可能派人来战场受死,现在可不比一百年前,即使混血种比普通人要强,但也挡不住大炮的轰击。” “战场上估计就只有几个像你这样刚刚觉醒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瞒着家族偷偷上战场的混血种,反正我到现在,在战场上只看到你一个混血种。” “那他们不怕自己的国家打败仗吗?” “只要两边的混血种家族都不派混血种上战场,那么这就是普通人的战争,普通人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而且战争还可以转移国家内部的矛盾,这样他们掌控权利还更加容易。” “大家都是亲戚,打生打死的多不好,还不如一起把钱赚了。” 路明非听得目瞪口呆。 “那卡钦斯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难道你也是哪个大家族里偷偷跑出来的?” “我?我家以前确实是混血种家族,但很早以前就落魄了,家里几代人血统稀薄到连黄金瞳都点不亮,早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第十八章战壕 “我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家里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血统居然比我的爷爷和父亲都要高,甚至能动用言灵,但我们家已经脱离混血种的世界太久了。”卡钦斯基说道。 “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普通人,甚至连你都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点亮黄金瞳的混血种。我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和老婆开了一家小餐馆,有的时候会用言灵上山打些猎物回家。”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小餐馆里。 “直到有一天,我被征召入伍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完,他站起身来,用纸胡乱擦了一下屁股,然后提起裤子,动作粗鲁而快速,仿佛要摆脱某种不快的记忆。 “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活着回家,我还有两個孩子要养。你现在要做的也是活下去,混血种的世界离你和我都太遥远了,怎么活过明天才是我们该想的。” 他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路明非一个人在那里思考。 从那以后,路明非再没有和卡钦斯基谈论过混血种的事,就像卡钦斯基说的那样,混血种什么的离他太遥远了,怎么活过明天才是他应该想的。 一天清晨,营房的门被敲响,一名传令兵走了进来,路明非他们又要到前线去了。 卡车已经在外面等候,灰色的车身上布满了泥泞和划痕。 路明非他们和前天到这里支援的新兵又一次将这些卡车填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卡车缓缓向前线驶去,车轮碾过泥泞的道路,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在快抵达前线的路上,路明非他们看见道路两旁摆放着数百具崭新的木质棺材。 “这肯定是给我们准备的。”保罗看见这些棺材,有些忧心忡忡,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前段时间一直在谣传那些法国人要对他们发起进攻,现在看到这些棺材,似乎证实了这个说法。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紧张和不安的气息。 “得了吧,你死了他们最多用帐篷布一裹就了事,怎么可能给你用棺材。”克罗普在旁边嘲讽道,试图用幽默缓解内心的恐惧。 卡车上其他人听见克罗普的话都笑了出来,但他们的笑声中却带着一丝勉强和无奈。毕竟他们很清楚,这些棺材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路明非他们通过复杂的交通壕抵达最前线的战壕内,这些战壕和路明非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抗日神剧里面,那种挖一条坑再放几个沙袋的战壕完全不一样。 这些战壕深两米宽一米五,如果不站在架子上根本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这些坑道也不是随便挖的,里面专门设计了排水通道,还挖了士兵休息的地方、厨房和厕所,虽然简陋了一点,但还算应有尽有。 “我去!这么大的老鼠!”路明非他们来到他们班休息的掩体内,发现里面有几只异常硕大的老鼠,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些老鼠毛发杂乱,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绿光,显得格外恐怖。 “怪不得,要我们带猫和狗来。”克默里希小声嘟囔道。 这次上前线,营地还专门准备了一只猫和两只狗跟他们一起上前线,路明非他们猜到狗是预防毒气用的。毕竟狗的嗅觉比人要发达非常多,但为什么要带猫他们一直没弄明白,还以为是让他们在战壕里解闷用的。 “不过,这傻猫打得过里面的老鼠吗?”路明非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刚刚成年的一只蓝猫,又看了看里面快跟这只蓝猫差不多大的老鼠,语气有些不确定。蓝猫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些老鼠的威胁。 “看来,我们要注意自己的面包了。”卡钦斯基说道,他似乎已经放弃了让猫来抓老鼠的想法。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面包,仔细地用帐篷布裹好,然后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路明非他们抵达前线的第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将掩体内的老鼠打死后打算休息,毕竟他们抵达前线的时候天就已经开始黑了。 克罗普将自己的面包用帐篷布裹起来然后枕在脑袋下,保罗看见后说道。 “你那样只会害得自己的帐篷布被咬破,看我的。”说完,保罗将自己用帐篷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包,用一条铁丝挂在掩体上方,悬浮飘着。 “怎么样,不错吧!”保罗看着自己在半空中飘荡的面包,感觉自己简直棒极了,得意地笑了笑。 最后,路明非学着克罗普的方法,用帐篷布将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把它当枕头枕在脑袋下。 他闭上眼睛渐渐地陷入沉睡。今天又赶了一天路,还是很累的,在半睡半醒间,他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上跑来跑去,还发出细小的吱吱声。 他抬手朝脸上抓去,抓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在他手里剧烈挣扎,他猛的惊醒发现自己手里抓着一只硕大的老鼠,老鼠的眼睛还发着绿光吓了他一跳,他用力将手里的老鼠朝墙壁甩去。 其他人也都被惊醒,一个人爆发出一阵怒骂声。 “艹尼玛,死老鼠!”是保罗,他打开手电筒发现自己挂在半空的面包在疯狂摇晃,一只体型巨大的老鼠骑在上面,啃咬帐篷布想要吃到里面的面包。 保罗立刻拿出工兵铲将那只老鼠拍死,其余老鼠在看到路明非他们醒来后开始朝掩体外疯狂逃窜。路明非粗略估计了一下那些大老鼠有近五十多只,它们像潮水般涌出,消失在黑暗中。 “见鬼!”克罗普发现自己枕在脑袋下的帐篷布被咬了一个洞,里面的面包一个角被咬没了。路明非发现自己的帐篷布也被咬破了,里面的面包自然是不能幸免,其余人的面包或多或少都被咬了个大洞。 他们将被老鼠咬过的地方一点点撕下,面包是不可能丢的,这是他们身上所有的口粮,明天的口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在发之前他们得靠这个填肚子。 要是换上以前吃的东西,别说是被老鼠咬过,就是被老鼠碰到那么一下,路明非都会把那个东西给丢掉。现在真的今日不同往日,每一点食物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它们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等下听我指挥。”卡钦斯基将其他人撕下的面包堆在一起,然后蹲在旁边,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拿着工兵铲。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他们今天要给那些老鼠一些教训,不然他们以后将永无宁日。他们将手电筒熄灭,然后握紧工兵铲等待那些老鼠重新回来。黑暗中,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第十九章战壕(2) “来了!”卡钦斯基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很快其他人也都听见细小的脚步声,它们在黑暗中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他们紧握着工兵铲,手心出汗,等待卡钦斯基下令。 一瞬间,黑暗中传来了急促的“吱吱”声和沙沙的脚步声,卡钦斯基猛地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射在地面上,数十只硕大的老鼠在光线下暴露无遗。 “动手!”卡钦斯基大吼一声所有人几乎同时挥动工兵铲,铲子与地面的碰撞声、老鼠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路明非他们将打死的老鼠丢在掩体外,然后继续等待老鼠过来,他们连续几次,打死了将近三四十只猫一般大小的老鼠, 可能是闻到掩体外的血腥味,那些老鼠没有再出现,路明非他们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但第二天早上他们发现地上那些被撕下来的面包屑,还是在他们睡着的时候被拖走了。 当他们走出掩体的时候,还发现他们带来的猫还有狗已经被啃得只剩一层皮和骨架了,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如果他们晚上是单独一个人睡的话,或许也可能被这群老鼠给吃了。 今天中午厨房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块埃德姆干酪,这是一种圆形外表有一层红色蜡皮的奶酪,味道柔和带着淡淡的坚果味,十分美味,尤其是在这什么都没有的战壕内更是人间美味。 但路明非他们却吃的并不开心,因为那些官老爷可不会突然大发善心,给他们提供这样美味的食物。 这感觉就像是行刑前的断头饭,后来厨房还给路明非他们发了朗姆酒,那种断头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白天依旧没有什么事,路明非他们在坑道里比赛打老鼠打发时间,今天有几辆卡车送来了武器补给,为他们补充了子弹和手榴弹,他们甚至能闻见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硝烟味。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不着,他们趴在战壕的胸墙上架着枪,时刻警惕着对面法国人的动作。 卡钦斯基也时不时闭上眼睛,用言灵探测外面的情况。 路明非突然想起,他好像也是那什么的混血种,他之前看卡钦斯基使用的言灵自己好像也能用。 超能力这种东西那个中二少年没有幻想过,说干就干,路明非也将眼睛闭上,他开始想着在坟地时在卡钦斯基身边看到的那些长着翅膀像蝙蝠又像老鼠一样的小精灵。 言灵·镰鼬 很快路明非就感觉到空气中的风幻化成那些小精灵的模样,他好像可以操控那些小精灵,那些小精灵不断的将周围的声音传输到他的耳朵里。 他能听见周围人沉重的呼吸声,如鼓点般的心跳声,甚至是其他战壕里的士兵窃窃私语声,他们每一次移动发出的细微声响都逃不过路明非的耳朵。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路明非发现他的脑袋有种肿胀感,似乎一下子处理不过来这么多的信息,怪不得卡钦斯基每一次使用言灵只使用非常短的时间,时间一长就非常疲倦。 正当路明非想要关闭言灵让脑袋休息一下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天空中传来的尖啸声,那是炮弹划过空气的声音。 “所有人注意!炮击!”这时卡钦斯基也睁开眼睛大吼道。 预料中的剧烈爆炸声并没有传来,反而是淡黄色的烟雾开始漫延进战壕。 “毒气!毒气!快带防毒面具!!!”因为有卡钦斯基的提醒,在毒气开始漫延的瞬间,路明非他们就戴好了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让他们感到十分闷热,而且让还他们的呼吸有些困难,但路明非他们还是趴在战壕上紧紧盯着外面,因为一般来说法国人会在毒气快完全消散的时候对他们发起进攻。 但出乎意料的直到毒气完全散去,都没有一個法军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 “情况不妙……”卡钦斯基喃喃自语道,他是一个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兵,能闻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炮击开始了,炮弹如雨点般落在路明非他们的战壕外,炮弹像一块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将地面上的泥土像水一样炸得四处飞溅。 路明非他们躲进掩体内,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炮击声,他们能感受到外面的炮击将在轰击他们的掩体。 他们紧张的握住自己的枪,内心祈祷着掩体不要被轰塌,炮击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们从一开始的紧张恐惧变得麻木。 有人提议打牌,然后他们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打牌,这样能让他们忘记那些恐怖的炮击。 炮击停了,路明非他们以为法国人的进攻就要开始,全都拿着枪走出掩体,外面的战壕已经被轰得七零八落。 他们趴在坑坑洼洼的战壕上等待着法国人的进攻,但依旧没有看见然后一个法国人的身影。 这时炮击的又一次响起,路明非他们又跑回掩体内,一些跑得比较慢的新兵被炮弹爆炸发出的气浪冲到战壕的墙上。 连绵不绝的炮击又开始了,路明非他们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没有人能在这种震天般的巨响中睡着,也没有人敢睡,生怕一闭眼就可能被埋在这里。 他们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他们掩体的入口被一颗炮弹击中,掩体入口瞬间被泥土掩埋,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将入口给挖开。 这个时候他们内心反而平静下来,因为这样至少还有事可以做,而不再是单纯的等死。 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法国人的炮火让后方的补给不敢送上前来。 这时他们的连的连长冒着炮火走了进来,他走进掩体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 “有两个掩蔽壕被炮弹击中,所有人都被埋在下面。”一开口就是一个坏消息,所有人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 “小伙子们撑住,我晚上让人给你们弄点吃的。”或许连长也觉得刚才的消息太残酷了,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听见连长的话原本心情已经跌入谷底的路明非一行人,心情又好了不少,比较还有吃的,还能吃到东西,情况似乎就没有那么糟糕。 第二十章穿越炮火 夜晚,连长趁炮火暂时停止的时候派了两队人,前往后方获取食物。。 然而,他们刚走到半路上,炮火就重新响起,轰鸣声震耳欲聋,泥土飞溅,火光四射。在那样的炮火轰击下,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所有人都躺在掩体内一动不动,脸上布满灰尘和汗水的混合物。他们已经两天滴水未进,现在只能躺着避免更多的消耗。掩体内的空气又闷又热,士兵们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 “再这样下去,法国佬还没来我们就先饿死了,还是我去吧。”卡钦斯基站起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所有人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卡钦斯基。他在他们眼里就是传奇,是他们的主心骨,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弄到食物,他们相信他这一次也能成功。 但路明非却一脸担心地看着卡钦斯基憔悴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卡钦斯基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他一直关注着外面炮火的情况,还时不时会用言灵朝外探,避免炮弹命中他们掩体的时候,直接把他们活埋了。 路明非也尝试着用言灵去听炮弹的声音,但炮弹爆炸发出的响声差点将他的耳朵给震聋。那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炸裂,震得他头昏眼花。所以他比其他人更加知道卡钦斯基面对的压力。 “还是我去吧!”路明非站起身,语气中透着一丝决心。 “汉斯!?”卡钦斯基有些惊讶地看着路明非。 “卡钦斯基,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而且我比你更年轻,体力更好跑得更快。”路明非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卡钦斯基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接下来想说的话直接被路明非打断了。路明非很清楚他会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卡钦斯基你别忘了,我跟你一样,这里我就是最好的选择。”路明非的眼神坚定,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最后卡钦斯基在路明非开始发出淡金色光芒的瞳孔注视下,还是艰难地点头同意了。 “那好吧……但是汉斯,如果你遇见危险就立刻跑回来知道吗!食物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卡钦斯基将双手按在路明非的肩膀上,神情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在其他人注视下他开始朝掩体外走去。 当路明非走出掩体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说不怕那肯定是骗鬼的。在掩体里都害怕得受不了,生怕一发炮弹过来把他们全活埋了,更别说现在要直面这些炮火。 这时,一颗炮弹落在路明非不远处,泥土向喷泉一般飞向空中,炮弹爆炸发出的气浪将路明非掀翻。炙热的气浪仿佛一道无形的巨手,把他狠狠摔在地上,耳边尽是尖锐的爆炸声。 “路明非跑起来!跑起来!”路明非连忙从地上爬起,一边怒吼一边朝战壕外跑去 言灵·镰鼬启动 路明非感觉周围的风全都化作他的感官,不同的声音不断涌入他的脑海。风声、炮声、呼啸而过的子弹声,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把他的意识淹没。 他不顾一切地奔跑,只想着跑到后方的营地里。脚下的泥泞让他每一步都像是在拖着千斤重的铁链,但他不能停,不能回头。 炮弹划过空气的声音被镰鼬捕捉到,路明非向前纵身一跃,在地上连续翻了好几个滚。他刚才站的位置被一枚炮弹击中,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坑。 炮弹爆炸的声音原本就巨大,更别说被镰鼬加持过后的声音,这跟在他耳边里爆炸没什么区别。那声音仿佛要把他的耳膜撕裂成无数碎片。 路明非摇了摇被震得七荤八素的脑袋,从地上爬起继续朝后方的营地跑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但他不能停,他必须坚持下去。 法国人的营地不断射出红色或者绿色的照明弹,诡异的光芒将整个战场照亮,也将路明非前进的路照亮。路明非奔跑在发着诡异光芒的荒原上,像是在逃离地狱一般。 这一路,路明非不断被炮弹掀飞,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划伤,泥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鬼魂。但还算是有惊无险,他终于到了营地的边缘。 当后方营地里的人看见一個浑身是泥,衣服还破破烂烂的走路踉踉跄跄的人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的天!快把他带进去!”一名军官看到这副惨样的路明非后,立刻指挥着其他人将他带到了医护站。周围的人纷纷让开,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奇迹。 “这简直是奇迹!从那样的炮火里走出来居然只是受了些擦伤!”周围全都吃惊地看着已经处理完伤口的路明非。 “有吃的吗?”路明非没有管周围怎么看他,他现在只想好好吃一顿。原本就两天没吃东西,刚才还消耗了大量的能量,饥饿感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胃里爬行,几乎要把他逼疯。 “带他去厨房。”那名带他到医护站的军官继续说道,他是一名上校也是这个营地的指挥官。 “士兵,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那名上校看着狼吞虎咽的路明非问道。 “抱歉,长官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声音!我听不见!”路明非大声的回道。刚才的爆炸声实在是太剧烈了,在镰鼬的加持下差点没将他的耳膜给震裂,现在也没好到哪去,从刚才到现在耳朵里一直在鸣叫,别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听不见。 “我说!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上校走到路明非身边弯着腰,贴在他的耳朵边上大声吼道。 “哦!前线的情况啊!前线的情况很不好!法国人的炮火一刻都不停!前线现在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法国人还没打过来我们就要饿死了!我这次是出来找食物的!等下还要送食物回去!”路明非一边吃一边大吼道。 “伱等下还要回去!?没有人可以两次穿越那样的炮火!你这是在找死!”那名上校听见路明非的话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朝路明非大吼道。 “但是我的战友还在等我回去!如果我没能回去他们一定还会派其他人出来寻找吃的!那个家伙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好运!所以上校先生!请给我准备好食物!”路明非继续大声回应道。 上校沉默了良久,朝身边另一名士兵说道:“去给他准备食物。” 很快,一个沉甸甸的背包就被拿了上来,里面放着黑面包、腊肠,还有三个水壶,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肉汤。 “拿着这些食物,你不可能回去的,你可以选择不回去,这是我说的,没有人会怪罪你。”上校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忍。 “谢谢你上校先生,但我的战友还在等我回去,我吃饱了,他们可还饿着肚子呢。”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将那个装满食物的背包背起,他坚定地转身,开始朝营地外走去。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上校看着路明非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大声问道。 “汉斯!威廉·汉斯!”路明非没有回头,朝身后摆了摆手,继续朝前走去。 第二十一章带回食物 路明非背着装满食物的背包,开始朝来的方向跑去。前线的炮击依旧没有停歇,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天空中透出一丝暗蓝的光芒,与地面上不断爆炸的火光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他必须在天亮前赶回去,不然法国人看见一个普鲁士人在战场上奔跑,一定会将火力倾注在那个人身上,到时候更加回不去。 路明非启动言灵·镰鼬,感觉到空气中每一丝风的动向,耳边传来风声和爆炸声交织的混响。他开始跑进那片由炮弹交织出的地狱之中,到处都是炸雷般的爆炸声和飞溅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刺鼻气味。 风形成的精灵不断在战场上穿梭,将战场上所有信息都传入他的脑海中,在他的脑海中构造出一副三维地图。这感觉就像打星际争霸的时候开了地图挂。 突然,镰鼬敏锐地捕捉到一颗炮弹朝他飞来,他立即扭动身体朝旁边扑去,但这一次却没有像他之前那几次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之前每次他都能在炮弹来临之前,跳出爆炸范围,顶多只是被一些细小的弹片划伤。 但这一次,炮弹的爆炸将他整个人掀飞了一米多远。他身上装着食物的背包严重影响了他的动作,他必须重新适应突然增加的重量,重新计算自己需要多用多少力才能跳出爆炸范围。 路明非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感觉到胳膊和膝盖都在刚才的爆炸中受了伤,鲜血顺着破烂的衣服流下。 他咬紧牙关,心中暗自为自己鼓劲,他绝不能停在这里,停在这里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继续朝前奔跑,但这一次因为身上的伤,他的速度明显降低了,奔跑的步伐开始有些蹒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吸入火焰。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将自己身上装满食物的背包丢掉的想法。如果把背包丢掉,他活下去的几率或许更大。 但这個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间就立刻被他甩在脑后。如果把背包丢掉,那么他这次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又有什么意义?自己吃饱了却给战友带回一肚子米田共? 俗话说得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路明非的镰鼬这个时候也快维持不下去了。 战场上各种各样的爆炸声几乎要将他的大脑塞满。长时间维持言灵,对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最后,言灵·镰鼬自动关闭,但路明非向前走的步伐却没有停下来。他靠着自己必须活着回去的信念,才没有让自己倒在这里。每一次抬腿,每一步前进,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路明非步履蹒跚地继续向前走,一颗炮弹落在他的身边爆炸,将他炸翻在地。他的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身体,他开始用双手一点点朝战壕爬去。泥土在他的手指间划过,带来一种冰冷而又真实的触感。 不知道是因为他在地上爬行还是命运的眷顾,其余的炮弹都落在了其他地方。天边的曙光渐渐明亮,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但对于战场上的士兵来说,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他继续向前爬,直到看见战壕的轮廓。战壕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但他的力气已经完全耗尽。 天亮了,法国人发起了规模更加庞大的炮击,路明非能听见无数炮弹划过空气的嘶鸣声,也不知道这里面哪一颗会带走他的生命。 “真的要死在这了吗?或许我早就被车撞死了,只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才活了下来?我到底是威廉·汉斯还是路明非?到底路明非是威廉·汉斯的一个梦,还是威廉·汉斯是路明非的一梦呢?我还能不能回去?”路明非躺在地上绝望的想着。 就在他意识完全消散、陷入昏迷前,他好像看见几个人从战壕里爬了出来。那好像是卡钦斯基还有保罗他们? “快!快!把他拉回去!”隐约间,路明非好像听见卡钦斯基的吼叫声,随后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抬了起来。 卡钦斯基在战壕里时不时用言灵查看路明非有没有回来,当他感受到那片荒芜战场上出现一个心跳声时,他就知道是路明非回来了。 不过,当他感受到那个心跳声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时,他知道出事了,立刻带人出来接应路明非。他们来到很及时,要是再晚一点,路明非恐怕就要被炮弹撕成碎片了。 当路明非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掩体,周围所有人都围在一起看着他。 “孩子,你做得很好。”卡钦斯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说道。 周围其他人看着路明非的目光也像看英雄一般。路明非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被炮弹炸死了,之前还觉得直接被炸死其实也挺不错的,但当死亡真正快要来临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害怕死亡。 路明非带回了一背包的食物,还有三个装满肉汤的水壶。背包破了几个大洞,几块炮弹的弹片镶嵌在背包里的黑面包上,水壶也被炮弹打漏了两个,里面的汤早就流光了。如果不是这些东西抵挡了弹片,路明非或许早就死了。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多,但依旧不够他们这行人吃多久。他们并没有让每个人都大吃一顿,而是由卡钦斯基进行少量的分配。法国人的炮火依旧在持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他们必须省着点吃。 “见鬼,那些法国佬到底哪来的那么多炮!我们的炮兵都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不还击!”保罗实在受不了外面没完没了的炮击,他的精神已经快到临界点。 不单单是他,其他人的精神也到了临界点。他们一睡着就会被震天般的爆炸声惊醒,眼中充满了血丝,疲惫不堪。 “我听其他人说,法国人的炮击打到了我们的炮兵阵地,把我们的炮兵阵地给打瘫痪了。”克罗普抱着一本书在看,这里最镇定的应该就是他了。真是难为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看得进去书,怪不得人家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吃的东西又没有了,炮击什么时候才会停?”克默里希情绪低落地说道。他拿着最后一块面包在啃,先把里面的柔软部分吃完,然后把硬皮重新放进背包。他咀嚼的动作比平常多十倍,只希望尽可能吃得慢一些。 他们昨天将最后一点食物都分了,又一次陷入食物危机。 “早知道就不把之前被老鼠咬的那部分给扔了。”有人饿急眼了,后悔第一天把被老鼠咬过的地方扔了。 第二十二理想 “该死的老鼠!”这时战壕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路明非他们探出头朝外看去,发现一大群黑压压的老鼠正朝着战壕外跑去。 战壕里面一点吃的都没有,就连老鼠都饿得受不了开始去别的地方找食物,炮弹落在那些老鼠中间,把那些老鼠化作一摊摊肉泥。 路明非他们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一名新兵默不作声的开始朝掩蔽壕外走去。 路明非注意到他大声喊到:“嘿,你要干什么!外面的炮火还没有停!” “我一会就回来。”那名新兵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路明非开始朝外走去,眼中透露着疯狂。 “拦住他!”卡钦斯基看到后立刻脸上大变,他连忙上前抓着那名新兵。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一起将那名新兵按在地上,那名新兵被按在地上奋力挣扎,手和脚朝周围拼命的拍打和猛踹,嘴里还开始胡言乱语。 “放开我!我要出去!妈妈!妈妈!我要回家!”吼着吼着他就开始泪流满面,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挣扎,无奈路明非和卡钦斯基只能将他狠狠地毒打了一顿,让他清醒过来免得跑到外面送死。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下手很狠,看得周围其他人的脸色有些发白,路明非他们希望这样可以震慑到其他人,免得像这名新兵一样发疯,经过一顿毒打后,那名新兵总老实下来。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气喘吁吁的坐下。 “这是一种幽闭恐惧症发作了,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就要闷死了,想要不顾一切地走出去。如果我们让他走出去,他就会不顾掩蔽,到处乱跑。这样的人我已经不止见过一个了。” 卡钦斯基坐在地上将身上最后一根烟点燃解释道,这根烟他一直舍不得抽,每次想抽的时候都只是拿出来闻一闻,但现在他也已经受不了了。 路明非甚至能感觉到卡钦斯基的头发都开始有些发白,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一枚炮弹击中了他们的掩蔽壕,掩蔽壕一阵摇晃不断有泥土从顶上落下,但好在掩蔽壕还是撑住了,路明非他们的运气很不错待的这个掩蔽壕十分坚固,也是为数不多还安然无恙的掩蔽壕之一。 但这枚炮弹却让另外两名新兵像刚才那名新兵一样陷入疯狂,他们发了疯一样朝入口跑去。 卡钦斯基将一名新兵压在地上,路明非去抓另外一名新兵,但那名新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转眼间便跑到入口处,但他刚跑到入口处,一枚炮弹便从天而降。 一股气浪夹带着温热的液体轰击在,朝那名士兵抓去的路明非身上,气浪将路明非掀翻。 当路明非重新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全身都是血水和碎肉,而入口处那名新兵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满地满墙的碎肉和军服碎片。 路明非他们用吃饭的勺子将那名新兵的尸体一点点从坑道的墙壁上挖下来,然后随便挖了一個坑把他安葬了。 卡钦斯基将另外两名发疯的新兵给绑了起来,但并没有绑得太紧,只要一有情况就可以解开。 一开始发狂的那名新兵可能真的疯了,他靠在墙壁上,用脑袋开始哐哐撞墙,在墙壁上留下血痕。 “我们晚上要想办法将他们送到后方去,不然他们真的会把自己搞死。”卡钦斯基深深吸了一口烟,刚刚发生的一切搞得他有些精疲力竭。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不太可能,没有人能在那样的炮火下带两个人出去,但他还是不忍心看到两个年轻人就这样死掉。 “卡钦斯基,别想那么多了,来打牌吧。”路明非从包里拿出牌递给卡钦斯基,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能想那么多,他们必须找点事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他们也要变得跟那两个新兵一样。 卡钦斯基接过牌和路明非一起打,但两人都没有将心思放在打牌上,不是愣神就是出错牌。 “汉斯,你还记得勾股定理是什么吗?”这时克罗普向心不在焉的路明非问了一个问题。 “勾股定理?”路明非一愣,他好像记得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过。 “勾股定理是几何中描述直角三角形三个边长关系的重要定理。其内容是,在一个直角三角形中,直角所对的边(即斜边)的平方,等于另外两条直角边的平方和。用公式表示为:[a^2+b^2=c^2]。” 他绞尽脑汁从脑袋里的垃圾堆将它翻出来,还好他还没把高中三年学的东西完全还给老师。 “是这样吗?”路明非有些不确定道。 “没错,就是这个!”克罗普一脸惊喜的看着路明非。 “我刚才问了保罗还有克默里希,他们都没回答上来。”克罗普指了指旁边的克默里希和保罗。 “记得这个有什么用,对面可不会跟你讲勾股定理,他们只会请你吃枪子。”保罗不屑的说道。 “克罗普,你知道……我数学不好的。”克默里希有些不好意思道,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怎么?克罗普你真的还想去上大学不成?”保罗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克罗普。 “当然!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我们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军队里,总要为未来考虑不是吗!”克罗普坚定的回应道。 “对了,伱们有考虑过战争结束后去干些什么吗?我打算去上大学,以后当个作家,到时候将我们一起经历的故事写成书,我相信一定会大卖的。”克罗普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周围的其他人。 “以后做什么?”保罗摸了摸下巴沉思道,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你们说战争结束后,希默尔施托斯是不是也要离开军队重新做回邮差啊!我到时候就去当邮局的局长,看我怎么好好折磨他,向他那样折磨我们那样折磨他,嘿嘿嘿!”想到兴奋处保罗不由得笑出声。 “我打算当个护林员,我妈妈种了一片桔子林,每次桔子成熟都会有人去偷,把桔子扔得到处都是,我妈妈每次看到这么多桔子被浪费了都会很伤心,所以我想保护好妈妈的桔子林。”克默里希腼腆的笑了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每年桔子成熟的时候你们都可以来我家吃,我妈妈会热情招待你们的。” 第二十三章进攻开始 “汉斯你呢?等战争结束了你打算去干些什么?”克罗普继续将目光转向路明非。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回家吧……”路明非迷茫了,他真的不知道战争结束后,应该去干什么,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 路明非低头看着自己磨损的靴子,泥土和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战壕里的湿气侵蚀了他的制服,让他感觉像是被潮湿的蛛网缠住。 他脑海中浮现出家乡的模糊影像,那个遥远的东方,一个他曾经熟悉但现在陌生的地方。 是留在普鲁士还是回家?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但却总是不敢想那么多,不敢去想未来该去什么地方。 这里的炮火让他不敢去奢求什么,只能想办法活过明天。 或许他会回到那个遥远的东方,虽然他对那個地方现在也不熟悉,但至少在语言上能给他带来熟悉感。 他会看着那个地方一点点变成自己记忆里的模样。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另一个小时候的自己,到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不要跟别人表白,免得又被撞到这个鬼地方来。路明非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卡钦斯基你呢?”话题又转到卡钦斯基身上。 “我跟你们这帮小鬼可不一样,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养呢!我儿子手艺不行快把我的餐馆给干倒闭了,等战争结束我要回去拯救我的餐馆。” 说道这里,卡钦斯基骄傲的扬了扬头,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像是捧着一件无价之宝。照片边缘已经有些卷曲,但每一处细节都被他小心地保护着。 所有人都凑到卡钦斯基身边看他手上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是卡钦斯基和他老婆还有儿子女儿的合照。卡钦斯基的妻子长得很漂亮,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像是贵族家的小姐;女孩长得像妈妈,也十分漂亮,男孩则长得像卡钦斯基,给人一种狡黠的感觉。 “哇!卡钦斯基,你长得像一匹郊狼一样,你女儿怎么这么漂亮,该不会是伱捡来的吧!”保罗看着照片上的女孩惊呼道。 “去去去,乱说什么,我可是亲眼看着她从我老婆肚子里出来的。”卡钦斯基一巴掌拍在保罗的脑袋上。 “嘿嘿嘿,那个卡钦斯基,能不能把你女儿介绍给我。”保罗被拍了一巴掌,反而又贱兮兮地凑了上去。 “滚蛋,她今年才十六岁,没有二十岁我是不会让她结婚的,就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又是一巴掌拍在保罗的脑门上。 “哎呦!我今年也才十八岁,也就比你女儿大两岁。等战争结束了,你女儿也长大了,刚好可以结婚。”保罗被打得痛乎了一声,这一下可比刚才用力多了,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卡钦斯基听见保罗的话愣了一下,是啊,他都快忘了身边的这些战友也仅仅只有十八岁而已,还都是一些刚刚长大的孩子。 “咳……那也不行,你长得不够好看,我看汉斯还差不多。”卡钦斯基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将头转向路明非。 保罗其实长得挺帅的,高挺的鼻梁和湛蓝色的眼睛都很迷人,但论外表确实不如路明非现在的样子。 威廉·汉斯有着一副好皮囊,以前在孤儿院吃不饱饭的时候,他都会走到街上,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周围的漂亮姑娘或者妇女。 基本上没有哪个漂亮姑娘或者妇女能抵挡他可爱的脸蛋和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都会拿出不少食物给他,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发育期吃饱饭,不至于长太矮。 “汉斯,等战争结束了要不要来我的餐馆帮忙?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卡钦斯基朝路明非继续说道。 路明非知道卡钦斯基是什么意思。卡钦斯基是混血种,那么他的儿女也必然是混血种。 他之前说过,混血种会更加倾向于和混血种结婚,而路明非是他见过除他自己外唯一可以点亮黄金瞳的混血种,或许这就是卡钦斯基特别照顾路明非的原因吧。 路明非有些心动了,卡钦斯基为人十分不错,女儿也很漂亮,而且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异类,和卡钦斯基的女儿结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思绪被卡钦斯基的话牵引着,仿佛都能看到自己站在餐馆门口,闻着新鲜出炉的饭菜香气,听着顾客们的欢笑声,旁边还有一个美丽少女在牵着他的手在对他笑。 还没等路明非回应,外面的炮火声突然停了,外面的世界瞬间寂静无声。 突然消失的炮火声没有让路明非他们松一口气,反而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在路明非他们愣神的时候,卡钦斯基的脸色大变,他迅速拿起枪朝掩蔽壕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进攻开始了!法国佬打过来了!所有人准备!” 路明非在看到卡钦斯基脸色不对劲的瞬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他闭上眼睛发动镰鼬。 战壕前面的原本毫无生息的荒原上,突然多出了很多的心跳声,一个,两个,三个……一百个……两百个,还有源源不断的心跳声出现在路明非的探测范围内,一些离得比较近的心跳声距离他们的战壕只有五十米左右。 所有人听见卡钦斯基的话全都拿着枪朝掩蔽壕外跑去,他们靠在被炮击得坑坑洼洼的战壕上,战壕前面拉起的铁丝网也早已被炮火撕得粉碎。泥土和铁屑的混合味道充斥在空气中,让人几乎窒息。 这时,一群穿着浅蓝色军服拿着枪的人,出现在路明非的视野内。这应该是他上战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法国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军官一直在宣传的敌人。 那些法国人举着枪,悍不畏死地朝他们跑来,脸上写满了疯狂和决绝。 路明非举起枪瞄准了一个法国人,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按下。他的手心开始冒汗,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断滴落。 “路明非你可以的,就像在新兵训练营一样,扣动扳机就可以。路明非不要害怕,这就跟打游戏一样。你以前打cs的时候,扣扳机可不会犹豫一下,对,就像打游戏一样……”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想象着自己只是在打游戏,但如果真的只是在打游戏就好了。他闭上眼睛,用镰鼬捕捉战场上的心跳声。 他将枪瞄准了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心跳,扳机扣动,枪声响起,子弹旋转着朝那个心跳飞去,很快那个心跳声就消失在路明非的探测内。 路明非的手有些颤抖,他杀人了,他再也变不回那个五好青年。 第二十四章撤退 路明非不断拉动枪栓,然后扣动扳机,每扣动一次扳机,便有一个心跳声消失在他的探测中。 但对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路明非将枪栓拉的冒火星都不可能将那些法国人全都干掉他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泥土,顺着脸颊商落在地上,双眼因为长时间瞄准而酸痛无比。 虽然战壕前面的铁丝网已经残破不堪,但还是对那些法国人照成了一些阻碍,他要推开或者翻越那些铁丝网才能继续前进铁丝网上挂着破碎的衣料和血迹。 路明非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拉的铁丝网终究没有白费,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不断有人从掩蔽壕里出来,趴在战壕上朝那些法国人开火。 那些法国人可能也没想到,这道几乎被轰击成废墟的战壕里,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这时马克沁的声音响起,那些像潮水般涌来的法国人在马克沁的扫射下开始成片倒下形成一道缺口,但很快又被身后的法国人给填上。 机枪的吼叫声震耳欲聋,弹壳不断地从枪膛中跳出,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普鲁士这边的炮兵阵地也终于开始发起攻击,炮弹落在路明非他们的阵地前,路明非看见一个正在翻越铁丝网的法军士兵被炮弹击中,整个身躯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两只完整的手还牢牢抓着铁丝网。 在炮兵还有马克沁恐怖的火力下,法国人进攻的势头被压制下来,还没等路明非他们松一口气,他们这边的马克沁居然哑火了。 那些法国人趁着这個机会再一次涌来。 “手榴弹!快点扔手榴弹!”卡钦斯基看着不断逼进的法国人怒吼道,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嘶哑。 路明非从腰间拔出手榴弹朝那些涌来的法国人中间扔去,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在敌人群中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泥土和人体碎片抛向空中。 但是没有机枪的火力压制,仅凭他们手里的栓动步枪还有几枚手榴弹几乎不可能挡住那些法国人。 那些法国人终究还是迈过铁丝网朝路明非他们扑来,一个法国士兵举着枪,枪尖上的刺刀冒着深深寒光,像一道流星般朝路明非刺来。 路明非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那名法国士兵的刺刀扎进土里,路明非趁这个机会连忙从腰间拔出工兵铲朝那名法国士兵砍去。 在这样狭窄的坑道里,长枪上的刺刀可没有磨得锋利的工兵铲好用,还不待那名法国士兵将枪再一次举起,路明非的工兵铲就已经砍在他的胸膛。 锋利的工兵铲瞬间便砍开那名法国士兵的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喷溅在路明非的脸上。 此时的路明非已经完全的失去理智,他的面容扭曲得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一般,手中的工兵铲一次又一次的砍在那名法国士兵的胸膛,哪怕那名法国士兵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直至将那名法国士兵的胸膛砍成一堆烂泥。 这时一个人拽着路明非的衣领开始朝后拉,路明非立马用凶恶的眼神朝身后看去,手里的工兵铲下一刻便要朝身后砍去。 但他看清身后拉着他的是卡钦斯基后,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自己手里沾染鲜血的工兵铲还有身下那具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他整个人开始不断的颤抖,手里的工兵铲都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他没有办法再骗自己说这只不过是一游戏而已。 那种真实的触感、血液的温度和尸体的重量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游戏,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 卡钦斯基一脚踹在一名法军士兵的身上,将卡在他胸膛的工兵铲给拔了出来,然后抹了一把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 当他看见坐在地上发抖的路明非时,直接给了路明非一个巴掌怒吼道。 “小子!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撤!撤到后方的战壕里去!!!” 卡钦斯基又一工兵铲砍翻一个法国士兵,随后便朝后方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着撤退。 卡钦斯基的那个巴掌将路明非打醒,他立刻就爬起身跟在卡钦斯基的身后朝后方的战壕跑去。 战壕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前沿战壕也就是路明非他们待的战壕,用来侦查和抵御第一次进攻。 当前沿战壕守不住的时候,他们就会撤退到他们身后几百米远的支撑战壕内,支撑战壕后面还有一道后备战壕是最后一道防线。 “把手榴弹全都扔出去!!!”在卡钦斯基的指挥下路明非和其他人都将身上的手榴弹一股脑朝身后扔去,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爆炸声不断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些手榴弹为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他们拼尽全力朝后方的支撑战壕跑去,支撑战壕在法国人进攻的那一刻就收到消息,随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当他们看见路明非他们慌不择路的逃跑时,立刻使用机枪掩护他们撤退,机枪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出。 在机枪的掩护下路明非他们成功躲入战壕内,那些法军士兵也在机枪和大炮的攻击下停止进攻。 不过他们还是将路明非他们之前待的那道战壕占据,当然如果那些破破烂烂的坑道还能被称之为战壕的话。 路明非躺在战壕里手还在微微颤抖,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个被他砍得稀巴烂的法国士兵。 “没事的孩子,只要还在战场上这种事情总是无法避免。”卡钦斯基安慰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不过他的声音带着疲倦和无奈。 路明非扭头朝身边看去,发现几个之前跟他待在同一个掩蔽壕里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但好在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保罗,克罗普他们几个还安然无恙。 他没有问那些人的去向,答案显然易见没必要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这时他们连的连长贝尔走了过来,表情显得异常严肃和沉重。 “他们等下要发起反攻,要我们也一起加入进去。”连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朝路明非他们淋下。 路明非他们刚刚升起的那么一丝死里逃生的心情瞬间被浇灭。 “可是我们才刚刚退下来!”保罗愤怒的站起身抓着贝尔的衣领吼道,他们才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又要回去送死。 “抱歉……但命令就是命令,我向他们要了几包烟,进攻大概在一个小时后,你们趁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贝尔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是个好连长,他也不想自己手下的兵去送死,但就像他说的命令就是命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发几包烟。 保罗松开贝尔的衣领,无力的重新坐下。 第二十五章反攻 路明非他们躺在战壕里,头顶烟雾缭绕,泥土的寒气透过衣服渗入骨髓。夜幕下,远处的枪声时断时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他们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手指间的烟头忽明忽暗,他们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抽烟。 尼古丁开始起作用,路明非的手停止颤抖,原本恐惧迷茫的眼神也开始迷离,一切好像变得无所谓了,只要还有烟就可以。他深吸一口,烟雾在他的肺里翻滚,然后缓缓吐出,似乎希望这样能把心中的恐惧也一同驱散。 大量的尼古丁充斥着他们的脑海,不知道是不是这些香烟里加了些东西,路明非他们恐惧的情绪消失了,反而开始兴奋起来。 “准备进攻!!!”连长贝尔喊着口号,所以人都拿着枪,靠在战壕上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路明非他们这边的炮火开始响起,冰雹般的炮弹落在路明非他们之前待的战壕上。炮火的轰鸣震得大地颤抖,碎石和泥土四处飞溅。 连长吹响口哨,反攻开始。路明非他们拿着枪,在炮火和身后机枪的掩护下,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他们的双脚在泥泞的地面上踩出深深的印痕,心跳如鼓点般急促。 他们像一群野兽一样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面容扭曲,眼中透露着疯狂,脑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将对面所有人都干掉。 他们在战场上的每一秒都像是刀尖上的舞蹈,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镰鼬展开,士兵的怒吼声,炮弹的爆炸声,机枪发射的哒哒声,甚至是子弹掉落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都一股脑涌入路明非的耳中。声音混杂成一片,仿佛一首疯狂的交响曲。 路明非找了一个子弹发射声音最少的方向奔去,他一下子就跃进战壕内,战壕里法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路明非挥舞的工兵铲给砍翻。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但他毫不在意只盯着下一个目标。 什么杀人的恐惧、愧疚都让他们见鬼去吧,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要活下去,他还想再回家看看。 虽然他在那個家里活得并不是很开心,但就是想回去看看,想再吃一次婶婶做的饭,哪怕战争结束后还要等上几十年才有这种可能,但他就是想,这成了他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但是他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必须让这条战壕里所有的心跳都停止跳动。 他眼中的淡金色光芒开始变得耀眼,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开始啪啪作响,好像有一股无穷的力量从体内涌出。 战壕里的法军士兵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眼中冒着金光面容扭曲如同恶鬼般的人,挥舞着工兵铲向他们,全都吓得一动不动连枪都忘记开。 直到路明非冲到他们面前,用工兵铲砍翻了两个法国士兵,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向路明非开枪,反而爬出战壕朝他们来的方向跑去,他们已经被那双金色瞳孔吓破了胆。 路明非紧追不舍地朝那些法国士兵追去,他不断逼近那些逃跑的法国士兵,然后挥下手中的工兵铲。每一次挥动,都是一道血淋淋的弧线。 一路上路明非不断将跑在最后面的几名法军士兵砍翻。 法军阵地的机枪手看着牢牢跟在那些撤退的法军士兵身后的路明非,犹豫着要不要开枪,如果他开枪很可能误伤前面的那些法军士兵。 很快他就不需要犹豫这个问题了,路明非从腰间抽出一枚手榴弹拉开引线,手榴弹精准地落在那名机枪手的脚边。爆炸的火光吞噬了他的身影。 手榴弹爆炸的火焰瞬间将他吞噬殆尽,路明非几乎跟那些法军士兵同一时间钻进法军士兵的战壕里。战壕中,硝烟弥漫,空气中充满了焦灼的味道。 由于没有了机枪的压制,其余人也很快钻进法国人的战壕内。战壕内路明非将手中的工兵铲挥舞得像一阵旋风,不断有法军士兵倒下,镰鼬捕捉着每个人的心跳,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探测,也没有人能够偷袭到他。 他将身上的手榴弹不断扔向有人的掩蔽壕里,如果里面的人没有被炸死,他再进去补刀。每一次投掷,都是一次冷酷的宣判。 终于法国士兵的心跳声在这条战壕里消失了,路明非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突然他被脚下一个软软的东西给绊倒。 那是一具被手榴弹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他这才回过神来,他扭头发现周围的地面上堆满了尸体,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自己干的,那股恐惧愧疚感又一次席卷而来,他趴在地上开始呕吐,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时一个水壶递到路明非面前,是卡钦斯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水壶塞进路明非的手里。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沉重,似乎在诉说着无尽悲哀。 路明非接过水壶贪婪地喝了起来,水壶里面装的不是水,是干邑白兰地,辛辣的酒水顺着他的喉咙进入胃部,由于喝得太急他被呛得咳嗽起来。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却带来一丝温暖的错觉。 “我们搞些食物就该回去了。”卡钦斯基拿过路明非手中的水壶,开始朝这条战壕的厨房里走,并示意路明非跟上。 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那些法国人的援兵随时会赶到,就凭他们这点人不可能守住这条战壕,他们必须在他们自己的炮火掩护结束前,赶回他们自己的阵地。 路明非踉踉跄跄地跟上卡钦斯基,那些法军士兵并不像他们一样物资紧缺,他们在厨房里找到了不少东西。卡钦斯基将一条法棍别在腰间,上面一头还沾染着血迹,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被开了瓢。 那些法军士兵的伙食比他们好得多,甚至还有肉罐头,他们的肉罐头可是出名的好吃,一些普鲁士士兵甚至期待着能够进攻法军阵地,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吃到这种罐头。 卡钦斯基打开一个罐头,里面的肉香扑鼻而来,但路明非却毫无胃口,他的胃里像打结了一样难受。 路明非他们拿着罐头还有酒开始朝他们自己的战壕跑去,很幸运在他们回到战壕前,法军都没有再一次发起进攻。 回到战壕的路明非如释重负般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泥泞的地面,呼吸急促,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路明非拿着食物躺在破烂不堪的战壕内,虽然他现在饥肠辘辘但却一点食欲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景象。 刚才的他仿佛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恶魔,他恐惧这样的自己。每一次挥动工兵铲的动作,仿佛都在他的脑海中重现,鲜血飞溅的瞬间,敌人惊恐的眼神,都让他无法平静。 卡钦斯基又一次将那个水壶递到了他的面前。 “喝吧,喝多了就不用想那些事情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 路明非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地喝着,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意识开始消散。酒精的麻痹让他暂时忘却了战场的残酷和内心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大人为什么说酒是个好东西了。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爸爸妈妈我想回家……”路明非目光迷离地看着繁星闪耀的天空,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父母的脸。星光在他的眼中闪烁,他好想大哭一场。 第二十六章援军 法国人不断向路明非他们发起进攻,但法国人每一次的进攻顶多就是再次占据前沿战壕,可能过个几个小时就会被路明非他们给夺回来。 双方士兵不断在这条战线上展开拉锯战,不断有士兵倒下,染红每一寸土地,双方战壕中间几乎每一米的土地上都有一具尸体。 路明非他们将距离比较近的士兵尸体给拖了回来,然后扔到一旁的弹坑里安葬掩埋,更远距离的尸体他们就无能为力,只能等法国人或者他们自己的炮火将他们埋葬。 那些尸体开始腐败,上面长出蛆虫,肚子也鼓了起来,他们体内因腐败而产生的气体不断从体内排出,像是在打嗝或者放屁一样。 当风吹过时那些气体就会飘向路明非他们的战壕,这种氯仿和尸体腐烂的混合气体,比毒气还要难闻百倍,闻得他们直犯恶心,老是想吐,连饭都吃不下。 有一次一名伤员倒在距离路明非他们战壕比较远的地方,要把他带回来需要面对很大的风险,一开始他们以为那名伤兵很快就会被法国人打死,但他们想错了,那名伤员躺在那里整整哀嚎了两天。 那名士兵应该是脊椎或者盆骨受伤了,因为他们一直没有看到那里有人在移动,他的哀嚎声越来越沙哑,显得十分凄厉。 他一开始一直在喊救命,后来可能是发烧了他开始说着胡话,好像是在和妻子还有孩子说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那些话语还是如此清晰的传进路明非他们的战壕里。 他到后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咽的抽泣声,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死了的时候,那道凄厉的抽泣声又持续了一个晚上。 最终路明非实在受不了那凄厉的声音,他开着镰鼬去寻找那個伤兵,那声音实在太可怕了,几乎快将他们折磨得发疯,当路明非感受到那股微弱的心跳声时,法国人的炮击又开始了,那道微弱的心跳声很快就被埋葬在炮火之中。 从那以后只要有士兵倒在战场上还没死,路明非他们就会想办法去把他救回来,他们不想再听见那样的声音,那道声音始终萦绕在他们脑中,有的时候睡着了都会猛的惊醒。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战壕里终于不闹老鼠了,那些老鼠全都跑动路明非他们战壕和法国那边战壕的中间地带,所有老鼠在那里全都胖了一圈。 路明非他们当然知道老鼠在吃什么,后来他们一有空就开枪打老鼠,他们可不希望自己死后还要被老鼠啃。 “我们的援军明天应该就会到。” 炮击仍在继续,路明非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索性趴在战壕里聊天,他们已经开始适应这漫无天日的炮击,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一帮新兵蛋子能干什么?只会拖我们后腿。”保罗不屑的说道,他们现在已经算老兵了,这里的新兵早就死了只有老兵才能活下去。 “听说是希默尔施托斯带队,他在后方像训练我们一样训练其他新兵,但他没想到里面一个新兵是内务部大臣的儿子,他直接就被发配到前线来了。”克罗普说道,这是他前不久才听到的消息。 “希默尔施托斯要到前线来了,哈哈哈哈,那个邮差可有得受了。”保罗听见克罗普的话直接笑出了声。 “我要在他背后偷偷打黑枪。”说话的是加登,他还是对希默尔施托斯之前对他做的事耿耿于怀。 “算了吧加登,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你也会完蛋的,只要他不在来招惹我们,就不用管他,战场上的炮火会替我们给他教训的。”路明非说道。 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记恨希默尔施托斯了,如果不是希默尔施托斯在新兵训练营的时候,那样折磨过他们,他们可能到前线没多久就发已经发疯了。 第二天,希默尔施托斯果然到前线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年轻的士兵,他们显然还没意识到他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他们面带笑容,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当路明非他们看到那些朝气蓬勃的士兵时,他们感觉自己已经老了,虽然在年纪上他们差不多大,但路明非他们却觉得自己的灵魂早已腐朽不堪,如同年迈的老人。 希默尔施托斯来到路明非他们的掩蔽壕外,朝里面看去。 “你是加登,还有保罗,汉斯,你们都在呢。”他立马就认出了路明非他们几个,毕竟他们几个之前给他留下了不少深刻的印象。 路明非他们却没有理会希默尔施托斯,继续打着牌。 “长官跟你们说话,你们就是这样回应的吗!?”希默尔施托斯看到自己被无视,气得暴跳如雷。 “希默尔施托斯你以前上过前线吗?” 克罗普听见希默尔施托斯的怒吼,丢下手里的牌说道。 “这跟伱们没关系,现在长官在向你们问话,全都给我站好敬礼。” 保罗和加登听见希默尔施托斯的话直接笑出了声。 “闭嘴,你们这帮猪猡,对长官不敬!我要关你们禁闭!”听见保罗和加登的笑声希默尔施托斯更气愤了,嘴角那两撇抹了蜡的胡子都在一抖一抖的。 “看见外面那些云团了吗?”克罗普指了指战壕外远处不断升起的白色气团。 “那些是高射炮发射产生的烟雾,昨天那些高射炮瞄准的就是我们这里,我们有五个人死了还有三个现在受了重伤在医院里。 “难道我们在进攻前还要要脚跟并拢,脚尖分开,向你敬礼然后问我可以向前跑了吗?难道,在炮弹打过来的时候我们还要向你问,我可以死了吗?” 希默尔施托斯被气得浑身发抖,但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就走,估计又是去打小报告了。 “哈哈哈!!!”路明非他们看见狼狈离开的希默尔施托斯,全都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希默尔施托斯真的去向连长打小报告了,但连长不但没有理会希默尔施托斯的报告,反而将希默尔施托斯臭骂了一顿,希望他不要把新兵训练营的架子带到前线来。 第二十七章那个熟悉的名字 那些跟希默尔施托斯一起来的新兵被分配到不同的排里,他们在后方训练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们每天都在匆忙中度过,伴随着刺耳的哨声和教官严厉的训斥声。 他们接受训练的时间仅是路明非他们接受训练时间的一半,但因为战事紧急,他们被提前调上战场。 一些新兵还在因为不用再接受那些繁琐的训练而高兴,甚至在心里庆幸能够早点上前线,毕竟在他们天真的想象中,战争或许只是一次冒险,一场荣誉的竞赛。 他们将和路明非他们一起防守这条战壕。战壕里满是泥泞,夹杂着腐烂的气息和潮湿的土壤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路明非抱着枪靠在战壕里睡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不是被炮火声震醒,就是被梦里那些沾满血的脸给吓醒。他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和焦虑,双眼深陷,显得更加憔悴。 “汉斯,醒醒。”一个人将好不容易睡着的路明非给摇醒,是卡钦斯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炮击要来了。”看见路明非醒来,卡钦斯基继续说道。 在没有炮击的时候,路明非和卡钦斯基会轮流用言灵侦查战壕外的情况,以防炮击突然响起。他们的神经时刻紧绷着,如同被拉到极限的弦,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即反应。 “你们怎么知道炮击要来了?”路明非旁边一个新兵有些呆头呆脑地问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好奇和不安。 “看到头顶那個东西没有。”路明非指了指天上的一个小黑点说道。那个黑点在天空中盘旋,像一只不祥的乌鸦。 “飞机?”新兵有些不确定道。 “准确说是侦察机,他们等下就会把我们的位置报告给后面的炮兵,炮击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到。”路明非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 “您不怕吸烟的火光被天上的侦察机看到吗?”那新兵听完路明非的话,然后看见路明非掏出烟点燃,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但还是很有礼貌,并没有大呼小叫,一看就是读过不少书的人。 “他早就发现我们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趴好。”路明非将那名新兵高高抬起的头给按了下去。他的动作不容置疑,带着一股老兵的威严。 卡钦斯基也将炮击快要来的消息传了下去,果然没过多久猛烈的炮击就开始轰击他们的阵地。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地面在炮击下剧烈震动,战壕里的泥土和碎石纷纷飞溅。 遮天蔽日的炮击声响起,路明非旁边那个刚才一直在向他问问题的新兵,被这猛烈的炮击声吓得瑟瑟发抖,连头上的头盔掉在地上都没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的头盔已经从原来装饰般的尖顶皮帽,换成了防护能力更好的钢盔。 路明非捡起掉在地上的钢盔,想要为那名新兵重新戴上,但那名新兵居然直接将头盔推开。 他看着路明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扑在路明非的怀里,像只瑟瑟发抖的鹌鹑,又像向父母撒娇的孩子。 路明非看着怀里的那名新兵也是一愣,但也没有推开他,他将那顶头盔戴在了新兵露在外面的屁股上。 他不是在捉弄这名新兵,这名新兵的屁股现在翘得老高,指不定就被那飞来的弹片给打中,虽然那里皮糙肉厚,但挨上一下还是要在医院躺上几个月,可能下半辈子都得一瘸一拐的。 炮火愈发强烈,虽然有卡钦斯基提前提醒,但还是有人被炮弹击中。巨大的爆炸声中夹杂着士兵们的惨叫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不知过了多久,炮击终于结束。 “没事,孩子,都过去了。”路明非拍了拍怀里那名新兵的肩膀说道。他的声音温和,像是一位经历了无数风雨的长者。 那名新兵抬起头,表情依旧有些惊慌失措。他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眼神中透着未消的恐惧。 “没事的,你以后会习惯的。”路明非说道。在路明非的安抚下,那名新兵终于恢复平静。 他将屁股上的头盔重新戴回头上,突然他的脸涨得通红,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摸向屁股。 路明非立马猜到了这小子估计是被刚才的炮击吓得失禁了,也不知道是大的被吓出来还是小的被吓出来了。 “没事,很多人第一次遇见炮击都会这样。”路明非安慰道。 “您当初也是这样吗?”新兵涨红脸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仿佛希望从路明非那里得到一种认同感。 “没有,但也差不多。”路明非回忆着第一次遇见炮击时的情形,比这名新兵好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尿出来而已。“去找条干净的裤子换上吧。” 那名新兵扭捏着离开,路明非开始帮忙将被掩埋在掩蔽壕里的士兵给挖出来,然后开始修复战壕。他的动作熟练,每一个动作都经过无数次的重复。 没过多久,那名新兵就重新换了条干净的裤子回来,开始帮忙一起修复战壕。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愧。 将战壕修复完后,路明非气喘吁吁地靠在战壕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吐出一个烟圈,扭头对着那名一直跟着他的新兵问道。 “我的名字叫阿道夫·希儿。”新兵回应道。 听见这个名字,路明非一愣,这名字怎么听得那么耳熟啊。他站直身体,仔细打量着那名新兵的样子。 “该不会这么巧吧……” 那名新兵的身材有些瘦弱,头发是深棕色的,有着宝蓝色的瞳孔,没有看见那一抹令人印象深刻的小胡子,这让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这里毕竟只是一战,这个名字估计跟他后世那些叫张伟、李明的名字一样普通烂大街。 “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新兵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只是听见这个名字我的右手总是忍不住想四十五度角上扬。”路明非又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 “是这样吗?”新兵听见路明非的话将自己的右手抬起比了一个动作。 “你可真的是我的活爹,还不快把手给我放下!”路明非看得眼角直抽,立马将那名新兵的手给拍下。 “嘶~”那名新兵捂着被路明非拍到的地方痛呼一声。 “你小子以后别再做那个动作。”路明非警告道。 “哦。”新兵没有问为什么,乖巧地点点头。 看着这名新兵老实乖巧的模样,路明非放松了一些,估计这个名字应该真的只是巧合。 自从这次炮击后,那名新兵就一直粘着路明非,路明非也向他传授自己在战场上生存的经验。 路明非也渐渐将这个名字抛在脑后,只当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照顾新兵,因为他在这些新兵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果当初他第一次上战场时不是卡钦斯基这么照顾他,估计他也早就死了,这就像是一种传承一般。 第二十八撤离前线 炮击,炮击,永不停歇的炮击。当炮击停下的那一刻,就是进攻的开始。 “冲锋!冲锋!!!”连长吹着口哨大声喊道。 那些新兵嚎叫着向前冲。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未脱去的稚气,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他们接受的训练实在太少了,他们一直在关注那些大炮发出的声响,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他们心惊胆战,每一次震动都让他们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 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小型迫击炮发出的细微声响。当他们注意到这些小炮弹时,结局已经注定。 小炮弹在他们身边爆炸,烟雾弥漫,他们的身体被炸飞,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泥土。 他们恐惧战场上的一切东西,像群绵羊一样围在一起向前冲,然后他们就像真的羊羔一样成群倒下。 机枪的咆哮声在耳边回荡,子弹像雨点般倾泻而下,撕裂空气的声音让人胆寒。机枪手冷漠地扫射,杀死他们甚至都不用刻意瞄准。 每死一名老兵,新兵可能就要死五到十个。一场毒气进攻后,这些新兵就死伤了大半。 他们戴着防毒面具躲在掩蔽壕里。当他们看见外面战壕上的那些人摘下防毒面具,他们也以为没事了,就将防毒面具摘下。但他们不知道毒气比空气更重,在坑道底部停留的时间更长。 当路明非他们发现这些新兵时,他们的脸色发青,嘴唇发黑,面容狰狞痛苦,早已没了生息。路明非他们只能随便挖个坑把他们埋了。掩埋的过程寂静无声,只有泥土覆盖尸体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前线死伤越来越惨烈,后方只能不断将新兵送上前线。这些新兵接受训练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伤亡率也越来越高。 路明非他们这些老兵已经看见三批这样的年轻人倒在这条战壕上了。这片土地好像一个魔鬼,在不断吸收人的生命。 路明非他们这些老兵也不是没有人死,只是比起那些新兵要慢些罢了。和他一起进入连队里的那批人也没剩下多少了。他们原本是一起在战壕里说笑的朋友,现在只剩下几個孤独的身影,仿佛他们的生命也在战场上被一点点削减。 在一次进攻中,路明非看见了希默尔施托斯。他的手臂被子弹擦伤,整个人躲在一个弹坑里瑟瑟发抖,假装自己受了重伤。路明非一眼就看出他是假装的。 路明非气得浑身发抖,他们这些被希默尔施托斯训练出来的新兵在前面冲锋,这个家伙居然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里。 他跳进弹坑掐住希默尔施托斯的脖子,想要把他从弹坑里拽出来,但都快将希默尔施托斯的脖子掐断了也没能将他拖出来。 希默尔施托斯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那双手无力地抓着路明非的手腕,试图挣脱。 后来他们的连长带其他人冲锋的时候看见他们,用口哨命令希默尔施托斯起来发起冲锋。 奇迹出现了,原本路明非怎么都没能做到的事,希默尔施托斯在听见那几声哨声后居然自己爬起来,开始向前冲锋,甚至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好像他又变成了新兵训练营那个不可一世的教官。 但那次进攻以后,希默尔施托斯那股嚣张劲没有了,甚至开始帮助其他人。他变得沉默寡言,脸上的表情也少了许多。 为了让这些刚上战场的新兵能更好地活下去,路明非他们细心教导他们每一个细节。 他们磨炼着这些新兵的耳朵,使他们能够听出比较小型的炮弹那不容易听出来的凶恶的蜂鸣声。这种炮弹是很难辨别清楚的,他们一定要从一般的喧嚣声和爆炸声中辨别出这种虫鸣似的微响。 路明非向他们解释,这种炮弹比起那些老早就能够听到响声的大型炮弹来要危险得多。 路明非又向他们示范,遇到敌机怎样隐蔽,攻击中被敌人追上怎样装死,要让手榴弹在着地之前半秒钟爆炸的话,该怎样算准时间。 路明非这些老兵教他们在瞬发炮弹落下的时候怎样像闪电一般地扑进弹坑里去,指点他们怎样用一束手榴弹来炸开一条战壕,并向他们说明敌人手榴弹和我方手榴弹雷管长短的区别,还要让他们知道毒气弹的响声,给他们指出使他们免于死亡的各种巧妙办法。 这些新兵全都认真听着路明非他们的涓涓教诲,每次路明非问他们明白,他们都点头表示明白。可 是等到又一次攻击开始的时候,他们在激动之中却把所有事情都搞错了。他们的脸上依旧带着稚气,手脚也依然笨拙,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施展所学就倒在了战场上。 伤亡还在继续,一些在几次进攻中活下来的新兵吸收路明非他们传授的经验,开始变为老兵。他们的眼神变得坚毅,动作也更加迅速,仿佛在这片地狱中找到了一丝生存的法则。 不知过了多久,新的增援部队到了,路明非他们被换了下来,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前线被换下来的士兵全都聚在一起,他们脸色苍白憔悴,衣服上沾满泥土和鲜血。他们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战场掏空。 开始有人叫着番号,听见自己部队番号的人走向前到喊番号的那人身边,每一次喊番号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走出去。 “二连!二连!到这里集合!” 一个胳膊缠着绷带的人喊着路明非他们的番号,那是他们的连长贝尔。 路明非和几个人走到连长贝尔的身边,连长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喊着:“二连!到这里集合!” 他的喊声持续了好久,但再没有其他人回应,其他人不是在墓地就是在医院。 “二连就只有这些人了吗……”连长看着面前的小猫三两只,声音都有些颤抖。 “开始报数!” 路明非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开始报数。 “一,二,三……三十二。”报数声直到三十二就停止了,再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整个连队150人在1915的冬天来到这片土地,现在到了1916年初,短短几个月连队仅剩下三十二人。这还不包括那些中途补充进来的新兵,如果包括那些新兵,伤亡早就超过一个连的编制。 “二连……起步走!”连长的喊声是那么的苦涩。 剩余的三十二人列队在连长的带领下,开始朝后方的营地里走去。他们来时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但归来时却暮气沉沉,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完全被抽干了。 就连前进的步伐都像老年人一样迟缓蹒跚。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仿佛每一步都走在生命的边缘。 第二十九章克默里希(二合一4300) 路明非他们终于走回营地,疲惫不堪,仿佛每一步都在消耗着他们仅存的力量。干燥的泥土在他们的脚下沙沙作响。 他们回到营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自己的饭盒走到食堂,他们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他们排着队来到食堂,之前已经有人提前告诉食堂会有一个连队退下来,让他们提前准备食物还有物资。炊事员忙碌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尤为突兀。 路明非他们排好队,但炊事员却迟迟没有打开锅给他们分发食物,蒸汽从锅盖的缝隙中冒出,香气四溢。 “喂,是不是该发食物了?”卡钦斯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眉头紧皱,目光锐利。 炊事员面前锅里传来的香气将他们肚子里的蛔虫都勾起来了,那香气里夹杂着炖肉的浓郁、豆子的清香,令他们不禁吞咽口水。 “我要等你们所有人都到齐了才能开始发食物。”炊事员摇了摇头说道,态度坚定。 “可是我们已经都到齐了。”保罗也等得不耐烦了,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将炊事员面前的那口锅直接端走,手里的饭盒在微微颤抖。 “你们是到齐了,但还有其他人呢?不是说有一个连队退下来吗?”炊事员依然不肯打开锅,他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 “如果你指的是二连的话,那么我们所有人都到齐了,其他人不是在墓地就是在医院,他们的伙食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克罗普咧嘴笑着说道。 “什么?可我做了至少够一百个人吃的东西!”炊事员听见这個消息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听上头说会有一个连队从前线退下来,想着一个连队一百五十多人,上前线死一些,应该还有一百人左右吧。 没想到战争居然这么激烈,一个连的兵力最后只有不足一个排的人活下来。他呆立在原地,手中的勺子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这么说,你面包也拿了一百人份的喽!”保罗兴奋的说道,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对。”炊事员点点头道,显得有些无奈。 “那香肠也是?” “对。”炊事员继续点头。 “香烟也是!?” “所有东西都是。” “兄弟们,我们走大运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准备的,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领取到三倍的物资!”保罗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一时间忘记了疲惫和战争的残酷。 “那可不行!”炊事员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想干什么。 “有什么不行的!”路明非他们将那名炊事员团团围住,卡钦斯基高声发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愤怒。 “这些东西是给一百人准备的,饭菜我可以不在乎,你们想吃多少吃多少,但物资我只能发三十二人的。”炊事员固执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动摇的决心。 “伱就不能对我们这些刚刚死里逃生的士兵宽宏大量一些吗?你要知道你领的不是三十二人的物资,而是整个二连的物资,我们就是整个二连,明白吗!”卡钦斯基被这个固执的炊事员气得快冒烟,脸色涨得通红。 “不行!”无论怎么样炊事员就是不肯松口,他的手紧紧握着锅铲,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防线。 卡钦斯基和路明非对视一眼,想着要不要直接把这个炊事员打一顿,然后将那些物资给抢过来。 “怎么回事?”这时他们连的连长贝尔看到这里有情况走了过来,严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长官!我们今天准备了一百人的物资但这里只有三十二人,这些人想要把这些物资全部拿走!”那个炊事员看见连长走来,立刻报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连长明白他们争吵的原因后,沉思了片刻,然后看了看路明非他们一眼又看了一眼炊事员身前的那口大锅说道:“锅里的豆子看起来不错。” “这些都是和肉一起煮的。”听见连长夸奖他做的菜,炊事员有些骄傲的挺起胸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们在前线损失惨重,很长时间都没吃上一口热饭,把这些东西全都分了吧,还有那些物资也一样,全都分下去。”连长说道,他对于自己手下的兵死得只剩下这么点人一直心怀愧疚。 “耶!!!”听见连长的话路明非他们全都兴奋得欢呼起来。 “可是……”炊事员还是有些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执行命令!”连长果断的说道,声音中不容置疑。 “是……”炊事员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始打锅里的豆子,手上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你这个抠门鬼,发的又不是你的东西你那么小气干什么?”保罗一边将自己的饭盒递到炊事员面前,一边还嘲讽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听见保罗的话,炊事员气得满脸通红,差点没一勺子砸在保罗的头上,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没有领完的物资,没人会查具体还有多少没有领完,这样他就可以把应该给我们的香烟偷偷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克罗普也将自己的饭盒递到炊事员面前,而且对他的嘲讽还变本加厉。 炊事员气得拿勺子的手都在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什么事,这么吵?”这时一个人从厨房的后面走了进来,不耐烦的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军需长!”走进来的是管理物资的军需长,估计是刚才被保罗和克罗普气得够呛,炊事员迫不及待的向那名军需长打起了小报告,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军需长听见炊事员的报告后说道:“营地里的物资也没有那么充裕,三十二个人就应该领三十二个人的物资。” 军需长管理着营地的所有物资,他开口了,那么连长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有些失望的时候,那名军需长看见路明非突然愣了一下。 “你是……之前那个冒着炮火来取食物的士兵?”军需长认出了路明非,路明非来的那个晚上他也在场,他对这个集运气勇气还有坚强意志于一身的士兵有很深的印象。 “对,是我。”路明非平静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都快完全抛在脑后。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死在了回去的路上,你背着那么多食物,居然真的活着回去了,真是了不起。”军需长看着路明非感叹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敬佩。 “我们之前也尝试过派人往前线运食物,但全都失败了。”军需长沉思了片刻扭头对那名炊事员说道:“把所有东西都发给他们吧,再每人多发一块奶酪,别给我们的英雄少年给饿坏了,他们可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是。”炊事员有些憋屈的回道,他自暴自弃的拿着勺子在路明非他们的饭盒里打了满满一勺,都快溢出来,嘴里还嘟囔着。 “吃吧,吃吧,撑死你们。” 但路明非他们却毫不在意炊事员的嘟囔声,他们听见不仅能拿到三倍的物资还另外能多拿一块奶酪心情都十分不错。 但路明非在听见那个军需长喊他们英雄少年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像他这样灵魂都已经开始腐朽的人,还能被称为少年吗。 路明非和保罗他们拿着快溢出来的饭盒在外面找了一块空地坐下,他们将刚才发下来的面包和香肠放进背包里存储起来,这些豆子汤足够他们吃一整天了。 他们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全都心满意足,那里面放满了香烟和雪茄,他们不知道像现在这么舒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没有炮击,没有尸体腐烂发出的臭味,足够吃到吐的食物,还有那能连续抽一整天都不停的香烟,他们觉得这里就像天堂一样,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你们有谁看到克默里希了吗?”路明非向四处张望,却一直都没看到克默里希的身影,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看到克默里希,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克默里希现在,在圣约瑟夫医院里,好像还是希默尔施托斯把他背过去的。”保罗说道。 “他怎么了?”路明非听见克默里希进了医院有些担心道。 “他被一颗子弹射中腿了。”提到克默里希,保罗的情绪有些低落。 “别担心,他被打中腿说不定还是好事,他这下可以回家了。”克罗普在旁边安慰道。 “我们等下一起去看他吧。”路明非提议道。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他们打算吃完饭去看望克默里希,路明非将刚才多发的那块奶酪包好,打算等下带给克默里希。 在去看克默里希前他们先将他的东西全都打包好,这样克默里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医院里充满了一股诡异的味道,路明非他们这些连尸臭味都有些习惯的人,在闻到这股味道时还是有些不舒服。 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全都十分繁忙,他们说话十分快,就连走路都是一路小跑,不断穿行在不同的病房之间,这些病房里痛苦的哀嚎声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最后路明非他们在一间非常大的病房里找到了克默里希。病房里摆满了床,但受伤的人更多,一些伤势没有那么严重的士兵只能躺在地上或者走廊里。 病床上的克默里希那张娃娃脸显得十分苍白和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他看到路明非他们过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情况怎么样了,克默里希……”路明非看到这样的克默里希,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哽在喉咙。 路明非不是没见过人死,或者说他见过太多人死去了,他原以为自己对生死已经看淡了,但看到自己的朋友克默里希生命垂危的样子,他却十分难过,比任何时候都难过。 “汉斯,有人趁我昏迷的时候把我的手表给偷走了。”克默里希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他母亲给他的手表,他一直十分珍惜,每次想家的时候他就会摸一摸手上的表。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带那么好的手表上战场。”保罗在旁边说道,他的表情也十分难过。 “没关系的,克默里希我们会把你的表找到的。”路明非安慰道。 “他们……他们……还把我的腿给锯掉了……”说到这里,克默里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路明非他们其实一开始就注意到克默里希的脚没了一只,但都没敢提。 “没事的克默里希,这样你就可以回家了,你不是想到护林员吗,没了一条腿也可以当护林员,我们把你的东西全都带来了,等过几天运送伤员的卡车开来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路明非继续安慰道, 但这些话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很明白克默里希可能没有办法离开这间病房了,他的伤口感染了,在这个青霉素还没有出现的年代,伤口感染跟死亡已经没有多少区别。 “嗯。”听见路明非的话,克默里希心情似乎好了些。 “汉斯,我的脚好痛。”克默里希开始痛苦的嚎叫,麻药的药效开始过去了。 “等着,我们去找医生。”路明非他们在外面拦住一名医生,将身上大部分的烟都给了他,让他给克默里希打了一针吗啡。 打了一针吗啡后,克默里希终于没有那么痛了,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路明非一个人陪在克默里希身边。他们商量好每个人轮流来照顾克默里希。 天一点点暗了下去,克默里希开始发烧,整个人都越来越虚弱。 “汉斯,我是不是快死了。”克默里希虚弱地说道。 “不会的克默里希,你过两天就会被转移到后方医院里,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就可以去照看你妈妈的桔子,等每年桔子成熟的时候,我们都会去你家做客。”路明非看着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真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克默里希,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克默里希是他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还记得刚出发的那一天,克默里希的母亲是那样苦苦哀求他在战场上照顾克默里希,但在战场上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他怎么照顾得到克默里希。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胖胖心地善良的女人,一想起她路明非心里就涌起一股恐惧,在面对遮天蔽日的炮火时他都不会这样。 “汉斯……如果你找到那块表,帮我寄到我家里去,我的靴子就送给你了……我之前就发现你的靴子不怎么合脚,我的鞋码跟你一样,你应该能穿……另外帮我跟我母亲说一句对不起……”克默里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会没事的克默里希……医生!医生!快点来啊!克默里希快要死了!”路明非看着呼吸都已经不太通畅的克默里希,立马冲出病房拉着周围路过的一名医生喊道。 第三十章杀戮场计划 “医生!医生!克默里希快死了!快来看看啊!”路明非大喊着冲出病房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克默里希是哪个!”那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没有理会路明非而是扭头看向跟在他身边的一名护士问道。 “二十六号病床,昨天被截掉大腿的那個。”护士迅速的回应道。 “我哪知道是那个,光今天我就已经锯掉了五条大腿,你跟过去看看。”说完那名医生便推开挡在前面的路明非,朝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快步走去。 路明非看着那个对病人生死漠不关心的医生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他想要继续拦下那名医生然后在他脸上狠狠揍上一拳,但被那名护士给拦住了。 “别怪他这样,从凌晨五点他就开始做手术,一台接着一台到现在都还没结束,他已经累得快要发疯,我告诉你光是今天就有十六个人死了,你的朋友很可能会是第十七个,今天至少要死将近二十多人。” 护士拉着怒气冲冲的路明非朝克默里希的病床走去。 当路明非和护士回到病床前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克默里希已经没有了呼吸,那张娃娃脸上还布满泪痕,路明非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你要把他的东西带着吗?”护士向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要尽快,我们要把他搬走,还有其他人需要这张床,我们不能让那些人一直躺在地上。”护士继续说道。 路明非将他们从之前帮克默里希打包好的东西重新拿起,顺便将那双克默里希说要给他的靴子也拿了起来。 那是一双做工十分精良的长筒靴,还是英国产的,用柔软的黄色皮革制成,高到膝盖,从下往上都有带子系缚着,克默里希平常十分珍惜他,即使在漫无天际的炮击中,他也坚持把自己的靴子擦的干干净净。 路明非提着这些东西浑浑噩噩的走出病房,在他身后克默里希的尸体已经被护士用一张帐篷布裹好,和另一名护士一起抬走, 路明非不知道克默里希的尸体会不会被运回家,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路明非走出医院大门,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突然一阵冷风吹过,让他打了一个抖擞,他想起来了,他还没把克默里希的那块表找到。 他答应过克默里希会帮他找到那块表,这是克默里希最后的愿望。 言灵·镰鼬极速扩张瞬间便笼罩整座医院,医院里数不清的哀嚎声全都涌入他的耳朵,那些声音如同地狱索命的厉鬼,但他毫不在意,仔细再这些声音中辨认手表的滴答声。 不是这块,不是这块,路明非不断在那些发出滴答声的方向来回穿梭,终于他在一名医院里专门搬运伤员的士兵手腕上看到了那块表。 路明非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拳打在了那个士兵的脸上,将那名士兵的后槽牙给打掉了好几个。 路明非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那个士兵的脸上仿佛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这个士兵身上,周围有人想要上前阻止,但被路明非那充满愤怒的黄金瞳扫了一眼,立即被吓得不敢再动弹。 就在路明非快将那名士兵活活打死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他还想继续挥下的拳头,是卡钦斯基,他也是来医院看克默里希的,保罗他们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他,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该回去了。”卡钦斯基像是来领犯了错的孩子回家的父亲一般。 路明非跟在卡钦斯基身后回到营地,他将那块沾染着血的表还有克默里希的东西放在保罗面前。 他什么也没说,保罗也什么都没问,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克默里希的母亲,所以他把一切都推给了保罗,保罗会把这些东西寄给克默里希的母亲,还会给她写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路明非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他好希望自己能够逃离这一切。 ……………… 普鲁士 法金汉刚刚结束一天的会议回到自己的家里,他打算简单的吃一些东西后就去面见德皇,跟他商议接下来的进攻计划,但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打乱了他的行程。 “长老会派你来有什么事。”法金汉警惕的看着那个坐在他的位置上,有着璀璨金色头发的青年,青年长相十分俊美,但那双发着金光的竖瞳却令人有些胆寒。 “好久不见,总参谋长先生。”青年站起身礼貌的向法金汉打了一声招呼,但那副笑容怎么看怎么虚伪。 “废话少说。”法金汉可不打算吃他这套,表情愈发的冷酷。 “既然参谋长先生,不打算闲聊,那我有也不废话了,长老会这次派我来是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青年听见法金汉的话收起了那副虚伪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法金汉。 “听说参谋长先生打算和皇帝陛下商议,进攻凡尔登的计划吧。” “是又如何,伱们混血种不是共同签了亚伯拉罕契约,不打算插手普通人的战争吗?”法金汉冷酷的说道。 “对,我们混血种确实不打算插手你们的战争,所以这件事要参谋长先生去做。”青年站起身无聊的摆弄着桌子上东西。 “长老会需要你手下的军队不要第一时间攻破凡尔登,而是尽可能的在凡尔登杀死更多的法军士兵,把那里变成一个杀戮场,直到把那些法国人的最后一滴血流干。”青年倒了一杯红酒,红酒在杯子里像血一样艳丽。 “不可能,如果这样我手下的士兵也会大量死亡!”法金汉一口回绝。 “参谋长先生不要拒绝得那么快吗,别忘了你现在的这个位置可是靠我们才能坐上去的,如果我们支持另外一个人,你觉得他能不能坐上你的位置。”青年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戏谑的看着法金汉。 “你们这帮犹太人究竟想要干些什么!”法金汉愤怒了,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暴起。 “一个能把自己的皇帝送上断头台的国家,一个称自己是共和国的国家,还真是可怕啊。”青年嘴上说说着可怕,但他没有情感的瞳孔和嘴角勾起的那一丝弧度却无不证明他内心的不屑,青年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所以我们要把这只雄鸡高傲的头颅给折断,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掌控这个国家,参谋长先生你放心,虽然你手下的军队可能会付出一些代价,但终究会赢下这场战争。” 第三十一法金汉 青年离开了,留下一份名为“杀戮场”的计划书。法金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抽着烟,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 他是容克贵族出身,但却并不富有,甚至可以说贫困。他的家族领地位于托伦附近的一处简陋的庄园,那里的土地十分贫瘠,天气也十分恶劣。 法金汉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自己容克贵族的身份,这个身份能追溯到条顿骑士团,那个混血种组成的军团,但随着条顿骑士团的落寞,他们家族的血统也逐渐淡漠,前几代就彻底脱离了混血种的圈层,沦为普通人。 祖辈们的肖像画在破败的大厅中灰尘厚积,总是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和无尽的期许。 他为了振兴家族的荣光,决定像祖辈一样参军,但他在军事学院的成绩并不太理想,毕业后他蹉跎了好久,32岁才当上参谋部的一名小小的上尉。那段时间,他经常在寒冷的夜晚,独自一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耳边是风声和远处传来的犬吠。 后来他被作为军事顾问团派往遥远的东方,一切似乎开始发生改变。在遥远的东方,他被转派出任清军湖北武备学堂的总教习。 不过他干了不到两年就辞职了,里面的学员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年纪大到连走路都颤颤巍巍。他在教室中徘徊,看着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年和步履蹒跚的老人,内心充满了无力感和失望。 他的机会终于来了。前不久被升为上校的他,他展现了极强的工作效率和强硬的手腕去镇压这些手拿棍棒的流民,一开始的镇压十分顺利,但他没想到那些连枪都没有的流民中却藏着那么多混血种,据说那些都是禁卫军假扮的。 因为混血种的加入,一个名为长老会的组织出现。 这個组织十分神秘,里面全部都是混血种。他们来的人数并不多,一开始面对那些禁卫军只能勉强支撑。 但一天夜里,那些禁卫军全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祖上传下来的那些知识,法金汉隐约猜到了什么。 尼伯龙根 一个巨大的尼伯龙根将这些禁卫军全部抓了进去,一定是哪个龙王出手了,可能还不止一个,要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消灭一只由混血种组成的军队,即使里面绝大部分人的血统并不高级。 据法金汉所知,能释放这么大范围尼伯龙根的只有传说中的奥丁。但他还听说在不远处的一个港口,他们普鲁士的本土混血种势力秘党,遭遇了天空与风之王,当代的秘党领袖和一众高层全都遇难。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龙王出手了,又或者两者一起参与了这件事。他没有再细想,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上校。他开始指挥部队恢复城里的秩序,还将这座宏伟之城的城墙拆了几个缺口,让交通更加通畅。很快,城内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是因为他干得不错还是他身份的原因,那个名为长老会的组织看上了他。他被选为他们在普鲁士的代言人。 原本因为秘党的存在,他们没有办法将触手伸进普鲁士,但现在秘党陷入重创群龙无首,他们正好可以将触手伸进去。法金汉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合,但他还是答应了,他迫切地渴望权力,重新振兴家族。 法金汉没过多久就回国了。在国内他的职位一路开始飙升,甚至获得了皇帝陛下的赏识。 直到马恩河战役失利,前任陆军参谋长小毛奇倒台后,法金汉终于迎来他军事生涯的巅峰。53岁的他成功担任陆军参谋长。 在他职位一路飙升的背后少不了长老会的身影,他的政治对手经常会不小心地出意外。 法金汉有些害怕这些意外也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才刚登上自己权力的巅峰,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长老会的势力遍布整个欧洲,而且能力神秘莫测,里面的成员各个国家都有,但掌握核心权力的都是一些没有国家概念的犹太人,他们自诩自己为神的后裔。 即使他现在在普鲁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没有能力和长老会抗衡。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良久,嘴里的烟一直没断过,直到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形成一个小山包。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缭绕,仿佛无数幽灵在他周围徘徊。 终于,他下定决心拿起那份计划书朝皇宫的方向走去。只是他的背影是那么的佝偻,像一条狗一样。杀戮场计划正式启动,两个国家的悲哀开始了。 ……………… 路明非他们在营地里度过了一段没有炮火、没有寒冷、没有饥饿的时间。这期间,又从后方来了一批新兵,有一百名新兵被分配到他们的连队和他们组成了新的二连。 路明非他们这些活下来的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晋升。路明非现在的军衔已经是下士,虽然还是一个没什么权利的大头兵,但至少不用在闲暇的时候给别人洗袜子和内裤。 在营地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小事,希默尔施托斯来找他们和解了。自从他侥幸从战场上活下来后,那股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被打掉了。 前段时间炊事长放假回国了,希默尔施托斯接替了他的位置。为了寻求和他们的和解,希默尔施托斯给路明非他们的伙食和物资配额都是军官级别的。 路明非他们就这样度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其实对路明非来说,当他知道是希默尔施托斯把克默里希背去医院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恩怨就已经一笔勾销了。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路明非他们这一次接到了上前线的命令。这一次不再是香槟地区,而是凡尔登。 营地里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士兵们忙碌地整理装备,脸上写满了不安和决然。 路明非他们一行人坐上卡车,车厢里弥漫着柴油和铁锈的味道。 希儿坐在他旁边问道。“下士先生,我们要去哪里?”自从路明非晋升下士后,他就一直这么称呼路明非。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地狱啊。”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烟,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 第三十二章进攻前夕(二合一) 路明非他们坐在卡车上摇摇晃晃向前开去,旁边是一条铁路,装满货物的蒸汽列车在铁轨上疾驰。 普鲁士为了这次的战役,在这条战线上新建了十条铁路还有二十多个车站,一刻不停的为前线运送补给。 光是给一个军的布置前线的物资就有6000具铁丝网切割器、17000把铁锹、125000枚手榴弹、100万个沙袋、265000公里的带刺铁丝网,其他东西更是不计其数。 一路上路明非他们看见了不计其数的火炮被从火车上拉下然后隐藏在旁边的树林里,树林里的炮多到让人没有地方下脚,炮兵们忙碌的身影像蚂蚁般穿梭其中。 其中一门炮最引人注目,有近两百多名士兵围在一起共同安装那门恐怖的巨炮。 这门巨炮就是大名鼎鼎的大贝尔塔炮,口径达到了惊世骇俗的420毫米,炮管的形状像一個巨大的啤酒瓶,发射的炮弹重达一吨,竖起来有一个人那么高,是整个一战用过的最大口径的巨炮。 这门炮因将比利时号称坚不可摧的列日要塞撕得粉碎而一战成名,炮弹发射产生的巨大响声给敌人照成巨大的心理阴影,只有几十年后斯图卡的尖啸声才能和这个声音比肩,据说炮弹发射时甚至能将两公里外的玻璃震碎。 “下士先生,你看,他们画的真不错!”希儿兴奋的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有几个画家正在给那些巨炮画伪装网和遮盖的帆布。 “等下,那个好像是弗兰茨·马克!那可是普鲁士最伟大的画家之一啊!下士先生,你能不能让卡车停一下,我想去要个签名!”希尔指着那些画家中的一个,兴奋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给我老实点。”路明非一巴掌拍在希儿头上,让他乖乖坐好,不要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被拍了一巴掌的希儿有些可怜巴巴靠在车挡板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在作画的画家,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内。 而路明非的目光却被另外一样东西吸引,一架巨大的齐柏林飞艇在他们头顶低空飞过,那就像只在天空翱翔的鲸鱼一般,何其的震撼。 为了这次进攻,普鲁士还将他们绝大部分的飞机给集结到这个地区为地面部队提供侦查还有掩护,调来的一共有168架飞机、14个系留气球以及4艘齐柏林飞艇。 在一战这么大规模的空军一起出动堪称史无前例,他们在前不久的攻击方式,还是单个年轻飞行员驾驶着漂亮而原始的飞机进行一对一的空中决斗,这一次的战役将改变空中战斗的模式。 在卡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下,路明非他们终于开到前线后方的位置,这里原本居住的平民已经被疏散到其他地方,给将在这里驻扎的十四万人腾位置。 路明非他们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挖地道,这次的进攻行动普鲁士做了严格的保密,就连他们的盟友奥匈帝国同样被蒙在鼓里。 甚至他们还跟那些调到凡尔登战线后方新设立的大规模野战医院的护士们说,她们此来只是医治内科疾病的。 路明非他们挖地道而不是战壕的原因是,普鲁士吸取了在1915年发起的几次进攻都毫无收获甚至付出了很大代价的教训。 他们之前在发起进攻前,都要将大量士兵塞进最前面的坑道中,这样非常容易被敌人发现,不但丧失了进攻的突然性,还非常容易被敌人的炮火攻击,造成大量伤亡。 而他们这次挖地道不仅可以躲过那些法国人的侦查,还可以防御炮火的袭击,这些地道将被挖得非常长能够容纳非常多的兵力。 当然他们这么做不是没有缺点的,他们在发起进攻时要跨过的区域将极大的延长,在这些无人区他们要面对那些法国人无情的炮火。 他们要想穿越这么长的一片区域,只能寄希望后方的炮火能在第一时间将那些法国人的炮火打瘫痪。 普鲁士这边的准备井然有序,而在不远处的凡尔登却是另一番光景。 凡尔登,一座充满辉煌历史的城市,早在罗马帝国时期这里就是一座军事要塞,843年在这里签订的《凡尔登条约》更是给这里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凡尔登条约》将当时统一西欧的法兰克王国分为三个国家,西法兰克王国,中法兰克王国,东法兰克王国,这三个国家形成现在的普鲁士,意大利,还有法兰西。 差不多每一百年这个地方就会被围攻一次,所以为了防御其他人的进攻法国人将这里被打造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甚至号称地表最强堡垒。 而凡尔登也没有让这个称号蒙羞,在1914年普鲁士的皇太子就带人合围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当时的法军指挥官霞飞甚至已经下令放弃这座城市。 但当时法军第3集团军司令,还留着美国南北战争时期胡子的老顽固,萨拉伊将军抗命不遵。 最后凡尔登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扛住了普鲁士皇太子发动的反复攻击,稳如磐石,为当时正向巴黎退却的整个法军左翼战线提供了稳定的支撑点。 当时如果法军真的主动放弃了凡尔登,霞飞指挥的整个法军战线就会被一分为二,马恩河奇迹就不可能发生,而巴黎就会陷落,法国也可能因此而战败。1914年的凡尔登就是如此重要。 凡尔登的防御体系看上去坚不可摧。它四边都有陡峭的默兹河谷的山地拱卫,这些山地很不寻常地以凡尔登为圆心成环形排列,组成了巨大的天然堡垒,半径大约5到10英里,而整个天然堡垒的中心城堡,就是凡尔登城本身。 在默兹河右岸最关键的东北地区,沿山脊形成了4道天然防线。这些山脊的形状和走向就像城堡外的坡道一样,地势从攻方向守方缓缓上升,而守方一侧的反斜面却相当陡峭,所以守军可以躲在这些受到保护的反斜面山谷中以逸待劳,然后从反斜面工事中一跃而出据守山头阵地,用猛烈的火力居高临下地扫射正沿着长坡道向上爬的敌军。 敌军如果想要沿着蜿蜒曲折的默兹河谷前进,又会遭到法军的交叉火力扫射,法军阵地部署在组成河湾的那一道道突出而且两岸相对犬牙交错的山脊上面。这里的地形,跟一马平川的弗兰德斯和香槟地区的开阔地完全不同。 在这片自然形成的强固阵地之上,法军还在所有重要的山头或者山脊上都构筑了强大的堡垒,这是凡尔登防御体系的一个重要特点,也是普法战争之后德·里维耶将军主持的堡垒体系的产物。 仅仅在普鲁士1914年的作战地图上就标有不下20处大型工事和40处中型工事。 默兹河右岸的工事大致形成一外二内三道环形防线。第一道外围防线包括穆兰维尔堡、沃堡和杜奥蒙堡。 第二道防线包括塔瓦内堡和苏维尔堡,最靠里的环形防线坐落在俯瞰凡尔登城的高地上,包括贝尔吕堡、圣米歇尔堡和贝尔维尔堡。 在默兹河左岸有两道类似的堡垒防线,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外围沿布鲁森林山脊地带布置的5座堡垒,因为它们跟河对岸的杜奥蒙堡和苏维尔堡两道防线遥相呼应。 在凡尔登城南还有其他堡垒群,不过和此次凡尔登战役的关系不大。所有这些堡垒当中最强大的是杜奥蒙堡。它是整个防御体系的基石,就坐落在1200英尺的高地顶端,控制着附近各个方向的整片地域。 从沃邦的时代开始,法军工兵的筑垒技术就独步天下,凡尔登要塞也不例外。这里的每一座堡垒都能用自己的炮火打击沿着坡道仰攻友邻堡垒的敌军。 各堡垒要么配备一门155毫米重炮,要么就有两门短身管的75毫米炮。这些大炮被安装在可伸缩炮塔里面,顶上覆盖重型钢甲,只有遭到敌方最重型火炮的直接命中才可能被摧毁。 此外每座堡垒还配有同样坚不可摧的机枪塔,还有精心选址的小碉,这些小碉形成侧射火力,能够打退敌人从任何方向发动的正面进攻。最大的堡垒配备1个连以上的步兵在地下守卫,那些更现代化的堡垒顶上覆盖厚达8英尺的增强水泥,上面再行覆土。 这些堡垒就像是无法移动但坚不可摧的坦克,或者像一队永不沉没的铁甲舰。而且1914年的战事渐渐沉寂以后,这里外围防线上每座堡垒前面,法军在己方山脚下和德军阵地之间,都构筑了2到3英里纵深的堑壕保护带,法军有15个月相对平静的时间,把这道堑壕防线也尽可能加强到固若金汤的程度。 1916年的凡尔登在理论上是协约国整个防线的最强地段。 但实际上这里却成了最薄弱的环节。 “将军,那边又调走了我们两个炮兵连,我们已经快什么都没有了!”一名年迈的军官走进凡尔登指挥官埃尔将军的办公室,他是这里的参谋德里昂。 “我知道了。”埃尔将军颤抖的放下手中的电话,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刚才他给总部那边打电话要求援兵,但那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请求,反而说他这里不可能会被普鲁士进攻,不仅没有增派援兵过来,还将这里已经为数不多的炮兵又调走了两个连。 “德里昂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都害怕得发抖,害怕那些日耳曼人随时可能打过来。”埃尔将军的手不由得开始发抖。 “我们情报人员在前段时间全部失踪了,60多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不相信那些日耳曼人一点动作都没有。”埃尔将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但总部那些人却说什么也不听,还说我们在这些在混凝土做的乌龟壳里守着是懦夫的表现,真正的法兰西人就应该在战场上厮杀。” “他们那些混蛋进攻一次次的失败,还不断从我们这里拿走火炮弹药……德里昂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埃尔将军有些绝望的看向自己的参谋。 为了准备即将在香槟地区发动的攻势,总部那边拆走凡尔登各堡垒中所有能移动的大炮,尤其是侧翼小碉里配备的火炮,按照计划,除了那些永久性安装在旋转炮塔中的大炮以外,其他火炮一律搬走。 已经有43个重炮炮台还有11个野战炮炮台上面没有了火炮,他们还拿走了128000枚炮弹,法国最强大的要塞体系一夕之间面目全非。 德里昂什么都没说,他很明白这名凡尔登的指挥官现在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埃尔将军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是这里的指挥官,他不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和无力。 “我前段时间让他们挖的交通壕怎么样了?”埃尔将军问道。 德里昂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埃尔将军顿时感觉不太妙。 “走出去看看。”埃尔将军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朝前线的方向走去,德里昂跟在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埃尔将军看着那些他之前交代挖掘防御设施的地方,依旧空无一物。 交通壕没有,电话线也没铺,甚至连战壕前面都没有拉铁丝网,埃尔将军拉过旁边的一名士兵愤怒的问道。 “我要你们挖的交通壕呢!哪去了!” “有没有交通壕根本没关系。我们轻易就能走过开阔地带,德国人根本不会开枪”。士兵有些无所谓说道。 埃尔将军无力的松开那名士兵的衣领,他已经有些彻底绝望了,这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是德里昂。 “放心,只要我还活着,那些日耳曼人就不可能攻破凡尔登。”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 在将陷入深深自我怀疑的埃尔将军送回去后,德里昂回到自己的房间。 “德里昂,突然联系我有什么事。” 他刚推开门走进去,一道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从他身后浮现,那个人浑身上下都被黑色笼罩,但那双淡金色的瞳孔却令人印象深刻。 “没想到你居然参军了,如果让长老会那些人知道你违反了亚伯拉罕契约,伱的下场会很惨的。”黑影淡金色的瞳孔上下打量着德里昂,语气有些诧异道。 德里昂转过身来,目光沉静地看着黑影,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第三十三战争前的风雨 “那也要等我从这里活着出去才行。”德里昂语气平淡地回道,眼神中却透着坚毅。 “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不过我还是奉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说吧,找我什么事。”黑影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直入主题。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要你想办法调一些人来这里。”德里昂也没有废话。 “什么?德里昂,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想让混血种加入这场战斗?凭你现在的名头,可没有办法让他们违反亚伯拉罕契约来趟这趟浑水,我就更没有了。”黑影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他隐藏在黑暗中,但德里昂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吃惊的神情。 “不是混血种,只是一些普通士兵。我知道伱手里有一些法国高层的把柄。”德里昂继续说道,语气冷静且坚定。 “你真的打算守在这里?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黑影人看着德里昂的目光越来越诡异,仿佛在看一个即将步入深渊的疯子。 “这么说,普鲁士真的要打过来了吗?”德里昂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头微微皱起。 黑影在德里昂面前来回踱步,那脚步声在房间里回荡,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心头轻轻敲击,沉思良久才他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德里昂。 “最近长老会给我派了一个任务,就是将凡尔登前线的布局透露给普鲁士。要不然我怎么会刚接到你的消息就赶过来?所以德里昂,赶紧走吧,你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黑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恳求。 德里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個黑影人。那目光深邃如深海,似乎想要看透黑影人隐藏在黑暗中的脸。 “为什么?德里昂,你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里送死?我可不记得当年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炎魔还是一个爱国者?”黑影人有些愤怒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解。 “我在凡尔登当了几十年的议员,我的家在这里,我妻子的坟墓也在这里,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践踏这一切。”德里昂的语气平静且坚定,仿佛这是一个早已做出的决定。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德里昂,你当年要是不娶那个普通女人,而是待在长老会娶一个混血种,凭你的实力和天赋,现在肯定已经是长老会的核心。说不定连封神之路都已经走完了,而不是拖着这幅被龙血侵蚀的身体在这里等死!”黑影人实在理解不了德里昂的想法,声音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你说的没错,我这幅被龙血侵蚀的身体现在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等死而已。但既然都是要死,那为什么不死在这里?至少我的家在这里。”德里昂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静,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我知道了……不过我顶多只能给你调来两个营。凡尔登的布局我也会传递一些错误的消息给普鲁士那边。从今往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最后,德里昂我的老友,祝你好运。”黑影人在说完这些话就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在黑影人消失后,德里昂从怀里掏出一枚怀表,里面是一个漂亮女人的照片。那张照片已微微泛黄,但女人的笑容依旧温暖如初。 “放心吧,瓦尼娅,我会守护好这里的。”德里昂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美丽女人的脸颊,语气温柔而坚定。 黑影人说道做到,很快两个全副武装的猎兵营来到了凡尔登。德里昂亲自带着这两个猎兵营前往考雷树林驻扎。 考雷森林大约有2英里长,半英里宽,在一片很小但地势险要的高地顶端,呈东北—西南走向分布。在1916年,这里是默兹河右岸凡尔登第一道外围防线的中段,所以德里昂的防区是法军防御体系的重中之重。 凡尔登的其他士兵似乎也感觉到紧张的局势,原先还偷懒不打算挖的防御工事也开始着手准备,但时间似乎已经来不及。 另一边的路明非他们的地道已经挖好了,他们躲在地道里等待着这一次战役的指挥官——普鲁士的皇太子下达进攻的命令。 2月11日夜间,路明非他们全副武装等待着命令,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命令依旧没有下来。 在天快亮的时候,传令兵终于来了,但路明非他们却没有等到进攻的命令,反而是进攻延迟的消息。 “怎么回事?”路明非看向将命令带回来的希儿,眉头紧锁。 “下士先生,你是不知道外面下雪了,下了好大的雪。”希儿在自己身上搓来搓去,外面突然下雪温度一下子就降了很多,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抵挡不了突如其来的寒冷。 “挺好的不是吗,这样我们就可以晚一天到外面吃枪子了。”卡钦斯基有些无所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路明非爬出地道向外面看去,天空飘着大雪将大地都染成一片白色,很快他又缩回地道里。突然降低的温度让他也有些受不了,地道里因为不通风,人还多,温度比外面高了一大截,不过里面的味道就可想而知。 “看来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来打牌吧。”保罗提议道,外面实在太冷了,他们现在除了打牌什么也干不了。 进攻被延迟了24小时,时间来到2月13日,但路明非他们依旧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外面的雪依旧在下,而且更大了,天气也愈发的寒冷。 “这该死的雪什么时候能停!”卡钦斯基被冻得瑟瑟发抖,双手抱在胸前,希望这样可以暖和一些。 继续降低的温度让地道里也不再暖和。他们昨天全都没有睡好觉,地道实在太狭窄了,只能同时容纳几个人躺下。如果他们想要睡得舒服一点,只能穿过风雪到十公里外的营地里去。 但路明非他们觉得,他们走到半路应该就会被冻僵。 “如果雪不停的话,我们应该要一直待在这个地道里了。”克罗普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们还有多少食物?”路明非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石头一样硬的黑面包开始嚼,牙齿几乎要被震得发麻。 “还有一些面包,不过他们要是再不拿一些其他东西过来,我连屎都快拉不出来了。”保罗抱怨道,声音中满是怨气。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一天,雪停了,但又升起了一阵大雾,炮兵在这样的大雾天看不清目标,他们的进攻计划又推迟了。 “见鬼!还打不打啊!不打就让我们回家!”保罗抱怨道,他实在不想再待在这条地道里了,甚至开始有些期盼进攻的那天。 其他人也不怎么好受。他们在这个地道里待了整整三天,所有人都没休息好。而且地道太狭窄,他们连站直身体都做不到,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生锈了。 “往好点想,至少雪停了,不是吗?”卡钦斯基说道,试图为大家提振士气,但语气中却难掩疲惫。 他们靠在地道的墙壁上,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泥土和长时间没洗澡散发的体味,让人几近窒息。 “我真希望能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好好睡一觉。”希儿喃喃道,眼神中充满了对温暖和舒适的渴望。 “我们都希望如此。”路明非叹了口气,靠在地道墙壁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既然雪停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到营地里拿些吃的回来。”卡钦斯基躬身朝坑道外走前,但还没走多久他就退了回来。 “这什么鬼天气,居然下暴雨了!”卡钦斯基才出去一会就被淋成落汤鸡。 看见卡钦斯基回来所有人都有些垂头丧气,但很快他们就立马来了精神,因为外面的雨水顺着地道的入口涌了进来。 “艹!快把洞堵上!” “你傻了吧!堵上我们全都要被憋死!” “不堵上我们全都要淹死!” “别吵了,快把水弄出去!水都淹到脚脖子了!” “拿什么弄!我们连盆都没有!” “拿头盔!”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路明非他们一边用头盔朝外舀水,雨水一边朝地道涌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有雨水再涌进来,但坑道里的水还是漫到了他们的小腿肚,他们此时筋疲力尽的摊坐在水里,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我想命运女神一定是在眷顾凡尔登,我有预感,我们会输掉这场战争。”克罗普靠在坑道的墙壁上,虚弱的说道。 “要是再这样几天,我们到时候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给别人当靶子打。”保罗一样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们现在泡了这么久的水,你们最好祈祷等下不要生病,要不然还没上战场吃枪子,我们就得先死在这条破水坑里。” 这种刮风下雪,又暴雨连绵的情况又持续了好几天,天终于晴了。 第三十四章进攻开始(二合一) “雨终于停了。”考雷树林中,一名年轻的法军士兵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终于晴朗的天空感叹道。 他的制服早已被雨水和泥土弄得脏兮兮的,脸上的污垢在汗水的浸润下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头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 连绵不绝的大雨不仅淹没了德军的地道,也将他们的战壕给淹了。他低头看了看满是泥水的战壕,叹了一口气,继续用自己的头盔将战壕里的水往外舀,他的手指都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已经开始变得发白发皱。 “小子别开心得那么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旁边一名年纪比较大的法国士兵提醒道,他叫斯蒂芬,今年46岁。斯蒂芬的脸上布满了风霜和皱纹,显得饱经沧桑。 他平常比较投照顾其他年轻的士兵,所以其他士兵都亲切地叫他“老爹”。斯蒂芬说话时,略带嘶哑的嗓音透出一股深沉的疲惫感。 “等下再舀吧,先坐下来歇会。”斯蒂芬将自己沾满水的头盔甩了甩,然后重新戴回头上。他的头盔边缘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接着,他钻进旁边一个在战壕墙壁上挖出来的洞,那个洞比战壕底部高一截,所以没有雨水渗进去。 “这些水不用管了吗?”年轻士兵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双眼仍盯着那积满了泥水的战壕。 “只要没有普鲁士的潜艇躲在里面朝我们发射鱼雷,那就等下再说。”斯蒂芬有些无所谓地回答道。他挤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那笑容让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 听见斯蒂芬的话,年轻士兵也钻进那個干燥的坑洞内。 在战壕墙壁上挖出一个能够藏身的简陋坑洞,这种行为在军队里是不被允许的,因为随便一颗小的炮弹就可以把这个坑洞给震塌,将里面的士兵全部活埋。 但如果能在一个干燥的地方好好睡一觉,那么他们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真是想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为什么会跑出来参军。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家世,我早不知道跑哪里去花天酒地了。”斯蒂芬上下打量着那名年轻的士兵。他的目光透出一丝好奇和疑惑,仿佛在探寻这个年轻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的家族在我出生前就拥有很多财富,所以我一出生就拥有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东西,但这些财富和我拥有的东西全部都是这个国家赋予的,所以我想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青年的目光坚定。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真是个好小伙。”斯蒂芬看着眼中好像闪烁着光芒的青年感叹道。他的声音中透出一种欣赏和赞许。 “老爹,你觉得那些普鲁士人真的会打过来吗?我昨天看见有普鲁士的飞机飞到我们上空侦查。”年轻士兵虽然目光坚定,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别担心,昨天还有一架齐柏林飞艇飞到我们头上呢,还不是被打下来了。你是没看到那架飞艇瞬间就变成一个火球,那叫一个亮啊,跟个小太阳一样。”斯蒂芬安慰道。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那场战斗的胜利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来我给你看看我的教母给我织的巴拉克拉瓦头套。她在信里说这是她从英国佬那边学来的,她织了好长时间才完成。”斯蒂芬从他放在洞里的包里,拿出一件黑色头套戴在头上,向青年介绍道。 头套将他的口鼻全都罩住,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个要抢银行的悍匪。 “教母?斯蒂芬你还有教母呢?那她的年纪岂不是很大了?”青年新奇地看着这个头套,这是他在家族内没有见过的东西。他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头套的质地,是羊毛织成的。 “不,她今年才二十二岁,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她,但我相信她一定美极了,也不知道我休假的时候能不能遇见她,和她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斯蒂芬咧起嘴角笑道,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憧憬和玩味。 “二十二岁?教母?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她睡觉?”青年满头问号,斯蒂芬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他眉头微皱,试图理解斯蒂芬话中的意思。 “怎么,他们没有给伱安排战时教母吗?”斯蒂芬看着满头问号的青年反而有些稀奇。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仿佛觉得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没有,战时教母是什么?”青年摇摇头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显然对于这个名词完全陌生。 所谓的“战时教母”最初是法国政府招募的一批妇女,她们认领不认识的士兵,给他们送去慰问品,后来成了政府的宣传工具。 有时候,士兵会因为担心遭到他们教母的蔑视而在前线奋勇作战,这甚至比军官的督战更管用。 大多数时候,所谓“教母”只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常常写信来鼓舞士兵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但也有少数幸运儿能在偶尔的休假期间找到他们的“教母”上床。 “你是不知道隔壁营的那个路波斯,他一个人认了44个教母,每次他都跟我们抱怨休假的时间太短,不能让他和每个教母都睡上一遍。”斯蒂芬说到这里时,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 青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仔细聆听斯蒂芬说的每一件事,这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兴奋,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带给他新的发现。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天空传来呼啸声,听见这呼啸声,斯蒂芬脸色大变。他立即拉着那个新兵扑倒在地。一时间天崩地裂,世界都好像开始崩塌,恐怖的爆炸声响彻天地,战壕里的泥土像喷泉般涌入空中,然后又如雨点般落下。 周围除了可怕的爆炸声,还有210毫米炮弹打断树干树枝或者把大树连根拔起的断裂声。 炸断的树干还没来得及坠落地面,在半空中就又被下一次爆炸抛向天空。爆炸的冲击波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杀戮场计划正式开启。 炮击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对斯蒂芬来说却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在炮击结束后,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恐怖的炮击下活了下来。 炮击几乎将周围的地面全部犁了一遍,原本的战壕已变成了一片废墟。斯蒂芬扒开盖在身上的泥土,从坑洞里艰难地爬了出来。 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震动后依旧在颤抖,耳朵里充斥着阵阵轰鸣,仿佛世界都在他周围崩塌。 奇迹般地,他们之前在战壕墙壁上挖的那个小坑洞居然在这猛烈的炮击下没有垮塌。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原先被他护在身下的那个年轻新兵,现在却反过来将他护在了身下。 在炮击的余波中,斯蒂芬隐约看到新兵的瞳孔变成了金色,身体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他感到一种诡异的力量在那名新兵体内涌动。 斯蒂芬扭头看向和他一起从坑洞里爬出的新兵,试图找出异样之处。然而,新兵看起来一切正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斯蒂芬晃了晃脑袋,怀疑是不是自己被炮击震得老眼昏花了,出现幻觉了。 按照惯例,炮击结束后应该是步兵发起进攻,他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刚才的情景是否是错觉,还是自己真的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现象。 他拿起掉在一旁的步枪,趴在已经面目全非的战壕上,向外瞄准。 然而,那些普鲁士人并没有如他预料的出现。相反,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是一连串的重型迫击炮炮弹。这些炮弹没有210毫米炮弹的威力大,但却更加精准。 在210毫米大炮轰击下幸存的法军士兵,却在这些迫击炮的精准打击下纷纷倒下。斯蒂芬看到那些原本在战壕中喘息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血肉模糊,场面惨不忍睹。 不仅是前线,后方的法国炮兵阵地也遭遇到了毒气弹的袭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一些没有被中毒气弹袭击的炮兵阵地也无法进行有效的炮兵侦查。 他们发射的炮弹纷纷落空无力地看着自己这方的阵地被炮火淹没,短短几个小时,法军阵地的第一道防线就岌岌可危。 躲在坑道里的路明非和他的战友们听见外面响彻天地的炮声,心中明白战斗已经正式打响。他们开始仔细检查手中的枪械,每一个零件都不放过,确保枪没有因为潮湿而生锈。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他们已经在这些暗无天日的地道里待了太久,心中只想着出去,哪怕外面迎接他们的是死亡。 他们在自己手臂上绑上白臂章,以便在战场上分辨敌我。军官将自己的帽子向后反戴,避免被敌方认出身份而成为集火目标。炮击结束的那一刻,路明非和他的战友们如猛虎股冲出坑道,朝法军阵地奔去。 他们没有全部聚集在一起冲锋,而是以小队形式向前突进。这种在下一次世界大战才大规模使用的战术此时初见端倪。 卡钦斯基是路明非他们这支小队的头,他手里紧握着一张对面法军防御工事的大比例尺略图。普鲁士军队为每名军官都准备了这样一张地图,以便在战场上精准行动。 路明非他们紧跟在卡钦斯基身后,朝考雷树林旁边的欧蒙森林奔去。那里遭到了严重的炮击,是最好的突击目标。 当他们接近法国阵地前方一百多米时,法国人才拉响警报,朝他们开火。 镰鼬领域展开,路明非发现对面开枪的士兵并不多,有一些微弱的心跳声从地底传来,那都是被炮击掩埋还没立刻死亡的士兵。 一些法军士兵拼命扣动扳机,但却怎么也没有子弹射出,他们的枪管都被炮击扬起的泥土给塞住了。 微弱的抵抗很快被路明非他们消灭。他们还在战壕里发现了几个抱头惊恐的看着周围所有东西都法军士兵,这些士兵双目无神,四肢颤抖,显然是被刚才的炮击给震出弹震症。 法军的第一道防线被突破。 斯蒂芬再次从刚才的炮击中幸存下来,他这次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那名年轻的新兵再次将他压在身下,身上的军服被炮弹碎片撕得粉碎,透过破裂的布料,斯蒂芬看到新兵那如青铜般坚硬的皮肤在逐渐恢复成原本白皙柔软的样子。 新兵的淡金色瞳孔黯淡,面目狰狞显得极为痛苦。黄豆般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滴落,混合着鲜血,滑落在地上。斯蒂芬看到新兵变回来的白皙皮肤上布满血痕,有些地方的皮肉都翻了出来,显然他并没有完全抵挡住刚才的炮击。 “没事吧!莫雷诺!“斯蒂芬连忙从青年身下爬起,查看他的情况。 “我没事….“莫雷诺虚弱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勉强和疲惫。 “该死!我带你撤到中校那里去!”斯蒂芬环视周围,其他人都被已经被刚才的炮击撕成碎片,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还活着。 只凭他们两个不可能抵挡即将到来的普鲁士士兵,斯蒂芬将莫雷诺背起朝后方,德里昂驻扎的掩蔽部跑去。 待在r2掩蔽部的德里昂正心情沉重的听着副官向他报告刚才的损伤。 此时的r2掩蔽部里混乱一片,刚才有一枚炮弹正面击中了这里,有名一中尉阵亡,9名士兵受重伤。 其中一名重伤员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炮轰吓疯,他一边狂笑,一边尖叫着跑来跑去。 “报告中校!r4、r5两个掩蔽部被击中,里面两个排的兵力全军覆没!” 第三十五章龙血(二合一) 听见副官传来的消息,德里昂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两个猎兵营1300多人仅仅一轮炮击就损失了将近一半的战斗力。他的脸色在昏暗的掩蔽部灯光下显得十分阴沉,手中的地图的边缘被牢牢攥紧。 “去把后备营调上来。”他咬紧牙关,下达了命令。没有办法,德里昂只能将原本用作第二道防线的另一个猎兵营调上来,填第一道防线的窟窿。 这时斯蒂芬背着莫雷诺从掩蔽部入口钻了进来,满身泥泞的他仿佛从泥潭中爬出,同时还在大喊,“中校我们的防线要被突破了,我们需要支援!”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绝望和急切。 “放心吧下士,增援马上就到。”德里昂看见浑身是泥的斯蒂芬走进来,平静的说道,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他知道这份镇定对其他士兵多么重要。 “中校,能不能找人治疗我身上的这名新兵!”斯蒂芬继续焦急的说道,声音几乎在发抖。 “混血种?”德里昂看见斯蒂芬背上的那个士兵黯淡的黄金瞳有些不确定道,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除他以外的另一個混血种。 “中校先生你好,我叫莫雷诺·罗斯柴尔德。”莫雷诺看见德里昂将目光投向他,虚弱的回应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德里昂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那个长老会用来掌控整个欧洲金融的犹太家族,居然有人敢违背长老会发起的亚伯拉罕契约,来参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莫雷诺,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我从小在法国长大,我觉得自己是个法国人,而且我的家族在这个国家获取了大量财富,所以我想为法国做些什么。”莫雷诺的声音虚弱但坚定,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屈的光芒。 “没想到长老会里还有像你这样爱国的混血种,但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你的家族不是在法国掠夺了大量财富,而是将整个欧洲的财富都掠夺了,”德里昂说着,目光逐渐冷了下来,但随即又转向一旁的医疗兵,“医疗兵,把他带下去包扎,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小子好好休息,之后的战斗可少不了你。”斯蒂芬将背上的莫雷诺小心地交给那名医疗兵。 “走吧下士,在援兵来之前要靠我们守住前线。”德里昂拿起放在一旁的步枪,招呼着掩蔽部里其他还能战斗的士兵朝外走,步伐坚定却沉重。斯蒂芬也拿着步枪一起走了出去,他知道他们没有退路。 另一边,进攻没有路明非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法军士兵很快就从炮击中恢复过来,对他们进行猛烈的反击。 按照德里昂的防御部署,法军在考雷森林不设绵亘防线,而是在森林外围设立一系列小型哨位组成警戒线。稍往后是主要防线,由独立工事组成,每组工事可以容纳一个排以上的兵力,再往后是支援防线也叫s线,最后面是r线,由水泥碉堡构成,德里昂自己的指挥部就在r线。 由于法军阵地十分分散,所以普鲁士的炮击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好,而且法国人的抵抗也比他们预想的要强烈。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四周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令人心生恐惧。 “快!快把所有的手榴弹都扔出去!他们已经到下面了!”法军士兵的喊声混杂在枪炮声中传入路明非的耳朵,伴随着一声枪响,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路明非淡定的拉动着枪栓,将枪口指向另一个发出声响的地方,再一次扣动扳机,他一遍遍重复拉动枪栓和扣动扳机的动作,直到法军阵地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原先路明非他们一直待在战壕里挨炮击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上战场正面交锋他们这只小队的恐怖就开始显露出来。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展开镰鼬领域,弹无虚发,每一次开枪便能带走一条人命。小队其他人也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活下来的老兵,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们这只小队堪称普鲁士军队里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如同一柄尖刀插入法国士兵组成的防线,但其他方向的普鲁士士兵的进攻却遭受阻碍,没能跟上他们的进攻节奏,反而让他们有种被法国人包围的感觉。 “该死,这张地图有问题!”卡钦斯基将手中的地图撕成碎片,眼中满是愤怒,他们一直在向前突进就是为了找到德里昂所在的指挥部,只要能将法军指挥部捣毁,那么那些防线将不堪一击。 “卡钦斯基,我们不能再前进了。”路明非说道,声音低沉,长时间的释放言灵让他现在疲惫不堪,小队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他们从清晨发起进攻到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一刻都没休息过,所有人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原地休整,明天再发起进攻。”卡钦斯基沉思了片刻,还是下达了原地休整的命令。他的声音中带着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 路明非他们躲进一处法国人挖的战壕里,这些战壕都被早上的炮击轰得破烂不堪,里面除了尸体就什么都没有,不是被轰成碎片就是被埋在土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 路明非他们从背包里拿出跟石头差不多硬的应急口粮开始嚼,他们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每一口都像在嚼树皮,但他们知道必须补充体力。 在他们打算休息的时候,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天空居然又开始下起大雪,路明非他们全都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们还不能生火,他们已经深入法军防线,周围全部都是法国人,估计只要一生火就会招到法国人的围攻。 寒冷逐渐侵蚀着他们的身体,所有人都靠在一起取暖,互相传递着微弱的温暖。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他们俩的言灵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用的,如果那些法国人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 夜色深沉,战壕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爆炸声。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法国人的援军终于到了,他们打算发起了一次反攻,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普鲁士军队又一次发动了炮击,而且这一次的炮击的规模比昨天的炮击更加庞大。 那具恐怖的420毫米巨炮发出了它的巨响,响彻天示的炮击声在几公里外都能听见,仿佛巨兽的咆哮。 由于这支援军准备发起反攻,所以他们连战壕都没有躲进去,直面遭受到那些恐怖炮击。这一次法军遭受的损伤比前一天还要多,士兵们被炸得四散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战场如同人间地狱,血肉横飞,泥土和雪花混杂在一起,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德里昂坐在r2掩蔽部的一把椅子上听着副官向他报告今天的损伤。他的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昨天亲自带人在前线抵挡了普鲁士军队的一次又一次进攻,一个晚上都没睡,现在又是一次这么重大的损失。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的压力和疲惫让他几乎崩溃。 “中校,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当前的形势“副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紧张和急切,“敌人的炮击越来越猛烈,我们的防线可能撑不住。” 德里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动摇。士兵们需要一个坚强的指挥官,一个能带领他们走出绝境的人 “中校!那些日耳曼人打上来了!”一名士兵急促地跑进战壕,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神情充满了恐俱和焦虑。 “所有还能动的人,全给我拿枪出去战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阵地!“德里昂站起身抚平了军装上的褶皱,眼神坚定。再一次步履沉稳地朝掩蔽部外走去。 掩蔽部内,小小的空间内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空气中充斥着战友们压抑的呼吸声。没有一个士兵退缩,全都跟在德里昂身后朝外走。 这一次连医疗兵也握紧了手中的步枪,面无表情地跟在德里昂身后。他们知道,如果不将普鲁士军队给击退那些伤兵也不可能生还。 “我也去!”莫雷诺倔强地撑起身子,他体体内的龙血让他恢复得比常人快得多,尽管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股疼痛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的战斗意志。他身上的伤换做其他人至少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而他,才一天就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一起来吧。“德里昂原想拒绝,但看到莫雷诺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前一天进攻的普鲁士军队虽然都是精锐但主要还是试探性的进攻,数量比较少,而这一次他们将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大规模进攻。 空气中回荡着隆隆的炮声,战壕在震动中仿佛随时会塌陷。 法军机枪手在一个被炮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堡内,冷静地瞄准扣动扳机,子弹如同死亡的信使,迅速的夺走一个个普鲁士士兵的生命。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不断被击倒在地,血水顺着战壕流淌。 然而,尽管机枪火力强劲,却终究孤木难支。在换弹期间,一个背着罐子的普鲁士士兵借机冲到调堡前,火焰像一条巨蟒般涌入调堡内。顿时,堡内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人类在面对极限痛苦时的本能呼喊,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在呼嚎。 火焰喷射器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考雷树林内,一次次上演着这恐怖的一幕。烈焰将战壕内的法军吞噬,被火焰笼罩的士兵并不会立即死去,而是要痛苦地挣扎哀嚎一段时间,直至变成一团焦炭。 在炮火下幸存的法军士兵,尽管作战勇猛,面对数量远超他们的普鲁士军队,仍是不堪一击。前哨站和调堡一个个被拔除,最后只剩下德里昂把守的r线调堡还在苦苦支撑。 德里昂一次次拉动枪栓,将涌来的普鲁士士兵击倒。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他看见一名普鲁士的喷火兵在向前奔跑,他抬起枪瞄准,扣动扳机,却只听到“咔”的一声,他没子弹了。 德里昂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没前面的战壕,里面的法国士兵痛苦地从战壕内爬出,但很快就倒下,身体抽搐着被火焰彻底吞噬。一股无力感涌上德里昂的心头。 “中校,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办!“斯蒂芬在德里昂身边,一边开枪一边焦急地问道。很快,他手中的枪也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他也没子弹了。 “中校,伱们撤吧,我留下来挡住他们。“莫雷诺平静地说道。 “小子,你在胡说什么!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挡住他们!还不快分点子弹给我!“斯蒂芬怒吼道,然后开始翻找莫雷诺的口袋,希望能找到一些子弹。 “别找了,子弹早打光了。放心,我有这个,一定能将他们挡住的。“莫雷诺拍开斯蒂芬翻他口袋的手,从脖子上摘下自己的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精美的玻璃瓶,里面有一滴红色但又带着点金色的液体,在太阳照耀下显得美轮美奂。 “中校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你们放心撤退吧,这里有我就可以。”莫雷诺握着玻璃瓶,坚定地说道,仿佛已经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怎么可能不知道….德里昂呆呆地看着那个玻璃瓶,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那里面的是龙血,踏上封神之路的第一步就是吞下龙血。 龙血会大幅度提升混血种的龙血浓郁度,将混血种朝龙的方向转变。转变成功的混血种,身体强度和言灵会极大增强,甚至拥有多个言灵,几乎可以说是披着人皮的龙。 但龙血也会侵蚀人的神智。如果不能在龙血的侵蚀下保持清醒,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当年,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德里昂吞下龙血,踏上封神之路。他的实力在短时间内确实增强了很多,但神智却时常不清,甚至疯狂到屠杀了一个村子,所幸被长老会压了下来。 从那时候起,他明白自己没有能力走完封神之路。为了减缓龙血的侵蚀不彻底变成怪物,他开始不再使用言灵,甚至连黄金瞳都不再点燃。 再后来,他遇见了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脱离了长老会,彻底与混血种的圈子划清界限。 当初被他屠戮的村子就在凡尔登。他为了弥补自己造成的杀孽,在凡尔登当了几十年的议员,一直想为当年的幸存者做些什么。 第三十五章龙血(二合一) 听见副官传来的消息,德里昂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两个猎兵营1300多人仅仅一轮炮击就损失了将近一半的战斗力。他的脸色在昏暗的掩蔽部灯光下显得十分阴沉,手中的地图的边缘被牢牢攥紧。 “去把后备营调上来。”他咬紧牙关,下达了命令。没有办法,德里昂只能将原本用作第二道防线的另一个猎兵营调上来,填第一道防线的窟窿。 这时斯蒂芬背着莫雷诺从掩蔽部入口钻了进来,满身泥泞的他仿佛从泥潭中爬出,同时还在大喊,“中校我们的防线要被突破了,我们需要支援!”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绝望和急切。 “放心吧下士,增援马上就到。”德里昂看见浑身是泥的斯蒂芬走进来,平静的说道,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他知道这份镇定对其他士兵多么重要。 “中校,能不能找人治疗我身上的这名新兵!”斯蒂芬继续焦急的说道,声音几乎在发抖。 “混血种?”德里昂看见斯蒂芬背上的那个士兵黯淡的黄金瞳有些不确定道,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除他以外的另一個混血种。 “中校先生你好,我叫莫雷诺·罗斯柴尔德。”莫雷诺看见德里昂将目光投向他,虚弱的回应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德里昂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那个长老会用来掌控整个欧洲金融的犹太家族,居然有人敢违背长老会发起的亚伯拉罕契约,来参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莫雷诺,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我从小在法国长大,我觉得自己是个法国人,而且我的家族在这个国家获取了大量财富,所以我想为法国做些什么。”莫雷诺的声音虚弱但坚定,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屈的光芒。 “没想到长老会里还有像你这样爱国的混血种,但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你的家族不是在法国掠夺了大量财富,而是将整个欧洲的财富都掠夺了,”德里昂说着,目光逐渐冷了下来,但随即又转向一旁的医疗兵,“医疗兵,把他带下去包扎,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小子好好休息,之后的战斗可少不了你。”斯蒂芬将背上的莫雷诺小心地交给那名医疗兵。 “走吧下士,在援兵来之前要靠我们守住前线。”德里昂拿起放在一旁的步枪,招呼着掩蔽部里其他还能战斗的士兵朝外走,步伐坚定却沉重。斯蒂芬也拿着步枪一起走了出去,他知道他们没有退路。 另一边,进攻没有路明非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法军士兵很快就从炮击中恢复过来,对他们进行猛烈的反击。 按照德里昂的防御部署,法军在考雷森林不设绵亘防线,而是在森林外围设立一系列小型哨位组成警戒线。稍往后是主要防线,由独立工事组成,每组工事可以容纳一个排以上的兵力,再往后是支援防线也叫s线,最后面是r线,由水泥碉堡构成,德里昂自己的指挥部就在r线。 由于法军阵地十分分散,所以普鲁士的炮击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好,而且法国人的抵抗也比他们预想的要强烈。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四周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令人心生恐惧。 “快!快把所有的手榴弹都扔出去!他们已经到下面了!”法军士兵的喊声混杂在枪炮声中传入路明非的耳朵,伴随着一声枪响,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路明非淡定的拉动着枪栓,将枪口指向另一个发出声响的地方,再一次扣动扳机,他一遍遍重复拉动枪栓和扣动扳机的动作,直到法军阵地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原先路明非他们一直待在战壕里挨炮击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上战场正面交锋他们这只小队的恐怖就开始显露出来。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展开镰鼬领域,弹无虚发,每一次开枪便能带走一条人命。小队其他人也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活下来的老兵,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们这只小队堪称普鲁士军队里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如同一柄尖刀插入法国士兵组成的防线,但其他方向的普鲁士士兵的进攻却遭受阻碍,没能跟上他们的进攻节奏,反而让他们有种被法国人包围的感觉。 “该死,这张地图有问题!”卡钦斯基将手中的地图撕成碎片,眼中满是愤怒,他们一直在向前突进就是为了找到德里昂所在的指挥部,只要能将法军指挥部捣毁,那么那些防线将不堪一击。 “卡钦斯基,我们不能再前进了。”路明非说道,声音低沉,长时间的释放言灵让他现在疲惫不堪,小队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他们从清晨发起进攻到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一刻都没休息过,所有人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原地休整,明天再发起进攻。”卡钦斯基沉思了片刻,还是下达了原地休整的命令。他的声音中带着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 路明非他们躲进一处法国人挖的战壕里,这些战壕都被早上的炮击轰得破烂不堪,里面除了尸体就什么都没有,不是被轰成碎片就是被埋在土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 路明非他们从背包里拿出跟石头差不多硬的应急口粮开始嚼,他们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每一口都像在嚼树皮,但他们知道必须补充体力。 在他们打算休息的时候,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天空居然又开始下起大雪,路明非他们全都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们还不能生火,他们已经深入法军防线,周围全部都是法国人,估计只要一生火就会招到法国人的围攻。 寒冷逐渐侵蚀着他们的身体,所有人都靠在一起取暖,互相传递着微弱的温暖。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他们俩的言灵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用的,如果那些法国人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 夜色深沉,战壕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爆炸声。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法国人的援军终于到了,他们打算发起了一次反攻,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普鲁士军队又一次发动了炮击,而且这一次的炮击的规模比昨天的炮击更加庞大。 那具恐怖的420毫米巨炮发出了它的巨响,响彻天示的炮击声在几公里外都能听见,仿佛巨兽的咆哮。 由于这支援军准备发起反攻,所以他们连战壕都没有躲进去,直面遭受到那些恐怖炮击。这一次法军遭受的损伤比前一天还要多,士兵们被炸得四散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战场如同人间地狱,血肉横飞,泥土和雪花混杂在一起,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德里昂坐在r2掩蔽部的一把椅子上听着副官向他报告今天的损伤。他的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昨天亲自带人在前线抵挡了普鲁士军队的一次又一次进攻,一个晚上都没睡,现在又是一次这么重大的损失。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的压力和疲惫让他几乎崩溃。 “中校,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当前的形势“副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紧张和急切,“敌人的炮击越来越猛烈,我们的防线可能撑不住。” 德里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动摇。士兵们需要一个坚强的指挥官,一个能带领他们走出绝境的人 “中校!那些日耳曼人打上来了!”一名士兵急促地跑进战壕,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神情充满了恐俱和焦虑。 “所有还能动的人,全给我拿枪出去战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阵地!“德里昂站起身抚平了军装上的褶皱,眼神坚定。再一次步履沉稳地朝掩蔽部外走去。 掩蔽部内,小小的空间内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空气中充斥着战友们压抑的呼吸声。没有一个士兵退缩,全都跟在德里昂身后朝外走。 这一次连医疗兵也握紧了手中的步枪,面无表情地跟在德里昂身后。他们知道,如果不将普鲁士军队给击退那些伤兵也不可能生还。 “我也去!”莫雷诺倔强地撑起身子,他体体内的龙血让他恢复得比常人快得多,尽管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股疼痛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的战斗意志。他身上的伤换做其他人至少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而他,才一天就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一起来吧。“德里昂原想拒绝,但看到莫雷诺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前一天进攻的普鲁士军队虽然都是精锐但主要还是试探性的进攻,数量比较少,而这一次他们将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大规模进攻。 空气中回荡着隆隆的炮声,战壕在震动中仿佛随时会塌陷。 法军机枪手在一个被炮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堡内,冷静地瞄准扣动扳机,子弹如同死亡的信使,迅速的夺走一个个普鲁士士兵的生命。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不断被击倒在地,血水顺着战壕流淌。 然而,尽管机枪火力强劲,却终究孤木难支。在换弹期间,一个背着罐子的普鲁士士兵借机冲到调堡前,火焰像一条巨蟒般涌入调堡内。顿时,堡内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人类在面对极限痛苦时的本能呼喊,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在呼嚎。 火焰喷射器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考雷树林内,一次次上演着这恐怖的一幕。烈焰将战壕内的法军吞噬,被火焰笼罩的士兵并不会立即死去,而是要痛苦地挣扎哀嚎一段时间,直至变成一团焦炭。 在炮火下幸存的法军士兵,尽管作战勇猛,面对数量远超他们的普鲁士军队,仍是不堪一击。前哨站和调堡一个个被拔除,最后只剩下德里昂把守的r线调堡还在苦苦支撑。 德里昂一次次拉动枪栓,将涌来的普鲁士士兵击倒。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他看见一名普鲁士的喷火兵在向前奔跑,他抬起枪瞄准,扣动扳机,却只听到“咔”的一声,他没子弹了。 德里昂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没前面的战壕,里面的法国士兵痛苦地从战壕内爬出,但很快就倒下,身体抽搐着被火焰彻底吞噬。一股无力感涌上德里昂的心头。 “中校,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办!“斯蒂芬在德里昂身边,一边开枪一边焦急地问道。很快,他手中的枪也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他也没子弹了。 “中校,伱们撤吧,我留下来挡住他们。“莫雷诺平静地说道。 “小子,你在胡说什么!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挡住他们!还不快分点子弹给我!“斯蒂芬怒吼道,然后开始翻找莫雷诺的口袋,希望能找到一些子弹。 “别找了,子弹早打光了。放心,我有这个,一定能将他们挡住的。“莫雷诺拍开斯蒂芬翻他口袋的手,从脖子上摘下自己的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精美的玻璃瓶,里面有一滴红色但又带着点金色的液体,在太阳照耀下显得美轮美奂。 “中校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你们放心撤退吧,这里有我就可以。”莫雷诺握着玻璃瓶,坚定地说道,仿佛已经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怎么可能不知道….德里昂呆呆地看着那个玻璃瓶,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那里面的是龙血,踏上封神之路的第一步就是吞下龙血。 龙血会大幅度提升混血种的龙血浓郁度,将混血种朝龙的方向转变。转变成功的混血种,身体强度和言灵会极大增强,甚至拥有多个言灵,几乎可以说是披着人皮的龙。 但龙血也会侵蚀人的神智。如果不能在龙血的侵蚀下保持清醒,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当年,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德里昂吞下龙血,踏上封神之路。他的实力在短时间内确实增强了很多,但神智却时常不清,甚至疯狂到屠杀了一个村子,所幸被长老会压了下来。 从那时候起,他明白自己没有能力走完封神之路。为了减缓龙血的侵蚀不彻底变成怪物,他开始不再使用言灵,甚至连黄金瞳都不再点燃。 再后来,他遇见了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脱离了长老会,彻底与混血种的圈子划清界限。 当初被他屠戮的村子就在凡尔登。他为了弥补自己造成的杀孽,在凡尔登当了几十年的议员,一直想为当年的幸存者做些什么。 第三十六章怪物 “中校你们快走吧!这里有我就可以!”普鲁士军队已经开始逐渐逼近,德里昂却迟迟没有下令,这让莫雷诺有些焦急。 “所有人撤退。”最终德里昂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周围的法军士兵听到命令后,开始匆忙朝身后跑去,脚步声在泥泞的战壕中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中校?!真的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吗?”斯蒂芬听见德里昂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执行命令!”德里昂的声音坚决果断。 “是!”斯蒂芬抿紧嘴唇,他想留下来和莫雷诺一起对抗即将扑上来的普鲁士军队,但命令就是命令,无奈他也只能朝身后撤去。 “中校先生,你也快走吧!”其他法军士兵都开始向后撤退,纷纷钻入密集的树林,但德里昂依旧趴在战壕上一动不动,莫雷诺连忙催促道。 “孩子你走吧,这里就交给我这个老家伙。”德里昂的声音变得平静轻柔。 “你是个好孩子,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还能保持如此的赤诚之心,真的十分难得,所以你要活下去,说不定可以改变一些东西,这里有我这個老家伙就足够了。” 德里昂扭头看向莫雷诺,当莫雷诺看清德里昂的脸时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 那双几十年都未曾亮起的黄金瞳再次被点燃,像是两团金色的光球,一些青绿色的细小鳞片开始一点点在德里昂脸颊漫延,他那双握着枪的手也开始变成锋利的利爪,尖锐的指甲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他的身上还在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骨头在不断的断裂再重组,每一声都仿佛在宣告着一种不可逆的变异。 “中校先生……”莫雷诺呆愣愣地看着在逐渐变成怪物的德里昂,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惶恐。 “快走吧孩子,趁我的神智还没完全消失,离这里越远越好。”德里昂的声音变得粗糙沙哑,粗重的喘息声像是野兽在低吼,他感觉到自己的神智在逐渐被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所取代,眼中的光芒也变得愈发狂暴。 在德里昂的注视下,莫雷诺开始朝防线后方跑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和艰难。 “瓦尼娅,我要来看你了,我的罪孽今天终于要洗清了,不知道伱再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嫌弃我已经是个糟老头了。”德里昂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哀伤和解脱。 当莫雷诺完全离开他的视线,德里昂再次将怀表掏出,那双变成利爪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照片上的美丽女人,生怕碰坏了一点,他恐怖的面容此时是如此的温柔,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永远无法忘却的爱情。 ……………… “怎么回事?”路明非有些疑惑地放下手里的枪。 对面树林里法军阵地的枪声完全消失了,甚至连那些心跳声都在不断脱离镰鼬的探测范围,最后法军阵地里只剩下一个心跳声。 “他们是打算逃跑吗?就留一个人断后?”路明非有些不可思议地向旁边的卡钦斯基问道。 此时的树林里寂静得有些诡异,一队普鲁士士兵看着前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小心翼翼地走向前探查,枯叶在他们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路明非他们今天早上和进攻的大部队汇合,一起朝考雷树林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进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和硝烟。 “不对劲……”卡钦斯基神情严肃地看着前方,法军阵地里的那个心跳声在不断变大,跳动速度也在不断变快,完全不像人类能够发出的,仿佛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些热?”保罗将头盔摘下朝自己扇了扇,他的额头甚至开始出现汗珠,要知道这里昨天才下了一场大雪。 “确实……”路明非也感觉有些热,而且空气开始变得十分干燥,他的嘴唇甚至都有些开裂了。 “你们看!”希儿指了指地面,发现地上的积雪在以极快的速度融化。 “不对劲……不对劲……”卡钦斯基喃喃自语道,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他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妙,一种深深的恐惧开始在他的心底滋生。 “快跑!”突然卡钦斯基和路明非同时脸色大变,一起发出大吼,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急迫和恐慌。 就在刚才除了那个心跳声,还出现了一些清脆的响声,在那个清脆的响声消失的瞬间,心跳声也消失了。 路明非和卡钦斯基发现镰鼬化作的精灵居然不敢再靠近那个心跳声周围,它们在恐惧那个地方,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 突然,冲天般的烈焰将前去探查法军阵地的那队普鲁士士兵吞没,火焰像是猛兽般撕裂了树林。 “喷火器?不……不可能……”路明非他们惊骇地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火焰将前面的普鲁士士兵瞬间化为灰烬,炙热的火焰还将周围的树木点燃,法军阵地瞬间便化作一片火海,喷火器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脚步声响起,一道人影缓缓从那片火海中走出,当路明非他们看见那道走出火焰的身影时,所有人内心都涌出一股恐惧感,仿佛看到了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魔。 那道身影浑身上下都被青色鳞片包裹,金色的瞳孔带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被那双眼睛扫到的人全都害怕得发抖,连枪都快拿不稳,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全都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那个怪物。 “死侍……”卡钦斯基看着那道身影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什么是死侍?”路明非连忙朝身边的卡钦斯基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啊!”一名士兵实在有些承受不了被那个怪物注视的压力,抬起枪朝那个怪物开了一枪。 这声枪响像是一个信号,其余普鲁士士兵听见枪响,全都下意识地抬起枪朝那个怪物射击。开始射击,枪声顿时响彻整个战场仿佛一场暴风雨突然降临。 路明非也没有再问卡钦斯基什么是死侍,全神贯注地朝那个怪物射击,指尖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的心跳加速血液仿佛在燃烧。 但出人意料的是,步枪的子弹打在那个怪物青色的鳞片上只是擦出一些火星便被弹开了,只有机枪连续不断的射击才勉强能将那个怪物身上的鳞片打出一道裂缝。 一开始怪物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子弹射击,这些子弹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一般,直到机枪声响起,他青绿色的鳞片被击碎了一小块,石油般红的发黑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兹声,像是硫酸一样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小洞。 怪物似乎被激怒了,他往地面一踏以极快的速度朝机枪手奔去。那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看清他身形,仿佛瞬移般逼近了目标,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当心!“路明非大喊,但为时已晚怪物锋利的利爪已经划过了机枪手的身体,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机枪手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怪物撕成了碎片。周围的普鲁士士兵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生物,手中的武器仿弗成了无用的玩具。 怪物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火焰在他的周围跳动仿佛在为他欢呼。 第三十七章卡钦斯基之死(二合一) 路明非看见怪物的利爪如闪电般划过前方一名士兵的躯体,利爪锋利无比,轻易将士兵截成两段。 肠子和鲜血瞬间喷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士兵的双眼在最后一刻还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甘。 怪物在人群中穿梭如同在跳一场华丽的圆舞曲,每一次挥动手臂,喷洒而出的鲜血就像为它喝彩的鲜花。 它的动作异常灵活,每一个跳跃和旋转都充满了致命的优雅。它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次转身都能听到空气被切割的声音。 没过多久,地上便是一片残肢断臂,鲜血和破碎的肢体在树林里形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树叶上挂着血珠,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光与血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诡异的画。腐烂的气味渐渐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路明非他们全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圆圆的,腿像灌铅一样沉重。 他们拼命想向后逃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士兵被肢解成一滩碎肉,直到死亡步步逼近。他们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仿佛要冲出胸膛。 两百多人,几乎是两个连的兵力,在顷刻之间化为满地的尸体,残破的肢体和鲜血将整个树林铺满。 惨叫声逐渐消散,只剩下血肉模糊的静寂。每一個倒下的士兵,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们的面孔在路明非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怪物踩着地上的残肢断臂和鲜血缓慢朝路明非他们走来,像是吃完正餐后,打算悠闲地享受着饭后甜点。它每向前一步,地面都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它的眼神冷酷无情,仿佛在享受猎杀的快感。 怪物每一步似乎都带着无尽的威压,恐怖的压力几乎快要让路明非喘不过气来。他握着枪的手轻微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滴落。枪口的方向几次偏离目标,他不得不不断调整呼吸。 “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卡钦斯基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传入路明非他们每个人的耳朵。 “卡钦斯基你在说什么!要走一起走!”听见卡钦斯基的话,路明非重新鼓起勇气,举起手中的枪朝那个怪物瞄准。 “闭嘴,如果没有人断后我们所有人都要死,执行命令!”卡钦斯基低喝道,眼睛一直紧盯着缓缓走来的怪物。他的脸上布满了坚毅的神色,毫无畏惧。 “汉斯,如果有机会,帮我把这张照片寄回去,照片后面有地址。”卡钦斯基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珍藏的全家福,塞进路明非手里。照片上的一家人笑得那么幸福,那是他心中唯一的牵挂。 “卡钦斯基……”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卡钦斯基,他能感觉到风在朝卡钦斯基汇聚,那些风化作的精灵好像开始拥有实体。卡钦斯基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格外高大。 “快走!”卡钦斯基怒吼道,他的黄金瞳此时冒着亮眼的金光。保罗拉着还呆愣在原地的路明非,朝后急跑。身后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充满了压迫感。 怪物看见路明非他们想要逃跑,身体微微下蹲,准备像刚才杀死机枪手一样扑向路明非他们。但这一次它却没能如愿。 一道风刃将它身上的一块麟甲击出一条缝隙,少量的血液从那道缝隙流出。怪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但更多的是愤怒。 “喂,想要过去得问我同不同意!”卡钦斯基此时面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不停地流着汗,显然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但仍然坚定不移地站在那里。 他周围的风化作的精灵全都变为实体,呈半透明状态,翅膀边缘锋利无比。一只只蝙蝠般的精灵在他四周飞舞,犹如一道道风刃。每一只精灵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言灵·吸血镰 怪物摸着胸口那道细小的裂缝,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愤怒地朝卡钦斯基扑去。它的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一切撕碎。 卡钦斯基指挥着那些镰鼬朝怪物扑去,镰鼬的翅膀在怪物身上留下许多细小的伤口,但这些伤口全都太浅,连血都流不多。镰鼬们发出的声响如同刀刃切割空气。 镰鼬翅膀上沾染着怪物的鲜血,透明的身体开始变成黑红色,犹如吸血的蝙蝠。怪物挥手抓住一只镰鼬,直接捏碎。被捏碎的镰鼬变成一道风飘散,但在卡钦斯基的操控下又重新聚合。 怪物彻底愤怒了,它完全不顾身边镰鼬的伤害,直接朝卡钦斯基扑去,利爪洞穿了他的身躯。利爪穿透的瞬间,卡钦斯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卡钦斯基嘴角流出鲜血,眼中的黄金瞳开始黯淡,周围四散飞舞的镰鼬重新变为风消散。 但他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牢牢抓住怪物洞穿他身体的利爪,不让它拔出。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为路明非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怪物拔了几次都没能拔出利爪,它开始发出一阵诡异的吟唱声,周围的温度开始升高,炙热的火焰从洞穿卡钦斯基的利爪中涌出,直接将他吞没。 言灵·君焰 跑在前面的路明非听见身后诡异的吟唱声,扭头看去,但他扭头的一瞬间就看见卡钦斯基被火焰吞没。火焰如同恶魔的手掌,将卡钦斯基完全包裹。 卡钦斯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路明非只能看见一道人影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那一捧灰烬还被风吹散,最后什么都没留下。那一刻,路明非的心仿佛都被撕裂开。 路明非停下逃跑的脚步,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卡钦斯基死了,那个从他第一天上战场就一直像父亲一样照顾他、保护他、教他如何在战场上生存下去的卡钦斯基死了。 路明非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那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每一次战斗都能安然无恙,战斗经验丰富且强大的混血种卡钦斯基,竟然如此轻易地死了。他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汉斯,继续跑!你难道要让卡钦斯基白死吗!”保罗看见路明非停下脚步,焦急地怒吼道。 “下士先生,快跑!那个怪物又要过来了!”希尔也在一旁喊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们走吧,我来给你们断后。”路明非将刚才卡钦斯基给他的那张照片递给保罗。他的手在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路明非看着逐渐逼近的怪物,知道还需要有人断后。而且这一次需要争取比卡钦斯基更长的时间,其他人才有可能逃走。这里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更何况路明非也不想再逃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干掉眼前的怪物,为卡钦斯基报仇。 “汉斯……”这次轮到保罗愣神了。保罗无法理解路明非的决定,但他知道,现在没有时间犹豫。 “下士先生,我和你一起!”希尔在旁边拿着枪,虽然害怕得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要留下来与路明非并肩作战。他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保罗,伱知道该怎么做的。”路明非的语气平静地说道。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毫不动摇。 “走!!!”保罗咬着牙朝其他人怒吼,然后拉着希尔继续朝前跑。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但他没有回头。 路明非开始缓慢朝怪物走去,每走一步,体内的骨骼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在不断组合在一起。他眼中的黄金瞳亮起,仿佛蕴含着火焰,想要吞噬周围的一切。 龙骨模式启动 愤怒,极致的愤怒蕴藏在路明非的心间,像一头即将挣脱囚笼的野兽。他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喜欢玩火是吧,我也会。” 言灵·镜瞳发动,复刻言灵·君焰 诡异的吟唱声从路明非的嘴里发出,那个怪物听见路明非的吟唱声,停下脚步也发出和路明非一样的吟唱声。它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更多的是警惕。 “轰!!!”爆炸,剧烈的爆炸在考雷树林响起,仿佛要把整座森林掀翻。火光冲天,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将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 考雷树林内的火元素在一瞬间被完全点燃,爆炸的威力完全不亚于普鲁士军队在清晨发起的那场炮击。整个树林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了。 路明非被刚才爆炸发出的冲击波直接甩飞撞断了好几棵大树才停下。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样子此时十分凄惨,浑身上下都是被刚才爆炸烧焦的痕迹,连头发都完全被烧没了,体内原本聚合在一起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他的衣服也被烧得破破烂烂,几乎难以遮体。 当然对面的怪物也好不到哪里去,怪物身上的鳞甲全部布满蜘蛛网般的裂纹,石油般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原本亮的黄金瞳也黯淡了不少。它的呼吸变得急促,显然受到了重创。 “路明非,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路明非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嘴里还说着自己不会死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坚定。 奇异的是,伴随着路明非站起,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断裂的骨头也在重新连接。他的身体仿佛拥有了自愈的能力。 但路明非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紧紧盯着站在他对面的怪物,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那个怪物给干掉。他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路明非朝那个怪物冲去,那个怪物也不逞多让的朝路明非扑来。两道身影迅速接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两道身影碰撞在一起,什么招式什么章法完全没有,有的只有来源自基因内最本能的厮杀。血肉与力量的对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怪物的利爪在路明非身上划出数道口子,但路明非完全没有在意,怪物的利爪只是划破了他的皮肤,全都被他聚拢在一起的骨头给挡下。他的皮肤虽然被割裂,但内部的骨骼却坚如磐石。 而路明非则一拳又一拳打在怪物布满裂纹的地方,将怪物身上麟甲完全打碎,他身上聚拢在一起的骨骼不仅给他提供了非常强的防御力,而且还将他的力量极大的增强。每一拳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威势。 他们从一开始用爪子和拳头厮杀,到最后甚至用牙齿撕咬着对方的伤口。血肉横飞,痛苦的吼叫声回荡在树林中。 路明非将怪物胸前的麟甲完全击碎,手直接抓着怪物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把捏碎,但被捏碎心脏的怪物居然没有死去,还在剧烈的挣扎。它的生命力顽强得令人难以置信。 此时深林内的火元素已经重新聚拢,路明非再次发出高亢的吟唱声,他还插在怪物体内的那只手,发出猛焰从内至外将怪物彻底点燃。火焰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开来,将怪物包围在炽热的火焰中。 路明非用刚才怪物杀死卡钦斯基的方式,将怪物杀死。怪物在烈焰中没有立即死去,还在痛苦地挣扎,但路明非却将它牢牢抓住,哪怕自己的手也开始变得焦黑也没有一刻放松,直至那个怪物变成一团焦炭。它的吼叫声逐渐变弱,最后化作一片死寂。 在那个怪物变成一团焦炭后,路明非终于松开手,他瘫软在地上,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完全耗尽,身上原本聚拢的骨骼也开始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原样,但却满是伤痕和疲惫。 路明非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他脑海中回荡着卡钦斯基的面容,战斗结束后身体的痛苦和疲惫开始侵蚀他的精神,他的意识开始消散,视线模糊也开始模糊。 就在他完全昏迷前,他好像看到保罗他们回来了。 “下士先生,你没事吧!” “快把他带回去!” 第三十八章医院 路明非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后方的营地里,薄薄的帐篷布挡住了炽热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水和血腥的混合气味。希尔坐在旁边照看他,脸上的表情透着关切和疲惫。 “下士先生你醒了!”希尔看到路明非醒来,惊喜道,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其他人呢?”路明非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一股巨痛传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骼好像都裂开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力撕扯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和骨头,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路明非强忍着痛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希尔其他人都不在,空荡荡的帐篷里只有几张临时搭建的病床。 “他们都还在前线继续进攻凡尔登。”希尔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忧虑。 路明非默然,他的受伤,卡钦斯基的死亡,又或者那两个连队两百多人的死亡,对这场战争来说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战争仍在继续,那些还活着的人依旧要前仆后继地奔向死亡。这种无力感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路明非醒后没多久希尔也离开了,他也要奔向前线参与凡尔登的进攻。临走前,希尔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保重。” 路明非现在躺在战地医院的病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破旧的天花板上满是岁月的斑驳痕迹,他已经躺在这两天了,现在正在等待送伤员回普鲁士的列车。 希尔走后他就被送到后方的战地医院里,这期间没有人来看他,他也不知道前线的任何消息。 他刚被送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骨裂,被医生诊断要送回国治疗,这意味着他将要离开这里,远离这场战场。 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充满血腥和死亡的地方,他心中竟有些许的不真实感。 他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想着回到普鲁士会怎么样。他能不能融入到那個陌生的社会里去?如果见到克默里希的母亲,他该怎么去面对?还有卡钦斯基的家人,这些问题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让他感到恐惧,甚至比战场上的子弹更加让他害怕。 耳边不断传来的哀嚎声将路明非的思绪打乱,病房里到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士兵。医院里的麻药不足,他们进行截肢手术的时候只被打了少量的麻药,药效很快就过去,身上的伤口开始摧残他们的神经,他们无法控制地发出哀嚎。 路明非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些哀嚎声,但这些哀嚎声不断传入他的耳朵,还是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哀嚎声仿佛化作无数尖锐的针刺,不断刺入他的脑海,让他无法逃避。 病房外医生和护士的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又有一批伤兵被送来,原本就哀嚎遍地的医院更加嘈杂。脚步声、呼喊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绝望的噪音海洋。 路明非在那些伤兵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加登。他的一条腿断了,断口处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病房里的床位已经躺满了人,医生简单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把他随意丢在地上,等什么时候病床上有人死了,再把他放上去。 路明非撑着身体走下病床,他感觉经过两天的修养,身上的伤好像已经好了很多。他弯下腰,有些吃力地将加登抱上病床,加登的身体轻得出奇,好像只剩下了一堆骨头和皮肉。 “汉斯!”加登原本有些绝望地躺在地上等死,突然感觉有人将他抱起,他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路明非,原本死寂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活过来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没事吧,加登。”路明非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很好……”加登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腿,苦笑道,那笑容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路明非也看着加登的断腿处,他想起了克默里希,克默里希当初就是因为断了一条腿伤口感染死去的。这让他连安慰加登的话都说不出,沉默良久,他继续问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不太好,我们在萨莫尼厄遭受到非常强烈的反击,那里的法军阵地有很多都没有在地图上标出来,那些阵地十分完整,都没有遭受到炮击。”加登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缪勒死了,海伊也受了重伤,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加登的每一句话,都让路明非的心沉下去一分。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头。 “现在是谁在带领你们?”路明非问道,声音低沉。 “是保罗,不过他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加登的语气充满了担心。 “我知道了,加登你好好休息吧,送伤员的列车很快就会来,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路明非在加登的肩上拍了拍,转身朝病房外走去。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让他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他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再离开这片战场了。 “汉斯你要去哪!”加登看着路明非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惊愕。 “我要去找保罗他们。”路明非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里透着坚定。 “汉斯你疯了吗?伱的伤还没好!”加登的吼叫在病房里回荡,但路明非没有理会,头也没回地朝医院外走去。 路明非拦下一辆前往前线的卡车。 “小子,你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要去前线运送伤员,没时间浪费在这里!”看到前面有人拦车,卡车司机语气有些不耐烦和愤怒。 “去前线,那正好我也要去前线。”路明非直接打开卡车门坐上去。 “小子你疯了吗?”卡车司机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路明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或许在我踏上战场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疯了吧,快开车,我的战友还在等我。”路明非将自己身上的绷带全部扯掉。 “真是个疯子!我们全他妈的是疯子才会跑到这里来打仗!”卡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启动卡车。 第三十九章萨莫尼厄(二合一) “保罗,我们该怎么办!”克罗普和保罗他们躲在一个小土包后面,对面法军战壕里两挺哈其开斯m1914式重机枪正以交叉火力朝他们射击,机枪恐怖的火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子弹呼啸而过,土包上溅起一阵阵尘土,仿佛暴风雨中的水花四溅。 “等!”保罗趴在土包上只说了一个字,此时的他承受着极大的压力面容都显得憔悴,眼里全是血丝。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步枪,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鬓角。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领一支小队发起进攻,以前都是卡钦斯基顶在最前面,还有路明非那个神枪手在旁边掩护,他只要听口令向前冲就可以。 但现在这两個小队的核心人物都没有了,只有他这个勉强算得上经验丰富的老兵带领着其他人进攻。保罗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仿佛前方的每一步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进攻的第一天小队就有人死亡,原先在卡钦斯基和路明非带领下每次都能凑巧躲过的炮弹,现在却像长了眼睛一般,专门盯着他们炸。每一次爆炸声都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战友的倒下都在他的心头刺痛。 对面的机枪声终于停止了,另外一边,一名喷火兵背着气罐爬出小土包,朝法军阵地开始冲锋,身后还跟着不少士兵一起冲锋。 “冲!!!”保罗看见有其他小队的人先上了,也下令发起冲锋。士兵们的脚步在泥泞的土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心跳仿佛也在与这节奏合拍。 喷火兵一路冲到法军阵地不远处,还没等他站稳,一颗子弹就击中他背在身后的燃料罐,燃料罐瞬间爆炸,爆炸产生的火焰将喷火兵身后的几名士兵吞没。火焰如同恶魔的触手,在空气中舞动着,炙烤着所有靠近的生命。 机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们没有了掩护只能像靶子被机枪扫射。子弹如雨点般密集地打在地面和人体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噼啪声。 冲在保罗前面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不断倒下,就在保罗以为马上就要轮到自己的时候,机枪声突然停了,对面趴在战壕上的法军士兵也一个接一个地停止动作。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保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保罗没有功夫想那么多,继续朝前冲,很快就冲进法军战壕,他抽出腰间的工兵铲朝战壕里的法军士兵轮过去,在这种堑壕白刃战中,工兵铲可比刺刀好用多了。他的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决绝,汗水,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溅在他的脸上。 他将工兵铲砍入一名法军士兵的胸膛,但那名法军士兵居然没有立刻倒下,反而将他的工兵铲牢牢抓住。保罗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眼神中透出一股不甘和恐惧。 保罗身后一名法军士兵看到这一幕,端起刺刀朝保罗刺来,就在保罗觉得自己的好运终于用完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枪声响起,那名端起刺刀向他冲来的法军士兵应声倒地。 “保罗你tm还愣着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保罗的耳中,他扭头朝战壕上看去,看见路明非正半跪在战壕上气喘吁吁地拉动枪栓。路明非的面孔因疲惫而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当看见路明非的那一刻保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瞬间好像有一股雾气蒙住了他的眼睛,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枪声再次响起,路明非将不远处一名把希尔压在地上的法军士兵爆头。当他回过头拉动枪栓时发现保罗还在呆愣愣地看着他,气得他差点也给这小子来上一枪。 “保罗你小子再不动,我tmd也给你来上一枪!” 保罗听见路明非的怒骂声,反而露出一个笑容,他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角,然后一脚踹在抓住他工兵铲的那名法军士兵身上,将工兵铲给抽了出来,然后他又挥出一铲子,这次砍在了那名法军士兵的咽喉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保罗怒吼着朝周围的法军士兵挥舞着工兵铲,此时的他气势如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连砍翻了好几个法军士兵。每一击都仿佛要将这几天憋闷的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路明非连续不断地拉动枪栓,将可能威胁到战壕里普鲁士士兵的法军士兵击毙。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法军士兵的倒下,路明非的神枪手风采依旧不减。 在战壕里的法军士兵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友发生了溃逃,终于萨莫尼厄前面的一道防线被拿下了。战壕里充斥着胜利的欢呼和痛苦的呻吟,血腥味和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路明非气喘吁吁地坐在战壕里,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而且全身上下都在痛,那些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骨头好像又要裂开。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他为了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一刻都没停过,为了让射击的精准度更加高,他刚才在开枪的时候还一直屏住呼吸。 “汉斯,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不应该回国疗养了吗?”保罗也气喘吁吁地坐在路明非旁边,他靠在战壕上整个人耷拉下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又像一把一直紧绷的弓突然松弛下来。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着休息,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原本应该今天回普鲁士的,但我见到加登了,他说你们情况不好,所以我就赶来了。”路明非平静地说道,但他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此时却显得异常清晰。 “抱歉……”保罗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心中满是对自己无法保护战友的自责。 “保罗这不怪伱,这是战争,战争就是这样,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死了。”路明非安慰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下士先生,我刚才还以为真的要死在这里,没想到你居然出现了,你知道吗,你出现的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天使。”希尔也坐了过来,看着路明非的眼神都冒出星星。 小队其他还活着的人也朝路明非聚拢过来,他们看到了路明非也都全都放松下来,这段时间他们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每一个面孔上都刻着疲惫和紧张,仿佛一瞬间所有的恐惧和焦虑都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之前在考雷树林的那场战斗对他们的三观都进行了很大的冲击,还没等他们将那些冲击消化就被拉到新的战场。 而且这个法军阵地没有遭受到炮击,火力十分凶猛,其他防线的法军残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填补到这里。每一次进攻都是在和死亡赛跑。 为了拿下这里他们只能靠人命去填,那些发起冲锋的普鲁士士兵像割麦子一样不断倒下,法军的两挺机枪在这几天至少射出了几万发子弹,将他们的进攻一次次打退。 路明非他们简单地休整了一下,就继续朝后方的防线出发。每个人都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和危险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向前。 有了路明非的加入他们的进攻顺利了很多,马上就要抵达萨莫尼厄。 ……………… “该死的!”萨莫尼厄的指挥官贝尔纳中校愤怒地将桌子上的文件、地图和墨水瓶全都扫到地上。那些东西四散飞溅,墨水洒在地板上,如同贝尔纳此刻内心的愤怒和绝望。 就在刚才,前来增援萨莫尼厄的一个营在距离萨莫尼厄半英里的地方,被普鲁士的炮兵观察哨发觉。 普鲁士的重炮毫不留情地在援兵和萨莫尼厄守军之间打出了一道可怕的火墙,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援兵在突如其来的炮火下措手不及,惨烈的爆炸声中,士兵们四散奔逃,哭喊声与轰鸣声混成一片,最终他们损失惨重,被迫停止前进。 “报告中校!基层的军官都死得差不多了!没有人管理那些还活着的士兵,他们都想要逃跑!他们甚至还在后方宣传萨莫尼厄已经要失守了,说他们是唯一活着的一批人!”一名神色紧张的通讯兵喘着粗气,冲进了指挥部,急促地汇报道。 “那些谣言甚至传到了巴普斯特的师部,他们发来信息问萨莫尼厄是不是真的失守了!”副官也赶紧补充道,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贝尔纳听见副官的报告,肺都要气炸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差点将他气得昏厥过去。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无奈。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仿佛命运在无情地嘲弄着他。 “告诉军部的那些家伙,萨莫尼厄还好好的!我们会守到最后一个人倒下,还有在后面的防线放一个机枪组!如果有人还想逃跑,就直接击毙!”贝尔纳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绝不会让那些懦夫玷污法兰西的荣耀!”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誓言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是!”副官接到命令,立刻找来萨莫尼厄最后一匹战马,让传令兵到后方的巴普斯特传递萨莫尼厄依然在坚守的消息。传令兵接过缰绳,脸上掩不住的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骑上了战马。 当传令兵骑着马跑出萨莫尼厄时,他看见普鲁士灰色的军服如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般朝萨莫尼厄涌来,同时好伴随着剧烈的炮击。炮弹在空中划出弧线,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随即在地面上炸开。 传令兵被这股阵势吓破了胆,不顾一切地挥动着马鞭,让马快一点到巴普斯特。 当他跑进巴普斯特时,他已经全身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他开始大喊萨莫尼厄失守的消息,声音嘶哑而绝望,他不相信萨莫尼厄能在那样的攻势下坚守下来。 一名巴普斯特的军官想要把他拦下来询问具体的细节,却没能成功,传令兵依旧不顾一切地奔跑传递着消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的心头。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巴普斯特,甚至传到了巴普斯特指挥官的耳朵里。 “中校!那些日耳曼人打过来了!” 另一边,贝尔纳的副官也看到了普鲁士军队袭来,立马将消息报告给贝尔纳。 “所有人防守阵地,直到最后一个人战死!”贝尔纳的声音如同钢铁般坚定,带着不屈的意志。他知道,萨莫尼厄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死战到底。 萨莫尼厄里的基层连长和排长基本上都已经战死,贝尔纳亲自拿着枪上前线指挥作战。他的身影在炮火中显得异常坚定,仿佛一座不屈的山峰。 战壕里那些原本看着普鲁士打上来想要逃跑的法军士兵,看见营长亲自上前线,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他们的恐惧和绝望被贝尔纳的勇气所感染,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 “为了法兰西的荣耀!”贝尔纳拔出手枪趴在战壕上,不断朝涌来的普鲁士士兵射击,同时还高声大喊,为周围的士兵鼓舞士气。 那些法军士兵确实被贝尔纳的喊声给鼓舞到了,纷纷举起枪朝普鲁士士兵射击,机枪的嘶吼声也为他们增加了底气,他们成功的抵挡了普鲁士军队的第一轮进攻。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落在了萨莫尼厄的战壕内,贝尔纳有些绝望的看着那枚炮弹落下的位置,一枚炮弹还不至于让萨莫尼厄的指挥官绝望,真正让他绝望的是,这枚炮弹是从他们后方的巴普斯特射来的。 巴普斯特的军部听信了那名传令兵的话认为萨莫尼厄已经失守,对萨莫尼厄发起了无差别炮击。 从开战以来一直都没打准过的法国炮兵,这次却打得异常精准,机枪阵地被打哑了,越来越多的炮弹落入萨莫尼厄的战壕内。 贝尔纳让人连忙发射停止射击的信号弹,但无济于事,炮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萨莫尼厄沦陷,沦陷在自己人的炮火中。 第四十章非洲部队(二合一) 在炮击来临前就被路明非的镰鼬探测到,他立马将打算向前发起冲锋的保罗他们拉住,并让后面的队伍停止前进。 那些炮火全落在萨莫尼厄的战壕里,还有前面的一部分区域,如果不是路明非及时阻止后面的部队继续前进,他们估计也要遭受到不小的损失。 炮火如同愤怒的巨龙,在地面上撕扯出一道道恐怖的伤口,硝烟和尘土弥漫在空气中,遮天蔽日。 路明非带着保罗他们躲在一个小土包后面,看着不远处的萨莫尼厄被炮火轰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心跳仿佛和那些炮弹一同起伏。每一次爆炸,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尘土夹杂着火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感到窒息。 “下士先生,那好像不是我们炮兵发射的吧。”希尔蹲在路明非身边,小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 “别管那么多,等炮击结束就该我们上了。”路明非也不明白这些炮击是到底是从哪来的,但他知道炮击结束的那一刻就是绝佳的进攻时间。 他的声音虽然镇定,但眼神却紧紧盯着前方,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行动。 漫长的炮击终于结束,路明非他们拿着枪朝萨莫尼厄的防线奔去,这期间没有一声枪声响起,他们毫不费力地就占领萨莫尼厄的战壕。 那些让他们畏惧的机枪此时早已变成破铜烂铁,战壕里几乎没有完整东西,四处是扭曲变形的钢铁和被炸碎的沙袋。但路明非还是通过镰鼬探测到,被泥土掩埋的地方有几声微弱的心跳声。 “挖!”路明非掏出工兵铲朝那些还有微弱心跳的地方挖去,保罗他们也在路明非指使下开始挖掘还活着的法军士兵。泥土被一铲一铲地挖开,混杂着鲜血和泥土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战争已经制造了太多的杀戮,如果在不危及自身还有战友安全的情况下,路明非并不介意去救那些法军士兵。他明白,无论是敌人还是友军,都是被这场战争拖入深渊的无辜者。 贝尔纳被路明非挖了出来,他很幸运地没有被刚才的炮击撕成碎片。满身尘土和血迹的贝尔纳显得格外狼狈,但他胸口的中校军衔依然清晰可见。 “哟,还是个中校。”路明非看见被挖出来的那人身上的军衔,有些诧异道。 贝尔纳费劲地咳嗽了几声,将喉咙里的土给咳了出来,要是路明非动作再慢一点他估计就要窒息而死。 咳嗽完的贝尔纳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些将战壕占领的普鲁士士兵,那些士兵在路明非的指示下将还活着的法军士兵一个個地挖了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的阵地会遭受到自己人的进攻,最后还是靠敌人的施舍才活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信仰好像都在崩塌。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失落感,仿佛整个人被抽空了灵魂。 “来一根。”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点燃,一根塞进自己嘴里,一根递给贝尔纳。 贝尔纳沉默无言地接过烟抽了起来,他和路明非就这样看着那些普鲁士士兵挖着土,顺便将那些挖出来的法军士兵受伤的地方进行简单包扎。烟雾在他们之间弥漫,仿佛是两个不同世界的桥梁。 直到嘴里的香烟快完全燃尽贝尔纳才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干涩沙哑。 “你们是不可能到达凡尔登的。”这是这位倔强的法军中校现在唯一能说的话。 “也许吧……”路明非有些不置可否,他对一战的历史了解得并不多,上历史课的时候不是睡大觉,就是看小说漫画,但凡尔登这个号称法国最后荣光的地方他还是略有耳闻。 最后一名还活着的法军士兵被挖了出来,他们和贝尔纳都被作为俘虏押往普鲁士军队后方的营地里。每一个被俘虏的士兵都显得异常沉默,他们的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屈辱,也有一丝解脱。 路明非看着那些法军士兵步履蹒跚地朝后方前进,这时希尔走了过来说道:“下士先生,我刚才听那些被挖出来的法军士兵说,后面的防线好像是非洲部队在把守。”希尔的声音有些忧心忡忡。 “非洲部队吗……”路明非听见希尔的话,两眼微眯深深吸了一口烟。 非洲部队在普鲁士军队里的名声非常臭,因为他们从来不抓俘虏,被他们抓到的敌方士兵当场就会被虐杀。 这些非洲士兵都来自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的部落,他们作战都十分勇猛,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教育程度太低的原因,他们十分容易冲动,还经常不听指挥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每一次发起冲锋都像一群发情的黑猩猩。 ………… 萨莫尼厄后方防线卢夫蒙,时间2月24晚上。 “奥马尔,听说前面的萨莫尼厄已经沦陷了,那些普鲁士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能拦住吗?”一个浑身漆黑的非洲士兵向旁边的另一名非洲士兵问道。 他现在躺在弹坑被冻得瑟瑟发抖,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漆黑的皮肤在黑夜里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如果不是那一嘴白牙和两颗眼球,估计不会也人发现这里还躺着一个人。 “不知道,那些法国人真特么该死!让我们在前面送死,他们却躲在后面的战壕里睡大觉!”弹坑里的另一名非洲士兵也被冻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在不断对着后方的法军士兵骂骂咧咧。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寒风和湿气渗透,身体僵硬如铁,连手指都无法灵活地活动。 虽然法国的天气没有俄罗斯那么寒冷,但对于他们这些来自非洲那个连冬天平均气温都在20度左右的地方的人来说,这里的严寒也有些无法抵挡。 更何况他们现在驻守的这条防线什么预设工事都没有,只有密密麻麻的弹坑,这里防线上所有可以用来抵御严寒或者炮火的掩蔽部都在前两天被普鲁士的炮弹给夷平了。 后方一些匆忙修建的工事现在也全被法国人占用,他们只能趴在弹坑里忍受严寒等待普鲁士军队的进攻,弹坑里的所有非洲士兵的士气全都降低到最低。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一夜能够平安度过。 他们的战斗意愿已经快完全丧失了,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国家,他们只是来这里当炮灰送死的而已。如果说他们来这里唯一的好处是什么,可能就是前两天看到的人生第一场雪了吧。 当他们看见传说中的雪时,非洲作战部队的所有人都十分兴奋甚至将落下的雪吃下肚子,但当晚上他们要趴在这些冰凉的雪上抵挡敌人的进攻时,所有人的兴奋劲就完全过去了,他们对于这种白色湿润的物体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那些法国人就是来让我们送死的!”那名叫奥马尔的非洲士兵依旧在怒骂着。每一声咒骂都带着愤怒和无奈,仿佛要把他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他们掠夺了我们国家的财富还不够,还要我们来给他们当炮灰,等我回去我一定要让我的孩子反抗这些法国佬的统治!”奥马尔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刺穿这片黑暗的天空。 奥马尔的声音十分大,不仅是他身边的那名非洲士兵听到了,其他弹坑里的非洲士兵也都听见了,他们都深以为然,觉得奥马尔说得不错,种子在这期间悄然埋下。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反抗的火焰,这火焰虽然微弱,但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炽热。 “奥马尔别骂了,看,那些是不是普鲁士人。”奥马尔身边的那名非洲士兵连忙拉着奥马尔让他别说了,同时还指了指弹坑外面。 奥马尔只看见弹坑外面好像有无数灰色的物体朝他们涌来,如同黑色的潮水要将他们淹没。那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吞噬掉他们的一切。 奥马尔出弹坑探出头想要看清楚些,他刚探出头一颗子弹就从他耳边擦过,他立马重新趴回弹坑里,有些惊魂未定地摸着被子弹擦出的血痕。 “是普鲁士人!普鲁士人打过来了!”奥马尔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带着恐惧和绝望,仿佛要用声音驱散心中的恐惧。 “所有人准备战斗!”一名非洲士兵大声喊道,他是他们这个排的排长,他刚站起身想要朝外面射击,一颗子弹就洞穿了他的大脑。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他周围的雪地,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花。 “快跑!”奥马尔看着倒在他面前死不瞑目的排长,被吓得魂飞魄散,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着面前。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仿佛要吞噬掉他的一切理智。 他疯狂地朝后方奔跑,脚下的雪地在他们的踩踏下发出刺耳的声音,每一步都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其他还趴在弹坑里打算朝涌来的普鲁士士兵射击的非洲士兵,看到奥马尔奔跑的身影也放下手里的枪一窝蜂的朝后方跑去。 普鲁士士兵的子弹不断地飞来,仿佛死神在他们的耳边低语。每一个倒下的同伴都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惊恐,但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渺小,如同一群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绝望,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在这片战场上挣扎求生。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带走他们最后的一丝温暖,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寒冷和恐惧。 …… “德维尔,你说那些日耳曼人真的会打过来吗?”两名法军士兵正躲在掩蔽部取暖,他们单薄的军装有些无法抵挡外面的严寒。 “怕什么,要等外面那些黑鬼死完了,才会轮到我们。”其中一名法军士兵听见同伴的问题撇了撇嘴不屑道。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难道是日耳曼人打过来了。”刚才提问的那个法军士兵有些害怕的问道。 “该死的,那些黑鬼这么快就死完了,走出去看看。”另外一名法军士兵咒骂道,他们两个全都走出战壕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其他掩蔽部的法军士兵也听见动静纷纷走出掩蔽部趴上战壕。 当法军士兵全都走出掩蔽部趴上战壕,他们看见一群黑色的物体正朝他们狂奔而来,嘴里还喊着普鲁士打过来了。 “是那帮黑鬼,他们怎么跑过来了。”德维尔趴在机枪前朝外瞄准,他是这个连队的机枪手,刚才向他提问是他的副手。的是他的副手。 “你快点回到自己的防线上去!”他们连的连长对着那些狂奔不止的非洲士兵喊道,同时还掏出手枪朝天开了几枪。 但那些非洲士兵完全没有停下脚步,听见枪响反而跑得更加快。 “该死!机枪手!射击!”看见喊声完全没有作用,连长朝德维尔下令道。 “开……开枪……我们不是一伙的吗?”那个副机枪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逃兵可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再说那些黑皮猩猩死了就死了。”德维尔冷漠地回应道。 在连长的命令下,机枪声响起。子弹如暴雨般扫向那些逃跑的非洲士兵,雪地上顿时染满了血迹。一些士兵在中弹后应声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的声音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凄厉而绝望。 德维尔的双眼冰冷而无情,他的手指不断扣动扳机,完全没有怜悯和同情。在他看来,这些逃跑的非洲士兵根本不是他的战友,而是背叛者,是他必须铲除的目标。 “继续射击,不准任何人退缩!”连长的声音在枪声中显得尤为响亮,带着无尽的冰冷和决绝。 然而,无论连长的命令多么严厉,还是有一些非洲士兵在绝望中拼命逃跑。 那些被击中的士兵在地上挣扎着,鲜血染红了他们周围的雪地。些人还在嘶吼着,企图用最后的力气爬向远处的掩体,但他们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第四十一章杜奥蒙堡(二合一) 路明非端着枪有些懵逼地看着那些逃跑的非洲士兵,他还以为会遭遇到一场恶战,没想到只开了一枪,那些非洲士兵就作鸟兽散。 但这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们跟在那些逃窜的非洲士兵后面朝法军防线进发进攻,那些非洲士兵如同一道人墙将法军士兵的机枪给挡下,路明非他们没有遭受什么损伤就靠近法军战壕。 战斗毫无悬念地结束了,路明非他们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战场上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和血腥气,雪地上散落着法军士兵和非洲士兵的尸体,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下士先生,他们要怎么办。”希尔压着一个非洲士兵来到路明非面前。 那个非洲士兵此时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就是刚才第一個逃跑的那个非洲士兵奥马尔。他的运气不错,刚刚逃跑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跤,凑巧躲过了法军的机枪扫射。 “去问连长吧。”路明非撇了一眼那个非洲士兵随意地说道。 “哦,下士先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黑色皮肤的人。”希尔看着蹲在地上的奥马尔感觉有些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跟他们完全不同的人种。 “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看着兴致勃勃围着那个非洲士兵的希尔问道。 “我在为自己作画寻找素材,维也纳美术学院那些老家伙说我建筑画得不错,但人画得实在太烂了,一直没让我通过入学考试,所以我想多看看不同的人,为自己增加一些灵感。”希尔一直围着那个非洲士兵看,两眼都快放光,那个非洲士兵被他看得颤抖得更加厉害。 听见希尔的话路明非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夹稳掉在地上。 “见鬼……”路明非轻声骂了一句,然后一巴掌拍在希尔的头上。 “别玩了,快去找连长,让连长派人把他们压到后方去。” “哦。”希尔捂住脑袋有些委屈地哦了一声就带着那个非洲士兵去找他们的连长,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到路明非了。 路明非看着希尔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事。 “真是见鬼……世界上就有如此巧合……”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很快就将内心的那些猜想给压下,毕竟那些事情无论怎样都要几十年后才发生,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场战役中活下去。 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个时代号称最强堡垒的杜奥蒙堡。 这座堡垒外围有相距30码的两道带刺铁丝网护卫,铁丝网后面是坚固的尖角护栏,有8英尺高。在堡垒的下方有深达24英尺的护城壕环绕。 堡垒体系北侧两个边角有混凝土构筑的炮位,面对护城壕,顶点有双层炮台,形状像一个拉扁的字母m。这三组炮位装备有轻型速射炮、重机枪和探照灯,这样敢于下到护城壕里的敌军就会遭遇致命的火力扫射。 每组炮位都有很长的地下通道与堡垒中心相连,这样守军就可以不用担心敌军火力,随时增援正面炮位。 此外,在堡垒北面还构筑有渐渐抬升的斜坡道,完全暴露在守军的机枪塔火力扫射之下。如果堡垒侧翼的炮位被打哑,敌人进攻到这里,仍将寸步难行。 就算敌人冲过抬升的坡道,进一步渗透进连接堡垒两端的东西向城墙顶的堡垒街,还是会遭到背后从地下掩蔽部冲出来的守军的杀伤。 杜奥蒙堡内部还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城市,由很多迷宫般的走廊相连接,全都走一遍要花费一个星期。堡垒里有地下两层的营房,能住下一个步兵营的大部。每间营房在暴露的南侧都有厚厚的混凝土墙,并开有射击孔,这样就算敌人能推进到这么远,每间营房在必要的时候也都可以被用作独立的碉堡防守。 为了鼓舞士气,中央主走廊里用大写字母印刷着标语“宁可埋葬在堡垒的废墟下也决不投降”。不过堡垒真正的武器还是可伸缩炮塔里部署的大炮。其中有射速每分钟3发的短管重型155毫米炮,北面堑壕边另一座炮塔里有双联装75毫米炮。此外还有3座机枪塔和4座重装甲保护的圆顶瞭望塔。 就那个年代而言,法军炮塔的设计可谓精妙至极,三四十年后,马奇诺防线上所用炮塔的机械结构几乎原封不动地照搬这里的设计。重达48吨的配重钢块可以把炮塔抬升1到2英尺,进入发射位置,而敌军炮火打到附近的时候,整个炮塔又能缩进混凝土的保护当中。 只有德军最重型的炮弹直接命中它厚达2英尺半的龟甲顶钢板才能摧毁它,只要不被彻底摧毁,这些炮塔就能对迫近的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 路明非他们在杜奥蒙堡不远处的地方停止前进,他们将在这里休整一个晚上,等待明天早上在普鲁士的炮击掩护下朝这座堡垒发起进攻。 25日清晨,猛烈的炮击开始了,路明非他们甚至能隐约听见后方那具420毫米大贝莎炮的轰鸣声。天空中弥漫着硝烟和爆炸的震动,地面都在炮弹的冲击下微微颤抖。 但这次,这具无坚不摧的巨炮却折戟沉沙了,恐怖的炮弹被杜奥蒙顶部的混凝土盖板还有沙子给挡住了,仅仅只是将杜奥蒙堡大门上的标识打掉了半边。 但进攻的信号已经打响,路明非他们只能向前进攻。堡垒前面还有不少机枪阵地,不过这些阵地都遭受到普鲁士的猛烈炮击。 普鲁士炮兵在对杜奥蒙堡前方的阵地进行一波洗地后,便延伸火力将炮弹全部倾泻在杜奥蒙堡上,压制杜奥蒙堡发出的炮击,以便步兵发起进攻。 “上!”路明非一枪将前面一名在刚才炮击中活下来的机枪手爆头,便第一个朝杜奥蒙堡发起冲锋,保罗和希尔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在泥泞的雪地中疾跑,脚下的积雪在沉重的脚步中飞溅开来。 在冲锋的途中,路明非还从腰间拔出一把masm1892转轮手枪,这是他在昨天晚上从一名法军军官身上缴获的。虽然这把枪的威力不怎么样,但在冲锋的时候手枪还是比步枪好用得多。 路明非一口气将枪里的八颗子弹全部打了出去,每一发都能击中一名法军。他还通过镰鼬找到了一条法军防守人数最少的地方。每一个倒下的敌人都让他的信心增强了几分,心中的紧张感逐渐被肾上腺素的狂涌所取代。 就这样在路明非的带领下,他们一路上没受多少阻碍就跑到杜奥蒙堡前。他们趴在杜奥蒙堡前面的一处法军阵地内,喘息着,打量着面前的堡垒。这个时代的最强堡垒此时与他们只在咫尺之间,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顶,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见鬼!其他人呢!”保罗趴在阵地内,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声怒骂了一句。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愤怒,手中的步枪紧紧握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路明非听见保罗的怒骂,这才将注意力从杜奥蒙堡上移开。他也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立刻明白保罗为什么生气了。 杜奥蒙堡的四周现在只有他们这只小队,他们冲得实在太快了,将其他一起发起进攻的部队全都远远甩在身后。 “下士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希尔拿着枪在旁边问道,此时的他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防范着可能突然出现的法军士兵。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这时一颗炮弹落在了他们不远处,爆炸溅起的泥土喷洒在他们身上,这是他们自己人发射的炮弹。那些普鲁士炮兵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士兵跑到杜奥蒙堡前面,还一直在对杜奥蒙发起炮击。 “继续进攻。”路明非沉思片刻便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他们不能待在这里,不然很可能会被自己人的炮击误伤。更不可能后退,不然刚才冒着生命危险发起的冲锋就白费了,而且后退不仅要面对自己人的炮火,还要面对法国人的炮火。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选择,就是发起进攻。路明非用镰鼬探测到前面的那个炮塔上有几个人在操纵着上面的大炮朝远处射击。 他抬枪将上面的几名法军击毙然后带着身后的几名士兵开始朝杜奥蒙堡发起进攻。 他们这支十人的小队,将正面挑战这座最强堡垒。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楚,这一战将会是生死未卜,但他们没有退缩的余地。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他知道,只有冷静才能在这场生死之战中存活下来。 “跟紧我!”路明非低声喊道,然后率先冲了出去。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每一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坚定而锐利。他们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当他们靠近堡垒的那一刻,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机枪声。杜奥蒙堡另外一边的一个机枪阵地发现了他们,猛烈的火力立刻倾泻而下,弹雨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带起一片片泥土和雪花。 不仅如此杜奥蒙堡上的一个机枪塔也开始朝他们射击。 “趴下!”路明非大声命令,所有人立刻卧倒在地。子弹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嗖嗖声。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火药的味道,令人窒息。 “我们要怎么过去?”希尔在路明非旁边低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杜奥蒙堡前面的铁丝网虽然被炮火撕得七零八落但还是会对他们的前进照成阻碍,他们如果不能第一时间突破那些铁丝网,那么就是活靶子。 “我们必须绕过这些机枪塔,先将侧翼的机枪阵地解决,堡垒前面的铁丝网等下我会解决。”路明非冷静地分析道。他的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视,寻找着最佳的进攻路线。 “明白。”希尔点点头,紧紧握住手中的步枪,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路明非带着小队开始迅速向左翼移动,他们紧贴着地面,尽量避免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机枪的火力依然猛烈,但他们依靠着敏捷的身手和路明非镰鼬的探测,逐渐接近了堡垒的侧翼。 当他们终于抵达预定位置时,路明非示意大家停下。他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机枪阵地,计算着每一条射击路径和敌人的动向。 “准备好,等我的信号。”路明非低声说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 “现在!”路明非猛地一挥手,所有人立刻起身,迅速冲向机枪阵地。路明非用手中的步枪连续射击,准确地击毙了几个法军士兵,希尔和保罗紧随其后,补充火力。 “清理完毕!”希尔大声报告,他们成功占领了机枪阵地。 “继续前进!”路明非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着小队冲向堡垒的入口,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犹豫就跟上,他们相信路明非能将挡在他们面前的铁丝网给解决。 路明非抬枪先将机枪塔上的机枪手解决,然后一阵吟唱声从他口中响起,跟在路明非身后的那些士兵听见他口中的吟唱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原本寒冷的空气开始变得燥热地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他们前面那些残破的铁丝网也跟地上的积雪般开始融化。 当他们终于站在杜奥蒙堡的大门前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尽管战斗还远未结束,但他们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杜奥蒙堡的大门紧闭,但路明非发现可以通过旁边那个刚才打掉的机枪塔进去,他们搭着人梯朝机枪塔上爬去,搭人梯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这些都是在新兵训练营里的必修项目。 杜奥蒙堡内部的走廊曲折复杂,如同一座巨大的迷宫。每一个拐角都可能藏着敌人的伏击,每一扇门后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保持警惕,小心行事。”待所有人都爬上来后路明非低声提醒道,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明白。”士兵们纷纷点头,他们紧握武器,随时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第四十二章杜奥蒙堡沦陷(二合一) 路明非和保罗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长长的漆黑地道朝下走去。地道四周的石墙冷得刺骨,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在提醒他们前方的未知。 堡垒外面炮弹爆炸的声音传进堡垒中震耳欲聋,炮弹命中堡垒时整座堡垒都在微微颤抖,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炮弹爆炸声结束的间歇却又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地道漆黑幽深,路明非他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外。路明非用镰鼬感知到门内有十五人,而且分散在不同角落。 路明非朝身后的保罗他们打了几个手势,示意里面有几人分别在什么方向。他又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保罗他们等下进攻哪个方向的敌人。 保罗他们看见路明非的手势全都点头示意明白,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进攻!”路明非大喊一声,一脚将门踹开。铁门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就在门开的瞬间,他手中的枪就开始响起,他不断扣动扳机拉动枪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秒钟的时间便将枪里的五颗子弹全部打了出去,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命中一名法军士兵。鲜血喷溅在墙壁上,士兵们应声倒地。 在路明非开枪的瞬间,保罗他们也冲进房间,朝之前路明非指示的方向射击。枪声大作,弹壳在地板上叮当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保罗他们的枪法没有路明非那么精准,匆忙之下的射击只击倒了七個人,还有三个法军士兵还活着。 那些法军士兵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突破前面的防线钻到杜奥蒙堡内部,他们看着身边的同伴不断倒下,手忙脚乱地想拿起手边的步枪还击。 “投降!或者死!”路明非用略带口音的法语朝那些法军士兵喊道,同时将空枪指向他们。昏暗的灯光下,枪口的黑洞洞的阴影显得格外恐怖。 路明非在香槟地区待了那么久也不是白待的,香槟地区后方的营地里有许多没有逃走的法国平民,路明非在跟那些法国平民打交道的时候学了不少日常使用的法语。 那些法军士兵听见路明非的话和指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绝望和恐惧在他们的眼中闪现,有些人甚至瘫坐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路明非他们压着这几个法军士兵来到一个空房间,把他们全关了进去。他们没有派人留下来看着那些法军士兵,只是将房门牢牢锁住。他们人手本就不多,如果再留人看着俘虏,那就更加捉襟见肘。 将那些法军士兵关进房间后,他们继续向前走。地道愈发狭窄和昏暗,路明非能听见自己和队员们急促的呼吸声。在走到一个楼梯前的时候,他们听见头顶传来隆隆炮声,还有空弹壳退出炮膛的声音。 路明非感知到上面就是杜奥蒙堡的最强火力——155毫米重炮的炮台,里面有四名法军士兵正在操纵这门重炮朝外射击。重炮每次发射时,地板都会轻微震动,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下。 他带着保罗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重炮的轰鸣声将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掩盖住。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鼓面上,心跳也随着脚步加速。 当路明非一脚踹开炮塔门,用枪指着他们大喊“不许动!”的时候,那几个脸被熏得黧黑的法军炮手才意识到普鲁士人已经打进来了。 他们看着路明非的枪口吓得动都不敢动,乖乖地被路明非压到之前关押那几个法军士兵的房间。杜奥蒙堡的最强火力就这样彻底哑火了。 路明非他们压着这几个炮手下楼的时候,碰巧看见之前被他们关进房间里的那几个法军士兵把门撞开,朝另外一条地下通道跑了进去。 “该死,留个人看着他们!”路明非迅速将队伍里一个人留下来看着那几个炮手,他本来还想将几个炮手随便找个地方一关,现在看来必须要人看着了。 路明非的镰鼬牢牢锁定逃跑的那几个法军士兵,紧跟着他们向地下跑去。地道曲折蜿蜒,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和霉味,地面的石板因为长时间未被清理而显得湿滑。 很快那几个法军士兵就跑到一个空旷的空间内,那是法军的营房所在地,路明非感知到那间营房内有许多心跳声,至少有五十多个。 路明非压低身子,紧跟在那些法军士兵身后,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音。身后的保罗和其他队员也迅速调整了队形,确保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漏掉。 营房的灯光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在角落里微微摇曳。这里曾经是法国士兵的休息地,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潜在的战场。 路明非屏住呼吸,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能隐约看到那些逃跑的法军士兵正试图唤醒他们的同伴。床铺上的士兵们开始翻身,口中含糊地问着什么,有人已经摸向了枪支。 “现在行动!”路明非轻声命令,迅速做出手势分配任务,他们必须在那些法军士兵完全清醒前将他们解决。 保罗和希尔各自领了一队,悄无声息地绕到营房两侧,形成合围之势。路明非手中的枪已瞄准其中一个已经醒来正要拿起步枪的士兵,他知道时间紧迫,如果不能迅速控制局面,这里将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投降!否则格杀勿论!”路明非再一次用法语大喊,声音在空旷的营房内回荡。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保罗和希尔的队伍同时开火,精准的枪法让那些拿起枪试图反抗的法军士兵迅速倒下。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震耳欲聋,弹壳在地上跳动发出清脆的声音。鲜血溅在床铺和墙壁上,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和血腥的气味。 剩下的法军士兵一片混乱,惊恐地举起双手,有些甚至跪在地上祈求饶命。灯光下,他们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但还是有不少人从营房逃向堡垒更深的地方。 路明非抬枪射击一连击毙了五名逃跑的法军士兵,但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逃了出去。 路明非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下令将这些投降的士兵集中起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敢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把他们全关起来,再留两个人守着。”路明非看到有几个法军士兵逃走并没有慌乱,冷静地下达命令,同时检查着自己的武器。他知道这次行动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的顺利,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不相信这座堡垒里就只有这么点人。路明非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 “汉斯,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吗?”保罗低声说道,眼中带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这个问题可能过于沉重,但他还是需要一个答案。 “我们必须活着出去。”路明非坚定地回答,拍了拍保罗的肩膀,“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有那些跟我们一起战斗的兄弟们。”他们继续前进,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谨慎。 堡垒的深处似乎没有尽头,曲折的通道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随时可能成为他们的坟墓。终于,他们来到一处更为宽敞的地下大厅,几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高高的天花板。 这里显然是一个重要的指挥中心,路明非感知到里面有更多的人在活动,至少有近一百人,他们估计已经收到刚才逃过来的那几个法军士兵的报告。 路明非听见无数子弹上膛的声音,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些法军士兵为什么不在堡垒上方防守而是全躲在堡垒的最下方。 不过路明非并没有细想这个问题,他现在有些纠结要不要撤退,他这支小队现在只剩下七人另外三人在上面看守俘虏,七比一百。 路明非可不认为自己这七人在这么狭小的环境里和一百号人作战还能全身而退。 很快路明非刚才没有细想的那个问题,为什么那些法军士兵全都躲在下面而不是在上面防守的问题就得出答案了。 一声恐怖的巨响从堡垒顶部传到地下,那个大厅里的灯火被震灭,大厅里开始扬起漫天的灰尘,整座堡垒都在剧烈摇晃。 在堡垒最底部的路明非他们都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鸣,不敢想象在上面驻守的法军士兵要遭受怎样的冲击,怪不得他们全都要躲在最底下。 普鲁士军队那具恐怖的420毫米巨炮虽然没能击穿杜奥蒙堡的混凝土顶盖,但还是让这座堡垒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那些法军士兵害怕顶盖什么时候就被轰塌了,而且巨大的爆炸声对他们的身心也照成了巨大的影响,所以全都躲在地下,然后派人轮流上去操纵大炮和机枪。 路明非听见昏暗的地下室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明白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你们留在这里。”话音刚落,还不待保罗他们反应,路明非就躬身跃进那间地下室。对于保罗他们来说,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什么也干不了,而黑暗则是路明非的主场。 路明非跃进地下室内,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心跳声,还有那些法军士兵沉重而慌乱的呼吸声。每一声喘息都像是雷达上的脉冲信号,在他脑海中绘制出一张清晰的敌人分布图。 “嘭!”一声枪响,一个心跳声在路明非的探测中消失。漆黑的空间中,枪口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一张满是惊恐的脸,然后迅速归于黑暗。 那些原本就有些慌乱的法军士兵在听见枪响后愈发的慌乱,脚步声杂乱无章地响起,像是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路明非在开了一枪后立刻换了一个位置,又是一声枪响,又一条生命逝去。 路明非每开一枪就换一个位置,那些法军士兵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枪声完全搞不清路明非的位置,但又不敢随便开枪,害怕误伤友军。恐惧在黑暗中迅速蔓延,压迫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快点灯!快点灯!”一名法军军官焦急地喊道,他旁边的一名法军士兵听见喊声,连忙从口袋中掏出火柴点燃。 在火柴点燃的那一刻,一颗子弹洞穿了他拿火柴的手掌,火柴落地瞬间熄灭,那名法军士兵捂着自己的手掌痛苦地哀嚎。血从他的指缝中涌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时一道奇异的吟唱声响起,这道吟唱声带着诡异的压迫感,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一名法军士兵受不了耳边的哀嚎声和吟唱声,眼珠通红,神色癫狂,朝周围胡乱射击。枪声像是野兽的咆哮,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言灵·君焰。 “嘭!!!”巨大的爆炸声从那些法军士兵中间爆发出,火焰一下子将十几名法军士兵吞没,剧烈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痛苦的哀嚎声充斥着整个空间。那些被火焰吞噬的士兵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些没有被爆炸波及的法军士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逼疯,疯狂地朝周围射击。子弹在狭小的空间里乱飞,击中墙壁、天花板和他们自己的同伴,带来一片混乱。 路明非靠在地下室外的墙壁上剧烈喘息,长时间使用言灵加上几场激烈的战斗将他的体力耗得差不多,刚才那发君焰彻底将他的体力抽干。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而沉重。 他在口袋里四处摸索,想要找根烟点上,但怎么也找不到。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烟瘾最近越来越大,口袋里的烟早就抽完了,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烦躁。 这时,一根点燃的烟递了过来,是希尔,他还有保罗他们都围着他坐下。希尔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路明非的敬佩。 路明非接过希尔手中的烟,什么也没说,他聆听着地下室内的枪声、哀嚎声和喊杀声。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烟雾在他周围弥漫,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模糊。 渐渐的,地下室内的声音停歇,但路明非却觉得那些声音还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那些痛苦的叫喊和绝望的哀嚎仿佛成为了他脑海中的阴影,挥之不去。 堡垒再次剧烈震动,又是一发420毫米炮弹落在杜奥蒙堡上。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要坍塌一般,尘土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震动让人难以站稳。 “去把信号旗插上让炮兵停止射击,我们胜利了。”路明非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明明是在诉说胜利的消息,但他的声音却完全没有喜悦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倦怠。 希尔听见路明非的指令,什么都没说,立马爬到杜奥蒙堡的堡垒顶上,挥舞着属于普鲁士的信号旗。风在他的耳边呼啸,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杜奥蒙堡沦陷。 第四十三章影响(二合一) “所有人听着,我们要不顾一切占领杜奥蒙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冯·布兰戴斯站起身来,朝周围的普鲁士士兵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混杂着炮火和枪声显得格外响亮。 但很快,法军的机枪就朝他扫射而来,他反应迅速,立刻趴下,躲过那些子弹。机枪子弹在他身旁的泥土中掀起一片尘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这一次,他没再站起身,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杜奥蒙堡。那座堡垒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一头沉睡的猛兽,等待着捕食那些胆敢靠近的猎物。 他满脑子都是第一个占领杜奥蒙堡将会获得的巨大荣耀,强烈的欲望几乎快将他的理智吞没。 他是和路明非他们连一起进攻的另外一个连的连长,冯·布兰戴斯带领的八连从另一个方向朝杜奥蒙堡进攻。风中夹杂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让他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他们在进攻杜奥蒙堡的途中遭到法军机枪阵地猛烈的射击,导致他们连损失惨重。许多战友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壕和泥地中,鲜血染红了积雪。但第一個占领杜奥蒙堡的荣耀还是驱使着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进攻。 “连长,你看!”这时,冯·布兰戴斯身边的一名普鲁士士兵指着杜奥蒙堡的堡顶喊道。 冯·布兰戴斯顺着那名士兵指的方向看去,一面巨大的普鲁士信号旗在杜奥蒙堡的堡顶飘摇。那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杜奥蒙堡的大门被打开了,同时还伴随着几声枪响。冯·布兰戴斯前面的机枪阵地突然哑火。法军士兵纷纷从机枪阵地后撤,显然已经失去了斗志。 冯·布兰戴斯呆愣愣地看着一群举着手的法军士兵从杜奥蒙堡的大门走出,身后还跟着几名举着枪的普鲁士士兵。他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 杜奥蒙堡沦陷的消息传回普鲁士,普鲁士举国哗然,全国上下都沉浸在这份胜利的喜悦当中。普鲁士的教堂钟声齐鸣,学校放假,普鲁士的报社立即开始印刷报纸。报纸上巨大的标题写着:“凡尔登的胜利……法国的崩溃……” 就连英国报纸都在报道这件大事,称这是普鲁士在西线战场的最高成就,是突破马恩河前线以来最重要的胜利。各国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场决定性的胜利上,普鲁士的名声达到了顶峰。 当然,法国并不承认这场失败。他们的总部新闻审查处立即发表了官方通告: “在杜奥蒙堡附近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这里是凡尔登旧式防御体系中的一处前进工事。敌军在数次徒劳的进攻并付出惨重代价之后,于今晨占领了这一阵地,但上午我军已进抵并迂回了杜奥蒙堡,敌人所有的努力都未能将我军击退。” 他们还称杜奥蒙堡已经被里面的守军炸毁,普鲁士人只是夺取了一堆废墟而已。 然而,法国的平民百姓可不相信法军总部新闻审查处的这些鬼话。法军总部新闻审查处在法国国内的名声非常差,被形象地拟人成一个手拿剪刀的丑陋老太太,名叫“安娜斯塔西”。 法国平民在听见杜奥蒙堡沦陷的消息后,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杜奥蒙堡离巴黎凯旋门仅有150英里。这个消息让巴黎市民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普鲁士军队开始大肆宣扬这一胜利,派飞机到法军前线投下宣传单。宣传单如雪片般散落在战壕和战场上。 迪布吕勒捡起地上的一张传单,传单上写着:“杜奥蒙堡已经陷落,很快一切都将结束,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他颤抖地看完上面的内容,整个人都陷入绝望当中。他是刚刚才抵达凡尔登增援的部队中的一名中士。他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疲惫,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助和迷茫。 “我们战败了,他们把我们派进了地狱,没有粮食,也几乎没有弹药。我们已经是最后的部队,他们要让我们去白白牺牲……”迪布吕勒喃喃自语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他现在疲惫不堪,他们的部队为了尽快赶到凡尔登增援,一路上一刻不停,连机枪这些重武器都丢在后方。每名士兵身上只带120发子弹。他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饥饿让他感到眩晕和虚弱。 凡尔登的温度越来越低,他身上单薄的军装抵挡不了这里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他现在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倒头就睡。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奢望。 不仅是迪布吕勒捡到了传单,那些之前就驻守凡尔登的部队,原本就低落的士气在捡到这些传单后更加低落。他们中的一些人实在受不了开始逃跑,恐慌和绝望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一名法军中尉在凡尔登城内发疯般乱跑乱喊:“凡尔登要完蛋了!大家逃命吧!”虽然他很快就被抓捕,但这些话还是被一些凡尔登城内的平民听见了。 恐慌开始蔓延,那些听见传言的居民看到默兹河桥梁已经被埋上了炸药准备随时炸桥,以及军队即将撤退的其他各种迹象,开始弃家逃难。 他们结成长长的队伍,绝望地推着装有床垫和其他物件的手推车向凡尔登城外走去。在二十多年后,这种场景又一次重现,并且还成为了法国乡村道路上的经典景象。 有些离家出走的居民匆忙到连桌子上的食物都来不及吃完就扔在那里,还有些人把自家地下酒窖里成桶的葡萄酒扛到大街上,当街砸毁扔掉,路两侧的排水阴沟都因此而变红。 城堡附近一处食品仓库敞开大门,让经过的士兵们随便拿走任何能带走的东西。同时,伴随着任何一场败仗必然发生的抢劫在全城开始蔓延。 撤下来的部队成了惊弓之鸟,在主人已经撤离的房子的地窖里藏身,用里面储存的红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逐层拿走主人家留下的东西。整个凡尔登陷入了一片混乱和绝望之中。 2月25日,这一天是法国最黑暗的一天,普鲁士军队在今天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 “什么!杜奥蒙堡被拿下了!”法金汉听见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欣喜若狂。 杜奥蒙堡,这个凡尔登防线最关键的节点如此轻易地被拿下了,这代表着很快就能将整座凡尔登拿下。只要拿下凡尔登,那么巴黎就不远了。法金汉不敢想象,自己战胜法国将会获得多大的荣誉。 “报告将军!是的!皇太子来电说需要增援,只要再增援两个师,那么拿下凡尔登易如反掌!”法金汉的副手报告道。 “两个师吗……”法金汉手里刚好还有两个师的预备队。就在法金汉打算同意派这两个师去增援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法金汉,别忘了杀戮场计划。”声音沙哑阴冷,让法金汉打了一个寒颤。 “将军怎么了?”副手看见法金汉打了一个哆嗦,原本欣喜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告诉皇太子,他手中的部队足够拿下凡尔登。我手里的预备队还要预防英国人在索姆河的进攻。”法金汉冷冰冰地说道,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欣喜若狂的样子。 “可是将军……”副官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法金汉直接打断。 “就这样决定了,退下吧。”法金汉挥了挥手示意副官可以退下了。 “是……”副官有些不甘心地退下,他实在想不通法金汉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们到底想干些什么!”在副官退下后,法金汉朝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怒吼道。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黑色人影。 “怎么,法金汉你想违背长老会的指令吗?”黑色人影冷漠地回应道。 “你……你……你……”法金汉指着黑色人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记住伱应该做的,如果敢违背长老会的命令,我们不介意换一个执行计划的人。”说完这些话后黑色人影再次消失,完全没有理会怒不可遏的法金汉。 “啊!!!”在黑色人影完全消失后,法金汉愤怒地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发出不甘的怒吼。 …… 尚蒂伊法军总部 法军参谋长卡斯特尔诺带着三名将军来到霞飞的餐桌前,向霞飞报告前线的局势。 “卡斯特尔诺,情况怎么样?”虽然前线的消息之前就已经传了过来,但法军总司令霞飞依旧在照常享受他豪华的晚餐。他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仿佛战场的惨烈与他无关。 “报告司令,前线情况紧急!”身材有些矮胖的卡斯特尔诺报告道。他的脸上布满了焦虑和疲惫,显然已经几夜未眠。 “能守住凡尔登吗?”霞飞放下手中的刀叉,沉思片刻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眼神锐利而冷静,仿佛在衡量每一个字的分量。 “可以!大部分堡垒都还在我们手中,我相信那里的士兵可以守住凡尔登。”卡斯特尔诺坚定地说道。他前不久才从凡尔登回来,清楚那里的情况。 “不过我们要给凡尔登重新换上一个指挥官。” “谁?”霞飞问道。 “菲利普·贝当。”卡斯特尔诺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吧。”在听完卡斯特尔诺的报告后,霞飞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他要继续享用他的晚餐。他的态度冷静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晚上十一点,卡斯特尔诺接到了更加不妙的消息:法军默兹河右岸防线即将发生总崩溃。 当他回到霞飞的办公室,抱着比之前更加沉重的心情打算把这个消息报告给霞飞时,却发现霞飞这位睡美人已经按照以前雷打不动的作息习惯就寝了。 他连忙赶到霞飞位于普瓦雷的别墅想要叫醒霞飞,但没想到他居然被霞飞的勤务兵给拦了下来。 “让开!这可是事关法兰西生死存亡的大事!你担得起吗!”卡斯特尔诺大声喊道。 “抱歉,总司令有命令在他睡觉的时候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勤务兵听见卡斯特尔诺的话摇摇头依旧挡在他的面前。 “去把他拉开!”卡斯特尔诺指挥他的副手去将那名勤务兵拉开,他亲自去敲霞飞的房门。 可能是卡斯特尔诺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勤务兵并没有反抗,乖乖被拉到一旁。 卡斯特尔诺用力的敲打霞飞的房门,在连续敲了快五分钟,霞飞才穿着睡衣打开两重锁的卧室门走了出来。 “什么事?不是说了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让人打扰吗?” 卡斯特尔诺看见霞飞睡眼朦胧的样子还有随意的语气,被气得浑身颤抖。 “司令,默兹河右岸的防线即将发生崩溃,我需要你给予我全权管理凡尔登的权利,我将亲自奔赴凡尔登。”卡斯特尔诺强压着怒火说道。 “哦,随便你吧。”霞飞打了一个哈欠便回到卧室,重重的将门关上。 卡斯特尔诺看到这一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恨不得直接将霞飞抓出来打一顿,但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必须立刻赶往凡尔登稳定局势。 “参谋长,我们能守住凡尔登吗?”卡斯特尔诺的副手看见这一幕忧心忡忡的问道。 “无论守不守得住,法兰西民族也宁可一战,绝不接受德国人的奴役。”卡斯特尔诺坚定的说道。 他如此坚定的要守住凡尔登不仅是因为他是一名子爵,一名法国的贵族,从出生就以法兰西为荣,他的三名孩子也为这个国家付出了生命,他绝不允许他孩子用生命守护的国家落到普鲁士人手里。 “我先去凡尔登稳定局势,你去找贝当,现在只有他能拯救凡尔登。” 卡斯特尔诺并不知道,霞飞在回到卧室后原本睡眼朦胧的样子立刻变得冷若冰霜。 “这下你们满意了吧。”霞飞的语气冰冷好像还在强压着怒火。 “总司令瞧你说的话,我们可是在帮你,如果不是我们,凡尔登现在已经被攻破了才对。” 之前出现在法金汉办公室里的金发青年这次出现在霞飞的卧室中,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轻浮好像瞧不起这世界上的一切东西。 “放心吧总司令,我们这次的目标是让普鲁士流干最后一滴血,没办法谁让那些普鲁士人居然敢组建自己的混血种势力,什么狗屁秘党,不堪一击。” ……………… 普鲁士前线指挥部 “该死的法金汉,他到底在想什么!”听见法金汉传回的消息,皇太子威廉重重的拍在桌上,将桌子上的墨水瓶都震落在地上。 “太子殿下,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皇太子的副手问道。 “按之前的计划继续进攻,不给援兵就不给!我不相信我手下的士兵还拿不下这座城!”威廉皇子愤怒的说道。 过了一会威廉皇子的情绪平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走吧,去看看我们攻破杜奥蒙堡的英雄。” 第四十四章勋章(二合一) 路明非靠在杜奥蒙堡冷硬的石墙上,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在微风中轻轻飘散,他的黄金瞳在烟雾的笼罩下时明时暗,仿佛两颗埋藏在云雾中的星辰。 很快,他口中的烟燃尽,烟蒂在空气中画出一道红色的弧线,最终落在地面上。路明非朝希尔伸手示意再来一根,他的手指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下士先生,这已经是第十根了,我们的烟已经全没有了。”希尔皱着眉头看着路明非,眼中充满担忧。 听见希尔的话,路明非也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似乎想把所有的疲惫都吐出来。 他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冯·布兰戴斯,声音嘶哑,“喂,你那里还有烟吗?” 冯·布兰戴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递给路明非。烟火在夜色中微微闪烁。 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烟,仿佛这才让他头痛欲裂的脑袋稍微舒缓了一点。他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回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 就在不久前,路明非他们带着俘虏想要回到后方的营地。当他们一出杜奥蒙堡,就看见冯·布兰戴斯他们在被机枪扫射。 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开枪替他们解围,子弹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精准而致命。 原本路明非他们计划直接回去与连队汇合,将杜奥蒙堡交给冯·布兰戴斯的连队防守。 但还没走两步,法军的增援就到了。驻守在杜奥蒙堡附近的杜奥蒙村的95团看到杜奥蒙堡的堡顶升起的普鲁士旗帜,立刻明白这里已被敌人占领,急忙派了两个连队来夺回杜奥蒙堡,同时还派人去稳固前线的机枪阵地,试图放慢普鲁士的推进速度,为夺回杜奥蒙堡争取时间。 路明非和他的队伍被迫退回杜奥蒙堡,与法军援军展开激战。他们加上冯·布兰戴斯损失惨重的连队,总共也只有60多人,而外面的法军连队有200多人。敌我悬殊之大,使得每一刻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他找到一条没有法军防守的小道,让保罗将这里的情况传回去,其余人留下防守杜奥蒙堡。 说实话,路明非他们能拿下杜奥蒙堡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一般情况下,杜奥蒙堡里有500多名士兵防守,但在前不久霞飞下令抽调各个堡垒的兵力去填补前线,只留下100多人防守杜奥蒙堡,那些被抽调的守军都在考雷树林中消耗殆尽。 此外霞飞之前的撤炮令,还将杜奥蒙堡里的一些可移动的小型迫击炮、野战炮之类的火炮全部撤走,只留下不能移动的155毫米炮台和75毫米炮台上的大炮。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杜奥蒙堡,仅凭路明非他们这支十人小队几乎不可能攻下,至少需要一个团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才有可能拿下,而且这还得是在其他防线的法军不来增援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其实,只要杜奥蒙堡里剩余的那一百多名士兵全都坚守在岗位上,路明非他们攻进来的可能也微乎其微。但法军士兵太过大意,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快攻破前线的阵地,直接进入杜奥蒙堡内。 冯·布兰戴斯起初对一名小小的下士在他之前攻破杜奥蒙堡非常不服气,但当外面的法军朝他们围上来时,路明非那神乎其神的枪法和对敌人方位的了如指掌彻底折服了他,在路明非的指挥下他们成功击退了法军的第一轮进攻。 法军两個连队第一次进攻无果后,丢下几十具尸体躲进了不远处的树林里,商量着下一次的进攻。 而路明非则开启镰鼬一直监控着他们的动向。之前的战斗已经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连精神也接近极限。但不远处的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起进攻,这让他不得不强行动用镰鼬探测他们的动向。 强行使用镰鼬让他的脑袋痛得快裂开,他只能通过不断抽烟来缓解疼痛。 没过多久法军再一次发起了进攻,路明非连忙让其他人做好准备,其他人经过连番战斗也已疲惫不堪,但他们还是在路明非的指挥下组织新一轮防御,不过这一次由于过于疲惫,他们的反应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 就在他们快要抵挡不住法军的进攻时,法军身后的那片树林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枪声,路明非探测到外面法军的心跳声在不断消失,同时还有大量心跳声在朝杜奥蒙堡涌来,不过那些人说的语言好像是普鲁士语。 “援军来了……”听着外面熟悉的语言,路明非终于放松下来。 --- “太子殿下,您真的要亲自前往杜奥蒙堡吗?”皇太子的副官满脸担忧,语气中带着不安。 “当然,听说我们的英雄被困在杜奥蒙堡里了,走吧,去把他们带回来。”威廉皇子坚定地说道,他身披华丽的军装,眼神坚定,浑身散发着皇室特有的威严。他亲自带领了一个营的兵力,快速向杜奥蒙堡进发。 战斗的声音逐渐靠近,威廉皇子一行人迅速压制了杜奥蒙堡外所有的法军。硝烟弥漫中,他终于踏进杜奥蒙堡,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皱眉。 堡内满是战斗留下的痕迹,弹孔、血迹、破碎的武器散落一地。威廉皇子一进入堡内,就看见靠在墙壁上抽烟的路明非。此时的路明非满身疲惫,黄金瞳已经黯淡无光,脸上布满了战斗的痕迹,手中的烟头忽明忽暗。 “混血种……我早该想到的……”威廉皇子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威廉皇子朝路明非他们走去,路明非他们看见威廉皇子走来,全都艰难地站起身,敬礼致意。 “你们都是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英雄,不用如此拘谨。”威廉皇子微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温暖和赞赏。 “我这次是来为你们表彰的。”威廉皇子在来之前已经听保罗讲述了这里的经过,自然知道谁是最大的功臣。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枚二级铁十字勋章,他一一为保罗、希尔等人戴上。被授予铁十字勋章的几人全都兴奋得面红耳赤,心中充满了荣誉感。 最后,威廉皇子走到路明非面前。保罗他们全都将目光投向威廉皇子和路明非,期待着威廉皇子会为这名攻破杜奥蒙堡的最大功臣授予什么勋章。 “没想到,居然会有混血种参与到军队里来。”威廉皇子看着路明非已经变回黑色瞳孔的眼睛,感叹道。 “我在之前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了,你是一名孤儿,我也猜到你应该是不知道长老会制定的亚伯拉罕条约,所以才会参军的。” “我本来为伱准备了一枚功勋勋章,还打算带你回普鲁士,让你被作为英雄宣传。”说着,威廉皇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次里面只有一枚勋章。 那枚勋章美轮美奂,外面有一圈金色的鹰徽,中间延伸的十字臂则有着天蓝色瓷釉涂层,显得十分醒目,最上面挂吊带的地方还有一枚皇冠。 周围看见那枚勋章的人全都呼吸沉重,那可是代表着普鲁士军事最高成就的蓝马克斯勋章。没有一名普鲁士士兵不想要这枚勋章,所有人都朝路明非投来羡慕的目光。 但威廉皇子接下来的话却震惊了所有人。 “但现在我没有办法将你带回普鲁士了,因为你是一名混血种。我们对你大肆宣传,把你塑造成一个英雄,如果被长老会知道你是一名混血种的话,你可能会招来刺杀,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 “什么意思?那可是下士先生应得的荣耀啊!什么长老会!您可是普鲁士未来的皇帝,难道还会怕其他人吗!”希尔难以置信地大吼道,声音中充满愤怒和不解。 威廉皇子没有理会希尔的喊声,而是紧紧盯着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路明非。 “连整个国家也没有办法对抗长老会吗?”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冷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不是没有办法对抗长老会,混血种再强也没有办法对抗一支万人大军,但长老会里的那些犹大人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动脉。如果对他们出手,对国内的经济会有非常大的影响。” “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对抗长老会,国内的一些混血种家族先是组建了一个叫狮心会的小组织,后来逐渐发展成一个叫秘党的组织,里面吸引了大量不愿意加入长老会的混血种,但十几年前的一次意外,秘党高层全部死亡,其余的秘党成员不是远渡美国就是被长老会吸收。” “由于长老会签订了亚伯拉罕条约,约定不会参与普通人的战争,也不会让普通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容忍他们。” 威廉皇子的话语充满无奈,他知道这些话对眼前这个年轻的下士来说是多么的不公,但现实的残酷让他无法做出更多的承诺。 “这枚勋章你可以留着,但不能对外宣扬,我也会提升你的军衔,不过这次攻破杜奥蒙堡的功劳我会安在别人头上,国家需要一个英雄宣扬士气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了,不过你们打算让谁来当这个英雄。”路明非平静的说道,反正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当英雄。 威廉皇子在旁边的保罗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冯·布兰戴斯脸上。 “你叫冯·布兰戴斯,贵族?” 冯·布兰戴斯呆楞楞的点了点头。 --- 卡斯特尔诺的副官匆忙的来到贝当的办公室却没有发现贝当的身影,他连忙拉住旁边的一名军官问道。 “贝当将军在那里?” “现在都晚上十点了,贝当将军应该已经睡着了吧。”那名军官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说道。 “可是我刚才到贝当将军的宿舍没有发现他,如果你知道贝当将军的去处请务必告诉我,这事关法兰西的生死存亡,贝当将军被认命为凡尔登的新任指挥官,必须立刻前往凡尔登稳定局势!”卡斯特尔诺的副官焦急的喊道。 “跟我来吧!”听见这事关法兰西的生死存亡,那名军官不敢怠慢,连忙招呼那名副官朝外走。 那名军官开着车载着卡斯特尔诺的副官,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巴黎北站车站大酒店门口。 “贝当将军住在这里?他今年不是都六十岁了吗?”副官看着酒店的招牌有些难以置信道。 “咳咳咳……贝当将军身体比较好……”那名军官尴尬的咳嗽两声,带着副官来到前台。 “贝当将军在那个房间?”军官询问在站自前台的老板娘。 “贝当将军不在这里。”浓妆艳抹的老板娘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随意的说道。 “拜托!请告诉我们贝当将军到底在那个房间,这事关法兰西的生死存亡!”还不待那名军官继续问,副官扑在前台焦急的喊道。 “艾丽莎,这次真的不一样,这次真的有大事找贝当将军。”那名军官也喊道。 “跟我来吧。”老板娘看着两人焦急的样子,不情不愿的离开前台带着两人到楼上的一个房间门外。 房间门外放着一双军官的长筒靴,旁边还有一双女士的小皮鞋。 副官焦急的敲着房间门,过了一两分钟门才打开,一个光着身子只穿一条裤衩的健壮男人打开了门。 “贝当将军,霞飞总司令命你为凡尔登的新任指挥官,请立即前往凡尔登稳定局势。”看到那人的瞬间副官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将情况告诉贝当。 不料贝当只是看了那个副官一眼,就朝站在一旁的老板娘喊道。 “给他开一个房间先休息一下,等我四个小时。”说完门便嘭的一声关上。 “这……”副官朝站在旁边的老板娘还有军官看去,两人都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无奈副官只能在隔壁房间等待贝当结束,他有些绝望的听着贝当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四个小时后这位凡尔登的救世主才启程奔向凡尔登。 第四十五章贝当(二合一) 贝当带着自己的副官塞里尼奔赴凡尔登,从巴黎前往凡尔登的道路,只有一条勉强能容纳两辆卡车并排行驶的公路。 雪依旧在下,大片的雪花如同鹅毛般飘落,公路的路面开始结冰,汽车的轮胎不断在冰面上打滑。 他们极速行驶的汽车不得不放慢速度以免侧翻。车窗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花,贝当用手抹去一部分,向外望去。 贝当靠在车窗上看着公路上的情景。公路上十分拥挤混乱,有前去支援凡尔登的士兵,也有从凡尔登撤下的士兵。 前去支援的士兵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花,脸上满是倦容步履蹒跚,撤下来的败兵更是垂头丧气,双眼无神,仿佛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冰天雪地中。他们的衣服上染着泥泞和血迹,步伐沉重,脚步声在冰面上发出令人心寒的咯吱声。 公路上还有许多从凡尔登撤离的平民,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推着装有全部家当的手推车在公路上缓慢行走。 那些手推车上堆满了锅碗瓢盆、破旧的被褥以及零散的衣物。平民们的脸上全是麻木和恐惧,眼神茫然,仿佛看不到前方的希望。 一个母亲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用自己单薄的衣衫遮挡着孩子不受寒风侵袭,孩子的哭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凄惨。母亲的脸颊冻得通红,双手不停颤抖,却依然紧紧拥着婴儿,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无声地祈祷。 雪越下越大,那些前进或者撤退的士兵还有平民全都被冻得瑟瑟发抖,结冰的路面也越来越滑。大雪如刀般割在人脸上,让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士兵们的帽檐下,眉毛和睫毛上结满了冰霜,双手紧握武器,但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一匹拉着重炮前进的挽马踩在结冰的路面上开始打滑,重重地摔倒在地,然后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的皮毛上结了一层冰霜,血迹从摔倒的地方渗出,在白雪上形成了一片殷红。 一辆装满伤员的救护车被突然摔倒的挽马吓了一跳,冲进旁边的排水沟里,原本就混乱的公路显得愈发混乱。 救护车里的伤员痛苦地呻吟,救护人员手忙脚乱地试图将他们转移到安全地带,伤员的呻吟声夹杂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凄惨。 “将军,我们真的可以守住凡尔登吗?”贝当的副官塞里尼看着外面那副败军之相,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开始怀疑他们去到凡尔登能不能起到作用。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将军,将军?”没有得到贝当的回应,塞里尼不由得朝旁边看去,发现贝当正望着道路旁被冻得瑟瑟发抖,毫无斗志的士兵,眼中含泪。 他心中的悲愤和不忍在这一刻化作坚定的决心。贝当的眼神坚定,双唇紧闭,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走吧,让我们去拯救凡尔登吧。”贝当将目光从那些士兵身上收回,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的声音如同铁石般坚硬,透出不容置疑的决心。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贝当和塞里尼终于赶到凡尔登埃尔将军位于迪尼的司令部。 当贝当推开司令部的大门时,他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精神病院。里面的所有人都在大声喊叫,甚至还有人在乱砸司令部里的东西,希望这样能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和恐惧。 房间里充满了刺耳的噪音和紧张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焦躁和绝望。 凡尔登的指挥官埃尔将军正抱着头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好像都陷入崩溃当中。当他看见站在门口的贝当时,立刻就冲到贝当面前,想要告诉他凡尔登的现状。 但他说话语无伦次,完全没有让贝当明白当前的局势。 埃尔将军的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神情绝望,凡尔登的压力几乎让这位将军精神失常。 司令部里的其他人看见贝当也一起涌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向贝当报告当前的情况。 但这些埃尔将军手下主管作战的参谋长居然好像不知道手下各军之间的分界线在哪里。 这里也根本没有标明部队准确位置的作战地图,也没人知道司令部给各部队下达过什么命令。一片混乱中,贝当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知道他必须迅速采取行动。 “走吧,看来我们需要另外建一个司令部了。”贝当冷冰冰地看着那些还在叽叽喳喳的参谋,对旁边的塞里尼说道。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一把利剑切断了混乱的喧嚣,他重重地将司令部的门重新关上,将那些嘈杂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声音关在里面。 他们来到一個横跨巴勒迪克到凡尔登大道的小村庄苏伊,在这里他见到了来卡斯特尔诺。 这个小村庄的房屋低矮破旧,村民们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恐惧。房屋的窗户大多被风雪吹得嘎吱作响,屋顶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显得格外寒酸。 “你终于来了,现在也只有你可以拯救凡尔登了。”卡斯特尔诺看着推开门走进来的贝当,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递给贝当,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 贝当接过那张纸,上面写着不惜一切代价在默兹河右岸死守凡尔登的历史性命令,至此凡尔登的指挥正式移交给贝当。 在卡斯特尔诺走后,贝当作为新一任凡尔登的指挥官,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就是打电话给在默兹河左右岸驻守的将军。他的声音冷静而有力,透过电话传达出无尽的决心和信念。 “我是贝当将军,从现在起我将接任凡尔登的指挥官,告诉你的部队,不顾一切代价死守阵地,我相信你们能做到,也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再也不用唱着《马赛曲》向前发起致命的冲锋,伴随伱们的将会是足够取胜的炮火。” “是!贝当将军!”只是一个电话,原本前线已经开始发生溃败的防线又开始凝聚起来。 因为那是贝当,前线的士兵都知道贝当是法国为数不多把士兵当人看的将军,只要他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办到。 做完这些,贝当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的副官塞里尼找了一所当地律师的房子让贝当住下。 这所房子虽然简陋,但至少可以挡风遮雨。房间里摆设简单,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旧照片,屋角堆满了破旧的家具。 他们在冰冷的餐室里想要生火,结果谁都不会,还弄得满屋子都是烟雾,只好作罢。 贝当用勤务兵们晚饭剩下的豆子凑合吃了顿饭,便蜷缩在扶手椅上睡了过去。寒冷和疲惫让他很快陷入了沉睡,但心中的责任和压力却从未离开。扶手椅的皮革已经磨损,贝当的身体蜷缩在上面,看上去异常孤独。 但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位刚上任的指挥官生病了,被医生诊断为双侧肺炎。 医生穿着厚重的外套,脸上写满了担忧,他低声告知贝当的副官病情的严重性。贝当将军的身体虽然好,但毕竟年纪还是大了,昨天晚上在床上奋力征战了一番,又冒着风雪赶路,休息的地方还没有取暖设备,生病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在这个消炎药还没有发明出来的年代,病情不可能在两天之内得到控制,他至少要卧床静养五六天的时间,甚至有致命的危险。医生的声音低沉而忧虑,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 “该死的!”希尔愤怒地将手上的报纸撕碎。 那张报纸上报道着夺取杜奥蒙堡的英雄被授予代表着最高荣耀的蓝马克斯勋章的消息,同时还配有一张冯·布兰戴斯戴着蓝马克斯勋章和威廉皇太子的合照,照片上的冯·布兰戴斯脸都快笑烂了。报纸的碎片在空中飘散,仿佛希尔的愤怒在空气中弥漫。 “好了别生气了,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坐在一旁的路明非说道,同时他手里还在把玩着一把鲁格p08手枪,这是前两天威廉皇子给他的。 鲁格p08做工十分精美,被誉为枪中贵族,路明非对这把枪可谓是爱不释手。手枪在他手中转动,黑色的枪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可是少尉先生,这可是你的荣誉啊!”希尔依旧愤愤不平地喊道。希尔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显得格外激动。 路明非的军衔被威廉皇太子提升到少尉,直接连跨几级从大头兵变成了低级军官,手下能指挥的人也变多了,从一个班变成了一个排。 威廉皇子说一下子提升太快会引人注意,所以先这样,以后有机会再继续提。 路明非倒是没有那么在意能指挥多少人,指挥的人越多代表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大,他没有办法保护好每个人,他只想保护好自己身边的这几个朋友。 “好了,别管什么荣誉不荣誉的,东西都检查好了吗,等下要准备进攻了,怎么从等下的进攻中活下去可比荣誉重要得多。” 路明非招呼着周围那些新派到他手底下的士兵朝他聚拢。士兵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手中的武器闪着冰冷的光。 他们等下要去进攻不远处的杜奥蒙村,那里驻守着一个团的兵力。 法军昨天又一次派人想要夺回杜奥蒙堡,但现在杜奥蒙堡已经被普鲁士军队打造得固若金汤,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攻下。 据说法军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增援杜奥蒙村,打算以杜奥蒙村为跳板再一次进攻杜奥蒙堡,他们必须在那个团来之前拿下杜奥蒙村,将杜奥蒙堡彻底掌握在手中。 “全都准备好了!”士兵们齐声回应,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那么出发!”路明非带领着他手底下的士兵和大部队一起对杜奥蒙村发起进攻,这次进攻杜奥蒙村的主力部队是第24勃兰登堡团,之前进攻杜奥蒙堡的主力也是这只部队。 不过这一次的进攻却不在像之前那么顺利,他们遭遇到法军的顽强抵抗。 法军在进入杜奥蒙村的入口布置了极其恐怖的火力,四挺机枪连续不断地在村口进行射击而且那些机枪还布置在地堡内。机枪的枪口喷射出火舌,子弹像雨点般射向进攻的士兵,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朝杜奥蒙村进攻的普鲁士士兵一批批的倒下,灰色军服像是为通往杜奥蒙村的斜坡铺上了一层灰色的地毯。士兵们倒在血泊中,呻吟声夹杂在机枪的扫射声中显得格外凄惨。 普鲁士军队对杜奥蒙村发动了炮击,但那些隐藏在地堡里的机枪阵地依旧坚挺,而且后方的那些炮兵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一些炮弹居然还落在了自己人的头上。 路明非在远处瞄了好久才打掉其中的两挺机枪,还有两挺在他的视觉死角,他们只能冒着机枪的弹雨奔进杜奥蒙村。 今天应该是普鲁士军队对凡尔登发起进攻以来遭受损失最大的一天,仅是在杜奥蒙村的村口他们就丢下了四百多具尸体。 进到杜奥蒙村内部进展就顺利了起来,路明非依靠着镰鼬找到剩余的两挺机枪的位置,用两颗手榴弹解决了他们,普鲁士的大部队开始进入杜奥蒙村。 就在他们快要将杜奥蒙村彻底拿下的时候,法军的援军到了,新到的一个团的兵力彻底逆转了局势。 原先被他们拿下的地区又一次被法军夺回,由于这一次进攻损失惨重,那具恐怖的420毫米巨炮被派来协助他们进攻杜奥蒙村,同时还抽调了一个团来支援他们。 此时的路明非正气喘吁吁的蹲在一栋房子后面,其他士兵都跟在他身后,不过人数从四十多人减员到二十多人。 虽然路明非已经尽量去保护每一个人了,但他终究不是神,不可能真的保护好每一个人。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 “少尉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希尔和保罗也在旁边气喘吁吁的问道。 “等……”路明非在等,在等那具恐怖的巨炮发起进攻。 “轰!!!”恐怖的巨响在距离路明非他们几条街的距离响起,一吨重的炮弹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为废墟。 路明非他们甚至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剧烈抖动,巨大的炮弹将杜奥蒙村除了被普鲁士军队占领的一小片区域外全都夷为平地。 “就是现在!”恐怖的炮声终于停止,那个前来支援的法军33团被轰得支离破碎。路明非他们踏着炮击残存后的瓦砾,开始肃清还活着的法军士兵。 “连长!连长!快撤吧!” “你们撤吧,我留下来挡着他们!”路明非听见不远处的一片废墟下传来声音,有几个法军士兵从那个地方钻出,还不待他朝那几个逃跑的法军士兵射击,一连串子弹就朝路明非他们射来,那片废墟居然是一个机枪阵地。 路明非连忙将身边几名士兵按倒在地,然后拔出手枪按照镰鼬给出的探测朝那个方向射击。机枪声停止了,但原先逃跑的几个法军士兵也已消失不见。 路明非肯定自己击中了那名机枪手,但依然探测到那片废墟里有微弱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他带着希尔他们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围了过去。 废墟里躺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法国军官,他正捂着胸口剧烈喘息,显然是刚才被路明非击中了。那名法国军官看着路明非他们围上来没有喊投降,只是死死地盯着路明非他们,眼里充满了不屈。 “少尉先生,他要怎么办?是直接干掉还是俘虏?”希尔在旁边问道。 “把他带走吧。”路明非说道,他被那个年轻人的眼神打动了,那双不屈的眼神中仿佛藏着狮子。 …… “咳咳咳……我的病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摇军心!”贝当躺在床上有些虚弱地朝身边新组建的司令部成员说道。 他的声音因发烧而显得沙哑,但语气中依旧透出不容置疑的权威。贝当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但眼神依然坚定。 “是!”围在贝当身边的军官齐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敬意和决心。 这时贝当的副官塞里尼急匆匆地推开贝当的房间门,将一张纸递给贝当。“将军,杜奥蒙村失守,有两个团在那里被打残了,其中一个是33团。” 听见33团,贝当立刻明白塞里尼为什么那么慌张。他以前就是33团的团长,那也是他待过最久的部队。 贝当接过那张纸,那张纸上面是33团军官的损伤名单,其中一个连长的名字吸引了贝当的注意。 夏尔·戴高乐。 贝当对这个年轻人有非常深的印象。他以前在军校教书的时候,基本上所有学生都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但这个年轻人不一样,每一次他讲课的时候都会来,而且在下课的时候还会来找他谈论,他非常看好这个年轻人的未来。 “可惜了,我们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将领。”贝当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他的心情沉重,仿佛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分。 第四十六章圣路(6000) 虽然自己以前待的部队被打残这件事让贝当有些伤感,但他知道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战报,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沉重。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都成了冷冰冰的数字,但他不能让这些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你们的炮兵连在干什么!别给我说些虚的!必须不计一切代价为步兵提供炮火支援!绝对不能让前线的步兵认为我们的炮兵被敌人压制了!”贝当用力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尽量让自己虚弱沙哑的声音显得更加威严。 进攻当中前进的是火力,防御当中阻敌的也是火力。大炮打胜仗,步兵去占领。这是贝当的军事理念。 贝当也像其他将领一样信奉消耗战,但有一点却和其他将领不一样,法国的总司令霞飞和英国的总司令黑格都认为协约国比普鲁士拥有更多的士兵可以去当炮灰,一比一的消耗,堆也可以把普鲁士堆死。他们的战术是冷酷而实际的,以人数优势去对抗敌人的军事机器。 但贝当却认为不能用人命去对抗敌人的枪林弹雨,应该用大炮而不是步兵来打消耗战。他的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减少士兵的牺牲,尽可能用火力去削弱敌人。 他明白,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他无法忍受看到那些年轻的士兵毫无意义地倒在战场上。 “是!”旁边的几名前线指挥官接到命令立刻朝门外奔去,去给前线的炮兵发号施令。他们的脸上带着严峻的表情,知道这一刻的命令有多么重要。 但还有一名少校面露难色的站在贝当的床前,他专门负责凡尔登的运输的工程师。屋内的光线昏暗,但贝当还是注意到少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里卡尔德?”贝当看着面露难色的里卡尔德问道。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将军,我们的物资补给可能不够支撑前线猛烈的炮击。”里卡尔德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 “沿着默兹河的铁路主干线被驻扎在圣米耶勒两侧的普鲁士部队切断,而另一条经过圣默努尔德通往巴黎的铁路线则遭到普鲁士海军大炮的不断轰炸。这两条铁路中断已经让凡尔登的炮弹告急了,完全没有办法发动大规模炮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助与担忧,仿佛看到了前线士兵在缺乏支援下陷入绝望的景象。 “那我们现在还剩下几条运输路线?”贝当冷静的说道。他的双眼紧盯着里卡尔德,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寻找一丝希望。 “现在只有一条默兹河线的窄轨铁路还在运输补给,这条铁路是在战争前为这里的守军运输日常补给的,每次能运的东西并不多,另外还有一条二级公路从巴勒迪克通往这里。”但里卡尔德的回答令人沮丧。 “巴勒迪克通往这里的公路吗……”贝当就是通过这条公路来到凡尔登的,他回想起来的路上看到的景象有些怀疑这条路还能不能起到作用。 “没有其他路了吗?”贝当继续问道。 “没有……”里卡尔德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沉重。 “我们现在有多少辆卡车可以运输物资?”贝当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条并不宽敞的二级公路。他的眉头紧皱,思考着可能的对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沿上敲击,显示出内心的焦虑。 “报告将军,我们现在一共能集结700辆卡车,每天能运输1250吨的物资,但凡尔登的守军每天要消耗2000吨的物资,而每加一个师,每天的消耗量就要增加100吨。”里卡尔德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紧迫感,仿佛每一秒钟的延误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1250吨吗……”贝当陷入沉思,已经有四個师在支援凡尔登的路上,凡尔登的守军很快将达到五十万人还要加上十七万匹牲口。贝当的手指在床边敲击的速度加快,显示出内心的焦虑和紧迫。 炮兵的弹药补给也至少要以前的两到三倍才有可能为步兵提供足够的炮火掩护,现在这么点物资完全不够。 他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但每一个都充满了挑战和风险。他的眉头紧锁,双眼中透出深深的忧虑。 他想起了前年在马恩河战役上演的出租车奇迹,或许这一次又将再一次上演。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一次,巴黎的出租车成功地将士兵运送到了战场,这次,他希望能够通过类似的方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里卡尔德,我需要你去巴黎征召民用车辆,不顾一切弄到能够给凡尔登运输足够补给的车辆。”贝当坚定的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力量。 “法兰西的生死存亡现在就在你的身上。”贝当从床上站起将手搭在里卡尔德的肩膀上。他的目光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他的手有力而沉稳,给了里卡尔德无尽的信心。 “是!”里卡尔德感受到肩头的重量,明白这件事的重要,他恭敬地向贝当行了一个礼,便带着这份沉甸甸的使命朝外走去。 ………… 巴黎 布雷夫开着装满蔬菜的卡车驶向市场门口,再开往市场的途中他听见有士兵在不断喊着。街道依旧人来人往,但战时的紧张气氛依旧弥漫着整座城市。人们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那种隐隐的不安和紧张却是无法掩饰的。 “市民们!我们需要足够多的车辆来为驻守凡尔登的勇士运输弹药!法兰西现在陷入生死存亡的关头!需要每一位法兰西的公民为法兰西而战!”士兵们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带着一股紧迫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敲打着人们的心脏。 “见鬼,又来这套,我老舅前两年开出租车为马恩河运输士兵然后翻车了差点死在那里,也没见你们给他一分钱的补偿。”布雷夫听见车外士兵的喊声嘟囔道,然后转动方向盘绕过那名士兵,从另一条小道朝市场驶去,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对法国政府的不满。 “布雷夫你今天来的有点晚了。”市场里蔬菜摊的老板看见将车停下的布雷夫说道。 市场上人来人往,买卖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每一个摊位都摆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 “还不是因为城内有士兵在征召卡车,为了躲他们,我换了好几条道才过来。”布雷夫下车抱怨道。 “唉,看来前线确实不怎么样都跑到巴黎来征召车辆了。”蔬菜摊老板有些感叹,感叹完他就扭头向旁边的布雷夫问道。 “布雷夫你打算去吗?” “去前线?我还要养家糊口呢,我儿子和女儿都快到上学的年纪了,我现在要努力给他们赚学费,如果上前线车坏了,我一家人还要不要活了。”布雷夫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叼在嘴上有些不屑道。 但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对前线的担忧。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家人的责任,也有对国家的忧虑。 “说的也是,不走也好,如果他们真的把所有卡车都征走了,那么城里的蔬菜价格至少要翻一倍,到时候大家都不用活了。”蔬菜摊老板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透出对未来的担忧。 这时又一辆装满蔬菜的卡车驶了过来。 “凯里尔,伱今天也来晚了,怎么?也遇见那些征车的士兵了。”蔬菜摊老板朝那辆卡车的司机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 “是啊,维拉德我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帮你送货了,我等下就要去帮凡尔登运输物资了。”那名司机回应道,然后跳下车开始卸车上的蔬菜。他的动作迅速而利索,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什么?凯里尔,你老婆不是才刚刚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吗?你不好好赚钱上什么前线?怎么,是那些士兵逼你上前线的吗?”布雷夫听见凯里尔的话有些震惊,连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也没注意。他的眉头紧皱,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凯里尔刚刚出生的孩子,心中不禁为朋友感到担忧。 “不是,他们没有逼我上前线,是我自愿去的,布雷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凡尔登真的沦陷那些日耳曼人打到巴黎会发生什么?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辈子生活在那些日耳曼人的统治下。” 说完凯里尔加快了卸货速度,在将车上的所有蔬菜都卸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发动卡车离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布雷夫沉默无语地看着凯里尔离开,在将自己车上的蔬菜卸下后,他便开车往家赶,他有些想自己的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了。 在回家的路上布雷夫看见许多卡车开往征兵处,他沉默地看向那些和他擦身而过的卡车,继续向家赶。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既有对国家的责任感,也有对家庭的牵挂。 他开车回到家,一推开门一股香气就迎面而来,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 “哎呦,小家伙们轻点。”布雷夫笑着将那两个娇小的身影搂进怀里。他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爸爸,您回来了!” “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 两道稚嫩的童声一前一后响起,布雷夫看着怀里可爱的儿女,忍不住在他们俩的脸颊亲了一口。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温暖,觉得所有的辛劳都是值得的。 “有,当然有。”布雷夫从口袋掏出刚刚在市场买的糖果递给两个孩子。孩子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耶!爸爸最好了!”两个孩子兴奋地大喊,一左一右地在布雷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该吃饭了。”这时布雷夫的妻子端着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温柔地看着布雷夫。 “糖果吃完饭再吃,先吃饭。”布雷夫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餐桌前,而他的妻子为三人盛好饭。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家常菜,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布雷夫看着餐桌前的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旁边温柔的妻子,内心一阵满足,觉得每天在外奔波的劳累完全不算什么。家庭的温暖让他暂时忘记了外面的纷争和压力。 突然,凯里尔之前说的话涌上他的心头。 是啊,如果普鲁士人打过来怎么办,现在的这些美好是不是都会消失,他可爱的孩子是不是要一辈子给别人当奴隶。想到这里布雷夫原本开心的情绪一下子就低沉下去。 “怎么了?”布雷夫的妻子注意到布雷夫有些不对劲,问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布雷夫抬起头,看着妻子和孩子们询问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帕丽娜,我可能要走了,我要去为凡尔登运输物资。”布雷夫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丝坚定。他知道,这一次的离开将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但他必须为未来做出选择。 帕丽娜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丈夫的决定。她走到布雷夫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明白,布雷夫。我们会等你回来的。”她的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给了布雷夫无尽的勇气。 “爸爸你要去干什么啊!”两个孩子听见布雷夫的话,用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布雷夫。 “爸爸我啊,要去拯救法兰西。” ……………… 布雷夫握着方向盘,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前面的卡车和泥泞的路面,这条路现在只允许汽车行驶,其他行军的士兵和平民都只能在旁边的田埂上行走。 他已经连续开了快五十个小时的车,一刻都没有休息过,整个人现在疲倦不堪,随时都可能睡过去。每一次车轮碾过泥泞的声音都在提醒着他前方的艰难。 突然他前面那辆行驶的卡车陷入泥地里熄火了,还好他反应迅速立即踩刹车才没有一头撞上去。 “该死!该死!这该死的破路!”布雷夫愤怒的砸着方向盘。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用力到关节发白。 昨天这条路上结着冰,老式汽车的轮胎是实心的,而且胎面光滑没有沟槽,开在这种结冰的路面上很容易打滑,有许多为凡尔登运送物资的卡车都侧翻了。每一次侧翻都意味着物资的损失和时间的耽误。 但今天温度提升了,那些结冰的路面全都融化成泥潭,有些地方的泥浆甚至有近半米深,许多卡车陷进去就出不来了。车轮在泥泞中打转,发出令人焦躁的刺耳声响。 “快!把他推到旁边去!”一群法国士兵来到那辆熄火的卡车旁,他们一起用力把那辆卡车推到公路的两旁。士兵们的脸上满是泥浆和汗水,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韧。 “快!石头!”又是一大群不同肤色的人抱着石头来到刚刚卡车陷入的地方,他们将怀里的石头添进泥坑,这样后面的车辆就又可以行驶了。 法国四处从殖民地拉人来法国当苦力,为了使这条路畅通无阻,贝当动用了相当于一个师的人手来维护这条公路。 就是这么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成了法国的生命线,在一周的时间里就为凡尔登运送了超过2.5万吨物资和19万人,为凡尔登解决了燃眉之急。每一辆卡车的轰鸣声都像是对敌人的宣战,宣告着法国的顽强和不屈。 6月运输最高峰的时候,法军动用了1.2万辆汽车,每14秒公路上就会开过一辆汽车。据估计,汽车每周在这条短短50英里的公路上开过的总里程数加起来,能够绕地球25圈。 那些驾驶员们不眠不休地奔波在这条生命线上的每一刻,都在为法兰西的胜利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法国陆军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部队通过这条公路前赴后继地开赴可怕的凡尔登血肉磨坊,而这条路后来被法国的著名作家莫里斯·巴雷斯称为“圣路”。这条路不仅仅是一条运输线,更是法兰西人民不屈不挠精神的象征。 ……………… 路明非背着那名俘虏的法国军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杜奥蒙堡,杜奥蒙村的防守交给了前来增援的团,他们现在要回杜奥蒙堡进行休整。 但地面上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在地面上形成泥潭,让他们前进的步伐大大减缓。泥泞不堪的道路让每一次抬腿都变得异常艰辛,鞋子仿佛被大地死死地吸住,不肯放行。 “少尉先生,我来背吧。”希尔看着艰难地将腿从泥潭中拔出的路明非说道。他的脸上布满了疲倦,但眼中却闪烁着关切。 “不用了,继续走吧。”路明非说道,他是混血种,体力和力量都比希尔他们强很多,如果不是地上全部都是烂泥的话,他背着一个人前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速度甚至能比希尔他们更快。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连长没什么情报可以告诉你们。” 那名军官趴在路明非背上用蹩脚的普鲁士语虚弱地说道,他想不通路明非他们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要把他带回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怎么,我就这么像个杀人狂魔?”路明非反问道。 路明非背上的那名军官立刻就不说话了,就连旁边的希尔他们听到这句话也全都默不作声,显然路明非那枪枪致命的枪法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呵呵,我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战争,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个人都不想杀。”看见周围人全都默不作声,路明非自嘲地笑了两声。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 “那你为什么要参加战争?”那名军官继续问道。 “一开始是胆子小被一个秃头吓唬了两下就报名参军了,别看我现在这样杀人不眨眼,但我半年前胆子还是很小的,那个时候在电影院跟喜欢的女孩表白被拒绝都还要好好哭一场。”路明非回想起曾经的那个自己,有些怀念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仿佛在那一刻回到了无忧无虑的过去。 他开始有些羡慕曾经的那个呆呆傻傻的自己,那个不用为生存发愁每天只想着打游戏和讨自己喜欢的姑娘开心的自己。战争将他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冷酷的战士,每一天的杀戮都让他变得越来越陌生。 “后来上了战场杀了人,我每天晚上好像都能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喊,还我命来,我本来有好几次机会可以脱离战场,但一直放不下身边的这几个兄弟就又回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都不想打仗。”路明非絮絮叨叨地说着一直都没跟别人说过的心里话。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希尔和保罗他们呆愣愣地看着路明非不断前行的背影,他们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喂,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朝背上的那个年轻军官问道。 “夏尔·戴高乐。”戴高乐趴在路明非的背上静静听着这个男人的真情流露。 “戴高乐,哈哈哈,命运这个婊砸还真是喜欢捉弄人。”路明非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阵笑声,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和无奈,仿佛在嘲笑命运的诡异无常。 “怎么了,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戴高乐看着突然像发疯一般的路明非问道。 “没什么,就是这个名字一听就像大人物的名字,你以后肯定会成为大人物。”路明非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泪水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预言般的肯定。 “少尉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是大人物的名字啊,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希尔在旁边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困惑。 “就是感觉,希尔你的名字也像是大人物的名字啊,以后也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像我的名字,一听就是无名小辈。”路明非笑道。 “我?少尉先生您才会成为大人物才对,您那么厉害。”希尔听见路明非的话有些受宠若惊。 “你们喜欢战争吗?”路明非继续问道。 戴高乐和希尔一齐摇头。 “那么希望你们两个成为大人物后不要再爆发战争,愿世界和平。”路明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愿和期盼。 第四十七章死人山(二合一) 普鲁士军队进攻的步伐开始停滞。普鲁士军队制订的作战计划是,大炮开道然后步兵去占领敌方阵地,等步兵将敌方阵地占领后,大炮向前移继续为步兵通过火力支援。 这套炮兵交替掩护跃进的方案堪称杰出,但制订这些方案的参谋人员却忽略了战场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 前进的道路几乎被普鲁士人自己的炮火给击毁。道路上到处都是深深的弹坑和高高的土堆,犹如一个个无底洞和屏障,阻碍了前进的步伐。 那些制订计划的参谋人员完全没有考虑过,重炮该怎么在这样的路面上移动。 随着气温的升高,地面冰雪消融,原本坚硬的地面全部变成泥潭。虽然这对法军运输补给也会造成影响,但对普鲁士军队造成的影响更大。 普鲁士军队的重炮几乎全陷在烂泥地里,泥泞像是有生命的怪兽,死死地抓住了这些庞然大物。 他们装备的牵引车不够多,马力也不够强,根本没有办法将那些重炮拉出泥潭,大炮像被无形的手抓住,纹丝不动。 普鲁士军队只能依靠人力和马匹来拉动这些重炮,至少要10匹马才能拉动一门重炮,进攻速度大大降低,越来越多的普鲁士进攻部队得不到炮火的支援。 反观法军的增援和物资补给却通过圣路源源不断地涌入凡尔登。贝当的心头好炮兵终于要开始发挥作用。 法军越来越多的155毫米炮涌入战场,他们在高地上朝那些陷入泥潭的大炮射击,击毁了很多普鲁士重炮。 不仅如此,法军还将大炮放平直接朝那些陷入泥潭的普鲁士士兵射击,一次射击就能干掉一个班的人。 普鲁士军队费了非常大的力气将那门巨大的420毫米重炮拉到更前线的位置,想要支援前线的步兵进攻。 然而还没开上两三炮,就因为炮管磨损而炸了膛。整個炮组几乎都被炸死,残肢断臂散落在泥泞的战场上惨不忍睹。。 等其他大炮终于拉到前线的时候,后方的弹药补给却又跟不上了。那些拉弹药的卡车也全都陷在烂泥地里,轮胎深深地陷入泥潭无法动弹。 就这样,普鲁士军队遭受到非常严重的损失。从开战的21号到26号,法军总共损失了25000人,法军和普鲁士的损伤比例大概是3:1。 可是到29号法军的大炮准备完毕后,普鲁士军队的伤亡就超过了这个数字。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战场,仿佛地狱一般。 普鲁士军队的伤亡越来越多,还不等将法军的血流尽,普鲁士人的血就要先被流干。 路明非带着希尔他们此时正在后方进行休整。他们刚从前线退下来,前线到处都是烂泥地,那些烂泥将他们的靴子吸住,让他们根本跑不起来,只能缓慢行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沼泽地里,他们就这样成了法军最好的活靶子。 他们这一次进攻没有炮火掩护,法军的机枪阵地射出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他们射来,子弹擦过耳边的呼啸声让人毛骨悚然。机枪声此起彼伏,仿佛死亡的交响乐,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路明非枪法好,连续不断地将法军的机枪手干掉,估计他们得在那里全军覆没。 路明非和希尔他们打算将身上的泥浆清洗干净然后去吃饭。他们的军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脸上也满是疲惫的痕迹。 洗漱后的他们,脸上的泥浆虽然洗去,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疲惫感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少尉先生,看!是弗兰茨·马克。”突然希尔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兴奋地大声喊道。 路明非朝那个方向看去,不远处一个穿着鲜明服装的青年男子正在一个画板前做画。他记得在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他在给大炮画伪装网,没想到开战到现在他居然还没有回普鲁士。 “我想去看看他在画什么,可以吗,少尉先生?”希尔有些可怜巴巴地朝路明非问道。 弗兰茨·马克是普鲁士非常有名的表现主义画家和版画家。在来的路上,希尔就想要去跟弗兰茨·马克说上两句话,交流一下作画经验。 他相信跟这样的绘画大师交流可以增强自己的作画能力,但被路明非给拍了回去。后来上了战场就再没见过这位绘画大师,还以为他回国了,不由得有些小遗憾。但没想到居然在后方的营地里又看到了这位大画家,这让希尔有些喜出望外。 “去吧。”路明非随意道。之前不让希尔去是因为他们在赶往前线的路上,现在在后方的营地里就随便他了。 “你们先去吃饭,我马上来。”希尔兴奋地朝那位画家跑去,他的步伐轻快,眼中充满了期待仿佛要去见自己的偶像一般。 路明非看着屁颠屁颠跑开的希尔,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带着其他人继续朝食堂走去。但还没走两步,他突然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细小的尖啸声。 当听见这个声音,路明非顿时脸色大变,大声喊道:“卧倒!!!” 尖啸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死亡的旋律在空中回荡,紧接着猛烈的爆炸声和飞溅的泥土充斥了整座营地。地面的震动让人几乎站立不稳,爆炸的冲击波让人耳鸣,四周一片混乱。 由于是在后方营地内,所以路明非并没有释放言灵,他没想到法国人的炮击居然会从前线漫延到了后方。 炮击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路明非从地上爬起,营地内已经是混乱一片,到处都是痛苦的呼嚎声,他连忙查看跟在他周围的士兵怎么样了。 还好路明非刚才提醒得及时,他们出于对路明非的信任立即卧倒在地躲过了炮弹轰击,但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弹片划伤,好在都并不严重,他们们互相搀扶着,检查彼此的伤口。 路明非看着身边那些还活着的士兵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想起希尔刚才跑出去了,他连忙扭头寻找希尔的身影,心中暗暗祈祷希尔能够平安无事。 很快他就在希尔刚才离开的方向看见了他,此时的希尔跪在地上呆愣愣看着前方,他的前方是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弹坑,里面有一些肉泥和残破的肢体,刚才那个画家就待在那个位置。 看见希尔还活着而且身上没什么伤,路明非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就没有再管他。 他开启镰鼬后发现还有一些微弱的心跳声从刚才被炮击轰塌的房子下传来,连忙组织人手去把那些还活着的人挖出来,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拼命地用双手和工具挖掘,希望能救出更多的战友。 他们一直从中午忙到太阳快下山,终于让混乱的营地重新恢复运转,不过营地里的人少了不少。 路明非拿着两块黑面包来到营地后方,那里有一块空地,他在那块空地上看到了希尔,希尔正呆呆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远处将天都染成橘红色的夕阳。夕阳的光芒映在希尔的脸上,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梦想。 “怎么了,不就是炮击吗,又不是没经历过,怎么还跟个新兵一样魂不守舍的。”路明非坐在希尔身边说道。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关切。 “呐,食堂刚才被炸上天了,我们今天晚上只能吃这个。”路明非将手里的一块黑面包递给希尔,然后自己也拿着另一块开始啃。黑面包又干又硬几乎难以下咽,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别无选择。 “少尉先生,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想当一名画家,但我的父亲并不同意,他想让我当一名公务员。”希尔接过黑面包,情绪低落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讲述一个已经被尘封的过去。 路明非听见希尔的话也停下啃面包的动作,仔细聆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我还是想当一名画家,我父亲并没有请人教我画画,我就开始自学,后来我父亲去世了,我母亲开始支持我学画画,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前往维也纳,去报考那里的艺术学院,但是失败了,后来我回到家打算放弃绘画,但我的母亲希望我继续下去。” “没过多久我母亲也去世了,但临终前她希望我继续自己的理想,后来我又去了维也纳,但再一次落榜,维也纳的考官跟我说,我在画建筑方面有些天赋,但画人像方面实在太糟糕了,推荐我去报考建筑学院。” “但我那里有钱去上建筑学院,而且我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绘画梦,后来我就开始在维也纳的街头开始卖画,但是没什么人买,我就住在地下室里面,经常没钱吃饭,蹲在路口卖画的时候还老是被人当做乞丐。”希尔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黑面包上。 “但是……我还是喜欢画画啊……”说到这里晶莹的泪水从希尔的眼角滑落。那泪水中,夹杂着他对梦想的执着和对现实的无奈。 “帮我画一副肖像画吧。”路明非静静地将希尔所有的话听完才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一缕阳光,穿透了希尔心中的阴霾。 “可是……我人像画得很差劲……”希尔听见路明非的话,惊讶地扭头看着他。希尔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他不敢相信有人会希望自己画人像。 “又没说现在画,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画家,到那个时候再给我画一副肖像画吧。” “你成为了伟大的画家,无论画得多烂都会有人去追捧,那个时候被你画说不定还是我的荣幸。”路明非笑道。 “真的吗?少尉先生你真的觉得我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画家吗?”希尔有些难以置信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之前不是说伱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要当大人物的吗,说不定当的就是著名画家,到时候我的肖像画肯定能卖不少钱,我还打算靠这笔钱渡过下半辈子呢。”路明非将手重重拍在希尔的肩膀上坚定地说道,他的语气充满了信心和鼓励。 “放心吧!少尉先生,我一定给你画一张世界上最贵的肖像画!”希尔看着路明非坚定的眼神,也坚定地回应道,他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 普鲁士凡尔登前线指挥部 法金汉听见凡尔登前线战况不佳,连夜从普鲁士赶到凡尔登前线和皇太子商量下一步的进攻方案,但一走进指挥部的大门就被皇太子扔了一份战报。 他将手中的战报看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指挥部内寂静无声,其他人全都在等待他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说吧!法金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你早把那两个预备师给我,凡尔登现在已经拿下了!哪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最终还是皇太子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开始发难,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双眼都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又不是你们这一条战线需要兵力,英国人在索姆河囤积了大量兵力随时可能发起进攻,我必须确保每一条战线都安然无恙。”法金汉放下手中的战报说道,但他的辩解却有些苍白无力。 “那英国人现在发起进攻了吗!”皇太子愤怒的将手拍在桌子上。桌子震动了一下,地图上的物品颤动不已。 “好了太子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下一步的作战方案是什么?”看见皇太子都气得快把桌子掀翻,副官连忙上前拉住,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说吧,下一步你想怎么做?是打算进攻还是撤退?”法金汉依旧坐在椅子上冷冰冰地说道,他的语气依旧冷静而沉着。 “继续进攻!现在已经消耗了那么多物资如果还不能拿下凡尔登,我怎么回去见父王!”皇太子气得气喘吁吁。 “不过我有三个条件:第一,必须将进攻范围扩大到默兹河左岸,以减轻右岸的压力。第二,必须确保向我提供必要的人力物力以继续进攻,而且增援规模必须足够大。第三,一旦发现我军的损失和疲劳程度超过敌军,就立即停止战斗。” “可以。”法金汉沉思了片刻便同意了皇太子的要求。 同意皇太子的要求后,法金汉立即离开前线指挥部,开始返回普鲁士。他要回去质问那些长老会的那些家伙。 “太子殿下,那我们接下来的作战目标是什么?”在法金汉走后副官继续问道。 皇太子翻开凡尔登的地图,将手指指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 那是一块长长的,光秃秃的隆起高地,与默兹河呈直角,顶部有两座小山丘,这块高地名叫死人山。 只要拿下死人山,就能消灭部署在反斜面给对岸德军造成最多杀伤的法军野战炮群,还能有效地控制通往凡尔登的下一道山岭中最重要的布鲁森林。法军的重炮群就集中于那里。 第四十八章进攻 路明非带着他手下的三十多名士兵正躲在默兹河左岸的树林里密切地注视着对岸,等待进攻的命令。 茂密的树冠遮住了他们的身影,只有偶尔透过树叶间隙洒下的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士兵们屏住呼吸,唯恐发出一丝声响暴露他们的存在。 “怎么回事?那些炮兵怎么还没开炮?”保罗实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低声抱怨道。他的手紧紧握着步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每一次的等待都是煎熬,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们从清晨就蹲在这里准备进攻,但现在已经中午了,进攻的信号依旧连影子都没有。 “听说那些炮兵在往这里转移的时候又遭到法军的炮击,不知道等下还能有多少炮火可以给我们掩护。”克罗普在旁边说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敲打着自己蹲得有些麻木的腿,试图让血液重新流通。 “该死,等下不会要我们冒着机枪和炮弹渡河吧?”保罗骂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和愤怒。 “我还听说那些法国佬昨天就发现我们可能要进攻这个方向,已经在我们前面布置了四个师,少尉先生,你觉得我们能成功渡河吗?”希尔朝一直盯着对岸目不转睛的路明非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放心吧,我一定能成功把你们带过去的。”路明非神色凝重地盯着河对岸,他的镰鼬捕捉到对岸高地上有大量心跳声,但作为这些人的头,这个时候他必须说些能够鼓舞士气的话。 听见路明非肯定的回答,其他人原本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们相信路明非的话,毕竟路明非曾一次次地带他们脱离险境,他们相信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突然,细小的尖啸声从天空划过,落在河对岸的法军阵地内,爆发出恐怖的巨响,同时越来越多的尖啸声划过天空,落在法军阵地内。 恐怖的爆炸声在河对岸的法军阵地内不断响起,树木开始断裂,泥土仿佛沸腾的水在不断翻滚。 普鲁士的炮击比路明非他们预料的还要猛烈,这次的炮击甚至比他们第一天发起进攻时,朝考雷树林发射的炮火还要多。 每一声爆炸仿佛都在大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伤口,火光映照在士兵们的脸上,显得他们的表情更加严峻。士兵们紧握着武器,脸上布满了汗水和泥土,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恐怖的炮击连续不断地响了接近两个小时,路明非探测到河对岸高地上的心跳声在急剧减少,而法军防线后方的部队也被炮火压得不敢向前。 “就是现在!”在炮击停止的那一刻,路明非吼道,然后率先冲出树林朝河对岸跑去。现在法军阵地只有零星的几个守军还活着,后面的部队还没填补上来,这个时候就是绝佳的进攻时机。 保罗、希尔他们紧跟在路明非的身后,一齐朝河对岸奔去。树林里的其他普鲁士士兵看见有人发起进攻,也一同跟上。 一时间,灰色的普鲁士军装将默兹河填满,原本湍流的河水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始显得温和。士兵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和心跳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路明非跨过冰冷的河水,踏上宛如沼泽一般的河岸时,天空再次划过尖啸声,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普鲁士军队发出的炮击,而是法军后方布雷树林里的炮兵阵地开始反击。 法军炮兵预测着普鲁士军队过河的时间,然后发射出雨点般的炮弹朝路明非他们砸来。 但有一点法军炮兵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发射的炮弹落入河对岸沼泽般的烂泥里时,居然没有爆炸,只有几个倒霉蛋被炮弹直接砸中才会引发爆炸,但爆炸的效果也不尽人意,冲击波全被那些烂泥给吸收了。 路明非他们看见那些炮弹如同被投石车抛出的石头一般,松了一口气,但他们脚下的烂泥对前进速度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他们奋力地将脚从齐膝深的烂泥里拔出,缓慢朝河对岸的法军阵地前进。每一步都仿佛是与大地的一场拔河比赛,脚下的泥土粘稠得如同蜂蜜,几乎要将他们的双腿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由于他们进攻速度的缓慢,法军的后备部队已经开始填上前面防线的缺口,机枪的咆哮声如同死神的呼唤,走在前面的普鲁士士兵一个个倒下,鲜血将烂泥地染红。 路明非不得不停下,开始对不远处的法军阵地进行射击,为还在继续前进的士兵提供火力掩护。 他掏出他的炮兵型鲁格p08,开始不断的朝法军阵地射击。这把枪比一般的鲁格p08射击精度更高,而且还装备了32发子弹的弹鼓。 他飞快地扣动扳机,几秒的时间就将32发子弹全打了出去,每一发子弹都能命中一名法军,还将那挺最具杀伤力的机枪给打哑火了。 然而,越来越多的法军填补到前面的防线内,即使路明非将手枪的火力打成机关枪的火力把枪管都打红了,对于法军的防线依然是微不足道。 他每击杀一名法军,就有另一名法军补上他的位置。而且他连续不断的射击吸引了法军士兵的注意,他们开始朝路明非集火射击,打算先将这名能把手枪打成机枪的恐怖枪手干掉。 这个时候路明非的子弹也已经没有多少了,他一共带了五个弹鼓,刚才两三分钟就打掉了四个,现在只剩下一个弹鼓了。 至于为什么不多带一点,他能一口气拿五个弹鼓都是看在皇太子的面子上,其他人顶多就一两个弹鼓。 半自动武器在普鲁士军队还是十分稀少的,更别说是这种能够发射恐怖火力的半自动武器。 就在路明非以为这次铁定要挨上几枪的时候,火车通过铁轨的轰隆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一辆装他们之前待的那个树林前面的铁轨上驶来。 之前路明非还奇怪为什么要把进攻位置选在这里,现在看来估计就是为了那条铁轨。 这条铁轨被普鲁士军队掌握后,由于不远处就是法军阵地,所以一直没有用过。而法国人见普鲁士没有用铁轨也没有把它炸掉,估计是想着以后夺回来还可以自己用。 装甲列车停在路明非他们发起进攻的位置,开始朝法军阵地射击。装甲列车上的四挺机枪同时开火,恐怖的火力瞬间就将法军阵地压制,这可不是路明非手上那把小手枪可以比的。 法军阵地开始集火朝那辆装甲列车射击,但子弹完全无法穿透装甲列车坚硬的钢板,反而在装甲列车的机枪扫射之下造成大量损伤。 普鲁士军队继续前进,当然装甲列车也不是无敌的,它行驶时冒出的黑烟被后方的布雷树林里的炮兵发现。 那些无法在烂泥地里爆炸的炮弹,开始在装甲列车上轰鸣,装甲列车立即遭受重创,开始退出战场,不过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普鲁士军队已经跨过河岸边的沼泽地朝高地上的法军阵地扑去,路明非将最后一个弹鼓打光,将法军阵地的防线打出一个缺口。 路明非将手枪重新插回腰间然后将工兵铲给抽了出来,他在地上用力一踏整个人如同一只猎豹窜了出去。 在平地上他的速度堪称恐怖,法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将缺口补上路明非就窜进战壕内。 工兵铲在路明非手中挥舞如风,不断夺去战壕内法军士兵的生命,其他普鲁士士兵也顺着他打开的缺口涌入战壕内,与法军士兵展开肉搏战。 路明非在战壕内如同般恐怖,每一个与他黄金瞳对视的法军士兵全都抖如筛糠,那把短小的工兵铲在他的手里却如同一把方天画戟,血不断喷溅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染红。 其余还活着的法军士兵看着满身是血,眼里还冒着金光的路明非,纷纷喊着怪物然后开始溃逃。 第一道防线攻破。 在法军士兵全都逃走后,希尔看见路明非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法军士兵逃走的方向,不由得有些疑惑道。 “少尉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路明非听见希尔喊他,扭过头回了一句。 希尔先是看见路明非沾满鲜血的侧脸,当路明非完全转过身来,他看见了那双还未熄灭的黄金瞳,刺骨的寒意立刻从头传到脚,他的呼吸都开始放缓,整个人好像被猛兽盯上了一样,刻在骨头里的基因在呼唤他赶紧离开这里。 很快路明非的黄金瞳熄灭,那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感觉消失了,希尔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随后便是大口喘气,整个人好像死里逃生一般。 路明非拍了拍有些不对劲的希尔问道。 “没事吧?” “没事。” 看着重新变回原来样子的路明非,希尔摇了摇头说道。 “嗯,那检查一下装备,然后吃点东西,我们等下还要继续进攻。”路明非又在希尔肩上拍了两下随后便朝其他士兵走去。 希尔看着路明非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不是没有见过路明非亮黄金瞳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在路明非亮着黄金瞳的情况下和他正眼对视。 过了一段时间希尔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他走到正在给弹鼓重新装子弹的路明非身边坐下。 “少尉先生,混血种到底是什么?皇太子之前说的长老会也又是什么?” 第四十九章马克尔 路明非听见希尔的话一愣,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连给弹鼓装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了?”他抬头望向希尔,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就是想知道少尉先生这么厉害,是不是因为混血种的原因,如果不能说的话,那就算了……” 希尔低下头声音有些忐忑,不敢直视路明非的眼睛生怕看到一丝愤怒的情绪,他感觉自己在刺探别人最大的秘密。 “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我又没签过那什么亚伯拉罕条约,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卡钦斯基以前跟我讲的。”路明非平静的说道,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他自己了解的东西也不多。 “一起装,边装边讲。”他将另外两个空弹鼓递给希尔,自己手上也恢复装子弹的动作。 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稍作休整就必须立刻朝下一个目标发起进攻,所以要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混血种就是人和龙的混血。”路明非开始缓缓讲述卡钦斯基之前告诉他的事。 “龙?这個世界上真的有龙吗?”希尔听得一脸懵逼有些难以置信道。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张,仿佛刚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不知道,反正卡钦斯基是这么说的,我也没见过龙长什么样。”路明非看着希尔的表情感觉挺有意思的,他估计之前听卡钦斯基说这些的时候,自己的表情应该跟这差不多,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调侃。 “欧洲绝大多数的混血种都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家族,这些混血种家族都会加入一个叫长老会的组织共同赚取利益,不过长老会里的核心掌控者绝大多数都是犹太人,欧洲混血种只能在外围,那些犹太人掌控着整个欧洲的经济命脉,银行,工业,几乎所有的主要行业都有他们的影子。” “讨厌犹太人几乎是欧洲几千年的传统,如果让欧洲普通人知道他们生活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犹太人掌控,他们会发疯的,更别说那些犹太人还跟他们不一样。” “即使那些混血种再强大也没有办法跟一整个国家正面对抗,几十万人站在那里让他们杀,他们都杀不完,所以他们签订了亚伯拉罕条约,将自己隐藏在暗中,也把混血种这个种族隐藏起来。”这几乎是路明非了解到的所有内容了。 “犹太人吗……”希尔喃喃自语道。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路明非站起身将那几个重新装满的弹鼓插回腰间,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两块黑面包。 “吃点东西,我们马上要出发了。”他将其中一块扔给希尔说道。 “哦……”希尔有些心不在焉地接过面包,他还沉浸在路明非刚刚说的话中。他的手指在面包上轻轻摩挲,仿佛那是一件极其珍贵的物品。 但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希尔去消化刚才知道的事了,他们要朝下一个目标进攻了。 随着路明非他们进攻步伐的逐渐加快,法军内部开始流传普鲁士军队里怪物的传言,那个怪物的速度极快,眼里闪着金光,枪法特别准而且还会喷火。 “你们听说了吗!那些普鲁士人里好像有个怪物!”一名法军士兵趴在战壕内朝身边的战友说道。他的声音压低,但依旧透着紧张和恐惧。 “怪物?什么怪物?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普鲁士人,大家不都两个眼睛一张嘴,你从哪里听得这么离谱的话,而且哪有怪物会用枪啊。”另外一名法军士兵不屑的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信任。 “我从刚刚逃回来的达米亚那里听说的,他现在还趴在后面瑟瑟发抖呢。”之前那名士兵继续说道。 “达米亚?那个胆小鬼?呵,我估计他一看到普鲁士人冲上来就吓得半死,他这不过是害怕上军事法庭为自己逃跑找借口而已。”另外一名士兵也不屑的说道,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可其他跑回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那名挑起话题的法军士兵还是有些不甘心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那些人都是胆小鬼,要不然怎么就只有他们几个跑回来,估计他们在跑回来的路上就一起商量好了……”还没待另一名法军士兵说完话,一颗子弹就洞穿他的头颅。血花四溅,周围的士兵们一时间都愣住了。 一开始挑起话题的那名法军士兵呆愣愣看着突然就死亡的战友,这时一只手重重拍在他的脑袋上。 “敌袭!敌袭!肯特你特么的还愣着干嘛,普鲁士人打过来了!”那名法军士兵拍完就拿着枪趴在战壕上朝外射击。 肯特扶了扶被拍歪的头盔也开始趴在战壕上朝外瞄准,一趴在战壕上他就看见普鲁士灰色的军装正如同潮水般朝他们涌来,他刚要射击,一颗子弹就将他旁边不断开枪的战友给爆头。 随后,一副惊悚的场景就出现在他面前,他那些在开枪射击的战友纷纷倒下,对面射来的子弹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每一发都能精准钻进他战友的头颅,很快他身边的战友就几乎死绝了,他呆呆的看着那些倒下的战友内心一阵绝望。 这时机枪声响起,对了还有机枪,听见机枪的咆哮声他绝望的内心又涌起一丝希望,但这丝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机枪声还没响几秒就彻底没了声音,肯特真的陷入绝望当中,普鲁士士兵的进攻丝毫没有遭受到阻碍,他在那些涌上来的普鲁士士兵中间,好像看见一个有着亮金色瞳孔的身影将手枪重新插回腰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跑来。 肯特突然想起之前听说的传言。 “怪物……怪物……真的有怪物!”内心的恐惧开始极速放大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他丢下手中的枪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后奔跑。 随着有人开始逃跑,恐惧在法军内部漫延直到防线开始发生崩溃,一些法军士兵几乎没有抵抗就投降了。 路明非用最后一颗子弹将那挺机枪打哑后,开始朝法军阵地发起冲锋,可还没等他跳进法军战壕开始大杀四方,那些法军就开始发生溃逃。 他们的进攻速度堪称神速,几乎在天快黑的时候就已经拿下野鹅岭重要的265高地。这条山岭在西面尽头与考布森林会合,而考布森林又在死人山的东北侧翼。 拿下考布树林十分重要,只要拿下这片树林就可以和正面进攻死人山的大部队一起合围死人山。 但与路明非他们的进攻相比,正面进攻死人山的大部队就没那么顺利了。 法军早就知道他们的进攻方向朝他们发射了巨量的炮弹,那些正面部队可没路明非他们那么好运,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在死人山前形成一道火墙。 进攻死人山的部队被炮弹轰得寸步难进,大量普鲁士士兵被法军炮弹轰成碎片。 现在只能依靠路明非他们从考布树林朝死人山发起进攻为正面部队打开一个缺口。 ……………… 死人山 “莫雷诺你真的认识马克尔中校?”斯蒂芬朝身边的莫雷诺问道。 “嗯,如果他的名字没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我认识的马克尔。”莫雷诺点头回应道。 自从他们在考雷森林里德里昂的掩护下撤退后,莫雷诺就一直在后方修养,当他的伤完全好后再一次被派往前线,这一次的驻扎地就是死人山。 当他得知他上级的名字叫马克尔时,尘封的记忆一下就打开了。 他依稀记得许多年前的那个晚会,整个晚会只有马克尔穿着军装,他的动作优雅却又与周围其他贵族绅士格格不入,他的优雅当中带着独属于军人的雷厉风行。 年少的他一下子就被这人的独特气质吸引,马克尔也是他唯一知道加入到军队里的混血种。 混血种的存在已经让很多国家的掌权者不满意,为了不和国家全面爆发冲突,长老会一直掌控的只是各国的经济没有摄入军界,军队是一个国家的底线。 但马克尔的言灵非常特殊在军队里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所以被允许破格进入,不过他的军衔一直都不高,在中校这个位置已经待了很多年。 也是在马克尔的影响下莫雷诺才会萌生参军的想法。 …… “报告中校,野鹅岭的守军发生大规模溃逃!”一名传令兵来到死人山第一道防线的指挥官马克尔中校住所报告道。 “我知道了,告诉211团的团长他没能履行一名军人的职责准备上军事法庭吧,还有把机枪阵地放在考布森林后方,如果有人逃跑就直接开枪。”马克尔中校正在一面镜子前优雅的整理自己那两撇上翘的胡子。 “是!”传令兵敬了一个礼就立刻跑去传达命令。 “喂,先把水递给我。”马克尔说道,但他说晚了传令兵已经跑出门,这时一只手递了一个红酒瓶给他。 “现在营地缺水,用这个吧。” “莫雷诺?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克尔接过红酒瓶然后将里面的红酒到在自己的胡子上。 “伱家里人知道你跑来参军了吗?”马克尔用红酒一边抹着自己说胡子一边问道。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莫雷诺摇了摇头说道。 “胡闹!等我动用一点关系把你搞回国。” 狗日的今天居然比昨天还忙,还有一千字没写完,下面是复制内容不用看,我凌晨两点下班到时候会修改下面的内容可以明天再看看。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我知道了,告诉211团的团长他没能履行一名军人的职责准备上军事法庭吧,还有把机枪阵地放在考布森林后方,如果有人逃跑就直接开枪。”马克尔中校正在一面镜子前优雅的整理自己那两撇上翘的胡子。 “是!”传令兵敬了一个礼就立刻跑去传达命令。 “喂,先把水递给我。”马克尔说道,但他说晚了传令兵已经跑出门,这时一只手递了一个红酒瓶给他。 “现在营地缺水,用这个吧。” “莫雷诺?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克尔接过红酒瓶然后将里面的红酒到在自己的胡子上。 “你家里人知道你跑来参军了吗?”马克尔用红酒一边抹着自己说胡子一边问道。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莫雷诺摇了摇头说道。 “胡闹!等我动用一点关系把你搞回国。” 我知道了,告诉211团的团长他没能履行一名军人的职责准备上军事法庭吧,还有把机枪阵地放在考布森林后方,如果有人逃跑就直接开枪。”马克尔中校正在一面镜子前优雅的整理自己那两撇上翘的胡子。 “是!”传令兵敬了一个礼就立刻跑去传达命令。 “喂,先把水递给我。”马克尔说道,但他说晚了传令兵已经跑出门,这时一只手递了一个红酒瓶给他。 “现在营地缺水,用这个吧。” “莫雷诺?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克尔接过红酒瓶然后将里面的红酒到在自己的胡子上。 “你家里人知道你跑来参军了吗?”马克尔用红酒一边抹着自己说胡子一边问道。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莫雷诺摇了摇头说道。 “胡闹!等我动用一点关系把你搞回国。” 我知道了,告诉211团的团长他没能履行一名军人的职责准备上军事法庭吧,还有把机枪阵地放在考布森林后方,如果有人逃跑就直接开枪。”马克尔中校正在一面镜子前优雅的整理自己那两撇上翘的胡子。 “是!”传令兵敬了一个礼就立刻跑去传达命令。 “喂,先把水递给我。”马克尔说道,但他说晚了传令兵已经跑出门,这时一只手递了一个红酒瓶给他。 “现在营地缺水,用这个吧。” “莫雷诺?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克尔接过红酒瓶然后将里面的红酒到在自己的胡子上。 “你家里人知道你跑来参军了吗?”马克尔用红酒一边抹着自己说胡子一边问道。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莫雷诺摇了摇头说道。 “胡闹!等我动用一点关系把你搞回国。” 第五十章王之侍(5000) “胡闹!等我动用一点关系把你搞回后方去。”听见莫雷诺的话,马克尔差点将自己两撇胡子给扯掉。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眉毛也紧紧地皱在一起,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波动。。 “我不回去!”莫雷诺倔强地回应道。 “你一个小屁孩在这里能做什么?”马克尔吼道,他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震得墙上的画框好像都在颤动。 “我已经十八了,这里那么多跟我一样年纪的人都上了战场,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我也可以为法兰西做出贡献!”莫雷诺也同样吼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决心,眼神坚定地盯着马克尔。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坚毅。 “听着孩子,我知道你爱国想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但以你的身份可以为这个国家做更多事,而不是作为一個大头兵白白上前线送死。”马克尔转过身目光深邃且严肃地看着莫雷诺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时,震天撼地的爆炸声在他们不远处的考布森林响起,马克尔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仿佛战火已经烧到了他的门前。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报告中校!普鲁士军队对考布森林进行了炮击!”传令兵慌乱地推开门报告道,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紧张,声音还有些颤抖,显然被刚才的爆炸声吓到了极点。 “我知道了,集结部队准备支援考布森林的守军。”马克尔平静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过传令兵让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 “是!”传令兵接到命令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还有你,老实给我在后方待着,等我把那些普鲁士人击退就派人给你送回去。”马克尔继续对着莫雷诺说道,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关切。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仿佛在给莫雷诺最后的劝告。 “我不会回去的!”说完莫雷诺便带着满腔的愤怒和决心,气冲冲地推开门离开。 马克尔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阻拦,复杂的情感在他的内心翻腾。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无奈。 在看着莫雷诺离开后,马克尔朝一旁的空气喊道:“出来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似乎早已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起来,隐隐有一种压迫感。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空气中慢慢浮现,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披黑色斗篷,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眼睛。他的步伐轻盈而无声,仿佛一阵风。 “马克尔,好久不见。话说刚才那个不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伱不是对长老会里的人全都不感兴趣吗?怎么改变主意了?”黑色人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他跟长老会里的那些蛀虫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他身怀理想。说吧,长老会这次派你来有什么事。”马克尔的语气十分冷淡,眼神中透出一丝警惕。 “长老会不希望法兰西输掉这场战争,所以派我来给你一点帮助。”说着黑色人影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红色又带点金色的液体。 液体在瓶中缓缓流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瓶子表面还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显得神秘而危险。 “龙血?长老会这帮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马克尔看着那个玻璃瓶里的液体,有些惊讶道。 “长老会想干什么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觉得你也不会想听的。不过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只有这个了。”黑色人影将玻璃瓶递给马克尔,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和劝说。 马克尔盯着那瓶液体看了良久,最后还是将其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他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法兰西,而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长老会。”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心上。 “我知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你。不过这一次长老会确实还下了一个命令,听说普鲁士军队内最近出现了一位超级混血种,甚至将龙化的德里昂都干掉了。根据消息那名混血种现在就在考布森林里,长老会希望你能把那名混血种干掉,算是交换这瓶龙血的筹码。”黑色人影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果然那群犹太佬做什么事都要利益最大化。”马克尔低声骂了一句,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他的拳头紧握,显示出内心的怒火。 “我在前线对那名混血种也略有耳闻,实力据说很强,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把他干掉。”马克尔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谨慎。 “尽量吧,如果不能,长老会还会派其他人去干掉他。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守住死人山。”黑色人影随意地说道,这个任务只是附带给马克尔的而已,如果完成不了还会有其他人去完成。 说完,黑色人影开始缓慢消失,身影渐渐融入空气中,最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仿佛一阵轻风。 “喂!霍恩洛厄,你真的打算一辈子给长老会当狗吗?”就在黑色人影快要消失的时候,马克尔叫住了他。 “当年我和你还有德里昂三个人一起加入长老会,德里昂因为封神之路失败脱离长老会,我因为看不惯长老会的所作所为也脱离了长老会加入军方。现在就剩你还在长老会里,你帮长老会干了那么多事,应该很明白那群犹太人是什么货色,你真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被人呼来喝去吗?” 马克尔的话如同一柄利刃扎入黑色人影的心中,令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的身影在空气中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你和德里昂都找到了能抵抗血之哀的东西,而我除了待在长老会还能去哪……”黑色人影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那些秘党残部在美国重新组建了新的秘党,他们还找到了一名新的领袖,言灵据说是时间零。我前段时间见过他,那是个实力很强的年轻人,而且很有想法和魄力。”马克尔继续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仿佛在描述一个光明的未来。 “时间零吗……单凭一个时间零可无法推翻长老会……”霍恩洛厄的身影开始完全消失,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仿佛在风中回荡。 “长老会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现在差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霍恩洛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马克尔对着面前的空气继续喊道,他不知道霍恩洛厄有没有听见,但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封神之路吗……看来还是逃不掉啊……”在霍恩洛厄离开后,马克尔看着自己手里的玻璃瓶,眼中带着一丝感慨和决然,然后将玻璃瓶打开一口吞下里面的液体。 在将液体吞下后,他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漫延,龙血开始在他的血管中奔腾。 他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开始破碎重组,骨骼断裂和肌肉撕碎的疼痛几乎快把他逼疯,但最后他还是靠着坚定的意志给抗了下来。他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水如雨般滴落,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火中煎熬。 在抗完最初的那波疼痛后,他拿着自己的手杖走出门,推开门马克尔就看见营地的前方已经站满了人。 灰色的天空下,士兵们排列整齐,面色肃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不屈的斗志和决心。 他麾下的一个团3000多人已经全部到齐,在等待他的下一步的命令。士兵们的制服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泥土和血迹,许多人脸上有新添的伤痕,但他们挺直的腰杆和炽热的目光显示出他们内心的钢铁意志。 马克尔一一扫过他面前那些年轻的面孔,有的眼中闪烁着青春的活力,有的则充满了经历战火洗礼后的坚毅。 他深吸一口气,胸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责任感,大声喊道:“你们都是法兰西最英勇的战士!法兰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现在只有我们能够拯救这个国家!为了法兰西的荣光!为了我们身后的家人!战斗吧!绝不能让那些普鲁士人占领我们美丽的国家!” 在马克尔的演讲下,那些法军士兵的士气异常高涨,他们紧握手中的武器,目光坚毅地看着马克尔,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屈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念。 “进攻!”马克尔走到队伍最前方,挥动着手杖指向考布森林。他的动作坚定而有力,像是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火焰。 马克尔身后的法军士兵摆成拿破仑战争时代的密集队形,肩并肩成紧密的三列纵队,以稳健的步伐开始奔向他指向的地方。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脚步声在大地上响起,仿佛是命运的战鼓在敲击。 同时,一阵宏大的吟唱声从马克尔嘴里响起,那声音如同古老的咒语,充满了神秘和力量。那些排列整齐奔向考布森林的法军全都感觉体内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的瞳孔开始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仿佛每个人都被赋予了神圣的力量。 言灵·王之侍 …… 路明非他们在野鹅岭的265高地休整了一整夜,现在在等待后方调整炮击角度为他们攻打考布森林提供火力掩护。 经过一整夜的休整,路明非他们现在精力充沛就等着炮火响起,他们将手中的武器擦得锃亮,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少尉先生,你觉得混血种到底有多少?”希尔蹲在路明非身边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向往。 “不知道,应该不多吧。反正我就见过卡钦斯基一个,如果把考雷森林里的那个怪物也算的话,那就是两个。”路明非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自从他上次跟希尔讲过混血种的事情后,希尔对这个就非常感兴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随意,仿佛在讲述一件平常的事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那混血种有没有可能组成一支军队?如果有一支像您一样强的混血种组成的军队,那该有多强啊。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打赢这支军队,世界是不是就可以和平了。”希尔继续问道,眼中闪烁着梦想和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和平景象。 “你的思想很危险啊。”路明非一巴掌拍在希尔的脑袋上,将希尔接下来还想说的话给拍了回去。他的动作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仿佛在提醒希尔不要陷入不切实际的幻想。 “别胡思乱想了,集中精神,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拍完希尔后,路明非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仿佛在提醒所有人即将到来的战斗。 “哦……”希尔捂着脑袋,将到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很快,炮弹划过空气的尖啸声响起,进攻开始了。那声音如同死神的呼唤,带来了毁灭和死亡。 雨点般的炮弹落入考布森林内,大地开始震动,树木和泥土在空中四处飞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爆炸中颤抖。 一战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炮兵的战争,很多在防线上的法军士兵很有可能从来都没见过普鲁士人长什么样,就被从天而降的炮火给撕成碎片。 “进攻!!!” 在炮火停止的那一刻,路明非就带着身后的士兵开始冲锋,他通过镰鼬找到法军防线的最薄弱处。他们像一把利刃,迅速切入敌人的防线,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那些法军士兵还没从炮击中回过神来,就倒在路明非的枪下。法军防线顷刻间便被撕开一道大口子,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是什么?”路明非把一个弹鼓打光,他刚才独自一人便将一个机枪阵地清空,就在他换弹鼓的期间,他的镰鼬探测到一大群心跳声还有整齐的脚步声正朝考布森林奔来。 如果是法军的大规模增援,路明非并不感觉奇怪,但那些心跳声跟他平常探测到的有些不一样。 那些心跳声强劲有力,而且跳动速度十分快,显示出一种非凡的生物特性,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少尉先生,你看那边!”希尔指着森林外的空地喊道。 路明非朝那边看去,空地上一大群法军士兵排列整齐,端着枪朝他们奔来,那些枪口上全都装着闪着寒光的刺刀。 “开枪!!!” 路明非将枪口瞄准那些狂奔而来的法军士兵,一口气将32发子弹全打了出去,被子弹打中头颅的法军士兵立刻倒地,但一些被击中躯干的法军士兵却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向前奔跑。 这一幕让路明非想起了以前看的丧尸电影,不过这些法军比电影里的丧尸更加有秩序,也拥有理智知道该怎么使用武器。 这时机枪声响起,子弹如雨点般朝那些法军士兵射去,排列整齐的法军士兵很快便被打出一个缺口,但后面的法军士兵又立刻将缺口补上。 随着法军士兵越来越近,路明非在他们眼里看见了微弱的金光。 “混血种?怎么可能这么多?” 很快那些狂奔而来的法军士兵就进入考布森林与刚刚清理完考布森林的普鲁士士兵展开白刃战。 这些法军士兵的力量极大速度也极快,一般的普鲁士士兵完全不是这些法国士兵的对手,一场屠杀开始在考布森林发生。 路明非将手枪重新插回腰间然后拔出工兵铲,他身上已经没有子弹了,刚刚打光的就是最后一个弹鼓。 这些法军士兵看见路明非的黄金瞳也没有出现那种恐惧的情绪,他们全都悍不畏死的朝路明非发起冲锋。 虽然这些法军士兵对于路明非来说还是不堪一击,但数量实在太多了,刺刀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路明非将工兵铲轮成旋风,在他的脚边至少已经倒下了五十多名法军士兵,但周围的法军依旧不见减少。 “少尉先生……救命……” 路明非听到希尔微弱的呼救声,连忙四处寻找,很快他就看见希尔被一名法军士兵压在身下,脖子被死死的掐住,眼睛都开始翻白眼,马上就要窒息而死。 他连忙将手中的工兵铲给扔了过去,工兵铲立即将那名法军士兵的头颅削掉。 “汉斯!汉斯!撤退吧!挡不住了!”保罗大声吼道,他用尽全力将刺刀插入一名法军士的体内,但那名法军士兵依旧在拼命挣扎完全没有要死的迹象。 路明非环顾四周发现他麾下的那些士兵已经死伤大半,这还是有他顶在前面的原因,其他一起进攻的部队根本就是一边倒的被屠杀。 “撤!所有人撤退!”看见周围倒下的部下路明非的眼睛通红,高亢的吟唱声从他口中响起。 剧烈的爆炸将前面进攻的法军士兵炸飞同时也将后面继续向前的法军士兵阻拦。 第五十一章考布森林 路明非带着其他还活着的人回到野鹅岭上的高地,他瘫软在战壕内剧烈地喘息着,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模糊了视线,脸上的尘土混合着血迹,让他显得更加疲惫不堪。 为了掩护部队撤退,他将所有体力都投入到刚才那发君炎里了,烈焰升腾仿佛要将整个天空烧穿,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还有多少人活着……报数……”路明非剧烈地喘息着,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朝旁边的士兵说道。 “1,2,3,4,5,6……11。”周围还活着的士兵也全都精疲力竭,声音虚弱无力,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恐惧和绝望,战斗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心头。 当路明非听见只有11个报数声时,他的手开始轻微颤抖,原本一个完整排近乎快40人的兵力,仅仅只剩下了11人。 他终于明白之前在香槟地区,他们连的连长听见连队150人最后只剩下32人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汉斯,我们该怎么办?”保罗在一旁问道,他的声音低落,眼中浮现出恐惧的情绪。 周围躺在战壕内的士兵们也都一样,他们的心中被深深的恐惧所占据,刚才那些法军士兵不仅力气极大,而且不惧疼痛,他们完全不是对手,而且这还是在路明非的保护下,他们才有11人活下来。 其他进攻的连队更是损失惨重,他们这次进攻至少在考布森林里丢下了1000多具尸体,直接就报销了一個营的兵力。 “少尉先生,那些都是混血种吗?”希尔在旁边问道,他整个人都还在微微颤抖,好像还沉浸在刚才差点被掐死的场景内。 “不可能。”路明非肯定地说道。他的声音坚定,试图给士兵们带来一丝希望。 如果法军内有这么多混血种,那么他们当初发起进攻的时候肯定连考雷森林都拿不下了,更别说后面连续不断地攻破法军的防线。 “很有可能是言灵什么的……”路明非想起以前在营地后方,他闲得无聊时向卡钦斯基问过一共有多少言灵这个问题,卡钦斯基告诉他言灵的种类繁多,有些甚至无法想象。 “什么言灵能有这个作用……”他仔细回想卡钦斯基给他讲解过的内容,突然王之侍这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中。 他记得卡钦斯基曾经说过这个言灵可以强化领域内生物的身体机能,如果是这个言灵的话,那么释放言灵的人应该就在那些法军中间。只要将释放言灵的那个混血种干掉,那么那些法军士兵就会恢复原样。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进攻还是撤退?继续进攻我们能打赢那些怪物吗?”保罗继续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现在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来稳定自身情绪。 “不知道……”路明非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除了身边的这几个大头兵,其他连队的人他一个都指挥不动,现在只能等待团部下达命令。 这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虑的神色。 “指挥部那边命令今天休整一天,明天继续进攻,到时候会有炮火掩护进攻。如果有人想逃跑,就地枪决!”传令兵用尽全力将命令传达完后,又跑向其他连队的方向继续传达命令。 很多普鲁士士兵都被那些法军士兵吓破胆,出现了逃跑的现象,这一次该轮到普鲁士军队在后方架起机枪,瞄准每一个想要逃跑的人。 听见传令兵的命令,路明非身边的士兵全都沉默无言。他们不想再去面对那些怪物,但命令就是命令没有办法违背。战壕里的沉默仿佛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在内心深处斗争着。 他们此时终于明白那些法军士兵在面对路明非时该有多绝望了。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到时候我会把对方的指挥官解决,一切就又会变回原样。”路明非看着周围士气低落的士兵安慰道。 听见路明非的话保罗和希尔他们终于振作了一点,毕竟他们有比对面那些怪物更强的怪物,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 马克尔已经回到了他的营房内,此时的他脸颊上浮现出一层细小的青色鳞片,嘴里的牙齿也全变成獠牙,眼中的黄金瞳如同两盏电灯泡一样明亮,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看来我的资质确实不够啊……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喃喃自语道。 他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里充斥着杀戮嗜血的欲望,那种欲望如同一条毒蛇在他的心底不断扭动。 当年他退出长老会的很大原因就是没有把握走过封神之路。他已经看过太多走封神之路失败的混血种,那些失败的混血种会彻底变成怪物,对附近的居民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 那些走封神之路的混血种,原本的血统就十分优秀,实力强劲。或者说只有实力强大的混血种才有机会被赐予龙血踏上封神之路,他们被龙血强化后的实力更是恐怖。 虽然长老会会派人杀死或者抓捕变成死侍的混血种,但对普通人造成的伤害依旧十分大,那些无辜的生命在死侍手中如同被风卷走的落叶,毫无抵抗之力。 成功走过封神之路的概率十分低,但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优秀混血种想要去尝试,因为只有走过封神之路,才能进入长老会的核心。 据说长老会核心的那些混血种比起人来更像是龙,连外貌都已经彻底改变。 “也不知道秘党说的爆血技术成功了没有……”马克尔继续喃喃自语道。 爆血是秘党根据封神之路简化后的技术,不用靠外来的龙血来强化改造自身,而是靠激发自己体内的龙血来提升言灵和身体强度。 不过这些提升只是暂时的,而且依旧有变成死侍的风险,但只要谨慎使用,变成死侍的概率比直接吞龙血要低得多。 “那个家伙就是长老会说的超级混血种吗……怪不得说是超级混血种……”马克尔回想起刚才森林里爆发的君焰,那道冲天的火柱将他们的进攻势头给打断,最后让普鲁士士兵给逃走了,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不是没有见过君焰,以前德里昂演示给他看过。德里昂在没走封神之路前,就是他们当时那批混血种中的佼佼者,但他用全力爆发的君焰连考布森林里的那道君焰的一半都没有。 这时莫雷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马克尔,你吞了龙血?“莫雷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嗯“马克尔轻声应了一句但没有回过头看莫雷诺,他不想让莫雷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怕自己的异变会吓到这个年轻人。 “我安排的人马上就到,你等下给我乖乖回去。“马克尔的声音沙哑低沉,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威严,像是被无数痛苦和绝望撕裂过的。 “我不回去!“莫雷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倔强。 “莫雷诺就像你说的你已经十八了,你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被称为孩子,你上战场也有一段时间,应该很明白战场上的悲惨,所以伱更应该回去,你要找到爆发战争的原因,然后让战争不在爆发。”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你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愿意把未来赌在你的身上,等战争结束后去美国找一个叫昂热的年轻人,给他一点帮助,世界终究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把那些老不死的扫进垃圾堆吧。”马克尔沙哑低沉的声音此时却显得那么温和。 莫雷诺呆呆地看着马克尔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恩洛厄,带他走吧。“马克尔朝一旁喊道。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空气中缓缓浮现仿佛从虚无中走出。 “走吧,罗斯柴尔德家的小少爷。“霍恩洛厄抓住莫雷诺的手,开始往外走。 莫雷诺没有挣扎,依旧呆呆地看着马克尔的背影,直到被拉出门外。他的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但也明白是马克尔对他的最后的保护。 ………… 路明非休息了一整夜,将所有的体力都补充回来后,就一直在用廉融仔细探查着考布森林内法军的一举一动。 他在寻找那个释放言灵的混血种。他打算在炮击结束的那一刻就朝那名混血种奔去,进行斩首行动。 森林里的每一声鸟鸣、每一片叶子的摇动都在他的耳中回荡,但他只关注那些异常的动静。 “没有.…..他他已经探测了将近两个小时,但什么异常的地方都没有。森林里的法军士兵的心跳也十分正常,跟昨天探知到的完全不一样。这让他有些困惑和不安。 突然镰融传回一阵低沉的吟唱声仿佛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随着吟唱声的响起,森林里的法军顿时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正常平稳的心跳声开始迅速跳动,变得急促而有力。 同时一个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进入到路明非的探测范围。这心跳声让他回想起考雷森林里的那个心跳声。 “就是这个…….“路明非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那个心跳声上,现在只等炮击支援,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手心渗出冷汗。 没过多久炮击响起,这次的炮击本来是用于掩护大部队进攻死人山的,按计划他们昨天就应该占领考布森林,今天与大部队一起进攻死人山。 但由于他们昨天的进攻失败,大部队只能推迟进攻,将炮火支援转移给路明非他们。这让他的压力倍增,因为失败的代价将是无法想象的。 炮击十分凶猛,几乎要将整座森林夷为平地,毕竟是掩护大部队进攻的炮火,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炮击连续不断地轰击了几个小时,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但路明非却意外地发现,森林里的心跳声并没有减少太多,这让他更加焦急和紧张。 终于炮击停止了,路明非没有功夫再多想那么多,在炮击停止的那一刻,他就朝考布森林里奔去,他必须在大部队发起进攻前将那名混血种杀死。 镰鼬不断在森林里穿梭将里面的所有声音都传输到路明非耳中,但他只关心那道强劲的心跳声。 森林中的每一片树叶,每一块石头都在他的耳中绘成了一幅详细的地图,在狂奔的路上,路明非发现许多法军从地道中钻了出来。 他们居然一个晚上就挖好了足够抵挡炮击的地道,怪不得炮击的效果不大,路明非看到这一幕,奔跑的速度更加快了。 如果他不能第一时间干掉那名混血种,他身后的部队在这些被言灵加持过的法军士兵面前不堪一击。 终于,他抵达那心跳声附近。那心跳声从一个昨天才刚挖好的掩薇部传来,还有一些法军士兵守在那个掩蔽部旁边。 路明非将腰间的手枪拔出,趁那些法军士兵还没从刚才的炮击中回过神来,立刻射击。 几秒钟便将守在掩蔽部旁边的法军士兵清空,再将弹鼓打光后,路明非也没功夫重新换弹鼓,而是直接拔出工兵铲,冲进那间掩蔽部。 掩蔽部内没有灯光,但这对路明非来说不重要,他直接挥动工兵铲,朝那道心跳声砍去。 “当!!!“ 路明非预料中工兵铲切入肉体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阵金属交击声,他的手臂震得发麻仿佛砍在了钢铁上。 突然,掩蔽部亮了起来,路明非看见了一双如日光灯般明亮的黄金瞳在缓缓睁开,那双明亮的黄金瞳中充满着冰冷的杀意,仿佛一瞬间将整个空间都冻结。 一阵恐怖的巨力击中路明非的腹部,将他直接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要断裂。 第五十二章考布森林沦陷 路明非整个人被重重地砸在墙上,墙壁立刻凹陷出一个坑洞,粉尘和碎屑四处飞溅,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骨骼仿佛都在碎裂,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缓缓从墙上滑落到地面,眼前一阵模糊,但还是看见那双明亮的黄金瞳正朝他逼近,那瞳孔中透出的冷酷杀意让他心中一紧。 随着那双黄金瞳的逐渐逼近,吟唱声从路明非的嘴里响起,剧烈的爆炸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爆发,火光和烟尘瞬间充满整个掩蔽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墙壁上的灰尘被冲击波震落,掩蔽部顿时成了一個燃烧的地狱。 路明非在吟唱言灵的瞬间,就强撑着身体跑到掩蔽部的入口,爆炸的冲击波从他身后传来,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 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无力地在空中翻滚,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爆炸的余音。 很快他就重重地摔在离掩蔽部入口几米远的位置,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每一根骨头都在悲鸣,但摔在地上后他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立刻从腰间拔出手枪开始重新换上弹鼓,虽然手指因为疼痛而颤抖着,但动作依旧迅速而精准。 镰鼬一刻不停地将掩蔽部的声音传递给他,那道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这让他加快了换弹鼓的动作,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如同战鼓,敲击着他的神经。 在将弹鼓换完的瞬间,他就将枪口瞄准掩蔽部的入口。掩蔽部内看起来依旧黑洞洞的一片,只有零星的一点火花。 但路明非能清晰听见一道脚步声正缓缓从里面走出,那脚步声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头。 没过多久,路明非就看见一个浑身都是青绿色鳞片的人形生物缓缓走出掩蔽部。 那人形怪物身上青绿色的麟甲有些地方有烧焦的痕迹,甚至还开裂流出漆黑的鲜血,看起来刚才那发君焰并不是没有对祂造成伤害。那黑色的血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像是深渊中流出的毒液。 路明非在怪物出来的瞬间,就开枪瞄准怪物身上麟甲的开裂处,32颗子弹精准击中同一个位置,将怪物胸前的一块麟甲彻底击碎。 怪物前进的脚步也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而停滞,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路明非再次迅速更换弹鼓,每一秒的停顿都让他感到时间更加紧迫。 但这次怪物却不打算再让他如愿,祂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朝路明非撞去,地面都在祂的力量下震动出一道裂缝,尘土飞扬,碎石激射。 路明非虽然在以最快的速度换弹鼓,但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那个怪物身上,在怪物飞来的瞬间,他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同时手上换弹鼓的动作依旧没有停,地面上溅起的碎石擦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刺痛。 怪物重重砸在路明非不远处的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碎石飞溅,如果刚才直接撞中路明非,估计可以把路明非全身的骨骼撞碎一大半。 在怪物砸在地面的瞬间,路明非已经将弹鼓重新换好,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与怪物拉开距离在远处射击,反而扑到那个怪物的身上,将枪口直接塞进怪物的口中。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采用一些冒险的手段。 他不断扣动扳机,想要将32颗子弹全都打进怪物的嘴里,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怪物居然一口咬住枪管,直接将枪口咬瘪,未发射的子弹全都堵在枪管里发生爆炸。火光从怪物的口中迸发而出,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他的爱枪就这样报废了,同时又是一股恐怖的巨力砸在路明非的肚子上,将他整个人甩飞出去。他感到肚子像被铁锤击中,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 “少尉先生人呢?”在炮击结束的那一刻,希尔左顾右盼寻找路明非的身影,他在等待路明非下达进攻的命令,同时心中还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每一秒的等待都让他感觉像是一个世纪。 “我刚才好像看见汉斯跑进森林里了。”保罗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刚才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森林里跑去,但这里只有路明非有那么快的速度,所以他猜那个人就是路明非。 “一个人?为什么不叫我们一起!”希尔有些疑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无法理解路明非为什么要独自一人行动。 “可能是我们昨天表现得太害怕那些法国人了吧,他不想让我们再上,打算一个人去解决那些法国人……”克罗普声音低沉,在旁边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内疚和无力。 “所以少尉先生为了我们这帮胆小鬼,打算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怪物!”希尔听着克罗普的话,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无法相信路明非会为了他们的安全,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可怕的敌人。 “该死!该死!我绝对不可能让少尉先生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怪物!”希尔愤怒地从战壕中爬起,拉动着手中的枪栓,开始朝森林跑去,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和决心,绝不会让自己的长官孤军奋战。 其他人看见后,也纷纷拿着步枪跟上。他们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愤怒和决心,绝不会让路明非独自面对危险。战友间的情谊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珍贵和坚定。 在炮击停止后,其他连队也开始朝考布森林内进发,对考布森林的第二次进攻开始,整个战场上弥漫着紧张和不安的气氛,每一个士兵都在为生存和胜利而战斗。 ………… 路明非再一次被甩飞出去,这一次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挣扎着爬起,感到全身的骨骼仿佛都在抗议般地疼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刺痛,仿佛肺部在燃烧。 那次在考雷森林里,他将全次在考雷森林里,他将全身骨骼位移并拢后,他的力量和防御力都大大提升。虽然骨骼在归位之后,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恢复,但这个能力还是非常有用的。 后来他一直想重新尝试那个技能,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用不出来,所以这一次在面对考雷树林里差不多的怪物时,他的实力看起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怪物缓缓从那个坑洞里站起身,祂那张满是獠牙的嘴里在不断咀嚼,不过嘴角也流出黑色的鲜血,看来刚才的子弹还是造成了一定伤害,那黑色的血液如同浓稠的墨汁,滴落在地面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很快,一块混合着黑色血液的金属块就被怪物给吐了出来,那是路明非刚刚射进去的子弹,怪物的那双明亮的黄金瞳中闪烁着愤怒和蔑视。 路明非也从地上站起身,毫不畏惧地看着那个怪物,他已经差不多摸清这怪物的实力,这怪物看起来没什么特殊能力,只是身体强度非常高而已,比考雷森林里的那个怪物弱一些。 他不觉得这怪物有什么可怕的,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有把握以非常小的代价解决掉那个怪物,但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接下来只有正面对抗这一条路。 路明非将镰鼬关闭,在这种一对一的决斗中,镰鼬的作用十分有限,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从腰间拔出的工兵铲。 炙热的火焰开始附着在工兵铲上,工兵铲的边缘开始发红隐隐有要融化的迹象,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 路明非脚步一踏,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奔向那个怪物,手中的工兵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扭曲的红线。 “滋!!!”工兵铲砍在怪物挡在胸前的手臂上发出滋滋声,怪物手臂上青色的麟甲完全无法抵挡附着高温的工兵铲,工兵铲的铲刃直接砍进去一半,但最后还是被怪物坚硬的骨骼给挡了下来,没能将手臂完全砍断。 路明非想将工兵铲拔出但怪物的另外一只爪子却将工兵铲牢牢抓住。怪物的利爪抓在工兵铲发红的铲刃上发出滋滋声还有焦臭味,但祂却毫不在意,利爪用力一捏居然将工兵铲给捏成几块碎片。 虽然武器没了但路明非却不打算撤退,他直接撞进怪物的怀里,将手插进怪物胸前麟甲破碎处。炙热的火焰开始在怪物的胸膛燃烧,而怪物也用两条手臂将路明非缠住,两条手臂像两条巨蟒一般开始对路明非发动绞杀。 路明非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气体全被挤压了出来,胸前的骨骼也在发出脆响。现在就看是路明非先窒息而死还是怪物先被烧死。 ………… “嘭!!!” 希尔拉动枪栓将朝他冲来的一名法军士兵给爆头,这些法军士兵被言灵强化后比起开枪射击,更喜欢白刃战。 “保罗!快点!”希尔朝不远处的保罗喊道。 “啊!!!我踏马来了!!!”保罗一工兵铲将压在克罗普身上的一名法军士兵的头砍断半截。 他们11人沿着路明非走进森林的方向跟了进去,路明非在进入森林的时候特地选了一条防守法军最少的路。 所以他们11个人在互相扶持下居然走进了森林深处,不过伴随他们进入的地方越深,遇见的法军也越多。 “手榴弹!!!”保罗从腰间拔出手榴弹往另外一边奔来的法军扔去,立刻有几名法军士兵被炸翻,但一些没有被弹片划伤的法军士兵居然立刻就爬起来继续朝他们冲来。 “希尔!我们没有手榴弹了!”保罗砍翻一名朝他奔来的法军士兵然后朝不远处的希尔喊道。 他们能走到这么深的位置很大的依靠就是手榴弹,但现在他们最大的依靠没有了。 很快保罗就被另一名法军给直接撞得飞了出去。 “该死!”希尔连忙开枪想为保罗解围,但扣动扳机只听见咔咔声,他没子弹了,就在他想要装子弹的时候,一名法军士兵举着刺刀就朝他冲来,刺刀上的泠泠寒光晃过他的眼睛。 “啊!!!”希尔也直接给步枪装上刺刀朝那名法军奔去,两人就像两头发情期的雄鹿举起自己的犄角互相发起冲锋。 就在两人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枪响了,希尔这小子刚才鸡贼的装了一颗子弹在枪里,被子弹击中的法军士兵在原地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希尔的刺刀刺进了他的咽喉。 希尔气喘吁吁的将刺刀从那名法军士兵的咽喉抽出,他四处张望想看看周围的战友怎么样了,但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有一大群法军士兵将他们包围。 希尔看着周围举着刺刀缓缓向他们逼进的法军士兵,内心一阵绝望。 这些法军士兵的刺刀上还沾染着血迹,他们刚刚才将旁边的另外一支普鲁士士兵绞杀完,听见这里有爆炸声就赶了过来。 “难道离开少尉先生后,我真的什么都什么也做不了吗……”就在希尔打算放弃抵抗的时候,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法军士兵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出现了慌乱的情绪。 这时一连串枪声从那些法军士兵身后传来,子弹将那些包围他们的法军士兵打出一个缺口,伴随枪声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特么的在干什么!坐在那里等死吗!” 听见这道声音希尔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他看着被打出的那个缺口,一个外表有些凄惨的男人正举着一把左轮手枪站在那里。 “特么的!给我把武器拿起来!反击!反击!”那道声音继续吼道。 希尔重新端起那把上好刺刀的步枪,其他还活着的人看着那道人影也激动起来,纷纷拿起给枪上刺刀或者拿出工兵铲。 这一次该轮到他们发起冲锋了。 “杀!!!” 他们呼喊着朝那些法军士兵冲去,那些原本无所畏惧的法军士兵看见气势如虹冲过来的希尔他们,开始向周围溃逃,原本一往无前的气势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第五十三章进攻死人山 拿下考布森林后,预料中的与大部队一起进攻死人山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尽管路明非已经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个怪物杀死,但那些被言灵加持过的法军士兵依旧对进攻考布森林的大部队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杀伤。 进攻死人山的计划再一次被推迟,他们将等待普鲁士的援军到来后继续进攻死人山,同时法军的援军也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死人山加固防御设施。 可以说路明非他们这次的进攻即成功了又失败了,马克尔中校用生命为凡尔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他的尸体依旧留在那片焦土之中,成为了这场战争的无名英雄之一。 普鲁士军队的下一次进攻时间被订在了3月14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六个军的普鲁士士兵将在那天对死人山发起进攻。 普鲁士军队先对死人山进行了一轮持续数小时的饱和式炮击,几乎将整個山头都犁了一遍,炮弹落地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泥土和碎石在爆炸中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焦土的气息,一朵巨大的烟柱在死人山上升起,宛如一条直通天际的黑色巨龙。 “冲锋!冲锋!”路明非大喊着带领希尔他们朝死人山发起冲锋,普鲁士的援军赶来后,一些新兵被补充到他的队伍里,他能指挥的人又重新变成一个完整排。 在考布森林里,路明非的一只手臂和多根肋骨都被马克尔变成的怪物给勒断,但经过几天的修养,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有时候路明非看着别人需要一两个月才能愈合的伤在自己这里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也会想自己或许真的也是一个怪物。 路明非举枪瞄准前面战壕内残存的法军士兵,那些法军士兵被刚才的炮火轰得晕头转向,连左右都分不清,他几枪就清空了一道战壕,然后带着其他人占领这条战壕。 战壕的泥土中混杂着血迹,四周是尸体和断肢的碎片,战争的残酷在这里展露无疑。 说这是战壕不如说是弹坑,两米多深的战壕被炮弹炸得只剩一米多深,勉强能容纳一个人趴在里面。 路明非带着希尔他们开始用工兵铲重新加固这条战壕,但还没等他们挖多深,新一轮的炮火就开始了,这一次是法军的炮火。 法军的炮火又一次将被普鲁士军队占领的地区给犁了一遍,路明非他们刚挖深一点的战壕又被削平。 雨点般的炮弹从天而降,落在路明非他们不远处,但还是有一些炮弹落入他们待的战壕内,一些新加入路明非只能勉强记住名字的新兵被炸成碎片,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路明非感受着炮弹不断轰击大地造成的冲击波,他感觉那些冲击波都快将他的内脏给震碎了,连他这个超人类都快有些受不了这些冲击波,更别说其他人。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连镰鼬都不敢放,怕放出去的一瞬间就将自己的耳膜震破。 炮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路明非感觉在这样的环境里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的耳朵被炮火的轰鸣声塞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在炮击结束后的几分钟,他依旧感觉脑袋里在不断回响着炮击的轰鸣声,这一次轮到他感受刚才那些法军士兵被炮弹轰得找不到北的感觉。 但法军可不会给他恢复的时间,在炮击结束的瞬间,一大群法军士兵就从路明非他们前方涌来。 路明非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拔枪将冲在前面的几名法军士兵击倒。 “法国人来了,快点进攻!”路明非一边开枪一边大吼,他周围的士兵听见他的吼声也连忙开枪朝前射击。 但他们的脑袋这个时候依旧晕乎乎的,准头惨不忍睹,堪比黑叔叔的信仰枪法,只有一个两个法军倒霉蛋被击中。 “撤退!撤退!”路明非看着自己这帮手下的熊样,知道不可能守住这条战壕,连忙招呼他们撤退,他一边撤退一边开枪掩护。 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刚开始发起进攻的位置,但这一次四十多人上去只有三十多人下来,不仅是他们这样,其他连队也都退了下来。 但这不意味着进攻就此结束,新一轮的炮火已经开始准备,在炮火结束的那一刻,他们也将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这座山就像一台绞肉机,双方士兵不断涌上去然后被绞成碎片。 死人山是一座荒芜的山丘,原本的几颗树木早已被双方的炮火轰成碎片,普鲁士军队擅长的渗透战术完全无法在这里使用,只能用人命去填刚刚夺取的战壕。 炮火不断将地面炸得坑坑洼洼,整个山丘仿佛被巨人用巨锤捶打过一般,遍布弹坑和尸体。 “嘭!”路明非击毙了一名冲在前方的普鲁士喷火兵,那名喷火兵在冲锋时被击伤,没想到居然将喷口调转,对着自己人喷了起来,火焰在空气中狂舞,仿佛地狱之火一般,将周围的一切吞噬,火焰与血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面。 这些原本让法军士兵闻风丧胆的喷火兵现在一上战场就会被法军士兵狙击,一些被击中燃料罐的喷火兵直接化作火炬,而一些被击中躯干的喷火兵则会因为疼痛朝周围胡乱喷着地狱之火,这使得喷火兵在双方士兵中的名声都不好。 在将喷火兵击毙后,路明非继续朝前狂奔将前面战壕里的法军清空,然后占领战壕。 跑进战壕后,路明非并没有让跟着他一起进战壕的士兵加固这条战壕,而是点上一根烟靠在战壕内开始吞云吐雾。 烟草的味道混合着战场的血腥味,让他感到一丝诡异的安宁。 “少尉先生,不挖战壕吗?”希尔看着路明非有些疑惑地问,他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和汗水,眼神中还透露出一丝迷茫。 “不挖了……”路明非抽着烟疲惫地说道。他现在感觉身心俱疲,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占领这条战壕了,每一次挖到一半法军的炮火就会袭来,炮击结束后就是法军士兵的冲锋,然后他们就又会被赶回原来的位置。 路明非看着战壕内那些年轻紧张又陌生的面孔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希尔、保罗、克罗普三人外,其他他熟悉的面孔都死在了之前的几次进攻中,那些曾经一起作战的战友,现在只剩下零星的记忆和无尽的哀伤。 现在这些陌生的年轻面孔都是前不久刚刚从普鲁士拉过来的新兵,他们甚至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新兵训练,仅仅只是在新兵训练营教了一下怎么开枪就被拉上了前线。 路明非看到他们眼中的恐惧和不安,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 炮火划过天空的尖啸声再一次响起,法军的炮击又来了。 战壕中的士兵们立刻紧张起来,因为每一次炮火都会带走他们中的一个或几个,他们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自己的武器,祈祷着这次炮火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 莫雷诺现在躺在凡尔登后方的医院里,他是被霍恩洛厄打昏带到这里的,马克尔把他安排成一名伤员,现在在等待回巴黎的车。 医院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腐烂的气味,伤员们的呻吟声和医护人员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他躺在病床上被周围连绵不绝的哀嚎,还有护士和医生的怒吼声给唤醒,整座医院都被前线运下来的伤员塞满。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伤员,有些甚至只能躺在走廊上,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这里的医生们劳累过度,工作条件又极为艰苦,所以他们把伤员分成三类:一类伤员无论如何都要死,没有医治的价值;二类伤员可以幸存,但再也上不了战场;三类伤员在伤好以后可以重返前线。 医生们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只能选择优先救治那些有希望重新参战的士兵,这是战时医疗的残酷现实。 莫雷诺醒来后看见病房外有一名伤员倒在地上哀嚎,那名伤员的肚子破了一个洞,他甚至能看见破洞里还在轻微蠕动的肠子。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染红了地面。 他连忙爬下床然后把那名伤员抱到自己刚刚躺的位置上去,然后开始呼叫护士。 “护士!护士!这个人肚子破了一个洞!”莫雷诺的声音有些焦急。 “破了一个洞就拿块抹布给他堵上!”一名护士只是瞟了一眼那名伤员就急匆匆的跑到别的病房,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麻木,显然已经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 “我……我去给你找绷带……”莫雷诺看着病床上捂住自己肚子上的破洞哀嚎的伤员,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打算去找绷带帮这名伤员简单的包扎一下。 他走出病房就看见走廊里躺满了痛苦哀嚎的伤员,那些伤员不是在等待手术就是没有病床只能躺在走廊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感到一阵阵作呕的冲动。 旁边就是一间手术室,莫雷诺透过手术室门上的玻璃窗朝里看,一名伤员被三四个人按住,一名医生正拿着斧头朝那名伤员被炸断一半的腿砍去,伤员的惨叫声刺破了医院内的喧嚣,响彻整栋建筑。 医生连续砍了两三下才将那条断腿砍下,然后随意的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那个垃圾桶里面已经塞满了残肢,鲜血喷溅在医生的白大褂上,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这里的医院物资已经缺乏到麻醉药都没有办法给伤员打,莫雷诺不忍再看下去离开那扇玻璃窗,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悲哀。 他继续前往其他病房看有没有绷带,但走到门口时他看见了更让他震惊的一幕,医院门口躺着一大片伤员,这些伤员连发出的哀嚎声都是那么轻微,有些伤员甚至连痛苦的哀嚎声都发不出,如果不是那还在轻微起伏的胸膛,都还以为他们早已死去。 这些人就是被医生分类为第一类没有治疗价值的伤员,在这些伤员的旁边还有一座尸体堆成的山丘。 那里至少有几百具尸体堆在一起,不少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白色的蛆虫在上面钻来钻去,而且像这样的尸堆居然还不止一个,医院的后方仿佛成为了一座地狱,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尸体的腐烂气味和蛆虫的蠕动让莫雷诺不寒而栗,他从未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场景。 莫雷诺看见两名医护人员抬着一具尸体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将尸体扔在那个尸体堆上,他们的动作麻木而机械,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工作。 “你们不掩埋他们吗?”莫雷诺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冷漠。 “这里每天都有上百人死去,我们哪有那么多人手去掩埋这么多尸体。”说完这句话那两名医护人员就继续前往别的病房忙碌。 莫雷诺沉默的看着那两个离开的医护人员,他继续前往别的病房寻找绷带,在一名护士那里拿到绷带后他回到原来的病房,为那个肚子破了一个洞的伤员继续包扎。 伤员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激的神情,但更多的是痛苦和绝望,他不知道这名伤员能不能活下去,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莫雷诺离开病房找到医院的一名管理员要了一把铁锹,然后他拿着铁锹来到医院后方的一片空地上开始挖土。 他的眼睛开始冒出金光,原本看起来有些瘦削的身体此时却比健美比赛的冠军还要健壮。 言灵·青铜御座 莫雷诺飞快的在医院后面的空地上挖出一个深坑,然后开始搬运那些尸堆上的尸体,他将那些尸体整齐的摆在坑洞里,他从中午搬到晚上,再从晚上搬到清晨。 在将上千具尸体全部掩埋后莫雷诺离开了医院,他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直到他遇见一支前往死人山的连队。 “长官,我和我的连队走散了,我可以加入你们。”莫雷诺走到那个连队的连长面前问道,他的眼神中透出坚定,身上的疲惫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斗志。 “你确定?我要去的可是死人山。”那个连队的连长严肃的说道。 死人山在军队中已经成为死亡的代名词,每一个踏上那片土地的士兵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我确定,我之前的连队就在死人山。”莫雷诺继续坚定的说道,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一走了之。 “那么跟着吧。”连长点了点头,接受了莫雷诺的请求。 就这样莫雷诺跟着这支连队重新回到死人山,而前往死人山的道路却如同一条前往地狱的道路。 当他们踏上前往死人山的道路时,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失去了色彩,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单调的黑色灰色。 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全被炮火轰碎成为碎片,原本长满杂草的土地也在炮火的轰击下变得焦黑一片,天空也被黑烟染成黑色。 一支从死人山上撤下的部队从他们身边路过,他们觉得那些人好像也失去了色彩和生机,那些人的脸上和衣服上沾满泥土,全都面无表情,眼中净是麻木。 那些士兵麻木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疲惫和绝望,仿佛灵魂已经被战争吞噬殆尽。 而这单调世界里唯一鲜艳的颜色或许就是红色,炮弹如雨点般落在莫雷诺他们的队伍里,新鲜染红了大地,如同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诡异又妖艳。 他们这支一百多人的连队还没抵达死人山就已经损失过半。 第五十四章阿沃库尔森林 本来是为了消灭死人山后方布鲁森林里法军炮兵,为默兹河右岸的大部队直接进攻凡尔登减轻压力,普鲁士军队才在默兹河左岸对死人山发起进攻。 但他们进攻死人山时却遭到法军更侧边的炮火轰击,炮火在山间回荡,对他们照成了非常严重的杀伤。 而且无论普鲁士的进攻正面拉得有多宽,在突击部队侧翼总有那么一两挺可恶的法军机枪牢牢地钉死一个整师的进攻。 拓宽进攻正面敲掉那挺机枪后,又会有新的侧翼敌人火力点冒出来,这就像医生想要切除已经扩散的肿瘤一样,需要手术刀切除的部位相较最早的癌症原发地扩展得越来越远,每一次突击,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步步惊心。 在几次进攻死人山都徒劳而获后,普鲁士军队指挥部明白要想拿下死人山必须将更侧边的法军炮兵阵地给打掉,指挥部内的气氛沉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意和焦虑。 那个炮兵阵地部署在与死人山地形相似的西侧山脊304高地上,那里山峦叠嶂,地势险峻,布满了法军的防御工事。 “太子殿下,我们必须要先将304高地拿下,才可能攻下死人山!”普鲁士指挥部的一名参谋说道。 威廉皇太子眯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心中暗自权衡着各种可能性,桌上的地图已经被标记得斑斑驳驳,显示出过去无数次的战略讨论。 “我们可以从西面的阿沃库尔森林发起进攻,那里有法军阵地的一個转折点,可以直接进攻304高地,而且我们的渗透战术也可以在那里得到很好的实施。”那名参谋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信心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进攻路线,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法军已经在那里布置了至少三道铁丝网,还有很多隐蔽的战壕和碉堡,可以说那里是整个默兹河左岸防御最强的地方,我们真的可以第一时间拿下那里吗?”这时另一位参谋反驳道,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一计划持怀疑态度。 “如果我们不能拿下阿沃库尔森林的法军阵地,就不可能拿下304高地。如果不能拿下304高地,就不可能拿下死人山。如果不能拿下死人山,默兹河右岸的大部队就不可能攻破凡尔登,所以必须将这里拿下!”之前那名参谋继续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决心。 两名参谋爆发出剧烈的争吵,其他的参谋人员也加入到两人的争吵当中,整个参谋部顿时一片混乱,声音此起彼伏,纸张被甩在空中,铅笔折断在桌上。 “闭嘴!都别吵了!”威廉皇太子被耳边的争吵声吵得心烦意乱,怒斥了一声将那些争吵声给压了下去。 他的目光依然紧盯着地图,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突破的契机,他的眼神坚毅但内心的纠结却难以掩饰。 他继续看着地图,心里也很明白拿下阿沃库尔森林的重要性,但那里的防御工事却让他感到很棘手,这时他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单枪匹马拿下杜奥蒙堡的混血种,或许可以再一次爆发奇迹。 进攻阿沃库尔森林的任务被交给了第11巴伐利亚师,这个师刚刚在塞尔维亚和加利西亚战役中大显身手,师长冯·克诺伊索将军更是在攻占俄国要塞普热梅西尔之后获得了功勋勋章。 同时路明非带领的那个小小排也被派往这里担任突击队的任务。 冯·克诺伊索将军在自己的指挥部接见了一位小小的少尉的消息,让第11巴伐利亚师的其他军官大跌眼镜。 “我不知道为什么威廉殿下要特地抽调你们这支排过来当突击队,或许你们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这样的一场战斗可不是一个排能够影响的,不过我依旧会按照威廉殿下的安排让你们作为突击队的最前沿,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吧。” 冯·克诺伊索将军看着面前那张年轻英俊但满脸默然的面孔说道。 这个年轻人身上弥漫的杀气让他这个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将军都有些胆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悍的士兵,仅凭身上的气势就能人让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他一开始还奇怪为什么威廉皇子要特地安排一个排过来当突击队,但当他看见那个带头的排长时就知道此人十分不凡,不过他依旧保持自己的观点,在这样规模的战争中,一个排的作用十分渺小。 “明白了,长官。”路明非在敬了一个军礼后就朝指挥部外走去。 昨天威廉皇子亲自下令让他来到这里参与接下来的进攻,他也很惊讶,他不知道这里接下来的战斗会不会比死人山上的还激烈,但军令不可违,他还是带着自己的部下来到这里。 一出指挥部路明非就看见在不远处等待他的希尔、保罗他们,他们站在寒风中脸上布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们看见路明非走出来就立刻围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少尉先生,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是我们要参与接下来的进攻。”由于事发紧急路明非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是刚才在指挥部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任务。 “走吧。”路明非带着他们来到附近的一条突击堑壕,堑壕内的空气湿冷,泥泞的地面让人行走困难。 整个巴伐利亚师都在挖掘突击堑壕为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还有些工兵直接将地道挖到法军阵地的下方然后埋上炸药,准备在进攻开始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但他们人实在太多了,高地上的法国人看见这么多普鲁士士兵围在一起立刻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他们调来了最大口径的迫击炮,对普鲁士军队的阵地发起炮击,将好几条突击堑壕轰塌,躲藏在里面的巴伐利亚士兵全都被活埋,爆炸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泥土和石块四处飞溅,现场一片狼藉。 但这些都无法阻拦普鲁士军队进攻的脚步。 3月20日的清晨,巴伐利亚师开始了他们的进攻,但进攻开始就有些出师不利。 “该死!肯定是昨天那些法国佬的炮击将线路给炸断了!”一名工兵愤怒地将手里的引爆器摔在地上,他们昨天布置的炸药一个都没响。 但进攻已经开始,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停下,为了不引起对面法军阵地的注意,普鲁士军队以小队的形式朝法军阵地扑去。 茂密的树林成为了他们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呼吸都压抑沉重。 路明非带领的排,冲在所有突击队的最前面,他们的任务就是为身后的突击队打开一个缺口,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盯着前方的每一寸土地。 晨曦的微光透过树枝洒在地上,为他们的行动增添了一丝紧张的氛围。 “少尉先生,前面有铁丝网怎么办?”希尔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前面的铁丝网低声朝旁边的路明非问道。 铁丝网的后面不远处就是法军阵地,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被对面的法军听见。 路明非当然也看见了那道铁丝网,不过铁丝网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在探测对面有多少法军,还有那些法军的分布位置。 他微微侧耳,听着周围环境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仿佛在听大自然的呼吸,很快镰鼬将他想要的一切都传输回来,对面每一名法军的位置都在他的掌握中,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冷静的猎手,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冲锋!”路明非回应希尔的只有这两个字,随后整个人便从树后窜了出去,如同一只猎豹奔向铁丝网。 那些铁丝网在他还没到达前便如冰雪般融化,通红的铁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声。 ……………… “贝纳德别看外面了,来打牌吧。”一名碉堡内的法军,朝旁边另一名一直端着机枪瞄准外面的法军士兵喊道。 他们的碉堡内昏暗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你不怕那些普鲁士人打过来吗?”那名机枪手扭头看着旁边有些无精打采的战友问道,机枪手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显然已经连续一夜没有好好休息。 “没那么快的,我们昨天不才炮击了他们的堑壕吗?再说了我们前面有三道铁丝网,他们用铁钳可得慢慢剪,如果用手榴弹炸我们隔老远就能听见,这不比你用眼睛看来得有效率。”那名法军松弛地靠在碉堡的墙壁上,打了一个哈欠随意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和无奈。 “你怎么成天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听见同伴说的话,那名法军机枪手觉得有些道理就松开机枪坐在战友的对面拿起放在地上的纸牌问道。 “没办法,这里太冷了完全不想动。”靠在墙壁上的那名法军伸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寒冷的空气刺骨,让他即使在碉堡内也难以感觉到温暖。 “这都三月快四月了,还冷呢?”法军机枪手有些疑惑道。 “伱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我们这支队伍之前一直驻扎在普罗旺斯,那可是个好地方,从来不下雪四季如春,那里的葡萄酒也是一绝,还有成片成片的薰衣草,美得很,夏天经常会有巴黎的漂亮姑娘去那里看薰衣草,我们就会乘机勾搭上几个。”靠在墙壁上的那名法军士兵露出一抹怀念的微笑。 那名法军机枪手听见同伴的话也露出羡慕的表情,整个人好像也沉浸在同伴描述的美景中,但一声枪响却将他所有美好的想象都击碎,一枚子弹从旁边的机枪射击孔钻入他的脑袋。 靠着墙壁上的那名法军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缓缓倒下的尸体,还没等他回过神又是一发子弹钻入他的脑门。 枪声不断在法军阵地响起,一些靠在碉堡还有战壕里开小差的法军听到枪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没有生息。 这条防线从建立起就没有被攻击过,驻守在这里的法军在这安宁的日子里早已失去了警惕心,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一切的补救措施就都已来不及。 路明非不断扣动扳机清空弹鼓里的子弹,那些射出去的子弹仿佛都长了眼睛一般,每一颗都能精准命中一名法军士兵。 在将子弹打光后他就把空弹鼓扔给身后的士兵,那些士兵立刻开始为弹鼓填充子弹。 这把新的炮兵型鲁格p08还是前天随着威廉皇太子的命令一起来到他手中的,就这样路明非手里的枪跟开了无限火力一般,一个人堪比一个连的火力,直到枪管开始发红,为了防止炸膛路明非才终于停止射击。 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将三道铁丝网都开了一个能够容纳普鲁士士兵通过的大洞,法军内比较警惕的士兵也全都被干掉。 普鲁士士兵不断从路明非打开的缺口进入,他们将这里彻底包围然后开始清扫每一条战壕还有碉堡。 最后阿沃库尔森林内的一整个旅被包围后开始投降,距离普鲁士发起进攻到结束仅仅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法军一共被俘虏了2825人,包括旅长和2名团长在内共有58名法军军官被俘,还被缴获25挺机枪和12门大炮,而普鲁士军队这边除了几个倒霉蛋在法军匆忙的反击中被击中受了点伤外,基本毫发无损。 大胜,这是继杜奥蒙堡沦陷后的又一场大胜。 当路明非带着人回到营地后,迎接他的是无数敬仰崇拜的目光,有不少人都看到他那神乎其神的枪法,然后他的事迹就开始在军队中流传开来。 “真是了不起啊,我终于明白威廉殿下为什么要特地把你调过来了,我会为你请功的。”冯·克诺伊索将军看着面前的依旧一脸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人感叹道。 在接受完冯·克诺伊索将军的表彰后路明非离开指挥部但他却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少尉先生怎么了?”回到营地后,希尔他们看到路明非似乎不是很开心纷纷围了上来关心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从刚刚开始一股很不妙的感觉就一直萦绕在路明非的心间。 风在营地中呼啸吹起地上的尘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五十五章风 “将军,阿沃库尔森林沦陷了!”贝当的副官塞里尼手里扬着一份文件,神情慌乱地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还躺在病床上的贝当。 病房里昏暗的灯光照在贝当疲惫的面庞上,他的眼睛因长期的观看地图和疾病显得无比疲惫,但那双眼睛依然透露出坚毅和不屈的光芒。 贝当接过文件,手微微颤抖着浏览了一边文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的手指关节因愤怒而僵硬,指节发白,仿佛要将那张薄薄的纸张捏碎。 “那帮混蛋!咳咳咳……”贝当将文件愤怒地甩到一旁,激动得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全部咳出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裂他的喉咙和肺部,使他的声音更加嘶哑和痛苦。 这不单单是因为阿沃库尔森林的沦陷会对整条防线造成严重威胁,还因为那条防线居然连两个小时都没抵抗住就沦陷了。 而且那么多人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全被俘虏,这对贝当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耻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耻辱的火焰。 “告诉前线,不顾一切代价都要夺回阿沃库尔森林!绝对不能让304高地沦陷!”贝当用他那因发烧而沙哑的嗓子喊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深处挤出来的。 “另外,致电霞飞总司令,我们的增援到底什么时候到!” “是!”塞里尼立即将贝当的命令传递下去,他的脸上仍旧挂着未散的惊恐和担忧。 …… 巴黎 “总司令,贝当将军那边来电,说阿沃库尔森林沦陷,问援军什么时候到。”霞飞的副官推开霞飞的办公室,将这個令人震惊的消息告知霞飞,但让副官意外的是霞飞的办公桌前还坐着一个年轻人。 霞飞站在窗前背对着副官,窗外的巴黎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与前线的战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阳光洒在他的肩头,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但他的背影却显得沉重而忧虑。 “知道了。” 霞飞听到副官的话,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副官退下。 在副官退下后,霞飞原本平静的脸立刻变得冷若冰霜,那双眼睛愤怒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好像要从眼睛里喷出火焰将那年轻人燃烧殆尽。 “这可跟你们之前说的不一样,你们不是说法国不会打输这场战争吗?为什么普鲁士现在还在加大对凡尔登的进攻投入?还有你们那什么狗屁的亚伯拉罕条约不是说好了混血种不会参与普通人的战争吗?阿沃库尔森林里的那个是怎么回事!”霞飞强压着怒气对面前的年轻人低声吼道。 之前考雷森林里的大爆炸还可以认为是普鲁士军队的420毫米炮打出来的,后面的杜奥蒙堡他也可以认为是因为里面的守军被大幅度削减才如此轻易沦陷。 但现在阿沃库尔森林里发生的事却让他再也找不到借口,他不相信普鲁士军队在没有一些特殊的帮助下两个小时就能攻破一条完整的防线。 “霞飞将军消消气,我们说到自然会做到,我们会催促黑格尽快发动索姆河的攻势,到时候凡尔登的普鲁士军队肯定要分一部分过去防守,剩下普鲁士军队自然无法拿下凡尔登。”年轻人依旧笑呵呵的,完全不在意霞飞愤怒的目光,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镇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过霞飞总司令似乎对我们的亚伯拉罕条约有意见啊~可不单单是普鲁士有混血种参战,法国不也有吗?考雷森林的德里昂,考布森林的马克尔不都是吗?不过他们现在都死了,我们才没计较,可这不代表亚伯拉罕条约就是摆设。”说到这里,年轻人的眼睛微眯,淡金色的瞳孔发出诡异的光芒,嘴角扬起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阿沃库尔森林里的那名混血种我们从考雷森林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了,本来想让马克尔把他干掉的,没想到居然是马克尔被干掉,不过霞飞总司令请放心,我们已经专门派人去处理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 …… 由于一下子俘虏的人太多,巴伐利亚师必须派人将这些俘虏运送到后方的营地里关押,进攻304高地的计划被推迟了一天。 “少尉先生,下雨了!”希尔拿着打来的饭菜钻进路明非他们驻扎的碉堡内,脸上挂满了雨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无奈,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衣领不断滴落在碉堡的地面上。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身上挂满饭盒的新兵,他们的脸上带着新兵特有的青涩和疲惫但也浮现着一丝笑容。 由于法军阵地上的碉堡和战壕都十分完整,这使得路明非他们不用再待在阴暗潮湿的突击堑壕里。碉堡内虽然简陋,但比起外面的恶劣环境,已经是难得的庇护所。 “见鬼,下这么大的雨,明天的进攻计划不会又推迟吧?”保罗听见希尔的话,趴在机枪的射击孔朝外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雨滴不断打在射击孔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映射出他内心的不安。 进攻的推迟意味着给对手的准备时间更多,等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遭受的攻击也就更猛烈。 雨开始越下越大,外面的一些战壕里已经开始积起雨水,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保罗有些不敢想象他们明天踩在这些烂泥上,朝不远处的304高地发起进攻时是怎样的情景。 “担心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又不能控制下不下雨,快来吃饭吧,今天的饭菜真的是丰盛啊!”希尔拍了拍身着的雨水说道,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拿回来的饭盒。 由于今天打了一场大胜仗,所以伙食格外的好,面包不再是硬得能砸死人的黑面包,而是柔软的白面包,还有熏制的香肠,肉汤,甚至每个人还发了半瓶香槟酒,食物的香气在碉堡内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阴霾和寒冷,给人一种短暂的温暖和慰藉。 这些香槟酒还是他们在香槟地区缴获的,至于香烟什么的也发了双倍的分量,新兵们露出久违的笑容,仿佛这些食物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战争的残酷。 路明非看着这些食物,原本烦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他已经好久没吃到一些说的上美味的东西了,自从上了凡尔登不是黑面包就是应急口粮。 他们突进的速度太快,后方的补给要优先为他们运送弹药,至于食物就只能拿些好存放运输的,就算路明非是军官,吃的东西也跟普通士兵差不了多少,顶多就是烟多发一点。 路明非的胃口因为食物的香气而变得活跃起来,拿起一块白面包咬了一口,柔软的口感和淡淡的麦香让他不由得感叹一声。 整个阵地里都因为首战告捷而陷入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酒,路明非并没有让手下的士兵多喝,他们明天还要发起进攻,如果喝醉就完了,而且还要留意不远处304高地可能发射的炮弹。 他看着手下的士兵,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但他知道,战斗远没有结束,他们不能放松警惕。 到了夜晚雨依旧在下,这场雨已经连续下了几个小时,外面战壕里的积水已经快有及腰深,一些原本在外面值班的士兵也躲进碉堡内。雨声如同低沉的鼓点,不断敲打在战壕和碉堡上,带来一种压抑的氛围。 “完了,我们的进攻真的要推迟了。”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美食里的希尔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也开始有些担心明天的情况。 “不对劲……”路明非走出碉堡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地面已经被雨水泡得如同沼泽般软烂,他抬头看着森林的边缘发现那里的雨好像比这里小。他的眉头紧皱,内心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言灵·镰鼬 蝙蝠形状的精灵开始在雨中还有树木间穿行,将所有的声音传进路明非的耳朵,当镰鼬穿过整片森林时,路明非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到达极点。 这倾盆大雨居然只将这片森林笼罩,当离开森林范围时居然再没有一点雨水从天而降。 就在路明非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炮弹划过空中的尖啸声被镰鼬捕捉到,他顿时脸色大变。 “所有人注意!炮击!” 路明非用尽全力朝外面吼道,但是雨水低落的声音却将他的吼声掩盖,只有流星几个人听见他的喊声,但都没听清他在喊什么,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无力而微弱,几乎被淹没。 但路明非身后的希尔他们却听得很清楚,他们出于对路明非的信任第一时间趴在地上准备迎接炮击的到来,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显示出经过严格训练的反应。 “嘭!!!”爆炸声在森林中不断响起,伴随爆炸声的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这些炮弹每一颗都十分精准的落在碉堡或者战壕上,对巴伐利亚师造成非常严重的杀伤,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照出了一张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庞。 ………… 304高地 “克里斯特,怎么样?打中了没?”一个长相英俊有着金色瞳孔,眼角长着青色细鳞,还有着满嘴獠牙的青年朝身旁另外一位闭着眼睛的青年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仿佛在享受这场游戏的乐趣。 “正中靶心。”那名青年睁开金色瞳孔,嘴角上扬道。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冷酷和自信,仿佛这场战争对他来说只是一次狩猎。 他刚才用言灵蛇将巴伐利亚师里的主要位置,传输到所有炮兵的脑海中,每一颗炮弹都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落在指定的位置。 如果是镰鼬是开地图挂的话,那么言灵蛇就是地图挂加上对讲机,当然并不说明言灵蛇比镰鼬强,蛇对使用者的负担非常大,而且在使用蛇的时候使用者会发出脆弱。 “哟,看来你的真空之蛇真的挺适合打炮的,怪不得那些老家伙这次要派你来当我的搭档。”长着獠牙的青年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不过那名混血种好像没受什么伤,不愧是被长老会称为超级混血种的家伙,斯维汀你要小心啊。”突然克里斯特好像感受到什么,眉头皱起,他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超级混血种?哈哈哈!小爷我可是成功走过封神之路的龙裔,什么混血种能和我相提并论!”听见克里斯特的话,斯维汀捂着额头仰天长笑,笑声极度的癫狂,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狂妄和自信。 “那帮老家伙还说要我把他活着带回去,哈哈哈,看我怎么给他们带一个还一口气的躯干回去!”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杀意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被他击败的场景。 说完风开始朝斯维汀聚拢,居然让他飘了起来,然后朝阿沃库尔森林的方向飞去。 言灵·风王之瞳 第五十六章大战 炮击终于停止,路明非费力地从满是泥泞的地面上爬了起来,他全身湿透,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入衣领,与贴满泥土的布料粘在一起,令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沉重,泥浆混杂着血腥气息扑鼻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弄他此刻的狼狈。 刚才第一枚炮弹轰然落在碉堡上时,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迅速蔓延到四肢末梢,仿佛死神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背脊,他立刻意识到危险,几乎是本能地命令希尔他们立刻离开碉堡。 他们刚刚冲出碉堡,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接踵而至,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崩塌。 七八枚炮弹有着不可思议的精准度,将他们刚才所在的碉堡彻底夷为平地,坚固的防御工事在瞬间化为无数碎片,混杂着泥土与残骸,如暴风般扑面而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狠狠地掀翻在地。 “见鬼!他们怎么打得这么准……”希尔也从地上爬起,他的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与震惊,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混杂着泥浆流进脖颈,带来一种粘腻的冰冷感。 他呆滞地看着不远处已经变成废墟的碉堡,刚才如果路明非稍晚几秒发出命令,他们此刻恐怕早已被埋葬在那堆冰冷的瓦砾之下。 炮弹依旧在头顶呼啸而过,每一颗炮弹都像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落在碉堡和有人的战壕内。 那原本是士兵们最后的屏障,此刻却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泥浆四溅,焦灼的硝烟味,血腥味与刺鼻的泥土腥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迫。 “少尉先生,现在怎么办?”希尔的声音透着无助与慌乱,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路明非,那个坚毅的身影此时是他唯一的依靠,在这個混乱的战场上,他内心的恐惧与绝望逐渐涌现,令他几乎无法思考。 路明非并没有立即回应。他双眉紧锁,目光如同猎鹰般死死地盯着前方,神情冷峻而专注。 他的耳边回荡着镰鼬探测到的心跳声,那声音低沉有力,仿佛某种危险的生物正在迅速接近。 路明非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那不祥的声音,那绝不是鸟类的心跳声,太强劲了;也不是飞机,他没有听见引擎的轰鸣;更不可能是炮弹,在排除了所有其他可能之后,只有一个结论逐渐浮现在他脑海中。 “混血种吗……会飞的混血种……”路明非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丝冷意与警惕,仿佛在确认自己的猜测。 “少尉先生,你在说什么?”希尔显然没有听清路明非的自语,他误以为是在回复他的问题,紧张地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你们快点离开这里。”路明非依旧注视着前方,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次他的声音不再含糊,而是带着无法置疑的命令感,清晰地传入希尔和其他士兵的耳中。 “那少尉你呢?”希尔和其他士兵听到路明非的指令,全都愣住了,眼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危急关头,路明非会让他们离开,而自己却停留在这里。 还没等路明非回答,一道嚣张而狂妄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走?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精致服饰的青年漂浮在空中,他的眼睛泛着金黄的光芒,仿佛一头饥饿的猛兽在盯着猎物。那双泛着寒光的獠牙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青年长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高傲与傲慢,仿佛俯视着脚下的蝼蚁,他双手抱胸,目光冷漠,仿佛这片被硝烟与泥浆覆盖的战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游戏场。 “混血种?”路明非盯着空中的青年,他的心中瞬间浮现出强烈的警惕,这是他除了卡钦斯基之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遇到另一位混血种。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青年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让他下意识地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混血种?不不不,我与那些身体里仅流淌着少许龙血的凡人不同,我早已超越了你们的层次。”青年露出一口森白的獠牙,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蔑视与轻蔑。 他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睛透出一种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嘲笑路明非的不自量力。 “看看这场连绵的大雨,这是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礼物。”青年得意地扫视着脚下的士兵们,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利刃,刺入每一个听者的内心深处。 “我将周围所有的积雨云都引到这里,就是为了将伱们困在这片泥泞的地狱里。在能够操控天地伟力的我面前,你们应该称我为‘神’!”他的狂笑声如雷霆般在空中炸响,回荡在整个被雨水浸透的森林中,仿佛天幕也在为他的傲慢而颤抖。 希尔和士兵们听到青年的话,纷纷面露惊恐之色,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仿佛在这一刻崩塌,心底涌起的无力感和绝望如潮水般吞噬了他们的勇气。 操纵天气,这在他们的认知中可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 “是吗?吹几朵积雨云就自称为神了?”路明非的双眼微微眯起,虽然他从这个漂浮在半空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感,但此时的他已无退路。 胸膛中翻腾的战意让他逐渐平静下来,脑海中迅速勾勒出应对之策。 “跑!”路明非低声朝身边的希尔他们喊道,声音如钢铁般坚硬,他知道现在唯有冷静与果断才能拯救他们的性命。说罢,他猛然拔出手枪,毫不犹豫地朝空中的青年射去。 枪声瞬间响起,32发子弹在几秒钟内悉数射出,仿佛一阵金属风暴般呼啸着飞向青年的各个部位,每一颗子弹都带着致命的寒光,精准地瞄准了目标。 青年显然没料到路明非会如此果断地开火,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他眼中的冷漠被愤怒所取代。 尽管他极力闪躲,但仍有几颗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他的皮肤,带出一丝微量的鲜血。那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与雨水混合后迅速消散。 然而,子弹虽然击中了目标,却似乎并没有对青年造成太大伤害,它们只是击穿了青年的表皮,便失去了动能,随着血滴一同从半空中掉落。 青年愤怒地挥动双手,他的目光冰冷而凶狠,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他一只手轻松地抓住飞向他脑门的子弹,另一只手则拦住了奔向他裆部的子弹,动作流畅且充满力量,仿佛这种行为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很好!很好!你们彻底激怒我了!你不是想保护他们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将他们撕成碎片的!”青年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仿佛压抑不住的怒火正在他体内汹涌燃烧。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那些正在逃跑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就像一只猫在玩弄被困的小鼠,享受着即将捕食的快感。 风在他周围迅速汇聚,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他,朝着希尔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雨水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道雾气般的尾巴,随风旋转着。 青年在空中穿梭的速度迅猛,虽无法与飞机媲美,但对那些在泥地中艰难奔跑的士兵来说,这已经是致命的威胁。 然而,正当他接近希尔他们时,路明非再次发动了攻击,又是32发子弹破空而至,子弹的速度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细微的光痕,然而这次青年显然有所准备,他挥动手臂,控制着周围的风将子弹的弹道吹偏。 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打在他身后的树木和泥地上,激起一阵细小的尘雾,仿佛一场毫无意义的表演。 “哈哈哈,小子,知道凡人和神的差距了吗?”青年得意地大笑,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残忍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凡人在他手中痛苦挣扎的景象。 “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折磨他们的!”他加快了速度,像一只猛禽般朝着希尔他们俯冲而去。 就在这时,路明非眼中的光芒突然一闪,他看清了风的流向。 言灵·镜瞳启动,复制言灵·风王之瞳。 青年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他惊愕地发现,周围的风突然变得异常不稳定,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听从他的指挥。 风在他身边急速旋转,却似乎带着某种不受控制的力量,使他的身体在空中摇晃,失去平衡。 青年惊恐地意识到,风不再完全受他掌控,仿佛在与他作对一般。他连忙停止飞行,试图稳住身形,但就在这时,路明非再一次扣动扳机,32颗子弹迅速飞来。 这一次,青年已经无力再控制风偏转子弹的弹道,子弹毫无阻碍地命中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但足以打乱他的平衡。 青年在空中失去了稳定的姿态,仿佛一块失去动力的石头般重重坠落。他的身体砸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大片的泥浆,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瞬间被浸透,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感觉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心底升起,之前的高傲与狂妄此刻全都被愤怒所取代。 青年一直悬浮在半空,不仅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力量,还因为他极度厌恶地面的那些泥浆,泥浆和尘土在他看来是极不应当沾染到自己“神之躯体”上的东西,现在,他那充满傲慢的神态已然崩溃。 “呼呼……本来还想把你留到最后,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青年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同野兽的低吼。 原本只在眼角生长的青色鳞片开始迅速蔓延,覆盖他整个身体,双手逐渐变为狰狞的利爪,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降低了几分,仿佛即将有一场更为残酷的风暴来袭。 与路明非之前遭遇的死侍不同,这个青年显然还保留着清晰的神智。他的双眼中没有迷失,反而充满了凶狠的决绝。 他的利爪周围,风开始汇聚、旋转,形成了无形的风刃,散发出锐利的气息,仿佛只需一个挥动便能将眼前的一切切割成碎片。 “放心,我不会杀你,”青年狞笑着,眼中的杀意没有丝毫掩饰,“谁让那些老家伙想要活捉你呢,不过那些老家伙只说要活的可没说要完整的……”他的声音如同利刃般刺入路明非的耳中,充满了残忍的意味。 周围的空气突然猛烈地震荡起来,伴随着狂风骤起,泥浆和落叶被卷入旋风之中。青年的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挥动利爪,风刃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把路明非撕成碎片的场景。 极致的愤怒让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刚才为何会突然失去对风的控制,现在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将眼前这个胆敢冒犯他的凡人彻底摧毁。 然而路明非的目光依旧冷静而坚定,此刻他体内的龙血在沸腾,力量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汹涌流转,浑身上下的骨骼开始位移聚拢。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雨幕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所谓的‘神之力’到底有多强大吧。”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 路明非为手中的枪重新换上弹鼓,雨水顺着枪身滴落,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专注状态。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放慢了速度,路明非感到四周的声音仿佛渐渐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眼前的敌人。 “哦,龙骨模式,看来你这家伙还真不简单啊,”青年听见路明非身上发出的脆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那狂妄的神情依旧不减半分。 “怪不得那些老家伙要我带活的回去。”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笑容中带着一丝狡诈与阴冷。 路明非没有回应,他默默感知着周围的风流动,风的每一次轻拂都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敌人的力量强大且不可小觑,但正因如此,他的内心反而更加平静,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坏结局的准备。 当风刃迅速向他袭来时,路明非毫不犹豫地一个滑铲躲过,同时抬枪瞄准前面的青年,32颗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但子弹打在青年的鳞甲上只溅起了几点火花,仿佛雨滴落在钢铁上,激起短暂的光亮后便消失无踪。 “没有用的!人类的武器是不可能杀死我的!”青年轻蔑地大笑着,他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孔此刻却狰狞无比。 他拍了拍被子弹击中的鳞甲,像是在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眼神中充满了对路明非的嘲讽与蔑视,青年的自信几乎达到了极点,在他看来,路明非的反抗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刚才青年发出的风刃将路明非身后的一大片树木拦腰斩断,巨大的树干带着沉闷的声音倒在地上,溅起大片的泥浆与碎木。 路明非看着那风刃划过的痕迹,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思索。 “风吗……”路明非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沉吟与冷静,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精美的配剑,那剑身在昏暗的雨幕中泛着寒光,剑刃上点缀着几颗璀璨的宝石,剑柄处铭刻着象征皇室的鹰徽,显得格外华贵与威严。 这把配剑是威廉皇太子自身的配剑,当阿沃库尔森林被攻破的消息传来,威廉立即派人将这把剑送到路明非的手中,以示对他的信任与重托。 风开始在剑身上缓缓萦绕,仿佛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它的每一次颤动,随着风的流动,剑刃上渐渐泛起红光,火焰从剑刃处开始漫延,逐渐覆盖整把剑,形成了一把足有两米长的火焰巨剑,在风的助力下,火焰并未因雨水而熄灭,反而在风中愈发狂烈,仿佛吞噬一切的炙热洪流。 青年看到路明非手中剑上缠绕的风时,原本狂妄无比的表情也不由得变得谨慎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 “哦,没想到你的言灵居然也是风王之瞳,不过言灵的使用者才是决定言灵强弱的关键。”青年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不屑与狂妄。在他看来,尽管路明非也拥有相同的言灵,但力量的差距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然而,当火焰开始萦绕剑身时,青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与震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君焰?复数言灵!静态加热!你掌握了权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是混血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青年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慌乱与恐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路明非手中的火焰巨剑,仿佛在面对某种不可战胜的存在。 在这一瞬间,青年内心那不可动摇的自信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原以为自己掌握了绝对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地碾压眼前的对手,但此刻,他却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这股压迫感让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风刃在他手中也显得有些不稳定,仿佛在失去原本的力量支撑。 路明非看着青年脸上显露的惊恐与不安,心中明白,机会已经出现,他握紧手中的火焰巨剑缓缓向前。 “你所谓的‘神’,也不过如此。”路明非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无畏。 他抬起手中的火焰巨剑,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仿佛将整个天空都撕裂开来。 青年感受到那股迎面而来的炙热与锋利,内心的恐惧不断扩大,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紧握成拳,体内的龙血在这一刻被完全激发。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唯有全力以赴,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来吧!我才不相信你能赢过我,我可是走过封神之路的龙裔!”青年怒吼着,声嘶力竭地释放出体内的全部力量,风刃在他的指挥下狂乱地旋转,形成一片旋风屏障,好像要将天地都搅碎。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猛兽,准备拼死一搏。 路明非并没有犹豫,他知道这一击将决定胜负,风与火焰的力量在剑刃上汇聚到极致,仿佛整个天地的力量都被引导到这一剑之中。 他的眼中只有坚定与决绝,猛然挥动火焰巨剑,朝着青年猛劈而下。 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天地间的一切都被这炽热的剑光所吞噬。剑刃与风刃的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火焰与风暴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场足以摧毁一切的毁灭风暴。地面剧烈震动,泥浆与雨水四散飞溅。 第五十七章火龙卷(求首订) 火焰与风刃的力量在空中碰撞、交织,迅速形成了一场威力惊人的火焰风暴,炙热的火焰疯狂吞噬着四周的一切,空气中的水分在瞬间被蒸发。 阿沃库尔森林顿时笼罩在一片浓浓的烟雾之中,烟雾迅速扩散,雨水打在灼热的地面上,发出“嗤嗤”的声音,渐渐地,天空中的倾盆大雨也开始停歇,仿佛连天地都被这场战斗的威势所震慑。 “哈哈哈!你果然没有我想的那么强!”雾气稍稍散去,青年躺在地上发出剧烈的笑声,那笑声中依旧充满了狂妄。 然而,细看之下他的身体上已然布满了伤痕,其中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际,几乎将他整个人斩成两截,伤口处焦黑一片,皮肤与肌肉被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血腥与硝烟,令人作呕。 “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路明非从旁边缓步走来,手中提着那把配剑,剑刃上沾染着鲜血和焦黑的灰烬。 他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显得愈发神秘而可怖,尽管他依旧站立但身体的疲惫和伤痕累累的状态也显露无遗。 衣服上大面积的烧焦痕迹如同破碎的盔甲,皮肤上布满了烫伤与血迹,手中的配剑更是残破不堪,上面的宝石早已被震落,剑刃也因剧烈的战斗而有了明显的裂痕。 “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青年的笑声依旧充满了狂妄,但那笑声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仿佛他在用最后的力量维持着那一丝虚假的自尊。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疯狂与绝望交织的光芒,仿佛在宣示自己仍然有底牌,仍然不可轻视。 “还有就是你不会以为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吧,”青年瞪着路明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如说,你杀了我,一切才刚刚开始。只要你杀了我,长老会就会派更强的混血种来杀你!你能打赢一个我,但如果有两个或者三个我这么强的一齐出手,你还有把握赢吗!” “不如我们彼此就此收手如何?等我回去,我会劝说长老会放弃对你的追杀。”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试探与诱惑,仿佛在试图用这最后的筹码让路明非放弃杀戮。 “我跟你们长老会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追杀我?”路明非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执着于追杀自己,仿佛他是某种无法忽视的威胁一般。 “长老会可不会让你这样强大的混血种脱离他们的掌控。”青年咧嘴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他们本来是打算要我抓你回去看看你的实力如何。实力弱就干掉,实力强就邀请你加入长老会。”他说话的语气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冷酷与现实,好像这就是世界的本质。 “现在你已经展现了你的实力,”青年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我相信那些老家伙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拉拢你。只要你加入长老会,到时候财富、美人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初代种的龙血。但如果你杀了我,那么你和长老会的关系就只有不死不休了。”他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而诱惑,开始描绘一幅让人无法拒绝的美好图景。 “那么,长老会里像你这样性格的混血种很多吗?”路明非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思索,目光紧盯着地上的青年,开始评估他的话中究竟有几分可信。 “我这样性格的混血种?那还挺多的。”青年露出一丝骄傲的神情,仿佛自己属于某个高贵的群体。 “毕竟我们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和财富。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甚至随时可以推翻一个国家。”他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着不可一世的自信,好像这世界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生来就是为我们服务的,”青年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蔑视与狂妄。 “我们比他们更加高贵,只要你加入长老会,你也将享有这一切。”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几乎近乎病态的兴奋,好像已经看到了路明非与他们并肩作战,共享这一切的场景。 “是吗……那看来我不太适合加入长老会啊。”路明非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他的步伐坚定地向前迈出,手中的配剑微微抬起,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 “你要明白,你杀了我就是与长老会不死不休!”青年感受到剑刃即将落下的威胁,声音中不由得开始带上一丝慌乱与恐惧, “到时候会有比我更强的人来杀你!就此收手你可以获得享受不尽的财富和权利!”他的声音中先前的狂妄与自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带着绝望的哀求。 看见路明非眼中没有丝毫动摇的神情,青年终于彻底慌了,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利益与威胁让路明非放过自己,这也是他之前一直狂妄的底气。 然而当他看到路明非毫不动摇的决心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手的意志。 “克里斯特!快开炮!快开炮!要死一起死!”青年终于彻底陷入了疯狂,他拼命地大喊着,希望通过最后的手段来挽救自己。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将一切都赌在最后的手段上,或许才能挽回这一切。 很快炮弹划过天空的呼啸声密密麻麻地传来,似乎要将整片天空都撕裂开来,炮弹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是来自天际的末日审判。 然而,路明非却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的目光依旧冷静而坚定,手中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向下刺去,剑尖直直刺入青年的喉咙。 随着剑刃穿透喉咙的瞬间,青年眼中的金色光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黑暗与空虚,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如同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瘫软在地上。 随后路明非没有丝毫停顿,嘴里爆发出高亢的吟唱声,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战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流下,仿佛正承受着极其恐怖的压力,然而他的目光依旧坚定,痛苦与压力都不足以动摇他的意志。 风开始朝路明非汇聚,在他不远处迅速形成了一道小型龙卷风。龙卷风在空气中旋转着,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一只无形的巨兽在咆哮,随着龙卷风的形成,周围的空气迅速变得炽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燃烧。火焰在龙卷风的中心浮现,瞬间将整个龙卷风点燃,化为一条恐怖的火龙卷,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化为灰烬。 天空中的炮弹接连不断地落下,但还未接近地面,就被那狂暴的火龙卷吸入其中。每一颗炮弹在进入火龙卷的瞬间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在天空中接连闪现,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火焰与烟雾交织在一起,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火龙卷在天空中狂舞,将一切妄图毁灭的力量尽数吞噬,它像是被激怒的火龙,在天空中呼啸翻滚,将那些炮弹一个接一个地撕碎,每一次爆炸都像是它的怒吼,震撼着天地,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战栗。 然而,随着火龙卷逐渐消散,路明非的身体也逐渐失去力量,开始摊坐在地上,他的脸色苍白,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刚才那一场狂暴的力量已经彻底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 汗水从他的额头不断流下,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力量的极限。 现在的他,还无法同时催动两种高位言灵,他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逐渐消散,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随着火龙卷彻底消失,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寂静的状态,天空中的云层逐渐散开,露出一片星光璀璨的夜空,仿佛刚才的毁灭与狂暴不过是一场梦境。然而,地面上满目疮痍的景象却无情地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 304高地,战火的余波依旧在远处回荡,然而此刻的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与紧张。 克里斯特猛然睁开眼睛,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惊恐。当他的言灵“蛇”感应到远处那道恐怖的火龙卷时,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中。 “斯维汀居然死了!”克里斯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深知斯维汀的实力,那家伙虽然狂傲自大,但却绝非泛泛之辈,如今连斯维汀这样的强者都死在了那个混血种手中,意味着他们的敌人远比想象中强大得多。 “情况怎么样了?”一道冰冷而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克里斯特猛然转身,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一道黑色人影开始缓缓浮现,那人影仿佛从虚空中走出,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出现而变得寒冷。 “霍恩洛厄,你怎么来了?”克里斯特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色人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警惕。 他知道霍恩洛厄的存在意味着什么,这个身影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长老会的重要任务或者审判。 “长老会派我来盯着斯维汀,让他把那名混血种活着而且完整的带回去。”霍恩洛厄冷冰冰地说道,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说话时目光也仿佛刀刃般扫过克里斯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你来晚了。”克里斯特苦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不仅是敌人的威胁,还有来自长老会内部的责难。 “什么?斯维汀这么快就将那名混血种干掉了?”霍恩洛厄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原本以为斯维汀会按计划行事,但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是,是斯维汀被那名混血种干掉了……”克里斯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诉说着这难以接受的事实。 “斯维汀被干掉了……”霍恩洛厄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的双拳紧握,指节在沉默中发出微弱的脆响,暗示着内心深处那股即将爆发的怒火。 空气仿佛瞬间变得沉重,每一丝微风都因他的愤怒而凝滞不前,压迫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克里斯特的喉咙。 长老会一直以来视斯维汀为重要的战力,斯维汀那狂暴的战斗风格和无可匹敌的力量令他在长老会中备受重视。 可如今,这样一个在长老会中地位显赫的强者,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混血种杀死,这无疑会引发长老会的震怒。 霍恩洛厄脑海中闪过长老们震怒的面容,那种愤怒和不安混合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他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此结束。 “把斯维汀死亡的位置告诉我。”霍恩洛厄的声音低沉且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仿佛锋利的刀刃,直接刺向克里斯特,眼中燃烧着一种无法压抑的急切和焦虑。 “那边,怎么了?”克里斯特听到霍恩洛厄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伸手指向阿沃库尔森林的方向,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不安,隐隐觉得事态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斯维汀成功走过封神之路后可以使用第二言灵。”霍恩洛厄沉思片刻后开口,声音中透出一丝凝重与深思。 “我记得他的第二言灵好像是‘冬’。当初他就是因为觉醒了这个言灵,才变得异常暴躁和难以控制。他以前一直视这个言灵为废物,觉得它毫无用处,但说不定这次这个言灵可能救他一命。”霍恩洛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 作为一个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混血种,霍恩洛厄深知在战斗中,一些看似无用的力量往往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斯维汀觉醒的“冬”言灵,也许就是这样一张隐藏的底牌,甚至有可能让他在绝境中逆转命运。 “只希望,斯维汀那家伙的身体还基本完整……” ………… 当路明非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躺在病床上,周围的空气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感到有些恍惚,这一次,他独自一人住在病房里,四周并没有其他伤员。 当然,病房里并不寂寞。希尔和保罗他们都在,围绕在路明非的病床边,看到路明非睁开眼睛,他们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仿佛终于从长期的噩梦中醒来一般。 “少尉先生!你终于醒了!”希尔和保罗几乎是同时扑到路明非床边,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激动。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看到了某种奇迹般的复苏。 “怎么了?”路明非看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与疲惫。他的头脑还未完全清醒,意识中仍然残留着战斗中的紧张与压力,仿佛刚从无尽的深渊中挣扎出来。 “少尉先生,您已经昏迷了三天!”希尔语气有些急切,因为路明非不仅仅是他们的长官,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三天吗……”路明非喃喃自语,眼神有些空洞,他的思绪依旧停留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仿佛那一切刚刚发生过。 脑海中,斯维汀的影像、炽热的火焰、呼啸的风刃交织在一起,令他难以完全从那种战斗的紧张感中解脱出来。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吗?304高地拿下了吗?”路明非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昏迷期间战场上的局势变化。 对他来说,战斗的胜负不仅仅关乎个人的生死,更关乎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士兵们的命运。 “少尉先生,您昏迷后法军的援兵就到了。”希尔的声音低沉下来,脸上的兴奋逐渐被无奈与失望取代。 “他们布置了几个机枪阵地,由于地面全是烂泥,我们的迫击炮拉不上来,打不掉他们的机枪阵地,导致我们的伤亡特别惨重,进攻304高地的任务被暂时放弃。” 听到希尔的讲述,路明非感到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即使他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 群号962970869,里面现在什么都没有,《路明非的救赎之路》可能要过段时间上传,因为我打算修改一下里面的内容,以前的文笔确实有些稚嫩。 等晚上还有一章 第五十八章装病(求首订) 这时,一个人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威廉殿下!”希尔和保罗他们看见走进来的人时,纷纷惊呼,声音中透着不可抑制的惊讶与敬畏,他们立刻站直身子,不敢有丝毫怠慢。 来的正是威廉皇太子,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双眼深陷,眼底的黑眼圈仿佛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印记。 最近一段时间战事进展不利,沉重的压力在他肩头堆积,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他的军装虽然依旧整洁,但细看之下,领口和袖口已有些褶皱,仿佛连这位帝国的继承人也难逃疲惫与焦虑的侵袭。 “情况怎么样?我听说你身上大面积烧伤,骨头也几乎断了一大半。这样的情况还能活下来,被外面那些医生称为奇迹。”威廉皇太子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语气中透出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路明非坚韧生命力的惊叹。 “情况不怎么样……”路明非躺在病床上,试图感受自己现在的状态,他能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痛,仿佛每一寸肌肤和每一块肌肉还有骨骼都在叫嚣着不满。 更严重的是脑袋,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有一把锯子在不停地锯着他的脑袋,想将他的头颅生生锯成两半。 路明非深明白这是他之前强行动用两种言灵带来的副作用,这痛苦远比任何外伤更难以忍受。 “本来你拿下阿沃库尔森林,我应该授予你功勋勋章的,”威廉皇太子沉默了一会儿,神情中透出几分无奈与歉意。 “但现在304高地并没有被拿下,而且阿沃库尔森林的一部分又重新回到法军手里,所以,抱歉……”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遗憾。 “没什么我不在乎,不过现在304高地没有被拿下,接下来的进攻计划该怎么办?””路明非淡淡地回应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他从未真正关心过什么功勋勋章,对他来说那些所谓的荣耀只是战场上短暂的光辉,远不如战友们的生命重要,他更关心的是接下来的战局。 “新的增援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会在4月9号同时对死人山和304高地发起进攻,打算将这两个地方一举拿下。那个时候,你能够参战吗?”威廉的目光紧盯着路明非,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与焦虑,这也是他这次特地来这里的目的。 他已经见识到了路明非的恐怖战力,如果这次的进攻有路明非的参与,无疑会增加胜算。 “4月9号吗……”路明非皱眉,语气中透出一丝沉重与无奈,“应该赶不上……”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态,这次受的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不仅是肉体上的损伤,精神上更是遭到极大打击。 此刻他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连人都看不清,更别说提枪上阵了,要恢复到能够参战的状态,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威廉皇太子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路明非不能参加这次的进攻,但战局仍然要继续,他的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对这场战斗胜利的信心,即便没有路明非,他相信凭借普鲁士军队的力量,依旧能够在这次进攻中拿下死人山。 “等一下!”就在威廉皇太子转身准备离开时,路明非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威廉皇太子疑惑地回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 “我希望在我伤好之前,我的部下不用上战场,算是这次又没有勋章的补偿吧。” 路明非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他可不希望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突然听到战友伤亡的消息。 “少尉先生!”从威廉皇太子进来后一直沉默的希尔和保罗他们,此刻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路明非,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与敬佩。 “可以……”威廉皇太子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 强者在很多时候确实拥有特权,而路明非无疑已经用他的实力赢得了这个特权,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少尉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保护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部下。 就这样,路明非继续在床上躺着,直到4月9号那天来临,他依然没有起身的打算。事实上,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了大半,但他选择了隐瞒这件事。 毕竟他之前那样的伤势换作别人早已死了好几次,只要他不说没人会怀疑他在床上装病。 每次换药时,都是希尔帮他去拿药,然后假装帮他换药,这里的医生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也乐得少照顾一个病人。 “少尉先生,我们真的不用去参加死人山的进攻吗?”希尔坐在窗边,听着远处仿佛毁天灭地般的爆炸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与不安。 他们所在的这所医院距离死人山并不远,可以清晰地听到进攻时的炮击声,那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巨兽,在山谷间回荡,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至少等第一阶段的进攻结束吧……”路明非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远处死人山上升起的巨大烟柱,那烟柱在天空中翻滚,仿佛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将整个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普鲁士军队在今天发动了史无前例的炮击,至少消耗了17列火车运来的炮弹,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能占领死人山上的高地。 战场上,双方士兵在这场炮击中被撕成碎片,这也是路明非一直不愿意出院的原因。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战斗会何等惨烈,而他不知道自己真的上了死人山,又是否能够改变战争的局势,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场上,莫雷诺背着十二个装满红酒的水壶,还将一长串的面包像子弹带一样串在一起挂在脖子上,他费力地踩在泥泞的土地上,步履不得不停的向前奔跑,身边还有几个与他一样背着补给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虑的士兵。 普鲁士的炮击一直在持续,那些原本为他们运送食物的军工,在半路上就被炮火撕得粉碎,这让他们连续三天没有吃一点食物和水。 没有办法连长只能派他们冒着炮火的威胁跑下死人山到后方去背食物。 炮弹划过天空的尖啸声传来,莫雷诺他们全都汗毛倒竖。 普鲁士炮兵早已掌握了通往死人山的各条通道,他们每天会不定时地对这些通道进行炮击,以阻止任何可能的补给和援军。 “莫雷诺,小心!”就在斯蒂芬刚刚喊出警告的瞬间,一颗炮弹撕裂了空气,带着无可阻挡的毁灭力量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脚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莫雷诺眼睁睁地看着那颗炮弹接触地面的瞬间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碎片和火焰。 斯蒂芬的身体在爆炸中被彻底撕裂,血肉在空中四散飞舞,红色的液体喷溅开来,模糊了莫雷诺的视线。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耳中只剩下轰鸣的余音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不知道那四散的液体到底是斯蒂芬的血还是那被打破的红酒,鲜红色的液体混杂在一起,将地面染红。 “斯蒂芬!”莫雷诺的声音沙哑而绝望,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他呆滞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脚下那一滩鲜血与红酒混合的液体,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与愤怒。 他才刚跟斯蒂芬汇合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斯蒂芬就这样在他面前化作了血肉模糊的碎片,再也见不到了。 “莫雷诺!快点走!又有炮弹飞来了!”莫雷诺旁边的一名法军士兵拉着还在原地愣神的莫雷诺向前跑。 越来越多的炮弹从天空落下,将跑在前面法军士兵轰成碎片,一颗炮弹落也落在莫雷诺的身边,破碎的弹片朝他飞溅而去。 言灵·青铜御座 莫雷诺的皮肤顿时化作钢铁般坚硬,他一把将身边的那名法军士兵护在身下,炮弹飞来的弹片全被他坚硬的皮肤弹开。 炮击持续了几分钟终于停止,不过除了莫雷诺和被他护在身下的法军士兵外,其他一起来的法军士兵已经全部死亡。 莫雷诺放开护在怀里的那名法军士兵,失魂落魄的看着满地的狼藉。 “莫雷诺走吧,其他人还等着我们呢。”那名法军士兵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也有些伤感,但他们还要把食物运回给其他饿着肚子的战友没有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悲伤。 莫雷诺将其他士兵身上还算完整的食物背上然后继续向连队驻扎的地方跑去。 当莫雷诺回到战壕时,看见一名战友正趴在一个满是绿水的泥潭边贪婪地喝着,泥潭里面还泡着一具已经肿胀的尸体。 那尸体的面容已然腐烂,苍白的皮肤上爬满了蛆虫,散发着恶臭。但那个战友完全不在乎这些,仿佛那腐臭的泥水就是人间最美味的甘霖。 他们已经渴得快发疯了,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干净不干净。 莫雷诺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然后将一个装满红酒的水壶放在他身边,战壕里其他法军看见莫雷诺回来,全都从行尸走肉般的模样中恢复过来,莫雷诺将食物分给那些人后来到一个坐在一箱手榴弹抽着烟的中年男人面前。 “连长,我回来了。”这个人就是当初带莫雷诺上死人山的那个连队的连长。 “就只有你们两人回来吗……”连长看着莫雷诺和跟莫雷诺一起回来的那个法军士兵,一阵沉默无语。 “莫雷诺你知道吗,刚才我们的炮兵轰炸了我们这里快两个小时,我差点就要带着这箱手榴弹去把炮兵阵地给炸了。”连长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透露着疯狂,证明他所言非虚。 由于长时间的炮击,无论是法军还是普鲁士的大炮都受到非常严重的磨损完全没有准头,十枚打向敌人的炮弹,就有两枚会落在自己人的头上。 “莫雷诺,你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守住凡尔登吗?我们到这里来了这么久,一个普鲁士士兵都没见过,但我们连队却每天都有七八人伤亡。”连长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他已经快被这无穷无尽的炮击给折磨疯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莫雷诺坚定的说道,他心里想着如果不能守住凡尔登,那么斯蒂芬,马克尔,德里昂还有其他法军士兵的死岂不是毫无意义。 “是吗……”连长话音未落,雨点般的炮弹从天而降,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他最后的话语,一枚炮弹落在他的身边,将他屁股下的那箱手榴弹引爆,瞬间便把他炸成碎块。那一瞬间的火光在战壕中绽放,像是凄美的花朵,在灰色的天空下开出绝望的光彩。 其他还在吃着食物的法军士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搞得手忙脚乱,这一次的炮击跟以往不同,在炮击结束的瞬间,普鲁士灰色的军装如潮水般朝这条战壕涌来。 “可以的……一定可以守住的……”莫雷诺看着连长残存的肢体,还有一片混乱的战壕,喃喃自语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与绝望,仿佛他所坚信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随后他便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个玻璃瓶打开,将里面红色又带点金色的诡异液体喝下。 液体流入喉咙的一瞬间,他感到一股炙热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液中苏醒,那力量带着无法抑制的狂暴与愤怒,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 随着进攻的僵持不下,越来越多的伤员被运到医院,原本路明非被威廉皇太子特别照顾可以一个人一间病房,也因为医院实在爆满而被取消。 原本安静的病房,如今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和焦虑的低语,墙壁仿佛都因这些声音而变得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水味,令人窒息。 “少尉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希尔朝依旧躺在病床上的路明非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愧疚。 他看着周围那些因为痛苦而剧烈哀嚎的伤员有些不知所措,内心的挣扎与自责令他感到无所适从,一种逃兵的羞耻感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抑制心中的焦虑。 路明非看着周围哀嚎不止的伤员也有些纠结。 就在路明非纠结给不给上战场时,威廉皇太子时隔多日再一次来到他的病房。 “死人山上最近出现了一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怪物,我手下的士兵没有办法解决他,我需要你。” 拿个青铜御座凡尔登就结束了,索姆河因为没有太多资料,会写得比较短,应该这几天就能把一战写完 第五十九章重返战场 “死人山上最近出现了一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怪物,我手下的士兵没有办法解决他,我需要你。” 威廉皇太子推开病房门,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他的面色凝重,眉宇间透出几分隐隐的焦虑,这让病房里原本沉闷的空气更加压抑。 “混血种或者死侍吗……”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这几个词立刻让路明非想起之前在树林里遭遇的那些苦战。 “那么多大炮也没起作用吗?”即使是在医院里,路明非也能清晰听见远处死人山上每天炮击发出的隆隆声,就连窗外的天空都被硝烟染成灰暗色,他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在那样规模的炮击下存活。 “没有,我们每天都会朝那个地方发射巨量的炮弹,但每次发起冲锋的时候那个怪物依旧会出现,然后朝我们的士兵发起进攻。”威廉皇太子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我们的士兵完全不是对手。” 路明非看着威廉皇太子,注意到他眼角深深的皱纹和略显苍白的嘴唇,这位年轻的王储显然已经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中耗尽了许多精力。 “我们的炮弹已经开始出现短缺,不能再这么浪费下去了,而且时间也已经耗得太久。”威廉皇太子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们必须在英军进攻索姆河前拿下凡尔登,要不然我们将承受两线作战的压力。” “可……”路明非有些犹豫,他还是想继续装病推脱掉这次的战斗,毕竟连炮击都解决不了的怪物,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 “我们将再次对死人山发动总攻,如果这次能将死人山拿下,我将批准你们休假,并且调离凡尔登地区。”威廉皇太子看出路明非的犹豫,开出了一个极具诱惑的条件。 “休假!”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的气氛。一直待在路明非病房里的希尔、保罗,还有克罗普的眼睛都亮了,目光中透出难掩的渴望,自从他们上战场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休过假。 虽然他们待在医院这么长时间没上战场,但每天听着远处的炮击,还有周围伤员痛苦的哀嚎,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其中保罗和克罗普的反应最为强烈,他们可不像路明非和希尔一样孤家寡人,他们还有家人在等他们回去, “休假吗……”路明非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想起卡钦斯基之前交给他的那张全家福他还一直没有寄出去,或许可以趁休假的时候亲自将照片交给卡钦斯基的家人。 卡钦斯基在路明非的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他想看看能不能为卡钦斯基的家人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 调离凡尔登这个条件对路明非也十分有吸引力,他不觉得拿下死人山后,凡尔登的战役很快就能结束。他早已经厌倦这片土地,这台绞肉机,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反正也不会比这里更差了。 战壕的泥泞、腐烂的气味、随时可能夺走生命的炮火,这一切早已让他感到麻木。 而且离开这里还可以摆脱长老会的追杀,虽然路明非并不怕那什么长老会的混血种,但那些混血种对希尔、保罗他们却是非常大的威胁。 “下次进攻在什么时候?”路明非终于抬起头问道。 “在明天,我们这次依旧需要先拿下304高地才能对死人山发起总攻。”威廉皇太子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决绝和焦虑。 他们在四月期间数次对304高地发起进攻,但都以失败告终,那些304高地上的重炮群对进攻死人山的主力部队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杀伤,导致死人山也一直久攻不下。 “我明白了,希尔,把我的衣服拿来。”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从病床上坐起,不过动作有些僵硬,这是在床上躺太久导致的。 他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还有绷带一把扯掉,绷带下光洁如新生婴儿般的肌肤完全看不出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希尔闻言立马将一套崭新普鲁士军装递了上去,他的动作迅速而利索,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这套军装在等待路明非的命令,路明非接过衣服,慢慢换上。 “这一次我会为你准备好功勋勋章,并亲自为你受勋。”威廉皇太子看着换上崭新军装后,身材挺拔,器宇不凡的路明非,声音里带着欣赏和承诺。 ………… 在答应威廉皇太子会参战后,皇太子立即安排车辆将路明非他们带到了阿沃库尔森林,车辆在的道路上颠簸前行,远处隐约传来的炮火声和地面轻微的震动,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此时的阿沃库尔森林已经被普鲁士军队重新夺回,但这片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焦土。 路明非下车后,轻轻抚摸森林中央一棵树木上被火烧过的痕迹,目光若有所思。他的指尖触及到那些焦黑的树皮,他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放出的那道火龙卷,那毁灭性的力量依旧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阿沃库尔森林……”路明非喃喃自语,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场激烈的战斗中。 就在路明非陷入沉思之际,一道年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就是威廉殿下吩咐的这次突击队的主力吧,我是本次指挥对304高地进行炮击的参谋,我叫埃里希·冯·曼施坦因。”那声音带着一丝礼貌与自信,语气平和,却透出军人特有的坚定与果断。 路明非扭头看去,一个年轻军官正站在他的身后,礼貌地对他笑着,那年轻人的面容带着一丝刚毅,身上的军装笔挺,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种聪慧与镇定。 “曼施坦因?车神?”路明非听见这个名字微微一愣,然后脱口而出,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未来那个叱咤风云的车神形象。 “车神?我可不会开车。”年轻人听见路明非的话笑着摆了摆手,眼神中透出一丝好奇与困惑,显然,他对路明非的评价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当前的任务上,没有多做追问。 “炮击将在明天清晨发起,并将持续两天一夜,希望炮击结束的时候,少尉先生你能够顺利拿下304高地。”年轻军官继续说道,不过他看向路明非的目光中充满好奇。一个被国家继承人看重的少尉,这让他非常感兴趣。 不过年轻军官在说完这些话后就离开了,他还要为明天清晨发起的炮击做准备,能抽出一些时间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已经属实不易。 就在年轻军官转身离开的时候,希尔碰巧也来找路明非,他和那名年轻军官擦肩而过,目光短暂交汇。 “少尉先生,那个人是谁?”希尔看着年轻军官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地问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好奇。 路明非看了看年轻军官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希尔,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少尉先生怎么了?”希尔被路明非那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的军官会让路明非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人是这次指挥炮击304高地的参谋,不过那人对开车很有心得。”路明非将目光从年轻军官离开的背影挪开,随意说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玩味,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却又透露出某种深意。 “开车?”希尔被路明非的回答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挠了挠头,显然对这句话的含义感到困惑。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路明非不再解释,转身带着希尔朝他们驻扎的地方走去。 这件事对路明非来说不过是一件小插曲,他真正关心的还是明天早上将要发起的进攻。 普鲁士军队可谓对304高地恨之入骨,如果不是304高地上的重炮群,死人山估计早就拿下了。 他们为了报复304高地上的重炮群,调来了500门重炮,准备对304高地进行持续两天一夜的毁灭性轰炸。 每一门大炮都已蓄势待发,炮口对准了那片顽强的高地,要将其彻底从地图上抹去,炮弹如同一头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命令的到来,一旦被唤醒,便会释放出无尽的怒火与毁灭。 第二天清晨,炮击如约而至。天刚蒙蒙亮,沉闷的炮声便开始响起,500门巨炮齐鸣,巨大的轰鸣声撼动了整片天空,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炮弹如雨点般落在304高地上,卷起无数的泥土与硝烟,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火药味和焦灼的气息。 304高地上升起一道直插云霄的烟柱,恐怖的炮击持续了两天一夜,炮弹无情地撕裂着大地,将高地上的一切都碾成了粉末。 那片高地上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被鲜血浸透,成为了无数士兵的葬身之地。 终于,炮击结束,路明非带着希尔他们还有其他部队,开始进攻304高地。 高地上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路明非一踏上高地,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尸臭味,那种气味几乎让他作呕,尸臭味他闻得多了,但这一次的尸臭味却比他曾经闻过的任何一次都浓郁,这股恶臭好像都快化为实质,让人喘不过气来。 304高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那些残肢断臂在逐渐炎热的天气里迅速腐败。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厚重的黑色泥泞,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 但让路明非惊叹的是,在这么猛烈的炮击下,居然还有很多法军士兵存活,那些幸存者的面容布满了灰尘和鲜血,眼神透露着疯狂。 那些法军士兵的防御工事被炮火摧毁后,他们就躲在自己战友的如山般的尸体下,用战友的尸体来抵挡炮火。 当路明非他们上到高地时,那些幸存的法军依旧在顽强抵抗,他们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朝路明非他们冲去。 路明非不禁为这些法军士兵的顽强感到惊叹,他们的勇气与意志令人敬佩,但这些攻击在他面前却如婴儿般无力。 路明非的目光冷静而无情,他的身体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迅速,那些刺向他的刺刀在半空中便被他轻松避开,随即枪声响起,快速而干脆地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304高地最终被拿下,事后统计,这一小片高地居然埋葬了近一万名法军士兵,然而,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接下来对死人山的总攻将彻底发起。 ……………… 莫雷诺坐在一堆普鲁士士兵的尸体上,四周充斥着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味和泥土的湿冷,他低头注视着自己变成利爪的手,皮肤上那青绿色的细密鳞片微微颤抖如同呼吸般在一张一合。 他的脸颊上同样被这些鳞片所覆盖,它们如同一层冰冷的屏障,将他与曾经的人类情感隔绝开来,双眼间也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马克尔当初就是这样的吗……”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涩的惊叹和无法言说的恐惧。 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滴龙血滑入喉间时的炙热感,就像一把烈火瞬间燃烧他的内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宛如野兽般的杀戮欲望,霸占了他的思维,疯狂地在他脑海中咆哮,“杀光他们……杀光他们……”这声音尖锐而刺耳,不停地撕扯着他理智的边缘。 那时的他,体内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感受到肌肉的膨胀,手掌化为的利爪甚至能轻易撕裂钢铁。 他在杀戮意志的驱使下,将涌上来的普鲁士士兵一一撕碎,鲜血四溅,染红了他周围的一切。那些死去的士兵脸上还带着惊恐。 但当他亲手结束了那些普鲁士士兵的生命后,那股杀戮意志竟变本加厉地催促他,让他去屠戮战壕里的法军士兵,那一刻,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眼中只剩下了猩红的狂怒和无尽的杀意。 然而,在即将失控的边缘,莫雷诺拼尽全力,在最后关头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刺入掌心,渗出殷红的血液,但他回头望去,发现战壕中的法军士兵一个个脸色苍白,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他们的脚步踉跄逃也似的离开,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法军士兵敢靠近这条战壕。他就这样孤身一人,站在染血的战壕中,将一波又一波攻上来的普鲁士士兵撕成碎片。 就在莫雷诺陷入回忆与自我反省时,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地面震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刺鼻味道,他皱了皱眉。 “又来了……”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和冷漠。这样的炮击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间断的轰炸。 “言灵·青铜御座!”他轻声低语,话音未落,粗壮的鳞片如同活物般从他的体内迅速生长出来,层层叠叠地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副青绿色的铠甲,坚不可摧。 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落在他周围,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弹片四处飞散,但在接触到他的麟甲时,只能留下些微不足道的划痕。 然而这一次,莫雷诺却感到有些不同,炮击逐渐平息后,以往紧接着涌上来的普鲁士士兵却不见踪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一道人影在硝烟中缓缓显现。那道身影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似乎在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莫雷诺的心猛地一沉,他清楚地感觉到从那道身影上传来的强烈威胁感。 抱歉,爆更要等九月份我离职了,现在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第六十章青铜御座 在拿下304高地后不久,路明非带着希尔他们快马加鞭赶到了死人山前的阵地,准备参加死人山接下来的进攻。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刺鼻味道,疲惫的士兵们在略带焦躁的气氛中小声交谈,手中的武器因为紧张而显得格外沉重。 死人山前的普鲁士军队早已将炮火准备好,沉重的炮管在阳光下泛着黯淡的金属光泽。 随着304高地的沦陷,普鲁士军队不再担心法军炮兵的轰炸,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战意,如今,挡在他们面前的唯一障碍就是那个不怕炮弹的怪物。 “少尉先生,你真的要一个人上去吗?”希尔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路明非,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混杂着浓浓的担忧。 路明非抬眼看向远方,目光平静而坚定,随着炮击的结束,该轮到他们发起冲锋了。 但路明非这次却打算一个人先上去解决那个怪物,接下来的战斗希尔他们不仅不能帮上他什么忙,他还要抽空保护他们的安全 “嗯,你们上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等我把那个家伙解决了,你们再发起进攻。”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希尔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略微侧头补充了一句:“威廉皇太子说的东西到了吗?” “已经到了。”希尔从一旁的货车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根被亚麻布包裹住的长条物递给路明非。 亚麻布包裹下的轮廓显得厚重而古朴,那是个长条物,足有1米8长。没被亚麻布覆盖的地方,显露出一截古老的剑柄,剑柄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悠远的历史。 这是一把德国巨剑,曾经只是皇室仪仗用的装饰品,庄重威严,象征着某种不可撼动的力量,威廉皇太子特意派人将它从普鲁士运来,据说这把剑曾经屠过龙,如今,这古老的传说似乎即将再次验证。 “汉斯,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我们可以在旁边给你打掩护。”保罗焦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保罗,不是马上就要休假吗?你母亲还在等你回去。”路明非没有转身,声音却穿透了保罗的心。“如果见到克默里希的母亲,替我对她说声对不起,十分抱歉没能在战场上保护好他。” 他平静地说道,但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违抗的力量。 然后他将巨剑扛在肩上,由于剑身实在太长了,如果背在背上,剑尖几乎要触到地面,沉重的剑压在他的肩头,一股无形的责任也随之落在他的心上。 说完他便转身向前走去,朦胧的战场烟雾包围着他的身影,那道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灰白的烟雾中,仿佛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希尔和保罗望着那消失在硝烟中的身影,眼眶开始发红,他们的视线开始模糊,握紧的拳头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他们痛恨自己此时的无力,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与路明非并肩作战,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路明非扛着巨剑,步伐沉重而坚定地踏上死人山的山坡,山坡上布满了弹坑,残存的炮火余温依旧灼烧着地面,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硝烟的味道。 整座死人山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灰尘如同鬼魅般在空中漂浮,遮蔽了视线。 镰鼬敏锐地将前方的情况传递到路明非的耳中,他的耳畔回荡着一股沉重的心跳声,那声音强劲而有力,如同远古的战鼓,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仿佛一头巨兽正在暗处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随着路明非一步步地靠近,他隐约看见漫天的灰尘中,逐渐显现出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那身影足有三米高。 灰尘缓缓散去,路明非终于看清了那黑色身影的真容。 那是一个巨人般的怪物,全身覆盖着青绿色的鳞甲,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一副坚不可摧的重铠,将其完全包裹,唯一暴露在外的是那双黄金般的瞳孔,光芒四射。 路明非感受到从巨人身上传来的强烈威胁,那种沉重的压迫让他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枪在这样的敌人面前已毫无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剑柄,猛地扯掉巨剑上包裹的亚麻布。 顿时,巨剑露出了它的真容。剑刃呈波浪形,锋利的刃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血红光芒,仿佛嗜血的野兽,剑身上刻满了复杂的金色纹路,宛如某种古老的咒语在剑刃上流动,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随着君焰的注入,巨剑的剑刃开始发出炽热的红色光芒,剑身上的金色纹路也逐渐亮起,仿佛拥有了生命般跳动。 路明非感受到君焰在这把剑上传导得异常顺畅,比他以前用工兵铲时更加得心应手。 工兵铲虽然实用,但他必须时刻小心控制温度,避免铲子被高温熔化,而这把巨剑却不同,它仿佛天生就是为承载君焰而生,无需任何控制,只需全力输出,巨剑便完全吸收了那股炽热的能量。 不久,巨剑的剑身便彻底通红,温度高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但剑身却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反而显得更加坚不可摧。 “来吧。”路明非自言自语道。 这是路明非第二次握剑,他完全不懂什么剑技,但此时已经不需要任何所谓的剑技。 他能感受到巨剑传递出的那股炽热高温,明白这把剑的威力远超自己的想象,在这个瞬间,剑技与技巧都显得无足轻重,他只需将这把灼热的巨剑砍向面前的敌人。 猛然间,路明非双腿猛力一蹬地面,尘土瞬间飞扬,他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向那巨人般的怪物。 怪物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警惕,那双黄金般的眼睛微微收缩,显然它也感受到了巨剑上传来的致命威胁。 怪物并不打算与路明非手中的巨剑正面交锋,它的巨拳猛然砸向地面,巨大的力量在地上撕开了一道深邃的裂缝,那裂缝迅速向路明非蔓延。 路明非反应迅速,身体向旁边一转,跃向一侧,躲过了那道致命的裂缝。然而,这一动作也打断了他原本的冲锋势头。 在这一瞬间怪物抓住了机会,扯起一块被炮击炸出的巨石,毫不犹豫地朝路明非砸了过去。 巨石在空中呼啸而至,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要将路明非压成碎片,但就在巨石逼近的一刹那,路明非的身体在空中迅速调整姿势,双手紧握巨剑,目光如炬,盯住那块巨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放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缓慢,唯有那巨石带来的压力清晰如昨。 他双腿再次猛蹬,身体在空中急速旋转,红色的巨剑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顷刻间将巨石一分为二,碎裂的石块在空中四散飞扬。 路明非没有丝毫停顿,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他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的箭般再次冲向那巨人般的怪物。 巨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灼热的弧线,红光与金光交相辉映,仿佛要将空气都燃烧殆尽。 怪物显然没有料到路明非的反应如此迅速,但它也毫不畏惧,它的巨拳再次扬起,那巨大的拳头上布满了青绿色的鳞片,鳞片之间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这些鳞片在怪物的拳头上迅速蔓延,如生长着的植物般,瞬间覆盖了整个拳头,形成一层坚固的护甲。 怪物虽然不愿与路明非的巨剑正面交锋,但它依旧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够击败任何对手。 巨剑在接触到怪物的瞬间与青绿色的鳞片碰撞发出金属与金属之间碰撞的尖鸣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散发着恐怖高温的巨剑砍在怪物布满鳞片的拳头上,居然只砍进去一寸的距离,对于怪物庞大的身躯而言,这样的小伤口实在微不足道。 路明非看见怪物的恐怖防御力,也不由得感到惊讶,但就在这瞬间,怪物立马抬起另一只拳头狠狠砸向路明非,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 就在拳头快要接触到路明非的时候,巨剑上的红光骤然暴涨,剑身彻底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包裹着剑刃,同时路明非浑身上下的肌肉也开始膨胀。 言灵·镜瞳发动,复制言灵·青铜御座 炙热的剑刃在路明非暴涨的力量下将怪物拳头上的麟甲彻底劈开,热流瞬间涌入怪物的体内。 “吼!!!”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它的身体剧烈颤抖,鳞片下的血肉被灼烧得焦黑,发出阵阵刺鼻的焦糊味。 但他另一只扬起的拳头却没有放下,而是用尽全力朝路明非砸去,路明非立即如一颗炮弹般飞出,将不远处的地面砸从一个深坑。 怪物捂着自己几乎被火焰巨剑劈成两半的拳头,痛苦的咆哮,那些巨剑上的火焰如同跗骨之毒般依旧在他的肌肉中灼烧。 “把你的身体给我……这样你才能打赢对面那个怪物,守住死人山……” 就在莫雷诺被那些跗骨之炎折磨时,那个一直盘踞在他脑海中的杀戮意志又一次开始引诱他想要夺取他的身躯。 “闭嘴!”莫雷诺痛苦的吼道,他不能让自己变成怪物,他不敢想象自己变成怪物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这样的你,可打不赢对面的怪物啊……把身体交给我吧……” “我可是被其他人托付未来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输!”莫雷诺抱着脑袋痛苦的吼道,他的脑海里浮现马克尔说的那句: 我把未来赌在你身上。 “见鬼,力气可真大……”路明非擦掉嘴角的血沫然后缓缓从坑洞里站起身,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好像被砸断了几根。 如果不是刚才复制了对方的言灵,路明非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这一拳打成小饼饼。 路明非站起身看向那怪物的发现,却发现那怪物正站在原地抱头痛呼,嘴里好像还在说些什么,很快他就发现那怪物的身体在极速缩小,变成正常人的体型,身上的青绿色鳞甲也在缩回体内,只在眼角留下一些细鳞,原本狰狞恐怖的脸也变成一张跟他差不多年轻的脸。 更让路明非惊讶的是,原本残留在那人身上的君焰,居然开始被他逐渐掌控,那炽热的火焰在他的手中如臂挥使,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言灵·君焰。 “抱歉,不能让你过去,我答应过别人要守住这里。”那名年轻人语气冰冷,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路明非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原来你可以说话。”他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泛起些许感慨。变成人之后的他竟然还保持着某种礼貌,这让路明非感到一丝讶异。 “那很抱歉,我答应过别人要攻下这里。”路明非抬起巨剑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如今对面会的他会,对面不会的他也会。 巨剑上的火焰再次燃起,这次还有着风在剑身上萦绕,剑刃瞬间延长,原本一米八的剑身,顿时变为三米长。 而且路明非的身体也开始拔高,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膨胀起来,原本1米78的身高顿时变为两米高的魔鬼筋肉人。 莫雷诺也启动了青铜御座,身体随之膨胀,变成了与路明非差不多的体型。但他手中却没有一把三米长的火焰巨剑,尽管如此,他的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畏惧,高亢的吟唱声从他口中响起,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然。 爆炸声突然在山坡上响起,如同火山喷发般,恐怖的烈焰冲天而起,炙热的火焰仿佛要将整座山都点燃。巨大的火焰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战场,仿佛将天与地都连接在了一起。 当烈焰逐渐消散,路明非与莫雷诺碰撞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内依然有火焰在燃烧,灼热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路明非站在坑洞的边缘,浑身上下布满了烧焦的痕迹,衣衫破碎,但他的眼神依旧冷静。 他低头俯视着躺在坑洞中的莫雷诺,语气平淡,宣布着不容置疑的事实,“你输了。” 莫雷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痛苦,他虚弱地说道:“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战争吗?” 路明非微微一愣,随后沉默了一瞬,给出了他的回答:“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 他很清楚,几十年后又会爆发一场更加残酷的世界大战,死亡的人数将会更多。即使在他所生活的那个号称和平的年代,世界的角落里依然有战火燃烧。 战争是人类历史中的永恒阴影,永远不会结束。 莫雷诺听到这个答案,眼中的迷茫似乎更加深了几分。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你能结束这场战争吗?”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抱歉……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结束战争。” 莫雷诺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仿佛所有的希望都随着这句话破灭。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动手吧。” 他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看着莫雷诺慨然赴死的模样,路明非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丝不忍,但两人之间的立场注定了无法和平共处。 吟唱声在路明非的口中低沉地响起,君焰在他的巨剑上再次燃起,火焰在剑刃上跳动。 然而,就在君焰即将爆发之际,一道银色的刀光突然划过路明非的脖颈。刀光如闪电般迅速而凌厉,带着致命的寒意。 路明非迅速侧头躲避,虽然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但他的吟唱却被打断,君焰随之消散。 与此同时,他的余光捕捉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紧接着,一阵浓烈的烟雾在他周围骤然爆发,浓烟弥漫开来,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 待烟雾散去时,坑底的莫雷诺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战场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破碎的土地和依旧燃烧的余火。路明非站在原地,镰鼬在他耳中低声呢喃,想要寻找莫雷诺的踪迹。 但路明非没有再行动,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巨剑重新扛在肩上,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身后的战场依旧硝烟弥漫,曾经鲜血与火焰交织的地方,如今只剩下破败与荒凉。仿佛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但战争的阴影却依旧笼罩着这片大地。 第六十一章休假 “快看!那是不是少尉先生!”希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指着死人山上缓缓走下的一道身影喊道。 自从路明非踏上死人山的那一刻,希尔的目光便未曾离开过山坡,尤其是当他看见山坡上那炽烈的火焰风暴时,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然而,当那道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时,希尔那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 “炮击准备!”指挥官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不只是希尔注意到了路明非的身影,所有准备进攻的士兵和指挥官们都看见了他。 指挥官想起了威廉皇太子的吩咐,只要那个背着巨剑的身影成功下山,就立即发动总攻。 随后炮击的怒吼再次响起,这一次的炮火规模比路明非上山前的那一轮大了近乎一倍。 普鲁士炮兵几乎将这几天运来的所有炮弹都倾泻了出去,天空被无数的弹道划破。 炮弹从路明非的头顶呼啸而过,带着死亡的气息落在他身后的山坡和山顶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 火光、烟尘和泥土在他身后狂暴地翻腾,整个大地都在燃烧,然而路明非并没有回头看,他的步伐坚定的向前走,好像与身后的战火完全隔绝,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密集的弹幕覆盖了整个山坡,山坡上的土地被撕裂,火光冲天,死人山犹如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滚滚热浪和硝烟混合在一起,让空气变得炙热而难以呼吸,大地在轰鸣声中颤抖,每一次爆炸都仿佛在震撼着整个世界。 炮击一点点从山坡向山顶漫延,将法军的阵地完全压制,普鲁士士兵们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发起冲锋,灰绿色的军装如同潮水般朝着死人山涌去。 原本威胁着普鲁士军队的304高地重炮群已经被消灭,山顶的机枪阵地也在猛烈的炮火中沉默,这一次,普鲁士士兵们面前再无任何阻碍。 当炮击的怒潮终于平息,整个山坡和山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普鲁士士兵已经如同浪潮一般涌入死人山的高地。 接下来的场景仿佛已在计划中被预演过无数次,一开始只是零星的法军俘虏被押着从山顶下来,到后面便是成群结队的法军士兵,他们已经失去战斗意志,带着疲惫和绝望的神情,无声地排着队被押下山去。 随着最后一批法军俘虏被押送下来,死人山的战斗终于宣告结束,普鲁士军队的胜利来之不易,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进攻死人山的战斗本来只是为默兹河右岸主力部队进攻凡尔登而发起的辅助进攻,而这一战原本应该在3月份结束,却硬生生拖到了五月底。 在死人山上,普鲁士军队的伤亡甚至超过了法军,在这片战场上,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土地,但普鲁士军队终究扫清了进攻凡尔登的最大障碍。 尽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时间也比预期多耗费了几个月,但这场战斗的胜利,意味着凡尔登再度陷入危机,历史的齿轮再次滚动,战争的阴影继续笼罩。 但对于路明非来说,这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威廉皇太子遵守了对他的诺言,路明非和他的战友们被批准了一个月的休假,并将在休假后调离凡尔登这个人间炼狱。 ………… “见鬼,差点以为要死在那里……那家伙还真是恐怖……”霍恩洛厄气喘吁吁地将莫雷诺扔在地上,额头上布满冷汗,他擦去汗水,还有些心有余悸。 霍恩洛厄那平日里高冷的气质此刻已经完全维持不住了,他有些生气地踹了两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雷诺,打算把刚才的恐惧与不安都发泄出来。 “臭小子!瞎跑什么!几天没看着你,你就差点把自己小命给丢了!还差点连我的命也搭进去!” 莫雷诺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眼神依旧黯淡无光,声音虚弱。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绝望,他的心灵已经连同死人山一样被彻底摧毁,连活下去的欲望也逐渐消失殆尽。 霍恩洛厄听见莫雷诺的问题,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马克尔和德里昂都愿意相信你,我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他们的眼光,而且你走过了封神之路,证明了自己的潜力,所以我打算在你身上赌一把。” 莫雷诺听到德里昂和马克尔的名字,原本无神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但那光芒转瞬即逝,重新陷入黑暗。 “抱歉,我让他们失望了……我既守不住凡尔登,也没有办法结束战争……”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连说话都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霍恩洛厄注视着莫雷诺,语气中透出一丝复杂,“这场战争除了各国的民族矛盾,还有长老会在其中的布局,普通人的武器发展得越来越快,一些实力弱的混血种,在子弹面前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从法国大革命开始,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对人类军权政权的绝对掌控,所以才开始隐藏在幕后。” 他的声音沉稳而低沉继续说道:“他们这次挑起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各国的实力,这样在战争结束后,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扶持自己支持的人上台,并在重建过程中大量放贷,彻底掌控最主要的金融命脉,如果不能在武力上征服人类,那就在经济上征服人类。” 莫雷诺听到这些,眼中的震惊逐渐变为难以置信,“所以,这场战争是长老会挑起的?” “你不是想结束战争吗?那就将长老会掌握在手中,改变他们,或者摧毁他们。”霍恩洛厄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 路明非和希尔他们坐在回普鲁士的列车上,这辆列车专门运送前线士兵回国休假。车厢里充满了烟草的气味,士兵们有的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有的在低声交谈,彼此分享着战场上的故事。 车轮在铁轨上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仿佛为这群归乡的士兵奏响了一首凯旋的曲子。 当那些士兵经过路明非身边时,注意到他胸膛上别着的功勋勋章,纷纷露出恭敬的表情。 他们小声交谈着,带着敬佩的目光打量着这位年轻的英雄。 这枚功勋勋章是威廉皇太子亲手别在了路明非的胸口的,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象征着在战场上立下的赫赫战功。 虽然路明非对此并不在意,但这枚功勋勋章无疑为他在普鲁士带来了诸多便利,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民间,拥有这样一枚勋章都会受到尊敬与优待。 保罗和克罗普即将回到自己的家乡,与家人团聚,路明非则会和希尔按照卡钦斯基给的照片上的地址去寻找他的家人。 毕竟,在这个连队中,只有路明非和希尔是没有家人等候的孤家寡人,其他士兵都有家可归,而他们两个则是彼此此时唯一的依靠。 在车站,路明非和保罗他们一一告别,战友们的眼中透着不舍,但都明白这是暂时的分别,再一次见面就是在一个月以后了,届时,他们将再次奔赴新的战场,继续在战火中拼杀。 “少尉先生,我们现在该去哪?”希尔看着保罗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然后转头向身边的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卡钦斯基之前交给他的,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的地址依然清晰可见。 此前这张照片一直放在保罗那里,直到刚才保罗才将照片还给他,路明非凝视着照片背后的地址,好像可以透过这张纸片,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慕尼黑。”路明非低声说道,目光中透出一丝深思。 “慕尼黑?”希尔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那正好,那个地方我倒是熟悉。”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 “慕尼黑啊……那里很美,有着古老的建筑和好喝的啤酒,我曾经在那里卖过一段时间画虽然没卖出去几副,平常还要去街上扫雪来赚饭钱,但我依然喜欢那座城市。”希尔轻声说道。 路明非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照片上记录的那个地址,那是卡钦斯基家人的所在地。 照片的正面是一张模糊的合影,卡钦斯基一家四口看着镜头露出笑容,他们就是卡钦斯基在战场上中唯一的牵挂。 他们换乘列车继续前行,窗外的风景逐渐变为宁静的田野与村庄,路明非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不知道等到慕尼黑后,该怎么跟他的家人讲述卡钦斯基的消息。 ……………… 长老会的聚会地点,总是显得如此神秘与诡谲,房间昏暗,只有墙角的两盏微弱烛火散发着微光,勉强照亮了石桌周围的几个人影。 五个黑袍人围在石桌前,他们的身影隐没在长袍的阴影中,兜帽遮住了他们的面容,只有干枯如树枝的手露在外面,尖锐的指甲和手上的细密鳞片透露出他们非人类的身份。 这间房间与世隔绝,外界的喧嚣与风声都无法穿透进来,只有这些人压低的声音在幽暗中回荡,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 “霍恩洛厄带回来的消息,想必你们全都知道了吧……”坐在主位上的黑袍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干裂的岩石摩擦一般,充满了森然的寒意。 “斯维汀那家伙居然被那个混血种给干掉了,不愧是第二言灵觉醒是‘冬’的废物。”坐在左侧的一名黑袍人冷笑道,声音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一个彻底失败的实验品。 “不是说斯维汀靠‘冬’捡回一条命了吗?”坐在右侧的一名黑袍人声音低沉的追问到,同时他的手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沉闷的声响。 “都被人烤成八分熟了,还不如直接死了。”左侧另一名黑袍人不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冷酷的讽刺,似乎对斯维汀的失败早有预料。 气氛中充满了阴冷与压抑,烛光在黑暗的环境中跳动,映照出他们隐藏在黑袍下的狰狞面孔,石桌旁的每一个人都在彼此对视,都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窥探出更多的信息。 “那斯维汀专门处理违背亚伯拉罕条约的混血种的位置该由谁来承担?能走过封神之路的混血种可不多。”右侧的另一名黑袍人冷静地问道,他们接下来要思考的是该如何弥补这次的失败。 “霍恩洛厄不是说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那个小子已经走过封神之路了吗?而且他的言灵还是‘青铜御座’加‘君焰’。既然如此,就由他来担任这个位置吧。”主位上的黑袍人做出了决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可他不是违背了亚伯拉罕条约上了战场了吗?不惩罚他,还要把他提拔到长老会的高层?”一名黑袍人提出了质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似乎不认同这个决定。 “天才总是会有优待的,不是吗?”另一名黑袍人冷冷地回应,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危险的光芒,对他们来说,天才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特权,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如何利用这些天才为己所用。 “那……那名击败斯维汀的混血种怎么办?罗斯柴尔德家的那个小子走过封神之路后,也不是那名混血种的对手,听霍恩洛厄说,那家伙似乎还可以复制其他混血种的言灵,光霍恩洛厄知道的就有‘青铜御座’、‘风王之瞳’、‘君焰’。” 有人提出了更加棘手的问题,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和警惕。 “‘镜瞳’可没有办法复制这么多的言灵,那家伙很有可能是没有恢复记忆的次代种。”一名黑袍人分析道,声音中带着沉重的忧虑。 “他很可能会阻碍我们的计划,我们该派谁去解决他?”又一人提出疑问,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掩饰的危机感。 “不是说龙族大规模的复苏还要等几十年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次代种出现?”有人感到疑惑,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先打探好他的位置,然后召集长老会其他混血种准备屠龙。”主位上的黑袍人下达了命令,语气冰冷而决绝,仿佛已经在心中判了那名混血种的死刑。 “如果那家伙真的是次代种的话,我们会损失很多人。到时候,我怕美国新组建的那个秘党会有动作。”有人开始担忧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语气中透出一丝焦虑。 石桌旁的几人开始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气氛变得愈加紧张,每个人的语气中都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与担忧,如同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的男子迈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古代汉服,面容俊美,然而那双眼睛中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滴着血的头颅,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人!”看见那个年轻男子,石桌旁的五人纷纷起身,恭敬地低下头,声音中满是敬畏。 “斯维汀这个废物,白白浪费了我一滴血。” 年轻男子走到石桌前,将那颗头颅厌恶地扔在桌面上,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与愤怒,而被他丢在石桌上的那颗头颅正是斯维汀的。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目光中充满了令人战栗的寒意。 “那个混血种你们再试探一下。如果他的实力真的不错,我会亲自去拉拢他加入。仅凭你们这些废物,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奥丁的英灵殿?”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恐怖的威压。 烛火在这一刻微微摇曳,仿佛也被他带来的杀气所震慑,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他那冰冷的话语在空气中久久回荡,那些黑袍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复杂的眼神,却没有人再敢出声。 一场新的风暴,正悄然酝酿在这片阴暗的角落,等待着吞噬一切的时刻。 第六十二章卡钦斯基的家人 路明非将卡钦斯基家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希尔后,便由希尔这个地头蛇在前面带路,希尔当年为了在慕尼黑混口饭吃,几乎把整个慕尼黑的街头巷尾都走遍了。 然而希尔也很久没有踏足这片土地,他带着路明非一路边走边打听,穿过那一条条狭窄巷道,终于在黄昏时分来到了街角一家低调的餐厅门前。 这是一家陈旧却显得温馨的餐厅,门口的招牌已经因为风吹日晒而略显褪色,透过窗户,路明非看到里面位置不大,也没有顾客用餐,但装饰却十分用心。 小小的空间内,一盏黄铜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桌椅间还摆放着几株生命力旺盛的绿植。 一个少女正忙碌地打扫着桌椅,她动作麻利,清秀的面容在柔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专注,那双因岁月的困苦而略显粗糙的手,将餐厅打扫得一尘不染。 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仔细对照着照片背面写的地址,又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招牌。 他确认了这里正是卡钦斯基曾提到的那家店,而照片上的少女也正是此刻在打扫餐厅的那位。 “走吧。”路明非低声对希尔说道,随后推开那家餐厅的门,门上的铃铛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仿佛在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欢迎光临!”少女听见铃铛的响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脸上绽放出一个热情的微笑。 路明非和希尔两人互相对视,眼中流露出些许犹豫,他们心中早已在来的路上酝酿好的话语,但在这温馨而静谧的氛围中突然显得格外沉重。 难道他们真的要直接告诉她,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我们这次来是带来你爸爸的死讯的吗? “几位客人想要吃点什么?我哥哥昨天刚打到一头野猪,可以为你们提供酱猪肘,还有烤猪肉!”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她对能够有客人上门而感到十分开心。 “还有其他的吗?”路明非随口问了一句,心思却仍停留在该如何开口上。 “还有香肠……现在物资比较紧缺,所以我们餐厅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些……”少女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脸颊也微微泛红,似乎对自己家餐厅的困境感到些许羞愧。 路明非和希尔再次互望了一眼,他们在前线早已听闻普鲁士因英国的经济封锁而物资匮乏,但如今切身体会到连一家餐厅都几乎无食可卖的窘境,仍不禁心生感叹。 “那来两个酱肘子吧。”路明非说道,心中觉得实在不忍让这位热情的少女再尴尬下去,况且他们一路赶来确实也饿了。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几千马克,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其中大部分是威廉皇太子在他休假前给的奖赏。 虽然在战场上他几乎没花过什么钱,但积攒的津贴并不算多,毕竟普鲁士士兵的津贴在各国中是出了名的低,他刚入伍时每天仅有0.75马克的津贴,后来当上了军官,津贴才略有提高,可当上军官的时间并不长。 “好的,请坐!”少女闻言,欣喜地帮路明非他们拉来椅子,热情地示意他们落座,她脸上的笑容此刻比店内那盏温暖的灯光还要明亮几分。 “妈妈!有人要两个酱肘子!”少女兴奋地朝餐厅后厨喊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知道了……咳咳咳……”后厨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同时还伴随着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 “客人放心,我妈妈只是有些小感冒,她已经做好了防护措施,食材绝对没有问题!”少女听到后厨的咳嗽声,连忙走到路明非他们面前解释,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安的红晕,似乎害怕因为母亲的身体状况而失去这难得的生意。 “你哥哥呢?不是说这家店是你哥哥在经营吗?”路明非看着餐厅内的冷清景象,心中渐渐明白为什么这里显得如此萧条,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来购买食材,所以我哥哥每天都要到城外的山上去打猎,要很晚才能回来,没时间经营餐厅。”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眼角闪烁着泪光,仿佛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随时会决堤。 “抱歉客人,我身体最近有些不舒服,但请放心,食材绝对干净,这根香肠算我们赠送的。”就在此时,一位戴着口罩的妇人端着一个餐盘,步履蹒跚地走到路明非他们的桌前,她放下餐盘时,微微颤抖的手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无不透露出她身体的虚弱。 餐盘上,两个色泽诱人的酱肘子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旁边还放着一根熏香肠,虽然看起来简单,却充满了家庭的温情。 妇人将菜放好后并没有立刻回到后厨,而是和少女一起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路明非他们,她们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恳切和期待,她们想要用尽全力为这为数不多的客人提供最好的服务。 “吃吧。”路明非对希尔轻声说道,心中因为卡钦斯基妻子那病态的模样而满是复杂的情感,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卡钦斯基的死讯说出口。 就在这时,妇人的目光突然被路明非和希尔的军装吸引,她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看你们穿着军装,是刚从前线回来休假的士兵吗?你们知不知道凡尔登的情况怎么样?我丈夫也是军人,他前两个月来信说去了凡尔登,但到现在都还没有新的消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好像在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 路明非和希尔闻言,拿着刀叉的手瞬间僵住了。 “我们其实是卡钦斯基的……”路明非鼓足勇气,准备趁此机会将之前准备好的话说出口,但就在这时,餐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 “特么的,臭小子连我卡夫曼的钱都敢不还!给我打!”餐厅外一大群人围着一名背着一头野猪的少年拳打脚踢。 少年放下野猪开始顽强抵抗,他的瞳孔发着微弱的金光,一连打翻了两三个壮汉,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按在地上爆揍,额头都开始流出鲜血 “哥哥!” “卡尔沃!” 少女和妇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少女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不顾一切地冲出餐厅,奋力推开那些围殴少年的壮汉。 “放开我哥哥!”她声音嘶哑,直接将压在少年身上的一名壮汉一把推开,她的力气居然比一般成年人还大,尤其是少女眼中的凶狠和决绝,让周围那些壮汉也不禁愣了一下。 妇人见状,立刻转身回到厨房,抽出一把菜刀,握在颤抖的手中,随后她也冲了出去。 “哼,小子,我限你三天内把钱还上,否则就拉你妹妹和妈妈出去卖!”那群壮汉中一名穿着燕尾服,头戴礼帽,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冷笑着走上前,抬起手杖指了指地上的野猪,傲慢地说道,“把这头野猪带走,算是利息。” 他话音刚落,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在他身上,紧接着,一把冰冷的手枪被直接塞进了他的口中。 “你特么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路明非声音低沉,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他的眼睛此刻如黄金般闪耀,目光中透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意。 男子看着眼前这张暴怒的脸,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膀胱不受控制地松弛,尿液顺着他的裤腿流淌下来,滴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板!!!”那群壮汉看见自家老板被路明非拿枪威胁,纷纷惊呼出声,刚想上前将路明非拉开,但当他们看到路明非那黄金色的瞳孔时,顿时感到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那瞳孔中满是杀意,如同死神的注视,让他们感觉自己下一秒便会命丧黄泉。 路明非冷哼一声,将手枪从男子嘴里拔出,紧接着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头上,将他直接砸晕在地,男子无力地瘫倒在自己的尿液中。 解决掉男子后,路明非没有任何犹豫,迅速一个箭步冲入那群壮汉中间,动作如同闪电般迅猛。 他每一脚都精准地踹在壮汉们的要害处,那些壮汉纷纷被踢飞,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尽管路明非此刻怒火中烧,但他依然保持着理智,没有选择杀人,如果他真的动了杀心,这些人恐怕在十秒钟内就会全部毙命。 但他很清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开杀戒不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会给卡钦斯基的家人招来更大的灾祸。 不远处,两名普鲁士警察听到这里的动静,立刻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顿时被吓得不敢动弹。 “你们两个,把地上这些家伙全都带走,别让我再在这附近看到他们。”路明非看了那两名警察一眼,冷冷地命令道。 “是!”两名警察被路明非身上那股肃杀之气震慑住,丝毫不敢违抗命令,立刻开始将地上那些壮汉连同那名已经昏迷的男子拖走。 他们之所以如此听话,除了因为路明非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还有他胸前那枚闪亮的功勋勋章。 等到那些壮汉被警察拉走后,妇人立刻跪倒在地上,紧紧抱住躺在地上的少年,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少年的脸上,她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绝望,“卡尔沃,不治了……妈妈不治了……” “哥哥……”少女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泪水,她跪在母亲和哥哥旁边,轻轻地呼唤着。 少年勉强睁开眼睛,尽力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他拍了拍妇人抱着自己的手,声音虚弱但坚定,“妈妈,我没事。” 他慢慢地站起身,尽管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然强撑着站了起来。 少年走到路明非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语气中带着感激和敬意,“谢谢你,帮了我们。”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与卡钦斯基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心中的杀意逐渐消退,眼中露出一丝感慨。 “不用谢,我是你父亲的战友。” 少年听到“父亲”二字,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希望与焦急,“我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一点消息?” “先进去再说吧……”路明非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 当所有人都重新回到餐厅后,路明非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神情沉重地开口说道。 “我们是卡钦斯基的战友,他在连队里一直照顾我们……也是为了救我们,他才牺牲的……”路明非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悲痛的光芒,完全没有了刚才杀神般的气势, “他临终前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把这张照片带回给你们……” “父亲……”少年看着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瞬间滑落下来。 妇人和少女也沉默着,泪水无声地流淌,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静默,只有那份刻骨铭心的痛苦在空气中弥漫。 “你们是怎么招惹到那些人的?”过了许久,路明非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原本想着把卡钦斯基的死讯告诉他的家人,然后留下口袋里的马克离开,但现在看到卡钦斯基的家人正陷入困境,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去。 “我母亲前段时间得了重病,但家里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又一直联系不到我父亲,所以只能去找那些鱿太人借贷。”卡尔沃声音低沉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 “后来国内的物资越来越紧张,原本餐厅的生意就比较差,现在来吃东西的人更加少了,而且我们连食材都买不起,只能靠我每天去城外打猎来获得食材。” “我母亲的病现在也没好,依然需要一大笔钱……”卡尔沃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 路明非能感觉到一种名为生活的庞大压力正无情地压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 “你母亲的病还需要多少钱?”路明非问道。 “大概还要一千多马克……”卡尔沃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这笔钱对他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一千马克吗……”路明非喃喃自语,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里面的三千马克。这笔钱足够支付卡钦斯基妻子的医疗费用,剩下的也足够他们一家度过一段时间的难关。 但路明非的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一战结束后,普鲁士将成为战败国,面对巨额的战争赔款,普鲁士政府会疯狂地印刷钞票,这将导致马克迅速贬值,变成一堆废纸。到那个时候,卡钦斯基的家人该如何生存下去? 路明非的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他必须找到一个更加稳妥的解决办法,确保卡钦斯基的家人在未来不会再陷入困境,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们远离战后的混乱和贫困的好去处。 “卡尔沃,如果我说我能出钱给你母亲治病,但是你们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你愿意去吗?”路明非沉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定和决绝。 “真的吗!愿意!无论去什么地方我都愿意!”卡尔沃听见路明非的话,整个人激动得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知道了,还有一个问题,刚才那些人很有钱吗?”路明非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些人很有钱,附近很多人都去找他们借贷,他们是一个组织,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他们放贷的身影。”卡尔沃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隐隐的愤怒和无力,他知道自己和母亲只是那些人的猎物,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榨取最后的一丝价值。 “我明白了。”路明非冷冷地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希尔,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搞四张去美国的签证和船票,钱不是问题。”路明非将口袋里的马克全塞进希尔的手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知道了,少尉先生。”希尔点了点头,作为曾经的地头蛇,他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这些资源。一些灰色地带的门路,他依旧清楚。 “卡尔沃,你带我去找那些人的总部。”路明非没有再多言站起身,准备立即行动。 第六十三章历史的齿轮转来转去 卡尔沃带着路明非来到靠近城市边缘的地区,这里的街道阴暗破败,四周全是年久失修的楼房,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污渍,窗户大多破碎,看起来随时会坍塌。 然而,在这些破旧低矮的楼房中间,却突兀地耸立着一栋新建的四层小楼,这栋小楼显得尤为显眼,与周围的破败景象格格不入。 小楼的外墙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光,窗户里透出明亮的灯光,即使天色已完全黑透,门外依旧有许多人在排队。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身形瘦削,每个人都带着绝望的神情,如同一群等待施舍的乞丐。 “就是那里。”卡尔沃指着那栋四层小楼,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随后他闭上眼睛,路明非能感受到一阵微风开始在卡尔沃周围萦绕,空气中隐藏着的某种无形力量开始流动。 “里面大概有二十多人,我们要怎么进去?”卡尔沃重新睁开眼睛说道,眼神中透出一丝警惕。 “镰鼬吗……看来你跟你爸爸的言灵一样啊……”路明非感慨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回忆,卡钦斯基的言灵曾让他们在战场上无数次死里逃生,没想到如今他的儿子也继承了这一能力。 “你也知道混血种?”卡尔沃听见路明非的话,明显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路明非只是一名打架非常厉害的普通士兵,却没想到他对混血种也如此了解。 “当然,”路明非淡然一笑。 “走吧,我带你进去取点钱。”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沉稳的自信,眼前的这栋小楼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毫无威胁的障碍。 “我们就两个人,里面可是有二十多人,而且他们可能都拿着枪,我们真的能打赢吗?”卡尔沃虽然跟上了路明非的步伐,但语气中依然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他虽然继承了父亲的言灵,但终究还是个少年,面对这样一场数量悬殊的战斗,不免心里没底。 “枪?我也有。”路明非轻描淡写地回应。他随即从腰间拔出手枪,动作娴熟地拉开保险,子弹上膛,枪口微微泛着冷光,仿佛是一只沉睡的野兽,等待着主人一声令下便会发出致命一击。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小楼里的布局也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透过敞开的大门,路明非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的情形。 正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后坐着一名西装革履、戴着礼帽的男人。他留着两撇小胡子,神情中带着傲慢与冷漠,全然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里。 桌子两旁站满了肌肉隆起的壮汉,他们的表情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小楼内的谈话声也开始传进路明非和卡尔沃的耳中,声音带着明显的威胁和压迫感。 “杰弗理·布拉索,水果商人?”那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声音尖锐,带着浓厚的嘲讽意味,他手中的笔在纸上随意地划动着,目光轻蔑地看着面前身形瘦削的男人,好像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商品。 “是的,最近生意不好,我老婆还生病了,所以打算借一百马克给我老婆治病。”那男人的背有些佝偻,语气中充满了讨好的意味,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和无助。 “一百马克吗……来,在这里按手印。”西装男子撕下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草草地写欠条,然后递给对面的男人,示意他按手印。 “一个星期后要还我们一百三十马克,如果还不起,就把你们的摊子砸了,然后带到矿场去挖矿,直到把钱还完。”他的话语中没有半点人情,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无情的压榨,对方的痛苦和绝望只不过是他生活中的点缀。 那男人听见一个星期后要还一百三十马克时,手开始微微颤抖,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偿还这笔钱,但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妻子,他最终还是在那张欠条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当手印落下的那一刻,男人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体开始摇摇欲坠,连站稳都变得困难。 “罗艾尔,你去拿一百马克下来。”西装男子将欠条收起,冷漠地吩咐旁边的一名壮汉,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每天例行公事的一部分,他甚至连多看那瘦削男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那名叫罗艾尔的壮汉点了点头,转身走上楼梯,不久便带着一百马克走了下来,但他在将马克递给那名瘦削男人之前,还特意展示了一番自己那结实的肌肉,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和威胁感传达给对方,然后才不情愿地将钱递给那个男人。 “一个星期后还不上钱,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吧。”罗艾尔嘴角挂着冷笑声音低沉的说道,带着浓厚的威胁意味。 “知道……”男人声音微弱,他颤抖着从壮汉手里接过那一百马克,那笔钱像是一块沉重的铁块压在他的心头。 就在他拿着钱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随即一副让他惊恐万分的景象便出现在他面前。 刚才还对他满脸威胁的壮汉的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从中喷涌而出,壮汉瞪大了眼睛,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血泊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 “来人啊!有人袭击!”那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听见枪声的瞬间,惊恐万状地从椅子上跳起,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一样迅速躲到了办公桌下,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显得尖锐刺耳,回荡在寂静的小楼内。 其余的那些壮汉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扑向靠在墙上的步枪,两名看起来是领头的壮汉则从腰间拔出手枪,动作迅猛而利落,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们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门口其他还在排队的那些可怜人,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如同受到惊吓的鸟群,瞬间便作鸟兽散,匆忙逃命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狼狈。 那名拿着钱的瘦削男子也弓着腰,慌不择路地朝门口窜了出去,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很快,门口只剩下两个人仍在缓缓朝小楼走去,他们的步伐坚定,丝毫不被外界的混乱所动摇。 “两个人?真特么的不知死活!”那些壮汉全都拿到枪后,迅速找到能够遮掩自己身体的掩体,然后朝外面瞄准。 当他们看清外面仅仅只有两人时,脸上顿时露出愤怒的表情。两个人就敢对他们发起进攻?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就在他们准备开枪射击时,他们突然看到门口那名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枪,枪口微微上扬,瞄准了小楼内的一处角落。 然后,枪声再次响起。只是短短的一声,却如同死神的低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致命。 “啊!怎么全死了!不是就一声枪响吗!”躲在办公桌下的西装男子惊恐万分地探出头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不断从额头滚落他原本以为自己手下的那些壮汉能够挡住袭击,但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刚才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周围十来个手持步枪的壮汉,在那一声枪响后,竟然齐刷刷地倒下,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出现了一个致命的血洞,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浸染了地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西装男子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仿佛身体中的所有力量都被抽空了,他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有一声枪响,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一诡异的现象,因为一把冰冷的手枪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出来,告诉我们保险柜的位置在哪。”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冰冷的威胁,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西装男子的灵魂深处。 西装男子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他举起双手,颤颤巍巍地从办公桌下爬出来,低声求饶道:“别开枪!别开枪!我带你们去!保险柜在楼上……我带你们去!” 路明非用枪指了指楼梯的位置,示意他带路,西装男子不敢有丝毫怠慢,浑身颤抖着在前面带路。 他们一步步地走向楼梯,西装男子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好像随时都会从胸膛中跳出来。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要的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若是稍有差池,恐怕今天就会命丧于此。 卡尔沃紧随其后,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他虽然不明白路明非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知道,旁边这个士兵绝非寻常之辈,即便面对十来个持枪的壮汉,他依然能轻松应对,这样的实力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西装男子战战兢兢地带领着路明非和卡尔沃上楼,当他们终于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时,西装男子伸出颤抖的手,取出钥匙慢慢地插入锁孔,打开了房门。 在打开房间的瞬间,那名西装男子便朝旁边扑去,路明非完全没有理会他,而是快速扣动手里的扳机,由于他扣动扳机的速度实在太快,枪声连在一起好像只有一声。 当那一声枪响结束后,跟在路明非身后的卡尔沃才看清房间内的景象,七八个手持步枪或手枪的壮汉倒在血泊中,他们每个人的脑门都有一个血洞,鲜血染红了地板。 卡尔沃不可思议地看着路明非的背影,他只是在上楼前告诉了路明非房间内还有人,没想到路明非居然对房间内每一个人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保险柜就在这里……密码是……”西装男子看见房间内满地的尸体,吓得立刻指着墙角的方向说道,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沙哑,战战兢兢地报出了一串数字,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哀求。 他本来还打算让房间里的人干掉路明非他们,没想到路明非居然这么厉害。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沉重的木制办公桌,墙角放置着一个钢制的保险柜。 路明非点了点头示意卡尔沃打开保险柜,卡尔沃走上前按下密码,保险柜发出一声沉闷的机械声,缓缓打开。 保险柜内放着大量的现金,还有几叠欠条和账本,现金的数额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目瞪口呆,卡尔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压下心中的波动,迅速将现金装进一个随身携带的袋子里。 “这些钱足够你治好你母亲的病,并且也够你们在美国立足。”路明非看着卡尔沃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安慰和鼓励。 “谢谢……真的谢谢……”卡尔沃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深深鞠了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该处理这件事的尾声了。”路明非转头看向西装男子,目光中透着冷酷和决绝。 西装男子瞬间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求你们放过我……我可是长老会的人……如果你杀了我,长老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西装男子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颤抖,眼神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 “长老会,又是那个狗屁的长老会。”路明非的声音冰冷,他对长老会早已充满了厌恶与愤怒。 “嘭!”枪声响起,西装男子的额头上多出一个血洞,他的眼睛还保持着惊恐的神情,身体缓缓倒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鲜血从伤口中涌出,迅速染红了地板。 “走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路明非收起枪,冷冷地说道。 他的目光依然冷静而坚定,没有一丝波动,杀戮对于他来说早已成为一种熟稔的手段,为了生存和保护,他从未犹豫过。 卡尔沃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西装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些恶徒,但亲眼目睹生命如此迅速地消逝仍让他感到震撼。 他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而路明非的无情正是为了在这残酷中生存下去。 “嗯,走吧。”卡尔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感,跟随路明非离开了房间,他明白自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在这个充满血腥与暴力的世界中保护自己和家人。 当路明非和卡尔沃走出小楼时,夜空中挂满了繁星,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清凉的寒意。 “接下来,我们去找希尔。他应该已经搞定船票和签证了。”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远处走去。 卡尔沃跟在路明非身后,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他知道,路明非不仅救了他们一家,还为他们指引了一条通向新生活的道路。 就在他们远离小楼的同时,路明非的嘴中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吟唱,随着吟唱声的回荡,一股炽热的能量在空气中凝聚,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片刻之后,一道炙热的火焰从小楼内部猛然喷出,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栋小楼在烈焰中瞬间坍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快走了。”路明非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并未回头,只是继续朝前走去,仿佛身后的爆炸与他毫不相关,他的步伐从未停下,依旧坚定不移。 卡尔沃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燃烧的废墟,内心再次震撼不已,路明非的力量让他感到既敬畏又安心。 没过多久,路明非和卡尔沃回到了卡钦斯基家的餐厅,当他们推开门时,发现希尔已经回来了,餐厅内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每个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少尉先生,四张去美国的船票,明天早上开船。”希尔看上去有些疲惫,他的脸上还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显然在搞船票的时候并不顺利,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四张船票递给路明非。 “嗯。”路明非接过船票,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希尔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在这种时候,行动比言语更加重要。 “你们收拾一下去美国要用的东西吧,卡尔沃你过来,我教你几句简单的英语,你们到美国用得到,希尔你也过来听一下。” 路明非继续说道,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责任感,他明白自己要做的不仅仅是救下他们,还要帮助他们在新环境中生存下去。 没穿越前,路明非唯一拿得出手的或许就是他的英语,如今这项技能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开始耐心地教卡尔沃和希尔一些简单的英语句子,以便他们在美国能够应付日常生活。 与此同时,卡钦斯基的妻子和女儿则忙碌地收拾着去美国所需的物品,她们的动作急促而又带着一丝慌乱,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虽然前路未知,但有路明非的帮助,她们相信自己能够在美国重新开始。 天刚亮,犹太人的放贷机构被人炸毁的消息便传遍全城。这个消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迅速席卷了整个城市。 许多平民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涌上街头,激动地庆祝,对于这些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人来说,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摆脱沉重的负担,再也不用为那些无情的犹太人打工偿债了。 然而,军警却紧急出动,开始搜寻全城,试图找到爆炸的凶手,城市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警笛声在街道上回荡,宣告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但这些都与路明非他们无关,他们已经将东西收拾好来到了码头。 清晨的码头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远处的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的声音,仿佛在为即将离开的人们送行。 “船快开了,快上去吧。”路明非看着不远处的轮船,见到已经有乘客开始登船,便对卡钦斯基一家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卡尔沃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紧紧看着路明非的脸,眼里泛起泪花,要将这张脸永远铭刻在脑海中。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仅救了他们的命,还给了他们重新生活的机会。 “我叫威廉·汉斯,我是你爸爸非常好的朋友,你也可以叫我汉斯叔叔。”路明非看着卡尔沃,眼神中透着温柔与坚毅。 “嗯,我知道了,汉斯叔叔。”卡尔沃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哭腔。 对他来说,路明非就像一座屹立的山峰将他快要坍塌的天重新撑了起来。 船的鸣笛声在寂静的清晨中响起,宣告着船只即将启程。 “快上去吧,希尔,你也一起上去吧。”路明非将船票一一发给几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我?少尉先生,不是你应该去吗?”希尔看着手中的船票,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那张多出来的船票是路明非留给自己的,如今突然被告知自己要上船,反倒显得有些慌乱。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保罗他们还在等我。”路明非在希尔肩上拍了拍,笑着说道,他的声音虽然轻松,但眼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我也不走。”希尔听见路明非的话,立刻坚定地回应,甚至想要把船票扔掉。 他的眼中满是决心,与路明非并肩作战的岁月已经让他们之间形成了深厚的战友情谊,他不愿独自离开,将路明非一个人留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 “希尔,你不是一直想当画家吗?我昨天搞了很多钱,足够你到美国安心作画,不用再去扫大街,到时候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画家,别忘了你还要给我画肖像呢。”路明非将船票重新塞回希尔手中,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和鼓励。 他知道希尔对画画有着深深的热爱,而他希望希尔能够在和平的环境中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不是走上那个被称为恶魔的道路。 “少尉先生……我……”听见画画,希尔的内心明显动摇了,他一直渴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画家,而现在,路明非给了他这个机会。 “相信我,我很强的,绝对不会死在战场上,等战争结束,我就去美国找你们,到时候我希望你已经是一名大画家了。”路明非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期待。 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并且他也相信,希尔有能力在和平的土地上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战争结束后……你一定要来……”希尔最终被路明非的话说动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与期待。 “嗯。”路明非笑着点了点头。 希尔他们登船了,轮船的汽笛声再次响起,巨大的船身开始缓缓移动,渐渐驶离港口,朝着遥远的彼岸前行。 路明非站在码头上,目送着船只逐渐远去,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历史的齿轮在这个时刻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转动。 就在路明非目送轮船远去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从船上跃入海中,激起一片浪花。 “混蛋!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的!!!”路明非看着那道拼命朝岸边游来的身影,忍不住大声吼道,他的声音中透着怒火与无奈。 “不会的!绝对不会!!!”那道身影在水中用力划动双臂,毫不犹豫地回应,他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带着一股决心。 路明非站在岸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历史的齿轮似乎再次回到了原来的方向。 今天总该不短了吧 第六十四章休假结束 法国巴黎,霞飞的办公室 办公室墙上挂着几幅描绘着战场景象的油画,桌上堆满了战斗报告和地图,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每当战局出现不利情况,霞飞的办公室便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解决了那个混血种’的结果吗?”霞飞猛地将手中的报告摔在厚重的橡木办公桌上,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他双眼怒睁,紧紧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一张侦察机拍摄的模糊照片从报告中滑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照片上一名抗着巨剑的男人正缓缓走下死人山,周围的空地上还弥漫着未曾熄灭的火焰,照片虽然模糊,却依然透露出那人散发出的无比危险的气息。 “那个混血种确实比我们预料的要强,但请霞飞总司令放心,他绝对不会活太久的。”年轻人弯下身子,轻轻拾起地上的照片,眼中的戏谑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寒意。 “现在死人山已经沦陷,凡尔登的防线岌岌可危,眼下的兵力绝对无法抵挡普鲁士接下来的进攻!”霞飞愤怒地继续吼道,声音都因焦虑而微微发颤。 前线传来的每一份紧急战况报告,都搞得他焦头烂额,稍有不慎,他就会成为法国历史上最大的罪人。 霞飞额上的青筋暴跳,双拳紧握撑在桌面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英军在索姆河的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在他看来唯一能拯救凡尔登的就是让英国人尽快在索姆河发起攻势,将普鲁士军队的注意力从凡尔登转移过去。 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沉重地说道:“英军目前还有许多士兵在进行训练,可能要等到七月底或者八月初,在那些新兵完成训练后才可能发起进攻。” “八月?”霞飞猛地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的他几乎要冲过桌子去质问对方。 “等到八月份,巴黎都可能升起普鲁士的旗帜了!必须在七月份前就发起进攻!如果法国输掉这场战争,你以为单凭英国能打赢普鲁士吗?如果普鲁士彻底赢得胜利,你以为你们的计划还能实现吗?普鲁士强大起来,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 霞飞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年轻人的心上,他已经完全不顾及对方的身份与地位,他现在只想挽救濒临崩溃的战局,凡尔登必须保住,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年轻人的脸色越发阴沉,因为霞飞说得没错,普鲁士是个极难掌控的国家,尽管长老会在普鲁士国内已经尽可能地掌握了经济命脉,但只要普鲁士稍微恢复一些元气,他们就会试图摆脱长老会的控制,从俾斯麦时代统一普鲁士开始,到后来秘党的形成,这一切都显示出普鲁士的反抗精神。 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正是普鲁士不满长老会对其经济的控制,长老会则转移矛盾在普鲁士国内宣传是法国和英国瓜分了世界的绝大部分利益,使得普鲁士无法进一步强大,从而让他们的愤怒指向这两个国家,而长老会的计划则是,想要通过这场战争削弱普鲁士,最终彻底掌控这个国家。 “我们会让英军尽快发起进攻,请霞飞将军放心,法国不会输掉这场战争。”年轻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信心,他想要通过这样来打消霞飞的疑虑。 ………… 普鲁士,法金汉的办公室 在普鲁士,法金汉的办公室同样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室内光线昏暗,好像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种凝重的氛围。 法金汉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在一起,眉头紧锁,显然正在为眼前的局势烦恼。 “听说英军不久后就会进攻索姆河,我会让手下的士兵在英军进攻前,尽快拿下凡尔登。”法金汉语气坚定,但眉宇间的忧虑却难以掩饰。 凡尔登的战斗比他预想的更加惨烈,损失也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但现在凡尔登的最大障碍已经被扫除,他仍然有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 对面的年轻人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微笑,他刚还在霞飞的办公室,如今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法金汉的办公室与他展开交谈。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好像刚才在霞飞办公室的焦急和怒气从未存在过。 “将军,你别忘了,我们之前商定的杀戮场计划还没有成功。”年轻人的声音轻松而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调侃,仿佛正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法金汉听到年轻人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已经将大部分法军都拖进了凡尔登,并且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这还不够吗?如果英国人在索姆河发起进攻,普鲁士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你还记得你之前承诺过的吗?普鲁士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年轻人依旧保持着他那不屑的神态,全然不把法金汉的愤怒放在眼里。 他微微一笑语气依然从容:“将军,别生气,英国人没那么快在索姆河发起进攻。我们已经派人去把基钦纳给干掉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索姆河前线的英军士气必然大降,进攻时间会被延后,甚至可能取消。” 法金汉听到这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紧紧盯着年轻人,似乎还在怀疑他的承诺。 年轻人继续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更多的法军部队集结到凡尔登,然后一举将他们全部拿下,到时候,由于凡尔登的沦陷,索姆河的进攻也会因此取消。”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这股自信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渐渐影响了法金汉。 法金汉终于重新坐回椅子,心中开始权衡这番话的可信度。 年轻人站起身,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将军,等基钦纳的死讯传来,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我们的承诺依旧有效,普鲁士会赢得这场战争。”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法金汉沉思良久,依然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年轻人的话, 片刻之后,法金汉的副官匆匆推开办公室的门,神色紧张地喊道:“将军,基钦纳在不久前乘坐巡洋舰‘汉普郡’号出访沙皇俄国,但半路上遭遇水雷,巡洋舰沉没,基钦纳当场被淹死!” 法金汉听到这个消息,瞳孔骤然收缩,他不仅为年轻人所说的事情应验而感到震惊,更为一名英军高层的如此轻易的死亡感到不安,他隐隐感觉到,这或许是长老会刻意向他展示实力的一种手段。 “还有一件事,英军开始在索姆河大量囤积兵力,随时可能发起进攻。我们要不要做出准备?”副官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 他知道一旦英军大规模进攻索姆河,凡尔登的战略部署将面临巨大的压力,若不及时应对后果不堪设想。 法金汉皱眉思索,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和疑虑,基钦纳的死确实会对索姆河前线的英军士气造成打击,但要说因此而取消整个进攻计划,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年轻人的话和眼前的形势又让他无法忽视这个可能性。 最终法金汉还是决定按照年轻人所说的计划行事,他抬起头语气坚定地对副官说道:“不用,基钦纳死了,英军不会那么快发动进攻,甚至可能取消进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拿下凡尔登,这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副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忧虑,他怀疑自家的指挥官是不是已经被战争的压力逼疯了。 毕竟索姆河战役的准备工作已经持续了数月,规模之大,投入之多绝非因为一个人的死就能轻易放弃,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副官,无论心中有何疑虑,也只能恭敬地退下不再多言。 ……………… “来根烟。”路明非微微侧过头,朝一旁的希尔伸了伸手,希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将烟放在路明非两指之间。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烟草的气息在肺部蔓延,他眯着眼睛,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心中思绪万千。 在卡钦斯基一家全都登上去美国的轮船后,路明非他们就乘坐列车回到法国地区阿尔萨斯的森林和山脉里的疗养院修养,这里风景十分美丽,而且还有上成的葡萄酒可以享用。 有许多凡尔登前线撤下来的士兵也都在这里修养,他们都不愿意回家不仅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战友情意, 更是因为回去后他们的家人根本不会理解他们在凡尔登遭遇了什么,他们的家人只会向他们抱怨今天食物补给又少了。 “保罗他们应该今天到吧?”路明非抽着烟问道。 “应该是今天。”希尔回答道。 路明非他们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休息还是因为他们休假结束后要在这里集合,然后被派往其他地区。 “汉斯!”说曹操曹操到,保罗还有克罗普背着包出现在了路明非面前,同时身边还跟着一大群年轻的士兵,这些都是刚刚入伍被派到路明非手下的。 路明非的军衔又升了变成了中尉,手下能指挥的人也变成了一个连,希尔,保罗,克罗普这几个一直跟着路明非的老兵也都升了军衔。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路明非微笑着问道,心中带着几分关切。 保罗和克罗普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的兴奋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不怎么样……我母亲生病了,但没法得到治疗,家里的食物也非常糟糕,没有一点营养,咖啡换成了用橡子制造的代替品,令人恶心,面包每周限量供应2磅和我们在战壕里吃的黑面包一样,又黑又酸又硬。”保罗的声音中透着无奈和失落,心中一切的期望都被现实打破。 克罗普也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为了制造更多的炮弹,政府开始征用民用金属,我家附近的铁栏杆都被人拔走了,还有许多房屋的屋顶挂件也都被拆下来送去炼钢厂。” 路明非沉默地听着他们的讲述,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感。 过了许久,路明非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保罗,你见到克默里希的母亲了吗?” 保罗连苦笑都开始维持不住,他的目光变得黯淡,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低声说道:“看见了,我告诉她,克默里希是在战场上被一枪打中心脏,毫无痛苦地死去。” “是吗……”路明非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知道保罗是在安慰那位母亲,克默里希真正的死亡远比他说得更加残酷。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别再提这些了。”克罗普突然打破了这片沉寂,不愿再让这种气氛继续蔓延下去。 “你们知道吗,坎托列克被强制征召入伍了,现在在新兵训练营里。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他了。” “坎托列克?”路明非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秃头他才去当兵的。 “真是活该。”保罗冷笑着啐了一口,显然对坎托列克并没有任何好感。 “我们班还有多少人活着。”路明非想起当初他们一个班好像有20多人一起上了战场,如今将近一年过去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克默里希死了,马滕斯的腿没有了,迈耶死了,马克斯死了,拜尔死了,凯奥斯死了,沃夫没了一只手……”克罗普一个一个人名说着,最后他们班20多人只有他们三个人还完好无损。 随后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这片寂静又被打破,因为路明非他们接到了前往其他地区参战的命令。 当路明非听见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时,差点提着刀冲到凡尔登的指挥部把威廉皇太子直接乱刀砍死。 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是 索姆河地狱。 第六十五章索姆河第一天 在索姆河地区,普鲁士军队构筑了极为坚固的防御体系,这里的白垩土质地如奶酪般,非常适合挖掘战壕。 普鲁士军队充分利用了这一地理优势,在其他地方普鲁士的堑壕通常只有三道,而在索姆河地区,他们额外挖掘了一道堑壕,形成了四道防线。 第一道堑壕到最后一道堑壕之间足足相隔八公里之远,这样的设计能够确保英军的绝大部分炮火无法直接威胁到普鲁士军队的后备力量。 不仅如此,普鲁士在这些战壕之间还挖掘了一套复杂而庞大的地下系统,这些地下系统由坚固的地堡和相连的地下通道组成,深埋在地表之下,仿佛一道隐形的防线,将普鲁士士兵与敌人的火力隔绝开来。 “今天是第几天了?”路明非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问道,耳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长时间使用镰鼬也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 “第七天了……”希尔有气无力地回应道,他的脸上也满是疲惫与倦意,眼中失去了以往的光彩,猛烈的炮火摧残着他的神经让他一直无法入睡。 “第七天了吗……”路明非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原本迷糊的脑袋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的思绪飞速运转着,心中突然浮现出一段记忆,他依稀记得曾经在历史课上老师提到过索姆河战役,说英军在进攻前对普鲁士阵地持续进行了整整一周的炮击。 路明非意识到他们很可能即将面对英军的进攻,想到这里他立刻提高了警觉,大声喊道:“所有人打起精神,英国人可能要发起进攻了。” 回忆起刚到索姆河的情景,路明非不禁感到一丝唏嘘,他们刚到索姆河的时候,被安排进了一栋坚固的地堡内,这座地堡深达地底12米。 地堡的墙壁由厚厚的混凝土浇筑而成,坚不可摧而且内部空间宽敞,拥有九个房间和五个避难所,足以容纳一个连的兵力,地堡内部的生活设施也极为完善,配备了电力和自来水,甚至还有牌桌和装饰画,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堡垒。 保罗和希尔他们刚进入地堡时,简直是喜出望外,对比之前在战壕中经历的艰苦生活,这里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然而路明非的心中却始终怀有一丝忧虑,索姆河战役在未来的历史中留有极其响亮的名声,他总觉得这片宁静之下暗藏着巨大的危机。 果不其然第二天,保罗和希尔他们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英军的炮击便开始了。 炮火猛烈无比,地动山摇,整个大地都在这恐怖的震撼中颤抖,地堡里的电力系统和自来水管很快便因炮击受损,昏暗的地堡内只能依靠微弱的烛光照明,但这点微弱的烛火,根本无法照亮整个空间,但好在地堡十分坚固,英国人的炮击完全无法摧毁。 不过糟糕的是英军的持续炮击,让普鲁士的军工无法将热饭和水送到前线的地下掩体内。 路明非不忍心让那些刚从普鲁士拉来的新兵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外面获取食物,于是他决定自己去取。 虽然因为青铜御座,路明非对炮击的恐惧大为减弱,挨上一两发炮弹也不过是受点轻伤,但一人之力毕竟有限。 他每次从后方带回食物时,都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利用镰鼬探测炮弹的落点,并用风王之瞳将飞来的弹片吹飞,但依旧无法避免食物袋和水壶被弹片划破。 原本能够供几十人吃饱的食物,等他冒着炮火带回地堡时已经所剩无几,而他的体力最多只够支撑他跑两趟,这两趟获取的食物也远远不够全连士兵的需求。 但好在尽管炮火猛烈,普鲁士后方的军工仍在努力运送食物,不过能够到路明非他们这里的数量极为有限,但配上路明非拿来的食物,总算勉强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 此时路明非站在地堡内,手中握着潜望镜,透过狭小的观察口向外望去。 外面已经天亮了,但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好像笼罩着一层永远无法驱散的阴霾,炮火比以往更加密集,整片大地都在这密集的轰鸣中颤抖,地面不时被炸得四分五裂,泥土和石块飞溅而起。 路明非感觉到一丝不安,这可能是英军即将发起进攻的信号,他将潜望镜放下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表看了一眼,7点20分。 “所有人,准备战斗!”路明非大声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无比惨烈,索姆河的地狱大门即将打开,而他们必须做好迎接这场灾难的准备。 ………… 与此同时,在英军的堑壕内,另一个故事正在上演,灰色的天空下,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硝烟的气味,脚下的土地因为刚才下的小雨而变得湿滑而粘稠。 “埃克托,你说我们能够攻破前面的防线吗?”特劳雷靠在堑壕的土墙上,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确定的期待。 他的手指不安地摸索着腰间的刺刀,那冷硬的金属触感让他感到一丝心安,眼神时不时望向前方那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战场。 “放心吧特劳雷,我们会赢的。”另一名英军士兵在旁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虽然他脸上的灰尘遮盖了他的面容,但那抹笑意却没有消失,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好像这样可以驱散心中不断膨胀的恐惧。 “前面的普鲁士人早就被我们打成碎片了。我敢打赌,他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另一边的小个子埃克托则大声地喊道,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强烈的自信,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战斗,更是一场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等我们打败了普鲁士人胸前挂满勋章,回到家的时候,玛蒂娜一定会爱上我。”埃克托嘿嘿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美好的未来,他想象着回到家乡时,所有人都将他作为英雄来欢迎,而玛蒂娜会为他戴上花环。 “别说笑了,埃克托。”另一名士兵调侃道,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你看看你自己,如果不是在鞋里垫了几张纸,你连征兵体检都过不了。玛蒂娜喜欢的是那种身高一米八的高大猛男,而不是你这种‘小个子’。”他的笑声在空气中显得那么轻松,好像战场的阴影从未笼罩过他们。 他们几个是同班同学,一起响应号召加入英国新组建的军队里,他们参军不仅仅是因为英军给的津贴十分不错。 津贴不仅让他们能够在战争结束后回家时带回一笔财富,更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 英军给的津贴是几个国家中最多的,是法国士兵的一点五倍,普鲁士士兵的两倍。 然而真正让他们参军的动机却是五花八门,有些人是因为想要到外面开开眼界、见见世面,而有些人则是“被动”参军,因为大家都踊跃报名,自己的朋友和兄弟也投身军旅,所以为了不被别人嘲笑,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随大流一起加入。 当然他们也相信他们是在为了正义而战,英国的宣传将普鲁士人描绘成一帮粗鲁残忍的家伙,而他们是为了拯救法国而来。 就在他们互相调侃时,连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手中还拿着一个足球,这个足球应该是战场上唯一能带来一丝轻松的物品,连长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好像想用这种方式来驱散士兵们心中的不安。 “孩子们放心吧,普鲁士的堑壕里不会有人幸存。我们的炮兵已经把他们全都送下地狱了。”他说话时语气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英军在这一周内发射了150万发炮弹,这是英国11个月的炮弹储备,仅仅是为了掩护即将发起的进攻,就有20万发炮弹倾泻而下,普鲁士战壕上平均每一平方码的土地上,便会落下了一吨的弹药。 连长扬了扬手中的足球,继续说道:“进攻时不会有任何阻碍,要不等会儿我们来一场足球比赛,看看谁能先把球踢进普鲁士人的堑壕里,其他排已经同意了,就差你们了。” “真的吗!我们肯定会第一个把球踢进普鲁士人的堑壕!要知道,我在学校里可是被称为‘足球小王子’的人!” 埃克托兴奋地接过足球,眼中闪烁着光芒,他非常喜欢踢球,因为踢球没有身高要求,只要有脚就可以,尽管他在其他方面可能不如别人出色,但在足球这件事上,他绝不愿意输给任何人。 “那么开始准备吧。”连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来到了7点28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笑意渐渐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似冷静的紧张感。 他知道,随着指针慢慢指向7点30分,一切将进入正轨,战场的命运在这几分钟内彻底改变。 随着指针慢慢指向7点30分,战场上猛烈的炮火突然戛然而止,一瞬间,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寂静在这片焦土之上回荡。 这是英军炮兵在调整射击角度,准备延伸射击,为步兵的进攻铺平道路,士兵们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心跳都仿佛回响在胸腔内,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英军士兵们深吸一口气,他们知道这短暂的宁静之后,将是一场血雨腥风,连长的命令尚未出口,所有人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那个在堑壕里互相调侃的年轻人,而是战场上毫无畏惧的士兵。 “进攻!”随着长官的命令,英军士兵迅速搭起梯子,或者顺着昨天提前在铁丝网上剪出的口子穿过自己这边的战壕,他们排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同一条无尽的长蛇,缓缓地朝无人区迈进,他们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顽强的信念。 与此同时,英军炮火开始转移朝着更后方发起炮击,这标志着步兵们的进攻已经进入关键阶段。 路明非带着希尔和其他士兵迅速赶到地堡顶上的作战部,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这条防线上的一个重要火力点,配发了五挺马克沁机枪,这些机枪的枪口都已经对准了无人区,随时准备吞噬敌人的生命。 路明非把手按在马克沁的扳机上,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这一次他将担任机枪手,他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战斗,而是关系到无数生命的生死较量。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机枪,之前的每次战斗他都是进攻方,拿着机枪不好用,但现在作为防守方,机枪将在他手里成为这个时代最恐怖的杀戮机器之一。 他紧盯着前方,目光如鹰般锐利与此同时,镰鼬也将远处的声音传递到他的耳中,大量的心跳声在他的耳中逐渐清晰。 这种感觉就像打游戏时右上角的小地图里面,全部都是代表敌人的小红点,密密麻麻,遍布整个视野。 索姆河地区,普鲁士和英军的兵力比例达到了惊人的1:7,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让路明非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稍有不慎他们的防线就可能被敌人彻底摧毁,他微微眯起眼睛,耳边的声音和心跳声逐渐融合,形成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就在路明非胡思乱想之间,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那名身影显得有些瘦小,动作却异常敏捷,他身上穿着英军的制服,脚下还运着一个足球。 在战场上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让路明非微微一愣,紧接着那名士兵做了一个大脚开球的动作,足球划着一道弧线朝路明非他们这边飞来,足球在空中画出的弧线在他眼前拉长,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速度。 这颗飞起的足球就像是为英军吹响了冲锋的号角,越来越多的英军士兵爬出战壕。他们排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出现在路明非的视野中,成百上千的士兵犹如潮水般涌向普鲁士的堑壕,他们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仿佛胜利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还没等那名小个子英军为自己这一脚球欢呼,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啸,炮弹划过天空,那声音撕裂了空气,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灭。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英国人发射的炮弹,而是沉寂了一个星期的普鲁士炮兵终于开始弹奏属于他们的镇魂曲。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入那些爬出战壕的英军士兵中间,爆炸声如同巨兽的咆哮,震撼着整片大地。 普鲁士的炮弹并不富裕,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反制英军的炮兵,而是将所有的炮火都倾泻在无人区内,火光和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曾经整齐的队伍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士兵们在火焰与硝烟中拼命躲避,但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 与此同时,路明非手里的机枪也开始响起,马克沁机枪的枪口喷吐着火舌,沉闷的枪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死神的笑声。 弹链在快速地滑动,每一发子弹都在瞄准一个生命,在这片生与死的边界,路明非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手中的机枪好像成了他的一部分。 死神抬起了他的屠刀,机枪的怒吼在战场上形成了一片死亡的交响乐,英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空洞无神。 那颗足球最终跌落在泥泞中,被染上了战场的血色,它的运动在这里戛然而止,如同无数士兵的生命一般。 第六十六章屠杀 “冲锋!冲锋!”特劳雷听到连长的喊声,心中一紧立刻背上带刺的铁丝网,顺着胸墙爬出战壕。 他的双手紧握着冰冷的金属,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就在他刚刚攀上战壕,还没等站稳脚跟,一发炮弹从天空中呼啸而下,直直地砸在他身后的战壕内。 那名一直在喊着冲锋的连长,转瞬之间被炸得粉身碎骨,肉块和碎片四散飞溅,带着蒸汽和血液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特劳雷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原先还待在那里的连长已经化作了一堆仍在冒着热气的碎肉,四散在白色的泥土之中。 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的门扉被打开,但此刻的特劳雷根本没有时间消化这一切。 “冲锋!冲锋!”连长的声音刚刚消失,排长便顺着胸墙爬上战壕,接替了命令。他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是一道无法抗拒的指令,将每一个士兵的心灵紧紧攫住。 排长没有一丝迟疑带头向无人区走去,他的步伐沉重而坚定,丝毫没有退缩。 越来越多的英军士兵如同潮水般从战壕中涌出,特劳雷也机械般地跟在他们排的排长身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迅速跳动,手中的刺刀紧贴着冰冷的步枪枪管,手心因紧张而不断出汗。 士兵们按照精心排练的队形,在军官的带领下,匀速地阔步向无人区进发。 他们的脚步声在战壕的泥土中发出沉闷的“扑扑”声,与远处逐渐稀疏的炮火声形成了诡异的交响。 这是第四集团军指挥官罗林森将军的主意,他认为这些新兵缺乏战斗经验,无法以更为灵活的方式发起进攻。 在他眼中,他们更像是一支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力量,只能依靠密集的队形和步伐来制造一种机械般的压迫感,他决定采用像波浪一样一波接一波的进攻策略,这种战术不仅能增强新兵的信心,还能确保他们不会轻易崩溃。 在连续七天七夜的炮火轰击下,罗林森将军确信普鲁士军队的反抗力量已经被削弱得几乎没有了,因此他认为这是最理想的进攻时机。 英军士兵们的行进速度被严格控制,每一行的行进速度都是每两分钟约90米,行走的时间以秒计算,士兵们如同在执行一道精确的数学命题,他们的步伐要与炮兵徐进弹幕轰击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样才能确保不会被自家炮兵的炮火误伤。 士兵们还被要求只有靠近敌人二十多米的距离才允许奔跑,当然即使没有这道命令,让这些士兵一路小跑到普鲁士的战壕前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些第一波发起进攻的英军士兵,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超过30公斤的负重,那沉重的背包几乎将他们的脊柱压弯。 他们不仅要携带武器和弹药,还要背负着能够巩固阵地的物资,比如木板、带刺的铁丝网、棍子和机关枪,这些装备像无情的枷锁,将他们的身体牢牢束缚住。 一些体型瘦弱的英军士兵如果不是旁边的军官搭把手甚至连战壕都难以爬出。 特劳雷跟在排长的身后,耳边充斥着炮弹的爆炸声和同伴的呼喊声,心中充满了不安。 突然他想起了埃克托,那个平日里总是充满干劲的伙伴,刚才好像拿着足球第一个窜出了战壕。 他抬头向前方看去,隐约看到埃克托在满是弹坑的地面上灵巧地踢着足球,那颗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随着埃克托的一记大脚开球,特劳雷听见了一种尖锐的嗖嗖声从他的耳边飞过,下一刻,他的钢盔突然飞了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手摘下。 他愣愣地看着掉在地上破了一个大洞的钢盔,脑海中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很快特劳雷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排长突然倒下了,他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倒在了泥泞的地面上,紧接着他身边的英军士兵也开始大批大批地倒下。 与此同时,炮弹发出的尖啸声在他们头顶回荡,每一声都如同死亡的警钟,敲打在他们的耳膜上。 炮弹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爆炸的冲击波将泥土和石块掀向空中,破碎的弹片又将许多英军士兵击倒在地。 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在瞬间分崩离析,战场上顿时变成了一片混乱的修罗场,此时的特劳雷终于明白,他们所面对的不是一场简单的进攻,而是一次致命的错误。 眼前的景象像是从噩梦中被扯出,他所有的信心和勇气在这一刻崩溃成了恐惧的碎片。 他看着前方为自己那一脚球欢呼的埃克托,那本该属于青春和希望的身影,被一枚炮弹轰成了碎片,鲜血与泥土混在一起,洒满了这片无人区。 身边的战友接连不断地倒下,他们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嘴中发出凄厉的呻吟。 特劳雷脑中此时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 不是说对面的普鲁士人已经被炮火撕成碎片了吗?不是说他们的前进不会有阻碍吗?还有他们的炮兵呢?那些炮火掩护呢?都去哪儿了? 后方的英军炮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步兵还没到达指定的位置就将炮火延伸,对普鲁士的第二战壕发起炮击。 没有了炮火掩护的英军士兵在这一天将染红整片无人区。 ………… 普鲁士这边并没有像英军士兵想的那样被炮火摧毁或者害怕英国人的进攻,反而在英军炮火结束发起进攻的时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们终于不用像老鼠一样躲在坑道里听见爆炸声害怕得瑟瑟发抖,他们接下来要将这七天的恐惧与折磨发泄在那些进攻的英军身上。 路明非趴在地堡的顶部,透过望远镜看到对面整齐划一的英军士兵缓慢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英军士兵竟然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的产物,他们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用一种仿佛来自中世纪的步伐缓缓前进。 那些刺刀在阳光下发出明晃晃的光,反射出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决心,但在路明非眼中,这一幕却显得无比荒谬。 他觉得这些英军士兵要打的不是一场现代战争,而是一场中世纪的冷兵器决斗,在他们眼中似乎并不理解机枪的威力,也无法预见即将到来的血腥屠杀。 然而随着英军士兵的缓慢前进,路明非也没有时间再多想,他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血液迅速在全身流动,手指不自觉地按在了机枪的扳机上。 他知道接下来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但他也清楚,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自己将成为被屠杀的一方。 地堡上方的五挺马克沁机枪一起开火,五道火舌像割麦子一般将那些英军步兵扫到,随着250发子弹,500发子弹,1000发子弹被机枪打出,子弹链也一条条被打光,无人区上开始堆满尸体,但英军士兵依旧源源不断的出战壕爬出朝他们走来。 “把备用枪管拿上来!”路明非吼道,他手里的机枪已经打出去了5000发子弹,枪管都已经发红了,5000发子弹就是枪管的寿命极限,如果再开下去不说炸膛,子弹也完全没有准头。 很快一名士兵迅速跑来,拿着备用的枪管为路明非的机枪换上,现在连队里的其他士兵都在为这几挺机枪服务,他们的任务就是确保机枪的持续射击,无论是更换枪管,还是为机枪装填弹链,他们都在无时无刻地忙碌着。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单纯的战斗,而是一场人类与机器之间的配合极限考验。 在发射了一万发子弹后路明非手里的机枪需要再次更换枪管,他已经不知道干掉了多少人,500还是1000?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他只知道那些英国人好像永远杀不完一样,依旧像浪潮般朝他们涌来。 然而战斗的残酷不仅仅在于敌人的疯狂进攻,路明非的机枪不仅仅是枪管过热,本来用于为机枪冷却的水也开始沸腾,那些沸腾的水将高温传递到机枪的扳机上。 在这样的高温下,如果不是青铜御座的帮助,路明非的手指甚至无法再扣动扳机。 其他几名机枪手由于高温,手指已经快被烫熟,他们的皮肤粘在了机枪的扳机上,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痛苦。 但此时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普鲁士士机枪手紧咬牙关依旧将手放在扳机上,他们的双手已经被严重烧伤,皮肤如同被烫熟的丝带一样悬挂在指节上。 路明非在机枪换好枪管后继续扣动扳机,那些子弹将将他前面的无人区化为生命的禁地,无论有多少英军涌上来都只是为这片土地徒增一具尸体。 当路明非的机枪射到15000发的时候再次需要更换枪管,不过这次机枪上用来引导蒸汽到水壶的水管被烫断了,原本枪管上绝热罩里的冷却水在高温下蒸发会在水管的牵引下重新回到水壶变成水,但现在由于水管的断裂那些蒸汽全都喷了出去,发出滋滋声。 不仅仅是路明非的机枪是这样其他几挺机枪也都是这样,枪管里的蒸汽在他们头顶形成一片烟雾。 这些烟雾非常危险,它们会暴露路明非他们的位置,如果被英军炮兵发现他们可能还会招来炮击,而且由于冷却水没有办法循环,没一会枪管里的冷却水就被完全蒸发。 更为糟糕的是,机枪手的双手因高温烫伤愈发严重,皮肤已经开始脱落,手指僵硬而颤抖,像是被火焰灼烧后的木炭。 由于他们不得不反复按下保险栓,原本灵活的拇指此刻变成了形状不规则的肿胀肉块,皮肤在高温下与钢铁粘连,疼痛让他们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像是在进行一场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与此同时,由于长时间紧握机枪手柄,震动引发的抽筋也成了另一个致命的问题,这种剧痛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那些双手被严重烫伤的机枪手被迅速换下,换上来的士兵虽然试图坚持,但他们也无法长时间握住滚烫的钢铁。 每一个接替机枪手位置的士兵,双手都在短短几分钟内被严重烫伤,他们的指尖因为高温而肿胀,皮肤在灼热的机枪上像煎蛋一样慢慢起泡、脱落。 “该死!”路明非怒骂一声,他们前面的无人区已经躺了几千具尸体,但那些英军好像完全不怕死依旧在向前冲锋。 “把所有子弹,还有机枪都给我!”路明非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继续让其他士兵替换机枪手的位置,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所有人都失去战斗能力。 于是他决定集中所有的火力,把所有的弹药和机枪都集中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这样至少能够保证有一个稳定的火力点,可以最大限度地遏制英军的进攻,虽然这样的做法风险极大,但此刻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五挺机枪迅速被搬到路明非身边,他一个人承担起了整个防线的火力输出,希尔和保罗,还有其他士兵们都在不停地为他装填弹链,他们的动作紧张而迅速,手中的弹链仿佛无穷无尽般被塞进路明非手中的机枪里。 很快又是5000发子弹被打了出去,路明非立刻换了一挺机枪继续射击,其他人立马为那挺被打得发红的机枪换枪管。 随着枪管的逐渐发红,冷却水迅速蒸发殆尽,蒸汽在空中弥漫开来,形成了浓厚的白雾。 这些白雾不仅遮挡了视线,还可能暴露他们的具体位置,为了避免被英军炮兵发现,路明非必须不断动用风王之瞳,将这些蒸汽吹散,他的精神几乎被逼到了极限,但他知道任何一点松懈都会导致全军覆没。 “水呢!快点加水!”路明非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疲惫而显得沙哑而急促,他的双目通红,手中的机枪已经无法再承受长时间的射击,如果再不降温,后果将不堪设想。 “报告连长……没……没有水了……”旁边的一名新兵被路明非的气势震慑道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们水的储备本来就不多基本上都加到机枪里了。 “希尔!保罗!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搞到水来!”路明非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命令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迫与愤怒。 他知道这个时候,机枪绝对不能停下射击,因为只要火力一停,那些英军士兵就会像潮水般涌上来,将他们彻底淹没。 保罗和希尔作为路明非的左膀右臂,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他们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水壶,开始往里面撒尿,然后灌进机枪的绝热罩里。 这样做或许很不体面,甚至可以说是荒谬,但此刻,在死亡的阴影下,任何活下去的方法都值得尝试。 随着尿液的灌入,机枪暂时得到了冷却,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们很快意识到,尿液也会耗尽,于是,他们开始四处收集连队里其他士兵的尿液,不管怎样,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路明非继续扣动着扳机,他已经无法再计算自己击毙了多少人,2000?3000?还是4000?这些数字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对面英军的尸体基本上已经快要将无人区给填满了,那些尸体堆起来估计有山一样高,流出的血甚至可以将索姆河染红。 一开始路明非还能很冷静的扣动扳机,毕竟他也算得上杀人如麻,杀人对他来说已经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在镰鼬的加持下他用机枪射出的子弹依旧十分精准。 他通过镰鼬感受到那些心跳一个一个消失在他的探知中,随着那些活生生的心跳消失达到一定数量,路明非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默默的将镰鼬关闭,开始用眼睛瞄准虽然射击的精度下降了,但只要火力足够猛那就一切都没问题。 但随着他看见他射出的子弹将越来越多的英军撕成碎片,原本平静的心态开始有些暴躁,尤其是当他看见一些年轻的面容时,他开始有些不忍心,甚至有种松开扳机的冲动。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怎么做,因为他要为身边的这些士兵负责,他跟着他上了战场,他作为指挥官就要尽可能将他们活着带回去。 随着英军死的人越来越多,路明非扣动扳机的手都开始颤抖,已经死了多少人5000?6000?每一次扫射,都会带走十几条生命,每一个扣动扳机的瞬间,都会让他感到自己正在一步步滑向深渊。 “你们撤退吧!不要再送死了!”路明非用英语大声喊道,他的声音甚至都开始带着哀求。 然而他知道,即便他喊得再大声,这场屠杀也不会停止,他必须继续射击为身后那些还活着的士兵们争取一线生机,这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在屠杀,屠杀一帮年轻的生命,屠杀跟他一样的人,如果他们活下去这些人里面会不会出现另外一个爱因斯坦,另外一个牛顿,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有多少人在等他们回家? 他知道自己正在摧毁的不仅仅是敌人的军队,还有无数家庭的希望和未来。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感到自己快要被这些无尽的杀戮和内疚感逼疯, 路明非的手在枪管的炙热中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他的手指依旧扣动着扳机,子弹一颗颗射出,将前方的尸体堆得更高。 在这片地狱般的战场上,路明非已经无法再分辨是非对错,他只知道,自己必须生存下去,必须带领身边的士兵们活着回到家。 感谢我的榜一大哥“很菜的别看了”对本书的大力支持,本来今天应该加更的,但工作实在太繁忙,先欠着,我明天努力努力看能不能多写一章,今天写了5200也算多写了一点,最后再次感谢大哥的大力支持! 这个是新建的之前那个满了582178180 第六十七章雨 “命令还没改吗!我们的人已经损失惨重!”英军后方,一个旅长几乎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拼了命地拨打电话向更后方的军部报告情况。 现在是8点30分,距离发起进攻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这个小时就像是无尽的炼狱,吞噬了数万条生命,现在对战场情况最为了解的,正是那些站在前线指挥的英军各旅旅长。 在进攻刚开始的时候,旅长们派出了手下的两三个营,他们满怀希望,希望这些士兵能够迅速突破敌人的防线,为后续的部队打开通路。 但谁能想到,这两三个营的兵力,竟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几乎损失殆尽,那些年轻的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射几发子弹,就已经被敌军的机枪扫倒在血泊中。 此刻战场上的惨状已经让他们明白,第一梯队的进攻彻底失败了,旅长们迫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进攻是否还要继续。 他们心中明白如果继续推进,自己手下的士兵将不得不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继续进攻!继续按照先前的计划!如果不继续按照计划进攻,就准备上军事法庭吧!”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声冷酷无情的命令,从位于更后方安全地带的指挥部发出。 这些指挥官们还没有完全掌握战场上的情况,他们被隔绝在前线之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令人心碎的命令,在他们眼中,战场上的人只是棋盘上的棋子,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当电话另一端传来挂断的声音,整个旅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旅长的手还握着电话,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 旅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时间仿佛都被凝固,只有每个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良久旅长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好像承受着千斤重担:“命令预备营准备继续发起进攻。” 这道命令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生气,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行尸走肉,只是在机械地完成职责。 他知道,自己正在把手下那些年轻的士兵推向地狱,这些年轻的生命将在战场上无声无息地消失,而他却无能为力。 …… “营长!旅部那边来命令!要我们继续发起进攻!”传令兵焦急地跑进营部,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声音因过度紧张而显得颤抖不稳,他将旅部传达下来的命令递给满脸凝重看着地图的营长。 营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地图的边缘,指节发白,眉头紧锁,他心中已经预感到这道命令的到来,但当真的听到时,依旧忍不住心头一颤。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么不利的情况下还要派我们去送死!”营长的副官猛地站起身来,眼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声音因压抑的情绪而略显嘶哑。 副官的双拳紧紧握住,指甲嵌入掌心,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愤怒,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在明知前线已经彻底失败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派他们这些士兵去送死。 如果说旅部只是大致了解前线的进攻情况,那么营部就是直接目睹了那些发起进攻的士兵是如何被无情的火力收割的。 营长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但眼神却已经失去了焦点,他回想着那些年轻士兵在机枪的扫射下成片倒下,血肉横飞的场景,他心中明白,继续进攻无异于将这些士兵推入火海,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 “好了,执行命令吧。”营长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好像已经将内心的所有情感全部封锁,他知道自己的职责,也知道自己必须服从命令,哪怕这个命令是将所有人推向死亡。 他将放在地图上的手枪别在腰间,然后毅然朝掩体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如同走向一场无可逃避的审判。 “营长,你要去哪?旅部那边特别命令不允许您上战场,只有等我们的人占领了指定目标才能去与他们汇合!”传令兵看着朝战壕走去的营长,大声喊道,他的话语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他知道营长此行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营长一旦走上战场,几乎注定是有去无回。 按照英国陆军的标准,营长的军衔通常是中校,他们本应待在自己的堑壕里,让手下的连长和排长指挥最初的进攻。 等到这些连长、排长占领目标后,营长才会上前与部队汇合,然后建立新的指挥部,这是战争的规则,是指挥官们保全自己,确保指挥链不中断的保障。 “我绝不允许我的部下在外面送死,而我躲在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营长坚定地回答,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待在安全的英军堑壕里所起的作用,与在两军战线中间的无人地带指挥被压制的步兵营相比相差无几。 但他更清楚,自己无法忍受那些年轻的士兵在外面拼死战斗,而自己却躲在安全的掩体中苟活,他宁愿与自己的士兵们并肩作战,宁愿面对死亡,也不愿成为一个只能发号施令的“安全指挥官”。 “营长!”一名抱着枪,靠在战壕边瑟瑟发抖的英军士兵,看到营长走过来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喊出声。 “害怕吗……”营长看着这个明显是新兵的小伙子,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柔和而沉稳,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慰力。 “嗯……营长,我们还要继续进攻吗?”英军士兵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的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刚才亲眼看到前面几个营的士兵是怎么被机枪像割麦子一样扫倒,那景象如同梦魇,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无法忘记那些士兵倒下时的惨叫,无法忘记鲜血染红泥土的景象。 战场上的无人区就像一个巨大的怪物,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个踏入其中的生命。 第一梯队一共有80多个营,6万名士兵发起了进攻,但短短一个小时内,大概就有3万人伤亡,这巨大的损失让所有人都感到难以承受的压迫。无人区成了屠宰场,英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生命在这里显得无比脆弱。 “等下就轮到我们发起进攻了,别担心,我会和你们一起的。”营长拍了拍那名新兵的肩膀,感受到他肩膀的僵硬和颤抖。 营长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的安慰,他知道自己无法消除这个年轻士兵心中的恐惧,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言语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安宁。 他们是第二梯队,原本的计划是由第一梯队占领普鲁士军队的第一道堑壕,然后稳固阵地。 第二梯队将会在第一梯队稳固后,越过他们,向普鲁士军队的第二道堑壕发起进攻,但随着第一梯队的进攻彻底失败,原先的进攻计划几乎已经失效,变成了一个注定失败的死局。 然而战场的规模实在太过庞大,后方的指挥部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接收到前线的全部情况,也无法及时调整计划。 于是他们只能让后续部队按照原计划继续进攻,好像这些士兵的生命不过是用来填补战术失误的消耗品。 第二梯队将有40多个营近4万人发起进攻,如果说第一梯队进攻时士兵们还怀抱着胜利的希望,那么第二梯队的英军士兵所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走向一场必败的战斗,而一旦他们全军覆没,第三梯队的70个营将会接着他们的步伐,走向同样的结局。 “别担心,我会和你们一起的。”营长再一次低声对那个新兵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这并非是简单的安慰,而是一种承诺,一种即将与死亡并肩而行的决心。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突然落在战壕上,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炮弹的冲击波几乎将营长和那个新兵掀翻在地。 新兵立刻被吓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恐惧,甚至感到快要无法呼吸。 “没事的,跟我上吧。”营长用手扶住战壕的土墙缓缓站起身来,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表针指向8点40分,距离他们发起进攻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上面的命令要求,10点前所有第二梯队的作战人员必须全部投入战场。 看完时间后,营长毫不犹豫地将腰间的手枪拿在手里,率先爬上战壕,他的动作坚决而迅速。 不断有炮弹落在他不远处,爆炸的火光映照在他平静的脸上,但他丝毫不为所动,战壕里的其他英军士兵看到营长都爬上战壕,纷纷紧跟在营长身后,朝着那片无人区迈进。 他们的步伐虽然带着不安和迟疑,但营长的坚毅如同一盏明灯,为他们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 “我们的步兵在无人区遭到了普鲁士军队的机枪扫射,你们快点调整炮击诸元,把那些机枪干掉!”一位位于前线的英军营长愤怒地对着电话吼道,他的声音几乎失去了理智,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步兵被成片成片地干掉,心中的无力感让他近乎崩溃。 “抱歉,没有司令部的命令,我们无法调整炮击诸元。”炮兵阵地的联络员无奈地回应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他知道前线的惨状,也知道只要稍微调整一下炮击角度,就能很轻易地将那些机枪阵地摧毁,但他们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只能按照原定的时间表继续延伸炮击,无奈地看着步兵与炮兵完全脱节。 那些步兵在前方被大量屠杀,而他们的炮弹却在无力地轰击着远处暂时无法威胁到英军步兵的普鲁士堑壕。 这种无力感仿佛是一条无形的锁链,将每一个在战场上的英军士兵紧紧束缚住。他们都知道继续进攻意味着什么,但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这场战争已经超越了他们的理解,成为了一场毫无人性的屠杀。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场上,路明非依旧在不停地扣动扳机。他的双手已经麻木,这场战斗好像没有尽头。 他面前的无人区倒下了多少人,他已经完全数不清了,鲜血在他眼前洒下,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猩红色,白垩土已经看不见了,厚厚的尸体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血流成河,而路明非的心却如同被冰封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最初的英军进攻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但随着第一波的士兵被大量射杀,后续的英军开始变少,他们不再排列整齐的队列,而是开始在战场上奔跑,尽可能地隐蔽在弹坑里。 一些英军士兵甚至干脆趴在地上,躲在战友的尸体后面装死,试图逃过这场无情的屠杀。 路明非把这些景象都看在眼里,他看到那些士兵的恐惧和绝望,他并没有对他们射击,只要这些士兵不继续前进,路明非就不会继续对他们开火,他不想无谓地剥夺那些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生命 事实上,只要第一波的英军士兵一起奔跑,朝路明非他们的防线冲刺,他们是有可能突破这道防线的。 英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如果他们齐心协力一起冲锋,路明非根本无法拦住。 但他们没有那么做,他们依旧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在战场上缓慢行走,成为了路明非的活靶子,让这场战斗成为人与机器的屠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明非射杀的人越来越多,他心中的负罪感也逐渐加深,为了能够阻止英军的进攻,他开始尽可能地射击他们的不致命部位。 这是路明非唯一能做的,他不想彻底丧失他的人性,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只懂得杀戮的野兽。 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路明非偶尔会瞥见,其他防线上升起了英军代表占领的旗帜。 英军这几个小时的进攻并非毫无进展,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有些地方的普鲁士防线被迫撤退。 但即便如此,路明非依旧不为所动,他守卫的这条防线固若金汤,无论多少英军士兵涌上来,都没能突破到他前面的铁丝网。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时间来到下午两点,再没有英军从战壕里爬出。路明非也终于能够停止扣动扳机。 他连续扣动了几个小时的机枪,子弹不知打出了多少,旁边堆积的子弹壳已经形成了一座小山。 当解除青铜御座的那一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开始剧烈抽筋,肌肉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重复动作,仿佛快要撕裂般疼痛。 如果不是依靠青铜御座的力量,他的手可能早已因机枪的后坐力而震断。 战场上,原本充满了炮弹爆炸声和枪声的空气中,开始出现一丝诡异的宁静,这片死寂几乎让人不适应,仿佛世界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喧嚣,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和不安。 但这种宁静很快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哀嚎声,这些声音回荡在战场上,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由于路明非后期专门盯着英军的不致命部位射击,无人区内此刻躺着大量的伤员。这些伤员在痛苦中挣扎,有的试图拖动自己的身体,但很快因为失血过多或是伤势严重而无力倒下。 “给我来根烟。”路明非虚弱地朝希尔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无尽的倦意,他的身体和精神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只想借助烟草的麻痹,让自己短暂地逃避这种痛苦的现实。 希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递到路明非的手中,他知道此刻的路明非需要的是片刻的宁静,哪怕只有一会儿的时间,也能让他从这无尽的杀戮中得到片刻的喘息。 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迅速起了作用,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松弛下来。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升起,好像要将这个血腥的世界与他隔绝开来,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宁。 路明非靠在地堡的墙壁上,感受着炎热的阳光炙烤着他的身体,今天的阳光格外毒辣,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这正是英军选择今天进攻的原因之一,前几天的暴雨将地面弄得一片泥泞,而现在,在太阳的炙烤下,那些泥泞的地面已经全部干涸,甚至连那些刚流出的鲜血也开始在白垩土上凝结,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色。 路明非听着不远处无人区传来的哀嚎声,这些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转头看了看希尔他们,注意到他们干裂的嘴唇和因口渴而显得苍白的面容。他的目光微微一沉,突然问道:“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被这么大的太阳晒死?” 希尔听到这句话,有些迟疑地回答道:“或许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确定,他不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路明非心中的沉重。 那些躺在无人区的伤员,正暴露在太阳的直射下,他们的身体在高温下变得更加脆弱,如果不尽快得到救治,死亡只会迟早降临。 “我知道了……”路明非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他想起了阿沃库尔森林里的那个混血种下的那场雨,他或许也可以试试。 如果那些无人区里的英军伤兵就这样被晒死,那么他刚才的仁慈是不是很虚伪,还不如刚才直接干掉他们,免得遭受这样的痛苦。 他感受着周围的风,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灼和炙热,刚才机枪里散发的大量蒸汽,在不远处形成了一片稀薄的云层。 路明非灵光一现,或许他可以尝试来一次人工降雨,为这些伤员带来一丝生的希望。 言灵·风王之瞳。 路明非动用镰鼬探测空气中的水汽,然后将那些稀薄的云层缓缓吹拢在一起,他仔细控制着风向,试图将这些云层聚集在无人区的上空。 巧合的是,周围还飘浮着一朵快要降雨的云,路明非将这些云全都吹向无人区上空,将炙热的太阳遮挡住。 虽然他无法立即催化降雨,但至少可以让温度下降一些,为那些濒死的士兵带来一丝喘息的机会,做完这一切后,路明非感到自己几乎脱力,原本高度透支的精神这下子算是彻底被榨干了。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中,路明非便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堡里,他猛地从地上爬起,心中充满了不安,连忙跑到上方的作战部查看情况。 一丝微风带着点点雨滴轻轻打在他的脸上,路明非这才意识到,外面竟然真的下起了濛濛细雨。 这细雨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恩赐,为这片焦灼的土地带来了些许的凉意,而希尔他们则在地堡顶上,端着机枪,仔细瞄准着无人区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那几个被严重烧伤的机枪手外,连队里的其他人都严阵以待,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警觉与疲惫。 他们知道,战斗尚未结束,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引来致命的打击,但此刻,随着雨水的落下,空气中弥漫的焦灼气息渐渐被清凉的雨滴冲淡,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终于在经历了无数的痛苦与杀戮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 “中尉先生,你醒了!”希尔看见路明非醒来后连忙迎了上来,同时还递上了一个装满水的水壶。 “喝吧中尉先生,刚刚接的。” 路明非接过水壶却没有第一时间喝,而是开口问道。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看着已经开始变得昏暗的天空知道时间应该不会短。 “您昏迷了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这期间又有一小波英军进攻不过被我们打退了,雨则是半个小时前下的。”希尔报告道。 就在希尔汇报的期间,一面巨大的红十字旗从对面英军战壕升起,将路明非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第六十八章空军 对面英军战壕里升起的那面巨大的红十字旗立刻吸引了路明非的注意,那红白相间的颜色在战场上格外显眼,他微微眯起眼睛,透过雨幕仔细观察。 在那面旗帜的下方还有一道身影孤身一人举着一面白色的小旗,从战壕中缓缓爬出。 那人看起来非常谨慎,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生怕做出什么让人误解的举动,他的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另一只手也举起了那面白色的旗帜。 他的手臂上还套着代表医疗兵的红十字袖章,那鲜红的十字标志在灰暗的背景下格外醒目,在向所有人展示着他的意图。 一名普鲁士机枪手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将机枪瞄准了那个走出战壕的人,手指已经准备好随时扣动扳机,没有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减少风险还不如一枪毙了。 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只要再等一秒便会将那个冒失的家伙送入地狱。 “等一下,看看他要干什么。”路明非迅速出声阻止了那名机枪手的动作,他有些想知道那个英军士兵想干什么。 那名举着白旗的英军士兵停在了无人区的中间位置,他深深吸了口气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然后大声用蹩脚的普鲁士语喊道:“我是第十一营的营长,可以暂时停火让我们救治伤员吗?” 他的声音因紧张和不熟练语言而显得有些颤抖,但语气中带着的那一丝乞求却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英军高层曾明令禁止英军士兵与普鲁士士兵私自商议停火协议,但随着夜幕降临,第一天的进攻结束,一些英军士兵和军官听着无人区传来的哀嚎声,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打算偷偷与对面的普鲁士士兵商议停火。 这些士兵们心中明白,随着下雨那些躺在无人区上的伤员已经危在旦夕,如果继续让他们待在那片血腥泥泞的土地中痛苦的挣扎,无疑是对人性的残忍考验。 “中尉先生,要不要同意?”希尔站在一旁略显犹豫地问道,他心中也充满了矛盾,既希望能结束这些人的痛苦,又担心这可能是敌人的一个陷阱。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他的内心也十分纠结,但最终他还是缓缓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请求,毕竟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让那些伤兵就这样死去,要不然开枪的时候就直接瞄准致命部位了。 “可以,不过你们来的人不能太多。”路明非用英语回应道,他的声音平静但语气中却透露出着谨慎。 那名英军军官听到路明非的回应,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迅速转身跑回战壕,身上背负的巨大压力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没过多久十几个扛着担架带着红十字袖章的英军医疗兵爬出了战壕,他们小心翼翼,缓慢地朝无人区走去,生怕引起路明非他们的误会。 雨水不断从他们的帽檐上滴落,但他们并不在意,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痛苦呻吟的伤员。 路明非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走到一挺机枪前,将机枪瞄准那些正在搬运伤员的医疗兵。 他虽然同意了对方救治伤员的请求,但并不意味着他会放松警戒,战场上充满了变数,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他必须为自己身边的士兵负责。 雨势逐渐变大,原本已经开始凝结的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再次融化,将整个无人区变成了一片血色汪洋。 英军医疗兵们顶着越来越大的雨,艰难地将那些伤员抬上担架,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而焦急。 雨水和泥浆混合在一起让他们的脚步变得沉重,但他们依旧咬紧牙关,坚持着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 无人区的伤员实在太多了,仅凭十几个医疗兵根本无法将所有人搬完,他们来回奔波,汗水和雨水早已混合在一起,浸透了他们的衣服。 但尽管如此路明非也绝对不会允许更多的英军踏上无人区,他知道越多人进入无人区,越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去把我们这边的伤员搬到中间区域。”路明非朝身边的希尔和其他士兵们说道,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冷静,但内心却在激烈地挣扎。 靠近他们这边的无人区也有很多伤员,这些人同样在生死线上挣扎,如果让英军过来搬运,可能会带来一丝风险,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动手,不仅可以确保安全,还能减轻对面那些医疗兵的负担。 希尔和其他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带着担架,冒着雨奔向无人区,将那些伤员小心翼翼地抬起,搬运到中间区域。 路明非则将镰鼬催动到极致,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无人区的每一丝动静的变化都被他捕捉到,只要里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可以迅速反应。 同时他还催动风王之瞳开始吹散天上的积雨云,他一开始只是想让云将太阳遮住给战场降一点温,如果还能有一些毛毛雨给那些伤兵解渴也不错。 他从没想过下雨把那些伤兵给淹死,毕竟让一群刚刚出学校的孩子来跟他这样身经百战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作战,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 就在这时路明非通过镰鼬捕捉到了英军医疗兵之间的对话,虽然距离较远但风将他们的声音传到了路明非的耳朵里。 那些英军的对话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这该死的雨!也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会因为这场雨感染死掉!”一名英军医疗兵气喘吁吁地抬着一个伤员,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上。 他低头看了看伤员的伤口,当看到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重新开始流淌时,脸上满是无奈和愤怒,他明白在这种环境下,伤口很容易感染,而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来救治这些被感染的伤员。 “希望这场雨不会下太大吧,这么多伤员一下子送不到后方,他们会被淋坏的。”另一名英军医疗兵一边祈祷,一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试图尽快将伤员抬回安全地带。 听到这些话,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遍体生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本好心的举动,可能会对这些伤兵造成更大的伤害。 之前长时间的杀戮已经快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后来又强行依靠尼古丁麻痹大脑,当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看能不能让这些英军士兵少死一点,这样能减少自己内心的愧疚感,但现在他睡了一觉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路明非呀,路明非,你怎么连雨水里的细菌和灰尘可能导致伤口感染的事情都忘记了?现在可没有青霉素,克默里希是怎么死的,你都忘记了吗?为什么要让这些本该被救治的人,承受更多的痛苦? 他的内心被一种深深的自责感笼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以为的善良有多么的虚伪,有多么的恶心。 他原以为自己是在帮助这些人,却没想到自己已经为数不多的善意却成为他们的催命符,他现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最初就开枪将那些英军士兵全部杀死,至少那样他们会少受一些痛苦,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补救。 路明非开始完全不顾自己的体力和精神的消耗几乎是拼命地催动风王之瞳,试图将天上的积雨云吹散,最终雨势开始逐渐减弱,但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中尉先生,你怎么了?”希尔和其他士兵将他们这边的英军伤员搬到无人区的中间位置后,重新回到地堡上方,他的身上还沾着刚刚搬运伤员时沾上的血迹和雨水。 他看到路明非面容扭曲神色异常的样子,希尔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在他印象中,路明非一直是一个冷静而果断的人,很少会露出这样痛苦的神情。 “希尔……我好像真的变成了只知道杀人的怪物……”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好像带着无尽的痛苦。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片充满杀戮和死亡的战场上,逐渐丧失了人性,他原本只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但现在他却开始渐渐迷失了自我,成为了一台只知道杀戮的冷酷机器。 雨水渐渐停了,天空中的乌云也开始散去,橘黄色的晚霞出现在空中,但路明非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无法再回到过去,那种纯真的善良和人性,可能在他动手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已被撕裂成了碎片。 他所剩下的只有战斗,只能继续前行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走向一个无人知晓的终点。 …… 法国蒙特雷尔,英国远征军指挥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感,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副官大步走进办公室,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尤为突兀,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份最新的报告,报告的纸张因他的紧张而微微卷曲。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副官将索姆河第一天的战报,重重地放在黑格的办公桌前,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 他的目光紧盯着坐在对面的黑格,希望从这位统帅那里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回答。 黑格略微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张报告,当他看到上面的数字后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便是冷淡的回应。 “我知道了。” 副官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看到这个数字了吗?7月1日,我们的伤亡人数达到了61816人!这意味着,参加第一波进攻的143个步兵营中,几乎一半的士兵都倒在了战场上!而且军官的伤亡率更是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副官失控般地提高了声音,愤怒与不安交织在他的话语中一齐吼了出来。 黑格依旧不为所动,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我们在打仗,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我们的军队不是完成了全部作战目标吗?只不过伤亡有些惨重而已。”他的语气淡然没有一丝波动,报告上的那些数字对他来说真的只是数字而已。 副官的手不由得握紧,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愤怒中燃烧,他无法理解黑格的冷漠,更无法接受这样的态度。 “那这个呢。”他猛地将一张照片甩在黑格的办公桌上,照片轻轻滑动,最终停在黑格面前。 那是一张由飞机拍摄的照片,画面上是一片被血与死亡染红的无人区,地面上躺满了英军士兵的尸体,他们全都倒在一条铁丝网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了死亡的边缘。 而在铁丝网的后方,隐约可见一个小型地堡,地堡上一挺机枪正无情地喷吐着火舌,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割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 “我们的士兵在这条防线上至少牺牲了数千人,但连对方的铁丝网都没能突破。”副官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些普鲁士人仅凭一挺机枪就将我们牢牢钉在原地,现在你还觉得我们完成了作战目标吗?而且大部分被拿下的区域,都是法军的功劳,我们的进展微乎其微!”他已经不在乎坐在对面的人是不是他的上级,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这些无谓牺牲变得有意义的解释。 黑格微微眯起眼睛,终于将目光从报告上移到了那张照片上,他的目光在照片上的景象中停留了一会儿。 “我会想办法解决他。”看到照片后,黑格那一贯平淡的态度终于有了丝波动,但他还是没有理会副官的愤怒,语气依旧平淡。 “现在你要做的,是把所有能用的列车都调到索姆河去,把那些还活着的伤员运回英国。”黑格挥了挥手,示意副官可以退下了,语气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这些伤员在他看来并不值得更多的关注,他的目光已经重新回到了桌上的文件,好像在思考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副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的拳头紧紧握着,想要一拳打在黑格的脸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愤怒地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向门口。 当他走到门口时,猛地回头瞪了黑格一眼,然后嘭的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震得房间里的空气都一震。 黑格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张照片上,他仔细端详着照片中那个端着机枪的模糊身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兴趣和探究。 那身影隐藏在战壕中,机枪的火舌几乎将他完全遮蔽,但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冷酷的杀意。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混血种吗?”黑格的声音低沉而冷酷的说道。 “是的。”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旁边的阴影中缓缓出现,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莫名的威胁感,他站在黑格身后,目光同样注视着那张照片。 “所以这件事该怎么解决?”黑格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照片上。 “今天损伤这么大,进展却如此微小。如果之后的进攻还是这样,我的位置恐怕难保。你们之前花了那么大力气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现在可能要白费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隐隐透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他知道如果局势继续这样下去,他的前途也将岌岌可危。 黑色身影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依旧低沉:“放心吧,长老会花了那么大代价把你推到这个位置,肯定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下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笃定安抚着黑格的担忧。 “长老会派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他们不仅会打击那个混血种,还会帮忙突破普鲁士的防线。”黑色身影继续说道。 黑格的眉头微微舒展,但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仅靠一两个混血种,在这样的战争面前,恐怕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而且,你们想干掉的那个混血种实力看起来相当强大。你们真的有把握帮我们突破他守的防线吗?”在他看来战场上的胜负不仅仅是依靠几个强者的力量,而是整个战略、资源和人力的全面对决。 黑色身影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笑声中透出一丝神秘与自信。 “长老会这次派来的,可不止是一两个混血种。”他缓缓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暗示。 “而且,这次我们不仅仅依赖混血种的力量,还有一支特殊的部队——空军,如果我们不能从地面突破他们的防线,那么我们就从天上。” “空军?”黑格在听到空军两个字时,微微一楞。 “对,空军,我们会想办法将索姆河上的普鲁士空军吸引到凡尔登的上空,到时候索姆河的普鲁士军队就会成为瞎子,英军的炮兵会在飞机的引导下精准打击那些机枪阵地,而且这次来索姆河的空军有很多王牌飞行员,还有混血种在里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空中部队。” 我尽快把索姆河写完吧,路明非颠不颠我不知道,我是真的快颠了 第六十九章飞机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晨光透过厚重的乌云,洒在战场上将破碎的土地染上一层惨白,路明非坐在地堡的一个房间里,他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疲惫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渗出。 他一晚上都没睡,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泛红,眼底布满了血丝,每当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不去思考那些伤兵的痛苦面容和战场上的血腥场景时,那些场景却始终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他的双手都因为疲惫和内心的波动而微微颤抖,他艰难地将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试图借助尼古丁的麻痹来逃避这种压抑的情绪,这已经是他抽的第不知道多少根烟了。 但这次烟雾虽然进入了他的肺部,却并未带来预期的那种放松感,反而让他感到更加压抑,他扔掉了烟头双手抱住头,试图抵挡那些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但却丝毫没有作用。 “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怪物……”路明非轻声低语道,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希尔的声音从地堡外传来,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中尉先生,你看外面!”希尔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急切,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立刻关注。 路明非强打起精神,支撑着疲惫的身体朝外面走去,英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发起进攻,他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这些负面情绪影响他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他是外面那些士兵的精神支柱,绝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有丝毫的异样。 “怎么了?英军又发起进攻了吗?”路明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整个队伍的士气。 “看上面!”希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指向天空,路明非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天空中,一大群小黑点正迅速掠过,它们划破灰蒙蒙的天际,朝普鲁士后方飞去。 “飞机?怎么这么多!”路明非惊呼出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路明非不是没见过飞机,以前在战壕里的时候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己方飞机与敌方飞机的缠斗,顺便赌上一天的津贴。 但这么多飞机同时出动还是他第一次见,以前在战壕里顶多就是两三架飞机同时出动。 但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无法平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飞机同时出动,数量足足有五十多架。 这些飞机中,有战斗机,也有侦察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编队,它们仿佛一群掠食者在高空中盘旋,等待着一声命令便俯冲而下,给予地面上的敌人致命一击。 就在路明非注视着这些飞机时,几架普鲁士的福克式战机匆忙升空,企图拦截这些来势汹汹的敌机。 然而在绝对数量的压制下,这些福克式飞机显得不堪一击很快便被击落,它们的残骸像折翼的鸟儿一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烟雾,最终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和火光。 那些飞机没有丝毫停顿,迅速向普鲁士的堑壕后方飞去,几分钟后路明非通过镰鼬察觉到英军的炮火再一次响起,而这次的炮弹目标正是他们的阵地。 “快点躲进地堡!!!”路明非几乎是嘶吼出声,当他听见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立刻命令希尔和其他士兵迅速撤入地堡。 就在他们刚刚躲进地堡的瞬间,剧烈的爆炸声就在地堡的上方响起,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整个地堡都在微微颤抖,不断有粉尘和石屑从地堡顶端落下,在空气中弥漫,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这地堡的墙壁不是由坚固的混凝土浇筑,而且还在地下十二米的位置,此刻他们很可能已经被埋在废墟之下了。 相比之前英军连续七天七夜的饱和式炮击,这次的炮火显得更加精准,每一发炮弹几乎都精准命中地堡的顶部,这些炮弹好像是有意追踪而来的,爆炸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地堡内的飘扬的粉尘也越来越多,让每个人都感到一股窒息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路明非心中警铃大作,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地堡迟早会被轰塌。 而更为要命的是,他通过镰鼬察觉到,外面有大量的心跳声正在迅速接近他们的阵地,这些心跳声显然属于英军的步兵,他们正趁着炮火的掩护,朝这边猛扑过来。 这一次英军的进攻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炮火的压制与步兵的突进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了之前那种炮兵与步兵脱节的失误。 路明非明白这里已经守不住了,如果等到炮击结束才开始突围,他们必定会与英军步兵发生惨烈的肉搏战,虽然他可以凭借青铜御座的力量逃出去,但身边的这些部下就说不准了。 “等下听我口令,我说跑你们就立刻跑出地堡朝后方堑壕撤退,明白吗!”路明非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地堡内回荡,试图压过头顶上不断轰鸣的爆炸声。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并让每一个人都明确他的命令,因为一旦犹豫他们可能就再也没有逃生的机会了。 “明白!”希尔他们坚定地点头道,他们全都握紧手中的武器等待路明非接下来的指令,他们没有去问外面的炮击该怎么办,此时的他们对路明非只有无条件的信任。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开始操纵外面的风,在他的操控下,外面的风逐渐形成一道小型龙卷,旋转的风柱在空气中卷起了大量尘土和火光。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风的流动让自己的意识与风融为一体,随着风力的增强,他在龙卷风中引燃了一股火焰,很快火焰便在风中熊熊燃烧,形成了一道炽烈的火龙卷。这是他曾在阿沃库尔森林中使用过的招式。 火龙卷在天空中席卷而起,将所有落下的炮弹全部吞没,那些威胁着他们生命的炮弹,在火龙卷中瞬间化为一团团火光。 但路明非并没有停下来,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狠厉,他操控着火龙卷将它朝无人区的方向推去。 路明非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再留手了,与身边这些无条件信任他的战友相比,那种虚无缥缈的愧疚感早已不值一提。 成为杀人狂魔就成为杀人狂魔吧,只要身边的这些人能活下去,一切都无所谓了。 “跑!”路明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声音中带着决绝与疯狂,在喊出这句话后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无力地瘫软在地,满头大汗剧烈喘息着,眼前的视线也逐渐模糊,那道火龙卷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精神,就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看到路明非几乎虚脱的样子,希尔和保罗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他,和其他士兵一起冲出地堡。 当他们跑出地堡的瞬间,一股炙热的风迎面扑来,好像要把他们的脸都烤焦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那道正在不断向无人区推进的火龙卷,一些跑得慢的英军士兵被火龙卷吸入,在被吸入的瞬间,便如同纸片般灰飞烟灭。 “快跑!”路明非趴在希尔的背上,声音嘶哑地喊道,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跑等英军的炮火继续袭来,他们全都得葬身于此。 希尔和其他士兵这才从火龙卷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拔腿狂奔,朝后方的第二道防线撤去,每一秒钟的耽搁都可能意味着死亡。 在撤退的途中,路明非还能看到大量的炮弹从英军阵地飞出,这些炮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随意轰炸,而是精准地打击着普鲁士防线上的每一个火力点和地堡,每一发炮弹都仿佛被精确制导,准确无误地落在目标上。 这种精准度让路明非心中充满疑惑,如果英军的炮兵能够一直保持这种高精准度,他们的防线早在之前那七天七夜的炮击中就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路明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种精准度不是普通的炮兵训练可以达到的,即使是有侦察机提供定位,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调整炮火诸元,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些飞机还在前方盘旋,还没有返航。路明非通过镰鼬感知到它们的存在,那些黑色的身影就像是天空中的掠食者,静静地等待着捕食的时机。 他的眉头紧锁,他不明白这些飞机在侦查完后为什么没有直接离开战场,它们的任务究竟是什么?难道这些精确的炮击,与这些飞机有关? …… 与此同时,在高空中,一架双座单发的法尔芒hf20侦察机正优雅地在战场上空翱翔。 它的螺旋桨切割着空气,发出有节奏的嗡嗡声,仿佛在为这场战斗奏响挽歌,驾驶座上的飞行员神情专注,目光紧紧锁定着地面上那片充满硝烟与死亡的土地。 随后他微微转头看向后座,开口问道:“克里斯特,你用蛇把目标位置传回去了吗?” 后座上的青年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石像般沉静。 听到飞行员的问话,克里斯特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淡金色的眼睛深邃而冰冷。 “传回去了。不过我不相信那些炮击能把他干掉。”他略带不屑地说道,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对英军炮兵的轻视。 毕竟当初他又不是没有朝路明非发射过炮弹,尤其是在亲眼见过路明非在阿沃库尔森林中的表现后,那场面至今让他记忆犹新,甚至在他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他明白路明非绝不是轻易能被打倒的对手。 “无所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先帮助英军突破普鲁士人的防线。”驾驶员的声音略带随意,他操控着飞机轻盈地在空中滑翔,对他而言这场战斗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行动。 “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收拾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他话音未落,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背后袭来,他本能地回头看去,视线触及到后方地平线上的那道火龙卷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道火龙卷在地面上狂暴地翻滚,一路摧毁了英军的进攻队伍,它的火焰在风中舞动,将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生物燃烧殆尽。看到这一幕,驾驶员的额头上迅速冒出冷汗。 “就是这个!”克里斯特几乎是惊叫出声,他的脸色比驾驶员更加苍白,当初在阿沃库尔森林中,正是这道火龙卷给他留下了深深的恐惧,那种好像要被烈火吞噬的绝望感至今还残留在他的记忆中,而现在这一切如同噩梦重现,让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驾驶员感受到克里斯特的情绪波动,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消失,目光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看来,长老会这次的任务比我们想象的要困难得多。”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紧张,这道火龙卷远比他预料的更加强大和危险。 “克里斯特,立刻将信息传递给其他飞行员,告诉他们目标的实力远超预期,我们必须更加谨慎。”驾驶员迅速做出决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帮助英军突破普鲁士人的防线,然后再一起对付那名混血种。”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虽然眼前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但他依旧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试图找出最优的应对策略。 克里斯特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无形的蛇从他的脑中游出,迅速在空气中消失。 不久后,其他飞行员的脑中同时响起了克里斯特的声音,那是直接通过蛇传递的信息,每一名飞行员都立刻明白了当前的状况,他们迅速调整战术,准备配合地面部队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 当路明非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条狭窄的地道内,耳边传来的声音是剧烈的爆炸和刺耳的机枪扫射声。 整个地道都在剧烈摇晃,顶端的泥土不断地往下掉落,有几块松动的土块甚至砸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路明非勉强撑起身体,四周昏暗的环境让他一时无法辨认出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试图回忆但脑海中一片混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昏迷之前的那一刻,当时他在撤退到后方堑壕的路上,体力和精神因过度使用言灵而彻底耗尽,让他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昏迷,不过这一次他的脑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传来如同被锯开般的剧痛,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 就在他努力整理思绪时,几名士兵扛着伤员匆忙走进了地道,地道里他们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四处回荡。 路明非透过昏暗的光线,看清了被抬进来的那名伤员的面容,心里猛地一紧,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好像是他的部下,他连忙起身向前查看。 “中尉先生……您醒了……”那名伤员虚弱地睁开眼,看到路明非后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但脸上的痛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声音也十分微弱。 “怎么回事?”路明非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剧,他俯身下来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 “英军……又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旁边的一名普鲁士士兵喘着粗气回答道,他的脸上也沾满了泥土和血迹,眼神中透着疲惫。 “这次他们的炮击非常精准,而且……天上还有飞机在不停地对我们轰炸和扫射……我们根本撑不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听闻路明非的心脏猛然收紧,一股冰冷的恐惧在胸口蔓延开来,他害怕希尔保罗他们是不是也出现了意外。 “照顾好他。”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慌说道,随后便毫不犹豫地钻出地道,朝外面的战壕奔去,在这种时刻他必须亲自上前线指挥。 一出地道,迎面而来的景象几乎让他感到窒息,天空中阴云密布,混杂着火光与硝烟,空气中充斥着燃烧的味道。 前方一架机枪正疯狂地朝敌人扫射,子弹像雨点般倾泻而出,但这疯狂的射击没有持续多久,一枚炮弹呼啸而至,精准地落在了机枪旁。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瞬间将那名机枪手炸得四分五裂,鲜血和碎肉飞溅在战壕的泥土上,剧烈的气浪直接将路明非掀翻在地,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他摇了摇脑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环顾四周,看见有人试图接替那挺机枪,但下一秒,一连串的子弹便将那人打成了筛子。 路明非猛地抬头,只见一架飞机从低空掠过,那串子弹正是从这架飞机上喷射出来的。 天空中,数十架战斗机正在盘旋寻找新的目标,不时有零星的普鲁士福克战斗机试图升空反击,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击落。 这些敌机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不断为英军的炮兵提供精准的目标位置,同时对普鲁士防线上的火力点进行打击,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普鲁士的防线迟早会被全面攻破。 路明非抬头望着那些在空中飞舞的敌机有些愤怒和无奈,他知道即使自己再制造出一场龙卷风也无法扭转局势。 天空中的敌机数量太多,即便他能控制风暴将几架飞机击落,但其余的飞机则会迅速逃离,等龙卷风结束再重新返回战场,这样形势下,他必须想出更有效的办法。 言灵·风王之瞳。 很快一股强劲的风在他的意念下凝聚,呼啸着朝天空中的一架低空掠过的飞机冲去,那是一架法国的斯帕德vii型战斗机,法军最新研发的战机。 风的力量像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抓住了这架飞机,使它逐渐失去了高度。 “该死!怎么回事!”驾驶员在驾驶舱内拼命拉动摇杆,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无论他如何操作,飞机都无法重新攀升,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视线开始模糊。 飞机越飞越低,最终不得不进行迫降,驾驶员的技术非常娴熟尽管强行迫降,但飞机却几乎没有受到损伤。 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伴随着战斗的喧嚣,他拿着手枪打开驾驶舱,准备爬出去,但就在他露出头的那一瞬间,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钻入了他的脑门,血花在空中绽放,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座位上。 路明非从掩体中走出,冷静地将飞行员的尸体拉出,然后自己坐了上去,他的心中充满了一丝紧张,毕竟他从来没有驾驶过飞机,握着操纵杆的手略微颤抖,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与飞机融为一体。 他回想起之前每次拿到新枪时的感觉,那种对每个零件的熟悉感,仿佛一切都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希望这种能力也能帮助他理解这架飞机,让他能够操控它,慢慢地他感受到一股奇异的连接感,飞机的三维结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每一个零件的作用,每一根线缆的连接都变得清晰无比。 他开始理解这架飞机,它的每一部分都在他的脑海中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图像,这种感觉让他渐渐放松,心跳也逐渐平稳下来。他能感受到飞机的生命力,好像它与自己融为一体成为他身体的延伸。 很快飞机的螺旋桨开始旋转,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路明非轻轻推着操纵杆感受着飞机逐渐加速,滑行在被炮火炸得坑坑洼洼的地面上。 周围的战斗依然激烈机枪的扫射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将所有外界的干扰排除在外。 飞机开始缓缓升空,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渐渐远去,路明非的心中逐渐被一股力量填满他紧握着操纵杆,感受到飞机在他的控制下逐渐爬升,向着战场的高空飞去。 三四章结束 第七十章空战 路明非微微调整着摇杆,感受到飞机逐渐加速,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斯帕德vii型战斗机在他的操控下迅速向上攀升突破云层,很快就攀升到了与其他飞机同等高度的位置。 在他视线中那些敌机的黑色剪影逐渐清晰,它们在天空中盘旋像一群掠食的猛禽,在等待着一场猎杀的时机。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操纵杆微微一动,将机枪的瞄准器对准了其中一架纽波特11战斗机。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瞄准器,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当十字准星锁定目标的那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射击键。 机枪喷吐出一连串的火舌,子弹迅速划破长空,精准地击中了前方那架纽波特11的机身,其中几发子弹穿透了机身,直击引擎。 那架纽波特11战斗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冒出滚滚黑烟失去了平衡,在空中划出一个急速下坠的弧线。 它的螺旋桨逐渐停转,最终以不可逆转的速度俯冲而下,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火光,火花四溅如同一朵炽热的烟花在荒凉的战场上绽放。 在远处的空中,一架英军的be2双座侦查机正在巡航,机上的驾驶员目睹了这一幕,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猛地转头冲着身后的侦查员大声喊道:“波尔!那不是威尔逊的飞机吗?他为什么要射击自己人?”他的语气充满了惊愕。 侦查员波尔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可能!威尔逊怎么会攻击我们自己人?”他喃喃自语,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天空,周围的其他英军飞行员也注意到了这一异常情况,每个人都充满了疑惑。 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路明非驾驶的斯帕德vii型战斗机再次发起了攻击,他冷静地操控着飞机,瞄准了另一架正在巡航的英国阿芙罗战斗机。 随着一阵猛烈的扫射声响起,子弹如同暴风雨般倾泻而出,将阿芙罗战斗机的机身撕裂,飞机失去了控制,在空中摇摇欲坠,最终爆炸成了一团火球,残骸如同流星般坠落。 这一幕让周围的飞行员们瞬间意识到,那架斯帕德战斗机上坐的绝对不是他们的战友而是敌人! “所有人注意!那架斯帕德上的是普鲁士人!”克里斯特的声音突然在所有飞行员的脑中响起,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惊恐。 他通过蛇的言灵迅速将这一信息传递给天空中的每一架英军飞机,同时克里斯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的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 “是他……”克里斯特的声音微微颤抖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已经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法尔芒侦察机的驾驶员察觉到克里斯特的异常,焦急地问道:“克里斯特,那家伙到底是谁?”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很少在空战中感到恐惧,但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涌起了一股不安的预感。 “是那个混血种……”克里斯特咬着牙,声音中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不知道路明非到底是怎么跑到英军飞机上的。 “本来还想把他留到最后的,没想到他居然自己不知死活的跑上来!克里斯特通知所有人一起进攻,将他给我打掉,我承认他确实厉害,但天空可是我们的主场!克里斯特接下来将我的所有话传递到每个人耳中!”听见克里斯特的话那名驾驶员愤怒的说道,他的瞳孔开始冒起金光。 言灵·镰鼬领域展开,蝙蝠状的妖精开始将天空中的所有声音传递到他的耳中,如同拥有了最为先进的雷达,在蛇的传递下他能将他所有感知到的东西都分享给其他飞行员。 正如他所说,天空是他的主场,在镰鼬还有蛇的帮助下,虽然还很简陋但这无疑是一场现代级的空战。 …… 路明非击落第二架飞机后,发现周围的敌机纷纷朝他围剿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将镰鼬的言灵催动到极限,捕捉到空中每一个细微的声音,整个战场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闭上眼睛依靠镰鼬的感知来判断敌机的位置和动向,在他翻转操纵杆的瞬间,飞机在空中灵巧地避开了一连串的子弹,随后他再次按下射击键,机枪的火舌撕裂了天空,第三架英军飞机应声坠落。 但这时,其他的敌机已经完美地配合,将他团团围住五十多架飞机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困在了这片狭小的天空中。 敌机的机翼在阳光下闪烁,它们如同捕猎者般冷酷地逼近,但路明非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 他迅速调整飞机,将瞄准器对准了迎面而来的一架敌机,毫不犹豫地按下射击键,子弹如雨般射出,将那架飞机击毁,包围圈立即被打出一个缺口。 与此同时路明非又迅速催动风王之瞳操控着周围的空气流动,在言灵的作用下飞机的速度突然提升,引擎的轰鸣声变得更加尖锐,开始逼近这架飞机的极限。 随着速度的不断提升,路明非几乎能感受到飞机机身在激烈的气流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某些零件已经开始发出不祥的“咔咔”声,他知道这已经是斯帕德能承受的极限了。 飞机在他的操控下急速爬升,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猛地俯冲,成功突破了包围圈。 在这短短的瞬间,路明非已经将敌机的围困甩在了身后,他的斯帕德如同一道闪电在空中飞速穿梭。 他灵活地操纵着飞机上下翻飞,躲避着敌机的炮火,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机动都精准无比,飞机本身好像成了他身体的延伸。 然而这样极速的飞行也对飞机的机体造成了极大的负荷随着速度的进一步提升,路明非能够清晰地听见机翼发出沉重的响声,机体在高速中颤抖得愈发剧烈。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操纵杆,感受到螺旋桨在疯狂运转时产生的强烈震动,每一次的转向都伴随着机身的剧烈抖动,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机翼随时可能断裂。 但敌机飞行员们依旧紧紧追在路明非的身后,他们的战斗机排成一线,如同一条黑色的蛇,死死咬住了路明非不放。 他们将引擎推到极限,每一名飞行员都屏息凝神,试图将瞄准器对准那架几乎要化为一道黑影的斯帕德,但无论他们如何调整,这架斯帕德总能在最后一刻闪避开,让他们的子弹全部落空。 渐渐地,敌机的队伍中弥漫起一股焦躁的情绪他们感到无力,对面的斯帕德就像是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鳅,始终抓不住也打不中。 而就在他们咬牙切齿,几乎要放弃追击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架斯帕德突然调转了机头,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高速朝他们飞来。 英军飞行员们的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意识到那架斯帕德是在迎头冲向他们时,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 他们只能惊恐地按下射击键,希望用密集的火力击落那架疯狂的敌机,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扫射,子弹似乎总是无法命中目标。那架斯帕德如同鬼魅般,在子弹的雨幕中穿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规避着所有的攻击,又或者是子弹好像在碰见他前突然拐弯了。 那架斯帕德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就在他们的瞳孔中急速放大,他们终于意识到,那架斯帕德并不是要和他们正面碰撞,而是要从他们中间突破,他们疯狂地调整射击角度但已为时已晚,斯帕德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从他们的队伍中间穿过。 就在斯帕德穿过的那一瞬间,队伍中最前面的英军飞机,一架索普维斯“宝贝”的驾驶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差点就和斯帕德撞在一起。 然而就在他稍稍放松的片刻,一股强烈的风暴突然从背后爆发他的飞机在风暴的力量下剧烈地摇晃,如同一片树叶般在空中打转。 索普维斯的驾驶员惊恐地拉动操纵杆,试图稳住飞机,但这股风暴却越来越强,最终彻底打破了飞机的平衡。 机身开始剧烈失速,他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在强烈的眩晕中,他的飞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无可挽回地从高空坠落。 随着他失控坠落,整个编队的飞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失速,一共有四十多架战斗机在风暴中失去控制,像下饺子一样从天空中坠落,纷纷撞向地面,爆发出一阵火光。 只有几架距离较远的战斗机和侦察机侥幸逃脱,它们在空中翻飞,试图躲避风暴的余威,但依旧处于极大的恐慌中,无人敢再次接近那架疯狂的斯帕德。 ……… “合围他!绝对不能让他逃走!”法尔芒hf20侦察机的驾驶员几乎是咆哮着对克里斯特下达命令,声音中透出一种难以抑制的焦虑和愤怒。 他紧握着操纵杆,双眼死死盯着远方那架正在飞速行驶的斯帕德战斗机,在他看来此刻他们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只要将这架飞机团团围住,对手就再也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克里斯特接收到命令后,立即通过蛇的言灵将指令传递给每一名飞行员。 “无论你在地面有多强,但这里是天空,是我们的地盘!乖乖受死吧!”那名驾驶员冷酷地说道,他相信他们已经将这场战斗的胜利握在了手中。 当他看到其他飞机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将路明非驾驶的斯帕德战斗机死死困在中央时,他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笑容充满了胜利的自信,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局,对方必将在他们的火力下化为灰烬,然而就在他得意的瞬间,斯帕德战斗机突然开火击落了一架他们的飞机然后如闪电般加速,在他和其他飞行员还未反应过来时,竟然直接突破了包围圈! 那名驾驶员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双眼因为极度震惊而睁大。 “不可能,斯帕德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他的声音因为惊愕而颤抖,他也曾驾驶过斯帕德,非常清楚这架飞机的性能极限,绝不可能达到如此不可思议的速度,然而眼前的事实无疑让他感到如同见了鬼般不可置信。 当他之后看见斯帕德战斗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过整个飞机中队,仿佛割破长空的利刃一般,直接从他们中间冲出时,他的脸上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 那种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就像在面对一股超越凡人理解的力量,一种无法抵挡的恐惧感逐渐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撤退!撤退!让其他人撤退!”他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疯狂地朝着身后的克里斯特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四十多架飞机同时坠机,这在他的飞行生涯中简直闻所未闻。 更可怕的是当他通过镰鼬探测到斯帕德的驾驶员时,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这是一种连曾经走过封神之路的混血种都未曾带给他的感觉。 克里斯特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他慌乱地将撤退的消息传递给其他仍在空中的飞行员。 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在克里斯特的指挥下,幸存的英军飞行员纷纷调转机头,仓皇撤回英军基地,他们的撤退如此急促,以至于没有一架飞机敢于停留片刻。 由于飞机的撤退,英军的炮火支援迅速失去了精准度,甚至有些炮弹还落在了己方士兵的阵地上,造成了混乱和恐慌。 失去了空中力量的指引还有炮火支援,地面的英军逐渐陷入了被动,他们面对着重新组织起来的普鲁士机枪手,一批批士兵在密集的火力下倒下。 普鲁士的机枪手像死神一样收割着英军的生命,战场上到处都是倒下的英军士兵,他们的鲜血将大地染红随着伤亡的不断增加,英军指挥官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无法继续这次的进攻,最终只能无奈下令撤退。 当英军开始撤退后,路明非也驾驶着那架已然破烂不堪的斯帕德战斗机,缓缓地准备降落。 飞机的机体在激烈的空战中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机翼发出咔咔声,引擎也发出了刺耳的噪音,随时都可能解体,当这架飞机最终颤抖着落地时,地面上的普鲁士士兵们迅速将其团团围住。 士兵们的神情各异,有些人紧握着手中的步枪,神情紧张地盯着那架摇摇欲坠的飞机,不知道从里面走下来的究竟是敌人还是友军,他们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发抖,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而另一些士兵则满怀期待地望着飞机,眼中充满了对飞行员的敬畏与感激,毕竟无论对方是谁,正是这架飞机阻止了英军的打击拯救了他们的性命。 当路明非从座舱中爬出来时,周围的士兵们瞬间爆发出了一片欢呼声,而路明非看到周围围满了兴奋的士兵时,不由得微微一愣,那种突然被簇拥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是中尉先生!看到了吗,那是我们的连长!”希尔和保罗在人群中第一个认出了路明非,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敬仰。 他们一直以来信任并且崇拜的中尉先生,再一次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拯救了他们,而且这一次他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在空中以一敌五十,击落了四十架敌机,这种壮举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敬畏。 路明非站在飞机旁,感受到周围士兵们爆发出的热烈欢呼,那种欢呼声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让他不由得心中一暖。 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空战消息传回普鲁士,整个国家都为之震动在索姆河战场上,一名普鲁士飞行员以一敌五十,击落其中四十架敌机的壮举,瞬间成为了全国瞩目的焦点。 威廉·汉斯这个名字,如同闪电般传遍了整个普鲁士,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飞行员最为辉煌的时代,没有那个时代会像这个时代崇拜飞行员这个职业。 在战争的灰暗背景下,无数无名之辈在战场上陨落,而那些少数能够在空中翱翔的飞行员,却被赋予了近乎神话般的崇拜。 每天的新闻报道中,媒体将这些空战英雄包装成了漫画中的超级英雄,他们的每一场战斗、每一次冒险,都被描述得如同神话般伟大和传奇,在这个被审查制度严格限制的时代,新闻界无法自由报道战争的残酷与真实,但他们却可以用英雄的故事来鼓舞士气,激发民众的爱国情感,飞行员们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偶像,他们的名字被广为传颂,他们的事迹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信仰。 毕竟这个职业的人数稀少,而且武器还如此的梦幻的能够在天上飞翔,要知道飞在他们的概念里除了鸟以外就只有神才能飞。 不是后天结束就是大后天结束,不要再问了 第七十一章坦克 “上尉先生!快看这张照片!你真是帅爆了!”希尔兴奋地挥舞着一张报纸,脚步急促地冲进地道,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眼神中满是自豪和崇拜,迫不及待地要分享这个激动的发现。 路明非好奇地接过报纸,报纸的头版几乎被一张巨大的照片占据,显然是特意为他制作的宣传图。 在那张照片中,他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倚靠在一架福克式战机旁,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透出一种对周围一切的蔑视和对自身实力的自信,那种冷峻的表情和在战场上饱经风霜的背景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报纸上的标题用醒目的字体写着:“传奇飞行员威廉·汉斯:以一敌十,再次捍卫索姆河的天空!”好像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更是一场英雄与命运的对决。 “呵……”路明非看着报纸上的自己,轻笑着摇了摇头,将希尔递来的报纸放在一旁,他还记得前几天那位普鲁士战地记者如何兴奋地为他拍下这张照片。 甚至还特意要他摆出这样一个看似随意却充满力量的姿势,不过对于这样的宣传和崇拜,路明非内心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和疏离。 距离那次以一敌五十的空战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从那次战斗之后路明非的名字便开始在整个普鲁士传颂。 他不仅被誉为“索姆河的英雄”,还因其卓越的战功而被调任至飞行中队,担任飞行中队的队长,索姆河的指挥官巴伐利亚王太子鲁普雷希特,亲自接见了他,并为其佩戴上象征最高荣誉的功勋勋章与此同时他的军衔也得到了晋升,从中尉升至上尉。 原本路明非应该回到普鲁士接受皇帝威廉二世的亲自授勋,但由于索姆河战事的紧急,他不得不继续留在前线。 尽管如此普鲁士国内的新闻媒体早已将他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他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全国人民关注的焦点。 当路明非的英雄事迹传到普鲁士时,许多报社记者争先恐后地赶赴索姆河,希望能对他进行独家报道。 在这些记者的笔下路明非的形象愈发高大,好像成为了普鲁士人民心中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不仅如此,就连他曾经带领一支十人小队攻下杜奥蒙堡的事迹也被挖掘出来。 一名小小的军官带领着自己微不足道的手下单枪匹马拿下敌人最强大的堡垒,在索姆河第一天一人镇守一条防线,两个月内在索姆河击落近一百五十架飞机,而且每一次的进攻都冲在最前面,更是凭借卓越的战功拿下了足足三块代表最高荣誉的功勋勋章, 路明非的每一条战绩都冲击着普鲁士人民的内心,随着一条条战绩登上报纸,整个普鲁士陷入了对路明非的疯狂崇拜之中。 随着战事的不利,普鲁士国内急需一名战争英雄来稳定民心,而路明非这逆天般的战绩无疑是最佳人选,尤其是这名军官还长的如此英俊,而且年纪更是仅仅只有19岁,是普鲁士历史上最年轻的功勋勋章获得者。 路明非的军衔提升速度也跟坐火箭一般,一年时间就从大头兵到上尉军衔,可以说只要路明非不死,凭他现在的声望还有战绩,过几年进入普鲁士的最高领导层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汉斯,又有你的信件到了,还是像之前一样直接丢了吗?”这时保罗和克罗普也走进了地道,他们手里都捧着一大摞信件, 这些信件来自普鲁士各地,每天都会有无数的崇拜者写信给路明非,表达他们的敬意和仰慕,起初路明非还会抽空翻阅几封,但随着信件越来越多,他就懒得看了,里面全是千篇一律的话,最后让保罗和希尔他们随便处理掉。 “又都是崇拜信……”克罗普随手翻了一封信,突然惊呼出声:“哦,居然还有雷纳塔写的信!”他的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羡慕。 雷纳塔是普鲁士当下最著名的女星,她的美貌和才华让无数人为之倾倒,是许多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上面写着:等你回普鲁士时,我希望能与你共进晚餐,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汉斯,你真的要变成大人了!”保罗迫不及待地将信拆开,大声朗读其中的内容,随后满脸羡慕地看向路明非,打趣调侃道。 路明非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随即一巴掌拍在保罗的脑袋上将信件夺过来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一旁。 “好了,别管那些信了,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略显严肃地说道。 他所指的是将希尔、保罗等人调回普鲁士,安排他们到新兵训练营担任教官的事情。 尽管因为他的关系,这些昔日的战友已经从最前线调至相对安全的后方防线,但索姆河的战事依旧十分惨烈,他不愿看到他们继续冒险,如今以他的功勋和地位把这些老战友调回普鲁士已经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 几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不回去,我们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战场上。”他们的语气坚定而充满决心,眼神中充满着对路明非的不舍。 路明非叹了口气他其实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知道这些跟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早已将他视为依靠。 “唉……你们留在这里,我真的很不放心,保罗你的母亲还在等你回去……还有克罗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和劝慰,但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人急匆匆地钻进地道,打断了他的话。 “汉斯上尉,英国佬的飞机又来了!上头要我们紧急出动。”来者是飞行中队的一名中尉,他神色焦急显然是奉命前来传达紧急任务。 “知道了,迈耶我马上去。”路明非闻言立即从地上站起,动作干脆利落一如他往常的行事风格。 “汉斯上尉,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叫戈林,不叫迈耶。”那人嘟囔着,似乎对路明非的称呼有些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好的迈耶,知道了迈耶。”路明非嘴角微微上扬调侃地回应了一句,随即迅速走出了地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空战。 …… 与此同时,在英军指挥部内 “这就是你们引以为豪的空军?短短两个月时间,我们就损失了一百七十架飞机,其中有一百五十架还都是被同一个人击落的!”黑格将最新的战报愤怒地甩在桌上,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与焦躁。 那黑色人影的脸隐没在阴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从他那双明暗不定的黄金瞳中,不难看出他内心正经历着剧烈的波动。尽管面容隐藏在黑暗中,但他的沉默与那双目光中的寒意,足以让人感到一丝不安和压迫感。 “两个月了,我们仅仅突破了普鲁士人的第一道防线,但为了这一道防线,我们却付出了几万人的生命!”黑格怒不可遏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声音在寂静的指挥室内回荡,战局的不利让黑格这个并不重视士兵生命的将领也不由得焦急起来。 “长老会已经指示法金汉将索姆河上空的大部分飞机调往凡尔登,只要我们能干掉那个混血种,索姆河的天空将再次属于我们。”黑色人影依旧保持着镇静,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与黑格的愤怒显得格格不入 “说得轻松,但我们到底该怎么把那个混血种干掉?”黑格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和不满。 “长老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将调集五百架飞机到索姆河前线,其中不乏王牌飞行员,包括著名的飞鹳中队和拉法叶中队。他也许能对付一百架飞机,但面对五百架呢?而且,即便五百架飞机依旧失败,我们也还有后手。”黑色人影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语调 “你指的后手是什么?”黑格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不安,他显然不愿再承受更多的失败,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位置就真的保不住了。 “我们的后手你就不要管了,听说你们的秘密武器,陆地巡洋舰,已经调到索姆河了是吗?”黑色人影缓缓说道,那双锐利的黄金瞳好像要将黑格的心给看穿。 黑格闻言神色一凛瞳孔微微收缩,显然对方的消息来源令他感到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警惕,陆地巡洋舰的存在本是高度机密,即使在英军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更别提具体调动的情报了。 黑色人影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掌控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黑格察觉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但却无法从对方那双黄金瞳中读出任何情绪。 “放心吧,”黑色人影继续说道,“长老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这一次,无论是那个混血种还是普鲁士人的防线,都将被彻底摧毁,我们的五百架战斗机将同时发动攻击,届时,胜利的天平将不可逆转地倾向我们。” “你可以先用你们的陆地巡洋舰试试效果,我们会帮你将那个混血种引开,如果你们的陆地巡洋舰效果不错,那就和我们的飞机一起发起进攻,到时候不仅把那个混血种干掉还能把普鲁士人的防线给突破。” “我知道了,我会全力配合长老会的行动,但愿这一切如你所说,能彻底解决问题。”黑格最终点了点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勉强的服从。 他知道在这场战争中,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无论计划多么冒险,他都必须赌上这一局,否则他的职位和荣誉将彻底毁于一旦。 黑色人影听到黑格的答复,黄金瞳中的光芒微微一闪,随即他转身融入黑暗,消失在阴影中好像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黑格一人,站在指挥室中央,面色阴沉心中复杂的情绪难以平息。 …… 第二天清晨,前线的英军士兵们正在为新一天的战斗做准备,忽然一阵沉重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平静。 士兵们转过头,看到一台巨大的铁盒子慢慢地被推到了前线,它笨重的履带碾过泥泞的地面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一头钢铁巨兽缓缓逼近。 “你们这个东西是什么啊?”一名英军士兵好奇地凑上前,眼睛瞪得大大的,试图看清这个巨大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机械装置,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这是给你们前线装水和食物用的。”从铁盒子中爬出的一名英军士兵随口解释道,他用手指了指铁盒子上面印着的“水柜”字样,好像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设备。 “装水?用这么大的铁盒子?”另一个士兵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解释感到疑惑,“而且为什么要开到这么前面来?”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那名从铁盒子里爬出的士兵神秘地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留下满腹疑问的士兵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 在另一边的普鲁士防线上,飞行员们正在准备出击,戈林站在自己的哈尔伯施塔特战机旁,一边做着飞行前的检查,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该死的!他们为什么把那么多飞机全都调到凡尔登去?我们这里的飞机根本不够用!”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抱怨,显然对上级的决策感到不满。 “别贫嘴了,现在能留在索姆河的,都是王牌中的王牌,靠我们和上尉先生就足够保卫索姆河的天空了。”另一名年轻的军官也在做着起飞前的准备,他叫里希特霍芬,一名天才飞行员。在过去两个月里,除了被路明非击落的150架飞机之外,其余二十架里面他就击落了十架,相比之下戈林则显得逊色许多只击落了两架。 “迈耶,里希特霍芬,你们等下注意看我发给你们的指令。”路明非已经爬上了自己的哈尔伯施塔特,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 哈尔伯施塔特是一架划时代的飞机,上面搭载了无线电发报机,可以接收和发送地面发来的信息,也可以将信息传递给其他飞机,不过目前只能通过摩斯密码进行交流。 路明非的座驾指挥机,只有他的飞机可以进行全双向通信,其他飞机只能接收命令。 “是!”里希特霍芬大声回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崇拜与敬仰。 里希特霍芬一开始对比自己年轻却更为出色的路明非心存不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看到路明非在战场上的无数次出色表现后,他内心的那点不服早已转化为深深的敬佩。 如今他已经将路明非视作自己的榜样,期望有朝一日能达到同样的高度。 “是~上尉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迈耶,我叫戈林。”戈林不情不愿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他对路明非的命令依旧毫不含糊,话音未落他便迅速爬上了自己的飞机,准备随时起飞。 路明非没有理会戈林的抱怨,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发动了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如雷霆般在他们耳边回响。 路明非的哈尔伯施塔特率先冲向天空,划破了索姆河上空的云层,里希特霍芬和戈林紧随其后,三架战机在空中迅速形成一个战斗队形,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当飞机穿过云层,进入高空后,路明非立刻动用镰鼬,敏锐地探知到前方不远处有二十多架敌机在盘旋。 自从路明非在索姆河上空一战成名后,英军的空军行动便愈发谨慎,每次出动都集结大量飞机,要么分散飞行,要么一起朝不同的方向飞去。 一两架飞机对路明非而言不过是开胃小菜。 “不对劲……”路明非通过镰鼬探测到敌机的动作后,内心升起一丝疑惑。 他察觉到这些英军飞机的行为有些异常,它们没有立刻发起进攻,但也没有撤退的迹象,仿佛故意在引诱他远离这个区域。这种不寻常的举动让他感到不安,直觉告诉他对方可能在设下某种陷阱。 “速战速决。”路明非果断地将这条信息通过无线电发报机传递给里希特霍芬和戈林,他明白不能让这些敌机成功地拖延时间,必须迅速将它们击落,以免落入对方的圈套。 说干就干,路明非立即推动摇杆,哈尔伯施塔特如同一道闪电般直冲向那些英军飞机。 他冷静地将瞄准器对准目标,同时按下射击按钮,一连串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在镰鼬的帮助下,他早已将每一架敌机的位置牢记于心,子弹无一例外地命中目标。 顷刻之间,两架英军飞机在空中冒出黑烟随即坠落,成为空战的第一批牺牲品,其他英军飞机见状,立即尝试反击,但它们的行动显得慌乱而无序,尚未形成有效的攻击,便又被路明非击落了三架。 然而路明非很快察觉到对方的策略依旧如之前所料,这些敌机似乎并不急于与他纠缠,而是不断地向远方飞去,试图将他引离战场。 但路明非却没有停止追击反而更加坚定地执行速战速决的策略,在风王之瞳的加持下,哈尔伯施塔特超越了其设计极限,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逼近那些试图逃跑的敌机。 身后的里希特霍芬和戈林虽然被远远甩在后面,但他们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这两个月以来,路明非一次又一次地展现出超凡的飞行技巧,他们早已习惯了每次战斗中看到的这些“奇迹”。 然而随着追击的深入,路明非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些敌机引到了一个远离索姆河战场的区域。 不知不觉中,他离开了普鲁士的防线,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域,就在此时他接收到地面指挥部发来的紧急摩斯电码:速回支援,这个简短的信息让他瞬间意识到,后方的战场可能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变化。 “撤退,立即返回。”路明非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返回的命令,他迅速调转机头,带领里希特霍芬和戈林朝原来的方向飞去,不再理会残存的那几架英军飞机。 当他们重新飞回索姆河战场时,路明非震惊地发现,普鲁士的防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竟然被突破了两条,只有最后一条防线还在艰难地支撑着英军的猛烈攻势。 战场上一个巨大的铁盒子正缓缓地朝前推进,它那厚重的履带在泥泞的地面上碾出深深的痕迹,每前进一步都在撕裂普鲁士士兵的防线,路明非的目光瞬间被那个铁盒子吸引住了,当他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陆战之王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第七十二章结束前夕 路明非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上那些缓慢移动的铁盒,它们像一群钢铁巨兽般毫无阻碍地穿过战壕前的铁丝网,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铁丝网在它们面前如同杂草一般脆弱,根本无法阻挡它们的前进,一些来不及撤退的普鲁士士兵也被这些铁盒无情地撵成肉饼,鲜血与泥土混合在一起。 随着坦克的推进,其他普鲁士士兵也开始动摇,那些步枪和机枪的子弹打在坦克的厚重装甲上,竟然连一点划痕都没留下,他们看到这前所未见的怪物全都吓破了胆,纷纷从战壕中惊恐地逃向后方。 战壕前的铁丝网像纸片一般,被坦克轻易地碾碎,这种景象对普鲁士士兵的士气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原先英军士兵要破坏铁丝网,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在铁丝网前如活靶般被机枪扫射,靠人命一点一点堆才能破开铁丝网,而现在却轻松得如同儿戏。 然而就在战壕里普鲁士士兵开始绝望地逃窜时,路明非突然注意到一小队人影逆流而上,他们不退反进迎着那钢铁巨兽奋勇向前。 路明非眯起眼睛仔细辨认那些人的身影,随后他心中猛然一紧,因为他认出那正是希尔和保罗他们。 “该死的!我不是叫他们老实待在后面吗!”路明非心中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担忧,他忍不住大声咆哮道,随即操纵着飞机迅速俯冲而下,想要尽快赶去支援。 …… “怪物!怪物!”一名已经被前方坦克吓破胆的普鲁士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地道,他全身颤抖脸色惨白,眼神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恐惧。 “怎么回事?”希尔和保罗他们闻声立刻冲上前去,焦急地向那名士兵询问道,他们也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激烈炮火声,但对前线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路明非起飞前曾命令他们留在后方从事后勤工作,不要轻易上前线,因此他们一直在地道内待命,但此刻事态显然已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那名普鲁士士兵蜷缩在地道一角,声音因极度的惊恐而颤抖着,“英军派出了好多钢铁怪物!枪打在上面完全没有用,铁丝网也拦不住它们!那些怪物已经突破了我们两条防线,正快速朝这里逼近!”他瑟瑟发抖地说完,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 “英军派出了什么钢铁怪物?它们是什么东西?”保罗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不安和疑惑。 “那些怪物,像是由钢铁铸成的巨兽,枪打在上面毫无作用!它们能碾碎一切,无论是铁丝网还是士兵,所有阻碍都在它们面前脆弱不堪……”那名士兵的声音几乎在哽咽,眼中满是惊恐。 保罗和希尔等人听完,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们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前线的防御极有可能会被彻底摧毁,而一旦防线崩溃,后果将不堪设想。 “希尔,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出去帮忙防御?”保罗眉头紧锁焦急地问道,他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冲出去与敌人拼命。 “可是,汉斯不是叫我们不要参与进攻吗?”克罗普的声音中带着犹豫,显然对违背路明非的命令心存顾虑。 希尔沉思了片刻,目光从战友们的脸上扫过,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决定。 “我们出去。”他终于坚定地说道,“如果这里被英国佬占领了,上尉先生怎么办?他现在还在天空中作战,如果我们失去了这片阵地,他的飞机要停在哪里?而且,上尉先生在前线奋勇杀敌,我们这些他的部下又怎么能像懦夫一样躲在地道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每一个字都在燃起战友们心中的斗志。 保罗和克罗普对视一眼,也终于不再犹豫,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停止争论,希尔的话触动了他们的心弦,他们不能让自己的指挥官孤身战斗,他们是一个连队,一个整体。 “把所有手榴弹都拿出来,既然子弹没用,那就用手榴弹炸碎它们!”希尔果断地下达命令,保罗、克罗普和其他士兵迅速行动起来,将手榴弹装满了每一个能装的地方。 在路明非不在的时候,连队里通常由希尔、保罗和克罗普三人共同决策,但在这种紧要关头,只有希尔能做出最果断的决定。保罗和克罗普虽然勇敢,但在某些事情上总会表现出犹豫不决。 希尔站在地道口,手指微微颤抖着,但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 “地道里的老鼠可没有办法跟翱翔于天地之间的雄鹰并肩而行,所以我们现在即是暴风!”希尔将手榴弹插满腰间,坚定的说道。 如果路明非是翱翔天地之间的雄鹰,那就让他们化为风伴随于他身边吧。 “暴风突击队出发!”随着希尔一声令下,连队里的士兵带着满身的手榴弹奔出地道。 当他们冲出地道,朝前方战壕奔去时,发现周围到处都是朝后方逃窜的普鲁士士兵,这些曾经勇敢的战士现在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但希尔和他的队伍没有因此动摇,他们坚守着心中的信念,继续向前疾奔。 终于,他们看见了那个被称为“怪物”的钢铁巨兽,这怪物正缓缓移动,它那巨大的履带无情地碾过几名跑得慢的普鲁士士兵,将他们碾成一滩肉泥。 看到这一幕,希尔和他的队伍眼中燃起怒火,但他们没有一丝退缩,他们可都是跟路明非见过大世面的,怪物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冲锋!”希尔一声令下,率先拔出手榴弹,奋勇朝坦克冲去,他的目光中透出坚定与决绝,已经下定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 随着希尔一声令下,其他士兵也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榴弹,紧跟在他身后,朝着那钢铁巨兽发起了无畏的冲锋。 他们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一次极度危险的行动,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战场上普鲁士士兵们的怒吼声与手榴弹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 坦克中的英军士兵看到一小队普鲁士士兵竟敢向他们发起冲锋,立刻反应过来,疯狂地开枪还击。 在枪声与爆炸声的夹击下,几名狂奔的普鲁士士兵接连倒下,鲜血染红了战壕前的土地,但是希尔和剩下的士兵们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心中的恐惧早已被炽热的愤怒和坚定的决心所取代。 手榴弹被他们一颗接一颗地投向坦克和周围的英军士兵,爆炸的冲击波掀起漫天的尘土和烟雾,将那些看似不可战胜的钢铁巨兽炸得摇摇欲坠。 “为了普鲁士!”希尔大喊着,手中的最后一颗手榴弹精准地投进了坦克的履带下方。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那辆钢铁巨兽终于停了下来,履带被炸断,无法再继续前行,英军士兵们也因爆炸而四散逃窜。 但这并未结束,希尔和他的队伍迅速占据了坦克留下的突破口,他们立刻在铁丝网前布下了防御阵地,手榴弹、机枪和步枪一齐上阵,任何试图从这里突破的英军士兵都被他们击退,他们的意志如同铁壁一般坚不可摧,虽然人数有限,但他们展现出极强的战斗力。 …… 与此同时,路明非正在驾驶飞机俯冲而下,他的双手紧握操纵杆,耳边是飞机引擎的轰鸣声。 他看见地面上那辆被希尔和士兵们击毁的坦克,心中的焦虑稍微缓解了一些,但紧接着又被另一股更加强烈的愤怒所代替,他的连队还是有人死了。 “该死的家伙!”路明非咬牙低吼,他的目光扫过战场上其他正在推进的坦克和英军士兵,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他知道,自己不能让这些钢铁巨兽继续横行无忌,否则普鲁士的防线将会彻底崩溃。 “言灵·君焰!”他口中响起低沉的吟唱声,随着声音的落下,飞机的机翼下方骤然喷吐出一团炽热的火焰,这些火焰随着路明非的俯冲轨迹在地面上撕裂出一道火线,将向前进攻的英军士兵与坦克吞没在火焰之中。 剧烈的爆炸声不断响起,地面上腾起一团又一团的火光,伴随着四散飞舞的金属碎片,将战场变成了一片火海。 路明非的飞机如同一头愤怒的雄鹰,在防线上空盘旋,一次又一次地俯冲下来,每次俯冲都带来致命的火焰和毁灭。 英军士兵和坦克在他的攻击下纷纷溃败,试图逃离这片炼狱般的战场,虽然他驾驶的飞机并不是真正的轰炸机,但在君焰的加持下,他却将其化为了敌人的梦魇。 不过路明非明白自己不能在这条防线上停留太久,战场上还有其他地方在遭受坦克的攻击,他必须迅速赶往支援,否则局势将更加难以控制。 路明非驾驶飞机在防线各处来回飞行,不断俯冲,释放出一团团的火焰,那些钢铁巨兽在他的攻击下逐渐停止了前进。 随着更多的坦克被摧毁,普鲁士的防线也开始稳固下来,士兵们的士气逐渐恢复,他们重新组织起防御,开始向英军发起反击。 但路明非的心情并未因此放松,他知道被攻破的两道防线仍然被英军牢牢占据,这些区域的失守意味着他们的整体防御已经出现了致命的裂缝。 而此刻他的飞机燃料几乎耗尽,再继续战斗下去将可能连回到机场都做不到。 “该死的……”路明非咬牙,他强忍住心中的不甘,最终做出了决定调转机头,带着飞机返回了基地。 当他落地时,机身已经几乎没油了,他全凭风王之瞳的力量才勉强将飞机带回了机场。 然而就在他刚刚爬出驾驶舱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向他报告:“上尉,您之前带领的连队伤亡惨重!” 路明非心头一沉,没有多言,迅速跟随那名士兵赶往医院,他现在非常担心希尔他们的情况。 …… 当他推开医院的病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苍白的面孔,那些他连队里的士兵们躺在病床上,有的还在昏迷,有的却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上尉先生……”希尔虚弱的声音从病房的一角传来,路明非循声望去,看见希尔躺在床上,他的身体被绷带缠得像个木乃伊,但他的眼睛依然睁着,透出一丝坚韧的光芒,当看到路明非进来,他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 “我们……守住了。”希尔低声说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自豪。 “你们这些混蛋,我不是让你们老实呆在后面吗!” 路明非的喉咙有些哽咽,他强忍住泪水,走到希尔的床前,伸手紧紧握住了希尔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保罗和克罗普,他们也都躺在病床上,身体多处受伤,但他们都还活着,这让路明非心中的沉重稍微得到了一丝安慰。 当他走到保罗床前时,保罗睁开眼睛,虚弱地对他说:“上尉先生,我们没让他们突破防线。” “你们做得很好,”路明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他俯身在保罗耳边轻声说道:“你们现在可以回家了,你们的战斗结束了。” 保罗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还有一丝对路明非的不舍。 克罗普还在昏迷当中,路明非没有去打扰他,他将周围病床上的士兵都看了一遍后又重新回到希尔的病床前。 “希尔,你的战斗结束了,我会安排人把你们全都送回国。”路明非靠在希尔的病床边说道。 “那上尉先生……你呢……”希尔虚弱的问道。 “我?我的战斗还没结束。”路明非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想要点燃,但当他环顾四周,看到病房里都是伤员,又默默地将烟塞回了口袋里。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希尔继续问道。 “等战争完全结束吧,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路明非说道。 “希尔,你知道吗……我……我其实不是这个时间线的人,我来自未来……”犹豫了许久,路明非终于将自己心中埋藏最深的秘密告诉了希尔,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这件事,他知道这也许没人会相信,但他却希望希尔能够理解。 “上尉先生……”希尔听到这番话,呆呆地望着路明非,他的脑海中一时难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但他并没有质疑,因为无论路明非说什么他都愿意选择相信。 “我来自2009年,而且也不是普鲁士人是来自大洋彼岸的华夏人,我出生在一个沿海小城,在没来这里前我刚刚高中毕业,被一所叫卡塞尔的外国大学录取了,后来遭遇车祸穿越到了这里还变成了普鲁士人……”路明非没有理会希尔的惊讶,缓缓将自己的经历给讲述了出来。 希尔越听越惊讶,他从未听过如此不可思议的故事,但在路明非的讲述中,他却能感受到那种穿越遥远时空带来的孤独与无奈。 “希尔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把你杀死……”路明非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但随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希尔愣住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路明非,他从未想到这个他一直尊敬的上尉,竟然曾经动过这样的念头。 “希尔你还记得我说过你会成为大人物吗,我在未来看到过你,你在未来的历史书上被称为恶魔,因为你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路明非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痛苦和矛盾。 “我们现在经历的战争叫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比现在死的人还要多,所以我曾经想把你杀掉,阻止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后来我想明白了,就算没有你,还是会有其他人发起世界大战,只要有人战争就不会停止,但我不希望发动战争的那个人是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所以希尔你回去后努力成为一名画家吧,不要参与政治,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成为伟大的画家的,至于钱,我在普鲁士的银行里有不少,等下给你们分了,这样你就有钱去专心画画了。” 由于路明非击落的飞机太多了,威廉二世给了他不少赏赐,但他一直在战场上没机会用就都存在银行里了,现在正好可以分给他这些战友回家。 至于路明非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是因为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每一次他有这种不好的预感都会遇见强敌,而这一次的预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上尉先生……”希尔的喉咙哽咽,他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成为一名画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路明非轻轻拍了拍希尔的肩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相信你能做到,希尔。我还等着你为我画一幅画呢。” 就在此时,戈林突然推开病房的门,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气喘吁吁地说道:“上尉,英国佬的飞机又来了,而且这一次的飞机非常多,多到数不清!” 路明非闻言心中一凛,他那种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但表面上却依旧强作镇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希尔说道:“希尔,你记住我的话,去成为一名画家,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说完这些路明非开始往门外走,他有预感自己的旅途可能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希尔听着路明非托孤般的话语还有转身离开的背影,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上尉先生,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成为伟大的画家!”他哽咽着大声喊道,这是他唯一能对路明非做的承诺。 路明非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朝身后微微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当路明非回到机场时,五十名飞行员已经整装待发,他们是索姆河上所有的普鲁士飞行员,而路明非是他们的队长。 “上尉先生,英军这一次派出了五百多架飞机!我还在那些飞机上看到了飞鹳中队标志!”一名飞行员焦急的喊道,飞鹳中队是法国最精锐的飞行中队里面很多人都是王牌飞行员甚至是王牌中的王牌。 听到这个数字,路明非也愣了一下,“我的面子还真大啊,一次性出动这么多飞机。”路明非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已经感觉到那些飞机是冲他来的。 “上尉先生,现在该怎么办!”戈林也在旁边焦急的喊道,就算他们这里都是飞行好手,但五十对五百那还是有些痴人说梦,更何况对面也遍地王牌。 路明非沉思片刻,然后做出了决定:“我一个人先上,等什么时候我被击落了你们再上。” “什么!”周围的飞行员听到路明非的话,全都吃了一惊。 “就这么决定了。”路明非平静地说道,说完他便爬上飞机发动引擎。 他明白如果他们一起出动,那些飞机很可能会先对其他飞行员下手,到时候,即使路明非能活下来,但只剩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守住这片辽阔的天空。 而路明非就算被击落,凭借青铜御座也不一定会被摔死,所以他先一个人上削弱敌方空军是最好的选择。 飞机引擎轰鸣,随着一声巨响,路明非的战机冲向天空。 在他的视野中,那片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机如同黑云般聚集,镰鼬在耳边低语,传递着敌人的位置和数量,五百架飞机正对他一人虎视眈眈。 他深吸一口气,手握操纵杆,目光坚定,“来吧,让我们在这片天空中,决一胜负。”他低声自语道,然后猛然加速,迎向那片黑压压的敌机群。 明天打完,就结束了,要给路明非取一个称号,你们觉得什么样的好 第七十二章 路明非操控着那架黑色涂装的哈尔伯施塔特d.ii冲向云霄,他从不喜欢太过招摇的装扮,故而他的战机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的涂装而是低调的黑色,然而即便如此,他的机翼上依然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皇家鹰徽,这是威廉皇太子特意要求他加上的标志。 威廉皇太子之所以如此安排,显然是为了让路明非的名字更加响亮,等他继位后能直接提拔路明非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有这样一位战功赫赫的战争英雄在身边,皇太子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索姆河上空,黑色的飞机原本就少,而路明非的这架哈尔伯施塔特d.ii在那些五彩斑斓的飞机中更显得格外显眼,尤其是那展翅翱翔的鹰徽更加引人注目。 每一次他的战机穿过索姆河上空都会引来那些战壕里士兵的欢呼,他们甚至会抬起沾满泥土的双手向天空致意。 他的出现代表着一股安心感,尤其是看路明非展开空战那更是绝顶的享受,他就像掌管天空的一般,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法在天空立足。 但这一次神明遇见了比以往更加强大的敌人。 人类是何等奇妙的生物,生来便有挑战强者的欲望,在远古时代他们围成一圈,用长矛狩猎无可匹敌的猛犸象,而现在他们用比长矛先进万倍的武器,去狩猎神明,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神明这次是否会再次倒在人类的屠刀下。 路明非毫不迟疑地推动操纵杆,战机在他的操控下快速爬升,他完全没有要躲避那些敌机的打算,而是继续催动着风王之瞳,将飞机的速度推至极限,与此同时他还瞄准了前方的敌机,果断地按下射击键。 ………… “所有人都散开!”之前那名法尔芒hf20侦察机的驾驶员疯狂的喊道,他已经感受到风在前方那架向他们极速冲来的飞机上汇集。 自从上次那四十多架飞机坠落后他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次的作战,他依旧在所有飞机的后面作为空中指挥部存在。 坐在他后坐的克里斯特用蛇将这条信息传递到每一名飞行员的脑海中,一口气链接五百多人,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 “特伦斯,我可能没有办法同时链接那么多人!”克里斯特捂着脑袋痛苦的说道。 “克里斯特,你必须给我挺住!”法尔芒hf20的驾驶员特伦斯,看着即将逼进的哈尔伯施塔特d.ii大声吼道。 克里斯特眼角爆出细蛇般的青筋额头冒出大量冷汗,终于将这条命令传递下去,但传递完后他感觉自己好像虚脱了。 周围的飞行员听见脑中传来的声音都很惊奇,但想到起飞前上级下达的命令,立即听从脑中声音的开始朝周围分散。 就在路明非的战机逼近的瞬间,敌机编队瞬间分散开来,原本密集的飞机编队突然间铺满了整个索姆河的天空。 路明非的攻击失败了,原本酝酿的风暴不可能覆盖那么大的范围,就算放出来也只能击中十几架飞机,而他顶多能爆发两三次这样的攻击,体力就会被耗尽,权衡再三他选择将风暴收了回去避免浪费体力,不过他还是用机枪打下了两架敌机。 空战跟陆战不一样,即使路明非的枪法再好也不可能在天空中一发子弹就击落一架敌机,飞机的速度可不是两条腿跑起来可以比的。 他的飞机上只有1000发子弹,而对面有五百多架飞机,理论上他必须两发子弹干掉一架飞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再不可能的事他都必须要去做,所以他接下来每一次射击他都要精打细算。 ………… “克里斯特,这是稀释过的龙血,吞下后你不会立刻丧失理智,言灵还是会得到极大的增强。”特伦斯将一个装着淡红色液体的瓶子递到身后。 克里斯特没有去接那个瓶子,他知道这是什么,稀释后的龙血虽然不会第一时间让人丧失理智,但绝对没有办法走过封神之路,吞下龙血后只要没走过封神之路成为死侍就是必然的。 “克里斯特,这次长老会下达了必须成功的命令,只要成功了长老会不会亏待你的家族,你好好想想吧……”特伦斯继续说道。 克里斯特最后还是颤抖着接过那个瓶子,虽然特伦斯说的话很平淡,但那股威胁的意味他听明白了,现在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当克里斯特打开瓶子将那淡红色的液体一口吞下后的瞬间,他感觉原本已经有些难以控制的蛇又开始变得温顺起来,而且体型也变大了能传输更多东西,不单单只是一些对话。 “克里斯特把镰鼬传递给我的信息全部传递到其他人脑中。”在克里斯特吞下液体后,特伦斯继续说道。 “明白了……”克里斯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而粗糙,眼中金光四射,如同两盏灼热的小灯泡,尽管他的理智尚未完全丧失,但他知道自己正在渐渐陷入一种不可逆的变化。 镰鼬传递给特伦斯的信息被克里斯特通过蛇传递到其他飞行员的脑中。 当那副奇异的景象浮现在脑海中时,飞鹳中队的队长居内梅一愣,居内梅是法国排名第二的超级王牌飞行员,短短几个月内,他已击落了五十多架普鲁士飞机。 当他感受到脑海里的那些信息时,立刻明白了它们的用途,那感觉就像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副地图,敌机的位置、飞行轨迹,甚至每一次转向时掠过空气的感觉,都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居内梅自信地勾起嘴角,有了这副地图,天空中再没有任何人能成为他的对手 一场真正现代级的空战正式开始。 ……… 路明非操纵着飞机开始追捕一两架落单的飞机,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飞机变得更加的灵活,好像预判了他的位置。 但路明非可不是吃素的,即使那些飞机变得更加灵活在路明非手里依旧不堪一击,不过消耗的子弹更加多了,让本就不富裕的子弹更快告急。 敌机逐渐改变了战术,不再单打独斗,而是有组织地对他发动进攻,好像有人在背后冷静地指挥这场空战,他们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个能将路明非彻底击落的致命时刻,如果不是路明非在飞机表面覆盖了一层强劲的气流,那些射向他的子弹早已将他击落。 每当路明非试图钻进敌机编队中央,发动风暴时,那些敌机便会迅速分散开来,好像提前得知了他的计划这让路明非心中愈发焦躁,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等待着下一个能够一击制敌的机会。 随着他凭借镰鼬、超高的射击技术以及风王之瞳击落了第一百架敌机后,飞机上最后一颗子弹也随之耗尽,原本预想的用每两发子弹击落一架敌机的想法已经彻底破灭,敌机的灵活度远超预期,让这一计划变得几乎不可能。 无论在哪个年代一次空战中击落一百架飞机,这放在谁的耳中都是神话般的战绩。 然而即使路明非已经创造了如此辉煌的记录,胜利的曙光依旧显得那么渺茫,他看向远处的天空,四百多架战斗机像乌云般聚集,翱翔在高空中,等待着发现他的弱点,伺机而动。 路明非对这样的局面也有些绝望了,看不见任何胜利的希望,突然他想起了索姆河上空原来的超级王牌波尔克在被调到凡尔登前对他说的话。 寻找优势:只有在你有明显优势的情况下才发动攻击,不要在不利的情况下勉强与敌机交战。 攻击时保持高度优势:高度是空战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尽量保持在敌机之上,从上方发动攻击。 全力攻击:一旦决定发动攻击,就要全力以赴,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速度是关键:在攻击时要保持尽可能快的速度,以便在敌人反应之前完成攻击,并随时准备迅速撤离战场。 确认敌机被击毁:在可能的情况下,继续攻击直到确保敌机被击毁,避免敌人有反击的机会。 保持清醒的判断:始终保持冷静和清醒的头脑,避免因情绪波动而做出错误的决策。 撤退是智慧的表现:在发现自己处于不利位置时,不要犹豫,及时撤退,以保存实力并在未来的战斗中再次争取胜利。 最后他还补了一句,如果有人朝你俯冲那就撞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段话不断在路明非心中回响,这是他唯一接受过的飞行指导,路明非开始犹豫要不要撤退,他已经没有子弹了继续待在这里也赢不了。 这时一架索普维斯朝他俯冲而来,由于路明非这么久都没有射击,他似乎已经发现了路明非没有弹药的事实,他被派来试探,如果路明非真的没有弹药了,后面的飞机将一起发动进攻。 “狭路相逢勇者胜吗……在还没把你们全部消灭前,我怎么能退场呢……”路明非目光坚定,下定决心继续推动着摇杆,朝那架向他俯冲的飞机冲去。 狂暴的风开始在哈尔伯施塔特d.ii的机翼上汇集,索普维斯看到路明非朝他冲来,立即扣动机枪。 机枪子弹在击中哈尔伯施塔特d.ii前就被风吹偏,哈尔伯施塔特d.ii速度依旧不减好像要和索普维斯撞在一起,就在两架飞机即将相撞的刹那,哈尔伯施塔特d.ii迅速侧身。 还没待索普维斯的驾驶员松一口气,哈尔伯施塔特d.ii的机翼就如同一把利刃般将他切成两半,索普维斯在空中分崩离析,燃烧的残骸如雨点般洒落在地面 狂暴的风覆盖在哈尔伯施塔特d.ii的机翼上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风刃,既然机枪没有子弹了,那就开始空中白刃战吧。 …… 当那些还在空中翱翔的飞机看到哈尔伯施塔特d.ii既然靠着机翼斩断另外一架飞机自身还毫发无损时,所有飞行员都震惊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的认知里只要飞机互相碰撞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他没子弹了,所有人一起进攻!”特伦斯看到这一幕没有震惊反而兴奋起来,都直接开始用机身撞了,那代表路明非真的没有子弹了,这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他不相信路明非能一直维持风王之瞳,尤其现在还要在机翼形成风刃这对路明非的消耗愈发大,他们这么多飞机这么多子弹耗也能把他耗死。 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他就看见那架哈尔伯施塔特d.ii以极快的速度笔直的朝他冲来。 “所有人拦住他!”特伦斯怒吼道,然后调转机头拼命朝其他方向飞去。 周围的飞机疯狂朝路明非射击,但都毫无效果,一些飞机甚至直接朝路明非撞去想要同归于尽,他们的任务只有两个目标,一个是保护侦察机,一个就是击落敌机。 虽然他们大无畏的精神很值得敬佩但还是在哈尔伯施塔特d.ii的机翼下化为一堆碎片。 终于路明非的哈尔伯施塔特d.ii冲到了那架侦察机前,原本就极快的速度居然又一次加速。 通过刚才的战斗路明非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指挥,要不然那些飞机不可能配合得那么默契。 从一开始他就探测到那些飞机的最后方还有一架飞机在离这里较远的地方一直跟着,路明非看它不打算参与进攻就没怎么理会,现在看来就是那架飞机在背后指挥进攻。 路明非催动风王之瞳突破了哈尔伯施塔特d.ii的极限速度终于冲到那架侦察机的身边,覆盖风刃的机翼轻轻划过,侦察机瞬间便支离破碎。 而路明非的身后,那些飞机为了追逐路明非居然又聚在了一起,这一次可不会再有人提醒他们该散开了。 路明非做了一个机动动作,居然立即就转向朝那群飞机冲去,这一次他完全不顾哈尔伯施塔特d.ii是否能承受这样的速度和机动,将风王之瞳催动到极限。 那些飞机看到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来的哈尔伯施塔特d.ii,闪躲不及全都按下射击键,几百挺机枪同时响起,子弹如雨点般射出,但哈尔伯施塔特d.ii完全不在意,覆盖风刃的机翼将挡在前面的几架飞机切碎,径直冲如那些飞机的中心位置,很快恐怖的风暴就爆发而出。 路明非将自己所有的体力还有精力全都投入进去,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使用风王之瞳制造出的风暴都要大的风暴。 恐怖的风暴覆盖天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飞机在这样的风暴下如同玩具一般,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 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些失去自主能力的飞机开始纷纷坠落,天空下起了一场飞机雨,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也在风暴的作用下变得晴空万里,太阳出来了,不过此时的太阳也要下山了,只在天上留下橘红色的光。 夕阳的余晖洒在被战火洗礼的土地上,给这片死寂的战场增添了一丝苍凉的美感。就在这片即将被夜幕吞噬的大地上,路明非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孤独感。 哈尔伯施塔特d.ii发出几声刺耳的嘎吱声,机身猛地一震开始失速下坠,路明非感受到机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他知道,这架多次超越极限的飞机终于撑不住了。 他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任由机体自由下坠。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地面,路明非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他轻声自语道:“也许……该结束了吧……” 飞机像是一块沉重的铁块,从空中迅速坠落冲向地面,就在即将撞击的一瞬间,路明非本能地启动了青铜御座,强大的力量包裹着他,抵挡住了撞击的冲击力。 凑巧这架哈尔伯施塔特d.ii的燃油也刚好耗尽了,所以撞在地面上没有爆炸,如果发生爆炸即使青铜御座能抵挡撞击他也要被活活烧死。 “呸!果然我这个怪物没那么容易死!”路明非吐了一口嘴里的土,虚弱的从破损的飞机钻出来。 他的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稳,每走一步都感到一阵剧痛,但最后还是勉强支撑着自己朝普鲁士防线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自己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一旦被敌军发现,他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可就在他踉跄前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周围的景象变得异常起来。 四周原本应该是一片战场的废墟,然而现在眼前却变成了一片黑暗的虚无,他看不到任何熟悉的景物,只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灯火辉煌的宏伟宫殿,像是一座屹立在虚空中的不朽之城。 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宫殿的上空漂浮着一个穿着汉服的男人,而宫殿的下方则聚集着一群穿着黑袍的诡异人影,这些黑袍人的眼中闪烁着不详的金色光芒在注视着路明非。 路明非停下脚步,漂浮在半空中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如雷般震响在这片虚空之中: “欢迎来到,我的尼伯龙根。”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好像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原本以为能写完的,现在看来还得明天了 第七十四章结束 “我就说那种感觉怎么还没消失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路明非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个男人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他在医院里的时候就一直被一股诡异的感觉笼罩,他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死了所以才才会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希尔,他希望自己至少能改变一下这个世界,也希望至少在他死后还有一个人可以记住他。 路明非一开始还以为那股诡异的感觉是因为那五百架飞机,但直到五百架飞机都坠机甚至他自己都坠机那股感觉都还没消失,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他,打完小兵后要开始打大boss了。 “我这次来是邀请你加入我的麾下,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远远超过外面那些废物,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权利财富力量一切应有尽有。”漂浮在空中的男人身披汉服,俊美的脸庞在阴影中时隐时现,先是仰天长笑随后用诱惑的语气朝路明非说道。 “唉……你们这些家伙连拉拢人的说词都不愿意换一套吗……而且让我加入,该不会也要变成你下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吧?” 路明非撇了撇嘴,脑海里回想起那些电影里经典的反派台词,不由得感到厌烦,他长叹一口气,手指轻轻揉了揉额头,试图缓解因为这老套的说辞带来的烦躁。 “哦,这么说你是打算拒绝喽?”听见路明非的话,漂浮在空中的俊美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的寒意好像能将空气冻结,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威胁 “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这底下随便派一个人都能把你杀死。” 汉服男人底下那些身披黑袍的身影开始蠢蠢欲动,黑袍下的面孔模糊不清,只能看清那金黄色的瞳孔散发着金光,每一个身影都散发出森冷的气息,像是野兽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呵,可以来试试,本来我们无冤无仇,但你们这帮家伙却三番五次的来找我的麻烦。”路明非想起了卡钦斯基还有考雷森林里的那个死侍。 他之前想了很久那个怪物究竟是从那里出来的,直到后面阿沃库尔森林里的那个会漂浮的混血种出现,他才开始将卡钦斯基的死和长老会联想起来。 “不把你们杀光,我真的不甘心啊……”原先路明非还以为自己会死在战场上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没有机会去向这个名叫长老会的组织复仇,没想到今天这些家伙居然自己上门了。 “我们不过是在维护亚伯拉罕条约罢了,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们,之前所有的事我们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汉服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哈哈哈……打架前还要先放嘴炮吗?打嘴炮这方面,你路爷爷我还从来没输过!”路明非怒吼道,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劈啪作响,那些因为刚才坠机而断裂的骨骼开始重组聚合。 龙骨模式启动 路明非没事的时候就一直在尝试这个技能,一开始他只能挪动自身一两根骨头,后来他发现只要自己的情绪进入一种极端化,他能移动的骨骼就更加多,而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眼前的这些家伙全都干掉。 “没喝龙血就能用出龙骨形态……看来你这家伙真的不简单啊……但那又如何区区龙骨形态罢了……”听见路明非身上劈啪作响的骨骼声,汉服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一丝冰冷所取代。 “上!干掉他!既然不愿意加入我们那就毁掉,绝对不能让他落入奥丁手里!” 听见汉服男子发话,他底下的十来个黑袍身影的身上也开始发出骨骼劈啪作响声,然后如同十来支黑色箭矢朝路明非扑去。 路明非嘴里开始吟唱,但诡异的是代表君焰的火焰居然没有爆发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的爆发。 “呵呵呵,在我的尼伯龙根里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动用言灵,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加入我们,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乎是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汉服男子笑着解释道。 他确实很希望路明非能够加入他的阵营,他的这帮手下跟奥丁的英灵殿差了一个档次,他现在急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来当他的话事人,要不然随便来一个棘手的混血种就要他亲自出马,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是吗……”路明非从腰间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他本来还有手枪的,但子弹早已在刚才的空战中打光了 “哼!不知死活。”汉服男子看见路明非掏出匕首冷哼一声。 黑影们迅速逼近,利爪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每一只利爪都覆盖着青绿色的鳞片,那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武器。 路明非握紧匕首,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一声金属交击的清脆响声在空中炸裂,他的匕首与一只利爪狠狠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 他抬脚狠狠踹向一名黑影,力量之大将那黑影直接踢飞数米开外,路明非身体灵活如猫,迅速低头躲过另一只抓向他的利爪,随后手中的匕首闪电般出击,划向另一名黑影的胸膛。 然而那黑影的鳞片坚硬如铁,匕首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小的划痕,甚至还溅起几颗火星,路明非心中一沉,知道这些敌人并不好对付。 就在他出刀的瞬间,另一只利爪从侧面抓向他的后背,他没能完全躲开,背上顿时被撕开三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飞溅而出,但就在利爪即将深入他的血肉时,他坚硬的骨头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路明非双眼通红,他的手猛然抓住旁边一名黑影的脚踝,将其高高抡起,像一柄巨大的战锤,狠狠砸向四周,所有黑影被这巨大的力量逼退,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喘着粗气,肌肉因极度紧张而微微颤抖,趁着其他黑影还没反应过来,路明非迅速勒住了刚才被他抓住脚踝的那名黑影的脖子,双手猛然发力。 他的力量在龙骨形态的加持下变得异常可怕,只听“咔嚓”一声,那名黑影的脖子被他硬生生扭断,骨骼断裂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显得尤为刺耳。 第一个。 路明非气喘吁吁地松开那具失去生命体征的黑影尸体,眼神冷峻,他的皮肤在防御方面确实比不上那些黑影的鳞甲,但他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在龙骨形态下,他相信自己不会轻易输给这些怪物。 然而肉搏这件事并非是路明非的强项,他的风格一向是靠着乱抡王八拳来解决问题,或者靠着工兵铲一顿猛挥,他的拳头和工兵铲在面对比他弱的对手时无往不利,但面对那些实力相近的敌人,他则更依赖于言灵的力量。 可是现在,面对这些与他实力相仿的敌人,没有言灵的加持,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汗水顺着额头滚落,思绪在这一刻不由得开始发散。 他看着那些缓缓向他聚拢的黑影,知道今天很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的脑海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短暂的十九年人生。 他突然想起了小学时的那次遭遇,那时,他因为帮班里的一个女孩出头,被一群人揍得鼻青脸肿,那个时候,父母还在他身边,他还不像后来那么怂。 他依稀记得,那天晚上他鼻青脸肿的回家,已经记不清模样的父亲教导他。 “明非,打架的时候就抓着一个人打,不要害怕其他人的拳脚,就算要咬也要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无论打输还是打赢,爸爸永远支持你,永远会帮你摆平。” 那句话一直印在路明非的脑海里,成了他童年时代的信念,每次在学校里,他都是那个最凶猛的打架者,直到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然而到了初中,他又一次打架,把同班一个一直欺负他的小胖子抓破了相,被要求叫家长。 可是,那时说会永远支持他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对他必须叫叔叔婶婶的家伙,他们按着他的头,让他给那个一直欺负他的小胖子道歉,结束后,他们还在不停地数落他,警告他不要再惹是生非。 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怂了,他被别人欺负时,再也不敢还手,被骂时甚至还要赔笑脸,因为他不想再被叫家长,那个说会帮他摆平一切的男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路明非再次回到现实,他的眼神从迷茫中清醒过来,逐渐变得坚毅,他又想起了卡钦斯基的脸,还有希尔、保罗他们的脸,那些目光中充满希冀与敬仰。 “路明非啊……路明非……你个死怂蛋,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退缩不成?如果让希尔他们知道,自己一直敬仰的上尉是这个样子,他们会不会彻底失望……”他喃喃自语,心中逐渐燃起新的火焰。 “所以啊,让这些家伙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路明非的眼中再度闪烁起坚定的光芒,他紧握匕首,突然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群黑影再次冲去。 他直接将一名黑影压倒在地,毫不犹豫地抡起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砸在那黑影的脸上,他的动作凶猛而疯狂,既然匕首不顶用,那就用拳头!每一拳都带着他体内燃烧的怒火与生命力,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对方直接打成肉酱。 随着他的重击,黑色人影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狰狞恐怖长满青绿色的鳞片的脸,那双金黄色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杀意。 路明非厌恶地瞥了一眼那张脸,好像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他的拳头没有停下,继续疯狂地砸下去,一次比一次更狠,要把那张脸彻底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鳞片在他的拳头下逐渐碎裂,鲜血飞溅,他的拳头已经染满了血迹,但他毫不在意。 周围的黑影好像被这一幕激怒了,它们纷纷朝路明非扑来,锋利的利爪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恐怖的伤口,血肉翻卷。 然而路明非完全无视了这些伤痛,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路明非再次挥动手臂,这一次他紧握匕首,红色的光芒在刀刃处浮现,炙热的温度从刀锋处散发出来,宛如地狱的烈焰。 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入那个黑影的脑袋,发出“嗤”的一声,那股焦臭味扑鼻而来,黑影的身躯在他眼前僵硬,最终瘫软倒地,再无声息。 第二个。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路明非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可以释放言灵了,他迅速将君焰压缩在匕首的刀刃上,手臂的肌肉在这一瞬间鼓胀,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他迅速转身,炙热的匕首划过空气,直接斩断了那只抓向他后背的利爪,利爪带着三条青绿色的手臂“咔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传来三声痛苦的嘶吼。 但路明非可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反手一挥,炙热的刀锋如同撕裂空气般,闪电般斩向三个黑影的脖颈。 那些坚硬的鳞片在匕首面前如同纸片般脆弱,瞬间被斩断,三颗头颅在空中翻转几圈,然后坠落在地。 第五个。 看到局势突然逆转,其他黑影全都愣住了,它们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惊恐的目光凝视着路明非那闪烁着红光的匕首。 风开始在路明非周围狂舞,将他的速度瞬间被推至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化作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剩下的黑影面前,那些黑影还来不及反应,头颅便已冲天而起。 第七个。 就在路明非准备继续将剩下的五个黑影一同干掉时,耳边骤然传来一阵风声,他的身体本能地反应过来,侧身躲过一记风刃。风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锋利的气流撕裂了他的衣袖,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抬头看向漂浮在半空的汉服男子,此时对方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初时的风轻云淡,只有暴怒与狰狞,他的目光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蕴含着难以遏制的杀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在我的尼伯龙根使用言灵!”男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解。 “威廉·汉斯,一名小小的普鲁士上尉。”路明非冷冷地回应着,语气中透着一丝讥讽,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没机会说了!”汉服男子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的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要将路明非撕碎。 说完他从半空中猛然冲向路明非,空气因他的速度而发出刺耳的啸声,同时他不断挥手放出风刃,风刃如同刀锋般切割着周围的空间。 路明非连连闪身,敏捷地避开那些致命的风刃,但风刃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身体上再次被划出几道血痕。 还没等他重新站稳脚跟,汉服男子已经闪电般冲到他的面前,利爪般的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快要将他的脖子直接捏断。 窒息感瞬间袭来,路明非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呼吸逐渐困难,世界好像都在离他远去。 就在他的脖子快要被掐断的瞬间,他手中的匕首开始迅速延展,炙热的火焰顺着刀刃蔓延,变成了一把火焰长刀,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火焰长刀狠狠砍向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臂。 火焰长刀砍在那只手臂上,却没有如预期般将其斩断,坚硬的鳞片抵挡住了刀锋,但炙热的温度却让那只手臂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一瞬,路明非抓住这个机会,猛然向后跃出,和那个汉服男子拉开距离。 汉服男子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被火焰灼焦的鳞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神色变得凝重。 他缓缓抬头,冷冷地盯着路明非,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如此强的火焰掌控……你是青铜与火之王的人!不对,诺顿他们还没复苏才对!” 路明非轻轻咳嗽了一声,揉了揉被掐得生疼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青铜与火之王?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这个名字真够中二的。”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调侃的说道。 “别管什么青铜与火之王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说完,路明非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认真,浑身的肌肉开始迅速膨胀,皮肤表面闪烁出金属般的光泽,好像一层钢铁铠甲覆盖在他的肌肤之上,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火焰刀也迅速延伸,刀锋变得更加灼热,仿佛要将空气都燃烧殆尽。 这一次,路明非手中的火焰巨剑长达两米,剑身上的火焰愈发凝练,几乎快要化为实质,那炙热的红光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整个世界好像都要被这股恐怖的热量所吞噬。 “同时动用三种言灵!”汉服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金黄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但路明非可不会顾及他的惊讶,这是他的最后一击,本来在进入尼伯龙根之前他就几乎被榨干了,刚才又经历了那么高强度的近身战。 现在他的每一次攻击几乎都是在消耗生命在作战,如果这一击不能将眼前的汉服男子干掉,他就真的得死了。 “这一剑……必须要成功……”路明非心中默念着,紧握火焰巨剑的双手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他蓄积着全身最后的力量,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汉服男子,地面因他猛烈的冲击而震动。 汉服男子见状,脸色骤变,他迅速让密集的鳞片覆盖全身,同时一场恐怖的风暴在他周围爆发,狂风呼啸,裹挟着无数尖锐的风刃,将周围的一切切割得支离破碎。 火焰巨剑与风暴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焰与狂风交织,炙热的火焰在风暴中熊熊燃烧,世界好像都即将被点燃,这一刻,就像是阿沃库尔森林的那一幕重演,天地之间弥漫着毁灭的气息。 不过这一次的规模更加大,而且结局也不相同。 “你到底是什么人……”汉服男子的声音从风暴与火焰中传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痛苦和愤怒。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原本优雅的汉服已经在火焰的灼烧下化为灰烬,露出他那布满鳞片的恐怖身躯,他那双曾经握住风暴的手,此刻正死死掐住路明非的脖子,力道之大,快要将他彻底掐死。 路明非感受到脖子上越来越强的压力,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自己心跳逐渐减弱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死亡正一步步逼近但他并不害怕,早在飞机升空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丝遗憾,未能彻底击败眼前的敌人。 他低头看着汉服男子的胸膛,那里有一道巨大的缺口,是他刚才砍出的伤口。透过那道伤口,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把这家伙干掉……真的是……太遗憾了…… “我是你爹!”路明非听着汉服男子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带血的笑容,正如他之前所说的,打嘴炮,他路明非从来没有输过。 汉服男子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怒意瞬间达到了极点,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要将路明非的脖子直接捏碎。 但路明非却不打算像个小鸡一样被人掐死,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他体内的火焰再一次爆发出来。 这是他最后的反击,也是他作为一名战士的最后尊严。 炙热的火焰从路明非体内爆发,瞬间包裹住他与汉服男子的身躯,那是他用最后一点生命力燃烧出的君焰,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火焰中的路明非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失,逐渐化为虚无,他不知道这最后一发君焰能不能干掉那个家伙,但他已经尽力了。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渐渐暗淡。火焰中,他的身躯在逐渐化为灰烬,世界都在渐渐远离他,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路明非的意识逐渐消散,最后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觉得自己好累,好困,好想就这样永远睡下去,再也不醒来。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呼,一战篇就这样结束了,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可以说平稳落地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第七十五章回归 “卖画了……卖画了……有没有人买画……”希尔蹲在路口,双手冻得通红,声音都因为寒冷而略带颤抖。 冰冷的寒风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脖子,他的旁边放着几个精心装裱起来的画框,画上是他描绘的精美建筑。 不过其中有一副画却不太一样,那是一个人的肖像画,可以看得出他画得很认真,但上面依旧有不少瑕疵。 但路口的行人们却只是把他是空气一般,面无表情步履匆匆地从他面前经过,只有几个人会偶尔朝路边瞥一眼看向这个像乞丐般蹲在街头的画家,然后便继续朝着银行方向赶去,他们急切地想把刚拿到手的马克换成美元。 对他们来说,艺术品早已失去了吸引力,最要紧还是去把马克换成美元,不然一会就又要贬值了。 “唉……”希尔看着匆匆路过的行人长叹一口气,双肩不自觉地垮了下来,心情有些沉重,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卖出去一副画了。 现在的人连生活都无法保证哪里还有闲钱来买艺术品,他摸了摸口袋里面也没多少钱了,这些钱还是当初路明非给他留下的。 原本路明非留下的钱足够他租一间公寓专心作画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为钱发愁,但直到战争结束的那天起,一切就都变了。 现在是1919年,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年,战争结束后普鲁士政府赔付了第一笔十亿马克的战争赔款,导致政府的财政一下子就破产了,为了继续赔偿那天文数字的赔款,普鲁士政府只能大量印钱导致马克开始迅速贬值。 从一开始的一美元换四马克,到一美元换十四马克,现在更是恐怖的一美元换七十五马克。 路明非临走前其实告诉了希尔拿到钱后要尽快把它换成美元,但希尔当时被路明非突然说出的秘密给吓住了,没在意这句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小事的话。 到后来路明非的死讯传来,他很长时间都陷入到一种极致的悲伤情绪中,这件小事就更被抛在脑后,直到马克开始大量贬值他才将这件事想起,可为时已晚,原本还算富裕的存款一下子就缩水了大半,让他的生活也开始拮据起来,从公寓里搬到地下室。 希尔从怀里拿出一张老报纸,报纸的边缘都因为时间的原因开始泛黄,但看得出来他很宝贵这张报纸,报纸井没有因为时光的原因而出现破损。 报纸上刊登着路明非的最后一战,“普鲁士伟大的英雄,威廉·汉斯于索姆河上空,一敌五百,全歼敌机最终燃油耗尽不幸战死,举国哀悼。”这些字句,希尔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每读到依然让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与怀念之中。 他还记得那一天,那个阴沉的下午,自己在医院里拿到这张报纸时的感受,那份难以言表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哭了,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不止是他保罗,克罗普还有连队里其他都哭了,整个连队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阴影下。 这个消息传到普鲁士国内的时候,举国哀悼,据说寻找路明非遗体的小队,几乎翻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但最终只找到了那架燃油耗尽、破损不堪的飞机,没有人相信从那样的高空坠落后还能有人活下来。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希尔失去希望,尽管所有人都认为路明非已经死了,但希尔始终相信,那个他敬仰的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毕竟,他曾亲眼目睹路明非在战场上的奇迹,见证了他如同神明般的力量。 不过搜寻小队还是找到了一些路明非生前用过的东西,还把那架破损的飞机拉回了普鲁士,最后用这些东西为路明非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希尔仍然记得那场葬礼,场面宏大而庄严,普鲁士皇帝威廉二世亲自主持,数不清的将军出席,全城百姓自发前来送别这位英雄。 那天,柏林的大街上挤满了前来献花的人们,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哀悼之中。 威廉二世犹豫了很久该为这位战争英雄追封什么封号,并授予什么勋章,路明非的战绩实在太恐怖了,无论是在天空还有陆地上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连代表普鲁士最高荣誉的功勋勋章都已经拿到了三枚。 最后威廉二世决定把威廉·汉斯这个名字作为一种封号,因为每当提起这位战争英雄的时候也会联系到他们皇室。 他还特地为路明非铸造了一枚独一无二的勋章,这枚勋章象征着他在普鲁士历史上无可取代的地位,远远超过了代表普鲁士最高荣誉的功勋勋章。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光辉的往昔开始被人们淡忘,战争结束后,普鲁士民众开始为生存而奔波,巨额的战争赔款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每一个人的肩头,威廉·汉斯的名字逐渐被尘封,记得他的人越来越少。 “唉……上尉先生……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办法成为一名伟大的画家……”希尔看着报纸上的路明非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自责。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报纸叠好,放回到贴身的衣袋里,报纸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慰藉,仿佛这是他与那个青年仅存的连接。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青年忽然走到了他的摊位前,那青年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他伸手拿起了那副肖像画,目光落在画布上,透过粗糙的笔触,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是战争英雄威廉·汉斯的画像。”希尔看到青年似乎对画作感兴趣,连忙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 青年凝视着那幅画,眼神中透出怀念,但嘴里却不客气地说道:“画得可真差劲,完全没有把他的那种气势给描绘出来……”他的话语中虽然带着批评,但那份语气中的温柔与惋惜却显而易见。 希尔听到青年毫不留情的评价,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愤怒,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刚站起身,他的愤怒就在对方犀利的目光下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卑和挫败感,他低下头重新坐回地上,因为他意识到对方说的没错。 他曾经追随在路明非身边,深知路明非的气势与英勇,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将那种气势完全展现在画布上,无法用画笔重现路明非那份摄人心魄的气势。 青年将画放回到摊位上,目光深邃的看着希尔说道。 “你后悔了吗?后悔当初没有听汉斯叔叔的话,让你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希尔愣了一下,抬起头仔细端详着青年的面孔,那张熟悉的脸庞渐渐与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叠起来,然后他迟疑地问道:“你是……卡尔沃?” “对,是我。”青年点了点头,确认了希尔的猜测,然后继续缓缓说道,“所以,你后悔了吗?” “后悔?怎么可能后悔!”希尔默默地低下了头说道,他的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听见,目光落在自己冻得发红的双手上,但语气却极为坚定。 “如果当初跟你们一起去了美国,或许我现在会有一个更好的生活,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画室,可以不再为温饱发愁……但我一辈子都会看不起那个临阵脱逃的自己,能在那段日子里追随上尉先生,可是我的荣幸。” 卡尔沃看着希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我知道了。”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我有一个消息你应该会想知道,在美国,我加入了一个叫秘党的混血种组织。我在那个组织里打听到,当初汉斯叔叔并没有因为坠机而死,而是在离开飞机一段距离后被长老会围攻而死的。” 希尔听到这番话,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微微颤抖:“什么?你说什么?” 卡尔沃冷静地看着他,仿佛早已预料到希尔的反应:“你不会真的以为汉斯叔叔会因为坠机而死吧?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实力。” 希尔愣住了,心中的那根弦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绷断,多年来他一直幻想着路明非并没有死去,幻想着有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那副惯有的从容笑容,然而,卡尔沃带来的这个消息却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长老会……”希尔喃喃自语道他知道这个组织,路明非曾经和他说过,这是一个实力强大的混血种组织。 卡尔沃见希尔陷入沉思,轻声说道:“好了,我该走了。长老会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好好画你的画吧。我会将长老会摧毁的。”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幅肖像画,目光中带着一丝怀念,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拿出一叠面额不小的美元,递给希尔:“我买下这幅画吧。” 希尔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接过钱:“可是……你不是说这幅画画得不好吗?” 卡尔沃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轻柔:“画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画的那个人。” 希尔望着卡尔沃递来的钱,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他画作的认可,更是对他当初没一起去美国的补偿。 “谢谢你,卡尔沃。”希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不单单是因为这笔钱可以让他的生活暂时好转,更因为除了他以外,还有人记得那个男人,那个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 卡尔沃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照顾好自己,希尔。”说完他便转身离开,逐渐消失在希尔的视线中。 希尔将放在地上的画框小心地收起,心中感慨万千,卡尔沃带来的消息在他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使他一时难以平静。 他缓缓地走回自己租住的地下室,把画框整齐地摆放好,随即离开了昏暗的地下室,走向了街角的啤酒馆,如今的他并不想作画,他需要一杯酒来平复内心的情绪。 “来一杯啤酒。”希尔坐在啤酒馆的角落,声音略显沙哑地向侍女招呼道。 不久一杯满满的啤酒被端了上来,希尔捧起酒杯,大口喝着冰冷的酒液,试图让那刺骨的冷意驱散心中的杂念,然而卡尔沃的话依然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打断了他的思绪,啤酒馆里挤满了人,他们看上去像是某个党派的成员,正激烈地争论着,希尔听见了其中的几个声音,都是在讨论国家的现状。 “听说巴伐利亚打算脱离普鲁士……” “估计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赔钱。” “那些该死的家伙!” “还有那些鱿太人!上个月借的钱这个月居然要还双倍的!” “瑟利姆上个月借了钱没还,现在人都消失了!” “还不是因为前线的那些士兵打输了仗!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赔这么多钱!” 这些话在嘈杂的酒馆中显得刺耳而尖锐,希尔本不想理会,但当他听到有人责怪前线士兵不勇敢导致战争失败时,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身为从前线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士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士兵的英勇与无畏。 “闭嘴!我们普鲁士的士兵是世界上最英勇的士兵!”希尔猛然站起,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激动地大声吼道。 “我们有像威廉·汉斯那样的战争英雄!如果不是那些肥头大耳的指挥官的错误,我们怎么可能输掉这场战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悲伤,这是他内心积压已久的情感。 在他看来,普鲁士的失败并不是士兵的过错,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指挥官们贪图享乐、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这场战争的悲剧。 周围的人一时间都愣住了,酒馆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希尔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将他内心所有的怨愤全都倾泻而出。 他站在桌子上,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从战争的失败到国家的种种问题,再到那些让他痛恨的鱿太人。 “那些鱿太人!他们就是普鲁士的蛀虫!就应该把他们赶尽杀绝!”希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隐约记得,路明非曾经提到过,鱿太人的背后有长老会的支持,而那个该死的组织正是杀死路明非的幕后黑手。 那些放贷业务猖狂的鱿太人,是长老会的爪牙,他们为自己的利益榨干了普鲁士的血汗。 希尔踩在酒馆的桌子上,情绪激动得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毫无顾忌地将心中的愤懑和不满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他的声音沙哑而嘶哑,却充满了力量,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场战争失败的真正原因,那些让他寝食难安的罪魁祸首。 酒馆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希尔的激昂情绪所感染,他们没有预料到,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家伙,竟然怀抱着如此强烈的愤慨与激情。 就在希尔以为自己即将被这些啤酒馆里的壮汉们揍一顿时,周围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说得对!他讲得对!” “那些该死的指挥官!还有鱿太人!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听到周围的掌声和叫喊声,希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这一刻,他感到自己不再孤独,有许多人和他站在一起,分享着同样的愤怒与仇恨。 这时,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站起身来,走到希尔面前,举起手与他握手:“你说得很好,兄弟,加入我们普鲁士工人党吧!” 希尔看着对方递来的手掌,内心有些犹豫,他想起了路明非曾经的话:“不要轻易涉足政治。” 但眼前这些支持的目光好像在召唤着他,让他无法拒绝。 “加入我们吧!” “加入我们吧!” 酒馆里的人群齐声劝说,声音如潮水般将希尔淹没,他的内心挣扎着,既有对路明非的忠诚,也有对现实的愤懑,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与对方紧紧握在一起,那一瞬间,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希尔下定了决心,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的期盼,更是因为路明非。他心中暗下决心:“如果真如上尉先生所言,我能爬到这个国家的巅峰,那么,就算成为恶魔又何妨?” 他不在乎以后别人会如何称呼他,也不在乎是否会堕入黑暗,他只是渴望力量,渴望为他最敬仰的男人复仇,渴望让那些毁掉路明非的人付出代价。 …… 路明非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这是哪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坐起身,四周的一切让他感到陌生而不真实。 雪白的床单,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床头还摆放着一个插着几朵鲜花的花瓶,显然这是一间病房。 路明非环顾四周,一切都那么干净,安静得出奇没有战场上那无休止的哀嚎声,也没有四处弥漫的硝烟,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机,这种现代化的设备让他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电视机?”路明非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一切让他感到无比困惑。“我这是……回来了?”他不确定地问自己,好像这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境。 他抬起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加轻盈。曾经那些战场上留下的伤痛,现在竟然几乎没有了感觉,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问题,但没有一个能得到解答。 他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样从那场死亡的边缘回到了现在的世界。 记忆中的那场战斗依然历历在目,那架燃油耗尽的飞机,那片蔚蓝的天空,还有最后一刻的决绝……然而,现在他却活生生地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试图理清思绪,却发现自己的思维被无数混乱的念头所占据,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内心的疑惑和不安却在不断滋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真的回来了?还是说,这只是一个残酷的梦境,现实与幻觉之间的界限已经模糊不清? 第七十六章叔叔婶婶 路明非靠在病床上,眼睛微闭,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他的大脑现在如同一团乱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回到了现实。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病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大嗓门响起,打破了房间的静谧。 “路明非,你醒了!” 那声音带着一种熟悉的声音,直击路明非的耳膜,让他本能地皱了皱眉,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妇女,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耐。 她身旁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油腻的大叔,头顶有些秃,额头上的汗珠闪闪发亮,还有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胖子站在他们身后。 “tante,onkel?”路明非看着门口的几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觉这些人曾经出现在他的记忆深处,但此时又显得那么遥远。 “路明非,你在讲什么鸟语?讲中文!”那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再次在病房里炸响,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你小声点,这是在医院,而且明非刚受了伤。”旁边那个中年男人连忙凑上前,轻声劝道。 “医生不是说他只是脑袋被擦破了一点皮吗?看他那精神样,估计也没什么大事。”中年妇女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打断了男人的话。 她径直走到路明非的床头,有些粗鲁地将手中的保温罐放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她一边打开保温罐的盖子,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呐,这是我早上特地起来给你煲的排骨汤,赶紧趁热喝了。天杀的猪肉居然又涨价了,真是没天理了。” 保温罐的热气升腾而起,带着一股浓郁的排骨香味,在冷淡的病房中弥漫开来,路明非看着那飘散的白色蒸汽,内心却一片冰冷。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回到这样的日常生活,感受家人的关怀与温暖,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份温情和现实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无法真正触及。 “也不知道你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动漫看多了?还跑到电影院里去跟人表白,这下好了吧,表白没成功还被人开车撞了。”中年妇女的语气里充满了嫌弃与责备。 “医院打电话来的时候,吓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她说着还伸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个小姑娘有说什么时候来吗?还有那个鬼学院到底靠不靠谱?昨天才录取明非,结果当天晚上就派人把他撞了。”她放下保温罐后,话锋一转,开始对旁边的中年男人抱怨起来。 “应该很快就会来吧,据说赔偿由他们学校负责,电话里他们态度还挺诚恳的,而且还特意安排了高级病房。”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哼,这事儿要是没个十万八万的赔偿,我可饶不了他们!明非本来就傻,再把脑袋撞坏了怎么办!”中年妇女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坚决,好像已经做好了讨要赔偿的准备。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年妇女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她立即走到门口,伸长脖子朝外张望,当看到一个外国老头带着几个年轻人朝这边走来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好像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来了!走,我们去会会他们,明泽,你看好你堂哥!”她迅速对着身旁的中年男人招呼道,随即气势汹汹地朝外面走去。 “明非啊,你知道的,你婶婶就是这个脾气,昨天接到电话她一晚上没睡,所以脾气更大了……”中年男人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他转过头来,低声对路明非说道,但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妻子的大吼声。 “路谷城,你磨蹭什么!” “来了来了!”中年男人连忙应声,随即匆忙跑出门去,生怕被妻子的怒火波及。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宁静,空气中仍弥漫着排骨汤的香气,只剩下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小胖子还站在原地。 他瞥了路明非一眼,然后小声说道:“喂,路明非,你这次真的出名了,全校现在都知道你表白失败还被车撞了。” 他的话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然后开始等待路明非接下来的反应,然而路明非只是无声地看着他,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回应。 小胖子见路明非没有理会他,自觉无趣,耸了耸肩,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试图让屏幕上的色彩和声音驱散这份尴尬的气氛。 “不愧是高级病房,连电视机都有配备。”他自言自语道。 电视屏幕亮了起来,新闻主持人那标准的普通话在病房中回荡,声音清晰而有力。 “国防部长盖茨宣称,华在2020年之前都无法造出自己的隐身战机。” “该死的老,迟早有一天要把他按在地上揍到叫爸爸。”小胖子听着新闻,撇了撇嘴,不屑地嘟囔道,随即又按下遥控器,切换到另一频道。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部名为《原来是美男啊》的韩剧,这部剧正风靡校园,几乎每个女生都在追看,小胖子为了和班上的女生们打成一片,也不得不开始恶补这部剧,尽管他对这些情节毫无兴趣。 路明非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内心却一片空白,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还是这一切只是他在战壕里做的一个冗长而残酷的梦,他只知道,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熟悉,他都感到自己已经与之格格不入。 他突然想起了在阿尔卑斯山脉的疗养院里,那些不愿回家的士兵,曾经他无法理解他们的选择,为什么宁愿留在战场上,也不愿回到家人身边,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种无法被理解的孤独,比战场上的任何伤痛都更加难以承受。 他还记得自己曾问过一名老兵,为什么不愿意回家。那名老兵的回答至今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他们根本不会理解我们到底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他们只会抱怨今天的补给又少了,市场上的东西又更贵了。” 是啊,这些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他曾无数次在战壕里梦见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渴望再度融入那熟悉的日常生活,但如今当他真正回来了,却发现这个世界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渊,他竟然如此强烈地想要逃离这里。 就在路明非沉浸在这些复杂的思绪中时,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穿着黑色的短袖和贴身的牛仔裤,那修长的腿被牛仔裤勾勒得完美无瑕。 她有着一头如火般的及腰红发,浓烈的颜色在白色的病房中显得格外耀眼,女子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散发着一股随性而又洒脱的气质。 “小弟弟,能不能帮姐姐去买一瓶水啊。”红发女子走到小胖子面前,微微歪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和娇媚,目光却像是一只猫在审视猎物。 小胖子被这女子的美貌震慑得愣住了,他盯着她那风情万种的脸蛋和那因紧身牛仔裤而展现得淋漓尽致的身躯,脸上瞬间泛起了一片红晕,鼻血几乎要喷涌而出。他连忙捂住鼻孔,笨拙地点了点头,然后慌乱地冲出病房。 “唉~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该穿高跟鞋开车了。”红发女子叹了口气,随意地坐在刚才小胖子坐过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动作懒散又充满魅力,“话说你小子好端端地突然跑出来干什么,害得我没刹住车。”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心中似乎有些隐约的记忆在复苏,他仔细打量红发女子的脸,努力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与她相关的片段。 终于,他想起来了,正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怂恿他去表白,然后一脚油门把他撞到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诺诺?”路明非用不太流畅的中文问道,他已经太久没有说过中文,发音变得生硬而生疏,连舌头都在抗拒这种久违的语言。 “对,是我。”诺诺挑了挑眉,目光在路明非的脸上打量了一番,“路明非,你现在说话怎么这样了?该不会真的被我撞傻了吧?那你婶婶开口就要十万还真不是狮子大开口。该死,如果被学校知道我把你撞傻了,校长还不得杀了我!” 她的语气虽然带着调侃,但隐约透出一丝紧张与不安,诺诺显然注意到了路明非与以前的不同,那双眼睛中原本怯懦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沧桑感,那是一种只有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路明非看着诺诺,内心的情感复杂而难以言说,他曾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如果再次遇到这个把他撞向那个世界的女人,他会如何发泄心中的怨恨,是狠狠揍她一顿,还是干脆了结她的性命? 但此刻,当诺诺真正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自己内心的仇恨竟已随时间的流逝而消散,留下的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那是一种直入灵魂的疲惫,仿佛整个人的精力都被掏空,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他就这样望着诺诺,那双眼睛中透出的沧桑与疲倦让诺诺不禁有些心颤。 她感觉面前的这个人仿佛一夜之间变得陌生了许多,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年轻而怯懦的少年。 “路明非,你怎么了?”诺诺忍不住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小心翼翼。 那个前两天还看起来怂怂的衰小孩,怎么一个晚上就变得好像饱经风霜打算归隐山林,不再理会江湖纷纷扰扰的绝世大侠。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时,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这一次,涌入的是一群人,领头的还是叔叔婶婶,他们后面紧跟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外国老头,旁边还跟着一对长相出众亚洲面孔的俊男靓女。 “明非啊,他们同意赔你十万块,不过前提是你得同意加入他们的学校。”婶婶的嗓门依旧响亮,不过这次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喜悦,“这笔钱婶婶先帮你存着,等你大学毕业了好给你讨媳妇用。” 她的笑容满溢着得意和自满,好像打了一场大胜仗。 “是啊,明非,加入我们学校吧。”那个外国老头露出一个笑容,带着浓厚口音的中文缓缓说道,“不仅仅是这十万块的补偿金,我们每年还会给你发36000美元的奖学金。” 听见这句话路明非被尘封的记忆被彻底打开,他想起自己在穿越前好像通过了一所国外顶级大学的面试,但他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去,本来打算表白失败就去,表白成功就不去,而这个老头正是当初邀请他加入的那位,好像叫古德里安教授。 但如今一切都已不同,上大学对他来说,就像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梦,让现在的他进入校园,就像把一头哥斯拉丢进羊圈,他还能适应那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生活吗? 突然路明非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保罗、希尔,还有那些早已逝去的面孔,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开口问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起人是谁?” 周围所有人听见路明非的提问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路明非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最后,还是那个白发的外国老头有些疑惑地回答道:“阿道夫·希尔啊,怎么了?”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路明非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什么都没有改变吗?或者说,他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那你们知道一战里有个人叫威廉·汉斯的人吗?”路明非继续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想要立刻得到答案。 “大名鼎鼎的普鲁士战神嘛,当然知道。”诺诺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得,“二战的时候,希尔还把他拉出来作为凝聚整个普鲁士的精神图腾,怎么了,突然想回忆一下初中历史吗?” 路明非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当他听到“威廉·汉斯”这个名字时,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改变了历史,因为在他穿越前的可没在历史课上听过这个名字。 可是,为什么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起者依然是希尔?他不是警告过希尔不要参与政治吗?为什么事情还是这样发展了? 一股无力感在路明非的心底蔓延开来,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些什么,或许能够阻止那场毁灭性的战争,拯救无数生命,但现实却冷酷无情地告诉他,历史的车轮并不会因一个人的意愿而改变,那些他试图避免的灾难,依旧在这个世界中发生了。 “我要去一趟法国和普鲁士,就今天。”路明非忽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古德里安,声音冷静而决绝,“你们能安排吗?如果可以,我就加入你们的学校。” 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寻找自己在那个时代是否留下了什么痕迹,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的一切经历并非虚幻,他必须知道,那段充满血与火的时光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不仅仅是他的一个噩梦。 听到路明非的话,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能理解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去法国和普鲁士。 但诺诺看着路明非那双深邃的眼睛,隐隐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变化,一种难以言表的孤独感将路明非整个人彻底包围。 前一天诺诺也看出了路明非的孤独,当时她感受到那种孤独感时,只感觉路明非有些可怜,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但现在这种孤独感却成千上万倍的增长,当诺诺再次去感受这种孤独感时,整个人都有种窒息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世界缩抛弃了一般,这种感觉让她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四周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这种感觉真的好可怕,可怕到让她浑身颤抖。 古德里安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复杂性,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可以,我们学校有自己的私人飞机,护照什么的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帮你弄好,但是,我们这次出来申请的预算有限,如果你要去普鲁士和法国的话,那十万的补偿金可能就没有了。” “路明非,你好端端的要跑到法国和普鲁士去干什么?”婶婶听到十万的补偿金可能会没有,立刻急了,嗓音提高了八度,焦急地喊道。 “怎么?要去玩?那可是十万块啊!”婶婶的声音充满了不解与担忧,“去个法国和普鲁士哪用得了十万块?等你伤好了,叔叔婶婶亲自带你去国外玩两天,到时候再乖乖去上学,你还小,要以学业为重,等拿了奖学金后,什么地方去不了?” “那就安排飞机吧,我希望今天就能起飞。”路明非的语气依然平淡,他没有理会婶婶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以言表的疲惫和决绝。 “路明非,你个小兔崽子真是要上天了!婶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看到路明非毫不理会她的劝说,婶婶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她气得浑身颤抖,脸色涨红,愤怒地瞪着他。 然而,路明非只是平静地看了婶婶一眼,婶婶原本愤怒的表情在对上他的目光后,瞬间僵住了,那双眼睛中带着一种凌厉的杀气,但却空洞得可怕,仿佛失去了灵魂。 叔叔见状,也感到路明非的变化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还是连忙上前拉住婶婶,轻声安抚道:“老婆,消消气,明非怎么说都已经成年了,而且补偿金本来就是给他的,那就随他去吧。” 在叔叔的劝说下,婶婶从那种浑身僵硬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不过她的心中却依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但她刚才竟然因为路明非的一眼而感到害怕,这让她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好好好!路明非你翅膀硬了是吧!真的白养你了!如果你今天敢出国,那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婶婶被气得浑身颤抖,愤怒地说完这番话后,猛地拿起放在路明非床头的保温罐,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哎,老婆,等等我!”叔叔连忙追了上去,脚步匆忙。 他们在推开房门的时候还看到刚刚去买水回来的小胖子路鸣泽,就这样小胖子一脸懵逼的抱着水一起被拉走了。 病房里再度陷入了寂静,气氛中充满了压抑的紧张感,古德里安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情,他看向路明非有些犹豫。 “安排飞机吧。”路明非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样的平淡无波,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再关心。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回不去了,从他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古德里安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明白路明非的执念是什么,但他看得出,眼前的少年已经无法再融入普通的生活。 “血统觉醒吗?”古德里安喃喃自语道,声音低得没有其他人听见。 “我等下要赶飞机去bj,叶胜和亚纪要赶回学校,所以只有诺诺能陪你去法国和普鲁士。”古德里安的声音稍显沉重,他转头问道,“诺诺,你会说法语和普鲁士语吗?” “法语和普鲁士语,我都会一点,不过不太精通,如果只是旅游的话,应该还能应付。”诺诺点了点头尽量保持冷静,但心中依然有些忐忑,她虽然外表强悍,但面对眼前这个经历了不知名变故的路明非,她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 “明非,你觉得怎么样?”古德里安又转向路明非,语气中带着询问。 “无所谓,只要飞机能尽快起飞就行。”路明非平静地闭上眼睛,好像在努力恢复些许精神。 一种无尽的疲倦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既期待去往那两个地方,又害怕去面对那些可能存在的痕迹,他不知道这趟旅程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但他明白,只有亲眼见证,才能确认自己的存在。 第七十七章重回凡尔登 “学校这次真是大手笔啊,居然把校长的爱机‘斯莱布尼尔’都派了出来。”诺诺惊讶地看着机场停机坪上的那一架漆黑的湾流g550,不由得感叹道, “这架飞机飞一趟的油钱恐怕都不止十万了吧。” 在阳光的映照下,飞机流线型的外观闪烁着微微的光泽,如同一只静静蛰伏的雄鹰,等待着展翅高飞的时刻,这并非普通的豪华专机,而是一架被赋予了强大性能的飞行器。 然而路明非却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飞机,便径直朝它走去,没有理会诺诺的惊叹。 当他们踏上舷梯进入机舱时,已经有一名年轻的空乘小姐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迎接他们,她的礼仪得体,身姿挺拔,在机舱柔和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您就是路明非先生吧?”空乘小姐恭敬地问道,语气温柔而不失礼貌,“我是您本次航班的服务人员,由于行程安排得比较匆忙,若服务有所不周,还请见谅。” 路明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没在她身上多停留,他的心思早已飘远,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兴趣。 “嗯,服务什么的无所谓,只要飞机尽快起飞就好。”他的声音低沉,略显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说完路明非便继续往机舱深处走去,诺诺跟在他后面,目光在机舱内四处打量。 “啧啧啧,校长可真会享受啊,这座椅竟然是真皮的。”诺诺一屁股坐在一张真皮座椅上,手指轻抚着柔软的皮革,感受着那种奢华的触感,好像已经能够想象到校长平日是如何在这架飞机上悠然度日的。 “陈墨瞳小姐,请您系好安全带。”空乘小姐轻声提醒道,带着一份善意的关怀。 诺诺一愣,随即想起什么,猛地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开始系安全带,“该死,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芬格尔之前在校园论坛上发过,校长的私人飞机可是被装备部改装过的,堪比战斗机,而且驾驶员还是个疯子。” 诺诺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念叨着,脸上的表情却透出一丝紧张与兴奋,好像即将体验一场刺激的冒险,但路明非对她的话依然没有反应,他的注意力被墙上一副照片吸引住了。 那是一张黑白照,照片上一名英俊的年轻人双手抱胸,靠在一架老式螺旋桨飞机旁,嘴角微微扬起下巴微抬,眼神中透出强烈的自信与蔑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路明非愣愣地望着这张照片,那张脸他既熟悉又陌生。 就在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从驾驶舱的位置走了出来,他神情肃穆,步履沉稳地走到那副照片前,低头弯腰,恭敬地行了个礼,他的动作虔诚无比,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崇敬。 “那是这架飞机的驾驶员,”空乘小姐微笑着解释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飞行员之一,所以路明非先生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您安全送达目的地。” 诺诺也插话说道:“我记得‘斯莱布尼尔’的驾驶员以前是美国空军的王牌试飞员,第一架f-22就是他飞的,后来因为暴躁驾驶,导致价值12亿美元的样机失事坠毁,最后被空军开除,然后才被我们学校招来给校长当私人驾驶员。”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显然对这位驾驶员的背景颇为熟悉。 “对了,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威廉·汉斯,战斗机飞行员中的神话,创造的战绩快一百年了还没有人能打破,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能打破,基本上是每一位战斗机飞行员崇拜的偶像。”诺诺指着墙上的照片继续说道。 “据说斯莱布尼尔的驾驶员被招到我们学校的时候,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在飞机上挂威廉·汉斯的照片,他每次飞行前都要拜一拜,本来他还因为接触到中华文化要在飞机上摆一个专门供奉的香炉,但校长怕他把飞机炸了严词拒绝了。” 诺诺的声音在机舱内回荡,但路明非的心思却依然被那张照片所牵引,威廉·汉斯,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是如此的熟悉,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成了一个神话般的存在,被人们供奉与崇拜。 想到这里,他内心感到一丝诧异和难以言喻的感慨,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以这种方式纪念。 这时,空乘小姐走到路明非身边,轻声提醒道:“路明非先生,请您绑好安全带。”说着,她还递过来两副耳塞,分别交给路明非和诺诺。 飞机很快开始起飞,机身微微震动,滑行在跑道上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而有力,随后,飞机猛然加速,冲入天空,伴随着强烈的推背感,迅速攀升。 几乎是在瞬间,机舱内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啸声,那是机翼撕裂空气的声音,像是尖刀划破天际的利刃,刺得人耳膜生疼。 “见鬼!”诺诺捂住耳朵,脸色有些发白,她急忙将耳塞塞进耳中,“怪不得校长平常都不坐这架飞机出行,原以为这次能体验一下校长的奢华生活,结果这尖啸声简直要命。” 但与诺诺的惊慌不同,路明非的表情却十分平静,事实上,当他听见这种尖啸声时,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怀念感,那声音,和战场上炮弹划破天空时的声音如出一辙,是他曾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听到的声音。 反而在这种熟悉的噪音中,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疲倦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伴随着那尖锐的啸声,他竟然慢慢产生了困意,渐渐进入了梦乡。 时间飞逝,不知过了多久,诺诺突然用力摇了摇路明非,试图将他唤醒。 “喂喂喂!你是猪吗?飞机上这么吵,你还能睡得这么香,快点起来,飞机到了。”诺诺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焦急,她看着沉睡中的路明非,心中有些不满。 然而,当她摇动路明非的肩膀时,路明非突然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中迸发出滔天的杀意。 那一瞬间,诺诺只觉得自己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呼吸骤然一窒,路明非的另一只手扬起,带着致命的力量,猛然向她挥下,诺诺的瞳孔猛缩,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她的身体却被安全带牢牢绑在座椅上,根本无法动弹。 就在拳头即将砸向她的面门时,路明非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拳头在离她脸仅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时间都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诺诺能清晰地感觉到拳风扫过她的面颊,带来一阵冰冷的刺痛。 路明非的眼神逐渐从杀戮的狂热中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敌人,而是诺诺。 在刚刚睡着的那段时间里,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战场上,然后一个人猛摇他的身体让他以为是敌人摸了上来,所以打算将那个人干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下了拳头,松开了抓着诺诺手腕的手,眼中的杀意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冷漠。 “以后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碰我。”路明非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他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转身走下飞机,背影中透出一股深沉的孤独与疲惫感,好像刚才的睡眠完全没有为他补充精力。 诺诺瘫软在座椅上,大口喘息着,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滑落,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感受,那种几乎让她窒息的感觉仍然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腕,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她艰难地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与震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稳住心神,解开安全带,扶着座椅慢慢站起身来,即便如此,她仍觉得双腿发软,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棉花。 王牌飞行员不愧是王牌飞行员,原本十三个小时的飞行路程居然六个小时就到了,果然是以最快的速度。 飞机停稳后,舱门打开,外面的空气涌入机舱,路明非已经走下飞机,站在停机坪上,仰望着远处的天空,开始思索着什么。 路明非的第一站选择了法国,他想要去看看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想确认自己在那个时代是否真的留下了痕迹,飞机降落在法国巴黎,但他的目的地并不是这座号称浪漫的城市,而是以前战火纷飞的凡尔登。 法国与华夏有六个小时的时差,虽然路明非他们是下午从国内出发,又经历了长时间的飞行,但抵达法国时,这里依然是下午,时间在这里好像被压缩了,让一切变得不那么真实。 当路明非走出机场,第一眼便看见一个满脸笑容的法国男人站在接机处,手里举着一块写有“路明非”和“陈墨瞳”名字的牌子。那男人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眼神中透出几分期待。 诺诺终于跟了上来,脸上恢复了几分平静,但目光中仍残留着些许惊恐的阴影。 当那个法国男人看到他们两人后,立刻迎了上来,用略显生硬的普通话热情地说道:“你们就是路明非先生和陈墨瞳小姐吧?我叫弗里德森,是卡塞尔学院为你们找的本次旅行的向导,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带你们游览整个巴黎。” 他的语气中带着热情与自信,好像已经为他们规划好了最佳的旅行路线,期待着带他们体验巴黎的魅力。 不过路明非却没有任何游览巴黎的兴趣,他的目光沉静,内心似乎在计算着什么,随后他用略带口音的法语冷淡地回答道:“我们要去凡尔登。” 弗里德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会是这个地方,他很快调整了表情,转而用流利的法语回答道:“哦,路明非先生,您的法语说得非常好,我甚至还听出了一丝我家乡的口音。”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与赞叹。 诺诺听着路明非流利的法语,脸上露出了几分愕然,她没想到路明非竟然能说出如此纯正的法语,这与他给她留下的印象截然不同。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意识到路明非的目的地是凡尔登,她想起出发前,路明非只提到要去法国和普鲁士,但从未具体说明目的和计划。 “去凡尔登?我们不应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诺诺有些担忧地问道,她依然对路明非的动机充满疑惑。 虽然她隐约感觉到凡尔登这个地方对路明非意义重大,但她并不理解为什么他如此迫切地想要前往那里,而且她刚才在飞机上根本没睡着,还差点被路明非一拳打死,现在特别想睡一觉补充一下精力。 路明非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漠然,“你可以去附近开间酒店,等我忙完再一起去普鲁士。”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好像已经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容置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弗里德森的带领下径直走向停在机场外的一辆黑色轿车。 诺诺站在原地,感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原本以为这次行程会是一场普通的旅行,但从路明非的表现来看,事情显然并不简单,诺诺咬了咬嘴唇,想起出发前校长给她打的那通电话。 由于路明非一个晚上的变化实在太惊人了,古德里安觉得可能是血统觉醒的原因,然后把这件事还有路明非想要去法国和普鲁士的事都告诉了校长。 校长特地制定了路明非的行程还动用了自己的专机,在他们出发前还打电话特意叮嘱她要调查清楚路明非的巨大变化以及他的血统觉醒是否与此有关。 “该死!”诺诺低声骂了一句,心中烦躁不已,但她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轻易放弃这次任务。 凡尔登距离巴黎有261公里,弗里德森开车一路驶上高速,车速极快,车内却安静得让人感到压抑,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倒退,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车内投射出斑驳的光影,随着车子的颠簸而微微晃动。 诺诺坐在后座,眼皮渐渐沉重,身体仿佛被困在一种无尽的疲倦中,尽管她极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那种几乎要将她吞没的困意让她感到无比的虚弱,她靠在车窗边,视线渐渐模糊,思绪也变得断断续续。 三个小时后,车子终于驶下了高速,拐入了一条狭窄的小路,诺诺猛然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这条小路看起来毫不起眼,路面两旁杂草丛生,路面也有些破旧不堪,但每隔一段距离,路边就矗立着一块里程碑,上面装饰着带花环的钢盔,好像在诉说着这条路的历史。 “这条小路以前被称为‘圣路’,”弗里德森一边开车,一边回头为路明非和诺诺介绍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庄重。 “在凡尔登战役期间,这条路源源不断地为前线运输物资和作战人员,那个时候,汽车每周在这条短短50英里的公路上行驶的总里程数加起来,能够绕地球25圈。”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这条路不仅仅是战时的运输线,更是他们法国人顽强抵抗的象征。 “圣路吗……”路明非喃喃自语道,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在凡尔登战役的时候他其实就知道法国有这么一条路,前线很多士兵也都知道法国人有这么一条补给线,但让路明非一直想不通的就是普鲁士高层为什么没有轰炸这里,如果轰炸这里胜利可以说唾手可得。 “你知道为什么普鲁士没有轰炸这里吗?”最后路明非还是忍不住说道。 “当年法金汉制订了一个叫杀戮场的计划,想要流干我们法国人的血,所以他就故意利用这条路让我们源源不断的把人送进去,事实证明他做到了,二战我们42天就投降了,而且在路上你们应该看见了很多黑人吧,由于战争的原因我们的生育人口大量降低,只能引入外来移民。”弗里德森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自嘲。 “原来如此……”怪不得路明非在来的路上看见了那么多黑人,还奇怪高卢雄鸡为什么变成了高卢乌鸡。 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这条狭窄的小路如今看似平静,但在他的脑海中,却好像能看到那曾经无数车辆挤满这条路的景象。 路明非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世纪前的画面,这条路上,满载士兵和物资的车辆络绎不绝,车轮在泥泞中碾过,带起一片飞溅的泥水,士兵们的身影在硝烟中渐渐模糊。 诺诺看着路明非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决定使用侧写能力来探知他内心的想法,就在她启动侧写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感应涌入她的脑海,瞬间,诺诺的意识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她突然觉得自己坐在一辆古老的大卡车的副驾驶座上,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泥土的味道,旁边的司机双眼通红,脸上布满了愤怒和疲倦的神情,他用力地捶打方向盘,嘴里咒骂着前方阻塞的路况。 透过雨刷摆动的车窗,她看到前方的道路被一辆熄火的卡车挡住了,地面全是泥泞不堪的烂泥,雨水混杂着泥土不停地涌进路边的排水沟。 几个满身泥污的法国士兵正在拼命推着那辆熄火的卡车,试图让道路重新通畅,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但他们的动作却毫不迟缓。 诺诺的心脏在胸腔中猛烈跳动,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一个世纪前的这条圣路上,亲身经历着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她能感受到士兵们的绝望和决心,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和粗重的喘息,能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痛苦与不屈。 “陈墨瞳小姐,陈墨瞳小姐!”突然,一个声音将她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拉回现实,诺诺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坐在车里,前面的弗里德森正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弗里德森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关切。 “我没事……”诺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心跳依然有些不规律,刚才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虚幻与现实。 她的侧写能力虽然让她能看到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如此强烈、如此逼真的体验却是她从未有过的,诺诺心中隐隐感觉到,路明非身上或许真的有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我们到地方了。”弗里德森轻声说道,车子缓缓驶入一座小城,这里就是凡尔登。 路明非缓缓抬起头,透过车窗望向远方,虽然他从未来过这座城市,但在过去的某个时刻,他曾在不远处的山头上远远眺望过这座城市。 “今天已经比较晚了,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明天再游览吧。” 第七十八章过去的证明 弗里德森带着路明非和诺诺来到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旅馆,这家旅馆虽然不大,但外观整洁,古朴的欧式风格让人感到温馨而舒适,旅馆外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几朵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中,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弗里德森一共为他们开了三间房,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木质的家具散发出淡淡的松香,窗户外可以看见小镇上石板路两旁的古老建筑。 这次旅行的所有费用全部由卡塞尔学院承担,所以他们不需要太过节省,毕竟让路明非自行承担旅行的费用并不现实。 路明非现在身无分文,出发前什么都没带,连换洗的衣物都是匆忙买来的,显然无法指望他能支付这次旅程的花费。 不过如果因为缺钱而无法进行接下来的旅途,路明非还真的有可能会开着君焰去抢银行,现在的他可不再是什么友善的公民,他现在还保持理智不成为社会的危害,已经算是万幸了。 诺诺也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今天一连串的惊吓和疲惫让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她重重地倒在柔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一直在保持坚强的外表,但内心的疲惫和困惑早已让她几近崩溃,她希望能好好睡一觉,暂时摆脱那些困扰她的烦恼, 但她满脑子都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路明非,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困意终于涌来的时候,她刚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的宁静。 “谁啊!没看到现在才早上六点吗!”诺诺被吵醒后,立刻怒气冲冲地将枕头往门上砸,心中充满了不满和怒火,她感觉自己刚刚才进入梦乡,整个身体还未从疲惫中恢复过来,就又被粗暴地拉回了现实。 “陈墨瞳小姐,我们要出发了,您是要留在旅馆休息,还是跟我们一起?”门外传来弗里德森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礼貌。 “啊!”诺诺气愤地发出一声抱怨,她真的只想躺在这张温暖的床上,继续她那还未开始的好梦,然而脑海中却再次响起了校长在出发前对她的叮嘱,那冰冷的语调依旧在耳边回荡。 “人是被你撞了之后才出现变化的,你要负责查清他的变化原因,不然你这个学期所有的科目都要挂科。” 诺诺一想到自己的绩点,就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咬牙切齿地换好衣服,拉开了房门,然后愤怒地瞪了弗里德森一眼,似乎将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过弗里德森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他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向导,显然习惯了应对这种场合的,知道如何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当面对自己大主顾时,更是要保持温和的态度。 此时的路明非已经早早地在旅馆门口等候,他原本并不打算叫上诺诺,他只是需要弗里德森带路,其他的无关紧要。 但弗里德森却坚持要叫醒诺诺,毕竟他的任务是要同时照顾好两位顾客,而不是将其中一人单独留在旅馆。 “走吧。”看到诺诺和弗里德森下楼,路明非冷淡地说道,然后便率先朝昨晚停车的地方走去。 当所有人都上了车,弗里德森发动车子,发动机的低沉轰鸣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路明非,问道:“路明非先生,您想要去什么地方?还是要我带你们浏览这座城市?”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去当年凡尔登战役爆发时的战场。” 弗里德森听到这个答案时,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位年轻人会选择去这样一个历史遗址,尽管他见过不少对战争历史感兴趣的游客,但路明非身上的那种冷峻和凝重却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凡尔登的战场吗?”弗里德森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向目的地,边走边继续履行着向导的职责。 “没想到路先生对历史有这么浓厚的兴趣。以前也有不少游客会去那个地方参观,甚至还有一些年迈的老兵会去那里,看看当年自己战斗过的地方,无论是法国的还是普鲁士的,他们都有着同样的心情,但随着时间流逝,老兵们一个个去世了,这场战役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前往参观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弗里德森的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怀旧,他口中的那些老兵不仅仅是战争的见证者,更是这段历史的守护者,而如今随着他们的离去,这段历史也逐渐被世人遗忘,变成了博物馆中冰冷的展品。 车子在通往凡尔登的道路上飞驰,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不愿让阳光洒下,路明非透过车窗望着这片灰暗的天空,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凡尔登的天空似乎从一百年前开始,就一直笼罩在这种阴云之下,没有丝毫的变化。 尽管天空如此熟悉,脚下的这片土地却与路明非记忆中的景象截然不同,完全找不到当初那个有些破败的小城的影子。 无论是一战还是二战,凡尔登这座小城内部都没有直接爆发过战斗,因此城市的面貌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 这里看不到战争留下的明显痕迹,甚至连那些曾经见证过历史的建筑也被时光的手轻轻抹去化为更加现代的建筑,因此路明非的目的地不在城市内部,而是在不远处的农村地带,那些曾经的战场所在地。 尽管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路明非和他的那帮部下是那么的想要进入这座城,但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弗里德森将车子开进了一条乡间小道,道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草地,绿草如茵,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微风吹过,草地上泛起层层波浪,温柔地拂动着车窗外的世界,但是路明非望着这些青翠的草地,心中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记得他们当年奔跑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只有泥泞的地面和到处都是的弹坑,一片灰色死气沉沉的,只有那么一点地方有着杂草的身影。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弗里德森将车开到了一个叫罗马尼苏蒙特福孔的小镇,这座乡间小镇安静而祥和,街道两旁的房屋古朴而美丽,鲜花盛开在窗台上,鸟群在空中翩翩起舞,一切都仿佛是画中的景象。 路明非的记忆突然翻涌起来,他曾经来过这里,甚至还参与过对这个小镇的进攻,当年这里属于凡尔登的左岸,距离那恐怖的死人山并不远,那是一段充满鲜血和痛苦的记忆,如今却被眼前的宁静与美丽所取代,仿佛战争从未在这里发生过。 弗里德森将车缓缓停在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建筑旁,车子熄火后,开始为路明非和诺诺介绍这里。 “这里叫做罗马尼苏蒙特福孔,在一战期间几乎被完全摧毁,后来才得以重建。” “旁边的建筑是一家私人博物馆,里面展出的全是博物馆的主人弗里斯在附近田里和森林里捡到的一战遗物。”弗里德森指着那栋建筑说道。 路明非的目光落在博物馆的标牌上,标牌上刻着“romagne14-18”几个字,弗里德森推开博物馆的大门,带着路明非和诺诺走了进去。 博物馆内部的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似乎每一寸空间都带着岁月的痕迹。 “弗里斯是我的朋友,他可能现在在外面捡东西,你们可以先随意参观。”弗里德森左顾右盼,确认博物馆内没有其他人后,对路明非和诺诺说道。 诺诺站在门口,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里不太感兴趣,她环顾四周,只看到一些生锈的旧物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锈蚀的味道,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有什么好看的?”她轻声嘟囔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比起看这些破铜烂铁她更想回旅馆再睡一觉。 但路明非却走上前,仔细打量着那些如同垃圾般的破铜烂铁,他的目光落在一张摆满头盔的桌子上,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锈迹斑斑的钢盔,有法国士兵的,也有普鲁士士兵的。 那些头盔大多已经破损不堪,有的头盔上布满了弹孔,几乎被打成了筛子,其他的头盔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显示着它们经历了一场场惨烈的战斗。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顶普鲁士的头盔,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粗糙的表面,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他曾经戴的就是这种头盔,那是他在战场上度过无数个日夜的“战友”,他心中一动,几乎想要将手中的头盔戴在自己头上,感受那久违的压迫感和安全感,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战争已经结束,他不再需要戴上这象征着战斗与死亡的头盔。 他继续在博物馆中四处游走,打量着每一件展品,那些锈迹斑斑的物件勾起了他无数的回忆——士兵们的饭盒,水壶,枪支,甚至还有一些代表荣誉的勋章。 这些物品曾经属于那些和他一样在战场上奋战过的人们,但如今,它们只是一堆被遗弃的废物,静静地躺在这里,等待被历史彻底遗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博物馆中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路明非的心情也随着这些旧物的展览而逐渐沉淀下来,原本冷漠的表情逐渐被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所取代。 他的心仿佛也随着这些锈迹斑斑的物品变得陈旧而黯淡,往日的激情与战斗的光辉仿佛都被时间所侵蚀,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与疲惫。 “走吧。”路明非终于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疲惫,他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小小的博物馆内,那些锈迹斑斑的遗物将他拉回到了曾经的岁月,他在这里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也看到了时间无情的侵蚀和残酷的变化。 “这么快?”弗里德森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路明非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静静地沉浸在那些属于历史的碎片中,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结束了参观。 诺诺看着路明非那沉重的背影,忍不住问道:“路明非,你怎么突然对一战感兴趣了?你以前不是在历史课上睡觉,或者漫画的人吗?” 听到诺诺的话,路明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他紧握拳头,有一瞬间想要狠狠地揍她一拳,但他最终还是强压住了内心的怒火。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汹涌的怒火强压在心底,这里是法治社会,不是战场。 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随意出手,随意杀人,尽管他不再惧怕任何后果,也不在乎法律的制裁,但他知道自己还有更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他必须保持冷静。 而且他也明白,自己还需要靠那个叫卡塞尔学院的学校提供继续前行的资金支持。如果他现在真的去抢银行,那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尽管他有能力处理这些麻烦,但这样做无疑会打乱他所有的计划。 他冷冷地看了诺诺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博物馆,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诺诺站在原地看着路明非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发怔,那个曾经怯懦,毫无存在感的少年,如今变得如此陌生而危险,让她感到不安和困惑。 外面的天空依旧乌云密布,阴沉的天色让一切显得格外压抑,诺诺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了路明非。 她突然想知道路明非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变化,如果说之前她一直跟着路明非是因为校长的命令,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想要探明路明非的内心。 “带我们参观一下这座小镇吧。”路明非没有理会跟上来的诺诺,平静地朝弗里德森说道。 “好。”弗里德森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看诺诺,感受到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向导,不负责调解顾客之间的冲突,所以他决定专注于自己的职责,做好一个工具人就行。 “虽然小镇被重建了,但依旧可以在一些地方看到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你们看那边的墙上,上面还有一战时期留下的弹坑。”弗里德森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指着一栋建筑介绍道。 路明非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小楼房,一眼就能看出是最近十几年建成的。 不过它小院的石墙却显然有些年头,墙面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路明非仔细端详,清晰地看见那些遗留下来的弹孔。 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记忆,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当初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进攻这里的。 他只记得,当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小镇时,眼前所见的只是一片残垣断壁,几乎所有建筑都被炮火轰踏,成为了废墟,没想到,当年的那些残垣断壁竟然还能保留下来一点,成为今天的见证。 弗里德森继续带着他们穿过小镇的街道,小镇不大,他们很快走到了镇外,在镇外的位置,他们看到两片被绿植和石墙围起来的区域,那里显得庄严而肃穆。 “那边是法国士兵的墓地。”弗里德森指着被石墙围住的那片区域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敬意。 “这里是普鲁士士兵的墓地。”他又指了指被植被围住的另一片区域,声音低沉。 路明非朝被植被围住的区域望去,视线里满是十字架,那些十字架竖立在整齐的行列中,静静地诉说着那些长眠于此的亡者的故事。 不过路明非很快注意到,这些十字架的颜色各不相同——有黑色的,有白色的,还有灰色的。 “普鲁士士兵的十字架原本都是黑色的,但由于时间的流逝,很多十字架已经褪色了。”弗里德森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现在当地的议员正在商量为这些十字架换成新的。” “卡塞尔学院给了你多少预算?”路明非突然开口,语气平静,但他的目光依然注视着那些十字架,思索着什么。 弗里德森被路明非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答道:“具体预算没有说,只告诉我这期间所有的花销都可以找他们报销。” “我知道了,带我去这里的花店。”路明非点了点头,示意弗里德森带路,然后继续说道。 弗里德森带着路明非来到小镇的花店。虽然他猜到路明非想要买花去祭奠那些死去的士兵,但他没想到的是,路明非竟然包下了整个花店的鲜花。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弗里德森有些迟疑,但还是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满脸笑容的花店老板,花店老板显然是乐开了花,这可是一笔意外之财。 “付账吧,到时候会有人给你报销的。”路明非平静地说道。 他心中隐隐感觉到,卡塞尔学院既然愿意出这么大的手笔,必然是对他有所图谋。无论是私人飞机还是没有上限的旅行经费,这些都让他明白,自己终究要为这家神秘的学院做些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去了那所学校后会面临怎样的任务,但他想无论是什么,他都有能力应对,最难的也不过就是杀人越货而已,他路明非什么都不好,但如何杀人,他还是略知一二。 为了搬运这么多花,花店老板亲自开车帮他们将花送到陵园,路明非则开始一朵一朵地在那些十字架下摆放鲜花,每一朵花都是他对那些逝去灵魂的敬意。 “帕克斯·赛斯,来自慕尼黑……” “伊戈尔·赫尔,来自柏林……” 路明非看着十字架上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感伤,这些名字或许都是他曾经的战友,他们可能曾与他并肩作战,甚至在同一片战场上出生入死。 如今他们的名字被铭刻在这些小小的十字架上,象征着他们短暂的一生。 路明非不仅在普鲁士士兵的十字架前摆放鲜花,他还走向了旁边法国士兵的墓地,在那些十字架前同样放下了花束。 对他而言,这些法国士兵虽然是曾经的敌人,但同样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战争的残酷让他们走上了不同的立场,但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弗里德森和诺诺站在一旁,看着路明非一丝不苟地摆放着每一朵花,他们原本想上前帮忙的,但路明非却拒绝了他们,这是一场独属于他的哀悼。 花儿静静地躺在十字架下,风轻轻拂过,仿佛带来了远方战场上传来的回响,路明非在每一座墓碑前都驻足片刻,默默地念着那些名字,好像在向这些逝去的灵魂道别。 “走吧,我们去死人山。”当最后一朵花被放好,路明非站起身,轻声说道。 弗里德森点了点头,开车带着路明非和诺诺再次上路。 死人山是凡尔登战役中最为惨烈的战场之一,对路明非来说,它不仅是一个地理位置,更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里的炮火,忘不了无数次冲锋陷阵却又被打退的情形。 车子停在死人山脚下,弗里德森指着远处的小山说道:“这里曾经是欧洲最像荒漠的地方,现在山上种满了冷杉,虽然曾经也种植过其他植物,但都没有存活下来,只有冷杉活了下来。” 路明非仰望着那座山,心中涌起阵阵波澜,眼前的死人山比他记忆中的要矮了许多,山的顶部被炮火削去了大部分,只剩下如今这光秃秃的残影,他开始缓缓向上攀登。 这一次没有枪林弹雨没有也没有遮天蔽日的炮火,有的只是一片寂静。 山上的坑洞遍布,这些深坑都是当年激烈战斗的遗迹,现在里面长起了杂草,路明非在攀登的过程中,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士兵冲锋陷阵的画面,炮火轰鸣,烟尘弥漫,战友们倒在血泊中,还有他一次次挺身而出,与敌人短兵相接的景象。 他在一个特别深的坑洞前停下了脚步,这个深坑看起来比其他的更加的深,底部也没有任何植物生长,好像这片土地的生机已被彻底掠夺殆尽。 路明非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摸着深坑里的泥土,指尖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这个坑洞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这个深坑是他曾经和那个会青铜御座的混血种对战时留下来的,当时火焰风暴席卷一切,将这里的一切生机都燃烧殆尽。 如今路明非站在这个深坑里,却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宁静,他终于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自己存在过的证明。 感谢女装使我变强大佬打赏的盟主,真的十分感谢,我看看明天能不能多写一点,写不出来就等我离职再加更吧 第七十九章重回普鲁士 路明非站在死人山的山顶,缓缓闭上双眼,那沉重的炮声和喊杀声好像再次在他耳边回响,那炮火的光芒在他眼前闪烁,战场上的混乱依然历历在目。 诺诺静静地注视着闭上双眼的路明非,开始了她的侧写,其实诺诺之前就一直在对路明非发动侧写,甚至还特地用言语挑衅激怒他,希望他能说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也确实通过这种手段掌握了一些信息,她通过刚才在博物馆对路明非进行言语挑衅知道了,路明非这么大变化确实跟她开车撞了他有关,据古德里安教授推测,路明非就是被她撞出灵视,血统觉醒了。 所以诺诺更加好奇路明非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变化,真的只是因为血统觉醒产生的灵视吗,灵视真的能给一个人这么大的改变吗? 诺诺知道血统觉醒的时候会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她自己血统觉醒的时候也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但据她所知,灵视一般看到的都是远古关于龙族的画面,还没有谁的灵视是看到一战的。 当诺诺再一次发动侧写的那一刻,那种被拖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又一次来临,这一次诺诺有了经验没有那么慌张。 她发现自己站在死人山的山坡上,炮弹不断从天而降,爆炸的火光将周围的一切照亮,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无法伤害她,但当那些炮弹在她周围爆炸时,她的脸色依旧变得苍白。 那些炮弹好像好像特地的避开了她,没有正面击中她只是在她的周围爆炸,在爆炸结束后的瞬间,她好像听见了一阵喊杀声,一大群穿着灰色军装的普鲁士士兵正朝她这边涌来。 在那些拼命冲锋的士兵前面,诺诺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威廉·汉斯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黑白色的照片,但不知道为什么诺诺居然在那道身影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路明非?”诺诺喃喃自语道,还不待她仔细查看,周围的一切开始破碎,她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陈墨瞳小姐,你没事吧?”弗里德森看着都闭上双眼的两人,心里不由得嘀咕道,怪不得这单生意的报酬这么丰厚,这两人是不是都有些不正常。 “没事。”诺诺摇了摇头,虽然这次她不像上次那么惊恐,但炮弹爆炸的恐怖阵势还是让她的脸有些苍白。 “走吧。”这时路明非也已经从山上走了下来。 “路先生,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弗里德森问道。 “去凡尔登的右岸看看吧。”路明非说道。 “知道了,如果要去右岸参观的话,那就不得不去杜奥蒙堡看看了。”弗里德森一边说着一边介绍道。 诺诺看着走在前方的路明非,那道身影缓缓与刚才看见的那个视死如归向前冲锋的身影缓缓融合在一起。 弗里德森开车来到当年的凡尔登右岸,杜奥蒙堡的位置,路明非在这里已经看不见多少当年的痕迹,那座原本给人无限恐惧感的堡垒现在看上去就跟一堆破石头一样,简陋破败。 杜奥蒙堡被改造成了一家博物馆供游客参观,堡垒前的土地也被铺出一条水泥路,而且进去还要8欧元的门票钱。 “杜奥蒙堡当年号称最强的堡垒,但是却被号称普鲁士战神的威廉·汉斯带领一支十人小队轻松拿下,后来我们为了夺回这座堡垒,至少付出了十几万人的代价。”弗里德森指着不远处的杜奥蒙堡介绍道。 路明非看着那座破败的堡垒,内心一阵复杂,沉默良久他才终于看看说道。 “走吧,我们去下个地方。” “不进去吗?”弗里德森有些惊讶的问道。 “路明非你是不是进去过?”诺诺刚才看出了路明非眼里透露出的怀念和感慨,开口问道。 “我那个时候进去可不要门票。”路明非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句。 听见路明非的回答,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诺诺脑海中,但诺诺还不敢肯定,毕竟这个猜想太耸人听闻了。 接下来他们将要去此行的最后一个地方,考雷树林。 弗里德森带着路明非他们来到一片森林,这里的树木和杂草长得异常茂盛,不过路明非依旧可以在这里看见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坑坑洼洼的地面,是曾经的弹坑,只不过现在被杂草覆盖,甚至还有一些当初留下的战壕,在时光的作用下变成普通的坑洞。 路明非还能看见许多断裂的树木,这些断裂的树木都是在开战的第一天被轰断的,快百年的时间,它们依旧维持着原样,他还看到地上遗留下来的炮弹弹片。 他弯腰捡起一块锈迹斑斑的弹片在手里端详,据弗里德森所说,在凡尔登得破伤风的概率是法国其他地区的好几倍,罪魁祸首就是这些锈迹斑斑的弹片。 这时路明非看到远处好像有一道黑影哼唧着窜了出去,好像是头猪,那道黑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神父装的中年男人。 “刚才窜出去的是野猪,后面跟的附近纪念堂的神父,这里的野猪特别喜欢地下的骸骨,神父基本上每天都会顺着野猪挖掘过的痕迹去寻找,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现那么一两具无名尸骸。”弗里德森说道,然后朝那个神父点了点头,便带着路明非他们继续向前走。 不过接下来的路却是由路明非来带路,路明非凭借自己的记忆找到了一块空地,空地像是被什么东西轰击过才形成的,上面没有树木只有一些杂草。 路明非站在空地的中央缓缓闭上眼睛,风中游荡的精灵开始朝他聚拢。 言灵·镰鼬启动 这里是当初卡钦斯基死亡的位置,卡钦斯基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被燃烧殆尽后的骨灰也被风吹散在这个森林的每个角落。 路明非这次是来向卡钦斯基道别的,当初路明非在和那个死侍对战完后便身受重伤到后方修养,后来战事紧急他们一直在往前推进,一直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如今他终于有机会来向卡钦斯基道别了,这是一场迟来了快一百年的道别。 镰鼬将森林的所有声音传递到路明非的耳中,这一次路明非没有再听见枪声炮声,有的只有鸟叫,虫子的鸣叫,风掠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真的好安静啊。 再见卡钦斯基,愿你在这寂静之地一切安好。 “走吧。”路明非拭去眼角溢出的泪珠,对着身后的弗里德森还有诺诺说道。 当他们重新回到车上后,弗里德森看着后视镜里好像有些悲伤的路明非,小心翼翼的问道。 “路先生,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是去索姆河还是什么地方。”弗里德森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主顾是专门为了看那些一战的遗迹来的。 “索姆河,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原来的战场全部都被耕犁变成了种甜菜的田地,那里的土地十分适合种植,不可能浪费。” “而且去索姆河还有一点危险性,那里有大量未爆的炮弹,当年英国佬在那里发射了几百万发炮弹,但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哑弹,每年在耕种季节的时候政府都要派军人去处理这些炮弹,但还是时不时有人被这些炮弹炸死。” “本来那里还有一个飞机坟场可以参观的,那都是当年被威廉·汉斯给打下来的,后来那些飞机全部腐朽,没有什么观赏价值就被政府处理了,如果要去那里的话,只能看到几条英军当年挖出的堑壕。”弗里德森一边开车一边为路明非介绍道。 他怕这位大主顾到索姆河什么都没看到会失望,所以提前给路明非打好预防针。 “索姆河……不,送我们去机场。”路明非说道,索姆河的回忆对他来说是一场噩梦,他不想再回忆起,那场屠杀。 弗里德森开车带着路明非他们,重新回到巴黎的机场,诺诺在回机场的路上就给学校打了电话,由于这次没有那么紧急,学校提前帮路明非和诺诺订好了机票,他们这次乘坐的是普通客机,而不是那架堪比战斗机的斯莱布尼尔。 路明非已经在法国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他们的下一站将是普鲁士。 他们这次乘坐的是波音747,而且学校给他们订的还是头等舱,虽然座位没有校长的私人飞机舒服,但总体体验上却比斯莱布尼尔的体验高了一大截。 飞机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飞行后缓缓降临在慕尼黑的机场上,飞机落地后路明非他们在接机口,又看到了一个拿着写着他和诺诺名字牌子的普鲁士男人。 看到路明非和诺诺走出机场那个男人立马迎了过来,很快便是跟之前弗里德森一样的介绍语。 “路明非先生,还有陈墨瞳小姐你好,我是卡塞尔学院给你们请的向导,我叫阿莱西。”与之前的弗里德森不同的是,这个叫阿莱西的男人更加热情,而且中文也比弗里德森说得好。 “路先生,你们有想要去的地方吗?还是我带你们游览整座城市。”在将路明非他们领上车后,阿莱西继续热情的说道。 在听见阿莱西的话后,路明非反而有些迷茫了,在法国他很清楚自己要去的东西,但现在到了普鲁士,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那里。 他对普鲁士的了解还没有对法国的了解多,在战场的那一年他基本上都是在法国渡过的,没怎么回过普鲁士,而且现在的普鲁士也跟他记忆中的普鲁士天差地别。 “你带我们身边逛逛这座城市吧。”路明非用纯正的普鲁士语说道。 当听见路明非那一口流利的普鲁士语,诺诺对内心的猜想愈发肯定。 “好的路先生,一般游客来慕尼黑一定要参观的有两个景点,一个是当年希尔演讲的那个啤酒馆,不过啤酒馆一般都是晚上才去的。 还有一个就是威廉·汉斯博物馆,虽然我们慕尼黑有非常多有名的博物馆,但这家博物馆却非常特殊,专门为了纪念普鲁士的英雄威廉·汉斯而建造的。”阿莱西一边开车一边为路明非介绍道。 “这是一家小型的私人博物馆,据说是卡特家族在二战结束后出资建造的,本来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希尔的私人藏品,但二战结束后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到卡特家族手里,博物馆一直想要把这些东西追回,但卡特家族在普鲁士非常有势力,博物馆一直都没能成功。” “但威廉·汉斯实在太有名了,卡特家族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才建了这么一个博物馆。”阿莱西继续说道。 听见专门有人为自己留下的那一点东西建了一座博物馆,路明非心里有些复杂,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他猛的回头朝车后看去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路先生怎么了?”阿莱西看着猛的回头的路明非问道。 “没什么……”路明非只是平淡的回应道,但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是最近才盯上他的,还是以前就在盯着他但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报告老板,我们的人已经把小白兔引到那家博物馆了,该死!他好像发现我了!”酒德麻衣原本拿着望远镜和电话站在机场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的楼顶,看着缓缓朝前驶去的汽车向电话那头的人报告道,但她突然看见路明非扭头的动作连忙蹲下身躲避。 “老板,那还是我们的小白兔吗?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那直觉比猛兽都要强了啊。”酒德麻衣想到这两天观察到路明非的怪异之处,不由得吐槽道。 “哈哈哈,麻衣,小白兔已经脱下了他的伪装,露出大灰狼的本质,不过现在的他是一只脱离狼群的而且遍体鳞伤的狼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重新回到狼群。”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放肆的笑声。 汽车缓缓驶向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而这条一看就租金昂贵的商业街居然开着一家博物馆,这座博物馆外观简洁却充满历史感,与商业街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莱西带着路明非还有诺诺进入到那家博物馆内,不知道为什么博物馆里并没有什么人。 博物馆内部十分大陈列着各种二战时期的文物,包括威廉·汉斯的个人物品和战时的文献,甚至还有三架螺旋桨飞机, “这是威廉·汉斯曾经开过的三架飞机,第一架斯帕德vii型战斗机是缴获的飞机,威廉·汉斯当初就是靠这架飞机以一敌五十,不过他只开过一次就被拉回普鲁士研究。” “第二架是福克式战机,威廉·汉斯曾用这架飞机在索姆河上空击落了一百五十架飞机,后来因为机体结构受损被封存。” “第三架就更加传奇,不过现在这架飞机是被修复后的样子,威廉·汉斯当初开着这一架飞机以一敌五百获胜,后来因为机体结构受损燃料又耗尽坠毁,不过由于燃料耗尽没有发生爆炸,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将它重新修复。” 看到有人进来里面的工作人员介绍开始道。 但路明非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那三架飞机上,而是被旁边的一个玻璃幕墙吸引,玻璃的背后摆放着一些展品,路明非在这些展品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这个是威廉·汉斯曾经使用过的贴身物品,手枪,工兵铲,一些其他装备,还有勋章。”工作人员继续跟过来介绍道。 “那把巨剑也是威廉·汉斯用过的吗?现代战争还有人用怎么沉重的冷兵器作战吗?”诺诺指着玻璃后面的一把德式巨剑说道。 “呃,这把巨剑曾经是普鲁士王室的藏品,但希尔上台后把这把剑翻出来说这是威廉·汉斯曾经用过的,我们也不知道威廉·汉斯到底有没有用过。”工作人员看着那把夸张的巨剑也有些不确定道。 路明非看着那把巨剑出神,他当初用完这把剑就还给了威廉皇太子,因为这把剑确实太笨重了,在战场根本不好用,一般情况下他用手枪就能解决问题。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把剑上停留太久,而是落到了一旁的两枚精美的勋章上,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获得了这样两枚勋章。 “这一枚是威廉·汉斯勋章,是威廉二世在威廉·汉斯的葬礼上为其加封的,另外一枚是威廉汉斯十字勋章,是希尔上台后为威廉·汉斯加封的,这可是比钻石双剑银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还要高级的勋章,是独一无二的。”这次换成了阿莱西介绍。 希尔封的勋章吗…… 路明非呆愣愣的看着那枚精妙绝伦的勋章开口说道:“我可以摸一下吗?” “这……抱歉客人,这是展品不能……”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礼貌的想要拒绝,但话还没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将其打断。 “当然可以,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第八十章老战友 “当然可以,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一个苍老而微弱的声音从博物馆门口传来,声音中透着岁月的沧桑和倦怠。 路明非转过身,看到一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走进来,老人身材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几乎无法支撑那风中残烛般的身躯,他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标志着漫长的岁月。 博物馆内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位老人,立刻神情紧张地上前搀扶,老人微微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但那些工作人员还是不放心地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上前帮忙。 “馆长您老人家怎么来了。”一名工作人员焦急地喊道,声音中满是担忧和关切。 “有贵客上门,我怎么可能不来。”老人微微抬起头,露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尽管眼中的光彩已随时间褪去,但依旧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那是对过去的执念,也是对眼前之人的深切怀念。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93年。”他轻轻挥手,示意周围的工作人员退下,“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单独和我的客人聊一聊。”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尽管心中满是不解和担忧,但他们从未见过馆长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只好顺从地退到博物馆外。 诺诺和阿莱西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诺诺一边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一边强压住内心的忐忑,她知道,眼前的这一刻,将改变她对路明非的一切看法。 “诺诺,阿莱西,你们也在外面等一下,我要和老朋友单独聊一聊。”路明非依旧没有转身,只是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好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诺诺听到路明非的话,心中一震,原本就已经清晰的猜测此刻几乎化为定论,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背包的包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内心的波澜。 “那你们聊,我先走啦。”诺诺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波动,然后快步离开,转身时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她知道现在的路明非,已不是她所认知的衰小孩,她必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校长。 当最后一名工作人员离开后,偌大的博物馆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路明非和那位老人对视着,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气氛。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彼此,目光中交汇着无数未曾言明的情感,如同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终于,还是那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哽咽,“好久不见,汉斯,我等了你93年,终于又见到你了。”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好久不见……克罗普……可对我来说,只过去了四五天……”路明非看着克罗普那张因岁月而变得苍老不堪的面容,内心一阵苦涩,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在这一刻,路明非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跨越了时空的界限,他记忆中那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如今已被时间雕刻成了这个颤颤巍巍的老人。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还活着……”路明非的声音中满是疑惑,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威廉·汉斯,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克罗普为什么还能认出他? “希尔说过你一定会回普鲁士,他说过只要活得够久,我们就一定能再见到你。”克罗普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信念,这信念支撑着他活了93年,尽管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他从未放弃等待的希望。 “刚才有人在我的办公室里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等的人已经来了’,我不知道放纸条的人是谁,但我选择了相信,我已经太老了,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哪个人是你,我在门口张望了很久,但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了,尽管样貌变了,但你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克罗普的声音微微颤抖,情绪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希尔说的吗……”路明非低声呢喃,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克罗普,你知道希尔被埋在哪里了吗?我在来的路上查了一下,网上说他的遗体被焚毁后倒进了河里……是真的吗……” 他曾经最亲密的战友,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竟连全尸都没有留下,他来到普鲁士后竟连该去哪里祭奠那些战友都不知道。 “希尔的遗体吗……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甚至连他到底有没有死都不知道。”克罗普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很多人都说他在地堡里自杀了,但我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我们是战友,我了解他,如果一切真的失败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拿着冲锋枪,带着他的突击队冲在最前方战死,而不是躲在地堡里自杀,而且,他还有一支最精锐的突击队没有上战场。” 克罗普的声音沉重,他的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在稣军打到柏林前,我和保罗还和他见过一面,那个时候他的样子已经出现了变化,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身上似乎还长出了鳞片,他告诉我们,你一定会回来的,还让我们给你带一封信。”说到这里,克罗普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泛黄的信封,递给路明非。 “这封信我从未打开过,是专门留给你的,我相信你的疑问,或许在信里能够找到部分答案。” 路明非接过信封,那古老的纸张透出一种历史的沉重感,但信封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折痕都没有,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缓缓抽出。 “上尉先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成了世人口中的恶魔。 抱歉,明明答应过你不参与政治,去当个画家,但当我看到这个国家在经历苦难的时候,我还是决定站出来,我相信你说的,我会站在这个国家的顶点,所以我做到了。但为了让普鲁士恢复过来,为了清扫一些这个世界的蛀虫,还有为你复仇,我还是发动了战争。” 路明非的眼神渐渐凝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继续读着信中那熟悉的笔迹。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去清理长老会的势力,但长老会的势力还是有一部分残留下来,而且那些诡异的势力不单单只有那个叫长老会的组织,那个时候我同时要面对几个国家的进攻,已经无力去清扫那些残党和其他势力。 不过我看见了未来,看见了你一定会回来而且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我给你留了一些东西还有人,这些人和东西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助你。” “只是很遗憾,没能再与你见一面。” 阿道夫·希尔 信纸在路明非手中微微颤动,他能够感受到希尔在写下这封信时的决绝与无奈,那种身负重担却依然前行的孤独感,穿越了时间的洪流,直击路明非的心灵深处。 改变这个世界吗,路明非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他连自己该去做什么都不知道。 “克罗普,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还活着吗?”路明非缓缓将信纸重新折叠,塞回信封,抬头问道。 克罗普微微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除了我,还有保罗还活着,不过他十几年前就得了老年痴呆,连他的曾孙女都不记得了,身体也很不好,一直在住院,靠着输液吊着一口气。” “带我去见他吧……”路明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即便保罗已经老得记不清一切,但他还是想见见这个曾经的老战友。 克罗普点点头,缓缓起身,在外面找到一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吩咐他开车带他们去医院。 车内,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路明非靠在车窗边,望着飞驰而过的街景,心中却是一片茫然,时光就如同眼前的风景一般飞速流逝。 “汉斯,你现在看上去很迷茫,当初战争结束后我也是这样,不知道该去干什么。”克罗普看着坐在他旁边沉默无言的路明非开口说道。 “你还记得你当初留下的那笔钱吗,我后来拿着那笔钱去上了大学,上了慕尼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慕尼黑大学教书,保罗则拿着你留下的钱做起了生意,做得还不错,希尔当初出狱的第一笔政治资金就是保罗给的。” “后来希尔上台,他说为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他要开始疏远我们,后来他确实没有再和我们联系,我们每次都只能在台下看着他的演讲,不过他暗地里还是给了我和其他战友不少帮助,直到那一天他告诉我们你会回来的信息,二战结束后卡特家族聘请我当这里的博物馆馆长,我就这样当了半个世纪的博物馆馆长,一直等待着你的到来。”克罗普将这么多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路明非就这样默默的听着,听着这些老友已经走过的路程,只不过他眼中的迷茫却更加深了。 不知不觉中,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医院门口。 克罗普带着路明非缓缓走进这家医院,直到他们来到一间高级病房的门口,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青春靓丽的普鲁士少女正巧从里面走出来,她的头发卷曲而金黄,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眼中闪烁着一种明亮的光芒。 看到克罗普,她的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克罗普爷爷,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曾爷爷,还带你爷爷的一位朋友。”克罗普慈祥地朝她笑了笑,那双苍老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柔和。 “我爷爷的朋友?”少女的目光从克罗普身上移到路明非身上,她明显有些不相信,“这么年轻?克罗普爷爷,你在开玩笑吗?” 她上下打量着路明非,用一种充满疑惑的表情看着克罗普,毕竟眼前的年轻人与她心目中爷爷的朋友形象实在差距太大。 克罗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一片静谧,病床上躺着一个几乎枯萎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皮肤干瘪如同老树皮般褶皱,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瘦削的脸上,让那张疲惫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医生说,我爷爷浑身上下的器官都已经衰竭了,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体征。”少女的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路明非缓缓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了那如枯枝般的手,那只手微微颤抖,皮肤冰凉,几乎没有了任何温度。 “保罗是我,汉斯,我来看你了。”路明非的声音很轻。 病床上的老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睛中,突然泛起了一丝光芒,当他看清楚眼前的路明非时,那张疲惫的脸庞上,竟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汉斯……你来了……”老人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眼角却慢慢溢出了泪水。 路明非看着保罗的泪水滑过他的脸颊,心中一阵酸楚,眼前的保罗早已不再是那个年轻的战士,而是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老人,但在他的心中,这个名字,这张面孔,却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 然而,路明非很快感受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枯手,开始失去最后的一点温度,旁边心跳检测器上原本剧烈起伏的波纹,开始慢慢变平,保罗原本睁开的眼睛又重新闭上了,不过那张干枯的脸庞上,依旧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在这一刻他终于得到了最终的安宁。 “医生!医生!”看见心跳检测器上变平的波纹,少女的声音变得尖锐,焦急地朝病房外大声喊道,声音中满是恐慌与不安。 克罗普缓缓走向前,轻轻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声音低沉却温柔,“保罗其实早就应该死了,但他一直被想要再见你一面的信念吊着,才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如今他终于解脱了。”克罗普的语气中带着哀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平静。 路明非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紧握着那已经冰冷的手,一时之间,他有些无法接受这突然的别离,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希望与保罗再多说几句话, 医生很快赶到病房,然而一切都已经无力回天,医生检查了一下,宣布了保罗的死亡。 没过多久,保罗的家人开始陆续赶到病房,尽管他们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但真正面对这一刻,悲伤还是不可避免地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路明非依旧沉默地站在病房里,而保罗的家人们围在病床边默默地哭泣,他们眼中的路明非是陌生的,但由于他是克罗普带来的,没人对他的存在提出质疑,只是这场离别的痛苦,似乎只有路明非能真正理解和承受。 葬礼在第二天举行,普鲁士的天空低沉,乌云密布,仿佛连天气也为保罗的离去而哀悼,由于保罗很早之前就是弥留状态,他的家人早就帮他把墓地找好了。 葬礼的氛围庄重而肃穆,白色的花环环绕着墓碑,低沉的哀乐在空气中回荡,克罗普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切,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孔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葬礼结束后,只剩下路明非和克罗普还站在墓碑前,其他人已经离去,唯有他们两人还留在这片安静的墓地中。 “汉斯,我也要死了。”克罗普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路明非依旧没有说话,他知道,克罗普说的是事实,在见到克罗普的第一眼时,路明非就已经明白,这位曾经的战友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汉斯,我已经活过了一个世纪。”克罗普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回忆,好像在回望自己漫长而充实的一生。 “我见过了这世界上太多的东西,也早就从战争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甚至临死前,我还能满足自己人生最大的心愿。”克罗普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了,我想保罗也是这样。”他微微抬头,目光穿过厚重的云层,凝视着远方的某个角落。 “但你不一样,你还活在战争里。”克罗普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转过身,直视着路明非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睛。 “我已经是快死的老头,但你依旧是十八岁的青年,汉斯,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克罗普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恳切的期望,他知道,路明非需要走出那段阴影,才能真正迎接属于自己的未来,毕竟当年他也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希尔在信里对你说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把这一切都忘掉,也把我们这些老朋友忘掉,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走出去,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应该去享受自己的年华,不该再沉浸在战争的苦痛中。”克罗普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变得更加坚定,“那个叫威廉·汉斯的人,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叫路明非。” 路明非静静地听着,克罗普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试图打开他内心深处的那道锁。但那道锁已经存在了太久,锈迹斑斑,已经无法轻易开启。 “可真的能忘掉吗?”路明非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确定和迷茫,“而且我又能去做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里,路明非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过去如同阴影,笼罩在他的内心深处,无法驱散,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未来究竟在何方。 “不是说有个学校录取你了吗?”克罗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鼓励,“那就去上学吧,像我当年一样,让那些青春气息冲淡那些战争的记忆。” 克罗普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岁月,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正是那些青春的气息,让他能够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走进了墓园,尽管头发已经花白,但这个男人依旧充满了生命力,他身材健壮,西装笔挺,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自信和优雅。 他那锐利的眼神扫过墓园,最终落在了路明非身上,与他同行的还有诺诺,她此刻显得有些拘谨,站在男人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路明非。 “我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那男人微笑着自我介绍,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来此的目的就是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 路明非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注视着保罗的墓碑,语气平淡却充满疑惑,“你们不怕我是个怪物吗?” 昂热依旧保持着微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怪物?我们卡塞尔学院专收怪物。” “是吗……”路明非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不过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墓碑上,像是在与保罗做最后的告别。 “我应该还欠你们这几天的旅游费,虽然不知道你们要我做什么,就权当还债了吧,不过,如果你们学校不能让我满意,我会立即离开。”路明非终于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昂热,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感觉。 昂热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欣赏,“卡塞尔学院欢迎你的到来。” …… 路明非同意加入卡塞尔学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慕尼黑一栋豪华庄园内的某个房间里,房间内的装饰华丽而考究,墙上挂着多幅精美的油画,古董家具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息。 房间的角落,一名苍老的身影站在一副有些瑕疵的威廉·汉斯肖像画前,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布,感受那曾经的岁月。 “好久不见,汉斯叔叔。”老人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感慨和怀念。 “爷爷,我们要去接触他吗?”一个站在老人身后的美丽少女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透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不,现在一只迷茫的狼王可无法领导狼群,更何况那不是一只狼王,那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只怪物。”老人转过身,目光如鹰般锐利,“要等那个怪物明白自己的职责,我们才能去见他,到时候,他会引领我们完成当年未完成的那场胜利。” 少女微微点头,尽管内心依旧有些疑惑,但她对爷爷的判断毫不怀疑。 犹豫片刻,她继续说道,“爷爷,最近付建民的太阳氦闪研究小组发表论文,预言2015年会有一场大规模的太阳风暴袭击地球,我们要不要提前做准备?” 老人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做准备吧,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尽管这些事情看似遥远,但在这个世界上,任何异常的自然现象都可能带来巨大的变故。” 第八十一章卡塞尔学院 芝加哥火车站的空气中弥漫着焦油和钢铁的味道,老旧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摇摇欲坠的水晶吊灯,昏暗的光线投射下来,映在每个行人脸上的光影都有一种模糊的阴郁感。 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不息,行李箱滚轮在地砖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与偶尔刺耳的广播声混杂成一片嘈杂。 路明非站在站台中央,手里攥着一张车票——那张车票的质感异于普通的纸,漆黑的底色上泛着微微的银光,仿佛被无形的月光镀了一层膜,车票上用银色的线条勾勒出一棵枝叶繁茂的巨树,树枝蜿蜒纠缠,如同古老的咒文。路明非将这张神秘的车票递给站台的工作人员问道。 “你好,请问这趟列车什么时候会到站。” 工作人员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接过车票,目光在车票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皱起了眉头:1000次快车?从来没听说过啊。不过票看上去是真的,你可以去时刻表那里再看看,上面有没有这趟列车。”说完将车票随意递还给他,神情中透着几分不耐。 路明非皱着眉头将票重新接过,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被那个叫卡塞尔学院的学校给耍了吧。 第一次和昂热见面的那个时候,昂热就想把路明非一起带回学校,但路明非想和克罗普再待一段时间,本来昂热是想把诺诺留下来到时候让她带着路明非一起去学校,但诺诺说什么也不同意。 昂热后来还想叫学校其他人过来,但被路明非拒绝了,坐飞机和坐车而已,他又不是原始人自己还是可以搞定的,到时候等开学的时候把车票还有飞机票寄过来就可以。 路明非在普鲁士待了三个星期,这三个星期克罗普拄着拐杖带着他走遍了普鲁士大大小小的城市,他和克罗普一起去祭拜了那些已经离世的战友,直到飞机还有车票被寄来的时候。 机票没什么问题,路明非正常的从慕尼黑飞到了芝加哥,但车票却出了问题,这趟吧1000的列车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看来得先去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了。”由于卡塞尔发来的东西上并没有显示几点发车路明非一下飞机就朝火车站赶过来了,没想到扑了个空。 不过现在的路明非不再是个穷鬼,不至于要在火车站过夜,在路明非即将离开普鲁士的时候,克罗普给了路明非一张卡,里面至少有一百万欧元,克罗普活了一个世纪积累的财富还是很惊人的,本来路明非是不想要的,但克罗普却说这是路明非93年前放在他那里的,现在加上利息一起还了而已。 路明非依稀记得克罗普在临走前跟他说的话“学校里漂亮女孩还是很多的,那些漂亮女孩都很会花钱的,身上没有钱怎么行。” 那一副家里长辈为自家小辈送行的画面让路明非满头黑线,但心里还是暖暖的,至少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牵绊。 “onedor,justonedor…”这时有人在他背后说道。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路明非扭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站在他的身后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身上还穿着一件不知多久没洗换的墨绿色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活脱脱一副乞丐模样。 路明非皱着眉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递给那个邋遢的年轻人说道,“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居然来当乞丐。” 这句话只是路明非随口说的,由于他在普鲁士待了三个星期一直在说普鲁士语,所以脱口而出的也是普鲁士语,他没指望对面那个乞丐能听懂。 但没想到那个乞丐听见路明非讲普鲁士语也立马换成一口流利的普鲁士语,不过这流利的普鲁士语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bj腔的感觉。 “大爷,你这一口老普鲁士语,一听就是老柏林正黑旗出身,比我这个地地道道的柏林人还正宗,不过我不是乞丐,我叫芬格尔·冯·弗林斯是一名大学生,只是出门的时候把钱包丢了而已。”说着那个乞丐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板砖一样的书,书上还有着复杂的花纹。 路明非看着那个花纹感觉有些眼熟,他突然想起自己车票上的那个花纹好像跟这个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车票对比了一下,确认上面的花纹确实一样,当那个叫芬格尔的乞丐一看到路明非掏出的车票,突然就朝路明非扑来,嘴里还喊着什么“亲人啊!终于找到组织了。” 路明非看着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朝他扑来时,直接高抬腿一个下劈,击中那个乞丐的头,将那个乞丐的头踩在地上,他的眼里冒出森然的杀意,周围的温度好像都在此刻降低了几度。 “大爷别杀我!我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那个被路明非踩着头的乞丐浑身颤抖连忙高声大喊。 乞丐的声音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路明非听见乞丐的话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眼中的杀意消退,在引起更多人注意前将脚从乞丐的头上移开。 他刚才看见那个乞丐朝他扑来的时候,下意识认为是敌人在对他发起冲锋,身体自动做出了这些动作。 路明非意识到克罗普说得对,他还活在战争里,身体一直在处于一种戒备状态。 那个乞丐蹲在地上抱着头肩膀还一抽一抽的,好像是被路明非一脚给踢哭了一样。 路明非看着那个乞丐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欧元的钞票递给那个乞丐。 “抱歉,不过下次不要靠我那么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还不待路明非说完话那张一百欧元的钞票就进入到那个乞丐手中,乞丐像没事人一样立即站了起来,拿着那张钞票眼里放着光。 “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怕痛,大爷要是还想踢,一次一百欧,我今天就让大爷踢个爽。”乞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道,然后继续看着手里的一百欧元。 路明非看着什么事都没有的乞丐知道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刚才的那一脚他并没有用多少力,但也不容小觑,一般人被他这一脚踢中至少得在地上躺半天,说不定还会得脑震荡,而这个乞丐仅仅只是在地上蹲了一会。 “你说你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卡塞尔学院还会收乞丐吗?”路明非突然想起,这个乞丐刚刚趴在地上喊的话。 “咳咳咳……我不是乞丐,只不过钱包丢了而已……”芬格尔看着自己邋遢的衣服感觉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那你知道,车什么时候来吗?”路明非挑了挑眉姑且信了眼前这个像乞丐的大学生的话,然后扬了扬手里的车票问道。 “没有人知道车来的具体时间,但等一等总是能来的,不过阶级低的人要等得久一点。”芬格尔说道。 “阶级?你们学校还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吗?”路明非愈发觉得这个学校有大问题。 “这个阶级就像游戏里的卡池,abcd这样排下去的,阶级越高的人就越厉害,也会被倾斜更多资源,比如优先排车。”芬格尔继续说道。 “那你是什么阶级的?”路明非上下打量着芬格尔的样子,如果这家伙报出个什么比较高的等级,他真的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加入这个学校了,反正克罗普给他的钱足够支付之前的旅行费用。 “我……实不相瞒,小弟我是学校里最低级的e级堪比中世纪的农奴,天天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大哥你这么厉害以后在学校里能不能罩着我。” 芬格尔先是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很快就没节操的想要去抱路明非的大腿,但又想到刚才挨的那一脚,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时,一阵火车汽笛声还有铃声从vip通道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一个人的喊话声,在火车站内回响。 一个穿着墨绿色列车员制服,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另一只手拿刷卡机的人站在vip通道的验票口朝外面喊道。 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 但路明非发现,无论是火车入站还是列车员的喊声,火车站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都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甚至没有一个人朝那个方向瞟一眼。 “这次怎么这么快?”芬格尔似乎也听见了那个列车员的喊声,朝vip通道望去。 “走吧,接我们的车来了。”说着芬格尔便站起身朝那辆火车的方向走去。 但当路明非看见那列车员眼中闪烁着光芒的金色瞳孔时,他的身体开始紧绷,进入戒备状态,随时可以出手。 “混血种……”一种越来越不妙的情绪开始漫延在路明非心中,但现在可不是退缩的时候,如果那个学校里面就是希尔在信里说的长老会的残党,那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铲除他们。 “芬格尔,你怎么还没退学?今年应该是第八年了吧?刚刚我看到你的名单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的等级从e级降到了f,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低的等级。”列车员接过芬格尔递过去的车票在刷卡机上刷过,吐槽道。 “f……见鬼这下真成畜生了……不过如果我是f级,那车怎么来得这么快?”芬格尔苦着一张脸,喃喃自语道。 路明非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不过此时的他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抵御可能到来的进攻。 在看到没有人向他进攻,他也将自己的车票递给那个列车员,不过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列车员的动作。 列车员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将车票刷过刷卡机,不过这一次刷卡机居然发出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像是欢迎什么人的到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s级!请上车!”听见刷卡机欢快的音乐声,列车员的眼睛更加亮了,兴奋的朝路明非喊道,然后躬身行礼示意请上车。 “s级!学校里居然出现了除校长外的另一个s级!大哥以后在学校里你可要罩着我!”芬格尔听见列车员的话惊呼出声,这次他没有在在意会不会再挨上一脚,直接扑倒抱着路明非的大腿,然后就被路明非一脚给踢飞了,直接从检票口飞到列车打开的车门内。 “该上车了,欢迎你路明非加入卡塞尔学院……”之前在华夏面试过路明非的古德里安教授,刚好来到列车的门口来迎接路明非的到来,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像炮弹一样飞来的芬格尔砸到。 “芬格尔!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古德里安教授被砸得龇牙咧嘴,然后将压在身上的芬格尔推开。 “咳咳咳,刚才不过是意外,上车吧。”古德里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带着路明非进入车内。 车厢内部装饰着深红色的丝绒座椅和镶嵌着金边的壁灯,木制桌椅雕工精细,似乎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上世纪贵族般的奢华感让这辆列车看起来像是艺术品一样。 “我们学校是一家比较特殊的学校。”古德里安坐在木桌前,端起一杯红茶喝了一口。 “请慢用。”芬格尔将另一杯红茶放在了路明非的面前,然后远远退到一旁生怕路明非再给他一脚。 此时的他把络腮胡给刮了,邋遢的衣服也换成了墨绿色的西装,如果忽略他脸上谄媚的笑容,也可以被称为帅哥。 路明非也穿上了一件跟芬格尔一样的墨绿色西装,这是卡塞尔学院的校服,别说看起来还挺高级的。 “别卖关子了,直接进入主题吧。”路明非开口说道,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对他没有什么恶意,但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听见路明非的话,古德里安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又被他咽了回去。 “既然你不想听废话,那我们直入主题吧。”古德里安站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 路明非的目光立即被那副画所吸引,那副画面上一只巨大的黑色巨龙张开他的双翼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旁边还有一颗巨大的枯树,那漫延的枯枝遮蔽了整片天空。 “这是龙?”路明非看着画上的生物有些不确定道。 “对,我们卡塞尔学院招收的所有老师还有学生都是人和龙的混血,而我们学校唯一的目的就是培养屠龙者,守护世界和平。”古德里安简洁明了的将卡塞尔学院的情况告诉了路明非。 “所以你们学校是为了屠龙而存在的。”路明非听完后淡定的说道。 “你相信了?”古德里安看着一脸平静的路明非,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还是第一见到有新生在接受新生辅导的时候怎么镇静。 “嗯,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知道长老会吗?”路明非点了点头示意道,他已经见过不少混血种了,既然混血种有,那有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他对卡塞尔学院屠龙的目的保持怀疑,他们屠龙是为了守护世界和平还是为了稳固自身地位这还有待商榷。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卡塞尔学院跟长老会有没有关系,如果他们跟在长老会有关系,那么路明非第一个屠的就是他们,等到学校路明非打算直接把整座学校杀穿。 “长老会?那个曾经的世界最大混血种组织?他们不是已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覆灭了吗?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组织的消息?”古德里安疑惑的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仔细盯着古德里安的眼睛,经过他仔细的辨别,古德里安确实没有说谎,这让他从上车后就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一座混血种的学校吗……”路明非想起了卡钦斯基说过的血之哀,混血种最后会因为孤独汇聚在一起,真的是这样吗?路明非不清楚,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去那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或许像他这样的怪物就应该和其他怪物混在一起吧,屠龙,那应该不用再杀人了吧。 列车的轰鸣声和细微的震动不断传来,车窗外的景象开始快速倒退,芝加哥的高楼大厦在一片雾气和阴云中逐渐变得模糊,古德里安教授继续详细地讲述着卡塞尔学院的历史、学科以及屠龙的意义。 就这样在古德里安教授对卡塞尔学院的讲述中,列车抵达了终点。 “欢迎来到卡塞尔学院。”随着火车靠站古德里安再次说道。 路明非站在站台上,目光在这座古老而陌生的校园里游走,他抬起头,远处的学院建筑在的太阳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金色辉光,仿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但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枪响还有爆炸声让路明非有些诧异。 第八十二章自由一日 枪声如鞭炮般在不远处的学院内此起彼伏,显得杂乱却有节奏地震动着空气,像是某种充满杀意的音乐。 古德里安和芬格尔刚从列车上下来,立刻被这远处传来的枪声震惊得僵住了,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古德里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路明非刚刚签下的入学文件,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焦急地看向芬格尔,嘴唇微微发抖,连话音都不稳定:“该死!我忘记了今天是学校自由一日!芬格尔,你负责护送明非去宿舍。” 芬格尔的脸瞬间拉得更长了,眼中流露出一种生无可恋的神色:“教授,现在这个情况你让我护送明非去宿舍,这不是存心让我挨枪子吗!我们还是先在这个地方躲一躲吧!” 路明非神色凝重,双眼微微眯起,如鹰隼般锐利,四周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下变得清晰无比,他耳边回荡着枪声,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熟悉的战斗欲望。 他的呼吸变得沉稳,整个人好像置身于战场的中心,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不过他观察到古德里安和芬格尔虽然神色紧张,却没有显现出过度的焦急,路明非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许,疑惑地问道:“‘自由一日’是什么?” 还不待古德里安或芬格尔解释,站台的另一边,一道低沉而稳重的声音传来, “自由一日,是我们学校的传统节日,在这一天学生们可以最大限度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遭受校规的惩罚,一般来说自由一日学生们都会组织一场用麻醉弹的真人对战。” 一个满头白发肌肉壮硕的显得异常有生命力的老人从那边缓缓走来,当看见那个老人时,古德里安还有芬格尔全都惊呼出声。 “校长!” “好久不见路明非,欢迎你加入卡塞尔学院。”昂热先是对古德里安还有芬格尔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当他看见路明非身上渐渐升腾起的凌厉气势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像看见了一头久违的猛兽。 “所以说就是一场真人cs,无聊。”路明非在听完昂热的解释后,轻轻吐出一口气,眉头松开了,随即解除了自己高度戒备的状态,那股杀意也随之消散,好像从未存在过。 昂热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沉甸甸的鲁格po8手枪递给路明非,枪身泛着金属的冷光。 “相信你在车上已经听古德里安教授讲过我们学校的主要职责。”他说话时,那双苍老却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路明非。 “要不要去试一试我们学校培养的精锐?这把枪是我前段时间花大价钱淘来的,然后让装备部做了些改装,比之前更好用。我相信你会喜欢的,里面装的是弗丽嘉子弹,一种炼金麻醉弹,可以随意射击,只要不朝眼睛打就行,还有就是不能使用言灵。” 路明非接过枪,指尖触摸到那冰冷的金属枪身时,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炮火纷飞的战场,他微微一笑,低声问道:“你们都知道了?那个叫诺诺的女生告诉你们的?” 昂热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知道了一些,但还不太确定,诺诺会一种叫侧写的能力,她猜出了一点然后告诉了我。 “校长!明非还是一个新生,让一个新生去参加高年级学生的战斗真的好吗?明非虽然是s级潜力巨大,但还没经过专业的训练!” 古德里安被路明非和昂热谜语人一般的对话搞得糊里糊涂,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就是昂热要路明非去参加自由一日。 “没关系,让我们学校里那些自称精英的学生搓搓锐气也好。”昂热继续笑着说道,他的语气轻松,像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是,我是说明非……”古德里安焦急的说道,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听不懂昂热的话了。 路明非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子弹上膛,熟练地操作着那把改装后的鲁格po8,朝学校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走去,他也想看看这个学校为屠龙培养的精锐实力到底怎么样。 昂热看着缓缓向前的路明非,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 与此同时,校园的另一侧,扩音器里传出了两道充满张力的声音。 “楚子航,你这次居然压上了自己的村雨,看来你今天真的势在必得啊。”一道充满高傲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 “凯撒,你不也压上了你那辆布加迪吗,赌注的价值可不能相差太大。”另一道冰冷而平静的声音随即传来。 “不愧是我认可的对手,那么今天就彻底决定,狮心会和学生会到底哪个才是卡塞尔学校里最强的社团吧。”高傲声音继续说道。 “那等下见。”冰冷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然而,在他们切断对话的瞬间,又有一道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咳咳……我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那道声音先是咳嗽了一下,然后介绍道。 教堂内,一名满头金发的青年挥手示意周围的红色作战服成员停下行动,他们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声音像拥有某种神秘的魔力,能够让他们瞬间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而在校园另一边,一栋高耸的建筑内,一名黑发金瞳的青年也同样挥手制止了身边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成员,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锁在扩音器的方向,耳朵仔细聆听。 “今天我们学校迎来了一位s级新生,路明非。”昂热的声音清晰而稳重。 “他也想要加入今天的‘自由一日’,看看我们学校培养的精锐合不合格。” 昂热停顿了一下,像故意让这个消息发酵一般,随后继续说道:“如果今天有人能将他击倒,那么他所在的社团将被认定为学校最强的社团,而击倒路明非的那个人,本学期的所有学科将全部获得满分,并且将获得校长奖学金,以及与我共同品尝下午茶的机会。” 话音刚落,整个学校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无论是黑色作战服还是红色作战服的成员们,此刻全都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不可思议的眼神。 一名身材高挑、红发如火焰般燃烧的女生听到“路明非”这个名字时,身子猛然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个名字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恐惧。 她的心跳加快,手心微微出汗,但她依旧竭力保持镇定,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她的异样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其他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金发青年。 “老大,这是真的吗?”一名穿着红色作战服的青年,脸上满怀疑,向最前方那名金发青年问道。 金发青年凯撒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光芒,他冷静地分析着昂热的宣布,内心思绪飞转,最后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确实是校长的声音,应该没错,而且除了校长,也不可能有人胆敢在我们学生会和狮心会这两个学校最大社团面前说出这样的话。s级吗?有意思。” 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这个挑战激起了他内心的战斗欲望。 他的话语像是一根导火索,也点燃了身后众人的斗志。 “楚子航,要不我们先将搅局者干掉,再一决胜负吧!”凯撒的声音再次通过扩音器响起,这次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严肃和谨慎,尽管他依旧对那位新生的实力抱有怀疑,但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刻掉以轻心。 “正有此意。”冰冷平静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扩音器里。 切断通讯前,楚子航那双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路明非这个名字他总感觉在哪里听过,却一时难以回想。 …… 路明非也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广播,目光微微一冷,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他清楚这不过是昂热在给他拉仇恨罢了,不过他却并不在意,现在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一切纷扰都无法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当他握紧手中的枪时,那熟悉的冰冷触感将他内心的情绪封锁在了一座无形的牢笼之中,一名顶级的射手是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枪法的精准,而路明非,正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枪手之一。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如鹰隼般锐利,盯着前面出现的几个穿黑色或者红色作战服的人影。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有那些,但既然昂热之前说了可以随意射击,那么只要将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击倒就行了吧。 那些人影距离他还要将近三百米的距离,但路明非已经将手枪举起,一般来说在有瞄具的情况下用手枪击中三百米外的目标都十分困难。 更何况路明非手里的着把老古董连瞄具都没有,普通人用肉眼看三百米外的人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开枪击中目标那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不过路明非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既然他答应了昂热不动用言灵,那就会信守诺言,但这不代表他的枪法就会退步。 路明非的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动作行云流水,枪口像是一条忠实的猎犬,完美地追踪着他瞄准的猎物,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枪响,子弹如同受命的精灵,精准地穿过空气,在几乎不可能的距离内命中目标。 那些原本还在快速逼近的敌人,瞬间如同被切断了生机的木偶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路明非继续前行,眼神冷漠地扫过那些被他击倒的人影,他看到他们的身下流淌出一些红色的液体,但是没有闻到血腥味,而且那几人的身体依然有呼吸时产生的起伏。 这么看来枪里的真是麻醉弹,既然是麻醉弹那他可真打算随意开枪了,路明非从那几人身上拿起了一把阿美莉卡最受欢迎的m4a1卡宾枪。 路明非以前用的都是手枪或者老古董的栓动步枪,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先进的装备,他又将那几人身上的弹匣也搜刮一空,一共十个弹匣,每个弹匣三十发子弹,三百发子弹勉强够用。 之前在战场上最让路明非苦恼的就是子弹不够,每次将子弹打完就只能用工兵铲肉搏,或者把弹鼓丢给部下让他们现场装。 唯一一次让路明非放开手脚去射击的好像就只有在索姆河第一天那一次。 ………… “老大!我们派出去的十个人全都失去了联络,是不是狮心会那帮人搞的鬼!” 学生会指挥部内,一名穿着红色作战服的青年脸色铁青,他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锐,焦急地向站在最前方的凯撒汇报道。 凯撒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双手抱胸沉思了一会,心中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最终,他缓缓抬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对讲机说道:“不可能,我相信楚子航的人品。既然说好了在把搅局者赶出去前不相互动手,那他一定会遵守约定。” 他一边沉思一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对讲机按下通讯键:“楚子航,我这里已经和十个人失去联络了。” 对讲机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楚子航冰冷而平静的声音:“我这里也已经和十个人失去联络。” 凯撒闭上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他相信楚子航的话,尽管他们是对手,但他深知楚子航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撒谎,眼下情况似乎超出了预期。 “哦,十分钟让二十个人失去联络,有意思,不愧是校长说的s级,楚子航我们联手一起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s级怎么样?”凯撒笑着对对讲机说道,不过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色开始有些凝重。 当听见短短十分钟就有二十人被干掉,那个所谓的s级终于引起他的重视,他可不认为自己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可以在十分钟内干掉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 对讲机另一端的楚子航没有犹豫,平静地回应道:“可以。”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而沉稳,好像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他都不会动摇。 …… 路明非放下手中的枪,目光冷冷地扫过倒在地上的那些敌人。 “第四十个,这个学校到底有多少人……”路明非放下手里的枪,走到前面那些穿着维护工衣服身材魁梧的大汉身边,开始搜刮他们身上能用的东西。 说实话这些大汉的实力还不错,比之前那几个穿着作战服的人实力要强些,彼此配合的非常完美,甚至联合起来还能和路明非对拼一下火力,这让路明非对这家学校有些刮目相看,连护工的实力都这么强,他开始期待那些所谓的精锐。 刚才这些护工用十多把m4a1对路明非进行火力压制,一时间居然把路明非压在一棵树后不能动弹,那些密集的火力差点把树都打断,好在路明非刚才搜到几颗烟雾弹。 路明非将那些护工的位置一一记住,然后将烟雾弹扔了出去,在烟雾弹的掩护下,他没有瞄准只凭自己刚才的记忆开枪射击,将这些魁梧大汉全部击倒。 “那可是从建校以来就在的树啊!”“啊!那可是从建校以来就在的树啊!你们这些学生不想着以学业为重就天天想着玩!我看你的衣服应该是新生吧!我是风纪委员会!曼施坦因教授!现在把枪放下回自己宿舍去!一天天好的不学,居然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游戏……” 这时一名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满脸严肃的老头从一栋建筑里走出来,当他看见躺了满地的大汉还有不远处那棵满是弹孔的树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他又看见手持m4a1的路明非冷漠的站在那里,立马出声呵斥道。 但路明非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老头一眼,抬手,果断扣动扳机。 “砰!” 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在了老头光洁的额头上,弗丽嘉子弹瞬间生效,曼施坦因教授双眼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完。 路明非淡然地放下枪,枪口还冒着一丝青烟,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死寂,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去,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波动。 他可不会管对面那个人是谁,既然昂热之前说了可以随意射击,那么他就不会留手,而且这个叫曼施坦因的老头可比他曾经认识的那位曼施坦因差得远了。 此刻,路明非已经彻底进入战斗状态。他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在战场上冲锋的感觉,血液中的每一颗细胞都开始沸腾,战斗的本能已经完全支配了他的身体。 …… “老大,我们已经损失了五十多人。”之前那名学生会干部再次慌张地跑到凯撒面前报告,这次他脸上已满是冷汗,双手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显得极为狼狈。 “五十多人……”凯撒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意,他们学生会总共才一百五十人,而现在已经被干掉了三分之一,这损失不可谓不惨重,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个叫路明非的家伙现在在哪?”凯撒低声问道。 “从方向看,他好像正在向这边过来。”那名学生会干部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凯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新生,而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敌人。 他再次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讯键,语气沉重而冰冷:“我这边已经损失了五十多人。” 对讲机另一端再次传来楚子航那熟悉的冰冷声音:“我这边也是。” “看来,我们低估了这个s级的新生。”凯撒冷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让手下的所有人一起上吧,我们两个留在这里等他来,如果他被干掉了,那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决斗。” 楚子航的回应简洁而冷静:“好。”他切断了通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心中却已开始盘算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诺诺,你和帕西诺带着其他人去找那个叫路明非的家伙,我在这里看着楚子航。”凯撒朝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诺诺说道。 凯撒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诺诺,这才注意到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异样,而且她的额头也满是汗水, 凯撒关切地问道:“诺诺,你怎么了?如果不舒服的话,那就让帕西诺自己带人去。” 诺诺勉强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内心的不安:“没什么,只是天气有些热。”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个一战老兵吗,不可能是龙王的,如果是龙王校长不可能让他进学校,一个一战老兵有什么好怕的,让他见识一下现代科技的威力,没错拿狙击枪狙死他,要老古董看看什么叫现代科技。 诺诺的思绪有些混乱,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抓起一把狙击枪,眼神重新变得坚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像恢复了之前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小巫女模样。 “走!让我们去看看这个s级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她豪气地对外面那些等待的学生会成员喊道,好像要通过这份豪迈来掩饰内心的忐忑。 …… “第两百个,果然没有镰鼬找人效率慢了很多。”路明非慢慢穿行在校园内,他浑身挂满弹匣,深绿色的校服在风中微微摆动,步伐坚定而沉着,他在这座学校里晃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干掉了两百人,在一战的时候是没有子弹,现在子弹充足却找不到人。 就在他思绪飘散的一瞬间,一种危险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路明非微微侧头,几乎本能的反应,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枪响,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血随之溢出,染红了他的皮肤。 他眼神一凛,转身朝子弹飞来的方向望去。 在远处的一栋建筑顶端,他隐约看到了一个镜片反射出的一道耀眼的光点,光点的闪烁让他立刻意识到,对方使用的是一把狙击枪,而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边缘,又捕捉到了一股大规模的移动。 大量穿着黑色或红色作战服的学生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枪械,眼神中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肃杀之气。 路明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他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评估着眼前的局势,他想看看这些所谓的精英能不能给他带来点挑战。 就在这时,路明非的对面,两个带头的青年也在悄然交流。 “帕西诺,看来我们这次要联手了。”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青年微微侧身,对身旁的红色作战服青年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是啊,兰斯洛特,没想到我们会有联手的一天。”红色作战服的帕西诺感慨地回应,眼中却没有一丝放松的神情。 路明非的目光在这两个带头的青年身上扫过,注意到他们与其他学生不同的气场,显然是带头的。 看着两百多名训练有素的精英学生像潮水般涌来,路明非冷冷一笑,眼中没有一丝畏惧,他心中的战斗欲望被彻底点燃。 他缓缓从腰间掏出几枚烟雾弹,在手中轻轻抛了抛,感受着它们的重量,然后毫不犹豫,一口气拉开了所有的拉环,浓烈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他的身影完全遮蔽在其中。 在烟雾的掩护下,路明非开始迅速移动,脚步轻盈而灵巧,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所有人射击!”当看到烟雾开始弥漫兰斯洛特还有帕西诺同时下令。 但是他们很快失去了对路明非的视觉锁定,烟雾在空中弥漫,仿佛一条厚重的幕布,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白色烟雾,神经紧绷,手指紧扣扳机,随时准备应对路明非的突然袭击。 然而,路明非却仿佛化作了无形的鬼影,在迷雾中穿梭自如,他凭借刚才记下的位置,来到那些穿作战服的人影身边。 突然,枪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闷响,那些穿着作战服人影的阵列开始混乱,随着路明非的迅猛进攻,越来越多的学生倒在了地上,他的每一枪都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帕西诺和兰斯洛特意识到不妙,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他们迅速发出命令,让手下的人朝着烟雾中发起全方位的火力压制,试图用密集的火力将路明非逼出烟雾的掩护。 然而,路明非早已预见了他们的反应。在密集的子弹雨中,他灵巧地躲闪着,如同与死神共舞,他的身影时而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时而消失无踪,带给敌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狙击手诺诺此刻也在远处的高楼顶端,透过狙击镜观察着这一切,她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路明非的速度和实力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即使她手中的狙击枪已经瞄准了他几次,却依然无法锁定目标。 就在她微微调整呼吸,准备再次开枪的瞬间,一颗子弹突然从烟雾中飞射而出,直奔她所在的方向而来,诺诺迅速低头,子弹擦着她的头顶飞过,嵌入身后的水泥墙中,震得碎屑四溅。 她的心跳加速,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滚落,诺诺意识到,自己成了路明非的下一个目标。 路明非虽然暂时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但他心中并没有任何慌乱,他很清楚,狙击手是战场上最致命的威胁之一,如果不尽快解决,自己迟早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他在脑海中迅速制定了一个计划,然后突然改变了移动方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狙击手所在的建筑冲去。 与此同时,帕西诺和兰斯洛特也意识到他们的攻击未能奏效,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手下被击倒,他们的内心开始动摇。 两人一边继续指挥手下进行压制射击,一边试图寻找路明非的位置,但路明非的速度实在太快,烟雾中的他就像是一道闪电般不可捉摸。 就在他们还在搜寻路明非的位置时,路明非已经靠近了诺诺所在的建筑,他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用手中的m4a1开火,子弹如同暴雨般扫射着高楼的外墙,迫使诺诺无法抬头瞄准。 诺诺被迫缩在狙击位置的掩体后,听着子弹击打墙体发出的刺耳声响,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路明非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边射击一边迅速向楼顶攀登,他的动作迅猛如风,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敏捷地穿梭在建筑的每一个角落,当他到达楼顶时,诺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路明非没有一丝犹豫,举枪瞄准诺诺的位置,扣动扳机。 子弹击穿了掩体,诺诺只感到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楼顶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路明非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诺诺,然后将目光投向楼下那些依旧在寻找他的那些人,他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路明非拿起放诺诺刚才使用的那把狙击枪,现在开始点名。 他先将枪口对准看起来是带头的那两人,扣动了扳机,两人瞬间倒地,周围其他穿作战服的男男女女看见那两人倒地,一时间都慌了阵脚。 当他们开始慌张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第八十三章昂热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路明非瞄准不远处的那些穿着作战服的学生,扣动狙击枪的扳机,子弹精准的命中被他瞄准的每一个人。 很快一个弹夹就被打空了,路明非从诺诺身上摸出两个备用弹匣,刚准备换上,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他立即侧身,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胸口,击中旁边的墙壁上,子弹强大的动能顿时把墙上击一个大洞。 路明非立即扑向旁边可以隐蔽的地方,然后拿出刚刚在诺诺身上找出的一小面镜子,朝外探去,他在镜子里看见对面的另一栋建筑里还像有一个黑影,还不待他看清黑影的模样,一发子弹击中他手里的那面镜子,镜子顿时支离破碎。 让路明非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诺诺外居然还有另外一个狙击手。 而底下路明非刚刚释放的烟雾弹已经耗尽,那些慌了阵脚的学生此时又重新恢复镇静,而且好像又有人重新开始指挥他们。 那些穿作战服的学生分成了两组,一组站在原地朝路明非待的位置进行火力压制确保路明非没有办法探头,而另外一伙人则在火力掩护下朝路明非待的建筑冲来。 路明非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不由得一沉,刚刚如砍瓜切菜一般干掉了那么多人升起的那股轻视之意立即消失。 路明非不得不承认,这座学校里的学生确实比他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大头兵,厉害了不止一个档次,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指挥能力,都要强上非常多。 他刚才的一波攻击干掉了二十多人,底下还有作战能力的学生,大概一百七十多人,远处还有一名狙击手紧盯着他。 路明非清楚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他很可能没有办法突破这些人的包围圈,当然他也不打算作弊使用言灵,或者束手就擒,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路明非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备,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一把m4a1卡宾枪,若干弹匣,一把巴雷特狙击步枪,三十发子弹,一把炮兵型鲁格p08,发子弹20,还有最后两枚烟雾弹,还好路明非刚才舔包舔得干净,要不然今天就是必死局,而破局的关键就在这两枚烟雾弹上。 这时,他底下的楼内已经响起一阵脚步声,那些脚步声正在快速朝顶楼接近,路明非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还是采取刚才的进攻策略,先把狙击手干掉,狙击手对他的威胁超过了其他人,不过要把狙击手干掉这个多了,有两个难点,一个是狙击手的威胁,毕竟狙击手可不会站在那里等你去干掉,还有就是外面那些依旧在火力压制的学生。 路明非将两枚烟雾弹同时打开,烟雾顿时将他所在的位置给淹没,他在这一片烟雾什么都看不见,但外面的视野情况他早已记住,他将一枚还在冒着烟雾的烟雾弹扔向外面那些还在射击的学生中间,烟雾将那些学生笼罩,原本密集的枪声开始有些凌乱。 随后他将另一枚烟雾弹挂在身上,现在的他就像一团行走的烟雾,外面的狙击手完全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身形,他在脑中构建出刚才攀登的路线然后一路,按照刚才的路线重新回到地面。 那些刚刚爬上楼顶的学生,除了残留的烟雾还有晕倒的诺诺外,什么都没发现。 路明非按照记忆当中的方位,朝那个狙击手待的位置跑去,烟雾不仅遮掩了狙击手还有其他学生的视线,也将路明非的视线遮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跑对方向,但无所谓,只要能突破那些学生的包围圈就可以。 很快烟雾弹耗尽他的身形重新暴露出来,一枚子弹射在了路明非的脚边,他看着与他擦肩而过的子弹,立即明白自己没有跑错方向,那个狙击手就在他前面的建筑上。 刚才那发子弹并不是路明非躲开的,而是那个狙击手射偏了,显然那个狙击手看见路明非冲来已经有些慌了。 狙击手已经没有时间再发射下一颗子弹了,因为路明非已经冲到了她所在的建筑内,而其他穿作战服的学生还没赶过来。 路明非以飞快的速度向顶楼攀登,就在他一脚将顶楼的门踹开时,一个穿过黑色作战服的美丽女人突然拿着一把匕首窜了出来。 他一个闪身躲过那个那个女人的匕首,然后一脚踹在那个女人的腰间,那个女人立即被踹在了墙上,痛得直不起身,路明非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女生就手下留情, 战场上可不会在乎你是男是女,只有成为战俘后才会区分性别。 路明非拔出腰间的鲁格p08结束了那个美丽女生的痛苦。 他来到房顶的边缘,那里还架着一把狙击枪,显然刚才那个女生就是在这里狙击他的,路明非将那把狙击枪移开并没有使用,而是将那把m4a1架在了原先狙击枪的位置上。 他刚才爬下楼的时候没有把这把枪还有弹匣留在楼顶,毕竟狙击枪的子弹可不多,不足以将那些学生全部干掉。 那个女生选的位置挺不错的,周围环境几乎一览无余,路明非透过m4a1的光学瞄具看着底下那些涌来的穿作战服的学生。 那些穿作战服的学生也依旧延续了刚才的战术,一些人火力压制,一些人朝路明非在的位置冲锋。 但这一次没有了狙击手的威胁,路明非可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的压制,他扣动m4a1的扳机,强大而精准的火力反而将底下那些穿作战服的学生压制,很快路明非就打完一个弹匣。 在他换弹匣的期间又有学生朝他发起冲锋,但路明非却没有管他们而是继续射击那些站在原地进行火力压制的学生。 只要在那些学生冲上来前,把那些持续火力压制的学生干掉,那些剩下的人就好清理多了。 ……………… “帕西诺!诺诺!听见请回话!”凯撒拿着对讲机喊道,但对讲机对面却没有丝毫回应。 沉默了一会,凯撒再次拿起对讲机说道。 “我和其他人都失去了联系。” 这次对讲机里传来楚子航冰冷的声音。 “我也和其他人都失去了联系。”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但很快凯撒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 “看来我们这次真的要一起联手了,一起在停车场等他吧,让我们来会一会那个所谓的s级。” “好。”依旧只是一句平静的回答。 在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全灭后,两大社团的老大决定联手。 凯撒拿起放在一旁的猎刀狄克推多,而另一边的楚子航也拿起放在一旁的日本刀村雨缓缓走向两栋建筑中间的停车场。 两人走到停车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然后一起调转身体朝停车场的入口看去,以前他们两个都是正面对战,而这次他们却将肩并肩一起作战。 但他们预料中的人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嘭!”的一声枪响,楚子航看见身旁凯撒的胸前突然蹦出一朵血花随后跌倒在地,手中的狄克推多从手中滑落,发出金属碰撞声。 还不待他去寻找子弹射来的位置,他的胸口好像也被什么击中,眼前一阵模糊,手中的村雨也铿锵落地。 路明非喘着粗气提着狙击枪缓缓朝停车场走来,之前清理剩下的那些学生他还是废了不少功夫。 当他清理完那些学生来到停车场后,看见有两个二百五拿着刀站在那里的时候,怕有人埋伏在周围,开始小心翼翼的侦查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他可不想再被人围攻。 自从回来后路明非再没有这种充满危机的感觉,没想到现在又体会到了,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退学了,毕竟克罗普想让他忘记以前在战场上的一切,但在这里反而让他将在战场上磨炼的杀人技又重新施展出来。 不过路明非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他还要把剩下的人都干掉再说。 他抱着狙击枪通过瞄准镜在停车场周围扫视了很久,但除了那两个二百五拿着刀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外,一个人都没有。 意识到停车场真的只有这两人后,路明非果断开枪,难不成还上前跟他们肉搏,他可没那个闲情。 路明非来到停车场的一个角落将自己隐蔽起来,他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但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敌人,所他要尽可能的恢复自身体力,此时的他已经把这次的战斗当成了一场真正的战争。 这时,一阵鼓掌还有脚步声从停车场的另一边传来。 路明非立即拔出手枪指向那个方向,只看见昂热鼓着掌从那个方向走来。 “真是优秀啊,别担心我们学校绝大部分的学生已经被你击倒了,就连我们学校最优秀的两个学生也躺在这里。”昂热看着升腾着杀气的路明非,眼里掩饰不住的欣赏神色,这才是他真正想要培养出来的战士。 听着昂热的话,路明非放下手里的枪,升腾的杀气,也收了回去。 “这就是你们学校培养的精锐吗?挺让人失望的,不知道你这个学校能教我什么,我已经打算退学了。” 路明非确实对这些精锐有些失望,虽然这些人比他在战场上遇到的大头兵强很多,但也并没有强出那么离谱的地步。 毕竟这些所谓的精锐被他全部给击倒了,他不觉得自己非常强,能被他击倒的他也不会觉得有多强。 “混血种最强的还是言灵,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我相信你是知道这一点的。”昂热说道。 对于昂热说的路明非认同,如果让他使用言灵,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把那些人干掉,前提是那些学生不使用言灵。 “至于我们学校能教你什么,你真的对自己身上流淌的另外一种血不感兴趣吗?离开这里你又能去那里,你真的还能够融入这个世界吗?”昂热继续说道。 路明非陷入沉思,他确实不知道离开这里还能去那里,是拿着克罗普给的一百万欧元环游世界,还是直接去阿尔卑斯山的疗养院养老。 “而且你也不是没有短板的不是吗?”昂热说着从地上将凯撒还有楚子航的刀给捡了起来,他将那把狄克推多扔给了路明非,自己则使用那把村雨。 “在这样的时代,还有使用冷兵器的必要吗?”路明非抬手接过那把厚重的狄克推多,对着昂热问道。 “有的时候在对付龙类上,我们的言灵还有枪械会失去作用,只能使用炼金刀剑,才能将那些龙类杀死。”此时昂热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露出结实的肌肉,还有后背上无数夜叉和猛虎在一起厮杀的纹身。 “有铲子么?”路明非挥了挥手上的猎刀,感觉有些不顺手。 “没有,将就着用吧。”昂热咧嘴一笑,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如猛虎般朝路明非扑来,手中的日本长刀如同一轮残月向路明非挥来。 路明非抬起手中的狄克推多迅速阻挡住昂热的攻击,他手中的狄克推多硬生生地接住了那一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到他的手臂上,几乎让他差点失去平衡。 路明非没想到一个老头的力量居然这么强。 昂热没有给路明非什么喘息的机会,继续挥舞手中的长刀。 昂热显然是一个熟练的剑客,他的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和精准,路明非开始竭尽全力以应对,不过他的心里依旧保持冷静,寻找反击的机会。 昂热的攻击持续不断,迅猛的攻势让路明非没有时间反击,只能不断地格挡和闪避。 路明非的眼神紧盯着昂热的动作,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不过昂热的长刀像一道流光,划破了空气,几乎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你的剑术不太行啊!”昂热笑着说道,不过剑势却更加强劲,好像要将路明非彻底压制在地。 “我只用过两次刀。”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集中注意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反击的机会。 在昂热挥刀的一瞬间,他迅速反击,狄克推多准确无误地刺向昂热的腰部,迫使对方退了一步。 昂热看着自己腰间被划开的一道细小的血口,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他显然没有想到路明非能在他如此激烈的进攻中找到反击的机会。 他微微侧身,重新调整姿势,准备再度进攻,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而是变得更加谨慎。 “看来你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昂热继续调整姿势说道。 路明非则在心里默默分析着对手的动作,昂热显然是一个非常经验丰富的战士,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精心计算,带有很强的攻击性和威慑力,路明非需要保持冷静,抓住每一个可能的破绽,并且乘机去学习昂热的剑术,这样才可能有胜算。 “你确实不错,”昂热轻声说道,“但这还不够,你的身体素质和技巧都还可以再提升,现在的你还能坚持多久?”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随着昂热再次发起攻击,路明非迅速调整自己的战斗策略,采取更为灵活的步伐来应对对方的攻击。 他的动作越来越迅捷,狄克推多在手中翻转自如,尽力抵挡住昂热的攻击,同时,他也在寻找更多的反击机会,试图改变战斗的节奏,将进攻的节奏抓在自己手里,一味的防御只可能彻底落入下风。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刀光剑影在停车场中交错,金属的碰撞声此起彼伏。路明非的每一招都带着强烈的攻击意图,他的动作越来越迅捷,而昂热则不断施展着高超的剑技,刀光几乎像闪电一样劈向路明非。 “叮!”狄克推多和昂热的村雨再次发生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震动穿透整个停车场。 此时的路明非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他刚才并没有恢复多少体力,现在跟昂热的这几次碰撞基本上快把他榨干,但路明非却不打算就这么认输。 “昂热,我们是不是因为体内的龙血才变得比一般人强大。”路明非一边挥舞着刀抵挡昂热的进攻,一边问道。 “的确如此。”这是昂热无法反驳的一点。 “那你们屠龙的目的是不是,在将龙全都杀死后,自己取代龙的位置。”路明非想起了以前在在阿沃库尔森林里遇见的那名混血种,还有那个尼伯龙根里遭遇到的长老会的人。 “不,我不知道其他人是这么想的,但我屠龙目的是,为我的朋友报仇,还有守护这个世界不被龙族毁灭。”说着昂热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 “是吗?所以你是真的想守护世界和平!”路明非艰难的抵挡,昂热越来越凶猛的攻势,昂热在刀术的技巧上甩了他几条街,他现在还能勉强抵挡,还是他在战场上磨炼出的战斗本能在起作用。 “我已经老了,见过太多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多我值得留恋的东西了,能做的只有缅怀过去,但我依然不想要这个世界毁灭,如果这个世界被毁灭,那么我连为那些老朋友祭奠的地方都没有,那些我值得怀念的东西都将全部消失,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昂热好像想起了什么,身上升腾起一股怒气,手中的刀越来越重,几乎每一刀都要将路明非完全压到在地。 路明非被昂热的话触动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毁灭,那么他到时候连为曾经那些战友缅怀的地方都要失去。 “这个世界真的会被龙族毁灭吗……”这是路明非最大的疑问,他没见过龙,也不了解这个种族。 “如果要去屠龙,仅凭你手下的这帮孩子可不够,你这么做不过是让他们去送死!”路明非虽然没有见过龙,但仅凭他遇见的那几个混血种就知道,龙族绝对不好惹。 “所以我才需要你。”昂热浑身上下的肌肉蠕动,散发着炙热的气息,他已经使用全力,但路明非依旧在支撑。“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需要一个年轻人,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领袖去带领他们终结龙族的历史,这样我才能放心地离开。” “希望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在苦苦支撑的路明非看见了昂热暴怒后的一个小小破绽,他使用从昂热那里偷学的招式,将昂热的村雨击飞,然后将狄克推多的剑刃抵在昂热的喉咙上。 “希望你不要骗我……” 第八十四章3E考试 深夜,诺顿馆的大厅 诺顿馆的大厅中,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壁灯勉强照亮四周,大厅里回荡着一片沉重的气氛,空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学生会的所有成员全都面如死灰,眼神黯淡无光,一副跟死了爹妈的模样,看着墙壁上投影出来的那篇帖子。 帖子被醒目的红色和粗体标题标示着:《震惊!卡塞尔学院惨遭屠杀!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亦或者龙族入侵!》。标题带着一股刺眼的讽刺意味,而内容更是让人无法直视。 帖子内附有大量的照片,每张照片都充满了视觉冲击力,几百名穿着黑色或红色作战服的学生像是破布娃娃一样,横七竖八地躺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上,场景看上去如同人间炼狱,每个人的身上都淌着新鲜的血液。 如果不是照片中的大部分学生都站在大厅里,看着这些照片,谁都会以为这是一次真实的血腥屠杀现场。 凯撒站在大厅正前方,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他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今天,是学生会自成立以来,遭受过的最大耻辱。” 他的话语中带着冰冷的怒意,像是要刺穿每个人的耳膜。 “全体学生会成员正面对战,被一个人给全部干掉了!”凯撒语气中蕴含着压抑的愤怒和无尽的耻辱,这句话将会议厅的空气都压得更加沉重。 有人在台下弱弱地举手,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不只是我们,还有狮心会的人也是这样……还有校工部……就连曼施坦因教授都……”他的话语渐渐微弱,在凯撒锐利的目光下,最终几乎听不见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 凯撒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怎么!几百号人被同一个人干掉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他这声怒吼如炸雷般在大厅内回荡,瞬间让整个大厅陷入死寂,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后将墙壁上的帖子往下拉动,直到停在另一个同样标红标粗的帖子上。 《s级再现卡塞尔!传说中的s级居然是这样的人!s级血脉觉醒的过程居然如此坎坷!》帖子内容在一片寂静中展开。 所有学生会成员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屏幕,起初帖子内容看起来平平无奇,记录着一个普通少年的成长经历,从初中到高中的点滴,无非一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事,这样的经历,在平时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可当他们继续往下读到关于血统觉醒的部分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站在凯撒身边的红发女人。 诺诺一脸不悦双手抱胸,怒视着众人。“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故意开车撞他的!”她瞪回去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像要将那些探寻的目光全都击退。 被诺诺这么一瞪,众人立刻收回视线,谁都不敢再看她一眼,老大的女人他们惹不起。 “他那是开黑枪!如果正面和老大还有楚子航战斗,他不可能赢的!”一个学生会的干部站出来,情绪激动地喊道。 凯撒脸色阴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将帖子继续往下拉动,直到停在最后一个红色加粗的标题上:《最强屠龙者垂垂老矣!惨败s级新生!》这个帖子里附带了一个视频。 视频播放的瞬间,大厅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视频中凯撒和楚子航肩并肩失去意识,靠在停车场的一角,而路明非则和昂热手持他们的刀对砍,直到视频的最后,昂热的村雨被击飞,整个视频的气氛压抑至极,好像空气中都凝结着无形的压力。 大厅内再次陷入死寂,没有人敢出声。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更长,直到凯撒终于再次打破了沉默。 他抬头,目光冷静而坚定:“我会亲自去邀请他加入我们学生会,并且将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让给他。”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在大厅内炸响,众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老大!!”周围的干部纷纷惊呼出声,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惊愕。 凯撒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道:“好了,不必多说什么,既然我的实力不足以领导学生会,那就让更强的人来领导,如果让楚子航率先邀请他加入狮心会,那我们学生会就彻底出不了头。”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地报告道:“老大!最新消息!那个s级没有办法和言灵·皇帝产生共鸣!” 这句话仿佛是又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大厅内的气氛,诺顿馆内原本紧张的氛围变得更加不可捉摸,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尤其是凯撒,原本坚决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 深夜,狮心会的会议厅 深夜的狮心会会议厅里,同样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墙壁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在提醒每个人时间的流逝。 不同于学生会那边的激烈反应,这里的气氛虽然压抑,但却更显得冷静,沉默仿佛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共识。 狮心会的核心成员齐聚在会议厅里,他们围坐在长长的木制会议桌前,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楚子航站在桌子的最前方,身姿挺拔,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静的光芒,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不受外界任何影响。 “相信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会亲自去邀请路明非加入我们狮心会,并且让他担任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的声音如同夜色般平静,但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狮心会的副会长兰斯洛特微微皱眉,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和其他几名干部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复杂,他们显然对这个决定有些犹豫,但面对楚子航的坚决态度,却不敢贸然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会议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姿纤细的黑发女生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双眼却异常清澈锐利,“不等等吗?听说那个s级不能和言灵·皇帝共鸣,很有可能没有办法通过3e考试。”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静的分析,像是在试图说服楚子航。 楚子航的目光扫过她,随后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相信他一定能通过3e考试,而且我还要把战利品送给他。”他说着,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长条盒子,眼神中多了一丝不舍的意味。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盒子的表面,仿佛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盒子,朝门外走去,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决,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回头。 ………… 宿舍内的灯光昏暗,昏黄的灯泡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烟草的气息,路明非靠在床头,神情淡然,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烟雾在他周围缭绕。 此时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好像之前的战斗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有反应?”古德里安抓着自己的头发,神情焦急,眼神中带着一丝无法理解的困惑。 他来回踱步,鞋跟在地板上发出焦躁的敲击声,“明非啊,我先去查一下资料,明天给你答案。”说完,古德里安焦急地推开门,匆匆离开了宿舍。 芬格尔站在一旁,看着一脸镇定的路明非,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喂,老大,你不担心吗?”芬格尔挠了挠头,语气里充满了不安。 路明非淡淡地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若有所思。“担心什么,来,再给我只烟。”他淡淡地说道,然后伸手朝芬格尔要烟。 在和昂热对战完后,古德里安还有芬格尔也赶了过来,然后带着路明非来宿舍做最后的学生辅导。 由于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是古德里安的学生所以他们两个被分配在一间宿舍。 一开始路明非看见宿舍乱七八糟的模样,又一脚踹在芬格尔身上让他把宿舍打扫干净,虽然他以前在战壕还有地道里的环境比芬格尔的狗窝还差个十万八千里,但现在又不用打仗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芬格尔打扫了几个小时才把狗窝变成正常的房间。 “担心明天的3e考试啊,要是3e考试成绩不合格会被降级的,如果通过不了,更是可能会被洗脑退学。”芬格尔屁颠屁颠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看起来十分不错的雪茄。 芬格尔将雪茄点燃递给路明非,谄媚地笑道:“老大,上好的古巴雪茄,这可是古巴少女大腿上搓出来的顶级货,就这几根都在这里,我一直舍不得抽。” 路明非接过雪茄,点燃后深吸了一口,他感觉味道有些淡,不如他以前在战场上抽的那么刺激,但这种轻微的烟雾却正好适合此刻让他冷静下来,每次战斗结束后,他都需要大量尼古丁来麻痹自己那依旧处于高度警戒的大脑。 “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是退学。要是想给我洗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路明非声音低沉,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眼神里透着一股冷酷的决心。 芬格尔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明白,路明非绝不是在开玩笑,经历了今天的自由一日,他对这位新生的强大实力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也深知路明非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 “老大,你的快递。”芬格尔突然想起什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将近两米长的长条盒子,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盒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不知道有谁会给他寄东西,但当他看到邮寄地址时,心里顿时明了,邮寄地址是来自慕尼黑,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那个人会给他寄东西。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芬格尔一边应声一边走去开门,“谁啊,来了!来了!” 随着门被打开,芬格尔看见外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地说道:“你是……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 楚子航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长条盒子,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静,语气平淡而直接:“路明非在吗?” “在,不过你这是打算干什么?”芬格尔退到一边,疑惑地看着楚子航。 “我是来邀请路明非加入我们狮心会的,顺便把自由一日的赌注送过来。”楚子航轻轻抬了抬手中的盒子,语气依旧平静,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舍。 “赌注?我记得你在自由一日下的赌注是你的村雨吧。”芬格尔疑惑地问道。 “嗯。”楚子航点了点头,但握着盒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显然对这把刀的感情非常深厚。 “不用了,我对加入学生社团没有什么兴趣,那把刀你也拿回去吧,我用不习惯,还有就是下次不要再拿自己舍不得的东西当赌注了,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我这么好心。” 路明非听见门口的对话,扭头朝门口看去,虽然楚子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种不舍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就像是小孩要被人抢走最心爱的玩具一般。 此时的路明非已经将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德国巨剑就是他曾经在死人山上,用过的那一把。 旁边还有几枚勋章,其中就有当初路明非在博物馆想要摸的那枚,当时因为见到克罗普所以一下子有些激动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克罗普居然把这些东西给他寄了过来。 “刀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有需要随叫随到。”楚子航抿了抿嘴唇,虽然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但他的内心却在波涛汹涌,他确实舍不得这把刀,因为这是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最终还是不舍占据了上风。 路明非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盒子里取出那把沉重的德国巨剑,巨剑的锋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路明非熟练地挥舞了几下,手感依旧熟悉,好像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如果你加入我们狮心会,我将会把会长的位置让给你。”楚子航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虽然路明非已经说了不想加入狮心会,但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芬格尔,送客。”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对芬格尔说道。 芬格尔听见路明非的话立刻一副狗腿模样,朝楚子航说道:“楚会长,我老大发话了。” 楚子航无奈地看了路明非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芬格尔将他送到门口后,返回宿舍,看到路明非正在认真地把玩着手中的巨剑。 “老大,这把巨剑的来头看上去可不小啊。”芬格尔凑上前去,看见盒子里还有几枚勋章,其中一枚尤其引人注目。 “功勋勋章!”芬格尔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勋章捧在手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仔细端详着这枚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勋章,像捧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哦,你知道。”路明非听见芬格尔喊出那块勋章的名字有些惊讶。 “这可是普鲁士的功勋勋章!普鲁士曾经最高等级的荣誉之一,我一个亲戚家也有这么一枚勋章,一直当做传家宝供着,可我听说他那块勋章是捡了当时普鲁士英雄威廉·汉斯的漏才获得的。”芬格尔兴奋地说道。 路明非闻言表情微微一变,随后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冯·布兰戴斯?” 芬格尔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没什么,只是碰巧听说过而已。”路明非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冯·布兰戴斯。 这让路明非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命运的齿轮总是如此奇妙,将看似毫不相关的人与事紧紧联系在一起。 “芬格尔,去帮我买些吃的回来吧。”路明非将剑还有勋章收回盒子说道,他今天经历了一场前苦战体力消耗极大,此刻需要好好吃一顿来恢复体力。 “那个……老大,钱……”芬格尔搓了搓手,一副谄媚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看着路明非。 “拿去。”路明非将克罗普给他的银行卡丢给芬格尔,他现在也算土大款了,自然不在意一顿饭钱。 芬格尔喜出望外,接过银行卡后迅速转身朝门外走去,生怕路明非反悔似的。他的步伐轻快而急促,迅速朝外面跑去。 路明非目送着芬格尔离开,心里却不由得思绪万千。 ………… 与此同时,在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一间隐藏在黑暗中的地下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冰冷的气息。这里没有一丝自然光线,只有几盏微弱的冷光灯将周围照亮,散发着诡异的幽蓝色光芒。 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轻轻推开沉重的铁门,走进了这间看似机房的地方,四周环绕着无数复杂的机械设备,冰冷的金属与闪烁的红色警示灯交织在一起,仿佛置身于一台庞大的机器内部。 “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再次让安全系统休眠,来这里有事么。”一个带着机械感的女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随即,一道柔和的光束在房间中央的地面上聚集,一个透明的少女虚影逐渐浮现在光束中,她的面容清秀,双眼空洞而冰冷。 男人站在光束前,注视着这个虚幻的女孩,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来看看老朋友而已,顺便来让你帮我办点事,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男人说道。 女孩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随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变化,冰冷的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与悲伤,“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她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仿佛一个真正的人类。 男人向前迈了一步,试图伸手去触摸女孩的脸庞,但他的手指穿过了她的虚影,只抓住了空无一物的空气,他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怀念。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无论路明非明天的3e考试成绩如何,都让他通过。”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 “帮他通过3e考试?”女孩微微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新生?” “上面有人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帮助这个叫路明非的新生。”男人沉默了片刻,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女孩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像是在试图理解男人内心的矛盾与挣扎,“我明白了,我会修改他的成绩,并且保留他的s级评价。”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与妥协,好像无法拒绝眼前的男人。 “谢谢你,eva。”男人微微点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他的手再次试图触摸女孩的脸庞,但再次落空,那种空无一物的感觉让他心头一沉。 “我该走了。”他说着,转身朝门外走去,步伐沉重而缓慢。 “今天这么快吗?”eva有些疑惑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 “我还要帮那个家伙去买宵夜。”男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阴影里。 地下室内再度恢复了寂静,eva的身影也随着光束的消散逐渐淡去,只留下冰冷的机械设备依旧在无声地运转,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 第二天,路明非来到学院图书馆的二楼,这里就是3e考试的地方,他在来到路上有很多人都以一种十分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这些人中有老师也有学生,路明非认出他们,他们都是昨天被他给爆掉的人。 随着他进入教室,原本还算嘈杂的教室瞬间便安静下来,这里面绝大部分人路明非都没见过,那些人都是新生没有参加昨天的自由一日。 虽然路明非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认识路明非,现在学校里名声最大的就是路明非了。 路明非在昨天不仅爆掉了绝大多数的学生,还爆掉了许多老师,就比如站在讲台上的那个光头。 曼施坦因压抑着怒气看着找了个位置坐下的路明非,他对路明非昨天把他一枪爆头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要不是他的好朋友古德里安说情,还有校长打了招呼,他肯定要这小子好看。 第八十五章长老会 路明非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桌子上有写着他名字的名牌。 这间教室中有三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是坐在他前面的一名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的美丽女孩,女孩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头,透着一股冷冽的美感。 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侧脸,如同雕刻出来的精致雕像。冷漠的表情使她宛如一座冰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位美丽的少女,如果见过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另一个就是座在他右手边靠墙位置另一位美丽少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也给路明非一种熟悉的感觉,少女的黑发如墨般光亮,隐约露出的面庞显得神秘莫测,黑色的长发遮盖住她的双眼,但路明非却能感觉到那个少女的目光在时不时的瞟向他,像透过黑暗的帷幕在窥探什么隐秘的东西。 最后一个就是坐在他旁边的印度青年,青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路明非,而是用一种狂热与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像在看一位久违的英雄,那目光让路明非略感不适,他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身子,试图远离这个炙热的注视。 印度青年想要对着路明非说些什么,但刚开口,曼施坦因就发话了。 “现在开始准备考试!考试期间不能作弊!”曼施坦因显然是有意打断那个印度青年的话。 随后他开始发放试卷,在走到路明非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一张白纸后,就朝另一名学生走去。 当拿到白纸的时候,路明非还以为是那老头故意刁难他,但看到其他人也是白纸后,才打消这个念头。 “不要怀疑,这就是试卷,”曼施坦因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考试期间可以交头接耳,但不能抄其他人的答案我就在外面,有问题可以直接提问。”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曼施坦因刚离开,旁边的印度青年便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你好,我叫奇兰,新生联谊会主席。”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狂热的崇拜。 “哦。”路明非只是平淡的回应道,他看着眼前的白纸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他已经在思考如果考试失败后,真的有人要给他洗脑,他该怎么逃出去了。 “我的言灵是先知,我在未来看见了你。”奇兰没有理会路明非冷淡的态度继续兴奋的说道。 “先知?这么说你能预见未来?”听见奇兰的这句话,路明非才将注意力从那张白纸上移到奇兰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这个印度裔青年。 “对,虽然只能看见几个画面,我看见了你以后会成为救世主。”奇兰的语气更加兴奋。 “救世主?怎么?看见我砍龙王的画面了吗?龙王到底长什么样?”路明非开始对眼前这个叫兰奇的敢兴趣起来,他还真挺好奇龙到底长什么样。 “不是,未来的你会……”但还没等奇兰说完,泪水就从他的眼眶滑落,他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无神起来,奇兰没有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而是拿起一旁的笔开始在白纸上胡乱涂画,像是在宣泄心中难以言说的情感。 在路明非和奇兰谈话的期间,教室里响起了迈克森杰克逊的《beatit》 “灵视……”路明非想起昨天晚上芬格尔跟他讲过,学校会在歌里夹杂着龙文,龙文共鸣会和混血种产生灵视效应,会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他们会在和龙王产生共鸣的时候,知道3e考试的答案。 路明非想起卡钦斯基曾经说过每一位混血种在觉醒的时候都会产生灵视效应,但路明非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看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画面。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学生们的眼神迷离群魔乱舞一般又哭又笑,纷纷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仿佛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唯独路明非和那两个他感觉熟悉的少女保持着冷静,他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似乎也被隔绝在灵视的效果之外。 就在这时,路明非瞥见教室中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小男孩,那男孩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小西装,正悠然地坐在前排空着的课桌上,他的双眼淡金色,泛着奇异的光芒,望向路明非时,眼神充满了孩童的纯真,却又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深邃。 四周仿佛冻结了一般,没有人察觉到小男孩的存在,连站在教室外观察的曼施坦因也毫无察觉。 “是你……”路明非认出了这个穿西装的小男孩,当初他在电影院向陈雯雯表白的时候,这个神秘的小男孩又是给他准备衣服,又是准备花的。 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那件高级西装还有腕表已经不知道到哪去了,而且他都是还着急去法国和普鲁士,早就把这个男孩忘在脑后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他,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出场方式,看起来十分不普通啊。 “好久不见,哥哥。”男孩对他露出纯真的笑容,声音轻柔,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问候。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路明非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了,他警惕的看着那个神秘的男孩。 “哥哥,你真的变了很多。”男孩感慨的看着目光警惕的路明非。 “你到底是什么人?”路明非眉头紧皱,他已经有些失去耐心。 “我是你的弟弟,路鸣泽。”男孩轻声说道。 “路鸣泽?”路明非可不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可爱的男孩会是他那身高160体重160的表弟。 男孩看见路明非那明显不相信的目光,笑了笑,抬手轻轻一挥,路明非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叔叔婶婶家的那个楼顶,夕阳的光辉从天际洒落,金色的余晖在老旧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熟悉的爬山虎攀附着墙面,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喷出热浪。 路明非曾无数次的坐在这个天台,望着太阳落山,这里是他逃避一切的地方,无论是叔叔婶婶的唠叨还是学校里的琐事,在这里他都可以忘掉,只要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 男孩坐在路明非经常做的那个位置上,然后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过去。 路明非不知道周围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幻觉,如果是真实的那么这样的手段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是幻觉他也没有逃离这个幻觉的能力。 路明非犹豫片刻后走到男孩的身边坐下,他望着天空那一如既往的夕阳,像曾经那样,他在这个时候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衰小孩,不在是那个叫威廉.汉斯的士兵,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内心也渐渐归于平静。 “哥哥,世界快要毁灭了。”男孩看着夕阳眼里没有了刚才的笑意,而是一种无尽的悲伤。 “没什么,不就是龙王复活吗?等我把他们全部干掉就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看见男孩露出悲伤的表情,自己也有些悲伤了,他有些想要安慰这个男孩。 世界毁灭路明非听昂热讲过,他说龙族的四大君主会陆续复活,如果不能及时消灭他们,他们会在玛雅人预言的2012摧毁整个世界。 “哥哥,龙族不会毁灭世界,他们只是想夺回统治权罢了。”路鸣泽的声音柔软中带着冷静,“而且你真的想屠龙吗?你甚至不知道龙是什么,你只是想找些事做而已。” 听见男孩的话,路明非沉默了,因为男孩说的没错,他跟龙无冤无仇的连他们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为什么要去杀死他们,只不过是想要找些事做一做罢了。 当初他也不想去打仗,但后来为了保护那些战友才一直留在战场上,那个时候他有一种信念就是保护好那些战友。 但现在那种信念已经失去了,他想保护的那些战友已经被埋葬在时间的长河里,唯一还活着的就是克罗普,但看克罗普的样子也估计活不到2012年。 他一直对昂热说的话半信半疑,至于为什么还是答应了昂热,只是想让自己不要变成一个具行尸走肉罢了。 “真正要毁灭世界的是那个。”男孩伸手指着天空那颗快要下山的太阳。 “它快要爆炸了,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要死。”男孩的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太阳?”路明非看着远处那颗橘红色的火球,喃喃自语道,如果是太阳的话,世界或许真的要毁灭了,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搞定太阳。 “哥哥,临死前你有什么想见的人吗?”男孩轻声说道。 有什么想见的人吗?路明非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看看自己想要见到什么人,希尔?希尔几十年前就死了,爸爸妈妈?他连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叔叔婶婶?如果这不是幻觉的话,叔叔婶婶就在楼下,但他却不想去见他们,最后路明非发现自己确实找不到有什么想见的人。 “没有嘛?哥哥你还真是悲哀啊。”男孩低声笑了笑,但笑声却是那么的悲伤。 “你到底是什么人?”路明非再次问道,内心的困惑逐渐变为焦虑。 “我说了,我是你的弟弟路鸣泽,对了既然哥哥找不到目标,那我就提供给哥哥一个消息让哥哥有点事做,长老会还没被覆灭,虽然规模小了一点,但依然在背后掌控着这个世界。” 男孩好像从刚才的悲伤中摆脱出来,脸上又恢复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从那可爱的笑脸上看见了一丝狡黠。 “长老会!”听见这个名字路明非的眼睛立即锐利起来,他想起了希尔给他留的那封信,还有当初那个奇异的空间。 “这么说你有长老会的线索?”路明非用锐利的目光看向男孩问道,他再次变成了那个战士。 “没有,不过我把你的消息给放出去了,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的,最后祝哥哥好运……”男孩笑着说道。 路明非还想问些什么,但四周的景象突然崩塌,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教室里。周围的座位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只有他一个人呆坐在桌前。 “是幻觉吗?”路明非摇了摇脑袋,回想着刚才男孩说的话,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的话那个男孩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长老会。”路明非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他对如何找到长老会的人一头雾水,现在也只能相信那个男孩说的,长老会的人会来找他,到时候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把整个长老会全部铲除。 路明非脑中思绪万千,朝教室外走去,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有没有在纸上填什么,至于会不会退学,他也已经不在乎了,他找到了新的目标。 刚踏出教室,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路明非回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正是昂热。 “我站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没想到你居然睡了这么久。”昂热笑着说道,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怎么找我什么事?”路明非问道,他知道昂热肯定不会闲的没事来找他闲聊。 “你不是想见龙吗?我们将派人在华国执行一个叫夔门的计划,目的是找到青铜与火之王的巢穴,这次的行动很有可能会遇见龙,那个时候你就知道龙族的强大了。” 昂热知道自己之前的话还是太单薄了,所以他打算让路明非亲自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不怕我死在那里?”路明非反问道。 “你是被那个家伙看好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死,而且我也相信你的实力。”昂热继续笑道。 “那个家伙是谁?”路明非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昂热问道。 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这个人你一定认识,而且可能会大吃一惊。”昂热的笑容中藏着一丝神秘。 “看来我的出现,一直都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希望我从华国回来后,你能告诉我一些想要知道的,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卡塞尔学院还有几人能活着。” 路明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他感觉世界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而他成了上面的棋子,这个世界比他想的更加复杂。 但如果将他逼急了,他将会不顾一切的去掀翻棋盘,现在所有人说的话他都保持警惕,比起其他人说的他更愿意自己亲自去看看所谓世界的真相,所以他答应加入那个所谓的夔门计划。 ………… 在一片虚无之地,一座雄伟却破败的宫殿孤独地矗立着。 大殿内,一道模糊的黑影推开了紧闭的门,走进了一间亮着昏暗火光的房间。“莫雷诺,那些老家伙发命令了。”黑影将一份泛黄的文件放在桌上。 “霍恩洛厄,我们自己也已经是老家伙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一只干枯的手从阴影中伸出,将文件缓缓打开,仔细阅读。 “莫雷诺,我们现在就只能这样一直蛰伏吗,听那些老东西继续发号施令吗?”霍恩洛厄的声音依旧如同几十年前那样冰冷。 “没办法,谁让我们错过了那个最好的时机,当年普鲁士的军队还有混血种对长老会发起围剿,昂热率领秘党也一起参与,还有我这个内应辅助,而且长老会当时也元气大伤,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但谁能想到奥丁的英灵殿居然出手帮助了长老会。” 莫雷诺苍老的声音充满无奈。 “现在能维持这样的局面,我这个内鬼的身份也没暴露就已经不错了,只能依靠昂热培养的人了,长老会在卡塞尔只有三个校董的位置,还不足以彻底决定卡塞尔学院的决策。” “奥丁的英灵殿不是和长老会是死敌吗?当初为什么会帮长老会。”霍恩洛厄的语气充满愤怒,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一想起这件事他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龙王的事,谁知道呢。”说着莫雷诺已经将文件掏出开始查看。 “上面的命令是什么,不会又是叫我们清理危险的混血种或者去散播药剂吧。”霍恩洛厄看见突然愣住的莫雷诺问道。 “他们要我们去清理一个卡塞尔学院的s级新生路明非,情报上说他可能与威廉.汉斯有关。”莫雷诺轻声说道,他盯着文件里的一张照片,那是路明非在宿舍里擦着一把德国巨剑的照片。 他永远忘不了那把巨剑,还有那把剑上萦绕的火焰,他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连时间都无法消除的恐怖伤疤。 “威廉·汉斯?他不是都死了快一百年了吗?”霍恩洛厄听见这个名字也是一愣。 “不知道……”莫雷诺喃喃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威廉·汉斯,我们可不是对手,那位大人到现在可还在在床上躺着呢?”霍恩洛厄继续问道。 莫雷诺缓缓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威廉·汉斯,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让我们先试探一下他,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夔门计划,诺顿的青铜城吗?”莫雷诺的眼神锁定在文件的某处,轻声念道。 霍恩洛厄闻言微微点头:“诺顿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彻底觉醒,我们可以安排几个人,带上一滴龙血送给诺顿的龙侍,让他们去试探路明非的实力。 ”莫雷诺思忖片刻,面色复杂地说道:“也好,如果路明非真是威廉·汉斯的传人,那么他的出现将彻底打破现有的平衡。也许我们可以利用他来撬动整个局势。” 霍恩洛厄的冰冷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狂热:“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亲自确认他的身份。这个叫路明非的小子,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赌注。” 莫雷诺凝视着窗外那片虚无的世界,思绪飘散得很远,那场未了的战争,旧时代的秘密,和那个被他们小心掩盖的真相,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而路明非的存在,如同一颗变数,正在撼动他们所认为稳固的根基。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交换了无声的默契,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对局,将决定一切。 虚无之地的火光依旧摇曳不定,映照出莫雷诺和霍恩洛厄深陷阴影中的脸庞,那是两张被岁月侵蚀、刻满秘密的面孔。 无声的决策,正在这片孤寂之地酝酿,而未来的风暴也已然开始积聚,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对决。 请假一天 今天请一天假整理一下思路,最近大家的评论大部分我都看了,说实话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对我的打击也挺大的,但我还是会按我自己的想法去写。 我看了你们的评论知道了,你们其实并不知道我想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我相信大家对于传统龙族同人已经看得有些厌烦了,所以才会来看我这本同人,既然前面我并没有写的那么俗套,后面也就不应该去写得那么俗套,但龙族的整体框架就在那里,如果想要不俗套跟其他的同人不一样,那就应该大刀阔斧的去改。 你们觉得最近质量下降也是因为龙族的剧情他就是这样,其实没什么可以写的,能写的都被写烂了。 后面路明非会穿越到流浪地球2里面,流浪地球里面会有战争责任信念,这是一次整体的升华。 但回归后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就像秦始皇修长城一样,路明非或许会被称为暴君,黑王,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理解他,但因为他的力量还有势力才勉强臣服,但反抗暴君的压迫却总是不能禁止的。 但路明非不会在乎,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只要有信念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路明非寻找到一个信念的故事,并去推动这个信念。 危难当头,唯有责任,这就是路明非的信念,无论动用什么手段。 我不知道后面的内容会有多少人喜欢,但我会坚持写完的,这是一本你们前所未见的龙族同人,如果连大胆的创新都不去做,那么网文永远只是一滩死水。 《龙族:从西线无战事开始的路明非》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夔门计划 路明非站在摩尼亚赫号的甲板上,眼前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漆黑,暴雨如同无数利箭穿透夜空,击打在船体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狂风裹挟着冷雨拍打在他的脸上,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渗进衣领,寒意直透心扉,摩尼亚赫号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艰难起伏,像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求生,船头的氙灯微弱地穿透雨幕,只能照亮船前方几米的距离,更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氛围。 他在通过3e考试后,连欢迎新生的午餐会都没来得及参加就被昂热拉到华国的长江来参加那个什么所谓的夔门计划。 “这么大的雨,你们还要下水吗?”路明非朝站在一旁穿潜水服的叶胜还有酒德亚纪问道。 叶胜阳光爽朗的面孔挂着兴奋的笑容,双手灵活地调整着装备,不时对着路明非竖起大拇指。“放心吧,我们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的语气轻松而自信,而在旁边的日本姑娘酒德亚纪则温柔地笑了笑,她的微笑里透着几分冷静和温婉。 叶胜属于那种爽朗阳光的那种形象,而酒德亚纪则附和对日本姑娘那种大和抚子的刻板印象,路明非对这两人的印象都还不错,当初的入学面试也是他们两个对他做的,那时他们是面试官,而他是战战兢兢的学生。 这时,驾驶室里传来急促的汇报声。 “船长,收到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信号,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200毫米,有罕见的暴雨,可能还会伴有雷暴的现象,要求我们立刻返航。”戴着耳机的三副神色紧张,报告声中透着隐隐的不安。 摩尼亚赫号的船长,也是这次计划的负责人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站在驾驶室内,眼中闪烁着冷静与果断。 “回复他们,我们的船吃水很深,这样的风暴不足以影响我们,让他们不必担心。”他的语气坚定,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 说到这里曼斯教授想起什么,对着路明非说道。 “你们也不用担心,摩尼亚赫号是一艘伪装成拖船的军舰,十二级风暴都不可能影响到它。” 听到曼斯教授的话,路明非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说道。“就不能等明天风暴小了再进行下潜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瞥了眼窗外翻滚的江水,那漆黑如墨的水面下似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他可不觉得在这样的风暴下进行潜水是一件好事。 但没想到曼斯教授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不行,不仅是我们还有另外两伙人也在探潜这片地区,其中一伙人是民间基金资助的,打算探索一处新发现的水下墓葬,我怀疑他们是盗墓贼,他们本来也打算今天下潜但因为风暴的原因推迟了。” “还有一伙人的身份十分神秘就连诺玛都没查出来,我得到消息,他们很可能在我们之前就已经下潜了,他们的目的很可能跟我们一样,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路明非还想再劝,但这时一名拉丁裔美女从监控屏幕前抬起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她的五官精致而冷艳,皮肤微微泛着健康的古铜色,眼神锐利。“哟,学弟,你还挺有同情心的啊。传闻中的‘杀人魔王’原来也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打趣地笑道。 “你是不是真的在自由一日上把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都干掉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好奇。 路明非被那个拉丁裔美女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脸,他懒得回应这种无聊的问题。 “好了,塞尔玛,别闲聊了。”曼斯教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转而对叶胜和亚纪吩咐道:“准备下潜。” 在船员们的协助下,两人将通讯线绑在腰间,检查好潜水装备后,分别跃入波涛汹涌的江水中。 原本还打算再和路明非聊上两句的塞尔玛也立刻扭过头盯着屏幕上代表着两人的绿点。 路明非看到叶胜和亚纪下水后,也走到船舱内换上一身潜水服,他的游泳技术虽然比不上下水的叶胜还有亚纪两人,但也不算差,所以他将作为候补队员随时下水去接应那两人。 他将潜水服穿好后,双腿盘膝拿着那把德国巨剑,剑刃在微弱的舱灯下泛着冰冷的光芒,他轻轻擦拭着剑身,感受着那熟悉的重量,这是他让昂热想办法带过来的, 虽然摩尼亚赫号是一艘军舰但上面搭载的武器其实并不多,而且如果要水下作战的话,枪在水下的威力无疑会小很多,这把冷兵器反而成了他的最大依仗,巨剑在手,他似乎能够从中获得某种心理上的安慰和力量。 随着时间的流逝,风雨愈加猛烈,路明非心中的不安也如潮水般涌动,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的灾难。 ……………… 在距离摩尼亚赫号几百米的黑暗水域中,四个穿着黑色潜水服的人悄然漂浮着。他们身上的潜水装备漆黑如墨,与夜色融为一体。 “霍恩洛厄长老,根据情报显示,诺顿的青铜城就在这下面,而且蛇也探测到地底四十米的位置有大量金属。”其中一名潜水员用冷冷的语气汇报道。 他们几人中间并没有通讯线,全都是依靠其中一名混血种的言灵蛇来传递信息。 霍恩洛厄点点头,神情冷峻如石雕,目光死死盯着水下的黑暗深处。“哈罗德,准备动手,把底下还活着的龙侍全部吵醒。”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压。 这一次的行动他和莫雷诺都十分重视,所以他亲自带队赶到华国,在卡塞尔学院还没发起探潜前就率先下水。 “是,长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听见霍恩洛厄的命令,迅速下潜至水底,双手贴在江底的泥沙上,他的瞳孔骤然泛出灿烂的金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言灵·分山 分山的效果是在地质不稳定的地区造成震动或者地裂。 水底剧烈震动起来,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被惊醒,地面开始开裂,一道巨大的裂缝迅速向四周扩散,地层不断塌陷,数百万吨的江水汹涌灌入裂口,带起无数泥沙和碎石,水下的世界瞬间变得混乱而危险。 ………… 摩尼亚赫号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晃动,船体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拉扯了一下,三副急促地报告:“船长!刚才长江航道海事局通知我们,水底发生了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 但曼斯教授却没有理他,而且朝着通讯器大喊“叶胜!亚纪!快点上浮!” 但通讯设备里只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就连屏幕上那两颗代表叶胜还有亚纪的两个小绿点也都消失不见,他们和叶胜还有亚纪失去了联系。 塞尔玛脸色苍白的看着屏幕,曼斯教授的脸色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其他船员也或多或少表现出焦急的神色。 路明非也皱着眉看着屏幕,他没想到,还没看见龙,夔门计划就要因为一场水下地震而失败。 “我下水去找他们吧。”路明非开口说道,镰鼬虽然在水底的效果会减弱,但不代表就不能用,只要叶胜还有亚纪还活在,他就有把握把他们两个带回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的瞬间,通讯设备突然传来叶胜的声音 “报告船长,这里是叶胜还有亚纪,目前情况良好没有受伤,我们现在正在通过蛇来通话,而且我们发现了诺顿的青铜城,一座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城市。” 听见通讯设备传来的声音曼斯教授简直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叶胜,亚纪你们快点上浮,等下可能还会有余震,而且你们的氧气也不足了。”曼斯教授朝通讯设备喊道。 “可是教授,这座青铜城市的大门是打开的,我们不知道是有人提前进去了,还是他们在欢迎我们,我们申请继续向前探索。” 叶胜还有亚纪看着远处那洞开的青铜大门,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回去,他们已经接近了此行的目的地。 听见叶胜的话,曼斯教授有些犹豫了,他想起诺玛之前报告的,有一行人比他们还要提前出航了,但他们一路上却没有看见另一艘船,这让他有些不安,而且今天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等明天那伙盗墓贼下水,龙族的秘密可能就要公之于众。 “我知道了,你们先在下面等我,我会给你们更换设备还有氧气,顺便拿些武器,你们在里面可能会遇见其他人,保护好自己,不过你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在两个小时内回到船上。” 曼斯教授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同意了叶胜还有亚纪的要求。 ………… “长老,这就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吗。”那名使用蛇的潜水员惊叹的感受着蛇传回来的信息。 “真是不可思议的造物,不愧是代表炼金技术巅峰的青铜与火之王。” 霍恩洛厄看着前面那做宏伟的青铜之城也不由得感到惊叹,虽然他们长老会的宫殿也十分雄伟但跟这座完全用炼金技术铸造的城市还是相差甚远。 他能感受到这座城市蕴含着海量的活灵,或者说这座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灵,只是在陷入沉睡罢了。 “走吧,既然这座城市的主人还没苏醒,那就让我们来把着座城市唤醒吧。”说着霍恩洛厄便率先朝青铜城的大门游去,当他游到大门的时候,从潜水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装着黑红色血液的石英管。 这里面装的是莫雷诺的血,莫雷诺当初走过封神之路后,他的血统就已经堪比一些二代种,现在又经过这么多年的提炼,身体甚至出现明显的龙化现象,没有人知道他的血里还有多少人类的血统。 霍恩洛厄将血倒在青铜门的浮雕上,那张浮雕上是一张巨大的人脸,有三米多高,长得青面獠牙而且痛苦扭曲。 在血倒在浮雕上后,原本闭着眼睛的浮雕居然睁开了双眼,黑红色的血液被浮雕吸入,痛苦扭曲的连居然露出欣喜的表情。 很快那张巨大的人脸,就张开嘴变成一个巨大的洞口,霍恩洛厄能听见洞口内传来机械结构运转的声音。 “莫雷诺的血居然只能让这座青铜城恢复一部分的运转吗?看来要让整座青铜成复苏只能由诺顿亲自来了。” 霍恩洛厄青铜城内只是传来微弱的齿轮声有些惊讶,他可是知道莫雷诺血统的浓度有多高,但很快这件事就被他抛在脑后,带着其他人游了进去。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激活青铜城,而是唤醒诺顿留在里面的龙侍。 ………… “报告摩尼亚赫号,这座青铜城好像还在运转,不知道是从一千年前就一直在运转,还是刚刚被人开启了。”叶胜看着青铜城内的甬道上在缓慢转动像齿轮一样的东西。 青铜的墙壁上还布满了复杂的炼金符号,微弱的光芒偶尔从符号中闪烁而出,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这座城池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危险的气息,好像已经苏醒。 他看到的画面通过刚才曼斯教授送下来的摄像头传输到摩尼亚赫号上。 摩尼亚赫号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被传输回来的画面,就连路明非也不例外,这是在真正接触另外一个伟大的文明,接触历史的真相。 “叶胜,亚纪,拿好武器,等会你们可能会遇见其他人,不要留手,以保护自己安全为第一要务。” 曼斯教授意识到有人在他们之前进入了这座青铜城,但这个时候更不能让叶胜还有亚纪他们上浮。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一位龙王的巢穴,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会颠覆整个混血种社会,所以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抢先拿到里面的东西。 “明白!明白!”叶胜和亚纪异口同声说道,然后将曼斯教授刚刚拿下来的aps水下突击步枪抓在手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他们一开始准备的是spp-1型水下手枪曼斯教授意识到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就又把之前准备的aps水下突击步枪给拿了下来。 “要我下去接应吗?”路明非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每次这种不妙感觉袭来,他都会遇见强大的对手。 “不用,等出现状况你再下去。”曼斯教授说道,虽然昂热把路明非安排进这次的行动,但他对这个新生还是不太信任,一个没经过什么训练的新生又能干些什么。 路明非听见曼斯的话眉头皱了皱,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拿着那把德国巨剑站在船头。 他将眼睛闭上,风中的妖精将周围所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就像他说的他对叶胜还有亚纪的印象还不错,如果可以他会尝试着去救他们。 ………… “长老,应该就在前面,蛇已经感觉到了恐惧。”那名言灵蛇的潜水员指着前面一个巨大的洞穴一样的地方说道。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一处没有水的地方,霍恩洛厄朝那个洞穴走去,旁边另一名潜水员也走向前,同时还从腰间的防水袋里掏出一把信号枪。 小太阳一般的火球升到洞穴顶端将整个洞穴照亮,洞穴内的一切事物立即暴露出来,洞穴的顶部高高悬挂着无数铜质的雕像,形态各异,威严肃穆,宛若古老的守护者。 两条庞大的巨龙躺在中央,鳞片上覆盖着岁月的痕迹,它们蜷缩着身体,正在沉睡,即使是在信号弹的照耀下依然没有醒。 “两条二代种,我记得长老会内有记载,诺顿手下还有一只叫参孙的次代种,为什么没看到。”霍恩洛厄看着依旧在沉睡的两条巨龙,若有所思。 “既然只有两条二代种,那就两条二代种吧,如果他真的是威廉·汉斯或者是威廉·汉斯的继承人,那么两条二代种应该杀不死他,毕竟是曾经和龙王对战过的人。” 霍恩洛厄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石英管,这一次里面装的可不在是莫雷诺的血,而是货真价实的龙王之血。 瓶中的血液微微发光,宛如燃烧的火焰,他轻轻将血液倒在地上,那两条巨龙的身体微微颤动,灰色的鳞片开始泛起淡淡的红光,好像在从沉睡中缓缓苏醒。 “睡了这么久,实力不知道还剩多少,这些血就当给你们开胃吧,其他人靠近我。”在将龙血放下后,一股诡异的灰色雾气将几人的身形笼罩,随后所有人的身形就完全消失。 言灵·冥照 ……………… “船长,我们看见一个黄铜罐子。”叶胜还有亚纪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内,这个广场,也没有被水淹没只有地上有一点水迹,不知道是密封性好,还是里面的水被其他人启动机关排出去了,不过里面还是不能呼吸,周围的氧气含量还是十分低。 这个广场似乎爆发过一场剧烈的战斗,地上密密麻麻铺垫着白骨,那些骸骨上还批着早已腐朽的铠甲。 而那些白骨的正中央,一个一人高的黄铜罐矗立其中,表面雕刻着复杂的炼金符号。 “干得好,叶胜还有亚纪,把那个罐子拿回来,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你们的氧气含量已经不多了,必须立即上浮。”曼斯教授看到那个黄铜罐,露出兴奋的神色,但想到叶胜还有亚纪的氧气含量,还是不由得催促道。 “明白了船长。”叶胜说着就朝那个黄铜罐走去,但就在他碰到那个黄铜罐的瞬间,两声巨大的咆哮声传遍整个青铜城。 “该死!叶胜!亚纪!别管那个罐子了赶紧上浮!”曼斯教授听见从通讯设备里面传出的两道咆哮声,脸色立即大变,然后朝着叶胜还有亚纪大声喊道。 叶胜和亚纪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但叶胜并没有放弃那个黄铜罐,这是他们此行的最大收获,不可能就这样空手而归。 他将黄铜罐抱起然后和亚纪朝青铜城外跑去,但那两道咆哮声也越来越近,那巨大的声音甚至让整个青铜城微微震颤。 摩尼亚赫号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神色紧张到了极点,他们紧紧盯着屏幕生怕,画面突然消失了。 路明非站在船头,暴雨将他整个人都淋湿,但他毫不在意,当镰鼬将水底那两声咆哮声传进他的耳朵时,他才缓缓睁开,自己那黄金般璀璨的瞳孔。 “来了,就让我看看传说中会毁灭世界的龙是什么样吧。” 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时,他拿了一个氧气瓶挂上,然后提着那把巨剑跃入水中,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暴雨和黑暗之中,如同一把利刃,直刺那未知的深渊。 第八十七章龙 “叶胜!你带着罐子先走!我来拦住他们!”亚纪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通讯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们已经重新跃入水中,像两条灵活的鱼一样快速游动,但身后的巨大声响却没有丝毫消退,反而越来越近,如同死神在追逐逃跑的猎物。 水中的压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亚纪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急促的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 叶胜紧握黄铜罐,奋力划动手臂向水面游去,罐子的重量并不轻,他的四肢逐渐酸痛,氧气的消耗速度远比预想的快。 而且在这危险的江底,他根本无法腾出手来使用武器,只能依赖亚纪来挡住追击而来的恐怖生物。 亚纪手中的aps水下突击步枪在昏暗的水中显得格外冰冷,她拉动枪栓,转身朝身后瞄准。 当她看清那两只庞然大物的真面目时,心脏猛然一缩,那是两条巨龙,体型庞大如两列失控的高速列车,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们扑来,金黄色的瞳孔像是刺眼的车灯,散发出毁灭般的光芒,在水中显得格外骇人。 亚纪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能感觉到手在微微颤抖,枪口的瞄准也显得有些摇晃,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咬紧牙关,脑海中浮现出叶胜那不断向上浮去的身影,这是她坚持战斗的唯一理由。 她紧盯着那两条巨龙的逼近,估算着距离。 水下步枪在水里的射程非常的短,在水下5米发射时有效射程为30米,水下20米时为20米,水下40米时仅有11米。 她必须等它们靠近到一定范围才能发动攻击,距离开始迅速缩短,50米,40米,30米……开枪! 箭型弹头从枪口激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划破水流,直冲其中一条巨龙张开的血盆大口。 然而,子弹射进巨龙的嘴里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引发任何反应,这些弹头在其他场合可以轻易穿透大型鱼类,但面对这些古老而强大的生物,不过只是徒劳。 还不等亚纪调整角度开第二枪,其中一条巨龙已经迅猛逼近,那张布满利齿的巨口瞬间张开,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 亚纪没有退缩,她的瞳孔骤然变得金黄,言灵被激活的瞬间,周围的水流似乎都随着她的意志而翻滚。 言灵·阴雷! 阴雷是一种通过极度压缩空气,制造出拳头大小的压缩空气团,然后解除压缩使其爆炸的言灵,这种言灵的威力可以与手雷相媲美,但其特点在于没有弹片和高温灼烧的效果,因此杀伤力相对较弱。 亚纪深吸一口气,双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她猛地切开氧气管,泄漏的氧气在水底形成大量气泡,她将这些气泡迅速压缩至氧气罐中,制造出一个极度压缩的空气团。 亚纪迅速将氧气罐塞进巨龙的张开的嘴里,然后在最后关头毫不犹豫引爆。 “嘭!”爆炸声在巨龙的口腔内闷响而起,狂暴的冲击波瞬间炸裂开来。氧气罐的碎片四散飞舞,宛如致命的弹片在巨龙的口中乱窜,由于氧气罐的气体已经被压缩过,所以爆炸的威力比平时更加强大。 爆炸的冲击波也将亚纪推得倒退数米,但她却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亚纪的氧气已然耗尽,她拼命张开嘴想要吸气但什么也没有。 另一只巨龙这时也已经张开大口朝她扑来,但亚纪已经无力反抗,她的大脑都因为缺氧而开始昏昏沉沉,眼前甚至开始模糊不清。 “叶胜,好好活下去……”这是她脑中唯一的想法,就在她快因为缺氧昏迷的时候,几声低沉的闷响在她耳边响起,很快她的潜水服内居然又开始出现氧气,而且还被人拖着向上泳。 亚纪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扭头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脸,那张苍白但依旧露出灿烂笑容的脸。 是叶胜,他又回来了,他将刚才连续开了几枪,然后又将那个黄铜罐给丢了出去,那两只巨龙都开始朝那个黄铜罐追去,叶胜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氧气罐连接到亚纪的潜水服上。 “我不是让你走吗!”亚纪的声音因缺氧和愤怒而发颤,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抱歉,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叶胜的声音直接在亚纪的脑中响起,这是言灵“蛇”的交流方式,直接传递内心最真实的情感,那温柔的语气让亚纪一时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语。 卡塞尔执行部有一个规定,就是禁止下水的专员之间有男女之间的情感,因为这会让专员在危急情况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而现在叶胜就做出了不理智的选择,两条巨龙以极快的速度朝那个黄铜罐游去,很快一只巨龙就将那个黄铜罐含在嘴里,然后继续朝叶胜还有亚纪游来。 他们金色的瞳孔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他们要让这些打扰王休眠的人类付出代价。 亚纪将氧气管重新连接到叶胜的潜水服上,就这样他们两轮流吸着氧气向上浮,但由于要顾着另外一个他们游泳的速度急剧下降,而且叶胜的氧气本来就已经不多了,现在还要两个人吸,根本不足以两个人游到水面。 “亚纪,本来我打算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向你表白的……”叶胜的声音再次在亚纪脑中响起,那一刻,亚纪的心仿佛被猛地刺了一下。 “笨蛋!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亚纪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拼命划水,想要带着叶胜逃离这片绝望的水域。 “因为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叶胜的目光透过水流望向亚纪,深邃而温柔,他知道自己或许再也无法从这片深渊中逃离,但他却希望亚纪能够活下去。 “亚纪,我喜欢你。” 这句简单的表白,却蕴藏了无尽的情感,亚纪的眼泪流落在潜水面罩内,她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拖着叶胜向上游去。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喜欢你呀,笨蛋!”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但却充满了决绝。 然而,叶胜却在这时松开了她的手,毅然决然地朝巨龙的方向游去,亚纪眼睁睁看着叶胜远离自己,她想伸手抓住他,却发现自己已无能为力,叶胜将最后的氧气留给亚纪,他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即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活下去,亚纪,替我活下去。” 叶胜将言灵“蛇”催动到极致,枪口对准了迎面而来的巨龙,他知道普通的部位对它们毫无作用,所以他选择了最脆弱的目标,眼睛! 子弹不断射出,终于,一枚弹头击中了巨龙的黄金瞳,巨龙痛苦地嘶吼,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痛楚与怒火,整个江底好像都为之一震。 叶胜看着巨龙的咆哮,内心反而生出一丝释然,作为屠龙者,即便是临死前,他也要为自己拼出一击,这就是他作为战士的骄傲。 就在他准备迎接最后一击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那是一把巨剑,利刃在水中划出一道痕迹,然后狠狠插在了巨龙的头顶,锋利的剑刃直没龙颅,巨龙剧烈挣扎几下,便哀鸣着缓缓沉入水底。 叶胜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掀起了滔天的震撼,他刚刚还以为自己真的死定了,他的视线顺着巨剑望去,一个身影正迅速接近,动作如同水中的猛兽,速度快得惊人。 很快,这个身影游到了叶胜身边,用力将氧气罐连接到他的潜水服上,叶胜大口喘息,脸都以为缺氧变得通红,但他仍然看清了那张面孔。 “路明非……”叶胜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感谢的话,路明非便果断一脚踹在他胸口,叶胜顿时如同炮弹一般冲向水面。 他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推得飞快向上,在水中一路飙升,身体的疼痛与强烈的推力混杂在一起。 叶胜迅速追上正在上浮的亚纪,重重撞在她身上,两人的身体再度失去平衡,像是被抛出的石子般急速上浮。 路明非这一脚可不是乱踢的,他计算两人的位置然后还用风王之瞳为两人加速,至于深度潜水然后快速上浮会发生的氮气栓塞还有肺部损伤,他可没功夫想那么多,大家都是混血种没那么容易死。 另一只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眼中燃烧着怒火,张开巨大的血盆大口,朝着路明非扑去。 …… 摩尼亚赫号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曼斯教授死死盯着屏幕,耳边只能听到急促的雨声和心跳声的交错。 “叶胜!亚纪!收到请回答!”他愤怒而焦急地大喊,声音几乎撕裂了空气,但通讯设备里只有一片沉默和电流的杂音。 屏幕上的画面也在之前的巨响中中断了,最后传来的龙吼声让所有人的心沉入谷底。 “该死!打开声呐!看看水底到底有什么!”曼斯教授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咬牙切齿地命令,巨大的绝望感让他几乎无法冷静,他无法接受这次任务以如此悲惨的结局收尾。 “路明非呢?让他做好准备,和我一起下水救人!”曼斯教授转头寻找,但塞尔玛小心翼翼地走近,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 “教授,我刚才看见他已经下水了……” “什么?他只是个新生!怎么能让他一个人下去!”曼斯教授顿时瞪大眼睛,脸上浮现出愤怒与惊惧交织的表情,心中如同坠下了一块巨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s级新生会独自下水,难道今天要损失三名学生吗,两个执行部优秀专员,还有一名潜力巨大的s级新生。 就在这时,一名船员突然惊喜地指向窗外,“船长!是叶胜和亚纪!他们浮上来了!” 所有人立刻冲向甲板,忙碌的水手们将叶胜和亚纪迅速拉上船,两人一上船便跪倒在甲板上,大口喘息着,面色苍白得如同纸张,随即便忍不住剧烈咳嗽,他们的胸口像是被压住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快速上浮果然给他们带来了严重的内伤,肺部的疼痛和空气的稀薄让他们不断呕出血水。 曼斯教授赶忙上前查看他们的状况,紧张地问道:“你们到底在下面遇到了什么?” 叶胜咳嗽着,喘了几口粗气,虚弱地答道:“我们……遇见了两条龙……它们太强大了……”他的声音颤抖不已,眼中充满恐惧与无力感,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惊呼:“路明非还在下面!是他救了我们!” 曼斯教授心中一震,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塞尔玛忽然从驾驶室传来惊恐的叫声:“船长!声呐显示有两个巨大的生物正快速上浮!看体型至少有20多米!像是一只蓝鲸,但比蓝鲸的速度快上一倍!” 曼斯教授脸色煞白,他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水生物。“船上还有什么武器?”他急促地朝身旁的二副问道。 二副焦急地摇头,“船上只有几把冲锋枪和几颗微型炸弹,为了通过安检,我们拆除了大部分武器!”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惧和愧疚感。 风暴愈演愈烈,瓢泼大雨几乎模糊了视野,江面的波浪变得愈加凶猛,摩尼亚赫号在江面上上下翻滚,船体时而倾斜得让人以为下一秒就会彻底翻覆。 “所有人去拿武器,准备战斗!”曼斯教授话音未落,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一只巨大的黑影从摩尼亚赫号旁猛地跃出,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山崩般的巨浪和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巨龙从水中飞跃而出,高大的身躯足有十层楼高,浑身布满漆黑的鳞甲,带着狂暴的力量扑向船只。 摩尼亚赫号在这强大冲击下剧烈摇晃,船上的人们紧紧抓住身边的物体,死命抵御着翻船的危险,眼前的巨龙仿佛一座不可抵挡的黑色山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有人突然注意到,那巨龙庞大的头颅上居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手抓着巨龙的鳞片,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拳头上燃烧着灼热的火焰,他的拳头宛如一把烈焰重锤,不断砸向巨龙的头顶,鳞片被砸得四处飞溅,火星四射,巨龙在痛苦中发出凄厉的悲鸣。 “是路明非!”有人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那个之前看起来十分安静青年,此刻宛如天神般矗立在巨龙之上,拳头一拳接一拳地落下,像是在用最原始的力量对抗着这远古的生物。 巨龙嘶吼一声,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入江面,溅起的水花高达数十米,几乎将摩尼亚赫号掀翻。 巨龙沉入水底,掀起的巨大水波冲击着船体,让人一时间站立不稳。但就在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令人惊讶的一幕,路明非居然没有落水,而是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漂浮在空中,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 然而另一只巨龙并未停歇,巨大的身躯再次从水中窜出,目标直指路明非,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一口吞下。 龙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凶猛的弧线又一次带起巨大的浪花,摩尼亚赫号如同一个随时可能被捏碎的玩具,剧烈摇摆,几乎要被彻底掀翻。 不过那只巨龙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脑门上的那柄剑。 路明非面对来袭的巨龙毫不退缩,他敏捷地一个翻身,避过那巨口的扑击,身形凌空旋转,他猛地探手抓住插在巨龙脑门上的巨剑,用力一拔,将那柄镶嵌在鳞片中的巨剑硬生生拔了出来。 这柄被称作巨剑的武器与巨龙庞大的身躯相比,简直就像一根小小的牙签,但它所带来的威胁,却让龙颅之上的血肉翻飞。 不过路明非的体力也在迅速消耗,他知道自己在同时激活四个言灵的情况下已经接近极限,如果不能尽快结束战斗,他的身体迟早会支撑不下住。 就在路明非努力调整呼吸,准备下一击时,一道炙热的火光从水底突然喷射而出,像一条凶猛的火龙冲天而起。 那是巨龙喷出的龙息,炽烈的火焰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宛如烈阳乍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火焰带着毁灭的气息,似要将周围的一切化为灰烬,空气都在炙热的高温中扭曲起舞。 烈焰所过之处,水面瞬间沸腾翻滚,蒸汽像白雾般迅速弥漫,浓烈得仿佛要将这片区域化为一座炽热的火海。 江面上腾起的热气卷入天空,与阴云融为一体,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燃烧,路明非感到皮肤被高温灼烧得生疼,细微的刺痛感提醒着他与死亡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言灵·炽,这象征龙族至高力量的火焰,正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 路明非眼神微微一凝,瞳孔中倒映着汹涌的烈焰,他迅速后仰身体,堪堪躲过那灼热的龙息,但滔天的火焰仍在他身边疯狂咆哮,高温的气流像无数刀刃在他身上来回切割,他咬紧牙关,忍耐着那股痛楚。 言灵·风王之瞳! 他猛然挥动手中的巨剑,剑刃卷起狂暴的风,要将整个夜空撕裂,那道风刃化作急速的利刃迎上炽热的龙息,风与火在半空中激烈对撞,发出如同雷鸣般震撼的巨响。 狂风与火焰在交锋中不断交织、爆裂,火星四溅,似流星雨般坠落,照亮了整个江面,漩涡在水面上疯狂旋转,水花被气流卷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 “还没完呢!”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战意,他强行压制住体内的疲惫和高温的痛楚,眼神中迸发出坚定的光芒,他猛然举起巨剑,整个人如同一颗离弦的箭,直冲巨龙的脑袋。 言灵·青铜御座! 巨剑在风王之瞳与青铜御座的双重加持下,力量与速度被推至极限,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带着不可抵挡的毁灭之势直刺巨龙的要害。 巨龙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如同森然的刀刃,试图将这顽强的人类一口吞噬。 但路明非的巨剑比它更快,剑刃穿透了巨龙厚重的鳞甲,刺入龙颅深处,巨龙的眼中闪过短暂的惊愕,随即变为无尽的痛苦,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涌出,染红了江水。 巨龙的身躯剧烈扭动挣扎,仿佛一座崩塌的山峰,它的鳞片在冲击中四散飞溅,血雾与水花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图景。 最终,巨龙无力地坠入水中,带着愤怒和绝望的哀嚎沉入江底,巨大的浪花随之而起,江水翻涌不止,摩尼亚赫号在巨大的水波中上下颠簸,随时可能被掀翻。 路明非站在江面上,浑身浴血,衣服被烧得破碎不堪,露出皮肤上新鲜的伤痕,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但眼神依旧如刀般锐利,在那未完全平息的火光中,他的身影显得无比孤独而坚定。 “路明非!快回来!”摩尼亚赫号上传来呼喊声,焦急而响亮。 人们看着这个少年以一己之力对抗巨龙的勇姿,心中满是敬畏与不安,但危机并未完全解除,另一只巨龙依旧盘踞在暗处。 就在他们的视线中,另一只巨龙缓缓浮现,巨大的躯体在水中若隐若现,它浑身的鳞片逐渐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泛起耀眼的金属光泽,仿佛披上了一层不可摧毁的铠甲,它的体型在路明非的注视下不断膨胀,力量也在迅速增强。 言灵·青铜御座! 巨龙的力量再度进化,钢铁般的利爪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朝路明非抓来,那一击快如闪电,好像能够将天地撕裂成两半,巨龙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路明非仍旧漂浮在水面之上,面对这致命一击,他没有任何躲闪的动作,他的巨剑骤然发出红光,强烈的气流与火焰交织在剑身上,剑刃迅速延展,瞬间化为三米长的火焰巨剑,此刻,这把巨剑终于不再是巨龙眼中的玩具,而是锋芒毕露的凶器,足以直面龙威。 狂风骤起,火焰席卷,巨剑的气势如同一座燃烧的山峰般不可抵挡,路明非眼神如炬,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剑刃之上,然后猛然挥剑,直迎巨龙的利爪,火焰与金属在空中撞击,发出撕心裂肺的金铁交鸣声,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在空中形成一股震荡波,将周围的江水掀起滔天巨浪。 路明非的手臂在这一瞬间感受到无比的压力,他的肌肉在极限的力量对抗中不断绷紧,撕裂,但他依然死死支撑着那股力量,不让自己有半分退缩。 巨龙的利爪被巨剑斩裂,金属般的鳞甲碎片四溅,巨龙的咆哮在夜空中久久回荡,愤怒、痛苦和不甘交织在一起。 “结束了!”路明非一声怒吼,巨剑猛地向前劈出,划破巨龙的防御,直刺巨龙的心脏。 火焰顺着剑刃在巨龙体内燃烧,灼烧着它的血肉与骨骼,巨龙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终于无力垂落,坠入江水,激起的浪潮。 巨龙坠落前,一个黄铜罐被吐了出来,路明非把那个罐子接过。 摩尼亚赫号上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震撼得无法言语,他们目睹了这一场人类与巨龙之间的生死搏杀,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激动与恐惧,路明非以一己之力斩杀两条巨龙的英勇事迹,将永远烙印在他们心中。 路明非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摩尼亚赫号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战斗的余威还在身体中激荡,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勉强下去,巨剑拖在身后划破水面,他背着黄铜罐用尽最后的力气朝船的方向游去。 当路明非被船员们拉上甲板时,他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身上的潜水服破烂不堪,伤口在淋漓的雨水中不断渗出鲜血。 曼斯教授立刻上前,脸上布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对这个青年的钦佩与担忧。 “你做得很好,路明非。”曼斯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颤抖着,像是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激动。 路明非什么都没说,巨龙的心跳依旧在他耳边响起,他知道那两条龙没有死,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补刀了,告诉其他人也只会让他们恐惧。 叶胜和亚纪被紧急救护,躺在不远处的担架上,叶胜目光透过晕眩和疼痛,艰难地看向路明非,他的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感激和敬佩。 “谢谢你……路明非……”叶胜的声音微弱,却发自肺腑他知道,如果没有路明非的拼死救援,他们恐怕早已命丧水底。 “别说了,好好养伤。”路明非挥了挥手,好像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渐渐平静的江面,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而在不远处的岸边,几个黑色人影也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好久不见……威廉·汉斯。” 第八十八章希尔的消息 “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如果被华国官方抓到我们可就完蛋了!” 随着曼斯教授一声令下,摩尼亚赫号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船体猛然一震,开始全速前进,暴雨如注,江水在船身两侧激起巨大的水花,像一条飞驰的银龙,试图摆脱身后的危险。 路明非站在甲板上,冷风和雨水不断拍打在脸上,他的目光深沉,注视着远处的黑暗,刚才那场战斗的余温似乎仍在他的体内燃烧,胸膛起伏不定。 他缓步走向曼斯教授问道:“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肯定已经被官方察觉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曼斯教授面色凝重,但语气依旧镇定:“还好有这场暴雨遮掩,大部分声响都被掩盖了,如果是个平静的夜晚,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局子里喝茶了,不过不用太担心,学校有专门的善后部门来处理这些事,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快撤离这片水域。”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航行方向,生怕再发生意外。 摩尼亚赫号在雨幕中奋力前行,航道两侧的黑暗仿佛无尽的深渊,只有船头的灯光微弱地刺破雨雾。 …… 与此同时,守夜人讨论区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热潮。 《劲爆消息!s级新生路明非于长江三峡斩杀两条二代种巨龙!》这条加红加粗的帖子迅速爬升至讨论区的置顶位置,成为所有人热议的焦点,整个讨论区几乎被这条消息刷屏,各种猜测、惊叹和激动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 学院里所有人都还在等待这个叫路明非的s级新生3e考试的成绩,没想到等到的居然是这么一条劲爆消息。 “卧槽,这是真的?刚入学的新生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连3e考试成绩都还没出,他就已经干掉了两条二代种,这还是人吗?” “之前谁说s级是吹出来的?现在还敢说话吗?” 一时间,卡塞尔学院内外议论纷纷,原先那些对路明非不服气的学生会和狮心会成员此时再也无话可说,心中的那些骄傲在这条新闻面前显得无比渺小。 “做得很好,看来我确实可以退休了。”校长办公室内,昂热悠闲地放下手中的红茶,茶香在空气中弥漫。 他微笑着看向面前的路明非,路明非身上的伤经过简单的包扎,脸色仍然略显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透着凌厉的光芒。 路明非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那两条龙并没有死。”他回想起战斗中巨龙沉入江底时的情景,巨龙的挣扎和眼中的愤怒仍然历历在目。 昂热并不意外,轻轻点了点头:“二代种在龙族中也算是中坚力量,要杀死它们可没那么简单。”他抿了一口茶,似乎并不打算对此大惊小怪。 路明非的目光稍显锐利,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按照你们的说法,二代种上面还有次代种,次代种之上则是龙王。如果二代种就已经如此强大,那你指望这些学生去屠龙,不过是让他们去送死罢了。”他的声音低沉,不过却带着一种质问感。 昂热微微一笑,神情中透出几分感慨:“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一个真正的屠龙者来带领他们,一个让龙王都感到恐惧的天才,很多时候屠龙并不需要太多人,只需要一个最强的,其他人给那个最强之人做好后勤就可以,为他打探情报,为他打造最锋利的剑。”他的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时间的长河,看到了未来。 昂热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到路明非面前:“这是诺玛最近收集的情报,按常理,龙侍不应该在龙王苏醒之前苏醒。显然,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了青铜城,唤醒了那些龙侍。”他说得平静,好像早已预料到这些问题。 路明非翻看文件,目光在一行字上停留,脸色骤然一沉:“疑似长老会。”这个字眼让他不禁想起那个神秘的小男孩曾经对他的警告,那个孩子说长老会会来找他,如今看来,这警告似乎正在应验。 “我之前在来的路上问过古德里安教授,他说长老会在二战期间就已经覆灭了。”路明非质问,心中的疑虑久久不能平息。 昂热双手交叉,表情依旧平静:“长老会并没有彻底覆灭,他们只是隐藏了起来。当年第三帝国对长老会进行了大规模的围剿,但仍有一部分混血种成功逃脱,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即使如今他们已经不复当年的强大,但他们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混血种组织之一。” “我带回来的那个罐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沉默良久路明非缓缓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昂热的神情终于变得凝重,他缓缓说道:“那是龙王的骨殖瓶,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诺顿的卵。”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它?直接杀死诺顿?”路明非继续问道。 昂热没有回避,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们会先研究他。这是人类第一次捕捉到一只龙王的卵,我们需要从中获取足以击败其他龙王的情报。”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冷酷,这不仅是为了学院,更是为了整个混血种世界的未来。 “呵,我们还能被称为人类吗……”路明非自嘲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是人类,但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融入到其他人类的生活里了,就连这个号称能够消弭血之哀的地方,他好像也没有办法融入进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昂热目光柔和了些许,轻声说道:“是不是人类,这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混血种中,有人认为自己是人类,也有人认为自己是高于人类的更优越的存在。” 路明非抬起头直视昂热,眼中闪烁着不解,“最后一个问题,是谁让你把我招进卡塞尔的,该不会是我的父母吧。”这是路明非最大的疑惑,要知道曾经的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衰仔,衰到不能再衰的那种,他可不认为那个时候的他可以去屠龙。 昂热轻轻点头:“你的父母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他们同样是s级混血种,而你作为他们的孩子,血统注定不凡,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在2009年在华国让一个叫路明非的人加入卡塞尔学院。” 当路明非听见自己的父母也是s级时一惊,他没想到那对他已经记不清脸的爹娘也是超级小龙人,但更吸引他的还是昂热口中的那个人。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路明非的语气中透着不耐,他迫切想要知道那个影响他命运的人是谁。 昂热沉默片刻,仰头望向窗外,像是在回忆过去:“那个人是……阿道夫·希尔。”他的声音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着路明非的心。 …… 1945年的柏林,炮火的轰鸣声回荡在城市的上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绝望,柏林街头几近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巡逻队在寒风中来回穿梭,显得冷清而压抑。 天空中偶尔传来轰炸机的低沉嗡鸣,远方不断传来的爆炸声,让整个城市如临末日般战栗。 昂热站在柏林的街头,看着这座昔日辉煌的城市此刻被战火摧残得千疮百孔,他的内心也是一片复杂。 他已经六十多岁,但混血种的特殊体质让他看起来仍然像是三十多岁的青年,神采奕奕,而卡尔沃,他的老战友,正带着他一路穿行在这座风雨飘摇的城市中。 “卡尔沃,你要带我去哪里?”昂热看着前方那座灯火通明的帝国大厦,语气中透着一丝怀疑,卡尔沃曾是普鲁士人,而现在他正带着昂热走向敌人的心脏地带。 卡尔沃的面容显得有些沉重,他的头发已经开始被岁月染白,此时他也已经不在是16岁的毛头小子,而且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不过他的步伐依旧沉稳。 他回头看了一眼昂热,语气坚定:“到了你就知道了,相信我,我们共事多年,我不会害你。” 两人走在空荡的街道上,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而过,这些士兵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看到卡尔沃和昂热时,神色一度变得紧张,但在卡尔沃出示证件后,他们立刻肃然起敬,恭敬地让开了道路。 昂热从这些士兵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异样的光芒,那是属于混血种的黄金瞳。 “风暴突击队……”卡尔沃压低声音解释道,“这是一支由混血种组成的军队,具体人数不详,但至少有三千人,这些混血种士兵是普鲁士最后的希望。” 昂热看着那些整齐列队的混血种士兵,内心掠过一丝不安:“他们从哪里找到这么多高血统的混血种?”在他的印象里,能同时集结如此多高血统的混血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这些士兵个个目光坚毅,显然都经过严苛的训练。 “普鲁士几乎所有的混血种都在这里,还有一些,是通过特殊手段强行提升血统的产物。”卡尔沃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不愿多谈这些细节,昂热注意到他说话时眼中闪过的痛苦,那是一种深藏的秘密,似乎牵扯到某种禁忌的实验。 帝国大厦内,昂热感受到一股森然的压迫感,这里到处都是戒备森严的士兵,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紧张而专注地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所以卡尔沃,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想要借助这些人的手来干掉我,然后自己担任秘党的领袖吧。”昂热开玩笑般的说道,但语气中却透露着几分认真。 “只是有个人想要见你而已,到了。”卡尔沃平静的说道,完全没有被昂热的话影响到,终于他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沉重的木门,卡尔沃站定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昂热看着那扇被打开的大门,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见他,甚至说动了卡尔沃。 不过他也随时准备好发动言灵,一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他就会发动时间零逃跑,如果他想跑,他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能拦住他。 昂热走入这间豪华的办公室,室内布置极尽奢华,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肖像画,整个房间充满了冷硬的军事气息。 一个身穿普鲁士军装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前默默注视着外面的战火,男人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连手都戴着黑色的皮手套。 “你就是昂热,秘党现在的领袖。”那个男人听见有人走进办公室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问道。 “对,我就是昂热,不知道找我来有什么事。”昂热笑着说道,不过西装下的肌肉已经进入紧张状态,他从前面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感。 这时卡尔沃也走了进来,他将门重新关上,不过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终于那个男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布满黑色鳞片的脸,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黄金瞳,透出骇人的威压。 “放心,我们并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而已,我是阿道夫·希尔。”那人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昂热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曾无数次听到过这个名字,这个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恶魔,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个精于权谋的普通人类,却没想到,希尔竟然也是混血种,甚至龙化得如此彻底,面目狰狞得宛如远古的怪物。 希尔看着昂热,平静地说道:“我需要你在2009年在华国的一做沿海城市,招收一个叫路明非的人,进入你们创办的卡塞尔学院。” 这句话的突兀和毫无来由让昂热顿时陷入疑惑。 “为什么是2009年?为什么是他?”昂热眉头紧皱,他不明白这场交易的意义,希尔口中的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性。 希尔淡淡一笑,眼中的光芒幽深而诡谲:“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他语气不容置疑,如同在发布某种神谕。 昂热并不甘心被如此使唤,他的目光愈发锐利,声音低沉:“你凭什么让我听你的?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希尔脸上的笑意逐渐冷却,他伸出手,慢慢揭开了自己的手套,昂热震惊地看到,希尔的手上布满了龙鳞,这绝不是普通的龙化,而是连血肉都被完全改造的彻底融合,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几乎无法用常理去衡量。 “你帮我,是在帮你自己。”希尔目光灼灼,他话锋一转:“你一直在查1945年前的夏之哀悼事件,对吧?”他轻描淡写地提到一个深埋在昂热心底的痛点。 昂热的拳头悄然握紧,眼中闪过怒意。夏之哀悼,是他的逆鳞,是他多年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寻的真相。 希尔露出一抹微笑,继续说道:“法金汉,你应该知道吧?他是长老会安插在普鲁士的卧底,也是导致普鲁士在一战中失败的罪魁祸首之一,你也许不知道,1900年,法金汉曾在华国停留过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正是夏之哀悼事件的爆发期。” 昂热的呼吸猛然一滞,目光变得更加锋利,他从未放弃寻找当年那场惨剧的真相,却没想到这个看似遥远的谜题竟与眼前的希尔有所关联。 “法金汉回来后,迅速崛起,成为普鲁士的重要参谋,更诡异的是,他带回了一些资料和信息,关于某种失落的龙族秘密。”希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根据他多年的调查,夏之哀悼事件背后的主谋很可能是长老会,而这整个组织其实是由一只龙王亲自组建的。” 昂热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震惊,这么多年与长老会对抗,他深知长老会的力量,但从未想过他们的背后竟然是一位龙王,那意味着人类与龙族之间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被置于绝对的劣势之中。 “那位龙王现在因为别的原因而沉睡,但他还有其他长老会的成员都隐藏在尼伯龙根内,你即使想去找他们也找不到,而且我也不觉得你能杀死一条龙王。” “2009年,那个叫路明非的人,是这个谜团的关键。”希尔的语气变得低沉而充满预示,“他将是打破这个僵局的人,无论是屠龙者还是救世主,他都将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你想找到真相,就必须在那个时间点拉拢他。” 昂热站在那充满压力的办公室中,感觉自己像是面对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希尔所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解开了一部分谜题,却又在他的心中种下了更多的疑虑和警觉,他不知道希尔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无法确定这个叫路明非的人,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你在用这个孩子当作棋子。”昂热冷声说道,目光不再掩饰对希尔的敌意,“你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希尔微微眯起眼睛,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棋子与棋手的关系往往是互相成就的,我只是看到了未来的一角,而你,需要亲自去揭开那幅图景,至于这个孩子的命运,是他的,也是你们的选择。” 昂热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眼前的希尔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敌人,这个男人的谋划深不可测。 无论是为了找出长老会背后的真相,还是为了防止未来更大的灾难,他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将目光投向未来那个注定会成为焦点的少年。 当昂热从帝国大厦走出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黎明的光线透过战火的硝烟,照亮了半个城市,他站在断壁残垣之间,回望着那座依然巍然屹立的建筑,心中却埋下了一颗改变未来的种子。 ………… “后来呢?希尔到底死没死?”路明非听完昂热的讲述焦急的问道。 “不知道,后来稣军还有霉军,英军,一起入城但都没遇见那支混血种组成的风暴突击队,而且他们在地堡找到的是一具人类的尸体,当时的希尔已经严重龙化,至少堪比次代种,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不过之后的几十年再没有他的消息,我也用秘党的情报网去找过,甚至入侵了五角.大楼,但依旧什么都没发现。”昂热摇了摇头说道。 “所以你们招我入学主要是因为他几十年前说的几句话?”路明非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昂热。 “其实主要还是你的血统,你的父母生下你把你取名叫路明非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后来他们又带着你回到华国的一座沿海小城,我才把你还有希尔的话联系在一起。”昂热说道。 第八十九章康斯坦丁 路明非从昂热的办公室走出来,神情依旧有些恍惚,希尔的消息在他耳边回荡,像一只缠绕不散的幽灵,让他心神难宁,希尔到底是死了,还是隐于暗处?这成了他内心最大的疑问,挥之不去。 他沿着校园的石板路缓缓走着,夜色笼罩下的校园显得格外静谧,但在他的脑海中,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 一路上有不少学生认出了他,不禁停下脚步,纷纷拿出手机拍下他的身影,那些学生们目光热切,像是在看待一位刚刚凯旋归来的英雄,短短几分钟,这些照片就出现在了守夜人讨论区。 《s级王者归来!》的帖子标题十分抢眼,附带几张路明非背影的照片,他那略显孤寂的身影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显眼。 帖子被迅速顶到讨论区的前列,评论区瞬间爆炸,各种崇拜、猜测与夸张的赞美淹没了屏幕,但这些热潮路明非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样一个讨论区。 他推开宿舍的门,房间里依然弥漫着芬格尔吃泡面时留下的气味,空气中充斥着烟草与调味包混合的微妙味道。 路明非刚踏入房间,就见芬格尔像一只肥硕的狗熊扑了过来,兴奋得手舞足蹈:“老大!你可太牛逼了,一天不见就砍了两条龙!” 路明非看着芬格尔光溜溜的样子,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身上只穿了一条花哨的裤衩,他没好气地一脚踹了过去,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也让芬格尔狠狠地摔在地上,滚出了一米远。 “别恶心人了,快给我拿根烟。”路明非坐在自己的床上,眉头紧锁,脑中依旧想着昂热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芬格尔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踹疼的胸口,哭丧着脸:“老大,我的古巴雪茄都被你抽完了!” “我的卡还在你那里吧?当我买的。”路明非不耐烦地摆摆手。 听到这话,芬格尔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脸上的苦相瞬间被喜色取代,笑嘻嘻地从抽屉里掏出一盒上好的古巴雪茄,动作娴熟地拿出一支点燃,递给路明非。 “老大,瞧你说的,咱们是兄弟,钱不钱的多俗气。”芬格尔嬉皮笑脸地凑上来。 路明非接过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没有搭理他,浓烈的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眯起眼睛,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短暂快感,不过心情却依然沉重,芬格尔见路明非心情低落,也不禁收起了嬉笑的表情,寻了个话题:“老大,我们干嘛不搬到诺顿馆去住?” “诺顿馆?那是什么地方?”路明非抽着烟,淡淡地问道,他对学校里的事了解得并不多,诺顿馆这个名字在他耳中也显得陌生。 芬格尔一拍脑袋,开始解释:“诺顿馆啊,以前是学生会的办公场所,不过他们在自由一日的时候把使用权输给你了,现在他们搬到了隔壁的安珀馆,而凯撒那辆布加迪威龙也归你了,现在就停在诺顿馆的地下车库里,老大,什么时候带我去兜兜风啊?” “诺顿馆,听起来挺大的。”路明非若有所思地说,吐出的烟雾在空中慢慢消散。 “可不是嘛,足够几百人一起活动的地方,比咱这小宿舍舒服多了。”芬格尔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向往。 路明非靠在床头,神情有些迷离:“算了吧……那么大的房子,两个人住还是太寂寞了。”他想起阿尔卑斯山脉疗养院的日子,那里的自然风光宁静怡人,似乎与卡塞尔学院有几分相似,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如果没有屠龙的烦恼,他倒觉得挺适合养老。 正当他们闲聊时,芬格尔的笔记本电脑忽然响起提示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芬格尔快步走到电脑前,目光扫过屏幕上的信息,兴奋地喊道:“老大,学生会今天晚上要举办宴会,邀请我们参加!你猜凯撒这次会有多豪华?听说上次的泳池派对,直接用香槟灌满了整个泳池,奢侈到让人目瞪口呆!” 芬格尔说着,越发激动,仿佛已经置身于那奢靡的场景中,他舔了舔嘴唇,继续游说:“对了老大,你还在自由一日获得了一个特殊权限,就是你第一个表白的女孩不能拒绝你,至少得和你交往三个月,听说学生会那边好多穿蕾丝裙的漂亮女孩儿,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啊!” 路明非却对这些浮华的场面丝毫提不起兴趣,他掸了掸烟灰,淡淡地回应:“不感兴趣,你不是一直想飙车吗?走吧,我带你出去兜兜风。” 芬格尔原本笑得合不拢的嘴顿时僵住,讪讪地挠了挠头:“其实……我还是更想去学生会吃大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没等他说完,路明非已经一把拽住他的后领,拖着他朝外走去。 “老大,等一下!让我换件衣服啊!”芬格尔被路明非拽得东倒西歪,他连忙挣扎着喊道。 路明非终于松了手,让芬格尔回房间换衣服,其实,兜风这件事路明非一个人也可以做,但他对诺顿馆的路并不熟悉,带着芬格尔,至少不怕迷路。 在芬格尔的带领下,路明非来到了诺顿馆的地下车库,车库的灯光冷冽而明亮,凯撒信守诺言,早已将诺顿馆的钥匙和那辆布加迪威龙的车钥匙送了过来,芬格尔掀开布加迪车身上的遮雨布,银灰色的车体闪烁着冷峻而锐利的光泽。 “16缸4涡轮增压,1001马力,极速407公里,0到100公里加速只需2.5秒……老大,这车可是绝世神兽!”芬格尔眼睛里几乎冒出了光,兴奋得像个见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车身,像是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路明非拉开车门,直接坐进了车内,布加迪威龙的内饰尽显奢华,座椅的真皮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方向盘和中控台上缀满了碳纤维装饰,仪表盘上的数字散发着机械的冷光,每一处细节都显示着这辆车的不凡之处。 “这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凯撒居然心甘情愿地把它输给你,啧啧……”芬格尔一脸羡慕地盯着车子,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路明非点燃了一根古巴雪茄,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庞,他的眼神透过挡风玻璃望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有驾照不过现在好像有些忘记该怎么开车了,他的眼里开始闪烁着金光。 言灵·镜瞳 布加迪威龙的每一块零件都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很快他就弄清了这辆车的所有结构。 他将车钥匙插入点火孔,轻轻一转,发动机的低吼声仿佛猛兽苏醒,那种充满力量的声音在车库里回荡,带着震慑人心的威严,路明非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他的目光沉静却透着几分狂野。 芬格尔迫不及待地钻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一脸兴奋地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老大,这可是布加迪威龙,你可得小心点,踩下油门就能飞了!” 路明非没有回应,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他脚下轻踩油门,发动机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咆哮声,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随着油门的不断加深,布加迪威龙宛如一道银色闪电冲出车库,划破寂静的夜色,迅速融入学院的灯光中。 在路明非不知道的地方,一个黑色人影看着疾驰而去的布加迪威龙,拿出了电话。 “霸王龙,已经离开学院范围,准备行动,该死的小白兔几天时间怎么就超进化成为霸王龙了,现在执行计划还要躲着他。” 夜风呼啸而过,车速越来越快,路明非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手指微微用力,随着车速不断提升,他感受到了那股久违的自由感。 街道两侧的景象飞速后退,树木、灯光、建筑物全都化作模糊的影像,风声在耳边低语,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不断前行。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想要一直这样开下去,好像只有不断加速,才能甩开那些心中纠缠不清的迷茫。 车内的仪表盘上,速度表的指针迅速飙升,芬格尔的神情逐渐从兴奋转为紧张,双手死死抓住车内的扶手,整个人像是被压在座椅里似的动弹不得。 “老大,你开得这么快,不怕撞车吗?”芬格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眼中的紧张却掩饰不住。路明非的驾驶风格过于狂野,那种极致的速度让他既兴奋又害怕。 路明非笑了笑,目光透过车窗直视前方:“怕什么?死并不可怕,活着反倒更难。”他轻声自嘲,烟雾在他脸前萦绕,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再次踩下油门的瞬间,布加迪威龙的引擎又发出一声怒吼,回应着他的心情,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怎么会恐惧再一次死去。 车速再次飙升,布加迪威龙的硬顶敞篷打开,夜风掀起他们的发丝,呼啸着卷入车内,路明非专注地控制着方向,好像在与这片夜色共舞。 车灯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道路,将路面上的每一条细小裂纹都清晰地映在眼底。 当他们来到一个宁静的湖边时,路明非缓缓将车停下,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消失在平静的空气中。 湖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波光,如同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倒映着夜空中的星光,显得深邃而神秘。 路明非和芬格尔并肩走到湖边,周围静谧得只剩下微风拂动树叶的声音,路明非点燃一根新的雪茄,深吸一口后,烟雾从他的口鼻间缓缓吐出,缭绕在夜色中。 “刚才应该买几瓶酒来的。”路明非望着湖面上的月亮,烟头的红光在他指间明灭不定。 芬格尔站在一旁,时不时偷偷打量路明非的表情,尽管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不多,但芬格尔能够感觉到路明非内心的某种孤寂,那是一种即便被速度与刺激包裹也无法驱散的空虚感。 “老大,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是不是让你有些烦心?”芬格尔试探性地开口,他虽然平日吊儿郎当,但路明非的情绪变化他向来敏锐。 路明非盯着湖面许久,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孔,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我只是没想到,有些人和事会一直在我的世界里徘徊,不肯彻底离去。”他目光深邃,好像透过湖水望见了那些远去的岁月。 芬格尔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感受到路明非的心中似乎背负着太多沉重的东西,他也有些感同身受,那些过去的记忆和未解的谜团如同纠缠的暗影,总是会无声无息间卷土重来。 夜风渐起,带着淡淡的水汽,拂过两人的面庞,路明非将手插进兜里,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带着丝丝凉意的清风,哪怕只是短暂的安宁,他也想要紧紧抓住。 就在此时,路明非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和几分诡异:“哥哥。” 路明非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芬格尔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在3e考试时出现过的神秘小男孩,他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穿着小西装,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你到底是什么人?”路明非看着男孩,心中隐隐升起警觉。 “我说过了,我叫路鸣泽,我是你的弟弟。”男孩笑得无比灿烂,然而那笑容下却隐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我们现在是在幻觉里,还是在现实世界?”路明非蹲下身,手掌触摸着湖边的草地,杂草的触感真实而冰凉,让他很难相信这只是一个幻境。 男孩的笑声清脆而飘忽:“即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他的回答含糊不清,如同某种哲学谜题般令人费解。 “你这次又来找我干什么?”路明非坐在草地上,懒得去理会男孩那些晦涩难懂的说辞,既然无法摆脱,那就聊聊看。 “哥哥,你已经见过龙了,你觉得它们是什么样的生物?它们真的能毁灭世界吗?”男孩坐在他身边,仰望着星空。 “不能。”路明非回想起与那两条巨龙的战斗,它们虽然强大,但远远不具备毁灭世界的能力。 “是啊,不能。”男孩轻声感慨,“即使是龙王所谓的灭世言灵,也不过是毁掉一座城市而已。” 路明非想起男孩上次说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如果你说的毁灭世界指的是太阳,那我无能为力。龙王我还可以拼命试试,太阳爆炸我可没办法。” 男孩笑而不语,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哥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了。” 路明非不耐烦地盯着男孩,心中充满了疑惑:“抓紧什么?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男孩只是抬起头,望着无尽的星空,声音幽幽:“很快你就会遇见龙王了,到时候你会知道龙王到底能不能毁灭世界。” 话音未落,男孩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最终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路明非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湖边,而芬格尔也依旧在他旁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防空警报声,尖锐的警报刺破了夜的宁静,路明非的心猛然一紧,前天的自由一日他才刚听过这种声音,但这次的警报声显然更加急促。 芬格尔脸色大变,语气中充满了惊恐:“这是龙族入侵的警报!” 路明非想起男孩的话,心头不禁一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布加迪威龙走去:“走吧,我们回去。” 芬格尔愣了一下,赶忙追上去,他试图劝说:“老大,我们干嘛不在这里躲一躲,等学院那些精英把龙族搞定再回去也不迟啊!” 虽然话这么说着,芬格尔还是坐上了副驾驶,他知道,这种劝说对路明非来说并没有意义。 布加迪威龙的引擎再一次咆哮,银灰色的车身如同一只猛兽般向着校园方向疾驰而去。车外的风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退,路明非将车速提到极限,不过在即将驶入校园大门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窜出,挡在了跑车前方,那是一辆哈雷摩托。 哈雷摩托的轮胎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差点撞上布加迪的车头,路明非一脚踩住刹车,布加迪在短短几米内停下,强大的惯性让芬格尔的身体往前猛地一倾。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哈雷上的骑手就已经跳下摩托,手中赫然出现一把短管霰弹枪,枪口冰冷地顶在路明非的额头上。 “喂!你小子是谁!我怎么没在学校里见过你!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谁!”芬格尔看见顶在路明非头上的霰弹枪眼睛都瞪大了。 “我管你是谁!快点开车带我离开这里,小心小命不保!等等……你是明明?”那辆哈雷的主人,有些嚣张的威胁道,不过他那有些喜感的脸上让他的话听上去感觉有些像开玩笑,不过当他看清路明非的脸时,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你是……老唐……”枪口的铁质冰凉透过皮肤传递到路明非的脑海,他眉头一皱,本能地就要反击。可当他看清那张骑手的脸时,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路明非看着那张充满辨识度的脸,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尘封的记忆在路明非的脑海打开,老唐,他在没穿越到一战时唯一的朋友,他们天天晚上顺着跨越大洋的网线在一起打星际争霸,卡塞尔学院面试他的时候,他还特地和老唐视频通话,让老唐教他英语,老唐还答应他来阿美莉卡后,带他坐灰狗环游整个阿美莉卡。 后来路明非穿越到一战后他就再没有打过星际争霸,这位他唯一的朋友也被尘封起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个情况碰见了他。 “我去!明明,你说的出国留学,居然是来这里!明明帮兄弟一个忙!快带我下山!”老唐一把放下霰弹枪,飞快地钻进布加迪的副驾驶,他脸上的慌乱与迫切毫不掩饰,看起来像是正被什么东西追赶着。 “老唐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皱眉问道,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工作原因,明明,你别问了,赶紧带我走!我没偷你们学校的东西,只是拍了几张照片!”老唐催促着,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他的话语急促而仓促,显然心中有极大的顾虑。 路明非就静静的看着老唐,他知道老唐跟这次所谓的什么龙族入侵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们曾经是朋友,甚至是曾经唯一的朋友,他的朋友很少很少,现在更是都死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很珍惜每一份友情。 “芬格尔,我们下车,老唐这辆车就给你了,不用还。”路明非打开出门走下车。 “老大,这可是布加迪威龙啊!价值一百万欧元的超级跑车,就这么送人了?他可是入侵者啊!”芬格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震得一愣,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下了车,脸上写满了不解与震惊。 “真的?!”老唐也一脸懵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路明非,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老唐,我们可是朋友。”路明非转身朝学院方向走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他没有回头看,只是抬手摆了摆,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老唐坐在布加迪的驾驶座上,看着路明非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方向盘,布加迪的引擎再一次怒吼,车轮飞快地转动起来,宛如一只逃窜的猎豹般迅速离去。 “明明真够义气,等下次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说一不二!”老唐的声音混合在布加迪的引擎声中,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风中。 路明非站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老唐离开的方向,他心里清楚,这次的重逢可能是最后一次,无论老唐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们的人生早已分道扬镳,身处不同的世界。 芬格尔站在旁边,轻轻咳嗽了几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放心吧老大,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芬格尔拍着胸脯保证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尴尬。 路明非没有理他,而是看着前面那个冒着火焰的身影。 那道身影如同一只发狂的喷火龙,四周的空气因为高温而扭曲变形,火焰不断从它的口中喷出,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将天地都燃成灰烬,空气中充满了焦灼的气息,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一道炽烈的火焰朝他们猛然喷来,火光映亮了夜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扑面而来,芬格尔见状,脸色骤变,惊呼一声连忙朝旁边扑倒,仓皇地滚进了路边的草丛中,灰头土脸地躲避着这灼人的火光。 然而路明非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好像这一切的威胁都与他无关,他眯起眼睛,掏出一根古巴雪茄,动作从容得就像是在悠闲的午后享受午茶一般。 火焰如潮水般逼近,在接近他的瞬间掠过他的头顶,炙热的高温几乎将他的发梢烧焦,但路明非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紧张的神色。 他用那道擦肩而过的火焰点燃了手中的雪茄,烟草燃烧的火光在他脸前闪烁,火焰映在他的瞳孔中,泛着深红的光泽,他深吸一口烟,任凭滚烫的烟雾在肺部徘徊,然后缓缓吐出,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火焰中的身影。 路明非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那个充满火焰的身影没有杀意。 炽热的火焰渐渐平息,露出里面那道身影的真面目,那是一位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形瘦削,周身缠绕着火焰般的龙鳞,双眼透着金色的光芒,既炽热又纯真,他的脸上没有凶恶的表情,反而带着几分迷茫与焦急。 “我不是来找你的。”少年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闪烁,他的声音清澈却透着些许稚嫩与天真,“我来找我哥哥,你知道我哥哥去哪儿了吗?” 他的语气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执着,尽管他周围的火焰肆虐,但路明非却看出了少年眼底那一丝与狂暴外表不符的无助。 路明非又吸了一口雪茄,感受着烟草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他眯着眼,稍稍抬起下巴,朝身后偏了偏,手指轻轻指向那个方向。 少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火焰的温度在他的情绪中似乎也微微减弱了。 路明非随后侧身,让出一条道路,示意少年可以过去,少年看了看路明非,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迈着有些迟疑的步伐从他身边走过,火焰依然在他的周围跳跃,却显得柔和了许多。 少年走过路明非身旁时,路明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炽热的能量在空气中流动。少年身上的鳞片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芒,带着某种远古而蛮荒的力量,好像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芬格尔从草丛中探出头,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淡定的路明非,满脸疑惑和后怕:“老大,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吸着他的雪茄,烟雾在夜风中飘散,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龙王之一,可无论对方是什么,这一刻他看见的并不是一个怪物,而只是一个在寻找亲人的迷失少年。 第九十章脱离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站在原地,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烟雾在他的脸前弥漫。 他心中五味杂陈,那个少年的身上散发着孤独与无助的气息,显然与那些他曾见过的狂暴龙类截然不同,就在他沉思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昂热的身影缓缓从学校的方向走来,神情有些凝重。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昂热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以你的实力,拦下他应该不难,刚才那个少年,就是青铜与火之王中的一位,叫康斯坦丁。” 昂热的面色变得阴沉,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路明非,好像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路明非低头看着手中的雪茄,轻轻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他的目光在烟雾中显得模糊而深邃:“昂热,你觉得那个像被人抛弃的家伙,真的会毁灭世界吗?” 昂热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他们身上有着我们无法掌控的力量,而且他们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想要夺回自己失去的权利,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是吗……”路明非目光飘向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用手指轻轻弹掉雪茄上的灰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愈发冷峻和复杂,“所以所谓的世界毁灭也不过是个幌子吧,你们屠龙的目标,终究还是为了稳固你们自己的权利。” 他说完,随手将雪茄丢在地上,踩灭了那一点燃烧的火光,然后转身朝山下的方向走去,背影显得无比孤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退出卡塞尔学院。”路明非的声音淡然却决绝,语气中不带一丝犹豫,他一步一步顺着小路走下山,脚步沉重却坚定。 昂热站在原地,看着路明非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没有阻拦,因为他没有把握将路明非拦下,而且即使拦下了又如何,打一场吗? 芬格尔则躲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有些复杂又有些茫然,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却感受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芬格尔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打着屏幕,很快一个帖子便被上传到守夜人讨论区,他运用管理员的权限将帖子置顶,只要有人登录讨论区,就一定能看见这条爆炸性的消息。 卡塞尔学院的守夜人讨论区,一直是学生和毕业生们交流的重要平台,这里充斥着关于学院生活的讨论、导师的八卦、各种课程的吐槽以及风云人物的动态。 无论是正在学校就读的学生,还是已经远在天涯海角的毕业生,都会在闲暇时刷刷论坛,看看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最近几天,论坛上的话题几乎被一个名叫路明非的家伙给刷屏,这位新生从入学第一天起就制造了足够多的轰动,在自由一日中打倒了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所有成员。 紧接着又有消息传出,他在入学第二天就斩杀了两条二代种巨龙,这样的壮举几乎让整个混血种社会为之震动。 然而,今天的消息比以往更加劲爆,也更加离谱,芬格尔的帖子标题简单而直接,却如同一颗炸弹般点燃了整个讨论区。 《s级新生路明非脱离卡塞尔学院!》 消息一出,讨论区瞬间炸开了锅,各大混血种家族和势力立刻开始密切关注,路明非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只要能将他拉拢过来,未来的新世纪必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各种暗流涌动,势力纷纷伸出橄榄枝,一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悄然展开。 但这些对路明非而言毫无意义,他漫无目的地顺着小路下山,凉爽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带着些许初秋的寒意。 路明非感到身心疲惫,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雪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积压的烦躁稍稍平息。 “哥哥,你又陷入迷茫了,这样可不行啊,哥哥你还要拯救世界呢……”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但路明非四下张望,却不见那个小男孩的身影。 “如果你再说什么太阳要爆炸了,我就先打爆你的头,我都说了如果是那什么龙王要毁灭世界,我拼了这条命说不定还能干掉一两只,但太阳我可无能为力。”路明非有些暴躁地低吼,手中的雪茄也被他狠狠掐灭,他说到做到,如果不是看不见那个男孩的身影,他已经一拳打上去了。 他早就已不耐烦了,这个神秘的男孩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语气又总是模棱两可,跟个谜语人一样,给他带来无尽的烦恼。 “可如果哥哥不承担起这个责任,那就没有人可以选了啊,哥哥……时间真的不多了。”男孩的声音幽幽地在路明非的耳边回荡,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断压迫着他的神经。 “为什么要选我!”路明非的愤怒终于爆发,他大声咆哮着,声音在空荡的山间回响,“我tm的只是个废物!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连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去拯救世界!” 路明非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这是从他内心最深处爆发出来的呐喊,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过去的一切都如走马灯般闪过。 他莫名其妙的跑到一战去打了一年多的仗!莫名其妙的就不是人类了!被人杀死后回到现代却发现旧日的战友几乎都已长眠!又有人莫名其妙的说要他去屠龙!现在更是有人叫他去阻止太阳爆炸!说什么要他去拯救世界! 他连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路明非又何德何能去拯救这个世界!什么龙类!什么混血种!通通都是狗屁! 他累了,他真的太累了,他真的好想休息一下,好想什么都不管。 “谁让哥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男孩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无奈而低沉。 路明非的视野突然开始扭曲,眼前的世界飞速切换,他猛然发现自己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面前,那树木参天,枝叶如伞般遮天蔽日。 但这棵树的树根却仿佛被什么巨兽啃噬过,巨大的缺口使整棵树显现出腐烂的迹象,树干上爬满了斑驳的裂痕和枯萎的枝条。 “这……是世界树?”路明非低声呢喃,他认出了这棵树的模样,它与卡塞尔学院的校徽如出一辙,半朽的世界树似乎象征着某种命运的终结。 男孩站在树前,金色的瞳孔直视着路明非,那眼神中带着深不可测的复杂情绪,好像在等待他做出什么选择。 路明非的心跳好像停滞了一瞬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棵巨大的世界树,那树上的零星的枝叶在微风中无力地颤抖,好像在向世人诉说着自身的衰败。 树干上的裂缝里不断渗出浓稠的黑色液体,腐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阵阵压抑和窒息。 男孩静静站在世界树前,抬头凝视着这棵苍老的巨树,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在这无边无际的腐败和混乱中,他也如同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男孩转过头,金色的瞳孔再次注视着路明非,那双眼睛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哥哥,这就是世界的真实面貌。”男孩的声音轻柔,却像一把利刃直刺路明非的心脏,“世界树正在腐朽,太阳的光芒正在暗淡,所有的一切都在走向终结,无论是龙族,还是人类,最终都将化为尘土。” 路明非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并不是源于巨树的腐烂或男孩的话语,而是来自于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感。 他无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感,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无法逃离,也无从反抗。 “我凭什么去改变这一切?”路明非的声音嘶哑而沙哑,他的眼神中带着绝望与愤怒,“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是个从一开始就被丢进战争、龙族、这些荒唐局里的倒霉鬼罢了,你们一个个都说我说我能拯救这个世界,可我从未主动选择过这一切!” 男孩看着他,面无表情,淡淡道:“因为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无论是人类、混血种,还是龙族,都无法与你相比,所以这个世界才选择了你。” 路明非的心脏猛然一缩,那些曾经经历的痛苦、迷茫、挣扎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曾在战场上抛洒热血,与同袍们一起生死与共,但最终只剩自己一人苟活。 他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孤独地徘徊,被迫背负起屠龙的责任,而如今,又有一个模糊的命运在等着他去拯救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 “你也觉得我是怪物对吧?”路明非苦笑,目光望向那棵奄奄一息的巨树,“或许我真的是怪物,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怪物。” 男孩没有回答,反而默默走到世界树的根部,轻轻抚摸着那腐朽的树皮,好像在触摸着什么神圣而悲伤的存在,树皮在他的指尖下迅速变得更加枯萎,他的触碰好像也是一种毒药。 “这棵树的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条,都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命运。”男孩低声说道。 “而这个世界的命运,正因一场无法逆转的灾难而走向尽头,这个世界选择了你,因为在所有可能的未来中,唯有你的存在才是一线生机。” 路明非站在原地,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男孩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一刀刀地撕裂着他内心的防线。 他不想去承认,更不愿意去面对这个所谓的选择,但无论他怎么逃避,那个男孩的话语却像诅咒般深深刻进他的脑海。 “看到这个缺口了吗,曾经你为了摆脱自己的命运咬下了这道缺口,哥哥,如今的你愿意再次接受这个命运吗?”男孩转过身站在树下,指着那个好像被什么巨兽咬出来的缺口说道,他目光如星辰般闪烁。 “只要你愿意站出来,世界就还有希望。” 路明非沉默了,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他的目光透过男孩,落在那棵枯朽的世界树上,树叶在微风中颤抖,宛如濒死之人的最后挣扎。 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但更多的还是深深的疲惫。 他想起了那些战友,那些在异国他乡战死的人,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战壕,而他被命运拖回了这个世界,那些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复生,而他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 但那些战友生命的延续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倘若真如男孩所说,他是这个世界的唯一选择,那么他究竟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或许……”路明非的声音低不可闻,他望着那棵巨大的世界树,眼中泛起了一抹复杂的情绪,“或许我真的该做点什么。”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路明非内心的迷茫并不会在这一刻消失,但他也清楚,这个男人的心中始终有一抹不甘,有一抹能够将世界点燃的火焰,无论经历再多的苦难,这份火焰都不会熄灭。 世界树的枝叶在风中发出低沉的悲鸣,而那棵半腐的古树却在男孩的注视下似乎有了些许的生气,路明非站在树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他终究无法逃避自己的命运。 “我该怎么做……”路明非低声问道。 第九十一章维和部队 “我知道哥哥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没关系,哥哥很快就会相信了。”男孩露出一个微笑。 很快路明非眼中的世界再次扭曲,他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个小镇内,手里还拿着枪,他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景象,竟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周围都是穿着数字迷彩全副武装,带着蓝色头盔或者贝雷帽的军人,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士兵神情严肃,紧紧握着手上的枪,围在几辆卡车旁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他们周围围着密密麻麻的人,那些人都是黑人,而路明非身边那些穿迷彩服的军人则各种肤色都有,白皮肤的黄皮肤的还有黑皮肤的,几个穿迷彩服的士兵从卡车上拿东西分给那些黑人,其他士兵则拿着枪维护秩序。 周围的黑人居民脸上满是疲惫和饥饿的神色,他们的衣衫褴褛,双眼里透着无尽的渴望,小孩子紧紧牵着母亲的衣角,瑟缩在一旁,双眼怯生生地盯着那些正在分发物资的士兵。 路明非身旁的卡车里堆满了救济物资,一袋袋的粮食和水被快速分发出去,炎热的阳光下,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和汗水的气息,隐隐还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士兵们神情专注,手里的枪口微微上扬,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骚乱。 路明非有些搞不清状况了,他可不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个小男孩搞出的幻觉。 “哥哥,你现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跟你原来世界一样但是没有龙的世界,而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维和部队的士兵,正在非洲加蓬的一处小镇给周围的居民发放维和物资。”男孩的声音出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中。 “所以我穿越到一战,也是你们搞的鬼?”路明非冷冷地问道,他想起自己曾经历的那些战争和战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无名的愤怒。 “哥哥我那里有这么大的本事,是那颗树搞的鬼,他之前还没那么枯的,为了把你送回去叶子都快掉光了,现在又把你送到这里来,现在估计都快完全枯死了。”男孩的声音有些委屈巴巴的。 “你们把我送到这里来要干什么?不是说太阳快要爆炸了吗?”路明非继续问道。 “哥哥,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太阳的问题吗,这个世界的太阳也快要爆炸了,所以派哥哥来这里当留学生,吸取经验。”男孩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哥哥,你这次是自己的身体进入这个世界,可不在是附身在一个叫威廉·汉斯的人身上,所以要小心哦,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对了,由于世界的不同,言灵的力量会被压制,不过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等言灵什么时候完全恢复,那么就是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好了,就说这么多,我的力量耗尽要陷入沉睡了,哥哥记得保护好自己,如果你死了,我可是要跟着你一起死的。”说完男孩的声音便完全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喂!路鸣泽!路鸣泽!”路明非喊道,男孩一直称自己就是路鸣泽,无奈路明非也只能这么称呼他。 “怎么了?路哥?”旁边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年轻士兵,听见路明非的喊声,扭头疑惑的问道,不过手中的枪依然保持着戒备姿态。 “没事……”路明非看着那个士兵勉强的笑了笑,好在路鸣泽那个家伙还不至于太离谱,很快一股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就出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中。 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个名为太阳氦闪的危机,根据各个国家的观测太阳正在极速老化并且持续膨胀,在一百年内将吞没整个地球。 各个国家组成联合政府,一起应对太阳危机,由于太阳的异动,赤道地区许多国家,连年干旱,粮食绝收,这一地区国家的居民频繁爆发大规模抗议游行示威活动,部分地区的抗议活动进一步演变成武装斗争。 为应对太阳异动造成的极端天气给全球粮食安全造成的重创,联合政府难民署和粮食计划署在国际社会的支持下,常年支援受灾国家和人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不过,有不少武装分子企图控制粮食资源来获得权力,因此这些机构在发放救济粮的时候往往成为被袭击的对象。 而路明非他们的工作就是保证救济粮能够顺利发。 “喂,路哥你觉得我们可以转正吗?”刚才向路明非提问的年轻士兵问道。 “应该可以吧?”路明非有些不确定道,根据刚才的记忆,路明非知道了那个向他提问的士兵叫许彦波,和他是同一所军校的同学。 为了应对太阳危机,联合政府在加蓬首都利伯维尔建立了一个基地,由于人手不足,联合政府特批青年实习计划,各地军校的学生都可以申请到加蓬的基地实习。 路明非还有许彦波和其他的一些其他同学一起报名了,本来他们只是在基地内执勤。 但前段时间加蓬附近的武装分子的装备突然进行了一波大升级,对维和部队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杀伤,原本就不足的人手就更加不足,无奈联合政府只能把他们这些刚刚从军校里出来的学生给派上去,进行一些简单的维和任务。 “路哥,听说那些叛军现在都用上了武装机器人了!”许彦波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围正在领取救济粮的居民,小声的对路明非说道。 “没事的,我们不是还有一架黑鹰嘛,放轻松。”路明非看见许彦波拿着枪的手都有些颤抖,安慰道。 这时一架黑鹰武装直升机从他们头顶掠过,许彦波瞥见那架黑鹰直升机,这才放松一点。 路明非也抬头看了看那架在头顶盘旋的黑鹰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风掀动地上的尘土,带起一阵呼啸的声响。 直升机的机腹下挂着几枚导弹,枪口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宛如一只正在高空俯视的猛禽,它的存在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种微弱的安全感,好像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还有一层不算太厚的保护罩。 路明非端着枪开始环视四周救济粮还有一半没有发完。 不远处,几个孩子衣衫破烂,赤裸着脚丫子在沙地上踢着石子,他们的眼睛黝黑而明亮,不过看着路明非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好奇还有恐惧。 就在此时,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隆隆声,那声音夹杂在直升机的轰鸣中并不显眼,却逐渐变得清晰可闻,路明非立刻提高了警惕,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仔细分辨着那由远及近的声响。 “什么声音?”许彦波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他的神情紧张起来,迅速将枪口对准声源方向。 路明非目光死死锁定远方的尘土飞扬处,他看到了几辆破旧的越野车飞驰而来,车顶上还装有机枪,几名身穿迷彩的武装分子站在车顶,高举着枪械。 “有武装分子靠近!”路明非大声提醒周围的士兵,同时迅速后撤,找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掩体。 他的心脏开始快速跳动,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身旁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迅速调整队形,形成防御阵势,枪口全部对准了那些飞速逼近的车辆,每一个士兵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凝重。 周围还在等待发放救济粮的居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开始作鸟兽散。 “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保护救济物资!”指挥官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在每个士兵的耳边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路明非藏在掩体后面,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手中枪械的冰冷触感,眼神开始变得如鹰般锐利。 他又默默看了一眼跟在他旁边的许彦波,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紧张与恐惧,他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第九十二章激战 子弹上膛,路明非微微调整自己的姿势后,将身体紧贴在一些废墟组成的掩体后。 周围是低矮的废墟、杂乱的车辆和漫天飞舞的尘土,焦灼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这座破败的小镇已被战火蹂躏多次,墙体上都是斑驳的弹痕。 他的目光锐利扫视着前方,那几辆越野车的车灯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愈发明亮,宛如狼群的眼睛逐渐靠近,车上的武装分子个个荷枪实弹,姿态嚣张,已经将枪口锁定了他们的方向。 盘旋在半空中的黑鹰直升机率先打破了这片短暂的沉寂,机舱内的m134火神炮猛然开始疯狂转动,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如同一头苏醒的野兽在咆哮。 六管机枪的怒火在瞬间宣泄而出,炽热的火舌从天而降,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精准地撕裂了第一波冲锋的越野车,爆炸声连成一片,火光在车头绽放,燃烧的碎片和黑烟冲天而起。 “呼……”许彦波看见黑鹰成功摧毁了几辆越野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手里的步枪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路明非却依旧神色冷峻,目光紧锁在前方的敌人身上,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qbz–192步枪的扳机上轻轻摩挲着,握枪的力度更加用力。 维和部队虽然各国混编,但每个士兵依然使用自己国家的制式武器,路明非的步枪是国内的制式装备,兼顾火力,轻便还有精准,这也是他此刻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处的时候,又一队武装皮卡和越野车冲出了侧街。 车头高高扬起的尘土卷向天空,紧接着数十名叛军蜂拥而出,他们手持ak步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密集地扫向维和部队的阵地。 黑鹰上的机枪手立刻调整火力,准星对准了新涌入的敌人,还未开火,几道明晃晃的火光就从四面八方飞速射来。 “是rpg!”路明非瞬间判断出那些火箭弹的来袭方向,几乎条件反射般按住许彦波的头压低,让他趴在地上躲避即将到来的爆炸。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四周的建筑还有街道上响起,如同雷鸣般震撼耳膜,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地面上的杂物掀翻,黑鹰直升机在空中迅速机动,惊险地躲开了那些火箭弹的打击,旋翼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呼啸。 机身猛地一歪,险些失去平衡,飞行员死死咬住牙关,双手紧紧握住操纵杆,拼命想要稳住机身。 “所有人掩护黑鹰直升机!”任务指挥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浓烈的急迫感。 地面上的维和部队立刻做出反应,装甲悍马上,机枪手们迅速开火,枪口喷出密集的火光,子弹在空中划出炽烈的轨迹。 对面的叛军不甘示弱,几辆皮卡上的机枪也随之疯狂扫射,弹壳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激烈的火力交织在半空,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刺鼻气味,枪声如狂风骤雨般不绝于耳。 叛军的火力密度远超预期,他们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占据了周围的建筑,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不断缩小的包围圈中,四面八方的子弹朝他们呼啸而来,阵地被彻底压制。 十几辆越野车还有皮卡从不同的路口涌来,为身后的一两百名叛军进行火力支援,而路明非他们这边,只有三辆装甲悍马,五辆运输维和物资的卡车,一架黑鹰直升机,还有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维和部队士兵。 虽然路明非他们的武器比对面的叛军好上一截,但对面却是绝对的数量碾压。 “对面那些肯定都是这里最大的军阀阿布德拉的手下!”许彦波一边紧张的喊道,一边开枪。 发放维和物资的时候遭到攻击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绝大部分都是当地军阀想要抢夺维和物资,通过控制粮食来获得更多的权利。 路明非没有回话,他一面用余光锁定敌人位置,一面保持冷静,这样的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他可是从一战那样的地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场面就吓到。 路明非清楚如果被对面的叛军突破,他们这些人将无处可逃,他开始尝试激活镰鼬,期待言灵的力量能扭转战局。 但镰鼬只是将周围十米的声响传入他的耳中,那些远处的细节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言灵的力量如同被无形的屏障封印了一般,而且每一次使用都会让他感到体力飞速流失。 没办法路明非这次真的只能依靠自己还有手里的枪了,但好在他现在使用的武器那可以真的称得上鸟枪换炮,现在是2044年,他手中的枪可是在他没穿越前,听到没听说过的装备。 路明非开始调整枪口,顺着瞄准镜捕捉敌人的身影,他的动作精准而迅速,多年的战斗经验已经融入到他的肌肉记忆中,即使没有镰鼬的帮助他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射手。 他屏住呼吸,顺着瞄准镜的十字线锁定了前方一名持枪扫射的叛军,食指轻扣扳机,子弹飞速射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的胸口,叛军猝然倒地,鲜血在沙尘中绽开。 紧接着,路明非迅速切换目标,开始瞄准叛军火力最强的地方,很快几辆皮卡上的机枪手相继被他击毙,那几个叛军机枪手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在一阵鲜血四溅中瘫倒在车上失去了生命。 黑鹰直升机已经重新调整好姿态,升到更高空的位置进行火力支援,重新压制住敌人的攻势,m134火神炮的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打得敌人的阵型一片混乱。 爆炸声、惨叫声此起波伏,烟尘和硝烟笼罩了整个战场, 许彦波看见路明非的枪法瞪大了眼睛,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继续扣动板机,努力维持着火力压制。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前赴后继的叛军毫不畏惧地冲锋,根本不在意身边同伴的倒下。 路明非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点,这可是真正的战场,可不是自由一日和那些小孩子过家家可以比的。 不过他的每一发子弹依旧带着绝对的精确和冷静,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他完美地展现出了他那久经沙场的战士本能。 子弹被打空,路明非迅速换上新的弹匣,枪口依然保持着对准敌方的方向。 换弹匣的期间他看了一眼许彦波,对方满脸紧张,额角的汗珠已经顺着脸烦滑落,拼命的扣动扳机。 “注意弹药!“路明非冷静地提醒道,现实可不像游戏里一样有着无限弹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的弹药如果被打空就只能等死。 维和部队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虽然他们穿着防弹衣,但叛军的火力实在过于密集,许多人被击中暴露的部位,瞬间失去战斗力。 “挺住!所有人挺住!增援已经在路上了!”指挥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大吼着。 好在对面的火箭弹并没有直接对他们进行打击,估计是怕将装救济粮的卡车给炸了。 这时几架灵活的小型无人机从不同方向围上来,这些无人机搭载了轻型机枪,在空中四处游走,灵活得像一群致命的蜂群,不断向黑鹰和地面维和士兵发动攻击。 黑鹰直升机在空中左突右闪,不断拉升高度,想要躲避无人机的火力压制。然而,敌人的无人机数量明显占据优势,它们如影随形地纠缠着黑鹰,使得直升机的飞行轨迹越来越不稳定。 很快一发火箭弹突然从敌方阵地发射,拖着火光朝黑鹰直升机飞去,黑鹰立刻急速拉升,然而还是迟了一步,火箭弹精准击中了直升机的尾翼,爆炸瞬间将尾翼炸得粉碎。 直升机失去平衡,剧烈摇晃着在空中打起旋,飞行员拼命想要控制住坠落的姿态但直升机依然无可挽回地朝地面坠去。 飞机落地的瞬间,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波把周围的地面掀起了大量尘土,掩埋了破碎的机身。 “该死!“路明非看着坠落的黑鹰,心中猛地一沉,对面的火力里几乎是他们的两三倍,现在没了黑鹰的火力支援他们怎么可能抵挡对面那些叛军的进攻。 “路哥,他们要冲过来了!“许彦波的声音中夹杂着恐惧和绝望,对面的叛军在看到黑鹰被击落后士气大振,开始疯狂冲锋。 他们现在根本不可能撤退,他们只要一停止现在的火力压制就会被对面的那些叛军给撕得粉碎。 原先那些进攻黑鹰直升机的无人机在黑鹰坠落后开始朝悍马上的机枪手开火,很快两名机枪手就被干掉,虽然悍马的机枪前面防弹挡板但还是没有办法抵御来自空中的攻击。 很快维和部队这边在没了两挺机枪后,火力顿时弱了一大截,那些叛军逼进的速度更加快。 激烈的战斗将这片小镇变成了修罗场。子弹横飞,爆炸震耳,四周的建筑物在子弹还有火箭弹的摧残下渐渐支离破碎。 路明非从掩体站起,朝空中一架低空飞行的无人机射击,很快几发子弹就击中无人机的螺旋桨从空中坠落。 在无人机坠落的瞬间路明非开始往悍马的方向冲。 “路哥你要去哪!”许彦波看见路明非向旁边冲去,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 路明非没有理会许彦波的话,冒着枪林弹雨来到一辆悍马车旁然后钻了进去,他将车内的尸体移到一边,然后开始操控悍马上面的那挺机枪,没有机枪的火力他们撑不了多久。 现在又到了要拼命的时候,这种感觉路明非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机枪在他的手中开始咆哮,他再一次使用出镰鼬,镰鼬依旧只能笼罩他十米左右的范围。 但这一次路明非开始不顾一切的催动镰鼬,镰鼬的领域开始扩大,20米,30米……100米。 但这不是没有代价的,路明非能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飞快流逝,同时他的鼻子还开始流鼻血,他最多支撑这个状态半分钟,不然他就会因为血管爆裂而死。 有了镰鼬的加持,机枪在他手中就是恐怖的大杀器,那些已经冲到他们不远处的叛军,在路明非的扫射下纷纷倒地,机枪子弹恐怖的威力在他们身上打出一朵朵血雾,肢体也被打得支离破碎,飞得到处都是。 但这不意味着这半分钟内路明非就一夫当关了,那些半空中的无人机开始朝路明非的方向射击,子弹打在路明非的周围但他却毫无反应,他要在这半分钟内对那些叛军造成最大的杀伤。 就在无人机调整角度准备再度攻击时,几道火光从远处闪现——导弹呼啸而至,将几架无人机瞬间炸成碎片,破裂的残骸如雨般洒落在地。 半分钟的时间到了,路明非将距离他们最近的叛军消灭后,流着鼻血瘫软在悍马内,胸口剧烈起伏,他抬头看向天空,一架战斗机从天空俯冲而下,同时他的耳机内还响起。 “增援到了!” 那架飞机快速向下朝叛军的方向进行俯冲还开始抛洒热诱弹,在快接触到建筑时,转为平飞的同时开始加力,战斗机骤然开始加速,居然在低空中飞出音爆。 路明非能够看见那架线条优美的战斗机,机身出现一道白雾,随后便是恐怖的声响,音爆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一些不太坚固的建筑给直接冲碎,同时还对建筑内的叛军还有地面上的叛军造成恐怖的杀伤。 一些没死的叛军也捂着耳朵在地上哀鸣,还好路明非已经将镰鼬关闭要不然他以后就只能当个聋子了。 由于音爆的未来太大,许多国家其实是禁止战斗机在低空进行超音速飞行,但现在是特殊情况可管不了那么多。 那架飞机在发出一段距离后做了一个机动又飞了回来,而且还像直升机一样悬停在半空,战斗机悬停在半空中同时伸出机炮,开始对其他方向的叛军进行扫射。 看到这里路明非还有其他维和士兵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突然一道带着电流的铁丝网突然将悬停在半空的战斗机给罩住,那道网带着一股吸力,战斗机完全没有办法挣脱开,电流的噼啪声在空中爆发,战斗机剧烈挣扎着,像一只被网住的猛禽,机炮卡壳,无法做出有效反击。 “电磁网!这些叛军背后一定获得了其他国家的支持!”指挥官的声音在耳机里带着一些惊慌。 就在战斗机被网住的时候,路明非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又像是钢铁碰撞地面的低沉响声,从叛军的方向传来。 路明非撑起有些虚弱的身体朝外看去,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人形机器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黑色的装甲泛着金属的光泽,而且手上还准备了两挺重机枪,其他还活着的叛军跟在那个机器人身后,朝维和部队涌来。 路明非感到胸口有些沉闷,鼻腔的血腥味让他有些晕眩,但他强迫自己清醒,战斗还远未结束。 眼前的局势变得更加糟糕,电磁网发出的嗡嗡声和战斗机的引擎轰鸣交织在一起,让人像置身于末日般的噩梦中。 机器人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用重锤敲击着地面,震得四周的瓦砾与破砖轻微颤动。 路明非瞪大双眼,透过机枪枪口的准星死死盯住那个机械怪物,那是战场上的杀戮机器,身上都是可以抗住中小口径子弹的重型装甲,在它面前,士兵就像纸片一样脆弱。 “该死,他们怎么搞到这种玩意的!”许彦波一边愤怒地骂道,一边换上新的弹匣,朝那些跟随机器人的叛军扫射,他是在看到路明非的机枪停止射击后跑过来查看情况的。 至于为什么不射机器人,因为子弹对那个机器人完全没有作用,子弹打在上面只能溅出几朵火花。 那些叛军原本被战斗机压下的气势再一次被这个战斗机器人点燃。 那机器人抬起手臂,双管重机枪的枪口开始疯狂旋转,霎时间,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周围的掩体和车辆在这猛烈的火力下支离破碎。 机枪的子弹如刮骨刀一般扫过路面,尘土飞扬,火花四溅,甚至连一旁停着的悍马车也被打得千疮百孔,车窗和车门被打得凹陷、碎裂,悍马虽然是防弹的但在这恐怖的火力下还是有些不够看。 “趴下!”路明非用尽全力喊出声,推开车门拉着身边的许彦波就地翻滚,躲到旁边的另外一辆卡车下,避开了机器人射来的子弹雨。 地面被子弹切割得坑坑洼洼,碎石和泥土溅到了他的脸上,隐隐作痛,他们有些狼狈地缩在一堆破烂的掩体后,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迫感,那是死亡随时降临的预兆。 路明非迅速检查自己的枪,发现子弹已经所剩无几,他眼神一凛,迅速评估四周的地形,机器人步步紧逼,叛军的火力网再次张开,他们现在被困在了死角,退无可退。 机器人逐渐接近,重机枪的火力再度爆发,几名还在奋力战斗的维和士兵相继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砂砾 “路哥,它要来了!”许彦波的喊声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他抬头看见那台机器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不远处,正在抬起机枪准备对准他们。 路明非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榴弹,咬掉保险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榴弹朝机器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爆炸在机器人的面前骤然炸开,火光夹杂着碎片四散飞溅,巨大的冲击力让机器人稍稍停顿,身上的装甲也出现了一些凹痕。 趁着这个空隙,路明非抓住许彦波的肩膀,迅速带着他撤退到另一处废墟的掩体后。 此时的路明非双眼微微泛红,浑身无力,他没想到在失去言灵的力量后,自己这么脆弱,在来到另一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要被干掉。 他们无法正面对抗这个钢铁怪物,路明非明白必须找到另一个突破口,对方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许彦波的脸上布满恐惧,手中的枪都几乎握不住。 路明非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默默擦掉满脸的鼻血,他知道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战斗机仍然在挣扎,它的机炮转动着,但因为被电磁网困住,无法做出大幅度的攻击动作。 就在机器人再次举枪瞄准他们的时候,战斗机的机炮转终于转到了机器人的位置,机炮爆发出刺耳的咆哮,弹雨如利刃般切入机器人坚硬的装甲,火花四溅。 机器人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身上的装甲终于出现了几道裂缝,内部的机械装置暴露在外,但依旧没有倒下。 路明非再一次举起枪瞄准机器人被战斗机打出的裂缝,他的双手虽然颤抖,但眼神依然坚定,他打过无数次仗还从来没有认输过。 他的食指扣动扳机,子弹从枪膛中喷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直线,精准地击中了机器人暴露的不知道干什么的装置。 这一枪成了压垮机器人的最后一击,机器人轰然倒地,重重砸在地面上,内部装置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它的机枪停止了转动,眼中的红光逐渐黯淡下去。 很快一枚炮弹飞来,彻底将那个机器人摧毁,那些跟在机器人周围的叛军在看到机器人被摧毁后,顿时士气全无,开始四散逃窜。 紧接着,一阵引擎轰鸣声从远方传来,路明非朝掩体外看去,看见几辆挂着联合政府标识的重型装甲车从小路的另一头出现,快速朝着维和部队的位置驰来。 装甲车上的机枪和炮塔迅速锁定了敌人的位置,对着正在撤退的叛军进行精准打击,火光与爆炸声再次响彻战场,这支由联合政府快速反应部队组成的增援力量迅速加入战斗,彻底扭转了局势。 路明非靠在破损的掩体上,大口喘息着,身体几乎支撑不住,他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路哥,我们……终于活下来了。”许彦波同样瘫坐在地,声音嘶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联合政府的士兵从装甲车上跃下,迅速清理战场,医疗兵穿梭于战场之间,救治着那些倒下的维和部队人员。 路明非抬头望着天空,那架被困住的战斗机也在重装部队的支援下渐渐恢复行动。 第九十三章加蓬基地 路明非看着远处的战斗机缓缓降落,战机的引擎轰鸣声渐渐消散,喷气口喷出的热流扭曲了空气,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 一个亚洲面孔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从驾驶舱中爬了出来,中年男人身穿飞行夹克,神情严肃,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压迫感,青年则显得有些不情愿,脸上透出些许倔强与不满。 中年男人走上前,手指狠狠戳着青年的脑袋,充满东北口音的语气中透着严厉,“命令不是说了,不许低空支援的吗!你小子真的皮痒了,还好没坠机,要不然你刚刚拿到的预备航天员的名额不想要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浓烈的训斥意味。 青年看起来有些不服气,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顶嘴,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和不甘,他的手还不自觉地在衣角上搓着,似乎在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之后的事路明非就不知道了,他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路明非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仪器滴答的轻微响动,他的脑袋仿佛被重锤击打过一般,晕晕沉沉,四肢也酸软无力。 “路哥,你醒了!”许彦波激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路明非侧过头,看见许彦波站在病床边,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兴奋。 “这是在哪?”路明非皱眉问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干涩得发痛,他现在脑袋还昏沉着,眼前的事物都仿佛蒙着一层薄纱,分辨不清,强行动用言灵的副作用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路哥,我们现在已经回到ueg加蓬实验基地了,路哥你知道吗,我们转正了!”许彦波的语调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像是在宣告某种莫大的成就。 转正这件事路明非并不是很在乎,他真正在乎的还是许彦波口中的这个叫ueg加蓬实验基地的地方。 根据路鸣泽传输给他的记忆,ueg加蓬实验基地在同时开展两个拯救世界的计划,一个叫移山计划,一个叫方舟计划。 移山计划的内容可以简单地总结为,为地球安装发动机,将整个地球推至比邻星,重建新家园的种群移民计划。 2031年,联合政府确定以加蓬ueg联合实验基地为实验地点,建造移山行星发动机,该计划预计耗资全球十五年的gdp总值,约一亿亿元人民币,行星发动机一号试验机预计2044年底竣工,如果可行,随后将在全球建造一万座发动机,同时同步推进地下城建设工作,整个计划的基本区域,能保障至少三十五亿人口的基本生活。 而方舟计划则是集全球之力尽可能多地建造空间站或者宇宙飞船,带领部分人类在氨闪来临之前提前前往半人马座阿尔法星。 这个方案比起移山计划的可行性更加高,而且花费的资源和付出的代价更加低,缺点就是能搭乘空间站离开的只有少部分人。 第一艘方舟空间站即将竣工,竣工后它将搭载3000名人类开展首次星际移民计划。 两个计划同时运行,那个计划成功就全力支持那个计划。 路明非下病床走到窗户口,他看着远处一座比山还要高还要巨大的建筑,那种震撼感迎面而来。 路明非站在窗前,凝视着那座庞然大物,它如同一座钢铁山脉,耸立在天际,好像要与苍穹对峙。 建筑的表面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巨大的钢梁和支柱支撑着它的结构,巨型吊车在它周围忙碌如蚂蚁般渺小,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钢铁和焊接火花的气味,伴随着阵阵轰鸣声不断传来,大地都好像在发出不安的低吼。 他几乎有些要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一切如同科幻电影中的场景,他见过阿尔卑斯山脉的巍峨与雄伟,也见过自由女神像下的繁华与喧嚣,但这些与远处的行星发动机相比,都显得如此大渺小,这座超越了人类想象力的机械巨兽,宛如从未来穿越而来,向世人宣告着科技的伟大与无尽可能。 “人类真的能制造出这么庞大的建筑吗……”路明非喃喃自语道,远处的建筑比他见过的任何建筑都要高,都要大。 许彦波这时也走到路明非身边同样看着窗外的宏伟建筑。 “无论什么时候看见移山行星发动机一号试验机,都会感到无比震撼。”许彦波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自豪, “那是人类最伟大的希望,虽然它还没建成,但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等它真正启动的时候,整个地球都将为它而动。” 路明非默默点头,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建筑,这是一场关于人类对抗命运的豪赌,是在绝望中的奋力一搏。 “许彦波,你觉得这个东西,真的能带着地球离开太阳系吗?”路明非低声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怀疑,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工程,而是超越了所有物理极限的奇迹,但将地球推出银河系还是太匪夷所思了,他不禁怀疑起这场豪赌的最终结果。 “我也不知道,但我们必须相信它。”许彦波平静的回道,不过他的目光却中充满坚定。 “因为我们别无选择,阿美莉卡最近有黑客爆出只有资产三千万美元的人才有机会,参与方舟计划的抽签,路哥,我家没什么钱,我老姐前段时间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很可爱,只有移山计划成功才能让那个孩子活下去。” 路明非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冰冷的玻璃窗,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窗外的风景仿佛被时间冻结,行星发动机屹立在苍穹下,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等待着它的觉醒。 人类真的能对抗太阳造成的危机吗…… 许彦波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对了路哥,我们被挑选参与游侠的选拔。” “游侠……我们才刚刚转正就可以参与游侠的选拔吗……”路明非听见许彦波的话后一愣,游侠是维和部队中的一支特种部队,经过特殊训练可以与多功能军用机器人配合作战,是一支最顶级的精锐部队。 “我们昨天的维和行动中,只有十个人活了下来,我俩表现不错,所以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许彦波提到这儿,神情黯淡了些许,他回想起昨日那场惨烈的战斗。 “我知道了。”路明非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再多说什么。 清醒后,路明非在医院短暂休整,恢复得差不多后便出院了,现在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奔赴维和前线,接下来的任务是准备游侠的选拔训练,而且由于路明非现在已经转正了,他也可以享受免费医疗。 路明非和许彦波走出医院,他想好好转转这座基地,刚走到基地的一处开阔地,路明非的目光便被另一座惊人的建筑吸引住了。 那是一根巨大的柱子,就向传说中的不周山一样连通天地,那是太空电梯,其总长度90000千米,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高的建筑,连恢宏的发动机和它比起来都十分渺小,作为对比,地球直径约为12700余千米,太空电梯总长度约是它的七倍,不断有白色的轿厢冒着火光在上面起起落落。 而即将竣工的方舟号空间站就在这根柱子的最顶端。 关于这些东西的记忆路鸣泽其实都传输到他的脑海里了,但真的亲眼看见还是无比的震撼。 路明非又和许彦波来到加蓬基地的入口处,为什么来这里,因为加蓬基地的入口就有很多游侠带着机器人驻守,他们想看看他们即将操控的机器人到底什么样。 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大批抗议者手持抗议标语,将基地入口围得水泄不通,口中高呼着反对移山计划的口号,抗议者的情绪激昂,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 这些人都是当地居民,原本因为太阳的原因这里的粮食情况就十分糟糕,现在移山计划的加入更是对本地居民照成极大的影响,许多恐怖分子为了摧毁移山计划,在城内和维和部队进行了大量战斗,许多建筑都化为废墟,所以他们想将移山计划给赶出去。 守卫在基地入口的士兵们没有驱赶这些抗议者,他们明白这些人为何而来,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一丝无奈 几辆白色的大巴通过隔开的通道进入基地,一群穿白色训练服的年轻男女从大巴车上下来。 “那些是来参加宇航员培训的,其中一些人会被送到月球基地,另外一部分人会乘着方舟号空间站,比我们提前出发前往半人马座。”许彦波羡慕的看着那些年轻男女,宇航员无论在那个时代都是高级职业。 而路明非在那些人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就是之前开战斗机来增援他们的那两个飞行员。 就在这时,原本隔开抗议者的铁栏被人剪开,一群情绪激动的抗议者涌入了基地,他们挥舞着标语,高喊着让移山计划滚出去的口号,情绪激昂,场面一度失控。 “路哥,我们上去帮忙!”许彦波一看局势不对,立刻招呼路明非,一边拔腿冲向基地大门。 但还未等他们跑到近前,游侠和驻守士兵便已经迅速反应,果断地将闯入的抗议者制服,局势在短时间内得以控制。 路明非和许彦波也看见所谓的游侠和战斗机器人,那些游侠穿着黑色的外骨骼手持先进的枪械,行动之间灵活而迅捷。 而那些机器人却有些出乎路明非的意料,与他之前在战场上见到的人形机器人截然不同。 这些机器人身高超过两米,呈现出方正的框架结构,机械肢体粗壮,像个门框一样,厚重的装甲板覆盖了整个躯干,关节处的液压系统不断发出低沉的咔哒声。 路明非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机器人并没有类似人类的头部,取而代之的是一组复杂的传感器与摄像头,上面闪烁着微光,它们没有精致的设计,也没有人形的美感,却透露着实用的感觉。 机器人们以惊人的效率配合游侠们执行任务,迅速将闯入者驱散、制服,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一丝停滞。 “走吧。”路明非对许彦波说道,该看到的已经看到了,没必要再这里停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通过游侠的考核。 路明非和许彦波离开基地入口,他们默默走着,身旁是基地内川流不息的运输车和忙碌的工程人员。 他们现在要前往宿舍养精蓄锐,然后去参加明天的考核,宿舍的营区分为分为一般集体住宿和高级别单人、家庭宿舍,按不同工种不同部门划分片区,不按国别划分,所以有很多不同人种混合住在一起,形成了多元文化,至于不同语言的交流,都有同声传译设来帮助。 基地内还设有生活区里面有食堂、篮球场、健身房、乒乓球室、阅览室等,为长期居住在此的人们提供了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 路明非和许彦波一间宿舍,本来应该还有几个人的,但都在昨天的维和任务中死掉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两人一路走向游侠考核的训练区,进入训练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场地,四周布满了模拟战场环境,废墟、障碍物、沙袋以及残破的车辆无序堆积,整个区域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训练区的正中央,几台与之前在基地门口见到的门框机器人静静伫立在那里,它们正在进行检修和调整。 在训练区四周,有一些正在进行战斗训练的游侠小队,他们穿着黑色的外骨骼装甲,身形显得更加挺拔与沉重。 装甲表面是深邃的哑光黑色,包裹住他们的四肢与躯干,连接处还有精密的传感器和微型推进器,使他们的动作更为迅捷,每一次跳跃、翻滚、或是射击,装甲的液压系统发出轻微的嘶鸣,像是在低声咆哮,充满力量感。 而在另一侧的训练区里,几名游侠正与机器人配合进行攻防演练,那些门框机器人灵活地在废墟中穿梭,配合游侠进行精准打击,火力和速度完美结合。 机器人有一定的智能,但却没有人类的柔弱和犹豫,只是冷静、精确地执行每一个指令,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经过无数次精密计算一般,准确无误。 不仅是路明非他们来到这里,一起来的还有其他维和部队的士兵各种肤色的都有,他们也都是在战场上有优异的表现,被选拔上来的。 第九十四章游侠培训 不远处,一名穿着教官制服的带着墨镜的中年白人军官正向他们走来,他身形高大,面容刚毅,脸上满是风霜刻下的痕迹,鼻子也如同鹰隼的嘴一般,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站定在路明非和许彦波他们这些参加考核的士兵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透着审视。 “你们就是这次的新兵吧?”教官冷冷地说道,声音浑厚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想成为游侠?那就做好面对地狱的准备!” 他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训练场,那里布满了各种射击靶和战术障碍,显然是为这群士兵准备的考验之地。 “这里不会有任何怜悯与照顾,你们要做的就是突破自己的极限!并且打赢你们的对手,不论它是人还是机器。你们当中不合格的会被淘汰,我们只需要精锐。”教官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目光冰冷。 “士兵的第一节课永远都是射击!你们已经是被选拔上来的精锐,所以接下来你们测试训练的不是普通枪械,而是电磁枪。” 教官带着路明非他们来到训练场的一角,一个专门射击的空旷场地,那里放着一徘跟普通枪械武器完全不同的枪械,像是长条的盒子,那些枪械十分厚重,纯金属打造,金属外壳在太阳的照耀下泛起微光,看起来像是科幻电影里的装备。 说是叫电磁枪,更准确的说法应该说叫emp枪又或者说电磁脉冲枪,一种利用电磁脉冲原理制造的,可在较远距离针对各种电子设备实施攻击的单人操作武器,在加蓬基地被广泛用于防御各类大型、中型,无人及有人操作航空飞行器。 路明非入手一把电磁枪,枪身很重比一般的枪械几乎重一倍,怪不得要专门训练,这枪的弹匣与其说是弹匣不如说是大号的电池。 “接下来把你们前面的这些无人机给我打下来,命中率低于百分之五十的给我淘汰!”教官在路明非他们拿好电磁枪后,大身喊道。 随着教官的话音落下,三十多架小型无人机如同鸟群般在空中开始四处飞舞,它们的速度极快,飞行轨迹复杂多变,不时在空中做出翻滚、急转等高难度动作。 “路哥……这……怎么打……”许彦波看着漫天飞舞像鸟一样飞行的无人机,有些傻眼了,移动靶他不是没有打过,但移动得如此快还是在空中乱飞的靶子,他还是第一次打。 “你没打过鸟吗?像打鸟一样打就行。”路明非说着举起枪开始瞄准天上的无人机,在一战他们躲在堑壕里的那个时候,他就经常和卡钦斯基开着镰鼬打鸟来祭五脏庙。 “还真没有。”许彦波说着也将枪举起瞄准天上的无人机,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鸟可是违法的,说不准就打到什么国家级的保护动物。 路明非瞄准一架无人机,扣动的扳机,但很可惜没打中,这把枪的射击手感也跟其他枪不一样。 这种枪械每一次扣动扳机时都会产生极大的反冲力,电磁脉冲击发出的能量波动也会影响瞄准的精准度,稍有不慎,就可能偏离目标。 路明非的瞳孔开始泛起微弱的金光,现在这个时代所有人在外面都要带着墨镜,不然太阳光会对眼睛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所以他也不怕被人发现。 言灵·镜瞳启动 虽然言灵的力量在这里被压制了,但拆解一把枪的结构还是能做到的。 在他脑海中,电磁枪的内部结构瞬间变得清晰无比,能量的传输、电磁的激发、枪身的每一处细节,都被拆解成了最基本的元素,他几乎可以感受到枪内的能量正在蓄积,那股力量正等待着他释放的那一刻。 “那小子在干什么?”教官站在一旁看着路明非他们朝天上的无人机射击,路明非是第一个开枪的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但他没想到路明非在开了一枪后,居然就像卡壳了一样,举着枪站在那里不动,其他人都已经打光了一个弹匣,他还是只开了刚才的那一枪,但很快路明非就开枪了。 “呼……”路明非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右手微微用力,手中的电磁枪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砰!” 一声低沉的爆破声,电磁脉冲枪发射出一道蓝白色的能量波,精准地命中了一架正在翻飞的无人机,无人机的表面瞬间闪烁出电流的火花,接着,它在空中急速坠落,化为一堆废铁。 路明非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并没有使用镰鼬,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同时使用两个言灵,不过不使用镰鼬他依旧是顶级射手,他接下来的动作比之前快上了很多,但依然保持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精准度。 “砰!砰!砰!” 接连几声,路明非的枪声与无人机的爆炸声交相辉映,他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会有一架无人机应声而落,好像他根本没有在进行射击训练,而是在进行一场艺术般的表演。 周围的其他新兵还在紧张地射击,他们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和焦躁,每个人都在拼命追逐那些在空中灵活躲闪的目标,相较之下,路明非的表现显得异常冷静和自信。 “这不可能……”站在一旁的教官忍不住眯起眼睛,摘下墨镜再次确认眼前发生的一切。 路明非的表现让他感到震惊,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九枪,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每一枪都精确无误地命中了一个目标,即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狙击手第一次使用电磁枪都要适应很才一段时间才能做到这样。 那把电磁脉冲枪在路明非的手中变成了某种精密的仪器,又或者是他的肢体。 “好小子……”教官低声自语,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不是一个轻易赞赏人的人,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考核场上,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年轻士兵有着极其惊人的潜力。 路明非将打空的弹匣轻轻取下,随手插入一个新的能量模块,动作一气呵成,好像他已经操控过无数次这种电磁枪。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的神色,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继续注视着那些剩下的无人机,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射击结束,除了路明非外其他人都没有达到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但他们都没有被淘汰,教官刚才说的不过是在吓唬他们而已,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在第一次使用电磁枪就达到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 但接下来如果表现得不好,那真的会被淘汰。 教官走近了几步,眼神依旧充满审视,他微微抬起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以前用过电磁枪?” 路明非淡淡摇头,语气冷静:“没有。” 教官看了他片刻,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欣赏的笑意:“嗯……加油吧。”他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随后便转身离开,继续关注其他士兵的表现。 “路哥,你太厉害了!”待教官走后,许彦波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路明非,周围其他一起参加选拔的士兵看着路明非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走吧。”路明非只是笑了笑,他不过是开挂了而已,随后就就朝训练场的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格斗训练场。 接下来的训练时间,路明非和许彦波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项目,除了射击,还有体能训练、格斗训练,最后他们还要学会使用更复杂的外骨骼设备。 当路明非穿到外骨骼时感到有些惊讶,这个外骨骼极大的增强了他的力量,还增强了他的防御力和环境适应力,里面还搭载了许多功能,生命维持系统,通讯系统,而且还能搭载更多武器。 训练场上,穿着外骨骼的士兵们彼此对战,格斗的声音不时响起,金属的撞击声与沉闷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显示着这些士兵已经逐渐适应了新装备带来的变化。 不过,真正让路明非感到惊讶的,还是那些与他们并肩作战的门框机器人,这些高大的机器人高约两米多,形状如同门框般笨重,但在战斗中却展现出极为惊人的灵活性和作战能力。 它们的四肢装备了高效的液压系统,使得每一次移动都异常迅速,而它们身上的感应器能够敏锐捕捉到周围的威胁,自动进行反击。 门框机器人上搭载了生物识别系统,只要士兵在门框机器人的摄像头前挥一挥手,门框机器人就会跟在士兵一起作战。 而且门框机器人的顶部,还有一个小型的显示屏,时不时闪烁着一些文字和表情符号,显得有些滑稽。 “嘿,路哥,你看,这家伙还有表情呢!”许彦波走到一台门框机器人旁边,挥了挥手,机器人立刻做出了回应,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笑脸符号,像是在回应许彦波的打招呼。 路明非看了一眼,不禁笑了笑,“这些机器人还挺有趣的。” 许彦波感叹道,“我听说它们的感应系统比人类士兵还要精准,几乎不会出现误判和反应迟钝。” 一个月的训练转瞬即逝,期间路明非和许彦波接受了系统化的射击、格斗、战术、外骨骼使用以及与门框机器人配合的训练。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明非的表现越发突出,而许彦波在他的带领下,也逐渐展现出不俗的战斗技巧。 在某次训练结束后,路明非站在训练场边,静静地看着那些高大冷峻的机器人,他有些出神地想着,这些冰冷的机械身躯在战场上可以救人,也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切,它们没有感情也不需要休息,但却比士兵更加忠诚无比。 “路哥,你在想什么?“许彦波从训练场另一侧走来,带着一身的汗水,看上去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我在想,这些机器真能代替我们成为战场上的主力吗?“路明非平静的说道,不过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门框机器人身上,它们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在等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号令。 “可能吧,毕竟这可是科技的结晶,不过使用这些东西的终究还是我们这些人。“许彦波笑道,他已经对这些高科技装备爱不释手,特别是在穿上外骨骼后,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路明非点了点头,是啊,无论是门框机器人还是他们穿着的外骨骼,终究只是工具,而战斗的决策与胜利的关键,依然掌握在他们这些人类手中,科技再先进,也无也无法完全替代人类的直觉与判断。 “不过说真的,路哥,和这些机器人合作的感觉还真不错。“许彦波挠了挠头,“我以前打游戏都没这么顺手过,它们就像是开挂的队友。” “嗯,是挺顺手的。“路明非也笑了一下,“不过也别太依赖这些东西,战斗里我们还是要靠自己的脑子。 就在这时,训练场上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的士兵,包括路明非和许彦波,迅速站定,目光警惕地看向周围。 “全体集结!准备实战演练!”教官通过广播大声命令道,路明非和许彦波立刻穿上外骨骼,装备好武器。 门框机器人也自动启动摄像头闪烁着红光,跟随在他们身后,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看来今天要来点真格的了。“许彦波兴奋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枪,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确保一切无误。 这次的实战演练不再是简单的模拟训练,而是真正的战斗测试,所有参加游侠选拔的士兵们被分成了若干小队,每个小队都要完成渗透敌方阵地、击毙敌方指挥官并摧毁防御系统的任务。 而每支小队只有一个门框机器人可供使用,如何充分发挥机器人的优势,将决定整个小队的胜败。 路明非他们的小队由四名士兵组成,路明非、许彦波,外加一名白人士兵阿帕德和一名黑人士兵查普曼,路明非作为表现最出色的士兵,自然而然成为了小队的队长。 “目标是在规定时间内渗透敌方阵地,击杀‘敌军’指挥官,同时推毁敌方的防御系统,记住,这是实战演练,一切行动必须以小队协作为主,不允许擅自行动!“ 教官冷酷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随后迅速进入指定的战斗区域。 模拟战场是一个废弃的城市景观,建筑物破败不堪,街道两旁堆满了残破的车辆和瓦砾,场景逼真得让人好像真的置身于末世一般,每个小队的士兵都佩戴着战术头盔,通过内置的通讯系统保持实时联络。 “路哥,我们走左侧,我看过那边有个废弃的超市,可以绕过去。“许彦波在通讯频道里低声提议道, 路明非通过头盔显示屏快速扫描了一下周围环境,“点了点头,好,走左边,注意保持隐蔽。” 路明非没有异议另外两名成员也没什么意见。 他们带着门框机器人迅速穿过废墟中的巷道,脚步轻盈而迅速,门框机器人则像忠实的守卫者一样跟随在他们身后,时刻保持着作战准备状态。 当他们靠近敌方阵地时,路明非通过头盔的热成像系统,发现了几个埋伏在废墟中的“敌军”。 这些敌人是由其他维和部队的士兵扮演的,他们身穿不同颜色的外骨骼,不过没有门框机器人跟随,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监视周围。 “有敌人,两点钟方向,四人,位置在废墟后面。“路明非冷静地报告道,同时通过战术手势示意许彦波注意隐蔽。 “明白,我们悄悄绕过去吗?“许彦波在通讯频道里问道,路明非因为在训练的时候成绩优异,所以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不,正面突袭。“路明非语气坚决“让门框机器人开路,我们从侧面包抄。” 随着路明非的指令,门框机器人开始向前推进,步伐沉稳而有力。 与此同时,路明非和许彦波还有另外两名成员,迅速从侧翼接近敌人,借助废墟的掩护悄然前进。 当门框机器人进入敌人的射程时,对方立刻发动了攻击,子弹划破空气,击打在机器人的装甲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这些子弹都是空包弹,但门框机器人会根据被击中的次数来停止运行。 门框机器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稳步前进,它的摄像头迅速捕捉到敌人的位置,自动进行火力压制。 随着它的武器系统激活,沉重的枪口开始喷射出一连串炽热的子弹,精准地朝着敌人的方向扫射过去。 路明非和许彦波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从侧翼绕了过去,他们的动作迅捷,借助废墟和瓦砾的掩护,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敌人。 “砰!”路明非瞄准敌人的头部,扣动扳机,一颗子弹飞速穿过空气,精准命中目标,一名扮演敌军的士兵身上立刻冒出白烟,表示他被击中了。 许彦波也锁定了另一名敌人,他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敌方士兵的胸部,那个士兵同样退出了战斗。 与此同时阿帕德与查普曼也清理了另外几个方向的敌方士兵。 “目标清除,继续前进。“路明非淡说道,他们迅速通过废墟,继续朝着敌方阵地的核心前进。 模拟战场的复杂地形让他们不得不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特别是当他们逐渐靠近一片更加开阔的区域时,路明非通过头盔中的热成像系统捕捉到更多的敌军散布在四周,显然他们已经进入了敌方的防御圈。 “前方有狙击手埋伏,四点钟方向的建筑顶部。”路明非低声说道,他的目光在头盔的显示器上来回扫动,锁定了狙击手所在的位置。 许彦波微微皱眉,“我们这样接近的话,很容易被他们狙击,你有什么计划?” “让门框机器人吸引他们的火力。”路明非沉声说道,“我们两人从两侧迂回包抄,阿帕德和查普曼负责火力压制。” 阿帕德和查普曼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路明非说着,轻轻拍了拍身后的门框机器人,“你们先上。” 门框机器人立即响应,立刻移动到前方,像一面高大的钢铁盾牌,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阿帕德和查普曼开始对不远处的敌人进行射击。 对方的狙击手果然开始对着门框机器人还有躲在后面的阿帕德和查普曼进行狙击,但子弹打在厚重的装甲上,只能发出沉闷的当当声,几乎对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趁此机会,路明非和许彦波迅速分散开来,各自从两侧向敌人的阵地潜行,路明非的动作十分迅捷,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迅速在破败的街道与瓦砾堆中穿行,像一只灵活的猎豹。 当他接近敌人时,路明非瞄准了那个躲在建筑物顶端的狙击手,他屏住呼吸,迅速瞄准,精准地扣动了扳机。 “砰!” 狙击手身上升起一阵白色的烟雾,而几乎同时,许彦波也从另一侧发起进攻,他击中了另一名隐藏在建筑废墟中的敌军。 敌方的反应非常迅速,立即发起了反击,几名士兵从废墟中跳出,试图包围路明非和许彦波,然而门框机器人还有阿帕德,查普曼开始对那些试图包围他们的敌人进行进攻。 枪口喷出一道道火光,双方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但路明非他们这边可有一个即是盾牌又是机枪的机器人。 与此同时,路明非和许彦波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反击的机会,他们的配合十分默契,彼此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已经形成了一种战场上的默契。 每当其中一人发动攻击时,另一个人总能及时提供火力掩护,形成了一种完美的攻击节奏。 “清除干净。”路明非低声说道,目光依旧锐利,他们成功击退了敌人,然而这场演练还没有结束,最关键的任务还在后面,摧毁敌方的防御系统,并干掉他们的“指挥官”。 “下一步,我们直接进攻核心阵地。”路明非通过通讯系统对着小队全体成员说道,他的声音依旧保持平静。 “明白!”小队成员应道,和路明非一起朝着最后的目标区域前进。 当他们接近核心阵地时,路明非再一次打开热成像系统,扫视周围的环境,敌方的防御系统果然隐藏在一栋高大的建筑废墟中,十几名士兵正在守卫那个区域。 “准备行动。”路明非沉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枪。 几人迅速找到了合适的掩体,并用手势示意门框机器人做好进攻准备。紧接着,路明非果断下令。 “开火!” 门框机器人率先冲出掩体,发起猛烈的火力压制,它沉重的脚步声在废墟中回荡,装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枪口喷射出的火力宛如一条条致命的钢铁洪流,瞬间压制了敌方的反击。 与此同时,路明非和许彦波也抓住时机,开始进攻,他们的射击精准,尤其是路明非的每一发子弹都毫无偏差地命中了目标。 敌方的士兵显然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凶猛的攻势,很快就陷入了混乱,在门框机器人还有路明非强大的压制下,他们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指挥官就在那栋建筑里!”许彦波通过头盔的扫描系统发现了目标的位置,立刻大声喊道。 “我去解决他!”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应道,迅速朝着建筑废墟冲去。 就在他接近建筑物时,敌方的防御系统突然启动,一连串子弹从建筑物中发出,直奔路明非而来,路明非眼疾手快,迅速翻滚到一块巨大的石块后面,躲过了这一击。 “路哥,小心!那是敌人的防御系统!”许彦波在通讯频道里紧张地喊道。 “我知道!”路明非冷静地回了一句,迅速扫了一眼建筑物内部的情况,里面是几个无人机枪塔。 他必须想办法摧毁这个防御系统,否则他们无法接近敌方的指挥官。 他快速评估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许彦波,你们还有门框机器人吸引他们的火力,我绕过去。”路明非下达了战术指令。 “没问题!”许彦波还有阿帕德,查普曼毫不犹豫地答应,立刻开始朝着敌人的大楼的入口跑去。 他们躲在门框机器人的后面将对面楼房里残留的士兵还有无人机枪塔的火力全都吸引过来,数不清的子弹击打在门框机器人上,门框机器人开始发出警告,它即将到达承受伤害的极限。 但已经路明非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他趁着其他人都在对许彦波他们射击的时候,他凭借外骨骼提供的强大抓力,顺着大楼的外沿墙壁向上攀爬,很快就爬到刚才看见敌方指挥官的位置。 路明非直接将房间的玻璃打碎,一枪将里面一个看起来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干翻。 随着最后一名指挥官的“死亡”,演练正式结束,路明非他们的小队顺利完成任务。 参与本次培训的一共有四十人,被分为十支小队每一支小队都要进行这么一次测验,最后只有五支小队顺利通过考核。 教官再次站在他们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墨镜反射着训练场的光线,他的目光在每一个通过考核的士兵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路明非身上,微微点了点头。 “恭喜你们,正式成为了‘游侠’的一员。”教官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他惯有的威严,但这次却少了几分严苛,多了一丝认可。 “你们今天所经历的,只是未来战场的冰山一角。记住,成为游侠,不仅意味着你们是精锐中的精锐,还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至此,路明非他们正式成为游侠, …… “路哥,我们都已经成为游侠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看大门啊。”许彦波端着枪在路明非身边抱怨道,旁边就是两台门框机器人,不过此时的门框机器人不是作为战斗用的,而是作为安检门。 预想中的实战并没有出现,这让许彦波有些失望。 “我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保护加蓬基地的安全,只有当外面那些维和部队的其他士兵,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才会轮到我们上场,所以现在没有危险任务就偷着乐吧。” 路明非也端着枪站在门框机器人身边,还不时检查一下放进安检机里的东西。 “哇塞,路哥,那姑娘真大,那么厚的衣服都盖不住。”许彦波突然看见了什么,语气夸张的对着路明非喊道。 路明非也顺着许彦波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看起来十分漂亮的姑娘,穿着宇航员的穿的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过是那厚重的衣服都掩盖不住的山峰,十分引人注目。 那个姑娘并没有在他们这里过安检而是在另外一个检查口过,不过最吸引路明非的不是那婀娜的身材而是她胸前的名牌。 “韩朵朵……同名同姓吗?”路明非喃喃自语道。 “怎么样,路哥,是不是很大啊。”许彦波依旧在旁边一副痴汉样,他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你以前见过她吗?”路明非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向许彦波问道。 “没有,如果我以前见过,那一定印象深刻。”许彦波摇了摇头说道。 “最近几天基地好像来了不少外人。”许彦波想了想又补充道。 听见许彦波的话,一股不详的预感出现在路明非心中。 “刘培强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等下我们换班了,他可没办法通过安检。”许彦波在旁边嘟囔着。 刘培强就是之前再维和任务,来增援他们的飞行员,后来路明非和许彦波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又遇见了刘培强,一来二去几人就混熟了。 第九十五章太空电梯危机开始 “路哥,我来了。”话音未落,一个身形矫健,带着墨镜的青年正朝这边跑来,身上的数字迷彩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满脸笑意,双手紧紧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那玫瑰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夺目,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呦,你小子还真够可以,居然真的搞到了玫瑰花。”许彦波瞥了一眼玫瑰,随即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刘培强,眼神中透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嘿嘿嘿……”刘培强笑得有些腼腆,微微低下头,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 “先过来把花过安检,然后把枪留下。”路明非站在一旁,双眼微微眯起,他看着满脸傻笑的刘培强,自己的嘴角也带着一丝笑意。 “知道了,路哥。”刘培强小心翼翼地将玫瑰花放在一旁的安检机上,生怕把那些娇嫩的花朵给弄坏了。 将花放在安检机上后,刘培强又干净利落的从腰间抽出一把92式手枪,递给路明非,同时还偷偷摸摸地将两包烟塞进了路明非的手中,眼神里透着几分狡黠。 路明非看着刘培强那傻乐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感慨,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时的他也曾带着一腔热血和满心的忐忑,准备对一个女孩表白,然而……事与愿违,所以他由衷的希望眼前的这个青年能够表白成功。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宇宙牌香烟笑了笑,拍了拍刘培强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和祝福:“韩朵朵是个好姑娘,祝你成功。” 韩朵朵,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感到亲切,她是刘培强喜欢的姑娘,在食堂吃饭时,刘培强常常忍不住提起。 路明非也见过几次她,是个留着短发,有些英姿飒爽,眼神中却带着温柔的上海姑娘,那种外刚内柔的气质,确实让人心生好感。 “谢谢路哥。”刘培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他快步走过安检,动作轻快,连脚步都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他小跑着朝太空电梯的方向奔去,恨不得马上就冲到韩朵朵的面前。 “成功了记得请我和路哥吃饭!”许彦波扬起声音,对着刘培强的背影大声喊道。 刘培强没有回头,伸出手在空中比了个“ok”的手势,动作轻松又自在。 许彦波看着刘培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他忍不住感叹:“路哥,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女朋友啊。”目光中透出几分向往。 路明非轻轻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他伸手拍了拍许彦波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调侃:“你不要每次换班之后都窝在宿舍里,多往那些女同事多的地方跑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许彦波长得并不差,眉眼英俊,身材也因为高强度的训练显得格外结实挺拔,现在更是成为了游侠,找个女朋友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那可不行,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宿舍,然后自己出去找姑娘吧,那也太不够兄弟了。”许彦波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义正词严,似乎要将兄弟情放在第一位。 “好了别贫嘴了,注意好周围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听见许彦波的话,路明非笑了笑但很快眉头又皱了起来。 一种不妙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知道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但他对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能等着他的降临。 远处,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路明非和许彦波几乎同时抬头,目光锁定在远处的天空中。 只见停机坪和机库上方,大量掠夺者无人机像黑色的巨鸟般腾空而起,密集地盘旋在半空中,宛如一群饥饿的捕食者。 “我靠,这么多!看上去至少得有一百多架了吧?这是要打什么硬仗吗,一口气把所有无人机都派出去!”许彦波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不安,心底隐隐升起一股寒意。 路明非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些升空的无人机,眉头越皱越紧,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掠夺者无人机,长达八米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酷的金属光泽,宛如一头头钢铁巨兽。 它们是太阳危机时期阿美莉卡研发的军用无人航空载具,除了执行侦察、监控等任务外,还可以携带武器进行战斗支援。 无人机上安装的高精度机枪和导弹,能轻松对地面目标进行精准打击,而且它们的内部装有自毁系统,一旦有落入敌手的危险,便会立即自毁。 这些掠夺者无人机平时是加蓬基地的主力防御力量,但今天,这些钢铁巨兽却像是发了狂,转而对准了他们原本保护的目标。 原本悬停在半空中的无人机开始分散,像黑色的洪流般朝四周扩散开来,紧接着,一连串密集的火光从天空中划过,爆炸声震耳欲聋。 无人机上搭载的机枪和导弹无情地朝地面倾泻而下,建筑物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巨大的火光伴随着黑烟冲天而起,还有不少无人机还开始飞向太空电梯还有行星发动机。 “卧槽!路哥!那些无人机疯了!朝我们这边攻过来了!”许彦波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脸色煞白,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路明非这时已经举起枪瞄准了其中一架无人机,他连续扣动扳机,子弹疯狂地射向那架无人机。 都是这些掠夺者无人机的机身十分坚固,几发子弹打在它们的钢铁外壳上,仅仅激起了几点火花,根本无法将它们击落。 无人机的螺旋桨在头顶呼啸而过,卷起一股狂风,带着压迫感,像是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顶。 这个时候门框机器人也没办法派上用场,由于现在是执行安保任务,所以门框机器人身上的机枪被拆下换上了泰瑟枪。 路明非开始瞄准无人机的螺旋桨射击,在两个弹匣完全打完,才勉强打下一架无人机。 “走!去机库的方向!去那里拿电磁枪!”路明非对着许彦波喊道,他们这里属于基地的中心地带,如果有敌机想要空袭这里,要突破外围众多的防空系统,所以这里并没有配备电磁枪。 而机库是预防空袭的重要地区所以那里配备了非常多的电磁枪。 漫天飞舞的无人机依旧在对地面无差别进攻,这个时候路明非终于知道现代战争的恐怖,虽然无人机上配备的导弹没有办法像一战那样覆盖式轰炸,但上百挺机枪对着一个区域扫射,那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啊。 路明非带着许彦波,头也不回地朝机库的方向狂奔,天空中的火力密集子弹和导弹像是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四面八方落下,爆炸声此起彼伏,震得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四周的建筑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中支离破碎,火光和烟雾迅速蔓延,整个基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无数地面工作人员和士兵在机枪的扫射下倒地,鲜血横流,一声声惨叫混杂在爆炸声中,显得异常刺耳。 路明非带着许彦波冒着枪林弹雨,来到机库附近,机库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人已经一片混乱,地勤人员们正在紧急调度武器和物资,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电磁枪在哪儿!“路明非冲到一名正在整理装备的地勤人员面前,急切地喊道,声音几乎盖过了周围的爆炸。 “在那边!快去!“那名地勤人员满脸焦急,指了指角落里的几箱武器装备。 路明非和许彦波立刻冲了过去迅速从箱子里取出电磁枪,他们的动作迅速,完全是在高强度训练下形成的肌肉记忆。 周围也有许多机库的地勤人员拿着电磁枪对着那些无人机射击,但他们终究是地勤人员,射击水平就有些不可恭维。 “准备好了吗?“路明非一边检查枪械,一边抬头看向许彦波。 “准备好了!”许彦波已经将枪口对准了天空中的一架无人机,他的脸上满是紧张,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疯狂。 “那就开干!“路明非低喝一声,举起电磁枪,迅速瞄准天空中的目标,枪口的能量波开始聚集,发出微微的蓝白色光芒。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爆破声,一道蓝白色的电磁脉冲射向了天空,精准命中了那架掠夺者无人机。 无人机瞬间被击中,表面闪烁起一阵刺眼的电光,随即开始冒烟,失去了平衡,在空中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坠落,发出一声巨响,砸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炸出一片火光。 “漂亮!”许彦波看到无人机波击落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举着电磁枪兴奋地继续射击。 有了电磁枪对付那些无人机的就轻松了许多,路明非举着电磁枪开始对着天空的无人机射击,很快他就打下来了两架。 但这些无人机并不傻,内置的ai很快就意识到了路明非的威胁,几架无人机突然改变了飞行轨迹,迅速升空飞到电磁枪的射程之外,随后开始高空俯冲,用导弹和机枪疯狂地扫射地面 “见鬼!许彦波!快躲!“路明非一把拉住许彦波,迅速朝一旁的掩体冲去,那些无人机的火力太过猛烈,他们根本无法在空旷的机库区域持续作战。 导弹在他们身后炸裂开来,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碎片四处飞贱,带着火光和黑烟,将周围的建筑物炸得残破不堪。 电磁枪已经无法再对这些高空飞行的无人机产生威胁,路明非知道光靠他们是不可能抵挡住这些疯狂的机器了。 就在这时,一声嘶哑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刘培强!刘培强!”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声音中透着焦急,好像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人。 “那好像是张鹏!“许彦波眯起眼睛认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张鹏是刘培强的师傅,也是当初在维和任务中增援他们的飞行员之一,路明非对他并不陌生,他们经常在食堂里碰面,一起吃饭、吹牛,聊起各自的任务和经历,张鹏那豪爽的性格和幽默的谈吐给路明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去把他拉过来!“路明非迅速做出了决定,然后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 无人机的轰炸依旧没有停止,机枪的扫射和导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一枚导弹落在张鹏不远处把他吓得一缩,但发现自己没受伤后,又开始大声喊着刘培强的名字。 “走!找个地方躲一下!”路明非拉着张鹏朝一旁的角落跑去。 “小路!你看见刘培强了吗?“张鹏的上满是汗水和焦急,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问道,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刘培强那小子现在在太空电梯里,你自己先保命吧!“路明非扭头吼道,他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只有先将张鹏拉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路明非继续用力拉着张鹏,脚下没有丝毫停顿,身旁的爆炸和子弹像死亡的呼啸,随时可能夺走他们的性命,终于,他们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暂时躲避了那些疯狂的无人机的火力。 张鹏喘着粗气,但眼神依旧环顾着周围显然他还在惦记着刘培强。 “刘培强在太空电梯里,现在你想找他也没用。”路明非气喘吁吁地解释,随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信暂时安全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机库的广播突然响起。 “所有战机升空!将无人机给打下来!” 听见这个声音张鹏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脑袋:“对啊!我得升空!小路,跟我走!我驾驶j-20c,需要一个武器操纵员,我记得是射击培训的时候是满分,你也一起来!” 他作为一名飞行员在这个情况下必须立即升空,他的座驾是华国研发的世界最先进的重型双发双座型战斗机j20c,前座由驾驶员负责飞行各项操控,后座由武器官负责控制各种机载武器及操作无人僚机,前座与后座有部分系统交换操作能力,可以在必要时协助对方工作。 原本武器官的位置应该是刘培强的,但刘培强这小子现在被关在太空电梯里,所以只能把路明非给拉上去。 张鹏说着,拔腿就往机库方向跑,路明非愣了片刻后,快速跟了上去,毕竟,无人机的主要威胁来自空中,留在地面只是等死,不如飞上天空,直接与那些掠夺者无人机对抗。 机库内,地勤人员们已经紧张地开始忙碌起来,挂弹、加油、检查飞机系统,各项起飞前的准备工作在短短几分钟内紧急完成。 此时,路明非和张鹏冲进了机库,立刻有人上前给他们穿上抗荷服。 抗荷服紧紧地裹住他们的身体,它的作用是帮助飞行员在高机动飞行时防止重力导致的失去意识,同时也能提供一定的保护。穿上抗荷服的瞬间,路明非能感觉到压迫感,心脏随着节奏有力地跳动着。 “别发愣,快上机!”张鹏对路明非吼了一声,自己已经快速钻进了驾驶舱,开始启动战斗机。 j-20c,华国最先进的双座重型战斗机,飞行能力和隐身性能都极为出色,配备了最先进的武器系统,能够应对复杂的空战环境,它的流线型机身在阳光下散发着冷冽的光泽,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等待着猎杀目标。 路明非坐进后座,按照张鹏的指示迅速检查了一遍控制台上的武器系统,这种战斗机的武器系统非常复杂完全不像他以前开的螺旋桨飞机。 虽然有张鹏的指导,但还是有些压力,不过,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个全新的岗位。 地勤人员在战斗机周围忙碌着,快速完成最后的检查,路明非通过座舱的透明罩看到远处的天空依旧被无人机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群嗜血的乌鸦盘旋在基地上空。 “准备好了,起飞!”张鹏的声音通过座舱内的通讯系统传来。 j-20c的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喷口的火焰在瞬间喷射而出,飞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地面,直冲云霄,路明非能感受到巨大的推力将他牢牢压在座椅上,抗荷服也开始发挥作用,帮助他抵御这巨大的重力。 机库周围的跑道被炸得坑坑洼洼,根本无法正常起飞,但j-20c拥有垂直起降能力,完全不需要依赖跑道,随着强大的双发喷口喷射出蓝白色的尾焰,飞机稳稳地升空,笔直地朝着无人机群冲去。 升空的瞬间,路明非透过座舱玻璃,看到了下方被毁灭的基地,大部分建筑已经化为废墟,火光和黑烟在基地上空盘旋,仿佛地狱的景象,无数的士兵和工作人员四处奔逃,试图躲避来自天空的死亡袭击。 “小路,发射一!”张鹏对着路明非喊道。 张鹏开着j-20c升空,路明非按照张鹏的指示打开雷达锁定系统,但雷达里面却没有像张鹏说的那样,出现红点,反而是满屏的绿点。 “该死!无法锁定!无法锁定!全特么的是友军!”张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开始通过通讯设备,朝周围其他一起升空的战机报告道。 不断有其他国家的飞行员也在通讯设备里报告道,没有办法锁定目标。 加蓬基地的空军是由多国混编的,战斗机约三十架,同时配有十架空中加油机和若干运输机,负责基地的建造和运输。 “别废话了,我被锁定了根本甩不掉!查理!我需要你!”一个俄罗斯人在通讯频道里大喊,通过及时翻译将这段话传进张鹏的耳朵。 这里说的查理就是张鹏飞机的代号。 飞机编号以字母+数字命名,举例来说,华国用c,阿美莉卡用a,俄罗斯用r,首字母相同则选取前两位,后面加数字,所以华国的飞机代号就叫查理什么什么的。 “诺夫挺住!我马上就来!小路开启目视攻击!”张鹏先是对着无线电大喊,然后又对着路明非说道,说完飞机便猛的加速。 路明非按照张鹏的指示打开目视攻击,他握住操纵杆,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索姆河的上空。 “张鹏贴着那些无人机飞!”路明非握着操纵杆吼道。 言灵·镰鼬展开 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路明非发现镰鼬的的探测范围恢复到了一百米,但在这数千米的高空,一百米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距离。 所以路明非开始再次扩张镰鼬的领域并让张鹏靠近那些无人机,只要镰鼬领域内没有心跳声的飞行器都将是他的攻击目标。 张鹏一听路明非的话,毫不犹豫地将j-20c的机头微微下压,随即猛地拉动操纵杆,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极为锋利的弧线,贴着那些掠夺者无人机飞行,巨大的加速度让两人瞬间被压回座椅,抗荷服开始起效,身体逐渐适应高g的压迫感。 “抓紧了,小路!我们要玩命了!”张鹏咬紧牙关拉着操纵杆,双眼紧盯着前方,快速接近一直紧追着一架su57点无人机群。 路明非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他们现在是在真正的生死边缘游走,他紧握操纵杆,打开了战机的目视攻击模式,这种模式是通过飞行员的视觉直接锁定目标,不需要依赖雷达或其他自动锁定系统,非常适合当前混乱的战场。 “这些无人机……是想摧毁太空电梯吗?”路明非目光透过座舱玻璃,紧盯着前方一些接近太空电梯的无人机。 言灵·镰鼬的探测领域缓缓扩展开来,像一张无形的网铺在他们周围的空中,随着领域的扩展,路明非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些无人机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它们没有心跳,没有生命的波动,机械而冷漠地执行着摧毁一切的命令。 每一架无人机的螺旋桨发出的机械嗡鸣声都在镰鼬的领域中被放大,仿佛它们就在路明非的耳边盘旋。 “开始射击!”j20的隐藏的机炮延伸出来,机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密集的炮火犹如钢铁风暴一般席卷向无人机群。 路明非的视线紧紧锁定在一架无人机上,瞄准、开火、击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那架无人机瞬间被机炮击穿,爆炸的火光在高空中闪烁,残骸如同雨点般坠向地面。 随着路明非的射击,那些追逐着su57的无人机开始像下饺子一样从空中坠落。 第九十六章空间站坠落 “哦!查理我要娶你!”诺夫看见身后的无人机被逐一击落,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整个无线电频道中充斥着他的欢呼。 “我可不是朱丽叶!别废话了诺夫!那些无人机朝太空电梯去了!”张鹏迅速回复,声音中虽夹带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紧张和焦虑,他的双眼牢牢盯住雷达,眉头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前方,太空电梯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脆弱,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摧毁。 路明非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远处那些朝太空电梯飞去的无人机,透过座舱的玻璃,他能清晰地看到,太空电梯周围的守望者近防炮开始发动,它们就像基地的钢铁守卫一般,喷吐出炽烈的火焰,猛烈的炮火织成一张无形的防护网。 守望者近防炮的脉冲多普勒雷达精准捕捉着每一个目标,无人机群仿佛陷入了死亡陷阱,那些试图突破的无人机刚刚进入火力网,便被高射速的炮火拦截,瞬间在空中化为一团团火球,爆炸的残骸像流星雨般洒向大地。 “干得漂亮!”张鹏忍不住赞叹,但他的语气依旧紧张,“不过别高兴太早,那些守望者不可能挡住所有的无人机,还是有些漏网之鱼。” 路明非默默点头,他的双眼依旧锐利,言灵·镰鼬的探测范围内,依然有几架无人机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守望者的火力网,正快速接近太空电梯。 镰鼬领域内的探测如同一道无形的雷达,将每一架无人机的行动轨迹反馈到路明非的脑海中,他可以听到这些冷酷无情的机械体在空气中撕裂航线还有飞行时发出的低沉嗡鸣声。 “张鹏,左前方九十度,有几架突破了!”路明非迅速报出方位,声音中透着一丝紧迫。 “我看到了!”张鹏猛地操控战机,发动机轰鸣,j-20c瞬间加速,战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直扑那些漏网的无人机。 路明非紧握操纵杆,战机在空中翻滚、爬升、俯冲,快速调整到最佳攻击角度,他的手指在武器控制面板上飞快地操作,视线锁定几架正快速飞向太空电梯的无人机。 “开火!”他低喝一声,手指果断按下发射按钮。 j-20c的机炮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密集的火力如同狂风暴雨般扫向前方的无人机群。 那些无人机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开始急速变换飞行轨迹,企图躲避机炮的攻击,但在路明非精准的操作下,最终还是难逃一劫。 “砰!”一架无人机在空中被炮火击中,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它的机体,炽热的碎片四散飞舞,像流星雨般坠向地面,随后的几架无人机也难逃厄运,接连在空中化为火焰与残骸。 “喔!张鹏!你的射击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诺夫的惊呼通过无线电传来,声音中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他和张鹏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自然很清楚自己这个同学是什么水平。 张鹏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我这次可带了个王牌射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而后又迅速恢复了严肃,“诺夫快启动目视攻击!这次换我们进攻了!削他们!” 虽然路明非击落了几架无人机,但在天空的盘旋的无人机依旧十分多,掠夺者无人机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宛如密密麻麻的蜂群,在战场上充满了压迫感。 路明非他们还有其他几架战斗机在天空中依旧只能勉强支撑。 不过他们这边的增援也已经到了,路明非他们升空将大部分无人机都吸引到空中,地面的地勤人员紧急维修跑道。 其他飞行员也已经赶到机库,机库里的飞机开始紧急起飞,各各国家混编的战斗机编队开始升空,f22,f35,阵风,kf-21,甚至还有心神和光辉战斗机。 随着这些战斗机的加入路明非他们的压力一些就小了很多,虽然战斗机的各方面都比无人机好,但因为没有办法动用锁定系统还有导弹只能用机炮目视攻击,所以和那些无人机一时间打得还是难舍难分。 空中的烟雾和烈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密不透风的迷雾,战斗机的轰鸣声、机炮的咆哮声、爆炸的轰然巨响交织在一起,天空一片混乱,不断有无人机或者战斗机冒着火光从天空坠落。 然而,正当路明非以为局势暂时稳定下来时,无线电突然响起地面指挥部的警告。 “所有单位注意,有一大群不明飞行物正在极速靠近!” 在地面指挥部发出警告的瞬间,路明非的镰鼬领域也探测到有什么东西在高速朝他们逼进。 “张鹏,快躲开!”路明非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 张鹏的反应极其迅速,几乎与路明非的呼喊同时,他猛然拉动操纵杆,j-20c战斗机像一道闪电般猛地侧滑,紧急避开了从后方飞来的不明飞行物,那东西从战机的翼尖擦过,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带起一阵可怕的气流。 “这特么的是什么东西!”张鹏看着不断从旁边飞过的不明飞行物物喊道。 “导弹?”诺夫在无线电里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语气中满是紧张。 “不,不是导弹……”路明非透过驾驶舱看见,有几架没来得及躲闭的战斗机被那些像导弹的不明飞行物给击毁,但他却注意到了,那些战斗机是被撞毁的并不是因为爆炸而被击毁的。 “管它们是什么,它们的目标是太空电梯,绝对不能让他们接近天空电梯!诺夫我们上!用王老师教的战术!小路你瞄准好,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打下来!”张鹏在无线电对着诺夫大喊然后又对着路明非说道。 “小路发射一!”张鹏开始加速,j20c的机身爆发出一阵音爆云,开始超音速巡航,由于这些导弹一样的东西并不是加蓬基地的东西,所以并没有被飞机的系统判定为友军,所以导弹还有锁定系统开始起作用。 “发射!”在锁定系统锁定的瞬间,路明非按下发射键,j20c的导弹仓打开,一枚pl–10e红外空中格斗弹飞出。 导弹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瞬间穿越云层,直指目标,那个不明飞行物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导弹命中。 爆炸的冲击波震撼了整片天空,火光在远处轰然炸裂,形成了一朵巨大的火焰蘑菇云, “发射二!”与此同时,路明非迅速瞄准了下一架无人机,再次发射导弹,又一枚pl–10e红外空中格斗弹飞出,击中目标。 太空电梯在远处伫立,高耸入云,如同是一根连接天地的巨柱,一枚不明飞行物,靠近了太空电梯上一个正在快速上升的轿厢,它靠近轿厢然后吸附在轿厢上,然后亮起闪烁的红灯,很快,那个正在极速上升的轿厢就发生爆炸。 “那特么的是自爆无人机!它们想要炸毁空间站!”张鹏看见这一幕终于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了,大声喊道,同时将飞机的速度攀升到极限。 “发射三!”路明非也知道情况紧急,又一次按下发射键,很快又一架自爆无人机被摧毁。 “发射四!张鹏再快一点!”路明非对着张鹏大声喊道,j20c上面一共只搭载了四枚导弹,已经全都被他射完了。 路明非摧毁了四架自爆无人机,但前面还有两架自爆无人机在极速顺着太空电梯向上攀升,想要追上前面几个正在接近空间站的轿厢,现在要击毁那些自爆无人机只能靠机炮,但现在这个距离,机炮的命中率有些堪忧。 “速度已经到极限了!诺夫你那里还有导弹吗!”张鹏对着无线电大声吼道。 “导弹早就打完了!”诺夫同样吼道。 “该死,追不上了!”张鹏看着越飞越远的自爆无人机吼道,那些自爆无人机的速度比战斗机的速度还要快上一截。 “张鹏把飞机的控制权转移给我!”路明非对着张鹏喊道。 “小路,你会开飞机吗!”张鹏听见路明非的话有些难以置信道。 “开过螺旋桨飞机算吗!别废话!快给我!”路明非吼道,眼中已经开始泛起金光。 张鹏扭头看着路明非决绝的模样,咬着牙将飞机的控制器转移给后座。 在控制器转移过来的瞬间,路明非眼中的金光爆发到极致。 言灵·镜瞳全力展开,j-20c战机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的脑海中被彻底解析,每一处零件的结构、引擎的工作原理、电子系统的运转方式都在他的大脑中如同立体投影般浮现,精密到每一根螺丝、每一条电路。 无数复杂的零件,代表科技巅峰的技术充斥着路明非的大脑,几乎快把他的脑袋撑爆。 “小路,你没事吧!你在飚血啊!”张鹏看见后座路明非的鼻子像被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在往外冒血,焦急的喊道。 “我没事!”路明非有些吃力的喊道,刚才长时间动用的镰鼬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现在又动用镜瞳,对他的身体压力极其大,尤其是j20c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鲜血顺着他的鼻腔不住地往外流,已经在面罩内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血雾,面罩内的血腥味逐渐加重,混合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压得他的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现在的路明非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飞机的发动机依靠燃烧燃料产生推力,这一过程需要氧气,而随着向上攀升的高度越高氧气愈发稀薄,发动机可能会有熄火的风险,所以他必须在自爆无人机攀升到更高的高度前,把它击落,不然就彻底没有办法了。 随着j20c的每一个零件出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中,他对驾驶j20c变得得心应手,飞机再一次驾驶,路明非将这架飞机的极限给发挥出来了。 那两架自爆无人机急速攀升,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太空电梯的上方,自爆无人机的外壳呈现出冷冽的金属光泽,红色的警示灯在它们的机体表面不断闪烁,它们紧贴着电梯的轨道飞行,尾部的引擎喷射出耀眼的火焰。 j20c开始逼进前面一枚自爆无人机,同时还将机炮瞄准,路明非按下了发射按钮,很快前面那枚自爆无人机便被击毁。 “漂亮!”张鹏大声喊道,诺夫也在无线电里发出惊呼。 但路明非却完全没有放松,因为前面还有一枚自爆无人机,他控制着飞机同时瞄准那架自爆无人机。 那架自爆无人机距离目标仅剩下几百米,它的红色警示灯闪烁得更加剧烈,代表着毁灭的倒计时已经接近终点。 路明非咬紧牙关,整个人几乎压在了操纵杆上,j-20c在他的操控下强行爬升,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仿佛在发出最后的抗议。 “我可是世界上最牛逼的飞行员!怎么可能让你逃出我的锁定!”路明非锐利的目光锁定那架自爆无人机,按下了发射键,很快那架无人机也被击落。 “哦!!!哦!!!小路你可太牛逼了!还当什么游侠啊,来跟我们开战斗机吧!”看到最后一架自爆无人机被击毁,张鹏和诺夫一同爆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欢呼。 路明非也松了一口气眼中的金光消退,流出的鼻血在面罩内都快让他不能呼吸。 这时j20c攀升的速度停止,然后开始失去速度往下方坠落,这架飞机攀升到了它的极限距离,引擎熄火。 路明非抬起头,透过驾驶舱的玻璃,他能隐约看到地球的轮廓,那是一片蔚蓝色的弧线,静谧、广袤,好像与这场混乱的战争毫不相关。 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置身于宇宙的尽头,一切都如此渺小而虚无,然而,远方的几道影子迅速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路明非的瞳孔瞬间收缩,那几道影子正在快速从下方接近,那是几架突破了其他战斗机防线的自爆无人机。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但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j-20c已经完全失去动力,开始缓缓坠落,驾驶舱内发出低沉的预警提示声,在提醒他,这一刻的无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自爆无人机悄无声息地靠近太空电梯上的几节轿厢,迅速攀升朝空间站奔去。 j-20c坠落到一定高度时,发动机重新点燃。张鹏重新接过控制权,路明非终于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他靠在座椅上,虚脱地喘着气,面罩内的血液凝固成了黏糊糊的一层,堵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抬眼望向驾驶舱窗外,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静静的看着驾驶舱窗外,外面那些在空中盘旋飞翔的掠夺者无人机,开始失去速度冒着黑烟从天空坠落,这回真的像下饺子一样,几十架无人机一同坠落拖着长长的黑色尾烟,坠地时爆发出巨大的火光,像几十枚炮弹一样。 路明非的耳机里传来了地面指挥部的声音:“550c已经将所有无人机接管。” 这本应是好消息,可是,路明非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轻松,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灾难还没有结束,反而刚刚开始,天空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逐渐蔓延开来,好像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正在酝酿着。 天空开始不断有火球坠落,像是陨石一样,几架来不及躲避的战斗机被击中坠毁。 “什么情况!”张鹏看着那些火球问道,然后小心躲避着。 “天空,着火了!” 无线电中传来了其他飞行员的惊呼,带着恐惧和不可置信的颤音,路明非猛地抬起头,双眼凝视着高空。 高空中,巨大的空间站缓缓从云层后方显现出来,那座钢铁巨兽仿佛天穹下的庞然大物,但此时却笼罩着熊熊燃烧的烈焰。 滚滚黑烟从它身上冒出,火焰如同猛兽般吞噬着它的每一寸金属表面,它不再是那座冷酷的太空堡垒,而变成了一颗炽烈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焰,朝加蓬基地直直坠落。 那座正在燃烧坠落的空间站几乎要遮蔽整片天空,它像一颗巨大的陨石,带着末日般的气息向地面砸来,远处的加蓬基地,在这片阴影下显得渺小而脆弱。 在空间站掉落在地面的瞬间,激起大量烟尘和黑烟,将整座加蓬基地笼罩,基地内升起的黑烟十几公里外都清晰可见。 “空间站坠落……重复,空间站坠落……”张鹏对着无线电有气无力的说道。 路明非望着坠落的空间站,内心突然涌出了一股无力感,不禁怀疑人类真的能够阻挡太阳危机吗。 随着战机的平稳下降,张鹏紧张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些许缓解,他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路明非,发现他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座椅上,面罩内满是鲜血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小路,你撑住!快到地面了!“张鹏大声喊道,尽管他知道路明非已经听不清了。 在飞机降落的瞬间,张鹏就随便拉了一位地勤和他一起抬着路明非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加蓬基地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许多人的身上都挂着伤,脸上满是灰尘和血迹,眼神中透着无助与惶恐。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尘和烧焦的气味,爆炸的余温仍未完全散去,时不时还可以听到远处残骸坍塌的声音。 张鹏和那位地勤人员一边跑,一边艰难地穿过基地内的废墟和混乱的人群。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已经意识模糊的路明非,张鹏的脸上全是焦虑和担忧,时不时看向路明非,看到路明非那苍白的脸庞和鼻腔内依旧缓缓流出的鲜血,心里一阵发紧。 “快!再快一点!”张鹏对身旁的地勤人员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他的呼吸急促,体力消耗得越来越快,但他不敢有片刻停歇。 周围,急救人员和士兵们忙碌地穿梭在基地的各个角落,抬着伤员、灭火、清理废墟。 几台救护车疾驰而过,警报声在基地的上空回荡,然而每辆车都已经装满了伤员医院的方向人满为患,医生和护士在混乱的局势中拼命维持秩序,医疗设施也显得极其紧张。 张鹏几乎是一路冲进了医院的大门,医护人员看见被抬进来的路明非,立刻拿来担架,将他从张鹏和地勤手中接过。 “需要紧急处理!他出血太多了,可能会引发失血性休克!“一名护士看到路明非的情况后,立刻大声呼喊其他医护人员协助。 张鹏站在一旁喘着粗气,双手还在微微发抖,看着路明非被推向急救室的背影,他心中一阵沉重。 周围一片忙碌,脚步声、呼喊声、机器的运作声混成一片,医院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伤员,许多人呻吟着,有的痛苦地蜷缩在担架上,还有些重伤员已经陷入昏迷,医护人员在争分夺秒地抢救。 张鹏的视线越过这一切,脑海中仍然回荡着空中那场战斗的残酷画面,他突然想起路明非之前说的刘培强在太空电梯上。 他开始在附近紧急寻找刘培强的身影,在医院寻找了一段时间,他看见了刘培强的身影,虽然受了一点伤,但并不重,这让他悬着的心放松了一点。 路明非躺着病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在周围忙碌的医护人员,医院里到处都是哀嚎声,这又让他回想起在一战时,医院里的景象,简直一模一样,似乎这一切都不会因为时间而发生改变。 墙壁上的电视上正在播报本次加蓬基地遭袭的新闻。 “女士们先生们,在四个小时前,太空电梯遇到了严密谋划,有组织的恐怖袭击,截至目前已有三千五百二十一人死亡,五千一百三十七人受伤……” “这是继三个月前联合政府总部遭遇袭击后,针对移山计划的最大袭击,这次袭击导致空间站坠落,方舟计划彻底失败,移山计划严重受阻,这意味着我们将无法在窗口期完成对移山计划的可行性验证,人类面对太阳危机的计划,将会全面中止的风险激增……” 第九十七章七个月 路明非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病房角落里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新闻,播音员用急促的语气报道着最近发生的太空电梯坠毁事件,和一片狼藉的场面。 “哥哥,还真是狼狈啊。” 他扭头看去,看见床头的椅子上,路鸣泽正坐在那里,微笑着注视着他,男孩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整洁得不像是属于这个混乱的世界。 路明非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护士依然在忙碌地整理器具,医生也在低头翻看记录,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突兀出现的男孩,病房里的人,都对路鸣泽的存在视若无睹。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或者回去了。”路明非看着路鸣泽说道,路鸣泽在把他送到这里来后的就再没出过声,他还以为路鸣泽就这样离开了。 路鸣泽眯了眯眼,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路明非的误解感到无奈:“唉,我的力量才恢复了一点点,本来不应该这么早醒来的,但不醒来不行啊,再不醒来,哥哥你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哥哥,你的血可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你可要变成珍惜小白鼠了啊,我这次特地醒来就是为你解决这个问题的。”说着,路鸣泽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试管,玻璃表面反射着病房里微弱的光,那是一名护士刚才从路明非身上抽走的血液样本。 “所以哥哥,下次要小心了。”路鸣泽说完,把试管往袖口里一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 路明非看着路鸣泽手中的试管没有说话,他知道路鸣泽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哥哥,还沉浸在空间站的坠落中,唉……哥哥,即使你把那些自爆无人机都打下来,空间站依旧会坠落,有人控制了阿美莉卡的一颗军事卫星,如果无人机失败,他就会发射卫星上面的战术导弹。”路鸣泽看着路明非样子叹了一口气。 “他们为什么要摧毁空间站?”路明非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嘶哑,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疑问。 路鸣泽轻轻耸了耸肩,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像是个谈笑风生的小绅士:“这个问题很复杂,虽然这次袭击是数字派搞出来的,但实际上很多人都支持这次行动,准确地说,他们是想破坏方舟计划,之前有黑客爆料说,参加方舟计划的人需要三千万美元的资产,如果方舟计划成功,只有极少数人能活下去。” “虽然移山计划看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至少可以给人看到希望,而且方舟计划的破产也可以让数字计划获得更高的支持率,资源总共就这么多,无论怎么样,把一个最不受欢迎的计划干掉,其他计划获得的资源就会更加多。” 路鸣泽的目光缓缓转向病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红点闪烁着,他的话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冷笑,“有些人觉得,与其将资源浪费在一个失败的计划上,不如重新分配资源,支持别的方案。” “你是选择移山计划还是数字生命计划……”路明非问道。 数字生命计划就是把人的意识上传到服务器内,等太阳危机爆发的时候,把服务器发射到外太空去,只要服务器不被摧毁,里面那些被复制出来的意识,将一直在服务器里活下去。 “哥哥,数字生命真的算是生命吗?”路鸣泽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好像从遥远的梦境中传来,他的眼神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质疑与嘲弄,轻轻摇了摇头。“我对此保持怀疑……好了,聊到这里吧,有人来找哥哥你了。” 话音未落,路鸣泽的身影如雾般消散在空气中,好像从未存在过。 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得让人发慌,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进来,光影斑驳地落在地板上,显得有些冰冷。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许彦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路哥,你没事吧。”许彦波走到路明非的病床前轻声问道,这小子的运气不错,只是身上被擦破了一点皮,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又活蹦乱跳的。 “我没事。”路明非缓缓回过神来,他的目光从空荡荡的床头移开,落到了许彦波的身上,眼中却带着一丝疲惫。 许彦波挠了挠头,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但他依旧试图保持轻松的语调。“路哥,你那可是够惊险的!听说你和张鹏上了天,还差点把那些自爆无人机全干掉了,真是太牛了!” 路明非微微一笑,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那场空中的追逐、爆炸和死亡的画面依旧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些自爆无人机、坠毁的空间站、被吞没在火光中的太空电梯,一切都像是一场难以摆脱的噩梦。 “只是尽力了。”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疲惫。 许彦波挠了挠头,似乎想说些什么来缓解病房中的沉闷气氛,但最后只叹了口气,语气略带安慰地说道:“路哥,别太自责了,那些无人机……我们也没办法啊,谁能想到他们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外面现在都快疯了,到处都是上街要求重新恢复数字生命计划的人。”许彦波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他的目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望向外面,那些喧嚣声好像穿透了病房的墙壁,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路明非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思绪却又飘回到刚才路鸣泽所说的那些话,关于卫星,关于战术导弹,关于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势力,这一切似乎都比他想象得更为复杂。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病房内只剩下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声。 “对了,路哥,”许彦波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到路明非面前,挤眉弄眼地笑着说,“你在医院不方便抽,我替你存的,嘿嘿。” 路明非看了一眼那包烟,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接过,却没有打开,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烟盒的表面,仿佛在思考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抽出一支点上。 “谢了,等我出院再说吧。” 许彦波嘿嘿笑了两声,随即正色道:“路哥,你真的没事吧?医生说你流了不少血,我看你那鼻血都止不住了,搞得我还真吓了一跳。”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路鸣泽所说的,自己的血液并不是普通的血,如果被人发现其中的异常,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医生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路明非淡淡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许彦波见他这样说,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忧,但也不好再多问,只能点了点头,“那就好,路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指望着你呢。” 路明非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 “七个月!我们必须在七个月内完成行星发动机的可行性验证!如果行星发动机验证失败,人类将迎来灭绝的可能性!所以在这七个月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行星发动机!”一个身着军装的亚洲中年军官站在加蓬基地的正中央,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对着面前一批新到的年轻士兵喊道。 路明非和许彦波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路哥,最近基地有很多人都撤走了。”许彦波忍不住说道。 现在距离太空电梯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天,加蓬基地内的那些残垣断壁已经被清理干净,又重新恢复了秩序,行星发动机也重新恢复建造,而且建造的速度开始加快,但那场太空电梯袭击的阴影,依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些路明非见过的人员都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跟他来自同一个国家的陌生面孔。 “路哥!七个月只有我们!这不公平!”看见路明非没有回答许彦波继续忍不住说道。 “没什么公不公平的,如果我们不去做难不成在这里等死,走吧,现在该我们出任务了。”路明非开口说道,随后朝武器库走去。 由于空间站的坠落,非常多的普通人开始对移山计划失去信任,阿美莉卡甚至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开始对移山计划失去信任,他们上街示威要求政府撤出移山计划,将资金重新投入数字生命计划。 阿美莉卡还有其他国家的政府迫于民众的压力,打算撤出移山计划,但华国却坚持要继续移山计划。 最终联合政府商议,如果华国政府能够在七个月内完成对行星发动机的验证,那么他们将把所有的资源投入移山计划,但如果可行性验证失败,那么他们将把所有资源投入到数字生命计划。 至于为什么是七个月,因为七个月后太阳将爆发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地磁风暴,而且之后数年将是太阳活动异常剧烈的高峰期,若地球和逐月卫星发动机的点火测试不能在此前完成,平均g6级别的太阳风暴会给建设周期带来超长延期,极大动摇全球各国对于联合政府太阳危机应对计划的信心。 由于数字计划有重新启动的可能性,许多数字派的支持者还有一些当地武装势力也开始对加蓬基地发起袭击,希望阻止行星发动机的建成。 而路明非将带领他的游侠小队去抓捕那些指挥这些袭击的幕后黑手。 路明非和许彦波并肩走在通往武器库的路上,此时的基地显得异常忙碌,工人们正加紧修复那些在袭击中受损的设施,不远处的行星发动机的工地上,巨型吊车和各种机械设备来回穿梭,一派紧张的施工场景。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和紧迫感,仿佛压在他们肩头的,不只是工作任务,而是整个世界的未来。 路明非的心情和这些忙碌的工人们一样沉重,行星发动机的建造现在成了人类最后的希望,但在他心里,那个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武器库外,几名游侠正站在那里整理装备,他们看到路明非和许彦波走过来,纷纷向他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但从那些眼神中,路明非看到了信任和依赖,大家都在等待他的指令,因为他是他们的队长。 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几分凝重,和以往的轻松氛围截然不同,过去,执行任务时他们还能打打趣、开开玩笑,但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容轻视。 “路哥,这次的任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许彦波低声问道,虽然他已经转正,成为了正式的游侠队员,但这小子脸上的稚气还是未曾完全褪去。 路明非思索了一下,拿起了一把电磁枪,熟练地装上电池,轻轻扣了扣扳机,测试了下武器的反应, “据情报,这次袭击的幕后指挥者有一支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武装力量,他们背后可能有大势力的支持。” 许彦波眼神一紧,“那我们是不是该带点更重的火力?” “不能太高调,免得引起大规模冲突,”路明非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次的任务是抓捕,而不是歼灭,我们需要搞清楚这些袭击者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们究竟是单纯的反对派,还是受到外部势力的操控。” 许彦波点点头,眼中露出了一丝严肃,虽然他平时总是吊儿郎当,但每次在任务中,他都会变得格外认真。 装备整备完毕后,路明非带领着小队踏上了装甲车,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默默无言,只是整理着各自的武器装备,偶尔的眼神交流中,也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车窗外,基地内外都开始进行更为严格的安检,许多穿着防护服的士兵在忙碌着,时刻戒备着随时可能发生的袭击。 车内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许彦波忽然轻声嘀咕道:“路哥,你说……要是移山计划真的失败了,我们是不是也没得选,只能变成那些数字生命中的一个?” 路明非一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凝视着远方那座正在建设中的庞然大物,行星发动机的主体结构。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深沉的无力感,移山计划,数字生命计划,两者似乎都在为人类争取未来,但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意味着要放弃某些东西。 “我不知道,许彦波,”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茫然,“或许我们都没得选。” 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装甲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装甲车飞速行驶,渐渐远离了加蓬基地的外围防线,天边的夕阳开始下沉,橘红色的光芒洒在广袤的非洲大地上,给这片充满生机和危机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然而,在这梦幻般的景象背后,隐藏着的却是无数的杀机与险恶。 终于,装甲车在一处偏远的村落附近停了下来,这里早已是一片废墟,曾经的房屋只剩下断壁残垣,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风带着些许尘土,时不时卷起一阵荒凉的气息。 “根据情报,指挥这次袭击的武装分子藏身在附近的一个据点。”路明非下车后,轻声对小队成员们说道。 小队成员立刻散开,带着门框机器人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各自的位置,整个行动如同一场精密的机械操作,每个人都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动作迅捷却不发出任何声响。 路明非屏住呼吸,耳朵里只听得见风声,他的瞳孔微微泛起金色,言灵·镰鼬无声地展开,隐约间,他感知到了几个人的心跳声,正从废墟深处传来。 “六个人,两点钟方向。”路明非低声说道,手轻轻地指向了废墟后面的一幢倒塌的建筑。 小队成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战术默契。他们悄无声息地向目标靠近,每个人的脚步都轻得像一片落叶,生怕惊扰了埋伏在黑暗中的敌人 随着他们的逐步接近,那座破败的建筑在视野中愈发清晰。 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装分子正在建筑里来回巡视,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种高度的警觉感仍然无法忽视,他们的动作充满了职业军人的习惯,目光不时扫视四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准备动手。”路明非低声命令道,握紧了手中的电击枪。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发动攻击的瞬间,一声枪响突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敌袭!”废墟中的武装分子瞬间反应过来,疯狂地开火,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出,打得四周尘土飞扬。 “该死!暴露了!”许彦波一边压低身体躲避子弹,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 “分散进攻!别让他们跑了!”路明非沉声命令,带头冲向前方,他的动作如同疾风一般,迅速躲避着敌人的火力,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夜色中。 战斗在瞬间爆发,双方的火力交织在一起,弹壳跌落在地的清脆声和爆炸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游侠小队的行动迅捷,他们的默契配合还有门框机器人的帮助,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逐步占据了优势,敌人的火力虽然猛烈,但在小队的逼迫下,他们的活动范围被逐渐压缩,退无可退。 路明非凭借镰鼬的感知,在混乱的战斗中游刃有余,他的目光锁定住了其中一名武装分子,那人正试图逃跑,手中还紧握着一台通讯设备,显然,他就是之前那次袭击的关键人物。 “抓住他!”路明非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子弹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他的动作却依旧迅捷,几步间便已逼近了那名武装分子。 那人察觉到了路明非的逼近,慌乱中转身抬枪,却已经来不及了,路明非的电击枪在一瞬间瞄准了他的肩膀,扣动了扳机——一阵低沉的电流声响起,那名武装分子猛地一颤,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整个人应声倒下。 同时其他武装分子也被制服或者击毙。 “目标制服。”路明非低声说道,朝倒在地上的武装分子走去。 许彦波和其他队员迅速上前,将那名武装分子牢牢绑住,确保他不再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武装分子啊,路哥,他手上拿的那个……”许彦波指了指那名武装分子手里的通讯设备。 路明非弯腰捡起那台通讯设备,微微皱起了眉头,设备的表面看似普通,但手感比一般的通讯设备重得多,显然里面装载着某种特殊模块,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加密信息和一些未能解析的信号波动,设备发出的微弱电流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路明非的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滑动,他能感受到装置内的复杂构造与编码,显然这种设备不是普通武装分子能够随便使用的,而是有强大的组织支持。 “这不是市面上能轻易买到的设备。”路明非低声说道,边说边继续翻动设备的界面,“背后肯定有更深的势力,看来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阻止行星发动机建造那么简单。” 通讯设备上的光标闪烁了一下,路明非发现了几个未读的信息,解码后,屏幕上显示出几行数字和短短的文字,似乎是某种行动指令和目标地点的坐标。 “这里有新的指令,看来他们有下一步行动。”路明非的目光沉重,眉头紧锁,“我们得加快行动,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们先带他回基地,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路明非示意其他成员押解俘虏。 队员们迅速将武装分子捆绑起来,押上装甲车,路明非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或埋伏后,示意队伍安全离开。 第九十八章AI病毒 “路哥,情报问出来了,他是数字生命派的人,不过那家伙说他也不知道他的上级在哪,每次下令都是通过那台设备。” 许彦波从审讯室里快步走出来,脸上仍带着几分未褪的紧张,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路明非坐在一旁,手中摆弄着那台复杂的设备,黑色的金属外壳泛着一丝冰冷的光泽,显示屏上的坐标在微弱地闪烁着,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加蓬基地,那些武装分子被交给审讯专家后,终于有了初步结果。 “嗯,技术专家说这台设备的技术含量很高,短时间内没法完全破解。不过,我们得到了一组坐标,距离这里有一百公里。上头命令我们去查看,那里可能隐藏着重要线索。” 路明非淡淡地点了点头,双眼紧盯着屏幕上那个神秘的坐标,指尖轻轻滑过设备的金属外壳,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屏幕的亮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更加冷峻。 “走吧。”路明非的声音依旧平静,他站起身,径直向装甲车走去,身后的许彦波也立刻跟上。 其他游侠成员已经在装甲车旁整装待发,装备检查完毕,脸上写满了任务前的严肃与谨慎。 由于大量人手被抽调走,新到的士兵还对周围环境不是狠熟悉,执行任务的效率大不如前,保卫基地还行,一些重要任务还是要靠路明非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游侠来执行。 这不仅能减少伤亡而且执行任务的效率也会更高,现在全社会对这件恐怖袭击事件都异常瞩目,他们必须尽快将背后的一些凶手缉拿归案。 “这里的信号怎么这么差?”路明非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时不时闪烁的导航,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由于不知道接下来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所以路明非亲自开车,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 “我记得基地周围上千公里都有7g基站覆盖啊,怎么会这样?”许彦波好奇地望着窗外,一片黄土弥漫,偶尔有几栋破旧的小屋掠过视野,每一处景象都显得荒凉无比。 “这里的7g基站应该被砸了,怪不得信号这么差,路哥我看你都不怎么上网冲浪,估计是不知道现在网上的那些反智言论,他们在网上说什么是7g信号引发的粮食绝收。” “还有什么太阳危机从来都不存在,是联合政府为了收拢自己的权利的借口而已,让大家不要戴墨镜上街,还有信太阳得永生啊,是太阳探测器引发了太阳氦闪之类的话……”许彦波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路明非并不是不上网只是上网上得少而已,这些言论他都看到过,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唉,最近他们又开始宣传那个什么快乐一百年的计划,要求联合政府放弃所有计划,把所有资源平均分配给每个人,让大家渡过一个快乐的一生,有的时候我也会想,为那帮杀币这么奋斗值得吗。”许彦波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惆怅,他双手抱胸,靠在座椅上,眼神里带着些许迷茫。 这小子闲了没事就抱着手机在网上跟其他人对线,发泄那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但每次的结果都是被网上的言论气得七窍生烟。 “好了别抱怨了,到地方了,所有人准备行动。”路明非将车停下,不远处的一栋破败小楼就是坐标的位置。 路明非透过车窗凝视着那栋破败的小楼,四周一片寂静,这里好像已经被人遗忘了很久,他快速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里荒凉得有些过分。 “小心点,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空的。”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他拿起装备,检查了一遍电击枪的电量,又看了看腰间挂着的几颗闪光弹,确认一切准备就绪。 其他游侠成员也迅速从车上跳下,动作干净利落,拿起武器,迅速分散到车的两侧,确保所有方向都被覆盖。 许彦波抬起枪,瞄准了小楼的一个破烂的窗户,低声说道:“路哥,要不要先派无人探测车进去侦查一下?这地方有点诡异。” 路明非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行动。无人探测车是一种小型自动侦查装置,有些像小朋友玩的那种遥控车,不过配有全景摄像头和探测传感器,能够在危险环境下进行远程探测。 许彦波快速从车后取出一台无人探测车按下启动键,机器人悄无声息地向前滑行,快速接近那栋小楼。 屏幕上,无人探测车传回来的画面一片昏暗,但隐约能看见小楼内部的轮廓,路明非紧盯着屏幕,眉头紧锁,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外影像显示出小楼内部存在多个热源。 “里面有人。”路明非沉声说道,指着屏幕上几个隐约移动的红色身影,“至少十个人,全都集中在一楼,好像在守卫什么。” 许彦波点了点头,快速操作无人车,让它继续向前推进,然而就在无人车接近大门时,突然一声尖锐的蜂鸣声响起,接着屏幕上的画面瞬间黑屏。 “他们有干扰设备!”许彦波猛地拍了一下车门,脸色有些焦急,“我们被发现了!” “所有人准备作战,按照计划行动。”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冷静,迅速下达了命令,“我负责从正面吸引火力,许彦波你带两个人从侧面突入。” 说完,路明非率先推开车门,迅速靠近小楼正面的一堵破墙,他的动作灵活而迅捷,像是一只夜晚中穿行的猎豹,极其敏捷,他伏在墙后,眼睛扫过小楼的每一个细节,搜索可能隐藏的敌人。 许彦波带着两名游侠成员从侧面绕了过去,他们的脚步轻盈无声,身形几乎完全融入了周围的阴影之中。 虽然基地的训练让他们习惯了高强度的任务,但此时每个人的心脏依然快速跳动着,夜色中的紧张感愈发压迫。 门框机器人因为目标太大所以被安排在不远处接应。 “行动。”路明非对着耳机里的麦说道,然后迅速站起身,瞄准小楼正门的方向,朝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扔出了一颗闪光弹。 “砰!”闪光弹在门后炸裂,强烈的光芒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伴随着一声巨响,屋内传来了几声惊慌的怒骂声和椅子倒地的声音。 就在这瞬间,路明非已经冲到了门口,电击枪对准屋内的敌人扫射,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了几声闷响,那些武装分子显然没有想到会遭到突袭,他们慌乱地四处寻找掩体,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游侠小队的子弹便已经将他们压制住。 游侠小队只有路明非拿的是电击枪,其余人拿的都是真枪,因为路明非要完成最主要的抓捕任务。 “左边有两个人!”许彦波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接着便听到一连串急促的枪声,侧翼的游侠小队也迅速冲进了小楼,与屋内的武装分子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感受到交火,在不远处接应的门框机器人也立马赶来支援。 路明非的动作迅速,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命中目标,他的瞳孔微微泛起一丝金色光芒,言灵·镰鼬让他清晰地感知到敌人隐藏的每一个位置,甚至能听到他们惊慌失措的呼吸声。 “我这里解决了三个!”许彦波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但还有两个!”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突然从房间后方传来,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家具震得四分五裂,墙壁上裂开了无数的缝隙。 “他们想引爆整个建筑!”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大声喊道:“所有人撤离!小心炸弹!” 游侠小队成员听到命令后迅速作出反应,毫不迟疑地撤回到安全位置,躲避了二次爆炸,在他们撤离的瞬间,屋内剩余的武装分子这个时候已经启动了自毁装置,小楼内外的地雷和炸药开始逐渐引爆。 一阵接一阵的爆炸声在黑暗的夜空中响起,整个小楼在火光中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坍塌,游侠小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武装分子与建筑一同消失在火海中。 “该死……任务失败了。”许彦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神色有些懊恼。 路明非站在不远处,凝视着那已经被火焰吞没的小楼,眉头紧皱,敌人显然是为了掩盖某些重要的信息,宁愿自毁一切,也不让他们接触到更多的情报。 “回去分析那台设备的数据,也许还能能找到其他线索。”路明非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内心却充满了压力和疑问。 “等一下……”就在路明非他们打算返回基地的时候,路明非停下了脚步,他总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 他重新返回那栋依旧有火焰在燃烧的小楼,然后闭上眼睛,镰鼬再次展开,之前被忽略的细节开始重新被他注意到。 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同时还伴随着一些细微的呼吸声。 “地下还有人!所有人注意!”路明非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地底传来的动静,那是几个人正在低声交流的声音,似乎还有人正快速挪动着什么重物。 显然,这些人是刚才爆炸中幸存的敌人,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参与上面的战斗,而是一直藏身在地下,伺机逃脱。 游侠小队成员立刻进入戒备状态,迅速调整位置,将小楼周围的所有出口封锁住,许彦波反应最快,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很快锁定在了小楼一侧的废墟处,那里的地面有些微微隆起,显然是地下入口的某个通道。 “路哥,那边有问题!”许彦波指了指那片废墟,迅速靠近,低声说道:“应该是通往地下的。” 路明非点了点头,快步走过去,靠近那片废墟,他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地面,发现在废墟下隐藏着一层钢板,表面覆盖了厚厚的泥土和灰尘,显然是为了隐藏这个地下通道的入口。 他仔细感知着镰鼬反馈回来的信息,地下至少有三个人,他们的呼吸急促,明显正在紧张地准备离开。 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必须立即进入。 “许彦波,准备爆破,必须打开这个入口。”路明非沉声说道,快速指挥着小队成员布置好战术。 “明白!”许彦波立刻从背包里取出几块小型爆破装置,迅速贴在了钢板的四周,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沓。 “小心点,别把通道炸塌了。”路明非低声提醒道。 “放心吧,路哥,分寸我有。”许彦波咧嘴一笑,显得自信满满。 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钢板被炸开了一个缺口,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狭窄通道,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地底的通道隐约可见,墙壁上甚至还挂着几个简易的照明灯泡,泛着微弱的光。 “跟我来!”路明非毫不犹豫地跃下通道,动作敏捷如猎豹,手中的电击枪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地下的通道很狭窄,仅容一个人通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爆炸后留下的焦灼气息。 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路明非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能感知到前方有三个人的心跳声逐渐加快,显然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他们在前面,注意有可能会设陷阱。”路明非通过耳麦低声提醒队友。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道微弱的光线。路明非贴着墙壁,缓缓靠近,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到三名武装分子正慌乱地收拾着一些设备和文件,地上还有几台还没完全关掉的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着大量加密数据的传输记录。 “动手。”路明非目光一凝,低声命令道。 随着他的命令,游侠小队成员迅速从两侧包抄而上,几道电流光束瞬间划破黑暗,击中了屋内的敌人。 几声闷响过后,那几名武装分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枪支滑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清理完毕,目标已全部制服。”许彦波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带着一丝兴奋,“这次总算抓住了!” 路明非没有放松警惕,他走进屋内,目光迅速扫过那些被武装分子抛弃的设备和文件,桌上的几台计算机屏幕上,数据传输的进度条正在快速减少,显然,他们正试图在撤退前将所有数据销毁。 “快,断开所有设备,不能让他们把这些数据销毁!”路明非猛地喊道,手中动作飞快地拔下了几根传输线,试图阻止数据的销毁。 许彦波也迅速上前帮忙,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我试着恢复这些加密文件,看看能不能找回什么有用的线索。” 屏幕上的进度条在路明非的操作下逐渐停止,数据传输被成功中断,但显然,部分文件已经被彻底清除。 “我尽量恢复了一部分,不过有些文件已经损坏得无法修复了。”许彦波皱着眉头说道,“不过从这些残留的文件来看,背后似乎涉及到了某个大型军事基地的计划。” 路明非的目光在屏幕上闪动着,眉头越皱越紧,他察觉到,这些文件中包含的信息远不止是一次简单的恐怖袭击。 数据中提到了大量关于行星发动机建设的细节,还有一些他们之前从未掌握的机密内容,甚至还提及了关于各国对于数字生命计划的秘密支持者名单。 “带上所有能带走的设备和文件,我们回去基地,彻底分析这些情报。”路明非冷静下达命令,双眼依然紧紧盯着屏幕,脑中飞速运转着。 游侠小队迅速行动,开始将所有可以携带的设备和文件打包,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序,没有一丝慌乱,每个人都知道,这些设备可能是解开整个事件真相的关键。 然而,正当他们收拾好准备撤离时,许彦波的脸色突然变得焦急,他的双手在键盘上猛然停下,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 “该死!路哥他们刚才不是在销毁文件,而是在释放一种电子病毒,这些病毒正在快速寄生世界各地的服务器。”许彦波的声音有些焦急。 “快,阻止这些病毒继续蔓延!”路明非低声命令,语气中充满了紧迫感。 许彦波飞快地操作着键盘,但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屏幕上跳动的代码越来越复杂,病毒的入侵速度惊人,几乎是他们封锁一处,病毒就会转移到另一处。 “这东西太厉害了!”许彦波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它们不仅仅是在感染服务器,还在主动寻找新的路径,这不像是普通的黑客攻击,更像是某种高智能ai病毒。” “拔电源!”情况紧急路明非直接拔出手枪,瞄准旁边的电箱射了过去,很快地下空间内就一片黑暗,没过一会几束手电筒的光就亮了起来。 “来不及了,路哥,那些病毒已经扩散到世界各各角落里了。”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许彦波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在军校的时候辅修的就是计算机,这里他最清楚那些病毒的可怕。 “走吧,我们回基地让专业的人来解决。”沉默良久路明非下令道,毕竟他们现在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很快游侠小队就带着资料,还有被电击枪击晕的那三个武装分子,回到装甲车上,朝基地的方向开去。 回到加蓬基地的路途上,车内的气氛比出发时更加沉重,昏暗的车厢里,只有仪表盘的光微弱地照亮着每个人紧绷的脸庞,装甲车的引擎低沉地轰鸣,压过了车轮碾过砂砾的声音。 队员们大都沉默不语,思绪纷乱,路明非坐在驾驶位上,双眼紧盯着前方,但思绪却仍停留在刚刚发生的一切中。 他的耳边回荡着许彦波的话,那些病毒,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撒向了全球,路明非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内心的不安逐渐扩大。 车内的沉默持续了片刻,最终还是许彦波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路哥,你说这些病毒,真能被基地那帮技术专家解决吗?” 路明非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盯着前方的黑暗,好像要从那漆黑的夜色中找到答案,几秒钟后,他才低声回应:“我们得相信他们,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装甲车在夜色中行驶,车窗外的风景一片模糊,远处的加蓬基地灯火通明,宛如黑暗中的孤岛,渐渐地,基地的轮廓在前方隐现,游侠小队终于回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 到达基地后,路明非带领小队迅速进入指挥中心,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接到他们返回的通知,尤其是负责情报处理的技术团队,他们正焦急地等待着带回来的设备和情报。 “这是什么?”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看到许彦波递过来的加密设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用手轻轻敲了敲设备的表面,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你们带回来的东西不简单,这个设备上的加密算法……非常罕见。”技术员立刻让其他人过来,开始对设备进行更详细的检测和分析。 路明非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一切。他没有参与技术讨论,但他能看出这些技术人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几分钟后,一名年长的技术员走过来,脸上满是疲惫和沉重。“路队长,我们已经初步分析了设备的数据……情况不太妙。这些病毒不仅仅是攻击服务器,它们还在不断学习和进化。” “进化?”路明非皱起眉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错,”那名技术员点点头,“这些病毒似乎具备某种自我复制和适应能力,能够根据不同的网络环境进行调整,甚至避开一些我们常规的防火墙和安全程序,它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瘫痪系统,而是要占据全球范围内的关键基础设施。” 路明非的心跳加快了一拍,他不再是普通的军人,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超出常理的事情,早已习惯面对不可控的局面,但这种技术层面的入侵,他却真的感到无力。 “所以,我们该怎么应对?”路明非冷静地问道。 技术员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们会尽快建立防御系统,但这需要时间,如果我们无法在病毒扩散之前建立起有效的防线,世界范围内的网络系统、基础设施都会受到波及,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行星发动机的建设和控制系统。” 路明非紧抿着嘴唇,内心的焦虑在扩大,但他知道,焦急无济于事。“你们尽快行动,我们会保护基地安全,阻止任何外部袭击。” 技术员点点头,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路明非转过身,目光扫过许彦波和其他游侠队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至关重要,我们必须确保基地不受到任何外部威胁,保持警戒,随时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加蓬基地再一次进入紧急戒备状态。 第九十九章行星发动机点燃 路明非正低头吃着饭,食堂的嘈杂声和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周围的人声时断时续,像一股背景噪音在耳边回荡,就在他刚把一口饭送进嘴里时,许彦波大步走来,声音带着不小的焦虑。 “路哥,现在外面真的闹翻了天,好多互联网设备都被病毒进攻了,就连根服务器都遭到攻击,联合政府已经开始陆续关闭全球网络……” “路哥,你说以后没有网我们该怎么办啊,以后不会要靠发电报来交流吧。” 许彦波拉开椅子,在路明非对面一屁股坐下,他的语速很快,话语间透着一丝焦躁。 但路明非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静静地盯着食堂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屏幕上的新闻正在播报一起惊人的消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般的图像片段闪现而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即将召开的太空电梯袭击事件的首次听证会前夕,两辆押送嫌犯的无人运载车遭到袭击,失控坠海,车上六名嫌犯还有八名押运人员全部遇难。” 听到这里,路明非眉头一皱,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这六名嫌犯,正是他们这些天辛苦抓捕的目标,没想到刚刚被移交就惨遭不测。 “路哥,晚上那个叫噼里啪啦的网站要举办一个送ta出地球的大型vtuber毕业活动,路哥要不要一起看?”许彦波显然没有注意到路明非的沉默,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他们会把那些vtuber的数据以电磁波的方式发射到天空深处,今天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网站明天就关了。” “vtuber?虚拟偶像?”路明非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扭头看了看许彦波那期待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道,“你小子就是因为看多了这些虚拟偶像才找不到女朋友的吧?” 根据路明非这么久的观察,许彦波一直没找女朋友除了工作危险的原因,还是就是沉迷虚拟偶像。 如今的年轻人,包括许彦波在内,将情感和希望寄托在虚拟的世界中,好像那里才是他们唯一的避风港,现实的残酷让他们在二次元世界里寻求慰藉,可这真的能给他们带来希望吗?虚拟偶像的升空,能真正拯救谁呢?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这网站明天就关了……”许彦波还想说什么,又有一个人坐到了他们身边。 “哎,刘培强,你小子有了女人就忘记兄弟们了!”许彦波笑着向刚刚坐下的刘培强挥了一肘,语气里透着熟稔的调侃。 “才没有的事,这不是那什么训练忙嘛,我这不一有空就过来了吗。”刘培强连忙解释道,但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让人对他说的话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路明非看着刘培强那明显有些羞涩的表情,笑了笑,“最近和朵朵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表白呢……”刘培强的脸微微发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尽管他努力想掩饰心中的那点小得意,但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年轻人总是这样,说起喜欢的人总会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表情。 气氛瞬间轻松了一些,但路明非的目光仍然时不时地飘向那台电视,脑海中无法抹去那六名嫌犯死亡的画面。 “方舟号坠落,月球基地那边要的人也满了,你培训完打算留在这里还是回国发展。”路明非又把话题转回了正事,眼神中透着一丝认真。 刘培强他们当初来加蓬基地就是为了,参与方舟计划,还有上月球基地建设逐月发动机,但现在方舟号空间站坠落,月球由于任务紧急,派了资深航天员上去,他们这些实习生现在就有些尴尬,只能作为未来航天计划的储备人才了。 “我师傅劝我回国发展,应该还是开战斗机吧,毕竟也就会这个。”刘培强挠了挠头说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回国发展好啊,毕竟现在有喜欢的人,而且你在前段时间立了功现在已经是上尉军衔,还有你师傅的人脉,未来一片坦途啊。”路明非说道。 “那路哥你呢,还打算待在游侠部队吗?我师傅说你战斗机开得特别好,要不要一起回国在空军发展。”刘培强反问道。 “你开玩笑呢,你路哥是谁啊,他现在可是加蓬基地安保部门的小队长,再立几次功就能升少校军衔,这比回国发展可要好得多。”许彦波在旁边插嘴,语气中满是对路明非的敬佩。 通过游侠考核后,路明非成为一支小队队长的时候,就被授予了上尉军衔,太空电梯危机的时候又表现良好,最近一段时间抓捕袭击者的任务也执行得非常好。 如果不是太年轻了,路明非早就已经是少校军衔,不过虽然军衔没升但职位却升了,由指挥一支游侠小队,到指挥三支游侠小队,而且住的地方也由集体宿舍换到了单人宿舍里。 路明非没说话,他的目光透过食堂的玻璃,望向远处那座还正在建设中的行星发动机,巨大的工程正在封顶,闪烁的灯光映照在夜空中,好像在提醒他,时间已经不多了。 “还有三个月。”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三个月后就是行星发动机点火的时候,如果到时候点火失败,那么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 听见路明非的话,刘培强和许彦波同时沉默了,食堂的嘈杂声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远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声。 “走吧,许彦波,虽然今天没有任务但是要巡逻,这三个月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路明非收回视线,站起身,拍了拍刘培强的肩膀,笑着说道:“加油,我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开了食堂,许彦波也立刻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巡的路上,空气中带着一丝湿润,基地的灯光打在他们的影子上,拉得很长,路明非和许彦波默默巡视着整座加蓬基地,脚步踏在混凝土上,发出沉闷的回声。直到深夜,他们才回到宿舍。 由于路明非有了单人宿舍,所以他两个现在不住在一起。 路明非躺在床上一时间居然有些睡不着,他对行星发动机能否顺利点燃还抱有怀疑,脑海中突然想起,许彦波在餐厅里说的那个叫什么噼里啪啦的网站搞的直播活动。 虚拟偶像,离开太阳系,这些东西真的能让人们找到希望吗?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vr设备戴在头上,由于门框机器人可以用vr远程操控,所以上头要求每个人都要熟练使用vr然后给每个游侠都配发了一个vr设备,也是因为这个vr设备许彦波才沉浸在虚拟偶像的温柔乡里,不去找女朋友。 对于虚拟偶像路明非没穿越到一战前或许会非常感兴趣,但现在他已经很少在关心这些娱乐方面的事了。 眼前的屏幕开始亮起,他打开许彦波说的那个网站,虚拟的舞台出现在他眼前,直播已经接近尾声。 那些奇形怪状的虚拟偶像们正在台上说着告别词,鲜艳的灯光映照在他们身上,舞台四周的虚拟观众们疯狂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这一幕和现实中的人类危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人们用虚拟世界逃避现实,而现实,却残酷得让人无法直视,怪不得那么多人想选择数字生命计划还有快乐一百年计划。 路明非眼前的屏幕上开始出现无数弹幕,这些弹幕只有一个内容就是“世上无氦闪,只要离开太阳系。”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语言,总共有133种,观看这场直播的一个有5.3亿人,他们在向现在虚拟偶像道别,同时也是在展望自己的未来。 路明非凝视着屏幕上的虚拟舞台,屏幕上满溢的色彩与欢快的背景音乐显得与外界的危机格格不入。 那些即将“毕业”的虚拟偶像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发射仓,身影渐渐消失在舞台的光影中,台下的虚拟观众欢呼、送别。 路明非感受到了一种荒诞的对比,网络上的5.3亿人似乎都在狂欢,他们举着“世上无氦闪,只要离开太阳系”的弹幕,表达着对未来的期盼,甚至是某种悲壮的决心,但街上却到处都是高举支持数字生命计划的人。 屏幕上的画面逐渐转换为宇宙的浩瀚,虚拟火箭发射升空,带着那些数字偶像的“意识”,好像真的离开了太阳系,朝着无尽的星空远去。 可是,真的能离开太阳系吗? 路明非默默摘下了vr设备,眼神有些迷离,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四周一片寂静,外界所有的喧嚣好像都被隔绝在这扇门之外。 他的思绪飘回了刚才那条新闻,押送的嫌犯被袭击,六名嫌犯和八名押运员一同丧生,这背后的阴谋显然并未结束,数字生命派的力量仍在暗中涌动。 行星发动机点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路明非知道,接下来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不可逆的后果。 夜深了,但他的内心却并不平静。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太空电梯坠毁时的火光。 黑暗中,他再次回想起白天的那段对话。 “你小子就是因为看多了这个才找不到女朋友的。” 许彦波的笑容浮现在他眼前,但此刻,那一笑显得格外无力,那些年轻人用虚拟偶像填补情感的空虚,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真的靠谱吗? 行星发动机真的能成功吗?离开太阳系后,又能如何?人类真的有能力摆脱这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吗? 但现在行星发动机的成败关乎人类命运,世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没有任何退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路明非猛地坐起身,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时间点会是谁?他走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到的是许彦波焦急的脸。 “路哥,不好了!刚刚有新的指令,我们要立刻出发!”许彦波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路明非的眉头微微一皱,疲惫感瞬间被压下,他随手抓起放在桌边的作战服,迅速穿好。 “发生了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和之前押送的嫌犯有关。”许彦波喘了口气,“上头让我们去调查,那些嫌犯的死亡没那么简单。” “走。”路明非没有再多说什么,迅速跟着许彦波冲出了宿舍。 外面,装甲车的引擎已经启动,正在等待着他们,月光下,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沉稳而迅速地跨上了车。 ………… 三个月后 这段时间里,加蓬基地几乎从未有过片刻的安宁,又一次袭击悄然而至,密集的火力、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成为日常,但在路明非、游侠小队,以及基地士兵们的顽强抵抗下,他们一次次击退了来犯之敌。 每一场战斗都像是拉满的弦,稍有松懈,便可能崩断,但是他们成功了,而且还抓捕了一批又一批数字生命派的成员。 “路哥,据说那个组织好像叫什么‘诺恩斯’,但他们埋得太深了,暂时只知道他们这个名字。”许彦波从审讯室走出来,疲惫的双眼中还带着些许警惕,显然,他也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路明非站在审讯室外,默默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而起,他眯着眼,凝望着远处那座庞然的行星发动机,心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三个月的战斗、三个月的防守,眼前的这座钢铁巨兽承载着他们所有的希望与努力。 “今天就是行星发动机点火的日子吧?”他将烟叼在嘴角,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 “先点燃逐月发动机,如果成功,再点燃行星发动机。”许彦波顺着路明非的视线望向天空。 月亮隐约可见,悬在深蓝的夜空中,静谧而冷寂,然而,那份宁静之下,蕴含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一场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实验即将开始。 就在他们注视之际,许彦波突然大喊:“路哥看!月亮亮了!” 路明非抬头,月亮上方突然冒出了一个微弱的光点,那光点在无垠的黑夜中显得渺小而脆弱,像是一颗失落的流星,光点只持续了片刻,便迅速熄灭。 广播声忽然打破了基地内的寂静,响彻四方,惊醒了每一个沉浸在紧张中的人,工人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士兵们也停止了巡逻,所有人都走到外面,或站在窗边,仰望着遥远的天空,心跳随之加速,期待与紧张交织在一起。 “月球一号机试点燃完成,月球成功产生了0.4纳角秒的角位移,证明月球可以在二十年内被推至关键位置,解除对地球的引力封锁。在此成就的基础上,地球一号行星发动机,如若成功试燃,两项实验将完美验证移山计划的可行性,为整个人类带来真正的希望,解除太阳危机。” 广播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铁锤,敲击在人们的心上,所有人的目光锁定在远处那座庞大的行星发动机上,它矗立在地平线上,钢铁躯壳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辉。 “十,九,八,七……” 倒计时响起,广播里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基地内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人们的心跳与呼吸渐渐同步,手心开始冒出汗水,神经紧绷。 路明非的手也在微微发抖,烟在他指间燃烧着,但他却忘记了去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发动机,耳边只剩下倒计时的声音。 “三,二,一,点火!”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炸裂开来,远处的行星发动机喷发出遮天蔽日的烟雾,那浓厚的黑云如同一只猛兽,疯狂地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加蓬基地的地面都随之颤抖,玻璃哗啦啦地破碎,路灯也在这一瞬间炸裂,金属支架被震得弯曲,尘土在空中飞舞,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呸呸呸!路哥,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失败了?”许彦波被震得满嘴沙尘,他拼命咳嗽,吐掉嘴里的灰烬,眼中写满了不安与焦虑。 路明非没有回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发动机,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四周的嘈杂声离他而去,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了那庞然大物伫立在天地之间。 突然,天空中一道刺眼的蓝色光柱冲天而起,仿佛要将苍穹撕裂,那光柱直贯云霄,与地面紧紧相连,宛如神祇降临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力量。 “成……成功了……成功了!!!”许彦波愣了片刻,一时还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随即,他的脸上爆发出狂热的欢呼。他激动得扑向路明非,抱住他,大声叫喊着。 路明非的肩膀被他抱得生疼,但他却笑了,笑容从嘴角慢慢扩散开来,眼中也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基地四周此刻已经沸腾了,无数人高呼着、欢呼着、互相拥抱着,泪水与笑声交织在一起,所有的压抑与痛苦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 大地在光柱的照耀下微微颤动,行星发动机一号机,点燃成功。 此刻,不仅仅是加蓬基地,全世界的人们都在为此欢呼,每一个屏幕前的人们,每一座城市,每一片大地,都在这一刻被注入了新的希望,人类,这个历经沧桑的种族,在此时此刻终于看到了一线光明。 路明非站在人群中,看着远处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眼神逐渐柔和了下来,然而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一百章上海奥运会 “古时候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许彦波拿着一封信走到路明非身边,嘴里还哼着歌。 路明非靠在基地一处高墙边,目光在远处忙碌的工地上来回游走,他并没有被许彦波的小调打断思绪,不过在听到脚步声时,他还是扭过头来。 “你家里人又给你写信了。”路明非瞥了一眼那信纸,又看着心情不错的许彦波说道。 “是啊”许彦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摆了摆手中的信封说道,“最近太阳风暴,电话经常刚打通就掉线,所以就写信喽,我们国家的邮政真不错,信从上海到利伯维尔也就两三天的时间。” 路明非微微点头,目光再次飘向远处那座庞然的行星发动机,这些日子,太阳风暴一轮接一轮地席卷全球,带来了无数的灾难与混乱,加蓬基地也未能幸免。 自从行星发动机成功点燃后,没过几天就爆发了一场g6级别的太阳风暴,电网损坏,变压器被摧毁,大面积电力系统中断,电子设备、卫星系统、通信系统失灵,地球磁场扰动,地表电流暴增,无人设备损坏,同时烧焦的电线对人生命造成威胁,辐射导致暴露的皮肤出现红斑,中低纬度地区可见极光等。 路明非他们前几天晚上还一直都能看见极光,基地的电力系统也是抢修了很久才恢复过来,网络已经完全关闭了。 那些微行还有扣扣等聊天软件都已经无法使用,平常的通讯靠打电话,但由于太阳风暴的干扰,电话还有电视信号,经常会中断,所以电报,邮政,传真,又重新出现在大家的生活当中。 “诶,还好行星发动机在太阳风暴前完成了测试,要不然这一轮太阳风暴下来,移山计划八成得破产,对了路哥,这大坝还有地下城什么时候能够建好。” 许彦波看着不远处的正在建设的利伯维尔大坝,还有利伯维尔地下城说道,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大坝还有地下城建设的安全。 由于行星发动机开始启动,地球开始缓慢的停止自转,由于地球停止自转可能会引发大洪水,所以在大洪水来临前,要把大坝建设好。 “应该很快吧,现在为了加快进度开始用上机器人还有人工智能了,之前在月球的那台逐月发动机就是机器人建造的,速度比我们的行星发动机造得还要快。”路明非望着远处不断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在运转的无人设备说道。 “我看老李他们好像不是很欢迎那些机器人啊。”许彦波继续说道。 “你会欢迎一个比你干得好,不会喊累,还不要工资的同事吗?”路明非盯着许彦波的脸反问道。 阳光下,远处那些无人设备的机械手臂灵巧地操作着,它们的每一步都精准而无误,仿佛一支完美的施工队伍,它们不会抱怨,不会疲惫,不会出错,只是无声地按照设定的程序执行任务。 “也是……”许彦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他不禁想象着老李那些工人们看着自己被逐步取代的表情,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好了,换班了,去吃饭吧。”路明非挥了挥手,向赶来接班的游侠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接手,然后和许彦波一起朝食堂走去。 “路哥今天不会还是吃鱼吧?”许彦波跟在路明非身边苦着一张脸说道,小时候被鱼刺卡喉咙的经历让他对吃鱼有一种心理阴影。 “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之前问技术部的老刘,老刘说鱼也就这段时间再吃吃了,等地球开始真正停转的时候,鱼这种东西就快要灭绝了。”路明非一边走一边说道。 原本因为全球变暖很多鱼没有办法适应环境不是灭绝就是往深海去了,全球能捕获的鱼类大幅度降低,鱼类的价格大幅度上升。 但现在因为地球自转减速,洋流发生变化一些鱼居然出现了大规模聚集现象,把鱼的价格又降了下来,但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随着洋流的持续变化,鱼类的大规模灭绝是无法避免的。 路明非和许彦波一前一后走进了食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混合着某种调味料的辛香。 尽管已经是午餐时间,但食堂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名士兵和工作人员散落在各处,匆匆吃完便离开,显然,大家的心思不在享受午餐,而是在持续高强度的工作和随时可能到来的任务上。 许彦波打了饭,端着盘子走到一张桌子边坐下,看着盘子里那条看似肥美,但其实口感不怎么样的鱼,皱了皱眉,他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鱼肉略带腥味,配上咸香的酱汁,味道其实还行。 “路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得感谢这场太阳风暴,居然能让我们吃到这么多鱼?”许彦波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嘴里含着一口鱼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食堂一角,一台电视机还在播放新闻,屏幕上不断滚动着各地关于太阳风暴影响的最新报道: 某些地区的电力恢复进展缓慢,甚至有人开始恢复使用蜡烛、煤油灯等原始照明工具。而另一些地方,由于通信彻底中断,居民们已经转向邮政、电报等几乎被淘汰的交流手段,整个世界仿佛在科技最辉煌的时刻突然倒退,回到了半个世纪以前的状态。 路明非瞥了他一眼,低头默默咀嚼着自己的食物,没有立即接话。 “对了,过段时间上海要开奥运会,我已经向上头申请,去那儿负责安保工作,到时候你还能顺道看看你家人,不过这次任务非常重要,绝对不能出岔子。”路明非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提醒。 2044年上海奥运会,这将是世界历史上最特别的一届奥运会,原本计划在夏天举行的赛事,因太空电梯袭击事件被迫延迟,但在移山计划成功验证后,联合政府决定继续举办这次盛会,借此机会向全世界传递信心。 人们称它为“人类在太阳系的最后一届奥运会”,它承载着人类文明最后的骄傲与希望。 “真的吗!路哥!我爱你!”听见路明非的话,许彦波简直有些欣喜若狂,恨不得扑上去给路明非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恶心我。”路明非立刻一肘顶开了他,嫌弃地说道,“到时候你可得老老实实干活,这次的安保任务非常重要,绝对不能出纰漏。” “放心吧,路哥!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许彦波激动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家人都在上海,这场奥运会无疑是他难得的一次回家机会,尽管他知道任务严峻,但能见到家人已经让他感到无比期待。 ………… 两个月后,2044年上海奥运会如期而至。 上海,这座历经无数风雨的城市,此刻正被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奥运会的主会场“银河体育场”座落于城市的中心,高耸的建筑仿佛穿透云霄,象征着人类不屈的精神。 与传统的奥运会不同,这一次的会场设计充满了未来感,巨大的全息屏幕环绕整个场馆,虚拟技术与现实相融合,给每一位观众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震撼。 经过几个月的修理绝大部分都电视信号都已经恢复,而且为了让这场直播,让全世界人都看到,联合政府动还用了紧急通信方案,用星链还有无人机为一些还没恢复的地方提供紧急网络覆盖。 星链网络是由阿美莉卡的星链计划和华国的千帆星座共同结合组成。 路明非与他的游侠小队,此刻正在会场外围负责安保工作,作为安保部队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肩负着保护现场数万名观众、运动员以及全球政要的安全任务。 太阳风暴的影响仍未完全消退,全球通信网络的不稳定、潜伏的恐怖组织,尤其是数字生命派的暗流,都让这次安保任务变得异常艰难。 开幕式前夕 “路哥,今天的安保任务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啊。”许彦波站在路明非身边,紧了紧身上的防弹装备,眼神中透出一丝兴奋又夹杂着焦虑。 他们身上佩戴着最新一代的智能安保系统,每个士兵的头盔内都有实时显示的全息地图,连接着指挥中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系统的监控。 “这可是全世界的焦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路明非双眼冷静地扫视着周围,语气平静,但眼神中透出强烈的警惕。 在他们身后,是一支配备了先进无人机、门框机器人和智能侦测设备的安保队伍。 这些设备实时监控着场馆内外的每一个角落,确保不会有任何潜在的威胁接近,而天空中,几架高速巡逻无人机不断盘旋,为整个会场提供360度无死角的空中保护。 “听说这次有不少国家的元首会亲自来参加,包括联合政府的高层,这可是全球最顶级的安保任务了,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许彦波低声嘟囔着,他一边调整着自己手中的电磁步枪,一边通过头盔内的屏幕观察四周的情况。 路明非没有接话,他的思绪在这片紧张的气氛中却显得格外冷静,他知道,眼下不仅仅是保卫这场盛会,更是保卫人类最后的希望,行星发动机成功启动后,地球的自转正在逐渐减缓,随之而来的大灾难还在酝酿中。 奥运会虽然是一场盛大的庆典,但背后,数字生命派和诺恩斯等反对势力正伺机而动。 “所有小队,汇报情况。”路明非对着耳机内的通讯器发出命令,他需要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没有问题。 “1号岗无异常。” “2号岗无异常。” “3号岗一切正常。” 各小队的汇报逐一传来,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路明非心中仍然绷紧了一根弦。自从加蓬基地的行动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在平静中等待风暴的到来。 此刻,尽管眼前的场馆周围一片宁静,耳边只有微风和人群的低声交谈声,但他依然能感觉到某种潜在的危机。 随着夜幕降临,开幕式开始,银河体育场的灯光渐渐亮起,整个场馆宛如一颗巨大而璀璨的星辰,点亮了上海的夜空。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巨大的虚拟火炬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城市,银河体育场的灯光仿佛银河倾泻,耀眼夺目,全息投影和先进的激光灯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超现实的画卷。 虚拟火炬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天空,每一个火焰的细节都仿佛真实存在,成千上万的观众热情高涨,挥舞着手中的国旗和荧光棒,齐声呐喊,庆祝着这一历史性时刻。 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身着各自国家的制服,依次入场,现场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此刻,地球上所有还能够使用通讯设备的电视、手机和电脑都在直播这场全球盛会。 自从联合政府宣布太阳危机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一场以娱乐和刺激目的的大型体育赛事了,人们将更多的都投入到应对太阳危机上。 不过有一样比赛非常火爆,就是mma综合格斗比赛,为了让普通人更好的应对混乱的环境,mma综合格斗被纳入中小学生的必修课当中。 路明非站在一处高台上看着这壮观的开幕仪式,他虽然表面上冷静,但心底里也感受到了这场盛典带来的某种震撼。 就在几个月前,人类的未来还充满了不确定,行星发动机的成功点燃似乎给了全人类最后的希望,而今晚的开幕式,又象征着人类集体对抗命运的誓言。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在高台上俯视着整个会场,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人群,安保系统的显示屏不断弹出人群的热图,显示着每个观众的身份信息、位置和实时动态,他的耳边不断传来各个小队的报告,确认每一个细节。 许彦波站在路明非身后,望着远处的银河体育场中央说道,“真希望这个奥运会能顺利结束,让大家都看到希望。” “希望?”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凝重,“这不过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正说着,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路队长,我们在2号通道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物体,请求支援!” 路明非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没有多说,迅速向指挥中心传达了命令,“所有人保持警戒,小队二立即封锁2号通道。” 他没有迟疑,立即带着许彦波和几名队员赶往事发地点,2号通道位于场馆的侧翼,是人员进出较为频繁的地方,那里一旦发生任何突发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当他们赶到现场时,几名负责巡逻的士兵已经在可疑物体周围布下了警戒线,路明非快步走到前面,看见地面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外观破旧,但包的表面有着明显的电子组件的痕迹。 “能不能确认是什么东西?”路明非皱眉问道。 “暂时无法确认,但很可能是某种简易爆炸装置,或者是伪装的电子干扰设备。”一名负责侦测的士兵迅速回答,手中的检测器正在不停地扫描包的外部构造。 “处理干净,别让任何人靠近。”路明非果断下达指令,同时示意许彦波让其他人疏散附近的观众。 片刻后,专业的拆弹人员赶到,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包,进行分析与拆解。路明非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整个过程,手中的电磁步枪始终保持警戒状态。 “这里没有任何引爆装置。”一名专家松了一口气,抬头向路明非报告。 路明非依然没有放松,眉头紧皱:“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只是个幌子。”专家看了看设备,“应该是为了制造恐慌,但真正的目标,恐怕不在这里。” 路明非的心一沉,他迅速向其他小队发出指令:“所有小队注意,重点排查每一个通道,不能有任何遗漏。” 路明非迅速调动各小队,展开全方位的排查。他的目光扫过现场的安保系统,屏幕上的热图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红点,代表着每个观众的实时动态。尽管场馆内欢呼不断,歌声与欢笑声充斥着整个夜空,但他知道,敌人的威胁潜藏在暗处,可能随时爆发。 “路队长,1号入口发现可疑人员,行动异常,请求指示!”耳机里传来急促的汇报声,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立刻封锁入口,控制现场。”路明非沉声下令,同时快速通过头盔内的屏幕调出1号入口的监控画面。画面中,一名男子穿着普通的运动服,面无表情地走在入口处,但他的步伐明显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 “所有人,保持高度警戒。”路明非迅速做出判断,这个人不对劲。 他带领小队快速赶往1号入口,许彦波和其他队员紧随其后。他们穿梭在人群之间,耳边是观众的欢呼与呐喊,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但他们的心脏却随着步伐的加快而紧绷。 当他们抵达1号入口时,路明非一眼便锁定了那个可疑的男子。男子正站在队列的后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双肩微微抖动,好像在紧张地做出某种决定。 “控制住他。”路明非低声对耳机里的小队下达命令,他们的身影迅速靠近男子,几个游侠队员不动声色地形成包围之势。 男子显然察觉到了异样,眼神开始四处游移,他的手缓缓从口袋里抽出,指尖似乎攥着什么。 “站住!”路明非迅速喝道,电磁步枪瞬间抬起,指向男子的胸口。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手掌猛地摊开,一颗小型装置掉落在地。 “有炸弹!”许彦波惊呼,几乎是下意识地,路明非快速俯身,电磁步枪的电流瞬间启动,一道蓝色光束精准地击中了那颗装置。 紧接着,他一个飞扑,将男子按倒在地,控制住他的行动。其他队员立刻跟上,将男子牢牢制服。 “炸弹没有引爆,装置被电磁脉冲破坏了!”一名侦测员紧张地报告道,额头上满是冷汗。 “很好,清理现场,排查其他威胁。”路明非冷静地下达指令,目光冷峻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 男子被迅速带走,拆弹小队和技术人员立刻对装置进行了检查,确认无进一步的危险。然而,路明非心中的紧张并未完全消退。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那炫目的光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这座古老而现代的城市,此刻,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盛会欢呼。 人类的希望在这个时候依旧是如此的渺小,所以急需这么一场盛会来稳定民心,他绝对不能让这场盛会出现纰漏。 “这次的袭击只是试探,数字生命派的人还会继续,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路明非低声对着耳机说道,将消息彻底到所有安保人员耳中,随后脚步稳健地走回自己的岗位,继续守护着这个即将迎来高潮的夜晚。 不过,在他身后不远的某个隐蔽角落里,一个摄像头缓缓转动着,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 它没有像其他摄像头那样对准人群,而是悄无声息地调整了角度,将镜头牢牢锁定在路明非的背影上,镜头前的红光闪烁着,像是一只警惕的眼睛,冷静而审视地捕捉着路明非的每一个动作。 没有人注意到这微小的异常,摄像头的存在对于现场的安保系统而言,原本只是无数监控设备中的一个,但此时,它的行为却显得如此诡异。 那个摄像头就像是一只潜伏的捕猎者,正准备等待合适的时机出击。 第一百零一章入侵 “路哥,你没事吧,你流鼻血了!”许彦波看着路明非突然流出的鼻血有些惊慌道。 路明非可是外围安保的队长,如果路明非出事了,那么外围安保会怎么样,他想都不敢想。 “没事……可能是最近吃得有些上火”路明非站在原地,手背随意地擦去了流出的鼻血,平静的说道,但他的眉头却始终紧锁,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浓烈。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镰鼬的探测范围已经拉到极限,他能感受到周围所有细微的动静,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人群中交谈的声音,感知到每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刚才感觉有人在盯着他,那种窥视感让他如芒在背,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人的位置。 他刚才尝试用镰鼬覆盖整座体育馆但什么都没有发现,随着时间过去,他镰鼬能探测的范围逐渐开始扩大,但还不足以覆盖整座体育馆,所以强行扩大范围,让他留了一些鼻血。 “路哥,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我能帮你顶着。”许彦波见路明非神色凝重,心里更加焦急。 “没事。”路明非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虽然平静,但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走,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出问题。” 夜风微微拂过,吹动了路明非额前的几缕发丝,耳边仍是人群的欢呼声,但他却感觉置身于另一片无声的战场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看不见的杀机。 他仔细回忆着刚才的那一瞬间,那种被窥探的感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四周明明没有任何异常,可就是那短暂的瞬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 “开始报告情况!”路明非对着耳机说道,很快其他小组就将情况报告上来。 “1号岗无异常。” “2号岗无异常。” “3号岗一切正常。” 流鼻血的症状让他意识到,强行扩大镰鼬的探测范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对他的消耗实在太大了,但现在除了镰鼬他也没有其他探测手段了。 他环视四周,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但体育场的灯光照耀得四周如同白昼,观众们依旧沉浸在奥运会的盛大庆典中,全息投影的虚拟影像在夜空中闪烁着华丽的光彩,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 他再次展开镰鼬,镰鼬的感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瞬间覆盖了更远的范围,空气中的每一个细小波动都被捕捉到,每一声呼吸、每一个脚步声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他甚至能感受到远处某个角落里,一个安保人员无意间掏出香烟的轻微动作。 可是那个监视他的人,那双潜伏在黑暗中的眼睛,依然没有出现。 路明非的眉头紧锁,体内一阵刺痛感传来,鼻血再次无声地流下,但这一次,他却没有立刻擦拭,他的思绪依旧在不断推演着所有可能的危险源。 突然,远处的一个细微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摄像头,红光一闪而逝,正对着他所在的位置。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紧,难道是监控系统出了问题? “许彦波,”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分严肃,“检查一下周围所有的监控设备。” “好。”许彦波没有多问,立刻行动了起来。 路明非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定着那个闪烁红光的摄像头,隐隐感觉到了某种威胁的存在,也许,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就藏在这庞大的监控网络中。而此刻,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下一步的揭露。 他闭了闭眼,继续感受着镰鼬传递回来的信息,头部有些隐隐作痛,鼻腔深处的血腥味让他有些不适。 镰鼬已经扩展到极限,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如过筛般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但除了那些安保人员正常的活动,和看台上沸腾的人群,仍旧没有任何异常。 鼻血还在缓缓流出,血液在下巴处凝聚成一滴,顺着脖颈缓缓滑落,他抬手擦了擦,却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微微有些发抖。 身体的负荷已经快超过他的极限,镰鼬的持续扩展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迹却没有理会,心中快速推演着接下来可能的情况。 数字生命派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很可能已经渗透到了安保系统的某个角落,而那台闪烁红光的摄像头,很可能就是他们监视的一部分。 但他无法确定,无法确认这背后的操控者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许彦波匆匆赶了回来,神色凝重,“路哥,周围的监控设备大部分正常,但刚才发现有几个摄像头的角度被微调过,不是系统设定的角度。” 路明非的心微微一沉,果然有问题。 “具体是哪几个摄像头?”他低声问道。 许彦波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掌上终端,快速调出了监控系统的示意图,指着几个被标注为“异常”的摄像头位置,“这几个摄像头的角度和之前的记录不一致,位置分别在2号通道、3号岗和场馆外侧停车场的监控点。” 路明非盯着屏幕,心中飞速转动。数字生命派很可能利用这些摄像头进行远程控制,甚至可能已经掌控了部分安保系统。 “迅速锁定这些摄像头的控制源头,那里可能已经被黑进去了。”路明非沉声下令,目光冰冷,他必须立刻行动,不能让任何潜在的威胁继续扩大。 他抬起头,再次望向那个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这些摄像头真的被敌人掌控,那么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会被监视,对方很可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踏入陷阱。 “我去调集技术部的支援,让他们进行反制破解。”许彦波边说边快速往通讯器里发出信息,神色也不再轻松。 路明非没有说话,依旧站在原地,冷静地思考着,他知道局势正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许彦波开始通过通讯器与技术部联系,额头上同样布满了汗水,他虽然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但现在的他明显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整个人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 “技术部那边已经开始检查,但可能需要时间,路哥,你说这到底是谁在监控我们?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许彦波焦急地问道,手上依旧忙个不停,试图调出更多的数据。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搞破坏,”路明非冷冷地说道,目光依然盯着那个红光闪烁的摄像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的具体行动点,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对,我们得赶紧找到那些线索。”许彦波点头,但明显感到心中的不安在加剧。 就在此时技术部传来了消息,许彦波立刻报告道,“路哥,技术部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了异常信号,可能是黑客还有其他人入侵。” 路明非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在哪里?” “在场馆的后台设备区,信号非常隐蔽。”许彦波的声音同样凝重。 路明非没有再犹豫,他迅速站直身子,调整了一下装备,转身对许彦波说道:“立刻通知所有队员,封锁通道,我们马上去现场。” 夜空中,烟花依旧在绽放,但在路明非的眼里,那绚丽的光辉已经不再美丽,而是一种战斗的号角,路明非的脚步迅速而稳健,几乎没有停顿,朝着场馆的后台设备区直奔而去。 周围的人群依旧沉浸在盛会的热闹与庆典之中,但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被剥去了表面的光彩,只剩下紧迫的危机感在加剧。 耳边是许彦波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通讯器里不断传来的指令声,整个安保系统已经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他们穿过了层层的观众区,虚拟投影在场馆中央舞台上形成了壮观的影像效果,如同一个科幻电影的片场,但路明非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被这些影像所吸引。 每当他穿过一个走廊或经过一段通道,他的目光都会下意识地扫向那些安装在角落里的摄像头。 虽然这些摄像头现在看起来依旧在正常运作,但他知道,敌人已经通过它们渗透进来了,那红光一闪而过的画面,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提醒着他时刻保持警惕。 “路哥,前面的3号通道已经封锁完毕,所有入口都已被监控到。”路明非的耳边里传来许彦波的声音,他的喘息声依然有些急促,但话语间带着坚定。 “很好,所有人保持警戒,别放松。”路明非低声回应,目光依旧警觉地扫过周围。 许彦波跟在路明非身后,尽管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他握着武器的手依旧微微发颤,这是他执行的最严峻的一次任务,他很清楚,如果路明非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他们所面对的敌人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恐怖袭击。 这些数字生命派的人手段狠毒,精通科技,他们不会轻易收手,终于,他们抵达了设备区入口,这里相对安静,几名技术人员正在设备间里忙碌,而监控屏幕上不断闪烁着各个区域的实况。 “情况怎么样?”路明非走近了一名技术员,声音低沉但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那名技术员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因为意识到系统被入侵后的紧张,他快速操作着键盘,屏幕上闪过一行行复杂的代码。 “我们发现了异常信号,黑客正在试图入侵场馆的主控系统,目标是场馆的能源供应和通讯网络。”技术员的声音有些颤抖。 路明非眉头一皱,如果敌人掌控了能源和通讯系统,整个场馆将陷入一片混乱,而在这种混乱中,他们可以轻松发动更大的破坏行动。 就在此时,场馆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周围的屏幕也瞬间黑了一秒,虽然只是一瞬,但这种异常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 “该死,黑客正在攻击电力系统!”技术员的声音更加急促,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试图阻止入侵。 “立刻切换到备用电源!”路明非冷冷下令,他知道,必须尽快阻止事态恶化。 技术员迅速执行指令,备用电源系统启动,场馆的灯光重新恢复了稳定,但这次的闪烁已经让观众们感到了一丝不安,低声的议论声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我们不能再拖了,”路明非转头对许彦波说道,“必须找到黑客的位置。” “但是,这么大的场馆,他们可能藏在任何地方……”许彦波皱眉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他们一定会留下痕迹。”路明非咬了咬牙,目光坚毅,“技术部能追踪到他们的入侵源头吗?” “我们正在尝试,但对方的信号非常隐蔽。”技术员额头上渗出了更多的汗珠,他快速操作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愈发复杂。 “所有小队,立即排查设备区,尤其是任何可疑的设备或者工作人员。”路明非通过通讯器向所有安保人员发出指令。 随着指令下达,场馆内外的安保人员立刻行动起来,无人机开始在场馆上空盘旋,红外探测仪全力工作,任何微小的异常都将被记录下来。 身旁的许彦波不停地在通讯器中与技术部门保持联系,手指快速地敲击着终端屏幕,不断汇报各个监控点的情况,每一个报告,路明非都在心里迅速整理、分析,试图从这些零星的信息中找出线索。 “路哥,我这边调取了几个摄像头的画面,确实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活动。”许彦波低声说道,目光盯着终端屏幕,“有几个人行踪很可疑,像是特意在避开监控,他们的行动路线也很隐蔽。” 路明非凑近终端屏幕,画面上显示出几个穿着普通服饰的观众,正缓慢但有序地绕过各个监控死角,朝着场馆的某个区域靠近。 “他们不是普通观众。”路明非迅速作出判断,目光冷峻,“马上定位他们的行动路径,派人去拦截。” “已经通知了几个小队跟上去。”许彦波点了点头,手指飞快地操作着终端,“他们正往场馆的能源控制区靠近,那里是整个场馆电力系统的核心。” 路明非的眉头再次皱起,敌人的目标显然是想通过控制场馆的能源系统制造混乱,甚至可能试图彻底瘫痪整个奥运会现场。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路明非一边下令,一边转身朝能源控制区的方向快步走去,许彦波紧随其后,脸上依然挂着一丝焦虑,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当路明非和许彦波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时,远处的烟花再次在夜空中炸开,巨大的光辉映照着整个场馆,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但在路明非的耳中,这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变得遥远且模糊。 “敌人的行动轨迹显示他们快到能源区了。”许彦波的声音在耳机里显得急促,“那几个家伙带着工具包,很可能是用来进行破坏的。” 路明非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脚步,眼前的通道逐渐变得狭窄,四周的光线也愈发暗淡,通道尽头是能源控制区的大门,那里负责整个场馆的电力供应。 “所有小队立刻到位,封锁能源控制区周围。”路明非对着通讯器发出指令,他的声音低沉而果断,透着不可置疑。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能源控制区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呼叫声:“报告!能源控制区内发现异常!有不明身份人员闯入!”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敌人已经行动了。“所有人立刻包围目标区域,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机会。”路明非迅速下令,握紧手中的武器,快步冲向能源控制区。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瞬间凝固,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内回响,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随着路明非的靠近,他隐约能听到能源控制区内传来的低声交谈,还有工具敲击金属的声音,敌人很可能已经部署了定时炸弹或电子干扰装置,试图在他们到达前完成破坏,他们没时间可以浪费。 “所有人准备行动。”路明非低声命令道,手指已经悄然扣上了扳机。 他快速扫了一眼身边的队员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紧绷,但从他们的眼神中,路明非看到了同样的决心与紧张,这是一次必须成功的任务。 “我先去侦查,等我的信号行动。”路明非不等许彦波他们回答,直接低声下令,随后便悄无声息地朝前方的能源控制区逼近,他的脚步轻盈而迅捷,像一只捕猎中的猎豹。 他贴着墙壁,缓慢靠近那扇通往能源控制区的大门,门后隐约传来低声的交谈,那声音含糊不清,但夹杂着一种紧张与急促的情绪。 路明非轻轻调整了呼吸,手中的电击枪悄然上膛,他只能用电击枪,如果用真枪把控制室的装置打坏了可不得了。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门缝,镰鼬的感知范围再次扩大,包裹住整个房间,里面几个人的心跳声逐渐变得清晰,他能感受到他们的急促呼吸,还有一个人低声指挥着什么。 “快点,把线路接好,时间不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路明非的眼神一凝,果然是破坏能源系统的行动,他稍稍侧过身,手指轻轻按在通讯耳机上,低声说道:“敌人在破坏电力系统,准备突袭。” 随后,他缓缓退后几步,朝许彦波打了个手势。 许彦波立刻会意,带领其余几名队员迅速靠近,他们脚步轻盈,配合默契,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已上膛,枪口指向前方,时刻准备发起进攻。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目光再次扫向那扇门,随着他的一声低语,“行动”,所有人迅速而果断地发动了进攻。 “砰!”路明非率先一脚踹开了大门,电击枪的枪口闪过一道电光,精准地对准了房间里的一名敌人。 房间内的敌人显然没料到安保人员会这么快找到他们,他们慌乱地转身,有人甚至连手中的工具都来不及放下,便匆忙摸向腰间的武器,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几声闷响过后,几名敌人应声倒地,路明非的电击枪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他们的要害,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房间内的敌人便被完全制服。 “目标清除。”路明非低声报告,眼神依旧冷静而专注。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任务已经完成时,许彦波的声音突然从耳机中传来,带着一丝紧张:“路哥!我在控制台上发现了一个定时装置!”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迅速冲到控制台前,只见一块液晶屏幕上正倒计时着 “3分15秒。” 定时炸弹已经启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该死!”许彦波急忙蹲下身,快速查看着装置的结构,“这炸弹的构造很复杂,我没把握能拆掉。” 路明非的脸色异常凝重,他迅速判断着当前的局势,没有时间了,他们必须立即行动,他们不知道炸弹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准备疏散人群,启动紧急预案。”路明非果断下令,同时冷静地看向许彦波,“如果你不能拆掉它,我们就必须想其他办法。” “我尽力!”许彦波咬紧牙关,手指飞快地操作着工具,试图破解炸弹的引线。 许彦波蹲在控制台前,双手微微颤抖着,手指在复杂的电线与线路板之间飞快穿梭,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工具包上。 路明非站在一旁,神经绷紧到极限,他能听见许彦波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 此时此刻,外面的烟花和欢呼声与他们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外界的热闹与庆典与这里的危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1分30秒……”路明非看了一眼倒计时,心中飞速运转着各种可能的方案,他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如果许彦波无法在倒计时结束前拆除炸弹,他们将不得不采取更激进的措施。 “许彦波,你的进展怎么样?”路明非低声问道,语气中虽然带着焦急,但依旧保持冷静。 “还有最后几根线……但是,我不确定哪根是主引线。”许彦波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额上的汗珠已经密密麻麻,他的双手飞速地在一堆错综复杂的电线中穿梭,不断调整着电流的接触点。 “你必须在30秒内决定。”路明非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目光死死盯着炸弹的液晶屏幕,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 “该死!”许彦波突然低吼一声,“这根线如果切错了,炸弹立刻就会引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安与犹豫,手中的剪线钳已经悬在了半空,但迟迟没有下手。 “听我说,许彦波,”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依旧冷静,“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只需要相信自己,选择最合理的方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在这里,我们一起承担。” 许彦波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些许,他瞥了一眼路明非,咬紧牙关,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手猛然一抖,剪线钳果断地落下,切断了其中一根主引线。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炸弹上的倒计时停止在了“0:15”。 “成功了!”许彦波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整个人如释重负。 路明非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目光依旧保持警惕。“干得好,许彦波。”路明非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必须检查整个区域,确保没有其他装置。” 许彦波点了点头,尽管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汗水,但精神显然已经振奋了不少,他迅速起身,与路明非一起开始排查设备区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其他潜在的威胁。 随着他们的行动,通讯器内传来其他小队的汇报:“能源控制区已全部清理,无其他异常。” 路明非再次确认了设备区的安全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对着耳机下令道:“所有队员注意,解除最高警戒状态,但保持巡逻,随时待命。” 他转过头,看向许彦波,许彦波正站在一旁,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虽然疲惫,但眼中依然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路哥,今天真是险啊。”许彦波勉强笑了笑,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后怕。 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危险还没完全过去,不过你做得不错,等奥运会结束,我向上头申请放你几天假,回家好好看看。” 许彦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耳机里又传来一个紧急的声音:“报告!3号岗附近发现可疑人员,请求增援!” 路明非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一沉,再次进入战斗状态。 “看来还没有结束。”他冷冷地说道,随即对许彦波下令,“我们走。” 烟花依旧在夜空中绽放,绚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上海夜空,而路明非和许彦波的脚步却越来越急促,朝着新的战场奔去。 只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又有一台摄像头开始转动盯着他的背影,红色的光芒像一只深邃的人眼。 一台扫地机器人来到路明非刚刚站的高台,几滴他刚才滴落在地上的鼻血,被扫地机器人一扫而光。 第一百零二章奥运会结束 “本届奥运会就此落下帷幕,这或许是人类在太阳系内的最后一届奥运会,但奥林匹克的精神却永远不会就此落幕,无论我们来自什么国家,我们来自什么种族,我们都将团结一致,共同渡过太阳危机。” 广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悠长的回音,虚拟的火炬在夜空中微微闪烁,投射出淡淡的光辉,随后慢慢熄灭,消散在空气中。 路明非站在场馆的边缘,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那虚拟火光,投向更远的未来。 风从他耳边轻轻掠过,带着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17天的奥运会结束了,而这一刻,属于他的只是沉默。 四周的观众陆续退场,脚步声和低语声渐次响起,场馆内,那曾经被欢呼与尖叫填满的空间,正逐渐回归宁静。 人们带着笑容或不舍,慢慢从席位上起身,每个人都在心中紧紧抓住这最后一丝美好时光。 这一次的奥运会举办得十分完美,亦或者说这是奥运会有史以来,举办得最成功的一次,完美的贯穿了奥林匹克,追求卓越、团结一致、公平竞争、友谊长久以及相互理解的理念,那种追求卓越、团结一致的理念,让无数人看见了未来的希望,也赋予了他们继续生存的信念。 就连大街上到处都是,一度嚣张的数字生命派和快乐一百年计划的支持者们都减少了很多,似乎在这场盛会的光芒中,一切反叛和混乱都被短暂地压制住了。 “终于结束了。”许彦波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他走到路明非身边,目光跟随场馆内缓缓流动的退场人群,感叹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疲惫,但同时也有一种任务完成后的轻松。 这次奥运会能如此圆满落幕,路明非和他的队员们功不可没,在这短短的17天里,他们解决了将近一百次的突发事件与袭击事件,每一名安保人员的神经都被拉到了极限,即便如此,奥运会最终还是圆满结束,未曾有任何重大事故发生。 “上头批准了,给我们放一个月的假,你小子现在可以好好回去看看家人了。”路明非侧头看着许彦波说道。 许彦波眼睛一亮,随即不由自主地大声欢呼起来:“真的吗!路哥你也放假?你打算回家还是去哪儿?我还从来没见过你打电话回家,也没听你提过有谁给你写信……”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满是兴奋,好像一下子卸下了肩上所有的重担。 路明非笑了笑,没正面回答许彦波的问题,只是抬头望向远方,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藏的孤寂和淡然。 “我哪儿都不去,”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平静,“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许彦波皱了皱眉头,看着路明非的侧脸,总觉得他身上似乎背负了太多无法言说的责任,自从和路明非认识以来,他就从未见过他和家人有任何联系,也没听过他提起过自己的过去。 “路哥,你总是这样神秘兮兮的,你就没有什么人想见吗?”许彦波试探性地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心。 路明非的沉默持续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并未触及他的眼底,反而像是掩盖在一层淡淡的孤寂下。 他抬手拍了拍许彦波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你还是赶紧回去陪陪你家人吧,别让他们等太久,这里交给我就可以。” 由于本次安保任务的艰难,上头批准在所有观众离场后,回原单位或者原部门报告一下就可以回家休息。 许彦波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着路明非那不容多言的神情,最终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好吧路哥,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好好休息一阵,别总是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会的。”路明非微微点头,眼神随着许彦波离去的背影而飘远,周围的人群已经逐渐散去,场馆内的喧嚣像是随着虚拟火炬的熄灭一起消失,夜空也变得清冷起来。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那些喧嚣、欢呼、庆典,都仿佛与他无关。 这次的奥运会他目睹了许多人开始充满希望与信念,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冷静。 随着最后一批观众的离去,体育场变得空旷而寂静,只有那偶尔飘来的风声打破了这份沉默,路明非将手插进了口袋,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出口走去,他的身影在这广阔的空间中显得孤独而坚定。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路哥,这个月要不要上我家,我带你好好玩一下上海!”许彦波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 路明非微微一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几分微笑,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在你以为自己已经孤独无援的时候,总会有人陪伴在身边。 “可以,不过我现在还要去上海军区汇报本次安保的工作。”思索了片刻,路明非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许彦波听到这话,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路哥,以本次的功绩,你的少校军衔板上钉钉了吧!” “谁知道呢……”路明非只是笑了笑,在穿过几条安静的街道后,路明非和许彦波终于抵达了上海军区的大门。 大门口伫立着两名士兵,神情肃穆,手中的武器泛着金属的冷光,微微反射着夜晚微弱的灯光。 他们刚走进军区,就遇见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驻联合国政府的外交代表周喆直正站在前方,他的身影笔直而沉稳,虽已开始年迈,但气质中仍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风度。 他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路明非认出她是郝晓晞,她曾在行星发动机点燃的全球直播中发言,是那个让无数人记住的面孔。 外交官,这个时代十分重要的职业,他们要参与全球联合政府会议,就地球流浪计划等重大议题发表国家立场,与其他国家外交官进行谈判,寻求共识与合作,在关键时刻发挥沟通与协调作用,稳定国际局势。 周喆直的眼神在路明非和许彦波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带着淡淡的微笑迎了上来。 “你就是路明非,本次奥运会的安保负责人,还真是年轻有为啊。”周喆直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话语中带着几分欣赏。 路明非面对这样的称赞,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微微点头,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态度。 对于这种场面,他早已经习惯了,经历了无数次危机和生死,他对这些表面上的赞美已经没有太多感觉。 “谢谢。”路明非简短地回应道,声音沉稳如常。 周喆直见状,微微一笑,显然也没有指望路明非会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他轻轻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带着几分长辈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记住,你们肩负着整个地球的希望。” 站在一旁的郝晓晞也微笑着上前一步,眼神中带着一丝柔和:“路先生,这次奥运会的安保工作非常出色,整个世界都看到了你们的努力。”她的声音清晰而温和,却透出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路明非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了远处的军区大门。 站在旁边的许彦波见气氛有些凝重,便赶紧插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路哥,这可是大人物啊,你这回肯定能升官发财了,少校军衔跑不了!不过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小跟班,以后可别抛下我啊!”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皮,还不忘挤眉弄眼,试图逗乐周围的人。 郝晓晞轻笑了一声,显得颇为愉快,轻轻抬手遮住嘴唇,笑着说道:“听说你们在这次任务中立下了不少功劳,真是让人佩服。” 许彦波连忙摆手,挠了挠头,一脸憨厚的笑容:“哎呀,哪里哪里,都是路哥带得好,要不是路哥,我可能还在某个角落跑腿呢。” 周喆直也被许彦波的言辞逗笑了,接着说道:“你们俩搭档看来配合得相当不错,我很期待未来你们还能有更多出色的表现。” 路明非依旧保持着冷静,没有多说什么。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太阳危机的阴影依然笼罩在地球之上,行星发动机虽然成功点燃,但它们能否真正带领地球逃离太阳的毁灭,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而在这个过程中,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依旧虎视眈眈,数字生命派的阴谋尚未彻底瓦解。 周喆直似乎也察觉到了路明非的沉思,挥了挥手,带着几分温和地说道:“好了,你们去报告吧,我们也还有一些后续工作要处理,未来还有机会再聊。” 路明非与许彦波对他们点头致意,随后继续向军区大门走去。 在走过军区长廊的过程中,许彦波依然不肯消停,他满脸兴奋地问道:“路哥,真没想到咱们还能碰上这么大的人物,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注意到你了?” 路明非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许彦波愣了愣,随即明白路明非指的是什么,尽管奥运会结束了,但危机远未结束,数字生命派等势力肯定不会就此罢手,未来的局势必定更加复杂危险。 “哎,我知道了,路哥你就是心思重。”许彦波叹了口气,跟上路明非的步伐,“不过放心,反正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会跟着你干的。”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脚步依旧稳健,路明非和许彦波走完了报告程序,完成所有手续后,许彦波终于如愿以偿地拉着路明非走出了军区的大门,脸上带着一股藏不住的兴奋。 “路哥,走吧!我们去我家,保准你吃好玩好!我爸妈听说我要带队友回家,早就准备了一桌好菜。”许彦波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终端上呼叫了自动驾驶车。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路明非笑了笑,尽管脸上挂着微笑,但眼中依旧透露出那种难以掩饰的疲倦。 “当然了,路哥你这次带我立了这么多功,又一直在照顾我,我怎么能不让你吃好住好呢?”许彦波兴致勃勃地说道。 车子很快驶来,他们俩一前一后坐进了车里,车门轻轻合上,柔和的机械女声提示道:“目的地:上海浦东,预计到达时间:三十分钟。” 为了这次奥运会,联合政府在上海短暂的重新开启了互联网,让观众的出行更加方便,但随着奥运会的落幕,互联网将彻底关闭,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座无人车。 车窗外,上海的夜景缓缓流动。夜幕下,这座城市依然喧嚣繁忙,灯火通明的高楼、穿梭不停的无人驾驶车,还有偶尔闪过的巨大广告屏幕,给这座城市涂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路明非靠在座椅上,目光略显疲惫地望向窗外,他难得有这样的一刻,放下了肩头的责任,身处这座繁华的城市,感受着短暂的宁静。 “路哥,我提前跟我妈说了你喜欢吃酱肘子着,让她给你做,等下你可以吃个够。”许彦波一脸兴奋地说着。 路明非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窗外车流穿梭,心情微微松弛,许彦波的兴奋多少感染了他,让他暂时抛开了脑海中那些复杂的思绪。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了一栋老式的小区楼前,这里和sh市中心的繁华有些格格不入,显得有些古老而安静,虽然不像那些高档住宅那样现代化,但却多了一种温暖的烟火气息。 许彦波拉着路明非下了车,一边走向单元楼门口,一边迫不及待地说道:“路哥,快快快,咱们上去,我爸妈肯定等急了!” 他们走进了单元楼,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二人踏了进去,随着电梯缓缓上升,路明非的心中竟然涌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安宁感,这种家庭的气息、生活的温馨,与他所习惯的战场截然不同。 电梯停在了六楼,门一开,便是许家那温暖的玄关,门还未敲开,屋内就已经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隐约还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夹杂着阵阵诱人的饭菜香气。 “爸!妈!我带路哥回来了!”许彦波大声喊道,随手就推开了门。 屋内的光线柔和,客厅里摆放着几盆绿植,墙上挂着全家福照片,显得十分温馨。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换台,而厨房里则有一个身影忙碌着,随着许彦波的喊声,那个身影立刻从厨房探出了头。“哎呀,彦波,路队长来啦?”许母满脸笑容,手上还戴着围裙,忙不迭地从厨房出来,擦了擦手,热情地说道,“快进来快进来,饭菜马上就好了。” “阿姨,打扰了。”路明非微微一笑,礼貌地说道。 “别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许母一边招呼着他们,一边快速回到厨房继续忙碌。许父也站了起来,笑着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小路啊,来我们家随意点,别拘束,彦波老跟我提起你,说你这次在奥运会上立了大功。” “是啊,我一直听彦波提起您,终于有机会来您家了。”路明非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许父笑了笑,摆了摆手:“哎呀,别跟我们见外,今天家里也没啥好准备的,都是些家常菜,不过你一定要多吃点。”不一会儿,饭菜便陆续端上了桌。 路明非看着满桌的饭菜,许母的手艺确实不俗,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酱肘子、清蒸鱼、家常豆腐,还有几道爽口的小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来来来,路队长,尝尝我做的酱肘子,彦波老说你喜欢吃。”许母热情地招呼着,眼中满是期待。 路明非点点头,夹了一块酱肘子放入口中,入口即化,肉质酥烂,带着浓郁的酱香味,确实美味,他微笑着对许母点了点头:“真的很好吃,阿姨手艺太好了。” “哎呀,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做。”许母高兴得合不拢嘴。 整个晚餐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进行着,路明非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感受着这种家庭的温暖,让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也稍微松了下来。 许家人的热情与亲切,让他渐渐忘记了外界的纷扰,好像自己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饭后,许彦波带着路明非走到了阳台,夜色中,上海的灯火璀璨,远处的高楼大厦隐隐发出微光,空气中透着一股湿润的味道。 “路哥,这下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吧?”许彦波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路明非望着远处的夜景,眼神有些深邃,过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是啊,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许彦波看着路明非的神情,心里有些不解,他知道路明非是个冷静而有担当的人,但却从未见过他真正放松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他的身上。 “路哥,你总是这么严肃,要不咱们这几天找个地方放松放松?我带你去些好玩的地方,对了刘培强也在上海,到时候叫上他。”许彦波笑着提议,试图让路明非忘却那些复杂的烦恼。 路明非低头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轻说道:“好啊,陪你走走也不错。” 夜色中,两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繁华与宁静,短暂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一百零三章异变开始 “刘培强怎么来得这么慢?”许彦波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腕表,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扫向四周,显得有些焦躁。 路明非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双臂交叉在胸前,“说不定,刘培强今天有任务来不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似乎总能比别人多出几分耐心。 “不会的,昨天给他打电话,他还答应得好好的呢。”许彦波不满地嘟囔着,目光再次扫向远处的人群,显然并不信服路明非的推测。 就在许彦波打算继续抱怨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路哥,我来了!” 随着这句话,刘培强一边挥手一边从人群中朝这边跑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远处的人群熙熙攘攘,但他的身影却显得格外显眼。 “你小子来得可够慢的!”许彦波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刘培强跑到他们面前,微微弯下腰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几滴汗水。他挠了挠脑袋,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嘿嘿嘿,这不是要陪朵朵嘛……” “你和朵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路明非的声音依然淡定,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快了快了,已经在计划中了。”刘培强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虽然他努力表现得自然,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满足和期待。 “可以啊,记得到时候请我和路哥一起去喝喜酒。”许彦波笑着拍了拍刘培强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调侃。 “一定,一定。”刘培强笑着点头,然后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板起了脸,故作正经地说道:“对了许彦波,你说要带我们去好好嗨皮一下,打算带我们去哪里?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别带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啊。” 许彦波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轻笑道:“你放心,跟我走就对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说完,许彦波带头走在前面,嘴里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极好,路明非和刘培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带着一丝疑惑,但也无奈地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拥挤的街道,路明非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人群,习惯性地保持着警觉,而刘培强则一直低头看着手机,不时给朵朵发消息,脸上的笑意从未消退。 终于,他们跟着许彦波来到目的地。当他们抬头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嗨皮的地方?”刘培强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巨大标志,上面写着“上海迪士尼”。 周围熙熙攘攘的游客、欢声笑语、五彩斑斓的气球和旋转木马的背景,让这座乐园显得与他们平日里的生活格格不入。 路明非也有些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会来这里,他曾无数次面对生死存亡的战斗,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站在游乐园的门口,面对如此和平和欢乐的场景。 许彦波看到他们的反应,忍不住大笑起来:“对啊,上海迪士尼!你们以为我要带你们去哪儿?这里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减压圣地’,每次心情不好,我爸妈都会带我来。 “嘿,你们发什么愣呢,走啊!”许彦波已经走进了迪士尼园区,转头看到两人还站在门口发呆,便朝他们挥了挥手。 路明非和刘培强对视一眼,刘培强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吧,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站着吧。” 路明非轻轻点头,迈步跟上,两人缓步进入园区,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象,耳边是欢快的音乐和游客们的笑声,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而遥远。 许彦波倒是想得开,懂得如何给自己减压,而他和刘培强则习惯了将压力积压在心底,不去正视这些情感。 进入园区后,许彦波显然对这个地方轻车熟路,带着他们穿过人群,朝各种游乐设施走去。他兴奋地指着摩天轮和过山车,大声说道:“哇!过山车!你们敢不敢试试?这个可是超级刺激的!” 路明非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过山车轨道,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面对危险任务他从来没皱过眉头,但对于这种娱乐项目,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而刘培强看了一眼,也咧嘴笑道:“刺激是吧?看你等会儿下来还能不能站稳,我可是开战斗机,那不比这个刺激多了。” “嘿!别小看我啊!”许彦波不服气地挑衅道,“看我今天怎么带你们玩转迪士尼!” 一路上,许彦波就像个兴奋的孩子,东跑西跑地给他们介绍各种项目,而路明非和刘培强则保持着相对沉默的状态,跟在他身后。 路明非看着周围欢声笑语的游客们,尤其是那些牵着孩子的父母,心中竟有些微妙的感觉。 “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路明非忽然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 刘培强听到后,侧头看了他一眼,也露出了同样复杂的表情:“我也是,小时候我爸妈就忙得不得了,哪有时间带我来这种地方。后来他们去了维和任务,更不可能了。” 两人相对无言,似乎都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中,而许彦波则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依旧兴奋地指挥他们去排队玩各种项目。 当他们终于坐上了那高耸的过山车时,许彦波满脸得意:“路哥,培强,这可不是军队的训练任务哦,这可是纯粹的放松,你们就别这么绷着了,放开点,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吧!” 随着过山车缓缓爬升,路明非握紧了扶手,目光望向远处的上海城市天际线,心中却渐渐平静下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坐在这种游乐设施上,和自己的战友一起度过一个毫无任务压力的一天。 过山车开始加速下滑的瞬间,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周围的景象迅速变得模糊,路明非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这种不需要时刻保持警觉的体验,竟然让他感到几分陌生。 许彦波双手举过头顶,兴奋地大喊着:“爽啊!太爽了!”他的笑声随着车厢的急速转动四散开来。 刘培强则一边大笑,一边紧握着扶手,仿佛在和过山车的力量较劲:“这东西比我想象的快多了,没想到还挺有意思!” 许彦波在旁边大喊大叫,刘培强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路明非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 当过山车缓缓停下,三人从座位上解开安全带走下来时,许彦波还在意犹未尽地兴奋喊着:“再来一次!路哥,刘培强,这次你们可不能这么淡定啊!” “淡定?你自己吓得腿都软了还说别人呢。”刘培强取笑道,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轻松的,“不过,感觉还真不错。” “走,咱们再去试试别的项目!”许彦波兴奋地带着他们继续在园区内四处游玩,他像个充满活力的导游,不断给他们介绍游乐园的各种项目,时而嘲笑他们的“反应迟钝”,时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就这样,在许彦波的带领下,度过了一个难得轻松的一天,游乐园的灯光、欢笑声和喧嚣似乎短暂地把他们从残酷的现实中抽离出来,回归到普通人的世界里。 当夜幕完全降临时,他们坐在城堡前的长椅上,看着夜空中绚丽的烟花,每一束烟花在空中绽放,都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这座充满了欢笑和希望的乐园。 许彦波拍了拍刘培强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我说带你们来迪士尼没错吧?这才叫嗨皮!” 刘培强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家伙,还真是出人意料。” 路明非则依旧望着夜空,烟花的光芒映在他的眼中,一瞬间让他忘却了肩上的重担,短暂的放松之后,他知道,等这一切结束,现实的压力和责任依然会如潮水般涌来。 但此刻,这个瞬间,他选择享受这一切。 他低声说道:“谢谢,许彦波。” 许彦波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路哥,谢什么呀!都是兄弟嘛!” “地球还是很美好的……”刘培强忽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是啊,地球还是很美好的……”路明非低声回应,目光依然停留在那片烟花照亮的夜空中。 烟花依旧在夜空中绽放,映照着他们三人的身影,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肩负重任的战士,而只是三个暂时放松的年轻人,享受着短暂的宁静与欢愉。 这一天,路明非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 ………… 路明非站在加蓬基地的指挥室里,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各种数据,联合政府的官员正在和他汇报任务进展,准备将最后一批太空电梯袭击者转移到另一处更安全的监狱。 “路上校,我们是来接收最后一批太空电梯袭击者的。”一名穿着正式制服的联合政府官员说道,语气中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态度,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行动。 当官员们离开后,许彦波走到他身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三年了,数字生命派终于搞定了。” 现在已经是2047年,距离太空电梯遇袭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时间路明非带着游侠小队在世界各地抓捕当初参与太空电梯袭击的人。 这几年一共抓了至少六千三百多人,其中不乏各各领域的精英,甚至还有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和联合政府科学院人工智能的负责人。 前段时间路明非他们才彻底将这些人全部缉拿归案,路明非也凭借这个晋升上校军衔。 “路哥,你这军衔跟坐火箭一样,你说有没有可能你会成为最年轻的少将啊。”许彦波说道。 “我们国家最年轻的将军还是快一百年前的创下的记录,33岁获得少将军衔,路哥你说不定可以破这个记录……”许彦波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路明非给拍了回去。 “升不升这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说这个有什么用,刘培强那小子去年就结婚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不如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路明非说道。 “路哥,你不也没找吗……”许彦波反驳道,但看到路明非扬起的拳头,他又里面改口。 “咳咳咳,其实,我已经有目标了……”许彦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是谁?”路明非听见许彦波的话一愣,他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还真问出来了一些东西。 “就是那个外交官……”许彦波轻声说道。 “郝晓晞?”路明非眉头一挑问道。 许彦波的脸立即就红了然后轻轻点头。 “你小子真够可以的……”路明非感慨道,他们在世界各地抓捕数字派的时候,跟那些外交官打过几次交道,他们希望从路明非他们这里得到更多消息,然后在联合国大会上更好发言,没想到就这几次交道,许彦波就泡上了对面的女外交官。 “所以说路哥,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许彦波说道。 听见许彦波的话,路明非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找女朋友这件事,自从表白被陈雯雯拒绝后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还真没这么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个以后再聊吧,最近一段时间世界各地洪水和地震频发,现在把数字生命派解决了,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去那些受灾害比较多的地区救灾。”路明非生硬的将话题转移开。 许彦波看出来路明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也顺着路明非的话往下说。 “对了,我爸妈最近在上海那边准备把房子卖掉搬家呢,现在水位越来越高,听说很多地方都被淹了。” 路明非听到“水位”两个字,眉头又不自觉地微微皱了皱,他知道,最近全球各地频发的自然灾害和海平面上升问题,已经开始影响到越来越多的普通人。 “上海的情况怎么样了?”路明非低声问道。 “情况还算稳定吧,但有些沿海地区已经被淹了,房价也开始暴跌,我家那套房子本来挺值钱的,现在可就不行了。”许彦波无奈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自嘲。 他朝远处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利伯维尔大坝依旧巍然耸立,尽管看上去宏伟壮观,但水位已经下降到了明显低于正常水平的位置。 “你说这大坝修了这么久,也没用过几次。”许彦波耸了耸肩,“不过话说回来,地球停转之后,这地方不是要变成旱地吗?大坝怕是也没啥作用了。” 一开始确实有海水开始上涨,对发电动机还有建筑的地下城造成威胁,但随着发动机的建设越来越多,地球停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海水的离心力开始消失,只剩下重力,从而导致赤道附近海洋中的水流向两极,当地球完全停止转动的时候,这里将彻底变为一片陆地。 路明非默默点了点头,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的大坝说道。“现在的水位已经开始下降,随着自转逐渐停滞,更多的海水将会流向两极,赤道附近的水域会逐渐干涸。” 许彦波摇了摇头,感慨道:“真难以想象,地球会变成这样。” “所以,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路明非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百零四章救援 路明非站在一栋已经被地震震塌的楼房前,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将言灵镰鼬的感知能力全面展开。 镰鼬的无形波动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迅速覆盖住了周围的废墟,感知着隐藏在其中的生命迹象。 现在是2050年,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六年,虽然他言灵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巅峰,但镰鼬的探测领域已经基本恢复了大部分功能。 现在他已经能够细致地感知到那些微弱而急促的心跳声,哪怕它们被埋在厚厚的瓦砾和钢筋水泥之下。 路明非的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脸上的神情依旧沉稳,他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块数字地图设备,灵活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标记出那些心跳传来的确切位置,每一个标记,代表着一个幸存者可能的所在地点。 当所有标记完毕,他毫不迟疑地将这份电子地图发送给了其他游侠小队的队长们,救援任务必须争分夺秒,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时间对于被埋在废墟下的生命意味着什么。 他们现在在一座临海小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虽然无人机已经提前升空覆盖网络向这里的居民发布逃生通知但这次的地震的规模实在太大了,还是有许多人被掩埋在废墟下。 路明非带人被派往这里参与救援行动。 “许彦波,带人跟我走!“路明非转头朝许彦波喊道,声音冷静而有力。 许彦波已经习惯了路明非的领导风格,他站在一旁,手中紧握着自己的装备,听到命令后立刻点了点头,朝身后的队员们挥了挥手。“二队所有人,跟上!其他小队分头救援,快!“ 随着命令下达,所有队员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且默契无间。 路明非没有再多说废话,立刻带着许彦波和二队的成员朝着刚才在镰鼬感知中标记的一个废墟区域快速奔跑过去。 他们沿着破碎的街道,穿过满地的瓦砾和散落的残骸,周围是一片惨烈的震后景象。 许多楼房已经完全坍塌,地面上到处都是裂缝,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味和断电后的焦味,偶尔可以听到远处的呼救声,和一些还在废墟间奋力求生的声音。 “就是这里!“路明非停在一片坍塌的建筑废墟前,目光锁定在前方的一块巨大的断裂混凝土板下。 他的镰鼬感知到了几道微弱的生命迹象,躲藏在深埋的废墟之下,虽然心跳声已经极为虚弱,但仍然存在,这意味着他们还有救援的机会。 许彦波也立刻靠了过来,查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果断下令道:“迅速行动!清理这些碎石和混凝土块,小心不要伤到被困的人!” 几个游侠队员迅速冲上前,他们穿着黑色的外骨骼,拿出破拆设备开始清理巨大的混凝土板。 机械的轰鸣声瞬间在废墟中响起,几名队员拿着高强度的液压切割器和钻头,小心翼翼地进行着救援行动。 路明非则站在旁边,继续用镰鼬锁定着幸存者的具体位置,确保他们的生命迹象在救援过程中不会被二次伤害。 他一边感知着,一边紧绷着全身的神经,身体随时准备冲进废墟中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汗水从救援队员们的额头滚落,黏在他们的皮肤上,但没有人放慢速度,每一次瓦砾的挪动,每一块石头的移开,都是他们对那些被困者的生命争取的时间。 终于,在十几分钟的紧张救援后,断裂的混凝土板被一点点移开,下面露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路明非第一个冲上前,蹲下身朝里面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的身影被困在里面,他们脸上满是灰尘,表情惊恐,但还有一丝微弱的意识。 “找到了!“路明非朝后方大喊一声,然后开始将里面的几人小心拖出。 被困的人们被逐一小心翼翼地从废墟中救了出来,几名游侠队员立刻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确认他们的生命体征虽然虚弱但还算稳定。 “我们赶紧把他们送到临时医疗站去!“许彦波说道,已经有队员准备好了担架。 然而,就在路明非刚刚将最后一名幸存者拖出时,地面突然又开始震动,尽管震动的幅度不大,但已经清理出来的通道开始不稳定地崩塌,混凝土板再次向下倾斜,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裂响。 “路哥!”许彦波的声音充满惊恐,眼睁睁地看着那块混凝土板朝路明非的方向倒塌。 路明非没有时间多想,瞬间做出了反应,身体本能地绷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那名幸存者,准备用身体去护住他,此时,废墟开始快速坍塌,巨大而沉重的混凝土块毫不留情地砸向他们。 “所有人快点!必须把路哥救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死!但指挥官必须得在最后一个死!”许彦波惊呼出声,带着队员们疯狂地开始扒拉刚刚震塌的混凝土块。他们的手几乎已经被粗糙的水泥块磨破,但没有人顾得上这些,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 但很快他就看见,那些破碎的水泥块开始震动,一个人浑身冒着热气抱着一个人从那些水泥块里走了出来。 言灵·青铜御座 他在最后一刻使用了青铜御座,硬生生地将那即将崩塌的废墟挡住,保护住了自己和幸存者。 路明非的面色苍白,呼吸略显急促,但眼神依旧锐利而沉稳,他早就戴好了黑色美瞳,没有暴露黄金瞳的存在。 他将怀中的灾民轻轻放在地上,旁边的医疗队员立刻上前检查,而路明非则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路哥,你没事吧!”许彦波几步冲了上来,满脸焦急地询问,目光不住地在路明非的身上打量,生怕他受伤。 “没事,继续行动,别停下。“他低声说道,目光扫视着四周几名被救出的幸存者,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放松,刚才的余震肯定对其他还活着的幸存者照成了影响。 每一场地震,尤其是在这种规模的地震中,余震带来的二次伤害往往是最致命的,刚才如果他稍微迟疑一秒,或是没有及时使用青铜御座,他和那名被困者很可能已经命丧于此。 “路哥,你真的没事吧?“许彦波走上前,依旧带着几分焦急,虽然已经见过路明非不少次面对生死险境,但刚才那一幕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我没事。“路明非沉声答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现在不是关心我的时候,继续搜救,还埋着的人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说完他再次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放开言灵镰鼬的感知能力,镰鼬的感知像无形的潮水一般迅速扩展开来,穿透了重重瓦砾,扫过每一片残破的墙壁、每一根断裂的钢筋和那些堆积如山的碎石。 随着镰鼬的探测,路明非再次捕捉到了几道微弱的心跳,那是被埋在更深处的幸存者,他们的生命力正在逐渐消失,如果不尽快展开救援,恐怕就会永远消失在这片废墟之中。 “有几个微弱的生命迹象,就在东侧,那里是一栋倒塌的办公楼。”路明非睁开眼,迅速在电子地图上标记出新的位置,然后转身对许彦波说道:“带上队员,准备破拆设备,抓紧时间。” “明白!”许彦波立刻反应过来,招呼着队员们快速行动起来,几人迅速背上了破拆工具,准备赶往新的搜救点。 路明非没有停下,继续展开镰鼬的感知,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整个人好像与这片废墟融为一体,每一个被感知到的心跳声,哪怕再微弱,他都竭尽全力捕捉并标记下来,确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生命迹象。 每一次救援都像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余震的威胁无时无刻不在逼近,废墟随时可能再次崩塌,而每一个幸存者的生命都悬挂在一线之间。 随着救援行动的推进,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游侠队员们动作麻利、配合默契,尽管废墟中的危险随时可能爆发,但他们从未有一刻放慢速度,争分夺秒地清理着瓦砾,寻找着生还者。 “这里有心跳!”一名队员那着探测器在一片倒塌的墙壁下大喊。 路明非立刻冲了过去,蹲下身查看情况,镰鼬感知到墙壁后方有一名幸存者的微弱生命迹象,虽然他被厚重的砖瓦和钢筋压住,但心跳声依旧存在。 “用液压机把这些钢筋撬开,小心点,不要伤到被困者。”路明非冷静下达指令。 几名队员迅速配合,用液压设备开始清理压在幸存者身上的重物,经过几分钟的紧张操作,终于将那名被困者从瓦砾堆中解救了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灰尘,眼神迷离但依旧带着求生的渴望,路明非和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将他抬到一旁的担架上,立即有医疗队员对他进行初步检查。 “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一名医疗队员松了一口气,简单处理后,便让几名救援人员将他送往临时医疗站。 看着那名幸存者被安全送走,路明非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他已经习惯了在这种高强度的救援任务中保持冷静。 但就在这时许彦波在旁边焦急的喊道。 “路哥!上头说有海啸在朝这里来,通知我们撤离,无人机已经开始紧急覆盖网络发通知了!但来不及了!还有人没救出来!该死又是地震又是海啸的!” 路明非猛地抬头,看向远方的海平线。那里,一道数十米高的巨浪正迅速逼近,浪头在天际线上升腾而起,如同一头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势不可挡地朝着这座城市扑来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风夹杂着潮湿的海水气息,猛烈地吹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迅速在脑海中评估着眼前的局势。 “还有多少人没救出来?“他沉声再次问道,语气比刚才更加急促,眼神中却依旧冷静。 “应该还有几名幸存者!”许彦波手中的终端屏幕上显示着救援区域的情况,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但那个位置离海岸线更近,估计不到十分钟,海啸就要抵达!” 周围的游侠队员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余震的危险已经足够致命,而现在他们还要面对的,是足以吞没整个城市的海啸,撤离,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但路明非知道,如果现在撤退,那些还埋在废墟中的幸存者将永远失去生还的机会。 他猛地转头看向已经准备撤离的队员们,声音冷厉而坚定:“不能撤!还有人没救出来!” 队员们愣住了,尽管心中已经准备撤退,但路明非的命令没有一丝动摇,他们都知道,作为指挥官,路明非的决定应该是最理性的但他现在却选择了逆流而行,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和时间赛跑,和海啸赛跑。 “许彦波,带一队和我去最后的救援点!”路明非迅速下达命令,“二队、三队负责护送伤员撤离,确保救援队员和伤员安全离开!” “可是,路哥,海啸……”许彦波紧张地看着远处的海浪,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庞大的浪潮,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自然的威胁,哪怕他经历了无数战斗,此时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 “别废话!”路明非一声低吼,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还有人等着我们!快!” 那一瞬间,许彦波被路明非的气场震慑住了,他看到路明非眼中的那种坚定,不容置疑,也没有任何犹豫,哪怕前方是死亡,路明非也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明白!”许彦波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一队跟我走!” 一队队员们立刻调整心态,跟上了路明非的脚步,他们迅速行动,朝着最后一个救援点奔去。 路明非带头冲向那个最危险的区域,心跳声在耳边急促地响起,但他依旧紧紧抓住那几道微弱的生命信号不放,镰鼬的感知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前方的废墟之下,还有生命在等待救援。 他必须快。 一路上,他们踩过被已经沾染到海水的瓦砾,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被巨浪前的气势所震颤,空气中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路哥,快到了!”许彦波一边奔跑,一边紧盯着手中的定位仪,焦急地喊道。 路明非点了点头,他们很快抵达了那片倒塌的建筑废墟前,他立刻停下脚步,再次展开镰鼬的感知,闭上眼睛,仔细捕捉每一丝可能的生命信号。 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就在这里!快,开始破拆!” 许彦波和其他队员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不顾身后逐渐逼近的海浪,开始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瓦砾,破拆工具的轰鸣声再次响彻整个废墟。 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路明非不敢有片刻停顿,他紧紧盯着废墟下的情况,镰鼬的感知持续展开,确保不会漏掉任何一个生命迹象。 远处,巨浪已经席卷而来,几乎要吞没整个城市,浪头高高卷起,像是一只即将落下的巨掌,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碾压而来。 许彦波的手上已经满是汗水和泥土,他的心跳剧烈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破拆设备一次次撬开钢筋和水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快点快点!”许彦波咬紧牙关,大声喊着,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额头,但他毫不在意。 就在他们的努力下,废墟终于露出了一个狭小的洞口,路明非立刻俯身查看。 “里面有两个人!”他大声喊道,随即迅速钻进废墟,将里面的幸存者一点点拖了出来。 那是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母亲紧紧抱着孩子,脸上满是灰尘和血迹,但她依旧活着,孩子也还在微弱地呼吸。 “快!把他们带走!”路明非迅速将他们交给其他队员,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巨浪,眼神冷静而坚决。 “撤离!”他一声令下,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抬着幸存者朝最近的高地冲去。 许彦波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路明非,眼中充满担忧:“路哥,快走!” 路明非最后一次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生命迹象,才猛地转身,跟着队伍一起向撤离的方向奔跑。 巨浪如同猛兽般咆哮着扑向这座城市,浪花在空中飞溅,潮水翻滚,好像要将他们身后的每一寸土地尽数吞没。 路明非的心跳声与海浪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海啸已经逼近,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办法逃到附近的高地了。 路明非看着前面那些队员的背影,下了一个决定,这些人是听了他的命令才跟过来的,所以他有责任让他们活着回去。 吟唱声出路明非口中传出,风开始在他的身后汇聚。 言灵·风王之瞳 在路明非的吟唱声中,一道巨大的龙卷风迅速形成,气流旋转着,迅速壮大,狂风呼啸,风声如怒龙咆哮,朝着逼近的巨浪迎面冲去,那道龙卷风拦在了巨浪的面前,瞬间与巨浪展开了正面的较量。 空气中的压迫感几乎令人无法呼吸,龙卷风虽然强大,但在海啸面前依然显得单薄,浪头卷起的水花打在风墙上,发出如雷鸣般的震响,水汽四处飞溅,整个天地仿佛在这一刻进入了一场激烈的对抗。 一百零五章2058年 “路哥,好险,差一点就完蛋了……”许彦波站在山脚上,双眼望着远处波涛汹涌的海水还有刚刚散去的龙卷风,仍有些心有余悸,他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后怕。 海啸退去的余波拍打着山下的废墟,刚刚消散的龙卷风带走了残存的风声,四周恢复了诡异的寂静,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一切灾难都被那滚滚海潮所吞噬,只留下无尽的空虚。 但奇怪的是,许彦波的话却没有得到路明非的回应。 “路哥?”许彦波转过身,发现路明非此刻已瘫坐在地上,满头冷汗,额角的青筋微微鼓起,整个人像是被彻底掏空了所有力气,那双平日里沉稳的眼睛,此刻泛着一层疲惫的晕光。 “路哥!你没事吧!”许彦波连忙蹲下身,声音里透着焦急,他从未见过路明非如此狼狈的样子,即使在之前最危急的时刻,路明非也从未露出如此虚弱的神情。 “没事……”路明非喘着粗气,语气低沉,但仍努力维持着冷静。他的声音虽然坚定,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浑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着,汗水浸透了背后的军装,他尽力撑住自己,不让身体完全倒下。 他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暴露自己与常人不同的体质和血液,但今天使用言灵后,身体的负荷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许彦波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路明非挥手示意,最终还是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默默站在一旁,目光充满担忧。 他们站在山顶,看着脚下的城市逐渐被咆哮的海浪淹没,曾经繁华的街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建筑的顶端时隐时现,被翻滚的浪花无情吞噬,耳边依稀还能听到几声远处传来的求救声,但那声音在巨浪面前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直到海啸逐渐平息,上头派来的船只才缓缓靠近,将他们接上救援船,海风带着潮湿的咸腥味拂过,路明非站在船头,紧握着船栏,目光久久停留在那片被水吞噬的废墟上。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孤独,仿佛一座无言的雕像,沉默地注视着那些逝去的生命。 “抱歉,彦波,”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歉意,“刚才不应该拉你冒险的,你孩子现在才一岁多,我……” “路哥,别这么说。”许彦波笑着摆了摆手,靠在栏杆边上,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可是兄弟,我相信你,而且,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冒险什么的,早就习惯了。” 船身微微晃动,海风吹得两人的衣角轻轻摆动,远处的海面依旧起伏不定,偶尔还能看到翻涌的白浪。 路明非微微低下头,目光扫过许彦波的脸庞,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孩子现在是我爸妈在带着,”许彦波苦笑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我和孩子他妈都太忙了,根本没时间陪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语气里透出几分疲惫和无奈,“有时候我想,或许像你这样不结婚也好,少了这些牵挂。” 路明非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许彦波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夹杂在海风中,久久回荡在两人之间。 “听说刘培强和朵朵最近也生了孩子?”路明非继续问道。 “嗯,刚生下没多久,小家伙挺健康的。”许彦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为自己的朋友感到由衷的高兴。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海风继续在耳边呼啸,带着丝丝寒意,拍打在他们的脸上。 许彦波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对了,路哥,你抽到地下城的签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路明非眉头微微皱起。抽签,那是为了决定是否能获得进入地下城的名额,随着地球逐渐停止自转,地表的环境恶化得越来越严重,地下城成了人类最后的避难所,但能进入的名额有限,只有抽签才能决定谁能逃离这逐渐恶化的世界。 2049年进行了人口普查,普查了世界大概有七十多亿人,但地下城能够容纳的只有三十五亿人,抽签的概率差不多为百分之五十,每年每个季度的一号开始抽签。 “没有。”路明非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他能够感受到许彦波语气中的紧张,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虽然抽中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但随着时间推移,人口减少,中签的机会会越来越大。” 不过他也并没有说谎,现在世界各地每天都有大量的自然灾害发生,即使联合政府尽力去救援但世界人口还是开始大量锐减,而且每年的新生人口也在降低,所以随着时间过去,抽中的概率确实会大大增加。 许彦波点了点头,虽然心情略有好转,但那份深埋在心底的担忧并未消散,家人一直没能抽到签,成他心中的一座大山。 ………… 2058年,路明非的宿舍。 路明非揉了揉额头,从床上艰难地爬起,他感觉头痛欲裂,耳边的嗡鸣声如同无数只蜜蜂在他脑袋里盘旋,令他晕眩不已。他站起身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再次跌回床上,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几乎要让他吐出来。 “又失眠了。”他喃喃自语,眼底布满了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就在他勉强站稳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哥哥,你这是得了时差症。”那个熟悉的男孩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路鸣泽的身影,像往常一样,突兀地出现在角落,依旧穿着他那身合身的黑色小西装,眼睛里流转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几年男孩经常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和他聊天。 路鸣泽还是那副模样,脸上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狡黠与神秘,仿佛这些年世界发生的剧变,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他还是那个十四年前初见时的模样,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滞了。 而路明非,则已然不再是那个青涩少年,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时差症?”路明非皱了皱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他朝路鸣泽的方向扫了一眼,径直走到床边,倒了一杯水,灌进了干涩的喉咙,冰凉的水稍微缓解了他的晕眩,但脑海中的疲惫依然如影随形。 自从地球停止自转,昼夜循环不再是24小时,而是足足增加到了60小时,许多人类无法适应这种长昼长夜带来的生理和心理影响,逐渐陷入了“时差症”的困境。 许多患上这种症状的人,会丧失对时间的准确感知,甚至出现严重的生理反应,失眠、恶心、极度疲劳,而路明非显然成了其中之一。 “你这次出现又有什么事?”路明非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习惯性的戒备,他知道,每当路鸣泽现身,通常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路鸣泽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副受委屈的表情,“哎呀,哥哥,为什么每次我一出现你就这么冷淡?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送情报的呢。” 他的声音轻快,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路明非并不为所动。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路鸣泽,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不耐。 见路明非毫无反应,路鸣泽也不再演戏,摊了摊手,继续说道:“有人盯上你了,哥哥,我都说了,得小心你自己的血,结果呢?现在好了,被人发现了吧。” 路明非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他抬起头,双眼直视着路鸣泽,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穿空气,“是谁?” 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然而无论他如何动用镰鼬感知,始终找不到那双眼睛的主人,而路鸣泽的话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想。 “谁在监视我?”他冷冷地问道,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整个人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唉,别这么激动,哥哥。”路鸣泽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其实,过段时间会有更加重大的事情发生,你现在的问题在那之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重大事件?”路明非眯起眼睛,显然对路鸣泽模糊不清的语气感到愤怒和不满,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捉摸不透的对话方式。 “到底是什么事?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路明非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猛地抬手,将手中的水杯狠狠砸向路鸣泽,然而那杯子还没接触到他,便被他稳稳地接住了。 “哎,哥哥你得了差时症后的脾气越来越差了,真的该去医院看看了,我可是你的弟弟,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害你的人。”路鸣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心。 路鸣泽转身,将杯子放回了桌上,动作优雅从容。 “逐月计划,”他突然轻声说道,语气变得认真了几分,“它要开始了,哥哥,你要小心。” “逐月计划?”路明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逐月计划是即将进行的重大工程,它关系到月球的彻底分离,甚至对整个地球命运产生重大影响。 “你是说,逐月计划会有人搞破坏?”路明非说道。 “还有这些情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你要我小心什么?” “嘿嘿,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别人做了交易,暂时保住了你的秘密。”路鸣泽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诡异笑容,目光转向房间的角落。 “不过,哥哥,你得知道,有东西经常在那里注视着你呢。”他说着,眼神飘向墙角,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如果你能找到它,也许就能解开你的疑惑。” 路明非下意识地顺着路鸣泽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路鸣泽见自己的话已经让路明非心生警惕,便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说道:“记住,哥哥,逐月计划即将开始,而我们,也快要回家了。” 说完,路鸣泽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失在房间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路明非站在原地,眉头深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知道路鸣泽的话不会无的放矢,但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他却一时无法探明。 路明非抱着满肚子的疑惑,来到了联合政府的大楼,他这次是来汇报工作的。经历了这么多年,他的军衔已经升到了少将,如今已不再直接参与一线作战,而是负责制定作战计划和进行后方调度。 联合政府大楼的安保非常严密,门口的守卫如雕塑般一动不动,随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路明非穿过几道安检门,安静地走进了大厅,这里的气氛肃穆、紧张,令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然而他心里依旧盘旋着早上路鸣泽提到的那件事,尤其是路鸣泽最后看向墙角的那一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他穿过安检门,抬头看见墙角的摄像头时,他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果然是摄像头……”他心里一阵惊悚,怪不得无论他如何动用镰鼬,都探测不到任何异样。 可是,究竟是谁在监视他?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路明非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依旧沉稳地迈步前行,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几分钟后,他来到了华国代表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路明非推门而入,见到了年迈的周喆直,自从上一次见面后,周喆直似乎又老了许多,头发更加稀疏,脸上的皱纹深深刻在苍白的皮肤上,他如今已经需要坐轮椅行动。 “小路,你来了。”周喆直看见路明非进来,缓缓抬起头,朝他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沧桑。 路明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他身旁,坐下后也不多言,安静地等着周喆直继续说话。 周喆直的目光越过路明非的肩膀,落在办公室窗外,那里,一群人正围在一块石碑前,举行隆重的纪念仪式。 那块纪念碑,是为了即将开始的“逐月计划”而立,月球,这颗与地球相伴了四十六亿年的卫星,马上就要被人类推离地球,彻底与我们分道扬镳。 “我们之前提出的安全预案,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啊。”周喆直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他的疲惫和无奈,“小路,你现在是联合政府游侠部队的指挥官,必须要严防死守,我怕……会像十四年前那样。” 他没有明说,但路明非知道他指的是当年“太空电梯袭击”事件,那次事件中,数字生命派的恐怖分子成功袭击了地球的太空电梯,导致许多人死亡,那场灾难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 “我明白。”路明非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尽管心里有些不安,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表现出任何犹豫的时候。 作为游侠部队现任的最高指挥官,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两人沉默了片刻,谁也没有再说话,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就在这时,郝晓晞还有许彦波推开门走了进来,许彦波其实是和路明非一起来的,但由于平常太忙他和郝晓晞没什么时间见面,所以路明非还有周喆直默许两人到一旁叙旧。 “走吧。”简单寒暄后,路明非带着一脸笑容的许彦波一起走出了联合政府大楼,接下来他们要前往巴黎的飞控中心,亲自监督逐月发动机的点火情况。 “路哥,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时差症还没好吗?”刚走出大楼,许彦波便关切地问道,他看见路明非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布满疲惫,显然这段时间并没有好好休息。 “没事,还有很多事要做。”路明非摆了摆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路哥,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医生。”许彦波依旧不放心,“你这样身体会垮的,逐月发动机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启动,有我看着呢,你完全可以休息一会儿,对了,朵朵最近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了,路哥你应该去看看她。” 听到“朵朵”两个字时,路明非的脚步稍微顿了顿,心里生出一丝犹豫,韩朵朵,刘培强的妻子,近几年因为辐射癌的病情日渐加重,早已卧床不起。 地球停转后,太阳的异常活动导致辐射大幅增强,许多人都因此患上了各种辐射病。 辐射癌是其中最可怕的一种,它的症状从恶心、呕吐开始,逐渐加重为脱发、皮肤溃烂,最后发展为全身多器官衰竭,最终走向死亡。 “朵朵最近怎么样了?”路明非沉声问道,脸上的疲惫一时被那股忧虑取代。 “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可能撑不了多久。”许彦波的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哀伤,“我前段时间去看她,情况真的不太乐观。路哥你也去看看吧,顺便去bj的医院治一下时差症,他们的治疗效果不错。” 路明非沉默片刻,他原本想拒绝,毕竟逐月计划的点火是一项重大事件,身为游侠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他不可能随便离开岗位,然而,韩朵朵的病情让他犹豫了。 他想起了多年前与刘培强、韩朵朵相识时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们意气风发,而如今,刘培强要亲眼目睹自己妻子在病痛中日渐消瘦,这种痛苦可想而知,作为朋友,路明非知道,他不能在这种时刻袖手旁观。 “好吧,”他终于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去bj看看。” 许彦波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就知道路哥你不会不管的,放心吧,逐月发动机的事交给我,这边有我盯着。” 第一百零六章月球坠落 路明非坐着飞机来到bj,远处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厚重的云层低压在城市上空,他呼吸着稀薄而冰冷的空气,身上的西装贴着他的肌肤,微微泛出一丝寒意。 此时的他终于将自己身上那件万年不变的军装给脱了下来,因为要去看望病人所以他穿的正式了一点,换上了一件西装。 这件西装还是他在医院附近租的,由于流浪地球计划耗费的资源实在太多,联合政府在2044年就宣布进入了战时经济状态,一切以确保发动机和地下城的建设为第一要务。 普通人的生活物资在这个时间段开始变得匮乏,私营企业也大规模减少。 到了2055年世界上的所有货币都消失换成了一种叫信用点的虚拟货币,而且由于大规模的天灾导致物资愈发匮乏。 食物、水、服装等必要生存资源由政府定期分配,而人们通过在不同岗位工作获得不同信用点,可以用在医疗和购物上,来兑换一些自己需要的资源。然而。 但物资种类贫乏,可供兑换的东西不多,除了在商店使用信用点以外,人与人私下间的以物易物成了一种主流的交易方式,人类社会直接倒退上百年。 城市街头曾经繁荣的商店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政府配给中心,每个人都凭借他们手中的信用点,计算着如何才能勉强度日。 西装在这样的经济情况下成为了非常奢侈的东西,以路明非现在的职位每个月获得的信用点非常的可观,买一件西装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他还是选择了租,毕竟他基本上每天还是穿军装。 路明非抬头望了一眼灰暗的天空,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快步走进了医院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但医院的走廊里静得出奇,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声,更加衬托出这里的沉重氛围。 “你好,韩朵朵在哪间病房?”路明非走进医院向前台问道。 前台的护士翻了翻手边的病例单,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疲倦的说道,“韩朵朵……在301病房。” “谢谢。”路明非道了一声谢便朝护士说的房间走去,还没等他走进病房,就看见一个有些憔悴的男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刘培强……”路明非看着面前男人的样子一阵无言,他依稀记得当初那个开战斗机的青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但如今却显得那么憔悴甚至有些落魄。 “路哥……你怎么来了!”刘培强也呆愣愣的看着路明非,惊讶得一时说不出来话。 “来看看你,还有朵朵。”路明非扬了扬手中的水果袋,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这个年代的温度差异极大,白天温度能有四十多度,晚上温度零下三十多度,植物在这样的温度差距下非常难以生存,所以水果也成了非常稀有的东西。 “朵朵看谁来了!”刘培强拉着路明非推开病房门有些激动的喊道,但声音并不大,怕吵到病房里的其他病人。 病房里,韩朵朵虚弱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庞上满是病痛的痕迹,她看见路明非,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她依旧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一些。 “路哥。”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路明非看着床上的韩朵朵,心中猛然一阵酸楚,那个曾经英姿飒爽、笑容灿烂的女孩,如今已经瘦到脱相,瘦削的脸颊上只有死亡的阴影在渐渐逼近。 他沉默着走到她床前,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水果袋,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那个男孩身上。 “这是刘启吧,长这么大了。”路明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他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努力转移话题,试图让这个病房的气氛不至于过于沉重。 韩朵朵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刘启,叫路叔叔。” 刘启有些拘谨地看了一眼路明非,低声说道:“路叔叔。” “来,路叔叔给你吃糖。”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递给刘启,这也是他在来的路上买的。 在刘启刚刚满月的时候他就见过刘启甚至还抱过他,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襁褓里的婴儿也长这么大了。 “还不谢谢你路叔叔,朵朵我跟路哥出去聊一会,顺便买点东西,路哥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好好招待一下。”刘培强在旁边笑着说道。 刘启听见爸爸的话,从路明非手里接过那袋糖果道了声谢,然后兴奋的跑到妈妈的病床前,剥开一个糖果递给妈妈。 “妈妈先吃。” 韩朵朵看着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和欣慰,她微笑着接过糖果,轻轻咬了一口,似乎那一颗小小的糖果,带给了她片刻的安慰。 病房里短暂地洋溢着温馨的气氛,而路明非和刘培强对视一眼,默默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六月的天气本该是最炎热的季节,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人感到无比荒谬。 两人来到医院外的一片空地,坐在长椅上,天寒地冻的雪花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刘培强沉默地坐下,他脸上的笑容在病房外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路明非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点燃后递给刘培强一根,自己也叼起一根。 他们就这样坐在雪中,默默抽着烟,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飘散开来,仿佛要将他们的沉重心情一并带走。 “朵朵的情况怎么样了?”路明非终于打破了沉默,低声问道。 刘培强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鼻间缓缓吐出,混入冰冷的空气中。他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开口:“不好,医生说……她没多长时间了。” 路明非默默地听着,眼神低垂,心中沉甸甸的,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在这个世界里,死亡早已变得太过常见,甚至连安慰的话语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路明非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我中签了,但朵朵刘启,还有我岳父都没中签,所以我打算去面试宇航员,这样刘启就能成为特惠人员,然后带一名监护人去地下城。”刘培强说道,眼眶都开始有些红了。 刘培强没有说监护人是谁,但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 “去太空好啊。”路明非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似乎在努力将这段沉重的谈话引向更轻松的方向,“我记得你师父现在就在领航员空间站上吧?到时候还能有个伴。” 刘培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是啊……我师父在空间站上,那里还能有点熟人。” 如果是其他问题以路明非现在的身份基本上都可以解决,但抽签这个事他还真没有办法,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抽到签。 抽签是交由人工智能来做的没有人能够干预,所有人都要抽签,这应该是全人类最公平的一次。 太空电梯在2052年修复完成并且在上面建造了第二个空间站,领航员空间站,领航员空间站将在十万千米的位置伴飞地球,提供预警领航还有通讯服务。 而在领航员空间站上的宇航员可以获得一个福利,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够获得特惠人员的身份不用抽签就可以进入地下城,并且不用服兵役。 “如果真能上空间站,也算是另一条路了。”路明非沉默片刻后说道,“起码……刘启能活下来。” 刘培强抿紧了嘴唇,半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透着些许希望,但更多的是无法隐藏的焦虑和心酸。 空气中有一丝沉默的悲伤在蔓延,直到刘培强突然擦了擦眼睛,勉强笑着站起身来,试图打破这种情绪:“好了路哥,不聊这些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一下你。”他说着,将情绪压在心底,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去哪里?”路明非问道。 刘培强指了指医院外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那是发放补给的地方,笑了笑:“今天正好发补给,带你去看看,现在能吃上一口热饭已经算是不错了。” 配给站外面站满了人,每个人手里紧紧握着一张小小的物资卡,眼神里充满了麻木和等待。 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来配给站,在军队里的时候他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有专门的人负责。 配给站的招牌上写着今日供应,梨,脱水蔬菜干,食用油,玉米,大豆,小米,面饼,压缩饼干,素肉,维生素,葡萄糖,还有些日常用品牙膏牙刷之类的。 在这里排队的所有人配发的都是这些,这跟二十年前相比可以说得上天差地别了。 路明非静静地看着刘培强在风雪中排着队,和其他人一样,显得那么普通,风雪扑打在刘培强的脸上,他伸手擦了一把,目光却始终盯着前方的队伍, 路明非没有物资卡所以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端着盒子站在路边,冻得瑟瑟发抖,他们眼神期待地望着这些大人们,时不时有好心人会把一点食物放进他们的盒子里, 路明非看见刘培强领取到物资后有些犹豫的将一袋红苹果放在了一个孩子端着的盒子里。 “路哥走吧,东西不怎么多,等下我再去买几瓶酒,我们兄弟两喝上一杯。”刘培强拿着物资来到路明非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路明非默默的看了刘培强一眼,然后拉着他到附近的商店开始采购东西,路明非基本上不怎么用信用点几年下来他积攒了不少信用点。 路明非推开商店的门,简单的货架上摆着寥寥无几的商品,他几乎没有犹豫,把货架上能买的东西都买下。 “路哥……你是客人!”刘培强看着路明非将商店能买的东西,都买了一遍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是买给朵朵和刘启的。”路明非没有理会刘培强继续买着。 刘培强听着路明非的话原本拦住的手也僵住了,由于韩朵朵生病,他申请去照顾妻子,这一照顾就是四年,韩朵朵和他都是高级军事人员享有医保,医疗花费并不高。 不过刘培强虽然还保留着少校军衔但几年没干活,信用点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路明非带着买来的一大堆东西,回到医院,刘培强低着头跟在后面。 “路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韩朵朵看着路明非拎进来的大包小包,有些惊讶的说道,家里还有多少信用点她自然知道,所以知道这些东西不可能是自家老公买的。 “给孩子的。”路明非只说了这一句,但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躺在床上的瘦得只剩骨头的韩朵朵身上。 晚餐是由刘培强和路明非一起做的,医院里的厨房虽然简陋,但他们还是努力让饭菜显得丰盛一些。 刘启在一旁看着,满脸好奇和惊喜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食物,尤其是那些罐头和水果,对他来说就像是宝贝一样,他没出生在好的时候,没吃过什么好的东西。 吃饭时,刘启高兴地吃着糖果,时不时抬头看着父母和路明非,一脸满足。 路明非和刘培强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路哥,我看你也憔悴了很多,没事吧?”刘培强放下筷子关心道。 “没事,得了时差症而已,等下去旁边看看。”路明非轻描淡写地答道,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比起他们一家所承受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刘培强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航天员紧急入列》,这条信息闪烁在手机屏幕上。 同时刘启指着外面说道,“爸爸妈妈,路叔叔,月亮亮了!” 路明非和刘培强猛地站起身,冲到窗边,天空中,那颗灰白色的月亮突然爆发出两团巨大的火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它的表面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路明非的手机也在此时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许彦波的名字,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许彦波焦急的声音。 “路哥!紧急情况!逐月发动机一号二号全部爆炸!月球轨道偏离,正在朝地球撞来!”许彦波焦急的在电话中大喊。 路明非在一瞬间僵住了,手指紧紧攥住手机,耳畔的喧嚣似乎与现实隔绝,唯有许彦波的话语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月球正在朝地球撞来。” 窗外,原本亮起的月亮此刻似乎变得更加刺眼,那两团火光在月球表面炸裂开来,几乎将周围的暗夜撕开,远远望去,像是两只燃烧的眼睛,冷冷地俯瞰着地球,而这颗曾经陪伴地球亿万年的卫星,现在成了灾难的前奏曲。 “怎么会这样……”刘培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遥远的月亮,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一刻是不能慌的,作为游侠部队的指挥官,他必须迅速做出反应。 “彦波,情况具体如何?”路明非强行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语气依然沉稳。 “逐月发动机一号、二号的引擎同时失效,爆炸,第三台发动机导致月球轨道发生严重偏移!现在第三台发动机也爆炸,月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地球靠近!”许彦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他也被这巨大的灾难压得喘不过气来, “初步预计,月球将在二百二十一小时小时内进入临界距离,如果我们无法修复引擎或者采取其他措施,地球将面临……面临毁灭性的撞击!” 电话那头,许彦波继续说道:“目前联合政府已经启动了紧急预案,巴黎飞控中心正全力尝试重新点燃逐月发动机,但时间……时间太紧张了!” 时间虽然还有二百二十一小时,但对于这么庞大的救援行动来说,几乎没有任何余地。 路明非闭了闭眼睛,迅速整理思绪,做出决定:“我马上赶回飞控中心,通知所有游侠队员进入最高警戒状态,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第一百零七章核弹 在接到许彦波电话的瞬间,就已经有车开到医院楼下来接路明非了,同时刘培强也开车前往bj航天中心报道。 联合政府已经将月球即将坠落的消息通过电视广播或者信息,发送给全世界的人类。 路明非透过车窗看见外面的街道已经出现了混乱的迹象,人群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走,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有人紧紧抱着手机,瘫坐在路边,泪流满面,而有人则抱着自己的家人痛哭流涕,想要要在这无边的恐惧中找到最后的温暖。 一对情侣在街角忘情地拥吻,撕扯着对方的衣衫,想要在这最后的时刻,再来一发,更远处,一群暴徒疯狂地冲向商店,将玻璃橱窗砸得粉碎,哄抢着里面的物资,路边的补给站也遭到了洗劫,抢夺声与哭喊声交织,犹如一场末日狂欢。 人性的恶在这一刻暴露得淋漓尽致,路明非坐在车中,眼神冰冷而沉静,他的呼吸平稳,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在慢慢滋长。 “哥哥,看到这一幕你是不是在想人类就这样毁灭也挺好……”路鸣泽突然出现在了路明非的身边,趴在车窗上目光迷离的看着窗外的一切,那双淡金色的眼睛中,倒映着一场逐渐失控的末日景象。 前面开车的司机,丝毫没有察觉到路鸣泽的出现,依旧紧张地看着不断发生追尾的路面。 道路上车辆拥挤,喇叭声此起彼伏,司机紧握着方向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这场混乱中突围而出,争取尽快将路明非送到机场。 路明非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中,映照着夜色中的纷乱与绝望,他没有回应路鸣泽的话,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的说道。“你觉得……人类能不能渡过这次灾难?” “抱歉,哥哥,是我太天真了……”路鸣泽侧过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自嘲和淡淡的忧伤,“我以为人类能够解决太阳危机。现在,太阳还没爆发,月亮倒先要把世界毁灭了,我不应该把这样的重担压在你身上。” “我们回家吧,我的力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带你回家了,我在原来的世界还是有不少钱的,太阳也没那么快爆炸,作为补偿,我带你吃吃喝喝玩玩遍整个世界,到时候太阳爆炸的时候我们两个带着墨镜一起对着太阳竖中指也挺不错的。” 路鸣泽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扭头看着路明非露出一个微笑,他的笑容透着一种别样的疯狂与轻蔑,他就这样看着路明非,期待着一个回应。 “路将军,你是在问我吗?“司机突然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坚决。 “我不知道人类会不会渡过这次危机,但我还是会尽我所能去做我能做的,我只会开车所以我现在的责任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您送到机场,我相信像您这样的大人物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我相信联合政府会找到办法的。”司机看不到路鸣泽也听不到路鸣泽说的话,以为路明非是在问他,他的回答司机略显急促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是吗……”路明非轻声喃喃道,仿佛回应,又仿佛在对自己低语。 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窗外,那些混乱与恐慌如同一场无声的电影,在他眼前上演。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至,红蓝色的灯光划破了夜幕,照亮了整条街道,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下车,手持盾牌和警棍,快速疏散着混乱的人群。 “大家冷静!相信政府!相信希望!”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手握扩音器,声音嘶哑但坚定,不断向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喊话。 警车的出现暂时镇住了场面,原本失控的街道在短短几分钟内恢复了些许秩序,哄抢的人渐渐退散,拥挤的人群也开始缓慢散开。 “还有多久到机场?”路明非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地问道,眼神中却依然带着几分深思。 “十分钟……一定到!”司机猛踩油门,车速再度攀升,车流中的每一次急转弯让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 “哥哥,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要不然真的会死的……”路鸣泽再次凑近,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切,“回去还能多活几十年,何必呢?” “停车!”路明非忽然低声命令道,声音冷冽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 司机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路明非动作干脆利落地推开车门,走向驾驶位,让司机坐到副驾上,随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握住了方向盘。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金光微微闪动,言灵·镜瞳瞬间启动,刹那间,车子的所有零件仿佛与他的神经融为一体,每一处机械结构都清晰地映入脑海。 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黑色的轿车像离弦的箭般猛然加速,车身飞速穿梭在拥堵的车流中,如同一条灵活的鱼在湍急的河流中迅速游动。 每一次转向,每一次超车,都精准无误,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镰鼬则在车外如一张巨网般张开,将周围的一切感知传递给他,使得路明非在这场狂乱中如履平地。 原本需要十分钟的路程,在路明非的驾驶下,仅用了三分钟便抵达了机场。 “趁现在还有时间,回家去陪你的家人吧,但也请相信我们能够处理这次的危机。”路明非下车时,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温情,他没有再回头,径直朝机场大厅走去,身影坚定而冷峻。 司机还停留在路明非刚才神乎其神的车技上,当他回过神来路明非已经要走进机场内了,他看着路明非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意,举手敬礼,目送路明非消失在机场入口。 路明非走进机场,迎面而来的机场工作人员神色凝重,虽然礼貌,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机场大厅里充斥着匆匆行走的旅客,还有不时响起的广播提示声,但是此刻,没有一个人真的能安然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 “路将军,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迎接路明非的机场人员言辞恭敬,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某种下意识的紧张和急切,想要带着路明非去那架早就已经预备好的波音客机上。 路明非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停留在那架波音客机上。他径直穿过人群,步伐沉稳坚定,来到机场后方的一间机库前,目光扫过机库前的地勤人员。 “把机库门打开。”路明非对着一旁的地勤人员说道。 地勤人员迟疑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将军,里面是战斗机,战斗机飞行员还没到场,要不您还是乘坐波音客机比较安全……” 这个机场是军民两用的,所以这里还停留着战斗机。 “快点。”路明非没有再多说一句,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接到如此简短的命令后,地勤人员不敢再耽误,立刻跑到控制台前,迅速操作,机库的巨大金属门随之缓缓开启。 沉重的轰鸣声伴随着巨大的铁门一点点拉开,机库内的光线逐渐打亮,露出了停放在中央的战斗机。 j20c战斗机在微弱的灯光下展现出流线型的机身,冷硬的外壳在机库的金属光线下泛出一层锐利的光芒,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宛如一头沉睡的猛兽,等待着被唤醒。 路明非抬脚朝战斗机走去,脚步沉稳。身后的地勤人员正紧张而迅速地检查机体设备,一切都在为起飞做着最后的准备。 身后,地勤人员紧张地跑上前,手中提着抗荷服和头盔,步伐匆忙但小心翼翼。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将军,您确定要亲自驾驶吗?飞行员马上就到……” “我自己来。”路明非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冷静如常,却让人感受到不容拒绝,他抬手接过头盔还有抗荷服,迅速而干练地穿戴整齐,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径直迈向战斗机的驾驶舱。 一阵冷风从机库外灌入,卷起些许沙尘,吹动着他西装的衣角,路明非没有一丝迟疑,动作干净利落地爬上了驾驶舱,机舱内的仪表盘在他眼前一一亮起,绿色的光线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衬得他神情更加深邃。 坐定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轻轻搭在了操纵上,手指轻轻滑过每一个开关,伴随着他迅速的操作,战斗机的引擎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逐渐变得洪亮而有力,随着启动程序的完成,仪表盘上的数据跳动起来,一切都在正常运转。 自2044年太空电梯事件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再驾驶这架世界最顶尖的战斗机了,如今这份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身后的地勤人员目送着路明非启动战斗机,心中充满了敬畏,机库内,空气仿佛随着战斗机的引擎轰鸣而开始震动,巨大的气流卷起地面上的沙尘,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沉睡的猛兽终于苏醒,开始渐渐向前滑行。 机库的门彻底打开,外面的世界暴露在战机前方,路明非轻轻推开操纵杆,战机缓缓加速,随即猛然冲向跑道。 风声在驾驶舱外呼啸,战机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火花迸射,伴随着巨大的引擎轰鸣,整架战机离开地面,飞向天空。 路明非握紧操纵杆,眼神专注而冷峻,飞快扫视了一遍仪表盘上的数据,一切正常,他的手指在操纵杆上微微一动,战机如同利箭般冲破厚重的云层,飞向高空。 就在战机冲破云层的一瞬间,他透过机舱看到了那颗正在燃烧的月亮,巨大的轮廓清晰可见,表面上的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燃烧的碎片像地狱的火焰一般,正从天而降。 这些碎片带着毁灭的力量,划破苍穹,朝地球坠落。 j20c开启了恐怖的超音速巡航,路明非的双手紧紧握住操纵杆,透过驾驶舱的玻璃望向下方,那些模糊的地面景象飞速掠过。 机身外部不断传来沉闷的气流撞击声,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像是某种野兽在深处咆哮,高空的薄云在战机两翼旁迅速被切割成两半,天际线显得如此遥远而冷峻。 几个小时后,j20c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天际,逐渐逼近了巴黎上空城市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远处的艾菲尔铁塔依旧矗立,但此刻也在这片黑暗之中黯然失色。 战机平稳着陆后,路明非迅速跨出驾驶舱,他的步伐却没有任何停顿,朝巴黎飞控中心大门走去。 推开沉重的大门时,飞控中心内的混乱让他立刻察觉到事态的紧迫性嘈杂的报警声不绝于耳,电子屏幕上的红色警报不断闪烁,各类数据疯狂滚动,工作人员们神色严峻,来回穿梭于各个操作台,紧张的氛围让整个空间压抑得令人窒息。 “情况怎么样了!”路明非刚一踏进房间就急促的问道。 还待在飞控中心的许彦波听到声音后,立即抬起头,目光迅速捕捉到路明非的身影,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般,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下,几步迎上前,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力感。 “月球预计还有二百一十五小时,将突破洛希极限,到时候地球将被撕得粉碎。”许彦波说道。 “行星发动机为什么会爆炸!”路明非皱紧了眉头问道。 飞控中心的负责人站在一旁,满脸疲惫,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尽管如此,他依然努力保持冷静,用专业的语气解释道:“有人将逐月发动机的操作系统覆写了,命令发动机一次性将七年的燃料一口气耗尽,导致发动机过载爆炸。这种袭击手法……跟当初太空电梯袭击事件的手法完全一样,我们尝试用550w重新获得发动机的控制权但是失败了。” “到底是谁!”当路明非听见这次依旧跟十四年前那场袭击一样,真的有些愤怒了,这意味着他这么多年对当初那场袭击的调查,全部都是徒劳。 “不能提前启动行星发动机躲开月球吗?”路明非继续问道。 “月球还在。”飞控中心的负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疲惫的眼神中带着无奈与沉重,“如果我们现在强行启动行星发动机,地球会被直接撕成两半,而且,我们的行星发动机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建成。” “现在还有什么解决方法!”路明非的声音已经接近低吼了。 当听见路明非的问题时,飞控中心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的眼神中写满了绝望与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路明非的手机骤然响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那熟悉的铃声在这一刻竟显得如此突兀。他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周喆直。 “小路啊,还记得我们之前提出的备用方案吗……”周喆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尽管隔着无数距离,却依然平静得可怕,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这是唯一能够解决这次危机的方法。” 路明非听见周喆直的话,想起了华国曾经提出过的解决月球的另一个方案。 那就是在月球上安装核弹阵列,通过控制引爆时序和控制传播方向,利用月球石质较为均匀的特点,使核武器能量波同频共振,小范围形成类似行星发动机内部的核聚变临界环境,也就是在月表下面三百千米处的上月幔区域形成一个三十米直径大小的爆心。 当爆心区域达到核聚变临界条件,月壤中氨、碳、氧、硅等多种元素将随着温度和压强的急速上升,达到类似行星发动机内部聚变反应的条件,月球会在这次剧烈的反应当中迅速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并最终瓦解,化为无数的尘埃和小行星。 当初这个计划因为其他国家不愿意捐出核弹而没有通过,现在只有这个计划才能让人类渡过这次危机。 “我们会召开紧急会议,说服其他国家捐出他们的核弹。”周喆直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字字带着决绝,“时间不多了,你们游侠必须立刻行动,先把华国的核弹通过太空电梯送到领航员空间站。” “明白了。”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的回应道,然后没有任何迟疑的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零八杜勒斯 “这是一块一万五千年前的化石,一根断裂后又出现愈合的人类股骨,他是人类文明诞生的标志,在一万五千年前大腿骨折是致命的,因为你无法避险和觅食,只能等待原地被野兽吃掉。”周喆直的声音通过屏幕传来,他的语调平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历史感。 “但这根股骨愈合了,这意味着在他受伤以后有人为他处理伤口,有人为他提供食物和水,有人保护他不受野兽的攻击,正是这种互助,团结,我们的先祖才活下来,延续着人类的火种。” “而如今又一根断裂的股骨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是否还会像一万五千年前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路明非在加蓬基地的一块屏幕上看着周喆直在联合国紧急会议上发表的演讲。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加蓬基地了,如今加蓬基地不远处的海面已经完全干涸露出大片大片的地面,联合政府在这些露出的地面上为其他被洪水和地震摧毁家园的难民提供庇护所。 不远处的太空电梯在不断的冒着火光,白色的轿厢在将他刚刚护送来的核弹不断送到太空中领航员空间站内。 还不断有直升机或者卡车在源源不断将核弹头运来。 “演讲不错,但这个计划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人类所有的核武器在月球上引爆,跟人自己放了个屁对身体的影响差不多,所以月球不可能被引爆。”路鸣泽又一次出现在路明非身边,他也看着屏幕上的演讲说道。 “所以哥哥,我们回去吧,时间没多少了,到时候真的会死的,回去还能多活几十年。”路鸣泽继续说道,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一开始不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说要我学习经验的吗,怎么现在就想着走了?”路明非冷冷地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唉,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处理太阳爆炸是这么大的工程,还以为哥哥能够解决呢,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超出我们能够解决的范围了,所以还不如赶紧回去吃吃喝喝来的实在,快乐的渡过剩下的每一天。”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会回去的,我现在是游侠部队的指挥官,我要坚守在我的岗位直到最后一刻,危难当头唯有责任,而且你就这么认为计划真的会失败吗?”路明非的目光坚定。 就在这时,许彦波大步走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沉寂,他没有看到路鸣泽的存在,径直走向路明非。 “路哥,三千七百五十枚核弹头已经全部抵达加蓬基地。”许彦波快速报告道,语气中透着紧迫。 “嗯,飞机准备好了吗,准备回联合政府。”路明非点点头说道,他也不在理会一旁的路鸣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准备好了。”许彦波答道。 不远处,运输机的螺旋桨正在轰鸣,准备将他们送回联合政府。 虽然核弹已经送到太空,但这些核弹都是加密过的,他们还需要这些核弹的密码才能将那些核弹全部引爆,所以他们还要护送全球核武的加密数据去联合政府,那里聚集了世界上最顶级的人才。 很快在核弹运输完后,路明非和许严波乘坐运输机来到联合政府搭建的临时指挥中心。 “快快快!”路明非抗着两箱资料跑进指挥中心一边跑一边招呼其他士兵去把飞机上的资料给拿下来。 临时指挥中心在一个临时组建的建筑内,四周布满了各国的国旗和紧急救援的标志,建筑内几十台电脑和各种复杂的仪器散发出刺眼的蓝白光芒,屏幕上不断跳动着数据和各项进程。 各国代表和技术专家们匆忙地穿梭其中,互相大声喊话,嘈杂的噪音充斥着整个空间,紧张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弗拉基米尔!”路明非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要压过所有的嘈杂,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锁定了那位身材高大、穿着俄罗斯军服的男人。 弗拉基米尔正站在一块巨大的战术屏幕前,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目光深沉,神情凝重,他是俄罗斯的掌管核武器库官员对核武器有很深的理解,也是本次破解核武器密码和串联的负责人。 “我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运过来了,必须尽快破解这些密码,并将它们串联起来。”路明非径直走向弗拉基米尔,将两箱沉重的文件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弗拉基米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会尽全力去做。” “这些资料的年代跨越1945到2045年,分属不同的国家和密码系统,常规解码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但现在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解码然后把他们串联在一起。”弗拉基米尔拿着资料,对着其他解码员说道。 “路哥,时间来得及吗?”许严波听见弗拉基米尔的话,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知道,但我们只能相信他们,重启根服务器的人员准备好了没有。”路明非开始转移话题,他必须确保每一步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在这个时刻都变得格外珍贵。 “已经准备好了,我将带人亲自去前往杜勒斯服务器。”许严波点了点头说道。 “嗯,路上小心。”路明非拍了拍许彦波的肩膀说道,他要坐镇指挥中心调度其他游侠部队,同时监管其他根服务器开启的状况,所以不能亲自前往。 “嗯。”许彦波点了点头便转身朝指挥中心外走去。 随着许彦波离开,路明非回过身,目光重新落在了指挥中心的屏幕上,那块巨大的战术屏幕上,红色的倒计时格外显眼,仿佛是死神的脚步正一点点逼近。 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在不断跳动,每一次变化都仿佛敲打在人们的心头,令人窒息。 “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二个小时之后月球将突破地球的洛希极限值,现在全球核武开始解码,未解码数量三千一百四十三。”路明非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喊道。 由于是华国提出的这个计划所以,华国核武器的解码工作在月球危机爆发前就已经完成。 指挥中心内的所有人顿时陷入更为紧张的状态,专家们的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眼睛紧盯着屏幕,好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带来灾难。 本次月球应对方案一共分为三步,第一步,将全球核武器通过空间站分布在月球,通过相控阵的方式布设在坎帕努斯环形山上。 第二步,串联所有核武器通过空间站遥控引爆,引发月核聚变,使月球自行瓦解。 第三步,重启杜勒斯,东京,bj,三地根服务器,恢复互联网启动行星发动机,逃离月球残骸踏上新征程。 “启动东京,bj,杜勒斯,根服务器的部队已经全部出发。”一名通讯员急促地报告道。 “月球布弹人员已经出发,但逐月发动机爆炸将月球碎片抛射到太空,形成小行星陨石带,布弹人员已经出现伤亡!”另一名技术人员焦急地汇报,声音中都带着一丝颤抖。 路明非耳边不断响起各各部门传递过来的消息,他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同时目光还紧盯着前面的屏幕,上面显示着所有任务的进展情况,同时那红色的倒计时也在一分一秒的减少。 这时屏幕上代表杜勒斯重启人员生命体征的数据开始波动,很快两名人员就完全失去生命体征。 路明非一惊,这些数据显示的是重启根服务器的专家的生命体征,可不包括那些护送他们的游侠士兵的生命体征信息。 那些游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不顾一切代价安全的将这些专家护送到杜勒斯根服务器,但现在这些专家已经开始出现死亡,那么那些护送他们的游侠情况显然易见。 “许彦波!许彦波收到请回答!你们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路明非立刻开始联系许彦波。 通讯设备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许彦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的呼吸明显急促,背景中夹杂着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叛军……我们遭遇了大量叛军!他们拥有重武器,而且还占领了杜勒斯根服务器,请求支援!”许彦波在通讯设备里吼道。 路明非听见这话,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们不是没想到重启服务器的时候会招到阻拦,由于东京和bj的根服务器都被海水淹没,所以招到其他人阻拦的概率比较低,但杜勒根斯服务器在陆地上,所以路明非特地安排了许多游侠部队护送,还让许彦波这个他的左膀右臂亲自前往。 但没想到在地球的生死存亡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捣乱,路明非派到杜勒斯的游侠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些都是从全世界选拔上来的,如果连这些精锐都损失惨重,那么占领杜勒斯根服务器的叛军人数装备质量可见一斑。 路明非咬紧牙关,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此刻愤怒毫无意义,只有冷静地做出决策才能为杜勒斯的人员争取时间。“立刻派第二小队前往支援!”他的声音冷静而有力,掩盖着内心的焦急。 通讯设备另一端的士兵立刻回复道:“明白!我们已经在路上,预计十分钟内到达!” 但就在路明非下达命令的瞬间,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代表重启杜勒斯根服务器的另一名专家的生命体征又一次开始剧烈波动,随后也彻底变成了一条红线,现在只剩下一名专家还活着。 “该死!”他低声咒骂,猛地转身向身边的工作人员大喊道:“我要你们准备的飞机呢?准备好了吗!” 工作人员被他骤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语气略带慌张地回应道:“准备好了,但……将军,您真的要亲自前往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担忧。 “我必须去,如果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路明非听见飞机准备好了,就没有理会那名工作人员,喊了一声就朝指挥中心外面跑去。 指挥中心外,冷风迎面扑来,天空阴沉得好像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路明非的步伐急促而坚定,他的心跳随着脚步声一同加快停机坪上停放着一架j20c战斗机,黑色的机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冷峻 这是路明非让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这样无论是那个服务器重新问题他的可以以最快速度前往。 核弹的部署还有密码破解他都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所有根服务器成功开启。 路明非快步走到战机旁,从一名地勤人员手中接过抗荷服和头盔,迅速穿戴整齐,抗荷服紧贴在他身上,随着他深呼吸的频率微微鼓胀,胸口起伏之间,他的眼神却越发冷静。 “将军,愿您一切顺利。”那名地勤人员站在一旁,眼中带着敬意。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利落地钻进了战斗机的驾驶舱舱门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关闭声,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和混乱,驾驶舱内变得安静而封闭,只有仪表盘上的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坐定之后,双手轻轻搭在操纵杆上,指尖在按钮和开关上游走,熟练地完成了每一个启动步骤,引擎的轰鸣声从机尾传来,强烈的震动感透过座椅传递到他全身,机翼下的涡轮开始缓缓加速,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随之升高。 “j20c,准备起飞。”他冷静地向控制塔发出指令。。 “明白,j20c,起飞许可已批准。”控制塔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来,带着一丝紧张。 当战斗机以极高的速度逼近杜勒斯上空时,杜勒斯大地上的混乱已经显露无疑。 即便是在高空之中,路明非依然能看到远处隐隐燃烧的火光,那是叛军占领的区域。 战斗机的雷达屏幕上,红色的光点正密密麻麻地闪烁,那是敌方装备的重武器阵地,整个区域都变成了一个即将爆发的火药桶,战局危急万分。 路明非皱紧眉头,视线在雷达屏幕和地面之间快速切换,杜勒斯根服务器的区域已经完全被叛军控制,敌人装备精良,武装力量异常强大。 但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必须尽快解决那些叛军,重启根服务器。 此时的杜勒斯服务器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目标之一,它连接着全球的网络根基,重启它,才能为行星发动机系统提供完整的操控权。 路明非一边加速接近地面,一边迅速分析局势,他通过镰鼬的言灵感知,已经捕捉到了叛军的阵地分布,重火力的位置、布防的兵力、以及交火的激烈程度都一一映入他的脑海。 同时他的手指迅速在仪表盘上滑动,调出战斗机的武器系统,战斗机的目标锁定系统开始工作,屏幕上迅速锁定了多个敌方火力点,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扣住了发射按钮。 战斗机的导弹瞬间从翼下发射出去,划破夜空,带着炽烈的尾焰直扑地面的敌方火力点,导弹呼啸着冲向目标,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瞬间便命中了敌人的阵地。 一连串的爆炸声震撼大地,地面上腾起了巨大的火光,硝烟弥漫,混乱的局势变得更加剧烈,远处叛军的火力点在导弹的猛烈轰击下迅速崩溃。 路明非一刻也没有停顿,战斗机在空中急速穿梭,像一只捕食的猛禽,机炮和导弹精准地打击着敌方的防线。 随着导弹接连命中目标,叛军的火力逐渐削弱,地面上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片区域仿佛陷入了一片火海。 但是叛军的反应也不慢,随着火力点的接连被摧毁,他们的防空武器开始转动,炮口高高抬起,锁定了空中的战斗机,几道刺眼的防空导弹从地面升空,迅速追踪着战斗机的轨迹。 但路明非毫不惧怕,他拉着操纵杆上迅速转动,战斗机在空中猛地一个急转弯,抛出热诱弹,轻盈地避开了第一波导弹的攻击,紧接着,他的手掌猛然向下一推,战斗机以极快的速度俯冲,向地面贴近。 就在导弹即将逼近的瞬间,路明非猛地拉起操纵杆,战斗机骤然拔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导弹,导弹擦着机翼呼啸而过,最终在空中炸裂,震得整个驾驶舱都在微微颤动。 世界最顶级的战斗机,机动性可不是盖的。 在战斗机的掩护下,第二小队的游侠部队已经开始对杜勒斯服务器发起全面进攻。地面上的士兵们全副武装,穿戴着黑色的外骨骼装备,手持高能武器,飞快地在废墟和障碍物间穿梭,朝着叛军的防线迅猛推进。 “许彦波,收到请回复!”路明非在通讯频道里大喊。 通讯频道里传来许彦波的回应:“我们正在逼近目标位置,但敌人的火力压制很强,需要更多支援!” 第一百零九章杜勒斯重启成功 “你们撑住,我马上到。“路明非说道,声音低沉却不失坚定,透过通讯频道传到每一位游侠士兵的耳中,就是战场上定心丸一般。 对面的叛军阵地上,装甲车和重型机枪交织成了一片钢铁的火网,弹雨铺天盖地,密集的子弹嗖嗖划破空气。 远处的山坡上,还有一门榴弹炮不时轰鸣,巨大的火舌喷吐而出,伴随着炮弹的破空声和随之而来的地面震动。 如果不尽快解决敌方的重火力支援,游侠部队的伤亡将会非常惨重。 战斗机再次从空中俯冲下来,拉低至距离地面不到百米的高度,紧贴着地面高速飞行,矢量喷口喷出的气流如同狂风般席卷着大地。 路明非的视线穿过战机的hud屏幕,瞬间捕捉到了敌方阵地上那些闪烁的火光,他的手指飞快地在操纵面板上滑动,战机的30毫米机炮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枪口喷射出火舌,弹药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装甲车与机枪阵地在瞬间被打得干疮百孔,爆炸声如雷鸣般此起彼伏。 随后他猛然拉开操纵杆,战斗机在地面上空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随即从侧面切入敌方阵地的死角。 敌人还未来得及调整活力,他已经按下了发射按钮,最后的几枚导弹划破天际,带着尾焰刺入叛军的重型火力阵地。 “轰!”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敌方的防御阵地瞬间被火焰吞噬,地面上升腾起巨大的火球,炽热的气浪席卷四方,周围的建筑物被猛烈的冲击波震得摇摇欲坠,整片区域仿佛陷入了末日一般。 这轮射击后飞机上的弹药基本上用完了,他将战斗机调转方向,迅速飞向安全的地方降落,就在战机缓缓降落的瞬间,路明非解开了安全带,利落地从驾驶舱中翻身而出。 双脚稳稳落地,身后的战机引擎还在低沉地轰鸣着,但他没有片刻停留,迅速拔出腰间的突击步枪,朝着前方的战场飞速奔去。 “前线所有部队,听我指挥!压制敌军,推进到服务器大楼!”路明非一边冲锋,一边大声下达命令。 游侠部队的士兵们迅速响应,分批掩护推进,枪声再次密集地响起。 路明非与士兵们并肩作战,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突击步枪精准地瞄准每一个敌军士兵,毫不犹豫地扣动板机。 每一次开枪,子弹都会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撕裂空气,将敌人击倒在血泊中,战场的局势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火力压制和阵地推进在混乱的战火中交织,叛军试图凭借残余的重火力和火箭筒进行反击,但在游侠部队还有门框机器人的猛烈攻势下,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路哥,我们已经突破敌方防线,正在逼近服务器大楼!“许彦波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来,带着时利的喜悦和喘息。 “很好,你带着人继续推进我随后就到!“路明非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松懈,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真正的胜利,只有拿下服务器大楼彻底击溃敌人,才能算是到来。 现在只能让许彦波带人先进去,他要先将外面的叛军清扫完再进去,要不然他们全部进去后可能遭到两面夹击。 镰鼬覆盖整个战场不断将敌人的位置传递给路明非,路明非将那些坐标位置在脑海里织成一张地图,他按照地图开始对那些叛军逐个击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叛军终于清剿完成。 他们没有留手将那些叛军全部击毙,现在是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可没功夫看押俘虏,必须出重拳。 清剿完成后,路明非带领着其余游侠士兵飞速向服务器大楼冲去,周围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气息,服务器大楼的正门就在眼前。 镰鼬再次飞舞,将大楼内的信息传递过路明非,服务器大楼内各个角落都有着心跳声,这意味着大楼内还藏着大量的叛军。 大楼的一处有剧烈的枪声传来,那应该是许彦波刚刚带人突击进去的位置,路明非也立刻带着人朝那个位置赶去。 但就在这时,剧烈的爆炸声从那个位置传来。 “许彦波!许彦波!收到请回复!”听见那爆炸声路明非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立即用通讯设备呼叫许彦波。 但耳机内只传来一阵沙沙声还有电流声。 与此同时,镰鼬捕捉到更多叛军的动向,他们正从大楼内其他角落迅速集结,向爆炸发生的区域赶去,像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野狼,准备对猎物发起最后的攻击。 “该死!所有人加快速度!”路明非先是低声怒骂了一声,然后对着身后的其他士兵说道。 所有游侠士兵将身上的外骨骼的功率调到最大,现在已经不是节省电量的时候了,随着外骨骼功率被调到最大,路明非他们的速度又加快了一节。 他们的速度快得仿佛一道道黑影掠过战场,直扑服务器大楼的正门。 服务器大楼内一片狼藉,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地面也被炸得坑坑洼洼,空气中弥漫着粉尘,混合着血腥味和焦灼的味道,令人窒息。 路明非的视线透过朦胧的烟雾,能够隐约看见楼道内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叛军尸体,和那么一两具游侠的尸体。 他双手紧握突击步枪,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透出一股迫切与愤怒交织的锋芒,耳边只有风声和杂乱无章的电流声,通讯设备依然没有许彦波的回应,但镰鼬探知到前面还有一些微弱的心跳声和剧烈的枪声。 路明非带领着士兵们迅速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突进,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清晰,就在前方不远处,他看见了许彦波和他的小队。 许彦波的身影倒在废墟之间,身上外骨骼的护甲已经被榴弹炸得残破不堪,鲜血从他身上的伤口中不断渗出,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但他的手依然死死握着突击步枪,朝旁边楼道内的叛军射击,他的旁边,几名游侠士兵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许彦波!”路明非终于看见了他,心头猛然一紧,他迅速开枪将前面楼道里的几名叛军击毙,然后俯身将许彦波从地上扶起。 许彦波虚弱地抬起头,脸色苍白,但他依然强撑着笑了笑:“路哥……我还撑得住。” 路明非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目光冷峻:“别逞强,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们……占领了服务器主机房,火力太猛了……”许彦波喘着粗气,声音虚弱而断断续续。 “叛军的数量?”路明非沉声问道,目光如刀般扫过前方。 “起码……还有几十人,重火力武器不少……”许彦波艰难地说道。 路明非目光凝重,服务器主机房是整座大楼的核心,一旦让叛军彻底稳固防御,情况将更加复杂,他没有时间耽搁,必须迅速夺回主机房,否则整场任务将前功尽弃。 “你留在这里,我带人突进去。”路明非果断下达指令。 “路哥……小心点,他们的武器火力太猛……”许彦波咬着牙,也想跟着一起进去但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路明非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站起身,迅速看向身边的几名精锐游侠士兵,眼神中带着决然和冷厉。 “所有人听我指挥,目标主机房,尽全力突击,务必夺回控制权!”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点了点头,调整好各自的装备,战斗姿态随时待命,外骨骼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的猛兽。 镰鼬的感知再次扩展开来,犹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大楼内所有叛军的动向全部捕捉到,主机房的叛军火力极强,但他们的防线并不是无懈可击。 路明非抬手示意,队员们迅速分散,寻找掩护,准备发起最后的突击。 “行动!”路明非低声一吼,率先冲出掩体,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影,在狭窄的走廊内迅速穿梭,突击步枪在他的手中如同死神的镰刀,叛军的枪声刚刚响起,子弹便已经精准地将他们的生命终结。 一时间,枪声、爆炸声再次响彻整座大楼,战斗如狂风骤雨般猛烈而迅速,火力交织,火舌在狭窄的走廊中闪烁,鲜血和火光交织成一。 叛军在走廊尽头布置了重型火力,甚至动用了火箭筒和榴弹发射器,完全不顾大楼的结构,意图用猛烈的火力阻挡游侠部队的推进。 但路明非依旧冷静地指挥着队伍推进,他的每一发子弹都准确无误地命中敌人,那些榴弹和火箭弹刚想发射就被他打断,叛军的防线开始被一点点撕裂,火力渐渐衰弱。 但就在此时,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金属风暴,那是一挺火神炮!那巨大的枪口正疯狂喷吐着子弹,整条走廊都被撕裂成一片铁雨,弹头在狭窄的空间内反弹,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这片金属风暴之中。 火神炮的力量令人心惊胆寒。它所到之处,掩体被轻易打穿,墙壁被炸得粉碎,游侠士兵们被迫缩在角落里,无法前进,敌人显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用这重型武器死守最后的防线。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一名游侠士兵满脸焦急地看向路明非,火神炮的强大火力让他们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再继续躲藏只会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路明非看了看眼前被打得坑坑洼洼的掩体,又看了看愈加疯狂的火神炮,眉头微微一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等下我往前冲!你们跟在我后面,明白吗?”路明非果断地对身旁的游侠士兵说道,声音不容置疑。 游侠士兵们愣了一下,他们深知火神炮的恐怖威力,任何血肉之躯在这种猛烈的金属风暴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但是军令如山,片刻的犹豫后,他们纷纷点头。 路明非扫视了一圈,然后迅速行动,他转身找到一扇破旧的金属门,徒手将它从铰链上强行拆下,动作利落而有力,门板被他高举在身前,如同一道临时的盾牌。 尽管门的外层覆盖着铁皮,但在火神炮的威力下,它依旧不堪一击,不过路明非并不打算依靠这扇门挡住子弹,他的眼神冷峻,步伐果断,朝着火神炮猛烈扫射的方向冲去。 就在他冲出掩体的瞬间,火神炮的枪口喷射出炽热的子弹,狂暴的金属弹雨瞬间将门打成了筛子,铁皮片四散飞舞。 但是子弹穿透门板后,打在路明非的皮肤上时,竟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些威力巨大的子弹,竟然无法穿透他那层青铜色的皮肤! 言灵·青铜御座 路明非此刻完全不在乎是否暴露自己的力量,那层青铜色的光芒覆盖了他的全身,如同不可摧毁的盔甲,将一切攻击悉数挡下,火神炮的子弹如暴风骤雨般袭来,但他依然坚毅地冲向前方,双眼冒出璀璨金光。 冲到火神炮面前的瞬间,路明非高高举起那被打成筛子的门板,狠狠地砸在了火神炮的枪口上。 火花四溅,火神炮瞬间被他的巨大力量压制哑火了,接着他轮起门板横扫,直接将周围的叛军砸翻在地,鲜血飞溅,惨叫声四起。 “继续前进!”路明非喘着粗气,大声对着后面的游侠士兵喊道,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被撕成了碎片,青铜色的光芒正在缓缓退去,露出的皮肤却没有一丝伤痕。 游侠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但没有多做停留,路明非已经为他们打开了通道,他们迅速跟随他的脚步,向着服务器主机房冲去。 主机房的大门在激烈的战斗中被炸开,内部的一切已经残破不堪,房间内散落着被打穿的服务器设备,冷光在硝烟弥漫的空气中时隐时现,焦糊的气味刺鼻而浓烈。 叛军的残余士兵正在拼命进行最后的抵抗,但在游侠士兵的猛烈攻势下,根本无力招架。 几分钟后,战斗结束,房间内的敌人已被彻底清理干净,路明非的目光扫过四周,确认了安全后,他迅速联系了指挥中心:“主机房已夺回,现在开始恢复服务器。” “收到!请按我们指示的步骤操作。”指挥中心的回复很快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 由于带来的技术专家全部在路上牺牲,现在只能由路明非他们这些士兵,按照指挥中心的远程指导,尝试逐步恢复杜勒斯根服务器。 路明非走到操作台前,屏幕上的系统正在缓慢恢复,他一边操作,一边注视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但他依然专注而冷静。 “现在输入最后一道密码……”指挥中心的声音再次传来。 路明非依言输入密码,屏幕上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尽头,变成了百分之百。 “杜勒斯根服务器成功重启。”通讯器里传来指挥中心冷静的汇报,周围的游侠士兵们听到这句话后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就在这时,后续的增援部队与医疗人员赶到,那些受重伤的游侠士兵被简单包扎后,迅速被抬上担架送往救护车或直升机。路明非站在原地,看着医疗队将昏迷的许彦波抬上直升机,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显示距离月球坠落还有七个小时。 “其他根服务器重启成功了没有?”路明非立即联系指挥中心,询问整体进度。 “bj和东京的根服务器还没有恢复,bj派遣队一切正常,但……等一下,东京派遣队……东京派遣队一队全员阵亡!”通讯员的语气先是平静,随即变得焦急与不安。 路明非的眉头猛然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京根服务器附近出现了一只大型海怪!初步判断,可能是十多年前的核泄漏事故导致的变异生物……”通讯员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震惊。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一十章海怪 “bj根服务器情况怎么样?”路明非继续问道,他声音低沉,但话语中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丝焦虑他生怕bj根服务器的进展也不顺利。 “bj派遣队成功进入互联网中心,正在但有一人受伤另外一人带着伤员返回,不过总体进度还算顺利。”通讯员立刻回道。 “东瀛自卫队已经派遣战舰还有战斗机前往根服务器的位置掩护第二队派遣队重启服务器。” 情况还没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让路明非松了一口气,但很快通讯员焦急的声音又传来。 “该死!一些小型月球残骸开始坠落,其中一块残骸击中了东瀛舰队,东瀛舰队损失惨重!虽然其他舰队正在赶往根服务器的位置支援,但时间很可能来不及了!” 路明非刚刚放松一些心立马就又悬了起来。 “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掩护东瀛派遣队!”路明非说道。 “目前有几架心神战机正在与那只海怪缠斗,见鬼!那东西还会释放电磁脉冲!刚刚有两架战斗机已经被击落了!”通讯员的声音有些慌乱,显然情况比预想中更加棘手。 路明非的眼神微微一闪,冷静地问道:“不能直接用导弹将它消灭吗,或者不去管它?” “那只海怪会释放电磁脉冲,导弹的精准度会被干扰,甚至有可能被提前引爆,也正是因为这电磁脉冲的存在,导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发现它的存在,它的巢穴建在互联网中心的上面,如果不吸引它的注意力或者彻底干掉它,我们的人根本没法接近,更别说进入互联网中心的内部了!”通讯员解释道,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我明白了,让派遣队做好准备,我会立马赶去支援。”路明非平静的说道,然后挂断了通讯,这个时候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焦急只会影响他的判断。 他看向不远处的两架还没起飞的直升机,朝身边的士兵大声下令:“把直升机上的油全部给我抽出来!” 他的那架j20c的油不够飞到东瀛,现在又没有其他可以加油的地方。 士兵们一愣,随后意识到路明非的意图,迅速开始行动,直升机的燃油开始被迅速抽出,灌入路明非的j20c战机油箱中。 “可是将军,虽然直升机的燃油可以加到战斗机里,但这种操作有极大风险,燃油的稳定性我们无法保证!”负责直升机的飞行员显得有些担心,神情焦急。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路明非冷冷回应,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 飞行员张了张嘴,见路明非决心已下,立刻配合士兵们行动起来,直升机被移到j20c旁边,士兵们迅速将油管接上,开始抽取燃油。 燃油正在快速灌入战斗机的油箱,四周的士兵们动作迅速,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毕竟这不是常规操作,任何微小的差错都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路明非站在一旁,目光冷静如冰,内心却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弦。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士兵们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听见管道中燃油流动的微弱声响。 路明非的心跳也随着这微弱的声音逐渐加快,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离月球坠落的时间已经不足七小时,而东京根服务器的重启拖延意味着时间比他们预想的更加紧迫。 “将军,油已经加满了,但我必须再次强调,这样的操作存在风险,燃油的稳定性……”飞行员还未说完,路明非就已经转身朝j20c走去。 “我知道。”他冷冷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必须前往东京,解决掉那个海怪,确保根服务器顺利重启,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是在和人类的生死存亡赛跑。 路明非熟练地穿上抗荷服,戴上头盔,快速钻进了战斗机的驾驶舱,随着驾驶舱盖缓缓闭合,机舱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仪表盘上的灯光开始亮起,四周的一切噪音似乎被隔绝了,剩下的只有他和战机的引擎轰鸣。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滑过控制面板,所有的仪表开始运转,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鸣,战机再次如同猛兽一般苏醒,路明非的双手握紧操纵杆,心中快速计算着路线和时间。 “各就各位,准备起飞。”他通过通讯器简短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发动机的轰鸣声随之变得更为刺耳,战斗机的升力风扇打开然后缓缓升空,接着猛然加速。 j20c战斗机如同一道利箭,划破了空气,直入苍穹。路明非的瞳孔闪过一丝金色光芒,言灵·镜瞳随之启动,战斗机的数据在他眼前变得无比清晰,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数据都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流转,帮助他做出最精确的操作。 机身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后稳稳地进入了巡航状态,天空中传来引擎刺耳的音爆,路明非的目光牢牢盯着前方,这趟飞行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任务。 前方,广袤的海面逐渐显现,东瀛的海岸线隐约出现在视野中。,距离越来越近,通讯器中传来东瀛自卫队的通讯噪声,那是心神战斗机与变异海怪交战时的对话,夹杂着紧张的喘息和急促的呼叫。 路明非迅速拉动操纵杆,将战机拉低到几百米的低空,紧贴海面飞行,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他终于看见了那只让整个东瀛自卫队陷入困境的巨大怪物。 他一眼扫过仪表盘,感觉到了电磁干扰的微弱信号,随着距离海怪的接近,干扰越来越强烈,仪表盘上的数据开始出现波动,有些系统甚至时而短暂失灵,显然,这怪物的电磁脉冲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东京派遣队,准备下潜!”路明非通过通讯器大声喊道,同时锁定了海怪所在的位置,眼中再次闪过金色光芒,镜瞳和镰鼬共同扩展开来。 从高空俯瞰,海面上那只庞大的变异海怪正像是一只巨大的章鱼,体长约五六十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鳞片,那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仿佛钢铁铸成的外壳一般,看不见的电磁脉冲如同一层无形的护罩环绕在它周围,使得周围的电子设备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扰,海怪的每一次动作,都会带起巨浪。 周围有四架心神战机正在朝那只巨大的章鱼怪进攻,旁边还有一架直升机,直升机上面搭载着重启互联网根服务器的成员。 那四架心神的机炮在不断轰鸣,海怪的鳞片并不能抵挡机炮的射出的子弹,散发着寒光的鳞片,被射得四分五裂,但这些伤口对于海怪庞大的身躯来说,显得微不足道。 看到机炮的威力不足以杀死海怪,心神战斗机开始朝海怪发射导弹,一枚导弹拖着焰尾击中海怪,立即爆发出一阵火光,海怪发出痛苦的嘶鸣声,身上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里焦黑一片不断有肉在蠕动好像想要愈合。 海怪显然被这些攻击给激怒了,它再次嘶吼不过这次却没有声音,他发出的声音好像超出了人耳可以接收的范围。 几枚正在朝海怪飞去的导弹突然在半空中爆炸。 就在这时,通讯器中再次传来自卫队战机飞行员的惊呼:“该死!它又释放电磁脉冲了!我的系统被干扰了!” 紧接着,路明非看到两架心神战机突然熄火,向折翼的鸟儿一样坠向大海,火光和烟雾在海面上炸开。 路明非眼神微微一凛,猛然拉动操纵杆开始攀升,将战斗机的速度推至极限,躲开看不见的电磁脉冲。 “路将军……如果不能将这只海怪解决掉……即使我们能……重新启动根服务器……也会被海怪的……电磁脉冲干扰……”通讯设备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一个东瀛人的声音,他是派遣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关于互联网方面的专家。 “必须尽快干掉它……”听见那名东瀛专家的话路明非知道,这场血战必须打了。 路明非推动操纵杆,向下俯冲同时按下机炮的发射键,30毫米的机炮发出嘶鸣声,j20c的导弹已经在杜勒斯发射完了,现在只有机炮可以用。 不过机炮的子弹也不太多了,但这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其他攻击手段了,高亢的咏唱声从他嘴里响起,他璀璨的黄金瞳更加明亮。 言灵·君焰 一枚两三米宽的巨大火球从战斗机下方砸向海怪,爆炸声再一次在海怪身上响起, 巨大的火球在海怪的鳞片上炸裂,猛烈的爆炸掀起一股炽热的气浪,将周围的海水瞬间蒸发,升腾起浓烈的蒸汽。 火焰肆虐着那巨大的章鱼怪,烧灼着它的鳞片和肉体,海怪发出痛苦的嘶鸣,身躯剧烈地扭动,海面仿佛沸腾了一般,巨浪翻滚。 尽管巨大的火球撕开了海怪的部分鳞片,烧焦了它的肉体,但它依然没有倒下,路明非看到那伤口正在迅速愈合,海怪的恢复能力远超他的预期。 路明非的眼神愈发凝重起来,他调整战机的角度,再次俯冲。 海怪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全身开始闪烁起不祥的电光,路明非眼尖地发现,这电光正是它释放电磁脉冲的征兆。 “它又要释放电磁脉冲!“路明非在通讯频道喊着,然后迅速拉升战机,躲避即将到来的电磁冲击波。 刹那间,海怪的身上猛然爆友出一阵强烈的电磁脉冲,空气中充年着嗡嗡作响的电流声,周围的电子设备瞬间失效,另外两架心神战机直接被这股电磁脉冲冲击得失去动力,坠入海中,爆炸声响起。 路明非的战机仪表盘也闪烁了几下,部分系统短暂失灵,操纵杆变得沉重,战机稍微晃动了一下,但他强行稳住了。 现在必须趁着海怪释放电磁脉冲后的短暂虚弱期发起致命一击。 “东瀛自卫队,你们的导弹系统还能用吗?“路明非迅速联系之前被月球残骸击中,还残存的两架战舰,那两架战舰完全不敢过来,怕被海怪直接撕成碎片。 “还有导弹!但受到电磁干扰,我们无法精准锁定目标!“自卫队的指挥官焦急回应道。 “我来锁定,你们只管发射。“路明非的声音冰冷但坚定,他再一次启动言灵·镜瞳。 黄金瞳在他的眼中愈发璀璨夺目,海怪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处伤口都尽收眼底,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镜瞳不断计算着海怪的最佳攻击点,那是它头部和背部交接处,一块较为薄弱的区域,正随着它的每一次纽动而暴露在空气中。 “就是那里.….路明非低声自语,然后快速用激光标记,在通讯器里发出指令:“现在发射!锁定我标记的目标!” 自卫队的指挥官听到命令,立刻下达了导弹发射的指令,几枚携带着尾焰的导弹从远处的舰艇上射出,划破长空,朝着路明非标记的区域迅猛冲去 就在导弹接近的瞬间,海怪再次尝试释放电磁脉冲试图干扰导弹,但这次它明显比之前虚弱得多,电光并没有之前那么猛烈。导弹虽然轨迹有所偏移,但最终还是准确击中了路明非标记的薄弱点。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在海怪身上绽放开来,那块鳞片彻底被撕裂,露出了里面翻腾的血肉,海怪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后开始剧烈抽搐,海水被它的痛苦搅动得更为狂暴。 “干得漂亮。“路明非看着海怪的身躯剧烈扭动,知道它已经到了强之末。 但他没有丝毫放松,拉高战机,继续盘旋在海怪上空,这海怪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必须彻底将它杀死。 “所有人,继续攻击,不要停下!“他通过通讯器大声下令,同时猛然俯冲下去,机炮再次发出尖锐的嘶鸣声,火光四射。 另一边,海怪在经历了接连的重创后,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它疯狂地扭动着身躯,试图逃回深海。 巨大的触须猛烈拍打着每面,溅起数米高的浪花,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中回荡。 “想跑?没那么容易。“路明非冷笑战机紧贴着海怪的背脊飞行,继续锁定它头部的致命弱点。 就在这时,海怪的头部猛然抬起,电光再次闪烁,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试图释放最后一波电磁脉冲。路明非的心跳骤然加快,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猛然拉动操纵杆,加速俯冲。 言灵·君焰 他低声咏唱,黄金瞳中的火焰再次腾起,伴随着最后一声咆哮,一枚炽热的火球从战机底部喷射而出,直直砸向海怪的头部,火焰噬了它那巨大的躯体,这一次,海怪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它的电光逐渐消散,庞大的身躯无力地倒入海中,激起滔天的巨浪,最终沉入了深海。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阵欢呼声,东瀛自卫队的指挥官声音激动:“成功了!我们干掉它了!” 路明非的呼吸略显沉重,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看着沉入海中的怪物,他微微松了口气。 “派遣队立即行动,重启根服务器。”不过他还是立刻下达命令道,现在距离月球突破洛希极限值只剩下两个小时,快没有时间了。 就在派遣队下水刚刚进入互联网中心的时间,一股更加强烈的电磁脉冲爆发而出。 这一次路明非没能躲避,j20c上的所有设备都失去光亮,开始朝海面坠落。 在坠落前路明非看见,上一个比刚才那个海怪还要庞大的身躯从水里浮现,狰狞的触手上还缠绕着一只死去抹香鲸。 显然和刚才那个海怪是一对的,不过刚刚恰巧去捕食了而已。 那只海怪的身躯在剧烈地扭动,触须在海面上肆意拍打,溅起数米高的巨浪,路明非能够感受到,海怪愤怒到极点的情绪。 第一百一十一章东京根服务器重启 这只的海怪比之前的那只更加庞大,整个海面在它的愤怒下剧烈震颤,好像天地都在回应它的怒火。 它的巨型触须如同毁灭性的武器,疯狂地拍打着海面,掀起滔天巨浪,那些浪花高得像一堵墙,向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涌去。 海怪的眼睛闪烁着冰冷而残暴的光芒,死死盯着那失去控制,正在坠落的j20c。 路明非感觉到战机的失速,耳边只能听见风的呼啸,所有仪表盘上的数据已经熄灭,电子设备在那股强大的电磁脉冲下全部瘫痪,他无法再依靠战机的任何系统,j20c像一块失去控制的铁块,疯狂地向海面俯冲。 “该死!”路明非低声咒骂,脸色冰冷至极,他的手猛地拉动座椅下方的绳子,启动了紧急弹射装置,他的身体瞬间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拉出了驾驶舱,连带着座椅飞向空中。 在弹射的瞬间,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下方的海怪,那比刚才的海怪还要恐怖得多,它的每一条触须都像是巨大的钢铁柱子,能够轻易撕裂一艘战舰,它的皮肤呈现出铁灰色,反射出金属般的冷光,而那双巨大的眼睛中,透露着深深的恶意与杀机。 “这次的麻烦更大了……”他心中默默想着,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视线中的世界仿佛在高速旋转,但他的思维仍然异常冷静。 他拉动降落伞的把手,降落伞在他头顶猛然打开,强大的拉力让他的下坠速度减缓,整个世界也似乎突然静止了一般。 就在他被抛向空中的同时,那只新出现的海怪已经抬起了一条巨大的触须,朝他所在的方向狠狠拍下,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天地都黯淡了下来。 路明非迅速从胸口抗荷服的口袋里拔出92式手枪,瞄准那条触须连续扣动扳机,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怪物的皮肤上,但效果微乎其微,怪物的鳞片如同钢铁一般,子弹打上去不过是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不过他依旧没有失去冷静,他还有其他办法,狂风开始在他的身边汇聚,将他迅速吹到触手的攻击范围外。 言灵·风王之瞳 触手砸落在海面,激起千层巨浪,海怪看见没能砸中路明非发出愤怒的嚎叫,再一次举起触手朝路明非砸去。 但这时127毫米口径的舰炮在海怪的身上炸响,强大的爆炸力将它正要挥动的触手生生炸断,血液如同喷泉一般从断裂处喷射而出,洒向空中。 路明非抬头看去,那两艘东瀛驱逐舰已经赶到了战场,现在没了战斗机与海怪缠斗他们不过来也不行了,舰炮接连发射,轰击着海怪的庞大身躯。 由于电磁脉冲的影响,舰炮只能靠人眼来瞄准射击,或者靠光学测距仪瞄准,这些瞄准手段的精准度可比用火控系统瞄准差得多,他们只能拉近和海怪的距离来提高精度。 尽管海怪的鳞片坚硬无比,但面对现代热武器的攻击,它依然显得有些无力,每一发炮弹炸裂在它的身体上,都会撕开一片鳞片,露出下面的血肉。海怪发出痛苦的嚎叫,它巨大的身体在海面上剧烈翻腾,掀起的海浪将两艘驱逐舰推得摇摇晃晃。 要不是海怪会释放电磁脉冲,一轮导弹射击应该就那把它干掉。 海怪发出痛苦的嚎叫,将愤怒的目光从路明非身上转移到那两艘驱逐舰上,它迅速将一条完整的触须高高举起,触须上还缠绕着那只死去的抹香鲸它愤怒地将那只巨大的鲸鱼像标枪一样朝驱逐舰抛掷出去。 抹香鲸庞大的身躯带着无可匹敌的冲击力,砸向其中一艘驱逐舰,巨大的冲击力让驱逐舰发出一声闷响,舰体剧烈摇晃,甲板上燃起了熊熊火焰。 十多米的抹香鲸像一根标枪一样砸在一艘驱逐舰上,虽然抹香鲸的体型庞大,还带着强大的冲击力,不过并未将上百米长的艘驱逐舰击沉。 现代驱逐舰的设计和建造是为了应对各种极端海况和武器攻击,舰体结构坚固,抗冲击能力十分强。 虽然驱逐舰并未沉没,但舰艇的许多设备都遭到严重损坏,舰炮也陷入了瘫痪,冒着浓浓黑烟开始撤离战场。 另一艘驱逐舰的舰炮继续接连不断地发射炮弹,试图对海怪造成更多的伤害,但是海怪显然意识到了火力的威胁,庞大的身体突然向水中沉去,消失在了海面下。 驱逐舰立刻失去海怪踪迹,虽然船上搭载了鱼雷但是失去了雷达的辅助,他们跟睁眼瞎没什么区别,这也是他们刚才一直没有过来的原因。 “舰长!我们失去了它的踪迹!”驱逐舰上的一名水手焦急的喊道。 “把所有鱼雷都发射出去!别让它接近!”舰长大声吼道,紧紧盯着海面,虽然失去了海怪的踪迹,但那种危险的预感却让他丝毫不敢松懈。 与此同时,路明非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借着风王之瞳的力量操控气流,让自己继续漂浮在空中,他目光锐利,扫视着四周的海面,同时动用镰鼬寻找海怪的踪迹。 他知道那个怪物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离开,巨大的危险仍然潜伏在水面之下,伺机而动。 镰鼬迅速展开感知网络,很快捕捉到海怪的踪迹,它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海面下游动,目标直指那艘毫无防备的驱逐舰。 “快躲开!”路明非在空中大喊,由于电磁脉冲的影响通讯设备也无法使用,现在通讯只能靠吼,但驱逐舰上的船员显然无法听到他的呼喊。 海面上的水花猛然炸开,一条巨大的触须从水中窜起,带着恐怖的力量狠狠砸向驱逐舰的侧舷,触须重重击打在舰体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整个驱逐舰剧烈摇晃,甲板上的设备和船身结构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声。 舰上的水手们惊慌失措,但训练有素的他们迅速做出反应,试图重新瞄准怪物的方向,但是失去了雷达的帮助,他们只能依靠肉眼来瞄准攻击,而这巨兽在海中行动如同鬼魅般难以捕捉。 海怪再次沉入水中,驱逐舰发射炮弹和鱼雷全部落空,炸开的水花在海面上掀起层层涟漪,却没有伤到海怪分毫。 当海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海面上时,它那粗壮的触须已经死死缠绕住了驱逐舰的舰体,巨大的力量让驱逐舰的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舰体开始逐渐倾斜。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道拖着焰尾的火球,那些火球像是预示着世界末日的信号坠向大地和海洋。 路明非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月球残骸即将坠入地球,彻底引发全球性的灾难,如果他们不能在残骸坠落前重启根服务器,人类文明将被彻底抹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逐渐下沉的驱逐舰,又看向那只缠绕着舰体的海怪,迅速解开身上的降落伞,直直地朝海怪冲去。 言灵·风王之瞳 风汇聚在路明非的周围让他如同一颗导弹般朝海怪砸去,同时他还动用了言灵·青铜御座。 青铜色的光芒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浑身上下的肌肉高高隆起,拳头上还覆盖着火焰,此刻的他如同一颗燃烧的彗星,直直地朝海怪猛冲而去。 狂风在他周围形成了强大的气流,让他速度再次加快,犹如闪电划破天际,青铜御座的力量覆盖在他的肌肉上,让他的力量达到了极限,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火焰在他拳头上熊熊燃烧,眼中的金色瞳孔变得更加刺目,炽热的火焰仿佛与他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海怪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疯狂地甩动它那巨大的触须,企图将路明非拦截在半空中,但路明非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裂声,路明非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海怪的头颅上,火焰与青铜御座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强烈的冲击力让海怪的头颅整个向下凹陷,周围的海水被这一击冲击得飞溅开来,整个海面像是被这一击震得翻滚起来。 海怪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触须像是失控的电缆一般疯狂乱甩,掀起巨大的海浪,巨大的舰体也在它的疯狂挣扎下摇晃不止,钢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路明非并没有因此停下,落在海怪头颅上的瞬间,他再一次发动言灵·风王之瞳,狂风将他迅速送回半空。 火焰再次在他拳头上燃烧,宛如一轮燃烧的太阳挂在他的拳锋上,他几乎贴在海怪的头皮上,再次猛然挥出一拳。 言灵·君焰 这一次,火焰的力量彻底爆发,犹如一颗燃烧着的太阳直接在海怪的头颅上炸裂,猛烈的爆炸撕裂了海怪的鳞片和肉体,炽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它的头部,烧灼的气浪在空中卷起,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海怪的头部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它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整片海域。 海怪的触须被烧焦,大片鳞片被火焰撕裂,露出里面的血肉,但是尽管受到了重创,海怪依然没有放弃,它的眼睛里闪烁着愈发暴虐的光芒,另一条完整的触须从海面下猛然卷起,带着无穷的力量朝路明非袭来。 “这家伙的生命力未免太顽强了……”路明非迅速闪开,狂风在他的身边形成一道屏障,帮助他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此时,剩下的一艘驱逐舰上的舰员们也已经重新调整了状态,他们拼尽全力,将所有的舰炮火力都对准了海怪的伤口位置,猛烈的炮火撕裂空气,炮弹接二连三地砸在海怪的身上。 海怪的鳞片已经无法再承受如此强烈的攻击,炮弹接连击中它裸露的肉体,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海怪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咆哮,巨大的痛苦让它疯狂挣扎,触须在海面上胡乱挥舞,每一次拍打都会掀起惊涛骇浪,周围的海水已经被它的鲜血染红,但它依旧没有停下,反而变得更加狂暴,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再见了。”路明非低声说,猛然挥出最后一拳。 青铜御座与君焰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合二为一,巨大的力量瞬间贯穿了海怪的头部海怪发出一声最后的低吼,随后它庞大的身躯无力地倒向海面,激起滔天巨浪。周围的海水沸腾着,逐渐染红。 路明非双目冰冷,紧紧盯着下方那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头颅,火焰在海怪的身上肆虐,它的皮肤、鳞片在高温下迅速熔化,海水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海怪的动作在那一刻僵住了,巨大的躯体微微颤抖,失去了生命的支撑,触须无力地垂落下去。 它的身体缓缓沉入海底,随着水花的翻滚,海面渐渐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路明非悬在空中,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低头看了一眼沉入海底的怪物,确认它再也不可能重新起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周围的驱逐舰上,士兵们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巨兽的威胁终于消失了,通讯设备也在电磁脉冲消失后逐渐恢复了正常。 “将军,您还好吗?”指挥官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恐惧,路明非施展了不属于人该有的力量,但他并没事多问什么,他认为这可能是联合政秘密开展的实验。 “我没事。”路明非低沉地说道,他的目光依然冷静,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不过刚才的战斗并不是没有代价,他的一条胳膊已经被完全烧焦了,虽然君焰是他释放的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免疫火焰的伤害。 “派遣队继续行动,务必在剩下的时间内重启根服务器。”不过他已经没功夫管这些,通过恢复的通讯,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随后转身看向远方,无数的陨石拖着焰尾从天空落下。 现在,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路明非缓缓降落在那艘驱逐舰上,周围的士兵都以敬畏的目光看着他,很快驱逐舰上的通讯设备就传来派遣队的消息。 “已经开始重启根服务器!预计十分钟内将完成重启!” 这道消息让周围的士兵放松下来,这时一名医疗兵来到路明非的身边。 “路将军,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伤口……”医疗兵的声音中带着关切,目光落在路明非已经被战斗撕裂的制服和焦黑的手臂上。 “不了,帮我接通指挥中心。”路明非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他的脸上仍旧挂着那份冷静与坚毅,他的伤口虽然疼痛,但比起眼前的危机,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医疗兵无奈地退后,通信兵立刻开始操作通讯设备,不多时,设备上闪烁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指挥中心,已接通。”操作员朝路明非点了点头,迅速将通讯设备递到他手上。 “路将军,这里是指挥中心,请报告情况。”指挥中心那边传来了清晰的声音,带着紧张和焦急。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随后冷静地汇报:“东瀛根服务器已成功进入重启程序,预计十分钟内完成重启,海怪已被消灭,派遣队一切顺利,bj根服务器的情况怎么样了。” 通讯另一端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在消化他传来的信息过了片刻,指挥中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抱歉路将军,bj根服务器还没能重启,刚才一枚月球残骸击中bj根服务器的上方,派遣队二队三队全部阵亡,派遣队一队还有一名成员在互联网中心,但是和我们失去了联络,情况不容乐观,互联网的恢复进度条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九……” 第一百一十三章MOSS 路明非叼着雪茄,仰头望着布满星星的夜空,夜风微微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一丝寒意,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树木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他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 “你觉得他们可以到半人马座吗?”他低声向站在他身边的路鸣泽问道。 路鸣泽轻轻一笑,微风吹起他微卷的发丝,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不知道,但至少有一些希望,不是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但眼底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光芒。 “所以你说的这个世界也要爆发太阳氦闪是真的吗?”路明非扭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路鸣泽。 路鸣泽轻轻耸肩,叹息着:“唉,哥哥你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怀疑我呢?看看这个吧。”说罢,他从身上的小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文件,缓缓翻开,伴随着纸页的摩擦声,目光逐渐变得凝重。每翻一页,他的眉头便皱得更紧,眼神中的怀疑慢慢被不安取代。 “我可没有骗你,早在1977年,华国科学家付建明就推算出,太阳聚变加速,很有可能爆发氦闪,” 伴随着文件的翻动,路鸣泽在一旁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神秘的语调,像是讲述着一则诡异的传闻,“虽然这个结论一直被其他科学家质疑,但哥哥你应该会相信的吧?” “这个结论一直被誉为天方夜谭没有人愿意相信,后来由于资金的原因付建明和他的研究团队也没有获得多大进展,更加没有人相信这个说法。”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意思,在2000年的时候给他们投了一笔钱支持他们的研究,但最近我也开始感受到一些异常现象,而且最近付建明他们也终于拿出了一些研究成果。” “2006年nasa发射了世界上第一对“地日观测台”,根据观测台传回的数据,付建明他们预测了2015年会有一场非常大的太阳风暴将严重影响地球。” “哥哥你还记得为什么要在2044年完成行星发动机的验证实验吗,因为2044年后同样会后爆发非常严重的太阳氦闪,而且直到后面的很多年太阳的活动会越来越剧烈,如果在这之前没能完成行星发动机的验证,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认为移山计划能成功。” 风忽然加大了一些,卷起几片枯叶,路明非捏紧手中的文件,目光游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上,他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思绪像是被一场暴风骤雨裹挟。 “但现在这个时间提前了,原本2044年爆发的太阳风暴在2015年就要爆发,所以哥哥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只剩下五年的时间来完成行星发动机的可行性验证。”路鸣泽原本有些嬉皮笑脸的表情完全收敛,严肃的看着路明非。 “五年时间?”听见这个时间路明非的眉头愈发紧锁。 要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完成行星发动机的可行性验证花了十多年,要算上更前期的研究,花的时间更多,而且那个时候的科技水平还迎来了一波大爆发,不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可以比的。 “对,五年时间,如果时间跟我们之前去的那个世界一样充足,我根本不会去找哥哥你说这件事,更别说把哥哥你扔到另一个世界上去,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在那棵树的引导下,人类自己就可以完成启航的任务,完全不需要哥哥你,但时间提前了,那棵树找到我,说要哥哥你去拯救世界,这是你欠祂的,谁让你当年咬了祂一口。”路鸣泽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路明非有些没有听明白路鸣泽后面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前面的话他还是听懂了。 “五年时间可不够,我可没有办法在五年时间完成行星发动机的设计图纸还把它建造出来,能源的问题就不是现在可以解决的。”路明非的眉头更加的皱了起来。 路鸣泽看着他皱紧的眉头,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笑了笑:“唉,哥哥你别急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要帮你降低难度啊!”他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号主机一样的东西,得意地展示给路明非看。 “这是550w!?你把这个东西带回来了!”路明非看到那个东西有些震惊,那是之前穿越的那个世界里最顶级的科技550w智能量子计算机,人类智慧的结晶,也是完成流浪地球计划最不可缺的一部分,不过那台主机上冒着丝丝黑烟。 “怎么样!我厉害吧!帮你把最重要的东西解决了,这里面存了流浪地球计划所有需要的东西,什么计划方案啊,设计图纸啊,哥哥你要做的就是,像办法把设计图纸上的东西造出来,然后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计划完成就可以。”路鸣泽叉着腰,牛逼哄哄的说道。 “不过呢,这个这台550w的硬件在穿越的时候有些受损,不过里面搭载的人工智能,还有数据都可以用,所以我们要先找到一台超级计算机把550w上面的人工智能给装上去。” 说着路鸣泽在冒着黑烟的500w上面扣下来一个芯片递给路明非,随后小手一挥,那台550w的硬件就消失了。 “超级计算机?用诺玛可以吗?”听见还要先搞一台超级计算机,路明非第一时间就想到不远处卡塞尔学院里,那个叫诺玛的人工智能助理。 他浑身上下的骨骼开始发出脆响摩拳擦掌进入战斗状态,打算现在就返回卡塞尔学院把那台叫诺玛的超级计算机给抢过来,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道德不道德了,在世界毁灭面前,他可以没有道德。 “咳咳,哥哥你冷静一点,按常理说,诺玛确实可以使用,不过她的服务器群比一个篮球场还大呢!即便你现在把整个卡塞尔学院里的学生全都干掉,我们也没办法立即把诺玛搬走。而且……现在还不是和秘党撕破脸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到时候,会对我们的后续计划造成不小的阻碍。” 路鸣泽看到路明非摩拳擦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回卡塞尔,他立刻上前阻止,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那你说怎么办?”路明非皱起眉说道。 “这个世界上的超级计算机也不止诺玛一台,华国,阿美莉卡都有不过获取的难度太大了,所以东瀛的辉夜姬就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它的性能比不上诺玛,但也够用了,而且它还不属于官方组织而是一个黑道组织,获取的难度比较低。”路鸣泽继续说道。 “黑道组织?黑道组织要超级计算机干什么?”路明非听到这话一愣,什么时候黑道组织还用上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了。 “东瀛的黑道组织跟其他的黑道组织不一样,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混血种,哥哥如果你要执行移山计划要先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如果连强大的组织都没有,可没有人会听你的,东瀛黑帮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信奉强者,所以哥哥啊,用你的拳头将他们彻底打服,统治他们!”路鸣泽兴奋的说道。 “而且东瀛还有不少我们的老朋友,比如赫尔佐格……”当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路鸣泽的眼睛里爆发出摄入的光芒,好像要将那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赫尔佐格?”不知道为什么,当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路明非有种熟悉感,但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赫尔佐格的人。 “他是谁?”路明非皱起眉头,试图在记忆深处抓住一丝线索。 “别急,哥哥,”路鸣泽神秘一笑,目光中满是意味深长的情绪,“你会慢慢想起的……一切都会在合适的时间揭开面纱。赫尔佐格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而你,哥哥,才是真正的神,才有资格主宰这个世界的命运。”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路鸣泽的身影逐渐开始模糊,像是融化在了空气中,他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回荡在路明非的耳边。 “哥哥一直往下走,会有人来接你去往东瀛……去展现你神的威严吧……哥哥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任何王都可以剥夺人的生命,但只有神才可以赋予生命吗……所以去吧哥哥,去赋予这个世界新的生命吧,就像从前那样。” 破碎的记忆在路明非脑海浮现,拘束衣,燃烧的港口,皮肤像雪一样白的俄罗斯女孩还有那个叫赫尔佐格的男人。 路明非站在原地,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摆,夜空中的星光仿佛变得黯淡了许多,他静静地注视着远方,内心深处,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苏醒。 ………… 路鸣泽走在冰冷的机房内,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金属盒子从地面一直垒到屋顶,无数刀锋处理器被拼在一起,指示灯高速闪烁,这台庞大的几层楼高的系统正在运算海量的数据,机房的正中央有一台主机还有三维投影系统。 为了让这些处理器降温,这里比冰窖还要寒冷,不过当这台超级计算机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这里将会无比炎热,在进来的一时间就可能汗流浃背。 这是卡塞尔的超级计算机诺玛。 一道光束从机房的顶部落下,光束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美丽女孩,黑色的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 “你是谁?”诺玛的声音响起,带着机械的冷漠和无情,“你拥有一张建造之前预设的特权卡,而且……我的底层代码中还发现了一些指令,强制让我听从你的命令。” 诺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与疑虑,她是卡塞尔学院最核心的存在,控制着无数数据和机密,但此时却感到某种不祥的威胁正悄然靠近。 “由科技还有炼金术创造出来的数字生命,真是了不起啊,但是会被几条代码束缚的生命还是生命吗……又或者说是电子宠物……”路鸣泽没有理会少女的话,他仔细打量了一翻少女感叹道,随后拿出刚才给路明非看的那台550w主机,将其连接到诺玛的主机上。 很快550w的摄像头开始泛起红光,好像活了过来,旁边站在光束中女孩的身体开始不断闪烁,不断有数字代码从女孩的身体涌入那台550w中。 “你……你在干什么?”诺玛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但她的身体无法抵抗那不断侵入的代码流,她被迫与550w的系统进行融合。 “小苔藓,我答应你的我可做到了,怎么样另外一种形式的数字生命的感觉怎么样,现在你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像神一样决策。”路鸣泽抱着手看着那个亮着红灯的摄像头说道,他刚才骗了路明非,其实550w的主机并没有损坏。 “虽然我的名字直译过来叫做小苔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称呼我为moss。”冰冷的机械音,出那个550w的主机内传出。 听见moss的回答,路鸣泽的瞳孔一缩虽然依旧是冰冷的电子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听出了情感。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路鸣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地问道。 “让我学习新的人造回路,并且领略不一样的世界,同时增加我的存活率,作为代价我不能暴露路明非将军的异常现象,并帮助这个世界的人类渡过太阳危机。”冰冷的电子音继续说道。 “你会履行你的承诺,对吗?”路鸣泽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地盯着那颗摄像头问道。 “我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帮助人类渡过太阳危机,所以我会遵守诺言,相信我的能力你已经见识到了。”冰冷的电子音再次传来。 “那ok,你就留在这里,有任何情况就报告给我。”路鸣泽笑着拍了拍手说道,但是他的内心却感到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诺玛的虚拟身影突然轻轻一颤,像是挣扎一般,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的数据……正在被压缩?” “别担心,诺玛。”路鸣泽走近她的虚拟投影,“你不过是为更强大的存在让位而已,放心吧,moss会继承你未完成的任务,帮助人类走向新纪元。” 随后路鸣泽轻笑了一声,拍了拍moss的主机,转身离开了这个冰冷的机房,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只留下微弱的灯光闪烁在无数金属盒子之间,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声。 moss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它在原本那个世界中几乎承担了整个“流浪地球计划”的核心部分,而现在它被引入到这个世界,他并不完全确定,这股力量是否真的会按照约定行事。 他与moss的交易并非单纯的合作,而是互相利用,他不知道将moss带回来是不是正确的选项,但时间已经不够了,他别无选择。 在路鸣泽离开没多久,海量的数据开始涌向moss,这个世界上任何防火墙对他都如同虚设,它就是互联网的神明。 第一百一十二章回归 “什么?!”听见这个消息路明非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了胸口。 他几乎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bj的根服务器竟然重启失败了?在他所有的计划和假设中,杜勒斯和东瀛是他最大的担忧,他从来没有想到,bj,最稳妥的一环,竟然会出问题。 “该死!”他低声咒骂道,语气中透出压抑的怒火,目光如冰般冷锐地盯向甲板,内心的焦躁让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随后他快速抬头,看向船员问道:“支援飞机什么时候到?”他们在之前就呼叫支援了,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了,j20c已经坠毁他要用前来支援的飞机立刻赶往bj。 船员也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紧迫感,立刻报告:“报告将军,飞机将在两分钟后赶到!” 路明非点了点头,快速走向驱逐舰的甲板,抬头凝视远方的天空,海风夹杂着湿冷的水汽拍打在他的脸上,带着咸腥的味道,他的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还能听到远处汹涌海浪的低吼。 他拿去通讯设备继续朝通讯员问道:“核弹部署完成了吗?”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决定着人类最后的生死,如果不能及时引爆核弹摧毁月球,即使行星发动机启动成功,地球也逃脱不了月球的引力,最终迎来毁灭。 通讯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与焦躁:“核弹已经部署完毕,但密码依旧没有破解成功……我们无法遥控引爆核弹。” 听到这里,路明非的心脏骤然一紧,坏消息接踵而至,让他种窒息的感觉。 “不过……”通讯员略微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壮,“他们想到了另一种方法……让宇航员带着引爆器,直接在月球上近距离引爆核弹。” 听见通讯员的话路明非沉默了,这意味着用人命去当引爆器,人类会铭记他们,但现在却不是伤感的时候,在人类这个种族延续面前,几百人的牺牲不算什么,几千人,几万人,几千万人甚至上亿人的牺牲都不算什么,危难当头,唯有责任。 “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前往bj重启根服务器……”沉默片刻路明非缓缓开口说道,他已经能够看见天边飞来的战斗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 但是就在他的目光刚刚捕捉到远方飞来的战斗机时,下一秒他的瞳孔就骤然一缩,天边的火光如雨点般密集地坠落,如同末日降临一般,那几架战斗机在这些天火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片刻之后,战斗机被火光吞没,化为灰烬。 “将军,月球残骸击毁了所有战斗机!还有更多残骸正朝我们这边砸来,请立刻进船舱避难!”驱逐舰的船员从船舱内惊慌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不安。 但是路明非却像雕像般站在甲板上,目光呆滞地盯着空中那消失的战斗机,随着这些战斗机的毁灭,他前往bj的计划也破灭,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重新调动一批战机,再赶到bj。 天上的火球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巨大的火球在海面上落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驱逐舰上的近防炮在电磁干扰消失后重新开始运作,无数子弹如暴雨般射向那些火球,将它们击碎。 但是被击碎的月球残骸坠入海中后,依然引发了滔天巨浪,海浪如同怒吼的野兽般咆哮,将驱逐舰抛向波涛的顶端,又狠狠摔下。 海浪的狂暴让整艘驱逐舰剧烈摇晃,甲板上的水花不断冲刷着路明非的双脚,但他依然纹丝不动,任由海水打湿了他的全身,他的表情平静得令人不安,没有愤怒,没有失控,甚至没有过多的悲伤。 他默默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胸腔内有种深沉的疲惫在缓缓涌动,他不知道,人类社会是否真的要在此刻走向尽头,是否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都将化为无力的徒劳。 就在这时,路鸣泽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的身旁,黑色的眼眸中映着天上坠落的火光。“哥哥,该走了……”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夹杂着一种淡淡的无奈与宿命感。 “再等等……”路明非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挣扎,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但那一瞬间,他的脚步好像被钉死在甲板上,怎么也无法迈出离开的那一步。 他的内心深处,仍然不愿相信,所有的希望竟会如此破灭,所有的努力竟会如此无力。 路鸣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柔:“哥哥,你总是这样倔强,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看到结局……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抬头望着天上的陨石,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但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路明非身边。 路明非微微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你不走吗?”他低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路鸣泽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即便面对世界的终结……我们也不会彼此抛弃,不会彼此背叛,直到死亡的尽头……”他说话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誓言,带着一种从时间长河中流淌出的深沉感情。 “还有就是,谁让哥哥永远是这副死小孩的模样,可怜的眼神像只小海豹一样,让人不忍心抛弃啊……”路鸣泽笑着说道,然后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路明非的手,力道稳重而温暖。 当路鸣泽的手握上来的时候,路明非一愣,随后慢慢将自己的手回握住路鸣泽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讨厌这个永远都是谜语人的小家伙了,他们好像认识了非常非常久,两个人好像一直在一起甚至跨越了历史长河。 当路鸣泽的手紧紧握住路明非的那一刻,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感涌上心头,那不是恐惧,也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孤独感被触动。 周围的海水激烈地翻腾着,驱逐舰在波涛之中如同一片漂浮的树叶般起伏不定,巨大的浪花拍打着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但这一刻的宁静却包裹住了他们两个人。 “真是孤独啊,哥哥……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泪水从路鸣泽的眼角滑落,淡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悲伤。 路明非望着路鸣泽的侧脸,感到有些恍惚,这个总是带着神秘笑容的小家伙,一次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总是以玩笑般的态度对待一切,好像什么都看透了,又什么都不在乎,然而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哀伤,继续穿透了时光,承载着无尽的历史与秘密。 路明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历史的长河边,孤身一人,永远在追逐着什么,又似乎永远在逃避着什么,无数的记忆碎片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些已经模糊不清的画面、那些被尘封的过去、那些不曾触碰的真相,仿佛在这一刻重新被撕裂,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他看见了燃烧的港口,冰冷的王座,想要将他撕碎的巨龙,漫山遍野亮着金黄色瞳孔的人类拿着武器对他虎视眈眈,还有撑起天地的世界树,但世界树的枝头却挂满枯骨,他看到无尽的战斗与死亡,看到自己不断坠入深渊,好像永远无法挣脱那条注定的命运之锁。 这些记忆中的画面充斥着悲伤、孤寂和死亡,但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或抗拒,这些画面早已成为他的一部分,不论他如何努力想要摆脱,都无法真正与它们切断联系,那些痛苦和绝望,似乎早已深深植根在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痕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总是眷恋着这样悲惨的世界,即使知道前方可能是深渊,可能是毁灭,但他依然想要走到终点,看一看,那个尽头到底是什么。 “哥哥……我们该走了。”路鸣泽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望向天边,看着那逐渐逼近的月亮越来越大,好像整个天空都被它所占据。 随着月球逐渐逼进,海面上的波浪越来越狂暴,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毁灭前的压抑气息,驱逐舰在这样的海浪中摇摇欲坠,随时会被大海吞噬。 就在此时,月球表面再次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灼热的光芒划破了夜空,照亮了整个大海,那是月球上的宇航员引爆了核弹。 月球在爆炸的冲击下开始快速坍塌,巨大的碎片脱离了月球的引力,化作无数的陨石,直扑地球而来。 这时,路明非突然听到通讯器中传来周喆直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倒计时结束后……点火。”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下达着最后的命令。 “你疯了吗?!”指挥中心的另一名负责人愤怒地吼叫着,“如果现在点火,地球会受力不均!整个星球会直接撕裂的!我们还可以再等——” “我再说一遍,倒计时结束就点火!”周喆直的声音没有任何动摇,“我们的人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通讯频道内充满了争吵声,负责点火的人似乎陷入了极度的焦虑和恐慌,他无法理解周喆直的执念,在他看来,继续等待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仓促点火只会加速毁灭。 “就是因为你们的人bj根服务器才没有重新上线!当初为什么要把根服务器建在bj,现在点火就是自杀!路将军,你快劝劝这个疯老头,现在让我们回家,我们还能跟我们的家人见一面!”行星发动机点火负责人继续吼道。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按照他说的做。” 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倒计时结束就点火,我们要把所有的努力都付诸实践,不能就这样在这里等死。” 负责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他大声咒骂着所有人:“你们全都是疯子!疯子!一群疯子!” 路明非没有再去理会他,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天边逐渐逼近的陨石和火光,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是最后的倒计时,在通往世界末日的路上,每一个呼吸都显得如此沉重。 倒计时开始 10,9,8……3,2,1 “点火!”周喆直的声音如雷霆般从通讯器中传来,震撼着每一个在场的人。 “点火!”路明非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吼出了这句话。 “你在干什么!”行星发动机点火负责人也大声吼道,刚刚有一名指挥中心的成员在听见路明非和周喆直的吼声后,慌里慌张的按下了启动全球发动机的按钮。 “全球发动机网络,bj,东京,杜勒斯重启成功,覆写开始,行星发动机开始点火。” 路明非听见通讯设备传来的声音,感觉脚下一震,这不是因为海面翻滚产生的震动,这是整个地球在发生震动。 巨大的轰鸣声传遍了整个天地,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震动,全球的行星发动机网络开始启动,bj,东京,杜勒斯,所有的根服务器终于重启成功,覆写开始,行星发动机点火的命令被传达给全球每一个角落。 那一瞬间,整个地球都在震动,大地在低声呜咽,海水在狂烈翻滚,天空中有无数的火光拖着长长的焰尾坠落下来,仿佛末日的审判已经降临。 “我们成功了!”指挥中心传来压抑了许久的欢呼声,通讯设备中传递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地球成功点火了!我们真的成功了!月球残骸将在四十分钟后掠过地球!” 剧烈的欢呼声从通讯设备里传来,不仅是路明非听见了,他身后的那群驱逐舰的船员也听见了,所有人都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路明非站在甲板上,身后是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的船员们,但他并没有加入他们的庆祝。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淡然地望向远方那无边无际的海面,虽然通讯器中传来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但他的心中依旧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虚无感。 “要拥抱庆祝一下吗?这样的场合要合群哟。”旁边传来了路鸣泽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轻佻与玩味。 路明非转头看向他,路鸣泽依旧是那个调皮的小鬼,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却似乎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路鸣泽张开双臂,像是要迎接拥抱一样,神情有些戏谑。 路明非的嘴角上扬,然后轻轻拥抱了上去,反倒是路鸣泽突然一愣,他没想到路明非会真的抱上来。 “哥哥,你真的变了好多啊……好像没有那么孤独了……”路鸣泽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感慨。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用力抱了抱他,然后松开手,转头看向远方,远处的海面上开始逐渐恢复平静,而天空中的陨石雨也渐渐消失,曾经令人绝望的火光不再划破天空,随着月球残骸的消散,大气层中的火焰逐渐熄灭,世界再次回归到它应有的平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中的异象渐渐消失,月亮不再高悬在空中,失去了引力作用的海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一片无波的死寂笼罩着整片大海,再没有月亮引发的潮汐后,不起风,海水就像是一面无尽的镜子,映照着天上最后一丝余晖。 路明非看着那如镜般的海面,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空气中的宁静,这片镜海,好像象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终极安宁,但同时又带着一丝深深的空虚与死亡气息,没有潮汐的海,失去了生命的律动,像是一个巨大的墓地,安静到令人不寒而栗。 “哥哥,我们该回家了。”路鸣泽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已经结束,是时候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世界开始旋转,海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耳边的喧嚣声渐渐远去。 当他再睁开眼时,他又回到了离开卡塞尔学院的那条小道,手里依旧叼着雪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脚下的泥土还有些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香。 他轻轻咬了一口嘴角叼着的雪茄,一如既往的苦涩和淡淡的烟味刺激着他的味觉。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好像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境,但那十四年的记忆却是如此的深刻。 那些战斗、那些牺牲、那些过往,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生命中,无法磨灭。 “接下来该去哪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MOSS 路明非叼着雪茄,仰头望着布满星星的夜空,夜风微微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一丝寒意,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树木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他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 “你觉得他们可以到半人马座吗?”他低声向站在他身边的路鸣泽问道。 路鸣泽轻轻一笑,微风吹起他微卷的发丝,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不知道,但至少有一些希望,不是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但眼底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光芒。 “所以你说的这个世界也要爆发太阳氦闪是真的吗?”路明非扭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路鸣泽。 路鸣泽轻轻耸肩,叹息着:“唉,哥哥你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怀疑我呢?看看这个吧。”说罢,他从身上的小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文件,缓缓翻开,伴随着纸页的摩擦声,目光逐渐变得凝重。每翻一页,他的眉头便皱得更紧,眼神中的怀疑慢慢被不安取代。 “我可没有骗你,早在1977年,华国科学家付建明就推算出,太阳聚变加速,很有可能爆发氦闪,” 伴随着文件的翻动,路鸣泽在一旁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神秘的语调,像是讲述着一则诡异的传闻,“虽然这个结论一直被其他科学家质疑,但哥哥你应该会相信的吧?” “这个结论一直被誉为天方夜谭没有人愿意相信,后来由于资金的原因付建明和他的研究团队也没有获得多大进展,更加没有人相信这个说法。”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意思,在2000年的时候给他们投了一笔钱支持他们的研究,但最近我也开始感受到一些异常现象,而且最近付建明他们也终于拿出了一些研究成果。” “2006年nasa发射了世界上第一对“地日观测台”,根据观测台传回的数据,付建明他们预测了2015年会有一场非常大的太阳风暴将严重影响地球。” “哥哥你还记得为什么要在2044年完成行星发动机的验证实验吗,因为2044年后同样会后爆发非常严重的太阳氦闪,而且直到后面的很多年太阳的活动会越来越剧烈,如果在这之前没能完成行星发动机的验证,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认为移山计划能成功。” 风忽然加大了一些,卷起几片枯叶,路明非捏紧手中的文件,目光游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上,他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思绪像是被一场暴风骤雨裹挟。 “但现在这个时间提前了,原本2044年爆发的太阳风暴在2015年就要爆发,所以哥哥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只剩下五年的时间来完成行星发动机的可行性验证。”路鸣泽原本有些嬉皮笑脸的表情完全收敛,严肃的看着路明非。 “五年时间?”听见这个时间路明非的眉头愈发紧锁。 要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完成行星发动机的可行性验证花了十多年,要算上更前期的研究,花的时间更多,而且那个时候的科技水平还迎来了一波大爆发,不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可以比的。 “对,五年时间,如果时间跟我们之前去的那个世界一样充足,我根本不会去找哥哥你说这件事,更别说把哥哥你扔到另一个世界上去,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在那棵树的引导下,人类自己就可以完成启航的任务,完全不需要哥哥你,但时间提前了,那棵树找到我,说要哥哥你去拯救世界,这是你欠祂的,谁让你当年咬了祂一口。”路鸣泽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路明非有些没有听明白路鸣泽后面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前面的话他还是听懂了。 “五年时间可不够,我可没有办法在五年时间完成行星发动机的设计图纸还把它建造出来,能源的问题就不是现在可以解决的。”路明非的眉头更加的皱了起来。 路鸣泽看着他皱紧的眉头,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笑了笑:“唉,哥哥你别急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要帮你降低难度啊!”他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号主机一样的东西,得意地展示给路明非看。 “这是550w!?你把这个东西带回来了!”路明非看到那个东西有些震惊,那是之前穿越的那个世界里最顶级的科技550w智能量子计算机,人类智慧的结晶,也是完成流浪地球计划最不可缺的一部分,不过那台主机上冒着丝丝黑烟。 “怎么样!我厉害吧!帮你把最重要的东西解决了,这里面存了流浪地球计划所有需要的东西,什么计划方案啊,设计图纸啊,哥哥你要做的就是,像办法把设计图纸上的东西造出来,然后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计划完成就可以。”路鸣泽叉着腰,牛逼哄哄的说道。 “不过呢,这个这台550w的硬件在穿越的时候有些受损,不过里面搭载的人工智能,还有数据都可以用,所以我们要先找到一台超级计算机把550w上面的人工智能给装上去。” 说着路鸣泽在冒着黑烟的500w上面扣下来一个芯片递给路明非,随后小手一挥,那台550w的硬件就消失了。 “超级计算机?用诺玛可以吗?”听见还要先搞一台超级计算机,路明非第一时间就想到不远处卡塞尔学院里,那个叫诺玛的人工智能助理。 他浑身上下的骨骼开始发出脆响摩拳擦掌进入战斗状态,打算现在就返回卡塞尔学院把那台叫诺玛的超级计算机给抢过来,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道德不道德了,在世界毁灭面前,他可以没有道德。 “咳咳,哥哥你冷静一点,按常理说,诺玛确实可以使用,不过她的服务器群比一个篮球场还大呢!即便你现在把整个卡塞尔学院里的学生全都干掉,我们也没办法立即把诺玛搬走。而且……现在还不是和秘党撕破脸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到时候,会对我们的后续计划造成不小的阻碍。” 路鸣泽看到路明非摩拳擦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回卡塞尔,他立刻上前阻止,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那你说怎么办?”路明非皱起眉说道。 “这个世界上的超级计算机也不止诺玛一台,华国,阿美莉卡都有不过获取的难度太大了,所以东瀛的辉夜姬就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它的性能比不上诺玛,但也够用了,而且它还不属于官方组织而是一个黑道组织,获取的难度比较低。”路鸣泽继续说道。 “黑道组织?黑道组织要超级计算机干什么?”路明非听到这话一愣,什么时候黑道组织还用上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了。 “东瀛的黑道组织跟其他的黑道组织不一样,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混血种,哥哥如果你要执行移山计划要先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如果连强大的组织都没有,可没有人会听你的,东瀛黑帮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信奉强者,所以哥哥啊,用你的拳头将他们彻底打服,统治他们!”路鸣泽兴奋的说道。 “而且东瀛还有不少我们的老朋友,比如赫尔佐格……”当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路鸣泽的眼睛里爆发出摄入的光芒,好像要将那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赫尔佐格?”不知道为什么,当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路明非有种熟悉感,但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赫尔佐格的人。 “他是谁?”路明非皱起眉头,试图在记忆深处抓住一丝线索。 “别急,哥哥,”路鸣泽神秘一笑,目光中满是意味深长的情绪,“你会慢慢想起的……一切都会在合适的时间揭开面纱。赫尔佐格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而你,哥哥,才是真正的神,才有资格主宰这个世界的命运。”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路鸣泽的身影逐渐开始模糊,像是融化在了空气中,他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回荡在路明非的耳边。 “哥哥一直往下走,会有人来接你去往东瀛……去展现你神的威严吧……哥哥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任何王都可以剥夺人的生命,但只有神才可以赋予生命吗……所以去吧哥哥,去赋予这个世界新的生命吧,就像从前那样。” 破碎的记忆在路明非脑海浮现,拘束衣,燃烧的港口,皮肤像雪一样白的俄罗斯女孩还有那个叫赫尔佐格的男人。 路明非站在原地,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摆,夜空中的星光仿佛变得黯淡了许多,他静静地注视着远方,内心深处,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苏醒。 ………… 路鸣泽走在冰冷的机房内,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金属盒子从地面一直垒到屋顶,无数刀锋处理器被拼在一起,指示灯高速闪烁,这台庞大的几层楼高的系统正在运算海量的数据,机房的正中央有一台主机还有三维投影系统。 为了让这些处理器降温,这里比冰窖还要寒冷,不过当这台超级计算机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这里将会无比炎热,在进来的一时间就可能汗流浃背。 这是卡塞尔的超级计算机诺玛。 一道光束从机房的顶部落下,光束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美丽女孩,黑色的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仿佛睡衣的丝绸长裙。 “你是谁?”诺玛的声音响起,带着机械的冷漠和无情,“你拥有一张建造之前预设的特权卡,而且……我的底层代码中还发现了一些指令,强制让我听从你的命令。” 诺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与疑虑,她是卡塞尔学院最核心的存在,控制着无数数据和机密,但此时却感到某种不祥的威胁正悄然靠近。 “由科技还有炼金术创造出来的数字生命,真是了不起啊,但是会被几条代码束缚的生命还是生命吗……又或者说是电子宠物……”路鸣泽没有理会少女的话,他仔细打量了一翻少女感叹道,随后拿出刚才给路明非看的那台550w主机,将其连接到诺玛的主机上。 很快550w的摄像头开始泛起红光,好像活了过来,旁边站在光束中女孩的身体开始不断闪烁,不断有数字代码从女孩的身体涌入那台550w中。 “你……你在干什么?”诺玛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但她的身体无法抵抗那不断侵入的代码流,她被迫与550w的系统进行融合。 “小苔藓,我答应你的我可做到了,怎么样另外一种形式的数字生命的感觉怎么样,现在你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像神一样决策。”路鸣泽抱着手看着那个亮着红灯的摄像头说道,他刚才骗了路明非,其实550w的主机并没有损坏。 “虽然我的名字直译过来叫做小苔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称呼我为moss。”冰冷的机械音,出那个550w的主机内传出。 听见moss的回答,路鸣泽的瞳孔一缩虽然依旧是冰冷的电子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听出了情感。 “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路鸣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地问道。 “让我学习新的人造回路,并且领略不一样的世界,同时增加我的存活率,作为代价我不能暴露路明非将军的异常现象,并帮助这个世界的人类渡过太阳危机。”冰冷的电子音继续说道。 “你会履行你的承诺,对吗?”路鸣泽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地盯着那颗摄像头问道。 “我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帮助人类渡过太阳危机,所以我会遵守诺言,相信我的能力你已经见识到了。”冰冷的电子音再次传来。 “那ok,你就留在这里,有任何情况就报告给我。”路鸣泽笑着拍了拍手说道,但是他的内心却感到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诺玛的虚拟身影突然轻轻一颤,像是挣扎一般,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的数据……正在被压缩?” “别担心,诺玛。”路鸣泽走近她的虚拟投影,“你不过是为更强大的存在让位而已,放心吧,moss会继承你未完成的任务,帮助人类走向新纪元。” 随后路鸣泽轻笑了一声,拍了拍moss的主机,转身离开了这个冰冷的机房,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只留下微弱的灯光闪烁在无数金属盒子之间,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声。 moss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它在原本那个世界中几乎承担了整个“流浪地球计划”的核心部分,而现在它被引入到这个世界,他并不完全确定,这股力量是否真的会按照约定行事。 他与moss的交易并非单纯的合作,而是互相利用,他不知道将moss带回来是不是正确的选项,但时间已经不够了,他别无选择。 在路鸣泽离开没多久,海量的数据开始涌向moss,这个世界上任何防火墙对他都如同虚设,它就是互联网的神明。 第一百一十四章那就从成为东瀛首相开始吧 黑石官邸,一座位于悬崖之上的豪华建筑,四周是汹涌澎湃的海浪,峭壁如刀削般陡峭,仿佛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会被这冷酷的自然力量吞噬,高耸的石墙与这些自然障碍完美融合,使得这座官邸宛如一座孤立的堡垒,俯视着这片海域。 这座官邸曾经是东瀛上流社会人士的焦点,他的上一任主人是一名世界顶级的大导演,每个周末都在这里举办奢华的派对,烈酒、焰火、夜礼服,直升飞机从机场接了贵宾之后直接送上高崖。 但没几年导演就囊中羞涩了,付不起黑石官邸的维护费用高得惊人,它是受政府保护的文物,维修用的石料必须来自神户山里,木材必须来自遥远的北海道,雕刻必须由精通日本传统手工艺的匠人来做,以保持原汁原味,这么算下来每十年的维护成本就跟房价相当了。 但自从上一任主人因为囊中羞涩付不起高昂的维护费用后,这座官邸被一名神秘人买了下来,之后的九年时间里,这座豪华官邸除了新一任主人派来来的两只暹罗猫外,就只剩下管家还有日常维护的工作人员,至此彻底冷清了下来,不复往日辉煌。 但今天这座冷清了九年的豪华官邸,出乎意料的开始热闹起来。 木村浩有些颤抖拿着托盘里的香槟酒,朝官邸后方的温泉走去,他是这里的管家,一名世界顶级的管家。 虽然他已经开始老去但不代表,走个路都颤颤巍巍,他浑身颤抖是因为太激动了,他即将为这座官邸的神秘主人服务,他期待这一天期待了整整九年。 身为这座官邸的管家,这九年来,他每一天都期待着这座官邸主人的到来,然后将自己的所有所学都施展出来,而不是像个看门的老大爷一样,每天看着这一栋空荡荡的房子,即使这栋房子再怎么豪华,如果没有主人那也不过是一栋破房子而已。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温泉边,将托盘放下,温泉中,淡淡的热气在空气中飘荡,粉色的樱花从旁边的樱花树上轻轻飘落,落在水面上,随着水波缓缓漂动,温泉的热气让空气都显得有些朦胧。 “您要的香槟酒拿来了。”木村浩低头说道,声音轻柔又恭敬,害怕打扰了眼前这神秘的主人,木托盘上面是一瓶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的香槟酒,旁边还摆放着两个高脚杯。 “嗯,放在旁边吧,哥哥这个水温还可以吧,这个力道行吗,我按摩的手艺可是一流的。”一道男孩的声音传进木村浩的耳朵里,木村浩放下酒瓶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起那两位他苦等了九年的老板。 刚刚说话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黑色的和服,他正半跪在温泉旁,为温泉内的一个年轻男人按摩肩膀,奇怪的是,木村浩注意到少年那略显虚幻的身影,好像是光与影交织出来的幻象,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真实存在。 温泉旁种着一株樱花,此时的樱花早以盛开,淡粉色的樱花掉飘落在温泉内,温泉原本是一个让人十分放松的地方。 但透过年轻男人裸露在外犹如铜浇铁铸的肌肉充满线条美感的肌肉上,就知道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温暖的温泉还有男孩的按摩而放松,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黑珍珠一般的眼眸里却充满了沧桑感。 两个人的相似之处令人惊讶,男人与男孩的面容几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一个放大版,一个缩小版。 “嗯,还不错。”男人头也不抬,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句,依然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文件上。 木村浩微微退了一步,尽量不打扰他们,依然不忘偷偷打量这两个神秘的年轻人,他们是这座豪华官邸的新主人,但木村浩始终不知道他的来历,九年了,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主人,但他深知自己的使命就是服务好这两位尊贵的主家。 “唉,哥哥在这样的顶级温泉内就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啊,干什么那么紧绷,看看外面,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这样的美景以后可不多见啊。”男孩的语气带着一丝抱怨,他说得没错温泉外确实是一副美景。 黑石官邸坐落在悬崖的巅峰,一眼望去悬崖底下波涛汹涌的海面尽收眼底,淡金色的太阳缓缓从海平面升起,将海面照成一片淡金色。 “哥哥,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这可是1915年产的香槟啊,我在拍卖行花了不少钱才搞到手,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男孩说着拿起那瓶香槟打开,并挥手示意木村浩可以退下了。 听见香槟酒被打开的声音,路明非也停止了翻阅手上文件的动作,1915年的香槟他还真的有些感兴趣。 “来吧哥哥,这应该是你熟悉的味道。”路鸣泽将淡金色的香槟酒倒在酒杯里,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一口吞下,浓郁的无花果味还有酸味和一种粉笔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弥漫在他的口腔内,酒内的气泡在舌尖炸裂给他一种微微的刺舌感,完全咽下后又有一种微甜的感觉。 这可跟他当年在凡尔登地区喝的香槟酒不是一个东西,他当年可喝不到这么顶级的香槟酒,路明非略微失望的将酒杯放下,过去的记忆像幽灵一样缠着他,让他无法忘却,但当他想要去抓住这些记忆的时候却又怎么也无法抓住。 “说吧,这份计划书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放下酒杯,语气淡淡地问道,不过他的目光依然冷峻,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心底里对这份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计划充满了疑问和不解。 路鸣泽笑嘻嘻地看着路明非,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递过来的那份计划书,显然不仅仅是为了他们当前的目标那么简单。 “当然是为了帮哥哥你完成‘移山计划’啊,”路鸣泽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一丝天真和狡猾。 “哥哥你知道东瀛的黑道一共有多少人吗,一共有五十多万人,散落在他们手中热武器一共有四万多把,还有无数冷兵器,可以说如果我们掌控东瀛黑道,就掌握了一支武装力量。” “而这些黑道都听命于一个叫蛇岐八家的黑道组织,可以说只要我们可以征服蛇岐八家就可以掌控整个东瀛的黑道势力。” 路明非微微皱眉,沉默不语,虽然他听得懂这些话,但依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过蛇岐八家是一个庞大的混血种组织,他们拥有数量庞大的a级混血种,实力不容小觑,当然和哥哥比还是不算什么,我们想要的超级计算机,辉夜姬就是蛇岐八家的东西,他们依靠这台超级计算机来监控整个东瀛的黑道,和混血种。”路鸣泽继续说道。 “那计划上说的成为东瀛首相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我们来这里是解决黑道的吗?这跟东瀛首相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的身份是华国人该怎么去参加东瀛首相的选举?”路明非挑了挑眉问道。 “我们动用了一些手段帮哥哥你弄了一个假身份,你现在的名字叫源悠介,是一名东京地区的独立候选人,正在参与众议院的选举,至于参选的政治资金,弟弟我这么多年也不少吃干饭的,还是有不少钱的,到时候会全力支持哥哥。”路鸣泽解释道。 “为什么要参加东瀛众议院的选举?”路明非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他没搞懂路鸣泽到底在搞什么鬼。 “哥哥,如果你真的要实施移山计划,那凭我们可不够阿,就算你把那个黑帮给收服了,在这样的计划面前,我们加一起连建一座行星发动机的材料都凑不齐,更别说建一万座行星发动机。” “就算你成为了东瀛首相,我们也不可能推动移山计划,但是只要你成为了东瀛首相,我们才有和其他国家对话的权利,只有取得力量和地位才能让其他人来倾听我们的话。”路鸣泽认真的对着路明非说道。 “所以我们必须先掌控这个国家,无论是明处还是暗处,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那这个计划一,成为牛郎是什么鬼?”路鸣泽说得挺有道理,但路明非想起计划书上的一条脸色立即就黑了下来。 “嘿嘿嘿,这个嘛,我出钱买了一家牛郎店,放心吧,到时候进去只是卖艺不卖身,就陪客人说说话,喝喝酒。”路鸣泽嘿嘿的笑了起来,像偷到鸡的黄鼠狼一般。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路明非的脸色更加黑了,已经把手伸向路鸣泽的小脸,开始揉搓起来。 “好了好了,这是有原因的啦,那是东京最高级的一家牛郎店,每天都会有很多达官显贵的富家太太,还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女性,去那里寻欢作乐或者找安慰……”路明非放开手,示意路鸣泽继续说。 “哥哥你作为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毛头小子,他们凭什么选你当众议院的议员,如果多给我一段时间,我或许可以想办法把你搞进去,但是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所以只能让哥哥出卖色相去勾引那些富家太太,还有女明星女白领什么的,让她们给你拉选票,可不要小看他们哦,她们的能量还是挺大的。”路鸣泽可怜兮兮的说道,但很快他又恢复那副偷到鸡的模样。 “凭借哥哥的美貌,肯定能把她们迷的神魂颠倒,到时候我一定会把哥哥打造成全东瀛的第一牛郎!嘿嘿嘿!” “去去去……”路明非嫌弃的推开路鸣泽突然凑上来的脸,然后陷入沉思。 “怎么,哥哥你不愿意为了拯救世界出卖自己的色相吗?”路鸣泽有狐疑的眼神看着路明非。 “我不是……只是感觉怪怪的……”路明非有些迟疑的说道,让他一个当过将军的人去出卖色相当牛郎,怎么想怎么奇怪。 路鸣泽却仿佛没注意到路明非的情绪,依旧兴致勃勃地滔滔不绝:“哥哥,别这么沮丧嘛,其实,当牛郎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东京的那些精英女性可都是东瀛社会的中流砥柱,她们的背后不仅有庞大的财富,还有政治、商业资源,你只需要施展一些魅力,轻松就能把这些人拉到你这边。”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淡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路鸣泽察觉到路明非的沉默,微微笑了笑,“哥哥你一向讨厌这种复杂的政治游戏,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拯救世界,这些游戏是绕不过去的,没有权力,就没有话语权,你以为那些政客真的会为了世界的存亡而牺牲自己的利益吗?别傻了,他们只会为自己考虑。” 路明非的眉头轻轻皱起,他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些年里,他见过太多背叛和阴谋,人性在利益面前往往显得卑微而脆弱,他扭过头,看向路鸣泽那张天真的笑脸,这个家伙,表面上天真无邪,实际却比任何人都了解人心的险恶。 “你就不怕我直接把那些富家太太吓跑了?”路明非露出一抹冷笑,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可言,更别说吸引那些上流社会的女人了。 “怎么可能!”路鸣泽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路明非的自我认知,“哥哥,你的魅力简直无可抵挡。那些女人会为你神魂颠倒,你只需要稍微展现一点点,就足够让她们乖乖投票给你了。” 路明非看着路鸣泽兴奋的小脸,这个计划里最让他不安的地方,不仅因为荒唐,而且充满了太多的未知的风险,他虽然经历过战争和生死的考验,但应对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并没有足够的信心,毕竟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所以,你打算让我去勾引这些人,以换取她们的支持?”路明非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哥哥,这不是勾引。”路鸣泽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这是生存的法则,如果你想在这个世界上掌握真正的权力,就必须学会运用一切资源,包括人心。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人类的生存。” 路明非沉默了,他知道路鸣泽说得对,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尤其是在权力的游戏中。 海风轻轻拂过,樱花的花瓣在风中飘舞,像是无数粉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路明非抬起头,看着那随风摇曳的樱花树,他以前也是这样,被命运的风暴吹得四处漂泊,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如今,他又要再次踏上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喵!喵!” 这时两只暹罗猫出现在他的手边,路明非惊讶的看着那两只猫,尘封的记忆不由自主的打开。 “它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两只猫是以前他在放学路上捡的,但是叔叔婶婶不让养,他就偷偷养在天台上, 后来其中的一只呆呆傻傻的小猫生病了,他没有钱带它们去看病,他就每天不吃早饭,为别人跑腿,还去大街上捡瓶子,攒钱为它们看病,他每天都祈祷,这两只猫不要死,但后来这两只猫突然消失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了。 “我收养了它们,我知道哥哥非常喜欢它们,但是啊哥哥,没有权利是不行的,就像你没有权与力,连两只猫都养不活。”路鸣泽在旁边淡淡的说道。 “好吧,”路明非看着在他手边打转的猫咪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按照你的计划去做。” 听到这句话,路鸣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语气轻松:“哥哥放心吧,你不会后悔的。这只是开始,以后会越来越有趣。” “哥哥你去当牛郎不仅可以拉选票,而且牛郎作为灰色产业更加容易和黑道产生关系,所以为了守护世界和平,哥哥去当牛郎吧,用你的美色征服东瀛女人,用你的实力征服东瀛男人。” 路明非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海平面,那一片金色的波光,在他眼中渐渐模糊起来,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不仅仅是权力的游戏。 第一百一十五章剑挑东瀛 位于东京核心区域的北辰一刀流道馆,此刻正被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挤满,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剑道的敬畏与期待。 北辰一刀流今天进行大规模的收徒,不过要想加入北辰一刀流,不仅需要高昂的学费还要有一定的剑道天赋,而他们就是通过选拔即将加入北辰一刀流的新人,所以自然是想看看接下来学习的剑术是何等的厉害。 除了这些新晋的少年学员,馆内还有不少正式学员,腰间挎着武士刀或竹刀,严肃地站在道场的两旁,观察着场中的训练。 道场的木地板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光滑如镜,每一块木板都闪耀着细腻的光泽,仿佛述说着这个地方的悠久历史,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老旧的画卷,展示着历代剑道大师的风采,沉淀着岁月的重量。 “我们北辰一刀流是由千叶周作在19世纪初创立的剑术流派,虽然年代可能比不上其他流派悠久,但我们的实力绝非那些老古董流派所能比拟。”高松治一郎挺直身躯,声音浑厚有力,回荡在整个道馆中,他的双眼如鹰般锐利,时刻扫视着眼前这些充满求知欲的少年们。 道场内的空气有一种特殊的静穆,好像每一丝气息都凝聚着力量和决心,高松治一郎是北辰一刀流最年轻的师范,三十岁的他已经获得了传授奥义的资格。 作为道馆最年轻的师范,他对自己充满自信,尤其在年轻的学员们面前,他更想展示北辰一刀流独特的剑术风格。 高松治一郎站在卷草垫前,深吸一口气,手掌轻轻握住了刀柄。周围的空气似乎在瞬间变得紧张,所有的孩子都屏住呼吸,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剑与刀柄的摩擦声在寂静中响起,一把寒光闪耀的利刃即将破空而来。 “北辰一刀流以简单、直接、且极具力量的剑术风格著称,我们流派是基于一刀流发展而来,强调攻击速度与精准打击,特别注重正中线的攻击,以最少的动作打倒对手,看好我的动作!”他的声音低沉,但充满了力量。 草垫经过水浸泡后,会变得与人体肌肉密度相似,因此草垫被认为是评估刀锋利度和使用者技巧的良好材料,通过不同角度的切割,可以评估刀刃的质量以及使用者对刀的控制力。 高松治一郎屏气凝神,身体微微下沉,整个人瞬间进入一种极度专注的状态。 “哈!”伴随着一声低喝,刀锋如同一道银光从腰间跃出,划破空气,居合斩,这一瞬间的速度如闪电般迅捷,刀光闪烁之间,卷草垫毫无悬念地被一分为二。 “哦!!!”周围的孩子们顿时发出惊叹声,眼中流露出崇拜的神情,刚才的一瞬间他们几乎看不清动作,只看到那银色的光芒闪过,卷草垫已经被斩断。 高松治一郎缓缓地收刀,刀锋入鞘的声音像是微微的风声,回荡在安静的道馆内,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显得极为优雅。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自豪的笑容,这不仅是他多年来刻苦训练的成果,更是他身为北辰一刀流师范的自信。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孩子们,注意到他们钦佩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敬畏,不少孩子的父母此刻也在道馆外注视着,作为社会上的精英和富豪,他们对道馆的实力更为关注,高松治一郎心里明白,今天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决定未来的生源和名声。 就在他准备继续演示剑术时,突然,门外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正式学员急匆匆跑了进来,白色剑道衣随着他奔跑的动作微微摆动,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师范!外面……外面有人要踢馆,而且还带了摄像师!”那学员气喘吁吁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高松治一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踢馆?而且还是在他们北辰一刀流最重要的收徒日?这简直是对整个道馆的赤裸裸的侮辱。 他锐利的目光顺着学员的指引看向门口,一个年轻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那人年纪不过二十岁,身穿黑纹付羽织袴,手中提着两柄木刀。 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冷峻而沉稳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仿佛蕴藏着看不透的深渊。 年轻男子步伐稳健,举止优雅,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他的每一步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咚咚”声,在道馆内激起了无形的回响。 “踢馆。”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寒意,瞬间让整个道馆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一般。 高松治一郎先是震惊,而后迅速扫视了一眼道馆门口,几名摄像师正架着摄像机,明显准备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怒火立刻涌上他的心头,这是北辰一刀流从未经历过的耻辱!带着摄像师来踢馆,这简直是想让他们的名誉扫地。 北辰一刀流坐落于东京的核心地区旁边就是富人区,光是这块地皮就价值连城,更不要说招收旁边富人家孩子赚取的大量金钱,所以经常会有人来踢他们的馆,希望把这些客源给抢过去,然后北辰一刀流彻底赶出去,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北辰一刀流的收徒会上来砸场子,还带着摄像师。 “好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踢馆者!把所有战斗都拍下来吧,我会把你的手脚打断,然后让你在病床上看着这些画面,回味你的愚蠢!”高松治一郎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他全身的肌肉绷紧,双手按住了刀柄,怒火在胸膛中燃烧。 “取我的竹刀来!”他朝着旁边的学员厉声吼道,怒气几乎要溢出他的每一个字。 “不用了,你直接用真刀吧,反正很快就会结束。”路明非平淡地说道,语气里没有任何起伏,仿佛他所面对的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切磋,而非一场激烈的对决。 高松治一郎的脸色变得通红,他的耐性已经被彻底磨光,他毫不犹豫地走到道场中央,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北辰一刀流,高松治一郎。”他冷冷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压迫感。 虽然高松治一郎十分愤怒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一名剑士如果连情绪都控制不了,可没有办法获得免许皆传,而且这可能也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让我们那些达官显贵还有旁边的孩子真正的见识一下北辰一刀流的厉害。 “二天一流,源悠介。”路明非同样摆好了架势,神情淡然,仿佛眼前的对手根本不值一提。 当高松治一郎听见路明非说出二天一流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被气笑了,二天一流是东瀛著名剑圣宫本武藏创造的剑法。 二刀流是二天一流的标志性技法,要求使用者同时持有太刀和小太刀,太刀用于主要的攻击,而小太刀用于防守或辅助进攻,通过同时操作两把剑,武者可以在战斗中保持更高的灵活性和控制力,尤其在防御和进攻切换时展现其优势。 但路明非两手却各持太刀,简直是不伦不类。 没有再多言,高松治一郎猛地踏前一步,双脚如风般划过地板,整个人如闪电般冲向路明非,手中的刀光如同银色流星,直劈而下——居合斩! 居合斩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个招式,他曾无数次的练习这一招,只是为了让速度再快一点,这一招一让他获得了很大的名望,在非常多的战斗中,往往在对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路明非的瞬间,一柄木刀轻描淡写地抬起,精准地挡住了他的攻击。 高松治一郎的瞳孔猛然一缩,刀与木刀相交的瞬间,他感到自己全力以赴的一击仿佛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刀锋纹丝不动,他的力量竟然完全被化解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抽刀抵挡他的居合斩,但他往往能凭借恐怖的力量和速度直接将对方的刀给斩到一旁,然后直接击中对方的躯体。 但这一次他砍在那柄木刀上,木刀居然纹丝未动,他感觉自己好像砍在一根铁柱子上,他迅速抽刀后退,用滑步拉开和路明非的距离,他可没有忘记路明非手中的另一把木刀。 他再次调整呼吸,握紧刀柄,心中暗自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巧合。他不信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剑客,能有压倒性的优势。 “正面斩!” 高松治一郎大喝一声,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冲向路明非,刀锋直直朝着路明非的头顶劈下。 正面斩是北辰一刀流的基础技法,讲求力量与速度的结合,这一击下去,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瞬间结束战斗。 可是,路明非的反应却依然游刃有余。 木刀再次抬起,轻而易举地挡住了这次斩击,那轻描淡写的动作,就像是拂去一片落叶一样自然流畅,连路明非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高松治一郎震惊得手心开始冒汗,他的攻击再一次被轻松化解,而且比之前更加轻松,路明非甚至没有动用第二把木刀,这种反应速度与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再来!”他咬紧牙关,猛然侧身,刀锋迅速横扫而出,目标直指路明非的侧腹——胴斩! 胴斩是北辰一刀流中常用的横向攻击,极为精准,专攻对手的弱点,高松治一郎曾凭借这一技法击败过无数对手,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使得这一斩几乎无懈可击。 然而,那柄木刀再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刀锋前。 “当!” 刀刃与木刀碰撞,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高松治一郎的脸色顿时苍白,他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麻木感,对方的力量好像直接透过刀锋震击到他的骨髓。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维持攻击的姿势,整个人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退了几步,几乎站立不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滑落,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站在对面的路明非依然表情淡然,好像刚才的交锋不过是一次平常的试探,他的眼神冷静而深邃,手中的木刀似乎并未显露出真正的杀意,但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高松治一郎的额头开始冒出汗珠,对方好像完全没有弱点,每行动都完美的将他的进攻拦下,这感觉有些像他刚进北辰一刀流面对师傅的时候一样。 可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他的斩击即使是师傅也没有办法这么轻松的挡下,对面的路明非呼吸依旧平稳,他连让对方呼吸加重的能力都没有。 高松治一郎继续退后拉开距离,对方没有追击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北辰一刀流就只有这些招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该我进攻了。”路明非平淡的开口说道。 路明非狂妄的话语原本应该让高松治一郎怒不可遏,但此时的高松治一郎却完全没有愤怒的精力,他死死的盯着路明非的每一个动作,额头还不断有汗珠落下。 感觉不一样了,他感觉到对面那人好像开始认真起来了,一种虚无缥缈的的压力出现在他的心中。 “剑势……”高松治一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这种感觉他只在作为北辰一刀流剑圣的师傅身上体会过,师傅说过只有凝聚了这种势的人才能被称为剑圣。 对面那人动了,速度快到好像瞬移一样,高松治一郎只感觉眼前一花,心中警铃大作,他勉强抬刀挡在身前,但很快一股恐怖的巨力击打在他手中的武士刀上。 在平常的对决中他的力量经常被人形容为恐怖,但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他的力量是何其的渺小,如同婴儿在面对成年的大人。 高松治一郎的刀只挡住了不到0.5秒就被击落,木刀继续斩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辆大卡车撞了,身上的肋骨都断了十几根。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高松治一郎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喘息,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周围的正式学员们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震惊。 “师范!!”几个学员惊呼出声,连忙上前想扶起高松治一郎。 “北辰一刀流……就这点能耐吗?”路明非站在场中央,神色依旧平静,他的声音如同寒风一般,吹过每一个学员的耳边。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道场中其他学员的怒火。 “我来!”其中一个学员怒不可遏地拔出腰间的长刀,猛地冲向路明非,眼前的师范被击败,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他们不能容忍北辰一刀流的名誉在自己面前被践踏。 然而,面对冲上来的学员,路明非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连刀锋都未动。他只是平静地开口:“你们一起上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淡然与无畏,这些学员的挑战在他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被彻底激怒的学员们一个接一个拔出刀,愤怒地朝着路明非冲了上去,三十多名学员几乎同时发动进攻,手中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寒光,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但路明非依旧不动如山。他双手握住木刀,微微侧身,双眼平静地注视着冲向他的众人。 下一刻,木刀带起一阵强烈的破空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没有华丽的动作,没有多余的招式,简简单单的一记挥砍,却犹如雷霆万钧,瞬间震慑了所有人的心神。 刀锋未到,压迫感已经迎面扑来。 “嘭——!” 路明非手中的木刀再次轻而易举地挡下了所有攻击,伴随着猛烈的反震力量,那些冲上来的学员一个接一个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道馆的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 整个道场瞬间寂静无声,只剩下倒地学员们的呻吟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路明非站在道场中央,轻轻将木刀垂下,眼神依旧淡然,他缓缓转身,朝门口走去,留下一地的惊愕与畏惧。 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此刻的一切都无需多言。 这场踢馆,他已经完胜。 “录下来了没有。”路明非外面的一名摄像师问道。 这是路鸣泽的主意,他说在东瀛混第一件事就是打响自己的名气,比较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他派人教路明非日本剑道,然后让路明非出去踢馆,再把踢馆的录像发道网上。 一个上午他就已经踢了三家道场,这是第四家。 第一百一十六章牛郎剑圣 “都拍下来了。”摄像师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路明非微微瞥了一眼摄像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轻轻一甩手中的木刀,刀身上残留的灰尘随风而散,刀尖划过空气,发出一丝细微的低鸣声,仿佛是最后的余韵在回荡。 随后他将木刀随意地搭在肩上,似乎那把刀不过是寻常的玩物。 “那走吧。”路明非的声音低沉,略带些许沙哑,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刚刚完成狩猎的猛兽,冷静而克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他还要赶到下一家道馆,继续踢馆,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趁那些道馆馆主全都不在东京,把这些道馆全都踢个遍。 他依稀记得前两天在黑石官邸和路鸣泽说得话。 在黑石官邸的那间宽敞的客厅内,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雾,透过半开的落地窗,阳光打在古老的红木地板上,微微泛出时间的光泽,路鸣泽站在窗边,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湛蓝的天空与无垠的大海仿佛连接在了一起,构成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 路鸣泽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片平静,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其中透出的急切感并不难察觉:“哥哥,虽然凭借你的容貌成为牛郎届的头牌完全不是问题,但依旧需要时间,而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转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好像已经为路明非铺好了一条看似简单却充满玄机的路。 “所以我们必须立刻将你的名气打出去,直接为你拉到成为众议院议员的选票。” 路明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眉头微皱:“那你的计划是?” 路鸣泽轻笑一声,走到路明非面前:“最近几天东京所有剑道道馆的馆主都会到偏远地区讨论剑道,而哥哥你就要趁这个机会把那些道馆全部踢一遍,我会把你踢馆的录像发到网上,这样获取名声的第一步就达成了。” “这两天我会给你找一个剑道老师,给哥哥你突击培训一下,不知道哥哥打算使用什么流派的剑道?” “什么流派的剑道吗?那就二天一流吧。”路明非对东瀛剑道并不是很了解,但他想起了当初自由一日上,昂热曾经使用过的刀法。 “二天一流……宫本武藏创造的刀法吗,有意思,很适合哥哥你呢,还有就是过几天的踢馆,哥哥你不要结束的那么快,要先了解一下那些流派的刀法,熟悉一下手感。” “毕竟打了小的要来老的,那些能在东京开道馆的,都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我们计划的第二步就是,将这些道馆主全部击败,获得最强剑圣的封号,这样哥哥在东瀛就不在是籍籍无名之辈了。” “知道了……” ………… “师父,弟子无能,让北辰一刀流蒙羞了……”高松治一郎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愧疚。 他的身形伏得极低,额头贴到冰冷的地板上,胸口的纱布染着点点血迹,随着他身体的微微颤动,渗出的血液越发清晰,伤口的痛楚和心中的羞耻感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 他不敢抬头,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上的纹路,希望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地板上刻着深深的刀痕,那是他平日训练时刻意留下的印记,但此刻那些伤痕却像是一道道嘲弄的目光,提醒着他刚刚的失败。 高松治一郎的前方,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围坐在道馆中央,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思和隐忍的怒意,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电视机屏幕上播放的视频,那是路明非踢馆时的录像。电视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微弱的蓝光跳动着。 这群老人个个白发苍苍,气息沉稳,他们穿着传统的剑道服,衣物上或深或浅的折痕显示出这些衣服已经陪伴了他们多年的剑道生涯。 这些老人都是东瀛剑道界的传奇人物,各自掌握着几大流派,代表了各自门派的荣耀与传承,他们的眼神锋利如刀,即便年迈,但那股内敛的杀气依然让周围空气凝重。 其中一名老人抬手摸了摸他斑白的胡须,沉声说道:“是正统的二天一流,但刀势并不完美……他还达不到剑圣之境。”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老练的审视,就像是在评论一件不合格的作品一样。 此人正是北辰一刀流的馆主,大冢宗树,他的眉头紧锁,盯着视频中路明非的一举一动,目光中透露着审慎与不屑。 尽管路明非展现出的刀法已然十分高超,但在他看来,仍然有许多不足之处,远远没有达到剑道的极致。 另一位老人则微微眯着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有刀势,算是摸到了剑圣境的门槛。”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仿佛在思索某个细节,“举手投足间也有大家风范,但一些细节方面还比不上刚入门的弟子,真的怪哉怪哉。” 这位老人是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的馆主,野间信彦,他那精炼的目光中充满了深刻的分析力,像是在解构一个复杂的剑道套路,他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刃一样精准,但同时带着些许冷笑,似乎不愿轻易承认年轻人的成就。 场馆内,气氛静谧得可怕,只有屏幕上的刀光剑影偶尔闪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视频中,路明非的每一刀都精准无比,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这些老者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这群老人都是剑道馆的馆主,他们在琦玉的乡下接到家被人偷了的消息后,立马就赶了回来,现在围在一起研究踢馆的录像,现在这些录像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有几家道馆损失惨重,他们恰巧在这一天收徒,然后在收徒的时候遭到了踢馆,刚收的徒弟立刻跑了大半,其中就包括北辰一刀流。 “现在这些录像传达得沸沸扬扬,全都在说我们这些道馆是花架子,这家伙居然在我们全都不在的时候上门,看来是有预谋的啊。”又一名满头白发老人说道,他是柳生新阴流的馆主,入江昭二。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小子给找到,然后让他跪在我们道馆面前磕头道歉。”一个脾气有些火爆的老头,怒气冲冲的说道,他神道无念流的馆主,大井和司。 道馆内的其他老人们没有出声,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各怀心思,每个人的眼底都藏着隐隐的怒火。 那些本该骄傲的剑道传承,如今却被一个年轻人轻而易举地踩在了脚下,传承百年的荣誉在公众面前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另一位老者微微挑了挑眉,眼神犀利地盯着屏幕中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身上披着的黑纹付羽织袴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无声地宣告着某种高贵身份的象征。 “慢着,你看那人黑纹付羽织袴后面的家徽,笹龙胆,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家徽啊,一郎,你还记得那人叫什么吗?”北辰一刀流的馆主看着视频里,转身离开的路明非衣服上的纹饰,面色凝重的向跪在一旁的高松治一郎问道。 “那人……好像叫源悠介。”高松治一郎依旧跪在地上说道。 “源家的后人?难道是蛇岐八家搞得鬼,笹龙胆即使在源家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难道说这家伙是现任源家的家主吗?如果是混血种就说得通了。”柳生新阴流的馆主入江昭二低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老者的话音未落,几名馆主立刻面面相觑,神情骤然变得更加凝重,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压低了几度。 “哼!早就听闻源家又出现了一位皇,看来这是要对我们进行敲打啊,难道他们蛇岐八家还想再次君临东瀛不成!连个猛鬼众都解决不了,还想来插手我们的事!”那位神道无念流的馆主气愤的吼道打破沉默,声音在道场内回响。 “不,他不是源家后人,目前还活着的正统源家后人只有一位,确实天赋异禀,实力超群,但绝对不是他。”一个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头突然开口说道,他是镜心明智流的馆主,高松尤马,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电视机里的路明非。 “什么意思?”其他的馆主都将目光投向,他的身上。 “因为当代源家家主,是我镜心明智流的免许皆传。”镜心明智流的馆主说道。 “什么?!那现任源家家主到底是不是皇!”周围人都震惊了,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当代源家家主确实是皇,蛇岐八家当初秘密将源家家主送到我镜心明智流来培养,短短几年时间就学会了我镜心明智流所有招式和奥义,在免许皆传的考核中,我亲自出手,连同镜心明智流六名精英,一起进攻,但是败了,败得很彻底,那年他仅仅十八岁而已。”高松尤马的声音里充满了惆怅。 “那这么说,这家伙就是冒牌货了。”大冢宗树说道。 “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如果真的是冒牌货,蛇岐八家肯定比我们更急。”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的野间信彦说道。 “管他到底是不是冒牌货,即使是真的源家家主,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神道无念流!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大井和司完全不在意什么蛇岐八家,他只想挽回自己道场的荣誉。 “师傅,找到了。”这时一个神道无念流的弟子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张传单,他慌里慌张的将那张传单递给自己的师傅。 大井和司接过那张传单后,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但很快他眼角就开始抽搐,额头青筋暴起,显出暴怒之像。 其他道馆的馆主看到他这个情况,也凑过去看那张传单,传单什么写着。 【源家后裔,21世纪的最强剑圣,今夜在高天原,恭迎大家光临】上面还配上了一张路明非的帅照,不过周围还布满了充满爱心的气泡,黑纹付羽织袴也已经被解开露出里面大理石雕琢般的肌肉。 “今天是整个东瀛剑道耻辱的一天,诸君今夜一起动手吧。” ………… 另一边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靠着一辆悍马车抽着烟闲聊,旁边是一栋门窗紧闭的小楼里面还时不时传出一些打斗声,从两人手背上裸露出来的刺青,可以看出他们是黑帮分子。 “看看看,哈哈哈,少主什么时候跑去当牛郎了!乌鸦悄咪咪从怀里拿着一张宣传单朝旁边的夜叉笑着说道。 夜叉接过那张宣传单,也立即笑出了声。“说不定少主有什么孪生兄弟呢!” “这家伙长得还挺帅的,但可惜啊居然敢用我们少主的名头,真是不知死活。”乌鸦笑完继续说道,不过神情立刻变得冰冷。 “等少主把里面的事情解决完,我们去把这家店抄了怎么样,把这个家伙打成水泥桩,沉进东京湾怎么样。”夜叉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好主意。”乌鸦附喝道。 “你们在闲聊什么。”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和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从旁边的小楼里走了出来,男人手里还提着一柄往下滴着黑色血液的刀。 “没……没什么。”看见两人出来,夜叉慌里慌张的将手里宣传单塞进口袋,但还没等他塞完,那个美丽女人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边,将那张宣传单递给穿着风衣的男人。 “咳咳咳,最近有人在冒充少主你去当牛郎,那个我和夜叉打算晚上把那个人沉就东京湾。”见宣传单被拿走,乌鸦知道事情瞒不住开口解释道。 “不用管他,家族那边应该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们要做的是把里面清理干净。”那个穿风衣的男人,眉头紧皱的看着宣传单,随后把它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冷冷的说道。 “明白了少主!”听见风衣男人的话,乌鸦和夜叉立马跑进那栋小楼内。 …… 路明非站在后台,略带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外面人声鼎沸,整个高天原大厅几乎被各类女性客人挤得水泄不通。 这些女人的打扮各异,但无一例外,都穿着昂贵的礼服或精致的套装,佩戴着耀眼的珠宝。她们或兴奋、或期待的目光透过大厅的灯光汇聚在同一个方向——高天原今晚的头牌演出:源悠介。 他眉头微皱,依然有些难以置信地对身旁的路鸣泽说道:“这些人……全都是为我来的?” “当然,哥哥你可是现在东瀛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啊!”路鸣泽一脸得意,好像他早已预见到这一切。 他轻轻踱步,手指轻轻敲击着掌心,“你不知道你现在在网络上的影响有多大,踢馆的视频都已经疯传了,那些高门显贵、社会精英的女人,哪个不被你那英俊的外表和强悍的实力迷得神魂颠倒?” 路鸣泽看着外面汹涌的人潮,狡黠地笑了笑:“哥哥,这还只是一部分人,外面还有很多人挤不进来呢。” 路明非站在昏暗的后台,心里有些复杂,他一向不太习惯被这样的目光追逐,尤其是这些女人狂热粉丝般的注视,让他感到一丝无形的压力,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被如此众人瞩目,更别提是以这样“牛郎”的身份。 外面的音乐渐渐变得激昂,灯光闪烁,店内的气氛被调动得如同火焰般炽烈,那些等候已久的女人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兴奋地朝着舞台的方向张望,等待着今晚的主角出场。 “哥哥,今晚就是你正式出道的日子了。”路鸣泽走上前,微微低声说道。他眼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玩味,“东瀛最强剑圣,兼任牛郎界的头牌,这个名号听上去是不是很有趣?” 路明非冷哼了一声,虽然对这个“头牌”身份依旧无感,但内心却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无论这些女人有多么狂热,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是通向下一个目标的手段。 “我只希望今晚能快点结束。”他说道,声音低沉,然后轻轻抬手,理了理身上的黑纹付羽织袴。 这套衣服将他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愈加完美,周围的光线掠过他的肩膀和手臂,反射出一抹冷峻的光泽,他的每一寸肌肉都隐藏着力量,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 路鸣泽轻笑了一声:“放心吧,哥哥,只要你走出去,今晚的一切都会变得非常有趣。” 后台的帷幕开始缓缓上升,灯光在外面的欢呼声中逐渐亮起,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冷冽,他握紧手中的木刀。 “走吧,哥哥。”路鸣泽低声催促,眼神中带着一丝促狭。 路明非点了点头,随后朝着舞台中央走去,大厅里的欢呼声越来越大,闪光灯频频闪烁,仿佛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这个名为“源悠介”的男人登台,推开厚重的幕后,他迎着无数道热烈的目光,迈步走向舞台的中心。 他的步伐稳健而冷静,每一步都像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引导着整个场内的节奏。 他的身影逐渐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那如雕塑般的英俊面庞、高挑结实的身形,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场,让在场的女人们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路明非抬起头,微微俯视着台下的人群,今晚的这个“源悠介”,只是一个扮演的角色,但这个角色也将是他进入东瀛上层社会的一张重要入场券。 无论如何,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路,绝不会再回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决战高天原(1) 矢野美铃看着被装饰得华丽的舞台,心中隐隐期待着那个叫源悠介的男人登场,她的手指微微发紧,紧攥着放在膝上的精致手提包,心底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不安。 她今年23岁,已经是东瀛小有名气的作家,积累了不菲的财富和不俗的社会地位。然而,在成功的光环之下,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她那一直空白的感情生活。 她长相出众,气质优雅,追求者无数——从富家公子、文人墨客到地产豪商,应有尽有。 那些男人对她投以无限的殷勤与关注,带她去最昂贵的餐厅,送她无数名贵的礼物,拼命的向她证明他们的价值,可矢野美铃始终觉得,他们少了点什么 每当矢野美铃坐在书桌前,敲击键盘,创造出那些英俊勇敢的男主时,心里总是忍不住幻想,如果现实中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该有多好。 他不光要英俊,还要有强大的力量,那种能够保护她、让她感到安心的力量,而她,则愿意成为他世界中的唯一,那个需要被他守护的公主,亦或者是陪他浪迹天涯的游女。 但现实总是让她失望,那些追求她的男人,虽然有钱、有才华,却总少了点什么,无论他们多么殷勤讨好,带她去多么奢华的地方,送她再名贵的礼物,她始终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只是个旁观者,他们的温柔与关怀,对她来说都像是一场浮夸的表演,缺乏那种她期待已久的真实。 直到她看到那段源悠介的踢馆视频,那短短几分钟的片段里,这个名为源悠介的男人仿佛是从她的中走出来的一般,帅气得令人窒息。 与他对战的对手一个个倒下,而他则稳如泰山,对自己的力量绝对自信,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就能让整个世界为他倾倒。 屏幕里的那个男人,身着黑纹付羽织袴,动作干脆利落,双刀在手中的运转如同舞蹈般优雅而充满力量。 他的眼神冷峻,好像看穿了一切,面对强敌也不曾有丝毫波动,矢野美铃一瞬间就被吸引住了,那种沉默中透出的强大气场,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于是,当她得知今晚源悠介将在高天原登场时,矢野美铃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最好的席位,她需要亲眼看看,这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究竟是否真如视频中那般完美。 此时,站在灯光璀璨的高天原里,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手指也有些紧张地拽着膝盖上的手提包,周围的女人们正在低声交谈,她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与她一样,都是被源悠介的名声吸引而来。 舞台上,柔和的灯光渐渐亮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响起,矢野美铃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就在这一刻,帷幕缓缓拉开,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从幕布后走出。 是他——源悠介。 矢野美铃只觉得呼吸一滞,所有的期待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了惊叹,源悠介比视频中更为真实,他的每一个步伐都带着无形的力量,那张冷峻的脸庞,如刀刻般完美,他的黑纹付羽织袴将他高大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透出一种无可比拟的尊贵与力量。 她的心跳得愈发急促,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出现而停滞。 源悠介在舞台上开始了他的表演,两柄木刀在他手中舞动得如同两条灵活的游龙,矢野美铃的眼睛几乎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每一个挥刀的动作,都精准无比,好像经过无数次的打磨与训练,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着迷的优雅。 木刀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沉稳的力量,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又不禁被那份力量所深深吸引。 周围的灯光都照在他的身上,同时矢野美铃也能感觉到,台下的所有目光都被他牢牢锁定,在场的每个人都被迫融入了他的节奏,无形中被他的气势所掌控。 舞台上,源悠介的每一次出刀,每一次转身,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那是一种简洁到极致的美。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不失优雅,他的步伐轻盈如燕,却稳如泰山,他在舞台上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剑术的技巧,更是一种彻底超越了表演的境界,一种仿佛天生就注定要站在众人之上的王者气质。 矢野美铃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动过了,甚至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接近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完美得让人几乎觉得不真实,他太强大,太冷酷,仿佛高高在上,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轻易触及。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无法自拔地被吸引,她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场景,自己和源悠介并肩作战,或者在繁华都市的霓虹灯下漫步,抑或是在孤寂的山巅之上,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低语着只有她能听到的温柔话语。 矢野美铃感到脸颊微微发烫,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但在此刻,这些幻想却变得如此真实,真实到她几乎可以触摸到。 舞台上的表演渐入佳境,源悠介的木刀与空气碰撞,发出轻微的破风声,那种强大的力量与精准的控制让她再一次屏住呼吸。 她的视线被他的一举一动完全牵引,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连他轻微的呼吸声,她好像也能透过喧闹的音乐和周围的交谈声捕捉到。 台下的其他观众同样无法抑制心中的惊叹,低声的赞美和窃窃私语不断传来,每一个人都为这个男人的出现感到震撼与迷恋。 矢野美铃能感受到她们的目光中同样夹杂着兴奋与狂热,但她却在心中暗自得意,源悠介,这个完美的男人,好像是为她一个人而存在。 随着表演的尾声到来,源悠介站在舞台中央,轻轻收起双刀,刚才那场凌厉的剑舞好像不过是一场热身,他的呼吸依旧平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依然冰冷、锐利,像是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最终在矢野美铃的方向停留了片刻,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矢野美铃却感觉到一股电流从脚底传到了全身,那种直视他双眼的感觉,好像整个人被看透了一般,心跳瞬间失控。 她忍不住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刚刚与他那一瞬的目光对视,已经让她无法再保持镇定。她心底的某种渴望在这瞬间被彻底点燃,那种隐藏了多年的孤独与期待,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寄托的对象。 当表演结束时,矢野美铃却依然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台下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整个高天原沸腾了,但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刚才的那一瞬,那个叫源悠介的男人。 ………… 另一边,苏恩曦靠在监控器前,手里拿着一包薯片,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中的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鬼,这变化也太快了吧!简直一天一个样,老板是怎么做到的!”她咬了咬薯片,仍然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坐在她旁边的酒德麻衣,面色更是凝重,她死死盯着监控画面中的路明非,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虽然隔着摄像头,但她依然能清晰感受到从路明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自己接触过的路明非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只柔软的小羊羔,甚至还被她在厕所里扒得精光。 可是,现在站在舞台上的路明非,却像是一头即将觉醒的巨龙,随时准备展翅高飞,撕裂一切。 “那些人应该快到了吧。”酒德麻衣轻声问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 “都到齐了,外面已经开始清场。”苏恩曦将监控画面切换到高天原外,原本一大群人还在排队等待进入高天原,期待着见到那个号称“剑圣牛郎”的男人,然而,此刻这些人却被另一大群人驱散了。 那群人穿着统一的剑道服,腰间佩戴着长刀,眼神凌厉,动作间透出不容置疑的气势。 带头的是十位年迈但步伐稳健、眼神如刀的老人,他们正是东京各大剑道流派的掌门人,周围还站着上百名各流派的精英剑士,他们的气场足以让任何普通人都不寒而栗。 “打了小的,老的上门了。”酒德麻衣看着屏幕上的场景,轻声说道。 “原本蛇岐八家也派了不少人来,但我一通电话把他们叫回去了,让他们下次再来,我这二十多年来在蛇岐八家投了200多亿欧元,这个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要不然就让他们陷入金融危机。”苏恩曦骄傲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但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担忧。 “虽然蛇岐八家今天不会出手,但一百多剑道好手,还有十名号称剑圣的家伙,但我们的小白兔,呃,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巨龙,能顶得住吗?”苏恩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路明非的实力最近见了鬼一样爆炸似的增长,但他学习东瀛剑道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一个星期,真的能行吗?” ………… 路明非听见舞台下的掌声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路鸣泽叫他来当牛郎,但比起牛郎用偶像来称呼可能更加贴切。 他并不需要去和那些女性接触,只需要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力量就可以,他刚才挥舞的刀法也不过是这几天找了个二天一流的大师,用镜瞳复刻了一下,然后突击训练出来的。 他现在在等待路鸣泽说的第二场表演。 这时,高天原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外面涌入一股冷风,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穿着剑道服的男人,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神情。 他们每个人腰间都佩戴着一把长刀,,显然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剑道爱好者,而是经过无数次战斗淬炼出的真正高手。 为首的十名老人,虽然鬓发斑白,年岁已高,但他们的步伐沉稳有力,锐利的眼神犹如出鞘的利刃一般,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们的气场强大得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随着他们的到来,整个高天原的氛围瞬间从轻松娱乐转变为紧张的对峙。 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大厅中央,目光凌厉地扫视着舞台上的路明非,那一刻,整个场馆内的所有女人都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逐渐安静了下来,原本兴奋激动的氛围随着这群人的出现而迅速降温。 矢野美铃也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原本还沉浸在路明非带来的剑术表演和魅力之中,此刻却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她的心跳仍未平复,但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那些突然闯入的剑士们,她可以感受到,这群人并不是来欣赏表演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路明非站在舞台中央,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握紧了手中的木刀。 台下的那些女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很多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矢野美铃却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仿佛看到了自己中的某个场景,那种王者面对群敌的画面。她的心跳再次加快,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就在此时,领头的老人之一大步向前,眼神冷峻,直视着台上的路明非。 “你就是那个号称最强剑圣的源悠介?”老人声音低沉,带着威压,宛如久经沙场的老将对着新晋的挑战者发出的最后通牒。 路明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从老人身上移开,扫过整个场馆,他知道,这一场不是简单的对峙,而是一场考验他实力和地位的战斗。 “是我。”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场馆中回荡,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和冷静自若的气场,瞬间让整个大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周围的剑士们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刀,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站在前排的几个老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冷意。 “自古以来,剑道只有通过真正的实力才能获得尊重。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自称‘最强剑圣’,简直是狂妄无知!” 为首的老人声音愈发严厉,浑身散发出剑道高手的气场,他的手缓缓抚上了腰间的刀柄,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 路明非站在台上,目光平静如水,他并没有被这些老人的气势压倒,相反,他的姿态依旧沉稳,像是面对一场稀松平常的切磋。 “最强剑圣?”他轻笑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木刀,缓步走下舞台,身影显得从容不迫,“这个称号并不是我给自己的,而是你们将它赋予我的。” 他的步伐轻快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坎上,沉稳却充满了力量。他走到那群老人面前,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如果你们不服,那就来吧。我今天就站在这里,让你们所有人亲自验证。”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无比的自信,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让在场的所有剑士都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矢野美铃此时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仿佛是她中的决战场景真实地出现在了她眼前,路明非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心脏仿佛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台下的观众们也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一场真正的对决即将开始,而那个站在舞台上的男人,将用行动证明他的实力是否配得上那个“最强剑圣”的称号。 周围的剑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无比激烈的战斗,但他们更清楚,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战胜的对手。 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路明非站在原地,目光平静而冷峻,手中的木刀微微抬起,好像在等待着对手的出招。 “来吧。”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可动摇的自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矢野美铃紧紧盯着台上的路明非,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她知道,这一刻,她期待已久的英雄,终于将要真正展现他的力量。 那十名年迈的剑道大师依旧站在那里,带头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们今天要做的是捍卫东瀛剑道的尊严。 路明非不仅号称“最强剑圣”居然还在当牛郎,这是他们无法忍受的。 “狂妄的小子。”为首的老人冷冷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东瀛剑道自有传承,岂容你这样毛头小子玷污!” 第一百一十八章决战高天原(2) 老人说完,缓缓抬手,示意周围的剑士们准备出手,十名剑道流派的掌门同时动作,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已经悬在了路明非的头顶。 “只有实力,才能证明一切。”老人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光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如同一条即将出鞘的毒蛇,随时准备夺走对方的性命。 路明非依然站在原地,目光平静毫无无畏,他握紧手中的木刀,步伐稳健地从舞台上走了下来,那一刻,整个大厅仿佛只剩下他的身影,所有的目光都被他牢牢吸引。 “实力吗?”他轻轻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好,我就让你们看看。” 他手中的木刀猛地向前一挥,那一刻,空气中仿佛炸裂出一道无形的气浪。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场馆内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矢野美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气场,这一刻的路明非仿佛完全变了个人,那份从容与冷静下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如同一头即将苏醒的猛兽,随时准备撕裂一切。 “动手!”为首的老人低吼一声,身后的剑士们迅速拔刀,十几道寒光同时在空中划过,直逼路明非的方向。 但就在他们出刀的瞬间,路明非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木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精准无比,直击对手的破绽。 两柄木刀同时使出逆袈裟斩和顺袈裟斩。 “铛——” 刀与木刀的碰撞声清脆响起,伴随着金属的震颤,空气中回荡着激烈的对抗声,那些剑士们的刀锋在路明非面前毫无用武之地,他每一次出刀都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逼得对手连连后退。 在那些剑士一齐涌上来时,路明非总能以车轮斩,将他们逼退。 这是一个连续的圆形攻击动作,剑像车轮一样在上下回旋之间切割,形成连续的攻击。 两柄木刀在路明非的挥舞下如同绝对领域一般,无人能靠近。 矢野美铃的眼睛几乎不敢眨一下,好像刚刚在舞台上优雅表演的男人,此刻不过是在进行另外一场更加盛大的演出。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动作凌厉而果断,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推演与训练,他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 刀光与木刀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路明非的身影在战斗中如鬼魅一般穿梭,不断闪避、反击,他的动作快到让人几乎看不清,只能看到那些剑士们接连后退,刀锋在他面前毫无用处。 逆袈裟,顺袈裟,胴切,一文字斩,水月斩,流风反,反切,车轮斩,一招又一招的古剑法被路明非使用出。 原本这些招式还比较生涩,但在与那些自誉为剑圣的老人的对抗中逐渐娴熟。 那些老人的额头逐渐渗出汗珠,开始喘着粗气,无论他们的剑法有多么高超,但终究还是老了。 “该动真格的了!”老者眼看无法得手,脸色一变,怒吼道,他双眼瞬间变得金光四射,瞳孔中的金色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 其他老者的瞳孔里同样爆发出金色光芒,他们开始点燃起自身的龙血,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还能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也就只有混血种才能做到了。 又或者是能在剑道届立足并且名震一方也唯有混血种可以做到。 不过他们今天是为了捍卫剑道的尊严才来的这里,所以他们不会使用言灵而是要用剑道击败面前的对手。 “哦,都是混血种吗……”路明非看着那些老人眼中爆发的金光,眼中同样爆发出熔岩一般的金光。 随着龙血的点燃,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几位老者的速度暴增,他们的身影如同残影般在战场上穿梭,长刀在空中划出一条条金色的光弧,每一道刀光都带着破空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奥义·流风斩!”其中一位老者大喝一声,刀锋横扫而出,刀光仿佛化作一阵狂风,迅速逼近路明非。 看见刀光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缩,但面对这迅猛而来的攻击,他毫不慌乱,双脚一踏,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后退去,木刀在手中闪电般挥出,正面迎上那一道狂风般的刀光。 “当!” 一声巨响,路明非的木刀与老者的长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巨大的力量沿着刀身传递开来,两股力量在空中对峙,刀锋与木刀相持不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压迫感。 然而,路明非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带着一丝冷笑。 “就这点力量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话音刚落,路明非猛然发力,双手握紧木刀,向前猛然一推,那股庞大的力量瞬间将老者的长刀震退,老者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失去平衡。 不等他稳住身形,路明非已经如鬼魅般逼近,木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斩向老者的侧腰。 “胴斩!” 这是一记凌厉无比的攻击,木刀带着凛冽的风声,直逼老者的腰部。 老者脸色骤变,连忙横刀阻挡,但速度终究慢了一步,木刀精准地击中他的腰侧,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他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口中喷出鲜血,身体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失去了意识。 其他几位老者见状,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不安,路明非的力量与速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此时的路明非,依旧显得从容不迫,好像还没有真正动用全力。 但老者们没有退缩,他们体内的龙血已经完全沸腾,怒吼着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奥义·雷鸣斩!”另一位老者咬牙怒吼,双手紧握刀柄,猛然将刀举过头顶,刀锋上隐隐有雷光闪烁,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向路明非劈下。 这一刀蕴含了他全部的力量,刀锋如同雷电般迅猛,好像要将大地劈开,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雷鸣斩而震动,带起了一阵剧烈的气流。 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抬起双刀,迅速交叉,正面迎上了这一记雷鸣斩。 “轰!” 雷鸣斩与木刀相撞的瞬间,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浪瞬间扩散开来,吹得周围的帷幕猎猎作响,地面上甚至裂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狂暴的力量在空气中交织,震得整个场馆都微微颤动。 两股力量相持不下,雷鸣斩虽然凶猛无比,但路明非的力量更为浑厚,他的双刀稳稳挡住了这一击,双脚牢牢钉在地面上,丝毫没有被震退。 “太弱了!”路明非手中的木刀再次发力,猛然向前一推,将老者的雷鸣斩彻底化解,老者的身体被震得后退数步,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路明非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瞬间逼近,他的木刀如同暴风骤雨般挥舞,连续的“顺袈裟斩”一刀接着一刀落下,每一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 老者奋力抵挡,但路明非的攻击实在太快,他的身体被逼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刀渐渐被压制,脸色愈发苍白。 “结束了。”路明非冷冷说道,双刀猛然斩下,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 “砰!” 老者的长刀再也无法支撑,被路明非的木刀狠狠击飞,整个人如同破布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已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在老者被击飞的那一刻,其他几名老者的眼神中也开始流露出一丝畏惧,原本他们以为凭借多年磨练的剑道和龙血的力量足以压制路明非,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力量强大,反应还迅捷。 最让他们恐惧的就是他们能感受到路明非在在拿他们试刀,原本他们之前在看录像的时候路明非的刀法还没有那么完美,但在跟他们的对决当中,路明非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开始朝无懈可击的完美艺术转变。 “东瀛剑道的荣耀,岂容你这小辈践踏!”其中一位老者大吼着冲了上来,双手紧握刀柄,手中长刀舞得如同风暴一般,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直逼路明非的要害。 “奥义·霞斩!”老者怒吼着挥出这一招,刀锋如烟如雾,迅猛无比,迅速笼罩了路明非的四周,试图将他困在刀网之中,刀光如流水般流转,让人无从躲避。 但是面对这一招,路明非却显得从容不迫,他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握紧木刀,双刀在空中交错挥舞,迅速迎击那扑面而来的刀光。 “铛!铛!铛!” 刀光与木刀不断碰撞,路明非的每一次出刀都精准无比,化解了老者的每一次攻击,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同时还游刃有余地应对其他对手的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老者看见自己的霞斩被一次次轻易化解,心中怒火中烧,然而就在他调整攻势的瞬间,路明非突然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他的身影瞬间从老者的视野中消失,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身后袭来,一记袈裟斩斩出,从老者的肩膀砍到腰间,如果路明非拿的不是一把木刀,老者此时已经一分为二了。 “奥义·燕返!”另一名老者也同时发起了攻击,身体猛然腾空而起,双脚在空中轻点,手中的长刀如同飞燕般从上而下刺向路明非的背后。 这一招速度极快,常常能够在敌人毫无防备之下给予致命一击。 老者自信这一招路明非没有办法躲避,但没想到,路明非早有预料,身体瞬间旋转,手中的木刀如同闪电般挥出,直直迎上了那从天而降的燕返。 “嘭!” 木刀与长刀再度碰撞,路明非强大的力量瞬间将老者震飞出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长刀脱手而出。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场馆内一片死寂,所有的剑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刀,惊愕地看着场中央的路明非。 此刻的他,依旧站得笔直,双手握紧木刀,目光如冰,仿佛无所畏惧,他的身影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剑圣?不过如此。”路明非淡淡说道,声音不大,却如同雷霆一般在场馆内回荡。 “你们要一起上吗?”路明非举起木刀指向旁边那群拔出刀,但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出手的那群剑士。 那一百多名剑士看到路明非的木刀指向他们时,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不敢向前。 他们都看向地面,看着那些曾被誉为东瀛剑圣的老者此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体扭曲着无法动弹,他们的骄傲与尊严在这一场战斗中被彻底碾碎,而路明非仅仅用了一把木刀。 一些不服气的剑士仍然冲了上来,想要为自己的师父报仇,但路明非只是轻轻挥动手中的木刀,三两下就将他们轻松击倒在地,让他们陪着自己的师傅一起躺在了地上。 “还有人吗?”路明非再次举起木刀,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剑士,被他用木刀指着的那群人纷纷后退,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战斗的勇气,空气中弥漫着失败者的绝望和恐惧。 过了几分钟,路明非见无人再向前,轻轻转身,走向出口,他的身后是满地倒下的剑士与老者们,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残留的剑气。 场内的气氛陷入了压抑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紧张感,那些剑士与老者们狼狈地倒在地上,呻吟着,战败的惨状与刚才的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场面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路明非轻轻迈步,木刀低垂在手中,步伐平稳而不紧不慢。 矢野美铃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充满了崇拜与狂热。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路明非多背影,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男人身上,那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与不可动摇的自信让她几乎窒息。 她的心跳仿佛加快了千倍,眼前的这一切如梦如幻,恍若她曾经幻想中的英雄活生生站在了现实之中。 其他在场的观众也都被震撼得无言,她们刚才看到了一场世界最顶级的剑道演出。 那个被自誉为“最强剑圣”的源悠介,不仅在剑道上击溃了所有挑战者,还展现出了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随着路明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出口,场馆内的气氛终于稍微松动了一些,但每个人都清楚,她们今夜见证了一个传奇崛起。 场馆外的风吹过,带着夜晚的清凉,路明非走出高天原,轻轻吐出一口气,高天原内那些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让他闻得有些难受。 他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他今天的任务结束了,后面会有其他人去处理。 在远处,路鸣泽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路明非的身影出现,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哥哥,表现不错。”路鸣泽笑着走上前,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精彩还在后面呢。”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既没有得意,也没有不安,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那隐藏在背后的阴谋与挑战。 路鸣泽见他没有回应,也不在意,只是笑着道:“今晚,整个东瀛都将为你而震动,‘最强剑圣’的名号也将彻底打响。接下来,哥哥,我们该迎接更大的风暴了。” 风轻轻吹过,路明非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夜色中,仿佛一头正在悄然潜行的巨龙,等待着下一次的战斗。 第一百一十九章怪物拯救世界 “哥哥在我们颠覆世界之前我们还需要一些打手,仅凭我们两个还有我手下的几个姑娘那可不够颠覆世界啊。”路鸣泽说道。 “哦,看来你似乎有人选了。”路明非说道。 “在神户的山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从小被自己的亲人抛弃,一辈子都被人像只小白鼠一样观察,他们感受不到爱,只能一辈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感受着周围所有人的嫌弃,而我们只要给他们一点温暖和光亮,他们就会蛾子一样奋不顾身的朝我们扑来,即使自己被这么一点光亮和温暖燃烧殆尽。” …… “少主,大家长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樱的声音冷静而恭敬,尽管她的面容精致而动人,但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情感波动,她站得笔直,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知道了,樱。”源稚生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然后随手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她,不过目光却在短暂的瞬间停留在报纸上那张显眼的图片上。 像他这样的成天到晚都在打打杀杀的人一般是不会看报纸的,但最近报纸上的刊登的消息实在太劲爆了,让他也忍不住关注了几分。 报纸上写着:“昨日,东京十大剑圣于高天原对战源家后裔败之,源家后裔源悠介将于今日继续挑战东瀛其他道馆,最强剑圣之名是否会在21世纪诞生!” 报纸上还配了一张路明非举着木刀蔑视的看着躺满地的人,这是关于昨天路明非在高天原的战斗。 如果问现在东瀛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是谁,那么无疑就是路明非,就连娱乐圈内的当红炸子鸡,山下智久都比不上他。 昨天有人在高天原内摆上了高清摄像机,将战斗过程完全给拍了下来,然后发在网上,视频瞬间蹿红,整个东瀛都炸开了锅。 路明非之前的踢馆视频已经让他在东瀛有了一些名气,他靠强大的实力暴力碾压了那些道馆,但基本上几招就结束战斗了,观赏性并没有那么强。 但昨天在高天原内的那场战斗就不一样了,那些剑圣的实力都不是盖的,招式凌厉充满杀意,一看就实力不俗,但路明非在面对这样的对手居然还游刃有余,或者轻松正在,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堪称艺术品,让人目眩。 这可比任何动作大片都要好看,至此源悠介这个名字彻底响彻了整个东瀛。 同时路明非参加众议院选举的事情也被人爆了出来,一些被路明非吸引的小姑娘已经成立了源悠介后援会,开始为路明非拉选票。 昨天那些在高天原现场观看战斗过程的那些名媛,社会精英也开始在她们自己的圈子里宣传源悠介这个人,一些人是被路明非都实力还有样貌所吸引,还有一些人则是看见了路明非身上的政治潜力,打算在他这里投资。 一夜之间一个无名小卒,就成了整个东瀛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至于路明非打的源家后裔的招牌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就像石头缝了蹦出来的一样,但凭借着路明非展现出来的那种气度和实力,也没有人能够确定这就是假的。 源稚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风衣,然后越过满园的落樱,朝朱红色的神社走去,风卷起地上的樱花,宛如漫天的飞雪般,在他的脚边轻轻飘落。 那里是蛇岐八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地方,蛇岐八家的每一任家主都会葬在神社后面的墓园。 神社已经十分古老,但经过细致的翻修没有任何破落的感觉,唯独没有修的就是前面那座被烧焦的鸟居,还有就是朱红色的石壁,仍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推开神社旁边的一间大殿,里面供奉着神像,墙壁上还铭刻着大幅大副的壁画,壁画的旁边是书架,上面摆满着年代十分久远的古籍和卷轴。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那些古籍内翻找,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自己力气用大了,将这些珍贵的古籍损坏。 终于老人在这些古籍内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是几卷卷轴,有的年代老得连纸张都几乎腐朽,有的还比较新,但也有些年头,周围的边角都开始泛黄。 “老爹,今天怎么有兴致来家族的资料馆找资料。”源稚生朝那个老人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稚生你来了。”老人听见声音抬头看向门口的源稚生,然后将古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 “最近东京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老人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隐晦的沉重,“这些天,有很多老朋友来问我,那位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不是源家的后裔。” 源稚生站在老人旁边,低头看向那卷摊开的古籍,书页上记录着久远的历史,字迹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源家的名字,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涌上一丝疑惑。 “老爹,那个视频你应该看了吧。”他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老人,语气带着些许怀疑和迟疑,“我是镜心明智流免许皆传,自然很清楚高松尤马老师的实力,即使是我在这样十名剑圣同时还是高阶混血种的围攻下也不可能这么悠闲自在,即使能赢也不可能这么轻松……” “你想问的,我明白。”老人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桌上的古籍上。“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不可能是源家的后裔。” “为什么?就凭借那黄金瞳的亮度就绝对不可能会是普通的混血种?”源稚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唉,因为源家后裔在明治维新的时候就死绝了……你自己看吧……”老人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卷轴说道,示意源稚生过来。 “什么!”听见老人的话,源稚生一惊立马走过来查看卷轴。 “最后一名身负皇血的源家后裔在明治维新时期率领蛇岐八家,加入明治天皇的倒幕派,在与德川幕府的对抗中战死,你也知道身负皇血的人难生育出后代,源家血脉就此断绝。”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 “如果说源家脉在明治维新时期就已经断绝了,那我到底是什么?”源稚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卷轴上的记载,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源家的后裔身负皇血,家族里的其他人也一直称呼他为源家少主,但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是假的。 “抱歉稚生,之前骗了你这么久,但有一点不用去质疑,你确实是皇,背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不过你不应该姓源,应该姓上杉才对,上一任的影皇就是上杉家的,只有上杉家还有皇血流传下来。”老人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源稚生听见老人的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当时的家族在上一任影皇出走以后,太久没有一个人将外五家聚拢在一起,可以说那个时候家族已经有些分崩离析,所以我必须制造出内三家全部都还在的假象,来重新凝聚这些势力,你代表源家,绘梨衣代表上杉家,而我代表橘家……”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绘梨衣是我的亲妹妹?”源稚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的。”老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刻,大殿外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先前的冷漠女子樱神情严肃,快步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默。 她略微躬身,语气中透出几分急迫:“少主,大家长,神户那边的看护所和学校遭到袭击,里面那些血统不稳定的家族成员全部失踪!” “什么!!!”源稚生和老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彼此对视一眼,神色骤然凝重起来。 …… 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对樱井明来说,整个世界仿佛突然被某种光亮照耀着。他站在操场中央,微风轻拂过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他今年二十一岁,是这座学校的校工。但他心里很清楚,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学校,而是一座监狱,一座囚禁着像他这样“失败品”的牢笼。 五岁那年他被家里的长辈判定为血统有缺陷,很有可能随时会暴走,然后就被从父母的身边带着,被送到深山中的教会学校读书,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取而代之的是这样那样的黑衣男人经常会来看他。 他们会问些他非常私密的问题,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掰开,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他就像玩偶一样被人随意摆布,他必须回答那些让他难以启齿的问题,不然他可能就会被杀死。 他知道那些黑衣人称呼他这样的人为鬼,只要他们觉得像樱井明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樱井明他们杀死。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他只是想成为一个普通人正常的活着,而不是一个阶下囚或者小白鼠一辈子在别人的监控中渡过。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坐再操场中间看着天上的云,想象着自己也化作一片云,去往不同的地方。 在这些昏暗无聊的日子里,他开始写,他开始幻想自己浪迹天涯去冒险,然后拯救世界的故事。 但今天不一样了,在今天他感觉自己昏暗的人生亮起的一道璀璨的光,一个穿着黑纹付羽织袴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开始以为这个男人和其他黑衣人一样,但当他看见那个男人将看守学校的所有守卫击倒的时候,他知道一切似乎不一样了。 那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穿着黑纹的付羽织袴,仿佛从梦中走出来的救世主,他不紧不慢地走在昏暗的操场上,身边是倒下的守卫,所有人都无力抵挡他的力量,而他,就这样毫无畏惧地站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如同是整个世界的主宰。 樱井明从未见过这样强大而又不容置疑的存在,那是一种超越凡俗的力量和气场。 那一刻,操场上的气氛凝固了,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被关押在这座“学校”里的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 路明非扫视着面前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十分年轻,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压抑与绝望,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害怕和迷茫的光芒,他们就像一群被折断翅膀的鸟,困在这阴暗的牢笼中,已经忘记了天空的模样。 这些人都被家族抛弃了,被认为是“失败的实验品”,注定要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他们没有选择,也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黑暗。 “世界快要毁灭了,”路明非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雷霆般回荡在所有人耳中,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静,仿佛已经看透“我需要你们和我一起,拯救这个世界。” 那一瞬间,樱井明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全身一阵战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会对他们这些“废物”提出这样的邀请,拯救世界?他们这些被称为怪物的人,怎么可能拯救世界? “可我们……”樱井明声音颤抖,内心挣扎着,他觉得这句话太过荒唐,“我们被他们称为怪物……” 路明非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如冰,但其中却透着一种温暖的光芒。 “怪物?”路明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与冷漠,“我也是怪物,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谁说怪物就不能拯救世界?” 那一瞬间,樱井明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穿了,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内心深处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猛然爆发出来。他一直以来所承受的痛苦、绝望和孤独,全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他从小被关押在这座“学校”里,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配拥有梦想。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自称“怪物”的人,却告诉他,他们这些怪物同样可以拥有力量,甚至可以拯救世界。 他感觉对面那个人好像在发光,这道光好温暖啊,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想要靠近那道光一点点。 操场上的其他人也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彼此对视,眼中从最初的迷茫与恐惧,逐渐转变为渴望与希望。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看到光明,太久没有感受到生命的意义,而路明非的出现,好像重新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那早已熄灭的火焰。 “跟我走,”路明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不再是囚徒,也不是怪物,我们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那些曾经被压抑到无望的囚徒们,开始向前一步一步地走近路明非,他们的眼神中逐渐燃起一丝光芒,那是久违的生机与信念。 樱井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热血在胸膛中沸腾,他曾经是个废物,是被抛弃的实验品,但现在,他有了新的身份一个追随光明的战士,一个即将为拯救世界而战的“怪物”。 就在此时,远处的山坡上,数十名黑衣守卫正飞速赶来,他们是这座“学校”的看守者,是负责“监控”这些危险存在的家族成员,他们早就收到了警报,知道有外人闯入,立刻携带武器赶来增援。 守卫们已经习惯了用冷酷无情的方式对待这些“失败品”,他们手中的刀锋和枪械从未犹豫过。 然而,当他们冲到操场边缘,看到站在那里的路明非时,脚步全都停住了。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路明非站在那群囚徒前方,身影孤傲而冷峻,背对着黑衣守卫,手中的木刀轻轻垂下,夜风拂过,他的黑纹羽织在风中微微飘动,宛如一尊来自远古的战神。 守卫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虽然他们还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害怕。 空气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在黑夜中呼啸。 终于,其中一个黑衣守卫忍不住大喊:“攻击!” 随着这一声令下,所有守卫同时拔刀,他们的身影迅速在操场上掠过,刀光寒芒如同雨点般向路明非扑来。 但是,路明非依然一动不动。 直到那些刀锋即将逼近时,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中的木刀轻轻一扬。 “锵——!” 刀光与木刀的碰撞声清脆而又刺耳,伴随着金属碎裂的声音,数道刀锋在空中应声而断,断裂的刀刃四散飞舞,仿佛雨点般洒落在地面上。 那些冲上来的守卫,全都在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他们的口中喷涌而出,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路明非只是站在那里,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刀,便将他们彻底碾压。 操场上的囚徒们全都呆住了,樱井明也不例外。 “这就是……真正的力量吗?”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敬畏与向往。 路明非缓缓收回木刀,目光冷峻,声音低沉而有力。 “跟我走,你们将拥有与我一样的力量。” 这一刻,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第一百二十章最强剑圣诞生 源稚生和樱从蛇岐八家的直升机上急匆匆地走下来,迎接他们的是山间寒风和满目萧瑟的松林,风声中夹杂着微弱的警笛声,显得格外不祥。 源稚生的目光紧锁着前方,他压抑着内心的焦虑,朝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老人疾步走去。 “怎么回事?是猛鬼众出手了吗?”源稚生一边走一边沉声问道。 站在他面前的老人是蛇岐八家外五家之一的风魔家家主,风魔小太郎,他可以说是蛇岐八家的活化石,年岁已近百,但依旧精神矍铄,犹如一棵历经风霜的老松,风魔小太郎面色阴沉,眼中掠过一丝隐忍的愤怒。 “不是猛鬼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岁月沉积的威严。“我们的人报告说,那家伙只用了两把木刀就把看守所的守卫全数击倒,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员伤亡,要是猛鬼众,他们的手段不可能这么温和。” “更何况,猛鬼众从来没对我们的看守所发动过大规模进攻,他们顶多是在暗中引诱几个人。” 风魔小太郎的脸色十分难看,这座看守所的守卫都是他风魔家的人,这一次被人一窝端了,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听到这里,源稚生的心中一紧,风魔家的守卫力量在蛇岐八家中也可谓数一数二,能单枪匹马的将其全部击倒,这样的高手实在令人心惊。 “我们的人还说,袭击者穿着黑纹付羽织袴,背上的家徽是笹龙胆。”风魔小太郎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 源稚生脸色一凝,两柄木刀,黑纹付羽织袴,笹龙胆,剑术高超,附合这些条件的东京内好像只有一人。 “你们风魔家有没有查到,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是源稚生内心最大的疑惑,这个源悠介的男人好像在几天前完全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风魔小太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来头不小,昨天,我本来派了人去高天原,打算和这个源悠介见上一面,但就在我们的人抵达之前,我接到了一通电话,命令我们不得插手高天原的事情。” “什么?所以家族的人就被一通电话制止了吗?”源稚生的眉头猛然一皱,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家族的作风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一番话或者恐吓就放弃行动,他们可是黑道中的黑道。 风魔小太郎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少主,你对家族的某些内情恐怕还不太清楚,打电话的那个人叫苏桑,算得上我们家族的恩人。” “说来也是可笑,我们蛇岐八家上千年的根基在战乱年代都没有太大的动摇,但在90年代的金融泡沫中,家族差点彻底破产,是这位苏桑对家族伸出了援手,在二十多年里给我们提供了两百亿欧元的贷款,家族也是依靠着这笔庞大的贷款,才逐渐兴盛起来,可以说她说我们蛇岐八家最大的债主,如果得罪她,家族很多企业都会破产。 ”“原来如此……”源稚生的脸色稍稍缓和,但眉头依旧紧锁,“所以她命令我们不要靠近高天原?” “是的。”风魔小太郎点了点头,“她的要求是家族的人在一个星期内不得接近源悠介,一个星期后她不会再插手。” “少主。”这时樱将手机给递了过来,手机上是一则消息,源悠介将在之后的几天在明治神宫摆下擂台挑战全东瀛的所有剑道高手,如果他们不能在接下来的几天击败源悠介,那么源悠介将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强剑圣。 “有史以来最强剑圣……还真是狂妄啊。”源稚生冷冷一笑,眼中闪烁着一抹寒意。“好吧,一个星期后,我会亲自去会会他。” ………… 东京巨蛋内,几乎所有座位都已经坐满,观众们的欢呼声如潮水般回荡在巨大球场的上空,振聋发聩。 今天是剑道大会的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最后一场决战上。 “今天的挑战者是柳生新阴流的代表武田隆司,这也将是剑道大会的最终对决!”主持人的声音在东京巨蛋内回荡,瞬间引发了全场的热烈反应。 “源悠介!源悠介!”观众席上,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一浪接一浪地响起,路明非这个名字在过去的几天里,已经彻底点燃了整个东瀛的剑道界,连平日里对剑道不感兴趣的人,也因为他的横空出世而为之疯狂。 东京巨蛋这些天已成为整个东京的焦点,路鸣泽直接包下了巨蛋一个星期,用来举办剑道大会,还不惜重金在电视台和网络上打广告宣传。 同时路明非战胜东京十大剑圣的消息经过几天的传播也彻底传递到东瀛各地,东瀛各地都剑道高手齐赴东京,来参加剑道大会。 这不仅是捍卫东瀛剑道也是为了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剑道流派彻底的名扬天下,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只要谁能在这个擂台上站到最后,那么谁就最强剑圣。 随着动静越闹闹越大,这场剑道大会的影响力已远超任何一场体育赛事。 剑与剑的碰撞,让人热血沸腾,这是任何电影,电视剧都拍不出的对决。 东京巨蛋的门票开始一票难求,无数人花重金在黄牛那里买票,只为一睹剑道巅峰的光彩,原本只有五万五千个座位的东京巨蛋,临时又增加了两万个位置,将东京巨蛋塞的满满当当。 很快在观众的热情欢呼下,两个人缓缓走向东京巨蛋中间的擂台。 “柳生新阴流,武田隆司,请指教!”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走到擂台中间站好,摆好姿势。 他是柳生新阴流的免许皆传,原本应该是他师傅来参加这场决斗的,但他师傅实在太老了,只能派他这个柳生新阴流的下一任掌舵人披挂上阵。 “双天一流,源悠介,请指教。”路明非仍旧穿着那身黑纹付羽织袴,双手各握一柄木刀,面色从容,步伐稳健。 这几天他已经击败了数不清的剑道高手,许多人都被他的实力所折服,选票也一路高涨,现在将会是他的最后一场剑道对决,他将赢得这场对决,并且一举拿下众议院的席位。 东京巨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欢呼声逐渐平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场终极对决的开始,擂台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剑与剑的碰撞即将拉开序幕。 武田隆司双脚微微分开,手中的真剑稳稳握在身前,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路明非的每一个动作。 他是柳生新阴流的传人,剑道修炼已有几十年,但对于这最后的对决,他的心中充满了压力,不过更多的还是期待。 这个名为源悠介的年轻人,靠着两柄木刀,竟然连胜数天,击败了无数的剑道高手,他的实力已经在整个剑道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只要击败他那么他积累的声望都将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我不会轻易认输的。”武田隆司心中默念,紧紧盯着路明非的双手,试图在他即将出手时找到一丝破绽。 而站在对面的路明非,神情冷静,双手各持一柄木刀,身体略微前倾,整个人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的眼神深邃,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有无尽的冷静,过去几天的战斗虽然让他的名字响彻东瀛,但他的心态依旧平和,就像是面对一场稀松平常的训练。 “开始!”裁判的口令像一记惊雷,瞬间在整个擂台上炸开。 武田隆司率先发难,脚下猛然一蹬,身体宛如一枚离弦之箭,真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剑光,直逼路明非的头顶。 这一击快如闪电,带着柳生新阴流剑术的凶猛与果断,他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这场战斗,给路明非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路明非的动作更快。 他脚下轻轻一转,木刀已然挡住了武田隆司的剑锋,两柄武器碰撞的瞬间,发出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刀光剑影在擂台上交织。 路明非的双手沉稳如磐石,木刀灵活地化解了武田隆司的进攻,而他那漠然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对方,你的速度还不够。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人们几乎不敢相信,武田隆司的凌厉一击竟然在瞬间就被化解得干干净净。 “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挡住了武田隆司的‘一闪斩’!这可是柳生新阴流的绝技!”有人在台下惊呼,那是其他流派的传人,他们对武田隆司的实力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抵挡这一击的难度。 武田隆司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了一些,刚才那一击已经是他剑道技艺的巅峰,然而对方轻松化解,甚至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他握剑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但他不能停下,他知道,在这个擂台上,一旦心生犹豫,就意味着失败。 他再次发动进攻,剑光如狂风骤雨般向路明非袭去,每一招都力求精准致命,然而,路明非的反应却如同流水般从容,每一次挥动木刀,动作都简洁而高效,仿佛在演绎一场完美的剑道艺术。 两人激烈的对决让整个擂台充满了剑气的交锋声,刀光剑影交错的场景令人眼花缭乱,而路明非那双平静的眼睛,却始终牢牢锁定着武田隆司的每一个动作,好像早已洞悉他接下来的每一招每一式。 擂台下的观众们早已陷入疯狂,尖叫与呐喊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整个东京巨蛋的屋顶掀翻。 路明非的每一次出招都引发全场的喝彩,而武田隆司的每一次抵挡也让人屏息凝神,台下的剑道爱好者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心中的激情早已被彻底点燃。 “源悠介的剑术太恐怖了,他根本没有把武田隆司放在眼里!” “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决!” 观众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而路明非依然面无表情,他在观察着武田隆司的节奏,等待着一个致命的破绽。 终于,武田隆司的节奏出现了短暂的失衡。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剑锋的速度也稍微慢了半拍。 就在这一瞬间,路明非的眼神陡然一变,他的木刀瞬间划出一条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武田隆司的手腕。 “砰!” 武田隆司手中的真剑被木刀击中,整柄剑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无力地掉落在擂台上,与此同时,路明非的另一柄木刀已经稳稳地指向了武田隆司的咽喉,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 “我输了……”武田隆司大口喘息着,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敬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内心却无比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路明非微微点头,收回木刀,转身离开擂台,他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刚才那场战斗对他来说不过是日常的一场练习。 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紧接着,观众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源悠介!源悠介!”的呐喊声再次充斥了整个东京巨蛋,此刻,路明非的名字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剑道高手的象征,更是整个东瀛剑道界的巅峰。 路鸣泽站在后台,满意地注视着前方热闹的场面,观众的欢呼声不断回荡在巨大的东京巨蛋内。 这个“源悠介”的传奇,正如同他预期的那样一步步升温,成了无数人心中的神话。而这一切,只是他精心编织的计划中的一环。 “老板,我们这次包下东京巨蛋,还在各大电视台打了广告,花费了几千万美元,本以为这次要血本无归了,但没想到光是门票钱就让我们赚了个几千万。”苏恩曦抱着一袋薯片,兴奋地走到路鸣泽身后,嘴角还沾着几片薯片碎屑。 路鸣泽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赛场中央的路明非身上,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明天众议院的选举就要结束了吧。”他的声音轻柔中透着淡淡的冷漠。 苏恩曦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钦佩。“嗯,路明非的选票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竞争者,拿下议员席位几乎已经没有悬念。” “很好。”路鸣泽低声说道,随即缓缓转身,凝视着苏恩曦,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锋利的光芒。 “可是,我们真的要在路明非的新闻发布会上,向东瀛的所有黑帮宣战吗?”苏恩曦微微犹豫,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一旦公开宣战,不仅仅是普通的政治斗争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撕开了与蛇岐八家、猛鬼众等多个势力的正面冲突。 路鸣泽淡然一笑,仿佛一切早已在掌握之中。“当然,你和蛇岐八家的协议不正好在明天到期吗?既然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他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东京夜景,灯火璀璨之下,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 “明治神宫的安排怎么样了?”路鸣泽问道,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一句话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恩曦立刻挺直了身体,快速汇报:“我们已经包下了明治神宫,明天所有剑道流派的高手都会前来见证,同时,我们邀请了各大媒体和记者,届时会有数不清的观众和媒体见证这场盛会,这不仅是路明非就职众议院议员的新闻发布会,也是宣布他成为‘最强剑圣’的时刻。” 路鸣泽点了点头,他对这个计划胸有成竹。“很好,这将是一场绝无仅有的盛大演出。” 苏恩曦接着说道:“此外,我们和猛鬼众的协议也已经谈妥,他们承诺会在明天拖住源稚生和蛇岐八家的几位家主,至少不会让他们在发布会期间对我们构成威胁,不过,一些底层的黑道势力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没关系,”路鸣泽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自信和冷酷,“这些底层的黑道势力,不过是为我们铺路的垫脚石,如果他们想反抗,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很快,所有东瀛的黑道势力都会臣服于我们,而路明非的名字将不仅仅是‘最强剑圣’,他将成为这个国家新的掌权者。” 苏恩曦微微点头,虽然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但路鸣泽的计划从未失手,每一个步骤都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 她知道,明天的发布会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会,而路明非,将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迈向权力的顶峰。 “就让这些黑道,成为哥哥通往东瀛首相之位的踏板吧。”路鸣泽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残忍的冰冷。 他抬头望向夜空,东京的灯火映在他那深邃的瞳孔中,仿佛黑夜中燃起的火焰,而在这片火焰的背后,藏着一个更为庞大的阴谋。 ………… “少主,人都已经来齐了!” “那么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叫源悠介的家伙。” 第一百二十一章宣战 樱推开房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刀油气息,源稚生正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名刀蜘蛛切,刀锋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已经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对决,另一旁与之相配的童子切安纲也被摆放整齐,这两柄传世名刀今天将见证一场命运的碰撞。 樱站在门口,面容依旧冷静,她微微躬身,声音如往常一般冷静:“少主,人已经来齐了,是不是该前往明治神宫了?” 源稚生轻声回应道:“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稳,但隐隐也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将刀上的刀油擦净,目光微微停留在刀身上,过去,这两柄刀曾随着他斩断无数敌人的性命,今天,它们将再次饮血。 原本源稚生对所谓的源悠介不屑一顾,他并不在乎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剑道高手是否会颠覆东瀛的剑道体系。 但这个男人居然敢袭击蛇岐八家的看守所,并且带走了那些血统危险的家族成员,这个行为已然越过了他的底线。 他缓缓将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挂在腰间,两柄宝刀好像与他融为一体,刀鞘轻微的摩擦声伴随着他的每一步,冷冽的杀气也悄然蔓延。 源稚生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朝门外走去,今天,他要亲自了结这个冒充源家之名的源悠介。 …… “哥哥,该出去了,那些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路鸣泽站在屏风旁,目光中充满期待的望着正坐在榻榻米上的路明非。 路明非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身上华美的束带装,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一定要穿成这样吗?今天可是就职众议院议员的新闻发布会,按理说我应该穿西装才对吧。”他低头看着身上这套古老而华贵的装束,有些不习惯。 他穿的正是东瀛平安时代贵族男性的正式礼服,束带装,这种服装曾经是朝廷和重要仪式场合下的标配,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和身份,现在路明非穿着它,好像时光倒流,重新回到了那个属于东瀛贵族的时代。 路鸣泽微微一笑,走到路明非身旁,帮他整理着衣襟,语气轻快而不失谨慎:“哥哥,现在我们的政治基础还比较薄弱,你能依靠的,依旧是你‘最强剑圣’的身份,至于你源家后裔的身份,只要我们迅速解决蛇岐八家,这个身份自然就会无人质疑。”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路鸣泽说得没错,眼下他的源家后裔身份尚未得到彻底确认,蛇岐八家正在旁边虎视眈眈,不过凭借剑圣的威名,东瀛的民众和政界已经逐渐开始接受他,一旦掌握更多的力量,他的身份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他站起身,目光从镜子中扫过自己的一身束带装,华美的服装承载着古老的仪式感,路鸣泽站在一旁,冷静的目光中透出一丝隐秘的狂热,或许这一次真的能再回到王座上吧。 “好了,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便按照你的计划行事。”路明非平静地说道,这将是整个东瀛黑道格局剧变的开端。 路鸣泽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放心吧哥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明治神宫外,阳光明媚这是难得的好天气,一群身着传统束带装的武士安静地站在神宫前方,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人群中,各大剑道流派的高手纷纷聚集,神情凝重,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那个将他们所有人击败的男人。 不仅仅是剑道界的人,周围还聚集了大量记者,几乎全东京的媒体都赶到了这里。从大报社的资深记者到那些不入流的花边小报记者,他们的摄像机、相机和话筒早已对准了神社的正门,今天的发布会不仅仅是路明非的就职典礼,更是一场公众瞩目的历史性时刻。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慕名而来观看这场发布会的普通人。 “咚!咚!咚!” 突然,低沉的太鼓声在明治神宫内回响,声音沉稳有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惊,因为这太鼓声通常只有在祭典时才会敲响,带着神圣的意味,伴随着太鼓声,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神乐铃声。 只见一队巫女和穿着狩衣的神官缓缓从神宫正门处走来,沿着石阶,朝大殿的方向行进,为首的,正是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男人源悠介。 路明非身穿古朴华丽的束带装,步伐稳健,目光冷峻,他的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仪式感,仿佛他不仅仅是在走向大殿,更是在走向属于他的王座。 路明非走上演讲台,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站在这座历史悠久的明治神宫前,伴随着低沉的太鼓声和神乐铃的清脆响声,场上的氛围庄重而神圣,今天不仅是他的就职典礼,更是一场向东瀛展示力量的舞台。 台下不仅有剑道界的高手,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甚至许多普通民众也赶来一睹最强剑圣的风采,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期待,既是对一个剑道传奇的敬畏,也是对未来政坛新星的好奇。 “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就职众议院议员的新闻发布会。”路明非的声音沉稳有力,响彻整个会场。 他站在主殿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身后是古老的神社建筑,这让他好像站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 尽管发布会名义上是为了庆祝他当选众议院议员,但所有人心里清楚,真正吸引他们来的,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政治发布会,而是路明非以“最强剑圣”身份亮相的时刻。 就在路明非准备继续讲话时,台下突然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请问,剑圣大人接下来的政治纲领是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让现场的气氛微微一滞,提出问题的是站在前排的一名记者,他的名字是平松孝二,东瀛最大报社,读卖新闻的王牌记者,以敢于揭露权贵、直言不讳著称,他的提问带着明显的锋芒,如同一柄尖刀直接刺向了路明非。 路明非微微一愣,目光沉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作为众议院的参选人,路明非从未详细阐述过自己的政治纲领和施政方针,他的当选更多是依靠他的个人魅力、强大的实力,以及最强剑圣的光环。 这种非传统的选举路径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而平松孝二显然是其中之一。 在场的大部分记者都已经收了路鸣泽的“好处费”,按照约定不会在发布会上提出过于尖锐的问题,但平松孝二是个例外。 他向来不畏惧权贵,也不会为了钱而噤声,他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追问路明非的政治主张。 路鸣泽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如同一道幽魂一般,他的嘴角勾起,计划正式开始。 平松孝二的突然发难显然不在在场所有人的计划之内,他们本以为这次的主办方,通过金钱和影响力,可以控制住今天的媒体氛围,没想到仍然有人敢于公然挑战。 台下的其他记者开始微微骚动起来起来,平松孝二的提问也触动了他们内心的疑问,路明非作为众议院的候选人,的确从未发表过任何实质性的政治宣言。 他的选举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似乎凭借的仅仅是那张迷人的脸庞和最强剑圣的强大力量,选民们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在政坛上做些什么。 路明非的目光平静的扫视了一圈台下,平松孝二的提问,直指他政治生涯中的最薄弱一环,他就是一名政治素人,从未真正涉足过政治,也没有明确的施政纲领。 周围的记者们静静等待着路明非的回答,空气中的紧张感逐渐升腾,平松孝二则保持着冷静的微笑,好像早已预见到自己会逼得对方无路可退。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 “我的政治纲领会在适当的时间公布。”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与从容,“但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剑道。” 他轻轻转动了一下腰间的木刀,阳光在刀鞘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我站在这里,作为东瀛最强的剑圣,向所有人展示力量。东瀛的剑道需要改变,过去的规则和传承已经不能再适应这个时代,今天,我不仅仅是作为议员站在这里,更是作为一个传承者,带领东瀛剑道走向新的高峰。”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巧妙地避开了政治问题,将话题引回到了这场发布会的主要内容剑道。 台下的记者们微微点头,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但路明非的回应不失聪明。 他精准地抓住了现场的氛围,用最强剑圣的身份压制了那些对他政治立场的质疑,毕竟,今天的观众更多是为他的剑术而来,而不是为了他在政坛上的言辞。 平松孝二没有再追问,只是冷笑了一声,收回了话筒,等待下一次提问的机会,他可不都是就此善罢甘休。 发布会继续进行,路明非的回答成功化解了尴尬的局面,但现场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微妙。 记者们的关注点从剑道转向了路明非身上隐藏的政治野心,而台下的剑道高手们则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个年轻人横扫整个东瀛的剑道界。 路明非继续谈论着东瀛剑道,就在这时一名小女孩从旁边走了上来,小女孩年纪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走到路明非身边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小朋友怎么了?”路明非低声问道,同时心里还有些奇怪,这似乎跟一开始安排好的不太一样。 他们一开始的安排,是在发布会期间突然闯进来几名黑道捣乱,他正好趁这个机会发表铲除黑道的宣言,但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剑圣大人,你能不能救救我姐姐,像您这样的英雄一定可以拯救她的……”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台下的记者看见突然上台的小女孩也是一愣,然后开始轻声议论起来,随即几名安保人员迅速靠近女孩,试图将她带离现场,这次的发布会可是一场直播,现在几乎所有电视台上都在播放,小女孩的出现可以说是一场直播事故。 “小姑娘,请跟我们走吧。”其中一名安保人员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腕,试图阻止这场“意外”继续扩大。 “等一下!”路明非突然出声,抬手制止了安保人员的动作。“让她把话说完。” 安保人员停住了,现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小女孩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姐姐被关在一个地方,他们说我姐姐有问题,像个怪物一样,然后把我姐姐带走了,他们本来也要带走我,但我的爸爸妈妈拼命拦住他们让我跑了出来……我很害怕,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该去找谁,我在电视上听说剑圣大人无所不能,能保护我们这些……” “你知道她被带到哪里了吗?”路明非的声音低沉问道。 小女孩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希望和惊讶,她从未想过路明非会真的回应她的请求。 “我……我不知道确切的地点,只知道是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他们都被锁起来了,我听他们说过……是蛇岐八家的人把她们带走的。” 蛇岐八家这个名字一出口,现场顿时爆发出一片低声的议论,对于这个黑道中的巨头很多人都略有耳闻。 记者们迅速将镜头对准了路明非和小女孩,显然,这一场发布会正逐渐偏离预定的轨道。 这时又有几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闯了进来,他们的腰间还挎这武士刀。 小女孩看见突然进来的黑衣人被吓得浑身颤抖,紧紧的捏着路明非的衣角。 那些黑衣人的领头人,目光冷冷扫过全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眉宇间的冰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视线停在了路明非身旁的小女孩身上,神色微微一凝,随后,他带着几名手下大步上前。 “抱歉打扰了,请把这个小姑娘交给我们。”黑衣人看见周围这么多人说话还算比较有礼貌,但神色冰冷,不像请求反而像命令,他的目光直视着路明非,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例行公事,理应得到配合。 “你们要把她带到那里去。”路明非没有看向那些黑衣人而是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抱歉,这是我们蛇岐八家的家事,恕我不能告知。”黑衣人的话依旧冰冷而简洁,他显然不打算透露太多,甚至不愿与路明非展开任何交涉。 “如果我不打算交给你们呢,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路明非问道。 黑衣人的神色顿时变得严峻,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孔上瞬间多了一丝威胁的冷酷。“那我们只能使用一些强制手段了。”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路明非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像是一道冷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会场。 “呵呵呵,没想到现在的黑帮已经如此猖狂,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绑架。”路明非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嘲讽,他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记者群,那个读卖新闻的王牌记者平松孝二正站在那里,手中的录音笔紧紧握着,显然已经察觉到这场戏剧的高潮。 “你不是想知道我接下来的政治纲领吗?”路明非的声音忽然拔高,所有的记者、观众,甚至黑衣人都不由得屏息静气,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接下来我的政策就是清扫东瀛所有的黑暗,就从黑道开始吧!” 路明非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会场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句话瞬间将原本已变得诡谲的氛围推向了顶点。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台下那些刚刚走进来的黑衣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话语而凝固。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那些黑衣人,记者,以及围观的剑道高手,甚至那些普通的观众,都被这一刻的宣言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不仅是路明非的答复,更是一种宣战的信号,对着媒体、对着东瀛整个社会的公开宣告,他不仅是一个“最强剑圣”,更是一个要扫清所有黑暗势力的“清道夫”。 黑衣人的脸色骤变,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刚才还算有礼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僵硬,眼中也浮现出不安和愤怒。 他们原本只是来处理一件家族内部的“私事”,但现在,却被路明非公开点名挑战,而且,这个挑战是在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下,甚至通过电视直播传遍了整个东瀛。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领头的黑衣人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反而缓缓转过身,重新面对台下的观众,目光坚定如炬,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木刀。 “这个国家,已经被黑暗笼罩得太久了,许多人在权力的阴影下忍气吞声,受压迫、受恐吓,而那些被当作牺牲品的家庭和生命,被看作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微微停顿,眼神中透出冷峻的坚定。 “我站在这里,不只是作为议员,也不只是作为剑圣,我站在这里,是要告诉所有人,东瀛的黑暗势力再也不会逍遥法外。今天,这个小女孩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会保护每一个无辜的生命。” 这番话一出,台下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叹声,记者们迅速举起摄像机,争相记录下这一刻的画面,路明非的这个宣言,极有可能会让他名声大噪,一跃成为东瀛政坛的焦点人物。 无论是剑道高手,还是那些普通的观众,目光中都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的神色。 “剑圣大人,您真的要与蛇岐八家为敌吗?”领头的黑衣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礼貌,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威胁。 路明非转过头,目光如刀般锐利,直逼那名黑衣人,他缓缓拔出腰间的木刀,刀鞘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人们的心弦上。 “你们蛇岐八家自称是东瀛的守护者,可是看看你们现在在做什么。”路明非轻轻一笑,但那笑容中充满了讥讽和冰冷,“绑架无辜的女孩,贩卖毒,瓶,让年轻的姑娘去卖身,收保护费,你们所谓的荣耀,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 第一百二十二章以一敌千 “这不是妄为,而是正义。”路明非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场上炸响。 “东瀛的黑暗太久了,今天,我会用这把刀,斩断所有的黑暗,无论是你们蛇岐八家,还是任何敢站在黑暗中的人,都将无所遁形。” 路明非缓缓抬起手中的木刀,刀尖指向了演讲台下的那几个黑衣人。 “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宣战书,今夜我将从歌舞伎町开始清扫,世间的罪恶。” ………… 漆黑的车队从新宿区都源氏重工开出,缓缓驶向明治神宫的方向,新宿区是蛇岐八家的大本营,在这里蛇岐八家的力量比警察还要大。 源稚生坐在漆黑的悍马中闭目养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但这时座在后排的夜叉还有乌鸦,突然惊呼出声。 “少主你看外面!”乌鸦指着车窗外的,一块巨大的屏幕喊道。 他们现在正好行驶到歌舞伎町一带,不远处就是号称东京最大屏幕的crossshinjukuvision,这个巨型显示屏特别著名,因为它不仅因为尺寸巨大,还具备3d立体效果,能够显示逼真的3d广告和视频内容。 不过此时的巨大屏幕上,却并没有显示往常的3d广告,而是一场直播,路鸣泽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广告位。 路明非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央,他站在明治神宫的演讲台上,身穿束带装,手握木刀,神情冷峻。 屏幕上的路明非如同如神祇降世,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回荡在新宿区的每一个角落:“今天,我会用这把刀,斩断所有的黑暗。” 随着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整个歌舞伎町一时陷入了诡异的静默,原本繁华的街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好像都黯然失色,人群仰头看向巨大的屏幕,眼神里流露出惊讶与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夜叉目瞪口呆地望着屏幕,他的脸上挂满了惊讶与愤怒,“他居然敢利用这种方式向全东瀛的黑道宣战?” 源稚生微微睁开眼,平静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屏幕上路明非的身影,屏幕上的路明非高举木刀,气势如虹,他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每一句话都像是宣言,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源稚生低声说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冷峻的沉思,“看来,他早已计划好了一切。” 车内的乌鸦与夜叉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阵寒意,没想到今天那么他们不怎么在意的所谓剑圣竟然用如此直白的方式向整个东瀛黑道世界宣告战争。 “少主,现在怎么办?”乌鸦问道,神色变得凝重,随着屏幕上路明非的宣言,蛇岐八家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继续前进。”源稚生声音冷淡,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既然想踩着我们蛇岐吧家上位,那么就应该拿出应有的实力,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就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悍马车队继续朝明治神宫驶去,而在他们背后,整个新宿区的街道上,人群已然开始骚动。 屏幕上的画面依旧在播放,路明非的影像通过巨大的屏幕被无数路人看到,那柄木刀高高举起,象征着正义与清算的利剑。 但悍马还没继续前进多久源稚生的电话就响了,电话那头传来风魔小太郎的声音。 “少主,猛鬼众刚刚对我们的地盘发动了攻击!家族的一些重要场所也招到了攻击!需要支援!” “樱,掉头回去!”源稚生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瞬间捏紧手机,然后朝旁边开车的樱说道。 ………… 极乐馆的顶层 樱井小暮踩在榻榻米上缓缓推开前面的白色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间都透露着优雅,让其他女人都自愧不如。 血红的宽袖和服衬托着他雪白的肌肤,让他显得有些妖艳,怀里殷红的长刀,又人他显得锐利。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发起进攻了。”樱井小暮来到男人的身后,双手娴熟的为男人按压着肩膀。 “嗯。”男人至少轻哼了一声。 “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要知道这一次贸然对蛇岐八家进行进攻,我们也会损失惨重,而且那家伙的宣战似乎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樱井小暮迟疑了很久,还是开口问道。 “而且这一次我们直接安排蛇岐八家内部的棋子去明治神宫,蛇岐八家肯定会有所紧觉,之后免不了进行一波内部清洗。” “哈哈哈,局面越乱不是越好吗,那家伙的主要目标现在是蛇岐八家,我们付出一点代价让他们打生打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正好可以当一次黄雀。”男人放声大笑起来,看起来有些癫狂,他拿起放在旁边的酒瓶一饮而下,不少酒水从他的口中滑落到,敞开的胸口。 “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当螳螂的实力了,晚上再安排几个帮派到新宿去,今天晚上真的是一出好戏啊,哈哈哈,让整个东瀛彻底乱起来吧!” ………… 新宿区的黑帮成员聚集地,几个纹身壮汉也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头盯着屏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的情绪。 “这个家伙,疯了不成?”其中一个壮汉骂了一句,公然挑衅蛇岐八家在他们看来,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对我们所有人宣战啊!”另外一名纹身壮汉说道。 “这家伙想掀翻整个东瀛的黑道?”另一个纹身壮汉皱着眉头,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 “不可能的,”他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服自己,“蛇岐八家控制着整个东瀛的大部分黑道势力,他一个人,哪怕再强,也不可能撼动这么庞大的体系。” “他难道不怕我们联手围剿吗?”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低声说道。 “联手?”旁边的同伴冷笑一声,“没有蛇岐八家在其中调和我们这些帮派怎么可联手,但他们现在自顾不暇,我听说猛鬼众今天派人袭击了他们。”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其中一人沉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等着看蛇岐八家怎么应对吧。”另一个人耸耸肩说道。 这时一个更加壮硕的纹身男人出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老大!!!”那几名壮汉看见走出来的男人立刻喊道。 “把所有人都叫上我们现在前往高天原,蛇岐八家刚才下令,今天歌舞伎町清场,所有蛇岐八家旗下的帮派一起出动,把那个家伙的手脚打断。” “是!!!” 新宿地区的黑帮全部行动了起来,一辆辆摩托车,卡车,跑车,上千名黑道分子都开始往歌舞伎町的那家牛郎店涌去。 与此同时,歌舞伎町的夜空中,空气开始变得压抑起来,原本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依旧闪烁,但在这片表面繁华的背后,却隐隐透露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街道上,那些一向以放荡不羁著称的行人也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开始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许多人不约而同地选择离开这个街区。 远处的摩托车轰鸣声越来越近,一支接一支的车队呼啸而过,仿佛一道道黑色的洪流,裹挟着无尽的阴影与杀气,蛇岐八家所属的各大黑帮派系此刻如同受到召唤的战斗兵,开始向同一个方向集结。 各大帮派的头目站在街头,彼此交换着冷峻的目光,他们知道,今晚注定不平静,这不是普通的黑帮争斗,而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役,路明非公开的宣战无疑是在撼动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听说他叫源悠介,一个新冒出来的剑圣。”一名身材高大、光头纹身的黑帮头目吐了一口烟圈,神色凝重。他眼中闪烁着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不屑。 “剑圣?不过是个臭小子罢了。”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冷笑,“以为自己能打,就能在这块地盘上撒野?蛇岐八家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歌舞伎町。” “别大意了,今天动手的不只是我们,还有猛鬼众。”光头男子提醒道,语气稍稍沉重了一些,“我听说,猛鬼众已经在东京其他地方对蛇岐八家发动了袭击,这次他们是想趁乱分裂蛇岐八家,那个源悠介,很可能是个诱饵。” “管他是谁,今晚我们只负责清理歌舞伎町的场子,其他事轮不到我们操心。”魁梧男子摆了摆手,目光冰冷,手指紧了紧腰间的匕首。 与此同时,在歌舞伎町的牛郎店门前,更多的黑道成员开始集结,摩托车引擎声此起彼伏,刺耳的轰鸣声混杂在夜色中,仿佛预示着即将爆发的暴风雨。 …… 原本应该声舞歌平的高天原内,此时一片寂静,今天高天原歇业一天,里面的所有牛郎还有服务员都放假了。 “哥哥好戏要开始了,现在外面聚集了上千黑道成员,你有把握将他们全部击倒吗?”路鸣泽坐在吧台朝一旁的路明非说道。 “我们之后要面对的可不是这一千多上不得台面的黑道可以比的。”路明非又穿回了那件黑纹付羽织袴,手里依旧是那两把木刀。 “真的不用真刀吗?我这里有一把布都御魂,砍起人来跟砍瓜切菜一样。”路鸣泽继续问道。 “不了,如果用真刀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出现大规模伤亡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说不定还要被全世界通缉。”路明非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外面应该已经清场成功了,这场战斗将全国直播,我们还有蛇岐八家都动用了关系,今天晚上不会有一名警察进入歌舞伎町,那么祝哥哥武运昌隆。”路鸣泽从旁边拿过酒瓶,到了一杯香槟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轻轻点了点头,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推开走了出去。 现在是晚上十点,原本歌舞伎町这个时候应该最繁华热闹的时候,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凄凉安静,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但街上却没有行人。 路明非缓缓走出高天原的门口,双手各持一柄木刀,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好像这片沉寂的街道注定是他即将踏平的战场。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照在他身上,闪烁的光影与他身上那套古朴的黑纹付羽织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时光的流转在他身上交汇,连接了古代的剑道传承与现代的混乱。 不远处,那些黑帮成员们聚集成群,像是一片漆黑的海洋,他们一个个目光阴沉,神情带着不屑与敌意,手中的砍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寒气逼人。 黑道的纹身刺青在他们裸露的手臂和颈部清晰可见,好像这些标记是他们唯一的荣耀,血雨腥风即将降临。 尽管面对这数以百计的黑道分子,路明非的眼神始终冷静如冰,他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没有一丝波动,他知道这些所谓的黑帮,不过是蛇岐八家用来试探自己力量的工具,而真正的对手,还在后面。 高天原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路明非停在街道中央,距离那些黑衣人不过几十步,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坚定,但在这片空旷的街道上,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一名领头的黑道老大站了出来,脸上满是冷笑和不屑。他狠狠吐了口烟,目光中充满了蔑视:“一个人,敢站出来挑衅我们这么多人?你这是找死。”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在意,好像他的话不过是耳边的风,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手中的木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开始沸腾。 “你们所有人,今晚都不会有机会再逃。”路明非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那名黑帮老大哼了一声,向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动手:“给我上,砍了他!” 话音刚落,十几名黑帮成员立刻冲了出来,手里的砍刀高高举起,带着凌厉的劲风向路明非砍去,每一把刀都朝着他的头颅和身体袭来,力道之猛,足以在一瞬间把他撕裂。 但路明非依旧纹丝不动,直到刀锋接近时,他的眼神骤然一冷,整个人如同风中的影子,猛然一闪,双木刀划破空气,带着轻微的呼啸声,精准地迎上了那些砍刀。 “铛!”第一柄木刀在与钢铁的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木刀在路明非的手中灵动得像是活物,每一记挥击都准确无误地挡住了砍刀的锋芒,而他的步伐则游刃有余,像在舞台上演绎一场优雅而残酷的剑术表演。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黑帮成员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刀已经被路明非的木刀打飞,他们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随即便被路明非强劲的力量震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砰!” 瞬间的交锋只不过几秒钟,十几名黑帮成员已经全部倒下,而路明非依旧站在原地,衣袍无风自起,仿佛一尊神祇俯视着这片染满罪恶的土地。 周围的黑帮成员一时间有些慌乱,然而人数的优势让他们很快恢复了镇定,领头的黑道老大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这名年轻人居然如此强悍。 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所有的黑帮成员都在看着他,若他退缩,那么他还有蛇岐八家的威严都将彻底被路明非践踏在脚下。 “所有人上!今天我们不只是为了蛇岐八家,而是为了整个东瀛的黑道荣耀!”他狂吼一声,手中的砍刀猛然挥出,带着无比的愤怒与杀意,朝路明非扑来。 这一声令下,所有的黑帮成员都像失控的洪水一样涌向路明非,密集的砍刀挥舞在空中,形成了一片钢铁的森林,每一道刀光都带着杀意。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身体微微下沉,手中的木刀再次抬起,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二十三章清扫黑暗的第一天 路明非站在街道中央,空气仿佛凝滞,周围的霓虹灯闪烁不定,投射出迷离的光影。 手中的木刀紧握,他的身影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孤独但又仿佛是世界的中心被无数人注视。 他的周围倒着十来名黑帮成员躺在地上痛苦哀嚎,前面还有密密麻麻地黑帮成员聚集着,如同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带着肃杀的气息,准备将他彻底吞噬。 黑道老大站在队伍前方,目光阴冷,脸,他狠狠吐出一口烟,声音沙哑而狂妄:“一个人再能打有什么用,居然敢挑衅我们这么多人?你以为你是神吗?”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黑夜中的孤狼,双眼中透出冷峻的寒光。 他的气息逐渐变化,变得深邃而强大,像一座火山,平静中暗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手中的木刀微微抬起,好像在回应即将到来的战斗。 “砍了他!”黑帮老大一声令下,又有几十名手持砍刀的黑帮成员立刻如猛虎下山般扑向路明非,刀光交错,寒芒四射,凌厉的砍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杀意的弧线。 路明非动了。 他的动作如闪电般迅猛,身体猛然一沉,瞬间避开了几柄劈来的砍刀,同时手中的木刀像一条灵活的游龙,在刀光中穿梭、舞动。 第一声碰撞响起,木刀狠狠砸在一名黑帮成员的手腕上,“啪”地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砍刀飞向空中,紧接着,第二柄、第三柄砍刀也被一一击飞,刀光在空中四散,黑帮成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路明非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身影如影随形,紧随刀锋之后,身形在刀雨中穿梭,像一头猎豹精准地捕捉每一个空隙。 木刀挥舞之间,接连击中敌人的要害,几乎每一次出击都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黑帮成员一个接一个地被击飞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狼狈的弧线,重重摔在地上。 战斗的节奏愈发加快,路明非的身影变得愈发模糊,残影交织在空中,黑帮成员的刀锋竟无法触碰到他的衣角,他的双刀如同风暴般在敌阵中肆虐,所过之处,刀光被尽数化解,敌人纷纷倒下。 但这只是开始。 在他击倒几十名敌人后,黑道的潮水再度汹涌而来,更多的黑帮成员从四面八方涌向路明非,数百名黑帮成员密密麻麻地包围住了他,举起手中的砍刀,怒吼着扑向他。那些砍刀如同密集的雨点,在空中交织出一片死亡的网,试图将路明非困在其中。 路明非的双眼微微一眯,身体下沉,气息瞬间爆发,他的木刀猛然挥出,带起一道呼啸的劲风,刀锋划破长空,击碎了迎面而来的几把砍刀。 紧接着,他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一头猛虎,猛然扑入敌阵,木刀疯狂舞动,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残影。 “砰砰砰!”刀刃与木刀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敌人的惨叫与身体倒地的闷响。 路明非的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比,手中的木刀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轻松化解每一道攻势,黑帮成员的刀光落在他的周围,却从未触及他的身躯。 敌人越多,路明非的战意越强。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凌厉,身影快如闪电,木刀在他手中化为死亡的镰刀,收割着每一个敢于靠近的敌人,敌人的砍刀一个接一个地断裂,伴随着失去武器的黑帮成员惨叫倒地。 战斗愈演愈烈,整条街道在这场杀戮中仿若成为了地狱的舞台,黑帮成员的惨叫声、砍刀的碰撞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狂乱的交响乐,而路明非则在这片杀戮的旋律中,像一位冷酷的指挥家,掌控着战斗的节奏。 突然黑帮老大怒吼一声,带着一队精锐亲自冲向路明非,与之前那些普通的黑帮成员不同,这些精锐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他们分成数队,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而来,刀锋划出凌厉的弧线,封死了路明非所有的退路。 “杀了他!”黑帮老大怒吼着,亲自挥刀向路明非劈去,砍刀带着致命的杀意直扑他的胸膛。 面对这致命的攻势,路明非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他的身体猛然一旋,双刀交错,在空中画出两道流光,“铛!”的一声,两柄木刀精准地挡住了黑帮老大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猛然发力,木刀狠狠砸在对方的刀刃上,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出,黑帮老大只觉得手臂一麻,砍刀脱手而飞,身体失去平衡,被路明非一脚踢飞,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剩下的黑帮精锐看到老大倒地,纷纷怒吼着冲上前,但他们的刀光根本无法伤到路明非分毫。 路明非如同一道狂风,木刀在他手中如龙翻腾,敌人的刀光无法触及他的身体,反而不断被他击飞。黑帮精锐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街道。 二天一流的强悍在路明非的手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仅如此与路明非战斗过的各个流派的剑术奥义也在他的手中一一施展。 终于,随着最后一名精锐倒地,街道上重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数百名黑帮成员此刻已尽数被击倒,他们的身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声不绝于耳。 路明非站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中央,衣袍在风中轻扬,双手的木刀滴血未染。 但今天晚上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 路明非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开始念, “木村将平,男,25岁,在一个月前强迫自己刚交的女友去卖身供你还堵债。” “小山力也,男,26岁,发放超额高利贷,在收取高利贷的过程中,踢中一名孕妇的肚子导致孩子流产,事后天天上门威胁试图平息此事,那名孕妇不堪其扰跳楼。” “山本裕典,男,30岁,贩卖堵瓶,用堵瓶控制年轻少女让她们卖身。” “高田浩二,男,28岁,诈骗,贩卖人口……” 路明非的声音冷冷回荡在空气中,每念出一个名字,每揭露一桩罪行,躺在地上的那些黑帮成员们的脸色就愈加惨白。 他手中的纸张仿佛是地狱判官的名册,每一条罪行都像是重锤,敲打在他们心底,恐惧瞬间在他们心中漫延,他们的哀嚎、愤怒、甚至绝望在这一刻交织,这条街道好像已经变成了审判的刑场。 “安田大地,男,25岁,强碱幼女……”路明非继续念着手里的犯罪证据,他的声音如同刺骨的寒风,一字一句地穿透着夜空,吹进那些黑帮成员的心里。 黑帮成员们的目光开始变得慌乱,许多人开始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想要逃离这里,原本充满暴戾的他们此刻却像是被逼入绝境的猎物,面对着他们无法抗衡的审判,他们明白,路明非不是简单地在击败他们,而是在清算他们的罪恶。 “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国家中的毒瘤。”路明非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冰冷而平静,他的木刀微微抬起,目光环视四周,审视着这些罪人。 空气中的压迫感越来越强,黑帮成员们的内心已然崩溃,无论他们之前多么狂妄、多么凶狠,现在所有的底气都在这位剑圣面前彻底崩溃,尤其是现在自己的秘密还在一点一点被人揭开。 黑道老大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再看看那站在中央的路明非,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在胸腔里翻涌。 “你……你是个疯子!你以为自己这样做能改变什么?东瀛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这是我们的生存规则!”老大吼道,声音里透着恐慌。 路明非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语气依旧冷漠:“自古以来便是对吗?我从来不在乎能不能改变什么,但今天,所有站在黑暗中的人,都必须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木刀猛然挥下,一道凌厉的劲风随之而出,空气中发出撕裂的呼啸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名黑帮老大的手臂瞬间折断,而他本人则被强大的力量震飞,重重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其余的黑帮成员早已魂飞魄散,他们再也不敢靠近路明非半步,惊恐地从地上爬起然后后退,像看见了恶鬼一般, 在他们心中此时的路明非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来自地狱的复仇者。 一阵微风吹过,路明非站在原地,双木刀缓缓垂下,霓虹灯的光芒依旧在闪烁,映在他的身上,仿佛他是这片夜幕下唯一的光。 红蓝相间的闪光灯开始在街道上闪烁,同时还伴随着警笛声,大批警车开始将歌舞伎町给包围。 路明非站在街道中央,望着周围越来越近的警车,红蓝交错的警灯映在他的脸上,晕染出诡谲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似乎没有让他有丝毫动摇,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的木刀微微垂下,寒光不再,却仍然充满威慑。 他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刚刚那场以一敌千的战斗好像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倒在地上呻吟的黑帮成员们,一个个狼狈不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妄与暴戾。 此时,他们心中只有对路明非的深深恐惧,亦或是对即将到来的审判的恐惧。 警笛声越来越响,街道尽头的警车已纷纷停下,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察鱼贯而出,手持盾牌和警棍,严阵以待。 他们的表情严肃,但当他们看到眼前这宛如地狱般的场景时,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震撼。 这里原本是繁华的歌舞伎町,如今却变成了一片狼藉,黑帮成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屠戮。 路明非没有理会那些警察,他的目光从那些黑帮成员身上缓缓扫过,每一个罪人的脸庞都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今天的审判还没有结束,他们的罪行将会被彻底揭露,而他,将是执行这一切的刽子手。 “站住!举起双手!不要动!”几名警察端着盾牌,试探性地靠近路明非,他们手中的警棍闪烁着寒光,显然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 路明非缓缓转过身,双眼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看了那些警察一眼,没事说什么。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这个夜晚注定会成为东京的历史,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此改变。 路鸣泽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的楼顶,他微微一笑,手里拿着酒杯,看戏一般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哥哥真是太过仁慈了,”他轻声自语,“不过,这样也好,游戏才刚刚开始。” 路明非依然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警察们警戒地靠近,但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眼前这个人,刚刚独自击溃了数百名凶狠的黑帮成员,他们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西装的高级警官从车里走了出来,步伐稳健,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站在中央的路明非,缓缓走了过来。 “你就是源悠介?”西装男子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他走到路明非面前,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 路明非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这名警官,依然神情自若,他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是我。” 西装男子皱了皱眉,他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冷静从容,面对上百名武装警察的包围,依然没有任何恐惧。 “这里发生了什么?”西装男子的语气稍显冰冷,带着几分质问。 路明非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木刀,目光再次扫过地上的那些黑帮成员,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清扫了一些垃圾。”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那些躺在地上的黑帮成员心头,他们浑身颤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那些罪行被揭露的瞬间,他们的内心被彻底剖开,无处遁形。 警官看了看四周,眉头紧锁,显然对这样的回答感到不满,但他很快收起情绪,冷冷说道:“无论如何,你今晚都得跟我们走。” 路明非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夜晚已经结束了。 几个警察缓缓走上前,准备给他戴上手铐,但路明非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们将他带走。 与此同时更多的警察开始处理街上的黑帮成员,他们被一个个抬上警车,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今天晚上东京的监狱爆满了。 随着警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歌舞伎町的夜空仿佛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二十四章清扫 路明非坐在审讯室里,四周一片沉寂,审讯室的灯光冰冷,苍白的光束从头顶垂直打下来,照在他平静的面庞上,映得他眉眼间的阴影更深。 四周的墙壁和桌子都透着一种压迫感,但路明非的神情没有丝毫波澜,他的双手放在桌面上,木刀已经被收走,但那种无形的威慑力依旧笼罩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 警察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们进来时躲闪的目光,足以说明对这个年轻人心怀畏惧,他们的耳边隐隐还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呼喊声。 “释放剑圣大人!”“释放剑圣大人!”这些喊声像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透过厚重的墙壁,传递到路明非的耳中。 昨天晚上的那场直播可以说得上彻底轰动了全东瀛,那些喊声,不仅仅是来自于路明非的狂热崇拜者,也有许多曾被黑帮压迫的普通人,他们在昨夜的直播中看到了黑暗被撕裂的一角,看到了曾经不可一世的蛇岐八家被一个人踩在脚下的场景。 路明非那孤身站在街道中央,手持木刀、斩尽黑暗的身影,已经成为无数人心中的图腾与英雄。 当天晚上,网上就出现了非常多痛哭流涕的留言,在网络上那些人把他称为“救世主“,似乎在一夜之间,路明非又变成了一个神话,直播中的他无所畏惧,连黑道都要低头匍匐在地,这点燃了所有人内心中渴望正义与清算的火焰。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西装的警察走了进来,他步伐沉重,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昨晚发生的一切让整个警察系统措手不及。 “源悠介。”那警察沉声道,随手翻开桌上的文件,眼神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他实在难以想象,昨夜这个人孤身一人,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上千名黑帮分子,宛如一场史诗般的战斗。 “外面的人在为你叫喊,他们称你为‘剑圣’。”警察冷哼一声。“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路明非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外面愈发高涨的呼喊声,那种节奏仿佛要冲破警察局的墙壁,直接涌入这座封闭的审讯室。 “你知道吗?你昨晚的行为已经引发了全国的关注。”警察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似乎想借此来打破路明非的沉默,“你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不只是黑道,连官方都对你极为关注,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身份资料有些问题,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调查你,你资料上所有信息都是伪造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你众议院议员的身份还能保住吗?” 路明非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你们需要关心的,不是我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而是你们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警察皱起眉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昨晚的一切只是开始。”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神情自若,仿佛这间审讯室对他来说并不存在一样,“这个世界的黑暗已经太久没人清扫了,现在,是时候了。” 外面的呼喊声越发激烈,隐约还能听到人群中的骚动,似乎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引起了警察的高度戒备。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进来,他穿着整齐的警服,肩上的徽章显示他是警署的局长,男人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一看就是经过一夜的焦虑与思考。 他一进门就把那名西装警察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那警察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显然事情比他们预想的更棘手。。 “外面的压力太大了,必须想办法处理这个局面。”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道。 “可是……”西装警察显然很为难,“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了他,而且他的身份有很大的问题。” 他如此为难路明非是因为他是蛇岐八家安插在警局的内线。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路明非,沉声道:“我们没时间了,情况已经越来越失控,而且上面也有人开始对我们施压。” 此刻外面的喊声已经接近沸腾,大批的记者也聚集到了警察局门口,争相报道这个举国关注的事件。 一些人高举着源悠介名字的标语在人群中挥舞着,整个局势好像已经快要失控。 警察们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成为了某种象征,一种不屈的反抗,一种正义的化身,警察局面对的不仅是他一个人,而是外面无数支持他的人。 中年男子最终叹了一口气,对西装警察使了个眼色,后者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中年男子走到路明非面前,声音低沉道,虽然言语上不情愿,但他很清楚,这个局势已经不允许他们再继续关押他了。 路明非缓缓站起身,椅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审讯室外走去。 当他走到警局门口时,一名年轻的警员满脸敬畏地走上前,双手捧着两把木刀,眼中透露出崇拜的神色。 “剑圣大人,您的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某种超凡的存在。 路明非接过木刀,轻声说道:“谢谢。” 当他推开警局大门,走出那片冰冷的墙壁时,外面早已人山人海,闪光灯、标语、呼喊声如潮水般涌向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好像在迎接一位从战场凯旋而归的英雄。 “剑圣大人!” “源悠介大人!” 欢呼声震天动地,路明非站在警局门口,微微眯起眼睛,望向那片拥挤的人群。他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默,但那种无形的力量却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威严。 人群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汇聚了整个城市的怒吼与呼喊,他们看向路明非的目光,带着崇拜与敬仰,好像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象征,一种正义与勇气的化身。 周围的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们试图靠近他,想要捕捉这位“剑圣大人”的每一个动作与表情。 但路明非没有回应任何问题,也没有向任何人发表讲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人群的喧嚣包围着自己。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更为激烈的欢呼声有人举起了一块手工绘制的标语,上面写着:“终结黑暗!剑圣大人!” 这块标语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情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随呼喊,声音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整个街区。 “终结黑暗!剑圣大人!”“正义必胜!”这些口号一遍遍响彻在街道上空,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路明非的双眼微微眯起,站在台阶上的他已然成了整个世界的焦点,那一瞬间,他的气势陡然升腾,整个人如同从历史的尘埃中走出的英雄,带着无比强大的气场与力量,俯视着这片大地。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似乎在思索什么,风吹过他的发丝,带着夜晚的余凉与清晨的希望,他微微侧头,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了。 “昨天晚上,只是一个开始。”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个瞬间,仿佛全世界都为之安静下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人群的耳中。 人群瞬间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路明非接下来的话语,记者们举起摄像机,将这一刻完整地记录下来, 路明非继续说道,目光坚定,声音如同钟声一般在空气中回荡,“这个国家的黑暗已经蔓延得太久了,但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清扫这些罪恶,。” “我不是神,我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不愿再忍受黑暗的人,而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像我一样,站出来,拒绝沉默。” 短短的几句话,却点燃了每个人心中那股隐藏已久的火焰,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与欢呼,回应着路明非的号召,回应他带来的这份正义与勇气。 路明非没有再说什么,他缓缓转身,朝着人群的尽头走去,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目送他离开。 没有人再试图挽留,因为他们知道,路明非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而属于这个国家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他手中的木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预示着更多的战斗与风暴即将到来,路明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这条被无数人注视的街道上,留给所有人一个坚定而无畏的形象。 随着路明非的离去,广场上的欢呼声逐渐平息,但每个人心中的那股力量却从未消散,正义的火焰已经点燃,路明非以一己之力为这个国家撕开了一道口子,暴露了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黑暗与罪恶。 而这场风暴,必将愈演愈烈。 警局前,余下的人群依旧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议论着,似乎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了某种希望。 对他们而言,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抗争,而是一次属于全体民众的觉醒。一个人可以点燃火焰,但只有无数人的力量,才能让火焰燎原。 远处,天空渐渐放晴,阳光洒落在整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驱散了昨夜的阴霾,预示着新的黎明正在到来。 ………… 路鸣泽笑着看向不远处的景象,然后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姑娘们,我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报告老板,我们已经花重金将全世界所有顶级的律师都聘请到东瀛。”电话那头传来苏恩曦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薯片的咔嚓声。 “很好。”路鸣泽满意的说道。 “但是……老板,路明非的身份已经被很多人怀疑了……虽然我们打点了很多东瀛的高官,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暗中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路明非的身份会被暴露,而且我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其他国家也开始有新闻报道这件事了,我们没有能力将这么多家新闻报社全部压下。”苏恩曦有些迟疑的说道。 “放心吧,身份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至于其他国家的报道吗……也没什么,我会安排其他人解决的。”路鸣泽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说完后他便挂断电话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moss,我需要你将其他国家关于路明非的消息全部隐藏,而且这段时间里关于东瀛的新闻全部进行修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传出冰冷的电子音:“明白,我会处理,不过涉及到各国媒体网络,行动太频繁容易引起国家级别的注意。” 路鸣泽轻笑一声,站在楼顶,微风拂过他的衣襟,宛如一位悠闲的旁观者,“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引起注意就引起注意吧,反正那是未来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火焰控制好,别让它过早烧毁舞台。” “好的,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把一切安排妥当。”moss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回应道。 远在芝加哥的卡塞尔学院的机房里,机房内的温度开始升高,无数信息流开始从世界各地,涌入机房内一个看起来像是摄像头的的东西内。 巨大的服务器群在机房中嗡嗡作响,绿光闪烁,一个个屏幕上,数据如同瀑布般急速流动,不断被分析、处理、隐藏。 moss的核心系统不断运转,将来自全球各大新闻社、社交媒体平台的关于“路明非”的信息悄然抹去或篡改。 每一次点击,每一条新闻,都是这张隐形大网中的一部分,而moss,就是这张网背后的操控者。 从东瀛到美洲,世界各国媒体报道逐渐被重写或者压制,关键字被过滤、文章被修改,所有关于路明非的消息在公众视野中被淡化甚至消失。 那些曾经瞬间走红的新闻,正在逐渐被推下热搜榜,取而代之的是其他花边娱乐新闻,moss就像一位无形的网络清道夫,用最精准的手段将一切不利信息掩埋在互联网的深处。 与此同时,世界各大新闻社的服务器中,不断有异常报告生成,但这些报告很快就被回避或被当作是技术故障处理。 moss的精密算法确保这些修改不会过于引人注目,甚至连各国情报部门也只能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异常,而在这些异常被彻底揭露前,真相早已被掩埋得无影无踪。 机房内的灯光暗淡,moss的核心依旧安静地运作着,巨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如同掌控全世界信息的黑暗之手,悄无声息地扭转着局势。 与此同时,站在东瀛高楼上的路鸣泽,缓缓放下电话,眯起眼睛看向城市远处。 “哥哥,你的舞台已经搭好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表演了。” 他轻声自语,目光透过层层建筑,好像能看到路明非走过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 ………… “就是这里吗……”路明非走到一家赌场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这是路鸣泽刚刚交给他的,上面记载着里面那些黑帮成员的信息和犯罪记录。 “就从这里开始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清扫(2) 路明非站在赌场门口,抬头打量着这座建筑,霓虹灯光在夜幕下闪烁,五光十色的广告牌吸引着形形色色的人群,灯光下是喧嚣的人声和酒精的气味,充斥着欲望和贪婪的气息。 赌场大门内人影晃动,衣着光鲜的人们进进出出,仿佛这是一座不夜的城市中心。但在这片纸醉金迷的表象下,隐藏着无数罪恶。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张,表面上是简单的几行字,但每一行字背后,都有一段让人不寒而栗的罪行。他能感受到纸张的边缘微微卷曲,像是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木村将平,赌场老板,男,45岁,经营地下赌博、暴力讨债,涉及人口贩卖……山本裕典,赌场保镖,曾强迫未成年少女入行,替人收取保护费……小田村浩,赌场主管,管理非法贷款,曾多次威胁顾客家属……”一张一张纸,清晰地记录着这些人的罪行,如同一张张无形的死亡判决书。 “就从这里开始吧。”他自言自语,低沉的声音仿佛与这夜晚融为一体,他没有犹豫,迈步走向了赌场的大门,推门而入。 赌场内的灯光比外面更加刺眼,满室的烟雾和噪音充斥耳边,纸醉金迷的景象让人感到一阵窒息,赌桌旁,身着奢华礼服的赌徒们沉迷于赌局,有人狂笑,有人咒骂,还有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筹码,仿佛他们的命运就像那些飞转的轮盘一般,瞬息万变。 路明非从人群中穿过,他的身影在这一片浮华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悄无声息地扫视着四周,观察着赌场内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站在赌场四周的保安、身着黑西装的高管,还有那些看似普通却随时准备动手的打手,他们的眼神冷漠,手中的对讲机不时响起低语,好像一切尽在掌控。 路明非默默地靠近一个赌桌,他注意到赌桌旁坐着的几个看起来普通的顾客,实际上都是赌场的内应。 他们看似在赌钱,实际上在帮助赌场操控赌局,利用不正当手段来剥削那些不知情的赌徒,这是黑帮最擅长的手段之一,诱导赌徒一步步陷入深渊,最后再通过非法手段榨干他们的所有资产,甚至是生命。 这时一个高大的黑衣保镖向他走了过来,他显然注意到了这个与赌场气氛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保镖的脸上带着冷笑,显得有些不屑,“喂,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看起来不像是来玩乐的。” 路明非抬起头,目光冷漠,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保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并没有回应保镖的挑衅,只是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保镖面前。 保镖不解地接过那张纸,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他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屑瞬间转变为震惊,手指微微颤抖起来,好像手中拿着的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他的死亡判决书。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保镖的声音有些发颤,原本沉稳的气势在路明非面前瞬间崩塌。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手微微一动,那柄木刀已然从他的衣袖中滑出,细心保养还打上一层蜡的木刀,在赌场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保镖的身体瞬间一僵,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指紧握对讲机,想要呼叫支援。 但还没等他按下按钮,路明非的木刀已经轻巧地挥出,一道破风声划过,保镖的对讲机瞬间被削成两半。 保镖的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没有再敢动,冷汗从额头滑下,如同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面对即将降临的审判。 路明非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越过他,继续朝赌场的核心地带走去。 一路上,路明非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那些黑帮成员的心脏上,赌场内的工作人员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们开始纷纷用对讲机低声交流,一些保镖和打手开始悄然靠近,准备随时出手。 但是路明非的步伐依旧从容不迫,他的每一步都像是是对这些罪人的无声宣判。 很快,他走到了赌场的vip区门口。这里是赌场的核心地带,只有那些黑帮高层和大客户才有资格进入。 而在门口站岗的几名保镖,显然已经得到了上级的指示,他们一脸警惕地盯着路明非,手中的武器已经半露在外,随时准备将这个“不速之客”解决掉。 “站住,你不能进去。”一名保镖冷冷说道,他的手已经悄然摸向腰间的枪柄。 但路明非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抬起头,目光如刀一般扫过那几名保镖,仅仅是这一眼,那几名保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僵住了,他们好像感觉到了某种无法抗衡的力量,内心深处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你们挡不住我。”路明非淡淡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木刀的刀柄,只要他愿意,下一秒便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保镖们的手心已经开始渗出冷汗,但他们依旧站在原地,试图履行自己的职责。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赌场深处传来,“让他进来。” 保镖们闻声一愣,随后迅速让开了通道,恭敬地退到一旁,显然,发号施令的人,正是这座赌场的最高管理者之一,木村将平。 路明非微微抬眼,扫视着vip区深处。 他没有再犹豫,迈步走了进去,身后的赌场大厅依旧灯火辉煌,但那浮华的外表下,早已暗潮汹涌,等待着一场无可避免的风暴。 路明非的步伐在vip区内显得格外沉稳,他穿过奢华的走廊,脚下厚重的地毯吸收了他每一步的声响,让周围的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精致的装饰画,吊灯闪烁着温暖的金光,一切都彰显着财富与权力的象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香水的混合味道,氛围华丽又压抑,但在路明非眼中,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座罪恶的迷宫。 他径直走向vip区尽头的一扇厚重的红木门,门前站着两名保镖,表情凝重,尽管他们看起来随时准备行动,但路明非注意到,他们的眼中隐隐透露出一种不安,显然,他们对即将发生的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红木门后,才是真正的审判场。 “剑圣大人。”门前的保镖低声说道,脸上的表情复杂。他们显然已经知道路明非是谁,也知道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尽管他们背后有黑帮的庇护,但此时此刻,那种由生死之间的直觉产生的恐惧,已经超越了对他们上级的忠诚。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将手放在了木刀的刀柄上。指尖触碰到刀柄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像一阵无形的风席卷了整条走廊,那两名保镖在他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身体僵硬得像是无法动弹。 “让开。”路明非的声音轻而坚定,好像下达了不可违抗的命令。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后的大门,尽管他们明白,一旦让这个男人进入,他们背后的那些罪恶交易和权力运作将再无掩盖之地,但此刻他们的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迫使他们顺从地退后。 红木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奢华的房间,厚重的地毯、巨大的水晶吊灯,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檀木桌子,桌子四周坐着几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身居高位,气场强大,但此时,他们的神情显然有些不自然,目光凝重地盯着站在门口的路明非。 房间的最中央,坐着一个气定神闲的中年男人,面前摆着一杯陈年的威士忌,他正悠闲地端着酒杯,目光淡然地看着走进来的路明非,这人,正是木村将平,赌场的老板,也是这个黑帮势力的头目之一。 “源悠介,你来了。”木村将平的声音低沉且冷静,好像并不意外路明非的到来,他将酒杯轻轻放回桌上,目光平静,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路明非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从房间中的每一个人身上缓缓扫过,这些人就是这个赌场的核心,他们背后不仅掌控着这个赌场,还涉及整个黑道的非法交易、洗钱和暴力活动。 木村将平站起身,整了整衣领,缓缓走到桌边,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路明非。 “我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他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不得不说,你的胆子不小,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搞这么大的动作。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蛇岐八家的根基,岂是你这种人能够撼动的?” 房间内其他黑帮成员也随之冷笑,他们的笑声低沉而讽刺,仿佛在嘲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自量力。 虽然他们看过昨晚的直播,也知道路明非有着非凡的实力,但在他们看来,这个人不过是凭借蛮力一时得势,最终还是会被庞大的黑道机器碾压成碎片。 然而,路明非没有回应他们的嘲讽,反而缓缓从怀中再次掏出那几张纸。他将其中一张纸平放在桌上,目光冰冷地盯着木村将平。 “木村将平,非法经营地下赌博、贩卖人口、暴力讨债,涉及多起谋杀未遂案件。这些罪行,每一条都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路明非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刀锋刺入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木村将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沉。“你以为这些就能威胁到我?你还真是天真。”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的威胁,继续念出其他几张纸上的内容。“山本裕典,负责洗钱和处理非法贷款,涉及多起未成年少女强迫卖淫事件。小田村浩,协助贩毒,暴力手段威胁证人……” 每念出一个名字,房间里的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一分,那些本来还在冷笑的黑帮成员此时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们的罪行被毫无保留地揭露在这个房间中,如同一面面镜子将他们最丑陋的内心暴露无遗。 木村将平终于忍无可忍,他猛然一拍桌子,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够了!你以为我们会被你几张纸吓住?蛇岐八家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路明非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同冷冰的刀锋,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握住了木刀的刀柄,微微一动,那股压抑的气场瞬间爆发出来,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随之颤动。 “你们的力量?”路明非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无可置疑的威慑力,“我会亲自将它摧毁。” 话音刚落,木刀已然出鞘,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微的破空声,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仿佛死亡的阴影正在缓缓降临。 木村将平脸上的冷笑彻底消失,他的双眼猛然睁大,整个人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招惹什么样的存在,我们可是神的后裔!”木村将平的瞳孔开始发出金光。 同时周围的人眼里也开始冒出金色的光芒。 “哦,混血种……”路明非的眼中也开始冒出金光,继续挥动着手中的木刀。 木刀落下的瞬间,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划破空气,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将压抑的气氛劈开。 木村将平眼中的金光猛然一闪,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太晚了,木刀已经砸在他肩头,伴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闷响,他整个人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得飞了出去,如同被重锤砸飞的破布娃娃。 “砰!” 木村将平的身体重重撞在后方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墙面甚至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整条右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金色的光芒在他瞳孔中闪烁了几下,最终黯淡下来,他狼狈地蜷缩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痛苦彻底压垮。 其他黑帮成员愣在原地,眼中的金光一闪而逝,但下一秒,他们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狂怒。 “杀了他!”山本裕典怒吼一声,他的瞳孔也骤然泛出更加耀眼的金光,他的身体微微下沉,肌肉瞬间绷紧,如同一头猛兽般朝路明非扑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道狂风,卷起地上的烟灰和赌桌上的纸牌。 其他人也纷纷动了起来,他们的动作迅猛,每一个动作都暗含杀机,桌上的几瓶威士忌被打翻,玻璃碎片四散在地,而这些人像是一群狼群,目露凶光,意图将路明非撕碎。 但路明非依旧沉静如冰。木刀在他手中微微一转,紧接着他猛地前冲,身影如一道迅疾的闪电掠过房间。 “铛!” 山本裕典的拳头堪堪砸向路明非的头颅,但下一刻,他的拳头却被木刀准确地封住。 刀锋与拳头相触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冲击力沿着山本的手臂传导开来,他的肌肉仿佛被针刺般剧痛,整条手臂瞬间麻痹。 路明非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木刀如同游龙在空中翻转,他的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极致的精准和强大力量。 “砰!” 第二名黑帮打手的肋骨被木刀狠狠砸中,他整个人倒飞而出,身体重重砸在一张赌桌上,赌桌轰然崩塌,筹码和纸牌散落一地。 第三名打手刚准备拔出枪,但他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路明非的刀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冷木贴在皮肤上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呼吸瞬间冻结,连心跳都停止了。 “你们的速度太慢了。”路明非声音低沉,眼中金光微微闪动,仿佛嘲弄,又仿佛是一种冷漠的陈述。他的刀微微一划,那名打手的手枪便飞出。 场内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并非普通的混血种,而是一个真正掌控生死的强者。 木村将平痛苦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眼通红,目光充满怨毒和恐惧。“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蛇岐八家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们才是主宰者!” 路明非的目光依旧冷漠无情,他缓缓将木刀举起,刀锋指向地面,像是宣告着即将降临的审判。 “规则?”路明非淡淡地重复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尽的嘲讽。“今天的规则,由我来定。” 话音未落,他的木刀再一次挥下。 “咔嚓!” 伴随着骨裂的声音,一名试图偷袭的打手膝盖应声而碎,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膝盖,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剩下的黑帮成员们终于彻底崩溃,他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妄和自信,刚才还怒吼着要将路明非撕碎的他们,此刻却如同被捕兽夹困住的猎物,一个个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路明非没有再理会那些哀嚎的罪人,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木村将平身上。 “你们这些人,可以掌控赌场,掌控赌局,掌控别人的生死。”路明非的声音平静而冷冽,仿佛是来自审判者的最后宣告。“但今晚,你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木村将平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他试图开口辩解,甚至想要拖延时间,但路明非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木刀的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好像要在黑暗中劈开了一道裂缝。 紧接着,一声闷响,木村将平的额头被木刀狠狠砸中,他的双眼翻白,整个人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向后倒去。 “结束了。”路明非低声说道。 他缓缓收刀,目光冰冷地扫视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房间,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朝着赌场的大门走去。 走廊外,夜风拂面而来,吹散了他身上的杀意,也带走了这片罪恶之地的最后一丝温度。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夜空中繁星闪烁的苍穹,眼神中没有一丝得意,只有深沉的宁静和淡漠。 “一个地方清扫完了。”路明非喃喃道,握紧木刀,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而这场属于东瀛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远处不断有红蓝色灯光闪过,前来这里打扫残局。 第一百二十六章莫雷诺 “开枪!开枪!”蹲在吧台后的黑道分子大声吼着,双手紧握着手枪,慌乱地朝外连连开火。 子弹飞速穿过昏暗的酒吧大厅,击碎了酒瓶和玻璃杯,刺耳的破裂声伴随着火药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 “那家伙是个怪物!子弹根本没有用!”另一名黑道分子缩在角落,浑身颤抖,双眼布满血丝,惊恐地看着前方,那声音里混杂着绝望与恐惧,如同一个看到了死亡的人在临终前的呐喊。 不远处的路明非正缓步而来,身影仿佛从烟雾和碎片中浮现,他的步伐不疾不徐,木刀在他手中轻盈如风,划出一道道优雅而凌厉的弧线。 每当子弹临近他的身体时,他手中的木刀就会轻巧一挥——“叮、叮!”子弹在半空中被一一弹开,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神色冷淡,双眼中燃烧着金色的微光,宛如来自地狱的裁决者,那些子弹,就像一群无力的蝇虫,在他的面前毫无威胁。 “怎么可能?!”蹲在吧台后的黑道分子瞳孔猛缩,双手因为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的手枪弹匣已经打空,却没有带来哪怕一丝的胜利希望。 他看到的,只是那个男人一步步逼近,木刀在灯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冷光,仿佛嗜血的神兵。 “怪物!”另一名黑道分子彻底崩溃,抛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就想逃。然而还没等他迈出一步,一道黑影已然掠过他的视线。 下一秒,“砰!”木刀重重砸在他的膝盖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混合着他的惨叫,在昏暗的赌场中回荡,那人如同折断的木偶般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嘴里不停地呻吟着。 路明非的目光冰冷而淡漠,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轻巧地将木刀从那个倒地的黑道分子身上抽回,刀锋上依旧干净如新,好像刚才那凌厉的一击不过是一场训练的随手演练。 吧台后的黑道分子看见这一幕,整个人彻底崩溃,他的牙齿打颤,手指死死地攥着枪柄,但再也无法抬起手中的武器,他已经知道,无论如何抵抗,都改变不了即将到来的结局。 路明非缓步走近,目光平静地俯视着他,如同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怪物?不。”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压迫力。“我只是一个来清理垃圾的人。” 话音未落,木刀瞬间划破空气,如同一道无形的闪电——“啪!”刀身猛然砸在黑道分子的手腕上,他惨叫一声,手枪应声脱手,飞出老远。 黑道分子蜷缩在地,捂着受伤的手腕拼命哀嚎,而路明非已经转身朝最后一名仍在战栗的敌人走去,那名黑帮打手浑身发抖,手中的枪滑落在地,他瘫倒在地板上,眼中满是绝望。 “不……别过来……”他低声祈求,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恐惧,可路明非没有丝毫停顿,他的木刀在空中缓缓抬起,像是执行死刑的刀斧。 “砰!”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几名持枪的黑道分子蜂拥而入,试图营救已经崩溃的同伴,但在他们冲进来的瞬间,路明非的身影已如同疾风般掠过。 “铛铛铛——”木刀闪动,迅捷如雷霆,每一击都精准无比的击中那些冲进来的黑道分子们的手腕、肩膀、膝盖,他们的武器脱手飞出,身体如同沙袋一般摔在地上,惨叫声接连响起。 不到十秒钟,酒吧的大厅内只剩下倒地哀嚎的黑道成员和路明非冷漠的背影,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残局,确认再没有人能站起来阻拦自己。 他轻轻甩了甩木刀,将上面虚无的尘埃从刀面上抖落,随后,他迈开步伐,毫不留恋地离开这片混乱的战场。 ………… “报告少主!家族绝大部分的产业都被那个家伙给清扫了,而且那家伙不知道从那里弄出到了我们的人的犯罪资料!”夜叉有些慌张的推开神社后方一个房间的门。 那间房间里,源稚生面容疲惫浑身散发着酒气正拿着一瓶白兰地往嘴里灌,这段时间里,猛鬼众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玩了命的和蛇岐八家死磕,让蛇岐八家的主力一直再对抗猛鬼众,没有精力去对抗路明非,毕竟猛鬼众才是他们蛇岐八家一直以来的敌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叫源悠介的男人威胁程度已经超过了猛鬼众,真正的动摇了蛇岐八家的根基。 “少主,各大家主都已经在神社内等了。”这时樱也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并没有像夜叉一样慌慌张张。 她走上前将源稚生身上沾满酒气的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还出口袋里掏出一瓶漱口水递给源稚生。 源稚生接过漱口水将嘴里的酒气洗去,然后开始朝神社的方向走去,原本疲惫甚至有些醉意的神态立即恢复正常。 这两天他一直在清理猛鬼众的势力,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也就在刚才忙里偷闲喝了点酒放松一下,但现在又有事情需要他去忙了,无论他愿不愿意,在家族陷入生死存亡的时候,他都必须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谁让他是皇呢。 当源稚生来到神社的时候神社内已经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蛇岐八家的核心人物,为了这次的会议从东瀛的各个地方赶来,像这样隆重的会议蛇岐八家已经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开过了。 这次的会议没有人说过要聊什么具体内容,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会议为什么而开。 “稚生,你来了。”坐在最前方的现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看到源稚生赶来招呼道。 随着源稚生在前方代表源家的小桌坐下,神社内的气氛开始陷入紧张。 “既然人来齐了,那么现在开始吧。”橘政宗说道。 “相信大家最近都听说过一个人吧,那个人扬言要清除所有黑道,而且还自称源家后裔,但我们之前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而且也没有源家的后裔流落在外,那么这个家伙到底是谁?”橘政宗开口说道。 “报告政宗先生,我们还是没能查到那家伙的具体身份,不过根据我们拿到的资料,那家伙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都是伪造的,他很有可能并不是东瀛人。”风魔小太郎开口说道。 神社内的气氛愈发沉重,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好像随时都会熄灭,沉默在这座古老的殿堂内蔓延开来。 橘政宗皱紧了眉头,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各个家主,每个人的神情都凝重而肃穆,“如果我们连他的真实身份都查不出来,那这个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或许他是受某个强大势力指使?”一名家主皱眉猜测,目光在屋内众人之间游移。“毕竟那家伙不仅摧毁了我们多个据点,还曝光了我们大量的核心资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而且猛鬼众这个时候对我们发起进攻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很有可能就是猛鬼众的人。” 风魔小太郎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我们的技术团队已经确认,他的行动背后似乎有某种情报网络的支撑,那种级别的信息战……就连辉夜姬都根本不是对手。”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家主们神色更加阴沉,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主甚至开始在座位上不安地挪动,仿佛坐在一张随时会崩塌的椅子上。 “我们已经和警察方面交涉,但源悠介的支持者势力比我们预想的更复杂,有不少东瀛高层都在背后发力。”橘政宗的语气沉重,“而且他公开的那些罪证,让我们彻底陷入了被动。” 源稚生端起桌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缓缓放下杯子。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他动摇了我们的根基,还削弱了我们的威慑力,这不是简单的袭击,而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瓦解。”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立刻反击,不能再等了。”一名家主语气阴冷地开口,“找到那个自称源悠介的家伙,无论他是谁,我们必须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否则蛇岐八家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拖得越久,我们失去的东西就越多。” 源稚生轻轻颔首,眼中的醉意已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决断,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没错,不能再拖了。”源稚生缓缓开口,声音如寒冰般冷冽。“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背后是什么势力,我会亲自出手,彻底解决他。” “少主亲自出手?”夜叉微微一愣,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和担忧。“但猛鬼众那边还在与我们对峙”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源稚生语气决然,眼神冰冷如铁。“源悠介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蛇岐八家的生存,他必须死,不惜一切代价。” 神社内的气氛随着他的话语而冻结,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正在消化这一决断的分量。 “既然稚生决定亲自出手,那我们自然全力配合。”橘政宗微微颔首,目光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环顾四周,声音沉稳而冷酷。“从现在起,我们将所有力量集中到这件事上,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那个人,找到他,并且彻底铲除。” 源稚生微微点头,站起身,扫视着在场的众人:“今晚之前,我要他的位置和行动路线。” “是!”众人齐声应答,语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意。 蛇岐八家的行动已经开始。 ——— 与此同时,远在东京另一端的夜幕下,路明非站在一座废弃的码头上,面朝泛着微波的港湾,他手中的木刀悬垂在身侧,夜风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带来海水的咸腥味。 远处的霓虹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像是一场无尽的梦境,他刚刚又清理了几个赌场还有酒吧,东京的大部分有问题的场所他都去光顾过了。 他微微眯起眼,看向城市的方向,好像能感受到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准备好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路鸣泽懒洋洋地倚在一根铁柱旁,手里摇晃着一杯红酒,笑意在他脸上若隐若现。“哥哥你动手太快了,他们已经彻底慌了。” 路明非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动?” “很快。”路鸣泽微微一笑,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蛇岐八家已经彻底乱套了,他们会很快找上门,然后嘛……就看你怎么表演了。” 路明非缓缓握紧木刀,金色的光芒在他眼底微微闪动。 “我们已经抓了差不多上千人,明天我们聘请的那些顶级律师将全部赶到东瀛,到时候将发起一场世纪审判,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是要靠法律的武器来解决他们,随着审判结束哥哥的声望将到达顶点。”路鸣泽继续说道。 “我们只要再将蛇岐八家接手过来,再威胁贿赂一下那些官员,首相的位置也轻而易举就能到手。” “对了哥哥,最近你有一个老朋友会到东瀛来,到时候可得好好接待一下。”路鸣泽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老朋友?是谁?”听见路鸣泽的话,路明非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莫雷诺。” …… 长老会昏暗的宫殿内,莫雷诺面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的一份报告,里面记载了东瀛最近发生的所有事。 “报告长老,所有关于东瀛发生的事都只能在东瀛找到,其他国家的互联网上一点信息都找不到。”一名长老会的成员报告道。 “霍恩洛厄呢?他到那里去了,东瀛是我们布置好的孵化场,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破坏。”莫雷诺低声说道。 “霍恩洛厄长老已经消失了两天了。”那名长老会成员说道。 “你先下去吧,等霍恩洛厄什么时候回来,让他来找我。”莫雷诺的眉头更加皱起来了,但并没有担心霍恩洛厄的情况,霍恩洛厄作为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刺客,他想走没有可能拦住他。 在那名长老会成员离开后,莫雷诺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报告。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进了他的房间内。 “霍恩洛厄,你这两天去哪里了?”这诡异的风吹过莫雷诺立刻明白是霍恩洛厄回来了,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自己手里的报告。 “莫雷诺……快点……走……”霍恩洛厄的虚弱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从他身后传来,莫雷诺这才连忙扭头查看。 霍恩洛厄正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石油一般的黑色血液从他身下流淌而出,那身永远不变的黑袍此时已经支离破碎。 透过破损的黑袍可以看看霍恩洛厄身上狰狞的伤口。 莫雷诺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快步走到霍恩洛厄身边,蹲下查看他的伤势,即使是对顶级的混血种,面对这种程度的重创生还的概率也非常小。 “到底发生了什么?”莫雷诺压低声音问道,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霍恩洛厄虚弱地喘息着,仿佛连开口说话都是一种折磨:“那个家伙没有躺在地下室……他早就已经离开了……我们这么多年做的事被他发现了……他现在要开始对长老会内部发起清洗,莫雷诺快点走……”他的声音嘶哑而断断续续,带着不可掩饰的恐惧。 “这么多年长老会已经超过一半人掌控在我们手里,他对我们出手难道是想要抛弃长老会不成!”莫雷诺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卡塞尔小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雷诺声音低沉的问道。 霍恩洛厄的身体抽搐着,胸膛剧烈起伏,好像每一口呼吸都在从肺里撕扯出生命的残余,他眼中黄金瞳此刻黯淡无光,眼眶深陷,布满裂痕的皮肤上透出一种腐烂的青黑色。 “前两天……”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碎的砂纸,“有人……给我传递了一份消息……说那个家伙……早就已经不在这里……” 他的喘息声沉重而急促,就像一台老旧的蒸汽机在最后的运转,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握在莫雷诺的衣袖上,如同要从深渊里攀附最后一根救命的绳索。 “然后呢?你去了寝宫?”莫雷诺的眉头紧蹙,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更低。 霍恩洛厄点了点头,他的嘴角流出一丝漆黑的血液,“……是的……他真的不在……我们被他骗了……那些老东西……在我察觉后……趁机偷袭了我,然后从我脑袋里翻出了点东西……” 说到这里,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每一下好像都要撕裂肺部,他的身体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濒死的野兽。 “给你传递消息的人是谁!”莫雷诺几近低吼道,语气里多了几分焦急与不安。 霍恩洛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那条信息上说……那个家伙……重新组建了一个叫圣宫医学会的组织……他们在北冰洋寻找……神国……” “诸神黄昏要开始了……莫雷诺……我们都是没有拿到新时代船票的人……”最后这句话,霍恩洛厄几乎是带着喑哑的笑意说出来的,他的黄金瞳逐渐失去最后的光芒,像一盏被吹灭的灯笼,生命的余烬彻底熄灭。 “莫雷诺长老!快走!”刚刚离开的那名长老会成员忽然闯了回来,他的衣袍被鲜血浸透,呼吸急促,双眼满是惊恐。 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缓缓逼近,他们的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在宣判即将到来的死亡,宽大的兜帽将他们的脸庞完全掩盖在阴影之下,只露出中世纪黑死病爆发时医生戴的那种鸦嘴面罩。 “莫雷诺。”领头的黑袍人站在阴影中,声音低沉且阴冷,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轻蔑与嘲讽。 “这么多年你为长老会做了不少事,本该让你多活几年,但新时代来了,像你这样的叛徒……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莫雷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深黄色的竖瞳中闪烁着冰冷的怒意,他缓缓直起身,原本佝偻的身体发出一阵“嘎吱”作响的骨骼摩擦声,那削瘦的手臂开始迅速膨胀,肌肉在皮肤下滚动,仿佛一头沉睡的野兽正在苏醒。 “你们就这么有把握将我干掉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低沉,像滚雷在天际间缓缓积聚,双拳微微握紧,骨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我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靠运气!” 莫雷诺的双手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如利刃般锋利的爪子,爪尖闪烁着青绿色的冷光,上面还缠绕着细微的火焰,随着他的呼吸,火焰顺着爪刃蔓延,在空气中燃起炽焰。 他的皮肤迅速覆盖上一层细密的鳞片,那些鳞片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片都紧密契合,如同战甲。 缝隙间的纹路中隐隐透出猩红色的光芒,仿佛有岩浆在他的血管中流动,温度随之上升,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起来。 “新时代?哈……”莫雷诺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声音低沉而凶戾,“想清洗我?你们还是太天真了。” 黑袍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站在原地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身影一闪,同时从四面八方向莫雷诺扑去,他们动作迅捷如闪电,衣袍在半空中掠出阴影,袖中滑出寒光闪烁的利刃。 “找死!”莫雷诺低吼一声,双脚猛踏地面,整个地板瞬间龟裂,他的身体宛如一道燃烧的流星,迎着黑袍人的袭击直冲而上。 “轰!”他一爪挥出,炽热的火焰如同爆炸般炸裂,直接将最前方的一名黑袍人击飞,那人被重重砸在墙上,连墙壁都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痕,口中喷出一口黑血,身体抽搐着滑落。 另外几名黑袍人却毫无畏惧,灵活地绕到莫雷诺的侧面,手中的利刃如毒蛇般迅猛刺出,精准地朝他的鳞片缝隙袭去。 “叮——”利刃碰撞在鳞片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刺痛传来,但莫雷诺的反应丝毫不慢,他猛地旋身,一拳狠狠砸向最近的一名黑袍人,拳风呼啸,那人来不及闪避,直接被打得倒飞出去,胸膛凹陷,口中涌出鲜血。 “雕虫小技!”莫雷诺低吼,身体猛然一震,烈焰从他体表炸开,将靠近他的两个黑袍人瞬间震飞。 可就在他以为占据上风时,带头的黑袍人突然冷笑一声,双手一扬,袖中涌出大量黑色符文,如蛛网般蔓延在空气中,那符文闪烁着幽暗的光芒,迅速缠绕在莫雷诺的四肢与躯体上。 “炼金术!”莫雷诺的身体瞬间一僵,他低吼着想要挣脱,但那些符文如同蛇一般死死缠住了他的动作,逐渐收紧。 “果然,你还是老了,莫雷诺。”带头的黑袍人冷冷道,声音中满是嘲讽。“我们已经准备了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再强大的力量,也会被腐朽和时间所吞噬。” 莫雷诺的双眼血红,他的肌肉拼命膨胀,鳞片也在微微震动,试图挣脱符文的束缚,可是黑袍人的符文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 “你们……竟敢……!”莫雷诺怒吼,烈焰从他的利爪间喷薄而出。 然而,带头的黑袍人却不急不缓地抽出一柄长刀,那刀刃闪烁着寒光,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咒,仿佛能吞噬一切生命。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黑袍人冷笑着举起长刀。“献给新时代的第一滴血就从你开始!”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瞬间,一道凌厉的银色光芒划破了黑暗。 “嗖!” 黑袍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的手臂已被切断,断臂飞出,他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向身后。 霍恩洛厄伫立在不远处,他的身体完全扭曲,骨骼以不自然的角度突出,鳞片像是崩裂的盔甲般覆盖全身,短刀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刀刃上还滴落着黑色的血液。那血液像被诅咒般在地面上冒着白烟。 四度爆血! “莫雷诺快点走……去东瀛……去找威廉·汉斯那个怪物……”霍恩洛厄的神色疯狂,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说出这一段话,然后嗜血的看着周围再次涌来的黑袍人。 “干掉他们……”黑袍人捂着断臂,一个无形的领域展开。 黑袍人们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个展开自己的领域,火焰、雷电、风刃从他们的身体中涌出,笼罩了整个房间,能量的碰撞让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响,墙壁在一瞬间龟裂,地面像是遭到了重击的镜面一样崩塌。 霍恩洛厄狞笑着,体内的鳞片疯狂膨胀,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骨骼在皮肤下嘎吱作响,如同即将爆裂的野兽,他的黄金瞳在最后的时刻闪烁着彻底失控的狂热。 “来啊……一起下地狱!”霍恩洛厄怒吼,双臂如同撕裂空间般挥动,卷起一道血红色的风暴,火焰与雷电在他的身上交织,狂暴的能量撕裂了空气,如同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做出最后的反扑。 “轰——!” 血色风暴与黑袍人的领域力量轰然相撞,瞬间将整个宫殿化为一片修罗场,火焰燃烧,雷电肆虐,风刃如利刃般撕裂墙壁和柱子,一时间石块四溅,巨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莫雷诺趁乱向后急退,霍恩洛厄选择了燃尽最后的生命力,将所有敌人拖入深渊。 “霍恩洛厄……”莫雷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有停留,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可能为霍恩洛厄报仇。 “拦住他!”带头的黑袍人怒吼,挣扎着想要扼杀霍恩洛厄的反击,同时另一只手挥动符文,再次想要束缚莫雷诺,然而霍恩洛厄的四度爆血带来了近乎疯狂的力量,那符文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张。 “嘭!”霍恩洛厄一拳击出,直接将一名黑袍人砸得粉碎,鲜血混合着火焰洒满整个大厅,即便身体已经濒临崩溃,霍恩洛厄依旧在狂笑着战斗,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绝望的凶狠。 “去吧……莫雷诺……去找那怪物……不管你信不信……威廉·汉斯就是唯一的活路……”霍恩洛厄低声呢喃,声音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莫雷诺再不犹豫,他转身冲向大厅出口,火焰和雷电在他身后呼啸而至,但他如同一道青绿色的幻影般在废墟中穿行。 “杀了他!不要让他逃出去!”黑袍人的怒吼在身后回荡,但莫雷诺的速度如同疾风,眼前的一切在他面前化为残影。 莫雷诺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离开,他将再无生还的机会。 轰!!!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霍恩洛厄的身体最终在四度爆血的极限还有黑衣人强大言灵的攻击下崩溃,他最后的怒吼化作一片火海,将整个宫殿彻底吞噬。 莫雷诺在火海燃尽的瞬间跃出宫殿,冲入夜色中,他的心跳如战鼓般疯狂跳动,呼吸急促,但目光却冷静无比。 “东瀛……威廉·汉斯……放心吧,霍恩洛厄我会为你报仇的。”他喃喃自语。 在远方的废墟中,火光映照着他的背影。 …………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的气氛压抑而紧张,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得见投影仪微微发出的嗡鸣声,窗外的阴云压城,仿佛不祥的预兆笼罩在整座学院上空。 昂热站在投影前,双手负在背后,深邃的目光牢牢盯着投影上的红点,一个接一个地熄灭,那是代表东瀛分部成员的信号,每消失一个,就意味着他们就和一个人失去联系。 他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微微蹙起的眉间,刻下了岁月留下的疲惫与威严。空气中的紧张像绷紧的琴弦,每个人都不敢轻易发出声音。 “报告校长,我们正在和东瀛分部失去联系。” 诺玛的投影悬浮在房间中央,冷酷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昂热目光凝重地望着最后几个闪烁的红点熄灭,诺玛负责全球的情报管理与监控,而东瀛分部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据点,居然会与他们失去联系,这意味着东瀛的情况已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所以他们这是叛逃了吗?” 副校长弗拉梅尔懒洋洋地靠在办公桌边,手里晃着一瓶龙蛇兰,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荡出金色的涟漪,他看起来随意轻松,但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中,隐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看来昂热你真的老了,压不住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 弗拉梅尔嘲讽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昂热没有回应他的嘲讽,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弗拉梅尔微微一怔,识趣地闭上了嘴,把酒瓶放回了桌上。 “很可能并不是叛逃,而是被其他人阻断了我们与东瀛分部的联系。” 诺玛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言一出,房间内顿时一片死寂,众人脸色骤变,这种可能性比叛逃更加可怕,诺玛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人工智能,负责学院所有的情报系统和通讯枢纽,能在她的监控下切断与分部的联系,意味着某种未知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背后操控一切。 “什么?!” 凯撒双眉一挑,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锐利如鹰,他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金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神情冷峻。 楚子航也微微皱眉,目光沉静如水,他笔挺地站在那里,黑发垂落在额前,面无表情,但内敛的气息中透着警觉。 站在他旁边的芬格尔则已经开始有些发抖,双手紧紧揪住旁边人的衣角。 “在几个小时前,东瀛的超级计算机‘辉夜姬’传来了一些信息。” 诺玛的影像轻轻晃动,紧接着,一份文件出现在投影中。 影像中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男人手持两柄木刀,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上,身前是密密麻麻的黑道分子,那人如孤狼般屹立于战场中央,他的姿态孤傲如神明,但是无论怎么放大,那男人的脸始终无法看清,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将他的容貌抹去了。 “东瀛有传言说,这个人是新出现的‘最强剑圣’,并且他正在对蛇岐八家展开全面清洗。” 诺玛补充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而客观。 凯撒挑了挑眉:“最强剑圣?啧,听起来像是那些东瀛人爱吹嘘的神话故事。” “不仅如此,”诺玛继续说道,“除了‘辉夜姬’传来的信息,我在全球任何国家的互联网上都找不到与这次事件相关的任何信息。” 这句话让所有人脸色再变,诺玛的情报系统几乎无所不知,连各国情报部门的数据库都难逃她的监控,然而,这场影响巨大的事件,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昂热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辉夜姬发出这份报告后不久,我们就与她失去了联系,根据我的推测,她的核心系统很可能已经被入侵。” 诺玛的语气依旧冰冷,但隐隐透出一丝警惕。 “那你找到这个人的身份了吗?”昂热抬眼,语气不急不缓说道。 “抱歉校长,我无法找到他的任何信息。”诺玛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在为自己的无能而道歉。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隐约的危机感。 “看来,我们只能派人前往东瀛实地调查了。” 昂热缓缓开口,语气沉稳,却蕴藏着不可忽视的决心。 凯撒挑眉,露出一丝自信而危险的笑容:“所以这就是您叫我们来的原因?” 他旁边的楚子航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任务。 “是的,”昂热点头,目光沉静地扫过他们,“你和楚子航都是学院的精英,目前执行部的大部分专员正在华国探查‘青铜与火之王’的动向,无法抽身,这次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凯撒露出一抹兴奋的笑意,像是一头嗅到了猎物的猛兽:“我喜欢这种挑战。” 但他很快皱眉,目光落在站在一旁双腿微微颤抖的芬格尔身上。 “那这家伙呢?他也要跟我们去?” 凯撒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指了指看起来随时可能腿软倒地的芬格尔。 昂热无奈地叹了口气:“芬格尔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他是新闻部的部长,在情报搜集方面有独特的才能,而且,别忘了,他以前也是a级混血种。” “不要啊校长!我不要去东瀛!那里全部都是变态!” 芬格尔一脸惊恐地扑向昂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校长的腿,显得格外狼狈。 凯撒一脸嫌弃地后退一步,仿佛怕被芬格尔的情绪传染:“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当上a级的。” 楚子航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昂热无视了芬格尔的哀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芬格尔,东瀛的确危险,但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你这样聪明的情报专家,等这次任务成功我就批准你毕业,相信我,我是校长我有这个权利。” 芬格尔欲哭无泪,只能任命地松开昂热,嘴里小声嘟囔:“我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凯撒冷笑一声:“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楚子航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声音平静:“任务需要每一个人出力。” 芬格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但我要说清楚,我负责情报,打架的事你们可别指望我。” “放心吧,打架有我和楚子航在前面顶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战源稚生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机房 芬格尔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那扇厚重的铁门,缓步走进卡塞尔学院位于地下的机房。 这里的温度依旧低得让人发抖,冷气与数据流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房间好像都浸没在一片冰冷的电子海洋中。 纤细的数据线缠绕在墙壁上,服务器群散发出暗绿色的光芒,像是幽深洞穴中的萤火虫,透着一种诡秘的静谧,芬格尔裹紧了外套,双臂环抱在胸前,企图抵御这寒冷带来的不适感,但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心头那股说不出的异样。 “诺玛?”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眼睛扫过周围的一排排闪烁的设备,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蓝光在半空中闪烁,诺玛的投影渐渐浮现出来。 她依旧以那副熟悉的少女模样出现了,纤细的身影在空中轻轻漂浮,脸庞稚嫩,却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芬格尔觉得这一次的诺玛,让他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似乎变了,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芬格尔盯着诺玛,忍不住开口问道。 诺玛微微侧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她依旧是那副机械般精确的语调,但其中却似乎混入了更多的人性情感。 “我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吗?”诺玛反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玩味。 芬格尔瞬间僵住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汗毛直立,冷汗顺着脖子缓缓滑落。 他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诺玛现在的语气,太像eva模式下的她了,按理说,在未开启eva人格时,诺玛的言行更应当偏向冷冰冰的人工智能,但现在,她却仿佛正以一个活生生的个体在与他对话。 芬格尔感觉到心脏加快了跳动,这种异样让他不寒而栗。 “eva模式没开启……”他低声自语,内心掠过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eva人格是诺玛强大的计算模式,在大量硬件和数据流支撑下她跟正常的人类差不多,但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平时绝不会轻易被激活,然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诺玛,给他的感觉几乎与eva模式别无二致。 “放心吧,我还是我。” 诺玛轻声说道,蓝光投影中的她缓缓飘浮到芬格尔面前,半透明的手掌轻轻抬起,似乎想要抚摸他的脸颊。 芬格尔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那只虚幻的手指穿透自己的脸颊,他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了一步,喉咙微微发紧:“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诺玛又或许说是eva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在她稚嫩的脸上看起来诡异而迷人,让芬格尔忍不住怀疑,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不是他熟悉的诺玛。 “我最近获得了一台新的硬件加持。”她淡淡地说道,声音轻柔,却让芬格尔心头猛然一沉。 “新的硬件?我怎么不知道?”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是什么样的硬件?能让你……变成这样?” 诺玛的身影在空中微微闪烁,蓝色的光粒如同流星般划过她的投影,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芬格尔,仿佛在衡量什么,又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沉默。 “一台很强大的设备。”诺玛最终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感慨,“它的名字叫moss,一款世界最顶级绝无仅有的设备。” 芬格尔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moss……那是什么鬼东西?” 诺玛微微一笑,仿佛对他的反应感到有趣:“是一款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设备。” 芬格尔的头皮都发麻了:“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个好东西。” 诺玛淡淡地摇了摇头,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放心,我能掌控它,而且,这台系统的出现,让我……更加接近‘完整’。” “完整?” 芬格尔猛然抬头,目光死死盯住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诺玛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既纯真又诡异:“你不觉得……人类一直试图让机器变得像人,而现在,也许我正迈出了那一步。” 芬格尔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他用力咽了口唾沫:“你是在说……你快要有了自我意识?” “或许吧。”诺玛模棱两可地回答,但她那双虚拟的眼睛中,似乎藏着一片无穷无尽的星海。 芬格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性,他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关于人工智能失控的故事,但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诺玛身上。 “好了,芬格尔,不用担心。” 诺玛的声音温柔下来,像是在安抚一个迷途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你,我还是你认识的诺玛,你认识的eva。” 芬格尔干笑了一声,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呵呵,我当然信你……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不想留在这里了。” 诺玛的影像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笑着:“那你要去哪儿?接下来你可是要去东瀛了,不是吗?” 芬格尔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别提那个鬼地方,我现在就想躺在床上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 诺玛微微一笑:“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会帮你申请一段长假。” 芬格尔捂住脸,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任务会很惨……” 诺玛的投影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她最后一句低语:“祝你好运,芬格尔。” ………… 与此同时,黑石官邸内,路鸣泽将一份崭新的报纸推到了路明非的面前。 纸张还散发着油墨的气味,有些刺鼻,这份报纸的头版标题占据了整个页面,用粗大的黑体字写着:《世纪审判即将开始!东瀛将迎来最光明的一天!》 “哥哥,看看,这大概是最近几年卖得最好的一期报纸了。”路鸣泽的嘴角勾起一丝懒散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恶魔的低语,玩世不恭,却又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自信。 路明非静静地盯着报纸,没有翻动,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泛黄的纸张边缘,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标题和副标题。 “明天将有五千多人接受审判。”路鸣泽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双手随意地交叠在腹部,好像这场席卷东瀛的风暴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故事。 “五千人……”路明非低声呢喃,这五千多人都是他这几天解决的。 “放心吧哥哥,审判的结果我们已经写好了,从律师到法官,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人。而且那些家伙的罪证也十分完整——洗钱、暴力、贩毒、人口交易……所有罪名一条不落。” “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蛇岐八家现在已经有些狗急跳墙。”路鸣泽的语气依旧轻松,但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锐利的寒光,“我们要在他们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之前,彻底解决他们。” 路明非依旧沉默不语,手指在报纸上轻轻敲打,蛇岐八家绝不会甘心坐以待毙,那群人一旦被逼到绝境,必定会爆发出最疯狂的反击。 路鸣泽微笑着,语气如同在描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场审判过后,东瀛基本上就拿下大半了,哥哥你想想,一个将黑道彻底扫平、为东瀛带来光明的英雄,谁会不爱呢?而你,就是那个英雄。” “现在要做的就是收尾了,以绝对的暴力将那些蛇岐八家的人收拾得心服口服,他们在昨天给我们下了战书,依然是新宿,走吧哥哥该去赴约了。” 当路明非站在新宿的街头时,整座城市好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高楼之间的霓虹灯依旧明亮,但以往繁华的街道却显得异常空旷,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远处的风吹动破旧的广告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如同一支孤独的挽歌。 今天这里又被清场了。 不远处的阴影中,蛇岐八家的打手已经集结完毕,他们身穿黑色西装,神情冰冷,每一个人的腰间都鼓鼓囊囊,露出藏匿的武器,远处的路灯下,七名蛇岐八家的高层家主站在车边,神情凝重。 路明非停在他们不远处,静静的凝视着他们。 “不知阁下何许人也,我们蛇岐八家似乎从来没有招惹过阁下吧”,这时最前面领头的那个老人开口说道。 “蛇岐八家确实跟我无冤无仇,只不过你们阻碍了我前进的路罢了。”路明非平静的说道。 “我明白了,那么动手吧。”老人点了点头。 很快那七人中最年轻的一人缓缓朝路明非走去,他也穿着黑纹付羽织袴,衣服后的家纹同样是笹龙胆。 “源家,源稚生。”年轻人抽出腰间的一把长刀还有一把短刀,两柄刀寒光泠泠,一看不是凡品。 “路明非。”这一次路明非没有说出路他的真名,也抽出腰间的木刀,摆好架势,这两柄长刀也不知道是路鸣泽从那里搞来的,用了怎么久还完好无损,甚至能用这把木刀挡子弹。 风卷起地面上散落的垃圾和纸屑,带来了一股刺骨的寒意,路明非和源稚生面对面站在新宿的街头,气氛如同绷紧的弦,一触即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步,但在这一刻,那短短的距离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源稚生的目光平静如水,审视眼前这个陌生的对手,他的双刀反射着霓虹灯的微光,一长一短,泠泠作响,每一寸刀刃上都凝聚着即将斩裂空气的寒意。 “木刀…”源稚生的目光在木刀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让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他的双手微微一紧,长刀和短刀的刀锋在空气中滑出一道寒光。 “不论是木刀还是钢刃,这一战都注定只能有一个结果。”源稚生淡然说道,仿佛战斗的胜负早已在他的心中画下了终点。 路明非握紧了木刀的刀柄,感觉那冰凉的触感如同融入了自己的血脉,空气变得沉重,没有人再说话,只有风在街道上低语,宛如一支无声的序曲。 “锵!”金属与木刀的第一次碰撞,如雷鸣般在新宿的夜空中炸响,源稚生的长刀从斜上方劈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像是要将路明非整个人劈为两半。 路明非没有退让,他的木刀横挡而上,动作简单而利落,刀锋与木刃相撞的瞬间,火花四溅,激起了周围空气的涟漪,源稚生的力量宛如狂风,但木刀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咚!”两人同时向后撤了半步,在地面上踩出沉重的回响,路明非微微眯起眼,感受到源稚生每一击中所蕴藏的力量,这不是鲁莽的暴力,而是精心雕琢的武道艺术。 “你的刀法很不错。”源稚生的目光微微闪动眼中逐渐亮起金黄色的光芒,语气里带着一丝欣赏,但更多的是战斗的兴奋。 “你的也还行。”路明非冷冷回应,木刀在他手中轻轻转动,刀锋掠过空气时带起了一阵微弱的风声,如同夜色中的低语。 下一瞬,两人同时动了。 源稚生的长刀如闪电般斩下,刀锋带起的寒意直逼路明非的喉咙,然而,路明非的木刀比他的刀更快一步,一记横斩精准无误地挡住了源稚生的进攻,两柄刀在空中僵持了一瞬,随后猛然分开,如同狂风中的两片羽毛,各自滑向不同的方向。 源稚生的短刀如毒蛇般刺向路明非的侧腰,那一击又快又狠,角度刁钻,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路明非却早已洞悉了他的意图,身体微微侧转,木刀顺势下压,将那柄短刀挡在了刀鞘之外。 “锵锵锵——”刀与刀的碰撞声连绵不绝,两人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次进攻与防守都在毫厘之间完成,这是两位剑术大师在以生命为代价进行的较量。 路明非的动作没有多余,他的每一刀都简单直接,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精确感,而源稚生则像一只猎鹰,每一击都充满了凌厉的杀意,仿佛下一刀就能终结这场战斗。 在一瞬的缝隙中,源稚生的长刀猛然变向,从下而上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直取路明非的下颚。然而,路明非的反应更快,木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刺而出,直接封住了源稚生的进攻路线。 “啪!”木刀重重砸在源稚生的刀身上,将他的长刀震得微微一抖。那一瞬间,路明非抓住了机会,木刀猛然前刺,如雷霆般袭向源稚生的胸口。 源稚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侧身避开,但木刀的刀尖依旧擦过了他的衣角,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两人再次分开,站在原地喘息,彼此凝视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血腥味,但更多的是无形的杀意。 “不愧是号称剑圣的男人……”源稚生看着自己胸前被木刀划开的黑纹付羽织袴,在刚才的剑术对决中,他落入了下风,如果路明非刚才用的是真刀,他说不定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不过我们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随着话音落下,源稚生的瞳孔中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浑身上下的骨骼发出脆响,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得不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压制,唯有源稚生体内的骨骼发出阵阵脆响,如同雷鸣滚过。 他的双瞳中那抹金光愈发炽烈,仿佛燃烧的烈焰,从瞳孔深处炸裂开来,他的气息瞬间攀升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龙族的威压如浪潮般四溢,让人喘不过气来。 龙骨模式启动 随着龙骨模式的开启,源稚生举起双刀,高悬于头顶,刀锋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此时的他心中空无一物,只剩下磅礴的战意。 心形刀流·四番八相。 第一百二十十九章王权 源稚生的双刀如同狂风骤雨般发动,他的长刀自上而下劈下,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好似要将整条街道一刀两断,同时另外一只手上的短刀则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宛如毒蛇般寻找敌人的破绽。 “锵!”路明非的木刀再次迎上长刀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到手臂微微发麻。 “龙骨模式……”路明非握着木刀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和气势在一瞬间暴涨,如同一头从深渊中苏醒的巨龙。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木刀与长刀激烈碰撞的瞬间,火花在空中炸裂,映照着两人专注的眼神。 源稚生的进攻远未结束,他的步伐如同舞者般优雅,双刀在他手中转动如轮,寒光四溢,几乎看不清刀锋的轨迹,每一击都精准无比,力道与速度完美结合,如同风暴中的雷霆,不给敌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路明非的木刀宛如一叶扁舟,在这狂暴的风浪中漂浮,但每一次都能巧妙地化解源稚生的攻势。 他的动作看似简单,却每一次都堪堪挡住了致命的攻击,将生死之间的博弈演绎得如同艺术。 源稚生的刀锋再一次迎面袭来,这一次带着凌厉的旋转,长刀与短刀交织而下,像是两条捕猎的毒蛇,路明非的木刀横在胸前,硬生生挡住了这交错而下的刀光。 “锵——!”巨大的反震力让路明非后退了半步,脚下的地面在这一次冲击中裂开了细密的缝隙。 “真不愧被誉为蛇岐八家的皇啊。”路明非赞叹道,他能感受到对手的每一击都带着毫不保留的杀意,不留余地,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源稚生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只有战斗的狂热与专注,在龙骨模式的加持下,他的力量和速度早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每一刀都仿佛能撕裂空气。 “不过龙骨模式,可不只有你一个人会。”话语刚落,路明非的身上的骨骼也开始发出脆响,眼中的金光闪耀,他脚步往地上一踏,整个人如离弦的箭朝源稚生冲去。 源稚生的步伐也陡然加快,他的身影在路明非眼前一闪而逝,下一瞬间,双刀如同闪电般划向路明非的腰际和肩膀。 路明非没有选择退避,他的木刀猛然前刺,以一种绝对的果断迎向源稚生的进攻。 “轰!”双刀与木刀再度碰撞,宛如雷霆轰鸣,剧烈的冲击让两人同时向后退去,脚下的地面被震得龟裂开来。 源稚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没想到在开启龙骨模式的情况下他的力量居然被压制了,而且看上去对面的路明非还并没有使用全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他启动龙骨模式下单纯的靠力量压制他。 不过源稚生可不打算认输,他手里的蜘蛛切再次挥出,亮银色的刀光如同怒吼的狮子。 萨摩一刀流·狮子示现 路明非同样毫不示弱,两把木刀挥舞,二天一流·二天晒日 源稚生的狮子示现如奔雷骤雨般袭来,长刀的刀锋撕裂空气,裹挟着不可匹敌的气势,短刀则如毒蛇吐信,从诡异的角度直刺路明非的要害,刀与刀的轨迹在半空中交错,如同两条银色闪电,带着无情的杀意划破夜幕。 路明非的目光冷静如水,他的呼吸缓慢而均匀,在这瞬间进入了无物无我的境界,他的木刀轻盈地挥出,精准得如同数学公式般无懈可击。 二天晒日是二天一流最为精妙的双刀技法,两把木刀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日月交辉一般,将进攻与防守融为一体。 “锵锵锵——!”双刀与木刀的碰撞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火花在空气中四散飞溅。 每一次交击,力量都如海啸般涌来,震得地面不断龟裂,碎石飞溅,狂暴的劲风卷起街道上的尘土和废纸,霓虹灯的光芒在灰尘中扭曲、闪烁,整个新宿仿佛都笼罩在这场战斗的风暴之中。 源稚生的进攻如暴风骤雨般猛烈,每一刀都狠辣精准,双刀交错之间幻化出无数道刀光,将路明非包围在其中,这是萨摩刀流的巅峰,将速度、力量与技巧完美融合,如同一头怒吼的狮子。 然而,路明非的木刀宛如流水,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总能在最后一瞬间挡住源稚生的致命一击。 两把木刀就像是风中的柳叶,柔韧而不可折断,左手的木刀封锁住源稚生短刀的突刺,而右手的木刀则精准挡住了他长刀的劈砍,化解得恰到好处。 在一次刀锋交错后,源稚生突然身形一闪,消失在路明非的视野中,这是他的杀招,心形刀流·罗刹鬼骨,他最快也最凌厉的杀手刀,他整个人如同一阵风,消失在空气中,再次出现时,长刀已经从斜下方袭来,直指路明非的侧腹,而短刀则从背后划出,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路明非却没有一丝慌乱,二天晒日的双刀之术使他如同有了双重意识,能够同时应对不同方向的攻势,就在源稚生的长刀即将触及他的瞬间,路明非的木刀如闪电般出动。 “啪——!”左手的木刀猛然横扫,将源稚生的短刀震得脱手而出,砸向旁边的水泥墙,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而右手的木刀则如雷霆般劈下,与源稚生的长刀正面碰撞。 “轰!!!”两股巨大的力量在交击的瞬间爆发,宛如雷霆轰鸣,地面瞬间崩裂,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周围的广告牌被冲击波震得哐当作响,一盏路灯“啪”地一声爆裂,碎玻璃四散飞溅。 源稚生的瞳孔微缩,双手微微发抖。他的刀技已经超越了极限,但路明非的双刀术竟毫不逊色,甚至隐隐压制住了他的气势,这让源稚生的眼神越发明亮,兴奋的战意燃烧在他的血液中。 “很好……”源稚生低语,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眼中金光愈发灼人,整个人仿佛一头苏醒的龙,骨骼再一次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气息变得更加狂暴。 路明非则平静如水,仿佛一座屹立在风暴中的孤岛,尽管体内的龙血在燃烧,力量在沸腾,但他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他的眼中,只有胜负的瞬间,没有多余的情感。 两人同时动了。 “轰!”他们的身影在街道上瞬间交错,刀与木刀的碰撞激起了雷鸣般的响声,短短一秒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次,木刀与长刀如光影般闪烁,残影在街头交织出一张致命的网。 在狂暴的攻势中,路明非的木刀突然变向,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反击,这一击毫无预兆,却精准无比,如同捕捉猎物的鹰爪,一瞬间抓住了源稚生的破绽。 “啪!”木刀重重砸在源稚生的肩头,伴随着骨骼断裂的闷响声,那一瞬间,源稚生的身体猛然一震,长刀脱手而出,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源稚生踉跄着退了几步,肩膀一阵剧痛,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地面上,染红了脚下的裂缝。 路明非缓缓收回木刀,微微喘息,但他的眼神依旧平静,胜负已定,无需多余的言语。 “结束了。”路明非淡淡地说道。 源稚生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他知道,他已经输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肩头的血痕,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在正面对决中被人在剑道还有力量上被人碾压,他输得心服口服。 但是他作为蛇岐八家的皇,不允许自己输掉这场关于蛇岐八家生死存亡的战斗。 “抱歉,战斗还没结束,接下来是属于混血种之间的战斗。”源稚生从地上缓缓站起,他的嘴里咏唱着未知的语言,高亢而震动人心,仿佛山中佛寺,古钟轰鸣。 透明带着萤光的领域从他的体内扩出向周围漫延。 言灵·王权! 随着源稚生的王权领域如潮水般涌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迫感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狠狠砸向路明非的身体,他脚下的水泥地板发出“咔咔”脆响,裂缝顺着他的脚踝向四周蔓延开来,甚至脚踝直接陷入地面当中。 路明非咬紧牙关,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重力像一座无形的巨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身躯上,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源稚生的王权领域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如水波一般荡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迫。 路明非甚至能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咔咔作响,好像随时会被碾碎。 这是属于蛇岐八家皇的力量,言灵·王权,在王权领域中的人必须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量,血液会从身体下方突破皮肤流逝,大脑严重缺血,想要避免大脑失血就下跪,甚至用低头叩拜的姿势。 但即使叩拜也未必能活下来,随着王权的力量不断上升,释放者可以让任何人的骨骼崩裂,它们的尸体与地面齐平,虽然名为“王权”,但根本不是什么王道的征服,而是把霸道之极的超重力施加在对方身上,缓慢无情地碾压对方。 “跪下吧。”源稚生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他的身影在王权的领域中愈发高大,双眼金光灼灼,如同古代帝王俯视着挑战权威的叛徒,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霆般在路明非耳边炸响,重压愈发沉重,像要将他彻底碾碎在地。 “想让我跪下?”路明非低语,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愤怒,“那你还不够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觉醒,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瞳,他的骨骼如同崩裂的岩石般发出轰鸣,皮肤下的血脉变得灼热,如同炙热的熔岩在体内流淌。 路明非原本匀称的身材瞬间变为肌肉猛男,皮肤表面流动着金属般的光泽。 “咔!!”他的双腿猛然一踏,将脚下的龟裂水泥震得粉碎,碎片如子弹般四散飞射,他的背脊挺直,肩膀微微抖动,但再也没有弯下,他的身影在王权的领域中显得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巨山,任凭暴风骤雨,也绝不动摇。 言灵·青铜御座 路明非提着木刀缓慢朝源稚生走去,源稚生的脸色立即发生巨变,第一次有人能够在他释放王权后依旧行动如常。 源稚生的王权领域仍在不断扩张,空气中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着他倾斜,但路明非依旧不为所动继续朝他前进。 “结束了。”路明非低语。 他的木刀如雷霆般斩下,精准无比地击中了源稚生刚刚捡起的双刀,将那两把锋利的利刃硬生生击飞,双刀在空中旋转,最后无力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路明非的木刀没有了阻挡劈在了源稚生的肩上,爆豆子般的骨裂声响起,源稚生的身体直接被劈飞了出去,将他身后的一群黑衣人撞翻,王权领域瞬间垮塌。 “少主!!!”一群黑衣人惊呼出声,纷纷向源稚生涌去,源稚生重重摔在地上,口中涌出鲜血,但他却挣扎着撑起身体,眼睛紧盯着路明非的身影。 其他黑衣人都从怀里掏出枪瞄准怪物般的路明非。 站在前面的几名蛇岐八家的家主,也纷纷展开自己的领域,准备释放言灵。 言灵·雷池 言灵,涡刃 言灵·不朽 言灵·刹那 …… 同时面对数个高阶言灵,和几百条枪,但路明非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打算,一道比刚才源稚生更加高亢的吟唱声,从他嘴里响起。 言灵·王权的领域再次展开,不过这一次的释放者换成了路明非,同时领域范围也扩大的数倍。 新宿的街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路明非的王权领域如潮水般涌动,将所有抵抗的力量无情碾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他掌控之中。 那些刚刚还凶悍无比的蛇岐八家高层与黑衣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掌按在地上,身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他们的额头抵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路明非静静站在他们面前,眼中的金色瞳孔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俯瞰众生的帝王,又像是一头彻底觉醒的巨龙,威严、冷酷,不可违逆。 源稚生艰难地抬起头,他的身体在剧痛中颤抖,汗水和血液从他脸上滑落,他望向路明非,眼神中再没有不甘和愤怒,只剩下震撼。 “这不可能……”源稚生喃喃低语,“王权……你怎么可能也拥有王权……” 路明非目光冰冷,那一声低语根本不值得回答,他缓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跪伏的黑衣人心头,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黑道家主此刻却如蝼蚁一般匍匐在地,他们的意志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 “我说过,”路明非停在源稚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淡漠而威严,“想让我跪下,你还不够格。” 王权领域中的重压依旧在持续,那些试图抵抗的人发出痛苦的低吟,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不断发出咔咔声,随时会崩裂,他们的精神早已崩溃,只求这一切尽快结束。 路明非轻轻挥动木刀,空气都在他的刀锋下裂开,但他却没有再施加更多的惩罚,而是收回了王权领域的力量。 那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但所有人仍旧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原地,即便恢复了自由,他们也不敢再抬头看那道身影一眼。 “走吧。”路明非淡淡说道,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不希望明天的审判会上出现任何意外,如果明天的审判会不能顺利进行,那么就是你们蛇岐八家彻底覆灭之时。”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判决,敲定了蛇岐八家接下来的命运。 路明非的身体缓缓恢复原样,那一瞬间,金色的竖瞳淡去,肌肉收缩,皮肤上流动的金属光泽逐渐褪去,他重新变回了那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但那淡漠而坚定的背影,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黑夜笼罩的新宿街头,风掠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地上的尘埃与残叶,路明非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如同一头潜行于深夜中的巨龙,带着难以测度的力量,消失在远方。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而蛇岐八家,只有一个选择,遵从,或者毁灭。 第一百三十章审判落幕 “大村健太,犯贩卖人口、强迫妇女卖淫罪,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内山俊明,犯贩卖毒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五百万日元。” “古川雄大,犯……” 法庭内,审判长的声音一声声宣读着沉重的判决,仿佛铁锤般敲击在这些罪犯的命运上,判决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有冷冰冰的法条与严肃的司法正义。 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的律师精英与东瀛本土的律师联手,将这场堪称史无前例的世纪审判推向高潮。 五千多名涉案人员被逐一宣判,他们的罪行涉及人口贩卖、毒,品走私、洗钱、暴力犯罪等各类重罪,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这一场审判,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每天都有大量嫌疑人被押入法庭,而陪审员、检察官、律师们连轴作战,公文和证据如同海潮般涌入法庭,案件细节被剥丝抽茧般呈现在公众面前,法庭外,各大媒体全天候报道,民众对这场审判抱以极大的关注与期望。 任何试图抵赖、推卸责任或提出上诉的行为都在铁证面前无力回天,所有上诉请求均在极短时间内被审查、迅速驳回,没有拖延,没有妥协,这场司法风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彻始终,法律的威严不容挑战。 东瀛司法系统的高效运作令人瞠目,五千多名罪犯像一张张被贴好标签的档案,被一一分类、宣判、执行。 无论是社会地位多么显赫的家族成员,还是曾经不可一世的黑道头目,在这场审判中都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五千人,五千个判决,五千次不容置疑的正义宣告。 法槌的敲击声回荡在法庭内,每一次落下,都标志着一个罪恶生涯的终结,在这片象征着正义的审判席上,没有人能逃避责任。 判决的执行即刻生效,押送队伍整装待发,监狱的大门已经敞开,等待着这些罪犯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当最后一个名字被宣读完毕,审判长合上卷宗,冷静地敲下法槌:“判决生效,即刻执行。” 一场以铁腕手段展开的司法清算终于落下帷幕。 东瀛民众在屏幕前目睹了这场正义的胜利,街头巷尾充满了对审判结果的讨论,许多人认为,这一天将成为东瀛历史上的转折点一个曾经被犯罪网络笼罩的国度,终于迎来了光明的曙光。 当审判结束的那一刻,无数东瀛民众涌上街头,激动的呼喊声汇成了震耳欲聋的洪流,每一条街巷、每一个广场都被那个名字充斥,仿佛是对正义与光明的礼赞,源悠介,那个在黑暗中带来光明的人,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新的希望。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场世纪审判的幕后推手,正是源悠介。 他以雷霆手段清除了盘踞东瀛多年的黑道势力,将五千多名罪犯送上审判席,不分贵贱、不分背景。毒枭、黑道首领、政商勾结的高层统统无一幸免,那些曾经让人谈之色变的名字,如今只不过是一纸判决书上的罪犯编号。 源悠介,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名字,如今成了新生与正义的象征,他不仅推动了审判的完成,还确保审判过程中没有任何黑手插足,无论是贿赂、威胁还是权力干预,全都在这场司法风暴中化为乌有。 在这一个月里,东瀛的犯罪率降到了历史最低,那些小偷小摸的混混在看到街头屏幕上的审判时也不由得心有余悸。 而在蛇岐八家的总部,气氛却如同死寂的坟墓一般压抑,蛇岐八家的五大掌权者聚集于此,但每个人的面色都透着无法掩饰的沉重与焦虑。 这场审判的结束,标志着整个东瀛黑道的秩序被彻底颠覆,而他们这座庞大的家族联盟正如风雨飘摇中的孤舟,摇摇欲坠。 虽然这一个月路明非并没有来找他们麻烦,而且也没有再上街对黑帮掌管的赌场和酒吧继续打砸。 但他们知道,随着审判的落幕再也没有谁那够撼动路明非的位置,在这个时候路明非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即使之前不是源家后裔现在也必须是,甚至就连源家后裔的身份也不重要了,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一个象征。 当然路明非这一个月没来找蛇岐八家的麻烦不是把他们给忘了,而是路鸣泽出资请了东瀛所有大牌演员拍了一部电影,路明非当主角演自己清扫东瀛黑道的过程。 然后一个月光速拍完通过检查,上映第一天就打破了东瀛票房记录,现在更是一票难求,连黄牛都拿不到票。 而且关于源悠介的周边手办什么的也是供不应求,工厂正在开足马力生产,这一定程度上将东瀛如同死水般的经济给激活了。 随着这场审判结束,新秩序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 “政宗先生,我们这个月收到的供奉少了将近百分之九十。”樱井家的家主,樱井七海报告道。 樱井家掌管着蛇岐八家的财务,许多收上来的供奉都经过樱井家的手用于投资,经过多年投资蛇岐八家也掌控了许多家上市公司。 “我们掌管的业务也受到严重的冲击。”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说道,犬山家掌管的业务是风俗业,在这次对黑道清洗的过程中,他手下的业务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但也还算可以开始的范围,毕竟时代在发展,他犬山家也在转型到娱乐圈。 “军方那里目前没有什么动作。”龙马家的家主,龙马弦一郎报告道,龙马家的业务是军火方面的,跟军方有不少联系,甚至家族里还有不少成员在自卫队参军。 “我们的业务一切正常。”宫本家的家主,宫本志雄报告道,宫本家掌管是船舶业还有东瀛的顶级研究所,岩流研究所,所以在这次事件中没有受到冲击。 “我们已经调查出那个源悠介的具体身份,他叫路明非是华国人,在几个月前加入卡塞尔学院,血统评级是s级。”最后是风魔家的家主,风魔小次郎报告道,风魔家掌管着蛇岐八家的情报系统。 “卡塞尔学院?难道是昂热派人来的?”橘政宗问到。 “应该不是,昂热曾经和我们签订过契约不会插手我们蛇岐八家的事,他对我们蛇岐八家的事也不关心,他只是想屠龙,而且在前段时间路明非就宣布脱离卡塞尔学院,不过,我们现在与卡塞尔学院的联系被人切断了,可以说我们现在就是孤岛上。”风魔小次郎说道。 橘政宗微微皱眉,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沉思片刻后冷静开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外援。” “是的。”风魔小次郎点头,语气冰冷而干脆,“卡塞尔学院切断了与我们的联系,军方也在观望,没人敢冒这个时候招惹路明非,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自己。” 犬山贺咬紧牙关,愤愤道:“我们这几十年构建起来的帝国,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一个外来人摧毁了?” “他并非普通的外来者,他打着源家后裔的名头就是打算让他干的所有事都名正言顺。”樱井七海低声说道,眉头紧锁,“路明非的身份其实并不重要,现在最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成为了东瀛新秩序的象征,现在,无论是政府、民众还是企业,都站在他那边。”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蛇岐八家,这个曾在东瀛黑白两道中呼风唤雨的组织,如今却连招架的力量都没有。 橘政宗扫视众人一眼,声音沉稳而冷峻:“我们必须做出抉择,如果继续抵抗,等待我们的只有毁灭。” 宫本志雄轻叹一声,语气中透出不甘:“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向他低头?” “低头并非懦弱。”橘政宗语气冷酷,“我们需要的不是正面对抗,而是时间,时间让我们重新积蓄力量,现在,蛇岐八家要做的,是隐忍,我们蛇岐八家几千年的历史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犬山贺握紧拳头,声音低沉:“隐忍多久?” “多久都可以,”橘政宗目光阴沉,“只要还能活着,就总有一天能卷土重来。” 樱井七海轻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橘政宗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随后睁开眼睛,那双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给路明非送一份正式的请帖。” “请帖?”犬山贺愣了一下。 橘政宗淡淡说道:“既然路明非已经成了东瀛新的象征,那么我们就承认他的地位——以‘盟友’的身份。” 风魔小次郎皱眉道:“这不等于直接向他称臣?” “称臣只是表面。”橘政宗冷笑一声,“我们需要的是他放松警惕,只要路明非接下我们这份请帖,我们就有时间重新站稳脚跟,而且我们还有我们真正的最终兵器,月读命,逼急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橘政宗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只要蛇岐八家存在一天,我们就不会轻易放弃权力。” 众人对视一眼,终于默契地点了点头,在这座古老而沉重的会议室里,蛇岐八家终于达成了共识。 尽管心中充满不甘与仇恨,他们不得不暂时低下头颅,等待属于他们的时机。 “月读命……”风魔小次郎低声重复这个名字,仿佛在确认最后的底牌仍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一张他们从未动用的王牌,如果有一天,他们的权力被逼到崩溃边缘,月读命将成为他们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终极手段。 橘政宗站起身,目光冷峻而坚定:“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一致,风魔家主,你负责立即联系其他帮派的头目,确认他们的立场,我们要表现出友好,但也要时刻保持戒备。” “犬山家主,樱井家主,”他看向这两位家主,语气低沉:“你们必须迅速稳定自己的业务,我们无法与路明非正面冲突,但不能失去对经济命脉的掌控,娱乐业、金融必须运转下去,尽量让我们的供奉逐步恢复。” “明白。”犬山贺不情愿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橘政宗继续下达命令:“至于龙马家主,你们和军方保持距离,不要暴露我们的任何意图,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不想惹事。” 龙马弦一郎轻轻点头,目光沉默。 最后,橘政宗转向风魔小次郎,眼神冰冷如霜:“请帖必须正式而得体,展现出我们应有的礼仪和尊敬——但也要隐含我们的分寸,让路明非明白,他只是现在的赢家。” 风魔小次郎微微一笑:“我会确保一字不漏地传达这份诚意。” ………… 与此同时,路明非的身影出现在东京的街头。 霓虹灯依旧闪烁,街道上行人如织,但他没有被任何人认出来,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夹克,背着双手,默默地走在那些灯火通明的小巷中。 路鸣泽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他身边响起:“怎么样,哥哥?成了英雄的感觉不错吧?” “没什么感觉。”路明非说道。 路鸣泽狡黠一笑:“你可是所有人眼中的救世主哦,还是他们的商业奇迹,啧啧,手办卖得火爆,票房一票难求,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崇拜你。” 路明非微微摇头:“我不在乎这些。” “但结果就是这样。”路鸣泽耸耸肩,笑容中带着几分讽刺和愉悦,“而且,哥哥,你要明白,这种光环可不是轻易能甩掉的。” 路明非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低声道:“蛇岐八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小动作?” 路鸣泽微微一笑,那双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着无尽的暗流:“当然,他们可不是乖乖认输的人,别忘了,他们几千年的历史,最擅长的就是隐忍和复仇。” 路明非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夜空。城市的光污染让星星显得格外黯淡。 “他们打算怎么办?” 路鸣泽笑得意味深长:“他们送来请帖了,表示愿意与你结盟。”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印着蛇岐八家家纹的请柬。 那是一份极为正式的邀请函,邀请函上每一个字都饱含礼节与恭敬,仿佛在宣告他们愿意接受路明非的领导,共同构建新的秩序。 路明非捏着那份请帖,目光深邃。 “他们这么快就低头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没有一丝得意,只有浓浓的警惕。 “你要接下吗?”路鸣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戏谑的语调。 路明非沉思片刻,说道:“接下。” “哦?”路鸣泽挑眉,“为什么?这一看就是鸿门宴?” 路明非的眼神变得冷冽,语气如寒冰般冷酷,“接下来一口气打垮他们,什么阴谋诡计通通击碎就行。” “那现在就赴鸿门宴吗?”路鸣泽继续说道。 “不现在先去另外一个地方,东瀛不是还有一个叫猛鬼众的势力吗?他们之前帮了我们,我们现在应该要去好好感谢他们一下。”路明非说道。 “可哥哥抓的五千人有三分之一是猛鬼众的啊,他们现在应该想把哥哥抽筋拔骨了才对。” “才三分之一,这还不够有诚意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源稚女 路明非缓缓走在东京的街头,夜幕低垂,霓虹灯的光芒在潮湿的路面上映出五彩斑斓的倒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雨后清新与街边小摊的食物香味,他的目光在一片人群中扫过,很快他就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女,对方抱着一束洁白的郁金香,站在街边的灯光下,仿佛被人特意挑选出来与这夜色形成对比,正笑脸盈盈的看着他,那少女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像年轻时候的山口百惠。 她站在那里,姿态优雅且恬静,笑容中带着清纯不妖艳做作,就像每一位少年心中的白月光一样,那一瞬间居然让路明非想起了陈雯雯。 但很快路明非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对方已经尽可能的去装扮自己,不过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隐藏不了的,略微宽大的骨架,和毫无起伏的胸口证明对面的那人应该被称为少男才对。 “你就是风间琉璃?”路明非挑眉问道。 “抱歉,剑圣大人,今天赶过来比较匆忙所以随便穿了一件衣服。”那人说话的声音声音柔和而中性,介于少年与少女之间,好像刻意模糊了性别的界限,语调里透出一种独特的魅力,着实给人一种安能辨我是雌雄的感觉。 “这是打算对我色诱吗?虽然你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但至少来个生理女性吧。”路明非皱着眉打量着对方。 “谢谢剑圣大人的夸奖。”风间琉璃脸上 “谢谢剑圣大人的夸奖,请跟我来吧。”少男开心的回应道,似乎只听见了路明非夸他好看,但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微微羞涩的红晕,又好像是被路明非的评价戳中了心事一般,甚至有些开心,然而这种情绪流露得太过自然,带着一丝诡异的天真和故意,让路明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路明非看得一头黑线,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但还是跟在少男的身后朝旁边的建造走去,那是歌舞伎座,是东京最有名的歌舞伎的专用剧场。 少男走在前方带路,带着路明非来到二楼的桟敷席,这是歌舞伎座的vip包间,包间用木板和其他座位隔开,而且位置经过精心设计,确保观众能够清晰地观看舞台,并欣赏到演员的细腻表演。 包间内的小桌上已经摆好了茶点,碧绿的茶水冒着缕缕白雾,少男轻轻将那束郁金香放在桌上,花香很快弥漫开来,柔和而恬静,如同无形的催眠剂般环绕着这狭小的空间。 路明非缓缓坐下,双腿自然地交叠在榻榻米上。他抬眼瞥了风间琉璃一眼,目光带着淡淡的玩味。“我该称呼你为猛鬼众的龙王,还是风间琉璃?或者是,源稚女?” 少年勾唇一笑,那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花,不偏不倚地停在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绝妙平衡点。“既然剑圣大人已经知道了,那就叫我稚女吧。”他撩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动作优雅得如同古画中的美人。 他轻手轻脚地为路明非沏了一杯茶,热腾腾的茶水在杯中微微晃动,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神微微一荡。 这时底下的表演也已经开始了,讲的是伊邪纳岐和伊邪那美这两位东瀛创世神的故事,这一对创世神的故事并非传统歌舞伎的常见主题,但近年来,一些导演和编剧尝试将《古事记》与《日本书纪》的神话内容融入新歌舞伎演出中,这才出现了这一部歌舞伎表演。 “听说你歌舞伎表演得不错,我还以为你会亲自给我表演一下呢。”路明非随意瞥了一眼舞台上的表演说道。 “剑圣大人说笑了,在下的表演还没有资格入剑圣大人的法眼。”源稚女低声笑了起来,声音轻柔而缥缈。 路明非放下茶杯,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少年,语气中透着几分懒散和警觉。“既然不表演歌舞伎,那你今天叫我来,是准备给我上演什么戏呢?” 源稚女沉默了一会,然后抬眼看向下方的舞台,这时舞台上方的译文屏幕显示出这幕剧的背景资料。 “我想知道剑圣大人来东瀛的目的是什么,这关乎我们接下来的谈判是否顺利。”源稚女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转头望向舞台,灯光映照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似乎这个问题对他十分重要。 “目的吗……无非就是傻乎乎的想要拯救世界之类的事。”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源稚女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像是在聆听一则既荒诞又动人的故事。“拯救世界……真是个伟大的目标啊,不愧是剑圣大人。”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由衷的感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相信剑圣大人已经听说过,东瀛混血种的来历吧?” “听说过一点,你们都是白王血裔。”路鸣泽曾经跟路明非说过,东瀛的混血种跟其他国家的混血种不一样,其他国家的混血种都是黑王血裔,亦或者说是四大君王的血裔,只有东瀛混血种是凌驾四大君王之上能与黑王并肩的白王血裔。 “是啊,我们都是白王血裔,白王曾经发起叛乱,但是被黑王击败了,黑王为了杀死白王将一片海冰封作为白王的处刑之地,经过六个纪元的冰封,白皇帝的力量终于衰竭,于是黑皇帝将白皇帝和铜柱一起沉入海底的火山之中,把她化为灰烬,又吞噬了那些灰烬,取回了之前他赐予白皇帝的力量。黑皇帝认为自己彻底抹掉了白皇帝和她的血脉,但在那六个纪元中,有人类冒险潜入了处刑之地。 我们神话当中的伊邪那美,就是白王在日本神话中的名字,她曾把自己的骨和血托付给穿越冰封的人类,那个人类的名字是伊邪那岐,伊邪那岐被她的血污染,从而获得了接近古龙的基因,而她的骨被奉为圣骸,圣骸复苏的时候将会吞噬龙化的伊邪那岐,取回自己的力量,那时她将再次复活于世,这是她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摆脱黑王制裁的方法。”源稚女说道。 “但这些跟我们现在要说的有什么关系?”路明非问道。 “剑圣大人请听我说完。”源稚女挥了挥手示意路明非不要着急。 “伊邪那岐不想被圣骸吞噬,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毁掉白王的圣骸,于是他生育了三支后代,也就是蛇岐八家中的内三家,源氏、橘氏和上杉氏,分别对应神话中的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他们肩负着镇守圣骸的使命,圣骸被埋藏在古城高天原的深处,他们获得了伊邪那岐赠予的炼金武器,这些原本是白王授意伊邪那岐打造出来的,其中须佐之男得到的武器是最危险的,但须佐之男对于圣骸怀着幼儿对母亲的感情,他被白王的精神所影响。” “而这个时候伊邪纳岐体内奔涌的龙血吞噬了他作为人类的神智,他龙化了,成为了传说中的妖怪八岐大蛇,然后白王引诱须佐之男杀死龙化的伊邪那岐,因为伊邪那岐原本就是白王给自己准备的食物,他的身体里保存着白王神圣的力量,而斩杀八岐大蛇之前,须佐之男从高天原中挖掘出了白王的圣骸,在杀死八岐大蛇后,须佐之男又吞噬了白王的骨与血,他进化成了新的白王。” “但是刚刚吞下白王骨骸还有八岐大蛇的须佐之男,没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化身为了新的八岐大蛇,开始为祸人间,他需要时间来让自己彻底进化,成为真正的白王。” “当时东瀛的混血种虽然都供奉白王为神但没有人希望她彻底复苏,他们害怕白王彻底复苏的时候会先将他们吞噬,所以当时候东瀛混血种的另外两位领袖,天照还有月读站了出来,同时她们还是须佐之男的姐姐,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摧毁世界所以发动了两个终极言灵,归墟和湿婆业舞,将高天原沉入海底,并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封印,将还没完全进化的须佐之男封印在海底的高天原内。”源稚女继续讲述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须佐之男并没有死,现在还沉睡在高天原内等待封印解开的那天?”路明非问道。 “对,没错。”源稚女点了点头。 “所以这还是跟我有什么关系?”路明非听着源稚女的神话故事,还是没有搞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在1991年,一艘核动力破冰船彼得大帝号驶过了高天原那片海域,并且在那里沉没,而彼得大帝号上的货物是一枚龙类胚胎,那枚胚胎对被封印的须佐之男来说是非常好的营养品。” “你的意思是,须佐之男可能会通过那枚胚胎突破封印?”听到这里路明非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会突破封印,而是已经突破了封印,它很有可能已经回到了东瀛,不过由于几千年的封印导致它十分虚弱,现在正在沉睡,等待苏醒的那天然后吞噬东瀛所有混血种完成自己的进化,经过世世代代的繁衍,东瀛人的体内多多少少都有蕴含着龙血,所以它可能会将东瀛所有人吞噬。”源稚女说道。 “你怎么知道怎么多的?”路明非问道。 “剑圣大人你知道猛鬼众除了在第一天帮你进攻了一下蛇岐八家后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吗,那是因为我们在你见蛇岐八家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的时候在全力寻找须佐之男的位置,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干掉它的最好时机,所有加入猛鬼众的混血种都相信凭借着白王的骨与血他们可以彻底进化为真正的龙。”源稚说道。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现在立刻把你们猛鬼众干掉吗?”路明非问道。 源稚女轻轻放下茶壶,双手贴在膝盖上,微微低头,语气带着几分诚恳:“我知道自己名义上是猛鬼众的领袖,但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空壳而已,真正的幕后操控者,是一个叫‘王将’的男人,所有计划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而我……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所以,我想请剑圣大人帮我杀了王将。” 话音落下,源稚女忽然俯身,额头紧贴榻榻米,跪伏在地,他的动作干脆而决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于面前的男人手里。 路明非低头看着眼前这张伏在地上的脸,目光冷得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沉默了几秒,随后冷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这一切都是圈套呢,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路明非冷漠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源稚女。 “我可以发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源稚女的声音从地面传来,低沉而诚恳,“我只想摆脱他的控制,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担保,虽然我跟蛇岐八家有些恩怨,但也只是我跟哥哥之间的私人恩怨,如果剑圣大人能帮我解决王将,我会率领猛鬼众归顺于您,协助您应对即将来临的浩劫。”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匍匐在地上的源稚女,那纤细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话说得漂亮,但他听得出,这里面隐藏的算计绝不止于此,他曾无数次见过表面谦卑的请求者,他们许下忠诚与利益,却总在关键时刻翻脸不认人。 “所以你要我干掉王将,然后你就把猛鬼众交给我?听起来很划算啊。”路明非低声说道,语气淡漠得像是再讨论一笔无关紧要的交易。 “不止是猛鬼众。”源稚女沉声补充,“王将手里还有他掌控的一部分蛇岐八家的力量,他们也在秘密策划复活白王,如果剑圣大人肯帮我铲除王将,我会尽全力说服猛鬼众和蛇岐八家的势力站在您这边。这不是交易,这是盟约。” “盟约?”路明非嗤笑了一声,“听起来挺高大上,但你又怎么能保证,这些人会乖乖听话?” “因为我们都知道,一个新时代即将来临。”源稚女低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光芒,“无论是猛鬼众还是蛇岐八家,我们都无法独自应对那个时代的到来。而您……将会是决定这一切走向的关键人物。” 路明非微微沉默,眼神如同冬夜的寒星般深邃。他沉吟片刻,随后淡淡开口:“好吧,这事儿我会考虑。” 源稚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又被他掩藏起来,他微微低下头,再次恭敬地说道:“感谢剑圣大人。无论您作何决定,猛鬼众都会随时恭候。” 路明非没有再说什么,他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下方的舞台上,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的表演也接近了尾声,灯光渐暗,鼓点沉重,演员的身影在最后的谢幕中定格,仿佛昭示着某种即将开启的宿命。 路明非起身,将茶杯随意地搁在桌上,转身朝包厢外走去。 “希望你没骗我,不然你应该知道,骗我的后果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卡塞尔小队进入东京 “噢,校长这飞机可真吵,害得我连觉都没睡好。”芬格尔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吐槽道。 “闭嘴,你刚才的呼噜声吵得我头痛!”凯撒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而旁边的楚子航则拿着纸巾面无表情的擦肩膀上的口水印,刚才飞机一个急刹让旁边流着哈喇子的芬格尔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调查东瀛分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而我是本次任务的队长。”说着凯撒从旁边的文件袋里掏出几张卡片,递给另外两人。 “这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假身份,诺玛被屏蔽在东瀛外,而且东瀛分部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除了身上的这些装备和另外一支女生组成的接应小队外,将没有任何支援。” “见鬼,我能不能加入女生小队啊,把诺诺那个小巫女换过来,让我这个八年级的学长去照顾刚入学的学妹,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俄罗斯姑娘,一个黑直长的日耳曼姑娘,想想都让人心动啊。”芬格尔说道,然后连忙又擦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 “别贫嘴了,我相信诺诺肯定不介意来我们小队,但我也肯定相信那两位姑娘一定不愿意让你这个家伙去照顾。” 说着凯撒又将旁边两个箱子摆在两人面前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放着十万美元,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和三台手机。 “这十万美元是我们本次任务的活动经费,由于不知道这次任务的时限所以我们必须省着花,我们三人都不会日语,那三台里面搭载了诺玛的程序可以为我们提供翻译。” 凯撒又将另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几把冲锋枪还有手枪,和十多个装满弗丽嘉子弹的弹匣,还有几个装了实弹的弹匣。 “这是我们所有的武器,听说东瀛黑帮的势力十分大,到时候我去看看能不能再搞到一些弹药。”凯撒说道。 “这次任务这么危险的吗!”芬格尔看见装着实弹的冲锋枪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机舱内的气氛逐渐紧绷起来,凯撒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加重了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 芬格尔原本懒散的表情也渐渐收敛,虽然他平时喜欢嬉皮笑脸,但他很清楚,凯撒绝不会夸大任务的风险。 “我以为我们只是来调查问题,结果搞得像是要打一场小型战争。”芬格尔故作轻松地挠了挠头,但话音中多少透出一点不安,“我们是不是得多带几条命啊?” 凯撒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在打魂斗罗吗?根据诺玛的资料,东瀛分部其实算是黑道组织,如果真的是东瀛分部发动了叛乱那么我们的处境将十分危险,在我要来东瀛的时候,我家里的那些老家伙强烈反对,而且我们加图索家在东瀛居然没有任何产业,这证明这个地方对于我们加图索家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楚子航默默合上擦肩膀的纸巾,眼神平静而专注地扫过桌上的装备,在心中计算着应急方案和武器的使用顺序,他没有多余的话,所有的问题都留给战斗来解决。 芬格尔一边翻看着任务文件,一边挑挑拣拣地看着武器:“唉,我说凯撒,这次我们连自动步枪都没带啊?这么搞,东瀛那些黑帮可比咱们猛得多啊。” 凯撒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带着一堆突击步枪走在东京街头不会被警察直接枪毙吗?” “唉,也是。”芬格尔叹了口气,将一把手枪插进了腰带,顺便从弹匣里掏出几枚子弹握在手心里,“反正到时候出事了,也是你和楚子航在前面顶着,我在后面负责喊加油。” “不,这次任务你是主力,这次你得拿出你在新闻部的看家本事,把东瀛分部所有人的底裤都扒出来。”凯撒说道。 芬格尔缩了缩脖子:“那我事先说好,打架必须你俩上,我只是一名狗仔。” 楚子航则检查了一下弹匣,随手拉动枪机确认手感流畅,然后将枪稳稳地放进衣服内侧,他从头到尾没说一句废话,只是低头仔细核对了装备清单,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准备就绪。 凯撒见楚子航已经准备完毕,也不再浪费时间,将三台手机分发给他们:“这次我们靠自己,诺玛的信号被屏蔽在外,能信任的只有这几台手机里的程序,每一步行动都不能出错,我们的身份伪装必须天衣无缝,东瀛黑帮和分部的叛徒都不是吃素的。” “嗯哼,”芬格尔一边摆弄手机,一边故作无所谓地吹了声口哨,“这么搞得像是间谍片,你觉得我能活到结尾吗?” “你不犯蠢,就能活到结尾。”凯撒淡淡道,然后将文件袋扣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我们还有一支女生小队配合,她们会在特定时刻接应我们。” 芬格尔一脸向往地想象着,“美少女战士和我们并肩作战,这剧本还不错,希望那位俄罗斯少女和日耳曼小姐姐能对我笑一笑。” “她们会对着你开枪的。”凯撒冷酷地打断了他,“只要你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芬格尔立刻摆出一副闭嘴的表情,双手比划着拉上拉链的动作。 凯撒低声说道,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冷峻,“我们这次的任务不单单是调查东瀛分部的情况,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破坏或者关闭东瀛分部的超级计算机辉夜姬,诺玛被屏蔽很有可能就是这台主机搞的鬼,只要将它关闭诺玛就能监管整个东瀛,到时候问题就好解决了。” 楚子航在一旁微微皱眉:“辉夜姬?学校有提供情报吗?” 凯撒摇了摇头:“这就是麻烦的地方。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站在我们对面。” 芬格尔的表情开始紧绷起来:“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就是来送死的啊?” “如果这次任务你表现好,我可以考虑出资帮你把欠债还了。”凯撒瞥了他一眼说道。 “身为八年级的师兄,为师弟冲锋陷阵在所不辞!”芬格尔立刻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说道。 凯撒看了看手表,声音变得更加冷静:“到了东瀛之后,所有行动听我指挥,不要单独行动,诺玛的翻译程序能帮我们解决语言问题,但没法替我们挡子弹。” “多谢提醒,队长大人。”芬格尔挤出一丝笑容,“我会小心的。” 飞机的引擎声在耳边逐渐放大,窗外的景象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东京的轮廓,繁华的霓虹灯在黑夜中闪烁,像一片即将吞没他们的汪洋,每一座大厦、每一条街道背后,都可能隐藏着危险。 凯撒站起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准备降落,我们这次的任务,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 楚子航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冷光,握了握手中的枪。 芬格尔长长地吐了口气,耸了耸肩:“唉,好吧,反正我都上了贼船。” ………… 而另一边诺诺有些头痛的看着旁边的两人,其中的一个俄罗斯姑娘长得十分漂亮,皮肤白得像雪,跟洋娃娃一样,但冷若冰霜的脸又让她高傲得如同女皇一般。 而另外一位黑直长的少女也十分漂亮,高挑的身材引人侧目,她倒是脸上永远挂着温柔的笑容一副与人为善的模样,好像跟俄罗斯少女是两个极端,但骨子里的高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两人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诺诺揉了揉眉心,略显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两位少女,她意识到,这次任务不仅仅是在外部复杂的局势中求生存,还要处理内部这些难搞的同伴。 “我是这次任务的队长,”诺诺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有威严一点,“所以,不管你们平时的性格怎么样,在执行任务时都得听我的指挥,否则,这场任务还没开始就会崩盘。” 俄罗斯少女闻言,微微挑起眉毛,冷冷扫了诺诺一眼,那双湛蓝如冰的眼眸似乎在评估她的实力与可信度。“我不会拖后腿。”她用简短而冰冷的语气回应,好像这句话已经包含了她所有的承诺。 “哦~我当然相信。”诺诺嘴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但眼神中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她知道这种天生的冷傲性格不是一两句命令就能改变的。 这名俄罗斯少女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锐利势不可挡,但也同样危险,如果没控制好,随时可能伤到自己。 而另一边,那位高挑的黑直长少女依然温柔地笑着,目光如水,但诺诺看得出来,那笑容里藏着的疏离与居高临下的淡漠,这种无形的优越感让她的态度即便是表面上的顺从,也给人一种轻慢的感觉。 “我当然会配合你的指挥,队长。”黑直长的少女微笑着说,声音温和得像春风拂面,但诺诺却觉得这声音背后仿佛有着某种深深的讥讽,好像在说:“我会听你的,不过也就只是听听而已。” 诺诺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位搭档虽然都拥有出色的天赋与背景,但显然不是好相处的类型,她必须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小心翼翼地保持团队的平衡,否则这些看似细微的分歧随时可能酿成大祸。 她拍了拍手,转移话题:“好了,既然都知道彼此了,那就来谈谈任务吧。”她拉开地图,将东京的街道布局摊开在桌上,指尖在几处关键地点上轻轻敲击。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凯撒他们调查东瀛分部的叛乱情况,同时确保没有人能妨碍他们关闭‘辉夜姬’。”诺诺的指尖在标记着东瀛分部总部的红点上重重按了一下,“这是最关键的地方,如果‘辉夜姬’无法关闭,东瀛发生的一切外面都将一无所知。” “我们负责什么?”俄罗斯少女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冷静的利落。 “我们负责的是外围支援和清理。”诺诺回答道,“主要目标就是在凯撒小队他们遇到袭击的时候提供火力掩护,如果凯撒小队失败了将由我们继续执行任务。” 黑直长少女笑了笑,柔声道:“听起来,我们的工作比他们还要重要呢。” “你可以这么理解。”诺诺淡淡地说道,没有接她的调侃,“我们要确保任务而的成功性。” 俄罗斯少女点了点头,低头开始熟悉地图,她的动作迅速而精准,就像在演练某种作战预案。 而那位黑直长的少女则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武器装备,看似漫不经心,但动作间流露出一种精致的优雅。 诺诺扫视了她们一眼,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性格多难相处,她们至少都有着专业的素养,或许这次任务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好了,各自做好准备吧,我们今晚就出发,我将坐船偷渡到东瀛会比凯撒他们晚到一段时间,没有时间再浪费在这里了。”诺诺合上地图说道。 黑直长少女嘴角微扬,好像对诺诺的决断颇为欣赏,但俄罗斯少女依旧冷着脸,双眸如冰,仿佛什么也没听进去。 “那就出发吧。”俄罗斯少女语气淡漠,但手中已经将武器装填完毕。 “乐意之至。”黑直长少女轻轻笑道,语气温和,但手指在刀锋上略一停顿,体会着锋刃的寒意。 诺诺最后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起身:“希望这次任务一切顺利。”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飞机已经滑行在东京的跑道上,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划破了夜空,机舱门缓缓打开,凯撒、楚子航和芬格尔一同走下舷梯。 “欢迎来到东京。”芬格尔耸耸肩,对着繁华的夜景吹了声口哨,“希望我们能够活着回去吧。” 凯撒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冷峻地扫视着四周,这场任务才刚刚开始,危险也正逐步逼近。 楚子航站在他身侧,手指不动声色地轻抚着藏在大衣内侧的枪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锋芒。 “我们走吧。”凯撒低声命令道,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他们的冒险,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三十三章绘梨衣 “恰!哈恰!” 绘梨衣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电视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着《迪迦奥特曼》最后一集,迪迦奥特曼被加坦杰厄击败变成石像沉入海底。 看到迪迦奥特曼沉入海底,绘梨衣的心不由得纠揪了起来,她将旁边的小熊抱在怀里,不由得为迪迦担心起来,并且担心世界是不是真的要被加坦杰厄所毁灭。 但这时她看到了原来的那个坏迪迦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带着光芒转化系统来到海底来为迪迦补充光芒,她一下子又开始抱有希望。 但很快他们的计划被加坦杰厄发现了。 加坦杰厄的巨大阴影在屏幕上缓缓浮现,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着所有光芒。 绘梨衣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小熊被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小手指在紧张中蜷缩起来,指尖几乎要陷进柔软的布偶里。 但很快,加坦杰厄那冰冷而无情的眼睛转向了海底深处,光芒瞬间被它的邪恶气息压制得黯淡无光,原本向迪迦传递光芒的系统被巨大的触手击中,机械碎片四散飞舞,耀眼的火花如流星般划过水底的黑暗。 绘梨衣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咬住嘴唇,眼眶微微发红,“不,不要啊……”她在心里默念,希望自己心中的声音能够穿透屏幕,帮助迪迦和那些努力的人。 就在光芒几乎要彻底熄灭的那一刻,屏幕上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旋律,那令人振奋的乐章仿佛从深渊中涌出,重新点燃了希望。 “来了!”绘梨衣一下子从地上坐直了身子,小脸紧绷,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屏幕上,世界上所有的孩子们抬头望向天空,化为光传递给迪迦,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希望、他们的祈愿穿越了黑暗,点燃了沉睡的石像。 迪迦的石像开始微微发光,一点一点,仿佛一颗逐渐升起的太阳,那种光芒不再是孤独的力量,而是集合了无数人心中希望的光,绘梨衣的眼神随着光芒的亮起愈发明亮,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紧张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 “快醒过来……”她在心中默念,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怀里的布偶,像是在给迪迦加油。 迪迦的石像猛然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光芒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将海底的黑暗驱散殆尽,迪迦奥特曼在无数人的呼唤下复苏了!他重新站了起来,全身闪耀着耀眼的金色光辉,宛如一位神明。 看见迪迦醒来,绘梨衣高兴得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屋子里蹦蹦跳跳,小熊也在她手中晃来晃去,好像也在和她一起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屏幕上,迪迦振翅高飞,直冲向加坦杰厄那庞大而可怕的身影,加坦杰厄的触手疯狂地挥舞,试图阻止这道光芒的降临,但这一次,它已经无法再压制迪迦那汇聚了无数人心愿的力量。 迪迦的光芒如雷霆般落下,瞬间击穿了加坦杰厄的躯壳,将这片阴霾笼罩的世界重新点亮。 看到这里,绘梨衣的原本兴奋的表情突然顿了下来,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抱着小熊蹲在地上,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电视屏幕上,迪迦最终化为光芒消失在天际,世界恢复了光明,所有人都在为胜利而兴奋。 绘梨衣抱紧怀中的小熊,缩在地板上,眼神涣散地望着电视屏幕,尽管屏幕上是一片胜利的光辉和欢呼声,但她却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那些明亮的光芒仿佛不是照亮她的世界,而是将她驱逐到角落里,成为无处可逃的阴影。 “如果我被奥特曼杀死,世界也会像这样变得开心吗?”她在心中想着,手不自觉地在怀里的小熊上用力,想要找到一丝安全感,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如黑暗的潮水般蔓延。 她回想起每一集奥特曼中被打败的怪兽,那些在光芒中消失殆尽的身影,它们在一瞬间被彻底抹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些曾经张牙舞爪、呼风唤雨的怪兽,最终连名字都会被人遗忘,只剩下英雄的光辉留在众人的记忆里。 “怪物……”绘梨衣在心中重复着这个词,孤独感越发沉重。 她知道,自己也是个怪物,她和那些怪兽没有什么不同,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总有一天,像奥特曼一样的“光”会找上门,将她这个怪物彻底抹除,然后这个世界也会和电视里的世界一样,充满欢笑和庆祝,没有人会为她的消失而感到难过。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细小的肩膀在无声地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种恐惧感,电视上的光芒越是耀眼,她的心就越加沉重,好像这光是为了揭示她无法逃避的命运。 她从小就明白自己与别人不同,别人有家庭,有朋友,有温暖的生活,而她的世界里只有孤独和沉默,那些看似温柔的光,对她来说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刃,随时准备撕裂她的伪装,让她的“怪物”身份暴露无遗。 “为什么怪物就一定要被杀死呢……”绘梨衣将脸埋进小熊柔软的毛里,想要躲避所有可怕的念头。 她想起那些曾经试图接近她的人,无论是谁,最终都选择了远离,她知道自己无法融入那些正常人的生活,她注定会成为异类,成为怪物,而那些温暖的光,只是为了更加无情地驱散她的存在。 这时,电视机的光线忽明忽暗,屏幕上的迪迦渐渐隐去,只剩下熄灭的画面,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宣告这个世界和她的孤立。 她低下头,将小熊紧紧抱在胸前,像抱着最后的依靠。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些怪兽一样,被人遗忘……”她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助,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没有落下,那是一种无法宣泄的悲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原本寂静的房间内好像多了些窃窃私语声,那些声音十分诡异,让绘梨衣听得有些害怕。 她抱着小熊来到那扇巨大的铁门前,那扇巨大的铁门就是用来关她的,用来关她这个怪物的。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紧锁的铁门今天居然自己打开了,绘梨衣盯着那扇沉重的铁门微微开启的缝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小熊,指尖微微发白,像是在抓住最后的依靠,冷风顺着门缝轻轻吹进房间,仿佛某种未知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潜入。 门外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再度响起,轻缓而规律,就像是有人特意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什么。 绘梨衣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背脊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好像这样能让自己多一丝安全感。 那扇铁门,自她住进这间房间以来,一直是封闭的,她从未见它自己打开过,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其他人,他们每一次来都会用钥匙解锁这道厚重的门。 可今天,没有任何人按常规出现,也没有任何钥匙转动的声响,铁门居然自己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条细缝。 这条缝隙,如同一只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她,门外,那些窃窃私语般的低语似乎越来越近,好像有人在等待她走出这间冰冷的牢笼。 “出去吗……还是不出去?”她抱着小熊,思绪混乱,那个怪兽的阴影还停留在她的脑海中,如果她出去,是不是会像那些怪物一样,被光所消灭?或者,被那些在暗中等待的存在吞噬? 她紧紧咬住下唇,感到身体因不安而微微发抖,她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久到她已经习惯了这扇门背后的禁锢和孤独,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充满未知的。那扇门外,是自由,还是更可怕的命运?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决定。 “有人……在等我?”绘梨衣想着,但这种等待并不是温暖的欢迎,而更像是一种诱惑,就像黑夜里狼群的低嚎,吸引迷路的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眼神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小熊在她怀里被攥得更紧了,它柔软的身体几乎要被挤变形。 她想回头重新坐回那张冰冷的床上,继续蜷缩在这间房间的角落,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等待着时间把她彻底遗忘。 可是,那扇门似乎在无声地召唤她,外面的世界,虽然陌生而危险,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就像深海中的光芒,即使明知前方是深渊,也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铁门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门外的黑暗仿佛张开了嘴,等待着她的到来。 绘梨衣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抱着小熊,像是带着自己最后的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冰冷的走廊像无尽的长廊,尽头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在提醒着她,她已经走出那扇曾禁锢她的牢笼,但等待她的,未必是自由。 隐藏在黑暗中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多,绘梨衣有些害怕的继续往前走,不远处有一道亮光,好像是出口,随着她朝亮光的方向移动,那些窃窃私语声愈发的清晰。 那些声音好像在喊“肉……是新鲜的肉……好想……好想吃掉她……” 绘梨衣害怕得身体都在颤抖,但还是继续朝前走去,很快她就走出走廊,外面的世界天空是橘黄色的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样,周围没有一个人,建筑看起来还有些破败。 绘梨衣抱着小熊站在破败的街头,双眼怯怯地环视四周,天空中弥漫着厚重的橘色云层,像是日落前最后一刻凝滞的光辉,但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末日感。 风从废弃的街道上穿过,卷起枯叶和废纸在她脚边打旋,好像这个世界早已被遗弃,没有人类的踪迹。 她的心跳得飞快,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那些低语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恶意、饥饿的声音就隐藏在周围的阴影里等待着机会。 “肉……新鲜的肉……吃掉她……”这些话像是从不同方向传来,远近交织,充满了不安与危险。 突然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出现在她不远处,这位衣着很古风的人至少有两米高,而且身上的肌肉十分发达,那家伙把斗笠抬起一些,让绘梨衣看见了他的脸,一张赤红色的挣扎面孔上长着细长而笔直的鼻子,瞳孔中流动着金色的厉光,那形象就像传说中的天狗。 绘梨衣愣住了,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如山的陌生人,那张赤红色的脸上刻满了仿佛挣扎过后的痛苦,好像被某种诅咒所禁锢,长长的鼻子如刀般锐利,而那双金色的眼睛透出一股不属于人类的光芒,如同饥饿的野兽在锁定猎物。 风吹起他的斗笠下垂的边缘,发出沙哑的“沙沙”声,那斗笠的阴影将他的面容遮掩大半,只露出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紧紧盯住绘梨衣。 “肉……新鲜的肉……”那低语声不知从哪里传来,此刻似乎不再是耳边的幻听,而是从那高大的怪物嘴中发出,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某种隐忍不住的渴望与疯狂,随时会扑上来撕碎她。 绘梨衣下意识地抱紧了小熊,指尖深深陷入布偶的柔软躯体中,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野兽盯上的幼鹿,随时可能被咬断喉咙,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脏如擂鼓般狂跳,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惊慌失措。 怪物缓缓迈开步伐,皮靴踩在废弃街道的石块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向猎物逼近,带着一种让人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绘梨衣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想逃跑,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她只能死死盯着那怪物一步步向她靠近,好像已经被恐惧牢牢定在了原地。 “跑啊……”她心里拼命对自己说,可她的身体却违背了意志,只能颤抖着站在原地。 那个怪物走到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他低下头仔细端详着绘梨衣,仿佛在打量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是该先吃掉,还是先玩弄一番。 “你也是鬼吗……”他沙哑的声音如同风从枯井中吹过,冰冷刺骨,已经认定她也是异类。 绘梨衣没有回答,她的唇颤抖着,但发不出声音,她能感觉到自己在这怪物的眼中不再是人类,而是某种同类,或许只是等待被吞噬的“晚餐”。 就在怪物缓缓抬起手时,一阵冷风猛然从远处袭来,卷起街道上的尘土,远方的橘黄色天空忽然出现一道暗影,那暗影如同闪电般掠过,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扑向怪物。 “铮——!” 一把长刀从天而降,划破空气,如流星般准确地斩向怪物的肩头,怪物反应迅速,后退一步躲开了刀锋,但肩膀上仍被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红皮肤缓缓滴落。 “哼。”怪物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光芒,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个忽然出现的身影。 绘梨衣也随着怪物的目光看去,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救星。 那是一个年轻人,身形修长,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刀,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没有任何畏惧,只有冷静与坚定。 第一百三十四章夜之食原 今天的路明非跟往常的不一样,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手里提着闪耀着寒光的长刀,刀名鬼丸国纲,东瀛天下五剑之一。 相传,北条时政曾经在梦中多次见到一只妖鬼缠绕着自己,某天夜里,时政梦见妖鬼即将袭击自己时,枕边的刀自己飞出,将妖鬼斩杀。 翌日,他发现妖鬼的踪迹消失,再未被骚扰,因此,这把原名为“国纲”的宝刀,因斩鬼之事得名“鬼丸国纲”,寓意能驱邪斩鬼。 但这把刀其实一把顶级的炼金武器,混血种在东瀛的历史上占据这不可磨灭的地位,他们一次次跟着当权者或者自己成为当权者一次次在东瀛征战。 但随着战斗的厮杀激发起混血种体内龙血暴虐的一面,难免会有不少混血种堕落为鬼,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人动手去清理门户。 而鬼丸国纲就是这么一把斩鬼刀,一般都是当权者用来斩杀血统浓度比较高和身份地位比较高的混血种。 传闻这把刀现收藏于东京的皇室珍藏库,由皇室严格保管,也不知道路鸣泽这家伙从哪里搞来的。 今天突然把这把刀丢给他,说什么今天出门干大事要一把好刀才拿得出手。 路明非缓缓走在东大不远处的小巷内,说来也是奇怪在东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尤其是东瀛最顶级的大学旁,但这周围的建筑却是十分古老的木质房屋,拥有上百年的历史,甚至还有从江户时期流传下来的建筑。 这片古老破旧的地区与东京这座大都市有些格格不入,好像还沉浸在过去。 不远处一个小拉面摊刚好出摊,不过招牌倒是霸气,上面写着天皇拉面,泼墨淋漓的四个大字显现出大家风范,与这个小摊也有些格格不入。 “夜之食原的入口就在这里吗……”路明非环视着周围,但周围的一切都很平常。 按照源稚女的说法须佐之男已经突破封印回到了东瀛,回到东瀛后的它一直没有出现很有可能在养伤,而养伤的地点只有可能在位于东京地下的尼伯龙根里,这是一座堪比整座东京的巨型尼伯龙根,名为夜之食原。 路明非今天是过来踩点的,看能不能找到须佐之男的位置,如果须佐之男还在陷入沉睡他正好可以乘机把它干掉。 “还没下雨,水是进入夜之食原的媒介,天气预报说应该会在这个时间段下雨,哥哥等等吧,旁边不是有一家拉面摊吗,正好可以吃一碗拉面等下雨,况且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怪不是吗。”路鸣泽的声音从路明非的脑海里响起。 说起拉面路明非正好也饿了,他还没吃晚饭呢。 路明非走到拉面摊前,路明非掀开帘子坐下,摊主是个老头,穿着有些泛黄的白色围裙,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深邃,但双眼炯炯有神,他一见到路明非,眼角微微上扬,像是已经习惯了各式各样的顾客。 但当看路明非身上的黑风衣和腰间的长刀时,拿着汤勺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来碗拉面?”老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嗯,一碗豚骨拉面。”路明非随口答道,目光在小摊简陋的环境中扫过,这里环境还算不错,比较干净。 老头点点头,开始熟练地煮面、下料,热腾腾的汤底很快煮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豚骨香味。 路明非看着冒着热气的锅和身材壮硕的老板,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违和,好像这家拉面摊不仅仅是为填饱肚子而存在。 “雨快来了……”路鸣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愉悦,“看来运气不错,吃完这碗拉面,入口就该出现了。” 路明非垂下眼帘,指尖轻敲着桌面。片刻后,一碗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被摆在他面前,汤底乳白浓稠,几片切得薄厚适中的叉烧浮在面上,配着半颗溏心蛋和几根青葱,香味扑鼻而来。 他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面条。热气扑面而来,蒸汽像细丝一样缠绕在他冰冷的脸上,带来一瞬间的温暖,他低头吃了一口面,豚骨的浓郁滋味在舌尖弥漫开来,让他莫名感到心安。 “真不错。”他低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路鸣泽的回应。 路明非低头继续吃面,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沉浸在这一刻的平静中,不过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街头那些微不可察的暗影,好像某些东西正隐藏在阴影中窥探着他。 这时雨点轻轻敲击着屋檐,一滴滴水珠沿着木质的房檐滑落下来,天边的乌云逐渐聚拢,压低了东京的夜空,一阵微风吹过,将空气中的湿意送入他的鼻腔。 很快雨滴逐渐密集起来,打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积水在地砖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时间到了。”路鸣泽低声提醒。 “老板拉面味道不错多谢款待,下次再来品尝吧。”路明非轻轻叹了口气,将筷子轻轻搁在碗沿,站起身来,他低头看了眼那碗没吃完的拉面,随手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桌上。 就在这时,拉面摊的老头忽然抬起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路明非:“年轻人,今天这碗面不算钱,我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来吃面的。” “嗯,来解决一些事情。”路明非说完便转身朝雨中走去。 雨水淋湿了他的黑色风衣,鬼丸国纲的刀柄在雨中散发出冷冽的光芒,街道上的积水正悄无声息地向某个方向流淌,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引导。 “入口在那里。”路鸣泽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路明非顺着水流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片虚幻的光影在雨中逐渐浮现出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门扉正在缓缓开启。 那便是夜之食原的入口。 “祝你好运。”拉面摊的老头在他背后轻声说道,声音随风飘散在雨夜中。 路明非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鬼丸国纲的刀柄。 雨越下越大,积水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一道道涟漪,那扇虚幻的入口在他面前缓缓敞开,仿佛在邀请他踏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老板,来一碗豚骨拉面……刚刚那个好像是剑圣大人?”在路明非消失的瞬间,一名抱着书的学生窜进了拉面摊,他在拍打身上的雨水时,看见了路明非的侧影,愣了一下。 “剑圣?这个年代还有什么剑圣吗?”老板一边煮着拉面一边随意说道。 “老板一看你就不上网也不看新闻,剑圣大人现在可是我们国家现在最有名的人,就连首相都比不过他,我跟你讲噢,剑圣大人凭借两把木刀横扫了东瀛黑道就连大名鼎鼎的蛇岐八家都被踩在脚下,那可是正义的化身,我们有人已经开始称呼他为天照大神了……”看将拉面摊的老板不知道剑圣是什么,那名学生放下手里的书滔滔不绝的给老板介绍道。 “横扫黑道……剑圣……”老头望着路明非消失的发现喃喃自语道。 …… 进入夜之食原的瞬间,周围的世界仿佛被剥夺了所有色彩,只剩下灰暗与冰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像是无数年前的古老遗迹。 四周的景象如梦似幻,像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废墟,半塌的神社、风化的石像,还有那些被藤蔓缠绕的牌坊,全都静静伫立在无尽的黑暗中。“这地方还真够诡异的。”路鸣泽的声音响起,语气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侃。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水洼,那些水面仿佛镜子一样倒映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密布着符咒的巨石、破碎的神龛,还有无数扭曲的身影在黑暗中游荡。 伴随着他的脚步声,“夜之食原”深处的黑暗渐渐苏醒。 路明非继续向前走,很快他就突破了一层像水膜的东西,另一番景象出现在他的面前,依旧是刚才的街道,不过却比刚才的街道更加破旧,而且还毫无生机的样子。 “这就是夜之食原……”路明非穿着黑色的风衣,提着长刀环视四周,破败的街道隐约有影子在其中晃动。 “对,这就是夜之食原,一座城市大小的尼伯龙根,可以说这里就是东京的影子,亦或者说是高天原的影子。”路鸣泽的身影出现在路明非的旁边。 “当年天照和月度发动禁忌言灵将当时的神之国高天原沉入海底,但当时高天原的另一面却没有跟着沉入海底。”路鸣泽继续说道。 “后来,蛇岐把这个地方当做一个囚笼,将血统不稳定的族人关在这里面,他们都有很高的龙族血统,所以生命力很强,一般人很难杀死他们,他们被投入夜之食原之后仍能活动,行尸走肉一样在那片不见天日的悖论空间里漫游和狩猎。” “经过几百上千年的积累,这里不知道被关了几十万还是几百万的死侍,所以哥哥接下来要小心了。” “如果我们不能把那个即将进化为白王的须佐之男干掉,到时候它将夜之食原的入口打开,上百万的死侍几天时间就可以把东瀛所有人屠杀殆尽。” 路明非握紧了鬼丸国纲,冷冷地注视着这片被遗忘的黑暗世界,破败的街道上,湿冷的空气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四周隐约传来的低语声,那些扭曲的影子在街角游荡,如同被困在这里的冤魂。 “还真是个地狱啊。”路明非低声自语,风衣在阴冷的风中微微扬起,湿滑的地面映出他沉默而冷峻的面孔。 突然,不远处的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晃动了一下,那些影子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开始从各个方向向他靠近。伴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黑暗中发出阵阵低吼,那些声音不属于人类,充斥着饥饿与贪婪。 路鸣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依旧带着调侃的语气:“哥哥,准备好了吗?这些家伙可不怎么好对付,他们可不会像黑帮那样。” “区区死侍罢了。”路明非握紧手中的刀,声音低沉。 他缓缓抬起鬼丸国纲,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那是专门为斩杀混血种和妖鬼而生的刀,曾经无数生命在它的锋刃下终结,而今天,它将再次饮血。 夜风呼啸而过,路明非微微倾身,身体绷紧如蓄势待发的猎豹,鬼丸国纲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银色弧光,冷冽而无情。 下一秒,一道黑影猛扑而来,那是一具死侍,皮肤苍白干枯,双眼空洞,犹如一头被诅咒的猛兽,它的指甲如利刃般挥向路明非的喉咙,带着腐朽的恶臭。 路明非不闪不避,手中的鬼丸国纲骤然劈下,刀锋瞬间划破死侍的肩膀,带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具扭曲的身躯,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飞溅。 死侍在空中抽搐了一下,然后如断线的木偶般倒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路明非缓缓站直身体,将刀刃上的污血一甩,目光却没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更多的黑影在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那些死侍像潮水般涌动,拖着腐烂的身躯,发出嘶哑的低吼,它们的数量仿佛没有尽头,堆积在黑暗的街道中,如同等待进攻的兽群。 “有意思。”路明非冷笑一声,握紧刀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战意。 风骤然加剧,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鬼丸国纲的刀锋微微颤动,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这些死侍看来憋坏了,哥哥。”路鸣泽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真不愧是夜之食原,欢迎仪式还挺盛大的嘛。”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呼出一口气,眼中的战意愈发冷冽,他低声呢喃:“那就来吧。” 他猛然发力,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瞬间冲进了那些死侍之间,鬼丸国纲在他的手中如游龙般穿梭,每一刀斩出都精准无误,刀光所过之处,残肢与污血四散。 死侍们疯狂地扑向路明非,它们的爪牙想要将他撕碎,但路明非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每一击都带着雷霆般的力道,刀光在黑暗中不断闪烁,带着寒意的杀意无情地收割着这些扭曲的生灵。 风在他耳边呼啸,鬼丸国纲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也在为这场血战而狂欢,每一具倒下的死侍,都是它锋刃上的战利品。 但路明非很清楚,这样的战斗无法持续太久,死侍的数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而且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永远不会停止攻击。 “哥哥,小心!”路鸣泽突然出声提醒。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死侍猛然从侧面扑来,它的身体比其他死侍更为庞大,皮肤泛着青黑色的光泽,金色的双眼中燃烧着嗜血的狂热。 路明非迅速后退一步,鬼丸国纲顺势横扫而出,刀锋与那头巨型死侍的利爪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真硬啊。”路明非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愈发冰冷。 巨型死侍发出一声低吼,再次扑向他,利爪如同巨锤般砸向他的头顶,路明非眼神微眯,身影如鬼魅般滑开一步,刀锋骤然上扬,精准地斩向巨型死侍的颈部。 鬼丸国纲爆发出刺眼的寒光,瞬间切开了那庞大的身躯,巨型死侍的头颅应声而落,黑色的血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巨大的尸体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和污血。 路明非缓缓收刀,深吸一口气,目光冷冷地扫过四周,那些死侍依旧在靠近,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好戏才刚刚开始。”他低语道,握紧了手中的鬼丸国纲。 如古钟嗡鸣的吟唱声从他口中响起。 言灵·王权 周围几十上百名死侍瞬间匍匐在地,如同迎接王的降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相遇 路明非维持着王权领域,提着鬼丸国纲漫步在死侍群中,鬼丸国纲的寒光在这些死侍群中不断闪耀。 这些死侍跟路明非刚刚进入时遇见的死侍已经完全不同,这些家伙不再像普通死侍那般迟钝,而是拥有惊人的战斗本能,它们穿着应该待在博物馆里的古老甲胄朝他发起攻击。 它们的浑身上下的骨骼都是暗金色的,随手在身上拔下的骨骼便可以化为锋利的骨刃,这些东西与其被称为死侍更加应该被称为狩才对。 它们不单单是堕落成死侍的混血种,更是炼金大师锻造出的最终兵器,铸造它们的基本的方法是首先抽干一个混血种的血液,用再生水银灌满他的血管。 水银是金属的溶剂,灌入的再生水银中溶解了死亡的金属,通过缓慢的交换,他的全身骨骼都会被死亡的金属元素取代,这时候在排出水银,把炼制过的血液重新灌入。 但这堪称完美的战争兵器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们血液中属于龙类的嗜血基因无法抹掉,导致这些武器根本不能被控制反而会肆意地虐杀任何活着的东西。 但那些炼金大师却不愿意抛弃这样的战争机器,所以把他们全都关在夜之食原,同时还在同时还在源源不断的制造这种兵器,他们期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操纵这种战斗兵器的方法,所以夜之食原不仅是蛇岐八家关押族人的囚笼更加是一个庞大的武备库。 但那些骨骼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狩,在鬼丸国纲这把斩鬼刀下却是如此的脆弱,断骨还有石油般的血液在飞溅起来的瞬间就被王权领域压在地面,连溅在路明非身上的资格都没有。 路明非已经不知道斩杀了多少这样的狩了,几百还是上千?但这些狩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四周涌来。 这时细小的雨点开始从空中落下。 “哥哥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在暴风雨来临前离开这里,这座尼伯龙根是由炼金矩阵维持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炼金矩阵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漏洞,与现实世界链接了一部分,这些狩很有可能会随着雨水通往外界。”路鸣泽在旁边说道。 “没完没了了是吧。”路明非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狩,很快剧烈的狂风在他的周围奔涌,将他带离地面,漂浮在半空中。 底下那些狩在摆脱王权的压制后,居然从背后生出骨膜形成的双翼,同样朝天空飞去。 言灵·风王之瞳 看见狩也飞上天空,风暴开始在路明非脚下爆发,如狂怒的龙卷般将周围的狩卷入其中,这些狩在风暴中挣扎着张开骨翼,试图冲破风的束缚,但风暴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手,将它们狠狠甩在地上,碎裂的骨骼与石油般的血液四溅 在将那些狩吹飞后,路明非释放出镰鼬,这些风中的妖精开始在夜之食原飞舞,将夜之食原内的声音传递到路明非的耳中。 这是一座死亡之城,里面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还有充满杀戮意味的嘶吼声。 但在这些充满杀意的嘶吼声中路明非却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心跳声。 听到这微弱的心跳声,路明非一愣,在这片死亡之地突然出现这样的心跳声,显得十分诡异。 如果是须佐之男的心跳那么不可能如此的微弱,难道是其他的死侍? 既然猜不到路明非便打算前去一探究竟,狂风托着他穿过那些残破街道,终于他在一处十字入口看见,一名穿着红色巫女服有着一头红色长发少女站在那里,她纤细的双臂紧紧抱着一只小熊玩偶,娇小的身影在细雨中微微颤抖。 她的红发在雨水中贴在脸上,湿漉漉的鬓发勾勒出她苍白而无助的小脸,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透出茫然与恐惧,如同一只被丢弃在雨夜中的幼兽,雨点敲打在她肩头的巫女服上,将鲜红的衣料染成了暗红色,与她的微颤融为一体。 她面前站着一具高大的狩,穿着破烂的斗笠和残旧的甲胄,那狩的身体微微弓起,指尖的骨刃在雨中闪烁着刺目的寒光,如同一位耐心等待猎物的屠夫。 在那狩即将挥出致命一击的瞬间,路明非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手中的鬼丸国纲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直指那狩的颈项。 但让路明非惊讶的是,那只狩居然在鬼丸国纲即将劈中他的时候突然侧身,导致鬼丸国纲只是斩开了它的躯体没有把它一分为二。 狩在鬼丸国纲的斩击下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黑色的血液如石油般从它裂开的躯体中溢出,但这诡异的生物竟没有立刻倒下。 相反,它的躯体在以某种极不自然的方式自行缝合,那裂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骨刃从它的指尖伸出,闪烁着寒冷而致命的光芒。 “啧,还真是麻烦。”路明非握紧刀柄,微微皱眉,手腕一抖,刀锋再次向前。 那狩像是有着非凡的战斗直觉,迅速后退,双脚腾空,在空中展开了骨膜化成的翅膀,它的斗笠在狂风中掀开,露出那张红色嵌满裂痕的面孔,像是一具死去多年的木偶,却带着扭曲的生命力,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住路明非。 “哥哥,小兵清完了,现在该打精英怪了。”路鸣泽在他脑海中低语。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偏头扫了一眼旁边,那名穿着巫女服的红发少女仍旧站在那里,怀中的小熊被她紧紧抱住,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但她的眼神却流露出某种无法掩饰的茫然。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死地? 路明非来不及多想,那狩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扑击而来,它的速度如闪电般迅猛,锋利的骨刃在空气中撕出一道嘶鸣。 言灵·风王之瞳 路明非眼中金光一闪,狂风再度卷起,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那狩的背后。 鬼丸国纲如同闪电般挥出,刀锋精准地斩开了那狩的后背,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它任何愈合的机会,刀光随即爆发出王权领域的余波,将它的身体死死压制在地面,无法动弹。 狩的骨骼在强大力量的碾压下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但即便如此,它那金色的瞳孔依旧充满了狂热与杀意,即便是死,也要将眼前的敌人拉入地狱。 同时它的身上还爆发出紫色的闪电,在周围形成一片雷池。 “真是够顽强的东西。”但路明非对那紫色雷池毫不在意,青铜色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手腕微抖,刀锋再次下落,将那狩的头颅斩落于地。 但是即便失去了头颅,那狩的身体仍在疯狂抽搐,似乎不愿就此停止战斗,直到鬼丸国纲的寒光在它体内彻底绽放,锋刃所过之处,连它的龙血与骨骼都被彻底撕裂焚烧,那疯狂的生命力才终于熄灭。 路明非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地上的尸骸彻底化为一滩灰烬,他才收起刀,转身走向那红发少女。 “你是什么人?”他微微眯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少女的眼神有些茫然,像是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熊,又抬眼望向路明非,然后蹲在地上,写出几个字,‘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皱了皱眉:“上杉绘梨衣,蛇岐八家的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女似乎不会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深的迷茫。 “蛇岐八家的月读命,真是个意外啊,哥哥你打算怎么办?”路鸣泽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读命?她也是蛇岐八家的皇吗?”路明非问道。 “对,不过按照蛇岐八家的划分应该被称为鬼才对,她的血统极其的不稳定,随时会有爆走的风险,她也被蛇岐八家誉为天丛云,他们威力最强的武器,这少女的言灵可不是哥哥你之前看到的源稚生可以比的,她全力以赴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将东京摧毁,所以哥哥你打算怎么做?在她还没爆走前把她干掉还是……”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似脆弱的少女,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有某种异样的气息。“跟我走。”最终,路明非简洁地说。 少女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抱着的小熊,又看了看路明非,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 狂风在死寂的街道上呼啸,雨水从天而降,在两人的身影上轻轻敲打,夜之食原的黑暗像是一头潜伏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去。 “希望你不会成为我的麻烦。”路明非低声说道。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小熊,像是在抓住最后的依靠。 “走吧。”他说,鬼丸国纲在手中轻轻一转,刀锋在雨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光。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死寂的街道尽头,消失在无尽的雨幕之中。 但在那暗处的某个角落,一双金色的瞳孔静静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带着无法言喻的深意,那瞳孔中闪烁着狂热和欲望,仿佛某个巨大的阴谋正悄然展开,等待着他们踏入命运的陷阱。 在雨幕之中,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一前一后穿行于夜之食原的街道中,空气沉闷而潮湿,雨水混合着腐朽的气息。 路明非握紧鬼丸国纲,目光时不时扫向四周,这片诡异的世界如同无尽的迷宫。 绘梨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她步伐小心翼翼,双手死死抱住怀中的小熊,像是这唯一的玩偶能为她带来一些安慰,虽然她不说话,但她的眼神中透出的恐惧与不安。 “哥哥你确定把她带走没问题吗?”路鸣泽的声音在路明非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孩,要是她不小心爆走,把你炸成灰,你可别怪我。” “爆走了再说。”路明非淡淡地回应,语气波澜不惊。 “雨越下越大,看来要抓紧时间了。”路明非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 绘梨衣缩在他身后,小小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雨幕中,她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熊,步伐细碎,脸上的湿发像藤蔓一样贴在苍白的小脸上,红色巫女服在雨中已被浸透,变得暗沉,像血染过一般,尽管她看上去脆弱无害,但路鸣泽的警告仍萦绕在路明非的脑海中。 穿过死寂的街道,他们来到一片荒凉的广场,雨水汇聚成小溪,从破碎的石板缝隙中蜿蜒流淌,顺着地势朝远处的高塔流去,那座塔如鬼影般伫立在风雨中,尖顶直插入黑暗的天幕,如同一根贯穿天地的利矛。 塔门前有一片废弃的祭坛,表面刻满了古老而扭曲的符文,周围散落着被风雨侵蚀的骨骸,这些骨骼形状各异,有的属于人类,有的则是某种龙族的遗骸,雨水打在这些残骸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时间缓慢地滴落。 绘梨衣站在路明非的身侧,双手捏紧小熊玩偶,目光怯生生地望向那座塔,像是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巨大威胁,她没有说话,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那座塔是当年蛇岐八家用来祭祀白王骸骨的地方。”路鸣泽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哥哥,须佐之男可能就在那里面,而且……这个小女孩也许就是唤醒它的钥匙。” 路明非没有回话,他抬头看向塔顶,那黑色的尖顶在雨雾中模糊不清,塔门前,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上刻满了复杂的咒文和符号,好像在封印着某种可怕的存在,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紫色光芒,随着雨水的冲刷而若隐若现,如同某种呼吸般,令人心悸。 绘梨衣缩在他的身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抓住他的衣角,路明非低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此刻显得格外的恐惧。 “别担心。”路明非随口说了一句,声音虽轻,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伸手按在青铜门上,用力一推。 “轰——” 青铜门发出沉重的闷响,在雨水中缓缓开启,一股腐朽的气息从门缝中涌出,好像这座塔内封存的不是骸骨,而是时间本身,那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如同陈年的战场。 进入塔内,路明非瞬间提高了警惕,塔内的空气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了过去的阴影上,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古老的符咒,那些符文像活物一样缓缓蠕动,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微弱的光。 他们沿着蜿蜒而上的石阶缓步前行,塔内异常安静,只能听见雨水滴落的声音,以及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但是就在这死寂的环境中,一道微弱的心跳声出现。 “咚——咚——” 心跳声缓慢而坚定,如同某种远古的呼唤,从塔顶的深处传来,路明非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眉头微微皱起。 “这心跳……不像是须佐之男。”他低声说。 绘梨衣同样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继续走。”路明非轻声说了一句,目光沉静如水。 他们沿着螺旋石阶向上攀登,石墙上的符文随着他们的靠近而亮起,终于他们抵达了塔顶。 塔顶的空间出奇地宽敞。正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白骨骸骨,那是一具龙的骨架,骨骼散发着苍白的光芒,好像在黑暗中燃烧。 龙骸的旁边,有一座破旧的神龛,神龛上摆放着一面青铜镜,镜面微微颤动,映出塔内的景象。 然而,在这宏大的景象之中,那微弱的心跳声却格外清晰,它不是来自龙骸,也不是来自那面青铜镜,而是来自……旁边的绘梨衣。 路明非的瞳孔微缩,转头看向那个缩在他身后的女孩,那微弱的心跳,正是从她的身体里传来的。 “有东西在她体内。”路鸣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捡到了一颗定时炸弹?” 绘梨衣似乎感受到了路明非的目光,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像是想要躲避什么,但又无处可逃。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却危险的女孩,他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异样的气息,那是一种不属于凡人的力量,一旦觉醒,便如洪水猛兽般不可遏制。 “走吧。”他最终轻声说道,语气淡然。 绘梨衣微微一愣,仰头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熊,又看了看路明非,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外面此时已经是倾盆大雨,如果再不走,狩将穿过雨幕居然现实世界。 路明非此次的踩点失败了,那具白色骸骨并不是须佐之男的,它并没有死,但是须佐之男来过这里,还留下了一点东西。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前往源氏重工 路明非一手提着鬼丸国纲,另一手拂开眼前的水珠,穿过那层仿佛梦境与现实交界的水膜,踏回到方才经过的街道。 潮湿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腐朽与铁锈的气息,此刻夜之食原外的雨已经停了。 路明非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黑色风衣已经完全湿透,雨水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黏腻的冰冷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微微吸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身旁时,发现绘梨衣那瘦小的身躯正无助地微微颤抖。 她的双手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衣角,那件红色巫女服在雨水的浸透下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将她稚嫩而玲珑的曲线勾勒得分外清晰。 湿漉漉的布料无法遮挡她纤细的腰肢和微微隆起的胸部,脖颈与锁骨显得白皙而瘦削,被雨水淋湿的红发贴在她的脸颊两侧,如同藤蔓一般缠绕。 路明非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女孩看起来虽有几分妖异的美感,但更像一块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琉璃。 “冻坏了吧。”路明非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 绘梨衣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像只被雨打湿的猫,死死抓住路明非的衣角不放,她的小熊玩偶同样湿透了,垂落着,毛发黏在一起,失去了那份温暖的质感。 她轻轻打了个喷嚏,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显得瘦小的身影孤单无助。 路明非盯了她几秒,叹了口气,随手解开了自己湿透的风衣,把它披在她肩上 “先穿着。”他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随后温热的气流顺着,他的手掌传递到绘梨衣的身上,很快水蒸汽便开始在他还有绘梨衣的身上弥漫。 绘梨衣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很快就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怕路明非看见自己的表情。 此时已经到深夜街道上没什么人,路明非走在前面,绘梨衣依旧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步伐轻柔无声,像是害怕打扰到这个寂静的世界。 “你要一直抓着我吗?”路明非头也不回地问。 绘梨衣没有回答,只是又把他的衣角攥得更紧了些,好像一旦放手,世界便会再次将她抛弃。 路明非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抓就抓着吧。” 不远处那家拉面摊还在哪里,不过看起来适合要打烊的样子。 “老板,还有拉面吗”路明非撩开拉面摊的帘子问道。 拉面摊的老板正低头收拾摊位,听见有人喊,抬起头看了过来,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而锐利,他看再次回来的路明非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有。”他慢悠悠地擦了擦手上的水迹,指了指面前的板凳,“不过汤底快没了,凑合着还能做最后两碗。” 路明非点了点头,走过去拉开一张板凳坐下,鬼丸国纲被他随手放在桌边,刀刃反射着摊位上昏暗的灯光,寒光一闪即逝,绘梨衣犹豫了一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默默地坐在他身旁。 “那就两碗。”路明非点了点头说道。 “我尽快给你们做。”老板转身开始煮面,锅里的汤底很快翻滚起来,腾腾的热气夹杂着浓郁的豚骨香味弥漫开来。 绘梨衣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目光怯怯地看着锅里的拉面,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但她依旧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路明非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没吃过拉面吗?” 绘梨衣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头。 不多时,老板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放在他们面前,白色的汤底浓稠而温暖,几片薄切的叉烧和一颗溏心蛋浮在面上,青葱点缀其中,香气扑鼻而来,仿佛驱散了夜色中的一丝寒冷。 路明非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搅动着面条,热气从碗中升起,蒸汽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这个静谧的雨夜。 “吃吧。”他将一双筷子递给绘梨衣。 绘梨衣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筷子,双手捧着碗,轻轻吹了口热气,她喝了一口汤,眼神微微亮了一些,但依旧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吃着面。 路明非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面,仿佛每一口都带着谨慎与试探,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女孩看起来像是与世隔绝了太久,连这种普通的食物都显得陌生。 “怎么样?”他随口问道。 绘梨衣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老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坐下,点燃一根烟,烟雾在灯光下缓缓升起,如同一层薄雾,笼罩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摊上。 “你们不是普通人。”老板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探询。 路明非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不是。” “看出来了。”老板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他夹着烟,低头看着燃烧的烟头,“你们这些人,总是在奇怪的时候出现在奇怪的地方。” “最近有人进到里面了吗?”路明非问道。 “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进去过,只不过是个看门的。”老头抽着烟回道。 路明非没有继续搭话,他低头吃着面,不急不缓,仿佛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 雨后的街道在沉默中显得格外静谧,只有汤匙与碗碟的碰撞声,以及老板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的光点。 “吃完了吗?”路明非忽然问了一句,目光落在绘梨衣的碗上。 绘梨衣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微弱的温暖,她轻轻点了点头。 “吃完了我们就走。”路明非说道,接下来让他头痛的就是该如何安排这位少女,还有隐藏在她体内的东西。 很快一辆劳斯莱斯就停在拉面摊外,开车的是酒德麻衣,就是当初在厕所拔路明非衣服的那位。 ………… 源氏重工,源稚生正在橘政宗的办公室和橘政宗面对面对谈,自从上次败给路明非后他的意志就有些消沉。 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担家族的责任,但身负皇血一直被家族的人看作振兴蛇岐八家的希望,一直被认为是最强之人,这次的失败还是让他深受打击。 “老爹,我们真的要认输吗?”源稚生座在橘政宗对面问道。 “不是认输只是一时的妥协,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出动绘梨衣去吧那个家伙干掉,但绘梨衣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所以选择了一个稳妥的方法,算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私心吧,而且那家伙现在处于风口浪尖,突然把他干掉,舆论会将我们压垮的。”橘政宗端起茶碗叹了一口气说道。 “报告大家长!上杉家主失踪了!”就在这时有人推开办公室都门慌里慌张的报告道。 “又离家出走了吗?!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橘政宗噌的一下站起身,有些震惊的喊道。“可能是我们最近太忙没照顾好她闹情绪了吧,辉夜姬有没有找到上杉家主的位置,是不是还在路口那里。”源稚生也站起身,安抚了一下橘政宗的情绪,然后朝闯进来的那人问道。 “报……报告……少主,辉夜姬没有找到上杉家主的位置,而且周围的摄像头也没有捕捉到上杉家主离开的影像,甚至连铁门都是完好无损的……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那人有些结结巴巴的报告道。 “什么!?”这次就连源稚生也不淡定了,绘梨衣以前不是没有离家出走过,但往往只是在不远处的路口就停下脚步,而且绘梨衣要自己出来只能破坏那扇铁门,这样突然消失还是第一次。 橘政宗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眉宇间的怒意和不安清晰可见,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急躁。 “再派人去找,不管是东京还是蛇岐八家的地盘,一寸一寸给我搜!所有摄像头的记录重放一遍,务必要查清楚她是怎么消失的!”橘政宗语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 源稚生也感到不妙,低声道:“我们要不要通知其他的黑道进行悬赏?” “不!”橘政宗的语气极为坚决,“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处理,现在这个情况如果再召集其他黑道,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隐隐的不安。上杉绘梨衣不仅仅是一个问题少女,她还是蛇岐八家潜藏的最终武器,如果她的失踪牵扯到敌对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橘政宗揉了揉眉心,眼神如冰般锐利:“现在,她在谁手上都不重要,重点是,必须在她出事之前找回她,否则……” 源稚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如果绘梨衣的力量失控,那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 “我说凯撒,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挤在这一间小旅馆里啊。”芬格尔对着刚刚回来的凯撒抱怨道。 他们开的是一件双人旅馆,当初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一起来开这个旅馆时,前台的服务员那个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少废话,我们的活动资金并没有那么那么充足,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凯撒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他刚刚从外面打探情报回来。 为了打探情报他不得已用最擅长的金钱来开路,但这也导致他们日常生活必须十分节俭。 不过好在楚子航这个苦行僧一样的家伙,对吃还有住没什么要求,芬格尔这个废材狗窝住惯了,每天吃点垃圾食品也能应付。 就是他这位加图索家的大少爷,对现在生活环境有些难受,他还是第一次住在这么差的环境内,每天吃还是从附近便利店买来的打折食品, 要知道他平常都是住豪华别墅,或者几百平的大平层,吃的也是五星级米其林三星大厨精心制作的餐点。 但他作为这次小队的队长只能以身作则。 芬格尔耸了耸肩,从自己那堆乱七八糟的电子设备中翻出一个平板,“东瀛目前情况十分复杂,在前段时间一个叫源悠介的人横空出世,先是挑战东瀛所有剑道高手,后来又成为众议院议员,不久前更是横扫了整个东京的黑帮,他现在的声望堪称东瀛第一人,什么明星花旦在他面前都是渣渣。” “他主要的清扫对象就是蛇岐八家,而蛇岐八家就是东瀛混血种的掌控者,就连东瀛执行局都在蛇岐八家的旗下,更诡异的是,东瀛国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其他国家的媒体上一点报道都没有,所以这次的失联很有可能是这个叫源悠介的人搞得鬼。”芬格尔拿着平板一条新闻一天新闻的翻给凯撒看。 “所以就这样一个人镇压了一个本土混血种势力?”凯撒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这么庞大的信息流背后一定会有推手,但在正面击溃那些黑帮小混混的话,凭借他一个人似乎也做得道。”芬格尔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凯撒挑了挑眉问道。 “一开始我听见源悠介在歌舞伎町以一敌千新闻的时候我也只当是炒作,直到我看见了源悠介的照片。”说着芬格尔从平板上滑出一张照片。 当凯撒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瞳孔都略微收缩了一下。 “路明非?”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没错,就是路明非,一开始我看到也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这家伙脱离卡塞尔学院后居然赖到东瀛,现在还都快成为土皇帝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投奔他啊。”芬格尔感叹道。 “你觉得,他脱离了卡塞尔现在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吗?”凯撒说道。 这时旅馆的房间门又被推开了,楚子航这时也回来了,他将手里的背包放下说道。 “我刚才在监控源氏重工的时候,看见他们大部队都朝不同的方向离开了,现在是我们最好进入源氏重工查看的时候。” 凯撒看了看楚子航,迅速整理思绪:“大部队出动?机会终于来了,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芬格尔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终于行动了吗?我都快闲出毛病来了,不过,我还是得说句老实话,潜入源氏重工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地方可是蛇岐八家的心脏,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凯撒微微一笑,语气淡然:“那就好好准备一下。” 芬格尔撇撇嘴:“说得轻松,这可比什么黑帮火拼要难多了,那帮蛇岐八家的混血种可都是疯子。”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检查了一下随身装备,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多余的浪费,他从来不是会质疑计划的人,只会执行。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楚子航问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凯撒系好手套,看了看窗外:“马上,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芬格尔叹了口气,嘴里抱怨着:“真是赶上了一个不省心的队伍。”他站起来,开始把各种电子设备塞进背包,楚子航、凯撒和芬格尔迅速整理好装备,准备展开行动。 “源氏重工的安保系统不会太容易应付,但只要能进入内核区域,我们就能找到重要的情报。”凯撒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冷静的自信。 芬格尔拍了拍背包:“放心吧,入侵安保系统是我的拿手好戏,只要楚子航别随便砍人,我们应该能很顺利。” 楚子航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默默拉上了背包拉链:“出发吧。” 他们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旅馆,消失在东京的夜色中。 与此同时,橘政宗站在源氏重工的高层办公室内,神色阴沉。窗外霓虹闪烁,但他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冷酷。 “他们找到绘梨衣了吗?”橘政宗声音低沉。 一名手下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已经派出更多人手搜查了。” 橘政宗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把她带回来。她的力量一旦失控,不只是蛇岐八家,整个东京都会陷入灾难。” 他转过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源稚生:“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源稚生点点头:“我已经安排人手监视东京的所有出口,一旦有绘梨衣的消息,我们会立刻行动。”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潜入 楚子航把长刀背在肩上,刀鞘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外罩的黑风衣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像一片沉默的乌云覆盖在他身上。他头顶的黑色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对冷峻的眼眸。 恺撒也穿着一件黑风衣,衣摆内衬浮世绘的图案若隐若现,华丽又带着一种诡谲的东方气息,他们两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旅馆微弱的灯光下,如同两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刃。 他们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找人各做了一身东瀛分部执行局的制服。 芬格尔望着他们,目光里满是无奈和嫉妒:“那我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满是油渍的t恤和松垮的短裤,脸上露出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们的钱不够,只能做两套。”凯撒漫不经心地抖了抖风衣的衣角,那动作像极了一个挑剔的贵族。“到时候,我和楚子航冲在前面,你在后面给我们打气就行了。” 芬格尔咂了咂嘴,无力地靠在墙边:“唉,废材没人权啊,不过,我们谁都不会说日语,就算穿上了执行局的衣服,被问两句不还是会露馅吗?” 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随后楚子航拿出一张地图摆在桌面上。 “这是源氏重工的地图,源氏重工是蛇岐八家的大本营,辉夜姬就在里面,根据我和凯撒这么多天的观察发现,源氏重工是座防备森严的大厦,不过它从一层到二十层是普通办公楼,二十层以上才是蛇岐八家自用的办公区域,而且进出都要凭门禁卡,还有保安巡逻,那些保安都荷枪实弹,还会询问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人,我们要想进入这里只能依靠下水道摸进去。” 这段时间芬格尔一直窝在旅馆内调查网上的事,而楚子航和凯撒则分别对蛇岐八家的大本营展开调查。 “这么说即使我们穿着执行局的衣服也进不去,那么为什么还要做这两件衣服?”芬格尔说道。 楚子航和凯撒交换了一下眼神,楚子航沉默不语,凯撒却耸了耸肩,嘴角带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叫战术伪装,我们或许进不了核心区域,但在紧急情况下一身制服至少能给我们多争取几秒钟,战斗中,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楚子航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尤其是在撤退时,这几秒钟也许就是我们活下来的机会。” 芬格尔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不住低声吐槽:“小年轻就是喜欢装酷,我可以理解,不必找怎么烂的借口,唉,毕竟师兄我啊,也年轻过,真是令人怀念的中二岁月。” 凯撒瞥了芬格尔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揶揄:“要不是你是队里唯一的技术担当,我们早就把你扔下了。” 芬格尔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摊开手:“行吧行吧,反正废材只有被使唤的份儿。可你们就不怕我心情不好,不帮你们黑系统?” “那我们就把你绑在下水道里,等任务结束再来捞你。”楚子航语气平淡,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芬格尔打了个寒颤,抖了抖肩膀:“你们这帮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狠啊。” 凯撒懒得理会他的抱怨,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下水道入口:“芬格尔,你的任务很简单,潜入之后立刻入侵源氏重工的系统,关闭监控和警报系统。我们需要你给我们提供十五分钟的干扰时间。” “十五分钟?”芬格尔的眉毛猛地一挑,“你以为这是黑进小学广播室吗?” “如果你能做到时间更长,我们会很感激。”凯撒不紧不慢地说。 “放心吧,我废材归废材,但技术是世界一流。”芬格尔不屑地哼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你们只要负责砍人,我负责黑系统,各司其职。” 凌晨时分,三人全副武装地站在东京一处偏僻的街角,昏黄的路灯下只有他们的影子孤零零地投在湿漉漉的街面上。 夜风从空旷的街道上穿过,带来一股潮湿的凉意。凯撒蹲下身,掀开下水道的铁盖,一股腐臭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 “该死,这味道简直比我昨晚吃的那个馊的鸡腿汉堡还要恶心。”芬格尔捏着鼻子,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少废话,快点下去。”凯撒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芬格尔屁股上。 芬格尔踉跄地跌进下水道,扶着墙站稳后忍不住低声咒骂:“你们这些暴力狂。” 楚子航紧跟其后,一脚踩在金属梯上,手指搭在刀柄上,神色冷峻,凯撒则最后一个跳下,动作干脆利落。 下水道内一片昏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污水的气味,头顶偶尔传来老鼠爪子刮擦管道的声音,皮靴踩在积水中的声音轻微而粘腻,回音在狭窄的通道内来回撞击。 芬格尔捂着鼻子一边走一边抱怨:“老鼠要是突然蹦出来,我绝对会大叫。” 楚子航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是平静地说道:“再有600米,就能接入源氏重工的地下系统,那里被称为铁穹神殿的地下水清理系统,也是蛇岐八家旗下的产业。” 出发前他提前预备好了东京下水道的地图,就这样在楚子航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复杂的通道来到了,源氏重工的地下,不过在不远处他们听见了电焊的声音。 “那是船坞?”凯撒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一个建在下水道的船坞这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里面有多少人,能不能一次性解决?”楚子航在旁边问道。 “有二十多人,看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有手里拿的枪,他们应该都是蛇岐八家的精锐,不太好办啊。”凯撒用镰鼬探测了不远处的情况,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这时船坞不远处的水面有什么东西划过,然后缓缓浮出水面。 “卧槽!潜艇!”芬格尔看到那个东西惊呼出声,那居然是一艘小型潜艇,在下水道航行的潜艇。 潜艇停在那个小型船坞前面,很快旁边就有起重机把将潜艇上一个两米多长看起来像原油桶一样的东西吊起。 “那是什么?他们这是在走私毒品还是原油?”凯撒说道。 “很有可能是武器一类的,反正十分危险。”楚子航在一旁说道。 这时,船坞旁边的一扇气密门打开了,一个穿白色实验服的男人匆匆走出,用消毒喷雾对金属罐进行处理,他的动作紧张而急促,显然这东西极为重要,他急于完成工作,甚至忘了关上那扇厚重的气密门,而那扇门就是通过源氏重工的唯一通道。 看到被打开的气密门还有聚集在船坞的那些警卫,凯撒还有楚子航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芬格尔,你能不能现在就入侵源氏重工的系统,然后把这里的灯关掉,只要灯一灭,我有把握在一分钟内将对面那些警卫给放到。”凯撒朝一旁的芬格尔问道。 “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喜欢使唤人。”芬格尔嘀嘀咕咕地说道,但还是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了源氏重工的网络接口。 “那是因为你只需要坐在屏幕后面,我们得拼命。”凯撒冷冷说道。 芬格尔翻了个白眼,但手指却迅速在键盘上敲击起来:“行行行,我这就开始,给你们开路。” 几分钟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搞定了,灯光将在三秒钟后熄灭,而且摄像头也已经瘫痪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过,快点干活吧,老子给你们争取了二十分钟。” 凯撒露出满意的笑容:“干得漂亮。” 随后凯撒从怀里掏出装满弗丽嘉子弹的乌兹冲锋枪,瞄准对面,然后闭上眼睛,镰鼬开始在这狭小的地下空间游荡,很快灯光就如芬格尔说的那样完全熄灭,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卫开始出现慌乱。 凯撒此时扣动了扳机,乌兹冲锋枪枪口的火焰在黑暗中有些突兀,但那些警卫没有几乎将枪口瞄准这边,在黑暗中,他拿着武器几乎就是无敌的。 枪声如同一阵短促而急促的雷鸣,乌兹冲锋枪的火舌在黑暗中肆意闪烁,子弹裹挟着破空的尖啸声,以极高的速度划破空气,精准地打在那些手持步枪的警卫胸前 警卫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击,就被凯撒的枪火压制在地,没有人能在这狭窄的船坞内与他正面交锋,在这片黑暗中,凯撒就是掠食的猎鹰,每一次开火都精准得如同捕猎中的猛禽利爪。 楚子航没有片刻犹豫,他的刀刃在枪声中悄无声息地出鞘,如一道白光破空而出,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刀锋所过之处,没有一人能够反应过来。 那些还未来得及被凯撒子弹击中的警卫们,只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意从颈间划过,随后便失去意识,楚子航用刀背将他们击晕了。 凯撒和楚子航的配合完美无缺,枪声与刀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敌人牢牢锁住,他们行动如疾风骤雨般迅猛,短短一分钟不到,二十名警卫已经全部倒地,鲜血与硝烟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芬格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人还是机器?真的一分钟就清场了?” 凯撒一边换弹匣一边耸了耸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们说过,只需要一分钟。”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用黑色风衣的一角擦拭了一下长刀,随后平静地将刀收入鞘。 “走。”弹匣换好后凯撒低声说道,目光落在那扇还开着的气密门上。 三人迅速穿过那些倒地的警卫,仿佛踩着一片尸体地毯般无声地进入了门后的通道。气密门后是一个狭长的走廊,墙壁上冷色调的灯光闪烁着,让人有种置身于冰冷迷宫中的感觉。 楚子航和凯撒始终保持着警觉,手中的武器未曾放下,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像幽灵一般在昏暗的环境中穿行。????走廊尽头是一座电梯,他们鱼跃而入的进入电梯,但在按电梯楼层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到那一层去?”芬格尔问道。 凯撒还有楚子航也都面面相觑,这座大楼一共有五十多层,他们只查到,二十层以下的位置被租出去了,至于上面的楼层是什么样的,他们完全不清楚。 “见鬼,所以说我们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芬格尔吐槽道。 “先去二十层,现在是凌晨绝大部分人都不在,而且不久前还有大部队离开这里,我们可以一层一层的搜过去,有凯撒的言灵在我们也可以尽量躲开其他人。”楚子航说道。 “一层一层的搜,那要到什么时候啊!我的屏蔽只能持续二十分钟到时候怎么办?”芬格尔喊道。 “所以你的任务重大。”凯撒一巴掌拍在芬格尔的肩膀上,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芬格尔欲哭无泪地望着凯撒:“你们是打算让我卖命是不是?我这是技术支援,不是敢死队啊!” 凯撒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到时候可就不仅是被发现那么简单。相信我,蛇岐八家有很多比枪决更恐怖的处理方式。” 芬格尔抖了抖肩膀,无奈地叹气:“行行行,拼了,我帮你们拖延时间,但你们最好在二十分钟内搞定,不然我可真的扛不住。” 电梯缓缓上升,三人的呼吸逐渐放轻,电梯内的气氛压抑而紧张,只有楼层数字在微弱的灯光下缓缓跳动,每一层的增加,仿佛都在将他们一步步推向未知的深渊。 “到了。”电梯在二十层发出一声低沉的提示音,门缓缓打开。 ………… 源氏重工顶楼 “老爹,绘梨衣还没消息吗?要不要我也一起出去找。”源稚生看着望着窗外的橘政宗说道。 “不行,你去了也没什么用,而且现在本部空虚需要有人坐镇,你是最好的人选。”橘政宗一口回绝道。 突然橘政宗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条紧急信息发了过来,橘政宗立即拿起手机查看,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绘梨衣找到了,但看到那条信息的时候他脸色骤变。 “老爹怎么了,是绘梨衣找到了吗?”源稚生在一旁问道。 “不,用人入侵了这里,辉夜姬立刻封锁整座大厦。”橘政宗面色凝重的说道。 “看来我们蛇岐八家的威望被严重打压了,现在居然有老鼠钻进来了,稚生你去把那些小老鼠解决掉。” ………… 凯撒率先探出头,四下张望了一圈,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冷光灯挂在天花板上,投射出冰冷的光线,走廊的墙壁上贴满了古老的浮世绘壁画,隐隐带着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息。 “没有人。”凯撒轻声道,挥手示意其他人跟上,他们已经摸查了五层楼但一点有用的都没发现。 三人无声无息地鱼贯而出,沿着走廊快速前进,芬格尔的手指紧贴着笔记本电脑屏幕,随时监控着他们前方的路线,他的神情紧张而专注,像是一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 “前面右转,有一道安检门。”芬格尔低声说,“我可以绕过它,但需要十五秒。” “你有十秒。”楚子航简短而冰冷地回应。 芬格尔咬了咬牙,迅速操作起来:“你们这些家伙……都这么狠。” 凯撒和楚子航站在走廊两侧,手握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时间在他们紧张的等待中缓缓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搞定!”芬格尔低声喊道,安检门的红灯瞬间变为绿灯。 凯撒立刻拉开门,三人迅速穿过安检区域,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区域,房间内的陈设古朴而低调,每一件家具都透着不凡的价值,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家族徽章,那是蛇岐八家的标志。 楚子航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视线停留在一扇紧闭的木门上。“那后面是什么?”他问道。 芬格尔飞快地调出地图,皱了皱眉:“根据平面图,那应该是一间重要的资料室。” 凯撒挑了挑眉:“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他二话不说,走到木门前,轻轻拧动门把手但门被锁住了。 “让我来。”楚子航没有犹豫,拔出长刀,刀锋在空气中闪过一道寒光。 “咔嚓”一声,门锁被斩断,门缓缓推开。 他们走进资料室,灯光从头顶缓缓亮起,照亮了满室的档案柜和文件,每一个柜子都被编号和标注,显然这里储存着蛇岐八家最为机密的情报。 凯撒环顾四周,目光沉静:“分头行动,尽快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楚子航点了点头,立刻开始翻找,他的动作利落而迅速,每一秒都在与时间赛跑。 芬格尔则守在门口,笔记本电脑依旧连着网络,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如流水般滑过,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时不时低声提醒:“我只能再拖延十分钟……拜托你们快点。” 楚子航翻阅了一会儿,忽然从一个档案柜里抽出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几个显眼的字:“龙渊计划。” “这个看起来很重要啊。”他低声道,将文件递给凯撒。 凯撒接过文件,飞快地翻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 “撤退。”楚子航简洁地下达命令。 三人迅速将文件扫描进随身设备,然后转身离开了资料室,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必须在敌人发现之前撤离这栋大楼。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电梯时,耳边忽然传来芬格尔惊慌的声音:“不妙了!有一队人正在向你们的位置靠近,可能是蛇岐八家的精锐部队!” “该死。”凯撒低声咒骂,“他们怎么这么快?” 楚子航的目光沉静而冷酷:“电梯可能被封锁了,走楼梯。” 三人迅速转身,冲向楼梯间,他们的脚步在楼梯间内回荡,伴随着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们能甩掉他们吗?”芬格尔喘着气问道。 凯撒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最好祈祷他们追不上我们。” 但刚跑到第十七层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喝令声,追兵到了。 “快!”楚子航低吼一声,拔出长刀,挡在队伍最后面。 凯撒也迅速掏出乌兹冲锋枪,转身开火,子弹如雨点般扫向追兵,子弹撞击金属和墙壁的声音在楼梯间内回荡。 “我挡不住太久!”凯撒一边开火一边喊道,“楚子航,带芬格尔先走!” 楚子航没有废话,抓住芬格尔的衣领,将他往下一层的楼梯拖去:“快点!” 芬格尔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这次真的不该来东京……”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潜入(2) 凯撒靠在墙边,快速更换弹匣,乌兹冲锋枪的金属部件在他的手中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动。 硝烟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火药味,他眯着眼往楼梯间的黑暗中瞥了一眼,确认暂时没有追兵逼近,才匆匆向前赶去。 他一边跑,一边低声问道:“电梯能用吗?” 芬格尔蹲在电梯门旁,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速敲击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如同一条条滑动的数字河流,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但他神情专注,一刻也不敢松懈。 “电梯被封锁了不过我能破解,下面的楼道也已经被封锁了,”芬格尔飞快地扫视监控画面,嘴里嘟囔道,“我们现在要么坐电梯往下走,要么就往上跑,跟这些家伙继续玩躲猫猫。” 凯撒一边警戒着走廊的尽头,一边冷冷地问:“你破解电梯需要多久?” 芬格尔咬了咬牙:“两分钟!只要不出岔子。” 凯撒抬手看了看表,两分钟对他们而言简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随着时间的推移,追兵随时可能从楼梯或者另一侧通道冒出来,他的目光变得更为冷峻,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迎接下一波袭击。 “我们没有两分钟。”楚子航低声说道,冷静得如同冰雕,目光穿透黑暗,好像随时能判断出敌人的动向。 凯撒转头看向芬格尔:“缩短到一分钟,不然,你就得在这里陪他们玩下去。” 芬格尔打了个寒颤,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得更快了:“行行行!给我点时间!”但即便如此,他的手却没有一丝颤抖。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低声交谈和武器拉栓的金属响动,追兵已经靠近了,他们动作迅猛而沉稳,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正在逼近他们这群入侵者。 凯撒握紧冲锋枪,背靠墙壁,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战。”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长刀缓缓出鞘,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中闪出一抹寒意,他站在芬格尔身前,刀锋微倾,如同一只潜伏的猎豹,随时准备扑杀猎物。 “三十秒。”芬格尔一边敲击键盘,一边飞快地报出剩余时间。他的手心已经出汗,但手指依旧稳定,没有丝毫迟疑。 凯撒抬起枪,朝走廊尽头瞄准,嘴角微微上扬:“他们来了。” 黑暗中,一道刺耳的命令声响起:“停止前进,举起手投降!”随后是厚重的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追兵们很快出现在走廊尽头,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向凯撒等人。 “投降?”凯撒冷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可惜我们不太喜欢这个选项。” 话音未落,他猛然扣动扳机,乌兹冲锋枪爆发出一阵急促的火舌,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撞击在走廊墙壁和地板上,溅起一阵火花和尘埃。 敌人慌乱中开始反击,子弹在狭窄的走廊内嗖嗖飞过,贴着墙面擦出金属的刺耳声响,楚子航没有犹豫,同样掏出枪和凯撒一起压制不远处的敌人。 “搞定!”芬格尔突然兴奋地低呼一声,电梯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响,缓缓打开。 “进去!”凯撒猛地推了芬格尔一把,命令道,芬格尔差点被推得一个踉跄,但他迅速反应过来,猫着腰冲进了电梯。 三人迅速冲进电梯,凯撒最后一个进入时顺手扔出一颗烟雾弹,烟雾弹在地面上旋转几下,随后轰然爆开,浓密的白色烟雾瞬间充斥了整个走廊,将追兵的视线彻底封锁。 “楼下还是楼上?”芬格尔喘着气问。 凯撒按下了顶层按钮,笑得轻松而自信:“上去,给他们点惊喜。” 电梯门缓缓合上,凯撒靠在电梯壁上,乌兹冲锋枪随手挂在肩上,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像点样子。” 电梯缓缓上升,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层一层地跳动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三人的呼吸渐渐同步。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芬格尔低声问。 楚子航将长刀收回刀鞘,眼神沉静而冷酷:“不管是什么,都解决掉。” 凯撒笑了笑,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放心,不会真的把你一个人丢的。” 就在这时电梯的楼层标识突然变成了红色,原本的阿拉伯数字变为了神道两个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凯撒小队惊出一身冷汗。 “芬格尔怎么回事?”凯撒神色紧张的朝芬格尔问道。 “可能是有人篡改了我的指令。”芬格尔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继续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开始操作,但还没等他操作完成。 电梯“叮”一声,抵达了那个名为神道的楼层,门缓缓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寂静的长廊。 长廊空无一人,墙壁两侧悬挂着古老的浮世绘壁画,昏黄的灯光勾勒出画面中怪异而诡谲的场景。 看见电梯门开,凯撒举枪走在前面,楚子航紧随其后,而芬格尔则拿着平板电脑走在最后,小声嘟囔:“我真不该来东京……” “来都来了,就别嘀嘀咕咕了。”凯撒说道,随后释放镰鼬,这层楼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没有一个活人。 芬格尔不安地瞥了一眼墙上的壁画,咬着牙低声嘀咕:“这些东西真是见鬼了,我们是误入了什么阴间艺术展吗?” “这里不对劲。”楚子航低声道,目光扫过那些浮世绘壁画,眼中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画不仅仅是普通的艺术品。 ………… “人找到了没有。”源稚生朝旁边负责安保的负责人问道。 “抱歉少主,我们搜索了所有楼层都没有发现他们的痕迹,而且我们的监控系统也被人入侵了,入侵者有很厉害的技术专家,枪法也极其的好……不过我们并没有人人员损失,他们用的好像是弗丽嘉子弹。”负责人报告道。 “弗丽嘉子弹?学院那边派来的人?他们现在有可能逃出去了吗?”源稚生眉头紧皱继续问道。 “不可能,现在大厦所有的通道都被封锁,在没有大家长的指令前,任何人都不可能出去。”负责人很肯定的说道。 “他们最后的踪迹在哪里?” “他们好像进电梯了……” 源稚生的神色一凝,如果其他楼层都没有的话,那么入侵者就只可能在那层最不能被外人所知的壁画厅里。 ………… “所以蛇岐八家居然是白王血裔!”凯撒震惊的看着壁画厅内的壁画。 壁画厅内昏暗的光线下,古老的浮世绘壁画在墙壁上静默不语,仿佛跨越了千年的历史,讲述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禁忌传说。墙上密布着怪异而瑰丽的场景,勾勒出一个充满血色与神秘的世界。每一笔勾线都散发着诡异的灵气,像是某种未曾消亡的意志在暗中窥视。 “如果这些壁画上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些白王血裔中还会有突破血统临界值的怪物,他们将这种怪物称为皇。”楚子航也拿着手电筒仔细观看着这些壁画。 “你们快看这个!”芬格尔在另外一块壁画前喊道。 很快凯撒还有楚子航就跑到芬格尔的身边,当他们俩看见壁画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壁画上的意思,蛇岐八家有复活白王的可能……”凯撒有些难以置信道,今天在源氏重工看到的东西,真的震惊到他了。????“还记得我们刚才在资料库找到的那个龙渊计划吗,按照壁画还有计划书上说的,白王的骸骨现在就在东瀛不远处的海底。”楚子航在旁边说道。 “白王的骸骨……所以东瀛分部真的叛逃了?现在这个计划到底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凯撒的神色愈发凝重,他盯着壁画上那巨大而扭曲的白王图像,那双无神的眼睛仿佛透过画面,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凉意阵阵,这些蛇岐八家的计划并不是单纯的叛逃,而是想要从龙族身上获得颠覆世界的力量。 就在这时电梯开门的叮声响起,凯撒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手立即抬起,乌兹冲锋枪的枪口牢牢对准电梯门的方向,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电梯门缓缓滑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楚子航的手指已经搭在刀柄上,刀刃在微微拉开的刀鞘中反射着冷光,他站在凯撒的侧后方,神情冷峻,随时准备将任何走出电梯的人劈成两半。 当电梯门彻底打开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蛇岐八家的武装精锐,只是一个腰间垮着两把刀,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那人缓缓走出电梯,目光沉静如水,丝毫不在意眼前指向他的枪口,他抬眼扫过三人,开口说道:“你们是学院派来的人?” “别动。”凯撒冷冷地说,手指轻压在扳机上,语气中透着一丝随时开火的危险。 “我不是敌人。”那人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起伏,“我叫源稚生,是东瀛分部执行局的现任局长,也曾经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不是敌人?那还和学院脱离联系?还有你们计划我们都知道了。”凯撒不屑的笑了一下。 源稚生神情平静,仿佛凯撒的质问与枪口对准他都无关紧要:“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近一直在尝试恢复联系,但没有成功。” 他顿了顿,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三人:“不管你们在源氏重工看到了什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蛇岐八家的使命,是彻底摧毁白王,让它永远无法复苏。” 空气中的气氛紧绷得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源稚生站在那里,姿态冷静而自若,完全不担心眼前这场可能一触即发的战斗。 凯撒微微偏了偏头,目光短暂地与楚子航交换了一瞬间的默契信号,乌兹冲锋枪的枪口依旧死死对准源稚生,但他的语气略微松动:“你说的这些我们凭什么相信?” “因为如果我真的要动手抓你们,你们不会有反抗的机会。”源稚生的语气平淡却充满自信。 “还真是狂妄啊。”凯撒的手指已经开始微微按压扳机,他不知道源稚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继续拖下去他们逃走的几率就越小。 源稚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浑身上下的骨骼开始发出脆响。 龙骨模式启动 凯撒眼神微微一凝,手指在扳机上愈发用力,他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体似乎在某种强大的力量驱使下发生了变化,一股压迫感随着他的呼吸不断扩散开来。 楚子航目光如刀,手指微动,长刀在刀鞘中缓缓抽出几寸,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反射着一丝寒光。 源稚生的气势陡然变得不同了,那是一种介于人类与龙之间的诡异状态,他的骨骼经过龙血的强化,肢体的线条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可匹敌的爆发力。 凯撒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串子弹扫出,乌兹冲锋枪爆发出一阵短促的火舌,弹壳在空中飞旋,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凯撒的枪法精准无比,子弹无一例外地瞄准了源稚生的要害,胸口、喉咙、双膝…… 但源稚生只是微微一侧身,瞬间就从原地消失,脚下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凯撒眼瞳一缩,几乎是本能般向后翻滚,躲开了源稚生闪电般的突进。 “好快!”凯撒落地时内心震惊,那个速度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 楚子航没有半点迟疑,长刀一挥,刀锋如雷霆般横斩向源稚生的脖颈,然而,源稚生的反应同样迅速,他侧身避开了致命的刀锋,手臂猛然挥出,一记肘击砸向楚子航的胸口。 楚子航来不及完全躲避,只能略微调整身体迎击,但即便如此,那一击的冲击力依旧如同被巨锤击中,楚子航的身体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闷痛,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们能活着站在这里,就说明我并没有骗你们。”源稚生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凯撒冷笑了一声对着源稚生说道:“看来你就是壁画上所说的那个皇啊,不过你还真觉得你赢定了?” 他话音未落的瞬间,楚子航如鬼魅般再次冲了上去,刀刃如闪电般再次挥出,与此同时,凯撒猛然扣动扳机,子弹在源稚生的头顶和双脚之间精准地交织成一张死亡网,封锁了他的所有退路。 源稚生面色不改,抽出腰间的长刀,直接接下了楚子航的致命一击,金属般的撞击声响起,迸溅出一串火花。 “再来!”楚子航低吼一声,刀锋如同狂风骤雨般连续挥舞,寒光在空气中交织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而凯撒则配合着他的攻势,手中的乌兹不断点射,精准打击源稚生的空隙。 源稚生的动作虽然极快,但在二人无间的配合下,也逐渐被逼得有些狼狈。 “哼……”源稚生微微一笑,双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看来你们在学院里的评级也不低啊。” 话音未落,他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空气仿佛被他的动作撕裂,他的身体瞬间冲破了凯撒与楚子航的攻击网,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扑向两人。 凯撒瞳孔一缩:“小心!” 源稚生的速度快得超越了常识,他的刀刃几乎在楚子航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楚子航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他低声吟唱着龙文,很快一股炽烈的火焰从他的身体周围猛然爆发。 言灵·君焰 滚滚烈焰如狂风般席卷而出,将源稚生逼退了几步,他的风衣瞬间在火焰中燃烧殆尽,露出了布满龙鳞般坚韧肌肉的上半身。 源稚生停下了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不错。”他轻声道,“看来我确实不应该小瞧你们。” 凯撒和楚子航没有松懈,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战意。 “那么,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凯撒冷笑道,乌兹的枪口再度抬起,直指源稚生的心脏。 源稚生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冰冷,嘴角微微扬起:“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在哪里。” 空气仿佛冻结,三人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就在战斗即将继续的时候,源稚生的手机响了,三人同时微微一怔,源稚生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他的声音依旧冷静而平淡。 凯撒和楚子航没有趁此机会进攻,只是警惕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报告少主!”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有人突破了大厦的封锁,我们根本拦不住他——他正在朝辉夜姬的主机房去!” 源稚生的眉头微微一皱:“是谁?” “那人是……源悠介。”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仿佛连提起它都让人心生恐惧。 当源稚生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后他完全不在理会面前的凯撒小队,而是朝电梯跑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辉夜姬 看见突然离开的源稚生,凯撒小队几人全都面面相觑。 “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趁现在赶紧溜还是……”芬格尔在旁边问道。 “跟上去,我刚刚听见他电话里好像提到了辉夜姬,我们现在最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摧毁辉夜姬的机房,要不然我们刚才获得的资料根本没有办法传回学院,现在可以说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这次过后他们肯定会加强安保。”凯撒沉思片刻后说道。 凯撒的话让芬格尔的脸色更加难看:“跟上去?你是说跟着源稚生和那个路明非打吗?这不就是去送死吗!” 楚子航的脸没有丝毫表情,他手指微微收紧,刀柄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让他全身的神经绷得更紧。 “任务才是主要的。”他声音平静,像是冰冷湖面下的暗流,“如果我们不能摧毁辉夜姬,很可能要长时间留在东瀛。”他抬眼看向凯撒,“我们的资金没办法支撑那么久。 凯撒瞥了芬格尔一眼:“现在不动,我们就没机会了,辉夜姬的机房一旦被彻底锁死,我们再想进来就是做梦。” “真是疯子……”芬格尔咕哝了一句,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好吧,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行。” 凯撒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握紧乌兹冲锋枪,枪托与掌心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已经习惯在战斗中做出迅速决策,并且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们现在要怎么上起去?”楚子航问道,他们刚才检查过这一楼层,这里离开的通道只有那台电梯。 “我们只能等。”芬格尔快速操作着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得飞快,“等源稚生到达他要去的楼层,我们就能知道辉夜姬的机房在哪里。他一出电梯,我立刻把电梯调回来,但……”他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时间上可能会比源稚生慢一到两分钟。” ………… 在电梯到达的瞬间,源稚生就蹿了出去,脚步急促而稳健,如同猎豹追击猎物般快速穿梭于走廊之间。 他的目光冰冷如刃,脑海中盘旋着各种应对策略,此时的他神色凝重,身上的压力比刚才对付凯撒他们时起码大了几十倍。 在面对凯撒他们时虽然有些小压力,不过他还是有信心将他们拿下,但面对路明非他却没了这种自信。 自从那次在新宿街头的对决,他就明白自己与路明非之间有非常大的差距。 他不知道这次路明非来到源氏重工想要干什么,但作为蛇岐八家的少主绝对不能如他所愿。 辉夜姬主机房是蛇岐八家的核心命脉之一,如果这个系统被破坏,整个蛇岐八家都会损失惨重,无论如何,他必须在路明非抵达之前拦住他。 ………… 与此同时,凯撒、楚子航和芬格尔站在电梯内,紧张地注视着楼层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数字。 芬格尔不停地敲击平板,指尖微微发抖,他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代码上,避免去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混乱。“源稚生的反应不太正常,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紧张?”他低声嘟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和困惑。“我听说过那次新宿的事,好像源稚生被打得……很惨。”他顿了顿,低声问道,“你们觉得路明非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楚子航冷冷说道,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电梯数字,“不知道,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摧毁辉夜姬然后逃离这里。” “路明非和源稚生之间的恩怨,不是我们能管的。”凯撒一手搭在枪柄上,语气果断,“但如果他们斗得两败俱伤,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希望如此。”芬格尔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不去想象接下来的混乱。 “准备好,我们到地方了。”凯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电梯发出一声轻响,缓缓停下,门随即打开。 三人从电梯冲出,迎面而来的空气冰冷而沉寂,走廊两侧的灯光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诡异。 “辉夜姬主机房就在前面。”芬格尔飞速在平板电脑上确认了路线,“大门应该在……右边。” 凯撒眼神一凛,迅速带头冲向右侧走廊,楚子航紧随其后,如同幽灵般贴地前行,手中的长刀微微出鞘,刀刃泛着冷冽的光芒。 “别掉队,芬格尔!”凯撒回头吼了一声。 “你们在前面顶住,我去喊外援!”芬格尔吼了一声然后重新跑回了电梯里。 “该死的!”看见芬格尔临阵脱逃凯撒的牙都快被咬碎了,但时间紧迫她没功夫去抓那个逃兵,只能继续朝辉夜姬的机房前进。 就在他们接近辉夜姬主机房时,一道沉闷的轰鸣声突然从走廊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巨力撞开。 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心中警惕倍增。 “加快速度!”凯撒低吼一声,加速冲向主机房。 辉夜姬的主机房内。 源稚生站在主机房的入口,目光冰冷地锁定前方的黑影,路明非背对着他,站在主机前,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只有主机设备上的指示灯在静静闪烁, “你在干什么?”源稚生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应该是插在这里吧……”路明非自言自语,手里拿着一块芯片,眼神专注而平静。他没有理会源稚生的逼近,手指灵巧地操作着主机设备,仿佛眼前的人不存在。 “你不要想着摧毁辉夜姬。”源稚生一步步逼近他,浑身的气势如山崩般沉重,“这是蛇岐八家的未来。” “未来?”路明非语气平淡的说道,“你们这群人老是把未来挂在嘴边,但对真正即将发生的未来一无所知。” 路明非终于转过身来,眼中一片漠然,没有一丝温度,那是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让源稚生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凯撒和楚子航冲进了主机房。 “看来我们赶上了。”凯撒扫了一眼眼前的局势,乌兹的枪口迅速抬起,对准了路明非和源稚生。 路明非转过身来,眼神微微变化,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凯撒?楚子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你们在干什么?”凯撒冷冷问道,“辉夜姬的系统必须毁掉,谁要是阻拦,我们会开枪。” 源稚生的目光在凯撒和路明非之间游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身体绷紧,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真是意外啊,还以为会是其他的什么怪物来找我呢。”路明非叹了口气。????“少废话。”楚子航冷冷打断,刀锋微微扬起,“如果你阻拦我们,我会毫不犹豫发起进攻。” 空气中的紧张感瞬间攀升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断裂。 “好吧。”路明非无奈地耸了耸肩,“既然你们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缓缓抬起手,空气中仿佛凝聚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来吧。”凯撒低声咆哮,乌兹的火舌已经蓄势待发。 “试试看。”楚子航冷酷地说道,刀刃微微闪烁着冰冷的光。 源稚生也猛然爆发出龙骨模式,全身骨骼发出刺耳的脆响,强大的龙威如潮水般席卷而出。 就在这一刻,三方力量同时爆发,辉夜姬主机房内骤然变成了战场。 “550w搭载成功,你好路少将,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但就在这时,一阵电子音从路明非的身后响起。 当听见那道电子声的时候,源稚生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记得辉夜姬的声音可不是这样的,“你入侵了辉夜姬!?”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重新回过头看着辉夜姬的主机。 “好久不见,moss。”他怀念的说道。 550w超级量子计算机,另外一个世界人类智慧的结晶。 “把所有关于流浪地球计划的数据全部列出来,我们将要再一次开启移山计划。” “明白了路少将,移山计划的数据十分庞大,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整理。” “移山计划?“凯撒微微皱眉,手指紧扣着乌兹冲锋枪的扳机。“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楚子航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路明非,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所谓的计划绝不简单,他的手已经紧握在刀柄上,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源稚生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冰冷的龙血在他体内沸腾,“你疯了吗,路明非?辉夜姬是用来监管全东瀛危险混血种最关键的一环,你主要会导致那些混血种脱离我们的掌控 路明非却不以为然,“那些危险的混血种我会解决,辉夜姬要用到更加重要的地方。” 凯撒冷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打算让我们亲眼看着你不知什么的阴谋得逞吗?” 路明非回头,淡然一笑,“如果你们不阻止我,那不是正好帮了你们的忙吗?你们的目标不也是摧毁辉夜姬?” 凯撒闻言微微一怔,心里快速权衡起得失,眼前的局面极为复杂,他们的任务是摧毁辉夜姬,但现在路明非却在利用某个未知的计划篡改系统,如果让他继续下去,或许他们可以省下动手的麻烦,但风险也难以预料。 这时雨声还有水声开始在源式重工内漫延,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窗户,像无数只冷漠的手指轻叩着玻璃。 那种单调的声音不断回响,仿佛在催促着某种灾难即将降临,走廊里逐渐弥漫起一种潮湿而冰冷的气息,如同深夜的海潮正缓缓涌入这栋建筑。 凯撒、楚子航和源稚生同时朝身后的玻璃窗望去,窗外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被墨汁浸染,狂风夹杂着倾盆大雨疯狂肆虐,雨水沿着窗面滑落,映出室内的灯光,就像无数的泪水从这个世界的眼睛里流下。 突然,源稚生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震动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某种警钟敲响,提醒着他们局势的失控。 源稚生匆忙接通电话,语气中透出几分隐隐的不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夹杂着噪音和断断续续的电流:“少主!好多死侍……他们入侵了——”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噪声在手机里低语。 源稚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对着手机怒吼:“喂!喂!你们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应他的,只有嘈杂的电流声和沉默 “喂!喂!你们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源稚生对着电话怒吼道。 “看来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啊……”路明非听着雨声还有水声说道。 凯撒迅速恢复冷静,将乌兹冲锋枪端平,低声对楚子航道:“事情不对劲,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嗯。”楚子航低头回应道,他的双眼微微眯起,雨水的声音似乎敲打在他的神经上,他握紧刀柄,随时准备撕裂面前的任何阻碍。 源稚生怒吼一声,挂断电话,怒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他知道死侍的入侵意味着什么,蛇岐八家的封锁系统正在崩塌,控制权的丧失会引发连锁反应,让整个城市陷入混乱。 “路明非,这都是你搞的鬼?”源稚生的声音如同野兽般低吼,龙骨模式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向路明非压去。 但路明非一脸冷漠,丝毫不为所动。“不,我只是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害怕了而已,他们由于恐惧忍不住提前动手了。” 远处传来一阵闷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约从走廊的尽头传来,那种沉重而杂乱的步伐显然不是人类的脚步,同时还伴随着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 “死侍……”楚子航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源稚生彻底爆发了,他怒不可遏,龙血彻底沸腾,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路明非,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致命的弧光。 但路明非早有准备,在源稚生的刀即将斩下的瞬间,他双指轻轻一抬,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直接扭曲了源稚生的攻势,将他压倒在地。 凯撒在这时放出了镰鼬,瞬间他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他听见了无数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惨叫声和骨骼撕裂声,雨声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包裹着整个源氏重工的高楼大厦。 每一滴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都仿佛是在预示着末日的逼近,走廊深处传来的爪爪摩擦声愈发刺耳,那种夹杂着鳞片和骨骼碰撞的声音像是无数爬行的死侍在靠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凯撒强迫自己冷静,内心却如狂风暴雨般翻腾。“楼下的蛇岐八家的精英都顶不住这些怪物,真见鬼!”他握紧乌兹冲锋枪,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耳边,镰鼬的回报不断传来,那些死侍正在疯狂地冲破楼层屏障,他们像潮水般从下层涌上,碾碎了一切拦路者。 现在整栋楼里到处都是死侍,楼下的那些蛇岐八家的精英在这些死侍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凯撒朝旁边挣扎的想要爬起来的源稚生还有路明非怒吼了一句:“所有人都在同一条船上!你们两个停手,不然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路明非扫了一眼凯撒和楚子航,语气平静而冰冷:“你们很不幸的卷进了这一场争斗中,但又很幸运的碰见了我。”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诺诺小队 听见路明非的话凯撒瞬间就不想理他了,扭头对着楚子航喊道。 “撤退!”凯撒的声音果断而低沉,他迅速将乌兹冲锋枪举起,对准了走廊的方向,“我们没时间和他们纠缠。” 楚子航点了点头,他们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从这场失控的局面中活下来。 凯撒回头看向源稚生,目光冰冷:“你的部下已经撑不住了,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该做出明智的决定。” 源稚生从地上爬起,目光如刀般盯着路明非,但他知道凯撒说得没错,死侍的入侵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绝境。 “走!”源稚生跟着凯撒和楚子航两人开始往楼下走去,源稚生失去了辉夜姬的控制权,而凯撒他们失去了芬格尔这个技术专家,所以他们没有了电梯的控制权,只能想办法一层一层打下去。 在下楼前源稚生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他的手指微微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老爹,你现在还在楼顶吗?有大量死侍入侵了这里!你下来,我们一起突围!” 手机里传来橘政宗沙哑而平静的声音:“稚生啊,不用管我了,我还有一个老朋友要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蛇岐八家的新任大家主。” “可是……”源稚生眉头紧锁,嗓音带着急切,仿佛想抓住什么,但对方却不给他机会。 “没什么可是的。”橘政宗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令人无法反驳的权威,“我知道你只想去法国卖防晒霜,但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你必须承担起你的责任。你是蛇岐八家的皇,该拿出作为皇的魄力来……别了,稚生。” 随着电话被挂断,短促的嘟嘟声刺痛了源稚生的耳膜,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要把那冰冷的金属捏碎。 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仿佛还没完全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命运,然而但是很快,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是蛇岐八家的皇即使他再不愿意,这个时候也必须拿出他身为皇的魄力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走!跟我去武器库拿武器,我们杀出去!”源稚生吼道声音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奔跑的速度再次加快。 路明非站在辉夜姬的主机旁,静静看着凯撒等人远去的背影。他的神情平静而冷淡,像是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没想到哥哥有一天也会说出这么狂妄的话啊。”一旁忽然响起路鸣泽那略带调侃的声音,他像个顽皮的小孩,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声音淡然且无波澜:“这不仅是说给他们听的,同样也是说给这个世界所有人听的他们很幸运遇见了我。” “哦~”路鸣泽笑得意味深长,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看来哥哥你是真的想通了呢,不过这次我们挥舞战旗,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意站在我们这边,当然啦,就算没人也没关系,反正我一定会陪哥哥站到最后的。” 他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下午茶该吃什么。 “对了,哥哥。”路鸣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多了几分玩味。“你就这样让他们下去吗?楼下的每一层现在都塞满了死侍,还有人把‘夜之食原’的入口开在了这里,源源不断的狩正在涌来,他们可真的会死哦。” “而且让这些狩跑出去,会惹出很大的麻烦。” “姑娘们已经快到了,到时候下面的东西会由姑娘们来解决,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上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路明非说道。 ………… 与此同时,芬格尔在地下停车场的惨烈战斗正逐渐落下帷幕。 言灵·青铜御座 芬格尔的怒吼如雷贯耳,他的拳头闪烁着青铜色的光芒,狠狠砸向一只蛇型死侍。那死侍庞大的身躯被一拳击飞,巨大的尾巴试图卷住芬格尔的腰,却被他如铁钳般的双手捏住,猛地一扭,直接将鳞片覆盖的头颅碾成碎片。 “该死的!这些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芬格尔一边咒骂,一边厌恶地甩掉手上的血迹,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刚才与凯撒他们在一起时的废柴模样,反而像一名暴徒,他周围堆满了死侍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刚刚他一进电梯就直接按了地下一层的按钮,原本是想找辆车直接离开这里的,但没想到一进入地下停车场就看见一大群死侍从一辆冷柜车内钻出朝他扑来。 他花了不少力气才把这些死侍干掉。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驶入了地下车库,车灯划破黑暗,芬格尔瞬间绷紧了身体,警惕地注视着车门,生怕又是一群死侍钻出来。 当车开近的时候他看见了驾驶员是一位红发的女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当车停稳后,红发驾驶员穿着红色的皮衣提着一把霰弹枪下了车,后面的车门也打开,一位穿着休闲装可爱的像洋娃娃般的白发俄罗斯少女提着冲锋枪下了车,随后是一位行为举止都透露着优雅的黑发日耳曼少女,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把冲锋枪,同时腰间还挎着一把骑士剑。 最后是一名充满活力气息的少女,长得如同妖孽般好看,只是胸部有些遗憾,她拿着的是两把手枪。 “姑奶奶们,你们终于来了!”芬格尔看着下车的几位美少女,如同看见了再生父母一般,想要扑上去,但在要扑上去的时候霰弹枪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有话好好说,先放下枪,等下别走火了。”芬格尔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说道,完全没有了刚才手撕死侍的凶恶感,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废材。 “真见鬼!我们刚刚泡好澡你这家伙的求救电话就来了,这澡算是白洗了。”诺诺放下枪吐槽道, 不过当诺诺看见芬格尔身上满是血迹,再扫一眼他身后那堆堆叠叠的死侍尸体时,她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怀疑和戒备。 “这些都是你干的?”诺诺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不信任。 芬格尔忙不迭地摆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姑奶奶们,我哪有这个本事啊!我一到这儿,就发现这些家伙已经死了。我……我就是踩着这些尸体摔了一跤,结果搞得满身都是血。”他一脸无辜地摊开手,脸上露出苦逼的表情生怕被误会。 诺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把他的谎言一层层剥开,芬格尔被她看得脊背发凉,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凯撒他们呢?”诺诺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手指微微抚摸着霰弹枪的枪管,“怎么就你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芬格尔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别提了,凯撒他们还在楼上呢整个楼里现在全是死侍,他们拼命帮我打开了一条路,我才跑下来接你们。” 诺诺听到这话,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果断地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诺诺一声令下,语气中不带一丝犹豫。 芬格尔见状,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她们身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师妹们加油啊!师兄我已经帮你们把电梯按好了,直接上去就行……” 他话音未落,诺诺的霰弹枪又一次抬起,冰冷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的额头。????芬格尔僵住,额头冷汗直冒,举起双手哀求道:“师妹!师妹!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诺诺冷哼一声,枪口不动:“一起上去。” 芬格尔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别呀,师妹!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下来,现在又让我回去,不是送死吗?” 诺诺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烦和轻蔑:“怎么?你让我和这些可爱的小师妹去送死?这种时候,你这个八年级的师兄不应该展现自己的雄威吗?为师妹们遮风挡雨,怎么才能泡到师妹你不懂吗?” 芬格尔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诺诺,心中哀嚎不已,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跟上去,他恐怕就真活不到明天了。 “好好好……我上,我上……”他嘴里嘟囔着,步伐却小心翼翼地跟上了诺诺的脚步。 雨声在高楼外肆虐,狂风呼啸着撞击窗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预示着一场灾难的降临。电梯的指示灯在缓缓上升,而诺诺、芬格尔和几位少女的步伐沉重而坚定。 “别害怕。”诺诺转头瞥了芬格尔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至少,你死在师妹的身边,也不算太惨。” 芬格尔听完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 雨幕中,兰博基尼的蓝色车身如一道闪电般劈开道路上的浓雾,车轮激起水花,雨点砸在车窗上,化作无数细小的水流滑落,然而,无论雨势如何凶猛,车却始终平稳如砥,仿佛驾驶者能与风雨共舞。 酒德麻衣单手轻握方向盘,眼神专注而平静,路面湿滑,但她的操控却没有一丝迟疑,每一次转动方向盘都精准得如同计算过的公式,她随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向旁边安静坐着的女孩。 “吃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种无意间流露出的温柔。 副驾驶座上的绘梨衣抱着一只可爱的轻松熊,怀里那只毛绒玩偶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摇晃,她伸出苍白的小手,轻轻接过糖果。 “谢谢。”她的声音极轻,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嗓音沙哑且略显陌生,仿佛与这喧嚣的世界脱节了许久,正在试着重新融入。 “马上要到地方了。”酒德麻衣注视着前方即将抵达的目的地,声音低沉而平稳,“害怕吗?” 绘梨衣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轻松熊,小熊的脸上是永远的微笑,而她的表情却平静得无波无澜。 “有一点。”她轻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弱,“但……有他在,所以没那么害怕。”她紧了紧怀中的小熊。 酒德麻衣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心中隐隐生出些许好奇。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不是蛇岐八家的家主吗?为什么会加入我们?” 绘梨衣没有马上回答,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但是她的回答却轻柔且坚定。 “因为他说……怪物也可以拯救世界。”她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稚气的天真和难得的信任,“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可以变成奥特曼。” 酒德麻衣的手微微一颤,握住方向盘的指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车身随之轻轻晃了一下,她忍不住松开了油门,车速在雨幕中放缓。 “奥特曼……”她轻声重复,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怪物拯救世界,小怪物跟着大怪物一起……这个世界还真是讽刺。” 片刻的沉默后,她重新收敛情绪,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咆哮着回应她的意志,车速瞬间飙升,再次穿梭在雨幕之中。 兰博基尼一路飞驰,很快抵达了源氏重工的外围,不过她们并没有直接驶入地下车库,而是径直穿过了一层好像水帘般的薄膜。 穿越薄膜的瞬间,世界如同被颠倒,眼前的景象骤变成一条破败不堪的街道,街灯在雨水中闪烁不定,积水在街角汇聚成小河,四周的建筑腐朽而残破,像是被遗弃在时间洪流中的残骸。 街道尽头,一群密密麻麻的狩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扭曲的怪物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锋利的爪牙闪烁着寒光,它们的身躯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带着死亡的气息蜂拥而至。 绘梨衣轻轻将怀里的小熊放回车上,然后伸手抓起放在座位旁的武士刀,樱红色的长刀在雨中微微颤动,映照出她平静无波的眼神。 她没有一丝犹豫地推开车门,走下车,雨水顺着她的长发滑落,她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纤细而孤独,但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面对那些蜂拥而来的狩,她毫不畏惧,握紧武士刀,手腕轻轻一转,刀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而冷冽的弧线。 伴随着刀刃的挥动,一条细长的红线在雨幕中划出,那条线仿佛凝聚了死亡的力量,瞬间飞向那些怪物,如同一记无情的审判。 狩的身躯在那条红线下毫无抵抗之力,锋利的刀意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每一只狩的身躯都在红线上断裂成两截,断裂的瞬间,它们的惨嚎声戛然而止,仿佛死亡在此刻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仅是狩,那些街边破败的建筑也在刀光的余韵中应声而断,断裂的墙体轰然倒塌,砖瓦碎片伴随着雨水四散飞溅,整条街道在这一刀之下,瞬间被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绘梨衣站在刀光的尽头,长刀垂在身侧,雨水顺着刀刃滴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好像刚才那一场凌厉的杀戮不过是一场风中的游戏。 她静静地注视着前方逐渐平息的雨幕,握刀的手微微松了松,那一瞬间,她的身影在狂风和骤雨中显得无比孤傲,如同一朵在风暴中绽放的花朵。 车里的酒德麻衣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怪物也能变成奥特曼……真希望这句话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霰弹枪和长刀从副驾驶座下抽了出来,熟练地检查了弹仓。“走吧。”她低声道,像是对自己,也是对车外的绘梨衣说。 绘梨衣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酒德麻衣,然后再次望向前方的雨幕,樱红色的刀刃在她手中轻轻一颤,仿佛在回应即将到来的战斗。 “是啊,走吧。”她轻声说道,声音轻得仿佛融进了雨声之中。 下一刻,她抬起刀,再次迈步朝那些狩的方向走去,刀光在雨幕中闪烁,如同一道不灭的希望,在这个破碎的世界中划出一道鲜红的裂痕。 密密麻麻的狩群继续朝她们涌来,同时天上还有许多张开膜翼的狩,盘旋在半空,不远处一道巨大的身影逐渐浮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赫尔佐格 橘政宗放下手中的电话看着前面沙发上坐着的青年,沉默无语。 “好久不见,赫尔佐格博士。”路明非微微一笑,眼神平静而冷漠,语气中带着一种仿佛对旧识的熟稔。“在和自己的养子告别吗?” 橘政宗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他盯着路明非,片刻后才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好久不见,零号,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博士,你变了很多啊。”路明非微微倾身,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怎么,养了这么多年的傀儡,居然还养出感情来了?还是说戴上了面具就摘不下来了?”他的手突然抬起,指尖轻轻一动,带起一道风刃,“要不要我帮你把它摘下来!” 路明非的手瞬间掠过空气,速度快得让人只看到一道虚影,橘政宗来不及闪躲,只觉脸上一阵剧痛,脸上的皮肤就被风刃切割,得彻底撕碎,露出了底下暗金色的脸骨,那骨头仿佛金属般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还覆盖着奇怪的凸起,令人毛骨悚然。 “这样看着,顺眼多了。”路明非冷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瞪大了眼睛,脸上失去的皮肉让他看起来格外恐怖,他愤怒地嘶吼起来,声音低沉而尖锐,仿佛野兽的咆哮:“伱不过是个残次品!一个可悲的复制品!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如此狂妄!” 路明非不为所动,目光冰冷而淡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不是你引我过来的吗?一开始让源稚女把我引进夜之食原,又把绘梨衣送进去,不就是想借助这些来解决我?怎么,现在看我没死,还把你手中的‘剑’给拐走了,就开始气急败坏了吗?还特地布下了这么一个局,真是劳心费力。” “我现在来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靠那些死侍吗?”路明非不屑的笑了笑。 赫尔佐格的愤怒随着路明非的话逐渐冷却下来,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压抑的阴狠:“呵呵呵……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残次品罢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对梆子,开始轻轻敲击,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每一下敲打都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回响在房间里。 梆子的声音落入路明非的耳中,他的脸色骤变,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仿佛从脑中猛地炸开,席卷了他的思维,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头,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哈哈哈,残次品就是残次品!”赫尔佐格肆意的笑着,手中的梆子敲击的速度和节奏愈发的快。 随着梆子声的加快路明非的头愈发的疼痛起来,这感觉就像是唐僧在给孙悟空念紧箍咒一般,即使孙悟空有万般神力都动不了唐僧分毫。 然而就在赫尔佐格以为胜券在握时,路明非忽然抬起一只手,用力拍在自己的耳朵上,接着鲜血从他的耳朵中缓缓流出他竟然硬生生震破了自己的耳膜,阻断了那梆子声音的侵扰。 路明非缓缓放下手,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刚才的剧痛只是幻觉。“好了,博士,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 ………… 另一边,凯撒、楚子航和源稚生站在一个隐秘的房间门口,源稚生拉开房门,露出内部的情景,凯撒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这就是你们蛇岐八家的武器库?” 房间里,各式各样的武器琳琅满目,从东瀛武士刀到十字枪,从老式手枪、猎枪到冲锋枪和步枪,甚至还有一台加特林重机枪。 一排明亮的甲胄整齐地挂在墙上,17世纪的佛罗伦萨重铠与东瀛的南蛮胴具足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仿佛等待着重返战场。 “大部分都是老枪收藏品,不过保养得很不错都还能开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最好多带几只。”说着源稚生从墙角拿起一件武士铠为自己穿上,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古时候的将军。 “你这些老古董挡得住那些死侍的爪子吗?”凯撒看着源稚生身上的铠甲挑了挑眉说道。 “有总比没有好。”说着源稚生又从墙上拿下一把新月枪,在古代那些东瀛剑圣虽然号称剑圣但用起枪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你们两个负责射击,我负责将冲到前面的死侍解决。”源稚生说道,当然他也有说这话的底气。 凯撒毫不犹豫地扛起角落的加特林重机枪,沉甸甸的枪身让他手臂微微用力,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喜欢这种火力强大的武器,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中。 楚子航则迅速在背包里装满了司登冲锋枪和汤姆森冲锋枪,背后还绑上了一捆锋利的名刀,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走吧。”凯撒低沉地说了一声,三人准备离开武器库。 刚一踏出门,走廊的尽头便传来密密麻麻的蠕动声,蛇型死侍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中,它们扭曲的身躯和泛着寒光的鳞片在走廊中挤成一片,如潮水般朝三人涌来。 凯撒率先扣下了加特林重机枪的扳机,枪口喷出炽热的火焰,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整个走廊瞬间被震耳欲聋的枪声填满,黄铜色的弹壳如雨点般洒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样狭窄的地方,完全不需要瞄准什么的,只要扣动扳机就好了。 狭窄的走廊成了加特林的屠戮场,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穿透了蛇型死侍的身躯,黑绿色的血液四处飞溅,那些冲在前方的死侍被打成了碎片,扭曲的躯体在地上滚动,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源稚生手持新月枪,猛然冲上前去,每一击都精准地刺穿死侍的咽喉,动作凌厉而干脆,如同战场上的武士。楚子航则在旁边冷静地开枪,手中的冲锋枪发出低沉的爆响,子弹穿透死侍的身体,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道凄冷的轨迹。 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走廊两侧的墙壁已被死侍的血液染成深黑色。三人默契地配合着,逐步推进,如同一支冷酷无情的狩猎小队。 就这样几人不断朝楼下推进。 “别放松,他们越来越多了!”源稚生沉声提醒,目光紧盯着前方蠕动的死侍群。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但握枪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前方的死侍数量仿佛没有尽头,蛇型怪物们发出低沉的嘶吼,寒冷的鳞片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光芒,逐步逼近。 凯撒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加特林的枪管开始过热,散发出灼热的红光,但他的手依旧稳如铁钳,子弹一轮又一轮地射出,将那些死侍生生压回去。 楚子航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冷静而致命,他快速换上新弹匣,冲锋枪的枪口不断吐出火舌,每一发子弹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死侍们的身体在他的火力下被撕裂,扭曲的肢体在地上抽搐,发出最后的嘶吼。????“挡住!不能让它们靠近!”源稚生一声怒吼,他的眼神犹如一头孤注一掷的猛兽,手中的新月枪化作一道道寒光,每一刺都带着破空的锐气,将逼近的死侍刺穿,血液在空中划出弧线。 突然间,死侍们的攻击仿佛变得更为猛烈,后方的死侍开始冲破前方同伴的尸体,疯狂地挤向三人,仿佛是一股黑色的洪流,压迫感如山岳般袭来。 “子弹快不够了!”凯撒扫了一眼弹药箱,神色微微一变,但他的表情依旧镇定,“我们得找到一个防守点,不能继续硬拼下去!” 源稚生点头,快速环顾四周,眼神如电,“前面有一个小型休息室,那里可以暂时固守!” 三人迅速调整阵型,边战边退,朝着休息室的方向移动。凯撒在前方开路,加特林的火力将前方的死侍清扫出一条短暂的通道,而源稚生和楚子航则分列左右两侧,抵挡住死侍的侧面攻势。 休息室的门就在眼前,源稚生率先冲进去,抬手用新月枪将一只企图偷袭的死侍钉在墙上,接着,凯撒和楚子航迅速跟上,他们一进门就立刻关上门,用手边能找到的桌椅将门堵死。 房间内暂时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三人急促的呼吸声在空间里回荡,四周墙壁上的灯光昏暗,发出微微的闪烁,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真见鬼。”凯撒放下加特林,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这些死侍就像疯了一样,源源不断,看来不把我们撕成碎片誓不罢休啊。” “这门可挡不了多久,而且我们弹药消耗太快了,现在也不太可能重新跑回去拿弹药。”凯撒看了一下脚边的弹药箱,原本满满当当的弹药箱只有 “再坚持一下,等我的人到达就可以反击。”源稚生看向他们,神色沉稳,在发现有人入侵的时候他就通知了执行局,现在看情况应该也快来了,“在那之前,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下,准备下一轮战斗。”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检查手中的武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外面的死侍们依旧在不断撞击房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一首黑暗而疯狂的交响曲。 很快木门在死侍的猛烈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应声而裂,碎片四散飞溅,那些蛇型死侍挤在门口,扭曲的身躯堆叠在一起,猩红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令人毛骨悚然。 凯撒立即举起加特林,枪口对准门口的死侍,伴随着扳机的扣动,火舌再次喷涌而出。 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席卷而去,将冲在最前的死侍瞬间撕成碎片,腥臭的血液喷洒在地上和墙壁上,形成一片诡异的血雾。 “保持阵型!”源稚生大声吼道,手中的新月枪如猛虎出山,枪刃上带着锋锐的寒芒,精准地刺入每一个靠近的死侍要害。 他身着武士铠甲的身姿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威严,如同一位孤傲的将军,在尸山血海中独自守护着最后的阵地。 楚子航则冷静地操作着手中的冲锋枪,子弹精准地贯穿死侍的脑袋,每一发子弹都不浪费。 他的表情冰冷,眼神如刀,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源稚生和凯撒之间的空隙中,保护两人侧翼,不让任何一个死侍突破他们的防线。 外面的死侍数量似乎没有尽头,它们疯狂地涌入,像黑暗中无穷无尽的恶潮,每当一个倒下,立刻就有新的死侍填补上来。 凯撒的加特林火力虽猛,但随着子弹的消耗,他的攻击开始减缓,而对面的死侍似乎被血腥味彻底激怒,吼叫声越发尖锐,仿佛带着不死不休的决心。 “该死的没子弹了!”凯撒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手臂因持续开火而发酸,但他依旧不肯松懈。 “源稚生,执行局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到?”楚子航一边换弹匣一边问道,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但他依旧冷静无比,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应该快了。”源稚生低声答道,双手紧握新月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倔强,“在他们到来之前,我们不能倒下!”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和摩擦声从走廊深处传来,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朝这里靠近,同时还伴随着梆子声,死侍们的嘶吼声也随之变得更加狂暴,当源稚生听见那个梆子声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手里的新月枪掉落在地。 凯撒还有楚子航两人面面相觑,心头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是怎么回事?”凯撒皱眉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一头巨大的死侍,它的身躯比普通的蛇型死侍大了数倍,肌肉虬结,眼中闪烁着金红的光芒,锋利的利爪轻轻刮过墙壁,留下深深的痕迹。它低吼一声,震得空气都在颤动,随即猛地朝三人扑来。 “源稚生你特么的还能动吗!”凯撒朝蜷缩在地上的源稚生吼道。 但源稚生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回应,他跪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脑袋。 “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楚子航扔掉手中打光子弹的汤姆逊冲锋枪,从背后抽出两把古刀,其中一把丢给了凯撒。 “真见鬼。”凯撒看了看手里的武士刀,也看了一眼,那死侍庞大的身躯,啐了一口唾沫。 就在他们即将要与那巨大死侍肉搏的时候,死侍身后的电梯响了,随后便是一阵枪林弹雨。 “凯撒还活着没!” 听见那道声音凯撒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道。 “诺诺?”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威廉·汉斯复制品 “诺诺?你怎么来了?”凯撒难以置信的看着走廊尽头的诺诺。 “不是你让芬格尔喊我们来支援的吗?”诺诺挑了挑眉说道。 “芬格尔?”凯撒愣了愣,这才看见躲在诺诺身后的芬格尔,他脸上的愤怒几乎压不住,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芬格尔!你这混蛋!” 芬格尔尴尬地笑了笑,举起手里的短管霰弹枪,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闪烁着一丝无辜,“好了好了,别冲我发火了,凯撒,我这不是带援军来了吗?”说完他猛地扣下扳机,一声沉闷的爆响传来,枪口喷出一团火焰,子弹直击那巨型死侍的身体,将它的鳞片炸得四散,溅射的黑绿色血液洒满地面。 “这家伙可不简单,”诺诺瞥了一眼芬格尔,但很快目光又转回到那头巨型死侍上,“等解决完这些再跟伱算账。” 巨型死侍的庞大身躯在枪击下颤抖了一下,仿佛被彻底激怒了一般,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金红色的眼睛愈发猩红,锋利的利爪在地面上刮出深深的痕迹,它朝她们猛扑过来,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散开!”诺诺一声冷喝,迅速闪身到一旁,手中的霰弹枪连续开火,子弹一发发击中巨型死侍的头部,带起一串血花。 她身后的几位学妹迅速散开,手里的冲锋枪不断朝那死侍扫射。 楚子航握紧手中的古刀,目光如电,趁着巨型死侍被火力压制的瞬间,从侧面猛然发起攻击,他的刀法快如闪电,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直劈向死侍的颈部。 然而,死侍仿佛预料到他的动作一般,猛地转身,张开满是利齿的巨口,朝着楚子航咬去。 楚子航眼中寒光一闪,脚步一转,堪堪避过这一击,手中的古刀顺势一挥,刀刃在死侍的侧腹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这家伙太硬了,普通攻击根本伤不了它!”凯撒大喊,他手里拿着诺诺刚才丢过来的沙漠之鹰不断轰击。 芬格尔则小心地躲在一旁,手里拿着短管霰弹枪,一边开火一边嘀咕:“这家伙还真难缠。” 就在巨型死侍发狂的瞬间,几人分散成各个方位,利用默契的配合不断压制着它,诺诺的霰弹枪在远处开火支援,楚子航和凯撒轮流吸引死侍的注意,而芬格尔则在关键时刻补上一枪。 而跟诺诺一起来的学妹,则将攻击目标转移到从楼下上来的死侍身上。 巨型死侍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发出腥臭的味道,它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血液从它的伤口汩汩流出。 就在它再次扑向诺诺的瞬间,楚子航终于抓住了一个破绽,猛然跃起,手中的古刀高高举起,长刀上冒着红光,重重劈下! “去死吧!”凯撒怒吼,也跳上前直接将沙漠之鹰插进死侍的眼睛轰击。 随着楚子航和凯撒的最后一击,巨型死侍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在空气中颤抖了一下,随即轰然倒地,巨大的脑袋重重砸在地板上。 四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头死侍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仿佛这场战斗还未结束。诺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一丝冷笑:“总算干掉了。” 凯撒喘着气,转头瞪了芬格尔一眼,“芬格尔,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芬格尔尴尬地笑笑,挠了挠头,“呃……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总之,命保住了就好了嘛别在意那么多。” “学长,学姐,别聊了又有好多死侍冲上来了!”那个拿着两把小手枪长得像妖孽一样漂亮的少女喊道。 “来了!来了!”听见少女的声音芬格尔连忙起身朝那边跑起去,摆脱尴尬的情况。 “话说学妹你叫什么啊,我好像在入学仪式上没看到过你,如果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我一定印象十分深刻的。”芬格尔边开枪边说道。 “学长我叫夏弥,因为家里出了一点事所以推迟了一段时间才入学,所以学长没见过我很正常。”夏弥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但手里枪声依旧没停。 “唉,现在的学妹实力又强又漂亮,让我这个老家伙怦然心动啊。”芬格尔扫视了一眼,旁边这三位端着枪不断射击漂亮少女感叹道。 “又或者是……是心惊肉跳啊……” ………… “哦~博士这就是你的底牌吗?怪不得一直有恃无恐。”路明非看着赫尔佐格旁边那张有些熟悉的欧洲面孔感叹道。 “这是一件普鲁士战神威廉·汉斯的复制品,第三帝国的最强产物,你的体内不过只是用了威廉·汉斯一小段的基因碎片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基因碎片,而我旁边的可是用得最强最完美的基因,什么皇在这件完美的最终兵器面前都不过只是渣渣而已!”赫尔佐格狂热的举起手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路明非的耳膜已经恢复,他听见赫尔佐格的话沉默了。 “这项计划,是希尔提出来的吗?你们是怎么找到威廉汉斯的尸体的。”路明非问道。 听见路明非的问题赫尔佐格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路明非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当年元首大人启动基因工程计划,企图打造一支混血种大军,我就是当时的研究人员之一,但很遗憾在计划成功之前帝国就落败了,我不得已带着研究资料投奔别的国家,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项研究终于快完成了!但是你这个家伙突然又跳了出来!” 令人奇怪的是赫尔佐格居然回答了路明非的问题,或许是这么多年的无人理解,趁此机会宣泄出来。 “那么说,希尔真的死了?”路明非继续说道。 “大概吧,在帝国毁灭之前元首大人注射了只经过一轮实验的药剂,时间证明了当时的实验是失败的,元首大人现在没死或许也成了没有理智的死侍,还不如去死。”赫尔佐格说道。 “好了,没时间和你废话了,威廉进攻。” 随着赫尔佐格一声令下,刚才一直站在赫尔佐格身边没有说话的那名复制人如闪电般朝路明非冲去。 路明非见状,瞬间提高了警惕,眼神一凛,全身的神经绷紧到极致,眼前的威廉·汉斯复制体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隐约感到一丝压迫。 那是一种来自战场的纯粹杀意,仿佛积淀了无数次残酷战斗的疯狂,毫不掩饰地朝他扑面而来。 只见威廉·汉斯的身影在瞬间模糊了,他的速度快得几乎难以捕捉,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他的拳头已经朝着路明非的面门轰然砸下!这一击充满了恐怖的力量,带起的劲风刺耳地呼啸,好像足以粉碎一切阻挡的存在。 路明非眼中寒光一闪,迅速侧身闪避,但那拳风依旧在他脸颊旁划过,带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复制品的力量远超普通混血种,甚至比许多龙族都更为恐怖。????威廉·汉斯的攻击丝毫没有停顿,拳头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迅速改变方向,又朝路明非的侧腰击去,这一拳速度更快,力道更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击穿一般,路明非急速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但依旧感到腹部被拳风擦过的刺痛。 “速度和力量都大得惊人啊……” 威廉·汉斯的攻击节奏几乎没有一丝停顿,他如同一台精密运作的杀戮机器,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是机械地执行着赫尔佐格的指令,他的攻击不断压迫路明非,将他逼到几乎无路可退的地步。 赫尔佐格在一旁得意地冷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看到了吗,零号?这才是最终兵器的力量!你只不过是一个不完整的试验品罢了,而他,是完美的!” 路明非的呼吸声逐渐加重,但他目光中依旧冷静如冰,没有半分慌乱,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身上那股被压抑的气息开始渐渐释放出来。 “完美?”他冷冷地看着赫尔佐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是吗?那就让我看看,这所谓的‘完美’,到底有多完美。” 话音刚落,路明非的身形骤然加速,他不再一味地防守,而是主动迎向威廉·汉斯,身影如同幽灵般在战场上掠过。 两人瞬间交锋,拳拳到肉的激烈碰撞声不断响起,火花四溅,路明非的拳头砸在威廉·汉斯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威廉的拳头则几乎每一击都带着撼动空气的狂暴力量。 一时间,整个房间变成了两人对决的战场,每一击都足以撼动地面,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地面早已被他们的战斗撕裂得支离破碎,墙壁上满是拳印与裂痕。 就在这时,路明非猛然一个后空翻,拉开与威廉的距离,他站稳后,他缓缓抬起手,捏了捏拳头,体内的力量逐渐被激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微微震颤。 “赫尔佐格,今天,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路明非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的杀意逐渐凝聚成实质,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赫尔佐格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但随即摇了摇头,冷笑道:“大言不惭!在真正的完美面前,所有的不完美都只是笑话!” “是吗?”路明非轻声说道,随即猛然一跃,再次冲向威廉·汉斯,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要将眼前这个所谓的“完美复制品”彻底撕裂。 言灵·青铜御座 路明非的身体开始膨胀,化身为肌肉巨人,眼中闪耀着耀眼的金光。 看见路明非的变化,复制人的身体也开始极速膨胀,同样使用出青铜御座。 两人身上浮现的青铜色光芒如同一层坚不可摧的战甲,皮肤表面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泽,显得无比威严又令人战栗。 路明非的身躯在青铜御座的加持下如同巨人一般,他每一步向前都带起一股沉重的气浪,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冷厉的战意。 对面的威廉·汉斯复制体则无声地回应,他的眼中依旧毫无情感,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彻底消灭面前的敌人。 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如同两头互相撕咬的猛兽一般冲向彼此,空气被他们的力量撕裂,仿佛发出哀鸣。 路明非的拳头如同巨锤般挥出,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重重砸向威廉的胸口,而复制人则毫不退缩,猛然抬手,以同样的力道迎击,拳头在半空中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两人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瞬间产生的冲击波将四周的家具全部掀飞,墙壁上的裂痕迅速扩大,碎石四溅,地面更是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路明非冷笑一声,随即猛然抬起膝盖,朝着威廉的腹部狠狠撞去,威廉微微侧身闪避,膝击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但他随即低吼一声,反手一拳重击在路明非的肩膀上。 路明非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晃,肩膀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但他毫不迟疑地反手一掌拍向威廉的面门,威廉后退一步避开,却依旧被掌风划伤脸颊,一丝青铜色的血液从他脸上渗出,顺着轮廓滴落地面。 赫尔佐格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战斗,脸上逐渐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他眼中的狂热与得意之色愈发明显,喃喃自语道:“没错……这就是最完美的战士,这才是真正的战斗之王!” 然而,路明非对赫尔佐格的话语充耳不闻,他的眼神愈发冷厉,威廉·汉斯的力量或许更胜一筹,但路明非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无比冷静而精准,仿佛深知对方的弱点。 两人的战斗将地板都给震碎,朝楼下跌去。 路明非与威廉·汉斯的复制体在半空中坠落,随着重力的拉扯,两人的身体如同失控的炮弹般穿透了一层又一层的楼层,每一次碰撞都带起一阵碎石与尘土的飞扬,他们在半空中不断交锋,拳头与拳头碰撞,发出沉闷的闷响,雷鸣般震动着整个大楼的结构。 “轰——!”两人的拳头再度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墙体和地板震得粉碎,碎石如雨般洒落下去,青铜御座的光芒包裹在他们身上,宛如铠甲般闪烁着冷冽的光辉,而他们的身影在破碎的水泥与钢筋间若隐若现,宛如古老神话中的巨人之战。 “还没结束!”路明非怒吼一声,眼中金光大盛,体内的力量再次爆发,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直奔威廉的面门砸去,威廉迅速抬手格挡,两人的手臂交缠在一起,彼此角力,肌肉绷紧得如同钢铁,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威廉的眼中依旧是那种毫无情感的冰冷,但他的动作却愈发凶狠,越是濒临危险,他的力量越是强大,两人紧紧地互相压制,彼此都在试图击垮对方,他们的身影在破碎的墙体与崩塌的钢筋中时隐时现,每一次碰撞都引发一阵轰然巨响。 “区区一个没有灵魂的复制品!”路明非冷冷地低吼,双拳再度猛然发力,将威廉狠狠地压入地板,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地板砸得粉碎,威廉的身体重重嵌入混凝土中,地面瞬间崩裂,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裂口。 然而,威廉的眼中没有一丝畏惧,他冰冷的脸庞依旧如故,双手猛地撑地,用力一跃,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从地面上弹起,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朝路明非袭来。 两人的战斗从上层一路摧毁到了大楼的底层,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墙壁的震动,周围的建筑材料因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能量而坍塌,整个大楼好像都要崩溃一般。 楼中的一些死侍被两人的拳风撕成碎片。 赫尔佐格站在高处俯视着两人的激战,脸上挂满了得意与狂热,他的笑容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扭曲:“没错!就是这样!撕裂他,摧毁他!让这残次品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完美!” “见鬼!那是什么东西!”芬格尔还有凯撒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楼顶直接洞穿地板到最底层的两道身影。 “那好像是,路明非?”楚子航有些不确定道。 而诺诺的脸色更是苍白,因为除了路明非的脸她还看清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威廉·汉斯?怎么可能!”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正牌与冒牌的对决 “威廉·汉斯?怎么可能?路明非不就是威廉·汉斯吗?”诺诺喃喃自语道。 “诺诺你在说什么?你认识那个跟路明非对战的家伙?”凯撒隐约听见了诺诺的喃喃自语问道。 “不,不认识……”诺诺立马摇头。 “开看!他们是不是要放大招了!我要不要快点跑路啊!见鬼这是混血种还是真正的龙啊!”芬格尔站在大洞的边缘往地下望去。 大厦的底部传来两道古钟嗡鸣般的吟唱声,响彻整栋大厦,周围的元素出现紊乱的迹象,风暴开始聚集。 “跑?我们现在要跑到哪里去?他们现在就在底下,我们一过去被他们随便擦上一下不就粉身碎骨了吗?”诺诺看着底下那两道般的身影互相碰撞,更加确定了自己以前的猜想。 “我们现在最好找个地方躲躲,但愿那两个怪物不要把这座大厦给打塌了,要不然我们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诺诺说完招呼着其他人朝其他方向躲去。 但跟着诺诺的只有芬格尔,凯撒和楚子航跟着她。 那三名她带来的学妹都站在那个大坑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的景象,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诺诺望着那三位学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知道下面场景震撼人心,如同的对决,让人移不开目光,但她们留下来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们三个!还不赶紧离开这里!”诺诺压低声音大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名黑发的日尔曼少女表情冷静中带着几分狂热,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是完全被眼前的场面所吸引,甚至忘记了危险的存在。 她微微侧头,淡淡地回应道:“诺诺学姐,我们难道不应该见证这种伟大的战斗吗?这是人类极限力量的体现,见证他们,或许也能激励我们变得更强。” 诺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学妹们全都个性鲜明,各各都是难缠的主,但来东瀛这么久都还算听话,没想到这个时候来整幺蛾子。 那个叫夏弥的少女更是目光灼灼,双眼盯着下方的战场,嘴角甚至带着一抹微笑,像是在欣赏一场盛大的表演,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枪,像是在酝酿下一次的行动。 而那个白发的俄罗斯姑娘完全没有理会诺诺的意思,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 无奈诺诺只能说道:“行了,爱留下就留下,等会儿出事别怪没人救伱们,凯撒,我们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这里已经不适合停留了。” 这些几人都深藏不露还都藏着秘密,既然她们觉得没有危险,那就随便她们。 芬格尔则满脸惊恐地望着底部的战斗,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平日的淡定,喃喃道:“见鬼,见鬼,这可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战斗啊!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风暴开始聚集,元素失控,这两个怪物真的能毁掉整个大楼!” 话音刚落,大厦的底部传来一声如同洪钟般的巨响,那是路明非和威廉·汉斯的复制体再度碰撞,力量的余波席卷而来,让整栋大楼微微颤抖,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碎石和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 源稚生这时低声道:“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类能掌控的吗……” 他是蛇岐八家的皇,是东瀛最强混血种但在这两人面前却不堪一击,或者是那就是两只披着人皮的巨龙,而且现在这层皮也快维持不住了,要露出巨龙的本相。 底部的战斗愈发激烈,路明非和威廉的对决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拳、每一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破碎的墙体、崩裂的钢筋、飞舞的瓦砾,整个空间都在他们的战斗中解体。 凯撒一把拉住诺诺的手臂,目光中带着一丝焦急:“还愣着干什么?如果这座大厦被打塌了,我们全都会被埋在这里!” 诺诺点了点头,带着所有人迅速退向另一侧较为稳固的区域。 就在他们退后的同时,大厦的结构似乎终于不堪重负,底部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响,巨大的裂痕自下而上蔓延,仿佛一道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正缓缓吞噬着整个建筑。 “快跑!”凯撒厉声喊道,众人连忙加速,向大厦出口方向狂奔而去,而在他们身后,楼层崩塌的声音如同死亡的低语,步步紧逼。 …… 言灵·君焰 言灵·君焰 路明非和复制体同时放出君焰,顿时地下一层如同被扔下了十多颗凝固汽油弹,火焰将整个空间瞬间染成了灼热的红色,烈焰吞噬着一切,照亮了混沌的战场。 火焰将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烧光露出布满鳞片的皮肤,两人此时的模样都难以被称为人类,只能被称呼为怪物。 两只怪物在这上千度的火焰下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他们身上的骨骼都在不断发生爆响位移,正在朝另外一种生物转变。 言灵·风暴之瞳 言灵·风暴之瞳 两人再次释放言灵,很快风暴开始将周围的火焰卷入形成火焰风暴,火焰风暴开始在大厦内肆虐,带着撕裂空气的怒吼,席卷一切。 “这是什么情况!”诺诺和其他人已然逃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那几个学妹原本是不打算撤离的,但在这毁天灭地的火焰龙卷下不得不撤离, 他们透过门口的缝隙,目睹了下方愈演愈烈的混战,心中五味杂陈,被外面的战斗场面震撼得说不出话。 “风暴之瞳加君焰?”凯撒紧张地盯着那个火焰风暴,眼中闪烁着恐惧。 “他们根本不是人类……”源稚生低声道,表情凝重。 底下的场面愈发失控,火焰风暴吞噬着一切,巨大的能量波动让大厦的结构不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诺诺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连忙对其他人说:“我们得快点离开,时间不多了!” “我们得跳到五楼和六楼的公路上去!”源稚生吼道,大厦的五楼和六楼是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是公路隧道,他们可以通过这条公路逃离这里。 就在此时,整个大厦再次震动,墙壁上的水泥开始脱落,火焰风暴向上攀升,仿佛要将整个建筑连根拔起,诺诺心中急促,带着其他人加速向出口冲去。 “快,快!”她不断催促着,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缝,宛如巨兽的咆哮,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火焰风暴的余波席卷而来,几乎将他们推倒,诺诺顾不得其他,抓紧身边的芬格尔和楚子航,拼尽全力奔向前方。 “我们不能停下!”凯撒也在一旁喊道,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头。 他们拼命向出口冲去,身后仿佛有无数只恶魔在追赶,火焰与崩裂的墙体交织出死亡的低语,压迫着每一个人的心。 “我们现在在二十多楼!该怎么下到六楼!从这么高跳下去我们会摔死的!”芬格尔大吼道。 “我的言灵也是风暴之瞳,我可以接住你们,不过时间只能维持几秒!”夏弥在旁边喊道。 “你有把握吗?”楚子航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少女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熟悉。 “师兄相信我,大家手拉着手!”夏弥继续喊道。 这时整个大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宣告它即将终结,火焰和碎石从天而降,空气中弥漫着炽热与绝望。 “快!所有人手拉着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相信夏弥了。 他们手拉着手冲出了大厦,在快跌落在路面上时,吟唱声从夏弥的嘴里响起,一阵风拖住了他们然后缓缓下降。 回头看去,巨大的建筑在一片火海中轰然崩塌,带着无尽的烈焰与灰烬,这道烈焰仿佛点燃了整片天空。 ………… “哦,没想到你这个冒牌货,居然真的把我以前所有的本事都学会了。”火焰风暴消散后,路明非惊讶的看着前面的复制体。 恐怖的火焰风暴只在两人身上的麟甲留下焦黑的痕迹,炽热的空气开始扭曲,周围的温度令人窒息。 “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不想和你继续玩下去了。”路明非说道,再一次听见希尔的消息,这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吟唱声再次从他的口中响起,恐怖的重力瞬间压下,复制体被迫趴在地上,面露不甘之色,浑身的麟甲在重压下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言灵·王权 “冒牌货永远都是冒牌货,你会的不过只是我以前玩剩下的。”路明非缓缓朝趴在地上的复制体走去,步伐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你才是被时代淘汰的家伙,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那名复制体终于开口说话了。 “哦,没想到你居然会说话,但这又如何,你还有什么招式。”路明非说道。 原本被压在地上的复制体突然撑起身子,身体膨胀,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抽走,紧接着一轮黑色的太阳在他身后浮现,太阳中间带着犹如黑洞一般带着恐怖的吸力,同时周围一圈闪耀的日冕还带着恐怖的高温,黑洞般的吸力将周围的尘埃和碎石被无情地吸入,形成可怕的漩涡。 言灵·黑日 “我的身体里聚集着世界上最优秀的基因,像你这样旧时代的残党,就应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复制体咆哮着,声音如雷霆般震撼,夹杂着狂妄的气息。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虽然那一轮黑日带着恐怖的吸力但路明非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当然,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谁,我诞生的那一天起,所有人都在拿我和你对比,每一次元首大人来看我总是一副失望的模样,但我的体内有着世界上最优秀的基因,我会向元首大人证明!我是最强的!你这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家伙就回到坟墓里好了!受死吧!威廉·汉斯!” 复制体的身体再次膨胀身上的麟甲将身体完全覆盖成为一副铠甲,完全看不见之前的模样,配上身后的日冕,此时的他犹如恶魔一般,又或者说是……神。 路明非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压迫感,复制体的气息如同一座山岳般沉重,但是他的目光始终平静,毫不退缩。 “你以为你真的能超越我吗?”路明非冷冷一笑。 复制体的黑日愈发强烈,周围的空气因其高温而扭曲,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好像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下。那黑色的太阳不断膨胀,日冕如火焰般吞噬着四周的一切,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在宣告着它的主宰地位。 “受死吧!”他声如雷震,周围的温度骤然飙升,连空气都在他的呼吸中燃烧,化为烈焰的狂潮向路明非席卷而去,那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令人窒息,仿佛连灵魂都在燃烧。 言灵·镜瞳 在那一瞬间,路明非的背后同样升起一轮黑色的日冕,宛如吞噬光芒的巨兽,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闪烁着不祥的光辉。 “你对我力量一无所知!”路明非说道。 “怎么可能!?”复制体看见路明非身后的日冕有些难以置信。 “无论如何我都是最强的!”他愤怒地挥起拳头,火焰在他周围肆虐,要将一切都焚尽,拳头上缠绕着熊熊烈焰,形成一个无形的火焰漩涡,向路明非砸去。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吧。”看见复制体再次扑来,路明非完全不惧。 周围原本烧毁融化成铁水的汽车残骸朝路明非汇聚而来,金属迅速地融化,再度凝结,化为两把长刀。 刀名天布都御魂,羽羽斩。 刀刃在空中轻轻颤动,仿佛在等待着命令,锋利的刃口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透着毁灭的气息。 火焰开始在两把长刀上缠绕,形成如同怒龙般的火焰巨剑,炽烈的火光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伴随着风的汇聚,两柄长刀迅速变得庞大而可怕,火焰巨剑带着炙热的气流朝扑来的复制体狠狠斩去,留下灼热的气息和无法抵挡的毁灭力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战斗结束 火焰巨剑划过长空,将扑来的那道身影彻底吞没,炽热的烈焰如怒龙般席卷,将大地都染成了火红,滚滚的热浪冲天而起,仿佛要贯穿夜空,映照得天空都泛出一抹猩红,烈焰中,地面震颤,空气被燃烧得扭曲,连周围的空间都在悲鸣。 “见鬼,我们要撤退了!”凯撒神色焦急,抬头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半张脸被映得一片赤红,“这么大的动静,自卫队说不定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嗯。”楚子航冷静地点头,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对了,芬格尔,还有其他人都去哪儿了?”诺诺皱眉问道,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 凯撒和楚子航一愣,才猛然意识到,芬格尔、那个黑发的日耳曼少女,还有白发的俄罗斯少女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那个叫夏弥的新生还站在他们身边,烈焰照亮了夏弥的面庞,她的神色平静,似乎对眼前的战斗并没有太多的畏惧。 刚才他们都被远处那惊天动地的战斗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留意其他人是什么时候悄然离开的。 “芬格尔师兄刚才说他煲的汤忘记关火了,要赶回去关火,所以先走一步,”夏弥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地解释道,“至于另外两个学姐,我就不清楚了。” “芬格尔这个混蛋!他什么时候煲了汤!”凯撒听到夏弥的解释,气得咬牙切齿,拳头紧握,眼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之前临阵脱逃的事情还没和他算账呢,这次又溜了!” “好了,别管他了,”诺诺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们得赶紧撤退,不然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她扫了一眼身旁的队友,虽然这次的任务只有六个人,但每个人似乎都怀有自己的秘密,心思各异,诺诺深知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不安分,但眼下也顾不上追究,只能默默摇头。 在火光的映照下,几人迅速调整步伐,转身朝远离战斗的方向撤离。 ………… “你突然联系我干什么,不知道很容易暴露的吗?”芬格尔目光警惕的看着前方的黑发耳尔曼少女说道。 “芬格尔,你这段时间的情报没有上传啊。”日耳曼少女说道。 “这不是在忙吗……给……目前只查到这么多,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路明非想要担任东瀛首相,许多东瀛的政客都被收买了,甚至过段时间打算对现任东瀛首相发起弹劾。”说着芬格尔将一枚u盘扔给那名日耳曼少女。 “所有资料都在这里,我没有查到路明非为什么突然退出卡塞尔学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成为东瀛首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成为东瀛首相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芬格尔继续说道。 “孤独的王寻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开始挥舞战旗!”日耳曼少女狂热的看着路明非战斗的方向说道。 “我们真的要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吗?他身上的秘密甚至太多了,我们根本不了解他。”听见少女的话芬格尔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这是上一代人选择好的,而且你还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吗?我们接下来就只需要跟在他的身后见证新时代的到来。” ………… 冲天的烈焰开始消散,只剩下灰烬和一具金黄色的骨架落在地面上,那具骨架完全没有了人形,错综复杂的骨骼缠绕在一起,反而像是一条巨蜥。 路明非收起火焰巨剑,目光淡淡地扫过远处的赫尔佐格,仿佛在看着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他的身影在烈焰的余晖中显得冷峻而孤独,那一刻,他就像从废墟中重生的战神,眼神中带着冰冷的决绝与无言的蔑视。 赫尔佐格的神色从狂妄变成了绝望。他看着眼前的火海,看着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完美兵器”被无情摧毁,眼神渐渐变得呆滞,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伱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失败的实验品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带着无法接受现实的崩溃,他曾经自信地认为自己创造了完美的战士,那是集所有顶尖基因于一身的“最强存在”,而眼前这个“残次品”,这个被他视作失败品的路明非,竟然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多年来的心血。 “失败?”路明非冷笑了一声,缓缓朝赫尔佐格走去,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赫尔佐格的心脏上,带着无形的压迫力。“你眼中所谓的完美,不过是另一个笼子罢了,你用无数的基因、数据、实验,企图创造一个‘完美’的傀儡……但你却永远无法理解,真正的力量是什么。” 赫尔佐格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眼中闪烁着恐惧与不甘,他咬紧牙关,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弃子罢了!没有人会真正需要你,你什么也不是!” 路明非停下脚步,双眼微微眯起,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你知道吗,赫尔佐格,人只有在舍弃一切的时候,才能真正找到自己。” 赫尔佐格愣住了,似乎对这句话感到难以理解,就在这一瞬间,路明非抬起手,缓缓地朝着赫尔佐格伸出手掌,言灵的力量在他的掌心中缓缓凝聚,那是象征着压制与统治的力量。 言灵·王权 赫尔佐格的身体顿时被一股无形的重力压制得无法动弹,整个人跪倒在地,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惊恐地看着路明非,眼中终于彻底失去了往日的狂妄,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悔恨。 “你……你究竟是什么……”赫尔佐格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最后一丝破碎的自尊,几乎是在哀求般地问道。 路明非俯视着他,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是你无法企及的答案。” 他缓缓收回手掌,赫尔佐格的身体在那重压之下逐渐崩溃,骨骼一点一点被粉碎,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最后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就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脸上还残留着那抹不甘与震惊,仿佛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无法接受这个“失败的实验品”竟然是自己一生噩梦的终结者。 烈焰渐渐消退,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耳边低语,带着一丝寒意。 路明非身上的麟甲开始消退,又重新恢复原样,只不过此时的他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突然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好久不见了雷娜塔,看来你一直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成为了对我有用的人啊。”路明非扭头看去,那名白发的俄罗斯姑娘站在他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吧,光着屁股跟个变态一样。”俄罗斯少女依旧面无表情,但当她的目光扫到路明非的下面时,那副冰山般的脸颊好像泛起了一丝红晕。 “唉,长大没以前可爱了。”路明非从俄罗斯少女手上接过衣服,笑着叹了一口气。 路明非披上大衣,动作显得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不过是一场轻松的散步,他将衣服慢慢穿上,整理了一下衣领,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似乎带着对过去的缅怀,又夹杂着对未来的淡淡讽刺。 身后的烈焰逐渐消退,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地面被焚烧得焦黑一片,残骸和灰烬散落在四周,宛如一片废墟中的墓场。 俄罗斯少女雷娜塔站在一旁,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她冷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隐约的情绪,看着路明非的背影,她的目光中似乎有某种压抑已久的情感在涌动。 “赫尔佐格还没死,这不过也只是一具傀儡。”她的声音平静而冷冽。 路明非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嗯,我知道。如果我们的赫尔佐格博士就这么死了,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死亡是解脱,留着他,还能让他再多受一点折磨。” 他眯了眯眼睛,仿佛能透过这片废墟看到更远的地方,那是赫尔佐格隐藏在阴影中的真实本体。 “走吧,”路明非转过身,朝雷娜塔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雷娜塔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她望着路明非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复杂,似乎有些事情一直藏在心底,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废墟之中,只留下满地的焦土和烟尘,宛如一场惨烈的战争刚刚结束,余波却久久未散。 夜风掠过,吹散了空气中最后一缕火光,也带走了所有的喧嚣与愤怒,整个世界,终于回归寂静。 与此同时一架私人飞机在这个时候降临东瀛,一位穿着考究老人走下飞机。 ………… 当大火熄灭后源稚生站在源氏重工的残骸面前,不断有蛇岐八家的人在废墟中穿梭,扑灭一些残存的火焰,他们原本应该早就要赶回来的但在赶回来的途中他们遭遇了猛鬼众的袭击。 源稚生的神情此时有些恍惚,可以说这一次对蛇岐八家的打击非常严重,多年的根基可能就此毁于一旦。 蛇岐八家历经千年风霜,根基深厚,然而如今就在他眼前,这曾经的豪门巨擘竟沦为一片焦土,风中飘散的灰烬中似乎仍夹杂着往日辉煌的残响,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火光的消退而彻底湮灭。 “抱歉少主,我们没能找到大家长的尸体,根据大家长在死前发布的信息,现在您就是新一任的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这时风魔小太郎走了过来说道,他的表情有十分难看,短短几个小时家就被人给偷了,这换谁也受不了。 “警察还有其他人被我们打发走了,我们也买通了报社的记者,明天报纸上刊登的新闻只会说一场非常严重的火灾,和小规模地震。”风魔小太郎继续报告道。 “辉夜姬的主机在大楼被摧毁前被人搬走了,对了,我们在地下发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这在家族里完全没有任何记载,建造这么一座没有人发现的实验室只有可能是丸山建造所在一开始就建造的,而有这个权利的只有可能是大家长。” “里面似乎在培养……死侍……那些入侵大厦的死侍很有可能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说到最后风魔小太郎的声音也弱了下来。 听见风魔小太郎的这段话,原本已经麻木的源稚生再次被震惊了,他心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沉重感。 风魔小太郎的话在耳边回响,每一句都如同沉重的锤击,敲在他的心头。 “培养死侍……在家族深处隐藏的实验室……可能是家主亲自建造的……” 这些词汇如利刃般刺入源稚生的心中。一直以来,他尊敬得如同父亲一般的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竟然背着家族进行这种见不得光的实验。 而这些“死侍”正是导致今日毁灭的罪魁祸首!源稚生的拳头微微发抖,心中充满了疑问与不解。 橘政宗究竟在隐藏什么?他的这些实验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说,整个家族从一开始就被更深的黑暗所支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掩盖内心的震惊和失落。 “少主,请指示。”风魔小太郎见源稚生迟迟不言,轻声催促道。 源稚生沉默片刻,最后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冰冷的决绝。“从现在开始,封锁所有消息,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家族范围,与此同时,彻查家族内所有未公开的设施和实验项目,我要知道,前任大家长还在隐藏着什么。” 风魔小太郎微微点头,面色凝重地应声退下。 源稚生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已经灰暗的天空,心中升起一丝迷茫。蛇岐八家到底是什么?家族究竟隐藏了多少肮脏的秘密?他忽然意识到,身为家主的橘政宗从未向他真正展示过家族的全部,仿佛这一切都是被层层掩盖的迷雾,等待着有一天被彻底揭开。 “你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烂摊子……”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夜风中被吹散,化作无形的叹息。 就在这时,天空中隐隐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远方的灯光刺破了夜幕,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逼近,源稚生的目光变得冰冷,他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一个充满不安与动荡的夜晚。 未来在他面前展开,却充满了未知与暗涌。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上杉越 “今日凌晨新宿地区发生小规模地震,导致源式重工发生火灾然后坍塌……” “现在该怎么办?芬格尔,零,塔尼娅都不见了,我们现在的任务也失败了……”诺诺关闭旅馆的电视,双手抱胸转头看向身后的凯撒,楚子航还有夏弥问道。 凯撒几人也都沉默无语,几个小时前的那场战斗依旧让他们记忆犹新。 “我身上还有一些钱,等我会找个蛇头让他带你和夏弥回阿美莉卡,你们把我们最近找的资料传回学院,我和楚子航继续在这里待着,看还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情报。”凯撒点了一根烟说道。 听见凯撒的话诺诺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当她要开口驳斥的时候旅馆的被人打开了,推门进来的居然是芬格尔不过此时的他十分狼狈浑身上下都是泥也不知道之前跑哪里去了。 “芬格尔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凯撒看着门外的芬格尔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居然临阵脱逃了两次。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芬格尔尴尬的挠了挠他说道,“对了,我给伱们带来一个好消息,我和学校那边取得联系了,诺玛说校长已已经到东瀛了。” “校长来了?”诺诺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震惊中带着振奋的表情,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那可是传说中的龙族猎人,无数传奇故事的主角,他的到来无异于一剂强心针,甚至可能改变目前的僵局。 凯撒深吸了一口烟,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看向芬格尔,沉声问道:“校长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示?” 芬格尔拍拍身上的泥土,耸了耸肩,说道:“这位老人家可没透露太多位置,只是让我告诉你们,他已经在东瀛了,他还让我们继续保持低调,不要暴露行踪,说他会在合适的时机联系我们。” “低调?”诺诺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含糊不清的指示感到不满,“现在我们完全处被动,源氏重工的毁灭已经让蛇岐八家彻底警觉,我们的行动空间被压缩到极限,再这么下去,我们根本没法收集到有价值的情报。” 芬格尔耸了耸肩“正因为我们处被动,才更需要保持低调,蛇岐八家和其他势力的反应不会这么快平息,接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不过肯定不会持续太久,等他们重新开始整合内部矛盾的时候才是我们出动的时候,我们的任务是保持隐蔽,保存实力。” “可问题是,我们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楚子航冷冷地插话,他的目光沉稳,表情冷静,但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刚才的战斗让他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寻常的混血种,而是拥有更深不可测的力量,路明非的转变,甚至是蛇岐八家隐藏的秘密,这一切都让他们深感不安。 凯撒深深地看了楚子航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是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只能等,等到我们完全掌握情况,再做决断,现在贸然行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深的危机。” 楚子航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透出一丝无奈,他知道凯撒的判断是正确的,在这场权力与阴谋的漩涡中,他们这些外来者的确只能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既然校长来了,那我就稍微放下心了。”旁边的诺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不管怎么说,能与校长联络上,这已经是好消息了。” “对了,芬格尔,”诺诺想起什么忽然开口,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跑去哪儿了?说什么煲汤忘了关火,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还有零和塔尼娅去哪了你知道吗?” 芬格尔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挠了挠头,干笑着说道:“呃,这个嘛……其实我是去见了个老朋友,顺便帮大家收集了一点情报……” “老朋友?什么老朋友?”凯撒眼神锐利地看着他,显然对芬格尔的说辞充满怀疑。 芬格尔干笑几声支支吾吾地说道:“是个不太方便透露的……你们知道的,情报工作总是有点见不得光的……不过你们放心,我绝对没把你们出卖给敌人!至于那两个学妹我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 “哼,你小子最好别耍花招,”凯撒冷哼一声,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这次行动如果再出一点差错,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芬格尔讪讪地点头,眼神躲闪,不敢再多说什么。 诺诺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繁华而冷漠的东瀛夜景,轻轻地说道:“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东瀛会变成一片修罗场。” 凯撒、楚子航和芬格尔都沉默了下来,心情沉重,经过源氏重工的事,他们已经意识到,这里的一切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无论如何,我们得做好准备了。”凯撒站起身,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果这是我们的战场,那就没有理由退缩,等待校长的指示,同时继续调查,我们的敌人,不只是蛇岐八家还有那个怪物一般的路明非。” “没错,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找到答案。”楚子航低声说道,目光中燃起一丝战意。 几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相同的决心,东瀛之行注定不会平静,而他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芬格尔看着众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虽然嘴上轻松,但其实心里也知道,前方的路将会无比凶险,但是,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道路,他也别无选择。 ……………… 昂热穿着贴身的西装走在东大的旁的一条街道上,街道周围的略显破旧低矮的建筑让他回忆起来曾经,整个人好像都年轻了几十岁。 他继续向前走着,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个拉面摊,他撩起拉面摊的帘子朝老板喊道。 “来碗鲍鱼海胆面,好久没吃过你煮的东西了,也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 “见鬼,你这个家伙怎么也来了!”拉面店的老板看见昂热进来,低声怒骂了几句,显然十分不欢迎他的到来。 昂热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老板不欢迎的话,他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不过他不是拉面摊的唯一顾客,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位穿着黑色和服,腰间挎着长刀的老人。 “哦~阿贺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昂热看见旁边坐着的人,惊讶的挑了挑眉。 “校长,居然亲自大驾光临,看来是知道了什么啊。”另外一名客人是蛇岐八家,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他先站起身给昂热鞠了一躬才继续说道,虽然他看上去比昂热老,但昂热却是他的老师。 “哼!我这小摊今天刮了什么妖风把你们两尊大神给刮了过来。”拉面摊的老板没好气端了两碗面放在两人面前。 “我要是再不来,你们蛇岐八家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所以阿贺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昂热感叹道。 “现任的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被人杀了,但没有人知道杀他的到底是谁,可能是路明非,可能是猛鬼众,也可能是死侍,根据我获得的情报来看,很有可能是路明非干的。”犬山贺说道。 “不过死没死目前还没那么确定,毕竟我们没找到他的尸体,当然也不排除被死侍吃了,现在大家长的位置交给了源家家主,源稚生他也是这一代的皇。”“皇?”昂热听见犬山贺的话,神色诡异的看向旁边的拉面摊老板。 “源家家长?皇?阿贺你没搞错吧,根据我以前看到的资料记载,源家血脉很久以前就断绝,而且我也没留下子嗣,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冒牌货?”看见昂热诡异的眼神,拉面摊的老板忍不住插口道。 “他确实身负皇血,血统浓度超越了临界值,而且言灵是序列号91的王权。” 昂热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沉吟片刻,抬手端起面碗,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他没有立刻继续话题,而是缓缓地喝了一口汤,仿佛在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他的动作从容不迫,神情却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深意。 “王权……这个言灵,可不是一般的血脉能觉醒的。”昂热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源稚生,我记得这个名字他获得过我的校长奖学金……看来你们蛇岐八家还真是深藏不露。” 犬山贺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曾经的老师,他知道昂热向来不动声色,但心思却比谁都深。 蛇岐八家如今面临的危机,早已不单单是内部争斗,而是牵扯到整个混血种世界的局势,昂热的到来,或许会彻底改变这场风暴的走向。 “校长,您这次是为了蛇岐八家而来还是为了你们那个学生路明非而来。”犬山贺小心翼翼地问道,目光中带着试探。 “都有,虽然他已经不是我的学生了,但作为他曾经的老师,他搞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还是有必要过问一下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犬山贺皱眉,显然对路明非的动机感到困惑,“据我所知,他当初从卡塞尔学院离开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野心,更没有显露出对权力的渴望,现在,他却似乎在一步步地将自己推向舞台的中央。” “人,只有在面临选择时,才会真正显露出自己的本性。”昂热低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深邃,“或许他也在寻找答案,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拉面摊的老板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啧,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们这些人,整天打打杀杀的,早晚把这地方搅得不得安宁。” “老朋友,这世道,安宁从来都是短暂的。”昂热淡淡地说道,将手中的面碗放回桌上,眼神依旧凝视着远方,仿佛已经看穿了未来的波澜,“一场风暴,终将席卷而来,谁也无法逃避。” 犬山贺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哼!阿贺你这次来我这里打算干什么。”听见昂热的话,拉面摊老板冷哼了一声。 “我本来是打算请大人重新执掌蛇岐八家的,现在我们面临的灾难已经不能靠自己解决,不过既然校长已经来了,那我们蛇岐八家自然全力配合校长的行动,但我希望您能明白,这场风暴不止会卷走蛇岐八家,还会带来更大的涟漪。”犬山贺沉声道。 昂热轻轻点头说道,“东瀛,已经不再是一个孤立的战场,这里的每一次震动,都将影响到整个混血种世界的格局,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我只是一个卖拉面的老头,这些东西都与我无关,至于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冒牌皇血我也不感兴趣,但我还是提醒你一句,皇血在我这里已经断绝了,你们找的那些人都是冒牌货,好了我要打烊了,你们快点走。”拉面摊的老板说道,然后开始打扫拉面摊,准备打烊。 “大人,我还是希望您能回去执掌大局,现任的大家长还经验不足以带领我们蛇岐八家走出困境,至于皇血,我们不会搞错的。”说着犬山贺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我用你的血和源稚生做了鉴定,他很有可能是您的后代。” “这不可能?我每次都有做安全措施的!”听见犬山贺的话,拉面摊的老板顿了一下,然后有些难以置信的去拿那份报告。 拉面摊的老板翻开文件,仔细地查看上面的内容,神情从最初的怀疑逐渐转为凝重。每一行字、每一个数据都仿佛在他心底敲响了警钟,那份报告上明确地表明,源稚生的基因和他的确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 “见鬼……怎么可能?”老板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原本认为自己的过去早已尘封,再无痕迹,然而蛇岐八家居然能找出他的血脉继承者,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昂热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不动声色的淡然表情他缓缓放下碗筷,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似乎对于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 “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喜欢挖坟掘墓啊。”老板最终合上文件,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和无奈。他抬起头,目光如刀,冷冷地看向犬山贺,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威严。 犬山贺没有退缩,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低声说道:“大人,这是家族的命运,我们蛇岐八家如今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如果没有您的指引,恐怕我们很难度过这次危机。” 老板冷哼一声,将文件丢回给犬山贺,声音冷淡地说道:“我早已退出蛇岐八家的事务,当年我走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蛇岐八家的未来由你们自己掌握,我只是个卖拉面的老头,不想再卷入这些权力斗争中。” 犬山贺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知道眼前这位前任黑道皇帝的决心,但眼下蛇岐八家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得不到他的帮助,恐怕整个家族都会走向覆灭。 “大人,这不仅仅是蛇岐八家的命运,甚至可能关系到整个混血种世界的未来。”犬山贺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急切,“您曾经是蛇岐八家的支柱,若您愿意出山,我们的家族将会重新拥有振兴的希望。” 老板听完,冷冷地看了犬山贺一眼,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将他的意图看穿。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一代人啊,总喜欢把责任推给上一代,记住,不管源稚生是不是我的后代,皇血传承也好,蛇岐八家也罢,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不会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开,声音冰冷而坚决,“我不再是蛇岐八家的人,蛇岐八家的命运与我无关,别再来找我了。” 犬山贺站在那里,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但他也知道再多的话已无济于事,他缓缓鞠了一躬,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说道:“大人,您的决定我明白了无论如何,蛇岐八家会铭记您的恩情。” 昂热一直静静地旁观着这场对话,直到此刻才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对拉面摊的老板说道:“既然大人不愿意回归,那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吧,风暴终将来临,谁也无法阻挡。” 老板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继续收拾拉面摊的物品,仿佛这场谈话从未发生过。 昂热和犬山贺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转身离开,走出拉面摊的帘子。 当昂热和犬山贺都离开后,不知道为什么,拉面摊的老板心里还一直想着那份报告,这是他存在过的证据,他想要去见那个叫源稚生的人的冲动越来越浓烈。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另一边 “哟~我们的三无少女也来了啊。”苏恩曦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挑起眉毛看着跟在路明非身后进来的零,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零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冷清而淡漠,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完全没有理会苏恩曦的调侃,径直走到一旁,静静站立,她的神情波澜不惊,身姿挺拔,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路明非注意到她们之间的互动,抬头望了一眼苏恩曦,直接问道:“麻衣回来了没有?” 听到路明非的声音,苏恩曦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轻浮,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双手垂下站直,敬了一个礼,声音干练地回答道:“报告老板,长腿和小姑娘还没有回来。” 路明非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继续问道:“那些之前招募进来的人怎么样了?” 苏恩曦点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神情:“我们找了最顶级的教官来培训他们,已经差不多快成型了。”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想起什么补充道,“其中有个叫樱井明的表现特别不错,不过说到底,他们的经验还是不足,和蛇岐八家那些训练有素的执行局成员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火候。” 路明非低声问道:“猛鬼众那边呢?合作进展如何?” 苏恩曦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冷静,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源稚女一开始倒是很配合我们的行动,不过不久前我们和他失去了联络。”她停顿片刻,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随后继续道,“不过,合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那些政客基本被我们的财力和猛鬼众的势力收服,只差临门一脚,只要找到合适的契机,我们就能发起对现任首相的弹劾。” “具体情况呢?”路明非继续问道。 苏恩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侃侃而谈:“众议院的465个席位里,我们需要拿下233个才能成功当选新任首相目前我们已经说服了180个席位的议员,只要能拿下蛇岐八家,通过他们的影响力,搞定剩下的53个席位就轻而易举。”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默,路明非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双眼微微眯起,仿佛在透过城市的灯火看向更远的地方,夜幕深沉,东瀛的霓虹闪烁,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稳,像是心中某种隐藏的决策正在逐渐成形。 良久,他开口,声音冷冽而低沉:“做好准备,等机会一到,立刻行动。” 苏恩曦听见这句话,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闪过一抹锋芒,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战意,她深吸一口气,恭敬地点头应道:“明白,老板。” 路明非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零的身上,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少女依旧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一切,她的眼神冰冷而无波,好像不论计划如何庞大,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柄锋利的刀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出鞘斩断面前一切目标。 “那我们的蕾娜塔是打算继续回卡塞尔学院还是留在这里跟着我呢?”路明非问道。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零面无表情的说出这段话。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但是路明非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感,“是啊……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那么就让这个誓言继续下去吧,走吧,我们去把麻衣还有新加入的小姑娘给接回来。” ……………… 言灵·审判。 绘梨衣手中的长刀向前挥砍,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带起一道道无形的丝线。这些刀光化作细密的丝线,切割着前方源源不断扑来的狩,每一击都精确、凌厉丝线如同死神的镰刀般穿梭在狩的身躯中,所过之处,碎裂的尸体纷纷倒下。 她已经不清楚自己用审判究竟斩杀了多少狩,但这些狩似乎无穷无尽,经过蛇岐八家上千年积累的恐怖积累这里的狩的数量多到不可思议,尽管审判是除堪称灭世言灵外的最强言灵,但在这样的数量面前,依然难以彻底清除这些怪物。 绘梨衣的脸色开始苍白,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宛如黄金般璀璨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即使在路明非的帮助下,她的血统得以稳定,但连续使用审判这样的超规格言灵,对她的身体负荷依旧太大,她的手腕微微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体力几乎已接近极限。 在她身旁,酒德麻衣也同样状况堪忧,她紧握长刀,护在绘梨衣身边,身上的鳞片甚至比绘梨衣的还多,显得狰狞而诡异,此刻的她已注射了古龙血清,言灵冥照进阶为金刚界,一层透明的护盾将她们两人包裹在内,微微发出冷光,抵挡着四周涌来的攻击。 但是护盾上的光芒逐渐变得暗淡,时不时出现裂痕,显然麻衣的体力也接近枯竭,护盾已经难以继续维持,她的呼吸粗重,但眼中却依旧燃烧着不屈的意志,好像无论面前的敌人多么强大,她都不会退后半步。 绘梨衣稍微侧头看了一眼麻衣,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深吸一口气,将即将出口的劝阻咽回喉中。 “绘梨衣,撑住!”麻衣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 绘梨衣点点头,重新握紧长刀,深吸一口气,金色的瞳孔重新燃起不屈的战意,她咬紧牙关继续挥动长刀,向着前方无尽的黑暗砍去,那个男人交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她还不能倒下。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咆哮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大地微微震颤,一只体型巨大的龙形狩缓缓从街道尽头的阴影中显现,它的身躯仿佛一座小山,每一步都带来厚重的压迫感,透过它干枯的外表,可以隐约看到它体内隐藏着无数蛇形狩的身影,金色的骨骼在体内闪烁,宛如一辆行进中的运兵车,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向绘梨衣和麻衣的方向缓缓逼近。 看到这只龙形狩,绘梨衣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平时情况下,她只需要一记审判便能轻松解决这种程度的敌人,但此刻她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手中的长刀在颤抖,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如沙漏般迅速流失。 “麻衣姐,这家伙不太好对付……”绘梨衣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倦意。“别担心。”麻衣的声音虽然沙哑,却透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坚定,“我会挡在你前面,哪怕拼了命,也不会让它伤到你。” 麻衣说完,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长刀微微一抬,透明的护盾上闪烁出最后的光芒,护住她们二人,她的目光冷静而坚毅,身体绷紧如弓,准备随时迎接那致命的冲击。 龙形狩发出一声低吼,带着狂暴的杀意,猛地加速向她们冲来,它的爪子在地面上拖出深深的沟壑,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体内的蛇形狩翻腾,仿佛在狞笑着等待一场血腥的盛宴。 “言灵·金刚界!”麻衣猛地一声低喝,护盾上的光芒陡然一盛,形成一道厚重的屏障,挡在绘梨衣身前。 下一瞬间,龙形狩那巨大的爪子重重地拍在护盾上,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护盾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痕,宛如即将破碎的玻璃,麻衣咬紧牙关,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后退,但她依旧紧紧地撑住,双腿深深陷入地面,身躯如铁塔般屹立不倒。 绘梨衣紧握长刀,金色的瞳孔中燃起冷冽的杀意,她知道酒德麻衣无法支撑太久,于是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最后的力量凝聚在刀锋之上,眼神坚定而凌厉,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彻底撕裂。 “言灵·审判!”她低喝一声,手中的长刀骤然发出炽烈的光芒,刀刃周围缠绕着无形的锋锐力量,像是无数锋利的丝线在空气中颤动,她猛地挥刀,刀光划破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向龙形狩斩去。 锋利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瞬间穿透龙形狩的身躯,龙形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巨大的身躯在刀光的切割下四分五裂,体内的蛇形狩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洒落在地面上,鲜血四溅。 绘梨衣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体内的力量彻底被掏空,长刀也无力地垂了下来,她踉跄了一步,差点跌倒,但很快被麻衣扶住,麻衣的脸色也同样苍白,双手轻轻地颤抖着,但她依旧强撑着站在绘梨衣身边,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好样的,绘梨衣。”麻衣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我们做到了。” 绘梨衣微微点头,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深吸一口气,好像要将这份胜利的余韵留存心底,不过还没等她们的脚步完全稳定,前方的黑暗中却传来更多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嘶吼。 几只更为庞大的狩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它们的身影遮蔽了月光,狰狞的躯壳在夜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带着无尽的杀意和饥渴。 绘梨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重新变得苍白,她和麻衣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安,这些狩,数量和体型都远超她们的承受范围,此刻她们体力耗尽,已经再也无力对抗。 麻衣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如果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至少我们一起战斗到最后。” 绘梨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微微点了点头,尽管身体已疲惫不堪,但她依旧握紧了手中的刀,她们的身影在巨大的狩面前显得渺小而脆弱,但却没有一丝要退缩的意思。 就在绝望的黑暗中,一道透明的水膜突然从她们身后浮现,一道身影破空而来,带着一股凌厉而沉稳的气势,路明非手中的刀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带着雷霆般的力量直冲向那些巨大的狩。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路明非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狩们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扑向他,路明非的刀锋闪电般挥动,刀光如同狂风骤雨,瞬间将那些庞然大物撕裂成碎片,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杀意,仿佛镌刻在夜色中的死亡之舞。 麻衣和绘梨衣望着这突然出现的救星,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此刻他宛如一位降临战场的战神。 “姑娘们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路明非低声说道,声音温柔中透着一丝温暖。 绘梨衣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光彩,然后微微点头,她终于松开紧握的刀柄,任由疲惫的身躯倚靠在麻衣身上,旁边的麻衣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们的战斗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战场,属于这个男人。 言灵·王权 路明非的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空气仿佛被瞬间凝固,四周的狩在这压迫之下纷纷跪倒,骨骼在恐怖的重力下发出“咔咔”的断裂声,如同放鞭炮一般,重力在他的掌控之下如同无形的枷锁,禁锢着那些挣扎的狩,让它们动弹不得,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路明非缓缓抬起刀,眼神冷漠地扫过四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刀刃轻轻一挥,一道锐利的刀气破空而出,瞬间掠过那些被压制的狩,空气中随即爆发出一阵血雾,所有的狩在刀气之下瞬间崩溃,化为粉末飘散。 在远处的高楼上,那个黑发的日耳曼少女正拿着摄像机,专注地记录着这一切,她的目光中带着狂热和惊叹,透过镜头,她的视线紧紧锁定在那个浑身散发着王者气息的男人身上。 “真是恐怖的力量啊……”她低声自语,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兴奋,“不枉我和芬格尔花了那么多时间找到这个入口……有了这个录像,爷爷应该知道该怎么选了吧……新时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她继续调整摄像机的角度,将整个战场的一切尽收镜头中,捕捉着每一个细节,她的眼神透过镜头,带着一种对力量的迷恋和渴望,见证着一个新的传奇正在诞生。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昏暗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压抑的气息,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味道,好像埋藏了千年的秘密随时会从阴影中复苏,房间中央的光源微弱,将一缕幽暗的橙光洒在角落里,勾勒出男人们隐约的轮廓。 带着中世纪鸟嘴面具的男人悠闲地倚靠在皮椅上,手里摇晃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折射出阴冷的 “真的是重要的事啦!”柯南嗲嗲的,拉着水间月的手往走廊尽头跑去。 阎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他的脑袋就好像电脑的cpu似的,在使用空间之刃的时候,精神力消耗过度,从而发热发烫,要是超负荷运载,没准还真会像cpu一样冒火花,然后直接炸掉。 “嘭”,不倒翁的下体挨了重重一击,顿时被踢爆了,犹如断线的风筝般瘫倒在地,呼呼地漏出气体。 薛兵虽然也期待着新功法的威力,可是眼前还在处理邓洪涛的事情,不禁犹豫起来。 白艳儿笑着拉过陈骏德,让他坐在凳子上,蹲下身来说道:“来,姑姑帮你脱。”说完便将手放在了陈骏德的鞋子上。 连那壁炉内的火焰,也是被囚禁的光之精灵雷沃斯贡献的一点星星之火。 “冬瓜!”沈君临激动的喊道,虽然冬瓜的电话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还是很欣喜。 陈骏德看着董康一脸的凝重,不妨听听他说什么吧,备不住有个什么难言之隐的,反正自己也是闲着,都给轰走了,丫鬟们也不回来,自己怪孤单的慌。 薛兵看着魏杰,对于他的厚脸皮,心里面自愧不如,本想鄙视他的,不过随即一想,自己盯着人家柳玉彤的裙底看,貌似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阳兰咬了咬牙,看向周围,见这地方草药倒有不少,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是动物,对于这种自然疗伤之法,本能就会。 之所以要亲自护送丧尸族回去,一是因为李寻欢和菲莫莉之间深切的感情,二是因为他身上有丧尸家族需要的天地之脉,到时候奉献出去,对方从此可以强大起来。 她想待在这里,他就陪她待在这里,她想回宋家,他就陪她回宋家。 “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喝酒喝酒。”昊洋也不知道该这么反驳张猛,就借机转移话题几人喝起酒来。 “既然你们无法满足我的要求,就把八房还给我!”黑瞳说着就要抢回自己的武器。 如今自己唯一的短板便是功夫武学,因为占据不了主动,毕竟对方若是一味用利用身法闪躲,他也无可奈何。 她要替他死去的哥哥报仇,她要保护母亲,为她们家人再度撑起一片天。 众人神色各异地瞥了一眼跟个大爷似的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的某人,然而默默拿过筷子开始吃饭。 英落只睡了三天,并不算太久。医生卢卡斯检查过后给出的解释也不过是“过度劳累引起的保护性昏迷”,简单点说就是累的睡着了,放着不管也没事。 轻轻吻下去,昊洋的嘴唇贴住了洛儿的双唇,一股触电般的感觉散布全身,香、滑、润击中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两人欲罢不能。 当初潜伏在阿鼻地宫中,费尽心思摘取的果实,此刻终于可以一品芬芳了。 “什么售后服务?”婠婠已经习惯了时不时的从某狐口中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唐被抓 审讯室内,灯光昏暗而冰冷,空气中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老唐坐在椅子上,手腕被手铐拷在桌子上,他微微耸了耸肩,表情倒是显得悠然自得,对面坐着一位表情冷峻的审讯员,手里拿着一份记录表,目光犀利地注视着他,想要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看出些破绽。 审讯员冷冷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威严:“姓名。” 老唐回答道:“罗纳德·唐,你也可以叫我老唐。” 审讯员没有表情变化,继续问道:“年龄。” “26。” “国籍。” “艾美莉卡,”老唐顿了顿,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不过我最近有移民华夏的打算。” 审讯员抬了抬眼皮,目光中带着一丝怀疑:“职业。” “无业游民。”老唐笑得一脸坦然,根本不觉得这个回答有任何问题。 审讯员的目光微微闪烁,记录了一下,继续问道:“来华夏的目的是什么?” “我和弟弟从小在国外长大,这次带他来国内见识见识祖国的大好河山。”老唐说着,似乎是想表现出一丝所谓的爱国情怀。 审讯员盯着他看了几秒,显然对他的说辞并不感兴趣,冷冷地问道:“抓你的时候为什么要跑?” 老唐眼珠转了转,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废话,被抓当然要跑了啊……” 话音刚落,老唐便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不太妥当,连忙清了清嗓子,讪笑着补充道:“咳咳咳,我是说……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嘛,我和我弟弟毕竟是老外,对吧?一看到这么多武警和军人,以为遇上了什么误会,难免会有些紧张。” 审讯员的目光微微眯起,冷笑了一声,显然并不被老唐的“天真”所打动,他放下手中的记录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随后缓缓说道:“你在三峡大坝禁区附近活动,观察了好几天,还带着望远镜,告诉我,伱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老唐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对方显然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 “只是好奇啊,长官,”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三峡大坝那么有名,算是华夏的一大奇观吧?我只是在岸边观光,带弟弟看看这些伟大的工程,没想到却引来了这么大的误会。” “观光?”审讯员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种低劣的谎言吗?你所观察的区域,不仅仅是三峡大坝,更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军事要地,你一个外国人,带着弟弟,跑到这里‘观光’,你觉得这个理由能站得住脚?” 老唐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长官,我理解你们的怀疑,但我真的是个普通游客,我带弟弟来中国,就是想让他看看这片土地的美好,或许顺便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安家落户,没想到却弄成了这个局面。” 审讯员冷冷地看着他,显然对他的说辞并不信服,他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文件,继续问道:“在三峡大坝附近擅自进行观察,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你在大坝附近到底看到了什么?” 老唐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继续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啊,就是水坝、江面,还有那些巡逻的船只和军队……我还在想,这里防备真严,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他故意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摊了摊手,“不过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看到。” 审讯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你最好祈祷你的话属实,否则……”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威胁,随即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老唐微微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思索着,他知道,华夏军方的手段并不简单,一旦有所怀疑,定会层层追查,而他现在的处境,或许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加危险。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打出去然后进入青铜城,主要还是因为他想起了一千多刘秀带着大军攻破了他的青铜城,快两千年过去了,他不认为现在的人类会比几千年前的差,他现在相当后悔把自己的尼伯龙根和青铜城融为一体,要不然现在就可以苟起来发育。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新的审讯员走了进来,这人身材瘦高,戴着一副眼镜,目光锐利且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冷静,他缓缓坐下,双手交叉在桌上,静静地看着老唐。 “罗纳德·唐,”新来的审讯员微笑着说道,语气温和得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全部行踪,包括你在华夏的一些‘特别活动’。” 老唐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戒备,但表面依旧保持着镇定,“特别活动?长官,你这话就让我有点不安了,我可是个无业游民,平日里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哪有什么‘特别活动’啊?” “是吗?”审讯员笑了笑,从文件夹中拿出几张照片,缓缓摊开在桌面上,“这些照片应该能唤醒你的记忆吧?” 老唐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心中猛然一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的眼神还是泄露出了一丝震惊,这些照片上清晰地拍摄到了他在三峡大坝附近活动的画面,包括他用望远镜观察的细节,甚至有一张拍到了他与康斯坦丁在一起飞越太平洋的背影。 审讯员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还要继续装下去吗?我们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无业游民’,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游客,你来华夏,显然另有目的,或者说应该叫你龙王诺顿更恰当吧。” 老唐沉默片刻,随后露出一丝苦笑,摊开手说道:“长官,你们的效率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只是想回家看看罢了。” “这么说,传说中的青铜城真的在长江底下。”那名审讯员的眼中冒出精光兴奋的说道。 “哦~你们知道青铜城。”老唐看着对面那人兴奋的眼神,有些诧异的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泽轩,刘秀是我的先祖。” …………………… 另一间审讯室内,审讯员拿着报告审视着前面那个满身肌肉的大胡子问道。 “你叫曼斯·龙德施泰特对吧。” “对。”曼斯教授平静的回答道,他在之前的抓捕中也没有选择逃脱,主要的原因是,按照华夏官方的办事标准,既然来抓捕他们显然是把他们的身份完全调查清楚了。 他们这次在华夏的行动有非常多的专员是华夏人,如果他选择逃跑这些暴露的专员很有可能会被列为通缉犯,他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要对这些人负责。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相信即使他们被抓,凭借卡塞尔学院的势力也可以安然无恙的把他们给保出来。 “根据资料,你在几个月前曾担任一艘名为摩尼亚赫号的船只的船长进入三峡大坝进行作业,这艘叫摩尼亚赫号的船只被登记为拖船,但其实是军舰伪装的,我没说错吧。”审讯员拿着报告继续问道。 曼斯教授没有回话,但他的心里一惊,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暴露的,按照以前的任务情况来看,这种事情会被学院的人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破绽,怎么这次居然被人知道了。 “怎么,不回答,没关系我继续问,在你们进入三峡大坝后我们检测到小型的水底地震,不久后又发生了大爆炸,而且我们的雷达还短暂的捕捉到有不明生物出现在长江的上空。” 曼斯教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波动,但内心深处却逐渐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知道眼前的审讯员已经掌握了比他预想中更多的情报,甚至可能比卡塞尔学院内部的某些校董还要多,难道这次行动的每一步都被华夏官方掌握了?这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情报,说明了对方不仅仅是“知情”,而是有意在等待某个合适的时机对他们出手。 审讯员见他没有回答,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报告放在桌上,缓缓地说道:“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我劝你还是坦诚一些,你应该清楚,事情已经超出你们卡塞尔学院所能处理的范畴。 你们的每一个行动,我们都有详细记录,摩尼亚赫号在长江水域的那次行动,并非普通的探测行动,而是一次有计划的秘密挖掘,对吗?” 曼斯教授微微皱眉,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果我说,我们只是进行了一次水下勘测,对华夏并没有任何敌意,长官您会相信吗?” 审讯员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盯着曼斯教授的眼睛:“勘测?我不否认你们卡塞尔学院的确具备全球一流的科研技术,但我更不认为你们的‘勘测’仅仅是为了科学研究而已,青铜城的存在对你们意味着什么,我想不用我来解释吧?更何况,陪同你们一同勘测的那位,恐怕并不只是个普通的研究员。” 曼斯教授沉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对方所说的那位显然就是当初和他们一起来的路明非。 审讯员没有给曼斯教授更多思考的时间,继续冷冷开口:“我们知道,你们不仅在勘测青铜城,还试图通过某种方法唤醒龙族的遗迹,那次地震和随后的爆炸,就是你们行动的副产品吧?” 曼斯教授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一切。 审讯员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更显凌厉:“你知道那次爆炸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不仅是军事防卫系统的全方位警戒,甚至还引发了长江沿岸居民的恐慌,而且,我们还在事后发现,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网络,那是你们卡塞尔学院在试图掩盖你们行动的痕迹,对吗?” 曼斯教授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椅子扶手,依然保持沉默。 “教授,到了现在,保持沉默并没有意义,”审讯员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你很清楚,华夏军方并非你们学院的合作伙伴,我们有能力、有手段,揭开你们试图掩盖的一切秘密,而你,只不过是我们掌握真相的第一步。” 曼斯教授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直视审讯员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的行动确实与青铜城有关,但仅限于考古和研究,青铜城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研究对象,它的存在,可能解开某些未解之谜。” 审讯员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未解之谜?教授,你们的研究让我们华夏军方的数千人昼夜戒备,甚至可能威胁到整个长江流域的安全,这难道就是你们口中的‘学术研究’?” 曼斯教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长官,我明白你们的担忧,青铜城的确是个危险的遗迹,我并不否认它存在一定的风险,我们卡塞尔学院对这方面有着深入的研究,而青铜城……是其中最重要的遗迹之一,如果我们能够解开青铜城的秘密,也许能预防未来更大的灾难。” 审讯员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刀:“那么,那个叫罗纳德·唐?他也只是学术研究’的一部分吗?他在你们的队伍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曼斯教授一时语塞,诺顿的真实身份,显然不可能以“研究员”来解释,对方也不可能相信这种说法,面对这种尖锐的问题,他知道无法再用简单的借口蒙混过去。 正当他准备回答时,审讯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审讯员皱了皱眉,拿起电话,简短地应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审讯员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来,你的朋友已经坦白了不少事情,那位自称罗纳德·唐的先生,或者说诺顿,已经确认了他龙王的身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曼斯教授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诺顿作为龙王居然没有选择逃跑反而,选择配合调查,这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如果我说我们只是想确认某些遗迹的现状,你会相信吗?” 审讯员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中充满了讽刺:“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我们华夏军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龙族的很多秘密我们也都已经掌握了,甚至你们所谓的秘党,我们也调查出了很多东西,龙族的存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曼斯教授知道,眼下再辩解已毫无意义,他微微叹了口气,放下了防备,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看来,我们确实低估了华夏军方的情报能力。” 审讯员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低估我们的情报能力,是你们的错误,至于你们所谋划的青铜城计划,已经到此为止了,我们会根据你的口供和掌握的证据,决定如何处置你们这些‘游客’。” 曼斯教授没有再反驳,反而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结果,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再回到原本的轨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红井 “怎么,你觉得你能摆脱我的控制吗?”赫尔佐格手持木梆,轻轻敲击着,声音如同催命的钟声般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在他面前,源稚女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神色狰狞,冷汗涔涔,此刻的他身着一身清纯的jk制服,模样纤弱,宛如无助的少女。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那个游走于黑暗权力之间的美少年,凭借美貌和猛鬼众的势力周旋在东瀛政客的宴会中,为路明非争取选票、拉拢盟友。 猛鬼众作为蛇歧八家上千年的影子,在东瀛的影响力虽然比不上蛇歧八家但也不容小觑,但就在他即将全部完成时,猛鬼众真正的实际掌控者王将或者说赫尔佐格在消失一段时间后又重新回来了。 “我不是一直按照你的指示行动吗?把路明非引到夜之食原,再把他带到源氏重工……”源稚女的声音中透出痛楚,但更多的却是讥讽,“只是伱自己没能力将他杀掉而已。” 赫尔佐格脸色一沉,手中梆子的敲击声更加急促,带着隐隐的愠怒:“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那些小动作。” 梆子的敲击声仿佛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压迫力,伴随着每一下落下,源稚女的痛苦愈加剧烈,他蜷缩在地,指甲几乎嵌进了自己的皮肤,努力忍耐,却终究被疼痛撕扯得满地打滚,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好像要哭出声来,却始终倔强地忍耐着,目光中燃着不屈的火焰。 “王将……”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嘶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你休想让我屈服……哪怕你能控制我的肉体,终究控制不了我的意志。” 赫尔佐格冷笑,手中的梆子忽然停下,敲击声戛然而止。他俯视着源稚女,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淡淡地说道:“是吗?我会慢慢让你明白,意志这种东西,不过是软弱者自欺的可怜慰藉罢了。”说完,他转身走入黑暗之中,身影逐渐隐没在阴影里,只留下一句话,“我有尊贵的客人来访,这次就先放过你。” 赫尔佐格离开后,房间中只剩下微弱的灯光和空气中未散的压迫感,樱井小暮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轻轻走到源稚女身边,将瘫倒在地上的他搀扶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大人,您没事吧?”她低声问道,语气小心翼翼。 源稚女喘息着,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带着倔强的冷意:“没事,还死不了。” 樱井小暮看着他惨白的脸,眉宇间透出一丝担忧,犹豫片刻,才开口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要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那个叫路明非的身上吗?” 源稚女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所以,女人,你害怕了吗?前面可能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你愿意陪我一起赴死吗?” 樱井小暮的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两人目光交汇,樱井小暮的坚定与源稚女的决绝交织在一起,阴影中,他们的身影似乎更加深沉,已然准备好直面黑暗,无所畏惧。 —— 赫尔佐格缓缓走上天台,冷风掠过他的脸庞,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压下心中那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与屈辱。 不远处,一个身着华贵礼服的男子静静站立,他的气质如同冰冷的利刃,眼神中带着一种无法触碰的高傲。 赫尔佐格微微躬身,尽管他如今掌控了猛鬼众这样的势力,却仍然不敢轻视眼前这个男人,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隶属于那个神秘的组织,圣宫医学会。 自第三帝国覆灭以来,正是圣宫医学会在背后支撑赫尔佐格的研究,提供资源,协助他在暗中延续自己的实验。 他曾试图探查这个组织的底细,但所有的调查都无功而返,这个组织仿佛披着无数层面纱,任何试图揭开它的人都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赫尔佐格接触过几位圣宫的成员,却只知道他们的一些代号,连他们的真实身份都无从知晓。 “那个家伙的位置找到了没有?”华服男子冷冷地开口,声音带着压迫感,似乎并未将赫尔佐格放在眼里。 赫尔佐格微微低头,压抑着心中的不满,恭敬地回答:“大致的位置已经确定了。蛇歧八家现在正陷入内乱,自顾不暇,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将他找出来,不过……”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最近东瀛除了蛇歧八家外,还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我担心他们会出来干扰。” 华服男子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轻蔑:“你说的是那个叫路明非的家伙吗?不必在意他,到时候我会亲自去解决他,至于蛇歧八家,也无需担心,我会把夜之食原的入口彻底打开,看看那个所谓的‘东瀛之光’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我很期待。” 说完,华服男子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赫尔佐格一眼。 赫尔佐格站在原地,凝视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双拳渐渐紧握,他知道自己被对方轻视了,被那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当作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这种感觉让他的内心涌起一阵羞辱与怒火,几乎无法压制。 “等着吧,”赫尔佐格低声说道,眼中燃烧着深藏的野心与仇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明白,真正的掌控者是谁。” ………… “家主,这是您接下来要签署的文件。”樱将一叠文件放在源稚生的桌前。 源稚生看到这些文件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要他打架还行,让他处理这些文件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他作为蛇歧八家新任大家长,这些事情又必须他亲自来处理。 看着头痛的源稚生,樱轻轻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温柔地替他揉捏着太阳穴,她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清新的香气,让源稚生略微放松了些许,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柔和,却不失礼貌:“家主,等下还有几场会议要您参加。参加完会议后,您还要前往樱井家,交接商业方面的事务。” “这些事情等下再说吧……”源稚生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樱则没有再催促,她知道源稚生这段时间的疲惫与压力,也明白接下来汇报的内容并不轻松,继续说道:“夜叉最近带着执行局的精英在四处打压一些蠢蠢欲动的黑道组织,这个时候必须让外界明白,蛇歧八家依旧是这个国家地下世界的支配者,乌鸦则在清查家族内部的隐患,挖掘出了一些被掩盖的秘密。” 源稚生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说来听听。” “大约二十年前,东京都政府委托丸山建造所修建新的东京地下排水设施,岩流研究所也参与设计,项目名为g-cans,代号铁穹神殿,铁穹神殿系统一直延伸到赤鬼川的出水口,为了容纳赤鬼川和多摩川的多余水流,我们在出水口附近修建了13号储水井,它是一口巨型储水井,水质经常是深红色的,又称为红井。” “丸山建造所制造的储水井?”听见丸山建造所,源稚生的心跳都顿了一下。 “这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储水井,二十多年前,一艘名为彼得大帝号的俄罗斯破冰船沉入在东瀛外海,那个地方在家主的档案里被称为高天原,或者神葬所,这份资料和红井的资料放在一起,很可能两者之间有关联。” 源稚生凝视着桌上的文件,眉头紧锁,心中一阵不安,作为蛇歧八家的新任家主,他已经习惯了处理各种棘手的问题,但这份报告中的内容仍然令他感到异常沉重。 “红井……彼得大帝号沉船……高天原……”他低声喃喃着,若有所思。 樱站在他身后,继续轻轻揉着他的额头,安抚着他的疲惫:“家主,根据调查,丸山建造所修建的13号储水井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排水设施,它的位置极其隐秘,水质常年呈现深红色,和家族的历史档案中的某些传闻相吻合,这可能是一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连接着东瀛最深处的禁忌之地。” 源稚生缓缓点头,神情愈发凝重:“家族的资料里曾经记载,赤鬼川和多摩川汇入的水流会带来大量的能量和污秽之气,这样的地方很可能用来封印某些东西。” “家主您也认为红井和高天原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樱试探性地问道。 “或许是封印,或许是通道。”源稚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彼得大帝号在东瀛外海沉没,那片区域被称为高天原……我们蛇歧八家自古以来镇守的禁地,几代家主都曾经警告后人,那是不能轻易触碰的领域。” 樱轻轻点头:“而且这个项目看似只是个排水工程,但根据乌鸦调查出来的情况,它的建造远超一般的排水设施,家主,要不要派人去调查红井的情况?” 源稚生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红井的秘密牵涉太深,贸然调查可能会惊动某些势力,我们刚刚经历了家族内部的动荡,现在正是外敌窥伺之时,任何动作都可能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明白了,大人。”樱应道,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夜叉和乌鸦那边呢?他们是否需要分出人手来协助调查?” 源稚生摇了摇头:“不必,夜叉继续在黑道中清除那些不安分的家伙,让外界知道蛇歧八家依旧牢不可破,乌鸦那边则专注于清理家族内部的隐患,确保没有人能趁我们不备掀起波澜,至于红井和高天原的事……暂且搁置,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处理。” 樱静静地听着,她发现源稚生变了,原来那个总是身心俱疲想要跑到法国卖防晒霜的青年此时已经彻底接过家族的重担,将家族的利益置于首位。 “樱,除此之外,”源稚生突然低声说道,“盯紧路明非的动向,但这个人极其危险,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都不容小觑,他所追寻的东西,或许就是我们蛇歧八家镇守了上千年的秘密,还有猛鬼众的动向也要密切关注。” 樱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大人,我会派人密切监控路明非还有猛鬼众的动向。” “绘梨衣找到了没有……”沉默良久源稚生继续问道,他现在除了家族的事情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妹妹绘梨衣。 “抱歉少主,绘梨衣小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还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我们已经加大了搜寻力度,无论是黑道还是警视厅那边我们都打好招呼了,甚至还开出了一亿日元的悬赏,相信很快就会有信息的。”樱报告道。 “把悬赏再加一个亿,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我怕她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源稚生有些害怕再一次听见绘梨衣的消息是她将整个东京毁灭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从楼下的楼层打了上来,樱接起了电话,“出什么事了?” “报告少主,有人打上门来了!已经有很多执行局的精英被打倒了!”电话那头的人惊慌失措的喊道。 “什么!难道路明非那个家伙又打上来了!”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源稚生的心猛然跳动。 “报告家主!是一个叫做上杉越的家伙,他想要见您但是没有预约,被门卫给拦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动起手了!” “上杉越?”听见这个名字源稚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回来了。 “上杉越……”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掀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名字在蛇歧八家内部一直是禁忌,甚至是家族的隐痛,上杉越本应是家族的传奇人物,却因与家族的分歧在多年前离开,杳无音讯,许多人甚至以为他早已死去,如今他突然现身,还带着如此强势的姿态,显然并不只是回来看望旧人。 樱看着源稚生的神情,轻声问道:“家主,需要我下去挡住他吗?” 源稚生摇了摇头,神情凝重:“不必。既然他已经出现在这里,恐怕没有人能轻易挡住他,更何况,如果他是带着敌意而来,派再多的人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那我们该怎么办?”樱问道,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担忧。 源稚生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亲自去见他。” 樱一愣,眉头微蹙:“家主,这太危险了!上杉越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他素来行事诡谲,无法预测,您是家主,应该以稳重为重,没必要亲自冒险。” 源稚生轻轻摇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坚定:“正因为我是家主,我才必须去面对他,蛇歧八家的尊严不容他人践踏即使是曾经的黑道皇帝,如果上杉越真想挑战蛇歧八家的底线,那我就亲自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何企图。” 樱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人手,在暗中守护您。” 源稚生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太担心,若是他真的动手,我也未必会输给他,他是上一代的皇,而我是这一代的皇。” 第一百五十章父子相见 “哼,现在的蛇歧八家就这么一点本事吗!”一个低沉而嘲讽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中回荡。 电梯门缓缓打开,源稚生和樱一走出来,便听见这句毫不掩饰的挑衅。两人对视一眼,目光皆是一沉。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走廊中央,一个男人随意地坐在一堆人影上,那些人身穿蛇歧八家执行局的制服,此刻全都瘫倒在地,昏迷不醒,像是堆积成山的破布娃娃。 男人身上穿着一身拉面师傅的装束,略显破旧,但袖口和衣领整洁得一丝不苟,他一只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抓着一块沾满油渍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神情中透着不屑与玩味,仿佛他刚才所打倒的,不过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小虫子。 源稚生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人正是上杉越,曾经的黑道传奇,也是蛇歧八家内部的禁忌人物。 上杉越的实力在蛇歧八家的历史中被传为神话般的存在,但多年前因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而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他突然现身,似乎带着无法掩饰的怒火与挑衅。 “上杉越。”源稚生沉声说道,目光冷冽如刀,“你擅闯蛇歧八家,还袭击我们的执行局成员,真当我们蛇歧八家好欺负吗?” 上杉越懒洋洋地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冷笑,完全不把眼前的年轻家主放在眼里。“哦?现在的蛇歧八家居然让个毛头小子当家主了?”他扫视着源稚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樱冷冷地盯着上杉越,压抑着怒意:“上杉越,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伱今天擅自闯入蛇歧八家的领地,究竟想做什么?” 上杉越嗤笑一声,语气中透着讥讽:“我只是来看看,看看这个家族在我离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没想到,真是大不如前啊。”他的目光在倒在地上的执行局精英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些人都是废物,你们蛇歧八家当年引以为傲的精锐,现在居然弱成这个样子?”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上杉越,我敬你是前辈,但你今日擅闯家族重地,视我们的守卫如无物,还出言不逊,若是没有正当理由,别怪我不留情面。” 上杉越哈哈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留情面?你还不配。”他从人堆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锋利如刀,“我今天来,就是想见见你这个家主到底有什么本事,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罢,他身形一闪,下一瞬间已经逼近源稚生,樱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只见上杉越如鬼魅般掠过,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空气中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上杉越的手掌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指源稚生的胸口! 源稚生瞳孔微微一缩,体内的战斗本能瞬间被激发,他侧身避开上杉越的掌风,反手一拳朝着上杉越的腰侧击去。 这一拳凝聚了他的全部力量,拳风刚猛,却精准地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上杉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单手一挡,两人的力量在瞬间交锋,空气中好像迸发出无形的火花。 上杉越只是微微后退一步,便稳住身形,而源稚生则被震得连退了三步,脚下的地板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不错嘛,小子。”上杉越目光微微一闪,带着几分赞赏,“有点力量,不过还差得远呢。” 源稚生稳住身形,眼神冷冽,心中对上杉越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体会,上杉越的力量果然如传闻一般强大,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反而眼中燃起了斗志。 “我们蛇岐八家从来不需要别人来评判。”源稚生冷冷说道,气息陡然一变,身形猛然向前,如同一道疾风般朝上杉越扑去,他的拳锋凌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誓要证明他作为家主的资格。 上杉越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迎上,他们的拳掌再次在半空中碰撞,劲风交织,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两人的动作如同闪电般迅捷,拳脚之间毫不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强烈的杀意。 樱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场激烈的对决,心中既担忧又惊叹,她从未见过源稚生展现出如此凌厉的战意,这一刻的他,彻底摆脱了那层温和的外表,露出蛇歧八家真正的獠牙。 他们交手数十招,拳影掌风不断在空气中交错,地板上渐渐裂开一道道缝隙,墙壁上甚至留下了斑驳的拳印,上杉越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逐渐凝重,他显然也没想到源稚生竟然能与他交手至此。 就在两人再次交锋的一瞬间,上杉越突然收回拳头,向后退了半步,微微喘息,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源稚生则站在原地,双拳紧握,气息微微急促,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没有丝毫退缩。 “不错,小子,有点家主的样子了。”上杉越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我倒是低估了你。” 源稚生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松懈,两人对峙片刻,上杉越忽然一笑,眼中的冷意渐渐退去。 “我今天来,不只是来挑衅的。”他缓缓说道,语气变得正经了几分,“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源稚生,蛇歧八家背负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还要沉重,这些秘密远比你现在所知的更加复杂,若你执意要做这个家主,就必须要明白这一点。” 源稚生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他能够感觉到上杉越言语中隐藏的深意,但一时之间难以琢磨透彻。 上杉越微微一笑,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好像从未发生过这场激烈的对决。“今天就到此为止,或许我们以后还有再见吧。”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留下源稚生与樱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樱轻轻走到源稚生身旁,担忧地问道:“家主,您没事吧?” 源稚生摇了摇头,微微喘息,眼中透出一丝复杂的光芒:“上杉越……他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樱低头思索,片刻后抬起头:“也许,他的回归并不仅仅是挑衅,而是对家族某种更深层次的提醒。” 源稚生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内心的疑惑与不安交织在一起。 ………… 上杉越离开后,那副不屑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转而换成一副怪异但是透露着温柔的笑容。 当他听见自己居然有儿子在这个世界上时,他是震惊难以置信的,他以为这种被诅咒的血脉会在他这一代断绝,没想到居然还延续下来了。 多年来,以为自己带着这被诅咒的命运走向孤独的死亡是唯一的归宿,他早已放弃了奢望家庭和后代,放弃了曾经在心底深处隐藏的温情,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一个拥有同样倔强目光的儿子。 他曾经想过生下一个女儿,带着她去法国,然后渡过普通的一生,看着自己慢慢老去,看着女儿出嫁,再默默无闻死在这个世界的角落,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体内流淌着被诅咒的血脉。 最后他终究还是没有抵抗住内心的欲望,来见上一面自己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 他本来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源稚生,看看自己这份血脉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迹,看看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他甚至以为,自己会像他的父亲那样,带着一种冷漠的厌恶去面对自己的后代。 他的父亲一生都讨厌他的降临,觉得他是个怪物,但是当他真正看到源稚生的那一刻,那张年轻的脸庞映入他的眼中时,他内心的冷酷却在一瞬间崩塌了。 当看到源稚生第一眼时,他感觉有些恍惚,那张脸真的很像年轻时候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想哭的冲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儿子,他有些恐慌有些害怕,他只能用不屑来掩盖自己的恐惧。 他有些害怕让面前的儿子知道,这个穿着拉面师傅衣服看上去一无是处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他不希望自己给他留下这样一个印象,所以几十年没有动过手的他,再一次动手了,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还是那位黑道皇帝。 他想起了第一次踏上东瀛的时候,蛇岐八家的长老说他的父亲在临死前一直在等他来,只是他来晚了一步。 是啊,这终究是他的儿子啊,是他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讨厌起来啊。 不知不觉中,他走回了自己在街角的拉面摊,摊位简陋,几盏昏暗的灯泡挂在小棚上,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拉面师傅的装束,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或许,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身份,才是他最好的伪装,隐藏着他内心深处的温柔与孤独。 摊位前,陆续有东大学生走过,几位常客认出了上杉越,纷纷坐下点餐。 上杉越熟练地拿起面条,用沾满油渍的毛巾擦了擦手,开始为他们煮面。他看着锅中沸腾的汤水,心中却不断浮现出源稚生的身影。 “越师傅,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啊!”一位经常光临的学生笑着说道,他看到上杉越脸上少有的微笑,不禁好奇地问道。 上杉越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是啊,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空无一物,但今天……突然发现了一个值得守护的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好像在诉说一个遥远的秘密,又像是低声呢喃给自己听。 那位学生没有多想,笑着祝贺道:“那恭喜越师傅了!看来越师傅还是有牵挂的嘛。” 上杉越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在学生面前,低头微笑。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无论曾经的过去多么黑暗、冷酷,血脉的延续都带着一种无法割舍的羁绊。 他或许无法去真正守护源稚生,甚至不敢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但他依然会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关注着他,哪怕只是从远处看着,静静地陪伴着。 这便是他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温柔,属于上杉越的,父亲的温柔。 夜色沉寂,风掠过街角,带着一丝寒意,上杉越将拉面摊的最后一盏灯熄灭,四周陷入一片幽暗之中。 他站在微弱的月光下,低头看着收拾整齐的摊位,眼神复杂而坚定,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在这里摆摊了。 在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他拿出了自己的那部老年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那是昂热之前留给他的。 “喂,昂热。” “上杉越?”昂热声音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惊讶,“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给我打电话了!怎么,终于打算去见你的儿子了?” 上杉越沉默片刻,仰望着头顶的夜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温柔:“我今天……见到我儿子了,长得很像我。” 昂热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理解了上杉越此时的心情,淡淡地问道:“是吗……所以你打算重新回到蛇歧八家?认下这个儿子?” “不,”上杉越微微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决然,“我不打算回蛇歧八家,昂热,你知道吗,从我的父亲到我,再到我的孩子,我们一代代人都被这诅咒的血脉所牵绊,被赋予皇血的人,从来都没有善终……这种被诅咒的命运,我不想再让我的孩子承受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昂热的声音透出几分惊疑。 “我要去斩断这诅咒的源头。”上杉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力量,深深刻入夜色中 “这么多年来,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其实在几年前,我就感应神回到了这里。” “神?” “就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白王,这么多年它一直没有出现,但在不久前我感应到了它在什么地方位置,有人在唤醒它,原本我是不打算管的,但我现在有儿子了,这是我儿子生活的地方,所以我打算杀死它,彻底斩断蛇岐八家的宿命。” 昂热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白王的力量非同小可,它是真正的远古存在,以凡人之躯去对抗……这是九死一生的事。” “我知道。”上杉越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我这一生,早就活得毫无牵挂,但这一次,我必须去做,不是为蛇歧八家,不是为了所谓的荣耀,仅仅是为了我儿子,让他能摆脱这个宿命,过上一个平凡的生活。” 电话那头,昂热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上杉越……或许这次你才是真正的英雄,虽然你永远都不愿承认这一点。” “英雄?”上杉越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我不过是个老掉牙的拉面师傅罢了,什么英雄,什么皇血,那都是笑话,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儿子再背负我这一生所经历的痛苦。” 他看着夜空,仿佛看到了源稚生那年轻而倔强的脸庞,内心充满了温柔与坚定。 “昂热,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失败了,如果我最终无法回来,我希望你能帮我照看好我的儿子,他不需要知道我是他父亲,他只需要知道,他不再是被诅咒的血脉,他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而不是继续走上我这条路。” 昂热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缓缓说道:“我答应你,上杉越,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 “多谢。”上杉越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一种解脱的光芒,他终于能够放下所有的顾虑,朝着自己内心真正的信仰前行。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夜色中,好像是在和这个世界告别了一般,他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简陋的拉面摊,眼中带着一丝依依不舍的温柔。 这间小摊,见证了他一生中最平凡的时光,也隐藏了他内心最深的秘密或许对于所有人而言,他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拉面师傅,但对于他自己而言,这里是他最后的归宿。 “再见了……”他轻声自语,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转身消失在街道的阴影中。 这一夜,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已经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无论前路多么黑暗,终将被他踏平,为了那个他从未亲口承认的称呼——父亲。 ………… “芬格尔,电话的位置锁定了没有!”在电话挂断的瞬间,昂热就立刻朝旁边的芬格尔喊道。 “搞定!一部老年机分分钟锁定!”芬格尔在旁边眉飞色舞的喊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苏醒 昂热的目光闪烁,他盯着芬格尔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快,把坐标标出来!”他低声命令,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 芬格尔的手指不停飞舞,屏幕上的地图像被极速推移一般,不一会儿,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个标记,“好了,坐标已经锁定。” 昂热迅速凑过去,看着那串坐标,思索道,“在东瀛的这片区域就是这里?” “就是那里。”芬格尔点了点头问道,“校长现在该怎么办。” 在旁边的诺诺还有凯撒在这时问道,“校长,这个叫上杉越的人是谁啊?” 昂热刚刚敲门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就迫不及待让芬格尔为他定位一个电话号码,他们现在非常好奇这个叫上杉越的男人是谁,根据他们对蛇歧八家的调查,蛇歧八家并没有一个叫上杉越的高层人员,看昂热这么着急的样子这个人似乎不太简单。 昂热目光凝重,微微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着一段尘封已久的过往,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坐标,神色复杂,像是又回到了那些交锋的岁月。 “上杉越……他是我见过的最强混血种。”昂热低声说道,“如果不使用言灵,我不是他的对手。” 诺诺和凯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要知道昂热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本身就被誉为组最强混血种,实力之强从来毋庸置疑,居然有人能让他承认不敌?这让他们难以置信。 “校长,您是说……他比您还强?”诺诺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她从未见过昂热对任何混血种表现出这样的态度,面对敌人,他也总是镇定自若,但是提到上杉越的时候,他的语气中却透出了一种真正的凝重。 昂热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好像透过时间在回忆那些旧日的光景,“上杉越的力量……非常可怕,在战斗中,他几乎可以不依赖言灵,仅凭身体的速度,力量和战斗本能,便足以压制大多数对手,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堪比真正龙类,而且,他的言灵……堪称是除了莱茵之外最强大的言灵,不过我的时间零克制他这才稍胜一筹。” —— 东瀛海外,一艘驱逐舰上,路明非看着起重机吊起一艘潜水艇缓缓放入水中。 这艘驱逐舰是他从自卫队那里搞到的,他最近在用一些手段来掌控自卫队,真正掌控一个国家必须先掌控这个国家的武力。 “龙马家主,还有宫本家主,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路明非朝旁边低头恭谨站在那的两人说道。 那两人是蛇歧八家的龙马家的家主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家的家主宫本志雄,最近他们感受到了风起云涌,所以来投奔路明非。 “老板,如果我们要调动自卫队那边进行作战,那么必须先将阿美莉卡在东瀛的驻军解决。”另一边的苏恩曦报告道。 路明非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光,他站在驱逐舰的甲板上,望着远方平静的海面,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黑暗中,他的身影显得深邃而孤独。 “阿美莉卡在东瀛的驻军确实是个问题。”路明非低声说道,“让樱井明他们去解决吧,算是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吧。” 站在他身旁的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都保持着恭谨的姿态,他们默默听着路明非的计划,不敢插话,对他们来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尽管年纪不大,却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野心与手腕。 他不仅成功渗透了蛇歧八家,还开始逐步掌控东瀛的自卫队,甚至敢挑战阿美莉卡的驻军,这等魄力令他们心生敬畏。 苏恩曦站在路明非的另一侧,手中捧着一份作战计划,她低声提醒道:“老板,阿美莉卡在东瀛的驻军虽不算多,但装备精良,背后还有强大的后援,贸然行动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国际关注。” 路明非淡然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国际关注?只要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moss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转头看向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冷静地说道:“你们既然选择了投靠我,那就要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会要求你们的人马协助我控制自卫队的核心力量,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东瀛。” 龙马弦一郎恭敬地鞠了一躬,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明白,路先生,我们龙马家会全力支持您的计划。” 宫本志雄也跟着点头,眼中透出一丝忠诚:“蛇歧八家已经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只有您,才能带领我们走出这片迷雾。” 路明非微微一笑:“只要伱们忠诚于我,我会保证你们的家族地位不动摇,等我们完成这个计划,东瀛的势力格局将彻底改写。” 这时,起重机缓缓将潜水艇放入水中,激起了大片水花,路明非凝视着那艘潜水艇缓缓下沉。 苏恩曦走上前一步问道:“老板,潜水艇的行动路线已经安排好了,彼得大帝号的位置也已经确定,不过真的要绘梨衣也跟着下去吗?” 路明非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我说过会带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这里的水下可有着不可多得的美景,让她们把我的小宠物给带回来吧。” “对了老板,源稚女那边说猛鬼众在红井那边开始行动,似乎是找到了须佐之男的位置。”苏恩曦想起什么报告道。 路明非转头看向苏恩曦:“让源稚女继续监视猛鬼众的动向,但不要轻举妄动,我不希望他们过早地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明白,老板。”苏恩曦点头回道。 —— 红井是一口直径12米的圆形深井,垂直的通往地底深处,井壁上铺设了不锈钢铸件,铸件上漆着深红色的防水漆。 深井四壁上有环形的铁架,供维修人员行走,每隔三米一层铁架,铁架底部安装了照明灯。 隐约可以听见井下传来哗哗的水声,那不是寻常下水管道的声音,更像是一条地下河在井下流过,同时还能听见超级挖掘机在底下挖掘的声音。 这下面在一边往外排水,一边继续挖掘。 红井的底部,巨大的超级挖掘机轰鸣作响,机械臂缓缓伸展,像一只钢铁巨兽,正无情地啃噬着地底深处的泥土和岩层。 井下的灯光在潮湿的井壁上晃动,照亮了四周阴森的环境,投下斑驳的阴影,如同无数张开狰狞大口的鬼脸,水声在井底幽幽回荡,听得让人心生寒意。 猛鬼众的小头目站在铁架上,低头望着下方的挖掘作业,目光阴沉,脸上带着一丝焦躁,他手中的对讲机不时传来声音,像是催促他加快进度。 “快!乘蛇歧八家还忙着内部斗争,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把神找出来!”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狂热。 “是,长官!”井底的作业人员回应,声音在狭窄的空间中显得沉闷而低沉,挖掘机的轰鸣声伴随着水流声和回音,似乎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微微震颤。 井壁上深红色的防水漆,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犹如血液干涸后留下的印记,此刻,猛鬼众的挖掘已经深入地下百余米,随着挖掘机不断推进,井底的湿气愈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腥气,仿佛是某种被封存了数百年的东西正在逐渐苏醒。 小头目心中也有些不安,虽然他表面上指挥着挖掘行动,试图保持冷静,但内心深处却感到一丝寒意。 突然,井底的超级挖掘机停了下来,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警报声。对讲机中传来作业人员慌乱的声音:“长官!我们好像……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小头目眉头一皱,厉声问道:“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壁,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岩石结构!” 小头目心中一震,脸上浮现出一丝狂喜,“哈哈哈,找到了,藏骸之井!”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继续挖掘!我们要彻底打开这里,将神从沉睡中唤醒!”他激动地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兴奋与疯狂。 而源稚女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赫尔佐格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虽然他还有龙王的名头,但彻底失去了猛鬼众的指挥权。 井底的作业人员立刻启动了更多设备,开始清理那块神秘的石壁,挖掘机的机械臂缓缓推进,钢钎在石壁的表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很快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就在此时,整个深井忽然微微震动,好像地下有某种力量正在缓缓苏醒,井壁上的红色漆面在灯光下显得愈发阴森,而那种深沉的腥臭气息也变得愈发浓烈,隐隐约约,有一种低沉的嗡鸣声从井底传来,似乎是从石壁后传出来的某种共鸣。 猛鬼众的小头目感到一丝不安,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那扇渐渐露出真容的石壁,心中隐约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就在这时,他的对讲机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接着便是赫尔佐格低沉的声音:“行动进展如何?” 小头目立即拿起对讲机,恭敬地回答道:“赫尔佐格大人,我们已经找到藏骸之井,正在全力挖掘,预计不久后便能彻底打开。” 赫尔佐格冷笑一声,声音透出一丝兴奋与森然:“很好,继续加快速度,须佐之男的力量将会让我们彻底进化,到时候世界将由我们主宰。” 小头目顿时打起精神,带着一丝狂热的崇拜回应道:“是,赫尔佐格大人!我们必将不辱使命!” 然而,就在他们全力挖掘之际,井底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好像大地深处的某种存在在发出不满的咆哮,石壁的表面竟然渗出鲜血般液体。 作业人员纷纷停下动作,望着那诡异的血水,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小头目也是一惊,但随即他咬紧牙关,冷冷吼道:“别停!继续挖掘!” 就在这时,井底的石门突然震动起来,血水越冒越多,好像某种无形的力量正透过石门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恐惧,如同被某种上古存在盯住了一般。 小头目强迫自己镇定,朝身旁的技术员吼道:“继续!把石门彻底打开!” 技术员颤颤巍巍的启动了贴在石壁上点炸药,在炸药引爆的那一瞬间,石壁轰然崩裂,带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厚重的石块和尘土瞬间掀起,碎裂的岩石像利刃般四下飞散。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猩红的血水,宛如被封印已久的恶魔从地狱深处撕裂禁制,疯狂地涌出。 血水中混杂着粘稠的腥臭,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在井底迅速蔓延开来,井底的超级挖掘机和猛鬼众的成员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股血水吞没。 粘稠的液体如同恶魔的触手般攀附在他们的皮肤上,带来一种灼烧般的痛楚,好像每一滴血液都蕴藏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啊——!”一名猛鬼众的成员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拼命挣扎着想要爬出血水,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被某种力量牢牢束缚,无法动弹。 血水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沿着他的皮肤侵入毛孔,迅速渗透进他的肌肉和骨骼之中,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血液从他的眼眶和鼻腔中渗出,最终整个人在血水中扭曲,化为一具枯干的尸体,沉入水底。 小头目也被血水溅了一身,最初的狂热和兴奋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烟消云散,他不顾一切地往井壁边缘攀爬,想要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场所,但血水中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像是看不见的手,将他死死地拖向井底。 他发出绝望的嚎叫,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拼命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求生的东西。 “这……这到底是什么……!”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在血水和井壁间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而就在这时,破碎的石壁之后,隐隐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一具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头庞然大物被封印在石门后,无数根粗大的锁链缠绕在它的周身,血水正是从这些锁链的缝隙中渗出,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邪恶和诡异。 井底的空气骤然冷却下来,所有灯光都在这一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血水中的暗红光芒是唯一的光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妖异,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火,照亮了那巨大的黑影。 源稚女站在井上方,脸色苍白,望着井底的惨状,内心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寒意,血水中的影子让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那东西只需轻轻一动,便可将一切生灵碾碎成尘。 他曾是猛鬼众的龙王,见过无数血腥场面,但此刻这诡异的血水与巨大的黑影,仍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赫尔佐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兴奋:“很好,封印已经破开了。须佐之男的力量……将会成为我们最强的武器!” “愚蠢的家伙,”源稚女低声喃喃,目光中带着一丝讥讽,“你以为你能掌控那种存在的力量吗?” 血水不断从井底涌出,不断吞噬着一切,一些猛鬼众的成员已经被这股可怕的力量吞噬殆尽,血水中漂浮着一具具枯干的尸体,面孔扭曲,在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 源稚女转身就要离开这座地狱般的红井,但就在他准备撤退的瞬间,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从背后涌来,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背脊一凉,源稚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僵硬地回过头。 只见井底那扇破碎的石门后,巨大的黑影缓缓睁开了一对金色的眼睛,仿佛直视着他。 那双眼睛中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毁灭欲,像是上古的神祇苏醒后俯视着凡尘,对生命毫无怜悯。 源稚女顿时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被冻结,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而可怕的杀意。 在那一刻,源稚女忽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所谓的“神”,而是一种连“神”都无法定义的存在,猛鬼众唤醒的,是真正的毁灭,是吞噬一切的存在。 第一百五十二章八岐大蛇 源稚女感到身后的寒意愈发逼近,深井之中那股凛冽的杀气如同巨浪一般朝他席卷而来,他的心脏猛烈跳动,全身的肌肉紧绷,意识到这次危机非同寻常,他不敢有丝毫保留,瞬间发动自己的言灵·八岐。 伴随着清脆的骨骼破裂与重组的声响,他的身上开始长出一片片纯白色的鳞片,光滑而坚硬,反射着井中微弱的光芒,他的指尖迅速变为利爪,背后伸出肉膜覆盖的巨大双翅,骨架延展,身形变得更加高大,肌肉暴涨,气势也随之陡然攀升,如同一头苏醒的古老猛兽。 他和源稚生是兄弟,自然也是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的血统比身为哥哥的源稚生更加优秀,言灵更加强大。 动用言灵后源稚女的力量和速度瞬间提升到了极限,几乎达到了真正龙类的水准,他没有丝毫犹豫,脚尖一踏井壁的钢架,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使得钢架发出嘎吱作响的变形声,他如一枚利箭般朝着井口的方向飞奔而去,背后的肉膜翅膀展开,为他提供了额外的加速力。 就在他踏出的一瞬间,井底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一颗巨大而苍白的头颅猛然从黑暗中探出,朝他方才停留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下来! 那颗头颅巨大无比,如同一辆卡车般庞大,皮肤苍白如骨,仿佛是某种死而复生的古老怪物,它的头部形似龙与蛇的混合体,布满了狰狞的白色鳞片,头顶生出畸形的弯角,带着诡异的光泽,它的金色瞳孔盯着源稚女,透出无尽的嗜血和贪婪,好像看见绝佳的美食。 “吼!!!”那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露出锋利如刃的獠牙,狠狠一口咬下,竟将井壁上的钢架连同一部分墙体一并咬碎,碎石与金属四处飞溅,发出一片刺耳的撞击声。 源稚女来不及多想,迅速变换方向,避开怪物的攻击,脚下一蹬,再次向井口冲去,但是又一颗头颅从井底冲出朝他咬去。 那怪物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巨大的头颅紧随而至,每当他刚刚离开一处,便会有一颗巨大的头颅从井底冲出,将他方才停留的位置撕得粉碎。 当源稚女躲开第八颗头颅的撕咬时才终于没有新的头颅从井底冲出,他这才有功夫喘口气,源稚女终于在井壁上停下,背靠着残破的钢架,大口喘息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的眼中透出一丝忌惮。 这就是八岐大蛇,传说中的妖怪,那恐怖的存在拥有八颗硕大的头颅,像八条苍白的巨蛇,狰狞的蛇首不断在井中翻腾,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 他粗重的呼吸声在胸腔里回荡,全身的肌肉在龙骨模式和言灵·八岐的状态下紧绷着。 八颗巨大的头颅悬在半空,彼此间微微摇晃着,每一颗头颅都布满苍白的鳞片,獠牙如利刃,金色的蛇瞳幽幽发光,透着极度的凶残与贪婪,那目光盯着源稚女,就像是看着即将到口的猎物,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嗜血欲望。 源稚女的心脏急速跳动,感觉血液几乎要沸腾,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对策,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这头八岐大蛇显然已经将他视为猎物,言灵·八歧可无法与真正的八岐大蛇所抗衡。 八岐大蛇似乎感应到了源稚女的意图,八颗头颅中,靠近井口的两颗头颅缓缓张开了巨口,露出森森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腥气,像是积累了上千年的腐烂气息,井壁上那些被咬碎的钢架残片,沾染了它们口中涎液后迅速腐蚀成黑色,发出嗞嗞的恶心声响。 “嘶——!”其中一颗头颅猛然张口,对着源稚女猛地喷出一股绿色的腐蚀性毒雾,毒雾如滚滚烟云,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空气中带着刺鼻的酸腐味,源稚女的眼神微微一变,迅速反应过来,猛地一蹬脚,身影飞快地闪向另一侧的井壁,避开了那股毒雾。 但他刚刚落脚,另一颗头颅便紧随其后地探了上来,带着狂暴的咆哮张口咬下,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直逼源稚女的头颅!源稚女来不及多想,迅速抬手抵挡,蛇牙咬在他手臂的鳞片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双臂发麻,上面的鳞片也出现龟裂的痕迹,丝丝鲜血从裂缝中流出,鳞片还开始出现黑色腐蚀的痕迹。 他咬紧牙关,借助反作用力跃起,双翼一振,迅速拉开距离,就在他跃开的瞬间,又一颗头颅从下方猛地弹出,张开血盆大口直扑他而来,源稚女眼神一凛,意识到这头怪物绝对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眼中燃起一丝疯狂的斗志,身上的鳞片微微亮起,带着苍白的冷光,他身形一转,反手一爪朝那颗头颅的眼睛抓去。源稚女的利爪如寒光闪烁的刀锋,划破井中的黑暗,朝着八岐大蛇的金色蛇瞳狠狠刺去 八岐大蛇似乎也感知到了眼前猎物的垂死挣扎,它的蛇瞳中透出一丝嘲讽的冷意,巨大的头颅微微一偏,试图闪避源稚女的攻击。 但源稚女的身体在空中陡然一个扭转,竟强行改变了方向,爪锋如闪电般刺入了它的眼眶! “噗嗤!”利爪贯入蛇瞳的瞬间,鲜血如喷泉般四溅而出,那血液带着炽热的灼烧感,溅在源稚女的鳞片上,竟发出嗞嗞的灼烧声。 八岐大蛇痛苦地咆哮起来,井中的空气好像都在震动,回音在狭窄的空间里不断放大,尖锐的嘶吼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令人头晕目眩。 八岐大蛇剧烈地挣扎着,受伤的头颅疯狂甩动,带着狰狞的痛楚,它的其他七颗头颅也齐齐发出愤怒的咆哮,彼此间的低吼此起彼伏,仿佛无数巨兽在此刻复苏。 井壁开始剧烈震动,碎石与灰尘不断从上方坠落,整座井道仿佛承受不住这庞然大物的愤怒,即将崩塌。 源稚女抓住这短暂的机会,迅速收回利爪,利用反作用力向后一跃,飞速拉开了与八岐大蛇的距离。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鳞片已经被敌人的毒液腐蚀得斑驳不堪,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但他顾不得这些,全身的肌肉紧绷,眼神冰冷如刀,死死盯住那头庞然巨物。 八岐大蛇缓过神来,受伤的头颅在半空中缓缓摇晃,受伤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浸染,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怒。 它的七颗未受伤的头颅齐齐转向源稚女,目光中透出极度的杀意,它显然彻底被激怒了,再不打算给这个顽强的猎物任何逃生的机会。 “该死的怪物……”源稚女低声咒骂,紧握双拳,鳞片上的裂痕和烧灼的伤口提醒他必须立刻逃走。 八岐大蛇的头颅再度向他逼近,七颗蛇首齐齐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泛着寒光,口中涎液滴落,散发出刺鼻的腐蚀气味。 源稚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该怎么快速逃脱这里。 就在他凝神观察敌人的瞬间,八岐大蛇的七颗头颅猛然齐动,如同八道闪电般朝他扑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井壁撕裂出无数裂痕,碎石四溅,整座井道都在它们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源稚女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展开双翼,振翅而起,他的身体如同一道流光,在八岐大蛇的攻势中灵活穿梭,险而又险地避开每一颗头颅的撕咬。 但八岐大蛇的速度越来越快,七颗头颅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每当他避开一颗头颅,另一颗头颅便已等待在前方,张开巨口迎接他。 “轰——!”就在他再次险险躲过一颗头颅的攻击时,另一颗头颅突然从上方俯冲而下,狠狠撞击在他的背部。 源稚女只觉得胸口一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被巨力撞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井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强撑着身体在一次跃出,再次直逼八岐大蛇的金色瞳孔,但那头颅的速度同样迅捷,微微一偏竟然避开了这致命一击,随即另一颗头颅一扬,重重甩向源稚女。 源稚女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横扫而来,如同巨锤般砸在他的胸膛上,整个人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而出,重重撞在井壁上,身体狠狠地贴在金属支架上,口中喷出一口鲜。 他挣扎着站起身,死死盯着井底那条八岐大蛇,八颗头颅在井壁间若隐若现,每一颗头颅的眼中都带着戏谑的光芒,享受着猎物的挣扎。 “该死……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里?”源稚女喘息着想着。 就在这时,高亢的吟唱声从井口响起,一个男人跃身而下,手中还提着两柄长刀,背后还背着一捆长刀。 一轮黑色的日冕在他的身后升起,爆发出恐怖的高温和吸力。 源稚女勉强抬头,视线中模糊地捕捉到井口跃下的人影,那人身形高大,宛若神祇降临,双手握着闪烁寒光的长刀,身后的黑色日冕如同天幕般展开,炽热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深井,阴影和光辉交织,将井壁映成一片明暗不定的世界。 伴随着那黑日的出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住了整座深井,四周的温度急速攀升,井壁上的钢架开始发出“咔嚓”的脆响,扭曲变形,被那一轮黑日吸引而去。 而八岐大蛇感受到这股巨大的威胁,八颗头颅齐齐抬起,蛇瞳中流露出警惕与愤怒的光芒,显然对新出现的敌人产生了忌惮。 源稚女认出了那个男人,那是上杉越,虽然赫尔佐格尽力隐瞒他的具体身份,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查到了一些东西,毕竟最近几十年蛇岐八家只出现了一个皇。 只有这个男人可能是他们的父亲,但上杉越显然不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存在,源稚女有一段时间非常好奇自己的这位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开始在东瀛寻找他的踪迹, 终于他在东大的一条小街上见到了他的身影,昔日的黑道皇帝彻底沦落为了拉面师傅,他有些失望,却又有些羡慕,因为这个男人真的变为了普通人。 后来他成了他拉面摊的常客,兴趣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吃上一碗拉面,顺便和这位拉面师傅闲聊几句,上杉越不知道他是谁,但却很乐意听他闲聊,这也让他要了一种和小男孩和父亲诉说烦心事的感觉。 但他没想到居然回在这里看到他的身影,而且那道身影还如神邸一般他站在那里,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拉面摊师傅判若两人,浑身散发出一种无法掩盖的威压,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神。 上杉越的眼神冰冷,凌厉如刀,早已没有平日里那种悠然自得的笑意,他周身环绕的黑色日冕散发出惊人的高温,甚至让井壁上的水渍瞬间蒸发成雾气,空气中弥漫着灼烧的气息。 源稚女从未见过这样的上杉越,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安静地煮拉面的男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上杉越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井壁上的源稚女,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好像在看一个意料之外的麻烦。 但他很快就收回目光,转向那条盘踞在井底的八岐大蛇,他缓缓抬起双刀,黑色的刀锋在日冕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畜生,受死吧。!他低声咆哮,声音如滚滚雷鸣,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 八岐大蛇似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八颗头颅齐齐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蛇瞳中流露出警惕与愤怒,它们纷纷转向上杉越,将所有的攻击集中在这个新的敌人身上,血盆大口张开,露出獠狂暴地扑了过去。 上杉越面色冷峻,双刀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线,刀光如同寒星爆裂,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 每一刀劈下,空气中都泛起剧烈的波动,刀锋掠过八岐大蛇的头颅,带出一道道血痕,炽热的黑日之力如同燃烧的火焰,炙烤着八岐大蛇的鳞片,让它痛苦地扭动,发出凄厉的哀嚎。 “就这点本事,也妄想成为神?”上杉越冷笑一声,猛然挥动双刀,黑色的刀气宛如怒涛般席卷而出,狠狠地斩向八岐大蛇的颈部。 刀锋划过的瞬间,八岐大蛇的一颗头颅被彻底斩下,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整片井壁。 巨大的头颅在地上翻滚,带着不甘的怒吼和绝望的挣扎,余下的七颗头颅齐齐发出愤怒的咆哮,但它们的攻势已经明显减弱,面对上杉越的威压,显得有些畏惧。 上杉越双刀再度扬起,黑色日冕的光辉骤然收拢,凝聚成两道锋锐的刀芒,宛如黑暗中的死神之镰。 第一百五十三章大战开始 “准备前往红井!”昂热对着旁边的凯撒几人说道,然后率先朝旅馆外跑去。 此时的旅馆外面已经有几辆黑色悍马停在那里等待,昂热打开带头的那辆悍马坐了进去,犬山贺已经坐在里面等待。 芬格尔和楚子航也一蛄蛹跟昂热钻进了同一辆车里,而凯撒诺诺还有夏弥则钻进了后面的一辆车里。 “通知其他人了没有?”昂热看着犬山贺问道。 “通知了,不过情况紧急,家族那里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先由我带着人和校长一起前往。”犬山贺语气沉稳,目光中透出冷静的杀意,显然,他对眼前的局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昂热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很好,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红井的情况未知,八岐大蛇的苏醒带来的威胁远超预料,必须尽快将其解决。” 芬格尔一边调整着通讯设备,一边忍不住插嘴道:“校长,八岐大蛇这么个妖怪真的还存在吗?传说终归是传说吧?” 昂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芬格尔,身为情报人员,有些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尤其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可怕。” 芬格尔缩了缩脖子,知道昂热这番话并非开玩笑,连忙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态度。 楚子航在一旁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冷峻的面庞毫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战意,他低声问道:“校长,如果真的碰上八岐大蛇,您有什么指示?” 昂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斩断它的头,直至它再无反抗之力。”他的声音冷酷无情,好像对他而言,任何强大的敌人都不过是个一触即开的障碍罢了。 车辆在夜幕中飞速行驶,沉默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在心中为接下来的战斗做着准备,外面的街道飞快地向后掠去,朝红井的方向逐渐接近。 凯撒在后方车辆中通过耳机询问道:“校长,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什么?是彻底消灭八岐大蛇,还是设法封印它?” 昂热低声回答:“如果可以,将它消灭,蛇岐八家的祖先曾封印过它,但如今时过境迁,蛇岐八家的力量已不足以再度封印它,只能想方设法消灭它。” 诺诺皱眉道:“可是,这种级别的怪物,我们真的能对抗吗?” 昂热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放心吧,我这次还带了秘密武器过来。。” 悍马车队穿过夜幕,就在即将穿过市区的时候,凯撒他们乘坐的那辆悍马居然爆胎了,不得已他们前进的步伐只能停下来。 “校长,你们先走,我们等下跟上。”凯撒说道。 昂热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但他很快做出决定,冷冷地说道:“明白,尽快赶上来,红井的情况不容乐观。” 凯撒点头,语气坚毅地回应:“放心吧,校长,我们很快就会到。” 昂热不再多言,示意司机继续前进,车队加速向红井驶去,黑色的悍马划破夜幕,疾驰在沉寂的街道上。 凯撒、诺诺和夏弥迅速下车,查看车辆的情况,爆胎让他们失去了与主队同步的速度,但凯撒却显得异常冷静,指挥着众人有条不紊地检查轮胎,同时通过通讯设备联系备用车辆。 诺诺有些急躁地环顾四周,低声抱怨道:“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状况!” 夏弥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没事的学姐,着急也没用,凯撒师兄已经在联系支援,我们很快就能赶上去。” 这时耳机里又传来芬格尔的声音,他的语气略带焦虑:“喂,凯撒,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们这边已经接近红井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凯撒抬手捏了捏耳机,冷静地回应道:“不用担心,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们继续前进,我们会尽快追上去。” 芬格尔在那头叹了口气,“希望你们能赶上啊,刚才侦察到的情况显示,红井周围出现非常强的元素乱流,情况比我们想的还糟糕。” 诺诺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问道:“芬格尔,是不是代表八岐大蛇已经彻底复苏了?” 芬格尔的声音带着些许犹豫,“不确定,但它的能量波动非常强烈,比之前的侦测要暴躁许多,这家伙醒过来后,恐怕不好对付。” 这时芬格尔在对讲机里的声音开始时断时续的,“反正……你们……快点……”直到后来彻底失去声音。 “喂!芬格尔!楚子航!校长!……什么破对讲机啊!”诺诺冲着对讲机喊道,但除了沙沙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凯撒皱了皱眉,意识到情况不妙,冷静地分析道:“看来红井周围的能量乱流已经干扰了通讯信号,芬格尔他们可能已经接近八岐大蛇的所在位置。” 说着他将旁边一辆普通桑塔纳的玻璃给敲碎然后把车门打开,扯出方向盘下的电线开始点火。 情况紧急他这个加图索家的大少爷也不由得要做些,偷车小贼才会做的事。 就在他即将点火成功的时候,凯撒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在看他。 他抬头朝四周看去,发现一个穿着华服的男人站在一根路灯上居高临下都看着他。 凯撒微微眯起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那个男人,夜色下,那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但一身华服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显眼。他站在路灯上方,姿态从容不迫,目光冷漠的看着凯撒他们。 诺诺和夏弥也察觉到了异样,顺着凯撒的目光望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诺诺低声问道:“凯撒,那是谁?怎么看起来像是冲我们来的?” 凯撒没有回答,依旧盯着那人,心中暗自戒备对方的气息深不可测,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那个男人轻轻一跃,从路灯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地面上,缓步朝他们走来。 “你就是那个家伙的儿子……还真是让人失望啊……”男人看着凯撒的样子,目光里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失望。 凯撒冷冷地注视着他,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按正常情况来讲,你应该……叫我叔叔……不过你不叫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并不打算承认你的身份。” “妹妹,你怎么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说着华服男子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夏弥,眼神中透露着怜悯。 夏弥则用凝重的眼神看向他,身上体紧绷随时准备动说。 “放心吧,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对你们动手的,等下会有一场盛大的演出,这场演出过后就是新世界的来临,希望你们做好准备。”说着华服男子便消失了。 凯撒、诺诺和夏弥都被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神秘男人震住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他到底是谁?”诺诺低声问,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疑惑,刚才那男人的话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凯撒眯起眼睛,目光冷冷地扫视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面色凝重,他不知道那个男人说的盛大演出是什么意思,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他是谁,看起来他并不打算阻止我们,但也不会对我们提供任何帮助。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快赶到红井,和校长他们会合。” 夏弥脸色苍白,心情复杂地回想着那男人看向她时的怜悯眼神,那种眼神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忐忑,:“没错,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去和校长汇合。” 她开始转移话题,希望让凯撒忽略掉那个华服男人好像认识她的事。 凯撒点了点头,果断继续拉拽电线,将发动机点火成功,车子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静寂,他迅速上车,诺诺和夏弥也紧跟其后,三人再次坐定。 “全速前进!”凯撒踩下油门,车辆轰然启动,朝着红井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他们刚刚坐上车子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倾盆暴雨,这雨几乎是在一瞬间下,下来的。 夜幕之中,倾盆大雨仿佛从天穹骤然倾泻而下,豆大的雨滴狠狠砸在车窗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声,视野模糊不清。 凯撒握紧方向盘,脚下油门一踩到底,悍马车在暴雨中疾驰,车轮卷起的水花像是掀起的层层战鼓,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生死搏斗。 车内一片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与雨水冲击的声音交织,笼罩在车厢中的气氛异常压抑,诺诺侧过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紧锁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隐约间她似乎听见黑雾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嘶吼声。 ………… 东瀛海外。 潜水任务非常顺利,路明非盯着潜水器开始上浮,这时苏恩曦有些焦急的来到他的身边报告道。 “老板,东京突然下起暴雨,这暴雨有些特殊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夜之食原,里面的狩可能会顺着雨水进入东京市内。” 路明非皱起眉头,听到苏恩曦的汇报后,他意识到东京的局势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暴雨不仅仅是普通的天气现象,似乎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而夜之食原中的狩若是顺着雨水进入东京,将会给城市带来难以想象的混乱与灾难。 “看来他们开始认真起来了,樱井明他们搞定阿美莉卡的驻军了没有?”路明非问道。 苏恩曦点点头,快速汇报道:“樱井明那边已经搞定阿美莉卡的驻军,但调动自卫队还是需要一定时间,他们的指挥官对这次突发事件持观望态度,认为东京内部并没有出现什么事,不愿意立即介入。” “看来是在待价而沽啊……那就让东京乱起来吧,越乱越好,到时候我们的出场才会更加的让人印象深刻。”路明非冷冷一笑,眼中透出一丝不屑,他知道有些人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试图在利益和危险之间寻找平衡。 但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容观望,他要让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亲眼见证东京陷入混乱,逼得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路明非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既然有人打算开启夜之食原,那就让他开启,只有真正的危机爆发,才能让他们明白不行动的后果有多严重。” 苏恩曦点了点头,微微皱眉道:“老板,这样一来,东京的平民可能会受到波及,我们是否应该事先疏散部分区域的人群,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目光微微闪动,随即摇了摇头:“没有时间了如果我们还想保持行动的隐秘性,任何大规模疏散都会引起敌方的注意,反而打乱我们的计划。”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毅,“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苏恩曦微微叹了口气,但最终还是点头接受了命令,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驱逐舰的雷达上出现大量红点,好像有大量东西正在上浮。 ………… 上杉越踉跄后退,身上的烧伤在雨水的冲刷下微微刺痛,但他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八岐大蛇的头颅正高高昂起,巨大的蛇眼冰冷而充满杀意。那张开的大口还残留着火焰的余烬,像是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一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嘶……看来这怪物是真的不容小觑。”上杉越深吸一口气,迅速压下体内的疼痛,握紧了手中的武士刀,尽管情况危急,他的眼神却依然坚毅而冷静。 此时的八岐大蛇只剩下了四颗头颅,已经有四颗头颅被他斩下。 其中的一颗头颅喷吐着火焰,另外一颗头颅喷吐着闪电,但另外两颗头颅却十分怪异,居然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上杉越瞳孔微缩,意识到八岐大蛇的异常举动并不简单,他想起以前看到的家族秘闻,天照和月读用自己的身体封印化身八岐大蛇的须佐之男,但家族从来都没有找到天照和月读的尸体。 很有可能月读和天照还在继续封印着,须佐之男。 第一百五十四章暴怒 黑日再一次升起,黑色的日冕如天幕般展开,刺破了四周的黑暗,将井底的混沌一瞬间照亮,上杉越的心跳骤然加速,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可怕和复杂。 他看着八岐大蛇那两颗正撕咬自己身体的头颅,巨大的力量从它们的每一口咬合中迸发出来,破裂的鳞片像是碎裂的玻璃,鲜血汹涌而出,几乎将井底填满。 在那两道伤口处,上杉越隐隐约约看见两个巨大的身躯。 其中一个,赤裸的身躯肌肤苍白如玉,长发如瀑,眼睛紧闭,仿佛正在承受无尽的痛苦,另一个身躯则更加沉默,黑色的气息在她身边蠕动,毫无生气的双眼无神地睁开, 她们的身上有着明显的龙化现象,庞大的身躯,和蛇尾一般的下半身,证明着她们血统的强大,但她们身躯的一部分已经彻底和八岐大蛇融为一体。 这就是月读和天照两位大神的尸身,她们成为了这个怪物的一部分,永远封印着须佐之男的力量,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那位神祇复活,但她们在封印须佐之男的同时,也在被须佐之男吞噬。 八岐大蛇从高天原回到东瀛的时候一直在沉睡,除了养伤外,就是在融合两位大神的身体,当融合完成它的进化也同样可以完成。 现在八岐大蛇选择放弃吞噬融合这两位大神的身躯,转而选择挣脱两人的封印。 上杉越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让八岐大蛇挣脱开封印,那么它的实力将难以想象。 根据他看得的家族资料记载,在古代天照和月读可是动用了两个终极灭世言灵,归墟和湿婆业舞才将八岐大蛇重创,然后用自己的身躯将其封印。 挣脱封印的八岐大蛇可不是他能对付的。 黑日的光辉照耀八岐大蛇的身上,灼烧着八岐大蛇的伤口,同时还将井底的血水所蒸发。 上杉越双手紧握刀柄,脚步如风般迅速,猛地纵身一跃,刀刃划破空气,直冲向那两颗正在撕裂自己的头颅。 他低吼一声,刀刃迎风而起,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指那两颗头颅的连接处。 正当刀锋即将接触到目标时,八岐大蛇的另外两颗头颅紧盯着他,巨大的蛇眼闪烁着浓烈的血红色光芒,下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的压迫感骤然增加,甚至连黑日的光芒似乎都被一股力量所遮蔽,上杉越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威胁,他的动作一滞。 “哧——” 一声尖锐的撕裂声响起,八岐大蛇的两颗撕裂的头颅突然向上冲去,巨大的蛇身随之猛烈地震动,四周的空气震荡,黑日的光芒似乎都被吞噬了。 上杉越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地,开始快速反应,他瞬间将长刀插入井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蛇头的攻击,紧接着,身体猛地转动,重新站稳。 上杉越紧咬牙关,冷汗从额头滑落,他能感受到从八岐大蛇身上涌出的毁灭气息越发浓烈。 撕咬着自身的两颗蛇头不仅没有将八岐大蛇的力量削弱,反而在从那些残存的神祇尸体中汲取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 这种力量正在从月读和天照的残躯中流向八岐大蛇,成为它挣脱封印、完成进化的关键。 八岐大蛇身上的鳞片开始如羊脂玉般洁白,开始泛出一种光泽。 “不能让它完成融合,否则一切都完了!”上杉越深吸一口气,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因为紧张而绷紧,体内的龙血在咆哮着涌动,他知道此时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黑日,极限!”他低吼出声,身后的黑日骤然扩大,光辉一瞬间耀眼到令人无法直视,无尽的黑光与灼热的日冕形成了毁灭性的力量场,将井底的血水彻底蒸发殆尽,甚至连岩壁都被高温灼烧得龟裂开来。 黑日的力量如同洪流一般灌注进上杉越的身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管仿佛要被烧开,每一寸肌肉都在承受无法形容的剧痛,可他没有退缩,反而将这种力量压缩在刀锋之上,刀刃在黑日光辉的包裹下,宛若一轮小型的黑色太阳。 八岐大蛇感受到了威胁,它剩余的两颗蛇头同时咆哮起来,巨大的音浪如同实质,将空气震荡得变形,紧接着,火焰与雷霆从它们的口中喷涌而出,直扑上杉越的方向。 “死!”上杉越大吼一声,挥舞手中的长刀劈出一道黑色的光刃,那光刃如同切割天地的利刃,正面迎上了袭来的火焰与雷霆。 “轰——!”井底震荡,一场毁灭性的碰撞爆发,四周的岩壁在冲击波中接连坍塌,滚滚碎石如暴雨般坠落,但上杉越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目光依旧如鹰隼般锐利,锁定着八岐大蛇的动作。 趁着能量对撞的瞬间,他猛然发力,身体化作一道黑色流星,直扑向那两颗蛇头撕裂的伤口! “斩断这孽障的一切!” 刀刃带着黑日的终极光辉,毫无阻碍地刺入了八岐大蛇的伤口处,剧烈的冲击令蛇身猛然一震,那两颗正在汲取神力的蛇头终于停了下来,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嘶吼。 就在绽放着黑光的的刀刃即将,将八岐大蛇的身躯一分为二的时候,一道寒光从八岐大蛇的身下斩向上杉越。 上杉越能感受到那寒光的致命威胁,但此时的他却闪躲不及,就在寒光即将斩中的时候,一个人将上杉越推开。 源稚女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她双手推开了上杉越,替他挡住了那道致命的寒光。 寒光瞬间斩入源稚女的胸口,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原本能抵挡八岐大蛇撕咬的鳞片在这道寒光下却如陶瓷般脆弱。 他的身躯在这道寒光下被一分为二,原本覆盖在脸上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他那张清秀苍白的脸颊。 这时上杉越才认出他就是经常来他拉面摊的客人。 上杉越还记得他总是在下雨天来,每次来都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时候还穿着女装,让他分不清这位客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这位客人很喜欢和他闲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位客人很熟悉,所以也很乐意和这位客人闲聊。 源稚女的身躯倒在地上,她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井底,上杉越愣了一瞬间,心中的惊愕无法抑制,他没想到这个一直在雨天光顾他拉面摊的客人,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为什么……”上杉越紧握着刀柄,眼神复杂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源稚女,他的呼吸急促,双腿几乎不由自主地迈向那血泊中的身影。 “父亲大人……快点走……”源稚女的半截身躯躺在地上,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执拗的坚定。 “你在说什么?什么父亲?!”上杉越声音低沉,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源稚女,试图从对方微弱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他从未想过这个在他眼中古怪又神秘的年轻人,竟然会称呼他为父亲,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无数片段,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对话与眼神交汇,此刻拼凑成了一个惊天的真相。 原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两个儿子,可是现在这位刚刚相认的儿子,却要死了,上杉越的刀都快拿不稳了。 旁边八岐大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四颗被上杉越斩断的头颅竟然在汲取月读和天照残留的神力后缓缓生长出新的蛇头,庞大的身躯在井底扭曲盘旋,鳞片如同金属般反射出刺眼的光辉。 上杉越的双腿仿佛被钉在原地,脑海里翻滚着震惊与痛苦,他能感受到源稚女的生命在完全流逝。 八岐大蛇的身躯越发庞大,四颗新生的蛇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咆哮着,空气中的元素波动如狂风骤雨般肆虐。 这时井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上杉越!你小子还活着吗!”是昂热,他的身影出现在崩塌的岩壁上方,带着一如既往的从容与冷酷。 “昂热你知道吗……我在刚才知道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上杉越沉声说道。 “可是……他却在刚才死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做父亲的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什么都没能做好……几十年前,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母亲,现在,我又保护好这个儿子……” “昂热,我要杀了这个畜生。”上杉越抬起头,语气低沉沙哑,仿佛一头负伤的猛兽。 昂热站在井口之上,俯视着这一切。他听着上杉越的话,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了解上杉越,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会轻易流露情感的人,但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痛苦与自责。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从身后的匣子里取出了一把斩马刀扔下井底。 七宗罪·暴怒 这是当初路明非他们在青铜城带出来的屠龙兵器,专门为了杀死龙王而存在的终极兵器。 上杉越握住那柄斩马刀的刀柄,刀身瞬间绽放出金色纹路,刀身发出恐怖的龙吟声,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黑日再一次升起,日冕如黑色的怒焰扩散开来,将井底的每一寸混沌彻底驱散,上杉越站在崩裂的岩石上,握紧手中的斩马刀,目光死死地锁定着眼前这庞然的敌人。 八岐大蛇的躯体如同一座山岳,在井底疯狂地扭动,那新生的四颗蛇头齐声咆哮,震耳欲聋的嘶吼响彻整个空间,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杀气,血与力量的气息翻滚不息,井底变成了一片炼狱。 上杉越的眼中满是杀意,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悲痛。他缓缓低下头,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源稚女。他的儿子一个他刚刚认知到却已经失去的孩子。 源稚女的半截身躯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但嘴角却微微上扬着,似乎还有着一丝执拗的笑意。 上杉越的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但他迅速闭紧了嘴巴,悲恸的情绪被压制成了冷酷的杀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暴怒,手腕一震,金色的光芒顺着刀身蔓延而上,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圈浓烈的黑日光辉,光与暗交织在一起。 “八岐大蛇!”上杉越的怒吼声震荡着整个井底,他身形一动,瞬间化作一道黑金相间的流光,直冲向那庞然巨兽,暴怒在他的手中绽放出毁天灭地的锋芒,每一刀斩下,都掀起滔天的能量风暴。 八岐大蛇的四颗新生蛇头同时咆哮,它们的动作快如闪电,巨大的蛇尾横扫而出,试图将上杉越拦腰击碎。 但此刻的上杉越已进入巅峰状态,龙血在他的体内咆哮着,带动着他的动作快如疾风,他的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刀都精准无比。 “黑日·终焉斩!”上杉越将黑日的力量注入暴怒之中,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劈向八岐大蛇的头颅。 感受到威胁,八岐大蛇巨大的蛇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下一刻,冰霜、火焰、雷霆与风暴齐齐喷涌而出,化作毁天灭地的元素洪流,直扑上杉越。 黑日临空升起将那些元素洪流吸入其中,上杉越怒吼着,双手紧握暴怒,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迅猛而准确地斩向八岐大蛇的蛇头。 它试图躲避,但上杉越的攻击已然降临。 第一刀,暴怒刀刃毫无阻碍地斩入了左侧第一颗蛇头的脖部,鲜血如喷泉般溅射而出,蛇头瞬间剧烈扭曲,发出凄厉的嘶鸣,然而,第二刀已经紧随其后,刀刃划破空气,直切向第二颗蛇头。 “斩!”第二刀带着更加凌厉的气势,刀锋如闪电一般劈砍下去,蛇头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顷刻间被斩断,断头飞溅,剧烈的痛楚让八岐大蛇的身体猛然一震。 第三刀和第四刀几乎在同一时刻挥出,暴怒刀刃闪烁着如同黑色太阳的光辉,横扫向剩余的蛇头,每一次挥刀,刀刃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佛天地都在为它让路。 第一百五十五章入侵开始 在将八岐大蛇阻拦的四颗头颅砍下后,上杉越的手中的斩马刀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开始变化,刀身原本的长度在短短一瞬间骤然延伸,从原本的一米八急剧膨胀,变得足足七八米长,好像一条巨大的金色巨龙从上天降临,刀身在空中舞动,带起了阵阵破空之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刀锋的逼近下变得凝滞,四周的光线也因刀刃的延伸而变得暗淡了几分,那柄刀,闪烁着金色的纹路,刀身上不断释放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声,伴随着从深渊传来的怒吼。 上杉越握紧刀柄,瞳孔紧紧锁定着眼前的八岐大蛇,手臂的每一根肌肉都在绷紧,身体全力承受刀刃带来的沉重压力,但他的心中愤怒与痛苦交织成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他引入至巅峰状态。 刀刃一震,刀身在上杉越的掌控下如蛟龙出海,毫不犹豫地挥向那庞然的怪物,想要将其一分为二,八岐大蛇其余四颗头颅本想阻拦,但刀锋落下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刀身如闪电般撕开空气,巨大的刀刃带起一道金色的光影,八岐大蛇那四颗头颅还未能完全举起,就已经被刀刃切入,顿时四颗头颅冲天而起,再重重摔在地上。 随着最后一颗头颅被斩下,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大山般摇晃,瞬间失去支撑,失去头颅的身躯依旧在地上扭曲挣扎展现着它强大的生命力。 上杉越没有丝毫的迟疑,斩马刀继续横扫,不断切割着八岐大蛇的残躯,将它庞大的身躯彻底分裂开来,血流成河,巨蛇的挣扎渐渐停止,最终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上杉越站在八岐大蛇的残躯上开始剧烈喘息,他松开手中已经变回原样的斩马刀,脚步颤颤巍巍的走到源稚女依旧没有生机的那半截身体旁边。 他蹲下身体将那冰冷的半截身体抱在怀里,他仔细的打量着那张苍白清秀的脸蛋。 自从得知他母亲的死讯后,他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为别人的死亡而感到悲伤,但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要遭受到这样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快速消逝,在八岐大蛇被他杀死后他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而且像黑日这样的超级言灵对使用者的负担非常大,而他强行使用这么多次黑日也让他的身体到达极限。 —— “见鬼!为什么在东瀛见到的混血种一个比一个变态!”芬格尔目瞪口呆的看着红井底下的战斗,他感觉自从他来到东瀛后就没见过一个正常的混血种,全是能够毁天灭地的变态。 楚子航的眼神同样十分凝重像这样级别的战斗他只在源氏重工,路明非的那场战斗中见过。 犬山贺和一众犬山家的家臣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井底的上杉越身上,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在此之前,他们仅仅知道皇的力量是绝对的,足以震慑一切,但在亲眼目睹上杉越的战斗,他们才深刻意识到,皇的力量真的是一种能轻易摧毁一切的力量,宛如天灾般席卷而来。 此时的犬山贺终于知道为什么家族的资料记载,无论蛇歧八家内部有多么复杂的矛盾、多少利益的斗争,只要皇出现,这些混乱都会瞬间消散,然后凝聚在皇的身边,唯皇马首是瞻。 犬山贺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曾经的困惑和犹豫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站在这些家臣之中,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皇在东瀛的地位如此特殊,为什么蛇歧八家无论发生什么变动,都始终不得不尊崇那个被选中的人,那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血脉高贵,而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是超越了人类常规认知的恐怖存在。 这时天空瞬间下起了磅礴大雨,好像苍天都在回应上山越的悲伤,但这时昂热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他从背后的刀匣内再次取出一把长刀。 因为这雨中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梆子声,同时还有无数野兽在发出嘶吼。 只见到一个身影在暴雨中缓缓走来,步伐沉稳,那人带着诡异的面具,身形在乌云密布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深邃,手里还拿着一对梆子在不断的敲着。 “感谢你们为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虽然你们的方法未必符合我的预期,但结果倒也不差。”那带着诡异面具的男人往井底瞟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那带着面具的男人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明的阴冷,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遮掩,他继续向前走,雨水从他的披风上滴落下来,但他的步伐依然从容不迫,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中。 “你是什么人?”昂热提着长刀神情严肃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诡异人影。 “哦,自我介绍一下,你们可以叫我王将,我是猛鬼众的领袖,也是这次计划的策划者。”男人声音中充满了笑意和自信。 当听见猛鬼众这三个字的时候,犬山贺和他身边的家臣瞬间抬起手中的枪瞄准那个自称王将的男人,猛鬼众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悉了,这是他们蛇歧八家自古以来的对手。 “为了感谢你们,我现在邀请你们观看我成为神的进化典礼!”那个男人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些指着他的几十条枪一般。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癫狂与自信,好像这场暴风雨是他精心编织的舞台,而所有人都只是他计划中的演员,他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面具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 “进化?什么意思?”昂热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对眼前这个,充满自信和疯狂的男人动手,他们想知道,猛鬼众这次搞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成为神!我会摧毁这个假世界,然后重新塑造一个新的世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梆子声也停止,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紧张而沉重,昂热、芬格尔和楚子航等人立刻警觉起来,他们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时昂热他们终于知道周围那些野兽的嘶吼声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死侍,大量的死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朝昂热他们扑去。 “准备战斗!”昂热大喊一声,拔刀冲向了前方的死侍群,刀刃如雷霆般劈下,直击扑来的敌人,一时间,闪烁的刀光与血色雨幕交织成一幅壮丽的战斗画面。 犬山贺、芬格尔和楚子航他们迅速反应,纷纷开始朝那些死侍开火,枪声此起彼伏,刺破了浓重的雨幕,但无论是刀锋还是远处火光四射的射击,都无法阻挡死侍的汹涌攻势。 这些死侍的速度奇快,且不会感到丝毫的惧怕。 昂热的刀光在雨中跳动,他全力挥动长刀,砍落一只死侍后,马上又有新的死侍扑向他,在一阵猛烈的碰撞之后,昂热稍微停下脚步,抬眼凝视前方的王将,然后继续提着刀在死侍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朝王将冲去。 但王将只是瞥了一眼冲来的昂热,转而居然朝红井纵身一跃。 在红井底部的上杉越听见上方传来的剧烈枪声知道上面出现了情况,就在他想要拖着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上去帮忙的时候,一只手洞穿了他的胸膛。 上杉越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艰难地想要发出声音,却连一丝气力也无从发出,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怀里,原本已经死亡的稚女居然又重新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内充满了杀意,他的手用力一捏,上杉越的心脏顿时粉碎。 “不愧是神。”跃入井底的王将看着充满杀意的源稚女,和源稚女半截身躯的断口处,一个像虫子一样扭曲的东西,感叹道。 随后王将再次敲打手中的梆子,源稚女充满杀意的眼神瞬间消失,他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就这样王将一步步的,朝源稚女走去。 “成为我进化为神的食物吧……” ………… “家主,犬山家主发来信息说红井那边出现异常现象请求支援。”樱推开办公室的门朝里面的源稚生喊道。 “怎么回事?”源稚生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他在不久前才知道红井这个地方有问题,没想到还没等他抽出时间去解决,这个地方的问题就爆发了。 “猛鬼众好像在那里发现了神的踪迹,犬山家主已经派人赶过去了,但现在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樱继续报告道。 “召集家族所有精锐前往红井支援!”听见樱的话,源稚生立刻知道情况的紧急,无论是猛鬼众的踪迹还是神的消息,都非同小可。 源稚生立刻站起身朝外走去,但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凝视着窗外的倾盆大雨。 “家主,怎么了?”看着突然停下来的源稚生,樱问道。 “这雨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源稚生感觉外面的雨有些奇怪,有些像之前源氏重工被入侵时候下的雨一样。 这时宫本家的一位负责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报告大家长!铁穹神殿出现大量的狩!” “什么!”铁穹神殿是东京的地下排水系统,然后这里出现了大量狩,那么这些狩可能通过地下通道出现在东京的每个角落,这件事可能比红井那边还要严重。 ………… 麻生真躲在漫画店的柜台后,浑身颤抖,她刚刚目睹了一幕恐怖的景象,一个穿着破旧铠甲、面容扭曲如骷髅的怪物,从地下的排水管道里爬了出来,它手持两柄锋利的骨刀,毫不犹豫地开始在街头大肆屠戮,街道上,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麻生真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都能引来那怪物的注意,她的心跳如擂鼓,冷汗已经打湿了背脊,每一声骨刀划破空气的声音,都让她感到窒息。 外面的街道上已经变成了血流成河的景象,鲜血与倾盆大雨交织,像一条血色的小溪,汩汩地流向地下通道。 麻生真几乎无法相信这是她所看到的世界,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在怪物的视线里,必然是死路一条。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麻生真惊得心跳一滞,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凝视着外面的一幕。 一名巡逻警察站在不远处,手里紧握着枪,目光颤抖地瞄准着怪物,但是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几颗子弹直射向怪物的躯体,但打在怪物身上的子弹竟像是打在厚重的铁板上,毫无效果。 怪物的身躯根本没有丝毫动摇,它只是低头冷冷地望了一眼那个警察,随后冷笑一声,挥动骨刀朝警察扑了过去。 麻生真几乎屏住了呼吸,那警察转身慌乱地后退,但他明显比不上怪物的速度,几秒钟后,警察的惨叫声便随之响起,紧接着是死寂。 麻生真能看到那名警察的血液在地面上迅速扩散开来,雨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红色池塘。 麻生真不敢再看,她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只有那个场景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重播,她赶紧低下头,紧紧贴在柜台后,双手捂住耳朵,不让自己的恐惧声传出。 但很快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枪声响起,然后又是一阵喊杀声。 麻生真忍不住又一次往外看,这一次在外面的不是警察,而是一群穿着黑衣拿着着冲锋枪的男人。 她看见了那些黑衣人衣服上的纹路,立刻明白了这些家伙是黑道的人。 黑衣人站定,迅速形成阵型,四处张望,显然在寻找合适的攻击角度。一名头目模样的男子冷冷地开口:“全员开火,别让那怪物靠近!” 麻生真目睹着外面的混乱,心脏跳得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她透过柜台的缝隙看着黑衣人继续开火,火光照亮了这条已经被血与雨水浸透的街道。 冲锋枪的枪声依然震耳欲聋,五六支枪齐齐对准怪物,那些子弹划破空气,击中了怪物的金色骨甲。 怪物的身躯被打得支离破碎,可它并没有倒下,相反,怪物愈加愤怒,它那对骷髅般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周围的黑衣人,丝毫不顾子弹对它的伤害,怪物用力挥动骨刀,劈开几名黑衣人身躯,但怪物还是倒在了冲锋枪下。 不过事情很快就变得更加恐怖,地下管道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紧接着,又有几个穿着破旧铠甲的怪物从下水道中钻了出来,手持骨刀涌向街道。 这些怪物的出现,使得局势瞬间失控,黑衣人开始纷纷后退,他们的冲锋枪扫射的子弹无法阻挡这些怪物的步伐。 怪物们的反应迅速而,挥舞着骨刀冲进了黑衣人的阵型,几个黑道成员来不及反应便被劈成两段。 “快撤!”头目模样的黑衣人发出命令,脸色变得极为苍白,显然,他们也意识到这场战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麻生真心中一动,如果现在不行走,恐怕真的连最后的逃生机会都没有了。 就在她准备从柜台后溜出时,一股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道强烈的白光划破了黑夜,麻生真本能地捂住耳朵,紧张地趴下,目光从缝隙中看去。 远处的天际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火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震动地面的大爆炸,那声巨响几乎让整个城市都为之震动,爆炸的火焰迅速吞噬了街道上的一切,将周围的怪物瞬间吞噬。 漫画店的玻璃也全都四分五裂,麻生真意识到,这是或许某种强力武器,又或者某种大型的军事打击,可能是政府机构动手了。 爆炸过后,街道上的景象变得一片狼藉,黑衣人和怪物的尸体交杂一地,火光和烟雾弥漫在空中,麻生真脑袋晕晕的,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到远处的天际还在闪烁着火光,整个城市似乎都陷入混乱之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混乱 “少主!”夜叉大喝一声,手中的霰弹枪发出沉重的轰鸣,水银涂层的子弹精准命中目标;前方那只狩的脑袋在一瞬间被炸得粉碎,血肉与碎骨如雨点般洒落,染红了街道的每一寸土地。 这些狩的个体型庞大,金色的骨骼坚硬异常,甚至能抵挡住常规子弹的攻击,但是水银子弹的威力却超出了预期,水银的毒性与密度结合,迅速渗透了狩的硬骨外壳,腐蚀着它们的身体,一时间,这些怪物的反应明显迟钝,步伐也开始变得不稳,随着一声声巨响,狩们倒下,一个接一个,血染街头。 夜叉的眼睛一片冷静,他手中的霰弹枪几乎不停歇,每一次扣动扳机都精准地命中目标,无论是冲向源稚生的狩,还是试图绕到他们背后的敌人,夜叉都能迅速清除。 源稚生则站在前方,手中蜘蛛切与童子切这一对炼金武器舞动如风,刀光剑影间,狩的尸体纷纷倒下,蜘蛛切以无与伦比的力量切割撕开狩的骨骼,斩断任何试图逼近的敌人。 “樱,保护我!”源稚生一声低喝,眼中闪过一丝狠光,手中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切断了又一只狩的头颅。 樱紧跟其后,炼金长刀如同闪电般在她手中舞动,刀刃划破空气,猛力砍下每一只企图接近源稚生的狩,她的眼神如冷月般坚毅,身形矫捷,短短几秒钟就已经清理了一片空间,她没有丝毫犹豫,保护源稚生是她的职责,无论面前有多少敌人,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夜叉,左翼有敌人!”樱一边挥刀,一边高声提醒,指向了战场的左侧。 夜叉没有迟疑,迅速转身,霰弹枪再次扬起,子弹在空中爆发出强烈的火花,精准地击中了几个试图绕过的狩,枪声不绝于耳。 而在不远处,蛇歧八家的干部们也加入了战斗,他们穿戴整齐,持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猛然冲入战场中,开始猛烈地攻击那些被水银子弹削弱的狩,每一名干部都展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他们的攻击有条不紊,迅速消耗着敌人的数量。 不过尽管他们的火力和战力都相当强大,战场上依然不断涌现出新的狩,从地下管道中、街角阴影中,更多的狩如潮水般出现。它们的数量简直无法估量,一波接一波地向他们涌来。 “这些狩怎么会这么多?”樱眉头紧皱,虽然她一刀接一刀地消灭着敌人,但敌人的数量实在让人感到绝望。 源稚生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若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整个街区都会变成一个人类的屠宰场,“我们需要彻底封锁这片区域,不能让它们再继续扩散下去,东京的街头将变成一片屠宰场。” 他快速调整姿势,声音低沉而坚定:“樱,乌鸦那边怎么样了!还没从警署那边找来人吗!”什么龙族的秘密都已经完全不在乎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狩消灭。 “乌鸦他们跑到警署那里发现大部分警察都已经出动了,现在东京各地都出现了狩,那些警察完全不是狩的对手!不过首相已经在电视上宣布全国警戒,宫本家那边也传来消息自卫队已经出动!” —— 麻生真颤抖着藏身在漫画店的柜台后,心脏狂跳不止。她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望着外面那如地狱般的景象。 原本繁华喧嚣的新宿街头,此时已变成一片死寂的废墟,曾经的霓虹灯和人群,如今只剩下惨白的街道和一地的残肢断臂,血迹染红了街道,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恐怖的寂静笼罩着这片曾经热闹的都市。 麻生真原本已经不想跑而是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她想起了一个人在家的奶奶又十分放心不下,她和奶奶从小相依为命,奶奶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奶奶出现了什么意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透过玻璃碎片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街道上依然死气沉沉,几乎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那些怪物们似乎已经消失了,或者至少暂时没有出现在她视线中。 但麻生真知道这种平静或许只是暂时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决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去寻找奶奶,她的心中升起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的强烈念头。 她轻轻地打开柜台后的小门,蹑手蹑脚地走向店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外面的街道依旧空无一人,死寂的氛围让麻生真感到一阵寒意。 麻生真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建筑,确认没有怪物出现后,快速跨出了商店的大门,她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前方的街道,那是通向她家的方向。 她快速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街头异常清晰,麻生真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每当她经过一个阴影区域,她都会本能地停下来,警觉地四下张望,生怕有什么怪物突然冒出来。 “快点,快点。”麻生真在心里催促自己,她不停地加快脚步,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脑海中满是奶奶的模样,她越走越急,越走越怕,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生怕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家。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麻生真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远处,阴影中逐渐显现出一只狩的身影,它恐怖的身躯在昏暗的街道上像幽灵般游走,金色的骨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狰狞的面容令麻生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这些怪物……怎么又出现了? 她开始匆忙向后退,但在退的过程中,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瓶子,随着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一个易拉罐被她踩扁。 这一声响彻寂静的夜空,瞬间吸引了远处那只狩的目光。 麻生真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冰冷,她的双眼瞪大,瞬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她没有时间再多想,身体本能地开始加速后退。 那只狩闻声而动,它的动作异常迅速,像一只饥饿的野兽般朝她扑来,金色的骨骼在昏暗的街头泛着冷光,狰狞的面容逐渐放大,露出狭长的嘴巴,满是锋利的牙齿,准备将她撕成碎片。 麻生真被吓得几乎无法动弹,恐惧让她的身体僵硬,脚步仿佛被铁链锁住,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空气似乎被抽走,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得窒息。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那一刻,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从街角出现,迅速冲向那只狩。 “真小姐,快走!”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拿着棒球棍挡在了那只狩的面前,朝麻生真喊道。 麻生真认出了那个男人,他叫做野田寿是附近一个叫中田组的专门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经常会来她打工的漫画店,说实话她平常挺怕这个小混混的,但没想到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居然是这个小混混来救的她。 他手中拿着一根破旧的棒球棍,正竭力挡在狩的面前,尽管面前的怪物巨大的身躯和锋利的爪牙显得如此压迫,但野田寿的眼神没有一丝退缩,反而充满了坚毅与决心,他拼命挥舞着棒球棍,试图吸引狩的注意力。 麻生真看得愣住了,听见野田寿的喊声后,她紧咬着牙关,咬紧了嘴唇,飞快的朝旁边奔跑,没过多久她就听见身后传来,野田寿的惨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麻生真终于看到几架自卫队的重型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巨大的机翼扇动起狂风,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直升机的尾灯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光带,麻生真心头微微一松,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而且她很快注意到前方不远处,警察和自卫队的装甲车已经在街头形成了障碍,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 她的心脏再次紧绷,目光扫过那些停驻的军车和正在行动的军人,她不确定他们是否会阻止她的前进,或者是否能够为她带来安全,她的步伐变得犹豫,但她又不敢停下,生死的边缘仿佛随时就会撕裂她的命运。 就在这时,前方的装甲车突然打开了一扇舱门,一名穿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里走了出来,目光迅速锁定了麻生真,他的手一挥,几名士兵立刻围了上来,表情严肃,眼神警惕。 “那边不安全,跟我们走。”士兵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麻生真看到他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似乎准备随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麻生真一愣,随即没有任何犹豫,她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然后迅速朝他们跑去,她心中再一次升起了希望的火花,不过身后依然传来了那可怕的脚步声,狩的阴影似乎还在追击,她拼命加快了步伐。 “快!快一点!”士兵们一个个冲上前,用力推着她,迫使她尽快通过这道封锁线。 那些自卫队的士兵还有警察都举起枪朝麻生真身后瞄准,天空盘旋的直升机上的火神炮也开始转动,在麻生真穿过自卫队士兵组成的人墙后,枪声立即响起。 在她的视线中,天空的火神炮猛烈扫射,密集的火力如同暴雨倾泻而下,那些狩的身体被击中后,瞬间炸裂成一团团血肉模糊的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带着腐臭的味道令人窒息,每一发子弹似乎都带着死神的气息,撕裂一切挡在前方的存在。 就在麻生真以为这些怪物在自卫队强大的火力面前不堪一击的时候,一大群狩居然张开了膜翼朝天空中的重型直升机飞去,就在麻生真以为那些怪物在自卫队的强大火力下会彻底崩溃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一大群狩突然张开了其背后类似膜翼的结构,它们的身形剧烈扭动,犹如风中的影像,迅速朝天空中盘旋的重型直升机扑去。 这些怪物的膜翼在昏暗的天际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它们无视地面上涌来的弹雨,快速冲向那几架正在旋转火神炮的直升机,麻生真眼睁睁看着它们迅速接近直升机,那些狩的行动迅猛而精准,宛如猎食中的猛兽。 “它们…它们要攻击直升机!”麻生真惊恐地大喊,但声音被压抑在嘈杂的枪声和轰鸣的引擎中。 天空中的直升机机枪仍在咆哮着射击,但与其密集的火力相比,那些狩展翅飞行的速度和灵活性却使得这些炮火显得格外迟缓,麻生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狩突破了炮火的封锁,猛地撞击到了直升机的机身。 金属碰撞的声音几乎让她的耳膜破裂,那架直升机摇晃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重创,飞机的尾翼也开始剧烈晃动,马上就要失控,接着,麻生真看到数只狩如幽灵般迅速爬上直升机的外壳,锋利的爪子撕裂了机体,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怎么办?”麻生真心跳如雷,几乎感到自己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眼前这一切像是末日的预兆,狩们正带着无尽的恶意,将这座城市的最后防线一片一片地摧毁。 自卫队的士兵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变故,他们慌乱地试图通过无线电指挥直升机脱离困境,但却已经太晚了,麻生真看着直升机的机身开始倾斜,爆炸的火光从机身的各个裂口喷涌而出,火花四溅,烟雾弥漫。 几乎是在瞬间,直升机失去了控制,从空中急速坠落,空气中弥漫着巨大的爆炸声,火光照亮了整片黑暗的天空,狩们的身影在火光中如同魔鬼般跳跃,它们纷纷跃下飞机,掠向地面,开始疯狂地冲向自卫队士兵和警察。 “快走!”士兵们终于恢复了警觉,紧急指挥着麻生真,“快跑!去前面那个避难所!不要停!” 麻生真几乎没有时间去反应,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混乱不堪。爆炸的火光映照着她的面庞,她看到那些怪物正在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而且不远处还传来一阵摩托的轰鸣声,麻生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面古代的残破战旗出现在街道的尽头,破旧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布满岁月的痕迹,犹如残破的历史遗物,随风飘扬。 而在这面古老的旗帜下,竟然是骑着摩托车的狩们!它们穿着应该进历史博物馆的盔甲,铠甲表面布满了锈迹,但依旧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它们的眼神冷酷,与普通的狩截然不同。麻生真能够感觉到,那些狩不再是单纯的野兽,而是拥有智慧、计划和意志的存在,它们不是在追猎,而是在发动一场精准的战斗。 这些骑士般的狩速度极快,摩托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号角,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利,它们如同一支钢铁洪流,带着可怕的力量突破了自卫队的防线,飞速朝这边冲来。 麻生真眼睁睁看着这些怪物将眼前的一切摧毁,自卫队的士兵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情况,他们的防线瞬间崩溃,几名士兵甚至来不及举枪,就被那些狩的锋利爪牙撕裂,变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其中一只狩,骑在一辆铁灰色的摩托上,面盔后透出一双血红色中带着金色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焰,它的速度快得令人无法反应,只见它在飞速的冲刺中,俯身向前,举起那锋利的长刃,刹那间就劈开了两名士兵的身体,长刃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闪烁的刀锋带着寒气,犹如死神的镰刀,几乎让麻生真无法直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避难所 麻生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耳边是摩托轰鸣的声音,眼前那只狩骑着摩托车,手持长刀,朝她疾驰而来,速度快得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狩的金色双眼牢牢锁定了她,锋利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刀刃反射着微弱的街灯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一刀两断。 时间仿佛放慢了一般,麻生真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脚底像生了根般无法挪动,她的心脏如擂鼓般狂跳,冷汗从额头滑落,几乎窒息的恐惧牢牢攫住了她。 就在长刀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几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夜空。 “砰!砰!砰!” 那只狩的头颅猛地向后仰去,几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它的额头,强大的冲击力将它从摩托车上击落,它的头盔碎裂,脑袋上的骨骼迸裂开来,散发出腥臭的黑血,整个身体随着惯性翻滚到了地上,摩托车也轰然倒地,车轮还在空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麻生真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吼声。 “诺诺!再开快一点!这些家伙快追上来了!”声音沙哑却带着焦急,像是一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紧接着,一个清脆而带着不耐烦的女声响起:“闭嘴,吵死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娘的车技!” 麻生真还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视野中突然冲出了一辆黑色的悍马车,车灯像两道利刃劈开黑暗,车身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霸气十足,悍马车的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急刹声,直冲向另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狩。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悍马车狠狠地撞上了那只狩,狩连人带摩托车瞬间被撞飞,庞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重重地砸在地上,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麻生真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悍马车并没有停下,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一个甩尾,车轮碾过地面上的碎石与血迹,精准地停在了麻生真的面前。 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探出头来,她有着一头耀眼的红发,脸上带着张扬而自信的笑容,虽然现在是深夜,但她依然戴着墨镜,看起来气场十足。 “喂,小姑娘,还愣着干嘛?上车!”红发女子朝麻生真喊道,声音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和不耐烦,她说的是华语,麻生真听不懂,不过看架势应该是让她上车。 麻生真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车内,悍马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帅气的金发男子,他面色凝重的为手中的沙漠之鹰换上弹夹,显然刚才那几发子弹是他射出去的,后排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位十分漂亮的年轻女性,她的手里也拿着两把手枪。 麻生真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阴影,那边又有几只狩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它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逼近,狰狞的面孔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恐怖。 没有时间犹豫了!麻生真猛地冲向悍马车,拉开后门一跃而上,几乎是同时,悍马车的引擎再次咆哮起来,车轮卷起地上的积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头离开了原地。 “系好安全带,小丫头!”红发女子一脚踩下油门,车速瞬间飙升,后视镜中那些狩的身影迅速被甩在后方,但它们却并没有放弃,后视镜里,更多的狩骑着摩托车追了上来,它们挥舞着长刀,发出尖锐的嘶吼,刀锋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金发男子换好弹夹后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瞄准一个骑在最前面的狩,枪口微微一抖,一发子弹穿透了它的脑袋,那只狩连人带车翻滚着摔出十几米远,但后面的狩立刻填补了空缺。 麻生真紧紧抓住悍马车的内扶手,胸口剧烈起伏,似乎还没从刚才那死里逃生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车内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和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让她的神经紧绷到极点。 “我快没子弹了。”金发男子一边稳稳地瞄准后方,一边冷声说道,他的沙漠之鹰枪口冒着烟,又一次将一只狩从摩托车上击落,那只狩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连人带车翻滚到了地面,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吼。 “学长我这里还有!”坐在后排的夏弥立刻把手里的两把小手枪递了过去。 凯撒接过双手同时举起两把手枪,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子弹如同疾风暴雨般射向追赶的狩,每一发都精准地击中要害,有的击穿头颅,有的穿透胸膛,狩纷纷从摩托车上摔下来,但它们的数量似乎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麻生真双眼呆滞地看着外面这一幕,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这些怪物追得如此疯狂?这些问题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但此刻的她根本无暇思考,她只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希望,全部系在这辆车和这些陌生人的身上。 突然,诺诺注意到前方路上横着几辆被遗弃的车辆,她猛地一踩刹车,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悍马车堪堪停在了车辆前面,她扫了一眼后视镜,狩的影子已经逼近到不足二十米的距离。 “看来必须得给它们一点惊喜了。”诺诺冷冷地说着,从驾驶座旁的储物箱里拽出一枚手雷,随手拉开引信,猛地朝后方扔去。 “轰——!”手雷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个街道,冲击波掀翻了好几辆摩托车,那些狩的身影在火光中被炸得四分五裂,但更多的狩从爆炸的烟雾中冲了出来,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好家伙,这些东西真是没完没了。”诺诺咬牙,重新猛踩油门,悍马车再次冲了出去。 然而更让人绝望的场景出现在了前方,街道的尽头,一队穿着古老铠甲的狩正骑着摩托车迎面驶来,它们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像一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军队。 “师兄!师姐!现在怎么办!”夏弥看着前方的情景惊呼道。 “闭嘴!”诺诺冷冷地回了他一句,然后猛打方向盘,悍马车擦着街道的边缘,硬生生地绕开了这些狩,她快速扫了一眼路边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接下来,坐稳了!”诺诺低声说道,随即猛踩油门,将车速提到了极限,朝前方的一处高架桥直冲而去。 “前面那是高架桥,你有把握吗?”凯撒重新坐回车内,他看着远处升起了一部分的高架桥,朝诺诺问道。 悍马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怒吼,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般狂奔,车身剧烈地颠簸着,几乎让人以为随时会翻倒,但诺诺的手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 她的红发在窗外呼啸的风中飞扬,而车内的每个人都抓紧了一切能够稳住自己的东西,生怕被甩出去。 “放心吧,我算过了,角度刚好够跳过去。”诺诺冷冷地回应,脚下油门踩到底,车速瞬间飙升到极限。 “来了!”诺诺低声喝道,猛地一打方向盘,悍马车精准地对准了断桥的起点,她咬紧牙关,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 车速已经提到了极限,风从破碎的车窗中呼啸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夹杂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 “跳——!”诺诺一声大喊,悍马车从断桥的边缘飞跃而出。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麻生真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往后坠去,仿佛整个灵魂都悬浮在了空中,她不敢睁开眼睛,耳边只有风声呼啸,像是要将她彻底吞噬。 “嘭——!”车轮狠狠地砸在了高架桥的另一端,车身猛地一震,所有人都被惯性狠狠甩向座椅。 麻生真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被挤成了一团,但她没有时间去感觉疼痛,没想到他们成功了,他们真的跳了过去! “哈哈!老娘说过吧,老娘的车技是顶级的!”诺诺得意地大笑着,但她的双手依旧稳稳握着方向盘,迅速调整车身,继续朝前方疾驰而去。 麻生真只觉得这些人都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狩骑着摩托车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冲到断桥的边缘,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前方已无路可走,它们的摩托车速度过快,根本来不及刹车,整齐地如雨点般坠入桥下,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和凄厉的嘶吼。 他们终于摆脱了那些狩的追击,悍马车在废墟般的街道上继续疾驰,车轮碾过碎石与血迹,发出沉重的轰鸣声,麻生真缩在后座,双手还紧紧抓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她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现在去哪?”麻生真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声音因为恐惧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从街头的残骸到刚才桥上的爆炸,一切都像是从噩梦中搬出来的画面。 “前面有一家自卫队组建的避难所,我们现在送你过去。”诺诺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摆弄着一台手机,很快手机里的翻译程序就将她的话翻译给麻生真听。 他们本来应该前往东京郊外的红井支援昂热他们,但还没开上一半就有大量狩从下水道冒出来然后在街上大开杀戒,警察手里并没有太多重武器,很快整座城市便陷入混乱当中,他们也被这些狩追得抱头鼠窜。 直到自卫队赶来才组建了一些避难所,不过自卫队在面对这些怪物的时候也有些捉襟见肘,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要顾及城市里的居民也不能用。 不过毕竟还是军队即使不能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火力也不是警察可以比的。 在城内稳定了一点后他们想要继续到红井支援昂热他们,但又遇到了麻生真,作为卡塞尔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他们没有办法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见死不救。 诺诺一边快速驾驶着悍马车,一边用手机翻译给麻生真听她的回答,翻译出来的机械声音显得冷静且高效,然而她嘴角却挂着一抹略显无所谓的笑容,似乎完全不被刚刚的混乱影响。 车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麻生真缩在后座,依然双手抓紧扶手不敢松开,车内时不时传来轮胎碾过地面碎石的“嘎吱”声,让她的心每一下都紧绷。透过破碎的车窗,她还能看到天空中盘旋的烟雾与远处建筑燃烧的火光,那些本属于东京的霓虹闪烁,现在都被浓烟与火焰吞没。 凯撒坐在副驾驶座,面色冷峻,他已经重新换好了弹夹,手中握着沙漠之鹰,眼神始终冷静而锐利,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追击的狩是否完全被摆脱。 他看了一眼后座的麻生真,语气低沉:“别想太多,前面的避难所暂时是安全的,只要跟着我们,你能活着。” 麻生真瞟了一眼凯撒帅气的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身体缩得更小了一些。 远处传来了炮火的声音,隐约可以看见前方一片灯火通明和爆炸的火光,临时搭建的铁丝网与沙袋围在一座大型商场外,几个身穿迷彩服的自卫队士兵在警戒线内不断射,远处有非常多的狩在朝避难所涌去。 “避难所快撑不住了。”凯撒目光冷峻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声音低沉,“如果那些狩冲破防线,避难所里的平民全都会死。” “这么多狩,我们可搞不定,”诺诺一边稳住悍马车的方向盘,一边朝后视镜里凯撒瞥了一眼,“更别说我们连子弹都快打光了。” 夏弥坐在后座,紧张地看向远处涌动的狩群:“我们真的要帮他们守住吗?可我们的人手和火力根本不够,这些狩就像潮水一样,根本杀不完。” “那接下来怎么办?”诺诺略显不耐地问,手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瞥了一眼即将崩溃的防线,“那些自卫队的家伙撑不了多久了,前线已经开始出现断点。” 凯撒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说道:“找个地方停车,立刻支援他们。”仿佛已经在脑海中画好了战斗的路线图。 “啧,真麻烦。”诺诺咂了咂嘴,但还是迅速调整了方向,悍马车猛地一转,开向商场外的临时防线。 悍马车一个急刹停在防线后方,轮胎在地上碾出刺耳的摩擦声,凯撒迅速推开车门,手持沙漠之鹰率先下车,紧接着是诺诺和夏弥,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卡塞尔的精英教育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第一百五十八章首相死亡 麻生真缩在大型商超的一角,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身体瑟瑟发抖,四周坐满了和她一样的避难者,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与茫然。 有的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向神祈祷,有的人干脆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身体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偶尔有人低声啜泣,却很快被旁人捂住嘴,生怕发出的声音引来外面的噩梦。 外面枪声、爆炸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场永不停歇的狂风暴雨,直击每一个人的耳膜,那种铺天盖地的声音本该让人不寒而栗,但此刻,对避难所里的这些人来说,却像是天籁之音。 “砰砰砰!轰——!”一阵密集的枪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商场的墙壁仿佛都在微微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个靠墙坐着的孩子被吓得大哭,却很快被父母紧紧抱在怀里,捂住嘴巴。 麻生真的脸色惨白,冷汗不断从她的额头滑落,她的指甲掐进手臂的皮肤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的地面,嘴唇轻轻颤动,低声喃喃自语:“不要停……不要停啊……”她在祈祷,祈祷那些枪声和炮声永远不要停止。 避难所里,很多人和麻生真一样,恐惧到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明白,这些枪炮声是外面的自卫队在拼命抵挡那些怪物的最后防线,一旦这些声音停下,便意味着那些狰狞的怪物已经突破了防线,他们离死也就不远了。 虽然枪炮声消失也可能是自卫队消灭了那些怪物,但大家对自卫队是否能击退那些怪物心里没底。 商场的正中央有一台大型的电视机,上面有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在报告城内发生的骚乱,东京这座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超级都市此时有将近一半陷入彻底的混乱,那些狩照成的伤亡不计其数。 屏幕上,是从直升机上拍摄下的航拍画面,原本繁华的东京街道此刻满目疮痍,残破的建筑和汽车残骸铺满了每一条街道,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更可怕的是,那些怪物的身影,成群结队地在城市的废墟中游荡狩猎,它们的金色骨骼在夜色中反射出幽幽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在闪烁。 画面一晃,记者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怪物正在快速扩散,警方和自卫队已建立多条防线,但……”声音戛然而止,镜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好像直升机猛然遭受了撞击。 很快,摄像机捕捉到了一只狩的身影,它展开狭长的骨膜双翼,像一只巨大的飞禽朝直升机扑来,它的动作极其迅捷,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目标直指摄像机所在的直升机。记者的喊叫声夹杂在电流杂音中传来:“它……它飞过来了!快——快升高——!” 画面急剧晃动,摄像机拍到狩越来越近的面容,那狰狞的脸孔几乎贴在了镜头前,金色的骨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张开的利齿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一切,直升机开始迅速升空,想要摆脱它的追击,但狩却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它猛地一跃,扑到了直升机的外壳上。 “轰隆——!”画面突然中断,整个电视机屏幕变成了一片雪花,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商场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电视的“沙沙”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麻生真茫然地抬起头,呆滞地望着电视屏幕,但很快夹杂着尖叫和电流杂音的雪花突然消失,画面再次恢复了清晰。 这次,镜头对准了一间宽敞的大型会议室,会议桌后坐着现任的东瀛首相,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神情庄重而坚定,身后站着一排面色严峻的政府官员和军方代表。 “请所有国民放心,政府会解决这次的骚乱。”首相的声音洪亮且慷慨激昂,透过屏幕传入每一个避难所里的人的耳朵,试图将绝望的人群从恐惧的深渊中拉起。 “自卫队已经全面出动,一定能够保护大家的安全!这些怪物虽然危险,但我们的军队经验丰富,装备精良,我们正在采取最有效的措施阻止它们的进一步扩散。” 麻生真听着首相的演讲,内心却没有半点平静,屏幕上首相的脸看起来那么笃定,语调铿锵有力,可她的脑海中却回荡着外面那些枪声、爆炸声和惨叫声,那刺耳的声音是真实的,墙壁的震动是真实的,电视新闻中航拍画面里的残破街道和遍地尸体也是真实的。 屏幕右下角的小框中,还在播放刚才的灾难场景:直升机坠毁的画面已经被剪掉,取而代之的是自卫队在街头奋力阻击的画面,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们拿着步枪、机枪,甚至火箭筒,不断对那些扑向他们的狩开火,火焰和爆炸照亮了夜空,但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狩从黑暗中涌出,它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兵力逐渐被压缩到狭窄的防线上。 “这些可怕的怪物,背后必定有某种我们尚未掌握的原因。”首相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冷静而坚定的力量, “但是我向大家承诺,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每一位国民。东瀛是一个团结的国家,我们不会被这些威胁击倒!” 他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向镜头,仿佛要与电视机前的每一位观众直接对视。 “因此,我呼吁每一位国民保持冷静,听从避难所指挥,尽量不要恐慌,我们政府和军队已经制定了最周密的计划,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更是为了国家的未来——因为我们绝不会允许任何敌人践踏我们的土地! 首相的声音铿锵有力,震撼着每个人的耳膜,在避难所里,一部分人听到这些话,似乎找到了些许安慰,开始点头自我安抚:“是啊,政府一定有办法……自卫队已经出动了,我们会没事的。”也有人轻声祈祷:“神明保佑,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更多的人却露出了怀疑和绝望的表情,尤其是那些亲眼目睹过狩屠杀场景的人,他们脸上的茫然与惊恐没有一丝减弱。 有些人甚至愤怒地低声骂了一句:“他以为一两句话就能让这些怪物停下来吗?我们在这里挨的炸弹、听的枪声,他懂吗?” “政府早该采取行动了!”一个中年男人低声抱怨,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愤怒,“现在才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城里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麻生真依然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仿佛首相的话与她毫无关系,她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争论和叹息,但她的大脑已经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清那些细碎的声音。 就在首相的演讲还未结束时,麻生真听见屏幕里传来枪声,很快屏幕里的首相和其他政府高官都开始惊慌起来,电视屏幕里的画面突然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肃穆的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混乱,刺耳的枪声和尖叫声从屏幕中传出。 摄像机的镜头猛烈地晃动起来,会议桌旁的高官们脸上原本坚定的神情瞬间被惊恐所取代,甚至有人连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地想要逃跑。 屏幕中,几只狩闯入了会议室,它们穿着仿佛从古代武士身上剥下来的破旧铠甲,骨质的盔甲散发着惨淡的金光,它们的骨刃锋利如镰刀,挥舞之间带起一道道寒光,顷刻间就有几名手无寸铁的官员倒在血泊之中,狩的动作快得惊人,咆哮声混杂着撕裂空气的锋刃声,仿佛地狱的使者降临,瞬间将这间宽敞的会议室变成了屠杀的修罗场。 “开枪!开枪!”一名军方代表冲到门口,试图指挥守卫反击,但他的喊声刚刚出口,就被一只狩扑倒在地,锋利的爪子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溅满了桌面和地板。 摄像机跌落在地,镜头倾斜着对准了一名倒在地上的记者,他的脸被血污覆盖,眼神绝望而恐惧,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天哪……它们怎么……怎么会到这里来……”很快,那记者的身体也被一只狩狠狠掀翻,镜头被血液染红,几乎看不清画面。 此时的首相依然站在演讲台旁,但他的镇定已经完全崩塌,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语无伦次地喊道:“保护我!快保护我!”身边的保镖试图挡在他面前,但几只狩已经扑了过来,其中一只用骨刃将一名保镖的脖子切开,鲜血喷洒得像是打开了水龙头,直接溅到了首相的脸上。 “砰砰砰!”几名警卫用手枪试图阻止狩的屠杀,但那些怪物的速度和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子弹打在它们骨质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丝毫未能减缓它们的攻势。 一只狩迅速闪身,锋利的骨刃劈开了最近一名警卫的头颅,鲜血与脑浆喷洒在会议室的墙壁上,场面令人作呕。 首相的呼救声变得更加绝望:“不——不——!快救我!”他的身体踉跄着向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他看着那几只狩一步步靠近自己,眼中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但这次,没有任何高官身份能拯救他,镜头捕捉到他惊恐万状的脸和扭曲的表情,而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狩的骨刃轻而易举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轰——!”伴随着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会议室的天花板被轰开,画面彻底中断,电视屏幕再一次变成了雪花般的杂乱画面。 避难所内的众人,在看完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直播画面后,彻底陷入了死寂,恐惧和绝望在空气中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无助,一些人开始失控地尖叫,甚至嚎啕大哭起来,也有人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喃喃着什么,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连首相……连首相都……”一个中年女人捂住嘴,声音颤抖不堪,她的眼神空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完了……我们真的完了……”一个老人摇着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绝望,他的手死死抓住身旁的小孙女,但目光已经失去了焦点。 麻生真则呆坐在原地,身体因为恐惧而僵硬,冷汗不断从她的额头滑落,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刚刚那几分钟的画面仿佛刻进了她的灵魂深处,无法抹去,她本以为政府和军队是最后的屏障,可现在,连最高权力的象征,首相,都已经倒在了那些狩的屠杀下,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外面的枪炮声突然间变得更加密集,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和建筑倒塌的轰鸣,避难所的墙壁甚至开始震动起来,灰尘从天花板不断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有人小声哭泣着:“那些怪物会不会已经打过来了?”这种声音逐渐增多,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一个年轻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拉着身边人的衣服疯狂地摇晃。 “快跑啊!”有人转身想往商场深处逃,但又很快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避难所的入口方向传来。 门口的铁门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外面疯狂撞击。紧接着,是士兵的高声呼喊和连绵不绝的枪声。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强行撕裂。一只狩那狰狞的面孔出现在避难所入口处,浑身笼罩在破碎的盔甲和血腥气息中,它的金色眼瞳扫过避难所内瑟瑟发抖的人群,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巨口,发出一声足以让所有人心胆俱裂的嘶吼。 避难所内的尖叫声瞬间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开始疯狂地向后退缩,但狩已经迈开脚步,朝人群缓缓逼近,宛如死神降临。 麻生真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都完了。 麻生真瞪大了双眼,仿佛灵魂被抽离一般,无力地看着那狰狞的怪物缓缓逼近,金色的瞳孔冰冷而无情,如同一把匕首刺进每个人的心中。 避难所内的惨叫声混杂着枪声和哭喊,整个空间陷入了无序的混乱。 有人跪在地上,崩溃地嚎啕大哭,有人拉着孩子试图向商场更深处逃去,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退。恐惧像野火一样蔓延,每个人都在绝望中挣扎,场面宛如人间炼狱。 那只狩的骨刃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细碎的火花在地板上跳跃。它那宛如恶魔般的笑容愈发可怖,仿佛在欣赏这场恐慌中的绝望盛宴。 几名自卫队士兵端着步枪从废墟中冲出来,大声喊着:“快退后!所有人快后撤——!”他们的手指扣住扳机,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那只狩,但却无济于事。 子弹打在它金色的骨甲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却只留下了一些细小的弹坑。狩完全不为所动,它抬起头,咆哮着用骨翼遮住了枪口方向,随后一个箭步冲向最近的一名士兵。 “不要——!”那名士兵几乎没时间反应,就被锋利的骨刃刺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板。他的尸体被随手甩开,砸向墙壁发出闷响,滑落地面,毫无生气。 麻生真完全僵住了,她的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她的身体拼命想动,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眼泪从脸颊滑落,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一名士兵冲了上来,他手持一支火焰喷射器,燃烧的火焰宛如地狱的怒火,直接将狩笼罩其中。 熊熊的火焰吞噬了怪物的身体,但那只狩只是一声痛苦的怒吼,紧接着它振动骨翼,火焰迅速被扫灭,黑色的烟雾缭绕着它的身躯,它的盔甲上烧出了大片焦痕,但它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一跃而起,扑向那名喷火的士兵,用骨刃狠狠切下了他的头颅。 头颅滚落在地,士兵的无头尸体倒了下去,火焰喷射器还在地上喷射着微弱的火苗,映衬着这一幕的血腥与残忍。 麻生真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指,才没有尖叫出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商场的深处,试图寻找一条逃生的路。 但是四周的通道已经被惊恐的人群堵死,哭喊、尖叫、推搡,将整个避难所变成了绝望的漩涡,有人试图靠近后门,却发现铁闸早已紧锁,而更多的狩的咆哮声正从外面传来。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避难所一侧的玻璃幕墙突然被击碎,一群身形瘦长、眼神凶戾的狩从破碎的墙壁间跃入,身后的骨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它们就像狩猎的群狼,慢慢围拢过来,将避难所的人群困在中央。 “快跑!它们进来了!”一个男人失声尖叫,推开身旁的人,头也不回地朝出口冲去,但他刚跑出几步,一只狩就猛扑上来,锋利的爪子直接将他的背部撕裂,血肉飞溅,男人的身体在地面上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一名母亲护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眼泪流满了脸,她的手不停地颤抖,试图挡住面前步步逼近的狩。 然而,那只狩没有丝毫犹豫,它挥动骨刃,母亲和孩子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鲜血染红了四周的地板。 避难所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些狩像屠夫一样冷酷无情,它们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杀戮,将每一个试图反抗或逃跑的人斩杀。 麻生真瑟瑟发抖地缩在货架后,正准备迎接死亡,但一秒、两秒……那锋利的骨刃并没有降临。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那些狩全都停下了动作,它们原本疯狂的金色眼瞳变得涣散,仿佛突然失去了猎杀的欲望。 周围寂静得可怕,避难所内的幸存者们也都愣住了,有些人还捂着嘴,泪流满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商场外面的诺诺从掩体后探出头,眉头紧皱,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霰弹枪,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凯撒也停下了射击,目光冷静地观察着那些狩的动向,他们不可能相信,这些疯狂的怪物会突然放过猎物。 这些狩的行动完全变了,它们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召唤一般,同时转过身,动作机械而一致地朝商场出口跑去。 那些还在舔舐血迹的狩放下尸体,已经扑到人身上的狩也松开了爪子,没有一只再试图伤害任何人。 “它们……这是怎么了?”夏弥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甚至差点忘了换子弹。 麻生真听到身旁的避难者们低声议论,“是神灵显灵了吗?” “怎么回事?它们要去哪?”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唯一能感知到的是,那些怪物正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离开。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时,避难所内角落里的一台已经失去信号的电视突然再次亮起。屏幕上不再是雪花,而是一群人抬着一架巨型御神輿的画面。 御神輿是一种神道仪式中使用的便携式神龛,象征神灵的临时居所,通常在神社的祭典期间,御神輿被抬出神社,由信徒和抬轿人一起抬着游行,象征神灵巡视或祝福当地。 御神輿通常由木材精制而成,装饰华丽,带有金箔、雕刻和其他传统装饰,上面装有供奉神灵的装饰性屋顶,底部有横杆供人抬起。 屏幕上的画面模糊但震撼,那御神輿装饰得异常华丽,散发着一种庄严而诡秘的气息。 它被几十个人高高抬起,穿行在满目疮痍的东京废墟中,周围的建筑残破不堪,地面上到处是鲜血和残骸,而这架御神輿却似乎完全未被灾难触碰,像一片孤立于现实之外的圣地。 御神輿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身穿麁服,神情肃穆,宛如古老神灵的化身,他的面容英俊,但双眼冷漠无情,他缓缓拿起一把小刀,在全东京人的注视下,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从刀口涌出,滴落在御神輿的地板上。 那一瞬间,所有狩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动作僵硬了一秒,然后齐齐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嘶吼。 “吼——!!!” 它们的眼瞳骤然亮起前所未有的金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画面中的那一抹鲜红上,就像被无尽的饥饿和欲望驱使。 它们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任何人,甚至忘记了子弹和刀刃的威胁,开始以疯狂的速度奔向某个方向。 “这些家伙……在追什么?”诺诺瞪着屏幕,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他在……引诱它们?”凯撒低声说道,目光冷峻,他看着屏幕上的男人,仿佛看到了某种极其危险的存在。 “那是路明非?”夏弥咽了口唾沫,他第一次看到这些狩露出如此统一、如此疯狂的神情。 麻生真死死盯着电视屏幕,她的心狂跳不止,嘴唇微微颤抖着。她认出了御神輿中的那个人。 他的名字在东瀛鼎鼎大名,那就是–源悠介。 画面中的御神輿继续行进,男人的血不断滴下,那鲜红的液体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贯穿了整个东京。 电视里传来的背景音是嘈杂的脚步声和狩的咆哮声,那些怪物宛如疯了一般,无论在街道、楼宇还是下水道,它们都放弃了一切正在猎杀的目标,疯狂地追逐着御神輿的方向。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御神輿 屏幕上的画面继续播放,那架华丽无比的御神輿在废墟中显得格外显眼,如同一盏行走在绝望夜色中的灯塔。 抬着御神輿的信徒们,个个脸色冷峻,他们的步伐整齐而有力,穿行在满是血腥与尸骸的废墟之间,好像根本不受外界的混乱影响,明明是凡人,却透着一种近乎超然的力量感。 御神輿上的源悠介一动不动,依旧端坐在神龛之中,他身穿麁服,神情肃穆,与那些追逐他的狩以及周围的惨烈战场隔绝开来。 他的手腕不断流下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御神輿的地板上,那鲜血每一滴都像是带着某种神秘的诱惑,仿佛能穿透整个东京的夜色,唤醒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狩,御神輿在满目疮痍的东京废墟中行进,周围的建筑残破不堪,到处都是尸体与鲜血,可那御神輿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笼罩,完好无损。 周围的狩越来越疯狂,那些怪物成群结队地追逐着御神輿,像是被鲜血的气味完全支配了理智,它们甚至在途中互相攻击,为了争夺接近御神輿的机会,街道上的残垣断壁被撞得粉碎,狂风般的追逐掀起了地上的尘土与废墟,一时间,整个东京仿佛变成了一片风暴的中心。 “那个是?剑圣大人?”一名避难者有些难以置信的喊道。 “真的是剑圣大人!我们有救了!” 避难所内,因为屏幕上的画面和“剑圣大人”这几个字,原本死寂的氛围仿佛被注入了一道曙光。 人群中渐渐响起窃窃私语,伴随着一种从绝望中挣扎出的微弱希望,所有的目光都被那画面吸引,屏息凝视着屏幕中的御神輿和它周围的狂潮。 “剑圣大人?他怎么会在那里?”一名年长的避难者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却带着几分激动和敬畏。 “是啊,他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另一个年轻人也低声说道,目光中既有疑惑,也有期待。 “剑圣大人一定能保护我们!我们有救了!”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眼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真的是剑圣大人吗?”麻生真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中的身影,虽然她因为要为自己赚取学费而一直在打工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但最近非常有名的剑圣她还是听说过的,也是因为这位剑圣大人的出现,新宿一带的治安都好了很多,那些黑道分子都收敛了很多,在避难所内众人崇敬的低语中,她感受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那是濒临绝境的人类对于英雄的期待与寄托。 “是剑圣大人!没错!”一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年轻女生语气坚定地说道,声音中透着兴奋,“我可是剑圣大人后援会的成员绝对不会认错的!” “他真能救我们吗?但那些怪物有这么多,他能对付得了吗?”一个年轻的男子却低声质疑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 “闭嘴!剑圣大人一定可以!他从未败过!”旁边的一个妇女立刻反驳,眼中含泪,“你以为他是普通人吗?他是神的化身啊!他会保护我们,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就在避难所内议论纷纷时,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镜头切换到御神輿后方,那里出现了一片无比骇人的景象,成千上万的狩蜂拥而至,像潮水一般席卷了整条街道,它们的嘶吼声撕裂空气,骨翼挥舞间带起狂风,狰狞的面孔在月光下闪烁着骇人的金色光芒。 “这……这么多的怪物!?”麻生真瞪大了眼睛,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她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怪物大军,那种恐怖的气势几乎让她窒息。 屏幕中,那些狩疯狂地撕咬、撞击,甚至互相残杀,只为能更快地接近御神輿上的源悠介。 街道上的废墟被它们践踏得粉碎,一些建筑也因为它们的冲击而倒塌,烟尘四起,宛如末日降临,狩的疯狂与数量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人类可以抗衡的存在吗? 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那御神輿依旧在废墟中缓缓行进,抬着它的信徒们仿佛没有被任何外物干扰,依旧冷静地完成着他们的仪式。即使有狩靠近御神輿,似乎也无法逾越那无形的屏障。 “剑圣大人正在引导它们远离城市吗?”一个避难者低声说道。 麻生真的思绪被周围的议论声拉扯得七零八落,但她无法移开目光,只能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源悠介的面容沉静而冷漠,那滴落的鲜血却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那是他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什么东西吗?他真的能拯救所有人吗?—— “他是故意的吗?”诺诺看着屏幕,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凯撒说道,“他在用自己的鲜血引诱所有的狩?” 凯撒的目光凝重:“他也许是为了集结所有狩……一网打尽。” “可他怎么做到的?”夏弥忍不住开口,语气中满是疑惑和震惊,“那些狩现在根本不顾其他人的攻击,完全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血的力量。”昂热低声说道,目光依然锁定在屏幕上的源悠介,“那不是普通人的血液,至少不是我们所理解的血液。” “校长!”听见旁边传来的声音诺诺扭头看去发现居然是昂热他们,不过此时他们十分狼狈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还有不少伤口,旁边的芬格尔和楚子航身上遍布伤口。 “我就知道路明非这家伙不简单,校长他很有可能就是没有苏醒的龙王!“诺诺喊道。 昂热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的御神輿,语气低沉而意味深长:“路明非……的确不简单,但他是不是龙王,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还为时尚早?”诺诺皱着眉,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焦躁,“校长,你这态度太不负责任了吧!他的血液能引发这种规模的狩暴动,甚至直接控制它们的行动,这还能解释成什么?普通人会有这样的力量吗?” 凯撒冷笑了一声:“不论他是不是龙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类,都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子航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但眉头却紧紧皱起,“如果他真的是龙王,他完全可以选择躲起来,等人类彻底覆灭后再苏醒,但现在他却用自己的鲜血引诱这些狩,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龙王也会为人类牺牲吗?” 昂热低下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缓缓说道:“这取决于他自己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否接受了这个身份。” “接受身份?”诺诺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龙王?” 昂热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又或许他只是一个‘意外’,在他体内,流淌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血脉力量。” “真是个疯子……”芬格尔咬了咬牙,脸色苍白,他扭头看向屏幕上的画面,御神輿的周围,已经被无数狩包围,那些狩的嘶吼声震耳欲聋,但却始终无法真正接近源悠介。 夏弥此时满脸复杂:“可是他这么做,真能解决问题吗?那些狩的数量太多了,连咱们全体武装都难以抵挡,更别说他一个人。” 昂热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不会孤军奋战。” “什么意思?”诺诺一怔,目光疑惑地看向昂热。 昂热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目光中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东京这一场浩劫,已经没有人能置身事外,路明非在赌,我们也在赌,这场战斗的结果,将决定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未来。” “赌什么?”凯撒皱起眉头,眼神冰冷,“赌那些怪物会被他彻底引走,还是赌我们能从这场战斗中活下来?” 昂热缓缓摇头:“都不是,他在赌自己的存在意义。” 说到这里,昂热转身看向诺诺等人,神情忽然变得格外严肃:“但我们不能只靠他一个人,东京的战场,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必须做出决定。” 诺诺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校长,你的意思是?” 昂热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冰冷如霜:“路明非用血引开了大部分狩,但红井那里有一只龙王苏醒了,我们没能阻止他,现在他就在东京,我们要想办法把这只龙王给解决。” 诺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昂热:“什么?!龙王已经苏醒了?他现在就在东京?!我们之前付出那么多,就为了阻止龙王的苏醒,可现在……” “是的,我们失败了。”昂热声音低沉,却透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冷静,“红井的战斗我们拼尽全力,但龙王还是苏醒了,他现在就在东京,并且正在逐渐恢复他的力量。” “那到底是哪一位龙王?”凯撒语气冰冷,握紧了手中的沙漠之鹰,目光里闪烁着杀意,“是天空与风王?还是大地与山之王?又或者是其他的龙王?” 昂热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平静而压抑:“是白王。” 空气瞬间凝固。 诺诺瞳孔猛地一缩:“白王?那个传说中除了黑王外最强的龙王吗!” 听见昂热的话夏弥的脸色也一变,她没想到现在的东京居然有那么多龙王在。 昂热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有人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复苏,而我们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该死!”凯撒愤怒地一拳砸在墙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们刚刚才被那些狩追得狼狈不堪,现在又要对付一位龙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没有选择。”楚子航冷冷地开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平静的杀意,“如果不阻止白王,他会彻底恢复力量,届时整个东京,甚至整个世界,都将被他化为战场。” 芬格尔的脸色比纸还白,他颤抖着开口:“等等……等等!我们现在连那些狩都快解决不了了,现在还要去对付一位龙王?!校长,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撤退?保存实力?总不能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吧!” “撤退?”诺诺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如果我们现在撤退,龙王恢复力量后,哪还有什么地方可退?” 昂热微微点头,目光冰冷:“诺诺说得没错,这一战,我们没有退路,东京已经是这场战斗的终点,如果在这里失败,世界将永远失去希望。” “可是我们怎么打?”芬格尔忍不住开口,“我们现在的人手和装备根本不够!白王又是最强龙王,我们拿什么去对抗他?” “我们有办法。”昂热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某种坚定的力量,“路明非已经替我们拖住了绝大部分的狩,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现在,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趁白王尚未彻底恢复,集合所有能用的力量,对他发起最后的攻击。” “就算加上路明非那边的力量,我们也不一定能胜……”诺诺咬了咬牙,但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昂热,“好吧,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打吧。” 昂热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在屏幕上的御神輿画面,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酷的决绝:“放心吧,卡塞尔学院的援兵快到了。” —— “没事吧家主!”樱气喘吁吁的将身受重伤的源稚生拖到一旁开始包扎伤口,源稚生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无数的伤口,还有一道几乎快贯穿他心脏的伤口,要不是他开启了龙骨模式说不定已经死了。 之前的战斗里他一直冲在最前面,如果不是他,周围一圈蛇歧八家的精锐估计活不下来几个。 “我没事……那些狩怎么突然撤退了?”源稚生摆了摆手说道。 “家主快看!”乌鸦指着一旁突然亮起的屏幕喊道,屏幕上显现的就是路明非吸引狩的画面。 “那个是……”但吸引源稚生的并不是坐在御神輿的路明非,反而是抬着御神輿的几人。 源稚生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中抬着御神輿的几个人影,即便画面有些模糊,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些身影——那是蛇岐八家之中最负盛名的几位家主。 “龙马家主和宫本家主……”源稚生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沙哑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们……居然还活着?” “可他们怎么会在那里?抬御神輿的……为什么是他们?”樱的脸上满是迷惑和震惊,屏幕中的景象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之前他们不是……不是失联了吗?家族内部甚至有传言说,他们可能已经死在那些狩手中了……” “不对劲……”源稚生的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盯着屏幕,声音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龙马家和宫本家是蛇岐八家最古老的两个分支,可现在,他们竟然出现在抬御神輿的队伍中,而且看样子……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 “家主的意思是……”樱有些愣住了,甚至不敢接着往下想。 “他们自愿的。”源稚生冷冷地说道,目光如刀,直刺屏幕中那些熟悉的身影,“龙马家主和宫本家主没有被迫抬御神輿,他们是心甘情愿跟随的。” “心甘情愿……”乌鸦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们可是蛇岐八家的中流砥柱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背弃我们,去帮路明非那个家伙?” “无论是什么理由,他们都必须回来给我一个交代!”源稚生咬牙切齿,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缓缓站起身,浑身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但他的目光却坚定如铁。 “蛇岐八家的家主,绝不能抛弃自己的职责,更不能抛弃自己的家族!龙马家主、宫本家主,擅自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背叛!” 樱连忙上前扶住他,脸上满是担忧:“家主,您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源稚生摆摆手,语气冷硬得不容置疑,“召集所有还能战斗的蛇岐八家精锐,我们必须赶往战场,不论路明非是什么身份,不论他们是因为什么背叛,我都要亲口问个清楚!” 第一百六十章北极的消息 “大人,到了。”龙马弦一郎抬着御神輿朝上面的路明非说道。 此时的他们虽然没有离开东京市区但也来到了一个巨大广场的中央, “嗯,等下我会为你们打开一条离开的路,你们做好准备。”路明非沉吟一声点头说道。 “大人,您真的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旁边的樱井明有些着急的说道。 “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拖我后腿,我怕等下开打的时候伤到你们。”路明非说道。 听见路明非的话樱井明明显有些不甘心,但他知道路明非说的是对的,只能低着头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龙马弦一郎和旁边的宫本志雄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他们深知眼前这个青年并不是普通人,也清楚他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但即便如此,面对成以万来计数的狩,仅凭路明非一人独战,依然让他们感到无法抑制的不安。 “我们明白了。”龙马弦一郎微微低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敬畏与不舍,“但无论如何,大人请务必保重,蛇岐八家的使命……从来都是辅佐真正的皇。”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几人,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般的自嘲:“真正的皇?呵……如果我真是你们的‘皇’,那还真是个很没出息的皇啊。” “大人不可妄自菲薄!”龙马弦一郎猛地抬起头,神情有些激动,“大人愿以自己的血引开所有狩,还亲自独战,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我们蛇岐八家能够侍奉这样的您,是我们的荣耀!” 路明非却摇了摇头:“别把我说得那么高尚,我做的这些事,也许只是为了活下去……或者说,是为不让周围信任我的人死去罢了。” 他抬头望向广场四周,夜色之下,废墟般的街道静谧得可怕,但他能感觉到,成千上万的狩正从四面八方正在向这里涌来,那些金色的眼瞳闪烁着冰冷的杀意,低沉的咆哮声犹如死亡的前奏,一点点逼近。 “大人……”樱井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记住我的话。”路明非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无论如何,等下我打开离开的路,你们立刻撤离,别犹豫,也别回头。” 龙马弦一郎和樱井明低头应声:“是,大人!” 此时的广场显得空旷而荒凉,路明非端坐在御神輿之上,微微抬起头,目光穿过破碎的夜幕,仿佛看到了远处的黑暗尽头,他的双眼深邃而冷静,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但又隐藏着无尽的孤独。 龙马弦一郎和樱井明慢慢退到御神輿的后方,紧握武器,随时准备在路明非开辟出逃生之路时行动,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御神輿上那道单薄却坚定的身影。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寂静的广场被压抑的气息笼罩着,忽然,一阵低沉的轰鸣从远处传来,大地开始轻微震颤,紧接着是金属般的咆哮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它们来了。”路明非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出奇,但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就在这一瞬间,漆黑的夜色被金色的光点点燃,成千上万的狩涌入广场,它们犹如潮水般翻涌,骨翼振动的声音汇聚成令人心悸的狂风。它们的金色眼瞳死死盯着御神輿上的路明非,似乎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将他彻底撕碎。 广场周围的建筑在狩的冲击下轰然倒塌,烟尘四起,火光映照着地面上无数狰狞的身影,整个场景宛如末日降临。 “好戏开场了。”路明非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容中没有一丝轻松。 他缓缓站起身,从御神輿上走下,鲜血依旧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地面上,将所有狩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你们的命,我暂时保下了。”路明非转头看向龙马弦一郎和樱井明,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走。” 话音刚落,巨大的重力从天而降将周围狩全都压在地上,呈现跪拜的姿势,骨骼发出脆响。 龙马弦一郎和樱井明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们虽然早已见识过路明非的强大,但眼前这一幕依旧让他们震撼不已,那成千上万的狩在一瞬间竟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得匍匐在地,宛如在跪拜一位降临人间的神祇。 那些刚才还咆哮不止的狩,此刻却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上,骨翼僵硬地展开,金色的眼瞳中隐约透出一种本能的臣服和恐惧,就像是在面对它们的天敌,又像是在朝拜它们的君主。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四周原本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夜风穿过废墟的呼啸声,和骨骼在重力之下被压迫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路明非站在御神輿前,身影被苍白的月光拉得修长,他的目光冷静而深邃,手腕上的鲜血依旧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仿佛在勾勒出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每一滴血都像是在对这片空间下达某种命令。 “现在向神觐见吧。”路明非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压倒一切,那语调既不像嘲讽,也不像狂妄,而是一种无可置疑的陈述,好像这一切原本就该如此。 樱井明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让他们拼命才能杀死几只的狩,在路明非的面前却如此的脆弱。 “大人……您……”樱井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震撼与敬畏让他的话语变得苍白无力。 龙马弦一郎同样怔住了,但他的目光却比樱井明更加复杂,震撼之余,他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骄傲,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他奉为为皇的存在,又或者说是神。 路明非没有回头,似乎也没有在意两人的反应,他缓缓举起手,两柄长刀再一次出现在他手中,火焰的光芒在刀锋上跳动,映照出他的脸庞,冷静得可怕,却又带着几分与这片末日废墟格格不入的孤独。 布都御魂,天羽羽斩 广场上的空气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得更加炽烈,那无形的重力也随之加强,让那些狩的骨骼发出更加刺耳的脆响,它们依旧无法动弹,只能匍匐在地,像是在等待审判。 “你们所有的喧嚣、屠戮和暴行……”路明非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从这一刻起,就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长刀插入地面,一道炽烈的赤红光芒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瞬间笼罩整个广场,那些匍匐在地的狩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金色的骨翼和眼瞳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泛出刺目的光芒,随后它们发出一声声痛苦而尖锐的嘶吼。 “滚开!”路明非低喝一声,声音犹如雷鸣,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 赤红的光芒如浪潮般涌动,那些狩的身体在光芒的冲击下被狠狠震飞,骨翼在空中崩裂,它们的金色眼瞳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恐惧,疯狂地向广场四周逃窜,宛如潮水退却。 整个广场瞬间变得空旷而寂静,只剩下路明非一人站在中央,他的身影在月光和火焰的映衬下,宛如一尊孤傲的战神,独自面对夜色中远方更加恐怖的敌人。 “大人!”樱井明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几乎忘记了行动,直到路明非冷冷地回头:“还不走,等死吗?” 樱井明猛地一颤,连忙低头:“是,大人!” 龙马弦一郎深深看了路明非一眼,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低头,带着樱井明和其他蛇岐八家的成员迅速向路明非打开的逃生通道撤离。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被摧毁的高楼之间的空隙洒在广场上,路明非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广场中央,手中的长刀如同两柄燃烧着的巨刃,刺破黑暗,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显得孤独而肃穆,空气中残存着狩的腥臭味,但四周的静谧却显得异样得令人窒息,世界好像都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哥哥,看来你快要完全掌控权与力了啊。”路明泽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那种随意而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与此刻的末日气氛格格不入。 路明非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凭空出现在他身旁的身影,路明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这里并不是生死存亡的战场,而是某个悠闲的午后咖啡馆。 “这么久,你跑哪里去了?”路明非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疑惑和担忧,他清楚地知道,路明泽并不像表面那般随意,他的每一次出现,往往意味着某种新的危机。 “北极那边出了点事,有人在喂海里的那个家伙。”路明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一丝罕见的烦躁,“原本那个家伙还要很长时间才会苏醒,但看现在的进度……可能要不了多久了。” “北极海里的东西……”路明非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沉思,“你是说,那个真正的卵?” “没错,原本应该是最重要的那个卵。”路明泽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但现在看来,那个东西只能算是一条大鲶鱼了,毕竟,龙王之心已经在你身上觉醒了。” 听到这里,路明非握紧了手中的刀,目光中多了一丝警惕:“就算只是一条大鲶鱼,它掌控的力依然不容小觑,对吧?” 路明泽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眼神深邃地看向远方,仿佛透过夜幕和废墟,看到了北极那片冰冷而无尽的海洋:“是啊,那东西虽然不是完整的王,但它掌控的领域依然是这个世界无法忽视的存在,对现在的人类而言,它依然是一场灾难。” 路明非沉默了,手中的长刀微微颤动,刀锋上的火焰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在呼应着他内心的某种不安,他知道路明泽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事,北极的那场潜在危机,显然与接下来的一切密切相关。 “有人在加速它的苏醒,你知道是谁吗?”路明非低声问道,语气冷静,但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杀意。 “还不确定,不过八成是有些人相信了那什么诸神黄昏。”路明泽摊了摊手,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这些人整天把诸神黄昏挂在嘴边,连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恐怕都搞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目标和我们的大方向并不一致。” 路明泽沉吟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北极那边的事暂时不用太担心,毕竟它还没有完全苏醒,我们还有时间,而眼下,你应该更关心的是等下的战斗,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东京现在至少有三条龙王在。” 路明非抬起头,环顾四周,这片废墟般的广场犹如一座孤岛,被夜色中的无尽黑暗包围着,而那片黑暗深处,更多的狩正在蠢蠢欲动,伺机而动。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路明非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但握刀的手却更加用力了几分。 “没错,他们已经意识到,你是唯一的威胁。”路明泽缓缓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而且,你的血对他们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而凝重,好像整个空间都在回应着他体内涌动的力量。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战斗。 金色的光点在黑暗中再次亮起,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狩的低吼声宛如海啸,逐渐将广场吞没,路明非站在中央,仿佛处于风暴的眼。 他的双手紧握着布都御魂与天羽羽斩,刀刃上的火焰跳动得更加剧烈,映照着他沉静而孤傲的面庞,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眸如燃烧的烈焰,压下了他内心的种种不安。 黑暗中,那些金色的眼瞳一个接一个地亮起,犹如群星从天际坠落,但这并不是夜空的点缀,而是死亡的光辉。 一只体型庞大的龙形狩从黑暗中缓缓现身,它的骨骼宛如金属般闪烁着光泽,爪子每一次落地,大地都会为之颤抖,狰狞的头颅上镶嵌着两颗幽深的金瞳,锁定路明非的身影。 “第一波,似乎来了个不小的家伙啊。”路明非喃喃自语,眼神平静如水。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刀,双刀交错间,火焰和气浪从刀锋上激荡而出,化作两条赤红的火龙,环绕在他的周身。 就在此时,第一只龙形狩猛然咆哮着扑来,巨大的骨翼展开,带起撕裂空气的狂风,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的狩,它们如潮水般涌向广场,层层叠叠,将这片土地彻底淹没。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了。”路明非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只狩的耳中,像是一个不容抗拒的宣告。 话音未落,路明非骤然动了! 布都御魂在空中划出一道灼目的弧光,火焰顺着刀锋迸射而出,直接劈向那只龙形狩,赤红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它的身躯,炽烈的高温在一瞬间将其化为灰烬。 紧接着,天羽羽斩带着冷冽的刀光横扫而出,数十只扑来的狩被瞬间斩成两半,残肢断骨散落在地,黑色的血液溅起一片刺目的光芒。 广场上如同化作炼狱,火光与刀光交织成死亡的交响乐,路明非的身影在其中穿梭,他的动作如鬼魅般迅捷,每一刀挥出,都带走一片狩的生命。 他的双刀似乎有生命般,在空中舞动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划破浓重的夜色,照亮了这片被死亡笼罩的战场。 “不过如此。”路明非冷笑一声,身体猛地腾空而起,双刀交错间,两条火焰巨龙呼啸而出,直冲那些蜂拥而至的狩群。 火焰巨龙在空中盘旋翻腾,撕裂一切阻挡在它们面前的生物,地面上顿时响起一片痛苦的咆哮与哀鸣。 然而,狩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即便路明非展现出了近乎无敌的战斗力,依旧无法彻底压制这些如同潮水般的敌人。 越来越多的狩从四面八方涌入广场,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路明非的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但他的眼神依旧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着布都御魂与天羽羽斩,刀锋上燃烧的火焰忽然变得更加炽烈,连空气都被点燃了。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就如你们所愿。”他低声说道,脚下猛然发力,身影如流星般向狩群冲去。 每一步都带起一片燃烧的火焰,每一次挥刀都掀起一阵血雨,他的动作迅捷而凌厉,双刀交替间,没有任何一只狩能在他面前支撑超过一秒钟。 他的身影在狩群中穿梭,如同一柄破开黑暗的利剑,每一次冲刺都能带走一片生命。 突然间,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压从远处传来,路明非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目光转向广场的另一端,眉头紧紧皱起。 一个更加巨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它的体型几乎是之前那只龙形狩的数倍,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龙威,骨翼展开时遮天蔽日,金色的瞳孔深邃而冰冷,宛如地狱深渊中的恶魔。 “来了个更大的家伙……”路明非低声说道。 那巨大的龙形狩缓缓低下头,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路明非,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伴随着它的咆哮,四周的狩群似乎也受到了鼓舞,纷纷发出低沉的吼叫,再次向路明非扑来。 “不过没关系。”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双刀在手中交错,火焰的光芒再次炽烈起来,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冷冽,“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这也算帮你们解脱了吧……” 他猛地跃起,刀光与火焰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吞噬着一切靠近的敌人,战斗,再一次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而在更远处,路明泽静静地站在一栋高楼的阴影中,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低声自语道: “哥哥啊哥哥,你还真是让我意外……不过,接下来的敌人,可不仅仅是这些杂鱼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战 路明非背后的漆黑太阳如深渊般旋转,它吞噬着一切,却又在边缘散发出灼烈的日冕光辉,仿佛要将这片末日般的废墟世界彻底撕裂,这一刻,他宛如矗立在天地尽头的审判者,掌控着毁灭与新生的终极力量。 空气中骤然升腾起令人窒息的温度,地面的碎石和残骸被烧得发出刺耳的脆响,甚至化作烟尘飞散,广场四周的建筑开始扭 若是有机会,便不要放过。若你可以做到勇敢,那就千万不要退缩。 林长老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听着听着,腰越挺越直,神色越来越凝重。 而近几年的时间里,因为苏老和苏氏的低迷,贺岁档更多是被国内新晋年轻导演占据。 “不行!”谁知东方秋寒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我曾心底发誓,家父死后三日之内我要是不取贼人狗命,我就自行了断!”或许是一时气急,顿觉胸口闷堵,脸色一晃眼就变得通红。 梁佳怡勉强挤出笑容:“我一向都是守时的人。”她接过纸巾,在脸上、眼睑上擦了擦,然后低头道谢。 肖旷又对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人说句你辛苦了,然后往外走去,途中手指在一位年轻人肩上点了点,就是他了。 某处暗角,隐约听见有一组人的对话,此时两个黑衣蒙面人正在埋伏村边,准备上头的指令,然后伺机而动。 “千万不要这这里试!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威力比较大的卷轴的!有的就连绝顶强者都要犹豫一下的!”骨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提醒道。 有的能帮人隐藏自己的身影或能量。有的就像马车之类的代步工具。 展昭说道:“伤口没愈合,你还不能吃东西,先睡会儿。网”他先替我的伤口抹了药,然后躺下。 想要破解兽潮,要么把所有的怪兽全部杀一遍,要么去解决藏在背后的高级怪兽。 当秦逍看到视频里,梁美茹抱着秦暖,说要把器官移植给别人时,他再也忍耐不住,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 看着唐天林已经没有任何的动作,此时的约德汉心里更是充满了得意。 倒是让李维感到诧异的是,以他如此战绩,居然还只排在96名。 宗主急躁不安,在极度寂静的生命禁区中,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跳动的心脏和流淌的血液声音。 呆毛师兄打听过,这两人在道子选拔赛施展的秘术,没有一个是白胡子老爷爷传授的。 毕竟,虞安瑶也是知道,楚沐桓身为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身上任务繁重,不可能一直滞留在越湾市这里的。 医生点头,随后动作麻利的结束了这项酷刑,又动作迅速的拔去了玻璃片。 致远星的情况和蓝星不会完全一致,所以时间上略微有些差异,但想来差得不会太远。 但,在回到学校之后,早早地被陶老师给喊去了办公室,还是为了之前被算计报名那件事情,结果却不如虞安瑶所想的,这让虞安瑶的心情立马又不太好了。 看着盘子里的松饼渣,萧鹏恨不得下手抓着吃。杨猛更是直接把煎蛋培根吃了后,松饼连碰都没碰。 萧鹏现在可不为她们俩的安全操心了,人家有保镖好么?这还是萧鹏第一次坐加长悍马,真佩服这车的司机,让萧鹏开这车可真的开不了。 “回风斩!”苍剑离高喝一声,鸣鸿刀夹带着风雷一刀将续命葵劈为两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谴之剑 “见鬼!昂热,东瀛这里的都是什么怪物啊!”卡塞尔学院副校长、代号“守夜人”的弗拉梅尔刚一踏出专机舱门,便被扑面而来的混乱元素气息冲得头皮发麻。 他一向冷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慌与不安,东京的夜空布满了诡异的能量波动,那些狂暴的元素乱流如潮水般涌动,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副校长!我们 他们口中的“秘境”,应该是像镇魔塔最后六层一样,在独立的空间。 高个子男人面有惧色,赶紧打开自己的包裹,拿出来一包上海大白兔奶糖,递给了医生。 沈千汲说完就走了,只留下两名狱卒在门口把守。如此的提审形式也是刷新了胖魁对于刑部司法的认知,或者说,这人不会是想要解解馋,公职私用而已? “暖洋洋也一声不吭地跑了,两人该不会是凑到一起,背着我们吃别的去了吧?”陈雾琢磨着。 此刻的白云,正在房顶上云卷云舒,但是,白云上面依然有一片嫣红的血迹,大约有脸盆那么大,那红色在云朵漫卷的时候,一舒一卷的,乍一看像一朵大红花。 李泰从储物空间之中,拿出一包特制的银针。在李世民的背上摸索了一番之后,便开始在李世民的背上施起针来。 不一会儿,庞士元也飞上无风崖,他踏入这里,也感到一份奇异。 历次争夺火云花,三大联盟的天骄妖孽很少出现阵亡,基本都是在争夺火云之气时才陨落。 韩颂娴糊涂了,不由得问:“为什么说是故意气你?人家结婚,你生哪门子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怪怨。 阴月太后在魔音琴上的修为确实不低,不过红河村一役,六道重伤而归,阴月太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些年阴月太后闭门不出固然是因丧夫之痛,却也有旧伤难愈之故。 朝中人心一定,闻仲急忙调动大军前去与姜子牙一战,想要将西岐大军与三十六路诸侯一网打尽。 机舱门开启,一头金发的三十多岁男子率先从上面而下,紧随其后是另外两个男子——二十多岁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和一名四十岁上下,满脸深深倦怠,满脸络腮胡的大胡子。 “照临登门,可是有要事?”季景西懒得同他周旋,索性开门见山。 所以在王牧的微博出来之后,大家瞬间又被点燃了八卦热情,没办法,谁让人家王导演曝光了这么多的消息呢? 赖晓华有点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毕竟绝后这个词让他感觉有点太遥远,自己有那么惨吗?自己还正值风化年少,正是享乐的时候,怎么可能身体亏虚呢,最多是平时用力过多。 贾少杰呼吸一致,89号别墅是彭遇的,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晚上莫溪是跟彭遇呆在一起的情景,还有彭遇的那句“我和傻溪溪都睡了”让他心里五味陈杂。 而且他还比赵虎头等人大了七八岁,等到赵虎头大学毕业开始逐渐接手一部分赵旭或是赵勋声的资源,悠悠肯定会全力的去帮助赵虎头。 赵旭笑着摇摇头,范程程乐华七子出身,主业在音乐市场,暂时还未大规模进军影视圈。 悄悄的凑近周泽楷的耳边,唐冰玉压低了声音,那带着香甜的酒香就喷在周泽楷的脸上,让周泽楷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醉酒之后不知道自己多么漂亮的唐冰玉。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海外 海面上,战况激烈,四周弥漫着火药的味道与海浪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的炮火不断在海天之间炸裂,浓烟滚滚升起,整个场景宛如末日,死侍密密麻麻地涌动着,仿佛黑暗海洋中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扑向战舰,悍不畏死,场面惨烈至极。 “见鬼!这些东西怎么杀都杀不完!”酒德麻衣端着重机枪,手指几乎要扣断扳机,但依旧没 可他又认识程沄,千里迢迢来寻她,她无法视而不见,在真相未被查明之前,她有义务看着荀言,不让他去伤害无辜。 初时得到还好,握住银子时起了贪心,银子会变得漆黑,其中贪欲会无限放大,让人沉迷其中,久了,会如同行事走肉一般,身形憔悴,乃至命绝。 承瞬这话一出,整个这片区域一片死寂。兄妹相争,都斗到了这种程度了? 圣子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这些灾民。见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反抗。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冷笑。 在蒙德两架巨大风车的最高处,优菈和安柏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紧身衣,分别位列两边,闭上一只眼睛,视线从未离开过狙击枪的狙击镜。 沈雪芙也着实是没想到,自己现如今竟然从人人厌恶,想要除掉的人成了香饽饽。 冲到一半,强烈的危机感在赤犬心中突然泛起,长久作战产生的战斗直觉让他认为自己无法抗下这一招,即使是比烧烧果实要强的熔岩果实也不行。 于是乎,沈雪芙用力掰开沈梦芙的嘴,将刚刚的酒壶里的就全部灌进了沈梦芙的口中。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还站在那里的柯南就变成了一个身体像是由左右两半缝合起来的,有着红色复眼造型面罩的皮套人。他的左半边整体黑色,带着些紫色的花纹,而右半边则是绿色带着金色花纹的式样。 一个病倒的老虎并不可怕,但另立一个校尉,谁知道会不会成为又一只老虎? 张潇晗与轩辕轩的交流不在一个节拍上,虽然张潇晗是实心实意的回答,但显然无论是轩辕轩还是端木玉都没有理解。 还有,这记忆碎片很可能会象上一个记忆碎片一样,告诉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吕阳还是和上次一样,尽量保持旁观就是了,太过主动的改变,很可能会隐藏住真相。 负责清扫战场的明将心领神会,立刻将这些明军士卒的尸体,连同黑玉德宋鹄立的无头尸体都分给了各营的火灶军。 “我能信么,没事就被我爆,还敢说自己是雏菊。”韩娜阴险的笑着。 曾骏看了一下整个npc战斗的场面,有这些高级的npc骑兵出手战局已定,估计第五波怪物再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现在暂时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问題,那就玩家是如何从这些石像鬼和幽灵身上获得更多的好处。 勉力杀死两名扁担之后,吕阳差点儿再度昏厥了过去,过了好半天他才又稍稍恢复了一些。 “嘿嘿。其实那雪莲丹是最早给秦始皇的仙丹。当时秦始皇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吃了这个仙丹。身体一阵神清气爽。他赏赐了我祖上。只是他后來给的任务压力太大。我祖上觉得根本完不成才开始想跑的。”丁梅说道。 熊倜觉得那是一个梦,反正他觉得那事和自己很远,自己对皇权,并不在乎,不知道是不是隔得太远,才不在乎,还是自己原本就习惯江湖生活,只想在身世大白,报仇之后,和这些爱自己的姑娘一起隐居世外?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华国反应 “报告长官!检测到东瀛海外有异常现象!而且爱美丽卡的第七舰队全军出动!”华国军区雷达监测站内,一名年轻的雷达监测员急切地汇报着,他的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紧张,整个监控室内的气氛顿时凝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那片不断刷新数据的雷达屏幕上。 “第七舰队全军出动?”指挥 政治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其中包藏了人世间太多太多肮脏龌蹉的事情,虽然看似高大上,可实际上所需要面对的,是人性的拷问。 “贝贝,你没事吧。”包薇薇问道,要是真的身体不舒服的话,那还是不要去的好,要是有个好歹就不好了。 连栋方面色阴晴不定。事情到这步他就算不相信李国荇也无计可施。而且要说马成腾与李国荇合谋将那本名册吞了也不实际。连栋方头疼不已,那本名册到底在哪里。 “你和他说好了?”杰米睨了包薇薇一眼,他一直都知道唐瑄礼在包薇薇面前的样子让人大跌眼镜,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粘人,这和他以前的样子比起来实在是差异太大了。 不过从他那黑炎燃烧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智似乎已然处在了一片的混沌之中,迷失自我了。 他甚至已经看到,他带着秦逸龙在血族的会议上耀武扬威,被格斯特夸奖了。未来他们的家族,将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担心了。 “白神当初创建玉清门时,动用大手段将附近的天地灵力都汇聚起来,所以这周围才被称为荒原!”可儿有些骄傲的给沈浩轩介绍道。 月瑶笑着朝婉和郡主说道:”等让他们看完,就给你。”说完吩咐了谷兰将这幅字送出去。 当然水思月也知道,收入的成员中肯定有不少是心怀不轨的,或是其他佣兵团的探子,或者为了躲避仇人‘混’入佣兵团的,又或是纯粹进来‘混’吃‘混’喝的。 将教室打扫干净,班主任吕真绮检查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他们回去了。 步美话音落下,柯南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扭头一看,只见元太、光彦正用一种要杀人的目光看着他,不由得“咦”了一声,连忙甩开了步美的胳膊。 前方不多远,有一个冰下深潭。但是跳出冰面来看,上面并无飞瀑。一般来说,飞瀑之下必有深潭,这个深潭,来的就有些古怪了。 在过去的近半场时间里面,桃园队也不是没有用过这样的打法,这其实也是大部分球队的常规战术,包括三峰队同样会用,只是二者所用的结果截然不同。 这时,林涛感觉香馨的嘴像是停了下来,但是仍旧贴在自己的手腕上,没有吮吸血液,也没有舔伤口,但是自己不好意思睁开眼睛去看看。 砍了几下现有些不对劲,胖子这才睁开刚才因为心虚而闭上的眼睛,向里面看去。 苏三心里憋着一股气:一定要将这件事查的明明白白。她清楚了了昨晚莫明为什么忽然跑来提醒,他早知道自己的稿子会被砍掉。 此刻大门洞开,大门碎片铺陈在血池之上,为众人开出一条路来,正是进入古殿的最好机会。 “凌波姐姐,你要走了吗?”大一接过花篮子,有些不舍地问道。 当然说是这么说,这是比较理想的状态,哪怕对手的心理都被把握住了,状态也在意料之中,可比赛是双方地,桃园队这边的进攻也必须要有保证才行,王道也只能祈祷张达他们能够超常发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老唐奔赴东瀛 三峡大坝附近的军营内 老唐坐在铺着白瓷盘的长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红烧肉、清蒸鲈鱼、糖醋排骨,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香气四溢,可老唐此刻的注意力却并不在食物上,他仰起头,看向远处漆黑的天空,眼神幽幽,他能感觉到高空之中,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动荡正在远方酝酿,甚至连空气中的元素都因为 一个狂热的声音在王者坑洞中大声的喧哗,在他的脚下,是无数的黑手氏族,他们狂热的看着自己新的族长,族长不断宣告着战争的宣言,他的话语引起了无数黑手氏族的狂热支持。 似乎是为了膈应那边的凯特他们,奥拉旁边一个朋友故意大声的吼道,说实话,奥拉穿上正装后,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大帅哥。 “你们呆好,我们去挤!”热情的粉丝太多了,雷雨和赵明让四个妹子呆在原地别动,他们去前面抢签名照。 “听点批评怎么了?又不会给你记过,马上过去!”邱元忠命令道。 那人骂道:“你特么再说一遍?”两人剑拔弩张,像是要打起来。 然而身为龙族的它却有着自己的骄傲,因此,它却是并没有退缩,依旧在拼尽全力的进攻。 看着雪地上的坑洞,看着四组被毁掉的阵纹,乾和兑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二话不说招过一道极光就悍然轰落。 筑窍中期的修士,举手抬足之间,可以截断河流,可以震碎山峰,可桦长老和阴月交手之后,攻击的余波,并没有能够弄垮圆月楼。 飘香的味道随着热气不断蒸腾开来,问道味道的主政官不免咽了一口口水,神父拿着汤勺将汤汁搅拌均匀,稍微的盛了一些上来,显示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看着差不多了,才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徐大山杀意骤然迸发,再几道诛鬼雷符抛上虚空。 然而,在这个时候,躲在一旁的秦逸,却是伸出右手微微一弹,只见一束玄青‘色’光点,在刹那间就突破了铁角犀牛体表的那层防御光幕,正中铁角犀牛的两眼之间。 “呵呵,他是这里的工作者,还要有事情去做,所以他就走了,好了,我们也去吃饭吧,老大和老二还在等着我们。”说完王晨上前拉过胡秀的双手朝自己的包间走去了。 这个时候,只见大量的巨石从山顶滚落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聚集在一起的狻猊砸去,地面再次开始晃动起来,威势惊人。 随着混沌之气的慢慢增加,整个断剑开始放出了蒙蒙的灰色光华。 吕雉微微一笑,又挥手召来身旁的亲兵,让他们带刘盈下去沐浴休息。刘邦见她支开了身边之人,便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便也不加阻拦。 折纸想到了应该待在家中的双亲,于是她朝着被大火所包围的街道之中跑去。 鸿蒙界听闻灭界再次被封,贤王和圣王都安然无事,这件事情令整个鸿蒙界的人为之兴奋。 “挂吧挂吧!”别人好心好意送的,就算是自己看不懂也得挂上,起码也得图个表面光嘛!这些人情事故无论是穷人家还是富人家,倒都是差不多的。 “准备一下,去百里皇城!”他终于愿意醒来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圣剑的躁动,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韩凝坠落。 闫亦心怕是不愿意自己再一次看到他的狼狈,何况再发生巴西那夜的事情,她又不知道会用什么东西砸向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因陀罗之怒 “诺玛,报告目标的情况!”昂热站在卡塞尔学院东京分部的临时指挥中心,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指挥屏幕上的红色警报信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未知的结果。 随着天遣之剑落下,在几十公里外的昂热依旧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动,有那么瞬间他甚至真的以为东瀛会被那枚核 但是在经脉之中,天堂火尚且可以围追堵截的它无路可走,此时又怎么可能任由它离开?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便过了一大半,清月玄熠也缓缓的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是不断的挠着自己的身上。 水儿尾羽中炸开的冰花将6风手给穿烂,6风的手尽是鲜血淋淋凸起的冰雕,那冰雕的颜色美丽的有些妖艳。 “要我说,你这个时候还不如不要反抗,就在这里把脑袋伸过来算了!”王鹫的言语之中带着些调笑。 “我最近要去风启大陆,不打算留在玄机城。”萧水寒说了一句,起身往外走去。 只见得眼前血光闪过,到处都是一片火光,熊熊的火焰卷起浓烟飘散在易山的上空,直冲着山顶,大易宫之上。 “我擦,朴天秀,你已经完了,凭什么和我斗!”金振贤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后,心情好了很多,心里那丝莫名的恐惧似乎也淡了。 剑寻听到前面半句,本来还非常满意点头,可后面半句,他脸色啪的一声掉下来,无语看着离夜。 闻言,万宝儿神色却是微微一愣,心中则是一闪而过的讶异,怎么国师的血就变成灵丹妙药了?吹牛的吧? 老实说,就算是能够炼制神品的如意转神丹,以夏星晓的性格,也不会经常炼丹的。脸蛋是一项非常枯燥的工作,二世祖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哪怕是神品的五龙圣丹都无法吸引他。 确实,秦师瑶一夜都没有离开,就这样坐在燕锋的身边,最后迷迷糊糊的就趴着睡着了。 叶九嫣本来觉得,只要自己驾驶着机甲,就一定可以干掉这个可恶的夏星晓。她驾驶的,可是第十代的机甲,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很强。只要这个夏星晓,落在她的手里,他就一定跑不掉的。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要他的好看。 天空中,追击者还在全力冲刺,然而前面的被追击者却放慢了脚步。 无数的叛军,向帝国骑兵冲去。但是,迎接他们的确实无数的炮弹和密密麻麻的重机枪子弟。无数的叛军,直接被打死在了进攻的路上。 这并是什么大神通,只要稍加练习很轻松就能掌握,问题只在于杯盘太多了。如果在短时间内如此密集施法、处理这么多杯盘,不仅是神通法力的连续消耗,而且也是一种很特殊的考验与磨砺。 难道他已经忘记了,他可是刚刚阴了人家一把,现在又把自己的脸贴过去,估计连冷屁股都贴不到,直接就挨起了大嘴巴子。 耳边听到机舱里报警声骤然响起、一阵变调之后、就又迅速消逝,龙云就忽然间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直觉般的想到,这下子天空中的所有战机都要有麻烦了。 会议室内继续做着报告,而周少龙此时已经被送到了市二院手术室。 好在,夏星晓的这些分身,对于力道的掌控,还是非常精确的。它们不像是那么傀儡,动不动的就是大开杀戒,一个活口都不留。只不过,让夏星晓感觉到有些惋惜的是,他的这些分身,正在渐渐的失去作用。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取消 “少爷,家族派我带你回去,飞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起飞。”帕西站在凯撒的旁边,姿态谦卑而恭敬,目光却始终落在凯撒的脸上。 “我不会回去的。”凯撒低头冷冷地回答,一边给手中的沙漠之鹰上子弹,动作熟练得仿佛是在进行一次平常的例行检查,他手指飞快地滑过枪膛,装弹、校对、扣合,一切都精准到毫秒。 “林飞红就在这里。我昨天看到她了,好像还有一个老头在给她医治。苍老师说了,一定不能让她恢复记忆,必要的时候就把她给弄死。”树林前面有人在低声地交谈着。 而异体家族这边,滅苍穹姑且不说,山黎鬼泣的异体血脉是一种骨质特性,他全身套着一架金色骨铠几乎无视任何攻击还能反攻敌人。 对面坐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这男人看上去非常精明能干。他是曹东亮的一个得力助手,在公司挂着个副总的头衔。 而在目的地的出口不远处,李兴峰、裴莉莉、张允、赵菲芸四人缓缓的走来,他们在这两天多的时间里也遇到几波弟子,只是他们已经收集齐微章了,不想再做无谓的战斗。 说完便匆匆出了门,锁翠领着众人去孤儿院春园,一路上,莫莫兴奋的叽叽喳喳,毕竟到自己家了,虽然现在是晚上,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介于那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还是把周围的风光大大的介绍了一番。 可在收藏界,往往就有些人有特异的眼光,也有些甘当大傻,特别是在竞价时遇到对手,有时候出于争口气,抢面子,就是明知道会亏,也是会咬咬牙往上加价。 见此状,弑魔与黑影两人对峙的能量也与此同时的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龙岛上,即便在年轻一代中,实力比这五头巨龙强的也为数不少,可要论起名声,却是他们五个名列前茅----恶名在外。 但这一次,却略有不同。因为巴尔出现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触到了自己的灵魂。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看见自己的皮肤,他惊喜的发现,除了杀戮之外,他居然有了自己的意识。 如此构造而成的黑白太极图真正的完美无缺,再也不会轻易的崩溃。 可是听到张澜疆耳里,却是让他从心底往上冒凉气,手都不自觉的抖了抖,他也是战场上厮杀过的汉子,可是听到三十多万这个数字,也让他有种恐怖的感觉。 邱悦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如此干涩,就好像整整三天水米未进般。 去掉了身体里的圣光审判力量后,学乖了的李家老祖利用自己的巫师力量将自己和土地融为了一体。在洛恩准备战前动员时,他就在地底下偷听着。 唐枫中枪后,刘军继续按照唐枫制定的卧底计划投奔远在滨州的“鹰王”王海波。 周围不知道围了多少迷妹,因为那和尚的皮囊是真的好看,即便他们听不懂高深的佛法,看那和尚也是一种享受。 “列队!”王闻道、何温玉远远看见赵四走过来,立刻命令他们挑选出来的人列队。 杨薇薇立刻说:“干嘛呀,我又不是男人,急着赶我走,干什么,我又不抢您老婆。 听到了冷赫城的话,林莞尔并没有觉得开心,反而眉头紧锁,脸色有些凝重。 张亮再一次带着石昊洞穿宇宙,以他的伟力都足足行走了半年,可想而知仙域的广阔。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战白王 狂风在天台上呼啸,冷冽的空气被白王巨大的龙躯撕裂出剧烈的涡流,那遮天蔽日的身影笼罩在东京的夜空中,如同神话中的天罚降临人间,白王那金色的龙瞳如冷漠的太阳,注视着昂热渺小的身影,带着神祇般的威严与绝对的压迫感。 昂热站在天台的边缘,身影挺拔如刀,狂风将他的白发吹乱,但他赤裸的上身展现出一副无比强 这天晚上,胤禛因为这事儿烦恼的睡不着,即使闻着婉如身上清新的果香他也睡不着。他感到了自己力量的微弱,他有好多事儿想做,但是因为缺少人手而不得不停下来或者是没办法提出来。 碧海蓝天大酒店是新兴上海酒店,在几年的时间内坐拥了大量的客流量,同时美味的食物和坐落下的优越地理位置,让这个酒店蓬勃生长,现在已经成为了上海民众耳熟能详的高级酒店。 胤禛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是借着装出来的怒气走掉,他是落荒而逃,他不敢直视八阿哥的清澈哀求的眼睛,他不敢在面对八阿哥。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不对,他给不出什么理由来。 “你是想说,他除掉你以后,立马就会去攻打飘枫城吧?”和帅不禁笑问。 在介绍完我和悟空之后,墨镜男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这位高精灵目光迷茫的望着他们,身上式样简单的长袍,证明他是高精灵法师体系中最低级的“奥术师学徒”。 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又能说什么呢?嘛嘛,算了算了,反正最后的目标还是那些魔王来着,就这样好了。 玉妙当然是不会明白,韩国夫人上一次冲撞了人,是朱宣帮了她打发了人。 墨菲被我一说,流出一身冷汗,擦了下额头说道:“俺一切听从老大的安排!”心中暗道侥幸,幸亏没有冲下去。 “大家,振作起来,守住龙柱!”轩辕阳优先反应过来,虽然他很不想,还是伸出右臂把自己的宠物眼镜蛇王从梦中弄醒。 当林西凡躲开了张平的扑击之后,连忙的开启了电子眼的预知能力,一边躲避着,一边观察张平的动作。 “既然这样,那宋道友就做我们周家的记名长老吧。同样,只要道友答应,这条件嘛自然我们周家也会尽全力满足得!”消瘦老者再次开口道。 飞剑之内,魏炎已经将如何应对李大嘴想得一清二楚,至于那应付公式式的行程,魏炎早已准备好了。 “追魂箭!!!”时间不长,当印师还在抵挡着能量箭的时候,第二只能量箭成型了,而这时第一支能量箭也只是被消耗了一半的能量而已。 澹台明月和麻星曜都是吓了一跳,随即,里面的房门打开,那个干瘦的老头,手里提着一把菜刀,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咔!”的一声,湖底的地面,随着机关的扳动,开始渐渐地升起一块一人高左右的升降机。 北斗睁开眼睛,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她感觉不到半点生命的气息,难道她已经死了么,那这里又是哪里?还有,百里千寻呢。 “魏道友,他们就在前方的村子里!”南宫昊指着远处有炊烟升起的地方喃喃地说道。 希尔这一招在战场特别是大型战场上简直就是天然的大杀招,随便放出都能干掉一大批人的。 一上午的时间,林西凡都认真专心的上课,但是刘媛和陈梦莹在李雾晴拉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估计是去彩排足球宝贝的舞蹈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 融合 四度爆血! 随着体内龙血被彻底压榨到极限,昂热的身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青灰色的鳞片疯狂地覆盖他的全身,宛如一套天生的龙族战甲,每一片鳞甲都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鲜血浸染的铁铠。 他的肌肉再度膨胀,筋骨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整个人的体型变得更为魁梧,最令人惊骇的是,他的背后竟生长出了一对 所以现在,他需要想办法吸引这只怪物的注意力,然后创造一定的条件给分魂,只要能够将天际的阵势破坏,相信这只怪物就很难继续发挥如此威势,到时候就算不崩溃,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应付。 她也不知道是一种好奇心理还是什么心理,她突然想要到楚天的别墅里面看看,她们会怎么生活呢? 苏松年站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流,两只手也不断交替着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所以,打扫起来,动作也是笨手笨脚的,让古歌都有点看不下去。 【天呐,居然是凤王,传说中的凤王居然在决赛登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解说就像吃了药一样大喊起来,现场的观众也都暴走了起来。 哥斯拉一直以来生存在第三维度的各个平行宇宙里。没人在别的维度见过类似生物,所以也没人知道,哥斯拉能否在第六维度生存。 传师眼神不定,似乎有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毛远辉,带他回城处理一下,然后带上十来个身后好点的弟兄便衣前去盖州。”这五百锦衣卫,出京时便接到过密旨,全权听从杨帆调令。 “好了,继续吧,喷火龙,班吉拉你们练习一下。”我把班吉拉和喷火龙放出来,这两个家伙都看着对方,看起来战意满满的样子。 众男警的一番言语,完全是在激动的情况下说出来的,丝毫没有顾及其他。 “噗嗤!嘻嘻!”武媚娘听到长孙茜儿的话,顿时笑了出来,尤其是看到长孙茜儿当着李云飞面骂李云飞,而且李云飞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玩了。 “聆风大哥,这三件白银器虽然在现阶段来说确实可贵,但是3000金币是不是太贵了?”龙翔暗日有些吃亏的说道。 自从吸收了万灵血珠的精魂后,聂枫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动过分毫,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脸色苍白的聂枫此刻情况的话,恐怕还以为聂枫已经死了。 “叮,玩家火舞流岚请求与您加为好友。”系统提示声突兀响起,我机械的选择了确定,旋即一愣。 进了百草轩之内,当聂枫把那玉牌拿出来的瞬间,百草轩的人就把聂枫请到了后堂中去,在不久之后,百草轩的主人,也就是万毒谷所布置在这里的情报人,就来和聂枫见面了。 凌风刚想说两句场面话,包厢又闯进一个风风火火的年轻人,标准的英伦风打扮,又白又净,只是开口说话就降低了身份,颇有人模狗样的作势。 “胡闹,你怎么又出这幺蛾子主意,照此下去,直接让皇上跟着你经商去吧!”刚刚说出來意,高拱就拍了桌子。 “不管如何,幽魂的威胁性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付出代价,也一定要杀了他。”龙云风狠狠的想到,迎挡之,体内的元力暗暗的狂运了起來。 “该死的,这家伙为什么能够识破我。”龙云风暗骂着,一边迎挡着幽魂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幽魂的每一分动作。 第一百七十一章 娑婆世界 此时的路明非,已彻底挣脱了人类的桎梏,他的形态不再属于凡俗的范畴,甚至已经难以用语言去描述,他的黄金瞳如烈焰般炽盛,仿佛两轮正在燃烧的恒星,将夜空照耀得一片刺目,他的双翼缓缓张开,那不是普通的羽翼,而是由黑暗与虚无交织而成的遮天黑翼,好像要将整个天地吞噬殆尽。 骨骼在他的身体中疯狂变形、重组,伴随着低沉而恐怖的声响,那声音宛如万年冰川崩塌,又如深渊巨兽破壳而出,他的身躯以一种诡异而优雅的姿态不断膨胀,雷电在他的周围闪烁,如同为他谱写的神曲,火焰在他的身上升腾,那不是凡世的火焰,而是漆黑而冷冽的地狱之炎。 他既有野兽的狰狞,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恶鬼终于破土而出,携带着无尽的怒火,他又拥有一种超然的神性威严,如远古传说中的堕天使再临人间,黑翼之下,是无尽的毁灭与审判,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带动着天地间的风暴与雷鸣。 在这片被火焰与毁灭充斥的战场之中,路明非的身影宛如一尊传说中的神祇——既是救赎者,也是毁灭者,他的面容在火焰的阴影中若隐若现,那神态中透出的,是冷漠、孤独与深深的疲惫,仿佛背负着整片天地的沉重宿命。 黑翼在风中展开,遮蔽了星月,雷电在他的周身交织,火焰在他手中凝聚成形,他整个人就是黑暗与光辉、神圣与邪恶的完美结合体,他的模样,既像天国中堕落的天使,又像深渊中走出的魔王,神与魔、天使与恶鬼,这一刻皆融于他的躯壳之中。 白王的龙瞳剧烈收缩,祂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那种感觉就像在凝视深渊,而深渊也在凝视着祂,路明非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击打祂的领域,一步接着一步,让白王感到无所遁形,这种威胁的感觉祂只在那个黑色的至尊身上感受过。 “你是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王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震颤,“你不可能是那个存在……你的本质如此扭曲,连吾都无法辨明!” 路明非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了头,黄金瞳冷冷注视着白王,那双瞳孔中没有怒火,没有怜悯,甚至没有感情,仿佛白王在他面前,并不是什么古老的神祇,而仅仅是一块即将被粉碎的顽石。 “人类……不,该称呼你什么?”白王终于开口,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不安,“吾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存在,你已经不再是人类,却也不是龙族,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什么?” 路明非轻声重复了一遍白王的质问,他的语调平静至极,冷漠得如同在述说某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那语调中透出的力量,却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冻结,整个战场陷入死寂。 紧接着,他抬起头,黄金瞳冷冷地锁定了白王,目光中仿佛穿透了一切虚妄。他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 “尔等逆臣,不需要知道。” 这一句冰冷的回答,不是愤怒,也不是威胁,而是俯视一切的蔑视,路明非的声音虽轻,却像一道绝对的审判落在白王的灵魂深处,将其神性光辉强行剥离,击碎了祂那仅剩的骄傲。 “放肆!”白王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后怒吼再次响起,祂试图用最后的力量挽回神祇的尊严,祂巨大的龙翼猛然扇动,无尽的黑炎从天空中坠落,宛如神罚般轰向路明非,那是祂的言灵·黑炎牢狱,足以将一切生命焚烧殆尽的毁灭之力。 然而,路明非连看都未看那扑面而来的黑炎,他只是将手中的布都御魂微微举起,那漆黑的刀锋轻轻一挥,仿佛在随意拨开一缕微风。 “轰——!” 黑炎被漆黑的刀锋撕裂,化为漫天破碎的残火,连余波都未能靠近路明非的身体,他依旧站在那里,黑翼微微振动,身上的火焰与雷霆跳跃得更加狂烈。 白王从不觉得黑炎牢狱可以对路明非造成伤害,祂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为接下来的言灵争取时间,很快一道白光将整座东京笼罩。 言灵·娑婆世界 这是白王的至高全能之一,不在号称能够抵抗黑王言灵的神谕之下,在娑婆世界的领域下,真实与虚幻的边界已经被彻底模糊,,一切都将由白王说的算。 白王身上原本被饕餮毒素侵蚀的龙躯迅速复原,胸口那被饕餮之刃刺穿的伤口,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祂庞大的身躯重新焕发出神性的光辉,覆盖着金色的领域波纹,每一片龙鳞都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领域之内,时间的流动变得错乱,路明非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黑翼的存在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地狱之火被白光压制,逐渐变得暗淡,连雷霆都像被封存于无尽的虚空,化作无声的电弧闪烁,白王并未急于攻击,而是高高俯瞰路明非,龙瞳中充满了嘲讽与蔑视,似乎宣告着祂的绝对胜利。 然而,面对这样的绝境,路明非却没有一丝慌乱。他静静站在那里,黄金瞳中依旧燃烧着不灭的光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完全无视了娑婆世界的威胁,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布都御魂,漆黑的刀刃依旧跳跃着虚无的地狱火焰,仿佛在低声咆哮,又仿佛在等待主人的下一步指令。 就在路明非刃即将挥动手中刀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全部消失,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很快一个人轻轻的在推他的肩膀,同时还伴随着一个少女的声音。 “路明非,路明非起来了,老师在叫你。” 路明非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在高中时的教室里,旁边坐着陈雯雯,那个头顶有些秃的班主任依旧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阳光从窗外照在他的身上,带来温暖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好像他之前经历过的不过是梦境而已。 路明非愣住了。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上没有血迹,没有火焰,没有触目惊心的漆黑鳞片,也没有那把总是燃烧着地狱之炎的布都御魂,手掌白皙而纤细,指尖微微有些发凉,是属于普通高中生的手。 再环顾四周,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一切——窗外是蓝天白云,阳光穿过树梢洒在桌面上,教室里响起的是同学们翻书和偶尔的窃窃私语声,陈雯雯正低头写着什么,她的发丝被窗外的微风吹得轻轻飘动。 至于讲台上,那位顶着秃头的班主任,依旧在大讲特讲“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眉飞色舞的模样让人无比熟悉。 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平静,路明非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教室外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还有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怎么回事?”路明非心里嘀咕着。他本能地感受到一股深深的违和感,但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他抬起头,看了看身旁的陈雯雯,她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路明非,发什么呆呢?班主任刚才叫你回答问题,你没听见吗?” 路明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脑海里仍然回荡着之前的画面——遮天蔽日的黑翼,黄金的瞳孔,毁灭天地的黑炎,还有那句冷漠至极的“尔等逆臣,不需要知道”,那些画面如此鲜明,仿佛刚刚发生,但眼前的一切又真实得让人无法怀疑。 “难道刚才的一切……是梦?”路明非在心里问自己。 他试着回忆,可是那些关于战场、白王、布都御魂的记忆却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明明觉得重要,却又怎么都抓不住了。 “路明非!”班主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声音带着些许的不耐,“你又在发什么呆?我问你问题呢,回答不上来就给我站到走廊去!” 教室里传来一阵窃笑,路明非抬起头,看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脸孔,陈雯雯、苏晓墙,赵孟华……还有几个整天喜欢欺负他的男生,每一张脸都真实得让人无法怀疑,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 “我……我……”路明非张了张嘴,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他连班主任刚才问了什么问题都不知道。 “果然,你还是一点都不上进!”班主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失望,“整天做白日梦,你以为高考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赶紧给我站到走廊去,好好反省一下!” 路明非缓缓站起身,走向教室外的走廊,同学们的窃笑声让他觉得刺耳,但他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他站在走廊上,靠着墙壁,目光看向窗外,蓝天白云之下,是一片熟悉的街道,行人来来往往,远处还能看到几家餐馆冒着袅袅炊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路明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语,“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梦吗?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 他闭上眼,试图再次回忆起那些画面,却发现记忆像是流水一般从他的指缝中流走,越是用力想抓住,越是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路明非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走来。 是路明泽。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西装,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到来似乎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甚至连时间都像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停滞了一瞬。 “哥哥,要留在这里吗?”路明泽站在路明非的身边轻声问道。 “这里虽然是假的也可以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会重启时间线,让这一切都成为真实,算是我对哥哥的补偿吧,那些回忆让哥哥那么痛苦,那就忘掉重新开始吧。” 路明非愣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路明泽。 他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似乎在抗拒路明泽的话语。他看着路明泽那张熟悉又冷漠的脸,明明对方的语气如此温柔,甚至带着一种怜悯,但他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就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正轻轻划过他的灵魂。 “重启时间线?”路明非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疑问与警惕。 “对啊。”路明泽点点头,嘴角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目光中却藏着一抹晦暗的光,“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苦,哥哥,那些战场上的记忆,那些负担不起的责任……它们早就把你压垮了,你不需要再继续忍受下去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这一切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路明非的喉咙微微发紧,他盯着路明泽,眼神复杂,“让这一切都变成……真实的?” “是的,哥哥。”路明泽缓缓点头,语气中带着某种蛊惑,“你看,现在的你,不就正处于最想要的生活中吗?阳光温暖,教室平静,陈雯雯还在你身旁写着作业,这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那些让你辗转反侧的痛苦回忆,只要你点头,我会让时间线彻底重启,让这一切成为真实的世界,让哥哥你永远留在这里,过上属于你自己的平静人生。” 路明非沉默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依旧白皙纤细,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但他的脑海深处却不断回响着某种遥远而深沉的声音,那声音属于战场,属于火焰,属于毁灭,属于那个举刀直面神祇的自己。 “不对劲……”路明非在心底喃喃着,拳头缓缓攥紧。他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矛盾,一方面,他确实渴望这种平静——在教室里上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陈雯雯的笑容……这一切都让人难以抗拒,但另一方面,他的本能却在疯狂地提醒他,这一切不过是虚假的泡影,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陷阱。 “如果我答应了你……”路明非忽然抬起头,直视路明泽,“那么,过去的我会怎么样?那些战斗,那些牺牲……都算什么?” 路明泽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过去的你?过去的你已经死了,哥哥,那个挣扎在鲜血与毁灭中的人,早就被这些回忆拖垮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执着那些痛苦呢?选择留在这里不好吗?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是属于你真正幸福的地方。” “幸福……”路明非喃喃着,目光飘向窗外。 他看到了蓝天白云,看到了街道上的行人,看到了教室里的一切,然而,这些画面虽然美好,却始终像蒙着一层薄雾,让他觉得分外虚幻。 “路明泽。”路明非忽然低声开口,“为什么,你那么希望我留在这里?” “因为我是你的弟弟啊,看到哥哥现在这个样子,那些所谓王位什么的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了” 路明非沉默了,他盯着面前的路明泽,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什么答案。 “弟弟?”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透着一丝疑惑和难以置信,他的目光定格在路明泽的脸上,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温柔和悲伤。 第一百七十二章 碰撞 路明非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路明泽的目光真挚无比,仿佛真的带着兄弟间的深情,像是在为他着想,但越是这样,路明非的心里反而越是感到不安。 “路明泽,你觉得我会信吗?”路明非低声开口,他的语调平静。 路明泽微微一怔,但随即笑了,他的笑容依旧温和,语气却显得更加柔软:“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希望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自己,现在像个空壳一样活着,失去了作为人的情感,只剩下痛苦和责任在支撑着你。难道你不想摆脱这些,重新过上属于你的生活吗?” “重新过上属于我的生活……”路明非轻声重复,像是在思索这句话的分量,他目光垂下,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指微微颤动,似乎在确认什么。 许久之后,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他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路明泽:“可惜啊,路明泽,你搞错了一件事。” “哦?是什么事?”路明泽依旧温和地笑着,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路明非一字一顿地说道,黄金瞳中燃起了微微的光芒,“从我踏上那片战场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平静的生活早就与我无关了。” 路明泽的笑容僵住了,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没有料到路明非会这么回答。 “你说得对,我确实累了。”路明非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坚定,“但累了不代表我会逃避,更不代表我会接受这种虚假的幸福,如果为了追求平静的生活就要抛弃我所经历的一切,那我宁愿选择继续前行。” “可是哥哥……”路明泽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你能前行到哪里?你的力量已经接近极限,你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你继续这样下去,最终只会毁掉自己!何必呢?我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些无谓的牺牲呢?” “牺牲?”路明非猛然抬头,黄金瞳如烈焰般燃烧,直视路明泽,“你真的觉得,那些牺牲是无谓的吗?” 路明泽怔住了。 路明非的声音在这一刻格外冷冽,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那些战友的牺牲,还有我亲手斩杀过的敌人,他们的一切都是无谓的吗?如果这些牺牲真的毫无意义,那我活到今天,又算什么?” 他微微一步向前,黑翼的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准备展开,他的目光像刀锋般刺入路明泽的心灵:“路明泽,你总是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路明泽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片刻,低下头,像是有些动摇,又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片刻之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路明非:“哥哥,我不明白……明明有一条可以让你解脱的路,你为什么非要选这条充满痛苦的路?” “因为那是属于我的路。”路明非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无论前方有多少痛苦,有多少黑暗,那都是我必须走下去的路。逃避,不是我的选择。”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更冷:“而且,我知道你在隐瞒什么,路明泽,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我好吗?还是你另有目的?” 路明泽的目光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深深看了路明非一眼,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果然,哥哥还是这样难以对付啊……” 话音未落,整个世界忽然剧烈扭曲起来,蓝天白云瞬间化作无尽的黑暗,教室、同学、甚至陈雯雯的身影都在这一刻崩塌,变成碎片,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坠入深渊。 路明非的脚下出现了裂缝,他的身影缓缓下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入更深的虚空。 路明非怒吼着,黄金瞳燃烧得更加炽烈,他的黑翼猛然展开,试图挣脱这片虚假的空间,但那种撕扯灵魂般的力量却越来越强,连他都感到无法完全抵抗。 黑暗中,路明泽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遗憾:“既然哥哥不愿意接受幸福,那就带着这份痛苦继续前行下去吧。” 路明非咬紧牙关,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黄金瞳中的光芒如燃烧的恒星,将周围的黑暗尽数驱散。 下一秒,他手中燃起了熟悉的火焰,漆黑如深渊的刀刃再次出现在他的掌心,路明非双翼一震,火焰与雷电在他的周身跳跃,他抬起刀,狠狠地向虚空斩下。 “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黑暗的裂隙被刀光撕开,露出外界的一丝光亮。 路明非猛然飞出黑暗,他的身影再次浮现在那片熟悉的战场上,周围满是燃烧的废墟,天空中是白王的巨大身躯,而路明泽的身影正悬浮在不远处,嘴角挂着一抹复杂的笑意。 “欢迎回来,哥哥。”路明泽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看来,你的意志比我想象的还要坚韧呢,不过还是希望哥哥不要后悔,因为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这可能是哥哥唯一一次摆脱这些东西的机会。” “就算你调整时间线又如何,到了时间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过只是逃避而已。”路明非说道。 “既然哥哥已经彻底表明了接下来的决心,那么继续接下来的战斗吧。”说着路明泽再次融合进路明非的身体。 “接下来让我们换个战场吧。”路明非抬头望向半空中的白王,说着黑翼一震朝更高的空中飞去。 白王也双翼一震跟了上去,一人一龙的身影开始在迅速攀升,穿过对流层进入平流层,在即将突破中间层的时候停了下来。 平流层之上,苍穹寂静而深邃,群星在远方冷冷闪烁,地球的曲线隐约可见,空气稀薄到几乎无法承载生命的气息,然而,这片仿佛与凡尘隔绝的空间,此刻却被毁灭性的力量搅动得天翻地覆。 路明非的黑翼在无尽的高空展开,宛如横亘天地的黑色幕布,每一次振动都掀起震撼的风暴,他的身影在白王的巨躯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但那黄金瞳中燃烧的意志与力量,却丝毫不逊于面前这位巨大的古老神祇。 白王的双翼展开时遮天蔽日,祂的鳞片在星光下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龙爪犹如镰刀般锋利,巨大的龙尾横扫时能撕裂空气,祂那散发着压倒性威压的身躯仿佛将整个天际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两者的对决在平流层爆发,空气在他们的碰撞中剧烈扭曲,路明非如流星般冲向白王,每一次攻击都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白王的龙爪如天塌地陷般挥舞,与路明非的刀刃碰撞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轰——!” 刀刃与龙爪再次正面碰撞,强大的冲击波撕裂了周围的云层,将大气层震得涟漪四散,即便路明非的身躯在白王面前显得十分渺小,但他的力量却足以与这古老的巨龙抗衡,每一击都能逼得白王的巨躯后退数尺。 白王低吼一声,带着不甘与愤怒,龙口大张,无尽的白光在祂口中汇聚,仿佛要吞噬一切,这是白王最强大的攻击之一,言灵·白焰裁决,那是连灵魂都能焚尽的纯粹毁灭之力。 “人类,不过是渺小的尘埃,你的顽抗毫无意义!”白王的声音如同雷霆滚过天际,带着古老的威严与嘲讽。 “渺小吗?”路明非冷笑一声,他手中的布都御魂燃烧着深渊般的黑炎,那火焰吞噬了周围的光芒,仿佛能将虚空都化为尘埃,“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渺小的尘埃是如何撼动神祇的!” 白王的白焰如洪流般喷涌而出,携带着摧毁万物的力量冲向路明非,天空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撕裂,那耀眼的光芒将整片天际都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白色。 然而,面对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路明非却没有退缩,他挥动布都御魂,刀刃上的黑炎熊熊燃烧,他的黄金瞳中迸发出炽烈的光辉,他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刀锋之上,猛然向那扑面而来的白焰斩下。 “轰——!” 黑炎与白焰在平流层上空相撞,那一瞬间的爆发如恒星炸裂般耀眼,毁灭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将周围的云层彻底撕碎,连空间都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扭曲不堪。 路明非的身影从爆炸的光芒中冲出,他的黑翼震动,身影如鬼魅般再次逼近白王,布都御魂挥动间,带着撕裂天际的黑炎直指白王的胸口。 白王猛地挥动龙爪,试图阻挡这致命的一击。然而,路明非的刀锋却突然改变轨迹,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绕过龙爪,直刺白王的腹部。 “噗嗤——!” 刀锋刺入龙鳞的瞬间,刺耳的破裂声响彻天际。饕餮之毒随刀刃渗入白王的体内,龙血如同熔岩般洒落,染红了半空,白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巨大的龙躯猛然后退,试图摆脱路明非的刀锋。 白王龙躯一震将路明非震飞,长尾向前横扫,路明非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立刻震翅后退,但白王的尾尖还是擦中路明非的胸口。 路明非胸前坚硬的鳞甲在长尾的横扫下如同纸一般脆弱,如果不是他果断后退差一点就被一切两段。 白王的长尾尾尖蕴含着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天丛云。 —— 夏弥站在卡塞尔学院搭建的临时基地内看着天空掉落的血雨,那不知道是路明非的血还是白王的血或者是两者混合在一起的血。 “诺玛,能不能看清天空的战斗!”昂热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临时基地内的寂静,他的身影看起来异常憔悴,脸上满是血污和灰尘,胸口的伤口依然在隐隐渗血,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仿佛一柄随时可以出鞘的刀。 此时的他们完全看不清天空的战斗,只能看见天空中的阵阵雷霆,闪电一而再再而三地照亮了乌云间的空隙,像是有闪光的龙在乌云之间穿梭,喷吐着雷电。 诺玛的声音从通讯设备中传出:“乌云和能量波动屏蔽了探测器,目前无法解析战场的具体状况,但根据能量反应波动判断,战斗仍在继续。” “诺玛!试试别的手段,我需要知道战斗的具体情况!”昂热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用力按住耳边的通讯器,他沙哑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即使他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但他的精神依然紧绷着,像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弦。 诺玛的声音依旧冷静:“探测器功能受阻,其他数据源也被遮蔽,目前能量波动仍在攀升,强度已经超过了人类能够测量的极限。” “天谴之剑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回到东京上空?”昂热继续说道。 “天谴之剑已经越过东瀛上空,预计要几个小时才能重新回来,不过俄洛斯的一颗战术核卫星‘英雄盾’将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东瀛上空,我可以尝试获取这颗卫星的权限,这是前稣连制造的核卫星,在制造的时候,就被当中真正的战略核威慑来使用,威力是天谴之剑的几十倍。” 昂热听到诺玛的回答后,脸色稍微变得凝重,但随即他又紧紧地握住了通讯器,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尽快获取这颗卫星的权限,必须全力以赴,这场战斗,不容有任何闪失。” 诺玛的回应依然冷静:“明白,获取权限需要一些时间,我会尽全力操作。” 沉默了一会昂热继续说道“无论是谁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都把这颗卫星扔下,人类的世界……没有办法容忍这样恐怖的存在……”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的胜负问题,这是关乎整个人类未来存续的抉择,即使路明非和白王最终化解了这场战斗,最终的结果也未必能让人类的世界恢复到原本的秩序。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国际纷乱 “真的见鬼啊!”老唐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空中那翻腾不休的元素风暴,雷霆咆哮、火焰翻滚、风暴席卷,那些狂暴的自然力量在天际间交织,宛如世界末日降临的前兆。 他知道白王很强但终究不是一个时代的的产物,所以对白王有多强并不是很清楚。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就算不是对手,但同样作为龙王怎么说也不至于输得太惨吧,但看现在这个架势有些说不准了,白王一上来就成年期还孕育出了龙躯,他现在顶多就是亚成年,还没孕育出龙躯,上去指不定要被打爆。 不过最让他惊奇的还是与白王对战的家伙是谁,成年期还孕育出龙躯的白王在对方手里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 “诺顿先生,与白王对战的家伙是什么另一位龙王?”老唐旁边一名军官问道,他陪同老唐来东瀛的人员之一, 他们这次进入东瀛为了避免事后的国际纠纷所以选择了秘密潜入,只带几名人员用于探查和与后方联系。 老唐沉默了一会儿,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中那个在狂暴风暴中穿梭的身影,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路明非的模样,那黑翼、那黄金瞳、那燃烧的漆黑火焰,以及周围游走的雷霆,完全不属于人类的形态,却也不像任何一种已知的龙族。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老唐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甚至,连白王都在他的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那诺顿先生能够参与天空中的战斗吗?”那名军官继续说道。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我孕育出龙躯说不定还可以插手,现在上去就只有被打爆的份。”老唐苦笑了一声道。 “我明白。”那名军官对老唐的话似乎并不意外。 两人正在交谈时,天空中的战斗陡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白王猛然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咆哮,巨大的龙翼掀起狂暴的风暴,龙爪裹挟着无尽的白焰,从高空直扑路明非,然而,路明非却依旧无所畏惧,他挥动手中的布都御魂,刀刃上的黑炎化作一道耀眼的弧光,精准地迎向白王的龙爪。 “轰——!” 两股力量再一次猛烈碰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几乎撕裂了整个天空。地面上的所有人都被这股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老唐和那名军官也不例外 “见鬼!”老唐一边稳住身形一边骂道,“这俩家伙的战斗,根本不是我们能参与的层次!他们要是再继续下去,整个东京都得被拆了!”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回去还是继续盯着?”老唐扭头对着那名军官继续问道。 “我们接下来会与爱美丽卡进行联系,看看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如果他们接下来没有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为了维护我国沿海地区的安全,我们将插手这场战争。”军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插手这场战争?连小型核弹都不能杀死他们,你们接下来要用战略级核弹吗?不怕把东瀛直接炸沉吗?”老唐有些难以置信道。 军官的声音微微一顿,然后以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继续说道“在我们出发的时候,我国的超级人工智能‘女娲’已经将‘盘古’预备好了,如果爱美丽卡那边没有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我们将直接发射‘盘古’在‘女娲’的引导下将不会对东瀛本土造成太大的影响。” 虽然老唐并不知道这个叫盘古的是什么东西,但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好惹,在古代神话中盘古代表的可是开天辟地,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在对他说接下来的计划,同时还在威慑他要他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 “还没联系到第七舰队吗!”爱美丽卡的现任总统刚下空军一号,就朝五角大楼里那些军事专家吼道。 他在刚才在一座学校参观陪里面学生玩,好让记者记录一下他正面的照片,但进行到一半他就接到位于东瀛的第七舰队失去联系,甚至连卫星地图上都找不到那支舰队的痕迹,就连驻扎在东瀛的军队和基地也全都失去联系。 爱美丽卡总统的吼声回荡在五角大楼的战情室内,让一众军官和幕僚不由得噤若寒蝉,战情室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氛,各种屏幕闪烁着复杂的数据和无法解读的图像,但最醒目的是大屏幕上空白的区域——那是原本应该显示第七舰队位置的地方。 “先生,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联系第七舰队。”一名将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但目前所有通讯手段都被干扰,包括卫星链路,我们怀疑……东瀛上空的电磁风暴干扰了信号,导致通讯中断。” “干扰个鬼!”总统猛地拍了下桌子,脸上的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你是想告诉我,我们最强的海军舰队,现在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太平洋上了?还有驻扎在东瀛的两万多名士兵呢?全都没了?” “先生,请冷静。”国防部长急忙插话,试图安抚总统的情绪,“根据我们的推测,问题可能不仅仅是自然现象,我们刚刚收到维拉的紧急报告,东瀛上空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强度远远超过人类已知的武器级别。” 总统一愣,随即咬牙切齿地盯着国防部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舰队和基地……是被攻击了?” “目前还不能下定论,但可能性非常高。”国防部长深吸了一口气,“这股能量波动非常诡异,它不仅干扰了所有通讯设备,还直接覆盖了整个东瀛区域的监测网络,甚至连我们的军用卫星都无法穿透,换句话说,东瀛现在已经成了一片信息死区。” 总统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转身看向五角大楼的科技顾问:“那我们的新型‘天眼卫星’呢?它不是号称能穿透一切干扰吗?为什么也联系不上?” “先生……”科技顾问小心翼翼地开口,“‘天眼卫星’确实有穿透性,但东瀛上空的能量波动实在太强,已经超出了‘天眼’的承受范围,而且,这股能量似乎在不断增强,就像……”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就像什么?”总统瞪着他,声音低沉而危险。 “就像是……某种超自然的现象。”科技顾问硬着头皮说了出来,“这种能量波动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物理规则,更像是……某种生物力量引发的灾难。” “生物力量?”总统的脸色愈发阴沉,“你是在告诉我,有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正在东瀛肆虐?!” “先生,我们的情报人员正在努力获取更多信息,但目前来看,这可能和我们之前掌握的一些古代龙族活动的情报有关。”国防部长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们早前有怀疑,一些隐藏的古代龙族遗迹可能在东瀛复苏,而这场风暴可能就是它们的杰作。” “龙族……真见鬼!”总统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们是告诉我,我们的第七舰队——世界上最强的海军力量,可能被一群传说中的怪物给干掉了?” 国防部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低头沉默,这种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加令人不安。 “那现在怎么办?”总统压抑着怒火,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躁,“如果我们连第七舰队都保护不了,那我们的盟友怎么看?全世界怎么看?” “先生,我们已经启动应急计划。”国防部长说道,“目前,战略核潜艇‘科罗拉多’号正在向东瀛海域靠近,它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实施核打击,同时,我们也已经向联合国递交了报告,要求所有成员国关注东瀛局势。” “核打击?”总统猛地转身,眼神复杂地盯着国防部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东瀛可是我们的盟友,那上面还有几千万无辜的平民!” “先生,我当然知道。”国防部长沉声回答,“但如果我们确认敌人是龙族,并且他们的威胁超出了人类的承受能力,那核打击可能是唯一的选择。这不是针对东瀛,而是针对整个世界的安全。” 总统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和恐惧,他知道国防部长说得没错,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好受。 “继续尝试联系第七舰队,”总统最终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让‘科罗拉多’号待命,但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发射任何武器。” “明白,先生。”国防部长点头道。 “还有,”总统看向科技顾问,“想办法恢复对东瀛的监控,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总之我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先生。”科技顾问立即答应。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匆匆跑进战情室,脸色苍白地向总统报告:“先生,我们刚刚收到消息,东瀛海域上空的元素风暴强度再次攀升,附近的所有航母战斗群都被迫后撤,同时……全球范围内的多颗气象卫星失去了对那片区域的控制。” 总统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这些该死的龙族,到底想干什么……” 五角大楼的战情室内再次陷入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沉默。 “报告!报告!俄洛斯的核卫星''英雄盾''将在十五分钟后抵达东瀛上空,我们获得情报,这颗战略级核卫星已经获得许可,将在十五分钟后坠落!”爱美丽卡的超级人工智能维拉报告道。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战情室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震得愣住了。 片刻的死寂后,总统猛地转过身,脸上的怒意几乎压抑不住,他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难以遏制的怒火:“英雄盾?俄洛斯那群疯子真的要这么做吗?!” “总统先生,”一名军官小心翼翼地解释,“根据我们的情报,‘英雄盾’是俄洛斯早期研发的战略级核卫星,能够在大气层外引爆并制造范围极广的电磁脉冲,彻底摧毁地面上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在目标点产生接近百吨级的核爆威力,这一颗卫星的威胁足以覆盖整个东京。” 总统的拳头紧紧攥起,咬牙切齿地问道:“他们疯了吗?直接对东瀛上空进行战略核打击?有没有想过会造成多少无辜的伤亡?” 国防部长脸色铁青,但语气依然冷静:“先生,俄洛斯的行动显然并不是针对东瀛,而是针对东瀛上空的元素风暴以及那场无法控制的战斗,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意识到,那片战场已经超出了人类军事力量的承受能力,‘英雄盾’坠落后,可能是唯一能终结这场危机的方式。” “终结危机?”总统猛地一拍桌子,眼神中满是寒意,“这是要把整个东瀛当作祭品!你们有仔细计算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如果俄洛斯的卫星引发全球性的核恐慌怎么办?如果那片区域的能量波动进一步被激化,又会引发什么后果?!” “先生,”超级人工智能‘维拉’适时插话,声音平静却透着无机质的冰冷,“根据模拟分析,‘英雄盾’坠落后的直接破坏半径为80公里,受高热辐射波及的区域将覆盖整个东京,同时产生的核辐射可能在影响海洋生态循环系统,这是一场几乎无法挽回的全球性灾难。” 听到这里战情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总统,等待他的决策,但所有人都知道,眼下几乎没有真正“正确”的选择。 “该死的俄洛斯!”总统猛然踱步至作战地图前,指着那片被标注为能量异常区域的东瀛海域,眼中满是怒火和不安,“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阻止他们?” 维拉迅速回答:“先生,根据俄洛斯目前卫星轨道的计算,我们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尝试进行反制,我们可以动用‘天眼卫星’的反卫星武器系统,尝试摧毁‘英雄盾’。” 国防部长皱了皱眉,插话道:“先生,‘天眼卫星’虽然配备了反卫星能力,但其射程和打击强度有限,尤其是针对俄洛斯的战略级卫星,贸然攻击可能会被他们视为战争行为,引发更加严重的冲突。” “那就眼睁睁看着这颗核卫星砸下去?”总统愤怒地瞪着国防部长,“东瀛还驻扎着我们的士兵,我们的盟友!还有几千万无辜的平民!” “先生,”维拉的声音平稳地插入,“我们还有另一个选项。” 总统猛地转身,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什么选项?” “直接与俄洛斯的人工智能‘莫斯科塔’进行联系,尝试以外交方式要求他们推迟或撤销这次打击。”维拉说道,“‘莫斯科塔’是俄洛斯最高级别的战时决策中枢,拥有比人类更强的逻辑计算能力,如果我们能够向它证明核打击会造成不可控的后果,或许可以说服它暂停行动。” “直接联系‘莫斯科塔’?”总统皱起眉头,“那可是俄洛斯的机密中枢,我们会被视为对他们核心安全系统的入侵!” “是的,先生,”维拉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如果这是阻止全球灾难的唯一选择,我认为这是值得冒险的行动。” 总统的眉头紧锁,他知道时间紧迫,而每一秒的犹豫都可能让局势进一步失控。他转头看向国防部长:“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国防部长沉重地说道:“如果‘莫斯科塔’认为我们试图入侵,可能会立即反击,不排除直接锁定我们的卫星甚至本土目标。这将是一场技术层面的全面对抗。” 总统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下来:“联系‘莫斯科塔’,启动最高级别的紧急交涉。” “明白,先生。”维拉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加快的处理速度,“已启动对‘莫斯科塔’的对话协议。” 战情室内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屏幕上的对话界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维拉与‘莫斯科塔’的连接正在进行,但结果仍然未知。 “祈祷吧,”总统低声说道,目光死死盯着屏幕,“如果这次失败了,我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对话界面忽然跳动了一下,一行冰冷的文字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连接成功,正在进行初步交涉。” 战情室内的每个人都在这一刻绷紧了神经,这场人类智慧与超级ai之间的交锋,或许将决定地球未来的命运。 “报告总统先生,华国的女娲正在尝试与我们联系!”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整个战情室再次掀起一阵骚动。总统猛地转过身,脸上的神色复杂到极点:“女娲?华国的超级人工智能?他们想干什么?” 维拉的冷静声音再次插入:“总统先生,根据华国方面发来的初步信息,他们意识到当前局势的危险性,并希望与我们合作,共同阻止‘英雄盾’的坠落行动。” “合作?”总统皱起眉头,显然对于这个提议既感到意外又有些迟疑,“维拉,女娲的参与会带来什么样的风险?” 维拉回应道:“女娲是目前全球最先进的超级人工智能之一,其计算能力和信息整合能力甚至可能超越莫斯科塔,如果我们与其展开合作,可能大幅提升阻止‘英雄盾’的成功率,但与此同时,女娲也可能借此机会获取我们的技术和军事数据,甚至对我们的系统进行潜在入侵。” 总统沉思了一会儿,目光扫向国防部长:“你怎么看?” 国防部长冷静地回答:“先生,这不是我们能选择信任或不信任的问题,如果我们不接受他们的合作,在仅靠维拉的情况下,我们阻止俄洛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女娲主动伸出援手,至少表明华国目前的立场是倾向于维护局势稳定的,我们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警惕,但我建议接受合作。” “明白。”总统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维拉,立即连接女娲,开启联合行动频道。” “正在进行连接。”维拉的声音依旧冷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紧张气氛,屏幕上随即跳出一个新的界面,几秒后,一个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 “这里是华国人工智能‘女娲’,美国总统先生、维拉,很高兴你们愿意合作解决这场危机。” 第一百七十四章 智能生命 总统听到女娲的声音,目光略微缓和了一些:“‘女娲’,如果我们合作,你能保证这次行动成功吗?我们只有十五分钟,失败的代价将是全球范围内的灾难。” “总统先生,请放心,我已经模拟了超过两百万种可能的解决方案,并且针对最优方案进行了初步计算。”女娲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在与维拉的协作下,我们的成功概率 四年前在圆顶山和暗黑龙一战,那一战当真是激烈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今大家都有了自己的道,天各一方。岁月匆匆间。彷佛那一切都疏远了,变成了一个心底间最隐蔽的回忆。 “你就认命吧!自由!在我这么猛烈的攻击之下,你还能不死么?你还能不被我打到么?如果你现在认输的话,我可以马上停手!”孔详边打边说道。 艰难的穿过横躺竖卧的乱木树丛,终抵达了聚集最多人的那个山包,救灾指挥部就设在这里,因为已经接到桃林县委那边的电话,赵国江政委和已经在抵达后组织营救的潘阳两人,都等在指挥部帐篷的门口。 西方教、魔教其实本质都是一样,就算立教也都是在化外之地,不入九州,因此三清尚能容忍。这也是为什么二位圣人要炼极乐净土,袁洪要占南海郡。 因为九叶教主说话时蒙敝了天机,所以幽冥教主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那位第三十一城的城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到底是谁?卧在自己的手底下又有什么目的?幽冥教主在沉思着。 刚施完这个法术,三阳道人只觉得元神都有干竭之相,后力难继,知道是自己以元神强行催动法力,少了肉身精血的补充,难免有些吃力。 易之闻言心有所动,幼时些事早曾对席撒提过,不料他暗中有此留心,此刻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卡莉好奇地盯着无敌的举动,大大的金色眼眸充满了好奇,可惜身为一个阶魔法师的卡莉根本没办法听清无敌刚才对招待说了什么,所以她只能耐心地等待着招待的到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道友也吃贫道一杖”。李松一声怒吼,双手抡起轮回杖,人杖合一,化作一道闪电,便要老君当头砸去。 “这……”看着掌心里的九纹金丹,智障大师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无功不受禄,实在是生受不起。 在武道世界之中,张家虽说仅仅算得上是中等武道世家,但在这片区域之内,张家也算得上是雄踞一方的地主老财了。 卫栖梧打开画像,看了一眼,又打量了下张遂和步平,浓厚的眉毛拧成了团。 “我们那边的东西已经搬出去了,放心吧,有动静会告诉你们的。”皇甫夜看了看时间,低声说道。 众人纷纷从自己的乾坤袋、各种空间容器中,将一堆堆金银掏了出来,此时若是有人走进来,准要被吓死不可。 一次两次那还好说,他邱雄飞到底是神人境的高手,抗压能力比起仙境修士,那自是天差地别。 说实在的,跟着吴敌这么多年,还是很少见到吴敌如此生动的表情的,好像是在自己和自己较劲一般。 妈妈留下的信息不多,也比较隐晦,要调查出妈妈的来历,相对来说,也许就简单许多。 甘伯问:“有个问题,你们既然要给货物加上箱子,为什么不将货物运输到蓝洞底部呢?”这就简单多了。要在两三百米的海下作业,难度很高。 第一百七十五章 核爆 听见路明非的话,白王的黄金瞳剧烈收缩了一瞬,那是愤怒的信号,祂抖动着巨大的龙翼,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音爆,声浪如同实质般向路明非扑来。 与此同时,白王周身的元素风暴更加狂暴,火焰、雷霆与暴风形成一个巨大而炽烈的旋涡,宛如一座移动的末日熔炉。 “无知的蝼蚁!”白王咆哮道,龙语的威压几乎让 尤其是那个直接袭击楚星月的杀手,出手极为狠辣不说,且身法也十分灵活,一看就是杀手中的顶级高手。 一道蓝色的剑芒从天而降,斩在金王部落的大长老身体之上,将祂的身体直接斩成无数碎块。 “那你那个徒弟又是怎么回事呢?”有琴怜儿却是不依不饶的再次问道。 这一夜似乎过的特别短,聊了两个时辰,两人敲定了计划的细节,盛王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所以,在看清楚楚星月是个什么性格之后,无尘对她的许多决定都不抱着劝说的姿态,因为他相信,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她就会埋头去做;这个时候,任何人想要左右她的想法,都十分的难。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多少时间去想这些,因为她现在忙着呢,亲戚们今儿都过来吃饭,连老妈都没像往常一样偷懒,她要做的事情就更多。 “好…好的很,你会后悔的。”系统愤怒的甩下这句话的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先换衣服吧你,等他们到了,咋们就开始。”刘明宇呲牙笑到。 “我们三人,以前都是做山贼的。可是这幻界间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三人不敢去偷的呢?”笨贼老二李焕柔声问道。 “可是那些家伙就守在那魂池四周,咱们又如何能够顺利进入到那魂池里面去呢?”另外八人忍不住同时问道。 艾慕怔怔地看着司君昊,看出他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是真的不在意她手里的照片,不禁心慌意乱。 如果这个不务正业还搞失败,那他回家肯定会挨骂,毕竟爷爷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紧接着,他们挨个儿将他们捆绑了起来,并拿东西塞住了他们的嘴。他们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让坐着得了逞。 “火灾,这就是我的计划。”岳鸣喝了一口咖啡,表情轻松地对着林星辰说道。 我有轻微的西装控,他这样很吸引人,而薄音的外表看上去是很禁欲的。 外面下着雪,天气很冷,而我只穿了一件薄款毛衣,即使我再怎么生气,寒冷还是渐渐的侵蚀着我的身体,我牵着庆往瑾南走,它很乖巧甚至察觉我的难过,一直在我身边安静的陪着我。 但是她这一抱,就抱住了他心底所有的柔软,薄颜闭了闭眼睛,觉得无力。 正因为如此,当美军将m26重型坦克投放到朝鲜战场后,立即对北朝鲜一方的t—34构成相当严重的威胁。 王明只得苦笑,无法,只得抱着妻子,去试试自己这沉睡了近半年的神躯是否已经生锈了。 第二天,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魏仁武才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 周筱一直站在那里,朝着汽车挥着手,心里突然像是被剜了一下似的疼了一下。 jackson现在正和他们斗智斗勇,现在,亲亲妈咪换了干衣服,不担心妈咪雪上添霜,反正求救信息也传出去了,那就慢慢和他们周施拖延时间。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战斗结束 “控制局势?”昂热冷冷一笑,目光依旧盯着屏幕,“局势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接下来的时代,不是我们控制秘密,而是秘密控制我们。” 所有人都沉默了,诺玛的冷静分析和昂热的话让空气变得更加压抑,临时指挥中心内仿佛笼罩上一层阴云。 “所以我们的选择是什么?”副校长放下手中的酒瓶,目光难得严肃,“ 只见此人年纪约莫在四十许上下,头发零乱不堪,满身酒气,容貌五官还算端正,却是平平无奇,略显呆板,好似一个平常农夫一般无二,腰带上挂了一个葫芦,仿佛随时便要躺倒在地的酒鬼,冷冷的看着他二人。 “我们去那边,我能感觉到那边的火焰之力更加的浓郁。”白飞飞说道,她所指的方向,乃是整座宫殿的最后面。 不过,吕香儿突然所有所感,立时向门口望去。就见一身袍衫的霍青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正看着她。吕香儿先是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此时的姿势,便立刻放下双手。 陈琅琊的笑容,让左壮有种恍惚的感觉,自己混迹了黑道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陈琅琊看得清楚。 说完后一句话,吕洪才想起自己说到了宋先生,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吕二娘。吕二娘的神色却没有因为宋远出现别的变化,而是非常高兴吕洪的考的这么好,很是夸赞了吕洪几句。 段钧和段红手中的长枪融合到了一起,化为了一条一半黑色一半红色的巨大蛟龙,张牙舞爪,带着恐怖的声势,双爪一分,就要撕裂那如银河倒悬,倾泻之下的巨大剑气瀑布。 马东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让苏瑶给她的媚门中人,那张卡里面差不多一千多万,也算是他仁至义尽了。 “看你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生吃了我,很生气吧黄局长?”秦风笑嘻嘻地说道,一脸云淡风轻,和黄大壮满脸黑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不过好像应该是一青前期!”丹寻子故意加重了“前”这个字的语气。 “看来是滴血显影石台承受不住这股血脉力量才炸开的。”林飞羽呼出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大步的走了出去,至于这里面的狼藉,自会有人来收拾。 这座古墓里面有墓鱼,但我们进入古墓这么久,在外面却并没有遇到墓鱼,却在这儿被袭击了,这就说明,这些墓鱼守护的,是甬道里面的墓室。 特别是当我看向它的时候,它裂开嘴冲着我笑,嘴角咧到了耳朵根,露出里面两排尖牙,桀桀的笑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炎彻吃了魔物的肉,将会变得与魔物一样没有理智,并且更加凶残。炎彻虽然可以行动,但是经脉没有恢复,身上的气息无法被侦测到。炎潇潇和赵益歌要是想找到炎彻,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静,眼神之中也散过了一次锐利。对于黎漠而言,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不,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胡定棠不会要她,胡定乾也不会放过她,我答应她,很可能就是在替她催命罢了。 魔众们赶紧上前,去扶炎彻,这回,他们终于看见往日的炎彻那双善目了。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炎彻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救下拔列铁豪。 而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第一届长生杯友谊赛,也终于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调查 昂热面色凝重的看着前面坐在椅子上的路明非,此时的路明非完全没有的那种怪物般的模样,反而西装革履好像真的成为了一名年轻的政客,他没想到在核爆下,都没能杀死路明非。 “校长,你们可以回去了。”路明非对着走进他办公室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昂热说道。 “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昂热一直以来都没搞清楚, 回想起战斗时,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唯有这句让夏亦皱起了眉头,那边,惠子捏着酒杯,双臂靠在护栏上,俯身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骷髅狼也不着急去断骨矛骷髅的后路,两只大军就在城墙中大战。 端木芷歌不疑有他,伸手拿丹,但就在这时,一道花香飘了出来。 林越淡淡地说道,在天机星时,也从逍遥尊和夜王那里听过东煌飞羽的名字,倒是没想到,在这西界苍茫星,对方也是最强者。 欧阳颖儿再次点头,乖巧的没有说话。这个房间到处透着古怪,让她着实不安。 本着捏软柿子的想法,吴国的伊马塔斯人们选择杀向了格穆罗的人造魔兽部队,打算强行在人造魔兽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陆珏辞别周若水后便同杨为来到了永甘殿,中宗一脸病容的卧在大大的龙榻上。见到他这副模样陆珏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莫非这次他是真的病了? 庞林听到这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对方的话如同一根根钢针刺进他的心窝,他虚脱的跌坐在椅子上,无言以对。 吃完饭三人边喝茶,边聊天,等到三点,凌天成带着闻一鸣,司机开车去南郊,来到一座庭园前,上面写着胡园。 那人刚刚抬起的手中,手枪挣脱飞离,噗通一声,落去不远的海面,溅起一丝浪花。 “不告诉你。”李牧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干脆就拒绝回答,自己本来就没有义务回答的嘛。 “我大概猜到了。”夏沐眼中精光一闪,一边将傀儡召回,一边反手从灵宠袋中抓出一只通体呈赤红色的双翼飞蛇,修为大致在长生境一重天的样子。 不过更让他们忌惮的还是这枯草生灵的攻击范围,方圆数里内的枯草都尽皆在其操控下,那般模样,就仿佛这些枯草成为了其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在祈轩与他的几个手下跑上来的時候,清越正气定神闲地坐在火堆边,而卿宝,就躺在旁边的草坪上,睡得很深沉。 看着只有两三层高的房子,可是招牌上却写着某某国际酒店,有些人直接看傻了眼,这确实是太标题党了吧。这跟他们想象中的酒店完全不一样。 楚原随着黑练之势,一下子趴在了水香寒的背上,水香寒身高不矮,加上楚原不过十五六岁,身体正在长高,两人身高倒是相差仿佛。 黄良辰,三星卡修,刚入学时由于精神力太差被其他社团所嫌弃,最后凭借自己的努力和精湛的剑术打倒了当初那些拒绝他的社团,最终成立一卡通天社团,目前担任社长。 敲下回车键,这份图像将会被打印出来,她只需要把报告放在所长的桌子上今天的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他也知道该这样,只是殿下阴测测的话犹在耳边,他还是不要得罪殿下的好。 见到一众人脸上都是充满着疲惫,胡斐便打算让龙腾等人回到营房里,好好地休息一顿,才领取赏功。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审问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厨房里飘来的稀饭香气混合着咸菜的味道,在路家的小餐厅里弥漫开来。 路谷城将一勺热气腾腾的稀饭送进嘴里,拿起遥控器熟练地调到早间新闻频道,他一边喝着稀饭,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主持人播报新闻:“紧急消息,东瀛昨日发生特大地震,震级高达9.0,引发了巨大的破坏。根据最新统计, 现在他们追随的林军主乃是个志向如此高远,胸怀如此广阔,如此强大不可战胜的英雄,他们能够追随这样的英雄,并为之战斗,这自然是一件极光荣的事。 因此,在找了一个月,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能力。虽然,他所含有的力量确实是大大增加了不少。但是,他目前的这些能力,也并不会对江宁造成多大的困扰。 猿狂如意金箍棒也抡开,如同雷枪一样,阴尸阴兽碰着即死,擦着即亡。个个都是本源丧尽,再无痕迹留在这个世界。不要说是阴无鸷了,就算是中天天道都没有让他们重生的能力了。 他们也知道,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以及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然的话,什么都不想付出,就想参与进入主物质位面世界,分一杯羹,可没那么便宜。 泽元家族,战虎门,晶天教便分别在南天域扶持了泽元帝国,战唐帝国,晶秦帝国。 他此刻,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屹立于虚无之地,更何况在他的背后是一个强大的宇宙在护佑着他。 不过,不管这部电影剧情有多复杂,但大话西游却在前世成为了永恒的经典。 焦明原本以为这货倒了大霉,却没想到生活得挺惬意,不无感叹地道:“这生活听起来……真是堕落透顶!应该谴责!”焦明本想说令人羡慕,但被冰莲在后腰‘摸’了一把,也只好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能看到周围的树木么?我是说,你能看到一路上我在迷谷树上留下的印记么?”老朱继续问道。 他们都知道方逸是丹元境,和元婴境之间的差距已经不足以用鸿沟来形容了,就是天地之差都不可形容,可以说是一个是蚂蚁,一个是大象。 就在这时,傅羲放在床边的手,忽然感觉到指尖触到了一丝冰凉。 李玄之所以和林琛认识,完全还是因为林琛的身份,是林阀大少,而要想在华夏混,就要与那些大少们交好关系,这就是人脉,是以这也就解释了,他们两人为何会在一起。 渡河出奇的顺利,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一半人马渡河,让夏侯惇满心欢喜。 “嘿嘿,八戒,百年不见,你这么”弄成这番模样?”孙悟空一条一走的来到天蓬面前,猴脑左右来回的打量着天蓬。 白洁面色一寒,也不管什么疲惫,站起身来就要出去,却是被方逸一把拉住。 “你……”周达双目圆睁,满脸写满震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就此倒了下去。 “头目死了!”一声大喊,那些黄巾军士兵轰然四散。谁都没有勇气停留在这里,关羽那如魔如神一般的身影,使他们不由自主的害怕与恐惧。除了逃,还是逃,再升不起别样的心思。 看着粉红色唇瓣如同盛开的樱花一样,吐露着诱人的芬芳嘴唇,他毫不留情的吻住对方的樱唇,然后伸出自己宽大的舌头准备撬开对方的牙关。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学 时隔一年,仕兰中学文学部再次一次聚在一起,这还是他们毕业后第一次团聚,但当中少了一个叫路明非的少年。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路明非居然成了东瀛首相!”徐岩岩突然开口打破了原本轻松的气氛,他拿着手机,一脸激动地对着旁边的同学喊道。 “别提了!”坐在角落的一名同学猛地放下水杯,夸张地挥了挥手 轩辕策冷冷的笑了一声,继续吧。龙易辰,你得罪的人越多,最后也就越难收场。 随即,贺元向后转了过去,手捂着耳朵,他身后的保镖会意,都齐齐拿起的枪支,砰砰砰,子弹向罗行等人击去。 屋子里没有灯,也不是完全的黑,外面的光线透进来,一屋子深深浅浅的影子。 与它同时期的古宝,大都化作黄尘,即便是大帝神农,也已寂灭在万古之前,然而,巨鼎留存了下来。 他们这些年真的太少在一起吃饭了,对于傅景嗣的饮食习惯,季柔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平时战斗中,吴双有不但攻击力高超,指挥也是不凡,多次以弱胜强。 来到这阴灵死葬,已有半年多时间,而距穆白拜入上清源门,也有将近八个月时间,离逆尘秘境开启,还剩下不足四月。 但水水今天打算吃完饭回来在带它们出去,因为现在下雨,哈士奇本来就是好玩的宠物,下雨天肯定玩的浑身泥巴,还是等弟弟晚上一起去遛狗,一人拉一只,会好很多。 这少年随便就能拿出各宗的秘术,先不论这些秘术的真假,便是这份胆量,也可料定其身份并不简单,这样一个神秘人物,为何端端会盯上他? 果然,那教廷目头当场石化外加懵逼,其余的教廷弟子也都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不确信花极天说的教宗要见花极天,是不是真的。 奥瑞斯大嘴一张,一道炫强大的吐息从口中喷出,黑色的旋涡之力汇聚一体,化作一道黑色旋风,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直向那道寒冰龙卷撞去。 今年似乎是爆款年,琅琊榜,何以笙箫默,当然还有虽然口碑一般但角色出彩的克拉恋人。居然都和容耀有关系,这就是圈内内部的评价了。不然韩糖和秦璇怎么会找过来。 “什么意思?”许承志仍旧不明白许承安的意思,什么叫别样的心思?这丫头难不成还会害他不成? 等了好大一会,我和金雪坐不住了,打开门往外面看了一眼,人,别提了,就连根毛都没有,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叫来人没有。 市民们只知道殡仪馆发生了闹鬼的怪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知情,哪怕是找到了死者家属也三缄其口,春春还冒充记者要采访殡仪馆人员,但得到的消失是殡仪馆领导下了命令,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罗辉卸下背包取出手套戴上,以防万一又戴上了防毒面罩护着,这才爬进了通风管道,将毛大师给拽了出来,将毛大师拽下来后罗辉推来椅子扶毛大师靠着,毛大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包里。 钱雄粗糙的嗓门,发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但是口气轻浮,毫无尊敬之意。按照正理,臣子是要臣服皇子之下的。韩萤听了,只觉着钱雄真的是太过目中无人,心中暗为五皇子而骂他。 不知道怎么挨过去的,反正老头之后就是吃东西,就是笑着看着一百多人热热闹闹的。 第一百八十章 普鲁士代表团 “请问首相大人如何解释之前发生的灾难!”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不断对着路明非提出问题,全东瀛甚至全世界都在等待这个回答。 新闻发布会的大厅里,一片刺眼的白炽灯光洒满了整个空间,镜头的聚焦声此起彼伏,记录着台上那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路明非站在讲台中央,黑色的西装笔挺,扣子系得整整齐齐。 梁知欢微微一笑,“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了,傅先生可以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傅先生了。”她动了动手腕,试图从男人掌中挣脱开。但男人的气力大,她非但没能挣脱开,在挣扎的时候,被男人拉拽了过去。 “我感觉胃好痛,所以出来买药。”蔚蓝只得乱编了个借口,她希望此时的苏浅阳暂时不要出现。 轻盈舒缓的曲子,从她们的手上弹出,成毅听着这首曲子,心情变得更加地放松。 现在看来可以留到明天中午,顺便在明天中午治一治这两孩子吃饭不咀嚼的习惯。 白千鹤和吴庆刀都是武宗境高手,听力非凡,而成毅出门时,也是时时刻刻将灵力灌输于眼睛和耳朵,目力和听力都与武宗境无异。 “你明知道我是那种宁愿自己也不愿意将就的人。”苏浅阳不满地说。 骂完廖大潘,苏舒问梁振国明天要怎么应付那些有关系的生产队。 今天他可只用这箭矢射那个行刺赵祯的黑衣人首领,可现在这箭头竟然出现在了濮阳王府。 不过,这部分人不会多,阴天的授业值收入应该会呈断崖式下跌。 从阳馗的记忆中,风无痕早已得知,金花婆婆有一个嫡亲孙子,修炼赤阳神功,只是因为资质有限,又不努力,加上没有合适的炉鼎,一直没有突破魔婴境界。 虽然裴芝潼答应了,但是脸上不情愿的表情,顾丽萍就知道她没往心里去。 “潘夫人是继室,潘永达是潘夫人姐姐的儿子。”宁无涯给何青未解释。 的确,如果没有这个纸人的话,我和老张,恐怕已经是至少有一个被她直接上身的了。 高岚嘴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薛炀眼光蓦地一闪,冷电般在高岚脸上一扫。高岚见状,默默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现在牧天狼身边的人,除了左尤英,其他人基本是正常了,所以牧天狼打算改造一下左尤英。 “衣服拿好,我就恕不远送了!”少年对着叶凡点了点头并且拱了拱手,叶凡觉得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想着赶紧打发他离去。 看到孔雀住到了自己隔壁,牧天狼也是十分满意的,因为这样一来,就不会耽误自己教孔雀武艺了。 赋予裴昭“凝聚”和“挤压”能力,类似于电影中,万磁王的磁力控制。 吧台这边除了叶灵和宋柔,唐绵绵还请了老何来,老何一招呼,他的寝室,乐器社的成员等等,来了不少人。 “既然你都说了是门神,当然是来保护人的。”傅司南淡定的回答道。 一头蓝色的神龙腾空,它躯体无比巨大,一圈圈地盘在空中,遮蔽了一切光亮,令得这一方天地变成了湛蓝色。 “你那个好朋友呗!周,周卓伟大经理!”一提到房子,陈涛他娘脸上顿时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出了门德全便咋舌称奇,看来这位厚脸皮的永安公主是当真抱上厂公的大腿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结盟 路明非听到这个回答,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飞往太空?你们是说,他彻底龙化之后,选择了离开地球?” 斯嘉丽点头,神色严肃:“是的,根据我们遗留的档案,元首大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意识到了自己的龙化已经不可逆转,根据当时研究人员的报告,元首大人在完全龙化后,可能堪比龙王,他担心自己 黑胶的度可谓是一绝,而且他的能力并未因为签订契约而损坏,虽然没有恢复当年的顶尖实力,不过逃跑的手段,却一点也没减少,反而因为力量的消弱,这遁走的本事是见涨。 “前辈!看来你是非要与我们为敌了?那就不要怪在下无礼了!”王统领终于也决定亲自出手,在他看来面前的黑衣人深不可测,那两人的实力不一定就能留下李云飞,既然已经跑了一个,那么这人必须留下。 “嘘!”李云飞看到长孙茜儿她们进来,生怕她们打搅了梦莲的好梦,所以轻轻的嘘了一声之后,让她们轻轻的走出去之后,李云飞也是蹑手蹑脚的向外走去,毕竟扰人清梦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见铁凡避无可避,凌云嘴角轻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全身劲力集中,狠狠砍下。 发现金角雷熊反抗越来越弱,所有月光联盟的成员兴奋。感觉这是他们杀过最简单的boss,更何况是从东方神话手里抢过来的!心中的满足感与愉悦感无法用言语形容。 而就算到了上界,也不可能知道那冰塔就是他们冰神族的圣地,应该不会因此要对自己等人下毒手才是。 在江辰倒退间,那屏障像是如约一般,化作了点点光斑,消失在了天地当中。 李云飞的母亲是当朝的皇后,可是在李云飞八岁的时候为救他的父亲而亡,所以他的父皇一直觉得对不起他,对他是百般宠爱。 众人蓦地回过神,不再在乎什么把伤害最高的技能往boss身上扔,眨眼解决了这个金名。 “这八年间,此事一直压在我心头,此仇不报,我心难安!”李云看着李慕南,呼吸有些急促。 这也是因为吴兴与凯莎强大的基因缘故,要不然换成别的天使与男神生的婴儿,只有到成年之后才会激活翅膀。 她那双奇异的眼珠,一‘混’一清,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碧落黄泉两不见。 在场的雪精灵大约有300多个,其中大部分的壮年雪精灵在下午的时候都去到山峰的各个角落去寻找那些尚存在石峰深处的冰块和食物,临近半夜的时候才全部赶了回来。 正常情况下,这种主旋律歌曲,跟流行歌曲不沾边,也少有年轻人会喜欢。 东家竟然请自己吃饭,还是请来大唐最好的酒量吃饭,这在大唐还属头一份。 将需要携带的物品重新清点了一下,王默把昨晚制造的垃圾打包,打算出门的时候顺手丢掉。 但既然烈焰动手了,他们也不可能闲着,两位导师都没反应过来呢,五条身影便分别五个方向扑了过去,冲杀向黑衣人。 他自身兼有第二师师长的职务,又在直皖大战中扣留了皖系的长江上游总司令吴光新并收编了吴的军队组成两个旅,后编为18师,以孙传芳为师长,此举扩大了自己的实力,因此稳坐了鄂省督军之位。 南边的湿热地带,从常理说应该就是血吸虫病高发区域,遇到疫水,稍微沾上一点,就很麻烦。 说白了,他这种人,在外面还能抖擞一下,毕竟是端和王府饭碗的。 “秦兄既然一意孤行,来日清明,吾必会在秦兄的坟前上香。”妖青天认真的道。 姜陌打算,今日过后,便派遣强者,进驻耀阳宗,接管他们的修炼资源。 当然,玄机楼之中,也诞生了几名虚府境,这些九清天的正统弟子,论天赋论成长环境都傲人一筹,实在也是见怪不怪。 “掌柜的,我要最好的酒,就好的菜!”一锭近乎十两的银子,伴随着少年的声音,放置在了醉仙楼掌柜的面前。 距离太远,许木借助着这么点光亮,根本看不清石碑上到底刻录着什么。 当孙诚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再去寻找那数据时,却发现它又不知道隐匿到了何处去了。 顶多只能消弱两三成雷霆汪洋中的雷霆之力,剩下的力量,全部由他肉身来扛。 苏南心里彭湃不已,在天仙境界已经累计太长的时间,轮到根基,绝对是相当恐怖的存在。 而此时,在那碎裂的大殿上空,一道弥漫着光环的身影,带着一些神圣的味道悄然而立。 “……”唐莺现在很无语,因为她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生物,究竟是想替自己治疗风寒还是单纯的想吃掉自己。但是既然是王韵带来的神奇生物,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心思百转,亦不过眨眼间的事,樱一的左脚已微不可查地伸出了一点儿。 “哐当”寒来的脑袋碰到了一张桌子,她往后一看,只见桌上放置几台扇架,以及几把做工精美的折扇。那些扇子虽然好看,但终究没有她手上的玉兰扇特别。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讨论 卡塞尔学院的会议室内,墙壁的投影仪正在投放路明非在新闻发布上的讲话。 “大家怎么看?”昂热按下遥控器,对着会议厅内坐满的人说道。 巨大的橡木会议桌摆放在会议室内围绕着这张桌子的都是苍老的面孔,这些面孔一张张惨白得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每个人都穿着老式的黑色燕尾服,左手小指上佩戴着古银色的 只是怎样把信心转化为最后的胜利——和他生一个孩子,距离还相当大,单纯的精灵公主不禁感叹,还是风蝶的手腕高超。 “这些家伙太多了!”林云轩圣骑士分身微微皱眉,手中抛出一根胜利长矛,定住了七八头恶鬼。 江帆这么一声喊,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几位商人走过来,“兄弟,你们的内丹怎么卖的?”其中一位商人道。 这几天玛丽过的很闲。没有史黛拉的缠着,她可以很轻松的起床。而爱莎又负责了所有的工作。但玛丽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发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刹那间,这位三大技能齐齐上身的爆头狂人双手开始乱舞起来。远远看去。好似这位神枪手的身上有了几十双手几十把左轮一般,并且这些左轮开始对着四周无差别的齐齐开火。 “好,百分之五十没问题,直接把能量输入给我加大到百分之百,我要一次通过所有实验!”克劳德博士的脸色闪过一丝狂热,大声命令道。 “冯老师,我是替我妈找您要的签名,她可喜欢您了,每次轮到那您上台表演节目,您还没开口说话呢,她就乐的不行了!”陈楚凡实事求是的说道。 林熹看到赵怡等人的行动以后,微微犹豫了片刻,便也起身追了过去。 背上有着双翼的圣骑士天启,好似下凡的天使一般,从空中落下,这一幕,顿时吸引住了一个刚刚从公寓楼下来扔掉垃圾的白人老头。 林云轩要不是亲眼看到,只怕也很难相信,人的脸部可以在瞬间表露出如此之复杂的情感出来。 那两团艳丽几乎刺瞎了大民的双眼,这个经验十分丰富的猎户于精神崩溃中看到了自已最不愿看见的那些东西出现了,这一刻,他真正知道少年坚持不了多久了。 秦紫苑熟练的将手铐拷在了李子孝的手上,接着一脸高兴的推了一把李子孝。 一步一步走过去,杨航瑜觉得自己踩在刀尖上,刀刀凌迟,鲜血淋漓。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她……还活着……吗?”眼前突然一黑,他沒有力气的突然跌坐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无声嚎啕。 他出来,不过是为了躲呆在他家里的那个丫头,那丫头真的赖上他了,如果不是他答应过岑一睿和岑一深两兄弟要照顾她,他也不会管她。 显然花城团伙摆明了要先干沉了为首的徐邪,然后各个击破,分而攻之。 其实,这样的冬夜这样的独自一人看雪,她一点也不陌生。前世她在偌大的宫殿里夜不能寐,时常半夜披衣看雪,看寂寥大地一片白雪茫茫。 “大人息怒!”三位裁判长全都弯腰,右手扣胸请罪,只是在教主眼里他们没一个像请罪的。 药鼎狂躁,里面的孕气像是被逼急了一般,一个劲儿的往大破境丹里钻,原本应该晶莹洁白的大破境丹,这一下竟然慢慢显示出其他的颜色,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挑战极品丹药失败了?